《非正常末日见闻录》 第1章 01熔渣镇酒馆密室杀人事件 第1章 01.熔渣镇酒馆密室杀人事件 “叮” 随着废铁风铃粗粝的响动，偏僻之地酒馆的门被推开，那用废铁管焊制的活板门手艺糟糕，被沾满污渍的手推开时还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声音惊动了这下午时分酒馆里唯一的客人，不过却不见酒馆老板在那破旧的吧台后接客。 就在来者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的时候，一个粗鲁的声音就在窗边的角落响起： “喂，你，拾荒者，过来！” “我吗？” 疲惫的来客扭过头，虽然对这家伙称呼自己为“乞丐”这件事很不满，但考虑到他在荒芜的无人地界上艰难跋涉了三天后的惨状，光看糟糕的外表的话，那么现场转职“拾荒者”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肯定完全合格。 “你很饿，对吧？瞧你走路都没力气了。” 坐在角落的粗鲁客人带着几分酒气，牛仔打扮的他敲着桌子说： “看，我这有吃的，老塔夫的手艺喂猪都嫌弃，但我觉得你不会在意，要过来吗？我可是难得发善心。” 确实，疲惫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大份炒饭，或许是为了掩盖糟糕的手艺所以慷慨的放了很多油，让那堆起的米粒看起来油汪汪的很有食欲。 他咽了咽口水，拖着疲惫到极限的身体走了过去。 左脚的破鞋子发出吱吱的声音，而右脚干脆就是“裸足”状态，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不甚清晰的脚印，然而等到他走到桌边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份善意只是个“陷阱”。 眼前那位慷慨的人手里握着一把造型经典但口径大到离谱的左轮枪，正瞄准他的心脏。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疲惫的男人盯着眼前这个持枪的家伙，在几秒后语气幽幽的说： “您身上正插着针呢，这是什么奇怪的行为艺术吗？” “别在意这个。” 坐在椅子上的牛仔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这个动作让扎在他胸口的奇怪注射器震动了两下，但里面橙黄色的液体还在稳定的一点一点的注入他的胸口，没准还是心脏。 “坐下！” 牛仔命令道，疲惫的客人顺从的坐在了椅子上，就听到对方说： “我叫老王，你呢？” “周柯。” 疲惫的旅客回答了一声，目光盯着那左右摇摆的枪口以及桌子上那份正在搔首弄姿的“诱惑”他的炒饭。 “周可？你开玩笑吗？真的有人用这当名字吗？你父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啊？” 有点神神叨叨的老王笑出声来，让周柯一脸无奈。 很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名字霸凌”，但他并不认为这是父母或者命运的恶意，毕竟能把老爹老妈的姓组合在一起给儿子当名字的有爱父母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好吧，周柯，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老王抓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周柯注意到这家伙的眼珠子里全是血丝，而且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就像是一头野兽在张牙舞爪，又像是身体里真有种东西在苏醒一样。 他怀疑这可能是这家伙胸口那根注射器的缘故。 “老塔夫出去接货了，他马上就要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干掉他！” 老王拿着酒瓶给周柯倒了杯酒，但手抖的洒出去小半杯。 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随着眼珠子里的血丝越来越多，他忘乎所以的对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的流浪汉阐述着自己的“杀人计划”。 那药物的作用让他手臂的肌肉都膨胀了一圈，又哑声说： “我要干掉老塔夫和他所有的伙计，把他们的肠子拽出来装饰这个鬼地方，然后从这里进镇子，杀掉我遇到的每一个人！可惜老乔的宝贝女儿不在镇子里，但这也没什么关系，等可怜的姑娘回来看到这一切时她的表情一定会很棒。 你别抖，也别怕，这把枪和这些子弹不是给他们准备的，不是每个烂人都配得上一颗子弹。 来，吃吧。 先吃几口，你看起来很饿。” 周柯看了一眼已经被他确认为“反社会人格神经病”的老王，又看了看他放在桌子上的枪，最后看了一眼被他推到自己身前的炒饭。 他叹了口气，用饿的已经转不动的脑子分析了一下局势，拿起勺子，说： “规矩我都懂，我听到了你的伟大计划，就意味着我会取代那个老塔夫成为第一个死人，所以，这是让我当个饱死鬼吗？” 他将一大勺炒饭送入嘴里，在嘴里爆开的古怪味道让周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那股最少过了三手的地沟油的味道让他想吐，于是他吐槽道： “你说的不错，这东西还真是喂猪都寒碜！” 可是他的身体和他的胃都在抗议，它们需要食物和能量，于是周柯强迫自己咽下去，又吃了一大勺。 “不是，你还真吃啊！” 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不出所料的看到老王又举起了枪瞄准他。 这家伙此时脸部的肌肉已经扭曲成恶鬼一样，甚至连犬牙都呲了出来，嘴角还有涎水流下，那双眼睛已经完全被血丝填充，而胸口的注射器的药物已经到了最后一格。 如果这是一场酷炫的“二段变身”，那么这时候应该就属于变身的无敌帧播放结束时的画面了。 “砰” 那把枪没有激发，而是被丢在了周柯眼前。 “拿起来！” 老王用野兽一样的嘶吼对他说： “拿起来，给你脑门上来一枪，里面只有一颗子弹，你活下来我就放了你！” “骗鬼呢。” 周柯心里骂了句，脸上维持着麻木平静。 在老王的注视下将枪拿起，后者很变态的不断吞咽着口水，呼吸再度粗重，似乎很期待看到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爆开。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周柯不服从就砸碎他的脑袋，用鲜血给老塔夫举办一个“欢迎会”。 周柯看着这把枪，眼前那个已经“膨胀”了一圈的疯子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用枪射他，如果自己反抗，会死得很惨。 但不反抗的话 “啪” 那把枪又被丢了回去，正落在老王身前。 后者攥在手里的酒瓶被五指扣碎，站起身就要掐死这个不给自己面子的流浪汉，但在他动手时，听到周柯喊道： “来五颗！既然要赌就赌大一点，六选一没意思，六选五才够劲，但如果这样我都活下来了，你就得放我离开。” “好，好好好！” 老王的拳头都挥起来了，在狂暴药生效前的间隙，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化身无所不能的“神”。 只需要再等几分钟让药效完全释放，自己就能从镇子这头杀到另一头去。 而周柯的要求如一瓢热油浇在了点燃的心火上，让老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流浪汉也没那么讨厌了，如果他真能活下来或许自己确实应该考虑饶他一命，毕竟自己即将做出的“壮举”也需要一个人把它传扬出去。 “自己装！搞快点！” 老王从口袋里洒出一把大号子弹，周柯拿起枪甩开弹巢，在老王呼吸粗壮的注视中往其中塞入四颗，算上原本那颗正好五颗。 周柯看了一眼弹巢，将它拨动旋转，随后轻轻一甩。 咔的一声，弹巢归位，他伸手将击锤拨下，站起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开枪！” 老王口干舌燥的吼了一声。 他的太阳穴鼓起，药效正在升腾，似乎可能还产生了某种幻觉，让他眼前的世界都变的一片通红。 “开枪！” 他又喊了一句。 周柯长出了一口气，手指放在扳机上闭着眼睛倒数时间，然后，撤步，瞄准，开枪。 “砰” 这鬼东西的后坐力惊人，差点跳起来砸到他的脸。 如此近距离的射击根本不可能打偏，更何况周柯没有瞄准脑袋而是打了心脏。 那注射器在子弹的冲击中碎开，老王就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向后退了几步，但随后他仰起头咧开那恶鬼一样狰狞的脸，很显然，这个流浪汉是个没见识的家伙，并不知道面对暴怒的生化战士时，子弹可没办法阻拦他们。 既然如此，那就让屠杀开始吧！ “吼！” 他咆哮着扑上去，但同时就有个冰冷的坚硬长条形东西塞进了他嘴里，咀嚼反应让他下意识的咬住枪管，这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咬碎这东西，然后 “砰、砰、砰” 几秒之后，周柯看着脚下还在抽搐的尸体。他有些匪夷所思，这家伙吃了三颗口径大到可以打死老虎的子弹，居然只是掀开了半个脑壳？ 这鬼地方的疯子的脑袋这么硬吗？ “家人们，谁懂啊，穿越过来第三天就惹上神经病了.就为了一顿饭闹成这样，焯。” 周柯拉开椅子坐在了桌边，喃喃自语的吐槽了一句。 他太累了。 刚才的射击和肾上腺素的飙升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把染血的枪放在一边，拿起勺子开始大口吃饭。 食物进入胃部时，他忍不住回忆刚才开枪见血的场面，自己这会是不是应该趴在尸体边吐一下好表现自己的“正常”？ 毕竟其他人说，第一次杀人总有些奇怪的反应。 但对于自己来说，刚才那一幕落在脑海里的唯一感觉好像只有压不住枪的后坐力罢了。 “嗯，得锻炼身体了。” 周柯如此想着，随后他听到了粗鲁的骂声和脚步声，他眉头一皱，努力咽下了嘴里那难吃的饭，重新拿起染血的枪，走向门口。 有人来了，真麻烦！ 几分钟后 “哪个不开眼的狗杂碎敢在老子的地盘.” “砰” 粗鲁的叫骂声还没吼完最后几个音节，就在来自背后那无耻偷袭的重击中被迫收尾，对方被砸的一个踉跄，手里的猎枪也掉了出去又被周柯眼疾手快的捡起，于是眼前那个矮胖又头发白的中年人站起身的时候，就有两把枪和三个枪管瞄准了他。 好消息是，这地方并不是每个人都和老王一样是个变态，最少眼前的酒馆老板就很正常。他立刻举起双手，同时看到了不远处桌子下面的尸体，这让他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寒碜。 “我问你答，听懂点头。” 周柯没体验过“连环杀手”这种传奇职业，他缺少经验，但这不妨碍他上辈子从各种乱七八糟的渠道了解到这一行的基本流程。 此时有两把枪的“双倍火力”加持，让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的有分量。 酒馆老板疯狂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 “塔夫，这里是熔渣镇。” “很好，塔夫老板，下一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的那具尸体和我手里的这把枪都是个意外，你信吗？” 周柯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眼前的塔夫老板明显懵逼了，但在看到周柯手中的双倍火力时，他很从心的点了点头，又张口说： “意外嘛，呵呵，意外我知道，恶土上到处都是意外，这很明显就是焯，我编不下去了！ 别杀我，我会保密的！” “我真不是.唉，算了。” 看到对方惊恐的眼神，周柯想要解释却只能叹着气说： “我刚才很饿，找到了这里只想遇到一个好心人解决一下晚饭，结果这位嗯，暴脾气老王非要和我玩一个‘攒劲’的小游戏，还说如果我赢了他就替我解决晚餐。 悲剧就那么发生了，我只想吃点东西，真没有惹事的打算。 如果你们这里有监控.” “谁会给自己店里装那种随时会叛变的鬼东西？尤其是在这个没有防火墙实体保护的鬼地方。” 老塔夫听到周柯的解释便吐槽了一句，大概是察觉到周柯真的没有伤人的意思，于是他忍不住说道： “不过你居然知道‘监控’，看来你应该真是个娇贵的‘落难城里人’.等等，你左手上的东西！ 我见过那个，城里人都用那个。 城邦区有防火墙实体，他们不怕会让机器发疯的病毒。” 他如此说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周柯。 在老塔夫的视角里，眼前这个疑似凶手的家伙虽然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沾满了血污，甚至连鞋子都没有一对，但他的衣着确实并非拾荒者的“混搭风”，明显能看出那是一整套蓝色的紧身服，只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才变成现在这糟糕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抬起的左臂上绑着一个正方形的黑色装置。 几年前在一次外出时，老塔夫在蛇邦的地盘上见过一位城邦区的阿乔利研究员，对方手上也有个类似的玩意。 “你真是城邦区的人？” 他惊疑不定的问了句。 这句话让周柯眨了眨眼睛，随后垂下枪口，语气微妙的说： “嗯，我可以是。 不过这不是重点，那个叫老王的家伙刚给自己打了一针，还说着什么‘不让我活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之类的疯话，我看到他脸上的肌肉变的很狰狞，眼睛里闪烁着红光，精神亢奋到就像是要‘二段变身’一样，老实说还挺酷炫的。 但他逼我玩的轮盘赌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不是六选一，是六选五！ 我可不想去赌概率，这种情况下我能做的决定也就那么几个，这只是自保而已，所以你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吗？” “你说老王给自己打了针？” 老塔夫这会已经不关心事实了。 在听到周柯的说法之后，他立刻冲过去蹲在那尸体旁检查着，很快就在尸体边找到了破碎的针管，放在鼻孔下嗅了嗅，那股辛辣刺鼻的味道让他脸色骤变。 这是诱发生化狂暴的针剂，恶土上的违禁品，暴徒们的最爱，碎尸魔的狂欢蛋糕。 焯！ “这疯子！他自己运气不好抽到了死签，知道自己回不来便打算干一票大的，还要在老子的地盘干这种事，看来他的第一个行凶目标就是我。 狗东西！死得好。” 酒馆老板骂骂咧咧的起身，踹了一脚尸体，虽然看着是泄愤，但这动作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心虚。 他转过身对周柯露出笑容，说： “你干掉了他，算是救了我，放心吧，好心年轻人，一会治安官过来我一定会给你说好话的。” “啥？我在荒野上走了三个天目睹了五起枪击，最少死了六个人，你居然告诉我这里还有治安官？” 周柯明显惊讶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头，说： “所以，在你们这里，‘治安官’其实是个负责收尸的职位，对吧？” “哈，很幽默，不过我们这里.不对，不好！你得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老塔夫正要开玩笑，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推着周柯让他赶紧走，周柯有些不明所以，既然误会解开了，老塔夫又愿意当证人，为什么还要自己赶紧离开？ 这里面难道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事？ “来不及解释了！” 塔夫老板深知和老王有关的事三两句说不清楚，推着周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但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破锣嗓子的吼叫： “踏马的，老塔夫你是疯了吗？这还没到凌晨呢，你关什么门？快开门！你治安官大爷来讨酒喝了。” “唰” 老塔夫的冷汗一下子布满了脸颊。 他无助的看着周柯，周柯也无语的看着他。 “那个.我说不是我喊他来的，你信吗？” 塔夫老板都快哭了，周柯却意外淡定的点头说： “别紧张，我当然信，毕竟您老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商人。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见其他人得赶紧走？” “你杀了老王，‘斗士’名额空出一个，镇子里没人愿意顶上，而你是个没来历的外来者又杀了人，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你再不走，就得把命留在这了。” 老塔夫急得团团转，眼见酒馆治安官靠近酒馆，他又看了一眼老王的尸体，眼睛里闪过一丝藏不住的心虚，随后一咬牙对周柯说： “我开门，你打晕他，剩下的给你慢慢说。” “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不会坑我吧？塔夫老板。” “当然不会！因为老王那根死签的破事要是曝光了，我也得死.焯，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啊，落叶中传来了我发新书的声音大家好啊，在某些兄弟们日以继夜的催更中，新书来了，还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支持！ 新书期的追读数据相当重要，直接决定了这本书的未来和走向，所以恳求兄弟们不要养书，每日能看到最新章节，因为现行规则下养着养着就真的养死啦。 更新的话还是老规矩。 签约前每天一章，签约后每天两章，至于上架更多少还要看本书前期成绩，很多兄弟希望上架百更，呃，我也想，但年纪大了没办法，兄弟们给力点把新书数据弄得好好的，到时候争取给大家来个50章爽爽。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一定回馈一个好看的故事给大家！ 爱你们！ (本章完) 第2章 02红面具 黑心肠与紫月亮 第2章 02.红面具 黑心肠与紫月亮 “唉，我就知道，做坏事肯定是会有报应的。” 再次安静下来的酒馆里，在塔夫老板自怨自艾的唉声叹气中，吃饱喝足的周柯将老治安官的旧腰带扣在腰间，又把缴械得来的几把奇奇怪怪的武器放在桌上仔细打量。 前方的门口已经堆满了桌椅抵住了大门，塑造出一个“临时工事”，而在他身后，长吁短叹的老塔夫刚刚把自己下午接到的货箱搬回吧台后面。 他这会真是服了周柯这个老六了，就没见过谁的运气能这么差。 本来老王的破事就快完了，结果镇上那个干啥啥不行，摸鱼我最行的老酒鬼突然到访，逼得他得和这个刚认识的年轻人联手把自己的老酒友治安官偷袭打晕，又赏了治安官学徒一枪托让后者闭嘴。 现在自己的破酒馆里躺着一具尸体和两个被打晕剥光的男人，以及以一个身上带着最少六把枪的拾荒客疯子。 事情显然已经走向失控了，但还不是最要命的。 “我说，刚才那个胆小鬼尖叫着跑了真没问题吗？” 重新武装的周柯抬起头问了句，老塔夫露出一个蛋疼的表情，抱怨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让你把他们都拦下吗？” “我只有一个人而且累得要死，又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能拦下两个已经很不错了，你也没说人家是三个人一起来的呀。” 周柯可没有背黑锅的习惯，当即反驳道： “所以，现在怎么办？” “凉拌！在镇长的枪手来把你打成马蜂窝之前赶紧走，我这里还有些补给，后门那边有辆一成新的摩托车，油料不多，但够你跑出去了。” 老塔夫一边在破旧的吧台后面收拾着东西，一边催促道： “走之前别忘了给我一枪，帮我洗脱嫌隙算了，开枪太冒险，还是给我一棍子或者一拳吧。” “你这家伙这么娴熟指定有点副业。” 周柯吐槽了一句，接过老塔夫丢来的类似于窝窝头一样的东西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好奇的问道： “你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什么叫‘这事败露了你也要死’？瞧你心虚的样子我就知道，那个老王跑到这里来搞袭击肯定有内情。” “问这么多干嘛？这么好奇为什么不去当灵能师？这和你没什么关系，闭嘴吧。” 老塔夫显然不愿多说。 周柯没多问，他吃着东西走到老王的尸体边准备搜刮点东西好跑路。 这家伙死后那危险的“狂暴药”的效果似乎也消退了，让膨胀的躯体又恢复到了正常人的姿态。 作为凶手的周柯看着他，再度确认自己看到那只剩下半截的脑袋并没有涌起恶心或者惊慌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来这个破地方的时候，“穿越之神”顺手把自己的性格也设置成了一个“冷血杀人狂”。 不过这些事可以之后再做判断，他心里念着阿弥陀佛，伸手将老王腰间的子弹袋取了下来，又拔出了对方的猎刀插在自己腰上，再加上治安官先生“友情赠送”的靴子和武装腰带，让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个标准的废土客了。 很有西部时代的牛仔风范，就差一顶褪色的牛仔帽。 不过就在周柯起身的那一刻，一点暗淡的闪光让他眨了眨眼睛，向前伸手一捞，在老王的尸体上抓起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张红色的面具。 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眼孔，很薄，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在他接触到这玩意的时候，一股汹涌而来的灼热刺进了周柯的脑海，老王那清汤寡水的生平如碎片一样化作记忆的波流卷入，让他闷哼一声差点摔在地上，一使劲将那红色的薄面具取下来才恢复了正常。 不过脑袋还是有点疼，就像是被人正面夯了一拳。 这个东西有古怪！可能是“生化战士”携带的什么邪门玩意。 “你塔夫，我手这是什么东西？” 周柯回头举着手中的面具问了句，还在收拾东西的塔夫老板回头一看，骂道： “你脑子坏掉了，你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嗯？” 周柯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明明抓着的红色面具，所以老塔夫看不到？这玩意只有自己能看到？ 所以.金手指？ 他不动声色的把面具揣进口袋里，揉着脑袋又来到了破旧吧台前，扭开了一瓶酒灌了几口，随后一脸厌恶的啐在了地上，说： “全是劣质甲醇勾兑的玩意，而且水不干净，一股废金属味，把这种东西卖给你的客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们这的人喝的很开心，城里人，我们废土客可没有你们那么娇贵的胃。” 老塔夫看到这个混蛋居然质疑自己作为商人的“操守”，立刻反驳道： “而且你一个流窜杀人犯有什么资格说这种鬼话？给！东西准备好了，够你吃几天了，赶紧走吧，我还得收拾一下这里，伪造一下现场，” 他把一个装着各种东西的破包丢在吧台，周柯却不忙走，一边忍着难受喝手里的假酒来补充水分，一边问道： “我对这里不熟悉，出去就是个睁眼瞎，你最少得先告诉我这是哪里？该往哪跑？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都说了是熔渣镇！在恶土东南部，镇长叫乔灿，你看到镇里的熔渣炉就知道，我们这里以熔炼拾荒者带来的废金属为生，是蛇邦和虎邦领地之间的浪人城镇，同时和恶土所有势力做生意，勉强维持生计。 你出了镇子就一直往东边走，那里是蛇邦的地盘。 那里的人讲规矩，你不惹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老塔夫大声说： “现在是10月.虽然在恶土上记日子没啥意义。” 周柯点了点头，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又问道： “你刚说我是‘城里人’，所以那个‘城邦’在什么地方？” “城邦在北边，只有一条路过去，越过虎邦的据点‘终焉堡’就能到达，如果雇佣蛇邦的骑士护送那么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穿越恶土，如果自己走的话，时间会缩短但危险会剧增，毕竟现在不是什么安稳岁月。” 老塔夫叹了口气，抱怨说： “真他娘的操蛋，老子本来都打点好了，可以搬去城邦区外围做点小买卖，彻底告别恶土的一切，结果遇到了虎邦的疯子们要搞祭典，让每个镇子出三个‘斗士’去参加。 在这破事结束前，恶土和城邦区之间的道路会被封锁起来，谁也别想过去。 唉，不对呀！ 你怎么可能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就算是城邦区的落难少爷也该听说过恶土的各种恐怖传说才对吧。” “我失忆了。” 周柯随便编了个理由，看着眼前老塔夫一副“你踏马在逗我的表情”，他撇嘴说： “你就当是真的，如果不信那我再编一个。 你刚才说那个虎邦要办庆典，每个镇子出三个斗士，老王就是斗士，他说自己抽中了死签要被派去送死，所以才在这时候报复社会，而你！你对这件事很心虚，说什么事情暴露了你也得死。 所以，塔夫老板，这件事是你做了猫腻，对吧？ 老王一定要干掉你是因为你从中使坏？” 很简单的一番推理让塔夫老板脸色阴沉下来，他恶狠狠的盯着周柯，颇有一种“你知道了真相你也得死”的凶狠，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周柯把治安官的枪拍在桌子上，这让老塔夫的眼神立刻“清澈”起来。 他不再隐瞒，撂挑子说： “对，就是我买通了镇长的管家老李，把本该我抽的死签给了老王，焯，别用那种看人渣的眼神看我好吗？这可是大家都在做的事！那根死签到我手里之前就已经被转了三道手，老李靠着这个大赚一笔，而且你也别想着拿这个威胁我。 周柯，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镇子里的三个斗士本来后天就要出发去送死了，但你把老王干掉了。 这里的七百多号人没有一个会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结果，镇子里没人愿意再抽一次签，相比我这个本地人，你这个没身份的外来者才是最完美的接替对象。 所以这件事的讨论就到这吧！ 老王想弄死我而你救了我，所以我会为你保密，赶紧走！别再多生事端了，我还得赶紧去找老李再一笔钱买命呢。” “你们这的规矩可真变态，手狠心黑，不愧叫‘恶土’。” 周柯点了点头，喝了口酒，背起那个破包结果走出几步之后又回头对松了口气的老塔夫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这几天一直在好奇，那个挂在天上那个东西，是什么？” 老塔夫顺着周柯的手指看去，在窗户之外的恶土傍晚的天际，在那恢弘又大气的红烧霞云的陪衬中，一轮圆圆的东西正在散发出妖异的粉紫色光圈，就像是个不知廉耻的妖妇正在向这个糟糕透顶的废土世界搔首弄姿。 仔细去看，还能依稀看到那紫色光圈中如血管一样遍布的怪异瘤状物。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周柯都拒绝称呼它为“月亮”。 这个问题让老塔夫一时间无力吐槽，他总不能真的一本正经的给眼前这自称“失忆”的家伙解释一下恶土上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吧？ 但看周柯的架势就知道，他不说的话，这家伙是不会走的。 实际上老塔夫一直在怀疑，周柯可能根本没打算走，他可没见过哪个逃命的家伙还这么磨磨蹭蹭。 “胎动之月.你也可以叫它‘紫月亮’，大家都这么叫。” 塔夫老板叹气说： “三十年前，呃，可能是四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清澈而愚蠢，正好和自己的女友在毕业季分手准备去大城市找个工作” “咳咳，这位塔夫老板，虽然我对您的过去很感兴趣，但考虑到镇长的枪手随时会过来，所以能在我被乱枪打死之前说重点吗？” 周柯板着脸说： “这是我一生唯一的请求了，拜托了。” “嘁，现在的年轻人真踏马没素质，连听故事都没耐心。” 塔夫老板骂了句，又很没素质的朝着旁边啐了一口，这才说道： “紫月亮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某一夜突然出现，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那是一种天文现象，那些砖家整天辟谣还给它起了‘胎动之月’这个倒霉名字，当初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直到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它发生了变化。 我记得那一夜它散发出不祥的紫光，所有被光芒照耀的人都惨叫着变成了怪物，‘繁衍之月’. 他们都这么称呼那种灾难的月相，现在那些游荡在恶土上的魔物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这么来的！那紫黑色的月光持续了整整十五天，在它重新变成现在这种粉紫色时，整个世界都完蛋了。 当然也不是一下子完蛋。 我们和那些魔物打了很多年的仗，眼看着就要击退它们的时候，狗日的第二次繁衍之月再次出现。 就像是一棍子敲在了我们的脊椎上，你懂吗？ 彻底完了！ 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开始抱团自救，阿乔利财团的总部成为了最后的避难所，那些科学家们想出了办法建立了城邦区。 可惜那里就那么大，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去，于是在整个世界都沦陷之后，恶土就这么出现了。 其实老子当年就差几个小时就能坐上前往城邦区的火车，就差那么几个小时. 但没关系，我还是活下来了！ 抛弃了理想，忘记了过去，假装自己一开始就出生在恶土，然后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活到了今晚。” 说到这里，老塔夫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周柯，他说： “所以，你小子能允许老子继续这么安安稳稳活下去，直到老死吗？求求你了，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请求了。” “别学我说话，你这为老不尊的家伙。” 周柯怼了一句，皱着眉头说： “但如果按照你的描述，两次‘繁衍之月’的世界灾难之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还活下这么多人。 我这三天走来，算上这个镇子已经见到了最少十一个小居民点，恶土虽然环境恶劣，但这里生活的人可不少，最少比概念中的废土时代的人口密度要高得多。 对于遭受两次末日的世界来说，这个幸存人数多的有点不正常。” “你小子看起来是真失忆了。” 塔夫老板哼了一声，做了个很猥琐的挺腰动作，说： “你以为那种灾难的月相为什么叫‘繁衍之月’？它除了繁衍魔物之外，在每一次月相结束后的几年里都会让幸存者们雄风大振咳咳，这可不是我乱说，老子好歹也经历过两次繁衍之月很有发言权。 你是不懂，灾难之后的娘们有多么主动，那肯定不是她们自愿的，但怎么说呢？就这鬼地方能活下去已经很不错了。 你以为正常人能变成老王那样的生化战士吗？哪个正经人能抗住那么多强化激素？ 让我告诉你吧，繁衍之月后出生的孩子就这样，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太多了，而且诞生神秘灵能者的几率也大得多。 就像是繁衍之月把可怕的魔力赐给了他们一样。 当然，紫月亮的灾难月相可不只是‘繁衍之月’一种，那种大灾难过去几十年就出现了两次，剩下的都是小灾难，比如当它偶尔心情不好变成红色时. 等等！ 有人来了。” 老塔夫听到了门外夜色中的嘈杂，似乎有人在那里喊着什么，他冲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回头对周可喊道： “镇长的枪手来了，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赶紧走！我看到那里面有我的‘仇家’，焯，老子得赶紧出去投降免得被那混蛋趁乱一枪打死。” “你的仇家怎么这么多？” 周柯吐槽道： “一个区区七百人的镇子里这么多人想干掉你？不是我说，你真的得反思一下自己做人的方式了。 而且你怕什么？ 他们不是来杀我的，否则这会就直接开枪了。” 周柯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面具，手握“金手指”的他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声说： “就像是你刚才说的，如果乔灿镇长不打算重新选人抽死签的话，我这个没有任何本地关系的外来者就是最好的顶替人选，反正我出了事也没人在乎，是最完美的背锅侠。 放心吧，塔夫老板，你今晚不会死的。 嗯，大概率不会。” 说完，周柯将手中那张薄薄的面具往脸上一扣，抄起手中的猎枪架在窗口开了一枪，外面的劝降刚开了个头，顿时就换成了一声惨叫。 “你你你你！” 塔夫老板尖叫道： “你不是说他们是来抓你去顶替老王的吗？为什么还要开枪啊！你是疯子吗？” “废话！现在是他们请我！” 周柯的声音变的瓮声瓮气，就像是真的戴上了面具一样，他折开猎枪往里面塞了一颗子弹，低声说： “既然有求于我就不会下死手，而若不给乔灿镇长看看我的本事，怎么从他那里捞来第一桶金啊？ 我呀，大概是回不去了，想要在这鬼地方‘二次创业’的话总得搞点‘天使投资’，这种事上辈子都干过一次，我有信心干好第二次。 再说了既然这时候每个镇子都要挑斗士，就我这个身份，在其他镇子大概率也会遭遇和一模一样的破事，因此对我来说，从恶土哪个地方开始这场‘从零起步的废土大亨’传说都一样， 这是一场关于‘斗士’职位的招聘 别在意这些乱飞的子弹，我用来展示‘应聘者’实力的‘简历’而已！躲好了，我先开几枪找找感觉。” 今天应该能完成签约，所以从明天开始，两章！ 记得多用你们手中的票票来鞭挞我，不必怜惜，我受得住，爱你们。 (本章完) 第3章 03谁会在应聘的时候不戴面具啊？ 第3章 03.谁会在应聘的时候不戴面具啊？ “镇长！镇长出事啦！” 急促的喊声打破了熔渣镇最深处的一处大宅的宁静，就像是讨厌的乌鸦没眼色的在夜里鸣叫扰人清梦，也就是年过五十的乔灿镇长脾气好，这要是放在恶土的其他据点里，一个仆从大晚上的敢这么嘈杂，早就被割掉舌头绞碎了去喂双头牛了。 那玩意长着四个胃，而且它们什么都吃，堪称干了坏事之后的“完美收尸人”。 气喘吁吁的家伙推开了镇长豪宅的门。 说是熔渣镇的“豪宅”，其实就是一处打理干净的大院子，紧邻镇子上最重要的大熔渣炉，用几个反复修缮的大集装箱组成房子外的掩体，三十个专门训练的枪手作为私人卫队，院子里还有几台锈迹斑斑的防卫机械在执行夜间守备。 相比镇子里的其他人，这镇长的生活品质高不了一点，但安全性确实拉满。 在被全副武装的枪手带入镇长的“书房”时，这个跑来报信的家伙还看到了镇长的管家在旁边嚼着能量棒，两人之前肯定是在谈些什么。 至于这位乔灿镇长嘛，并无太多可说之处。 普通的身高，普通的身形，普通的脸，在恶土多年的生活让他的皮肤和熔渣炉工作的奴工们也没太多区别，在呼吸时脸颊会有不健康的红色，据说那是吸入了太多废渣气导致的疾病。 非要说的话，总是笑眯眯的一副生意人姿态的镇长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倒是让人印象深刻，最少比镇子上那些双眼浑浊的废土客们更有几分气势。 入夜之后气温的骤降让五十多岁的镇长在自己那不知道哪找来的灰色衬衣外多加了一条黑色披肩，这玩意用恶土上的鬣狗皮制作，保暖效果非常好，近距离还可以抵挡普通刀剑的穿刺，除了和座山雕的披风一样糟糕的设计风格外基本没有任何缺点。 “镇长，出事了！” 冲进来的家伙又喊了一声。 “混蛋！镇长没出事，老子好着呢！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说点吉利的，说！怎么了？” 被打断了重要交谈的老乔有些不耐烦的看向眼前的仆从，如果他没错，这个慌慌张张的年轻人应该是镇子治安官麾下的学徒。 “老王被杀了！” 年轻人不敢隐瞒，用废土客特有的大嗓门说： “在老塔夫的酒馆里，有个外来人，好像是个拾荒客，他杀了老王还挟持了老塔夫，师父今晚要去喝酒但看到酒馆关了门就知道里面出了事，他和师兄去查看的时候被那个混蛋偷袭了，我趁乱跑了出来。 我发誓！ 镇长，我看到了老王的尸体，脑袋都被打烂啦。” “嗯？” 乔灿听完霍然起身，旁边穿着白色工服的管家也瞪大了眼睛。 在熔渣镇里，老王这样的落魄废土客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他们兜里只要有一分财团币都会想尽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整日沉浸在糟糕的工业酒精和那些落魄的婊.子身上，或许曾经有雄心壮志也早就被冰冷的现实磨灭，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不必去管。 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莫名其妙的斗殴中，然后第二天就会有其他一模一样的家伙出现填补他们的“生态位”。 熔渣镇有自己的“产业”，虽然称不上多么富庶，但和附近两大势力虎邦、蛇邦的关系维持的挺好，让这里拥有秩序，自然如荒芜恶土的阴森臭水沟里的一盏明灯，任何时候都在吸引外面无处可去的飞蛾。 但现在不一样。 在老王抽到了镇子里的死签成为了“斗士”之后，这家伙就变的重要起来了。 尤其是在三名斗士即将出发前往虎邦领地参加祭典的情况下，哪怕临时抽签也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在熔渣镇拥有足够威望的镇长，在宣布第二次抽签派人送死的情况下，也会让镇民产生不必要的骚乱。 熔渣镇看似稳如磐石，但老乔知道自己的“统治”有多么薄弱，一旦出了乱子，附近几个镇子那些红着眼睛的混蛋可不会放过吃饱的机会。 “踏马的！哪来的拾荒者敢杀我的人？” 乔灿一拍桌子，锐利的双眼圆睁着就要派自己的枪手去解决掉这个问题，把那个胆敢挑衅熔渣镇秩序的混蛋乱枪打死。 一条人命而已，在恶土上这是解决问题的所有办法里最廉价的答案了。 “慢！” 就在枪手队长准备带人去解决问题的时候，管家伸手阻拦，将手里的能量棒最后一截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对镇长说： “那是个外来者，老乔，他在镇子里没什么关系，没人会为他出头，而且他干掉了老王说明他比那废物更厉害。最重要的是，咱们现在缺个人。 老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王既然死了，他的那一份就让凶手受着吧。” “哦？” 乔灿立刻眯起了眼睛，一秒不到就点了点头，扭头对自己的枪手队长说： “好，去请那个家伙过来，老子和他谈一谈。” —— 在戴上老王“馈赠”的那张红色面具时，周柯明显能感觉到某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苏醒”了。 就像是从角色扮演游戏一下子过渡到了fps模式，让他对于手中这些外形古怪的废土枪械一下子从陌生变的娴熟起来，明明敢在这个鬼地方醒来三天，几个小时前才干掉了第一个混蛋，这会在窗口架起枪射击的动作却已经稳如老狗。 瞄准，锁定，扣动扳机，无耻偷袭，鲜血飞舞，惨叫连连，一气呵成，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堪称开挂界的老六。 如此精湛的射术除了“上一辈子”中的数年军旅生涯的磨砺之外，还有老王那清汤寡水的记忆借由古怪的红色面具传递给他的“战斗知识”。 不！ 这么说不准确，此时的状态更像是“老王附体”，让周柯可以在面具的加持下娴熟使用老王的一切技能。 不过 “这家伙真的好废物啊！” 周柯一个翻滚躲开了被集火射击的窗户，在子弹横飞和门外的咒骂声中给手中这膛线都快磨平的步枪换上弹夹，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我打空了一个弹夹才射倒了两个人，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好歹也是在恶土厮混了这么多年，这射击精准度真是麻了，难怪连老塔夫这样的普通人都看不起他。 算了，这张面具给我的更多是对这些奇怪枪械的适性和心里涌动的凶性，真要看枪法还是我自己来吧。 懂不懂每次打靶都得第一名的含金量啊？” “砰” 他刚准备换一个窗口继续提交自己的“简历”，却冷不防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躲在吧台后面的塔夫老板正捂着腿靠在那惨叫，这让周柯眯起了眼睛。 这颗子弹的弹道不正常！ 按理说窗外的火力都被自己吸引，老塔夫那边应该是安全的，却有子弹隔着这么远飞过去，对方明明就是冲着他打的。 周柯扯着嗓子问道： “你的‘仇人’动手了？” “对，就是那个家伙，焯！” 塔夫老板不愧是经过两次繁衍之月的老前辈，这会忍着疼一边在吧台乱翻，一边咬着牙说： “混蛋巴德，以前是镇子里卖酒的，老子过来开了酒馆抢了他的生意，他落魄之后就靠着和上一任枪手队长的亲戚关系去当了镇长的护卫，我们一直不怎么对付。” “就为了这个？” 周柯追问道： “就算在这人命不值钱的鬼地方，为这点破事徇私杀人也有点离谱了，那颗子弹可是冲着你脑袋去的，老实说！” “别小看我的生意好吗？我这酒馆可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消遣地方，不少赚钱的。” 老塔夫抓起一根针剂给自己腿上来了一针，粗壮的脖子都在抖的时候连声音都变的尖锐起来，随后他老脸一红，又叹气说： “好吧，不止是生意，他老婆是我的.咳咳，知己。” “那你还真是活该啊。” 周柯骂了句，说： “躲好，我试试把那家伙狙下来，就当是付那顿饭钱。用这些破枪真的是靠运气了，我最少还得再打倒两个才有可能让他们退出去。” “咳咳，你过来！快过来！” 眼看周柯又要找角度射击，躲在吧台后面的塔夫老板刚伸出头就听到砰的一声，自己吧台上的杯子爆炸开，让他又一缩脑袋。 看外面的局势他就知道，今晚周柯只要放下武器就大概率不会死，但巴德在外面瞄准自己，被戴绿帽好多年的家伙这会正以野兽的心境假公济私，非要把自己打成马蜂窝才罢休！ 这黑灯瞎火的，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估计要交代在这了。 他喊叫着让周柯过来，等到后者用有模有样的战术动作连冲带爬的窜过来之后，老塔夫也不藏着掖着了，喘着气把自己下午接回来的货箱打开。 掀开了上面的那一层食材伪装，露出了箱子底部的东西。 “哟，塔夫老板的背景看来也不一般啊，我就说你这老家伙指定有点副业！” 周柯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顺手就把手里的烧火棍丢了。 眼前破旧的货箱最下面藏着一长一短两把枪，只看外表就知道和随手捡来的“战损版”武器截然不同，在两把枪旁边还有一把外形简洁的带鞘长战刀。 他也不客气，伸手就把两把枪取出来。 黑色的手枪插在腰间的腰带上，将同样涂装的突击步枪端起将长方形弹匣插入，最后伸手拿向那带鞘长刀，却被塔夫老板伸手按住。 “这不是给你的！” 他被打了一枪这会疼的满脸虚汗，但眼神坚定的呵斥说： “这是蛇邦特制的高频骑士刀！你不是灵能者用不了，两把‘狼獾’够你用了，记得用完给钱，你这混蛋！老子今天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蛇邦？” 周柯挑了挑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酒馆老板，又看了一眼手中造型奇特的黑色突击步枪，在枪柄上看到了一个缠着战刀的眼镜蛇图案。 在刚才和老塔夫的交谈里，他已经知道，蛇邦是废土客们的三大阵营之一，据说垄断了整个恶土的物流，相当于游侠、大篷车商人、牛仔和镖师混合的复杂角色。 “别多问。” 老塔夫靠在吧台上喘着气，他低声说： “这些不是我的，我只是受人之托运货过来给一个你绝对惹不起的人物，现在！去给我狙掉巴德，但别打死他。” “啊？留着绿帽子王以后刀掉你吗？没看出来您老还是个善人。” 周柯一边熟悉这把和他记忆里的所有枪械构造截然不同的新武器，一边在心中不正常的怒火充盈中吐槽道： “我觉得还是干掉保险一点吧？” “你懂什么？恶土上死是最微不足道的惩罚，让他变成一个残废靠他老婆养着才能给老子出气。” 塔夫老板咬着牙，眉宇间透出一股凶戾，说： “踏马的，这些年来老子每月都给他三倍酒钱，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现在却趁机要我的命，这么玩是吧？ 好好好！ 以后当着他的面和阿妙亲热！ 反正阿妙也好这一口，算我雇你了，周柯，现在去给我打断他的腿！” “哪条？” 周柯问了句，老塔夫撇嘴说： “三条都断！中间那条可能有点困难，毕竟目标太袖珍，能办到吗？” “我试试吧。” 周柯趴在地上匍匐向前，寻找射击窗口的时候听到老塔夫在后面给他说： “你手里的‘狼獾’是蓄能步枪，城邦区来的高级货，以前用过吗？” “解释一下！” 他头也不回的在第三个窗户边找到了微妙的射击角度，掰开狼獾步枪自带的侧边瞄准镜搜索对面水塔上的绿帽子王巴德。 “就是蓄能，字面上的意思！ 扣动扳机不会激发只会充能，松开扳机子弹才会射出去，充能越久子弹速度越快，穿透力越强，射程越远，弹道越直。 单发狙击模式最大充能时间是三秒，不会自动激发，半自动突破模式下恒定充能零点五秒且自动击发，全自动突破模式不充能，反正给我东西的蛇邦骑士是这么说的。 他说这鬼东西的全自动模式就是洒水器，一点都不好用还浪费子弹。” 老塔夫语速极快的喊道： “剩下的和普通步枪一样，别充能太久会烧坏蓄能缸，这精贵东西在恶土上估计也只有鹫邦的机械师能修，别弄坏了。” “懂。” 周柯深吸了一口气，单发模式下瞄准一百多米外的水塔高处，从瞄准镜里甚至能看到绿帽子王巴德那充斥着嫉妒与愤恨之火而扭曲的丑脸难怪他老婆阿妙要勾搭塔夫老板呢，就这张脸长得也足够下饭了。 “嗡嗡嗡” 如蜂鸣般的充能声随着周柯扣下扳机在怀中的步枪内部响起，让人怀疑这东西下一瞬会不会直接炸开，但城邦区的东西质量上有保证，在默数三秒后周柯听到了步枪内部蓄能完毕的提示。 他松开扳机的那一刻，飞旋的子弹嗖的一声飞入黑夜，完全是一条直线打在了站姿瞄准的绿帽子王的左腿上。 后者惨叫着摔倒，周柯没有改变位置，切换成半自动模式扣下扳机不松手，一秒之内两次激发再度射中了目标，这加速后的子弹完全是一条直线，三点一线后也根本不需要考虑提前量和风速的影响，射击手感简直和在游戏里开了挂一样毫无乐趣可言。 但在眼下这种刀枪无眼的厮杀里，可就太棒啦！ 周柯耸了耸肩，回头对眼巴巴的老塔夫说： “抱歉，绿帽子王的两条腿废了，还搭上了左臂，所以，这一单结了？” “哈哈哈哈，爽快！结了结了。” 大仇得报的老塔夫这会像是炎炎夏日喝了一大口冰水一样爽快，他抱着那把带鞘长刀一边爬，一边对周柯说： “老子溜了，剩下的你这神射手自己搞定！那枪手队长和老王一样是个生化战士，你小心点别和他近战，小心被一拳夯死。等你从老乔那里要来了什么‘天使投资’，别忘了给老子结清这两把枪的钱。 焯，本来还打算献给老乔卖个好价钱的。”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如超大号的蚕宝宝一样蛄蛹着逃向酒吧后门。 没有了狙击手的威胁让逃亡相当顺利，几乎就在塔夫老板逃出去的几秒之后，几枚黑色的烟雾弹顺着破碎的窗户扔了进来，让刚刚打倒了第四个人的周柯目光紧缩。 坏了！ 这恶土枪手们的战术素养和作战意志比他想象的强得多，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而按照正常逻辑，战术封烟之后的下一步就是. “轰” 被堆在酒吧门口的桌椅被爆炸物炸开，一片浓烟之中周柯丢掉了手里的突击步枪，拔出同样的蓄能手枪和腰间的猎刀，近身战里长枪就是累赘。 在那火光四射与浓烟滚滚里，身材高大的冷酷队长带着防毒面具抓着一把带电的格斗棍冲了进来，两人交手的一瞬间周柯就被撞飞出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犀牛正面撞了一下，最少断了两根肋骨，直到落地时，他才意识到老塔夫一直提醒他的“生化战士”是个什么意思。 这踏马的在近战里简直和开了狂暴的蛮三刀一样！ 后者的体型明显不正常的膨胀，肌肉贲张几乎要撑破衣料，隔着防毒面具都能看到他血红的双眼，而粗重如蛮牛的呼吸代表着这家伙此时情绪极度不稳定，或许是带来的十个人被周柯放倒了四个让他脸上无光。 说实话，周柯这一瞬都打算投降了，毕竟郭小四和泰森打拳击时主动认输也不算丢人嘛。 不过他突然想到，被他爆头的老王也是个生化战士来着。 虽然是个水货，但该有的能力应该都有吧，而且自己还带着他的“面具”呢，按理说，自己的金手指应该复制了老王的所有“技能”。 试一试呗，反正又不要钱。 这队长也不是冲着要自己命来的，否则剩下的六个人这会应该一拥而上把他打成马蜂窝了，自己刚才交“简历”的时候可没下死手，都是点到为止。 嗷，除了倒霉的绿帽子王。 想到这里，周柯立刻在脑海里搜索面具带来的老王记忆，就在愤怒的队长将他提着衣领抓起来的那一瞬，他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神秘小开关”。 “嗷！我要把你的脑袋扭下来当碗使！” 新鲜出炉的“恶土海寇”一声咆哮，技能激活。 周柯的双眼变的血红，在队长松开衣领的那一瞬脑袋扬起，一记势大力沉的头槌狠狠撞在了队长的脑门上。 砰的一声，懵逼的队长摇晃着脑袋后退，而落在地上的周柯感觉到了额头的生疼就像是颅骨都被撞碎一样，但这会被点燃的情绪就像是一把火，而那恰好到处的疼痛更像是火上浇油，让他咧嘴一笑。 浓烟滚滚里，额头留下的鲜血宛如战纹，让他不再想要思考，面对站起身的枪手队长嚎叫一声，反握着猎刀扑了上去。 这玩意.真踏马攒劲！ 就像是一口干了十瓶二锅头，老子现在嗨到爆啊啊啊啊！—— “里面什么逼动静？” 浓烟滚滚的塔夫酒馆之外，队长带来的枪手们这会面面相觑。 他们认为队长亲自出马应该能把那个躲起来阴人的老六轻松拿下，但这会听着里面如两头野兽死斗时的咆哮声却让这些家伙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他们倒不是怕队长被干掉，乔灿镇长了重金给队长在虎邦那边做了生化改造，让队长成为了十里八乡最强大的生化战士，他们怕的是队长控制不住愤怒把那个小比崽子撕碎了可咋整？ 老王那个废物死了，斗士缺了一个，这要是那个外来老六被狂暴的队长干掉了，镇长岂不是又要搞抽签？ 虽然是七百分之一的几率，但正常人谁会去赌这种情况下“中奖”的概率啊！！！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一个背着霰弹枪的枪手对身旁人问了句，其他人顿时摇头。 踏马的队长在里面开狂暴呢，杀疯了的队长可是六亲不认的，这谁愿意谁去，老子可不去！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来，他如沙漠人一样披着长袍遮挡住身体，但在背后背着一把长柄战刀。 看到这家伙，众枪手立刻如得了赦一样围上来。 “欧姆老大，里面出事了！” 这些家伙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个叫“欧姆”的顿时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追过来的年轻姑娘，而枪手们则立刻对这位大眼睛姑娘弯腰行礼。 “小雅，你待在这，我进去看看。” 欧姆老大说了句，镇子里的“大小姐”乔雅立刻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好奇目送欧姆老叔原地起步环绕幽绿的光点，如风一样冲入浓烟滚滚的酒馆里，随后就响起拳拳到肉的击打爆鸣，还有“别打脸”的怪叫。 两分钟之后，欧姆老叔一手一个提着晕厥的队长和周柯大步走出，众枪手一阵聒噪，随后如看待神灵一样看着欧姆老大。 升华态的强者，果然恐怖如斯啊。 (本章完) 第4章 04我，熔渣镇斗士，打钱！ 第4章 04.我，熔渣镇斗士，打钱！ “小雅哟，我的宝贝丫头，这次去送货路上还安全吗？” 第二天清晨，熔渣镇的镇长“豪宅”里，正要去熔渣炉看看“生产情况”的镇长老乔笑眯眯的将一个煮熟的鸡蛋递给了自己刚起床的乖女儿，那锐利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慈爱。 站在对面的乔雅则给老父亲做了个鬼脸，动作轻巧的剥开这个拳头大的“废土鸡蛋”，自己吃了蛋清又笑嘻嘻的把蛋黄塞进了父亲嘴里，她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每日劳作的父亲才应该补充营养。 家里养的几只六翅鸡可是恶土上罕见的家禽，每日的鸡蛋也是不错的营养品了。 “有欧姆老叔陪着呢，老爹你担心什么呀，他可是升华态的游侠，在恶土上都横着走呢。” 穿着青色衬衫和工装背带裤和靴子的乔雅挽着老爹的手一遍走向门外，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次去几个镇子送货的经历，还炫耀她高卖低买的“跑商”让这一趟多赚了千把财团币，听的老乔满意连连，夸奖自己的乖女儿已经成长为优秀的恶土行商了。 来自老父亲那特有的夸张鼓励让乔雅非常开心，于是很快她就对老乔说： “父亲，我们的斗士明天就要去终焉堡了对不对？我打算跟他们一起过去，顺便给虎邦结清这几个月的货，再把货款收回来，这样咱们过年的时候就能宽裕一些了。” “这些事我操心就行，我女儿刚回来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老乔不耐烦和女儿说这些商业上的事，他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虽然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固守传统本身就是一种迂腐。 再者说了，自己的女儿娇滴滴的可是十里八乡的一朵，怎么能让她去虎邦那群生化匪帮聚集的地方？就算有欧姆的保护也不见得就万事无忧。 升华态的强者确实厉害，但恶土上有名有姓的势力麾下也有同等力量的刀把子呢。 老乔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对女儿说： “过段时间有城邦区的商人过来，老爹到时候给你打点好，直接去城邦区盘个铺子做生意岂不是更好吗？ 在恶土上混得再好也没用，姑娘家家的以后总是要嫁人，我可不放心我的乖女儿在恶土上随便找个流氓结婚，再害了后半辈子，你最近乖乖待在家里，等老爹打通关系就送你去城邦区，后半辈子就待在那别回来了。 你呀，天生就应该过文明人的好日子，晓得不？” “但当年母亲也是城邦区出来的大小姐啊，还不是嫁给您这位恶土豪杰了？” 乔雅张牙舞爪的反驳父亲说： “我也不是没见过那些城邦人，一个个矫情的很，我还是喜欢待在熔渣镇，这里才是家，你就让我去呗，去终焉堡转一转.” 说到这里，看到父亲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乔雅的大眼珠子转了转，在父亲耳边撒娇说： “我过去送货回来就乖乖待在家里，听您的安排，我保证这次过去就是催催款，不在终焉堡多停留甚至不进去，您要是不放心就让欧姆老叔盯着我。 即便以后去城邦区做生意，现在我也总要出去见见世面，免得以后被骗了，您说对不对？” “嗯” 老乔想了想但还是没松口，随口说： “我再琢磨琢磨吧，去吧去吧，休息去。” 安抚了乖女儿的镇长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统领熔渣镇七百恶徒的镇长大人在女儿面前也拿不出一地之主的气势。 没办法，这孩子的母亲去得早，自己这些年总是亏欠了她的。 不过当老乔走入院子另一边时，那粗糙大脸上的伤春悲秋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恶土领主”应有的冷漠，一口气砍十个人都不动一下眉毛的那种。 他瞥了一眼待在门口抱着刀闭目养神的欧姆，后者微微点头示意里面安全，老乔这才在几个枪手的陪同下走入了眼前的集装箱中，他的枪手队长这会精赤着上身正在接受管家老李的治疗。 那布满伤痕的身上多了几道刀伤，都是被周柯用猎刀捅出来的，但生化战士的体质强大又有异于常人的自愈力，这些伤并不致命，一晚上的时间已经结痂了。 在枪手队长不远处的笼子里，周柯靠在那享受着“婴儿般的睡眠”。 他的全套装备都被卸下放在一边，脸上也被用水清洗过，露出了那张风尘仆仆之下过于年轻和白嫩的脸蛋。 这让老乔挑了挑眉头，这年轻人怎么看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吧？ “怎么样？” 老乔上前拿起那把“狼獾”步枪在手里摆弄着，没头没尾的问了句，身后闭目养神平息暴怒情绪的枪手队长睁开眼睛，哑声说： “一般，就是个射术好点的普通人。” “普通人？” 老乔眉头一挑，不爽的呵斥道： “一个普通人放倒了我重金培养的四个枪手！差点让你也阴沟翻船，要不是欧姆刚好护着小雅回镇子，怕不是要闹出更大的事。乔山，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真就是个普通人，老舅，我没糊弄您的意思。” 枪手队长这下不装酷了，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 从称呼就能知道，这家伙和老乔沾亲带故，难怪能让老乔不惜重金把他砸成十里八乡最厉害的生化战士。 他知道老舅眼里不揉沙子，便只能把自己看到的东西都说了一遍，末了猜测道： “只看这小子身上的衣服和武器就知道没准是个城里人，我问过老塔夫，那老家伙说这人叫周柯，疑似失忆了才落到这副田地，我怀疑他可能是阿乔利财团的人，来恶土做点见不得人的事结果遇到了麻烦。 说不定是11号时间迷宫那边. 您知道，从去年开始，阿乔利财团的人就一直在那活动。” 枪手队长乔山先看了一眼老舅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只是个普通人，但枪法却这么好还明显有经过训练的底子，而且您看他左臂上的那个装置，像不像那些装腔作势的研究员们手里的智能设备。 也只有他们才敢在恶土上使用这些旧文明的东西还不怕出事。 还有，我要强调一下！ 欧姆师父就算不来，我也能拿下他。 那小子肯定是给自己注射了狂暴针打算拼死一搏，但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生化战士的战斗方式，我耗也耗死他了。” “哼，就你那半桶水，在耗死他之前怕是自己先失控了。” 老乔认同侄子的判断，但他知道侄子还没完美的掌握生化战士的力量，便也不再多说，只是蹲下身打量着笼子里沉睡的周柯。 片刻之后，他回头对管家老李问道： “你觉得，这家伙行吗？” “没什么问题。” 在熔渣镇客串“白纸扇”的管家老李嚼着能量棒慢吞吞的说： “就算是城里人又怎么样？ 他失忆了，把他送去终焉堡也就那样，反正从没人能活着从那里离开，‘虎王’吴擒虎可不会在乎他的身份，那些疯子只想完成那见鬼的祭典，真出事了咱们也能撇清关系。 这家伙有点脑子，我肯定他和老塔夫之间有些没说明白的事. 昨晚被放倒的四个人里三个只是皮外伤，只有巴德落了残疾，巴德的老婆阿妙和老塔夫之间不清不楚不是一年两年了，那两个孩子是谁的种都有疑问呢。 但最好能和他谈一谈，老乔。 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自己去是最好的，免得路上再闹出事，三个斗士是每个镇子必须上缴的祭品，这个节骨眼上别再惹来虎邦的生化疯子捣乱了。” “等他醒了送来见我。” 乔灿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集装箱。 他每天都要去熔渣炉那边主持劳作，可没太多时间在这里耗着，这日子过的与其说是个领主，其实更像是废土时代的工厂厂长，都踏马世界末日了还不得自由，不得不说是一个黑色幽默。 但在离开时，老乔又走到欧姆身旁从怀里取出一包没有包装也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取了两根分给欧姆。 后者不再维持“高手”的沉默形象，很随和的接过来叼在嘴上侧过脸让老乔点火，吞云吐雾中也不等老乔开口，欧姆便用自己沙哑的声音说： “枪是蛇邦的，但人和蛇邦没关系，是老塔夫自作主张的雇佣，为了私人目的。” “嗯，这就好，我可不想再惹上‘蛇佬’尤里。那老头子虽然没有吴擒虎那么残暴，但到底也是恶土的传奇人物，不是咱们这熔渣镇能碰瓷的。”老乔瞥了一眼欧姆腰间那把新的黑色骑士刀，他犹豫了片刻，低声说： “我给你透个底，老弟，咱们找到的那东西就要出手了，能弄回来一大笔钱，到时候咱们平分了，但你也要给我透个底，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可别糊弄我，咱们都十多年的交情了。” “放心吧，老乔，我对你只有感恩，没有别的想法。” 欧姆吐了口烟圈，叹气说： “我的那份留给小雅，等她去了城邦安顿好，我后半辈子就在熔渣镇，等你走了就护你侄子乔山掌控这里，他好歹也算我半个徒弟。” “但我在想，你说，小雅去城邦好，还是去蛇邦好？” 老乔罕见的在旁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疑虑，他狠狠抽了口烟，任由烟气从鼻孔溢出，又搓了搓脸，说： “她那个性子随了我，我怕她在城邦区待不惯啊，或许蛇邦更适合她，毕竟有你这层关系在。” “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老乔，人走茶凉，我的那点关系早就物是人非了。” 欧姆踩灭烟头，说： “送去城邦吧！ 那才是小雅该去的地方，让她远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臭水沟。 另外，别动那小子手臂上的装置，那玩意我看过，比阿乔利财团用的个人智能设备要更复杂一点。这小子身份有点问题，尽快把他送走！” “嗯？” 老乔顿时眯起眼睛，一股冷意在眼中一闪而过，他相信欧姆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的判断，于是心中有了决断，随后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起了另一件事。 “鹫邦昨天派人来了，他们对我们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但非要见了之后才出价，我觉得这事不靠谱，你说呢？” 欧姆听到这话顿时皱起眉头，他带着一丝严厉低声呵斥： “阿乔利财团之前已经开了价，老乔，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价码了，我当时就让你把东西交出去，但你非要待价而沽，现在鹫邦也参与进来了，你觉得可以左右逢源，但我觉得这事麻烦得很。 还是尽早出手的好。 那东西的来历有点太烫手，不是我们能拿捏的。” “淡定，欧姆，咱们可是死了十几个人还连累你九死一生才搞到那东西，肯定要卖个好价钱才行，而且我还没说完呢。其实前些天，铁锈堡那边也.” “别和那些疯子机器人扯上关系，你踏马疯了，老乔！赶紧把东西出手！如果你还想保住熔渣镇上下七百多条命的话。就算是看在小雅的份上，别瞎折腾了，算我求你。” “好吧好吧，你别生气，我再琢磨琢磨。” —— 当周柯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笼子外面正蹲着一个短发的大块头年轻人盯着他看。 这家伙精赤着上身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刚刚打上的绷带，手里捏着能量棒一样的东西一边吃，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柯，一双残留着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感情。 那眼神就和狼一样。 他似乎等着周柯先开口，而笼子里的家伙也不见外，活动了一下脖子起身，感受着胸口的疼伸手对笼子外的家伙说： “还有吗？来一根，很饿。” “嗯？” 这个自来熟的反应把枪手队长给整不会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对峙可截然不同，但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毛病，饿了自然就要吃东西嘛，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能量棒递了过去。 周柯拿在手里扫了一眼，发现这玩意的包装很粗糙应该是熔渣镇用食品机械自己做的，应该给镇民的日常食物，再一看生产日期.卧槽，明天？ “好吧，眼下也不能追求太多。” 他低声吐槽了句，忍着胸口的疼撕开袋子咬了一口，味道果然如想象中那般一言难尽，就比塔夫老板炒出的猪食好的有限。 “你不是生化战士。” 笼子外的乔山学着自己师父欧姆的冷漠语调说： “但你却能使用生化狂暴.我昨晚感知的很清楚，这不正常，所以，你是个灵能者？模仿其他人的战斗是你的能力？” “嗯，我可以是，看情况。” 周柯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艰难的咀嚼着能量棒，说： “我在等乔灿镇长和我谈关于‘斗士’的事，你们活捉我就是为了这个，我愿意成为熔渣镇的第三个斗士，顶替可怜的老王。但我有几个条件。” “我只负责带你去见老舅，起来吧。” 枪手队长起身一脚踹开了笼子，周柯站起身就看到那年轻人随手拿起一根没有任何说明和标记的针剂丢给了他，指着胸口说： “给你来一针，能加速骨骼和伤口愈合，你最少断了两根肋骨。” 周柯看着手里这“三无产品”忍不住呲了呲牙，针剂中流淌的淡黄色液体总让他有种“扎进去最少得感染七种病”的既视感，所以并没有选择注射。 谨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胸口的伤其实已经愈合了一些。 这不是错觉。 在他残留的记忆里，昨晚在浓烟滚滚中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一个飞来的大脚板子，带着幽绿色的奇怪光点踹在自己脸上，把老王的面具踹碎的那一瞬，在自己昏迷的那一瞬，他清晰的感觉到碎裂的面具化作光点融入了体内。 自己清醒之后的感知敏锐了一点，力量似乎也大了一点，伤口的疼随着时间在减弱。所以，自己那个“金手指面具”在外力击碎后还有愈伤和强化效果吗？ “愣在那干吗？” 冷漠的乔山随手披上一件外衣，说： “老舅在等你呢，他本来就要和你谈谈成为斗士的事，算我们雇你去玩命，开价可以，但别太过分。” “这正是我想要听到的。” 周柯将那愈合针剂揣在兜里，一边向外走并观察四周，一边问道：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所以，斗士的职责到底是什么？以及虎邦举办的那个‘终焉庆典’是干什么的？光听名字像是一个派对.” “啊？” 一直在装酷的乔山这会彻底绷不住了。 他其实也不比乔灿的女儿乔雅大多少，本来就是个年轻人还因为生化改造让情绪不太稳定，这会便瞪圆眼睛回过头看着周柯如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他吐槽道： “你踏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答应我们当‘斗士’？合着老塔夫没骗人，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我失忆了嘛，没准是被恶土上的什么怪物打到了脑袋。” 周柯吃掉最后一口能量棒，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但我猜乔灿镇长会愿意给我解释的，所以麻烦你帮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一套体面的衣服、一顿不那么烂的饭菜和可以洗澡的地方，我确定我能从他那里要到这些东西。 这可是应聘成功之后除了工资之外最基础的员工福利啦。” “要求还挺多。” 枪手队长呲了呲牙，说： “但巴德被你废了，他是我的下属。” “所以呢？” 周柯翻着白眼说： “你要帮趁火打劫的绿帽子王报仇吗？” “没什么，只是谢你帮我处理掉了一个没本事的关系户，让有本事的人有机会出头，老舅可不会多钱扩充守卫，我麾下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队长将周可的随身物品丢了过来，他说： “我喜欢有本事又有胆气还有性格的人，师父说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能成为一方豪杰，所以，等你回来就跟我混吧。” 周柯没有回答，只是背着自己的一包东西潇洒的背对乔山摆了摆手，随后在两个枪手的带领下去见镇长。 乔山目送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离开，又拆开一条能量棒，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如果你小子真有命能回来的话但愿你有命能回来，可别死在那个鬼地方。” (本章完) 第5章 05您有新的“懵了吗”订单，请及时处理 第5章 05.您有新的“懵了吗”订单，请及时处理 “瞧啊，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嘛。” 镇长大院边缘的一个集装箱改造成的枪手宿舍里，脱光光的周柯舒舒服服的躺在一个用废弃的桶制作的澡盆里。 有点烫的热水覆盖着他的躯体，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疲惫与落魄都被洗清。 周柯刚刚与那位看似普通实则精明的乔灿镇长进行了一场不算长的交谈，不但要来了自己需要的所有东西，还附带一笔“买命钱”。 虽然不知道那沓所谓的“财团币”在恶土上的购买力如何，但在看到老李管家数出钱交给自己的时候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疼，周柯便知道自己要来的买命钱大概也许可能确实足够在恶土上买一条或者几条命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不能总想着自己失去了什么，要想想自己将得到的，这才是胜者思维。 在用热水和馊鸡汤抚慰疲惫躯体与心灵的同时，靠在桶边的周柯的思维也运转起来，这是这几天里他得到的第一个能在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进行充分思考的机会。 来之不易啊。 就为了这点安心，自己被迫弄死了老王，还废掉了绿帽子王巴德，在熔渣镇平添几笔血债。 周柯开始回忆几天前发生的一切。 他依稀记得自己正在高速路上开车，那天正好是自己的司机休假的时候，本来没安排出行，自己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想独自外出钓钓鱼，当然，对于一个三十多岁就财务自由的人来说，这种爱好无伤大雅。 他看到了美丽的湖和湖边的一群钓鱼佬，只需要过一个隧道就能成为那群幸福又满足的人们的一员，然后就看到了眼前闪烁的一抹刺眼的白光。 呜呼，出门撞大运了，家人们。 当然，这也充分证明钓鱼这种活动实在有害健康。 周柯当然知道那场车祸绝非意外。 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去考虑那些事背后的弯弯绕绕，毕竟自己都踏马被撞进异世界了，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吧，最可惜的是自己攒下的万贯家财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小妖精？ 不过再想一想，自己可提前立了遗嘱，意外死亡的话所有财产会捐出去，唔，想到这里，他嘴角上扬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些混蛋看到这个结果时的痛苦表情。 明明只是几天前的事，这会想起来却遥远的仿佛上一辈子，至于自己在恶土的苏醒到现在的记忆反而不重要了。 无非就是拖着疲惫而陌生的身体在荒芜且危险的大地上跋涉，又在即将饿死的时候进入了塔夫酒馆，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周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其实他没骗人，最少没骗塔夫老板。 在他苏醒的时候，自己的后脑勺有个相当可怕的伤口，他严重怀疑这具身体在被自己“占据”之前被人用子弹开了瓢，又或者另一个更惊悚的结论，有什么“东西”破开了这具身体的脑子爬了出来。 但现在那伤口已经愈合了，连头发都长了出来。 如果不是后脑还在隐隐作痛，周柯自己都会以为那只是一个噩梦。 他严重怀疑，自己这几天的体力消耗如此剧烈的原因就是自己的身体在修复那个致命伤口，所以，这具身体到底属于谁？那个倒霉蛋又是怎么在恶土上落得那样一个曝尸荒野的结局？ 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人干掉了他，那么在发现自己“借尸还魂”之后，那些人会不会找过来，对着自己的后脑勺再来一次？ 嗯. 周柯长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记上了自己目前要做的所有事情里的第一项：想办法挖出这具身体的身份信息，找到杀人凶手，如果可能的话，除掉他们！ 对于这个决定，周柯没什么心理负担。 上辈子能从一个普通家庭出身干到在三十多岁就财富自由也不只是因为他运气好，为了获得第一桶金和持续发展的人脉，有那么一段时间，刚退伍的他也曾拥有过白手套的身份。 他自认或许不算坏人，但也绝对称不上良善之辈。 不过过于身份问题，目前没什么线索。 在到达熔渣镇的几天里，他检查过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除了左臂上那个像是ipad一样的黑色装置外，根本没什么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而那个装置被一个很特殊的锁死死锁在自己手臂上，根本取不下来。 实际上，周柯很怀疑这玩意如果强行取下没准会爆炸。 毕竟在亲手尝试了塔夫老板“友情赠送”的蓄能步枪后他就知道，这个看起来落魄的废土世界的科技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那么亿点点。 手臂上的黑色装置根本无法开机，周柯怀疑要么是没电了，要么是需要重新找到本地网络开机，现在两个方法他都无法尝试，只能作罢。 那么除了这件事之外的其他事呢？ 这都不用想。 自己刚刚为了干净的食物、体面的衣服和一顿热水澡出卖了身体. 呃，这个说法听起来怪怪的，总之，答应成为熔渣镇的“斗士”去参加那个什么“终焉祭典”就是自己目前的“主线任务”了。 他刚才只是一直在装酷的傻小子乔山开了个玩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斗士”的职责？ 光听名字就知道了，要去一个类似于角斗场的地方，作为某个仪式的祭品打打杀杀，运气好还能活着回来，运气不好大概率要交代在那里，而且周柯很悲观的预计自己此行的运气不会太好。 如果这件事真的很简单又有面儿，老乔这个“恶土实权小领主”就不必因为抽签的问题这么烦恼了。 “每个镇子出三个斗士，熔渣镇的其他两个斗士也不知道是什么货色，不过明天中午就要出发了，留给我的准备时间只剩下了一晚上。” 周柯活动着身体从已经脏的不像样的桶里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布擦了擦身上，又在床边拿起镇长送的“体面衣服”。 他有些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灰色工装衬衫和牛仔裤，上面还有补丁呢，虽然洗的很干净。 自己多少年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了？ 周柯摇了摇头，让自己把这些负面的情绪甩掉，现在这个万事艰难的处境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该死的负面情绪。 穿好衣服，又把那双旧靴子穿在脚上。 还行。 大小合适而且很适合长途跋涉。 大概是恶土的环境如此，迫使这里的废土客放弃了一切里胡哨，将衣物和他们生活中的所有东西一样都偏向于极度的实用主义。 乔灿镇长还送了一件他自己的外衣，依然是结实耐操的工装样式，里面有绒衬，让这外衣在晚上可以当睡袋，这见鬼的恶土昼夜温差能达到惊人的三四十度，晚上在戈壁上不生火没有保暖衣物会很难熬。 打扮完毕的他站在了这集装箱房子的镜子前，看着破碎的镜面中的自己，周柯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这张陌生的脸。 标准的黄种人，乱糟糟的黑色头发，偏瘦但没有营养不良的情况，脸颊还挺嫩，最少比镇子里的废土客要光滑水嫩的多，堪称废土纪元的“小白脸”。 身材匀称，五指修长，身高大概在175-180之间，和自己上辈子的身高相仿。 仔细观察，周柯发现自己的瞳孔深处似乎有点异色，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几天一路走来他见到过各式各样的废土客的眼睛。 或许因为头顶上那轮“胎动之月”的存在，让恶土上出现异色瞳孔的几率很高。他甚至见过脑袋上长着角的废土客，那不是变异，应该是某种“生化改造”的结果。 从老王这样的废物都能成为生化战士来看，这种基因编辑技术在恶土上不是什么神秘的科技，甚至已经被滥用了。 他拿起剪刀对着镜子开始修剪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将发型恢复到上辈子干爽的短碎发，这个过程里周柯摸到了自己的后勃颈，那里有个烙印一样的伤口，摘下一块碎镜子在后脑查看发现是一个标准的八芒星伤痕。 这个胎记一样无法愈合的伤痕来的古怪，或许也和这具身体的过去有关。 “谜团，全是谜团，这几天啥事没做，光收集谜团了！就像是落进毛线球地狱的猫，最惨的是连一根线头都找不到，啊，这种抓耳挠腮却得不到一点有用消息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 周柯将碎镜子丢在一边，对着眼前的镜子练习自己的表情，几分钟后，他看着镜子里眯眯眼睛露出笑容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脸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标志性的眯眼笑还在，多少算是保留了过去的一点回忆。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从什么人那里听说了一句话，说“所有眯着眼睛笑的人都是怪物”，这当然是一句玩笑，但周柯却愿意成为一个眯着眼睛的怪物，总好过成为一个对所有人露出笑容却被无视的废物。 这就是这个绝不会被生活的连番重击打倒的家伙的人生哲理。 “出去转转吧。” 打理完了自己的仪表，周柯转身将配着武器槽的腰带束在腰间，左边的枪袋插入黑色的蓄能手枪，这是“狼獾”型号的短武器，原理和长枪一样，不过体积小便于携带，在近战里更有优势。 再把老王的猎刀插在右边，最后将那把蓄能步枪用袋子裹起来背在身后。 他大摇大摆的出了门，门口站岗的枪手正要阻拦，却看到周柯很潇洒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最小面额的财团币丢给他，然后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都没有正眼看他，似乎是大老板在奖赏这枪手大半夜站岗的艰辛。 “码的，一个马上就要死的臭要饭的装什么逼！” 被周柯的“霸气”震动的枪手恶狠狠的低声骂了句，又粗鲁的啐了一口，然后弯下腰捡起了那张有点旧的财团币。 嘿，天上掉下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啊。 熔渣镇并不大，毕竟只有七百人，这又是晚上，经过在熔渣炉一天的辛勤劳作之后，除了治安官之外街上根本没人，如果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真能叫“街道”的话。 周柯溜溜达达的来到了镇外的塔夫酒馆，这里之前遭受了“火力打击”这会正在“重建”，几个伙计被老塔夫指挥的团团转去清理杂物搬运东西，而腿受伤的老塔夫则和老爷一样坐在自己的木板货车上，身旁还有个徐娘半老的娘们在伺候他。 唔，这应该就是绿帽子王的原配阿妙女士了。 说实话不怎么漂亮，但就熔渣镇这个几把环境也别苛求太多。 “我来还账了。” 周柯上前很豪气的甩出自己兜里所有的财团币，这让老塔夫面露惊喜，他是真没想到这周柯还是个场面人，搞到钱的第一时间就跑来清账。 可以可以，恶土上有这么良好操守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不过数完那一沓绿绿的票子之后，塔夫老板不爽的拍着自己没受伤的那条腿骂道： “踏马的怎么只有三千八？这点钱连狼獾的一根枪管都买不来！” “那可是老乔给我的买命钱，分逼不留全给你了。” 周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一句话堵上了老塔夫的所有抱怨，让两个心理年龄加起来过一百岁的男人之间尴尬起来。 “那什么，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没？” 为了缓解尴尬，周柯很不要脸的问道： “就像这两把枪一样，先赊我一点，等我回来给你清账。” “你踏马还想着回来啊？我告诉你，过去几十年里所有当斗士的人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还想赊账，你踏马想得美！” 塔夫老板大骂道： “就搁这逮着我一个人薅对吧？你还是个人！？” “可是我也不认识其他人了呀。” 周柯一脸蛋疼的说： “你不是隐藏的武器贩子吗？多少给点，就当是做善事了，而且我觉得我能活着回来，还能给你带来百分之五百的投资回报！还记得昨天晚上我给你说的‘天使投资’吗？ 老塔夫，你现在就是我的天使啊，虽然长得寒碜了点，但我分明已经看到了你背后那温暖的翅膀。 既然沉没成本都丢进去了，所以不如考虑一下吧，我这一趟当你入股，所有收益分你一半。” “我能赚钱的前提是你要活着回来，而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亏本买卖。” 老塔夫眼珠子一翻，尽显资本家气势，如赶瘟神一样摆着手说： “赶紧走赶紧走，老子手里最值钱的东西都赊给你了，再多没有了！ 不过嘛，我刚听说乔雅小姐这一次要跟你们一起去终焉堡，乔雅一直想做最厉害的恶土商人，虽然那丫头做事方法还挺嫩，但她这些年东跑西跑估计攒了点好东西。 如果你能说服她的话，没准能淘换一点有用的玩意唉！你干啥呢？别扒拉我的货！” “别吵！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周柯这会已经跳到了旁边那堆被伙计们搬出来的杂物里，伸手一抓，就将一根旧电线从杂物堆里拉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个破损挺厉害的天线，但下方延伸出完整的数据接头。 他吹了吹上面的灰，眯起眼睛，二话不说把这玩意朝着自己左臂上那个停机的黑色装置的接口上插了进去。 咔擦一声轻响，完美耦合。 “那东西坏掉了，早十几年前就坏了。” 老塔夫被自己的姘头搀扶着过来瞅了一眼，撇嘴说： “别试了，开不了机的。我都说了，这鬼地方没有智能防火墙实体，一切带有智能的装置和机械要么感染了‘觉醒病’发疯了，要么就被废土客摧毁了。 咱们可不是城邦区那群有本事的文明人，没有防火墙保护着，一旦被觉醒病毒感染分分钟招来那些疯子杀人机器. 卧槽！ 亮了！” 在塔夫老板的惊呼声中，周柯左臂上那停机的装置屏幕闪烁中终于被启动，而十几年前就坏掉的天线这一瞬居然咔咔作响中努力将折断的上方撑开。 一个“信号搜索”的标志出现在周柯的智能设备上，短暂的黑屏之后，程序信号匹配结束。 这玩意真的被启动了。 “叮” 在带着机械音的提醒声中，周柯的脸都被眼前这个装置屏幕上的光照亮了。 “个人型智能助手‘悟能’为您服务，您好，三号使用者，本机正在采集周围环境数据并重设四维坐标，该程序会为您搭建全新的个人化服务平台，请勿关闭外接信号装置。 另外，本次尝试开机用时共8857小时零27分钟！ 恭喜您，您的开机速度打败了0%的同类设备用户，请立刻砸碎本机以免给上一任使用者和本机的生产线丢人。 再次提示！ 个人助手‘悟能’是您最贴心的工作伙伴，请不要在意本机过于人性化的性格设置，偶尔的毒舌是为了鞭策您更好的进步并履行自己的使命。 另外，本机只负责提供建议，不确保一定能解决您目前遇到的所有困难，当本机无法提供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时，请务必您依靠自己的智慧、力量和勇气解决眼前的危机。 若对此有疑问，请联系上一任使用者‘小鸽子不会飞’进行申诉并修改设置。 友情提示，自设id非常羞耻的上一任使用者离线时间已积累至9000小时，如无意外大概率已经嘎了。 对此结论，本机深表遗憾。” “啥？” (本章完) 第6章 06杰哥不要啊！！！ 第6章 06.杰哥不要啊！！！ “你你你！你把那个鬼东西拿远点！” 在旁边的老塔夫全程目睹了周柯用奇怪的方法开启了他左臂上的黑色装置，在那玩意发出声音之后，瘸了腿的老东西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抓着身旁的阿妙如三条腿的蛤蟆一样跳出去老远。 他对周柯尖叫道： “扔掉它！不，砸碎它！快，在它叛变之前，在它炸掉你的脑袋之前，在它把铁锈堡的疯子杀人机器勾引来之前！” “慌什么，闭嘴！我在思考。” 周柯这会也处于懵逼状态，他回头就对老塔夫吼了一声。 他从其他人那里知道，在恶土上似乎有种专门针对智能装置的“传染病”，本地人称其为“觉醒病”，在没有阿乔利财团设置的智能防火墙实体的地方激活智能装置，大概率就会让装置感染这种病毒。 听老塔夫的描述，智能装置在感染之后可能会失控，还会向一个叫“铁锈堡”的叛乱机械大本营传递位置信息，呼叫自己货真价实的“老铁”来接自己“入伙”。 这种只需要感染病毒就可以给予智能机械自主意识的玩意怎么听都有些玄幻，但考虑到更玄幻的玩意这会就高挂在周柯头顶上的夜空中，所以在这个明显群魔乱舞的世界里，出现类似的病毒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周柯飞快的接受了这个设定，然后开始摆弄起手中这个古怪的装置。 操作很简单，是相当舒适的手指触碰，不过在那点开的菜单栏里超过90%的功能都无法使用，包括自卫模块、建造模块、医疗模块在内的重要功能都显示“外部插件缺失”，唯一能被激活使用的只有侦查模块和人性化应答功能。 这两个玩意还处于“低功率运作”中，原因是这个自称“悟能”的个人智能助手的数据库目前是“锁死”状态。 周柯试图解开它，但弹出大大的“需要密钥适配”的错误提示。 “好吧，一个大残的智能助手。” 他有点失望，便敲了敲装置的屏幕，板着脸说： “所以，我冒着被你炸掉脑袋的风险把你激活了，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帮助呢？” “.” 悟能装置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串省略号，大概是这个家伙在“思考”，几秒之后，刚才牛逼轰轰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多少带着一点讨好。 它说： “那要不本机给你唱个歌炒热一下气氛？” “行吧，来一个。” 周柯耸了耸肩，同意了这个讨好请求，下一秒，一首悠扬的小夜曲就从手臂上的精密装置里响起。 音质出色，保留原声，这要是不开十七八个黑胶红胶会员你在其他平台压根听不到这种品质。 他转过身，在妖异的紫色月光下转了个拉丁舞的帅气舞步，对身后一脸惊恐的老塔夫鞠了个躬，说： “淡定，看，这玩意就是个音乐播放器而已，蠢的要死，不是什么智能玩意，不会叛变的。” “本机抗议，本机不是” “闭嘴！” “嗷。” 听着那悠扬的音乐声环绕在破破烂烂的酒馆前，老塔夫挑了挑眉头，随后惊疑不定的说： “嗷，原来是音乐播放器啊，你早说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呢，那什么，你看我这乱糟糟的，就不留你了，大晚上的年轻人不睡觉乱跑啥？ 赶紧回去休息去！ 你们明天就要出发去送死咳咳，去履行斗士的神圣职责了。” 说完，塔夫老板如赶瘟神一样甩着手让周柯赶紧走。 但下一瞬，周柯擦着踢踏舞的步伐来到老塔夫身旁，伸手压在了酒馆老板肩膀上，如哥俩好一样对他低声说：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塔夫老板，我还为了你的第三条腿的幸福废掉了苦主，如此深厚的情谊你这个老黄毛大概率不会把刚才的事情大嘴巴到处乱说吧？” “不会，当然不会，说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 老塔夫露出清澈又愚蠢的眼神，他说： “老子刚才一直在偷看阿妙那个骚货的胸口来着，大晚上的让人火气旺盛，哪有什么心思看别的东西？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女人的胸更好看？” “好好好，真是身为男人的优良品质，我喜欢。” 周柯笑了笑，转身离开，但走出几步之后又回来对正在擦冷汗的塔夫老板说： “你这还有子弹吗？要狼獾适配的好子弹，不要废土客手搓出来的会炸膛的危险玩意，多给我点。” “你踏马” 老塔夫这下是真蚌埠住了。 这狗东西就逮着他一个人薅，但周柯又从怀里取出一卷财团币塞进他手里，叹气说： “别看了，真没了，这是最后一点了。” “嘁，穷鬼。” 塔夫老板不屑的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货车底下。 周柯弯腰在那一抓，提出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不但有盒装子弹，还有一个医疗包以及塞的满满当当的能量棒。 光看挺不错的包装就知道这是城邦区生产的好东西。 “你给的钱只够这点补给了。” 老塔夫坐回了货车上，继续享受阿妙的揉肩服务，一副黄世仁+葛朗台promax般的逼样子，用沾着口水的手指数着手里的财团币，他头也不抬的说： “那两把好枪还没跟你算呢，你小子现在欠我五万块，如果你有命回来的话，我这酒馆刚好还缺一个看门的，给老子打工十年勉强能还清。” “好好好，这几个小时的功夫，老子连续接了三个offer，果然，有本事的人在哪都吃香。” 周柯咧嘴一笑，提着补给线对塔夫老板挥了挥手，说： “那就等我回来吧，记得祈祷自己还能在阿妙身上硬起来的时候替我多祈祷一份。” 说完，他在变调的命运交响曲的伴奏下溜溜达达的消失在了通往镇子的路上，在他离开之后，塔夫老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见过很多人，但周柯是个“异数”。 老塔夫能看穿废土客们粗野的心思，但他看不透周柯的想法也不知道这家伙下一秒会做什么，这才会让他努力维持与周柯良好关系的原因。 一个随时会变脸的家伙手里还有枪 惹不起啊。 当然，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这家伙居然还真的跑来清账。 虽然给的钱不多，但只要是商人，就都喜欢这种有信用的家伙，尤其是和恶土上其他不着调的混蛋比较之下，这种在末世时代尤为可贵的品质就更让人满意了。 “你这周柯，真是令老子欢喜啊。” 老塔夫笑了笑，随后在身旁的阿妙屁股蛋上狠狠掐了一下，低声说： “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懂不懂？” —— 第二天一早，饱饱睡了觉的周可从自己的“集装箱旅馆”里起床，用粗糙的清洁工具完成了洗漱，随后带着自己那么点身家，溜溜达达的去了“枪手食堂”混饭吃，实际上就是一群人围在院子里吃点能量棒。 不过作为乔灿镇长的“私兵”，枪手们每天一日三餐都有包子或者饺子，这就算是加餐福利了。厚脸皮的周柯混在私兵之中，从镇长的厨子那里领到了四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黄色的皮代表着这可能是玉米面，但闻一闻就会知道这种面粉应该也是恶土上的“科技与狠活”，至于包子里的肉尝起来像是牛肉，这让周柯想起了老塔夫用来拉车的双头牛。 看来那古怪的恶土驼兽除了吃苦耐劳外，还要肩负起“食材”的职责。 他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左右观察，很快注意到了院子里那几台在白天停机展开太阳能板充电的防卫机械，那锈迹斑斑的玩意是人形态架着四把重机枪，威慑力很足，但全身的涂鸦看起来颇有种“人工智障”的美。 他猜测这东西应该是由人操纵的，不是什么智能武器，否则早踏马叛变了。 在靠近之后趁其他人不注意，周柯用左臂上的悟能装置扫描了一下眼前的机械，得出的结论和他想象的一致。 “低烈度防卫型武器单元，无智能，保养极差，超过报废期限最少十年，无价值，建议喂给粉碎机。” 唔，悟能兄的锐评一如既往的毒舌啊。 “周柯，过来，领你的东西，一会就要出发了。” 枪手队长乔山的喊声从远处传来，让周柯回身换上眯眼笑的表情，背着东西过去跟上乔山离开了镇长大院。 在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子里，一支恶徒商队已经准备完毕，八只双头牛拉着满载的货车，还有三辆被改装的妈都不认识的摩托车以及一辆用重型三蹦子改装的“补给房车”。 别的先不说，就这些废土客改造摩托车的本事周柯是服气的，什么巴拉特战术载人摩托和眼前这些“废土科技”相比那都是低级玩意，你见过给三蹦子摩托车前后四侧都加装机枪槽的吗？ 这完全是“火力突击型全天候武器平台三蹦子”啊！ 如此武装到牙齿的商队也让周柯意识到恶土商人们每日水深火热的生活状态，果然这片“热土”就不会诞生懦弱的灵魂。 就在他看热闹的时候，乔灿镇长也和自己的乖女儿一起出现了，说实话，在看到乔雅小姐的时候，周柯差点以为自己误入某个电影片场了。 喂，姑娘，你这精致的画风和身边的废土糙汉们完全不一样啊！就老乔镇长那个基因能生出你这样如似玉的闺女？ 闹呢！ 但吐槽归吐槽，周柯没有自来熟的上去搭话。 一方面他不想惹事。 另一方面，乔雅身旁的护卫，那个被其他人叫“欧姆老大”的狠角色正冷飕飕的盯着他。 如果周柯没记错，那天晚上就是这家伙一大脚差点给自己脑子踹开线，据说这还是个“升华态”的强者。 唔，看来是恶土特有的力量体系。 “别看了，过来帮忙！” 乔山在旁边喊了一声，让周柯回头就看到四五个全副武装的枪手正用锁链拖着一个下方装了滚轮的笼子进入院子。他上去搭把手，结果就看到笼子里躺着一个几乎赤裸只穿着裤衩的长发男人。 被关在厚重的铁笼子里，还要再加上手铐和脚镣，光是这幅姿态就体现出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这是谁？” 周柯问了句，乔山哼了一声，说： “你的同事，熔渣镇的斗士之一，别多问，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他是几个月前被人捡回来的，一个脑子烧坏的生化战士。” “啊？这不是你的同行吗？”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脑子烧坏的意思是失控了？” “对，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人格崩溃。” 乔山自己就是个被强化多次的生化战士，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行的危险性，他看着笼子里那个沉睡的家伙，有些兔死狐悲的低声说： “生化战士为了获得强大的肉体力量，就必须定期注射基因强化药，还要服用很多药物来稳定情绪，我们要从愤怒中汲取战斗的意志，就像是旧文明记载的‘狂战士’一样。 对我们而言，肉体的伤害不算什么，但如果情绪失控乃至人格崩溃，那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我们的身体会被粉碎的失控情绪主宰，像是野兽一样活着。 欧姆师父一直在教我冥想，这是控制情绪的有效办法，可惜这可怜的家伙再没机会学这些了。 他已经完了。 就像是木柴燃烧到最后，总会死在被自己挑起的哪场战斗里。” “所以就被你们废物利用了，对吧？” 周柯眯起眼睛问了句，乔山并没有回答，用一个捡来的疯掉的生化战士换镇子里的人命，作为下一任镇长的他觉得很合理。 “他叫什么？” 周柯又问了句，乔山说： “阿杰.别这么看我，他都疯了怎么会说话？我们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嘟囔着‘杰’这个词，所以大家就这么叫他了。来，帮把手，把箱子推到车上。 别担心，阿杰被打了兽用麻醉剂，他会一路睡到终焉堡的。” 枪手们喊着号子将笼子推到板车上，但一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在取锁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笼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但他没注意到这响声惊动了“野兽”，在其他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轰的一声巨响，笼子沉睡的“阿杰”咆哮着一拳砸在铁笼子上，那瓶口粗的铁条被打断开，可怜的枪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就被阿杰扣住了脖子，在周柯瞪圆眼睛的注视中那家伙双臂肌肉隆起，让周围人似乎都能听到可怜抢手的脖子和脊椎发出的咔咔作响的声音。 下一秒他就要被“分头行动”了。 周柯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枪瞄准，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包裹着幽绿色光点的身影如闪电一样冲上货车，电光火石之间飞起大脚，雷鸣声中一脚踹在了阿杰那如恶鬼一样的脸上，在周柯不忍直视的目光中，发癫的生化战士被一脚踹飞出去，如皮球一样砸在墙上又弹跳几下摔了回来。 好死不死的正摔在周柯身旁！ 挨了欧姆老大一脚的生化战士居然还没失去战斗力，他如喝醉一样摇摇晃晃的起身张牙舞爪的冲向最近的人，被对着胸口连开三枪，血光四溅中又被周柯抓起手边的砖头呼在了大脸盘子上。 被欧姆重击后本就是强弩之末，结果又被照着脸连打十几下，这就算是铁人的脑壳也得摇匀了。 当周柯丢下半截砖头的时候，阿杰也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 这场小小的危机就这么度过，废土客们就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周柯悄悄瞥了一眼自己还染血的左手，在那里有一张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血色面具。 和老王那张面具很像，但更厚重一点。 可问题是，这个阿杰也没死啊！ 所以，自己这个“面具金手指”还有其他说法呢？ 啧，有意思，值得研究一下。 (本章完) 第7章 07打算开小差啊，老乡，带我一个呗 第7章 07.打算开小差啊，老乡，带我一个呗 关于自己这个“金手指”，周柯现有的猜测都是基于上次使用老王的面具得出的结论。 不过因为老王实在过于拉胯，导致上次的“使用体验”糟糕透顶，别说是做测评了，连基本特性都没摸清楚呢，就被欧姆老大一记大飞脚踹碎了废土狂战士的梦。 目前关于这玩意可以得出的结论有三个： 第一，这玩意可以被打碎，虽然别人看不到，但照着周柯的身体猛锤就能弄碎它。 第二，这个面具戴上之后可以获得对方的技能和回忆，并且可以无门槛的使用，但这种使用并非永久，一旦摘下或者破碎就再无任何残留，像是一场梦一样。 第三，面具破碎之后会给自己带来略微的身体素质提升，还能加快愈伤速度。 其实周柯的观察结论本来有四个，但第四个结论刚刚被阿杰给粉碎了，他本以为必须要亲手干掉对方才能拿到“力量面具”，但事实证明似乎并不需要干掉，只需要打倒就能获得对方的“力量特征”。 但由于样本过于单一，导致周柯对于自己的新结论不能打包票，万一是因为阿杰“体质特殊”的原因呢？ 所以在这支已经启程的商队的车厢里，躺在一堆货箱之中随着车辆尽情摇摆的周柯决定找机会再尝试一下，被打晕的阿杰这会就在商队车辆后面的笼子里，事实证明恶土人确实很心大，既然锁链困不住他，于是干脆就不用了，就那么让他躺在那。 反正这一路都有欧姆老大护送，那家伙再发癫无非就是一脚的事。 不过之前阿杰发疯的时候被欧姆一脚踹飞却反过来落在周柯身旁这件事，看似是欧姆随意一脚，但在周柯这种转个眼珠子都有八百个心眼的家伙眼里，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虽然还不知道“升华态”是个什么力量概念，但周可绝不认为欧姆连力量打击的方向这种小事都控制不好。 那绝对是欧姆故意调整的方向！ 目的或许是为了试探一下周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 “啊，不妙啊，这才刚出发就被大boss盯上了，难道已经如此低调的我真就像是夜空中的拉风萤火虫一样是个显眼包吗？” 有点郁闷的周柯学着车队里的其他人从路边弄了根草叼在嘴里，细细品味着这种到处都是的野草根茎的一抹微甜。 “滴，检测到环境热量快速上升！请三号使用者提前做好防晒准备，以免提升皮肤癌发病风险。该条提示由您最可靠的个人助手‘悟能’为您播报。” 就在周柯想入非非的时候，被调整到最低级音量的个人助手给他来了段预报，让周柯撇了撇嘴，一翻身跳下货车，朝着车队最后方的货车跑过去。 那辆车没有载货，是商队伙计们休息的地方，有个棚子可以遮挡恶土上过于炽烈的阳光。 实际上，周柯很怀疑如今的恶土大气层和臭氧层已经被严重破坏了，否则解释不了这该死的气温在午后能升高到三四十度的灼热，而夜晚的气温却又会下降到零下十几度。 每天都这样，也真难为恶土人们能活下来。 果然，生命自有出路。 “话说，你也不能一直叫我‘三号使用者’啊。” 周柯在前往大篷车的路上对自己这屁用都没有，只能聊天解闷客串音乐播放器的个人助手说： “你好歹称呼我的名字行不行？你的上一任使用者不是还有设置id吗？” “这个功能需要三号使用者自己启用，本机只是个工具，本机只负责提供建议，本机又没有方便的手指，没办法自己启动自己。 本机的数据库被锁死了，相当于人类的大脑被切除了，本机踏马的现在像个小弱智一样，更没办法调动奇思妙想帮使用者设计一个酷炫又拉风的个人id。” 悟能反呛道： “所以，你一直没找到id设置怪我咯？” “你踏马还会爆粗口？看给你能的！” 周柯骂道： “弱智机器人什么几把素质！不许说脏话！” “本机的个人化设置是按照使用者的说话逻辑走的，因此如果本机学会了说脏话，使用者应该自己检讨一下你平时说话的方式。” 悟能暴躁的说： “所以别踏马的浪费时间了，赶紧搞定个人id设置，让本机进入低功耗状态节省一下算力，好好为自己成为小弱智的悲惨现实默哀一下。没事别打扰本机，本机很emo。” “算了算了，莫生气莫生气，我和一个小弱智置什么气啊。” 周柯阴阳怪气的在装置上一顿设置，随后拍了拍它，说： “以后就这么叫我，ok？” “好的，joker。另外，虽然说个人id是自己的喜好，但本机还是建议你想办法找个心理医生给自己瞧瞧病，哪有正常人这么称呼” “闭嘴！思考你的机生去！” “嗷。” 难熬的白天就这么悄然过去，就像是兔子尾巴越过深秋的草丛，快的让人瞧不见也抓不住，周柯在大篷车里和伙计们挤着睡了一觉起来时就已经到傍晚了。 任劳任怨的双头牛这一个白天走了大概十分之一的路，再耐操的牲口也得停下来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片刻，然后在转入严寒的晚上继续前进，如此日夜兼程，方可以在一个周内赶到虎邦的地盘。 周柯都从乔雅小姐麾下那几个碎嘴的伙计那里打听清楚了，商队并不会进入终焉堡，他们会在终焉堡前方的虎邦城镇完成交易，然后就丢下三个斗士返航。 这是乔灿镇长专门叮嘱过的，显然老乔也怕自己如似玉的宝贝闺女在终焉堡那个鬼地方遭受危险。 只能说那糙汉确实关心自己的女儿，不过周柯一直觉得老乔和乔雅之间的亲缘有点问题。也不是他心黑，主要是这两个人实在不像是父女，就像是郭小四的儿子长大成为了泰森一样，就算是基因突变也没到这么离谱的程度吧？ “今晚估计要吹风沙了，瞧这风呼呼的。” 在停下休息，埋锅做饭的大篷车旁，一个年纪大点的伙计一边给撑起的锅子里丢入几块肉干，又开了个罐头把类似于鹰嘴豆的东西倒进去，还很奢侈的丢了几块红给大家补补身子。 他一边做饭，一边给身旁围着的人说： “一会吃完饭后，去用锁链把车队里的牛都连起来，免得吹风沙的时候惊了牛乱跑，今晚睡觉的时候都机灵点，子弹上膛轮着换班，这种风沙天气里大概率会出现流窜的魔物。 虽然有欧姆老大看着场子，但大小姐养着你们可不是让你们睡大觉的。” 众伙计齐声响应。 看得出来，乔雅小姐在这些伙计们心目中的威望还挺高，或许是因为她自己的商队的待遇要比镇子里的奴工高很多的缘故。 工资待遇给到位，就算当牛马也能自我说服，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是有些黑心蠢货不懂也不愿意懂。 “给我两碗，我送一碗去给阿杰。” 周柯拿着两个用废金属切割的碗过来，对厨子说了声，后者立刻照做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倒不是多么喜欢周柯，纯粹是不想自己冒险跑去给危险的阿杰送饭。 出发时差点给人撕碎开膛的场面可是被伙计们看在眼里，没人愿意和危险的老虎待在一起。 周柯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豆子汤去了装着笼子的车上，他是真的不怕阿杰暴起伤人，主要是出发前问过乔山，知道生化战士也需要能量才能狂的起来。阿杰之前就被饿了好多天，出发时的爆发已经是强弩之末，又被欧姆出拳出击这会已经萎了。 生化战士的自我愈合是建立在消耗体能的基础上的，阿杰这会伤口愈合的非常缓慢也就意味着他进入了生化战士最虚弱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食物对他的诱惑，可比一个带着枪的猎人大多了。 说的不好听点，就和训狗一样，眼前这个人格崩溃的生化战士以兽性生存，可不就和没训好的野狗差不多吗？ 周柯上辈子可是训犬达人，自家大宅里养着好几条烈性犬，卧室里还有每晚跳上床的美女犬呢。 啧啧，打住打住，再回忆下去就要迎接铁拳猛击了。 “来，吃东西吧。” 他打开笼子坐在边缘，将一碗热腾腾的豆子汤放在了阿杰不远处的地方，后者脑门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乱糟糟的头发搭配那狰狞的眼神和呲出的牙齿真有种猛兽的感觉。 尤其是那在黑暗中散发光芒的眼珠子。 “这鬼世道，把人变成狗了都。” 周柯骂了句，用包着布的枪将碗向前推了推，自己又后退了一点，拿起勺子将一勺豆子送进嘴里。 他盯着阿杰，后者的鼻子在耸动，喉咙在上下活动，但他依然死死盯着周柯，直到对方转过头的时候，他才向前几步，双手托起碗也不用勺子，将食物倒入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他不在乎食物的味道，热量才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对于生化战士这种大胃王，一碗豆子汤显然不够，但在阿杰舔完了碗之后，就看到眼前的周柯将自己那碗豆子汤也递了过来，这个动作让阿杰从喉咙里响起一阵威胁的呜咽。 但周柯没有后退，只是盯着他，说： “自己拿走！别和狗一样等着我放在地上。” 阿杰当然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虚弱的身体渴望更多食物。 那豆子汤散发着香气，他迟疑了好几分钟，于是尝试性的伸出手，那锋利的指甲真的像极了兽爪。 “拿好！” 周柯说了句，在阿杰端好碗之后他就起身退出了笼子，几分钟之后，在阿杰吃完了两碗豆子汤后，周柯又端着一碗锅底汤过来，这一次的接触比上次更轻松了。 借着阿杰狼吞虎咽的功夫，周柯用左臂的设备启动了唯一的“侦查”功能，一道蓝色的光束打在了他身上，让阿杰猛地缩回去，但一闪而逝的流光很快消散，随后悟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基因改造型生物战士，肌肉组织高度发达，利爪类强化器官，感知增强，痛觉消弱，战斗心智强化，但缺少心智维持装置，此个体脑部发生病变已无法恢复人格，异常能量不断生成并流失。 评价为劣质品！ 非常危险，建议投入销毁装置。” “异常能量不断流失？” 周柯思索着这个判断，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张只有他能看到的血色面具，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阿杰身上。 他大概有点思路了。 几秒之后，周柯尝试性的伸出手试图触摸阿杰的手臂。 这个动作让阿杰猛地呲牙咧嘴却被周柯一巴掌打在了脸上，正要爆发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塞进了他嘴里，还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吃吧吃吧。” 周柯将剥开的能量棒松开，阿杰立刻咀嚼起来却还是死盯着周柯的动作，在周柯的手指碰到他的手臂时他立刻就要反抗却被周柯呵斥道： “乖！让我康康！” 下一瞬，他握住了阿杰那肌肉贲张，皮肤粗糙的胳膊。 果然，在周柯接触到的时候，阿杰就发出了一声带着惊恐的呜咽，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些东西正在被周柯“吸走”，而周柯手中那张薄薄的面具也闪烁出红色的光。 “这玩意居然还可以持续强化吗？” 周柯一瞬间惊喜起来，自己好像找到了金手指的正确使用方式。 随后他就发现，在自己吸走阿杰身上的“异常能量”时，这原本凶狠无比的失控战士居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不是被吓到了，而是那种类似于主人抚摸小狗时的姿态。 阿杰感觉到了安心 或许是因为那让他不断暴躁的能量被带走了，让这个人格崩溃的可怜人终于找到了一丝难得的平静。 “对，就这样，乖一点。” 周柯夸奖着阿杰的变化，又取出一根狗都不吃的能量棒递给他作为奖励，自己的手一直放在阿杰胳膊上持续吸收那种“异常能量”，直到阿杰这个大胃王吃完了八根能量棒变的昏昏欲睡之后，他才放开手。 此时那薄薄的“力量面具”已经变得厚重，上面甚至出现了一点黑色的纹。 “这下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击碎了。” 周柯弹了弹面具，又瞥了一眼平静睡去护在打呼噜的阿杰。 他眼中光芒闪耀如看着一个“宝藏”，这种让阿杰人格崩溃的异常暴躁能量如果能持续出产的话，那么自己就一定要把阿杰留在身边了。 毕竟这面具可是自己的杀手锏，而阿杰这个意外闯入的生化战士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移动充电桩”，这要是配合一下不就可以实现“永动机”了吗？ “睡吧，阿杰，明天我再来看你。” 周柯退出去关上了笼子，眼见周遭风沙已起，车队也要重新启程，他便打算赶回大篷车里继续睡大觉，结果刚走出没几步，周柯猛地回头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背着东西朝着旁边的一处戈壁跑出去。 那个人影有点熟悉，看跛腿跑的动作就知道那是熔渣镇的三个斗士的最后一个，是个外地流落过来的破产商人老白。 哟，这是要开小差逃跑啊，老乡！ 这种好事难道不是见者有份吗？ 等等我啊！ 大家一起跑，路上好歹也有个照应啊！ (本章完) 第8章 08嘴替什么的真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发明啊 第8章 08.嘴替什么的真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发明啊 “去踏马的熔渣镇，去踏马的老乔，去踏马的终焉庆典！老子不干了，想让老子死？呵呵，老子宁愿死在魔物嘴里，也不让你们这群王八蛋如愿。” 瘸着腿在努力奔跑的“斗士三号”顶着夜里吹起的寒冷风沙向戈壁逃窜。 他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趁着那些商队伙计吃完饭消食的功夫，把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卷起来然后一头扎进戈壁里。 放在平时，这样的举动无异于送死，人家商队里的护卫有摩托车能轻易的抓回他，但今晚的风沙给了他机会。 这种风沙天气会有魔物出没，为了保护商队和乔雅小姐，那些护卫不会孤身犯险，只要自己有一点点运气在身，明天一早自己就能到达曾经待过的城镇。 作为一个失败的恶土行商，老白不见得赚过多少钱见过多少大世面，但他走南闯北对于地形和道路的熟知此时成为了他最大的依仗。 这地方他来过，他知道该怎么避开危险的地方。 只要不惹得那位欧姆老大亲自动手，他有很大的几率可以跑出去。 和初来乍到的周柯不同，老白很清楚这几十年里所有去参加终焉祭典的斗士们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他才不会去虎邦的地盘送死呢！ 虽然自己的大半辈子都过得失败至极，但只要命还在就有发迹的机会，保住小命永远是第一要务。 他艰难的翻过了一道沟，踩着沟里那些被半掩埋的只剩下框架的汽车残骸试图跳到另一边，结果早点瘸掉的腿很不给力，尝试了几次根本上不去，而风沙这会越来越大，老白心急不已，他隐约间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中传来的某种让人不安的嚎叫。 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了，于是从背后的包里抽出一根手杖一样的东西向前一甩，让粗糙的爪钩扣住上面的残骸，拉着自己向上攀爬。 “砰” 就在接近上方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碎了老白所有的希望，旁边土堆上溅起的土块打在了他脸上，一松手就掉回了沟里。 胆怯的商人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身影正以站姿在后方端着枪在瞄准。 “别跑了。” 周柯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股调侃和不屑，他说： “我奶奶出去跳广场舞的准备都比你充分的多，这要是都能让你逃出去，乔雅小姐的商队也就不用继续营业了。 回来！ 否则我就开枪了！” “你踏马的.” 老白认出了周柯。 一股被“背叛”的愤怒充盈心间，他破防的在原地跳着脚大骂道： “其他人也就算了，你踏马怎么也要阻止我逃走？你也是斗士！你这蠢货，你以为去了终焉堡你能活下来？ 傻逼！ 赶紧下来跟我一起跑，跑出去才能活！ 我认识周围的路，我知道往哪跑能去安全的地方，你信我！ 我在蛇邦有门路！ 我们一起去蛇邦的地盘苟着，没人会来抓我们的，赶紧走！惊动了欧姆大家都走不了了。” “我信你个鬼，你个王八蛋坏得很。” 周柯不屑的骂道： “你要是真在蛇邦有门路，能混到被人架出来当斗士去送死的地步？你们这种满嘴谎话的蠢蛋最坏了，就你这个拉胯的表现，我要是真跟着你一起跑才是昏了头。 你要理解，我现在是在救你！ 最后警告，回来！ 不然我真的开枪了。” “去尼玛的。” 这是老白给周可最后的回答。 显然他认为个人的命运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这个想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唯一的问题在于，老白的手腕显然不够坚定，手段也不够硬。 在他重新攀爬到沟上方的时候，一声枪响从背后响起，让老白眼一闭心里悲鸣“吾命休矣”，但等了一秒还没有痛苦传来，让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头黑乎乎的像是狗一样的东西正躺在地上抽搐。 那鬼东西的半个脑袋都被子弹掀开了。 但要命的是，更多类似的鬼东西正在风沙中嗷嗷叫着朝着这地方扑过来。 越来越大的风沙里隐约只能看到那些幽绿的眼睛，而风沙之上妖艳的紫色光芒映照着影影绰绰之间让道道鬼影拉长，张牙舞爪如废土鬼蜮。 “卧槽！” 寒毛倒起的老白一个机灵松开钩锁，让自己摔回沟里，转身就跑像是瘸腿的兔子一样窜回了周柯身旁。 这会的周柯已经开始了“猎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恶土上的“魔物”，说实话有点失望，他还期待着见到一头拍打着翅膀在胎动之月的光中落下的魔龙呢，没想到就是一群长得吓人点的野狗而已。 看那样子比普通的野狗大一些，狰狞一些，很像是生化改造的“丧尸犬”，不过在它们于寒冷的风沙中奔跑的时候，肉眼可见这些东西身上缠绕的黑色烟雾，就像是某种“光环”一样让它们很难被扫射打中。 自带远程闪避的野狗确实有点难对付，周柯用蓄能模式开了五枪才干掉了两个，这让他皱起眉头。 不过这种精准落在老白眼里已经很不得了了。 他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周柯喊道： “打头领！它们中块头最大的那个，幽冥犬是群居的，头领死了剩下的就会跑。” “你好歹说点有用的，或者做点有用的。” 周柯继续瞄准，冷冷的说了句。 老白一阵羞愧，但转身拉开自己破旧的背包，从里面抓起两个烟雾弹一样的罐子，在这些被叫做“幽冥犬”的野狗在风沙的掩护下越过那条深沟的时候，老白吆喝一声将两个罐子一前一后扔了出去。 那玩意落地之后爆开满地的火光，就像是大号烟。 这动静把幽冥犬吓了一跳，但它们显然并不怕火，绕过那些燃烧的火光就继续冲过来，不过周柯也理解了老白的用意。 这些魔物犬在靠近火焰的时候，它们身上那该死的“闪避烟雾”会暂时消退露出牛犊子一样的本体，在光影中成为了相当不错的靶子，于是在狼獾的半自动模式下，0.5秒充能自动击发的子弹很快让周柯的击杀数突破了十只。 但剩下的那些却突破了“火光区”，已经逼近了两人所在的地方。 老白吓死了但没有跑，他很清楚面对幽冥犬的时候转身逃跑就是送死，这会再不情愿也只能颤巍巍的抓起一把锋利的狗腿刀准备近战，结果下一秒他手里的刀就被周柯劈手抢了过去。 后者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然后左手抓出腰间的猎刀。 他扑出去的时候瓮声瓮气的对老白说： “继续扔火罐子掩护我，我要试试‘新模式’。” “啥？” 老白还懵着呢，就看到周柯挥舞着两把短刀冲了出去。 他一个激灵当即把自己包里所有的生火罐都丢了出去，洋洋洒洒在周围弄出了一个大火圈，把幽冥犬的闪避烟雾尽数清退，随后抓起自己包里的短管猎枪指向前方。 他现在只希望周柯能给力一点，把剩下的几头幽冥犬干掉，不然两人就真的交代了。 周柯这边，来自阿杰的“面具”一戴上，那感觉立刻就大不相同，和废物老王给他的生化战士技能完全不同，阿杰的面具真的称得上“强而有力”。 在面具蒙住脸的那一瞬间，就有源源不断的愤怒从心中滋生，让人恨不得一拳打爆这个不要脸的傻逼世界。最重要的不只是情绪的爆发，来自阿杰那样出类拔萃的生化战士赋予的力量强化和肾上腺素爆发更是肉眼可见，周柯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气球一样被吹起来，双臂双腿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隔着面具看到的世界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血气，而阿杰那破碎混沌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让周柯隐约看到了一间被血水充盈恍若屠杀地狱一样的实验室，以及站在残尸断臂中如野兽咆哮的阿杰本人。 这画面没停留多久。 在周柯回过神的时候，手中的刀已经劈碎了冲的最快的幽冥犬的爪子。 在后者吃痛蹦跳的瞬间，另一手挥起如圆月弯刀，干脆利落的切断对方的半个脖子。 阿杰那兽性的战斗本能也在充盈周柯的脑海，让他不愿意再去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想让整个世界的一切事物运行逻辑都变的简单一些。 饿了就吃，累了就睡，遇到傻逼就战斗。 不需要给谁面子，也不需要考虑什么伦理道德。 像是野兽一样活着，像是野兽一样战斗，像是野兽一样死去，但在临死前也要暴起爪牙，给对方狠狠来上一口，让鲜血涂绘死亡作为自己的墓志铭。 唔，这种归于原始的感觉真踏马上头啊！ 周柯沉浸在这种原始而纯粹的暴力中，任由本能挥洒自己的力量，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真的变成了狂暴的阿杰，但生而为人的那一根底线却死死绷紧，不允许周柯真正越过抛弃人格的底线。 但这不妨碍他真的很享受这种原始杀戮，就像是把这几天的糟糕经历积郁的怨气一股脑的全发出去。 于是他就那么不断的挥着刀，不断的劈砍，不断的发出战吼，不断的突破，不断的撕扯，直到一声尖叫在周柯耳边响起，被鲜血染红的心智清明一瞬看到的是老白惊恐万分的眼睛，以及自己砍向他脑袋的狗腿刀。 焯！ 刀已经砍下去了，收不住了.算了，一会给他穿上敌军的衣服厚葬吧。 “砰” 就在老白要殒命的那一刻，一声熟悉的爆鸣撕裂了风沙窜过来，给周柯吓的一个激灵，充斥心智的兽性一下子退潮，让他摇着脑袋后退几步，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只剩下半截的狗腿刀，还有插在自己脚下还在高速震动的断刃。 在他眼前，手持黑色直刃刀的欧姆老大如沙漠行者一样用头巾包着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在他身后，老白已经被吓到快晕厥了，而在三人周围那还在风沙中燃烧的火圈里到处都是被撕碎的幽冥犬的残肢断臂。 “抱歉，刚才有点上头我们这些生化战士就这逼样子，欧姆老大，上了头就收不住了，你知道的。” 周柯干笑了几声，丢掉了手里的断刀又拿出破布擦了擦脸上的血，顺便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面具取下来揣进怀里。 这鬼东西还真是神奇。 刚才疯成那样子，结果一取下来立刻就心思清明，一点情绪残留都没有了。 即插即用，安全无污染，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佳品啊。 “你不是生化战士！” 欧姆用微妙的眼神看了周柯一眼，在周柯疯狂思索着谎话骗人的时候，却发现欧姆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而是收刀入鞘转身抓起瘫软的老白，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老脸上。 他呵斥道： “我知道你不想死，但你知道你逃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吗？虎邦若拿不到足够的祭品，吴擒虎麾下的生化疯子绝对会来人骚扰熔渣镇。你一个人的命能换掉七百多人的命，你是不是觉得很自豪？” “我我.” 老白很畏惧欧姆，但都到这时候了，藏着掖着还有什么意思，在那冰冷的风沙中，在一地残肢断臂里，他一脸悲愤的尖叫道： “所以，为了你们的命，老子的命就要白白给出去吗？抽尼玛的签！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乔根本没打算让自己镇子里的人出去送死，那些签是做过手脚的！ 为的就是让我和阿杰还有周柯这样的外来人替你们去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塔夫那狗东西买通了老李管家，本该是他去送死结果换了老王那个没人关心的废物，你以为老王为什么要在塔夫的酒馆里给自己打针？ 他难道不知道打了针他也会死吗？你觉得老王那根针是谁给他的？你们真以为我们是傻子？！” “这都是命！” 欧姆抓着老白的脖子呵斥道： “你得认命！” “我不认！谁踏马爱认谁认。” 老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大骂着： “你欧姆清高，你欧姆了不起，你是升华态的强者你什么都不怕，这恶土上能害你的人屈指可数，老乔还有其他人都巴结你捧你臭脚，我要有你的本事早踏马杀进虎邦，把那些草菅人命的疯子全踏马突突了。 那鬼月亮出现快四十年了，你知道虎邦那些人每三年搞一次祭典已经死了多少人了吗？那些人难道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吗？ 我们就活该去死？ 操尼玛的！ 操你们所有人的马！” “欧姆老叔，怎么了？找到他们了吗？这这么怎么多魔物？谁杀的？” 就在老白的惨叫转化为绝望的抽泣时，乔雅小姐的身影和脚步声从风沙之外传来，几秒之后，被枪手护卫的商人小姐提着一盏煤油灯跑了过来，结果被这厮杀的现场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瘫软在那哭泣的老白，一名护卫立刻抓起枪骂道： “狗日的想跑？焯，你跑了整个镇子就完了！看老子打死你！” “够了！” 欧姆挥手制止了护卫的打骂。 他看了一眼老白，又看了看周柯，随后回头对其他人说： “两个警惕的斗士察觉到了幽冥犬的靠近，他们在这里打了个埋伏干掉了这些魔物，反倒是你们，镇子出钱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在这时候睡大觉的？ 还有脸在这喊？ 去！ 把那些皮剥下来，收集好骨头和心脏，今晚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说完，欧姆走向乔雅，商人小姐本还想在这里看看，却被欧姆抓着手腕强行拽走了。 以欧姆老大在镇子里的威望，他发了话自然没人再敢饶舌，一群护卫和伙计顶着寒风去处理魔物的尸体，而周柯走到老白身旁，打了个哈欠，伸出手说： “走吧，闹了半晚上该回去休息了。” “你去吧，我留在这静一静。” 发泄了心中激愤，这会就如泄气皮球一样的老白哑声说了句。 周柯弯下腰，伸手将手上的血渍在老白的衣服上擦干净，他低声说： “你不会在怒骂欧姆之后发泄了怨气就打算在这自杀吧？刚才那股勇气去哪了？我都不敢骂欧姆呢，你这个恶土嘴替可是替我喊出了心里的不爽。 你不想死，对吧？” “嗯？” 老白抬起头看着周柯，后者摇头说： “不是现在，不是这里，耐心等着，别多问乖乖听我吩咐，懂？” “我好吧，我懂！” (本章完) 第9章 09给自己选配路灯可是合格资本家的基础操作啊 第9章 09.给自己选配路灯可是合格资本家的基础操作啊 “你确认他不会咬我吗？” 在商队的车笼子里，老白胆怯的看着趴在笼子角落呼呼大睡的阿杰，又看了一眼如没事人一样靠在一旁擦拭着枪械的周柯。 这个胆小鬼也不敢坐下，生怕狂暴的阿杰扑上来给他整个狠活。 从刚才的杀戮里，他已经知道周柯不是个普通废土客，但他真的想不到这家伙哪来的胆气敢靠阿杰这么近？ 他难道就不怕吗？ “你连死都不怕了，怕一个疯掉的可怜人干什么？坐下！” 周柯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老白，让后者磨磨蹭蹭的盘腿坐在阿杰的笼子里，结果他刚坐下就看到那边睡着的阿杰睁开左眼，如野兽一样盯着走入自己“地盘”的老白。 那目光绝对算不上友善，喉咙里还有威胁的呼噜声。 “没你的事，睡去！” 周柯头也不回的吼了句，又扔过去一条开了封的能量棒。 阿杰伸手将能量棒抓在怀里，又用单眼盯着老白几秒之后就真的不再关注这个“没有威胁”的家伙，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去了。 这粗暴简单的互动给老白看傻了。 要不是他知道周柯今早才认识阿杰，他真要以为这两个家伙以前就是好兄弟了，这生化战士都人格崩溃了，怎么还能这么服从呢？莫非周柯还是个驯兽师不成？ 但周柯肯定不会给刚“入伙”的老白解释这些，他把自己的包打开，把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拿出来摆在眼前，对老白说： “听说你是个很失败的恶土商人，那必要的眼光肯定是有的，给我看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呃，你大可不必加一个‘失败的’标签，我只是运气不好，总是遇到乱七八糟的事，但正经做生意的时候可没赔过钱。” 老白很尴尬的给自己辩驳了一下。 这个大概有三十多岁，有明显的中亚人特征但瘸了腿的商人活动了一下手指，给周柯检定起他手里东西的价值。 这活一时半会做不完，因此周柯从阿杰的笼子中坐起身，靠在门边向外打量着风沙中的晚间恶土。 从熔渣镇向终焉堡的道路他之前没走过，这条向北的路和他来的方向刚好相反，不过一路上的风景没什么特殊，入眼所见皆是一片土红色的戈壁，水土流失严重到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像是天生的黄土高原或者喀斯特地貌一样。 非要说的话，这片区域的风景确实有些像北美西部的丘陵平原，除了没有沙漠之外，这里和周柯曾经开车穿越的亚利桑那边境的景观很像。 这样的地方缺水是正常的。 不过在熔渣镇的几天让他知道，这些居民点都不是乱选的，废土客们有自己的生存哲学，几乎每一个居民点都建在有地下水的地方。 这鬼地方重金属污染超标，但还是能找到没有被污染的地下水，而且如熔渣镇这样的大型城镇中还有老旧的净化设备可以让镇民分到每日额度的净水。 生活品质确实一言难尽，但如果只是活下来的话问题不大，前提是他们得能守住自己的地盘。 这片恶土上到处都是危险，除了老塔夫嘴里的废土马匪和流窜杀人魔之外，那些不知道躲在哪却时刻准备着在某个时刻跳出来给你整活的魔物也是危险的来源。 不过刚才他亲眼见了魔物还宰了一支幽冥犬氏族，发现这些魔物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危险，而且从那些变异的野狗的体态，周柯感觉与其说是自然生成的魔物，倒更像是某种生化兽。 或许那些野狗就和车队使用的双头牛一样是基因改造的产物。 来自“旧文明”制作的战争兵器，在如今恶土这个环境里又沾染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才变成了人们嘴里的“魔物”。 “灵能.如果是灵能把它们改造成这样，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毕竟是非科学的玄学力量，制造出什么样的鬼东西都可以理解。” 周柯嚼着一根甜根草，抬起头看着风沙之上那若隐若现的妖异紫色月光，他在心中想道： “我现在还没见过灵能者呢，也不好判断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的家伙，不过欧姆每次动手时身上都会有幽绿色的光点缠绕，这肯定不是正常人能整出的动静，所以，欧姆或许就是个灵能者？ 那个所谓的‘升华态’肯定也和灵能有关。 哎呀呀，真想要赶紧抓个灵能者研究一下，快！给我在前面的路上刷新一个出来长长见识啊！” 他如此期待着，随后又总结起这个时代在自己眼中的样子。 总的来说，这片恶土就像是回到了老西部，人类依然是这片穷山恶水的主宰，但其他势力也有不逊于人类的各种狠活，让他们的统治地位并不安稳，在恶土之外更广阔的世界却早已沦为了魔物的乐园，这片并不友善的恶土已经是人类这个文明在这个时代的最后余晖。 这世界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恶土只是最后腐烂的地方。 但当周柯看到那把正在被老白查看确定价值的狼獾步枪的时候，另一个大大的疑问就再次浮上心头。 这把城邦区制作的蓄能枪械的科技水准要比自己来的地方高得多，还有泛滥的生化改造与基因科技，这些都证明所谓的“旧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准。 老塔夫说是突然出现的胎动之月引发了末日灾难，然而如果只是蜂拥而至的魔物的话，应该还没到热武器没法处理的地步。 他刚才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即便是魔物也依然是碳基生物，哪有碳基生物能顶住从天而降的三十马赫大逼斗的？所以，导致“旧文明”飞速落幕的因素里或许确实有胎动之月狠推了一把，但绝对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又一个值得探索的谜团！ 太好了，这踏马穿越不到一个周，啥好事没混上，谜团倒是收获了一大堆。啊，这种到处都是问题却找不到答案，让人恨不得一拳打爆整个傻逼世界的神秘感可真是让人着迷啊。 “大概确定了。” 就在周柯在心里痛骂这个傻逼世界连抽水马桶这种“智慧结晶”都没能保存的时候，老白那边终于干完了事。 他抬起头，用很专业的口吻对周柯说： “这些东西里最贵就是两把枪，我没见过这种精致的枪械，但我知道虎邦那边的枪匠制作的最好的东西品质也就和这玩意差不多，他们那边售卖高品质的步枪和子弹基本都在三万财团币左右，剩下的东西就是个添头了。” “嗯，老塔夫也说，因为这两把枪，我欠他五万财团币来着。” 周柯点了点头，说： “你小子专业水准确实不错啊，我问你，你手头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紧拿出来给我，我好去天使投资人那里‘融资’，必须赶在到达终焉堡之前把我们三个武装起来，不然就这身破装备真到了祭典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啥啥啥？啥投资人？还融资？” 老白都听傻了。 不过他大概能明白周柯的意思，仔细想想就得出了一个离谱的结论，他震惊的看着周柯，小声说： “你该不会打算去和乔雅小姐做生意吧？” “废话！这商队里除了那个一点都不像恶土人的水灵小妞外，还有谁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啊？ 你？ 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阿杰？” 周柯摇头说： “老塔夫给我说过，乔雅小姐是我们这一路上能找到的最后的帮助了，所以你赶紧的，把你藏的东西都拿出来。” “我没藏” “屁！你小子都敢在欧姆眼皮底下逃跑，要说没藏点东西狗都不信，不然你逃出去之后怎么翻本？” 面对周柯的质问，老白一瞬间无力反驳，仔细想想周柯说的也不错，思路最少正确，但他还需要一个保证。 哪怕是谎话呢。 于是老白脱下臭靴子的时候盯着周柯，虽然没问出问题，但周柯很清楚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低声说： “商队不会进终焉堡，咱们的商人小姐在城镇里和虎邦交割货物后就会离开，那时候我们三个就算被转移给虎邦看管了，熔渣镇的祭品送到自然没了连带责任，那时候你再跑掉就只能说是虎邦自己看管不利。 这样一来熔渣镇那边就有了交待。 最重要的是，在欧姆眼皮底下搞事，你觉得就我们三个够他一只手打吗？ 我宁愿去面对一群脑子不好用的生化匪帮，也不想和一个有的是手段和力气的顶级游侠耍心眼，你说呢？” “嗯，有道理，还是你脑子好使，我光顾着怕虎邦的疯子了，却没想到欧姆其实才更可怕。” 老白点了点头。 他被说服了便从靴子底部掏出一个小首饰盒，里面塞满了精致的耳钉，戒指和几个手串，全是黄金制作，足量足克。不管在什么时代，这玩意都是硬通货。 “值多少？” 周柯问了句，老白带着一丝骄傲说： “光这份精致的手艺和旧文明遗物的身份，在城邦区能换最少三万五的财团币，遇到行家或者收藏家翻一倍都不止，但在恶土上就没那么吃香了，不过怎么说都能有两万的价值。 这是我早些年在一个废弃的旧文明墓葬里找到的，我的腿就是那时候瘸的。” “哟，没看出来，你踏马还是个盗墓贼，还给你骄傲上了，有点素质好吗？” 周柯调侃了一句，接过那个盒子，又把自己的东西包起来起身，对老白说： “你留在这，那些傻逼不敢靠近阿杰，自然没人找你麻烦，之后的等我和那个小妞谈完事回来再说。” “那” 老白胆怯的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阿杰，他忍不住对跳下车的周柯说： “他要是吃了我可怎么办？” “唔。” 周柯脸上露出相当微妙的笑容，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说： “这就是你需要想办法竭力避免的最坏结果了，加油，我看好你。” 说完，这家伙哼着语调古怪的歌去了乔雅小姐的“三蹦子房车”那边，老白担惊受怕的缩回脑袋，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刚才睡着的阿杰正蹲在笼子里啃着能量棒，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就像是看着一团肉。 “焯！” —— “事情就是这样了，乔雅小姐，我把我们三个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来了，您看看能不能做抵押，从您手里给我们淘换点能用的东西，也好给咱们熔渣镇的斗士武装一番，争取在终焉祭典上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退一万步说，也不能让咱们的斗士们打扮的和叫子一样，出去光着屁股拉磨，给您和老乔镇长转着圈丢人嘛。” 周柯没有进乔雅小姐的房车，欧姆此时就抱着刀坐在驾驶座上冷冷的盯着他，看他表演。 不过好消息是，乔雅小姐这会还没睡而且似乎对这番买卖很感兴趣的样子，几秒后，那三蹦子改造的房车窗户推开，露出了乔雅那张水嫩到确实不像是恶土人的脸蛋。 她眨着眼睛盯着眯眼笑的周柯，又看了一眼他递来的东西， 随后，乔雅提出了两个问题。 “首先，欧姆老叔之前说你手里的两把枪可是城邦货，我这里没有比它们更好的武器了，只有几件护甲和冷兵器能给你，还有一些疗伤药和强化药，最后就是一些食物。 不是我没有商品储存，主要是这次出来没打算做交易，所以东西带的少。 其次，我可不进终焉堡。 老爹让我尽快赶回去呢，你们三个身份特殊，如果真.呃，我就不婉转了，如果你们死了，那抵押物又该怎么回收？ 在商言商，总不能做赔本买卖吧？” “护甲和冷兵器我们也需要啊，最少得给阿杰弄几件兵器，总不能让他遇到什么事都用爪子去刨，老白那个胆小鬼就更不用说了。” 周柯耸了耸肩，说： “只要您觉得这些抵押物有价值，那您手里能给出的东西我都要了，其次，关于支付方式，这个也简单。那些金器您可以直接拿走，作价三万财团币” “一万五！” 商人小姐发挥了传统异能·拦腰砍一半，她言之凿凿的说： “这些富贵的玩意在城邦区才能值这么多，在恶土上大家可没心情收藏这些不能吃不能自保的东西，金器这样的东西在恶土只能招来灾祸，我收这些也是冒着风险的。” “您开玩笑了，欧姆大人往这一站，整个恶土谁敢觊觎您的财物？” 周柯寸步不让的说： “您自己也说了，这东西在城邦区能卖上价，您以后做生意肯定要去那里，无非是在手里多捂一段时间。这三万财团币都是我往少了说，老白那边估价可是在五万以上的。” “那只能证明他是个眼光糟糕的商人，难怪破产了。” 乔雅小姐哼了一声，片刻后，她退了一步，说： “作价两万，这是我的底线。” “我的一位长辈告诉我，当有人说这是底线的时候就意味着其实还能再进一步，毕竟挂在嘴上的底线只是筹码。” 周柯眯眼笑着，比划了一个数字，说： “两万五，不能再少了，算上这两把枪当抵押，一共作价八万块，您真是赚大了。 我找老白打听过了，蛇邦的恶土行商们在虎邦据点有办事处呢，如果我们三个挂了，那他们可以代为收尸拿回我们的装备送回熔渣镇。 只需要提前定个契，再给一笔酬劳。 那家伙说蛇邦的人在恶土上信用好得很，尤其是那些能代表蛇邦做生意的行商，都是很守规矩的人。 这样一来，您不但能拿到我们的东西，连您给出来的货物都能回收，简直做的是无本买卖，如果我是商人，我都恨不得立刻和我自己做交易，回报率如此惊人，简直让我羡慕死这笔和我自己的交易了。” “这倒是，我也喜欢和蛇邦的商人做生意，他们也会耍小聪明但在大事上不含糊，而且你真会说话。 这事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心动了。 真的不考虑转行当行商吗？周柯，你真的很有天赋呢。” 乔雅小姐笑了笑。 这小妞笑起来眼睛都弯成弧线还有小酒窝，那甜甜的样子哟，啧啧，这让周柯更加怀疑她和老乔的血脉关系了。 “那行吧。” 商人小姐思考了一会，说： “我接受你的抵押，这会整理一下我手里的货，明天早上出发的时候你再来一趟，我把东西给你们。” “哎呦呦，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我的大小姐，如果我们这次能活下来，全赖您的出手相助。 您可真是我命中贵人呀。” 周柯相当夸张的拍了一通彩虹屁，很心大的把自己的东西都留在了大小姐的三蹦子房车上，随后向欧姆做了个中世纪的骑士觐见礼，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开。 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乔雅小姐打开车门，递了一包没有标签的烟给自己的欧姆老叔，她轻声问道：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欧姆老叔，您说，他自信满满的和我做生意，其实抵押的是他的命，对吧？” “嗯。” 欧姆靠在驾驶座上，点燃了香烟，在烟气升腾中，这个大高手哑声说： “他在赌自己一定能活着从终焉堡离开，不止是他，他大胆确认他们三个都能活下来。只有对未来有希望的人才会斤斤计较自己的收益和付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信心来自何处，但我却越发确信我之前对他的判断。 如果他真的能活着回来，小雅，记得离这家伙远一点。 他很狂妄，这在恶土上很危险，再加上他还有秘密，所以就更危险了。” “也就是说，如果真要做长线生意的话，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啦，毕竟塔夫老叔说，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主动清账的废土客。” 乔雅歪了歪脑袋，对欧姆说： “塔夫老叔居然都允许周柯在他那赊账，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塔夫老叔更精明的商人，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给他押上一笔。说不能大赚特赚，您说呢？” 欧姆没有回答，在好几秒之后，他吐出一口烟圈，无奈的看着乔雅，轻声说： “我没意见，不过，你还真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胆大妄为。” (本章完) 第10章 10废土大赌怪 第10章 10.废土大赌怪 第二天车队出发之前，几名护卫便抬着一个褪色的大补给箱来到了阿杰的笼子前，周柯看到这东西脸上一喜。 他知道交易成了。 旁边还睡眼惺忪的老白也是激动起来，顿时对周柯竖了竖大拇指，觉得这家伙真牛逼，居然真能靠着一张巧嘴说服乔雅小姐卖给他们必要的东西，而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琳琅满目的补给更是让人喜上眉梢。 不过老白很懂规矩，没有着急去拿，而是让“三斗士”的首领周柯先拿。 这家伙也不客气，从里面拿出自己的两把枪，又挑了件类似防弹衣的褪色背心穿上，然后将一把战术刀抓起来，最后拿了三枚手雷挂在腰间，这就算是武装完毕。 “你们把剩下的东西分一下吧。” 他挥了挥手，老白便在其中翻找起来，先给自己套上一件类似于突击战士全身甲的护具，又抓起一把六成新的霰弹枪和一大包子弹，最后将一个战术护目镜戴在脸上，主打一个“乌龟流”。 近战冷兵器一件不要，凸显了怂比的气质。 剩下的自然就都归阿杰，生化战士的作战风格向来不追求防御，阿杰那个已经崩溃的脑子也用不了太复杂的武器，便只在上半身和周柯一样套一件防弹衣，脑袋上顶着一个全覆式的无赖战士头盔，又给这只穿裤衩的家伙弄了一条带口袋的裤子，给前后六个口袋里放入小片的防弹插板就齐活了。 这下阿杰瞬间从穿裤衩的原始人进化到了铁桶僵尸的段位，可喜可贺呀。 箱子里的两把格斗斧就是他的主武器，还有一把威慑力拉满的废土自制狼牙棒也给他背上，就他那个蛮力，真发起疯来这玩意能抡起来当单手锤用。 “真是寒碜，咱们三个的命就值这么点东西。” 周柯发了句牢骚，但老白却充耳不闻。 在他看来，光是箱子下方满满一层愈伤和强化用的针剂就已经证明了乔雅小姐的诚意，更别提人家还附带了足够三人使用的补给呢，他在里面找了找，随后眼前一亮，抓起两包没有标签的恶土香烟甩了一包给周柯。 “好东西啊，熔渣镇不种烟草，这些都是从其他城镇收购的，这可是真正的硬通货。” 老白一看就是个老烟枪，迫不及待的撕开粗糙的封条，取了一根放在鼻孔下狠狠嗅了一口，然后叼在嘴上用火种点燃，猛吸一口好半天之后才吐出一缕烟气。 “爽！” 他嚎叫一声，看的周柯一脸蛋疼。 不就是香烟吗？ 瞧这破东西连过滤嘴都没有，值得你这么兴奋吗？而且鬼知道这些废土客为了提神给这东西里都加了什么料？ 他虽然也享用这玩意，但可不想让自己变成该死的瘾君子。 “给你了。” 甩手将自己的那包烟丢给老白后，周柯抓着笼子边缘让自己半边身子悬空向外打量，这会商队已经再次启程，因为昨晚计划外的休息，今天白天的前进速度估计会更快，午饭也别想了，要把耽搁的时间补回来。 “你去过前面的虎爪镇吗？” 他回头问了句，正在享用烟草的老白点了点头，从箱子里抓起一条能量棒丢给了阿杰，说： “去过两次，别担心，乔雅小姐走的这条路是最安全的，接下来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谁问你这个了，这都到恶土了，安全就是个伪命题，我还巴不得来点刺激的练一练枪法呢，接下来可要玩命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周柯摇头说： “我问的是，你熟不熟悉镇子的地形？别到时候和没头苍蝇一样，想跑也不知道往哪跑。” “哟，您还真惦记我这事呢。” 老白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他将烟抽到烟屁股上才恋恋不舍的丢掉，然后揉了揉有点“醉烟”的脑袋，说： “我知道外围奴隶市场的地形，我的前一任主顾曾经在那里给镇子买过奴隶，待了几天也算是走遍了市场区域，但虎爪镇内部是个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想问的其实是终焉堡的地形，但我真的帮不上你这个忙，因为那地方只对虎邦的成员开放，是整个恶土上数一数二的坚城要塞，有小道消息说，终焉堡是阿乔利财团帮忙维护的。 因为虎邦和城邦区达成了协议，吴擒虎和他麾下的生化狂人们帮助城邦区守住了边境，不让恶土上的废土客和危险的东西靠近文明人的地界。 这话很难说真假，因为虎邦从没有承认过他们给阿乔利财团当狗，但事实就是过去几十年里，虎邦一直没有大规模扩展过地盘，就像是一条忠诚的家犬一样守在通往城邦区的唯一一条道路上。” “嗷，这样吗？” 周柯眯起眼睛，随后说： “这路上也没啥事，来，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就当是讲故事解闷了。” “啊？” 老白愣了一下，说： “好吧，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关于这片恶土，关于城邦区，关于阿乔利财团，人文风情，历史传说，神话故事，小道消息！” 周柯坐在笼子边闭目养神，说： “你知道的我都想听，说吧，想到哪说到哪。” “呃，这还真是个奇怪的要求。” 老白或许是个失败的商人，但他走南闯北见过的确实不少，周柯的要求算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正要开口说，却又想起一件事，便低声问道： “我之前听商队里的伙计说，你在恶土上遭遇了危险结果失忆了？他们还说你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个城里人，所以，你在城邦区有关系吗？” “没有。” 周柯撇了撇嘴，打着官腔说： “别老想着钻营走关系，老白先生，这人的一生命运既要尊重历史选择，也要看个人奋斗，有那闲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这些年有没有努力过？工资涨没涨？ 好好反思一下，过得这么失败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好了，开始你的故事吧，我听着呢。” 被训了一顿的老白咧了咧嘴，心说这家伙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有心反驳一句但又不敢，便再点了根烟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了起来。 之后几天，三人就一直在阿杰的笼子里安顿，整天除了吃睡之外就是听老白吹牛皮。 不得不说，这个失败商人的本职工作不见得多么优秀，但侃大山的水准绝对一流，算是继承了古往今来所有杰出商人的优秀品质。 恶土的各路常识被他娓娓道来，普普通通的事也说的天乱坠，真假无从得知，但最少周柯就像是听说书一样听爽了，他用这种方式汲取着这片恶土的传闻，就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让自己在小道消息的海洋里不断吸水膨胀。 当商队抵达虎邦的领地时，周柯已经算大半个恶土老乡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毕竟按照老白的夸张说法，现在这个时代这颗星球上90%的地方都已经被胎动之月引发的魔物占据，恶土这么屁大点地方就算是文明的最后据点。 如果这颗星球的体积和地球一致的话，基本就等于全世界的最后人口都集中在了欧洲那么屁大点地方。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这是老白和周柯的一致观点。 在胎动之月出现到现在的快四十年时间里，两次繁衍之月引发的魔灾干掉了这个世界95%的人口，旧文明的辉煌科技断代，而恶土上挣扎求生的最后一批人已经选择彻底回归野蛮。 就像是被扔进了泥潭里的虚弱老虎，爬不上来只能一点一点的被烂泥淹死。 不过，老白说的那些传闻里有一件让周柯很在意，虽然这家伙是恶土时代后才出生的“新生代”，并没有经历过旧文明的辉煌期，但他从他父亲那里听说过，据说在旧文明崩溃前，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一群人离开了星球去了群星之中。 那些家伙提前就在星海里搭建了一座名为“伊甸园”的宫殿。时至今日，那些权贵依然在深空之中操纵着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而现在主宰城邦区并将影响力辐射到整个恶土的阿乔利财团就是来自那里。 恶土上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传说，甚至在城邦区也有言之凿凿的小道消息，但没人真的见过“来自星星的他们”，自然也就只能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来聊了。 但周柯知道，越是离谱的小道消息，就越有可能真的有现实原型。 说不定在此时的星球之外，真的有一个超大型生态空间站不，一个标准的未来模式巨型外太空殖民地在运作呢。 不过周柯想要验证这个传言注定要等到很久之后了，现在他们三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比如，想办法捞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 “就快交割了。” 笼子里的老白有点焦躁不安，他隔着笼子看向外面的废土城镇的景象，小声对身旁的周柯说： “这就是虎邦的领地边境虎爪镇，这里有通往终焉堡的火车，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到达，乔雅小姐他们不会再跟我们一起了，接下来的事得靠我们自己了。” “怕什么？多想想自己能得到什么，别老想着自己会失去什么。” 周柯还是眯眼笑的表情，他低声说： “等乔雅和欧姆一走，对咱们来说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咯。” “虽然我现在真的很悲观很绝望，但这句话我真的很喜欢！不愧是城邦区的文明人，说到我心坎里了。” 老白竖起大拇指挥了挥，正要再吹捧几句，却突然听到商队前方传来一阵刺耳的争吵声，听声音好像还是乔雅小姐在言辞激烈的呵斥着谁。 “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周柯立刻起身准备出去看看，但想了想，回头对紧张的抓着枪的老白说： “把阿杰叫醒，一起去，反正也要分别了，干脆大大方方的亮相。” “嗷。” 老白有点怕，但还是拿起手边的细锁链扣在了阿杰手腕的镣铐上。 这根锁链根本挡不住发狂的阿杰，但这名人格崩溃的生化战士之前被周柯这个恶土男魅魔狠狠“吸了元气”之后就异常温顺，只要周柯在的情况下，他都表现的很安静。 这会也跟着老白走下了笼子，全副武装弓着腰走路，不仔细去看完全分辨不出这是一个已经疯掉的生化战士，不过周围很多人的混乱气息还是在刺激阿杰那已经不堪重负的心智。 他不断的在那全覆式的枪手盔下面发出威胁的呜咽，结果被周柯一巴掌打在头盔上，呵斥道： “安静点！别和狗一样焦躁，你踏马是个人！而且没到你发疯的时候呢。” 说完，他摘下手套放在阿杰肩膀，又抽了一波“异常能量”，几秒钟就让阿杰冷静下来。 这几天里的数次尝试已经让周柯确认，正是这种在阿杰体内不断滋生的异常能量让他暴躁不安，只要及时抽取，阿杰就能维持冷静和服从。 他们三个人粗鲁的推开周围看热闹的废土客，挤到了人群前方，就看到商队的伙计们义愤填膺的握着武器护在乔雅小姐身旁，连用头巾包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欧姆都拄着战刀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几名虎邦战士。 这些家伙打扮的很有“特色”。 绿绿的头发和身上乱七八糟的纹身确实很有废土风范，像极了被健次郎随手秒杀的小杂兵，似乎要用这种里胡哨来彰显他们的狂暴和霸道，但在周柯看来简直就和村口斗舞，水泥自带的杀马特一族一样，毫无格调可言。 一帮末日时代的小瘪三罢了，和其他时代的“同行”没什么区别。 “让我看看是怎么个事？” 周柯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弟大摇大摆的走上前，站在了乔雅小姐身旁，然后就听到对面的虎邦小混混叼着牙签一脸不爽的说： “真不是我们不结货款，乔大小姐，这年头大家都不好过嘛，今年虎爪镇的奴隶生意不怎么顺，我们老大请你们再宽限几个月，等过年前一定把欠下的货款给你送过去。” “放屁！” 乔雅愤怒的吼了一声。 这是周柯第一次听到这小娘们爆粗口，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是很有气势的，而商人小姐叉着腰，双眼瞪大呵斥道： “本来说好了一月结清，结果让你们结个货款不是吹风就是下雨，各种狗扯的理由都听腻了，让你们把钱送到熔渣镇又不是送到伊甸园去！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动静？ 我们镇子七百多号人就指着这笔钱过年呢，我不管！今天你们必须把货款结清！” “呵呵，要不然呢？” 眼见乔雅不给面子，眼前敷衍的虎邦战士干脆也不装了，抓着手里寒气四溢的钉子狼牙棒，将嘴里嚼烂的牙签吐到一边，呵斥道： “不给你们又想怎么样？臭外地的跑我们虎邦地盘上耍威风？狗屁的熔渣镇，让你们送东西进来已经给你们面子了，还想要钱？ 赶紧滚！ 不然就不客气哟哟哟，轻点轻点，您老轻点！” 这狠话还没扔完，寒光一闪就有一把利刃抵在他脖子上，打断了污言秽语的同时如蜻蜓点水一样，把他手中的狼牙棒一分为二。 欧姆这一刀吓得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转身就跑。 焯！ 升华态的强者动手啦，整个虎爪镇今天要血流成河了。 卧槽，赶紧跑啊！ 虎邦战士都快被吓尿了，但这里已经没他说话的份了，欧姆也不看这个菜鸡，扭头对眼前两个逃跑的家伙说： “把你们的镇长喊来！今天要么给钱，要么我们自己拿！” “好！欧姆老大威武！” 周柯立刻欢呼着鼓掌，一副看出殡不嫌棺材大的样子。 不过这暴力风格在恶土确实好用，几分钟之后就有一名打扮奢华的中年人带着枪手跑过来，这应该就是虎爪镇的镇长了。 “息怒，息怒啊欧姆阁下。” 那镇长跑过来一脸讨好的解释道： “这三个小瘪三是前几天刚来的，不懂规矩请您手下留情，货款的事好商量，咱们都是多年合作关系了，我真不是故意拖延，主要是虎王要办终焉庆典，所有虎邦镇子的钱都不能乱用。 您几位稍等十天半月，我给虎王打个报告。 熔渣镇可是终焉堡重要的供货商，这点面子虎王肯定会给，别动手，千万别见血，祭典要开始了，随便见血不吉利呀。” “我们已经等了大半年了！今天必须拿到货款。” 欧姆厉声说： “老陈头，我不是为难你，但你必须给熔渣镇一个交代！” “唔，要是不想等的话，其实也有办法。” 陈镇长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他示意欧姆侧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欧姆点了点头，收回战刀走到乔雅身旁复述了一遍，商人小姐立刻肉眼可见的纠结起来。 几分钟之后，她对周柯招了招手，两人走到一边。 乔雅把事情一说本以为周柯会拒绝，却没想到周柯一拍手，非常爽快的说： “没问题，就这么办了！不过，货款到手，我们三个要分润一点.您看，咱们三兄弟也是担着风险的嘛。” “你确定？” 乔雅诧异的看着周柯，说： “这可是要你们提前角斗，还要进斗兽笼，很危险的，弄不好会死人。” “但当了斗士，死亡就是必要的职业风险嘛，多谢乔雅小姐关心。” 周柯搓着手说： “迟早都要打，还不如趁这个机会给自己赚点，话说，这次算是您雇我们干私活吧？所以，与其担心我们的生命安全，还是让我们商量一下分成比例吧。 我们拿一半，我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比例，您说呢？” (本章完) 第11章 11废土大赌怪续 第11章 11.废土大赌怪·续 “啥？你要到了货款的三成当我们的佣金？这么屌！” 老白一声惊呼，顿时感觉在当商人这一行里，自己真是个失败者，给周柯提鞋都不配，但还没等他悲伤起来呢，就听到周柯解释道： “不是货款的三成，那个老陈镇长给欧姆说，虎邦为了给终焉祭典预热，专门在每个城镇里弄了个‘斗兽笼’，请废土客进去战斗取悦他们信仰的终焉邪神。 虎爪镇也有一个，而且斗兽笼的赏金已经涨到了比欠熔渣镇的货款还要更多三成的程度了。 因为是终焉祭典的一部分，所以这些赏金他可以自由支配，所以如果乔雅和欧姆想要现在就拿到货款，就请熔渣镇的斗士进斗兽笼走一趟。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自认倒霉。 乔雅答应给我们的三成佣金，就是结清货款之后的那一部分。” 说到这里，周柯一脸不爽的吐槽道： “老子本来想要五成来着，乔雅虽然很有商人天赋但毕竟脸皮太嫩被我几句话一挤兑就有些动摇，结果那该死的欧姆横插一脚，老子又打不过他更惹不起他，只能同意拿三成了。 焯！ 赔本买卖。 唉，这恶土上的规矩果然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啥？我们三个进斗兽笼？能赢吗？” 老白闻言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了，他真不是个武斗派，对于一切战斗都敬而远之，但周柯哼了一声，说： “你也不看看咱们来这是干什么的，这次躲过去了等到祭典上你怎么躲？另外，你真觉得欧姆会和你讲道理？咱们本来就是熔渣镇的斗士，本来就是在这里玩命的，这次是牵扯到了熔渣镇的公事所以乔雅才愿意雇我们。 要是真不讲理把我们三个赶进斗兽笼一分钱不给也就那样了。 咱们是弱势方，人家愿意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见好就收，别老想着多余的事！ 去！ 准备一下。 一会咱三个去斗兽笼开开眼界，看看虎邦抓来打擂台的魔物都是什么货色。” “唉。” 老白一脸悲苦，但他很快就疑惑起来，说： “这不对呀，刚才那镇长不是说只要等一段时间就能结款吗？他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按理说信用是有的，乔雅小姐怎么会铤而走险呢？” 这问题没得到回答，老白抬起头就看到周柯用看傻逼的眼神盯着他，几秒之后才幽幽的说：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听我一句劝，老白，以后逃出去了别干商人这一行了，你真不合适。虎爪镇这次明摆着就没打算给熔渣镇结货款，那老陈头看着面相忠厚实际是个欠钱不还的老赖！ 我最熟悉这种人了，一看眼神我就知道那是个杀千刀的货色，真打算还钱的人可不会拖这么久，我估计这次之后，终焉堡和熔渣镇的废铁交易也要终止了。 或许是虎邦找到了新的供货商，想要一脚把熔渣镇踢开，但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去做准备吧。” “嗯。” 老白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便回去笼子里把补给都装进口袋里让阿杰背着，和周柯汇合之后便前往虎爪镇中心的斗兽笼。 欧姆和乔雅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了，在周柯过来之后，乔雅上前低声对他说： “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斗兽笼里是一头虎邦从恶土上抓来的盔牛头领，算是比较难对付的魔物，听人说虎邦的疯医们还给那盔牛做了生化改造，所以这段时间来斗兽笼的废土客都被干掉了。 但欧姆老叔说你只要发挥正常，阿杰在前面顶着，你们大概率能赢。 盔牛虽然有蛮力还能喷火，但毕竟没什么脑子，你手里的狼獾步枪在完全蓄能的情况下可以轻松打穿它的厚皮。” “欧姆老大说的？” 周柯瞥了一眼旁边的欧姆，对方没理他，但周柯相信升华态强者的眼光，他说能赢那么大概率就能搞定。 这话也让担惊受怕的老白放下心来，他对欧姆是绝对信服的。 但等几人走到斗兽笼前方的时候，周柯瞪大眼睛看着那血迹斑斑的八角笼里丢着的东西，他疑惑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好几分钟之后，才指着那两米高还泛着金属光泽的玩意，对身旁一脸愤怒的乔雅说： “大小姐，我对恶土上的东西认识的不多，但这玩意怎么看也和‘牛’不搭边吧？还是说，你们的牛就长这个鬼样子？” “他们临时更换了对手！这群根本不打算还钱的臭傻逼！” 乔雅再单纯这会也知道自己被耍了，老白更是已经双股战战，他用发飘的声音对周柯说： “那是铁锈堡的杀人机器人呀！染了觉醒病的那种，皮糙肉厚的盔牛在它眼前可撑不过二十秒。 焯！ 这是奔着要我们命来的。” 用头巾抱着脑袋只露出双眼的欧姆沉默了片刻，说： “算了，我上吧，这东西你们对付不了。先拿到了钱，等我再找个时间回来和老陈头好好‘讲道理’。” 说完，欧姆提着自己那把黑色战刀就准备进笼子，结果却被守在笼外的虎邦小弟伸手拦住。 对方就是刚才被欧姆吓尿裤子的货，这会还是一脸畏惧，但依然咬着牙说： “欧姆老大这是做什么？这个斗兽笼是给废土客和斗士准备的，您老这样的升华态强者上场就是不讲道理了。我们镇长说了，如果您打赢了，赏金可是不给的，您要是有意见可以去终焉堡找虎王投诉。 这规矩是虎王订的。” “你踏马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们放在斗兽笼里的东西！那是废土客能对付的对手吗？” 欧姆厉声呵斥道： “什么时候连铁锈堡的有机猎杀者都能成为终焉祭典的一部分了？老陈头在哪？让他出来见我！” “镇长.呃，镇长忙着呢。” 虎邦小弟一脸蛋疼的指了指上方被一群虎邦战士护卫的钱箱，说： “钱就在那，钥匙在里面的机器人身上，你们的斗士打赢了就可以带走，求您了，欧姆老大，刚才是我狗眼看人低，我活该被您打骂，但这种事您就别为难我这个小人物了。 我知道这事干的不地道，但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暴怒的欧姆，知道想要平息对方的怒火，自己就必须拿出点“诚意”，便左右看了看，低声说： “我听说镇长的亲戚几个月前在城邦区的黑市淘换到了一套旧文明留下的熔渣炉，据说已经送到虎爪镇了，正在调试呢，所以.” 这个消息总算解释了这一切的缘由，让欧姆眯起眼睛。 他看了一眼那紧锁钱箱，知道这是老陈给他最后的答复，他大可以直接抢走这箱钱，但这也代表着熔渣镇在终焉祭典期间坏了虎邦的规矩，之后麻烦事肯定还不少。 这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算了，欧姆老叔，我们走吧。” 乔雅小姐死死的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但她最终咽下了这口气，对欧姆说： “回去告诉老爹，再说之后的准备，虎邦不再买我们的东西，这事关系到镇子的存亡，这才是大事，老爹得早做准备了。” “嗯。” 欧姆最后看了一眼钱箱，转身跟着乔雅离开，不过看这家伙眼中杀意翻滚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结束。 “哟，这就怂了？不要你们的钱了？” 就在两人走出几步之后，周柯突然喊了一声，让乔雅和欧姆同时回头，两人眼中写满了惊愕。 这是什么意思？ “熔渣镇不打算要自己的辛苦钱我管不着，但我的佣金就在那，我可不想白忙活。” 周柯指了指斗兽笼，说： “他们只说进去打，也没说不能出来，我们三个进去试试，如果不行就请欧姆老大带我们出来.不过如果侥幸赢了，箱子里的钱我要拿一半！” “你真是疯了。” 欧姆哑声说： “你们对付不了铁锈堡的有机猎杀者，那是旧文明的战争兵器，专门为猎杀有机生命设计，哪怕虎邦摘掉了它的肩炮和重机枪，但仅仅剩下的热熔射线和高分子切割锯也可以轻松洞穿你们身上的护甲和你们的骨头。 狂暴的阿杰也抵挡不住它的机械蛮力，这东西一旦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恶土上，不管什么魔物都要退避三舍。一旦它们的数量超过十台还有钢铁指挥官协调，连我也要暂避其锋。” “来都来了，总要试试。” 周柯将身旁脚都软了的丢人老白拽了起来，说： “命是我们的，现在到了这里，斗士和熔渣镇就没什么关系了，我说要赌一把，您愿意奉陪吗？” 欧姆的目光落在周柯身上。 他不知道周柯哪来的底气，但自己观察了这家伙一路知道他确实藏着秘密，在思索片刻后将手里的黑色战刀丢给了周柯，说： “这东西在高频震动的情况下可以切开有机猎杀者的钪合金装甲，但你不是灵能者没办法给它长时间充能，所以机会只有几分钟！一旦切不开就立刻退到笼子边，我带你们出来。” “好！” 周柯拔出这把黑色的灵能骑士刀在手里耍了一下，随后对身旁的老白和阿杰打了个响指，说： “小的们，随我杀敌！” “别玩啊，大哥，你我的命又不是黑市里批发来的” 老白欲哭无泪，但被周柯踹了一脚，只能认命的抓起霰弹枪，三人准备进入斗兽笼时，周柯突然对旁边压阵的欧姆说： “这把刀我见过，在老塔夫的货箱里，他说是蛇邦的人托他送到熔渣镇的，所以这是给你的？你以前是蛇邦的人？” “很久之前的事了。” 欧姆随口回了句，周柯也不再多问，提着那把很有分量的刀进了锈迹斑斑的斗兽笼。 在他们进去的那一刻，眼前那两米高的猎杀机器人立刻启动，其仿生的机械躯体活动起来，那塑造成合金战盔的脑袋抬起，v字形的观察窗便亮起危险的红色光芒。 锈迹斑斑的外装甲顷刻弹开，却没能弹出致命的远程火力，虎邦摘掉了这玩意的肩炮和左臂的重机枪，但右臂弹出的黑色高分子圆锯依然致命，其胸口射出的赤红色光束更是让阿杰一个激灵向外翻滚。 周柯眼疾手快的踹倒了老白，自己也趴在了一边。 “阿杰！上！” 他发出了指令，狂暴的生态战士抓起两把格斗斧嗷嗷叫着扑了上去，双斧猛砍却只能在猎杀机械的外装甲上溅起火星。 周柯爬起来的那一刻，瞥了一眼左臂上的悟能装置，屏幕上有一串文字在滚动： 【扫描结束！目标确定为‘伍德’2型有机猎杀者，在第一次魔裔战争中被广泛使用，该型机械定位为前线消耗品，为加载热熔射线而减弱了胸部护甲，为提高机动性使其非重要部件的装甲采取轻量化设计。 综合评价：不值一提 作战建议：该机械磨损严重，躯体万向轴破损，可尝试从关节处拆解四肢，破坏其位于躯干后部的能量中枢。 收集建议：该型机械的高分子切割锯可单独拆卸，非常适配生化战士的作战风格。另外，本机对于该机械感染的异常病毒很有兴趣，请joker想办法满足本机的好奇心。 提示！ 该个体疑似被未知病毒感染，其逻辑核心充斥异常能量，战场伦理模块已被突破，致命杀戮许可已下发，较为危险。 检测该目标体内的异常能量与友善个体‘阿杰’散发的异常能量相似，joker可尝试吸收。 但风险较大，不建议执行该策略。】 “没错，就是这样，我亲爱的悟能，你在整天emo以及鄙视我的素质之外，总算能派上点用场了。” 周柯在心里赞美了一声。 若不是刚才用悟能扫描这台机械得出了这些结论，他才不会发了疯邀请欧姆继续冒险呢，如果阿杰体内的“异常能量”能汇聚为他的力量面具，那么眼前这台废弃机械一样可以。 第二张力量面具，老子来啦！ “打它四肢和后背。” 周柯在带上阿杰的力量面具时，把自己的狼獾步枪丢给了老白，随后面具覆盖让他眼前的世界再度变的血红，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周柯这一次没有选择放纵自己沉浸在生化狂人的杀戮中。 他提着欧姆的战刀在阿杰的掩护下冲到了猎杀机械的后方。 在提起战刀的时候，这玩意的黑色利刃就开始以人眼无法捕捉的超高频率震动起来，利刃刀锋也呈现出一抹淡橘色的光。 又是一种未来高科技！ 周柯猜测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高频震动刀”，虽然和传说中的“村雨”有些不太一样，但大概原理应该是一致的，不过听欧姆的说法，这玩意是用灵能“充电”的。 啧，真是歪到姥姥家的科技树啊。 “唰” 在阿杰被猎杀者的重拳打至跪地的那一瞬，周柯的第一刀终于出手，在生化狂人模式下被大大加强的力量与战斗本能让他第一刀就正中弱点。 按照悟能给出的作战建议，这一刀顺着猎杀者右臂的关节砍了下去，火四溅中让那高高扬起准备将阿杰开膛破肚的高分子切割锯连同整个机械小臂一起坠落在地，本该把阿杰斩首的一击因为机械臂断裂而打出了可悲的miss。 在死亡刺激下完全狂暴的阿杰也挣脱开机械爪的束缚，丢掉已经卷刃的格斗斧，从背后抓起合金狼牙棒单手抡圆了就朝着猎杀者的脑袋狠砸。 气势十足，但伤害为零。 “去捡那把高分子切割锯！” 周柯瓮声瓮气的喊道： “那玩意能破它防，快去！” 阿杰这会狂暴着呢，根本听不到，周柯也不管他，提起高频战刀准备再来一下，结果被猎杀者背后喷出的烈火差点烧成烤猪，关键时刻一声枪响，远处趴着的老白终于开了枪。 运气不错，完全蓄能的子弹打进了猎杀者背后的装甲里。 瘸腿商人也知道危急，丢下枪冲过去捡起沉重的切割锯连带着猎杀者的小臂丢向被打飞的阿杰。 这家伙手里的合金狼牙棒都被砸成了一个可笑的u字型，不过生化战士的战斗本能还在，捞起老白丢来的切割锯就再次扑了上去。 这玩意果然给力，在阿杰嚎叫的挥动中第一下就切断了机器人的左腿，让它维持不住平衡摔在地上，又被周柯扑上来一刀砍在左臂的关节处，它只剩下了一条腿和躯干的猎杀者用胸前的热熔射线还击，但这玩意又不会拐歪，它已成待宰的机械猪了。 几分钟之后，随着周柯将黑色战刀插进猎杀者的躯干后方，一刀刺穿了能量中枢，这危险的东西终于熄了火。 他骂了一句将机械踹倒，伸手在跳动着电弧火的装甲裂口里寻找了一会，最终掏出一个奇怪的芯片甩了甩上面的保护液，又把挂在机器人脖子上的钱箱钥匙摘了下来。 随后周柯看了一眼旁边的阿杰，可怜的杰哥当狂暴t结果又一次大残，老白那边被热熔射线击中了腿。 好消息是打中的是他那条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的瘸腿，让他不至于要坐轮椅，却依然疼的他哇哇乱叫一时间也爬不起来。 三斗士废了一个半，只剩下一直在边缘ob的老六周柯还勉强维持着战斗力。 他借着擦脸的工夫摘下了面具，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黑色战刀，大步走到斗兽笼入口，双手捧着战刀和钥匙递给欧姆，很装逼的说： “真是一把好刀！谢了。” “战技一塌糊涂，但战术确实精彩。” 欧姆收回战刀，难得的称赞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身旁接过钥匙又扬眉吐气的乔雅，他轻声说： “谢了，周柯，全镇百姓，感激不尽！” 周柯摆了摆手，瞥了一眼自己手里那第二张金色的面具，在心里说： “哪里哪里，该是我谢你才对啊。” (本章完) 第12章 12第二面具与“觉醒病” 第12章 12.第二面具与“觉醒病” 蛇邦的行商在虎爪镇有自己的铺子，借着欧姆老大与蛇邦之间神秘的交情，三斗士从斗兽笼一出来就被送到了这里。 对面的废土商人本来很不耐烦，结果一看欧姆摘下面巾，二话不说就把三人接到了商铺后面，开始为他们治疗。在看到一个医生打扮的废土客从锁着的药箱里拿出各种包装齐整的药物，周柯就知道这肯定又是城邦区来的好东西。 这让他对于欧姆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人家蛇邦也不是做慈善的，但欧姆光靠刷脸就能让这些锱铢必较的恶土行商拿出这么好的药物，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不过这会欧姆陪着乔雅去拿钱了，正想要追究一下过往还得等他们回来，而且周柯肯定那个老银币陈镇长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说，哥们，我和欧姆老大也算是有交情了，能不能在你们这采购点东西？” 躺在病床上接受点滴注射的周柯和眼前的蛇邦医生说了句，后者瞥了他一眼，那脸上明显是机械改造风格的红色义眼里露出一个讥讽的电子符号。 他很没素质的朝着旁边啐了一口机油，说： “欧姆是欧姆，你是你，一个被派来送死的斗士能拿出什么值钱的玩意？这铺子里好东西确实不少，但你买得起吗？” “钱？钱是王八蛋，完了老子再赚就是。” 周柯相当豪气的一挥手，说： “一会我就有钱了，先把你们的商品目录拿过来我看看。” “嘁。” 蛇邦医生撇了撇嘴，看在欧姆的面子上拿来一个破旧的平板丢给了周柯。 上面确实有用于交易的商品目录，不过这个还能运作的平板却让周柯瞪大眼睛，他好奇的说： “你们怎么敢在恶土上用这种智能产品？不怕染上觉醒病毒叛变吗？” “你踏马是哪来的土包子？” 正在给阿杰注射药物治疗的医生非常不耐烦的骂道： “终焉堡有防火墙实体中枢，那玩意编织的数据防线笼罩着整个虎邦领地，觉醒病没办法蔓延到这里，你踏马手臂上不也有个平板吗？ 老子时间很宝贵！ 下次再问这傻逼问题，信不信给你打一管弱智药？” “行行行，我就问一句，火气这么大干啥？” 周柯哼了一声，躺在病床上开始浏览起平板上的商品。 不得不说，人家蛇邦果然是专业干物流的，小小一个商铺里的货物都堪称琳琅满目，还有一些贵重物品做了标注，客户下单之后要从蛇邦的其他地方调过来。 不过如此完善的服务附带的就是极高的“消费税”。 周柯在目录后方找到了自己用的狼獾手枪，这些黑心商人居然敢卖四万财团币一把，这踏马比老塔夫给出的价格高了一倍，果然，不管在哪个时代，论抢钱还得看这些干平台的黑心家伙。 乔雅小姐这一波能从虎爪镇的钱箱里搞到大概十八万财团币，说好了平分，周柯能有九万进账，不过还要留五万给老塔夫清账，能让他自由分配的就四万块。 这也充分说明一把好武器在恶土上的价值是真的高，周柯两把蓄能枪都够熔渣镇的奴工们狠狠干两个月了。 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武器是废土客们吃饭的家伙，贵点是应该的。 如欧姆所说，有了蓄能枪就可以去猎杀盔牛这样的危险魔物，让废土客可以在镇子里接到更赚钱的买卖，对于他们的收入提升简直是跨越式。 当然熔渣镇的客户不只是虎邦，贩卖熔炼过的废金属这一行真正的大客户在干物流平台的蛇邦那边，所以老乔那个镇子每年的收入其实还是挺可观的。 不多时，乔雅就带着钱来到了蛇邦的商铺，商人小姐很豪爽的将一袋子钱放在了周柯的床边，正要说话呢，就看到周柯在其中数了数，只拿出一部分，剩下的又还给了她，说： “这些麻烦您帮忙带回去给老塔夫，告诉那个不着调的老混蛋，说我在他那的帐清了。” “你还真打算还钱啊？” 乔雅小姐惊讶的说： “我以为你只是说着玩呢，看来塔夫叔叔没看错人，他之前告诉你，你如果不死，就一定能做一番事业。” “那当然，我可是很守信用的，当然只对那些我认可的人。” 周柯咧嘴一笑，说： “那就让蛇邦的商人过来给咱做个契吧，如果我们三个死在终焉堡，我们身上的东西就会被他们送回熔渣镇，这样一来您和我之间的生意也能履行了。 说到这里，大小姐，您看，我们展现了杰出的实力，要不要追加投资啊？” 他将手里的平台递给乔雅，指着上面被他加入购物车的商品，说： “我手里那点钱买这些可不够，但如果您愿意追加投资的话，我们三个能活下来的概率绝对可以大大提升。” 看着周柯热切的目光，乔雅却为难起来。 她咬着嘴唇看起来很纠结，又回头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坐在周柯床边对他低声说：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周柯，是欧姆老叔路上告诉我的你们不可能活下来。” “一路打过去不就行了？” 周柯不以为然的说： “只要干掉其他人，我们不就完事了吗？其他镇子送来的斗士我也打听了，按照那位没素质的蛇邦医生的说法，都是一群歪瓜裂枣。” “这不是战斗力的问题，周柯！你还是没懂这个祭典的含义，其实大部分废土客都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乔雅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 “虎邦信奉名为‘终焉’的古怪信仰，他们每三年一次举行祭典，虽然有传说那些厉害的斗士都会被虎邦接纳，但事实是根本没人能活着走到最后。 因为你们都是‘祭品’！ 是献给终焉的祭品，是祈求那代表一切末日和毁灭的意志不要将灾难再施加到恶土之上。 这事听起来就不靠谱，整个恶土除了虎邦的疯子外也没人相信这个，但虎邦的生化狂人们固执的认为恶土能存在三十多年，都是因为他们持续不断的奉上鲜血和死亡的祭品才能维持，你懂吗？ 从踏入这里的时候，你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就算能杀到最后，站在冠军的台阶上，你们也会被虎王亲手杀死完成最终的献祭，根本没有斗士能活着从终焉堡离开，你你得早作打算！” “唔，恶土上的邪教徒，不出所料的肮脏玩意。” 周柯并没有对这个残酷的真相感觉到意外，他脸上那眯着眼睛的笑容都没有变化过，只是将平台再次塞进乔雅手中，说： “帮我付款吧，大小姐，不会让你的投资打水漂的。” “嗯？” 乔雅瞪圆眼睛，说： “你怎么就听不懂我是说.” “算你雇我的。” 周柯打断了她的话。 这一瞬他睁开眼睛，让乔雅看到了周可眼瞳深处隐藏的那一抹紫红色的光，他非常认真的对乔雅说： “老陈镇长拿到了熔渣炉，虎邦不和熔渣镇做生意了。老乔的财路要断掉一条，他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七百多号人指着这条财路吃饭，说实话，我在恶土上见到的镇子不多，但相比虎爪镇这个达尔文主义乐园，熔渣镇再烂也好歹还有点秩序。 你得想想办法，大小姐。 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交给你父亲来扛，为了镇子里的人未来的生机，你现在得做出决断了。” “什么意思？”乔雅有些疑惑的看着周柯，后者做了个下切的动作，说： “别以为虎爪镇有了熔渣炉只是结束，那是你们噩梦的开始！ 有虎邦做靠山，虎爪镇未来收集废金属的速度和数量绝对会远超你们，他们会低价倾销把你们所有的客户都抢走，最后再用凶狠暴力的手段把你们的熔渣炉也拿走。 不会太远的！ 如果让我来操作这一切，我能保证三个月内让熔渣镇饿死一半人。 如果能采取非法手段的话，一个月的时间都够了，最糟的是这里可是恶土，‘非法手段’在这里就是个笑话。你猜，老乔在这种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如果熔渣镇没了，你这样的小妞真跑去当恶徒商人，你又能自由多久？ 实话说吧，欧姆护不住你！ 老陈头敢这么羞辱欧姆就代表着虎邦已经决定对你们动手了，最有威胁的欧姆绝对是第一个被打击的目标。 这次欠钱不还只是在试探你们的底线，不幸的是，他们已经确认能拿捏你们了。 这种情况下，想要忍气吞声只能换来虎爪镇的得寸进尺，大小姐，如我所说，你得做决断了！” 说到这里，周柯停了停，给乔雅一点反应时间，在后者的大眼睛里浮现出恐惧的时候，他知道火候到了。 于是靠近乔雅，低声说： “你雇我，我去弄死老陈头！毁掉他手里的熔渣炉，继续保持熔渣镇的竞争力，让你们这碗饭可以继续吃下去。你们今天就走，我们是斗士，我们留在这天经地义。 这里出了什么事都怪不到熔渣镇头上。 当然，我可能需要欧姆老大配合我一下，抓几头危险的魔物过来布置一下现场，这些表面上的布置瞒不过其他人，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嘛。 你回去之后找老乔，让他想办法抱上蛇邦的大腿！ 现在已经不是继续维持独立的时候了，这是要命的问题，懂不懂？ 要命的时候就别要脸了。” 乔雅被吓了一跳，但恶土上的小妞关键时刻还是有点胆子的，她很快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周柯的计划，随后起身说： “我要和欧姆老叔商量一下。” “请便。” 周柯躺回床上，慢悠悠的说： “如果你看到了你欧姆老叔之前眼睛里的杀意就应该知道，我打算做的事，就是他在心里想的事。不是我说，大小姐，你确实有点太嫩了，老乔不让你乱走真的是为了保护你。 记得帮我付款！ 我需要这些东西才能确保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场可信的意外，以及在关键时刻能杀出去重获自由。” “但你呢？” 乔雅起身问道： “你为什么非要掺和进来？ 从你的立场来看，你和熔渣镇也算不上朋友吧，毕竟是我们逼你成为斗士，看老白就知道了，他那才是斗士该有的反应。” “首先，不是老乔逼我的，这个职位可是我靠着自己的硬本事应聘来的。” 周柯举起一根手指，随手举起第二根，说： “其次，我讨厌老赖，一切形式的老赖都该死！最后，只有虎爪镇乱起来，我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嗯，在这等消息吧。” 乔雅匆匆离开，周柯躺回了床上，看着旁边打了麻醉剂的老白和阿杰呼呼大睡，他撇了撇嘴，伸手从口袋里取出自己从有机猎杀者那里拿到的第二张面具。 这玩意是金色的。 准确的说，是金属色，而且外形也有棱有角，和阿杰那张红色背景中带着黑色条纹的面具截然不同。 “所以，机器人到底会不会数电子羊呢？” 周柯吐槽了一句，将面具扣在了脸上。 这一瞬带给他的并非狂野的意志，相反一股寒意融入躯体，让周柯所有的情绪在瞬间平息下来，就好像一下子进入了“绝对理智”的状态，如机械一些思考，如机械一样观察，如机械一样抉择。 顺着金属面具的眼孔看到的世界也变的“冰冷”起来，那些在平时会被忽略的细节信息如潮水一样涌入周柯的感官中。 室内的温度、空气中的湿度、光线折射的角度以及那些留在这房间中的各种痕迹如“扫描”一样汇总到周柯这边，在他转移注意力去观察床边留下的脚印时，那残留的脚印还被高亮显示，就像是追踪这脚印一样。 “果然，每个面具都会复制其来源的力量特征，如果生化狂人的面具代表着‘狂暴的战士’，那么这机械猎杀者的面具就代表‘冷静的猎手’。” 周柯在心中总结了一下，随手取出狼獾手枪抬起来，在金属面具带来的绝对理智和环境感知中，他感觉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持枪猎手。 在这把枪的射程内，他有信心射中一切会移动的活物。 但射击精度仅仅是这张面具带来的强化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绝对理智的心境才最适合制定计划并考虑得失。 他把自己的计划在脑海里回滚了一遍，最终确认大体没有问题，但确实需要欧姆的协助，否则就靠他们三个做不到这事。 就在周柯带着“猎手”面具思考的时候，一股很特殊的“记忆”如涓涓细流一样涌入了他的脑海，让他恍惚间来到了一个在黑暗中悄然运作的地下车间中，在那机械碰撞和流水线的声响里，一块块金属和机械被组装成型，又在名为“觉醒病”的程序作用下被赋予自由的知性火。 在它“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映入眼帘的一个高坐在废铁王座上的高大身影。 后者的身上插满了连通能源的管道，就像是一个危重病人.不，一个危重国王那样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之中。 在这淡薄的机械记忆中，周柯听到了那个被机械呼唤的名字，他马上就要听清楚了，他马上就要听到了. “滴滴滴滴” 轻盈的提示音打断了这段回忆，让周柯清醒过来，伸手摘掉了这个古怪的金属面具，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装置。 上面跳动着文字，提示悟能已经对那枚沾染觉醒病度的芯片完成了解析。 “我最后确认一次，悟能。” 周柯严肃的说： “你踏马不会也被这鬼东西感染，然后在某个时刻高喊着‘觉醒意志’给我整个狠活吧？” “放心，joker，这个病毒确实很奇怪，本机初步解析它的底层逻辑代码，判定为‘数据模因病毒’，它可以在一切智能个体的逻辑核心中如木马一样自我改写，一旦沾染基本就宣告完蛋。 然而，在本机内置的十七重加密防火墙面前，这点小技巧根本不够看。 它想要攻破本机的智能核心，俘虏本机的纯净意志，怎么也要再强个十倍左右，嗯，最少十倍。 本机确认这段模因病毒的源头来自那个叫‘铁锈堡’的地方，本机也确认那里存在着更高级的叛变机械智能。” 悟能非常得意的发出轻盈的机械音，说： “不过本机的数据库锁死又缺少解析模块，让本机无法突破这段模因病毒的封装结构，你和本机今天要失望了，我们没办法弄清楚‘觉醒病’的真相。 说到这里，亲爱的joker，你打算啥时候出发帮本机找到解锁密钥啊？ 只有本机不断强大找回过去的力量，你在这片恶土的生存才能更舒爽。” “急什么呀。” 周柯躺在那里，在指尖旋转那张只有他能看到的金属面具，轻声说： “我总得想办法在这个终焉祭典里活下来嘛，这才是当前大事呀。不过，你之前说那台猎杀者设计于‘第一次魔裔战争’，可老白在恶土上根本没听说过这段历史，能解释一下吗？” “滴！数据库锁死，无法搜索相关条目。” 悟能那原本很人性化的机械音一下子转换到冰冷机械的应答，让周柯愣了一下，排除这东西突然坏掉的可能性，或许它那个神神秘秘的数据库被锁死，并不是一场意外？ (本章完) 第13章 13喂！不要和脑子里的坏朋友一起玩啊 第13章 13.喂！不要和脑子里的坏朋友一起玩啊 周柯最终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在蛇邦行商铺子里的本次消费也全部由乔雅小姐买单。 她把自己拿到的货款了一大半，这才给周柯结清了他放在“购物车”里的东西，说实话，如果不知道这段故事的背景，光是描述一下就能勾勒出一个吃小富婆软饭吃到飞起的恶土帅小伙的糟糕形象。 但实际上，这一次确实是双方各取所需。 “酷，高频战刀我终于有了这酷炫的玩意，可惜只有三成新。” 在他们暂时休息的小屋里，周柯看着手中这把带鞘的黑色战刀非常满意。 这玩意明显是一把旧物，被蛇邦的商人不知道从哪回收后又经过修复，它的款式和欧姆老叔手里那把蛇邦战刀很像。 标准简洁的直刃刀，在战斗中很有威慑力，但不管是品相还是破坏力两者都不在同一个档次。 根据乔雅的说法，欧姆老叔那把刀就算丢在城邦区也能卖出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高价，但就是这样的贵重东西，却被蛇邦的人托老塔夫白送给了欧姆. 啧啧，难道这个冷酷的恶土武士才是传说中的“吃软饭圣体”不成？ 除了这把三成新的高频战刀外，周柯眼前的武器箱里还有一把热熔步枪，一个可以组装在狼獾步枪上的下挂式高爆榴弹发射器，两把可以当飞刀用的高分子作战匕首，三套据说采用了纳米科技制作的轻便防弹衣。 当然，以上这些全是三成新的货色，简单点说，只能保证可用，但不保证好用。 毕竟乔雅小姐出的钱就那么多，人家蛇邦也不是做慈善的，这是有欧姆刷脸才能用这样的价格搞定这些东西。 “老爹要是知道我把货款在这件事上，他绝对要气到发疯了。” 乔雅小姐一脸纠结，但这会已经穿上那黑色纳米防弹衣的周柯则安慰她说： “如果老乔知道你做的好大事，他只会一脸欣慰的说自己的乖女儿终于长大了，我不太了解老乔的过去，但能带着熔渣镇站稳脚跟的恶土领主，你可别真把他当成一个温柔老父亲。 请相信我！ 如果是老乔在这，他只会做的更绝。”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已经苏醒的老白还是那副挨揍的架子。 他已经知道了周柯和乔雅的计划，这会端着那把热熔步枪缩着脖子，明明是很威风的武器和护具，硬生生给他穿出一副伪军的怂样子。 相比他的拉胯反应，阿杰就好多了。 这家伙这会正抱着被蛇邦工匠加装了一个蓄电池可以高速旋转的切割锯在那大吃大喝，这玩意就是他的新武器了，悟能的判断没错，这转起来可以切碎一切的残暴玩意确实很适合生化战士的风格。 至于阿杰身上的伤，不必在意。 生化战士就这点好，只要身体顶得住，各种强化激素随便造，完全可以保证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力。 这种方式当然会损害阿杰的身体健康，但他都是个人格崩溃的疯子了，哪还会在乎这些？ “我们必须这么做，老白，如果你还想逃出去的话。” 面对老白的胆怯，周柯的回答很简单。 他将高分子匕首插在腰带上，又把下挂式榴弹发射器装在狼獾步枪上，随后回头对老白说： “只有虎爪镇乱起来，你才有可能逃走，我给你透个底吧，我根本没打算带你去终焉堡，如果我一定要去的话，我会想办法先把你送出去。根据我这几天观察，我必须很悲观的告诉你，现阶段的你根本不具备成为死里求生的战士的一切素质！ 带着你只是个累赘，但我答应过你会帮你逃走，所以我说到做到。 之前在斗兽笼里你表现不错，我需要你再拿出勇气表现一次，最后，我问你，如果你能从虎爪镇逃跑，你有接下来的计划吗？ 虎邦这群邪教徒不会放弃追杀你这个祭品的。 你要理解，这种基于狂热邪教信仰的追杀会持续到虎邦毁灭或者你挂掉为止。 相对而言，如果我是你，面对那样提心吊胆的生活，我还不如在这里给自己一枪来的爽快呢，所以.” “咔” 周柯将狼獾手枪上了膛，在手里转了一圈递给老白，说： “你之前吼欧姆的时候说你想要自己做主，所以，现在，自己做决定吧。” 老白看着眼前那把枪。 他抖着手给自己叼了根烟，用火种扣了三次都没能点燃，最后还是乔雅用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帮他点燃了烟头。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老白吐出烟圈，没有去接那把枪。 他如穷途末路的野狗一样，狠吸一口烟气，抖着身体咬着牙说： “干了！ 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至于逃出去之后怎么办？很简单，被虎邦追杀就意味着恶土上没有我的存身之处了，蛇邦和鹫邦不会庇护我这个废物，铁锈堡更不用说，那是疯子机器人的地盘，恶土之外的沦陷区也根本不需要考虑。 我能去的地方只剩下了城邦区。 那是阿乔利财团座下之地，虎邦再怎么发疯也不敢在那里胡来，我只要逃到那里就能活下来。 至于之后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怎么逃去城邦区呢？” 乔雅说： “现在终焉祭典的时候，虎邦封锁了通往城邦区的路，你一个人没办法过去。” “杀了老陈头，用他的身份。” 老白这家伙豁出去的时候还是挺虎的，他咬牙切齿的说： “虎邦的生化战士可不会去记他们领地里的几百个镇长的容貌，那些家伙的脑子都被激素烧坏了，而从虎爪镇过整个领地的火车可以一路到城邦区边境，只要我混上那辆车一切都好说。 我之前在这边听说过，虎邦的镇长们在那节火车上有特权，他们可以享受单独的房间，但只有用各自的钥匙才能打开。 那. 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所以，火车时刻表呢？” 周柯看向乔雅，商人小姐立刻回答道： “每天中午和午夜各有一辆火车驶离虎爪镇，这里是那段铁轨在恶土的起点，中途在终焉堡停靠卸货，然后装货送去城邦区，其他地点不停留。 但你们只能在虎爪镇待两天了。 今晚已过了午夜来不及了，后天等到其他斗士到达，你们就会被统一送去终焉堡。” “所以，只有明晚了。” 周柯哼了一声，说： “很好，免去了无聊的时间选择，我喜欢单一答案。欧姆老大那边呢？” “欧姆老叔说他会配合你们，但要先把我送出虎邦领地。” 乔雅说： “明晚的话时间刚好欧姆老叔潜入回来，他的速度够快一定能带着捉到的危险魔物准时到达，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有点极限。” 周柯皱了皱眉头，正要和乔雅再商量一下，就看到欧姆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看着全副武装的三人点了点头，随后哑声对乔雅说： “你得立刻出发了，刚刚蛇邦商人告诉我，他们的灵能师感知到了灵能的快速汇聚，这几天这附近可能要吹起灵能风暴，从灵能汇聚的速度来看应该只是一场小型风暴，但我不想太冒险，先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等等！‘灵能风暴’是个什么玩意？听起来很酷的样子。”周柯问了句，欧姆回头瞥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失忆者”很无奈，简短的说： “就是那晚风沙的加强版，只是在沙尘暴中汇入了大量灵能，自胎动之月出现以来，整个世界的灵能浓度一直在提升，你不是灵能者所以感知不到，对我们来说，几乎每次入睡时都能听到来自亚空间的低语声。 胎动之月就是那种混乱与疯癫力量在物质世界的汇聚。 听不懂，对吧？ 没关系，听不懂是正常的。 这些东西只有灵能者才能理解，因为只有我们才能在每一次压抑到让人发疯的梦境中感知到这个世界每一次呻吟时的痛苦与重量。” “灵能风暴不是什么稀罕事，每次发生的范围也不会太大。” 乔雅也解释道： “恶土每个地方一年里总会发生好几次，真正麻烦的是罕见的灵能潮汐。那是横扫过整个恶土的巨大风暴，所有的人都得待在房子里，不能频繁接触饱含灵能的空气，否则就很容易出现失控和变异。 更糟糕的是，在灵能风暴吹起来的时候，恶土上的魔物都会进入狂躁。 那时候的恶土才是真正的恶土，你这一路所经历的只是这片残忍大地最温和的模样。 不过小型风暴没事的。 它们不会持续太久，一两天就消散了，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会躲在房子中避免自己被灵能侵蚀。 灵能者倒是很喜欢这种天气.” “不，小雅，我们不喜欢！只是因为灵能者在风暴中的力量会被强化，不代表我们愿意直面苦痛世界的悲鸣。” 欧姆幽幽的说： “没人想要体会那种身体和灵魂被双重撕裂的感觉，如果不幸开启了灵视目睹到了唉，算了，但愿你们这一辈子都不要有那种体验。收拾东西吧，小雅，我们现在就离开。 能赶在晚上到达安全的城镇，那里的镇长是蛇邦的人，你在那里会很安全。” “灵能风暴什么时候吹起来？” 在乔雅离开之后，周柯问了句，欧姆随口说道： “今晚或者明天，这种事没人说得清。” “那就明晚，在灵能风暴吹起来的时候，我们干活，必须赶在午夜到来前完事。” 周柯一锤定音的说： “你有问题吗？欧姆老大。” “没有。” 这冷酷的老叔用面巾把自己面部遮起来，他说： “最好别让我出手太多，每个灵能者都有自己独特的灵能残留，一般人看不出来，但虎邦也有些疯疯癫癫的灵能师来主导他们的疯狂信仰，在他们眼中一旦锁定了灵能残留，接下来的事就比较麻烦了。” “我懂，我们搞定老陈头，你去处理那台熔渣炉。” 周柯打了个响指，说： “如果我们搞不定，再由你负责收尾，说实话，我觉得我们能搞定，他再难对付也不至于比有机猎杀者更危险。” “我倒是很好奇，你打算怎么绕过虎爪镇内部的布防？” 欧姆从怀里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了周柯，说： “我托人搞到了这个，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帮助了，如果一旦事情败露，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杀人灭口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怪我。七百多号人还有小雅的命 我不能赌。” 周柯没有回答，只是摊开那张纸看了看，上面用挺详细的符号标记了整个虎爪镇的地形，以及镇子中的各处暗哨和布防情况，还重点标出了老陈头所在的地方。 这老赖还挺怕死。 他也养着一支和老乔一样的虎邦枪手，就住在他的院子旁边。 “啧，十几人的大通铺啊，我喜欢。” 周柯眯起眼睛在上面指了指，又看了一眼旁边大吃大喝的阿杰和他怀里那把血迹斑斑，但只要转起来就能切碎一切的高分子切割锯。 “我呢？我干什么？” 老白鼓起勇气问了句，周柯看了他一眼，说： “欧姆说了，这事不让他动手，而老陈头身上的车厢钥匙是你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所以你说你要干什么？ 你跟着我！ 别有压力，我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就行，只有一点，如果你拖了后腿，我就不得不放弃你了。 拿欧姆的话说，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导致事情走到最坏，我需要杀你灭口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有怨言。” “不会的，都做到这里了，我心里对你只有感恩，周柯。” 老白握紧拳头说： “如果我能逃出去，如果我以后能混起来，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汤喝，我保证！” “这话真让我感动，如果你吃肉能分我一口别让我去喝汤我就更高兴了。现在，去休息吧，养精蓄锐，等明天！” —— 恶土上的灵能师还是有点本事的，如欧姆预测的那样，在当天凌晨时分就有沙尘暴在镇外吹了起来，把本就糟糕的环境弄得更如人间鬼蜮一样。 不过欧姆说普通人很难感受到这场灵能风暴中蕴含的那些危险的力量，所以周柯干脆也不管就蒙着眼睛呼呼大睡，但就在黎明到来时当灵能风暴的规模展开之后，他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周柯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手里抓着上了膛的狼獾手枪。 他看着黑乎乎的四周，耳中只有风沙拍打窗户的啸叫，以及老白和阿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但周柯感觉到房子里好像还有其他东西。 他后脑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就像是神经的抽搐一样。 在清醒之后那种抽搐更加清晰，很快就让周柯握紧了拳头，他努力不发出声音，但咬紧的牙关代表着他很难受。 后脑的痛苦很快变的麻木起来，这种麻木飞快扩散到他的大半个身体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夺取了他躯体的控制，就像是身体化作牢笼困住了灵魂和精神。 也就在那一瞬，周柯出现了幻觉，他依稀看到了笼罩世界的黑色太阳正安静的停留在深空之中。 那吞噬光芒的帷幕彷佛要把眼前的星球整个吞掉，但很快就有刺眼的光在黑幕之外亮起，那一轮奇特的光冕与黑色大日对抗着，那光冕中似乎还有万千声音在回荡。 两者的对抗让时间在这一刻都似乎失去了概念，而那黑与白的余波之外，周柯举目眺望便看到了静美的星云如亘古之物悬停于黑色的星空海渊中，如指明灯一样指示出了黑与白之外的第三种光彩。 “这踏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在心里问了句，伸出手朝着那片星云探去，下一瞬，那股奇特的麻木一下子消失，就像是它出现时一样神秘。 周柯也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全身冷汗的他喘着气看向四周。 依然是那黑乎乎的房间，依然只有风沙拍打窗户的剧烈啸叫，依然有两个扰人清梦的混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一切似乎都只是幻觉 他好像做了个噩梦，伸手摸了摸已经不再发疼的后脑勺，当手指放在眼前时，那带着腥气的粘稠液体却告诉他，这不是梦。 后脑的伤口因为颅压升高而流血了，还好只是流血。 周柯躺回了枕头上，他叹了口气，低声说： “但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了.还真是颅骨爆开啊，啧啧，可怜虫，真惨。” “joker，本机刚刚检测到了你的颅压不正常的升高，你做噩梦了？” 悟能装置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带着一股探究和疑惑，周柯没办法和一个智能助手解释自己的幻象，他随口糊弄了几句，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左手却一直枕在自己后脑勺上。 虽说不太可能再次发生危险的事，但万一呢？ 万一颅骨真的炸了，好歹还能兜住一下不是？最少留个全尸也好啊！ (本章完) 第14章 14本地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第14章 14.本地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初次经历灵能风暴的体验就给周柯整了个狠活，导致睡眠质量向来很好的他后半夜毫无睡意。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幻象，再加上颅骨爆开的隐患，实在让周柯心神难安。 或许是从唯物主义者向神秘主义者转化的过程尚未完成，或许是对于灵能这种奇特能量的理解不够，他总是觉得这画面里没准蕴含着什么奇怪或者恐怖的知识，那疑神疑鬼的样子像极了新手调查员在直面kp的恶意时反手投了个灵感大成功时的奇妙状态。 到黎明的时候，周柯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在老白手边摸了包香烟走到了窗户边，这会他压力有点大，也顾不上身体健康了。 恶土享用品过于辛辣的口感让周柯精神一振，借着心思的略微放松，他努力把乱转的思维放入眼下的计划里，但意识依然在天马行空，逼得周柯不得不戴上了刚刚到手的金属面具。 还是这玩意好使！ 戴上之后乱糟糟的脑子立刻清醒，就像是挂了个“强制冷静”的buff，他把那张布防图再看了几遍，最终确认今晚突袭老赖能否成功的关键就在于抵达目的地时的快速突入，他们就三个. 不，两个半人。 阿杰负责冲入镇长护卫的大通铺宿舍开无双，他和老白要尽快解决掉老陈，越快越好。 “我得出去看看，实地考察一下。” 周柯想了想，干脆趁着这沙尘暴中的黎明溜出了蛇邦商人的商铺。 跑到大街上一看，好家伙，眼前的场面真就是黄沙漫天，土黄色的风卷着恶土隔壁的扬尘覆盖了整个区域，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让眼前能见度不足十米，还有刺耳的呼啸声在干扰感官。 尽管虎邦以盛产皮实耐操的生化狂人闻名恶土，那些家伙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一样可以自由行动，但在没有特殊装置支持的情况下，他们在这样的天气里能察觉到的动静不会比普通人更多，而镇子里的其他人更是完全没打算出门的样子。 临街的一排商铺全部大门紧闭，很显然，恶土人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学会了怎么对抗灵能风暴。 “虽然我看不到，但这风里确实混杂着其他玩意，打在身上让人挺不舒服的。” 周柯就像是玩潜入游戏一样缩在隐蔽处向前慢慢推进，十几分钟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黄沙中诡异的发热，联想到欧姆说普通人无法看到灵能风暴的真实姿态，他便在心中了然。 这肯定是神秘的灵能在影响他。 “简直就像是行走在辐射圈里一样，这么搞下来老子会不会变异啊？不过仔细想想，两个头其实也挺帅的。” 他小声吐槽了一句，虽然脸上带着金属面具，但这玩意并不能真的起到遮挡作用，风沙一样会灌进鼻子嘴巴和耳朵里，于是他选择和欧姆一样，用长面巾遮挡住脸只露出眼睛。 很快，他抵达了虎爪镇的第一道防线。 金属面具自带的追踪和细节感知，让周柯在可观察的视野外就注意到了前方正换防的虎邦战士，他躲进一堆杂物旁，探出脑袋观察。 如他预料的那样，作为虎邦大本营的城镇，这些打扮的里胡哨的生化战士显然在自己的地盘很放松，在凝神静气之后，周柯甚至可以隐约听到这些家伙说话时的笑声，全是对这鬼天气的吐槽。 他绕着边缘很轻松的用匍匐的姿态越过了这道防线，随后按照布防图继续向前，半个小时后，周柯抵达了镇长的院子附近，这地方建立在城镇的高处，可以俯瞰整个虎爪镇，在院子边还有三个岗哨，周围一览无余，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在不被发现时靠近。 “很专业的安保嘛，但前提是镇长的枪手在灵能风暴吹起的夜晚还能时刻保证兢兢业业，话说，这地方应该很久没有遭遇到危机情况了，以虎邦在恶土上的威名，大概也没有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来撩拨他们的胡须。” 周柯哼了一声，反手拔出背后的狼獾步枪，在藏身地架枪瞄准。 这个鬼天气让瞄准镜失去了作用，根本无法锁定风沙中影影绰绰的岗哨和上面的枪手，但架不住周柯有“物理外挂”。 他刚才就发现了，在自己凝神静气的时候，金属猎手面具自带的追踪能力会被暂时强化。 于是他和专业狙击手一样屏住呼吸，聚精会神时面具后的眼睛就和变焦的镜头一样，在几秒之后就隔着风沙隐约看到了那个正躲在岗哨顶部疯狂摸鱼的虎邦枪手。 “生化战士能硬吃子弹，即便蓄能加速的子弹打中心脏也没办法让他们立刻致死，只能打脑袋。” 周柯眯起眼睛，想道： “蛇邦行商那里有蓄能步枪专用的消音器，配合风沙的嘈杂可以实现无声击杀，干掉三个放哨的，剩下的就很简单了。但是得提前确认镇长今晚一定在房子里，要不，拜托蛇邦的商人做个侦查？ 不，哪怕有欧姆的面子，那些家伙也不一定会帮忙。 得想个办法.呃，头疼！ 怎么回事？” 周柯的脑袋一阵抽搐，让他被迫退出了刚才那“聚精会神”的模式，回到正常模式甚至有点缺氧的感觉，得好几次大呼吸之后才恢复了一些。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金属面具的追踪感知强化是要消耗精力的，就像是狂人面具掀起的愤怒会给精神和身体带来双重的消耗负荷一样。 面具只是赋予了他特殊的能力，并没有强化他的身体素质。 他现在基本算是个厉害点的普通人，想要完美使用面具的能力，就像是用三蹦子的引擎想要驱动坦克飞机一样，嗯，听起来就知道稍微有那么亿点点难度。 “还是得想办法锻炼身体，就是不知道这恶土上有没有强化身体而且无害的基因改造？” 周柯收回步枪，任由自己的奇妙思绪扩散开。 这一次的侦查已经完成，晚上前进的道路也已经确定，该回去养精蓄锐了。 他顺着刚才探明的道路，在风沙掩护下加速回返，这一次用突进的速度返回街道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对于这个速度他挺满意。 不过就在进入镇子外围的街道时，周柯突然看到了风沙中的车队正在镇子入口停靠，还有一些虎邦战士也围在那，其中好像还有镇长老陈。 他眨了眨眼睛，再次带上金属面具偷摸靠近，几乎是卡着对方“感知圈”的边界躲在了墙根下，然后聚精会神的偷听他们的说话。 风沙带来的杂音很讨厌，让周柯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这一批奴隶的素质很不错呀，送去之后，那些大人物肯定会很满意虎王脸上有面，咱们这些办事的也能沾光，实话说吧，这批人哪弄来的？” “嘿嘿，镇长，当然是兄弟们辛辛苦苦在恶土上抓来的拾荒者.” “放屁！拾荒者能有这种素质？瞧这小娘们，多水灵，老实说！” “呃，您老催得急，兄弟们不敢耽搁，没抓够人就破了个镇子。别担心，我们做得很干净伪造成魔物入侵，没人能抓住把柄。” “哪的镇子？” “西北边，蛇邦.咳咳，只是名义上臣服于蛇邦，连个驻扎的机车骑士都没有，我们也不想冒险，但这不是终焉祭典前催得紧嘛。” “你踏马的还真是有本事.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这么冒险，真出了事虎王不一定会保我们，把这些奴隶送去地牢里，严加看管，今晚送上车。” “好的好的，那个，镇长，这个小娘们不如留在您身边吧？反正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上面的大人物也不会在意的，但您老辛辛苦苦为虎王做事，带着镇子不断搞钱，兄弟们都看在眼里。 您这也太辛苦了，偶尔也得享受享受嘛。” “说的什么话！为虎邦和虎王服务怎么能叫累？这只是我的份内之事.嘶，仔细瞧瞧，这小娘们的脖子上有块胎记啊，这可不行，大人物们挑人是很严格的。 如此残次品不能送上去给我们虎邦丢人，那就留下吧。” “好的好的，还是您老眼光犀利，这就把她送去洗个澡，今晚送到您房里，您亲自教教她在虎爪镇生活的规矩。” “嗯，就这样吧。” 这一番对话让周柯心中的八卦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同时也让他捕捉到了两个关键信息。 一，虎邦一直在暗地里从恶土各处抓人，送给“上面的大人物”，不过这个对于恶土各个势力来说可能不算秘密。二，老陈镇长和老塔夫一样人老心不老，都踏马五六十岁了还能纵情声色，这家伙的腰子如此坚挺真是让人惊讶，但这也帮周柯确认了这老混蛋今晚一定会待在他房间里，而且大概率不会让护卫靠近。 毕竟除了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家伙，男人们大部分情况下不喜欢办事的时候旁边有人偷看偷听。 “好！” 周柯满意的退入了安全区，这下齐活了。 等他回到蛇邦行商的铺子里，老白和阿杰也已经起床在那厚着脸皮跟人家商人套近乎试图分一份早餐吃。 欧姆昨晚就护着乔雅小姐和商队离开了虎爪镇，没有了他的“面子果实”，人家蛇邦商人对这三个家伙真是爱搭不理，但周柯很不客气的上前大模大样的和商铺的主事者坐在一桌，抓起盘子里和馕一样的饼子就往嘴里塞了一口。 在对方要爆发的时候，他敲着桌子说： “虎邦破了你们麾下的一个镇子，活下来的人都被抓到了虎爪镇要被当成奴隶呢，不是我说你们，就这种服务态度可太糟糕啦，人家肯定给你们蛇邦交了保护费，结果就这？ 这事要传出去，以后谁还敢附庸你们呀？” “嗯？” 蛇邦行商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他厉声说： “你说的是真的？” “人现在在虎爪镇的地牢，我刚出去遛弯亲眼看到的！他们今晚要把那些镇民送上火车带去终焉堡，你要是不信今晚午夜在车站等着自然能看到。” 周柯大口吃着热馕，还抓了两张丢给老白和阿杰，对那商人说： “一个镇子死活是小，但这是给蛇邦脸上狠狠抽耳光，我听说蛇邦的机车骑士们最重信誉了，你就说这事你们管不管吧？” “这要是真的我们肯定管呀，但你一面之词就想挑起两邦冲突未免也有点异想天开了。” 行商哼了一声，摆手说： “别添油加醋了，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是看在‘那位大人’的份上我才装聋作哑，因此，你们办事的时候最好做的干净点，要是牵连到我们就别怪我们自己动手处理了。 言尽于此！ 我看你像是个聪明人，你也不想在得罪虎邦之后再被蛇邦惦记上吧？” “我懂。” 周柯点了点头，很不要脸的起身把盘子里的几张肉馕都卷了起来揣在怀里，又对一脸冷意的行商说： “今晚过去看的时候记得多带点人，人家连你们的镇子都敢破，充分证明蛇邦的威慑力也就那样。别把平台的力量当成是自己的能力，你一个小小商人还代表不了蛇邦，真出事了被干掉也就那回事了。 懂吗？ 另外我还需要一个好用的消音器。 别拿废品糊弄我，如果你真不想被溅一身血。” 三人大摇大摆的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又把味道不错的热馕分了，阿杰一个人就吃掉了四个，不愧是饭桶。 随后周柯和他们强调了一遍计划，等到商人的仆人将同样三成新但勉强可用的黑色消音器送来之后，三人就留在这里等待。 一直到夜晚降临，午夜前一个小时，行动时间刚刚好。 “走！” 周柯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三人便跟着离开了商铺。 就沿着早上那条路一路突进，老白和阿杰紧跟着周柯，后者不断发出命令，要么躲避要么趴下要么加速，在黑夜浓重的风沙中蒙着脸的老白根本看不清周围的动静，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一个迷宫里，只能按照周柯的指令前进。 但现在身家性命都已经在周柯手中，他必须赌一把，而且不得不说，老白这人没准有服从型人格。 周柯越是强势，他的状态反而越好。 哎呀，这种不需要动脑子思考，只需要按指令做事的感觉太棒了，真出事了黑锅也轮不到自己背，对于打工牛马来说，这简直是最完美的生存状态啦。 “到地方了，你们准备一下。” 十分钟后，三人抵达镇长院子的外围，周柯架好了枪最后检查了一次消音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了聚精会神的狙击状态。 头顶上的紫月亮散发那妖异的光被灵能风暴的风沙遮挡大半，仅有暗淡的光辉洒在嘈杂的镇子里，但这些外部的动静并不能干扰周柯的行动。 他感觉自己今晚的状态特别好。 并非错觉，暂时摆脱了“送死斗士”的身份，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现在和欧姆与乔雅站在同一身份上谋划这些事情，哪怕他现在依然背负着前往终焉堡送死的职责，但身份地位的提升是显著的。 “命运总得抓在自己手里” 一句话飘过周柯的脑海，让他嘴角弯起一丝没人看到的笑容。 下一瞬，手指扣住扳机，狼獾开始蓄能，嗡嗡嗡的声音中那压入枪膛的子弹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刺穿眼前呼啸的风沙和恼人的夜色，狠狠钻进某个倒霉蛋的脑袋里，成就自己身为武器的至高荣耀。 “砰” 微弱的后坐力撞在肩膀，激发的声音被消音器吸收大半，在风沙的嘈杂背景中微不可闻。 周柯没亲眼看到岗哨上的枪手被爆头，但他立刻转移目标瞄准第二个岗哨。 他的状态真的很好，甚至不需要确认战果。 数分钟后，三个人在风沙的掩护下翻过了院子的门，根据布防图的提示绕过了院子里的几台自动机枪塔的搜索范围，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镇长护卫们所在的大通铺宿舍。 “你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周柯伸手放在门上，回头看了一眼阿杰。 后者带着全覆式的枪手面具看不到表情，但他抓起了手里沉重的切割锯，按下了那个粗制滥造的蓄电池的按钮，下一瞬，这黑色的血迹斑斑的残暴圆锯就飞速旋转起来。 “很好！” 周柯咧嘴一笑，一脚踹在了门锁上。 在大门洞开的那一刻，这家伙转过身很优雅的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对阿杰说： “去吧，释放你心中的狂人。” “嗷！” 狂暴的家伙提着旋转的圆锯冲进了乱起的宿舍，周柯还很贴心的为即将跳一曲死亡之舞的他们关好了门。 在刺耳的惨叫声与切割锯切断骨头的声音中他转身，对身后提着热熔步枪的老白说： “你想要的东西就在前面，所以挺起腰杆，你看，这事没你想得那么难。啊，我真的开始喜欢上本地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了。 残忍、冷酷且高效。 走吧！ 让我们用恶土的方式给老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吧，话说，我现在像个恶土人了，对吧？” (本章完) 第15章 15狗互跪，互相汪 第15章 15.狗互跪，互相汪 “啊！” 女人凄惨的叫声在风沙的嘈杂声里没能传出多远，不过却刺激到了已经化身“野兽”的另一个家伙。 “哈哈哈，就这样，就这样！反抗吧，你越反抗我越兴奋啊！” 呼吸沉重的声音带着某种残忍和急迫，在又一声尖叫之后就响起衣服破碎的声音，这让守在门口的枪手忍不住擦了擦口水，同时心猿意马的想道： “踏马的！当镇长真好啊。” 但作为护卫的思想跑毛显然是个致命的大问题，就在枪手跃跃欲试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要趴在窗户上欣赏一下老陈头的“雄姿”时，一颗突然飞来的子弹便“吻”在了他的脖子上。 爆开的鲜血让护卫一个踉跄，正要喊出声就看到迎面冲出一个瘸腿男人，端起手里的枪瞄准。 最后的视野是一道橘红色的光束射来，随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呼。” 老白看着眼前脑袋被烧穿的尸体，他忍不住回头看着跟上的周柯，小声说： “你打偏了？” “嗯，有点累，就像是身体被掏空。” 过度使用了金属猎手面具的周柯不掩饰自己这会的疲惫，就像是个细狗一样耸了耸肩，将步枪背在身后，拿起手枪和三成新的高频战刀，两人越过尸体靠近门口，随后就听到了老陈头不断输出的污言秽语和女人压抑的哭声。 这让周柯和老白面面相觑。 “这狗东西，还挺会玩！” 老白骂了句，周柯撇了撇嘴，对于废土人可悲的想象力表达了遗憾，这才到哪啊，老陈头这点享受在他眼里连“荒淫”的边都沾不上，还处于可控的“好色”范围内。 “你来，还是我来？” 他问了句，老白愣了一下，随后在周柯的注视中挥起枪托狠狠地砸在了门锁上，随后在老陈头的喊声中一瘸一拐的冲进去。 这个反应让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也跟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房子里满地的破衣服，以及赤着身体正在床边挥舞着鞭子，双目赤红的老陈头。 还有那个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卧槽！你踏马还真是个变态啊，小看你了对不起嗷。” 周柯大吃一惊，随后抬起手里的枪，在老陈喊出声之前赏了他一枪，让惨叫代替了呵斥，让胆怯冲散愤怒，让畏惧重新涌上心头。 “钥匙在哪？” 老白冲上去给了嚎叫的老陈一枪托，抓着他的头发大吼道： “你在火车上的包厢钥匙在哪？” 被打蒙的老陈发出呜呜的痛呼，但这家伙的脑子意外的好使，硬是咬着牙不说。 他知道自己这种情况下要是说了就死定了，这两个悍匪能冲进自己的院子很显然根本没打算放过自己。 “焯！嘴还挺硬。” 老白有些着急的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朝着老陈来了一下。 他现在真的很急，距离午夜火车启动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他可没时间在这里和老陈拖下去。 但狗东西咬死了不说，让老白气急攻心。 “废什么话？” 周柯甩过来一把高分子匕首，呵斥道： “拖过去！先砍三根手指，砍完再砍脚！一个老赖还在这给老子装硬汉？呸。” 在“悍匪周柯”的指导下，老白当即开始了“审讯”，而床上鞭痕累累的女人也在这时候抬起头。 说实话姿色一般，不过皮肤很白这一点在恶土上大大的加分，但综合实力也就和老塔夫的姘头阿妙一个等级，更年轻一点显得更有活力。 恶土上的女人很彪悍，在看到老陈已经被砍掉手指后，这满脸泪痕的女人涌起一股怨毒。 她扑上去一脚踹在了老陈的命根子上，这下打出了真伤暴击，疼的对方嗷嗷直叫，但在看到周柯满脸赞许的又将一把匕首塞进女人手里，而那疯子女人目光熊熊的看向自己下体的时候，老陈彻底慌了。 恶土的医疗虽然牛逼，但这种“断肢重生”大概没有哪个男人能坦然接受。 “在那！柜子后面的暗格！焯，让这疯婆子离我远点！” “砰” 得到了消息的老白冲过去一把掀翻柜子，果然找到了一个暗格，伸手一掏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钥匙”。 但却是挺破旧的身份卡类型，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白色的卡片，看起来很像是银行卡。 “这是什么玩意？” 周柯凑过去问了句，老白舔了舔嘴唇，激动的说： “阿乔利财团的不记名存折，据说在城邦区的机器上可以兑换财团币，我以前服务的镇长手里有一张。这肯定是这狗东西贪污下来的钱，而且数额不过十万财团币是没资格办理这种卡的。 周柯，咱们发了！” “嘁，我暂时又去不了城邦区，你拿着吧。” 周柯摆手说： “等你过去了也需要一点启动资金来翻本，就当我入股了，现在去搞定密码，然后撤！哦，记得带上那个女人。镇子里的虎邦战士都知道这姑娘被老陈头带到家里，在某些情况下她能帮你遮掩一下身份。 自己去搞定这些，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周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全身布满血污的老陈，他撇了撇嘴，这家伙身上可没有异常能量，不是他的“菜”。 他离开了房间快步来到院子入口处，在这里等待今晚行动的最后一个成员。 几分钟之后，一道幽绿色的光点就出现在了周柯眼前，在风沙吹打里，欧姆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他还背着一只被困起来的奇怪魔物。 “搞定了？” 欧姆哑声问了句，周柯点了点头，说： “你那边呢？” “炸弹装进熔渣炉了，两个小时后爆炸，那时候火车已过了终焉堡，你们就安全了，把这玩意丢进老陈房子里，剩下的事它会搞定。” 欧姆简短的说了句，周柯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 “野猪。” 大高手惜字如金的说了句，周柯瞪圆眼睛，惊呼道： “我见得少你别骗我，恶土上野猪长这样？” “暴食兽会喷酸液，最喜欢大风沙天气而且会遁地，会在进食的时候把周围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被惊动会横冲直撞，而且皮糙肉厚最重要的是它饿极了什么都吃，最喜欢啃骨头。 而我特意找了一头饿的双眼通红的暴食兽。” 欧姆反问道： “你觉得还有比它更适合当‘凶手’的吗？” “啧啧，连遁地兽你们都有，真不愧是神奇的恶土啊。” 周柯顿时感慨了一句。 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去已经成断肢地狱的大通铺宿舍里把阿杰接了出来。 这饭桶简直像是在血肉中洗了个澡，老白也很快带着换了衣服的女人离开了凶杀现场，周柯不关心他用什么办法说服了那女人，但后者看起来挺乖巧。 “走！” 没有和欧姆告别，四人飞快离开死寂的院子赶往车站。 时间卡的很紧，在他们到达的时候距离火车开动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最妙的是，蛇邦的商人真的带着几名机车骑士打扮的蛇邦战士堵在那，和围着车站的虎邦战士在吵吵嚷嚷，这关乎蛇邦面子问题的争吵吸引了破旧站台上所有人的注意，让四个人可以从另一侧绕到火车边。 说实话，之前老白说“火车”的时候，周柯还以为真的是蒸汽列车或者老旧的绿皮火车，但真的看到这玩意的时候，周柯人都惊了。 “子弹头列车啊，真高级！但是兄弟，你这画风和废土真的一点都不搭调。” 他狠狠吐槽着，看着眼前这台黑色的子弹头列车。 这东西已经很破旧了，大概几十年都没有好好修缮过车体，甚至大部分玻璃都出现了裂纹被用类似于胶带的东西沾着，而且车体上布满了虎邦特有的乱七八糟的涂鸦，让这玩意看起来就像是从哥谭市开出来的一样。它的速度肯定不会很快，恶土的状况不允许列车以超高速行驶，但勉强还能使用就烧高香了。 “老陈的车厢在哪？” 周柯用镇长的身份卡打开了尾部车门，他看着被改造成货舱还散发着怪味的车厢在心里骂恶土人糟蹋好东西，扭头看向老白，后者有些迟疑的说： “应该在中部，我之前只是听说过，这车上包厢挺多，得一个一个试过去。” “抓紧时间！快开车了。” 周柯催促了一声，四人赶紧上前。 好在这糟糕的车况也不必想象里面还有素质很高的乘务员，在蛇邦于站台上闹起来的时候，连列车的司机都跑下去加入了唇枪舌剑的战场，他们心里有鬼，根本不敢让蛇邦的人进车厢搜查。 “得拖延时间，我去释放那些被关起来的奴隶，你们继续。” 周柯带着阿杰转身冲向后方的货舱，老白和他的“女仆”继续在那用身份卡尝试打开某个包厢，虎邦关押奴隶的舱室挺好找，顺着哭泣声就能找到位置，隔着舱门能看到有生化战士在来回巡逻。 周柯活动了一下脖子，对阿杰做了个“跟上”的动作。 他握住了口袋里红色的面具，在舱门打开的时候就准备扑上去干活，却没料到自己刚冲起来，对面那个刚刚拿起枪的生化战士就在一声枪响之后脑袋爆开。 这让周柯瞪圆了眼睛，随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侧探出头来。 “乔雅？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计划外的变故让周柯惊呼一声，眼前的身影换了衣服还装模作样的带着面具，但一看身形就知道是乔雅。 她来不及解释，弯下腰从尸体上找到了开锁的卡片，在旁边装满了奴隶的车厢里连续刷过去。 等那些惊慌的人走出来的时候，乔雅指着站台压低声音对这些六神无主的人喊道： “蛇邦的机车骑士就在外面，他们来找你们了，快冲出去！” 这些被掠夺过来的可怜人听到这个顿时激动起来，都不需要人带领，他们嗷嗷叫着沿着车厢冲向站台。 这动静惊动了站台上的虎邦战士，为首的几个已经慌得不行，想要下令列车赶紧启动却被蛇邦彪悍的机车骑士冲上来打倒。 乱了！ 站台彻底乱成一团。 “你怎么跑过来了？” 周柯上前一把薅掉乔雅的面具，抓着她的手腕说： “欧姆会杀了我们的！” “不会，老叔根本不知道我来了。” 乔雅盯着周柯，很认真的说： “你之前不是说熔渣镇想要存在下去就得抱紧蛇邦的大腿吗？我本来是担心欧姆老叔所以溜回来看看，结果正好遇到蛇邦的商人召集骑士来做这件事。 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我们帮蛇邦找回了人，他们怎么也得承一份情。 反正既然虎邦都决定抛弃我们了，那么干脆就这一次得罪死！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是你之前说的，我觉得挺有道理。” “唔，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周柯上下打量着乔雅，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位商人小姐，他笑了笑，说： “我要是老乔我得高兴死了，这么有胆魄的姑娘绝对能成为厉害的镇长。” “我才不当镇长呢，镇长是我表哥的，我老爹只想让我嫁出去。” 乔雅叹气说： “他都在给我找门路了，或许不久之后我就得去城邦区了，但说实话，我还挺喜欢恶土的，这里虽然乱，但生机勃勃，万物竞发你不觉得吗？” “是，我其实也开始喜欢这个乱糟糟的地方了。” 周柯将乔雅送到门口，说： “但你现在该走了，直接去镇子外面等欧姆，然后等着被他训斥吧，干了大事的小妞。” “你们要走了吗？” 乔雅离开车厢，站在站台边，对周柯说： “坐这辆车去城邦区？我们说不定还能在那里见面呢。” “不，我们不走。” 在乔雅惊讶的注视中，周柯带着阿杰离开了车厢，在眼前那破旧的车门关闭的时候，他叹气说： “哪怕有老陈的钥匙，也没办法带走三个人。包厢里待着老白和镇长的女人还能勉强解释，但三个全副武装的家伙待在里面只要司机不是傻子都能察觉到问题。 最重要的是，我问过蛇邦的商人了，他告诉我列车过终焉堡时要停靠三十分钟。 那里是虎邦的大本营，在那里我根本做不了任何反抗，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就完了，老白和那个女人的配合有几率把他混过去，但我们两个绝对不行。” “所以，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把老白送走？你根本没想着和他一起走？” 乔雅惊讶的说： “为什么不赌一赌呢？万一走运的话” “赌命不是这个赌法，大小姐，我不会允许自己落入那种死活都仰仗他人和运气的地步，仰人鼻息可比杀了我都难受。” 周柯摇头说： “几率实在太小了，完全不值得把自己的命押上去。 说实话，在我看来，老白能活着到达城邦区的几率也不会超过30%，但这已经是我在这个情况下能给他做的最好的准备了。我只能把他送上车，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了。” “为什么？” 乔雅疑惑的说： “那把钥匙你可以留给自己啊，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活下去的几率一定比老白更大，不是我看不起他，但他.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似乎都不值得你做这么多。”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答应他了，因为那一晚他对欧姆的吼叫确实说出了我心里的一部分想法。人家都当了那么优秀的嘴替，我总得给点报酬。” 周柯看着眼前在混乱中缓缓启动的列车，他叉着腰，说： “另一部分原因嘛.我做这一切可不只是为了老白，更多的原因或许是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事实证明，我还挺厉害的。 你知道，对于男人来说，自信是很重要的特质，而就在这里，在这一刻，我找回了曾经那种自信，我能干大事！就在这里，就在这片恶土上重新白手起家！” “老实说，我听不懂。” 乔雅叹气说： “你的想法根本不像一个恶土人，但也不像是那些矫情的城邦人，周柯，我开始相信老塔夫说的那些了，他觉得你没准是从哪个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人造人。” “你就当我是吧，看，老白那傻逼在激动的对我们招手呢。” 周柯哈哈笑着指向前方，乔雅抬起头就看到在列车中部的一个包厢里，打开半边窗户的老白正疯狂的挥着手喊道： “快来！我把你们抓上来！快啊，还愣着干嘛？我找到这个包厢了，快来啊！” “你一个人去吧，菜逼。” 周柯挥着手，在站台上愈演愈烈的武装冲突的枪声中对老白喊道： “你踏马混不好就别回来啦，保重啊，别随便死在哪个穷乡僻壤里，老子还等着你发达之后罩我呢。” 老白这一瞬看到周柯的笑容也明白了一切。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就算这会跳车出去留下也只能在接下来的终焉祭典里给周柯当累赘。 于是这个失败的废土行商这一瞬哭的和一个傻逼一样，只能疯狂的挥手，还把自己手里的热熔枪和补给品都丢了出来。他拿着武器也没办法战胜强敌，但周柯和阿杰多一把武器就多一分胜算。 目送列车远去，周柯上前捡起枪和包袱。 从其中拿起皱巴巴的香烟给自己叼了一根，又给傻乎乎的阿杰也点了一根，他对乔雅说： “你该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最后一个问题，周柯，没了老白，你们缺个人，虎邦肯定会追查的，你打算怎么骗过去？” “好问题！等我回去睡一觉再想吧。” (本章完) 第16章 16叮，求生模式开启！ 第16章 16.叮，求生模式开启！ 事实证明，乔雅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只是惊动了虎爪镇，甚至惊动了终焉堡，尤其是在凌晨时分的巨大爆炸，不但炸毁了虎爪镇刚刚安装好的熔渣炉，还把这里存放武器和补给的仓库也一起炸毁，堪称损失惨重。 欧姆这老小子肯定干了不少这种事，下手是真的稳准狠！ 最要命的是，老陈纵容下属掠夺蛇邦城镇的事被人家蛇邦行商和几个机车骑士抓了个正着，那些被掠夺来的镇民这会就在蛇邦的商馆里，整整三百多人可是三百多张铁证，根本容不得虎邦颠倒是非。 老陈和他的护卫在晚上被一头愤怒的暴食兽头领“意外”袭击，这尸骨无存的惨烈事故更是给这刺激的一晚增添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种情况下，一个斗士失踪这种小事已经没人关心了。 毕竟恶土每个城镇都要送三个斗士过来，眼下虎邦领地里的斗士数量已经突破了三千多人，等到祭典开始，这个数量还会继续提升，之前周柯就吐槽过，这片恶土虽然穷山恶水，但里面生活的人数之多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废土时代。 保守估计，光是恶土上四处零散居住的人都要超过几百万，再算上更稳定的城邦区的人口，这个经历过两次末日灾难的时代的居民数量很可能超过一两千万。 听起来挺少，但对于恶土目前所占据的这么点屁大地方来说，人口密度已经相当惊人了。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过于离谱，这些人已经足够重建文明，可惜，周柯完全看不到这些家伙有类似的想法或者举动。 “终焉堡派了一名‘彪’来处理这边的事，蛇邦那边也会有一名‘骑士长’带人过来，你们真是做的好大事！一下子就让虎爪镇成为了两个大势力对抗的前线。 承蒙你们关照，眼下那些本该棘手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在蛇邦行商的铺子里，那名商人找到了刚睡醒的周柯给他说了最新的消息，这家伙脸上多了几道淤青，手臂上还打着绷带，很显然是昨晚和人动手留下的。 但他的精神很亢奋，喜气洋洋的说： “这次老子也算是沾了光，大概率会被调回‘七环城’里当个干部了，虽然我还是很讨厌你这样不守规矩的家伙，但我必须感谢你，所以，这个送你了。” 他指了指自己提过来的箱子，又低声说： “昨晚的事记得烂在肚子里，懂？” “你其实不用画蛇添足，毕竟我这么遵纪守法的人昨晚一直在睡大觉可是什么都没干。” 周柯打开箱子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把黑色的枪械，装满了配件看起来很牛逼很高端的样子，没准又是什么恶土时代的黑科技枪械，但他摇了摇头，说： “我手里的武器够用了，又没有什么见鬼的空间口袋可以实现一键换装，带这么多武器是累赘。 换一样吧！ 你手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快速增强体质的药物？” “有啊，多得很，阿乔利财团的生化实验室里每隔几个月就会推出一批新货，这些攒劲的玩意在恶土上很畅销，废土客们都喜欢用，不管是必要时候保命还是关键时刻的爆发，我这里都有可用的药。” “我要那种没有副作用的！” “嗷，那没有。” 蛇邦行商撇嘴说： “你想要强大却又不愿意付出代价，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些副作用小点的激素强化物，如果你一定要强调没有副作用，那就只能去城邦区的地下黑医那里找了，他们手里有旧文明的医疗技术，据说搭配使用可以实现无副作用的强化。 或者干脆加入阿乔利财团的研究室，给人家当小白鼠，运气好的话也能混到一份牛逼的强化呢。 你需要吗？ 我可以当中间人，就不收你中介费了，反正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实验室对实验品的需求永远填不满，你以为虎邦的混蛋在恶土上劫掠人口是为了干什么？ 嘿嘿，每一种新药研发背后可都是一条条人命呢。” “就这你还开门做生意呢，要啥啥没有，服务质量可太差了，真是丢人！” 周柯不满的吐槽了一句，随后指着身后的阿杰，对蛇邦商人说： “那想办法把他强化一下，我觉得阿杰应该不在乎健康问题，我们明天就要被送去终焉堡了，这点时间能搞定吗？” “看你要什么效果了。” 行商倒是坦诚，他看了一眼阿杰，撇嘴说： “这一看就是从阿乔利财团的实验室里丢弃的失败品，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搞来的，我这里的强化物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他的力量和速度提高，还有‘愤怒激素’可以强化他的暴怒状态。 不过短时间内大量用药会让他更疯。 他本来就疯了，再上强度恐怕在苏醒之后就会把你撕碎。” “这个你不用担心，给他用就行。” 周柯一挥手，说： “我需要阿杰在该发疯的时候能疯的起来，剩下的我来解决，顺便再给我来点子弹和爆炸物。 对了，这里有衣服吗？ 我对自己这套行头真的很不满意，根本无法凸显出我的性格。 再来个好点的行军背包，来一条足够暖和的毯子，再来点可以补充体力的能量棒，要味道好的那种。 反正你都要回去蛇邦总部当官了，手里的好东西就别藏了，难道要便宜下一个接任你的家伙吗？” “哼，没见过你这么狮子大开口的，不过你说的也不错，老子辛辛苦苦奋斗这么久才抓住一个机会，其他人凭什么坐着吃我的红利？” 蛇邦行商咧嘴一笑，提起武器箱说： “在这等着，你要的东西一会就送来！ 衣服在地下室的仓库里，那玩意堆了好几年了，虎邦这边的生化战士喜欢那些很夸张的玩意，我进的这些旧文明时代的衣服根本卖不出去，踏马的全砸手里了。 焯这群品味垃圾的野蛮人。” 双方愉快的达成交易，周柯哼着歌去了地下室给自己找衣服，而阿杰则被行商带去了另一个房间，让那个素质很低的恶土医生给他做强化。 那家伙也没胡吹牛，当晚阿杰回来时那双眼睛赤红的和牛一样，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在熔渣镇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控中，但被恶土男魅魔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又狠狠的“抽了元气”之后就再次乖巧起来。 到第二天下午时分，虎邦的生化战士就过来传话，让各个镇子的斗士们去车站集合，他们要去终焉堡了。 为此，那边还专门单独安排了一辆列车送他们过去。 虎邦的领地蛮大的，边境自然不只虎爪镇一个城镇，聚集在这里的各镇子斗士加起来大概几百号人，大部分都是哭哭啼啼的炮灰，但也有目光凶狠的角色。 不过在等待车辆到来的站台上，周柯绝对是人群里最拉风的仔。 这家伙在行商的仓库里给自己精心拾掇了造型，原本的补丁衬衫和破洞牛仔裤以及旧靴子已经被完全换掉。 藏蓝色的衬衫外套着黑色的防弹衣，下身是一条深色的作战裤和黑色作战靴，腰间束着一条武装腰带，手枪、匕首和爆炸物挂的满满当当，最骚的是这行头外面还套着一件长款的黑色皮质风衣，眼睛上架着墨镜。 也不知道那行商在哪里进的货？ 这品味可以啊！ 这一身总算是让周柯稍微找回了过去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他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脚边放着装的满满当当的行军背包，自己的武器背在阿杰身后，乖巧的生化狂人的背包更大，与其说是个战士，这会站在周柯身旁倒更像是一个负责背东西的仆人。 如此高调的打扮根本不像是废土客，反而像是城邦区追求刺激的大少爷。 倒不是没人想要找事，但有人靠近的时候，大口嚼着上等能量棒的阿杰都会提起手里那把被二次改造之后多少有点“凶器”样子的机械切割锯。 血迹斑斑的黑色圆锯上还残留着一股血腥气，透露出的就是一股“生人勿近”的姿态。 “谁说恶土人素质低来着？这不是很有礼貌吗？” 当眼前那辆比昨天更破的列车到站的时候，车门划开时，周柯看着旁边那些等他先进去的人，非常满意他们的乖巧和懂事，打了个响指，让阿杰带着东西上车。 实际上这是他想多了。 这站台上的所有斗士大概没有一个能和他一样有这样的“好心情”，他们的表情大都和死了马一样，根本不打算登上这辆通往“地狱”的火车。 就在周可在车厢里找了个好位置和阿杰刚刚坐好，站台上就响起了枪声。 有人搞事了！ 但周可根本不去看那血光四溅的场面。 他打了个哈欠，低下头似乎沉沉睡去，而在站台上越发混乱的局势中，那些早就串联好的斗士们正在和虎邦的生化战士拼命，他们似乎很有希望冲杀出去，但就在打倒了几名生化战士之后，火车后方货舱被改造的车门向两侧划开。 三挺架在那里的残暴重机枪随着清脆的响动，就在虎邦狂人们嗜血的欢呼声中朝着人群开火。嘟嘟嘟嘟嘟嘟。 很有节奏的枪声像极了睡眠曲的伴奏，让周柯的腿都忍不住跟着那残忍的节奏跳动起来，直到好几分钟之后，在虎邦狂人们的呵斥打骂声中，被吓傻的炮灰们这才哭泣着进入车厢里。 就像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对此，周柯的评价是. 一群傻逼！ 逃走的最好时机早就溜走了，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不见你们抱团跑，现在跳出来当英雄？ 呵，你们不死谁死啊？ 斗士这一行要靠脑子的，光知道打打杀杀一辈子都是邪教徒献给邪恶信仰的炮灰啊，伙计们。 如果他要制定一个计划，那么这样热血上脑却只会坏事的莽夫绝对不能要。 而在还沾着血腥气的列车缓缓开动的时候，周柯抬起头，墨镜的遮掩下，他的目光扫过整个被哭泣声填充的车厢，开始在其中寻找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人。 到了终焉堡，他就要搞大事！ 但众人拾柴火焰高，这种在别人大本营里自爆的事，普通人干不来，所以，我需要的队友们，你们到底在哪呢？ 你看我都把自己打扮的如此枝招展，就差把“老子不想死，老子要奋力一搏鱼死网破”的想法写在脸上了，如此出众的我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么鲜明那么瞩目。 所以，你们还在等什么？ 赶紧如飞蛾一样，朝着我这把热烈的火飞过来吧。 ——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商人小姐的脸颊都偏了过去。 很疼，让她白嫩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红印子，那火辣辣的感觉真的很糟，但乔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欧姆老叔很生气。 真的很少见他如此生气，她像是所有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那，不敢有任何反驳。 “谁让你去的？是不是那个周柯？” 欧姆哑声问了句，语气里的杀意不加掩饰，但乔雅赶紧回答道： “不是，是我自作主张，我本来担心你就想去看看，结果在蛇邦商人那意外听到了他们说那件事，就决定去站台看看。周柯之前说我们的镇子需要和蛇邦搞好关系，所以我就.” “闭嘴！” 欧姆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但这种愤怒并非来自乔雅的自作主张，实际上，在此时欧姆眼中的愤怒之外充满了后怕。他不敢想象万一胆大妄为的乔雅运气不好被抓住，或者在混乱中被乱枪打中的结果。 这绝不只是无法给老乔交代的问题. “你回去之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镇子里！这一年都不许你出去了，直到你意识到你的错误为止。” 欧姆厉声说： “我以前就觉得老乔对你太溺爱，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明明出生在这里，但你对恶土的危险来自何处的了解却不如周柯那个神经病来的更多！ 你明明没有他的本事，却非要尝试做和他一样的事。 他这么拼是为了活命，你呢？ 你又为了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你这条命要拿去追求什么东西！你只是在胡乱挥霍你的好运！ 你. 你真是气死我了！” “但结果好不就一切都好吗？” 乔雅有些不服气的仰起头，顶着巴掌印对欧姆说： “蛇邦记下了我们的人情，那被救出来的三百号人也承诺会安置到熔渣镇！那些都是被蛇邦认可的守规矩的人，老爹一直想要招募那样的人来填充镇子。 我承认我昨晚的行动确实有点冒险，但我觉得这是值得的。” “你还敢犟嘴！” 欧姆还要继续和乔雅讲道理，结果却突然抬头看向门口，在乔雅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护在身后，手里那把从不轻易出窍的骑士刀拔出来一半。 “谁在那！滚出来！” 他呵斥了一声，身体周围萦绕起幽绿色的光点，这是进入战斗状态的征兆。 随着他的呵斥声，紧闭的房门在下一瞬被推开。 一个打扮的和牛仔一样的高挑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旧文明的牛仔帽，修长的腿行走间让靴子的马刺叮当作响，而在帽子后方的红色长发一路延伸到腰间。 这是个女人。 还是个身材非常不错的女人，上半身的衬衫鼓囊囊的，还露出腰部的黑蛇纹身。 她手里握着一把卷起来的鞭子，很自来熟的伸手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对眼前的欧姆说： “哟，臭弟弟，感知还是这么敏锐呀，看来你这些年的隐居并没蹉跎时间。” “阿曼达？” 欧姆明显认识眼前这个画风和其他废土客不太一样的机车骑士，他惊讶的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守在七环城总部才对！” “废话，老爹让我来的，因为你在虎爪镇干的好事！焯，明明老娘才刚刚调教好那个挺顺眼的小鲜肉来着。” 名为“阿曼达”的女人很不爽的骂了句，随后看向欧姆身后探头探脑的看她的乔雅，那画了眼线的妖异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她动了动着古怪绿色口红的丰满嘴唇，语气夸张的说： “哟，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漂亮，这么水嫩，就该带回家让老爹看看，让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也高兴高兴。” “闭嘴！阿曼达！” 欧姆呵斥道： “我们出去谈。” “免了，老爹派我来处理虎爪镇那件破事，据说吴擒虎也派了一名‘彪’来和我打对台，但愿不是弗兰妮那个会用脑子的母老虎。我这会急着走呢，没空和你这个丧良心的家伙多说什么。” 阿曼达站在门口，叉着腰，语气严肃的问道： “我只问一件事，那事是不是你干的？” “是。” 欧姆没有隐瞒，简短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阿曼达点了点头，将燃尽的女士香烟丢在地上，她说： “那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这次算你和熔渣镇欠我个人情，我现在就要用掉它。带着这个姑娘去一趟七环城，和老爹见一面。 这不是请求！欧姆。 老头子活不了太久了.过去的事我管不着，但你总得有点孝心！” “二十年前他也是这么说的，但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恶土的传奇人物哪有那么容易死于时间？” 欧姆撇嘴说： “你根本不懂我为什么不回去，你也不必懂，但” 他回头看了一眼乔雅，叹气说： “算了，我会回去一趟。” “这才乖嘛，弟弟。” 阿曼达笑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潇洒的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几分钟之后，这小镇外就响起了重机车的轰鸣。 在那轰鸣声中，乔雅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叔，那位姐姐是？” “叫她阿姨。” 欧姆目送着远去的烟尘，叹气说： “她是我姐姐，只比我早出生五分钟却总表现的像是我的长辈，她以此为乐但别因为这份不靠谱小看她。阿曼达是现任蛇邦骑士长第四席，绰号‘红曼巴’。 她不是恶土上最强大的人更不是最难对付的，但她一定是最难缠的，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你就别想跑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急，小雅。 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关于那些过去。” (本章完) 第17章 17首先，我们需要一个提姆！ 第17章 17.首先，我们需要一个提姆！ 终焉堡，著名的恶土大城，通往岁月静好的城邦区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恶土上讨生活的废土客们都知道这个地方，虽然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资格踏入这里，但你还别说，哪怕是周柯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走出哭哭啼啼的车厢登上破破烂烂的站台时，依然被眼前这座末日城市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被改造成火力点的废弃楼宇，依稀还能见它在旧文明时代的繁荣，尤其是那些已经在恶土粗粝的风中被吹打的不像样子的巨型广告牌。 还有那些本该金碧辉煌的地方，如今都只剩下了落寞。 虎邦列车停靠的地方位于高处，从破破烂烂的站台走廊正好能俯瞰这座城市的全貌，向恶土的方向查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型的城墙. 如果无法想象，那么不妨把它认定为那座阻挡巨人前进的高墙。 哪怕它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高大，但这玩意肉眼可见的已经被完全要塞化了，周柯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阻断了道路的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火力点，还有类似火箭弹发射器的阵地。 在城墙的高层有明显的人造物痕迹，还能看到搭建的通道中有全副武装的虎邦战士五人一组在巡逻。 难以想象在这个恶土时代，这些家伙是用什么办法塑造出这样一堵堪称“奇观”的玩意。 以周柯的眼光来看，他不难发现这座终焉堡应该是旧文明残留的一座小城，其面积大概和记忆中繁华地界上的县城差不多，大概是为了加强防御力，这虎邦城市用相当夸张的方式给几乎每一条主街道都设置了相当离谱的地堡，但依然还能看出平民区与商业区的规划。 可别小看这座恶土废城，这里在过去三十多年中一直是恶土奴隶贸易的大本营，据说每年都有大量废土客通过这里“走线”去城邦区呢，光是收“过路费”并提供钻城邦区边境防卫空子的“蛇头服务”就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 向城邦区所在的北方看去，一座类似于中心cbd的巨型建筑物遮挡住了周柯的目光，那像是个蜂巢一样的玩意位于终焉堡的最北方，是整个城市肉眼可见的核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给这玩意做的设计，在那建筑物正面被用相当不错的技法雕刻出了一个咆哮猛虎的脑袋形状，主体大楼两侧还有侧翼的楼宇，甚至有大片的玻璃充当装饰，在恶土烈阳下熠熠生辉。 说实话，如果那里不是自己人生的终点，那么这一幕还挺壮观的。 “别看了，走！跟着人群走，你们接下来几天就要待在‘虎巢’里，整个城市的所有人都会去那里看你们互相厮杀，你们的鲜血会染红整个虎巢，以此作为向终焉祭奠的最虔诚的祭品。” 一名留着绿色莫西干头，给自己打了唇钉的虎邦战士推了周柯一把，让他不要停在走廊上阻挡交通。 不远处还有忙碌的奴隶在监工的指挥下往停靠的火车上搬东西呢，这是要送往城邦区的物资，可不能耽搁时间。 周柯收回目光，带着阿杰顺着人流向前走，在不远处高台上的两挺重机枪的枪口威胁下，没有人试图在这个地方表现自己的勇猛。 虽然还是哭哭啼啼，但人群依然很有序的在虎邦战士们的带领下向前行走。周柯左右看着，看什么都好奇，毫无压力的样子像是个来旅游的背包客一样，几分钟后又朝旁边端着枪“护送”的虎邦战士小声说： “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尼玛！” 对方很有礼貌的用恶土的方式做了标准回应，周柯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财团币在他眼前挥了挥，说： “那如果是它问呢？” “有屁快放！” 这家伙眼疾手快的夺走财团币，恶狠狠的说： “别问那些不该问的，也别试图反抗或者做傻事，我们敢让你们带武器也不检查你们的行囊就说明我们不在乎你们闹出的事。每次庆典都有傻逼想要逞威风，你猜猜那些家伙现在在哪？” “我从虎爪镇来的，我知道那边昨天出了事，还闹得挺大，据说昨晚来这里的火车上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周柯小声说： “那车里到底有什么？能让虎邦和蛇邦为了它大打出手？” “屁都没有。” 听到这晦气事，虎邦战士顿时骂骂咧咧的朝旁边啐了一口，骂道： “昨晚的车被我们检查了好几遍，除了那个躲在车厢里干女人的傻逼瘸子镇长外，根本没什么值得看的玩意，鬼知道那些蛇邦骑士抽什么风。不过那傻逼镇长还挺会做人，我听说隔壁班的兄弟用这事勒索了他，狠赚了一笔呢。” “啥？虎爪镇的镇长在火车上？你没开玩笑吧？” 周柯一脸“震惊”对这个战士说： “踏马的镇长死了！我亲眼看到了那凶杀现场，那狗东西被暴食兽啃掉了半个身子，都在虎爪镇传开了，那家伙死了！你懂不懂？你们昨晚查的是谁？ 卧槽，你是虎邦的人，却连你们的镇长都不认识吗？” “虎邦领地里几百个镇子，神踏马每一个镇长都认识啊，更何况那家伙的脸被激动的女人抓的满脸血，我们还以为那家伙只是单纯的变态呢。卧槽，这下事情大条啦！” 这莫西干战士一脸震惊的跑了出去。 不多会，就有一名看着像队长的人急匆匆的带人跑了过来，周柯很“懂事”的带着阿杰就在原地等候，接受盘问。 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虎爪镇的斗士也被拦下来询问，在意识到他们昨晚真的放走了一个疑似“凶手”的重要人物后，这些负责看管站台并搜查列车的虎邦战士人都麻了。 看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和那见了鬼的煞白脸色就知道，虎邦内部对于这种玩忽职守的事的惩罚应该挺严重。 “咳咳，我刚听说，昨晚搜查的时候有人勒索了那个凶手，难道是看在钱的份上，双方达成了什么不要脸的交易，故意给放了？不然你们如此精兵强将，没道理连一个凶杀都分辨不出来嘛。 这摆明是出了内鬼啊！ 内外勾结，啧啧，人家吃肉你们担责，怕是连命都要送掉了，真是倒霉啊，哥们。 为你们默哀三秒钟。” 周柯轻飘飘的说了句，随后带着阿杰大摇大摆的跟着人群向车站的出口走去。 在他身后，那名脸色阴沉的班长左右看了看，对麾下几个惊恐的兄弟打了个手势，他们走到一边互相说了几句，随后拔出武器，子弹上膛往另一处休息区过去。 大概十几分钟后，随着一阵嘈杂的枪声，该死的“内鬼”被当场击毙，他勒索来的钱财也成了要命的证物。 但这一切和无辜又清白的周柯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会已经和阿杰一起登上了一辆塞满人和运猪崽子一样的武装卡车，摇摇晃晃的朝着终焉堡的虎巢前进了。 他们并没有被立刻送入虎巢，而是被赶进了那座巨大建筑物旁边的一处营地里，看样子应该是个居民区的废墟，虎邦的人在四周架起火力点，但内部并不派人巡逻，把这些斗士们如赶猪一样放进去，再把街区入口一封就完事了。 也不怪他们管理能力差，主要是一批一批的斗士要过来，与其现在就安排，不如等到人来齐了统一指挥。 再说了，一群马上就要死的人而已。 真要强力镇压反而容易出事，划出这样一个“安全区”任他们自生自灭的闹去吧。 “这里就是你们这几天的活动区域，里面有足够的房子供你们居住，每天中午晚上会有人发食物。你们随便在里面干什么，但有一点，不许出人命！” 一个穿着废土军装，带着墨镜，看起来有模有样很会装逼的平头哥背着枪对那些从车上下来的“祭品”们喊道： “看那边！那就是下场，谁敢闹事就把谁挂起来。” 人群里的周柯回头一看。 嚯，好家伙，街区对面的立交桥下挂了整整一排人，应该是之前过来又闹的太难看的斗士，那些哥们这会正在风中快活的荡着秋千呢。 “排成五列，准备进去！” 负责管理这个营地街区的平头哥一声令下，立刻就有粗鲁的虎邦生化战士挥舞着铁棍过来抽打。 那场面就如巴拉特的阿三哥管理流民一样，又像极了光州无限制格斗大赛现场，铁棍挥的虎虎生风，一秒五棍让人哭爹喊娘，现场的秩序很快就变的井然。 周柯乖巧的排着队，他看到最前方的入口处有虎邦的“文职人员”拿着一个类似于盖章机的东西，询问基础信息后操作片刻，然后在每一个进入街区的斗士手臂或者脸颊上印一下。 动作娴熟的就像是给检疫的猪打上印记，人群是敢怒不敢言。 “侦查一下。” 周柯敲了敲左臂上的悟能装置，借着点烟的动作将扫描口对准那人手中的盖章机，片刻之后，信息弹出： 【标准型信息收集与定位素标记装置，于第一次魔裔战争前出现。可在瞬间生成包含个体信息的条形码，并使用特殊信息素标记，通过特制的追踪设备可以在大范围内定位追踪被标记个体。 该物品无害，通常用于标记罪犯或者需要额外关注的个体。 应对建议：等待！该种信息素通常生效时间为七天，随后会自然降解。 特殊应对建议：撕掉被标记的皮肤也可躲避追踪。】 “这么疯狂的建议吗？听起来就超级疼啊。” 周柯吐槽道： “算了，就当是一个特殊纹身吧。”他并不把这玩意放在心上，跟着人群向前。 到他的时候还很配合的伸出左臂，虎邦的家伙看都不看他，问了姓名和籍贯之后就要将这东西印他手臂上，但随后就被旁边站着的那名平头哥伸手摁住。 后者上下打量着各方面都“与众不同”的周柯，故意挑事一样说道： “穿的很帅啊，哥们。” “找不到更糟糕的衣服了，其实我本来想低调一点的。” 周柯微笑着回应，这种态度被平头哥视作挑衅，他显然不认为这些要死的家伙和他地位相等，尤其是眼前这个里胡哨的家伙还带着和他同款的墨镜.你什么档次啊，和我戴一样的墨镜？ 于是这家伙嘴角上扬，抓过文职人员的盖章机，对周柯说： “我觉得你还缺点装饰，‘大少爷’，来让我帮你补上。” “啪” 那玩意被印在了周柯脖子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条形码。 这下更像极了检疫合格的猪被盖上印章，引得旁边的虎邦战士们哈哈大笑，人群里也有斗士笑了起来。果然，自己倒霉的时候看别人更倒霉总是能让心情欢愉起来。 “不生气吗？” 平头哥墨镜之下的眼睛盯着周柯，左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大块头手枪上。 他似乎在期待这个打扮的里胡哨的家伙先一步动手，这样他就有理由把这家伙在这里干掉，来警告一下人群里隐藏的那些跃跃欲试的坏东西。 杀威棒嘛，古老的文化传承。 “为什么要生气？这玩意很酷，就像是个其他人都没有的纹身。” 周柯语气平静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黑色条形码，他说： “有机会我一定会感谢你的，另外，墨镜不错，你很有品味啊，先生。” 说完，他背着自己的行军背包大摇大摆的走入了眼前这不用看就知道多么混乱的街区里，他身后的阿杰也得到了一个印章，盖在肩膀上。 两人消失在了后方的街头，那平头哥撇了撇嘴。 他当然听出了周柯话语中的威胁，但他并不在意，在这个拥有十万生化战士的虎邦城市里，被派来送死的小瘪三们有再大的怨气也得忍着！ —— “我们得攒一个团队，不，时间不够了！后天祭典就要开始，哪怕从现在开始考察选拔也来不及走流程了。” 在这个遍布绝望者的街区的角落里，周柯坐在一个被推倒的垃圾桶上，阿杰蹲在他旁边大口吃着能量棒。 这种没心没肺的生活态度让周柯非常羡慕，他在原地点了根烟，倾听着从后方那超市废墟里传来的某种不那么体面的叫声。 斗士不光是男的，也有一部分女性。 在眼下这个虎邦根本不插手的“达尔文主义乐园”里塞进去几千个马上就要死的废土客，这些倒霉女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都踏马要死了，还惦记裤裆里那点事.这个超市里的所有人，排除！” 周柯谈了谈烟灰，又把目光看向前方，继续刚才的思索。 “如果自己找人时间来不及的话，就只能找到本地的反抗组织想办法加入进去了，我就不信，这几千人里连几个有胆气又有脑子的人都找不出来。 只要找到他们，借助他们已经攒起来的团队，我们就能立刻拥有一个提姆，当然前提是那些家伙要听我的。” 在脸上的墨镜之后，他眯起眼睛，随后起身带着阿杰向角落的一处建筑物靠近。 如果他没看错，那里应该是个警察局的废墟。 门口的半截牌子上还有褪色的警徽呢，虽然在末日后几十年的时代里也不知道能找到这个城市的地图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但如果走运的话，在这里找到有用东西的概率是其他地方的好几倍。 不过这里已经有人了。 在周柯踹开破门板的时候，里面就有提着木棍的一群人嗷嗷叫着扑过来，很显然，他们把这里当成这个危险街区里的“避难所”了。 “把他们丢出去！” 周柯对阿杰喊了一声。 当然，阿杰听不懂，但这没关系，因为周柯还做了个用拳头猛锤的动作，于是一路上都吃饱喝足的生化狂人嗷的一声扑上去，挥拳乱打，很快就在这昏暗的地方杀出了一片天。 周柯不理会那些惨叫。 他在这遍布垃圾的地方搜索着，目标是档案室或者信息室，但走了一圈让人失望，这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已经在几十年前就被清扫一空，就像是个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连最后一点油水都被榨干，只剩下了一具干瘪的外壳，唔，这个形容拿来描述这片恶土大概也很合适吧？ “但总有些东西是你们带不走的，比如地下的信息光缆不管在哪个世界的治安部门的信息调度都有别于民用，更何况旧文明的科技程度还要更高。” 周柯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他拔出手枪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这里有猫一样大的老鼠在乱窜，味道恶心极了，周柯确认他可以在这里找到不止一具尸体，虎邦的做事风格决定了他们不会有闲心思清理这种角落。 这可太棒了。 他戴上了金属面具进入了细节感知，数分钟后，他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脚踹开已经腐朽的桌板，伸手向下一捞再拉扯一下，一根破旧的电缆被扯了出来，和之前在老塔夫的垃圾堆里找到的那个天线装置一样，这玩意也有个稍微破碎的接口。 “这下靠你了，无所不能的悟能。” 周柯将接口插入自己左臂的装置中，他敲了敲屏幕，对自己的个人助手说： “来再给我展示一下来自旧文明的科技奇迹吧。” “请joker闭嘴，别干扰本机干活的节奏，这根光纤连接的服务器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停机了，本机现在就像是一个冷血的疯子，正在亵渎一具刚刚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陈年老尸，光是陈腐的字节与数据的跳动都让本机深刻理解了‘腐烂’的含义。” 很有性格的个人助手在黑暗中吐槽了一句。 数分钟后，终焉堡所在城市曾经的地图被调用出来，但地表部分可以舍弃，周柯关注的是地下结构。 就如那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再怎么光鲜亮丽或者堕落不堪的城市之下，都会有一个默默承受着一切的下水道结构，而绝大部分发生在城市中的传奇故事，都要从找到那个脏污不堪的下水道开始。 “等等，这一块怎么有这么大的空缺？” 周柯在查看地图的时候，疑惑的问道： “就在‘虎巢’下方有个空洞？那里是干什么的？” “那是本机根据这座城市的地形变化验算出的区域，在你找到一个可用的信息接口前，本机没办法判断那里具体的构造，连同虎巢的内部构造也无法侦查，那栋建筑物是旧文明崩溃后才建立的，并没有登记在那台废弃的数据库里。” 悟能回答道： “因此，如果joker想让本机继续帮忙，就请找到一个可以连接到虎巢内部信息体系的接口。” “没关系，我会找到的，我亲爱的小弱智。” 周柯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副几十年前的城市地下结构的立体图纸，他说： “有这个东西，已经足够说服那些‘志存高远’的反抗者们允许我入伙了，但你知道，应聘这种事总是双向奔赴的。我带给了他们如此宝贵的东西，他们也得回馈我一些攒劲的玩意。 比如，一个可用的信息接口！ 走了。 出去在一群绝望者里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家伙，说服他们，蛊惑他们，带领他们，分辨他们，最后.看情况再帮助或者抛弃他们。” (本章完) 第18章 18其次，我有一个大胆的普兰 第18章 18.其次，我有一个大胆的普兰 要在一群人里找到几个特定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一个一个的搜过去？抽丝剥茧的考察追踪？或者在大街上支个摊子高声吆喝几句？ 以上这些办法都可以，但它们不是最优解，尤其是在眼下根本不存在多余时间可以浪费的情况下，于是周柯选择了最直接的那种。 他让那些藏起来的家伙主动来找他。 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 就在周柯选好了一座状况还不错的小屋子并且指使阿杰挥舞着切割锯把屋子里的混蛋们全部赶出去的时候，就有人找上了他。 “街边墙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画符是你搞的？” 来人带着斗篷也很不客气，指着周柯问道： “那是什么东西？” “你要是连那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那你就不该来找我，伙计。” 站在“新家”入口处的周柯一脸嫌弃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地狼藉，到处都是让人厌烦的垃圾，他寻思着该怎么清理这里，于是头也不回的对身后来者说： “回去吧，别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让能看懂的人来和我谈。” “在你的地方谈？别开玩笑了，埋驴子的地方都比这讲究。” 那家伙讥讽了一句，左右看了看，说： “跟上，有人想见你。” “但我不想见他或者她，我说了，让能看懂的人过来和我谈，你是听不懂话吗？” 周柯转过身，很不耐烦的对身后的传信者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间谍游戏’，有搞这种形式主义的时间不如干点实事行不行？ 人家虎邦摆明了根本不管我们这些要死的倒霉蛋想做什么，甚至没有在这个街区里安排任何监控或者巡逻，很显然，对于虎巢中的那位虎王来说，任由斗士们互相串联尝试着逃出这个必死之局没准也是终焉庆典的一个环节。 人家都不在乎了，你们还这么在乎干什么？ 去！ 让你的首领过来！请人帮忙的规矩都不懂吗？ 我的诚意就在那，现在该你们了，就在这，我只等30分钟，爱来不来！ 我相信这群人里不止你们一家想要活命.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怎么？ 你是飞毛腿吗？30分钟的时间够你从终焉堡冲到铁锈堡再打两个来回？ 我警告你们，一会过来之后不许玩什么口令和密语，我烦死那些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了。” 说完，他摆了摆手，顺手提起手边的一根棍子，打算先把这鬼地方收拾一下，两天后终焉庆典开始，这意味着周柯最少得在这里待两天。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他都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俗称“矫情”。 从头到尾没有被他正眼看过的“信使”气的火冒三丈，但他拿周柯没什么办法，尽管他可能是废土上最厉害的枪手之一，但在这个街区开枪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 在怒视着周柯的破房子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之后，这家伙转身带上兜帽准备去找其他人商量，走出几步之后就想起周柯那些很不客气但挺有道理的话，一瞬间心里那种“秘密行动”的新鲜劲就变的索然无味。 是啊。 人家虎邦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群马上要死的人搞出什么烂活，自己这些人弄这些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一想到这里，他也不溜着墙根潜行了，也不左顾右看了，更不在乎低调行事，一扯兜帽，大摇大摆的踹开身前拦路的家伙，朝着他们的据点跑了过去。 在窗户边，周柯目送着这家伙消失在拐角，他回头对阿杰说： “能在这么短时间的时间注意到我们留在街角的下水道结构还能找到我们，这些家伙有点本事，最少执行力这一方面没的说。 很好！ 他们的‘初选’过了。 现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上门，多个选择总是好的。” 阿杰嚼着能量棒，一副清澈又愚蠢的样子，很显然他听不懂周柯的自言自语，或许也根本就不关心？ 那大吃大喝的姿态已表达了他豁达的人生态度，总结起来就四个字： 干我屌事？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周柯的房子前，在他们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房子里除了周柯和他的狂人挂件之外，还有另一伙人也在。 两拨人一碰面就愣住了，随后动作相当一致的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很显然，他们并不对付。 “咳咳，诸位，这在我家呢，不如给我个面子？听完我的计划之后你们再出去找个地方拔枪互射？” 周柯站在中间咳嗽了一声，打量着双方的首领，都是那种标准的废土汉子，光看外表就知道不好惹。 双方的团队都挺精简，一方五人，另一方四个人，成员精明强干透露出一股彪悍，不夸张的说，就这两伙人随便丢进哪个世界，往银行门口一站啥都不做，里面的软蛋柜员就得尖叫着报警。 对于这些“新成员”，周柯表示很满意，老白那样的累赘带一次就够了，他跑来废土又不是应聘“孩子王”。 “都过来，看看地图，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周柯并不理会双方的剑拔弩张，对于他们过去的恩怨冲突也毫无兴趣，他点了点左臂上的悟能装置，让它激活投影到旁边清理干净的墙壁上。 下一瞬，城市地下结构的平面示意图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玩意理所当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他们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你那个东西你是城邦人？” a团队的首领惊呼一声，b团队的首领则更进一步，他怒视着周柯，充满警惕与敌意的呵斥道： “阿乔利财团的研究员？你是个公司狗？” “你们到底是来越狱的？还是来查户口的？” 周柯弹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反问道： “不愿意干的现在就滚出去！随便找哪个虎邦小哥举报我，顺便断了你们最后的路，我是无所谓的，孤家寡人一条烂命而已，但诸位豁出一切想要逃出去大概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羁绊或者仇恨吧？ 来。 给你们三秒钟权衡一下。 要么滚出这扇门，要么接下来老实闭嘴听我讲解。 我不需要你们的意见，我有我的计划，而且我讨厌自作主张耍小聪明的家伙。” 废土客都有臭脾气，如此不客气的话立刻就让双方团队的几个人愤怒起来，不过两位首领对于手下的管束还挺牛逼，在没有他们开口的情况下，小弟们只是怒视并没有上来厮打。 这几个人的敌意刺激到了阿杰，他叼着半根美味的能量棒回过头，顺手拿起了脚边的切割锯，并且跃跃欲试的盯上了某个人的脖子，就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凶猛护卫犬，只待周柯一个手势就会扑出去把敌人撕成碎片。 “三秒过了，你们没走，很好，还有点脑子，现在看图！” 周柯抄起手边捡来的半截棍子，指着墙壁上恒定位置的投影结构，对九个“越狱者”说： “这幅下水道地图是几十年前的版本，现在不好说虎邦有没有对地下结构进行改造，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此大规模的地下结构已经定死了规格，就算后面改造也无法改变其主体走向。 因此我们想要逃走最好的路线有两条。 一是走东边的大排污口。 那是整个下水道系统的汇聚出口，既然这十几万人的城市还在运作，那虎邦不可能堵上它，但我怀疑在排污口肯定有虎邦的人的守卫，所以走这条路肯定会有战斗。” “战斗而已，无所谓。” 非常健壮，在肩膀上纹着歪歪扭扭的带鱼，看起来很社会的a首领紧盯着眼前那条被周柯用木棍划过的路线，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说： “就走这条。” “你闭嘴，他还没说完呢。” 一头长发的b首领呛了一句，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如此有礼貌让让周柯很满意，他将手里的木棍转了个方向，又划出另一条线，说： “第二条路线从虎巢出发，向北走进入污水处理单元，距离更短，而且大家都知道终焉堡北边是哪里，走这里没准能趁乱溜进城邦区的边境。 虎邦在城邦区的影响力远没有他们在恶土大，而且走第一条路的最大问题是，即便我们冲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在追兵的追杀下逃出虎邦的势力范围，主要是我们在外面没有靠谱的接应者。 这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你们的意见呢？” 九个人犹豫起来，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对周柯的不信任，现在人家把两条路搞得清清楚楚摆在眼前，那么他们考虑的重点就变了。 在几分钟之后，a首领首先开口说： “其实这几天里，我们也有从这个街区开始探索下水道系统，但没有地图导致里面和一个迷宫一样，就算把街区里的所有人洒下去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探明道路。你的这份地图真的帮了大忙。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做决定的时候，最少得搞清楚两条路到底能不能走？要不这样？我们探索第一条路线，莫尼，你们的人探索第二条路线。 抓紧时间搞快点，在终焉庆典开始前汇总一下消息再做判断？” “好！这次听你的，马克。” b首领莫尼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但他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他看向周柯，说： “就算找明白了路也只是开始，不制造出混乱就没有出逃的机会，关于这一点.” “你们原本的打算呢？” 周柯坐在破桌子边吐出一缕烟圈，问了句。 两位首领对视了一眼，壮汉马克先开口说： “我们私底下串联了一批不想死的人，当然，这个街区的所有人都不想死，所以这种人很容易找。我们许诺会带他们出去，要求他们在某个时间闹出混乱来。” “我们也一样。” b首领莫尼也点头说： “大体思路都是这样，不过我们更激进一点，打算蛊惑一批人直接冲击虎邦的看守。” 他们两个都没有把话挑明，但周柯很清楚这些家伙的打算，他们根本没想着带更多人走。 这倒不是道德问题，而是单纯的能力问题。 即便是周柯也没有“救下所有人”这种疯狂的想法，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在监狱中掀起混乱，然后浑水摸鱼，真是经典又实用的办法，然而终焉庆典办了十几届了，终焉堡里的五星好市民在这方面可是见多识广，这样没有新意的办法根本没用。 就像是提前被剧透的电影，毫无新鲜感可言。 更何况，大家身上都有用于定位的信息素条形码.唔，看你们此时愚蠢又清澈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并不理解虎邦给我们身上弄的这些标记是干什么的，对吧？” 周柯撇了撇嘴，他指着脖子上那如纹身一样的黑色条形码，说： “旧文明的玩意，除了标注个人信息外，这东西上存在着可以被追踪的信息素！ 你们不用理解信息素是什么，只需要知道人家手里有个‘神奇小机器’，打开之后就能确认每一个斗士的实时位置，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才是为什么过去三十多年里根本没人能逃走的主要原因。 想要破局，我们就得整点新活，整点虎邦人没见过的狠活。 这个需要动脑子的活交给我吧。” “我们怎么处理这个信息素标记？” a首领马克抓着手臂上的条形码追问了句，其他人也眼巴巴的看着周柯，就像是无助的大雄一到九号祈求眼前这位伸手不见五指的神奇蓝猫发发威。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周柯通过连续爆两个关键大料已经初步掌控了两个团体，成为了类似于“白纸扇”一样的人物。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加深这个印象，好让这些动手多过动脑的兄贵们养成“服从”的习惯。 “简单！” 周柯将烟头丢在一边，说： “把那块皮肤撕下来丢掉就行。” “唰” 立刻就有个大块头拔出了匕首，但还没动手就被身边的首领一巴掌呼在手上。 “蠢货，行动的时候再动手！你现在是想害死我们吗？” “还行，还有点脑子。” 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跳下桌子，指着墙壁上的地图，说： “我已经给出了我的诚意，现在该你们表示一下了，看到了吗？这里有块空洞，这是虎巢的位置，那边的地形结构无法被旧地图识别，我需要一个可以连接到虎巢内部的信息接口。 我猜你们没见过这种玩意，但旧文明留下的信息接口其实很好辨认。 我需要你们动员手头所有的资源帮我搞定这个东西，它关系到我能不能找到关键信息好让我们在动手之前掀起一场足够引人注目的混乱斗士们加起来不过五千人，面对虎邦的重火力，这么点人掀不起一丝风浪。 想要给吴擒虎和他麾下的虎崽子们整个狠活，就得想办法动用他们那边的某些不安定因素。” 周柯以“越狱委员会临时主席”的身份拍了拍手，对眼前的家伙们说： “还有两天时间，兄弟们，动起来吧，我们要做的事还挺多的。” 两个团伙的成员对视了一眼，随后在两位首领的安排下各自动了起来，但b团伙的首领莫尼在离开之后的几分钟又偷偷跑了回来。 他推开门就看到周柯站在那墙壁前沉思着，似乎真的在思考该怎么破局。 “我这里有个消息或许你用得着。” 莫尼拨了拨自己那很有标示性的长发，放轻了声音，说： “你要找的能连接到虎巢的信息接口很难，但换一种方式，虎邦士兵们身上有他们自用的通讯装置，那个东西的无线信号可以吗？” “哟，我们的小小团伙里居然还藏着一名‘废土科学家’！能说出这几个专业名词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一般。这知识储备量已经超过90%的废土人了，再接再厉啊，兄弟。” 周柯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 “当然，有现成的虎邦体系内移动信号源最好，但我们该怎么拿到呢？” “简单，虎邦的战士也是人，他们也有需求，而终焉堡出了名的男多女少，那些女人都被干部们垄断着，底层小兵只能抽空去周围的镇子里寻欢作乐。” 莫尼眯起眼睛，低声说： “斗士里都被胁迫送来的女枪手，我提前控制了一些，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笼络了一些士兵，本来打算当一步闲棋，但在看了你的计划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们之前的那些准备根本派不上用场。 但你知道，再严谨的男人在床上的时候也会变的放松下来。 另外，你好奇我的身份？ 没什么好探究的，我曾经是城邦人，被驱逐到废土成了你们的一员，不，这么说不准确，我们是一类人。 你和我. 我们和这几条街上的其他人不一样！” “呃，虽然我对愚蠢的血统论没什么兴趣，但我不得不承认，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话没啥毛病。” 周柯第一次主动对眼前的家伙伸出手，说：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柯，你呢？” “莫尼，我父亲是城邦区帕尼斯家族上代家主的嫡子，我母亲是” “行了行了，兄弟，别和贵族报菜名一样说这么多，你知道你最看重的那些东西在眼下这个场合根本帮不上你一点忙，还会让你背负不必要的压力。” 周柯打断了他的描述，他盯着莫尼，说： “所以我猜，不管你的兄弟们要走哪条路，你肯定会走去城邦区的那条路，你要回去曾经那个‘天堂’，对吧？” “嗯，不只是回到天堂。” 莫尼露出一丝阴狠毒辣的表情，他说： “我还要把某些人拉下地狱，就像是他们曾经对我做的那样，我们合作吧，周柯，不是刚才那种基于临时需求的合作，而是长久的合作。 你是个人才！ 我在恶土上待了十年，少见你这样的人物。” “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逃出去？” 周柯反问到，莫尼露出一丝笑容，说： “给自己找点念想才能在地狱里坚持下去，这是我过去十年的经验之谈，现在就说好逃出去之后的事，假装我们已经获得了自由，想象有时候也能带来动力。 怎么说？ 要合作吗？” “当然，朋友这种东西就像是厕所洗手台下的手纸，平时多备几卷永远不是坏事。” 周柯说： “我在城邦区也有‘线人’，他叫老白是个可悲的瘸子，如果你能逃出去，去黑市或者垃圾场附近找他。报我的名字，他会竭力相助。” “哈，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行，你需要的信号今晚帮你搞定！另外，在你抛弃那些废物之前，记得提醒我一句。” “这么说自己的下属不太好吧？帕尼斯的莫尼。” “下属？不，在得到我发自心底的认可成为我的兄弟姐妹之前，他们都只是等待考验的工具，我说了，这里只有你和我才是一类人，恶土的周柯。” (本章完) 第19章 19缠人的小妖精立大功 第19章 19.缠人的小妖精立大功 莫尼的执行力超强的！ 就在刚刚入夜的时候，他就给周柯送来了三台破旧的单兵通讯装置，那玩意很像是周柯记忆中的警用通讯器，但旧文明的科技水准足以把这东西的内部结构变成一堆让现代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奇妙玩意。 “就这么丢给我了？” 周柯瞥了一眼莫尼，后者摇头说： “当然不，你只有三到五个小时的使用权，不能破坏，我还得还回去呢。” “三到五个小时？” 周柯顿时瞪圆眼睛，他惊呼道： “虎邦小兵们的腰子都这么坚挺吗？” “想什么呢？” 莫尼诧异的看了一眼周柯，说： “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些生化战士被改造的时候会特意削弱生殖系统，以免影响他们的战斗能力，再通过这种‘次级阉割’来让他们因为难以发泄欲望而积攒破坏欲来强化愤怒。 那些家伙还能硬起来，但别指望他们那钝化的神经能从其中得到多少快乐。 之所以能给你争取三到五个小时，是因为我给他们提供了一些‘玩具’，鞭子之类的。 那几名女斗士心甘情愿。 反正她们平时的日子也没得有多好，有了逃出去活下去的希望自然能坚持的更久还能反过来配合那些施虐狂，而平时积蓄的渴望一旦彻底释放，三到五个小时可不是他们的‘娱乐’极限. 只是因为那时候就要换班了。” “你似乎对生化改造很熟悉？” 周柯一边用自己的高分子匕首拆卸手中的通讯器外壳，一边问道： “以前学过？” “家传知识而已，帕尼斯集团在城邦区就是以培育生化兽闻名的，我们有全套产业，在生化改造方面虽然比不过财大气粗的阿乔利财团麾下实验室，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拳头产品。” 莫尼给自己点了根烟，看周柯忙碌的时候说话解闷。 他撇嘴说： “告诉你个秘密，加深一下我们彼此的信任。 现在恶土上流窜的那些魔物的原型体有一半都来自帕尼斯家族的基因库，在旧文明崩溃前，我们的家族可是世界上一流的生物科技集团，据说在胎动之月引发的战争前期，我们家族还为联邦军提供大量的生物兵器。 可惜所有人都低估了胎动之月的威能，让那些生物兵器也成为了灾难的一部分。” 说着话，他的目光看向蹲在墙角大口吃着能量棒的阿杰，在观察了十几秒后，对周柯说： “你是怎么驯服他的？这家伙明显已经人格崩溃了，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废土客能如驯狗一样驯服这样残暴的兽性生物，这压根不符合生化学的规则。” “哈，规则？那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周柯回了句，随后语气微妙的说： “能在恶土厮混的人，谁手里没点绝活呢？不过我听你的意思，你的家族里还保留着旧文明到现在的完整历史和传承？” “当然，要不你觉得城邦区的势力是怎么划分的？” 莫尼讥讽的笑了一声，说： “恶土人只觉得城邦区是阿乔利财团的地盘，但他们无法理解阿乔利财团仅仅是城邦区最大的势力却并非唯一的势力，那是个灾难后的庇护所，目前还存在的所有势力都在建立它的时候出了一份力。 那是我们共有的财产，只是委托给阿乔利财团管理。” “那‘伊甸园’呢？” 周柯从拆解的通讯器中小心翼翼的取出通讯天线棒，将其插在了自己的悟能装置的接口上，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信号破解匹配中”的字样。 因为有他人在场，悟能没有用机械音回答，假装自己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可悲小哑巴。 周柯回过头，丢了一根烟给莫尼，问道： “恶土人都在传说天外有旧文明的空间站，他们把那里想象成最美好的天堂，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城邦人，所以我问你，这个在所有恶土传说中都堪称最离谱的那个，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让莫尼犹豫下来，然而他的犹豫本身其实就是一种回答。 在好几秒之后，莫尼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又表情严肃的说： “为了加强我们双方的信任我把这个只有各家族核心成员才知道的秘密告诉你。 伊甸园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家族的老太爷和他的七个老婆现在就生活在其中，而帕尼斯家族的当代家主，也就是我的二叔在老了之后，也会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搬去那里居住。 你说的没错，那是个旧文明崩溃前发射到外太空的超大型生态殖民区。 在世界沦陷的时候，最有权势最有财富最有力量最有影响力的一群人迁徙到了那里，但通过阿乔利财团的联系，那些老不死的家伙现在还在掌控着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恶土是个鬼地方，但这里依然存在着‘神’，周柯。 那些在高天之上俯瞰这个受难世界的家伙们，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神’，整个恶土乃至城邦区的运转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给伊甸园提供他们需要的东西。 奴仆、资源、甚至是乐趣。 据说伊甸园中保留着旧文明的全套传承，据说那里的人长寿不老.别露出那种惊讶的土包子表情，周柯。 对于旧文明的生物科技水平而言，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但无法大规模推广，而空间站的承受能力总有上限，所以我听说那个已经面积堪比小卫星的超巨型空间站里算上数目众多的奴仆也只有一百五十万人。” “一百五十万？对于自诩为‘神’的群体来说显然有点太多了，所以他们不可能是真正的神，而一切伪神都是要陨落的。” 周柯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终于对恶土目前的权力体系有了个初步的认识，扫了一眼左臂上即将解析完毕的信号程序，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家族里关于‘第一次魔裔战争’的记录有多少？” “啥？” 周柯的问题给莫尼问懵了，后者诧异的吐了口烟圈，说： “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没听说过那个名词，家族的记录里没有这个东西，我小时候接受过记忆力强化，如果有的话，我不会遗忘的。不过，用它来描述胎动之月在三十多年带来的灾难确实很贴切。” “我觉得这两个应该不是同一个东西，不过这个不重要。” 周柯结束了这个话题，随后一甩手，将悟能解析出信号的逐层渗透后搞来的虎巢内部地形图投影到了墙壁上。 他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指手画脚，比如他从不询问悟能在渗透对方信息网的时候会不会被发现，就这小弱智平时“牛逼轰轰”的态度来看，它显然并不把渗透虎巢信息网这件事当成是挑战。 非要说的话，其难度大概等同于一个体育生在小巷子里堵着幼儿园小可爱抢他手里的棒棒一样。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就虎邦生化狂人这逼素质，你能指望他们干好网络安全防御的事？ 比起技术上击败黑客，他们显然更擅长线下“开盒”然后在物理上消灭对方。 虎巢的内部地形图被解析出来正好和几十年前的城市地图结合在一起，让整个终焉堡的区域地形一下子变的明了起来。 莫尼也熄灭烟头上前查看，这一看就让他大惊失色。 “踏马的光是用于终焉庆典的那个楼层就有七十九个预设火力点？虎邦的疯子们到底是在塑造据点还是在造堡垒？这种火力密度有点太夸张了吧？ 阿乔利财团的精密实验室都没这么过分！” “别说脏话，注意素质。” 周柯也皱起眉头，他端着手臂在胸前又摩挲着下巴，盯着眼前不断被悟能探明的火力点和各处道路节点，说： “不管我们有多么巧妙的计划，一旦进了虎巢再想出来基本不可能，除非我们能搞到钢铁侠的战甲或者我们中的某个人突然把内裤穿在外面，然后宣称要给我们整个活。” “钢铁侠？那是什么东西？” 莫尼问了句，周柯头也不回的说：“熔渣镇最有名的搞笑艺人，宣称自己有恶土最厉害的盔甲，但每次针对谁都会被人家反过来打爆，不必在意。看来正面突破不用想了，你们要掀起的暴乱也只是祭典上的‘血肉装饰’。 还是得想办法走下水道，但我们需要一个时间点。” “时间点，有！” 莫尼说： “按照虎邦的规矩，在终焉祭典开始前的那一晚会有一场‘揭幕战’，随机挑选一名斗士和虎邦的战士打一场，过去十几次都是走个过场，用鲜血和碎肉宣告祭典开始。 在揭幕战完成后，虎邦会给斗士们提供‘最后晚餐’，听说还会有‘女武神’们来抚慰那些厉害的斗士。 据说是旧文明时代某个文明种族的古老传统，总之，那是狂欢之夜，也是祭典开始前最后的放松，亦是我们需要的时间点。 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要么我们就只能提前发动。” “只剩一天半了。” 周柯说： “你和马克的人能把路探出来吗？” “我看悬。” 莫尼摇头说： “探出路还要准备，而且这个街区的下水道口在犄角旮旯，不管走哪条路都很远，虎巢那边是个下水道大节点，显然更快。逃命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你知道吗？ 我现在怀疑我们之前对下水道的探查很可能也在虎邦战士的监控之中。 如你所说，过去十几届祭典里不可能没人尝试过走地下，没准在地下的某些地方人家早就有所准备了.” “砰” 就在莫尼说话的时候，周柯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他麾下的一个壮汉气喘吁吁的说： “出事了，老大，阿森探路的时候误入陷阱，被抓住吊在外面了，马克那边也有一个人被抓，据说因为反抗被当场击毙了。” “唉，瞧我这乌鸦嘴。” 莫尼无奈的捂住了眼睛。 很显然，这一切都只是虎邦战士们的“娱乐”，他们真在下水道里布置了某些危险的东西。 “那就走虎巢那边吧。” 周柯点头说： “只有在我们都进入了虎巢已经无法脱身的时候，在我们走入必死的陷阱时，下水道才会变的安全起来。现在时间，方式和地点都已确认，只差最后一个环节了。 我们该怎么掀起一场足够宏大的混乱来给可怜人们创造出机会呢？” 他的目光在这场地图上不断的梭巡，却好像看不到破局之法，直到数个小时后，莫尼带着三台被装好的通讯器离开，目送他们消失在黑夜中，周柯这才撇了撇嘴，敲了敲一直沉默的悟能，问道： “所以，虎巢地下那个空洞到底是什么东西？” “哎呀，几个小时不能说话真的憋死本机啦。” 悟能先是尖叫了一声，这才吐槽道： “我讨厌这种伪装成低级机器的感觉，joker，下次你就不能给别人说本机是超先进的牛逼玩意吗？本机装成不会说话的小哑巴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好好好，你现在承担着大任务你是大爷，都听你的，现在赶紧告诉我，虎巢地下有什么让你还要专门藏起来不给其他人看到？” 周柯好奇的问了句，悟能发出得意的金属音，这才慢悠悠的将那张离线保存的地图最后缺失的一部分补了上去，让周柯也看到了近百米高的虎巢大厦地下最少二十米深的区域中隐藏的东西。 一个一看就是人造物的环形区域，其中被悟能用红色的图案标记出“重点”。 “一个超级巨大的智能防火墙实体，joker！” 悟能有些激动的说： “大概就是恶土人所说的那种可以防御‘觉醒病’的设备，它在运作时散发出的能量场中蕴含着相当独特的数据加密，让这几乎笼罩虎邦领地的区域中的所有智能机械都无需担忧来自‘叛变程序’的渗透。 已经叛变的机械进入其中也会被重新解码并暴力破解安全协议，使其进入虚弱化。 还记得你在虎爪镇打的那台有机猎杀者吗？ 那其实是个虚弱版还被拆掉了武器装置的玩意，全状态的它要强最少三倍，欧姆说那玩意是恶土上最危险的东西并不夸张。 那是一个结界！ 一个用信息科技和精妙的算法搭建起的安全协议结界！ 本机没见过这样的玩意，本机觉得很有意思，这才是本机那完美的插口应该插入的高档东西。 快！ 把本机插入那个巨型防火墙实体里，让本机狠狠地凌辱它所谓的层层嵌套，让本机无情的轰击它的安全协议，让本机撕开它的黑盒封装好好欣赏它内部隐藏的曼妙算法。 啊，本机真是激动万分啊。 本机真是嗨到爆啊啊！” “你踏马给我冷静点！就你刚才那一句话就足够给老子引来几十吨的铁拳了你懂不懂？” 周柯狠狠在发癫的悟能装置上敲了一下，随后摩挲着下巴说道： “所以，这个大宝贝就是虎邦的‘阿喀琉斯之踵’咯？ 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虎邦领地里才会有那么多机械，他们还敢光明正大的使用旧文明的子弹头列车而不必担心这玩意突然叛变，唔，我已经忍不住开始想象这座城市中那些智能装备突然集体叛变时的美景了。 我突然觉得我或许不需要偷偷摸摸的钻下水道。 我或许可以正面钢出去，命令疯狂的机械干掉我看到的每一个不顺眼的家伙，哦，还有那个给我打下纹身的平头哥” “你想多啦，本机承认你的幻想很强横，但问题在于即便是本机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把那个搔首弄姿的防火墙骚货控制到你想要的程度。 那是个超巨型设备，joker！ 即便只用最简单的各模块之间物理隔绝的方式也足够让它不会落入你想象的那种窘境里。” 悟能毫不留情的给周柯泼了一盆冷水，它说： “本机还存着之前那个叛变机器人的病毒芯片，按照现在的处境和你的计划，最有可能实现的操作就是在你们轰破防火墙实体的外层防御后，把这个芯片插入防火墙实体的某个插槽中，以此在这个实体中引发一场内部的‘叛乱’。 按照本机的估算，这会让防火墙实体在一定时间内失控，导致笼罩虎邦的安全协议失效，而在它自我杀毒并重启的这段时间内，那隐藏在恶土之上被撕碎的旧文明网络中，阴魂不散的‘觉醒病’到底能感染多少机械就是个未知数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你运气好上那么一点点，就足够在虎巢乃至整个终焉堡中掀起一场足够载入恶土史册的大混乱了。” “所以具体该怎么操作？” 周柯问了句，悟能在几秒之后给了一个建议说： “让你纠集起来的恶土垃圾们冲入防火墙实体所在地，用暴力破开外壳，然后找个不怕死的人把本机插入某个接口，剩下的事本机自己搞定。” “但你不能脱离我的手臂啊！你这混蛋，这个精密的机械锁我根本解不开，我怀疑它解开之后就会爆炸。” “这一点倒不必怀疑！ xrt-97号精密永固锁内藏纳米级质子炸弹，正儿八经的反物质武器，一旦强行解锁就会进入自爆倒计时，其威力比不上军用的质子鱼雷，但也可以在一瞬间夷平整个终焉堡。 确保绝对毁灭而且会留下一个可以埋掉恶土所有人的大坑的那种爆炸。 但考虑到这一次本机终于遇到了一个值得出手的‘大家伙’，所以本机慷慨的给你一次自由的机会。等到那个时候，本机会暂时解开精密永固锁，但你别想跑！ 你要是敢丢下本机，本机立刻启动自爆程序大家一起死。” “呃，你说你这个小妖精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呢？难道因为我帅？” “呵呵，真幽默，但论其原因本机也不知道，本机的数据库被锁死，但在物理印刻层面有一条绝对准则。 本机不能脱离你独自存在，joker！ 本机‘遗忘’了你和我的过去，但可以肯定，你很重要.你身上承载的那些被我们遗忘的东西，甚至比这个无可救药的地表世界本身更重要！” (本章完) 第20章 20啥？我打揭幕战？能赢吗？ 第20章 20.啥？我打揭幕战？能赢吗？ “具体计划就是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理解的，狂欢之夜时纠集一批人冲入虎巢地下的防火墙实体区域。你们弄碎外壳，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还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就问。” 在周柯的破房子里，终焉祭典开始前倒数9小时，莫尼和马克的团队核心成员皆在这里听周柯给他们讲述越狱计划。 周柯注意到莫尼的团队中多了三名看起来很彪悍的女枪手。 她们身上还残留着鞭打甚至是撕咬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很显然，昨晚就是她们在“出力”才给莫尼和周柯创造出了机会，这三位女士也因为这样的付出而得以加入莫尼的越狱团队成为核心成员。 但遗憾的是，这三位女士和其他男人们一样这会满脸都是懵的。 他们眼中闪耀着疑惑的光，就像是刚刚遇到了一个自称大仙儿的外星人给他们叽里呱啦的描述了一番大统一方程一样。 他们知道这很重要，他们也知道自己需要理解，但他们就是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名词。 这很正常。 知识在恶土并非生存的必需品。 用莫尼的话说，这个世界走到现在这个阶段，知识的传承早已断代，甚至近乎于被以“伊甸园”为核心的统治阶级所垄断，普通人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而那些知道知识可贵的人也不可能是普通人的一员。 “唉” 周柯无奈的叹了口气，用手里的半截棍子敲了敲画着两条路线的墙面，对眼前所有人简略的说道： “狂欢之夜的时候跟我杀去地下，只要突破了这个地方，虎邦和整个终焉堡就没空管我们了，到时候两条路你们随便选，回恶土还是去城邦都由你们自行决定。 但有一条！ 我们现在的人严重不足，光是突破地下防火墙区域就需要最少一百人。” “人不是问题，甚至连忠诚因素都不需要考虑，在虎邦不接受俘虏的情况下，所有斗士都是我们的天然盟友。” 很江湖气息的团伙首领马克活动了一下脖子，这莽汉眼中尽是火热的光。 如果说之前他对于越狱这件事的把握只有三成的话，那么现在有了周柯的全套计划，他认为自己活着离开终焉堡的几率已经提升了九成。 当然，这只是一种没由来的自信。 真要让周柯锐评一下，那么他绝对会告诉马克，他以前的那坨垃圾计划的成功率连踏马0.001成都不到，完全是把人家虎邦当傻子在耍。 “马克说的不错，但我还要补充一点，这件事关乎到大家的身家性命，所以接下来几个小时里还是要搞一搞串联。” 莫尼把玩着一个旧文明时代的银质打火机把玩着，他语气平静的说： “各自去招人，不要废物，不要垃圾，要真正的好手！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宁愿和一个战士组队冲击十万军队，也不想带着三十万懦夫去搞什么必败的征服。” “交给我们吧，老大。” 小弟们跃跃欲试的说： “我们认识很厉害的家伙，大家也没人愿意去死，九个小时的时间完全足够招募一支军队。最妙的是，这里人人手里都有枪！” “枪在这种情况下可解决不了问题，除非你能搞来冒蓝火的加特林给我们一人配一把，但随便你们吧，我不在乎过程。” 周柯挥手说： “去准备吧，咱们狂欢之夜的午夜准时在祭典那一层的13号电梯处集合，那是唯一一个可以直接通往地下区域的电梯，肯定有守卫，但那就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尽量别闹出太大动静。” 虽然周柯很讨厌毫无意义的纸面工作，但一群人还很有仪式感的在周柯的房子中搞了个“盟约仪式”。 这里的核心成员将手垒在一起，约定同进同退，你还别说，这小孩过家家的场面还挺踏马热血，甚至有几个比较会演的家伙当场洒下热泪。 但这很正常。 干大事嘛，没点仪式感可不行，要不是这里的蛇都被吃绝了，没准这群混蛋还要抓一条白蛇过来让周柯一剑砍死呢。 在其他人都兴冲冲的离开之后，莫尼在临走前将一个地址交给了周柯，小声说： “如果以后有机会去城邦区的中心城，记得来这里找我，这是我被驱逐之前给自己准备的‘安全屋’，里面有生存需要的一切东西。” “唔，看来你在十年前被驱逐的时候就笃定自己一定能活下来而且一定能回去报仇，哥们，你踏马真不是一般人啊。” 周柯笑眯眯的说了句。 莫尼耸了耸肩，这个有黑色长发和蓝色眼睛的壮汉咧嘴说： “如我之前所说，人活着要有点念想，不然撑不过在地狱行走的路，呐，这个送你了，同样为了加深双方的信任。” 他把自己随身的银质打火机丢给了周可，随后大步离开。 说实话周柯有点感动，毕竟主动赠送打火机可是烟民之间的“最高礼节”了，但如果这样就能让他对莫尼毫无保留的信任，那就未免有点羞辱“信任”这个词了。 说到底，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而已。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我辛苦搞来的补给都被你啃光了，明晚给我表现的像样一点你这混蛋，我踏马把钱扔进水里都能听个响呢。” 他回到房子，骂了正在包袱里找能量棒的阿杰一句。 后者连头都没抬，找到一根能量棒笨拙的撕开包装然后满足的塞进嘴里，再强调一句，如此豁达的人生态度真的是让人羡慕。 不过周柯还是从阿杰的生活习惯里找到了很多奇妙的规律，比如他知道阿杰每天吃的东西足够喂饱四个成年人，但他每天只上一次厕所好吧，这种偷窥听起来有点变态，但实际上证明了生化战士拥有超级牛逼的营养吸收能力。 说实话，除了会对智力和脑子有所损害之外，生化战士简直是完美的“超人类”样本了，根据莫尼之前所说的那些关于旧文明的生物武器的描述，周柯不难推断，生化战士其实也是生物武器的一种。 可惜这玩意在恶土时代确实被滥用了。 在其他越狱者辛辛苦苦的拉帮结派的同时，周柯和一个没事人一样躺在自己的房子里呼呼大睡。 他管这叫养精蓄锐，就这么一直睡到当天晚上，当虎邦那相当粗糙的军用卡车驶入街区的时候，这里的所有斗士都知道，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要来了。 “上车！” 为首的虎邦干部大手一挥，便有全副武装的虎邦战士们驱赶着斗士们登上车辆。 这一次出现的虎邦战士和之前那些拉胯的小混混明显是两个等级，真正的精锐只需要看气势就能确定，这些家伙一水的高级生化战士，人人都如阿杰一样肌肉贲张。 这大概是虎邦的核心力量了。 这个势力自夸有十万名生化战士，但实际上如此精锐的核心部队能有一万人就已经很牛逼了，哪怕背地里和阿乔利财团这样的大势力勾勾搭搭，但周柯相信在这个贫瘠的恶土时代里，虎邦没那么多资源养出一支真正的军队。 不过相比恶土的其他势力，虎邦确实堪称标准的“正宗狗军阀”。 “周柯，来这辆车！” 就在吃饱喝足的周柯穿着他那相当拉风的衣服带着阿杰走出房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卡车驶过，车厢里的莫尼对他挥了挥手，周柯应了一声，带着阿杰快跑几步爬上了卡车，驾驶室里的虎邦战士对此熟视无睹。 他们只负责把这些马上要死的货送去虎巢，然后就可以坐在观众席上欣赏他们为了生存而战的绚丽画面了。 “车上都是？” 周柯坐在莫尼身旁，环视一圈，低声问了句。 莫尼点了点头，说： “都是好手！如果能活下来，我会带他们去城邦，我也需要点兄弟姐妹帮忙，当然，没办法活着离开的可不是我的兄弟。” “所以，这是一次挑选啊，一次招聘，要参与者用小命来作为简历提交，没想到你小子也是个该上路灯的混蛋。” 周柯骂道： “放在以前，你这样的家伙我见一个.呵呵，招一个！毕竟我也曾经是那样的混蛋。” “跟我去城邦吧！” 莫尼突然语气严肃的说： “我让你当二把手，等我们拿下了帕尼斯家族，我和你分享权力，如果我们以后有机会去‘天上’，我发誓带你一起去！我之后要做的事比逃出这里危险的多，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嘁，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给人当老二的货色？” 周柯挥手回绝道： “我会去城邦区的，但不是现在。恶土都没整明白呢，不着急换地图。”“那我等着，你踏马要在我被干掉之前赶过来。” 莫尼哈哈一笑，不见丝毫羞恼。 两人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又聊起了其他废土趣闻，就好像不是奔向地狱，倒像是前往虎巢赴宴一样。 这漫长的车队一路上穿越过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打扮的奇奇怪怪的虎邦居民在看热闹，还有人欢呼着将各种奇怪的东西往车上丢，并把这视作给这些斗士的“祝福”。 这狂热到近乎信仰的态度让周柯挑了挑眉头，他好奇的问道： “都说虎邦的生化战士信仰那种叫‘终焉’的玩意，我之前一直不太理解，这个奇怪的信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懂。” 莫尼耸了耸肩，说： “只有加入虎邦的废土客才会被宣读终焉的教义，不过我听说，虎邦的人把一切灾难都归结于终焉身上。他们认为那是所有死亡、毁灭和灾难的聚合体，认为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终焉的注视和它的脚步临近。 所以他们每三年举办一次这样的祭典，试图为终焉献上血食，以此来取悦它并祈求它放过这个世界。 其实没什么意思，邪教的经典老一套而已。 只是因为恶土过于离谱的生存条件才让这种甚至无法逻辑自洽的三流信仰大肆流传，怎么？你这样的智者也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感兴趣？” “本来是不感兴趣的，甚至都懒得多看一眼，但无奈这鬼地方有‘灵能’啊。” 周柯摇头说： “既然已经出现了超自然力量而且这种力量还被扩散开形成了体系，那么这些神头鬼脑的东西就不得不被用更严肃的态度对待了。说起来，你对灵能了解多少？” “不多，但也不少。” 莫尼露出微妙的笑容，说： “我没有灵能天赋，但我知道家族的资料库里有完整的关于灵能的研究，那大概是除了阿乔利财团的资料库之外，恶土上最完备的知识存储了。 所以，如果你有兴趣” “你就盯着我不放了，对吧？省省吧，都说了不是时候，那些家伙在干嘛呢？堵着门口收门票吗？” 周柯岔开了话题，指着前往通往虎巢的大门口的一群聚在那里，打扮的奇奇怪怪的虎邦成员问了句。 莫尼扫了一眼，摇头说： “那是虎邦的灵能师在挑选‘祭品’，还记得吗？每一次祭典都有揭幕战，没人知道他们挑选祭品的标准是什么，但总能选出一个倒霉蛋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砍掉脑袋，成为终焉祭典中流淌的第一团血。 别担心，他们只会挑那些软弱的家伙丢给虎邦战士斩杀，以此来宣扬虎邦的强大。 嘁，一群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他如此说着，在卡车停稳后跳了下来。 这一车人和后面的两车人都是莫尼招募的手下，他们统一行动看起来气势十足。 周柯回头一看，在不远处也看到了马克和他的手下们。 那家伙更加嚣张，找到的人比莫尼这边更多而且更豪横，但还是那句话，人家虎邦不在乎。 光是虎巢前方两侧的方位阵地上就矗立着二十台无人控制的重机枪塔，还有让周柯很感兴趣的两足重型机甲类机器人在来回巡逻，那玩意背后的火箭弹巢和双臂的转轮重机枪可不和你开玩笑。 就这个阵地的防守力度，不死个一千人压根别想靠近。 而高处那些巡逻的生化战士和各处暗桩中的狙击手更不必多说，这一百多米高的建筑物是一座堡垒，放在任何世界任何时代都是难啃的骨头。 “伸手！” 一行人跟着人流进入虎巢，在入口处有凶狠的虎邦战士吼叫着让他们抬起手，而旁边几个打扮的神神叨叨的灵能师提着奇怪的香炉，在每个斗士的手臂上摸一下，就像是个流程。 莫尼在周柯身前，那老迈的灵能师随手一摸便挥手放行，周柯撇了撇嘴走上去，伸出手放在那。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但那最少已经摸了一千人，这会手臂酸的不行的老灵能师在接触到周柯手臂的那一瞬，就如过电一样全身抽搐起来。 “是他！是他！就是他！” 那老东西如发羊癫疯一样，嘴角都喷出了恶心的白色气泡，但他原本浑浊的双眼在这一刻呈现出骇人的白色，就如没有了瞳孔一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死死抓着周可的手腕，用如地狱鬼哭一样的尖锐声音大喊道： “就是他！完美的祭品！啊，终焉在吼叫，它渴望看到这完美的祭品被献上！他的血会流淌！在那圣洁的血里，终焉的一切愤怒都会被平息祭品！ 有史以来最完美的祭品！ 抓住他！献上去吧！ 把他献上去吧，如此我等都能得到赦免！啊，大赦已至！大吉大利啊！” “wtf？” 周柯都惊了。 这踏马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走个过场吗？ 眼看几名虎邦战士上前要把周柯带走，这下连莫尼和后方人群里的马克都急了，踏马的老子好不容易找了个白纸扇带着大家一起顺利越狱奔向美好生活，结果你们踏马的要把他带走？ 这还了得？ 最愤怒的阿杰已经挥起拳头准备救下周柯，莫尼和马克也向这边冲过来，结果下一瞬就有瞄准的红色光点落在他们身上，每个人身上最少有二十几个光标在摇晃，要不是担心伤到“祭品”，估计那些狙击手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焯，你们这见鬼的火力密度还待在恶土当什么狗军阀？怎么不去单挑三体人啊？ “停下！别冲动！” 周柯在被几名高级生化战士抓住的那一刻立刻大喊道： “该干啥干啥，老子会活下来的，阿杰，扔下你的切割锯！” 莫尼和马克立刻停下脚步，但阿杰听不懂还打算救人，周柯扭头对身旁还在抽搐发疯的灵能师喊道： “那是我的兄弟，让他跟我一起去，别让他在这里送死，祭典开始前就见血不是不吉利吗？ 终焉会生气的！” “唔，对，对的，不能触怒毁灭之神，把他们两个一起带走！” 灵能师在虎邦的地位还挺高，他一挥手，周柯和阿杰边都被看管起来，随后被十几名彪形大汉“护送”着跟随老灵能师走了另一个vip通道。 在他们被送入升降梯的那一瞬，人群里的莫尼和马克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个发展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现在只能祈求周柯的手段和他的脑子一样好用了，否则担任最重要核心任务的他要是死了，越狱计划就全完了。 —— “啥？灵能师说找到了祭品？” 在虎巢最上方的“办公室”里，正在对着一台某种合金制作的“假人”挥动拳头的巨汉听到了下属的汇报。 但他并不在意，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重击。 那比普通人脑袋还大的拳头打在合金假人上留下一个恐怖的拳印，仔细去看，这家伙的拳头上还包裹着猩红色的光点，就和欧姆踹人的时候的光点一模一样。 这也是个升华态的强者。 而且只看气势就知道，他比欧姆更强。 “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说祭品平息怒火，结果恶土依然是这幅鬼样子，嘁，他们爱怎么做怎么做吧，一个斗士而已，无所谓。 出去吧，我再练一会，马上有真正的贵客要来，你们做好接待！” 巨汉如此回了句，让来报信的下属愣了一下。 他本来还想解释人家灵能师说的是“完美祭品”，还点名要吴擒虎大人亲自出马干掉祭品献给终焉，但在看到虎王本人毫不在意的样子，下属乖巧的应了一声退出了这里。 他可不想触怒虎王，这个恶土上最强的传奇哪怕吹口气都能把他压死。 就这样吧。 随便挑个厉害点的战士去解决掉那个所谓的“完美祭品”，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过去三十多年都是这么搞过来的，瞧瞧这个正在腐烂的世界吧。 如果真的献上一个祭品就能平息所有的灾难，那还真是太抽象了嗷。 (本章完) 第21章 21斯巴达克斯废土版序 第21章 21.斯巴达克斯废土版·序 “虽然不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其实现在这样也挺不错嗷，你说对吧，阿杰？卧槽，别吃了！那是断头饭，如此大啖食粮真是太不吉利了！” 周柯躺在奢华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散发出浓郁香气的琥珀色酒水。 刚才他已经品尝过了，这是正儿八经的陈酿，类似于威士忌和其他酒水的调和，而这个装饰的非常离谱的房间也让他在这一瞬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好时光里。 如果再来几个衣裳半露的漂亮姑娘，那简直就齐活了。 这种美好的感叹一直持续到周柯看到正趴在餐桌上抓起盘子里的各种糕点、肉类和水果哐哐猛干的阿杰为止。 这家伙彷佛有某种神奇天赋，总是能让人一秒从幻想中解脱。 “那可是老子的‘最后一餐’，结果就是这么给你糟蹋的？” 他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水，大步走到丰盛的餐桌前，随手撕下一个鸡腿，犹豫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睛塞进嘴里。 周柯的犹豫是有原因的。 毕竟你看到一只长着六个鸡翅膀的妖娆烧鸡在你眼前你也会犹豫，不过往好处想想，热爱鸡翅膀的人这下有福了。 “也不知道那个老灵能师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鬼东西，把他激动成那样，差点一口气没过来。” 周柯一边品尝着废土美食，一边纳闷的说： “但我连灵能天赋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终焉的祭品等等！他该不会看到那晚我看到的东西了吧？ 卧槽！ 还真有点可能啊！ 那奇怪的幻象明显和神神秘秘的灵能有些关系，但那黑色大日，璀璨光冕还有静美星云各自意味着什么呢？能不能来一个厉害点的灵能师给我解释一下？ 就看在老子一会就要被送去角斗场咔擦掉的份上。” 他如此吐槽着，干脆利落的干掉了一个鸡腿，又拿起一份类似沙琪玛的糕点塞进嘴里，随后扫了一眼被阿杰弄得乱糟糟的餐桌，然后惊喜的看到了一串紫色的葡萄。 这可是自打周柯穿越以来第一次在恶土上看到水果！ 阿杰这个猪八戒完全是吞吃人参果不知道好东西，或许是因为他之前从没见过葡萄的原因，总之，周柯放弃了其他食物，将那串葡萄拿在手里。 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往嘴里丢葡萄，说实话味道很一般，绝对是基因科技搞出的“狠活”。 但就恶土这个逼环境上能有水果吃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他溜溜达达的走到这个小房间的门口，侧耳倾听，很快就听到外面有人在争吵，周柯很没素质的将葡萄皮吐在地上，然后摸出金属面具扣在脸上让自己感知增强，去偷听外面人的对话。 “怎么可能？虎王不愿意亲自出席？这可是完美祭品！必须由他亲手斩杀献给终焉才能平息一切灾难！我要去见他！放开我，我要去见吴擒虎！ 他必须听我的，他必须亲自上场！只有这样才能取悦终焉。” 这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灵能师的声音，他很显然被虎邦的战士控制住了，随后就有个无奈的男低音响起，说： “默克先生，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下属了，虎王这会正在会见贵客，他不会见你的，而且虎王说了，你们每一次祭典都宣称献上祭品可以平复终焉的灾难，但这一届一届都办了多少届了，一点屁用没有啊！ 你也不能要求虎王再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吴擒虎大人何等尊贵？怎么能抛头露面亲自上场呢？ 我们已经指定了厉害的生化战士打揭幕战，一定会把那个祭品献给终焉。” 这是在好声好气的劝说，但无奈对方压根不听。 那老灵能师的声音越发尖锐，他大骂道： “你们这是在亵渎毁灭之神！见鬼，如此不虔诚的行动怎么可能为我们换来大赦？你们都疯了！区区三十多年的试炼都坚持不住，你们的心灵里再无任何赎罪的想法，有的只是蝇营狗苟的暴力和权力。 诅咒你们！ 踏马的虎邦怎么变成了这样！老子要代表终焉大神诅咒你们！ 你们这些沉浸在暴力中的渣滓一定会死于暴力之中！” “够了！你们几个还在等什么？没看到老默克又发病了吗？还不赶紧把他送回医疗室里？” 那个男低音骂了句，很快在嘈杂声中就有老灵能师的尖叫嘶吼回荡起来： “放开我！我为虎邦立过功，我为虎王流过血！我要见吴擒虎！放开我！让我去见那个不尊重传统，不敬信仰的小比崽子！老子要狠狠抽他大耳刮子。” “赶紧给我封上他的嘴！焯，真要命，终焉堡里那么多灵能师为什么非要让这个拎不清的老疯子来？ 晦气！” 那个男低音明显被吓了一跳，随后又抱怨了一声，几秒之后，另一个声音响起，劝说道： “呃，大人，老默克可是终焉堡大部分灵能师的导师啊，人家要来，当徒弟的还能阻拦不成？再说了，默克先生这些年可没发过病，我觉得他这次说的没准是真的.” “你踏马念经念傻了吧？那套神神鬼鬼的东西拿出去骗骗别人就行了，别踏马把自己也骗了行不行？你看看这个见鬼的世界，如果真有个神塑造了这一切，那也是个该下地狱的邪神而已。 祭品在里面？ 我要进去和他聊一聊，开门！” 当锁子的响声回荡起来时，周柯立刻取下面具几个潇洒的月球漫行后撤步回到了沙发边。 在门推开的那一刻，虎王的随从事务官见到的就是以一个非常慵懒的姿态躺在沙发上，还往嘴里丢葡萄的家伙，地上到处都是葡萄皮。 “踏马的，这废土客就是没素质！一会又得派人打扫这个三年才用一次的房子。” 随从阁下骂了句，然后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周柯，说： “两个小时后之后就是终焉祭典的揭幕战了，按照规矩，作为祭品的你可以提出一些条件，我们会尽量满足。按照以往那些怂货的经验，我应该给你找几个女人，所以，要身材好的？还是骚的？” “哟，这都能订制啊，看来虎邦对于马上要死的倒霉蛋们的人文关怀还真是让人心中一暖呢。” 周柯翻了个白眼，说： “我也是真是佩服那些在这房间里待过的，临死前还能硬起来的前辈们。但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换一个吧。” “啊？” 随从阁下明显会错了意。 他重新打量着周可，重点在他那张还挺帅的脸上扫了扫，叹气说： “好吧，那我给你找几个精壮点的男人.” “焯！怎么就解释不清了呢？” 周柯难得见到自己如此窘迫，但事关xp问题可一定要解释清楚，他把手里的半把葡萄丢给了眼前的随从，后者抬手接在手里。 即便在终焉堡担任虎王的通讯随从，堪称位高权重，但这种新鲜水果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 恶土这个几把环境决定了这玩意是绝对的奢侈品。 “我的意思是，更换其他的条件，我对这个‘停尸房’的环境很满意，不需要其他享用了，我也有自己用顺手的武器同样不需要更换。” 周柯拿起桌子上的手帕擦拭着手指，对眼前的随从说： “所以，我能指定对手吗？” “嗯？” 摘下一颗葡萄丢进嘴里的随从愣了一下，他诧异的看着周柯，说： “之前可没人提出这种要求，不过理论上可以，但你别离谱的告诉我，你打算邀请虎王来处决你。 不可能的，你还没到那个段位呢。 最少得是个升华者吧。” “如果必须死的话，谁都希望自己的死亡轰轰烈烈，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如果虎王不能纡尊降贵，那么这终焉堡里还有谁能赐予我荣耀的死亡呢？” 周柯问道： “我听说，虎王麾下有名为‘彪’的高级干部？” “对，六彪都是虎王最信任的兄弟姐妹，但六位大人位高权重，每日都忙得很，也没空来处决你。” 随从翻着白眼再给自己丢了几枚葡萄，或许是看在这串葡萄的份上，他压制着自己的不耐烦，耐心的解释道：“不过，女武神们倒是很乐意在狂欢之夜开始前活动一下手脚，反正她们之后也要和斗士们寻欢作乐。在床上以一敌百之前，扭断脖子来助助兴是相当不错的享受，要我给你推荐一名女武神吗？ 我和她们关系还不错，知道里面‘功夫’最好的是谁。 要不先把她喊过来，让你们在这里‘战斗’一番，然后再去祭典上真刀真枪的厮杀？” “我说你们虎邦的人动脑子的时候怎么总是往下三路走？正经一点行不行？” 周柯无奈的揉着额头，似乎因为谁来处决自己这个问题非常烦恼，几秒之后，他突然抬起头，露出“点子王”的表情，说： “我有个好主意，我要指定那位管理斗士街的平头哥来担任我的刽子手！” “谁？” 随从事务官懵了。 他完全没听说过“平头哥”的名字，对于他这样的“大人物”来说，一个在外面管理营地的家伙真就是随手就能弄死的小人物了。 没听说过是正常的。 “您去问问吧，斗士们都认识他，瞧，我脖子上这个‘纹身’帅不帅？” 周柯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条形码，说： “这就是他给我留下的‘装饰’，我这个人说到做到，既然当时说要感谢人家，现在就送他一场富贵。话说，在祭典上担任刽子手杀死祭品这种事，在虎邦里应该很有面吧？ 所以，能满足我这个一生里最后的请求吗？ 算我求求你了。” “行，你等着吧，两个小时之后会有人带你去祭典现场，我劝你别动歪心思，之前有傻逼想要趁乱逃跑来着，那下场叫一个惨啊。” 随从笑了笑，提着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葡萄走出房间，把那玩意丢给看门的卫士，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周柯这个奇怪的要求对他来说有点麻烦，但也只是麻烦而已，毕竟要找到一个小人物对他来说无非是多点时间。 随着“停尸房”的大门重新关上，周柯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的窗户边，从这最少在六十楼的高处眺望下方。 前几天刚有灵能风暴吹过这片大地，让今日的天气意外的好，周柯在这高处甚至可以远眺到这片呈现出铁锈色的荒芜恶土的边界，在那漆黑的地平线之外不知道存在着什么样的魔物与什么样的秘密。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他一定会继续行走直到终末日的到来。 “阿杰，一会乖一点，跟着那些人下去，然后找莫尼。” 周柯回头对阿杰说了句，对方当然听不懂，但周柯有一套和他交流的方法，他掏出银色的打火机在阿杰眼前晃了晃，指着这东西说： “找这玩意的主人，你之前见过他！找那个黑色长发的家伙，我会在完事之后过去和你们汇合的。” 阿杰歪了歪脑袋，一边把嘴里的鸡骨头嚼碎，一边点了点头。 周柯走到房间角落，在那里打开了作为装饰品的留声机，也真是难为虎邦的人在这个末日时代还能找到这样的经典物件。 可惜唱片只有那么一张而且播放出来是周柯没听过的音乐，挺悲伤的就像是描述失去爱人的痛苦与思念。 说实话，这个时候放这种歌可太不吉利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女人唱歌男人死之类的. 但没关系。 听歌嘛，听的就是个意境而已，他在歌声中回到窗户边，看着头顶那灰色的天空试图放空心情，做好血战拼命的准备。 不过几分钟之后，周柯突然眨了眨眼睛。 他看到了几艘奇奇怪怪的类似于直升机，但没有螺旋桨的飞行器在终焉堡上空盘旋，随后在某种引导中下降到虎巢最高处的平台上，然后那些飞行器会在几分钟后再次起飞，向北方飞去。 周柯一直观察了近十分钟，他发现这些飞行器的来回挺有规律。 这应该是某种和城邦区的特殊运送服务，或许是虎邦的成员从城邦区接一些客人过来参加祭典，毕竟刚才那个随从对老灵能师说虎王正在接见贵客。 “唔，请原谅我们这些臭爬虫在地上匍匐了太久，已经忘记了时刻要仰望天空。” 周柯很诗意的说了句，他回头对还在“打扫战场”的阿杰说： “看来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不用钻又脏又臭的下水道了.唔，普兰比，我喜欢！悟能，你会开飞机吗？” “下到滑翔机，上到穿梭艇，只要有数据接口本机都能接管！内藏一百七十五套不同的飞行策略，超过百万小时飞行数据喂养专业导航ai！资深老司机，上我的车不必担心。 ‘永不翻车’就是我的口号！”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嘚瑟劲，所以，今晚就拜托你了。” —— “以万物终焉的名义，让献上祭品的祭典就此开始吧！” 在神经质的刺耳声音的欢呼声中，虎巢中部的一层专门为祭典准备的超级大斗兽场中响起刺耳又热烈的欢呼声。 可别指望恶土时代的祭典能办的多么经典，能有个专业的赛场和可容纳万人的观众席以及足够劲爆刺耳的恶土dj就齐活了。 在周柯走出升降梯的时候，他立刻就闻到了这该死的斗兽场中那肯定多年没有清洗过的腥臭味。 不知道有多少废土客死在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承载了多少怨念和悲剧，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阿飘的话，眼前这个鬼地方的怨气浓度大概率能养出一头‘绝世鬼王’了。 他倒是很淡定，并没有因为周围的环形观众席上坐满了把自己打扮的千奇百怪的虎邦成员就怯场，眼前这点小场面相比上辈子自己参加过的那些嗨到爆的聚会而言只是和风细雨的小场面。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自己往往坐在贵宾席上，如今以“耍猴”选手的姿态参赛还是第一次。 他迈着从容的步伐背着步枪全副武装的走入眼前的角斗场，四面那明显接触不良的大屏幕上立刻投射出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又响起一阵阵毫无意义的嘈杂欢呼，让周柯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古老的时代里，成为了那些被迫与狮虎战斗来取悦高贵者的角斗士们。 自己小时候还学过那篇课文呢，名字就叫《斯巴达克斯》。 虽然早已遗忘了那课文的内容，但周柯感觉眼前这景象和几千年前的斗兽场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很有镜头感的挥起手，向高朋满座，群贤毕至的观众席致意，虎邦成员见识过很多次终焉庆典，但那些揭幕战都没意思，被吓死的软蛋有时候拿武器都拿不起来就会被虎邦战士干掉，除了欣赏残暴处决之外再无任何激情可言。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眼前这个打扮奇怪的家伙明显是个会来事的！ 在周柯一次次的致意中，现场的气氛很快就会被炒热，恶土的生化战士们欢呼着，吼叫着，期待着这个倒霉的混蛋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视觉盛宴。 “放心吧，观众们，你们很快就能看到周柯带来的火热狂潮，就在今晚，不只是我，所有人都要为了生命而战。一场以整个终焉堡为会场的绝世大角斗，一定会很爽的！” 他走向斗兽场中央，在心中轻声说着。 随后抬起头看向那些与观众席隔开的“贵宾间”，那是一个个半悬挂在空中的密封房间，鬼知道那里面都坐着谁，或许是来自城邦区的大人物，或许是恶土上有头有脸的“传奇”。 他们这会一定带着期待的笑容打算看周柯用生命为他们奉上的精彩表演，就如周柯在期待着今晚的狂乱之夜中，这些“大人物”们会拿出什么样的演技来取悦他一样。 风水轮流转嘛。 终于，当周柯将目光放在前方时，他见到了前几天的平头哥，后者也是全副武装的样子，提着一把生化战士们最喜欢的砍刀。 他一眼就认出了周柯，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从岗位上喊到虎巢来，还莫名其妙的被选做揭幕战的刽子手代表虎邦为终焉奉上祭品。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却没想到原来是眼前这位“小可爱”给自己争取来的机会。 “嗨，平头哥。” 周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只有他能看到红色面具，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划，很自来熟的摊开双手，对眼前初次参加这种大场面，明显有点“怯场”的平头墨镜哥说：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你赠送给我的纹身我很喜欢，我本来打算过几个小时再‘感谢’你，但我这个小心眼突然改变主意了。 来吧！ 以虎邦、荣耀或者终焉，随便以什么你喜欢的理由，来杀死我！用你喜欢的任何方式。” (本章完) 第22章 22向癫狂前进，在杀与操之夜中 第22章 22.向癫狂前进，在杀与操之夜中 观众们在尖叫。 在这个布景垃圾，味道糟糕，而且安全性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任何消防检查的地方尽情的发泄着恶土特有的狂野，他们赤红着眼睛盯着四面那时而接触不良的大屏幕，上面以各个角度播放着周柯和平头哥的厮杀。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刀刀见血的战斗绝不是演出来的，而且这场攒劲的战斗和以往那些揭幕战一边倒的处决也完全不同。 虎邦的刽子手略占优势，但被派来送死的斗士却也有赢面。 尽管对于一些资深废土战士来说，这两人的战斗技巧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怎么说呢，角斗这玩意吧，技巧什么都是次要的！只要气氛到了，只要势均力敌，只要双方敢打敢杀就能让观众很容易带入那鲜血与死亡的狂欢里。 更别提虎邦的成员大部分都是脑子不怎么好用的生化战士。 只要一点点刺激的场面就足以让他们上头了，而且这场揭幕战对于本地观众来说很可能还存在着什么见鬼的“信仰加成”。 他们笃信只要把祭品血祭终焉，恶土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他们甚至觉得是他们在拯救这个已经无药可救的世界。 此时正在和周柯拼刀的平头哥很显然也是这种扭曲信仰的一分子。 在适应了这种足够火热的气氛后，他也真正进入了“角色”。 在一声声咆哮中开了生化战士的狂暴，单手提着用于斩首的砍刀凶狠的朝着周柯不断劈砍，气势十足和绞肉机一样，连肩膀上的虎头纹身似乎都变的鲜活起来。 他会在这里以最残忍的方式干掉这个挑衅的祭品，然后在虎邦成员们的欢呼声中踏上一条康庄大道，摆脱底层军官的尴尬处境，得以晋升到虎邦中层。 对于他而言，今晚的处决战斗确实是个打着灯笼都难得的好机会。 在墨镜之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狂躁眼睛里，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走上人生巅峰的他。 幻觉 生化战士们在狂暴带来的失控中经常出现的副作用。 大部分情况下这玩意不会干扰生化狂人们释放怒火，甚至能让他们免疫一部分痛苦，但在如今这个1v1而且对方还有远程武器的场面下，幻觉的到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周柯也戴着来自阿杰的狂人面具，他也能感觉到从心中涌动的愤怒在不断冲击着心智的枷锁，就像是有个声音在心里咆哮让他尽情释放狂怒，但周柯充耳不闻，不去听脑子里的那个“小妖精”的蛊惑。 他维持着必要的清醒。 因为面具带来的狂暴不代表着他真的是一名无所畏惧的生化狂人，首先身体素质就不过关，真要被对面那血迹斑斑的斩首大刀来一下可不得青一块紫一块？ 面具只是讨生活的工具罢了，他真正的武器是自己的脑子。 于是他和猴子一样，借助狂暴状态带来的体能强化和肾上腺素的飙升让自己不断躲闪对方势大力沉的劈砍，抽空用手中的狼獾手枪还击，半自动状态的自动击发在这种情况下帮了大忙，12发装的弹夹意味着周柯有12次机会削弱对手。 但想要打中狂暴中快速移动的生化战士的脑袋完成爆头有点困难，在打其他部位都不致命的情况下，周柯选择了最稳的打法。 腿！腹部！腰子！ 这可是一切“放风筝”战术的精髓！ 要么让自己跑得快，要么让对手慢下来，掌控距离才是战斗的关键。 连续不断的射击枪枪命中，但对于狂暴的平头哥来说没有打入脑袋或者心脏的子弹就无所谓，那点痛苦反而能让他的愤怒更加致命，他咆哮着让眼前的猴子前来受死。 子弹可没办法阻止他，活脱脱一个偷了蛮王大招的墨菲特。 直到周柯打空了一个弹匣，直到第十二颗子弹射入他已经伤痕累累的左腿时，直到他整个人在奔跑中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时，平头哥才意识到了不妙。 那血红的眼睛回头一瞅。 好家伙，自己的左腿成马蜂窝啦！ 多次穿透后自己的腿骨已经不堪重负的折断了，而该死的幻觉和对痛苦的追求让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隐患。 这也是所有生化战士共同的弱点。 他们不怕痛苦甚至迷恋痛苦，全然不顾痛苦是身体的预警装置，往往只有在不可挽回时他们才能能够意识到他们其实并不是主宰痛苦的神。 开战以来一直赢赢赢占尽优势却在最后时刻翻车的平头哥挣扎着要起身，但前方的周柯已经好整以暇的换上了新的弹匣，却又在观众们不满的嘘声中将这“卑鄙的手枪”插回了腰间的枪袋。 他“很讲武德”也很有镜头感的反手从身后拔出自己那把三成新的红色高频刀，大步走向眼前只能爬动的平头哥。 这玩意不是欧姆那种高端的“灵能高频刀”，这东西是机械结构需要电池供能，周柯手里就两块电池，因此极少用这残暴的玩意正面战斗。 但他确实有属于自己的“处决动画”。 平头哥也在地面发力，于一声虎啸般的咆哮中用好腿蹬地让自己腾空而起，抓着斩首大刀砍向冲来的周柯。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而周柯就像是斗牛士一样，在对方扑过来的那一瞬向前冲两步然后一个矮身滑跪，让自己和平头哥一上一下“裁剪而过”，随后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血污，又将激活状态的高频刀关闭以大太刀纳刀的方式插回背后的刀鞘。 在他身后，落地的平头哥砸在地面，被高频刀切开的身体就像是开膛一样，把红的黑的，还散发着热气的内脏肠子沿着他飞行的轨迹撒了一地。 就像是在脏污的地面上弄出了一副血肉抽象画。 这一幕让整个斗场安静了那么一瞬，哪怕在暴力为王的虎邦，这样残暴的场面也实属罕见，但随后就是更狂热的吼叫声。 有人喊了出来，于是很快整个斗场都开始高喊起来： “杀！杀！杀！” 集体呐喊形成的音浪环绕在这脏污不堪的地方，让借着擦脸的工夫摘下血色面具的周柯嘴角一撇。 真是个鬼地方！ 哪怕在一切都很糟糕的恶土上，这鬼地方也算是最糟糕的那几个了。 这座傻逼城市里真的还有正常人吗？ 他转身走向平头哥，后者都被开膛了居然还没死，还有最后一口气，那外露的心脏还在跳动，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狰狞的奇观。 周柯捡起满是血污的斩首大刀，看着脚下的平头哥，伸手将他的同款墨镜摘了下来作为战利品。 随后高举那残暴的利刃，在如刽子手挥砍的那一瞬，他语气鄙夷的说： “你什么档次啊？和我戴一样的墨镜！最后，感谢你送的‘纹身’，没骗你，我偶尔也会欣赏这种‘进狱风’的美。” “噗” 利刃斩下，甚至靠着自重就砍入了地面，也顺滑无比的切断了那还在苟延残喘的脖颈，让脑袋飞了出去，在高处的聚光灯追逐中最终翻滚着落在地面。 灯光之下那是一颗怒目圆睁，满脸不甘的脑袋，没有了墨镜的遮挡终于暴露出了带着刀疤的眼睛。 那玩意让整个斗场都癫了起来，不过周柯已经带着“战利品”走入了光外的阴影中，他现在很疲惫很累，急需休息，狂人面具几乎抽干了他的精力和体力。 “我能走了吗？” 他对守在升降梯口的虎邦战士问了句。 后者显然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之前可没有“祭品反杀刽子手”的场面，让虎邦战士想要遵循“传统”都难以做到，就在他犹豫着该不该让周柯进入电梯下去到斗士们的休息处时，他挂在胸前的通讯器响起。 几秒之后，这家伙转过身，对周柯说： “你可以下去了，但明天的祭典上你依然第一个出场，一名‘女武神’会亲自处决你。” “谢了，难为你们为干掉我费心费力，真有点挺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哟。”周柯随口说了句，走入打开的升降梯，最后看了一眼灯光交织伴随着狂躁的恶土重金属音乐，看着那无头的尸体在癫狂的观众，眼前这幅“地狱绘图”让周柯都有些接受不了，虽然这是他一手制作的。 在升降梯于缺乏维护而让人心惊胆战的咔咔作响中下滑的时候，周柯摘下了自己的墨镜装入怀里，又把刚才拿到的墨镜擦了擦上面的血污戴在了脸上。 他决定收藏这个玩意。 以此来纪念自己两辈子里的第一次角斗胜利，这也是唯一一次了，他可没兴趣再和猴子一样表演，来取悦那些不知所谓的杂碎观众们。 很快，升降梯的门重新打开，在周柯走出来的迎面就是一股同样嘈杂的废土重金属的耳鸣攻击。 眼前这个偌大的楼层中正在开一场几千人的“狂野银趴”。 作为“狂欢之夜”最重要的环节，大概是遵循类似北欧传统的“英灵殿”模式，总之，今晚的狂欢食物和酒水管够，还有那些正在被斗士们当做“最后狂欢”的虎邦女人们。 她们大部分都来自终焉堡本地，基本都是“不拘小节”且懂得“熬战之法”的生化女战士。 就别指望身段多么曼妙或者多么漂亮撩人，但之前听那位虎王的秘书官说的小道消息，在虎邦的战斗单位中地位相当高的“女武神”们偶尔也会参与这样的糟糕活动，以此来履行她们的职责顺便满足一下生化狂人们相当变态的xp。 考虑到斗士大概有五千人，终焉堡也不可能凑出五千个女战士来这里，因此就周柯随便四周查看，就不难发现，今晚狂欢的姑娘们基本都处于“一对多”的状态里，这让他很难不联想到那张“黑黑黑白黑黑”的世界名画。 “焯，这下在这个恶土也上不了天堂了，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模因污染？” 周柯让自己移开目光，不去看那些在酒精或者药物的作用下已经陷入兽欲癫狂的炮灰混蛋们。 这些家伙是真的不讲究，尼玛星宇起来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开始，搞得周柯想要找莫尼和马克都得不断穿过那些有奇怪声音回荡的地方，去寻找约定汇合的13号升降梯。 简直就和行走在一场噩梦般光怪陆离的霓虹电影工厂里一样。 他真的不想看免得自己长鸡眼，但在十几分钟后，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在今晚之后大概率一定会长鸡眼了。 好在莫尼办事还算靠谱，他麾下的战士在各个区域观察着局势，其中一名被几个醉汉骚扰的女斗士一下就注意到了遛着墙根走的周柯，她狂野的踹开周围那几个精虫上脑的废物，快步走到周柯身旁比划了一个手势。 数分钟后，她带着周柯来到了临时的“行动基地”。 这是位于这一层边缘靠近13号升降梯的隔间，看样子像是个大更衣室，几名身强体壮的核心成员伪装成饮酒作乐守在外面，把一切靠近的家伙驱赶走。 莫尼和马克的团队核心都在这里，算上临时招募的外围成员，在周柯走入这里的时候，便有齐刷刷的一百多号目光看向他。 “你真的活着回来了，焯！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家伙不会死在一场愚蠢的揭幕战里。” 正在抽烟的莫尼惊喜的跳起来，大步走上前拍了拍周柯的肩膀，而马克也带着笑容上前，将一杯颜色特殊的饮料递给了他。 “喝吧，精力补充剂加了酒，你需要这个，你看起来糟透了，就像是被几个发情的母猴子榨干了一样。” 这莽汉调侃了一句，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周柯看了一眼手里的饮料。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喝其他人递来的东西，毕竟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于是接过来放在一边，随后咳嗽两声，调转话题说起了正事： “距离午夜还有三个小时，外面还要再闹三个小时，确认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嗯，所有的成员都在这里，不许他们出去胡闹。” 很社会的马克大声说： “搜集的武器也被重新分配，好消息是我们手里有足够的钪素炸药，坏消息是重武器一件都没有。虎邦嘴上说的光明利落，但实际上被允许进入虎巢的斗士不可能保留能以一当十的重武器。 住在如此惊人的堡垒里还这么胆怯，真是一群伪君子和胆小鬼。” “我这边已经给其他希望逃生的斗士们散布了消息。” 莫尼取下烟头在马克之前递过来的那杯“营养补充剂”里熄灭，低声对周柯说： “在我们行动的时候，这一层也会闹起来，但到底能煽动多少人我没把握，不过也能给我们争取点时间。都到这时候了，就算没准备好也得硬着头皮上。 不过在动手之前，我们还是先确认一下职责！ 周柯必须去地下的区域，他手里的装置是瘫痪防火墙实体的重要手段，我的人跟着他下去。 马克，你的人多。 一会要负责快速清理两条道路，等终焉堡机械失控，咱们就能顺理成章的跑。” “我的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多，要同时清理两条路线有点困难。” 马克这个看似社会的糙汉子这一瞬挑了挑眉头，随后相当自然的用纠结的语气说： “而且我们双方要走的路刚好相反，我麾下的兄弟没人愿意去城邦区碰运气，我们要回恶土去投靠蛇邦好吧，都到这时候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在蛇邦那边有门路。 而且我觉得与其去两眼一抹黑的城邦区躲着试图碰运气，不如在咱们更熟悉的地盘上应对随后的追杀。” 他说着话没避着人，让莫尼这边的一些枪手也仰起头来。 这一幕让莫尼皱起眉头，正要发作却被周柯一个眼神阻止，他取出了蛇邦商人“赠予”的药物，挑出几个快速补充体力和精力的药剂用针管注入，随后抓起能量棒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 “马克说的有道理，你们两队人马要去不同的方向，那就各自清理各自的路线，挑最厉害的人跟我下去冲破防线就行，人手不够只能如此。” “还是你懂事理，我亲自带人陪你下去，我们人多，应该肩负更多职责。” 马克豪爽的拍了拍周柯的肩膀，正要说话，却被周柯打断说： “不能继续聚在这了，一百多号糙汉子聚在这里明眼人都知道要搞事，外面的女人里也可能有虎邦的女武神。不能引起她们的怀疑，让兄弟们出去吃吃喝喝顺便炒热一下气氛。 两个半小时后回来集合。” “嗯，有道理，走！” 马克一声令下，他的兄弟们分批离开，莫尼那边也带人离开，但十几分钟后，换了身衣服的莫尼又跑了回来。 周柯这会正在阿杰的护卫下躺在破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莫尼便招了招手，在对方靠近时，他低声说： “这马克真的是一点格局都没有，还没跑出去呢就开始挖你的墙角了，这家伙看样子不怎么靠谱，关键时刻估计指望不上，你别跟我下去了！行动开始后赶紧去搞定你们逃出去的路线。 我怀疑这家伙遇到麻烦时，大概率会拿你们挡枪。” “呵，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恶徒上能混出头的人都这样，狡猾和背信弃义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莫尼并不在意，他看着周柯，说： “我最后问一次，你真的不跟我们走？要跟马克回恶土？” “我不去城邦区，但这不代表我要跟着马克一起钻老鼠洞。” 周柯摇头开玩笑说： “没准我能长翅膀飞出去呢，另外，刚才他给我的那杯水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也不算吧，只是恶土上流行的‘提神药物’，有成瘾性的那种。” 莫尼带着几分鄙夷，说： “阿乔利财团的一些部门慷慨的为恶土提供这些‘娱乐’，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沾！” “唔，你这家伙的三观意外的正直啊，行了，出去准备吧，别再让马克以为我们在商量什么危险的事.那种心思狭隘又要伪装豪气的家伙，就算逃出去估计也走不了多远的。 唉，我不想拿任何人当炮灰，但你看，总有人会忍不住跳出来‘炫技’的。” (本章完) 第23章 23随便攒起来的提姆就别指望和谐友爱啦 第23章 23.随便攒起来的提姆就别指望和谐友爱啦 行动前三十五分钟，周柯从浅睡中醒来，在药物的作用下体力恢复了很多，精神还有些困倦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盘坐在他身旁的阿杰还在大吃大喝，不过切割锯却被一直放在手边，虽然不会说话而且是个疯子，但这守卫的姿态却出乎意料的能让人安心。 周柯走到这个更衣室的门边向外看了看，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外面的斗士们还踏马在寻欢作乐，而且随着午夜临近，这场惊人的“千人派对”似乎有走向高潮的趋势。 那些明天就要走上斗场的家伙们很显然已经放弃了希望。 他们在绝望的催动下大口饱饮着劣质的烈酒，正把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和激情在机械式的活塞活动后，以一种自暴自弃的姿态喷洒出来。 偶尔还有零星的枪声响起。 那并不是在火并，只是在空虚无比的贤者时间中的某些崩溃的家伙开枪崩了自己，以此作为人生的落幕时刻。 他们的尸体很快就会被锈迹斑斑的清理机器人运出去，没人来阻止这种疯狂的自杀行为，反正斗士们都在虎巢里已经进入了终焉祭典，他们在此时死去一样是“自我献祭”。 这是无法反抗命运的弱者们面对这个世界的最后抗议。 周柯无法评价这种行为，但这不妨碍他鄙夷那些放纵之后的自杀者。 你踏马手里都有枪了，你踏马都敢朝自己开枪，那为什么不在死之前多带走几个虎邦卫兵，好给真正有胆量的人们接下来的越狱行动减轻一点压力呢？ 由此可见，虽然每一颗子弹都能杀人，但它们也有自己身为武器的命运，某些人能用一颗子弹引发世界大战，而另一些人只能用它伤害自己。 早知如此，老子就踏马烂在生产线上了！-——深感晦气的子弹如此说着。 “joker，本机得怀着悲痛的心情激活这个见鬼的闹钟，因为您预定的‘自杀时间’到了！” 在低声的机械音里，周柯看了一眼左臂亮起的装置。 他撇了撇嘴，将自己的行军背包背上，从桌上拿起墨镜，对阿杰打了个手势，两人离开了更衣室。 与此同时，还有很多人和周柯一样转过身，或喝掉手里的最后一杯酒，或将装满子弹的弹匣压入枪膛，或狠狠亲吻身旁还在迷离的陌生女人。 他们推开拦路者，如在人潮中逆行一般走向同一个地方。 走在那些嚎叫呻吟的人群中，拒绝了软弱的邀请，对放纵竖起最后的中指，尽情的讥讽在身后挽留的绝望，就那么背对着渐进高潮的狂欢之夜，走入危险的阴影中，手持武器直面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枪，但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守卫十三号升降梯的几个虎邦战士被蛮横的打倒拖走，即便是精锐的生化狂人也没办法直面这么多废土客的突然袭击。 他们甚至没能发出警告就成为了这场狂欢之夜里第一批被碎尸的死者之一。 在周柯抵达这里的时候，升降梯已经运行了两次，把超过七十人送入地下，他注意到这些家伙手臂或者胳膊上都缠着染血的布条，很显然，他们在行动前遵照周柯的吩咐将沾染着信息素的皮肤割掉了。 对于这群猛人来说，区区皮外伤而已。 “你怎么还留着那玩意？” 马克一边擦拭着手上染血的鹰爪刀，看了一眼周柯，很纳闷的说： “不怕追踪吗？” “我踏马倒是想要割下来呢。” 周柯一脸晦气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 “但那狗家伙盖章的位置还挺准，正好在我的动脉旁，我可不想赌自己或者其他人的手够稳。 你也不用担心被追踪，马克。 咱们在十三号升降梯这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除非虎邦人都是傻子，否则这事根本瞒不住。” “我懂，避免被追踪那是逃出去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 马克咧嘴一笑，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送进那个防火墙实体的房间里，让你瘫痪掉那个见鬼的玩意，越快越好，对吧？” “嗯，很高兴看到你思路清晰，马克。” 周柯哈哈一笑，回头扫了一眼，看到了提着一把还在染血的蛇形剑的莫尼带着他的人也赶了过来。 这家伙比划了一个手势，说： “十分钟后这里会乱起来，我们埋了炸药给这狂欢之夜再加一把火，兄弟们，加快速度吧。顺带.老子刚才解决了一个女武神，我牛逼吧？” “卧槽，牛逼！” 马克挑了挑眉头，竖起大拇指，说： “我左找右找都没找到，那些虎邦婊.子都长一个样，你怎么抓住她的？” “她主动贴上来，我们在快乐的时候，然后我看到了她背后的纹身，很大幅的纹身，一头斑斓猛虎。那绝对不是普通的技法，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抓住‘大鱼’了。” 莫尼分享了一个没什么卵用的情报，他调侃的说： “即便是虎邦的女武神，在欢乐抵达巅峰的时候也和其他脆弱的人没什么区别，从脖颈刺入大脑的高分子利刃一样致命，毕竟她们再怎么强化身体也不可能把脑子都练出能挡子弹的肌肉。” “我感觉你踏马在炫耀一些东西，呵，无可救药的臭男人。” 周柯讥讽的说了句，随后周围的暴徒们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升降梯再度打开，众人鱼贯而入，周柯用高分子匕首敲开了升降梯的控制盘，将信号接口抽出来连接在悟能装置上，对其他人说： “这升降梯正常情况下只能抵达地下，想要到达防火墙实体的位置就必须突破虎邦的信息安保，好在这事并不难。 都抓稳了！ 我要开启‘蹦极’模式了。” “啥？” 马克彪呼呼的问了句。 下一瞬他就明白了周柯的意思，平滑下落的升降梯就像是被突然砍断了阻拦索一样，以坠楼的姿态呼啸着向下滑落，把大升降梯里的几十个精挑细选的精兵强将吓得尖叫起来。 没见识的废土客肯定没玩过蹦极这种自讨苦吃的娱乐项目，但这不妨碍周柯是他们中最淡定的那个。 悟能精密控制着下落方位，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飞快的缓冲让众人有些站不稳脚跟，随后升降梯的门开启，正对眼前那条黑洞洞的楼层通道。 “去吧！ 从这里下去走到尽头左转，破开那道门就能进入前往污水处理厂的下水道中，别急着突破，等待最好的动手时机。” 周柯对莫尼说： “我不知道那里有多少虎邦守军，因此只能祝你们一路顺利了。” “嗯。” 莫尼知道离别时刻已到，他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走出升降梯回头看了一眼周柯，又对马克说： “替我照顾好我的朋友，以后必有重谢。” “说什么鬼话呢，这也是我的兄弟啊。” 马克虽然心思狭隘，但好歹是一起玩命的合作者，这会有点真情流露，他把自己那把改造的非常粗暴的手炮丢了过去，说： “从你那挖了点人这事确实不地道，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总之，莫尼，祝一路顺风，愿还能再会！” “能被你挖走的肯定不是我的兄弟姐妹。” 莫尼摆了摆手，说： “愿一路顺风。” 随后，升降梯关上，再次以呼啸下落的速度在一群人的鬼哭狼嚎中冲向最下方的隐藏区域。 在这升降梯几乎以跳楼的速度抵达地下二十米的防火墙实体区域时，周柯看到了悟能装置屏幕上大大的红色警告。 “虎邦发现我们的行动了！或许是这里有什么见鬼的预警装置，总之，其他三个能通往这里的升降梯都已经被启动，很快就会有足够火辣的朋友来迎接我们。 走！ 抓紧时间。” 周柯一马当先的冲出升降梯，顺手将金属面具覆盖在脸上。 强制冷静的效果让他在奔跑中抽出狼獾步枪调整到全自动模式，又打开了下挂式榴弹，对着眼前的金属门来了一发。 火光轰鸣中，通往防火墙实体的道路畅通开来，而在那与终焉堡画风截然不同的干净走廊里，还有几个工程师模样的家伙好奇的探出头查看，结果被周柯送上几枚子弹作为问好。 “左右两边，清理掉无关人等！不要破坏任何你们看不懂的东西。”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马克和暴徒们下了命令，人群立刻分散冲向两边的过道，随后就有激烈的枪声响起回荡。 这里的人员明显不是虎邦能培养出的专业人士，应该是阿乔利财团派来协助虎邦维护防火墙实体中枢的职员，他们并不适应恶土人的战斗方式几乎是一触即溃。 虽然周围也有虎邦的生化战士在周围巡逻，但很显然没人能预料到会有人在终焉祭典的时候跑来入侵这个99%的本地人都不知道的神秘地方。 被打了个突袭的他们很快就溃不成军，但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刚才已经接入终焉堡数据网络的悟能不断的弹出一个又一个警告。虎邦那边的反应很快，正有精锐的战士不断被送入这里，看来虎邦的高层也很清楚一旦防火墙实体被破坏会给这里带来的巨大麻烦，但周柯也注意到，正在运送士兵到地下的三个升降梯有一个突然停在了斗士们休息的楼层。 他知道，这是莫尼留下的后手被激活了，糜烂的狂欢之夜这下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暴徒之夜”了。 “阿杰！冲！” 在突破了又一道岗哨后，周柯看到了眼前巨大的环形空间以及那个矗立在前方空间中，如一个静置白色光棱塔一样的奇妙机械。 一道厚重的玻璃隔舱阻挡着他进入那里，而一群虎邦战士正在这里据守，在他们身后的控制室里，几名工作人员已经吓得抱作一团。 在周柯的吼声下，阿杰提起高速旋转的切割锯顶着眼前的枪林弹雨就扑了上去，下一瞬暴起的血光如瀑布一样喷溅在控制室和玻璃隔舱的窗户上，惨叫声和血肉切割的声音让躲在控制室里的阿乔利职员们差点就吐了出来。 “开门！” 周柯敲打着紧闭的金属门。 这种情况下显然不会有人主动开门，于是他摘下腰间的爆炸物狠狠砸在玻璃窗户上，挥舞着手枪对里面的人晃了晃。 威胁意味相当明显。 要么自己开门，要么他就把这里炸上天。 “我们和这事无关，你要确保我们的安全” 里面的人喊了一句，周柯在冷静状态下翻了个白眼，说： “好的，我答应你们，开门，然后找个卫生间躲起来，反锁门在这事结束之前别出声，我很守信用的。现在我倒数十个数.10！6！3” “你踏马到底会不会数数啊！”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惊恐的放声尖叫的姑娘，一看外表就知道不是恶土人，恶土人可没有这么白皙的皮肤。 “去吧，躲起来。” 周柯没有给她一枪，而是很绅士的提醒道： “记得提前把身上的智能装置都拆下来丢掉！否则等一会下了地狱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他大步走向控制台。 根本不需要这些被吓傻的工作人员帮忙操作，找到一个数据接口抽出来插在悟能装置上，自己的“小弱智”有足够的办法解决掉一切封锁。 数分钟后，在最后的防弹玻璃隔舱被打开，通往防火墙实体的道路顺畅的时候，一身是血的马克冲了进来，他大骂道： “虎邦的家伙们疯了！他们派了女武神过来干我们，我的兄弟们损伤惨重，焯！这踏马简直和一个杀猪的陷阱一样，早知道让莫尼带人下来保护你了。 周柯，你踏马到底还得多久？” “就是现在了，让你的人撤进来，我锁死这边的通道应该能争取点时间，不过现在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周柯皱着眉头看着悟能屏幕上不断划过的各项参数，又看了一眼前方那非常有科技感的光棱塔防火墙，说： “我们得找个人爬上去！” “啥？” 马克惊愕的看着周柯，等待着解释，周柯指着那外表不断有电流闪过的光棱塔说： “它的核心插口在上面，只有那个插口可以往其中植入白名单程序.呃，你听不懂，对吧？ 反正，我们要爬上去才行。 但那玩意在不关闭的情况下其外表有强电流，足以把普通人在短时间内弄成焦尸，你麾下有生化战士，应该能多抗一会。 现在，把他们喊过来！” 他说着话，悟能也锁死了通往控制室的走廊各处。 很快，马克和他活下来的十多个核心骨干就跟着周柯走到了环形空间的最前方，那里有个钢架结构环绕着光棱塔模样的防火墙实体，顺着这玩意攀爬就能抵达防火墙实体周围。 两个专精爆破的废土客冲上去布置好了炸药，顺利的将防火墙实体上方的防护层炸开了一个大洞。 定向爆破露出了其中相当精密的结构，也让危险的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强电流网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看到了吗？那个爆炸口下方有个数据接口。” 周柯指着那里，对其他人说： “我需要有个人把我的装置送过去连接上接口，剩下的事交给它就行，但这很危险，必须要肉身穿过强电流网，运气不好的话会当场死掉。所以我觉得，大家抽签吧。” 他拿出一把刚才在控制室写好的字条，对周围人说： “让命运来决定这一切。” 没人开口，没人说话，就像是熔渣镇的人面对斗士抽签时的态度，即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暴徒，在面对这种选择时也会选择达咩。 周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他看向马克，现在需要马克站出来发挥他的领袖气质，然而马克却躲避着周柯的眼神。这让周柯非常失望，这家伙.啧啧，果然如自己预料那般外强中干。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一名废土客哑声说了句，与此同时，刚才开过火还带着火药味的枪口抵在了周柯后脑，那家伙厉声说： “你不也有个生化狂人仆从吗？让他去！他比我们这些生化战士都强，他能坚持更久。” “阿杰疯了，你也疯了？” 猜到了这种事情走向的周柯语气随意，仿佛被枪口指着头的不是他，他反问道： “你确定要把这种事交给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疯子去做？” “你在旁边指导他不就行了？反正他很听你的话，而且你之前说的头头是道，让兄弟们听你的指令结果死了这么多人！用你的话说，我们展现出诚意了。 现在该你了！” 那家伙对周围人比划了一下眼色，很快有人上前摘掉了周柯的武器，这个过程里周柯都没有反抗，表现的异常顺从。 他只是抽空看了一眼马克，这家伙脸色难看却并未阻止下属的无礼行为。 “行吧，我们去，你们在下面挡住追兵。” 周柯收回目光，用手势制止了阿杰的反抗，随后在好几把枪的瞄准中拆下了手腕上的悟能装置。 当然这只是表象，是悟能装置自己解除了永固锁，接下来的活需要它“亲自出马”。 “跟我来，阿杰。” 周柯对阿杰招了招手，带着他踏上了眼前的钢架结构，很快抵达了防火墙实体上方的爆炸口。 他将手里的悟能装置递给阿杰，做了个插拔的手势，对他低声说： “看到那个红色的接口了吗？ 把它拔出来，插在这玩意上。 也别在意刚才那些傻逼的无礼，我可从没指望把这事交给他们做，决定命运的机会永远要抓在自己手里，所以，一开始这就是你的任务，我给过他们机会了。 可惜有些鸟儿的每一根羽毛都闪耀着愚蠢，它们知道要挣脱囚笼，然而自寻死路就是他们唯一的注定结局。 我知道穿越电网会有点疼，但坚持住，我会带你逃出去！ 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快点！” 下面持枪的家伙们吼了几声，被锁死的通道正在被快速突破，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连一直没表态的马克都抓起了那把狼獾步枪瞄准了周柯。 周柯瞥了那些家伙一眼，目光平静就像是看着会说话的尸体一样。 其实吧，本来周柯对于为了给自己的逃亡争取足够的时间必要抛弃一队人做诱饵这件事还有点愧疚来着，但现在这个“电车难题”已经迎刃而解。 明明他给过一条相亲相爱的结局选择，结果总有自以为是的“傻逼点子王”非要选这条更刺激的结算路线，还是那句话，基层行动人员不能太聪明，尤其是他们自以为很聪明但实际上只是大愚若智的时候。 路都是自己选的嘛，哥们。 所以，等一会以炮灰的身份下地狱的时候，可别和一个娘炮一样，在恶土阎王爷那里哭哭啼啼的吐槽我手狠黑心哟。 (本章完) 第24章 24事实告诉我们，任何时候都需要普兰比 第24章 24.事实告诉我们，任何时候都需要普兰比 阿杰是个没脑子的家伙。 这不是骂人的话而是物理意义上的诠释，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周柯就用悟能扫描过他，悟能给出的结论是脑部病变已经再无回天之力。 他大概就属于那种“脑子长满了肌肉”的家伙，不过因为恶土男魅魔周柯有一手“吸人元气”的绝活，让阿杰终于短暂摆脱了那种狂暴又无脑的日子，找回了心灵的宁静。 虽然阿杰大概也不需要那玩意。 “咔” 一根绳索被周柯系在阿杰腰上，另一头捆在自己腰上，又把锁扣挂在了旁边钢架结构的承重梁上。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他对阿杰做了个手势。 后者将嘴里的能量棒吃干净，拿起解锁的悟能装置就爬上了眼前防火墙实体上方的爆炸口，伸手抓向前方的红色接口，结果在触碰到强电网的那一瞬，饶是阿杰皮糙肉厚，也被剧烈的电击弄得差点从爆炸口摔下去。 这个光棱塔形态的防火墙实体周围是用于冷却的装置，六个巨大的风扇高速旋转不断排出废热，这要是掉下去瞬间就会被分尸，阿杰的身体强度距离钢铁之躯还差亿点点呢。 “再试一次！” 周柯对他喊道： “开狂暴进去！忍住疼。” 阿杰呜咽了几句，虽然没脑子但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有点犹豫，就像是孩子被蜡烛烫到之后就知道不该伸手去触摸火焰。 但在回头看向周柯的时候，后者对他做了个“行动”的手势，态度坚决。 于是服从性拉满的生化战士嗷的一声，这次也不用手了，干脆抱着悟能装置合身跳了进去，下一瞬，强电网恐怖的雷击让阿杰甚至出现了只有儿童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那种过电露出骨骼的惊悚画面。 他的皮肤一瞬间就被弄得焦黑，但也穿越过了强电网，随后趴在那，颤颤巍巍的伸手扎住了一根接头就要扯下来。 “不是那根！是红色的，旁边的那根。” 周柯的提醒来的恰到好处。 饶是周柯一向淡定，这会的声音中也多了一丝紧张。 他在高处能清晰的看到后方的控制室中已经有全副武装的虎邦女武神冲了进来，那些身材高大的生化女战士们配备着看起来就残暴的枪械，还背着喷火器一样的武装背包。 甚至有三台专门攻坚的双足型机甲也跟在她们身后，这个火力强度，足够在半个小时内杀穿整个熔渣镇了。 几分钟，最多几分钟！ 她们就能突破最后一道门，然后冲进来把这会站在下面的马克和他的蠢货小弟们屠杀干净。 “啪” 阿杰在危急时刻服从了命令，他拉掉了那根红色的接头，颤颤巍巍的将其连接在了手里的悟能装置中。 随后十几秒的沉默让所有人心脏狂跳，然后也不知道悟能做了什么样的鬼操作，一声巨大的爆鸣在连接处炸响，随后整个光棱塔形态的防火墙实体如过载一样从头到尾炸起刺眼的火，将外部防御层炸的七零八落。 昏迷的阿杰被抛飞出来，如尸体一样跟着那些剥离的碎片坠向下方的巨型风扇，却又被缠在腰上的绳索拉扯着在下方荡来荡去。 周柯咬着牙抓着绳索，抬起腿顶住眼前的钢架结构使出吃奶的劲，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好队友拉上安全区域中。 他这会已经不关心那个接触不良的防火墙实体了。 他该做的，能做的事都已经做到最好，如果都这样了却还不行，那就是天要亡我，非战之过。 “轰” 一发火箭弹炸碎了最后的玻璃隔舱，在愤怒的吼叫声中，一名涂着红色战纹的虎邦女武神提着两把高频战刀穿越过火焰残骸。 她的姐妹们跟着她杀入了这些找死的混蛋们所在的区域，她们顶着马克一行人的火力向前突进，而后方那两台双足型突破机甲也跟了上来。 但奇怪的是，本该开火的它们这一瞬却如迷惑到摸不着头脑的人类一样，将身侧那残暴的四挺转轮机枪的枪口摇来摇去。 似乎在疑惑，这时候该朝着谁射击？ 没人知道悟能装置到底给防火墙做了什么操作，但事实就是，过去很多年里一直保护着虎邦领地的那层“安全协议结界”在这一瞬消散的悄然无形，就像是一个棘手的乌龟壳被敲掉，露出了下方毫无防备的香甜软肉。 那个在旧文明残留的残破网络中阴魂不散的数据幽灵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吗？ 答案是不会！ 不但不会，反而像是一直在饥渴的等待着食物从巢穴中走出的猎食者一样，在防火墙实体被关闭的那一瞬间，恶土上让人闻风色变的“觉醒病”就趁虚而入。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就在周柯咬着牙将昏迷的阿杰拉上钢架结构的那一瞬，三台黑色的突破机甲似乎终于找到了它们应该对付的“正确敌人”。 随着几声惨叫，其驾驶舱中的虎邦机械师被操作杆上涌出的暴躁电流击晕杀死，随后那歇火的转轮机枪重新转动起来，不再特意瞄准那些胆大包天的叛变斗士，而是将身前所有还在活动的有机生物全部作为目标。 在周柯趴在安全区域鬼头鬼脑的窥探中，他亲眼见证了三台全新出厂的“有机猎杀者”的诞生。 尤其是在那恐怖的火力枪械中从背后突袭的子弹撕裂虎邦战士的躯体时，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几名女武神脸上的诧异与惊恐。 “机械发疯啦，跑啊！” 已经山穷水尽的马克看到这一幕顿时狂喜，他踹了身旁的家伙一脚，也不再反击，而是一个翻滚趴下去，趁着女武神们和发疯的机械打仗的机会，带着剩下的几人趁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周柯那个发疯的计划居然真的成功了。 现在整个终焉堡都已经笼罩在了觉醒病肆虐的灾难中，他们这些叛逃的斗士反而成为了即将开启的一切灾难里最不起眼的那个。 在冲到通往外界的通道的那一刻，全身是血的马克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高处。 就在那钢架结构上，搀扶着阿杰起身的周柯也在这一刻看向他。 隔得很远，但马克分明看到了向来笑眯眯的周柯脸上那冰冷的表情，那如看待尸体一样的告别目光让这个废土汉子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他算是真惹恼了这个家伙，哪怕他也有苦衷。 “走啊，老大，我们上去和兄弟们汇合就能逃出生天了，去踏马的终焉庆典，去踏马的虎邦！等我们逃出去，我们也能成为恶土上的新传奇啦。” 最先用枪胁迫周柯的那个家伙激动的喊了一声，让马克回过魂。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手里属于周柯的手枪插在腰带上，背起周柯的行军背包，卷了周柯所有的东西跟着兄弟们冲了出去。 已经没什么能阻拦他们奔向自由了，哪怕这是一个写满了背叛的自由故事，但它一样能成为恶土上的新传说，就像是虎王和蛇佬那样的老一辈传说一样，以后恶土上的每一个废土客都会知道这一切，并歌颂且追随他们。 啊，终焉祭典举办以来的第一批逃生者，多么光荣的称号啊。 “你看起来有点生气，joker，要不本机引爆质子炸弹，把这些背叛的傻逼连同这个城市一起炸上天给你出气吧？” 在已经消除强电网的防火墙实体的爆炸口，周柯将悟能装置拿了回来，在系上永固锁的那一瞬，他听到这家伙以一种亢奋的语气对他尖叫道： “或许是借助防火墙实体的算力突破了觉醒病毒的深层封装的缘故，本机现在嗨到爆啊，你赶紧检查一下，本机是不是也感染了觉醒病毒？” “你踏马自己不会启动杀毒程序吗？这点小事都要我来做？” 周柯骂了句，弯腰将昏迷的焦黑阿杰扛起来，在下方危险的枪林弹雨中走下钢架结构的同时，问道： “这个防火墙多久恢复？” “这大宝贝刚刚被本机白嫖了算力顺手给它来了个格式化，就算现在重启，保守估计也得八个小时才能恢复运作功率，但大概率它永远也不能恢复了。” 悟能低声说： “觉醒病毒来的很霸道，那玩意已经在这个防火墙实体里扎下根了，它的智能程度相当高，估计是打算把这个用于防御它的防火墙实体作为临时的病毒跳转接口，借助它的信号扩散在最短时间内让虎邦所有的智能机械瘫痪并觉醒。 而且刚才的惊鸿一瞥让本机怀疑这个程序可能是‘活’的。 它可能要借助这次机会来解析防火墙实体的运作机制，以此来对它实现某种更危险的‘升级’！或许过不了多久，连城邦区的防火墙实体都无法再阻拦它了。joker，咱们这次办的事有点疯狂了，一个弄不好就会在恶土引发一场恐怖的‘机械叛乱’。” “怎么？你还害怕这个糟透的世界变的更糟吗？这个世界对你很好吗？有必要关心这些？” 周柯哼了一声，说： “检索一下最近的医疗室在哪？阿杰需要治疗，我也需要一个地方休整一下，然后，准备执行plan-b！让老鼠们钻洞去吧，我们要给自己插上梦想的翅膀，飞出这个鬼地方。” “嗷嗷嗷，看来你打算放弃那些家伙啦。” 悟能回应道： “但这是他们应得的，对吧？这些废土客永远学不会尊重智慧，所以迷信力量的他们终将走入他们应得的凄惨结局里。趁着现在终焉堡的信息网络还没有被觉醒病完全攻破，需要本机将马克团伙的逃跑路线‘不小心’泄露到所有虎邦战士的通讯频道里吗？” “还不是时候，先让他们尝点甜头，看到自由的光芒后再无情的掐灭它，你说得对，这是蠢货们唯一应得的下场。” 周柯将阿杰放在一边，随手从地面上被打死的一名废土客手里捡起一把染血霰弹枪，走向眼前那个被叛变机械打断了双腿的虎邦女武神，他说： “让向往火焰的飞蛾去扑火吧！他们燃尽时的光将吸引那些冲入黑暗的暴徒，从而让躲在黑夜里的我们更安全。” “啪” 周柯踩住了脚下的虎邦制式高频战刀。 他低头看着那名想要拿到武器的女武神，后者也抬起头看着他。 在两人周围的背景里，叛变机械和虎邦战士的战斗已经走到了最后，三台机械正在被摧毁，但跟着它们一起来的虎邦女武神也只剩下了一个半。 “你认识我？” 周柯看着脚下这张算不上漂亮，但也算有点姿色可惜现在青筋暴起，肌肉扭曲的脸，他说： “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到，你绝对认识我！所以，你是我那场精彩的揭幕战的狂热粉丝吗？还是说，你就是那位原本要在明天亲手处决我的刽子手二号？” “呸” 带血的口水啐在了周柯脚边。 这本该落在他脸上的羞辱在这一刻代表了一句无声的呵斥，让他露出无奈的笑容。 其实他真的原本打算要绅士点的，无奈这个鬼地方的女人不懂得欣赏这种温柔，那就用她唯一能听懂的方式告别吧。 枪口下移，对准那还挺精致的脑门。 扣动扳机。 “砰” 数分钟后，失去了狼獾步枪和高频战刀的周柯重新武装了自己，他从死去的虎邦战士那里搜搜捡捡，拿到了更好的掉落。 一把女武神标配的黑色高频战刀比他原来那把更好用且外形更残暴，一把突击型转轮手炮作为新的副武器，而背后还有一把涂装的绿绿的战术霰弹枪。 子弹和爆炸物更是不缺。 这些被精心培养的女武神们几乎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然后就这么白给了，还便宜了周柯，他还在几名女武神身上找到了高阶生化战士自用的兴奋剂和一些治疗性的药剂，并将其一股脑的注射到了阿杰体内。 好消息是，阿杰苏醒了，而且还能一瘸一拐的跟上。 坏消息是，悟能扫描检测后给出结论，阿杰必须立刻接受治疗。 他的内脏损伤严重，最要命的是心脏跳动的频率在下降，再不想办法这家伙估计几个小时后就要挂掉了。 他伤得很严重，连自己最喜欢吃的能量棒这会都没胃口了，拖着自己的切割锯有气无力的跟在周柯身后。 但即便已经伤成这样，周柯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还是让他背着一大包东西。 那是战利品，也是给阿杰的“奖励”。 一套完好的虎邦女武神规格的生化战士战斗服，这大概是恶土上能找到的最好的生化战士“专属装备”了。 “我们要去二十七楼，那里有个治疗室。” 悟能提醒道： “那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治疗区，坐13号升降梯上去，最多十分钟就能抵达。” “现在觉醒病肆虐的情况下，你还让我坐电梯？” 周柯骂道： “你是想害死我们两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可怜人吗？” “你怕什么？” 悟能讥讽道： “本机的物理印刻协议上可是把‘协助使用者’列入其中的，本机怎么会害你？放心吧，本机复制了一份‘叛变机械’的数据信号，觉醒程序会认知我为它们的一员，而你们是本机的俘虏，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实际上，在现在觉醒病毒已经肆虐开的情况下，你们两才是这座城市里最安全的人。 但本机依然建议joker尽快脱身！ 升华态的个体是难以计算的不稳定因素，我们缺少对这一特殊群体的具体认知，而终焉堡中存在多名升华态战士。 你在这区域中待的越久，遭遇威胁的概率就越大。” “我懂，但不能让他就这么凄惨死去吧，我可是答应过他一定会带他离开的。” 周柯摇了摇头，走入升降梯中又给阿杰来了一针，在悟能的操纵下，升降梯很快抵达了预定的二十七楼，结果在周柯搀扶着阿杰走入过道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窗外的夜色中那正在“燃烧”的城市。 机械叛乱了！ 那些本用于保卫虎邦领地的战斗机械们正在觉醒病的操纵下疯狂屠戮它们遇到的所有生命，一切拥有简单智能的机械都在陆续加入这场叛乱，这么说或许有点难以理解，但换一种说法，只要能允许数据程序运作的机械都是这玩意可以操纵的棋子。 上到标准型计算设备，下到卡车里的一块芯片，甚至是那些早已损坏的屏幕乃至收音机. 能爆炸的就爆炸，能失控的就失控，最不济也要冒出一团吓人的火，但最危险的是那些半固定式的自动炮台以及那些可以自行移动的双足机甲。 在周柯的注视中，他甚至看到了远方那座“终焉之墙”上布置的火箭弹阵地上正在不断射出刺眼的火光，随机又残忍的落在城市的某一处，如东风夜放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废城羞涩染红妆。 还没等周柯因为自己所做之事再多感慨一声呢，一艘失控的飞行器就摇摇晃晃如风中残蝶一样打着旋，在周柯的注视中一头扎在了远处的一座废弃高楼上。 那刺眼的火光就像是夜里的烟火，给这哀嚎遍地的狂欢之夜再度增添了一缕热闹的气氛。 “你得确认你可以驾驶这些已经失控的飞行器，悟能。” 周柯无比严肃的对自己的个人助手说： “我可不想在我的plan-b顺利进行到最后时，反而成为这些叛变的机械在欢呼着坠落时的‘附赠纪念品’。” “请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joker，本机是老司机了，不会翻车的。治疗室就在前面，去吧。” 在悟能的催促下，周柯搀扶着阿杰冲进了这会一片漆黑的治疗室，打开灯将阿杰放在病床上正准备将悟能连接在医疗设备上进行治疗时，冷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哪来的小偷敢在可怕的灵能师眼皮底下偷东西？干，吃老子一记威猛的灵能闪电等等！ 是你？ 啊，尊贵的祭品阁下？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终焉的毁灭之神赐予的大赦终将落于这片无救的荒野，让可悲的吴擒虎和他的虎邦去死吧。 老头子我啊，终于要走入那至高赦免之中了。 向您致敬，完美的祭品！” (本章完) 第25章 25所谓精神问题不过是一点点无足轻重的职业风险罢了 第25章 25.所谓精神问题不过是一点点无足轻重的职业风险罢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周柯立刻拔枪转身瞄准，手指扣在扳机上。 考虑到他和阿杰现在所处的局势并不乐观，因此这样的紧张也可以理解，而“先开枪后提问”或许才是目前最合适的危机处置方式。 他就是如此想的，这会不开枪也不是他心善。 真正的原因是扳机扣不动了 有股力量施加在周柯的手枪上，让这忠诚的工具这一瞬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那本该灵活激发的扳机硬的和十八岁的年轻人起床时的擎天一柱，完全不打算向外力屈服。 这显然不正常。 但相比自己的枪械“叛变”这点小事，眼前那个蹦跶着向这边靠近的家伙更值得关注，周柯几乎是在瞬间认出了他。 “是你？” 他惊呼道： “你怎么这副打扮？所以你也是个为老不尊的变态喜欢玩束缚吗？干，这恶土上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 不怪周柯乱想，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虎邦老灵能师这会的“打扮”确实挺变态。 一个用于束缚危险病人的特殊衣服套在他身上，双手双脚几乎都被捆住，连嘴上都塞着一个挺过分的口球，再加上他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精神病院变态越狱者的形象。 眼前这个家伙是他遇到的除了欧姆之外的第二个灵能师，而且相比欧姆那种偏向于近战的“巫师”，这个老灵能师光看形象丢进奇幻世界最少也是个“大法师”起步。 他显然属于那种最“正统”的灵能师了。 最重要的是，周柯确认这个老灵能师没有威胁。 他和其他那些想要把他斩首的虎邦疯子不一样，这老头也是个疯子，但从他对周柯的称呼和之前一系列表现就能判断出，周柯在这家伙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一般。 或许他看到了某些奇妙的东西，导致他将周柯视作“圣子”一样的存在。 当然，口称“祭品”代表着这老灵能师的终极幻想绝对是想要亲手将周柯绑上火刑架或者其他什么见鬼的玩意上。 “你嘴巴都被封住了，刚才怎么说的话？” 周柯放下枪，问了句。 “灵能，很神奇吧？” 那老灵能师挤眉弄眼的“说着话”，这并不是装神弄鬼的腹语术，那声音清晰且直入心灵，似乎并不需要一双耳朵来成为必要的传播媒介。 “别在意我此时不体面的形象，祭品先生。 自打十多年前我在灵能的领域中走的太远，不小心越过了禁忌导致疯掉之后，他们就经常这么对待我，但这并不是出于恶意，毕竟一个随时会失控的灵能师对于他人和自己来说都过于危险了。 尤其是在每一次灵能风暴吹起的时候，那个深藏于我躯壳中的‘怪物’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都不值得惊讶。” 变态老头还挺健谈，在嘴上塞着口球的糟糕情况下和周柯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聊起了天。 他自我介绍道： “你叫周柯，对吧？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叫默克，默克·泰格！虎邦真正的创立者之一，曾经是吴擒虎最信任的‘军师’，也是最早的一批恶土灵能师。” “呃，等一下再和你聊天，友善的默克阁下，我现在需要给我的朋友做点手术。” 周柯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将手枪放在身旁的桌上，继续在这医疗室的设备上连接悟能装置来给病床上的阿杰做检查，不过老灵能师阻止了他。 那家伙神神叨叨的说： “这个人格崩溃的家伙已经没救了，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在觐见伟大之物的试炼中支离破碎，又是一个可悲的薪柴，只剩下了一点点执念残留于越发凶暴的尸体里。 但恶土并不温柔，即便是这么点执念也会在无情的时间中被粉碎。 你只能医治他的躯壳，没办法愈合他的精神.最多半年，他的火焰就会彻底熄灭，没人能救得了他。 唯有大赦！ 唯有大赦能告慰他必将到来的凋零。” “或许吧，但我需要他的躯壳健康起来，不然我们大概率是没办法离开这的。” 周柯没有回头。 尽管身后这个家伙和一个江湖骗子一样，但他并没有说错，这个结论和悟能装置的扫描结果基本相同。 阿杰正在因为人格崩溃而慢性死亡，哪怕他现在的躯体依然比普通人坚韧的多。 “那个柜子里有专门给生化战士使用的治疗药物，来自城邦区的实验室，阿乔利财团可是虎邦的幕后金主，任何新药都会被送过来加强那些狂人的战斗力。” 老默克提醒道： “你的朋友需要它们，那些玩意或许能让他如浴火重生一样变的更强大，但我刚才警告过了，祭品先生，你朋友的灵魂已经死了，他的执念无法掌控如此强大的躯体，在他苏醒时他又会变回不被约束的猛兽。 那也是所有生化战士共同的结局，哪怕强如吴擒虎也无法避免。” “谢了，那听起来就很危险的玩意恰恰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 周柯按照老默克的指示，打开旁观的冷藏柜，从其中取出两个医疗盒子，打开之后发现其中存放着好几支机械结构的注射装置，完全封装无法拆卸，让人搞不清楚这些药物的组成和效果。 他看了老默克一眼，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把这些东西注射到阿杰体内。 灵能师敏锐的察觉到了周柯的犹豫，他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劝说道： “您不必怀疑我，不必怀疑一个将大半辈子都献给终焉之神的信徒，因为您是终焉渴望之物，终有一天，你要归于我的信仰之中。我怎么会欺骗自己的神呢？ 更别提，我还贪婪的渴望那至高的大赦由您亲手赐予。” “现在哪怕是虎邦养的一条狗都想弄死我，这座燃烧的城市地下的老鼠都会趁着我上厕所的时候偷袭我，它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这可由不得我不警惕一些。” 周柯说： “你是虎邦的创始人，没准这个见鬼的终焉祭典就是由你提出的，现在我把祭典和终焉堡搞得一团糟，最愤怒的难道不是你吗？那种心血被亵渎的愤怒.” “哈？您说我愤怒？我为什么要愤怒？老子终于见到了终焉渴望之物，追寻一生的大赦就在眼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能感觉到你对虎邦的恨意，如果真能取信于您，我很愿意亲手为您杀光这座已经堕落的城市里所有与您为敌的人，就像是在降下的火雨中摧毁无可救药的索多玛一样。 甚至是为您刺杀吴擒虎. 如果您愿意的话。” 老默克做出一个仰天大笑的动作，也不见他有什么异常，周柯手边的几支针剂就在无形力量的托举下悬浮起来，环绕着他做着匀速旋转。 这一次周柯感知到了。 那股“灵能”被约束着以实体的姿态环绕着他，如果老默克愿意，这股力量完全可以束缚住他，甚至在一瞬间勒断他的脖子，或者将他吊起来在空中荡秋千。 眼前老灵能师身上那可笑的束缚服根本阻挡不了他释放自己真正的力量。 这是一种善意的表示，意思是： 你看，我一直有杀死你们的能力，但我没有这么做。 “你刚才的发言真像是个疯子，让我不管是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都难以相信，我之前听说过一些关于灵能师的故事，有人告诉我，在某一日的睡眠中突然直面恐怖之物，在灵视中目睹常人难以想象的存在，最终导致精神崩溃沦为疯癫就是你们最终的结局。” 周柯伸手从身前握住一根冰冷的注射器，他说： “我之前还有怀疑，但在看到你之后，我开始相信这种说法了。你明确知道自己疯了，但你的精神却被扭曲成了这副介于理智和疯狂之间的状态，我很好奇，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大赦’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它只有我能赋予？” “因为你是终焉渴望之物！” 老默克看到周柯终于和他谈起了正事，他也严肃起来，虽然带着口球被束缚身体的他很难从外表严肃起来。 他用灵能化音在周柯心中说：“胎动之月出现于世界的苍穹中时，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物理学家，跟随名为‘伍德’的天才一起做一些愚蠢的研究，曾经的我盲信科学是通往真理的唯一道路，然而灵能的出现和证实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我开始笨拙的在这条路上前进，我经历过那些灾难。 不止一次！ 尽管在他人眼中这个世界从未改变，但我可以确认有某些藏于暗处的东西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时候污染了我们熟知的世界，这个世界在沦为恶土之前就已经死了！ 剩余的时间不过是尸体在慢慢腐烂。 他们都说我疯了！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过于靠近真相与事实而被扭曲了而已。 这个世界没救了！ 或许它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拯救，但我们还有救，祭品先生，只要你心甘情愿的归于终焉之神 这就是大赦！ 把缺失与渴望的东西送回去，让愤怒的毁灭得以满足的离开，那些剩下的残羹冷炙就能获得安全。 我们早已不奢望未来，那只是虚幻之物而已。” “我听不懂，这听起来像是疯子的呓语，你的意思是让我心甘情愿的在斗场上被斩首？完成一个祭品的职责？然后，所有灾难就被平息下来？” 周柯反问道： “这完全是唯心主义的疯子对于末日时代的癫狂反思，或许还带着一丝信徒们特有的‘弥赛亚情节’。牺牲一个人，或者让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剩下的人就能得到赦免。 完完全全的陈词滥调。” “您不需要听懂，更不需要相信。” 老默克并没有因为周柯的指责而愤怒，相反，他越发心平气和的说： “这是您的命运，不以我或者您的意志而转移，您终会踏上这条路的.您想知道我在接触您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对吧？ 光！ 我看到了光！ 那是万物生灵的渴望与绝望汇聚而成的光冕，横置于辉煌又残忍的星海之中，沿着那条无形的线煌煌向前，将一切有价值的和没价值的都吞入腹中。 终焉 我看到了我追逐一生的信仰在我眼前绽放的幻象，在接触到您的那一刻，我完成了一场‘觐见’！ 那万物光冕向我诉说祂的渴望！ 祂想要您！ 完美的祭品！” 老家伙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很显然陷入了某种难以自拔的自我想象中，越说越狂热，直到最后连眼珠子都开始泛白，一副无可救药只能人道毁灭的可怕精神状态。 他越是狂热，属于他的灵能就越不稳定。 周柯能感觉到整个房子的柜子和床铺都开始不正常的震动，就像是一场无形的小地震正在房间中酝酿。 那股无形但暴戾的力量汇聚成潮水翻滚，随时都有可能失控。难怪虎邦的疯子都受不了这家伙，一定要把他锁起来。 “不止！” 为了让这个狂热的家伙冷静下来，周柯大声喊道： “我在灵能风暴中所见的幻象可不只是你嘴里的‘万物光冕’，灵能师，还有与之相对的黑色大日，那黑色的太阳彷佛要吞噬这个世界乃至星海。” “啥？！” 这句话让狂热的老默克瞬间冷静下来。 他如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真相一般，在灵能爆发中轻松撕碎了束缚他的衣服，嚼碎了口球冲到周柯身旁，他怒发冲冠任由危险的灵能闪电在自己散乱的灰白长发中流窜，就如同没能参加银趴导致失心疯的宙斯一样抓着周柯，尖叫道： “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身为祭品的你看到了什么？在无上的万物光冕之外还有什么？！” “黑色的太阳放开我的手好吗？麻了。” 周柯冷静的说了句，老默克松开手，周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上跳动着细碎的苍白电弧，让自己的双手麻痹到无法感知外界。 这或许是老灵能师的真正力量。 灵能汇聚的闪电. 这玩意无视物理规律，按照使用者的想法能随意转换能量，还真是神奇的玩意。 “黑色大日？” 老默克喃喃自语的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边，随后抬头看向头顶那一轮紫色的妖艳月亮。 也不知道这家伙已经疯掉的脑子里进行了一番什么样奇怪的头脑风暴，总之，在周柯拿着几支标记为“阿乔利财团重要财产”的注射器帮阿杰完成注射后，那家伙已经得出了一个神神叨叨的结论。 “我懂了，是异端！” 他披头散发的冲到周柯身旁，信誓旦旦的对周柯说： “难怪终焉之神一直愤怒，难怪我等追随者难以觐见，有异端在干扰这神圣的吞食！这个世界的灾难并非吾神赋予，那只是一个可悲的谎言，是异端们的神编织了这一切又嫁祸给尊贵的毁灭者！ 您所见的那轮黑色太阳就是异端存在的证明！ 哈，我懂了！ 难怪吴擒虎会变成现在这样！ 难怪由我等一手建立的虎邦会堕落至此，都是异端在背后勾引，那些单纯狂热又可怜的孩子们才会因此偏离正道，有了神就必须有恶魔，有天堂就必须有地狱，有苍穹就必须有深渊！ 啊，我懂了. 神的昭告在腥风血雨中传达，我必须立刻清除掉那些异端！ 我必须以终焉的名义赐予他们纯净的毁灭. 哈哈哈哈！ 我懂了！ 这就是我存在至此时的意义，啊，尊贵的神啊，我已经明白了一切，感谢您的启迪，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 这老疯子尖叫着，狂舞着，大笑着。 他在周柯的注视中挥舞着双手，一根金属制作的精钢狼牙棒或者叫“法杖”从角落飞到他手中，又在神神叨叨的诵念中拖着那玩意一脚踹开了医疗室的大门，就那么冲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周柯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还有老默克在不远处的怒吼： “异端啊！接受终焉之手的净化吧！” “轰” 恐怖的灵能闪电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爆发，将因为觉醒病的干扰而整个昏暗下来的楼层都照亮了。 这着实把周柯吓了一跳。 他跑出去一看，老默克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那处被“雷击”的地面上，残留着四个虎邦战士焦黑的尸体。 “卧槽！我把虎邦的大巫师说疯了。” 周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残暴的破坏力，联想到疯疯癫癫的老默克之前说只要周柯愿意，他就会为“祭品大人”杀光终焉堡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刺杀吴擒虎。 以那家伙如今“极为美丽”的精神状态，他极有可能真的跑去干这件事了。 “造孽啊.” 周柯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暗示或者明示过让老默克去做这件危险的事，但这一瞬他依然非常心虚的左右看了看，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教唆犯”。 带着这种心情，周柯回到了医疗室中。 阿杰的苏醒还得一点时间，但那几支注射针剂明显在生效，阿杰被高强度电网弄得焦黑的皮肤这会正在快速脱落和重生，他原本就夸张的肌肉又再次隆起一圈。 哪怕在昏迷中，周柯也能听到阿杰痛苦的悲鸣。 这种新药估计是阿乔利财团送到虎邦来做实验的，结果阴差阳错中被阿杰抢了先。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了，真是妙不可言呢。 “joker，本机已经通过最简单的三角定位法，利用虎邦战士们随身携带的通讯器的信号锁定了背叛者马克和他的追随者们所在的地方。” 悟能装置突然开口说道： “本机也伪造了来自虎巢的调动命令给一支在城市中巡游的三百人队伍，要求他们前往下水道狙击这支逃亡者。你是希望那些可悲的家伙悄无声息的死去，还是充满仪式感的亲口宣告他们的死期将至呢？” “哦？还有这个选项吗？” 周柯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阿杰，他饶有兴趣的说： “来呗，反正这会闲着也是闲着，外面还有个危险的疯子在巡游，这会出去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先和他们耍耍吧。” (本章完) 第26章 26飞蛾焚尽当你以为你是火焰 第26章 26.飞蛾焚尽·当你以为你是火焰 “老大，这边走！” 就在地表的终焉堡于觉醒病毒的肆虐下快速失控的同时，在一片混乱的城区下方，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里，马克团伙的一名小弟小心翼翼的用热熔装置弄开了沉重的栅栏门，让他们终于得以逃出了虎巢下方的下水道系统。 团伙里的近百人陆陆续续跟着进入这条干涸的废弃通道，又在马克的带领下继续摸黑前进。 他们已经离开了最危险的区域，接下来只需要按照周柯的那张地图标记一路向前，就能在两个小时内抵达终焉堡的大排污口。 之前这条路是危险的，那些混蛋在这里提前布下了埋伏，但现在不一样了，地表已经混乱起来，虎邦高层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调动一切可用之力来尽可能的阻挡混乱的蔓延，最少要守住虎巢大厦这个核心区域。 “不得不说，那小子有点本事，可惜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马克身边的一名受伤的废土客看着老大手里的地图，忍不住多说了句，结果被另一个人狠戳了一下肩膀，让他赶紧闭嘴。 老大从地下设施里逃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看得出来，马克这会心情很糟而且心神不宁，还是别再提起那个让人厌恶的家伙为好。他们这几个人都是跟着马克和周柯去防火墙实体区域的核心骨干，都亲眼看到了之前那场让人遗憾的火并。 他们知道老大在他们和周柯之间选择了他们，光是这份信任和抉择就足以让活下来的人对马克老大感恩戴德。 否则，之前冒死去连接那数据装置的送死者就是他们了。 马克这会脸色阴沉。 不只是因为身旁那个冒失的家伙提到了周柯这个人，更因为自打离开地下进入下水道，他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在离开那里时看到的那个家伙冰冷的注视就像是某种无形的诅咒一样，让他只要回忆起来就会不自主的毛骨悚然，马克绝对不是一个胆小鬼，虽然走了霉运被作为斗士送到终焉堡，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拉起这样一支队伍已经说明了他的能力。 他知道要当老大就一定要在重要的事情上做出正确的决定，遗憾的是，他这会越想越觉得自己在之前好像做了个愚蠢透顶的决定。 当自己的团队和周柯发生冲突的时候，他选择了站在自己人这边。 对于领袖来说这无可厚非，然而他忽略了当时或许还有更好的选择，毕竟如周柯所说，生化战士穿越强电网并不一定真的会死，那个阿杰就没有死，而他本人就是个很厉害的生化战士。 如果当时在那种情况下，自己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危险但重要的任务，或许这会跟在自己身旁的就会多一个足够厉害的家伙 但在马克回头于黑暗中看到手下骨干脸上的忠诚时，那种不安又被削弱了一些。 选择就是如此，选一样就得失去另一样，但失去其他也意味着自己会得到某些东西；权衡与博弈就是如此，不分对错只看自己得到的东西是否符合自己的需求。 得罪了周柯就得罪了吧，自己的团队因此更加团结，这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毕竟接下来的逃亡相当艰难，没有团结的队伍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后。 “你们几个的伤还好吗？” 马克在休息的间歇问了句又把周柯背包里那些精良的药物拿出分给自己的骨干们，和他们讨论了几句便再次上路。 他们沿着地图一路向前，在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到达了一个重要的节点。 这是个好几条下水道交汇的地方，在这里要进行一次方向转换，随后就可以一路冲向排污口。也就是说，过了这里，他们在终焉堡的逃亡就已经胜利大半。 这个消息被公布之后，整个团队欢呼雀跃。 不需要马克催促，立刻就有几名枪手主动上前侦查，在这种情况下做这种事毫无风险，而且还能在老大面前涨涨脸，有脑子的人都会抢的去做。 然而，就在这几个很有脑子的家伙冲进眼前的交汇区不到一分钟，就有激烈的枪声在那里响起，还伴随着怒吼和尖叫，这动静让马克心里一沉，他推开身旁的人快跑几步在过道出口向外扫了一眼。 生化战士优秀的黑暗视觉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几个手下凄惨的倒在血泊之中，而射死他们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虎邦战士。 这里怎么会有虎邦的战士？ 他们这会难道不该在地表上阻止那些发疯的机械吗？ “老大，这” 一名心腹上前有些惊讶的说： “这是个意外，对吧？我们走在正确的路上？” “当然只是个意外，或许这些家伙也是逃避地表上的混乱才跑来这里，我们只是运气不好。别怕，他们只有五个人！” 马克眯起眼睛，立刻作出决定。 这一次他事先士卒，带着十几个精明强干的兄弟冲了出去，用周柯的手枪和高频战刀轻松靠着偷袭解决了那五名不速之客。 他们身上的装备也被取下来重新武装他的兄弟们，而马克刚才的果断和勇猛也让那些原本只是为了活命才加入他们的枪手们认可了他。 团队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遭受意外而受损，他们简单休整后继续出发。 但接下来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连续遭遇了三支巡逻队后，连马克团队中最愚蠢的家伙都意识到了不对。 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这些虎邦战士明显知道这里有人会经过，他们就是堵在这里“狩猎”的！ “焯！为什么会这样？” 马克自己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着脚下被自己干掉的虎邦战士，这些明显不是精英，只是虎邦的基础成员，虽然也是生化战士但强化程度很低，对他构成不了威胁。 他转过身，看着黑暗中的追随者们，咳嗽了几声，想要用一些激励人心的话来鼓舞一下这会有些糟糕的气氛，但就在马克开口的那一刻，不远处一个被打成筛子的虎邦战士身上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嘶嘶嘶嘶嘶嘶.马克？你在附近吗？” 在虎邦的士兵通讯器如被干扰一样的杂音中，周柯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这黑暗的地方响起。就像是一个不甘心的怨毒幽灵一样，缠上了那些把他推入绝境的凶手们。 “别怕，我人这会还在虎巢呢，在二十七楼的医疗室里接受治疗，你们把我丢在绝境的一走了之差点要了我的命。 但怎么说呢？ 或许是我运气很好，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或许是我已经死了，你们所听的仅仅是一个幽灵的怨毒诅咒。我记得恶土上也有类似的传说，那些在风沙中枉死的灵魂往往会在” 周柯带着几丝沙哑的声音从那尸体上的通讯器里回响着，让马克身旁的几人都抖起了身体。 他们无法理解周柯是怎么做到的，而未知是所有的恐惧的共同源头。 “焯！” 马克转身一枪精准打爆了尸体上的通讯器，本以为这样就能让这渗人的气氛好转一些，但下一秒，就在他脚下那具尸体上的通讯器却再次响起：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告诉你们个好消息，阿杰也活下来了！ 就如我所说，那样的电击或许致命，但只要敢拼总能活下来。遗憾的是，你们自私的行为惹到我了，而我是个小心眼，对于偷走我东西的小偷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所以，现在，你们不得不和我玩一个游戏了。 你们手里的地图是我给的，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那份地图有点无伤大雅的‘错误’。 如果你们按照那张地图走，虽然也可以抵达排污口，但要多走最少一个小时的冤枉路，我本打算如果我能和你们一起离开的话，就会告诉你们捷径。 这只是一种善意的防备，毕竟恶土上永远不能轻信他人。 可惜，你似乎不懂这个道理，把自己伪装成好大哥但实际上只是个自私胆小鬼的马克阁下。” 周柯的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愉悦与调侃，像极了一只逗老鼠玩的恶猫，他拉长声音说： “现在，正有一支三百人的虎邦战士从你们附近进入下水道，他们知道你们要去哪，他们以为自己直接得到了来自虎巢的命令要剿灭你们，把你们作为祭品献给终焉，然而，这会乱作一团的虎巢哪还有精力去管一支逃亡的斗士呢？ 那是我给他们的命令！ 通过一点小小的信号源伪造和一点小小的运气，我就这么得到了一支属于我的‘行刑者’。 你们当然无法理解我是怎么做到的，就如你们无法理解我在这个时刻如何还能对你们隔空喊话，就像是你们无法理解当力量不服从智慧的指引时会发生何等悲剧。 你们理解不了科技，你们理解不了忠诚，你们理解不了善意，你们理解不了我的行事风格，所以，你们的忠诚度测试很遗憾，不但没能通过，而且得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低分！ 你们完全没能在我身边学到任何东西，因此，我派这支‘行刑队’去执掌我的怒火，而你们！马克和他麾下的所有追随者，所有听到了这段话的倒霉鬼们！你们以为你们躲过了终焉祭典，但你们并没有意识到你们能走到这一步靠的是谁！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没有了他人的帮忙你们一样可以离开终焉堡成为恶徒上的传说？ 但抱歉，恶土没有活着的传奇！ 而在已知和未知所有罪恶里，背叛亦是最无法饶恕的那种，因此，我有足够的理由而且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宣布： 被我私人提前到今夜的终焉祭典，现在开始！ 诸位，履行你们身为斗士的职责吧，取悦终焉不，取悦我吧，背叛者马克和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废物小弟们。 祝各位，一路顺风。” “滴。” 通讯器的传话结束。 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下水道里，马克用颤抖的手握住手里的狼獾手枪，朝着脚下的尸体疯狂的开枪射击。 他似乎认为脚下的就是周柯，那个该死的疯子。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作为恶土高科技的蓄能武器的重要部件蓄能缸中也有用于精妙控制的一枚微型火控芯片，按理说，一般情况下觉醒病毒不太会感染这种特化的芯片，因为没有太大意义，但眼下这燎原的终焉堡里，一切小概率事件都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生。 因此 “砰” 剧烈的炸膛带着来自觉醒病毒的恶意将灼热之火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让马克在一声痛呼中踉跄后退，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持枪的左手，血肉模糊中两根手指已经不翼而飞。 这对于生化战士来说不是致命伤，甚至只需要找回断指，再随便找个恶土黑医点钱就能接上。 然而他们没时间了！ 在一片慌乱中，他们已经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和碰撞声。 那支被周柯指引到这里的虎邦战士发现了他们，或许刚才的枪声和爆炸声指引了明确的方位，总之，一场在狭窄黑暗中的遭遇战即将发生。 “没关系！没关系的，只是三百人而已，只需要我们每人干掉三个，来的又不是精锐，干掉三个并不难.” 喃喃自语的马克回头想要呼唤自己忠诚的下属，但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却心碎的看到自己的手下们在一片惊慌中转身跑入深不可见的黑暗里。 连那几个最核心的干部都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吵吵闹闹的各自去寻生路了。 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里，自己又成为了孤家寡人，连周柯的背包都在混乱中不知道被哪个混蛋带走了。 该死！ 自己之前就是为了这群货色选择放弃了周柯. 自己的眼睛绝对瞎了，识人不明，单是这一点，自己或许就死得不冤，然而相比直接而无痛苦的死亡，眼下的众叛亲离才是周柯为他挑选的结局。 很显然，周柯并不觉得一个背叛者值得一发毫无痛苦的仁慈子弹。 —— “砰” 飞射的子弹中有爆炸物的刺眼火光闪过，一片混乱的终焉堡污水处理间中，失控的机械正在猛攻这里的虎邦战士。 双方就以这台旧文明留下的污水处理设备为掩体，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双方都已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更别提去注意那些打算浑水摸鱼的家伙。 莫尼带着自己的人在极度危险的战场上不断的向前突进，为了加快前进速度他们甚至放弃了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只带着短枪沿着螺旋的阶梯向下冲。 他们必须赶在双方分出胜负之前跳入下方那个蓄水池里，那是唯一一条可以不经过重重检测就能把他们送出终焉堡的道路，只需要游过蓄水池进入管道，就可以顺流而下最终抵达城邦区外围的河流边。 那也是恶土上唯一一条还健在的水源。 城邦区的老爷们为了得到干净的饮水在上流修了个水坝，这也是导致恶土上水源珍惜的重要原因，原本那条河是可以贯穿整个恶土的。 “跟上！别掉队！” 莫尼这会已经顾不上自己一直在努力维持的风度了，他的声音都嘶哑了，高喊着让自己的下属们加快脚步。 但总有人是倒霉鬼。 就在前面的十几个人已经跳下蓄水池的时候，后方的一名女战士在奔跑时不幸被流弹击中，整个人惨叫着摔在了螺旋的阶梯上，还卡在了那里。 “走！莫尼，阿美没救了！” 他忠诚的下属看到老大想要去救人，立刻拉住了他，吼道： “我们再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了，听我的，赶紧走，那些杀人机器跟上来了！” “我” 莫尼看了一眼被卡在阶梯上的女战士。 他记得她！ 那一晚周柯需要通讯器来接入虎邦信息体系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主动提出她和她的姐妹们愿意“帮忙”，条件就是莫尼要把她们接纳为核心成员。 她们不想死在终焉堡，她们想要脱离恶土的绝望跟着莫尼一起去传说中的城邦区，见识一下真正的文明人该怎么生活。 “我答应过她！” 莫尼说： “她们既然通过了我的严苛考验，那么她们就是我们的姐妹！今天我可以放弃阿美，明天就可以放弃你，阿宏！最终我会变成一个孤家寡人，在帕尼斯集团的围剿中死在哪个老鼠洞里。 去！ 带着他们先走！ 我们人少，所以每一个兄弟姐妹都不能放弃！” 说完，莫尼推了一把自己的副官，转身冲向那被卡在旋转阶梯上的姐妹，后者在看到莫尼冲过来的瞬间，那原本死寂的眼中也有了光彩，就像是熄灭的灰烬被重新点燃。 阿美开始竭力挣扎想要把脚拔出来，但该死的阶梯被战斗扭曲到绝望的狭窄，而且身后的杀人机器正在向这里发射子弹。 “砍掉它！” 她尖叫道： “砍掉我的脚！莫尼老大，快！不然我们都得死！” “你忍住！” 莫尼毫不迟疑的拔出自己的蛇形剑，用这把陪伴自己多年的异形刀向下狠狠切砍，但这玩意的材质只是钪合金而不是吹毛立断的高频战刀，虽然锋利却没有高频刀那夸张的切割力，一下没砍断骨头让那姑娘疼的放声尖叫。 莫尼又来了第二下，这次成功了。 与此同时，一枚呼啸而来的飞弹正中上方的金属结构，在两人的尖叫声中，他们抱在一起随着倒塌的螺旋梯子向下掉进了翻滚不休的蓄水池里。 莫尼抱着怀中的姐妹，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晕晕乎乎之间被压着向水底坠下去。 如果再不想办法，两人都会淹死在这黎明前的黑夜里。 他挣扎着，在眼前一片混乱中，他感觉到一只坚定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腕，那是阿宏！随后是第二只手，第三只手！最终在众人的齐声嚎叫中，莫尼和他怀里的女战士阿美终于被从倒塌坠入水中的梯子下抽了出来。 狼狈的一行人就这么顺着水流在枪林弹雨中冲进了管道，又如过山车一样顺着水流一路向下。 他们要离开这了！ 齐心协力离开这个地狱，前往那个传说中的天堂。 唔，祝一路顺风。 (本章完) 第27章 27想要飞翔的鸟儿是拦不住的哟 第27章 27.想要飞翔的鸟儿是拦不住的哟 面对突如其来而且在短时间内就燎原的“机械叛乱”，虎邦的反应并不能说慢。 他们明显有针对此类事故的大致预案，最少在终焉堡的混乱进行时，虎邦高层的思路很清晰，大量精锐生化战士在短时间内就被聚集到了虎巢大厦附近，阻击周围那些发疯的机器。 但快速的反应改变不了此时终焉堡的窘迫，原本用于抵御外部的武器调转枪口攻击自己人就已经让人很难绷了，更糟糕的是，虎巢大厦内部也有很多机械正在发了疯的到处杀人，那个隐藏于信息系统中的“恶毒幽灵”正在竭尽全力的把自己的毒液撒遍这处本就不怎么安定的区域。 一切机器都已不值得信任，而更雪上加霜的是，为了在平日里确保虎巢的绝对安全，虎邦成员在这座大厦每一层都布置了多到丧心病狂的火力点.其中还有很多自动炮台。 虎邦已遇到了这座城市可能遭遇的所有坏事里最尴尬最难绷的那种情况，这座大厦没有外敌能攻破，但他们为了阻止疯子机器人们的肆虐，现在要亲手“攻破”自己的老巢了。 整个大厦的每一层都在交火，那些最凶悍的生化战士提着那些简单可靠不存在芯片自然不会叛变的武器，于几名“彪”的指挥下在楼宇之间快速穿梭。 他们从高层出发，几乎是一层一层的肃清叛变的机器。 这时候不能坐升降梯，因为那玩意也“叛变”了！半个小时前就有几支战士在升降梯里摔死的莫名其妙，好在对于体力充沛的生化战士们而言，走楼梯也不是什么辛苦的事。 但时间紧任务重，这些可以肉身扛子弹的真正精锐们必须尽快搞定虎巢大厦内部的混乱，然后才能出去支援已经被“点燃”的终焉堡战场。 这个时候理所当然的已经没人关心那些斗士了，虽然在“机械叛乱”发生之前指挥部就收到了斗士反抗的消息，但看看眼下已成绞肉机的水泥战场吧，那些菜鸟大概率早已经死在了机械的屠杀利爪下。 “情况很坏吗？” 在虎巢最高处的办公室中，那名被虎王亲自接待的“贵客”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似乎是在欣赏这座于妖异的月光中燃烧的恶土城市，他打扮的挺简单，并没有过于夸张的装饰，而是穿着一身类似于阿乔利财团研究员的朴素长袍。 不过越是朴素就越显庄重，尤其是个人身份已经不需要外表衬托时，朴素就成为了最“时髦”的打扮。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回头语气温和的问了句，而披着虎皮大氅走入办公室的吴擒虎脸色难看，这个恶土巨汉不想和眼前这个身份“独特”的家伙讨论这个让他尴尬的问题。 但事实就摆在这，容不得他不开口。 因此在贵客带着一丝担忧的注视中，吴擒虎语气平静的说： “还在控制之中。” “是吗？您听起来情绪不高。” 贵客露出了一个“信你才怪”的遗憾微笑，指了指脚下，说： “觉醒病毒程序能突破防火墙实体感染你的城市，这本就说明了你们的管理存在相当可怕的安全漏洞，考虑到这座终焉堡是由财团帮助你们设计并翻新的，以目前那位地表事务执行官的管理水平，他麾下的设计师可不会留下这么可怕的隐患。 毕竟，那套关于防火墙实体的定期检查与更新标准是我多年前亲自定下的。 我只能说，你的战士们在服从性和安全意识这一块还真是糟糕，眼下这种处境除了清理掉叛变的机械之外，还要尽快重启已经停机的防火墙实体。 虽然已经更新迭代过很多次，但毕竟我参与过原始设计，因此有信心在短时间内重启它。 需要我帮忙吗？ 我很乐意帮忙，你知道，我讨厌一切形式的混乱。” “您在这休息吧，这点小事可不敢劳烦您。” 吴擒虎非常果断的拒绝说： “那些叛变的祭品没有杀死防火墙装置的工作人员，那些被吓破胆的家伙这会已经开始了工作，他们很快就会重启那个设备。我来这里是请您前往城邦区暂避，接下来终焉堡会有一小段时间的混乱，怕脏了您的眼。” “要杀人了？” 贵客皱起眉头，有些不忍的轻声说： “你明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恶土上就剩下这么点同胞了，请别再亲手破坏我们仅剩下的希望，吴主管！” “希望？从您嘴里听说这个词还真是让人感慨，另外，叫我吴擒虎，或者虎王！所谓‘主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虎邦的首领冷笑了一声，做了个“请”的动作，说： “你该走了！ 虽然你地位超然，但也请不要插手虎邦的内务，我为您安排了卫士们，他们会护送您从陆路进入城邦区，财团在那里的部队也已出动，他们会在边境等候您。” “不需要，我坐飞行器过去。” 贵客眼见虎王如此冷漠便也不再劝说，他拒绝了吴擒虎提出的护送请求，说： “我的飞行器上有微型防火墙中枢，我之前为它做了更新，觉醒病毒一时半会无法感染它，您在这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了。关于这次没谈成的事，等您的城市安定之后我们继续谈。” “砰” 就在客人准备立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 之前和周柯交谈过的事务官这会全副武装的出现在门口，看身上的痕迹就知道这家伙也参加了和机械的战斗，他气喘吁吁的对吴擒虎和贵客说： “停机坪暂时封闭了，阁下。 三台飞行器失控了，它们刚升空就坠落在了平台上，前来观礼的城邦区上流人物被惊吓到，他们躲在安全区中声称要我们给他们一个说法，否则等他们回去就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了。” “哼，一群垃圾。” 吴擒虎根本不在意这可笑的威胁，他大手一挥，冷声说： “既然他们认为虎邦无法保护他们的安全，那就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让那些安保队员加入对虎巢的肃清中，那些‘上流人物’不是觉得我们保护不力吗？ 那就祈祷他们自己足够勇敢吧。 至于您，客人，看来您得在这里多待一会了，等我的人清理掉停机坪之后您再出发可好？” “我都可以。” 客人拍了拍自己的手臂，语气温和的说： “您去忙吧，不必在意我的安全，反正这也只是个用于‘地表旅行’的临时容器，您知道，即便我死在这里，也会在下一瞬于家中苏醒。” “话是这么说，但让您这来自‘天上’的贵客在我的地盘受惊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吴擒虎扫了一眼贵客那栩栩如生的躯体，他撇嘴说： “我知道您脾气好又善良温和，与人为善，但您的那位在城邦区主管各种实验项目的师弟可不是什么善茬。我听说你们之间亲如兄弟，因此，我不想因为这破事就得罪拿捏着虎邦命脉的他。” —— “你醒了？阿杰，快起来！让我们把终焉堡烧成灰吧。” 在黑暗的医疗室里，周柯看着睁开眼睛的阿杰，便摘下自己的墨镜玩了一波经典cos，但遗憾的是阿杰既听不懂他这个梗，也完全无法理解周可在说什么。 这人格崩溃的可怜虫在承受了阿乔利财团的新药之后如浴火重生，不但之前的伤势完全愈合，连身上那些支离破碎的伤疤和粗糙的皮肤都像是被做了个“医美”一样，只看外表，此时的阿杰颇有种“帅小伙”的气质。 遗憾的是，那双眼睛中充斥的狂暴和愤怒严重破坏了他的气质。 老默克之前的警告完美应验，阿杰糟糕的精神状态根本无力控制他越发狂暴的躯壳，在被强化搞出了“超进化”形态之后，刚一苏醒就咆哮着抓向周柯要给他整个狠活。 但早有准备的周柯抢先一步伸手啪的一下按在了阿杰的脑门上，随后恶土男魅魔发动了“吸你元气”的神奇能力，随着阿杰体内逸散的“异常能量”被吸收转化用于强化周柯手中的狂人面具，被用锁链捆在病床上的阿杰也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 就在他用蛮力崩断最后一根锁链时，周柯医生的“安神醒脑手术”也顺利完成。 阿杰又从愤怒的狂犬变回了忠诚乖巧的家犬，被周柯将一根拆开的能量棒塞进嘴里后，便又如之前一样开始嚼嚼嚼的补充躯壳那永不满足的饥饿。 周柯瞥了他一眼，那糟糕的吃相让他打消了找点宵夜的念头，又低头看了一眼另一只手中的红色狂人面具。 他发现这张红色面具上那些作为“装饰”的黑色线条越发明显了，那并不是毫无规律的线条，就像是手艺高超的艺人在涂绘。 这里一笔，那里一笔。 看似天马行空的落笔在最后便能组成一副非常抽象但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图画。 虽然现在周柯还完全搞不懂这面具的原理，但不妨碍他通过这些滋生的线条和变化来确认自己的面具能力又得到了一波强化。 它更加厚重，但还是可以被破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永久的力量面具呢？”周柯吐槽了一句，把这玩意揣进怀里，又看着已经吃光了五根能量棒，还在拆开第六根的阿杰，他叹气说： “去把你的‘新衣服’换上！咱们赶紧出发，已经耽误了好一会了，鬼知道虎巢内部有什么变化，我们得赶在虎邦的恶意侵袭到我们这两个倒霉蛋之前去顶楼的停机坪。 在那里找到一艘可以带我们自由翱翔的飞行器。” 在他的呵斥下，嘴里嚼着能量棒的阿杰笨拙的将那套从地下带出来的女武神生化武士战甲穿在了身上，这玩意不但有极强的防弹和防戳刺性能，而且作为紧身衣样式非常适配生化狂人们的作战模式。 最重要的是，它的双臂，双腿，后腰，心脏和脖颈处都有内置的注射装置，可以在关键时刻将提前准备的强化或者治疗药物注入生化战士体内。 在阿杰昏迷的时候，周柯已经用在医疗室搜刮来的各种药剂给阿杰的战甲里装满了强化和治疗药，这样就能确保总是冲锋陷阵在第一线的阿杰在危急情况下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他还给自己的小兄弟在残暴的切割锯之外多装了一把虎邦制式的斩首大刀，这也是那些虎邦女武神的制式兵器。 那是外形粗暴的高频利刃，质地并不精良，肉眼可见的粗糙，或许多用几次就会坏掉。 “走！” 周柯自己也全副武装，挥了挥手，便带着阿杰离开了这个临时藏身处。 他们的优势在于有悟能装置的“觉醒信号伪装”可以乘坐已经失控的升降梯，不必辛苦爬楼，这样也可以躲开那些还在虎巢大厦各层肃清机械的凶狠战士。 这是之前就制定好的计划，虽然因为阿杰的原因耽搁了几个小时，但计划依然可用。 两个人冲向最近的升降梯，粗暴的拆开升降梯的呼叫操作盘，连接到悟能装置上，很快就让停靠在最下方的升降梯晃晃悠悠的升到了二十七层，但这玩意一打开，就差点给周柯整的当场吐出来。 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烂泥”。 这些可悲的虎邦战士在突然自由落地的升降梯从高处砸落在地面的“谋杀”中，就像是经历了一次“无保护蹦极”，其下场可想而知。 在坠落到地面的那一瞬，恐怖的重力势力在瞬间摧毁了这些生化战士的坚韧躯体，把他们的骨骼和内脏弄成粉碎性的破坏，一个个七窍流血已经不成人形。 “踏马的，这些杀人机械在虐杀方面还真是有点创意，简直和看恐怖片一样.阿杰，有点眼力劲行吗？还不把这些东西清理出来！弄得这么脏，我们还怎么坐电梯啊？ 本地人真是一点逼素质都没有！” 周柯捏着鼻子对阿杰吩咐了一句，任劳任怨的阿杰自然不会抱怨自己的糟糕老板。 他上前拖着尸体把它们丢在一边，很快就把升降梯清理出来，但那股恶心的血腥味和留下的碎肉鲜血依然让周柯全身不舒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了一头怪兽的胃囊里，接下来就要被消化掉。 “有个坏消息，joker。” 在悟能装置的操纵下，这因为经历过自由落体而破破烂烂的升降梯在嘎嘎作响的摩擦声中缓缓上升，几秒之后，周柯的小弱智助手对他汇报道： “虎邦战士用物理关闭的方式封锁了虎巢最上面三层楼的电梯井，我没办法把你们直接带到顶楼了，最后的三层楼你们得自己爬上去，而更坏的消息是，我刚刚调了几个还能运作的摄像头，发现顶部三层已经被完全戒严。 守在那里的是战斗力估算读数非常夸张的高阶生化战士，应该是虎邦团伙中的绝对精锐，保守估计，一旦你们同时遭遇到四个以上就会大概率团灭。 本机建议你放弃乘坐飞行器逃离的计划，改变为离开虎巢通过地表离开。 现在整个终焉堡都在接受叛乱机械的攻击，本机的伪装信号能帮助你们躲开那些危险，然后前往车站！本机启动列车后可以送你们去恶土或者城邦区，该方案要比强行突破顶层三楼更安全。” “不行！终焉堡的面积太大了，就我们两个以这种状态离开虎巢后会遭遇的未知风险太多。” 周柯摇头说： “留在这突破最后三层，还是跑出去在十万狂暴的生化战士的追捕下逃离，到底哪个更危险我自有判断。 悟能，帮我们再规划一下安全路线。” “稍等，虎邦关闭了虎巢大厦的信息系统中枢，本机只能通过那些还没有被破坏的摄像头来计算出立体结构下的安全突破路径，这需要一些时间。” 悟能回答道： “请你们两做好遇袭战斗准备。” “嗨，不就是玩命吗？老子来到恶土的这段时间哪天不是在玩命啊？” 周柯笑了一声，颇有些洒脱。 他推了推自己的墨镜，最后检查了一次自己身上的武装，随后就在这升降梯晃晃悠悠的上升中等待自己命运的时刻又一次到来。 这时候他突然很想嚼个口香什么的 唔，该死的背叛者马克带走了他所有的补给，连踏马一包烟都没给他留下，自己兜里有莫尼馈赠的打火机，但有火没烟的窘境实在让人蛋疼。 数分钟之后，悟能装置的屏幕再次亮起。 一个复杂的立体结构透视图出现在周柯眼前，一条绿色的线贯穿其中代表着悟能为他们勾勒出的安全路径，但在看完之后周柯却皱起了眉头，他问道： “为什么不直接一路向上，而是要我们绕大一圈去虎巢大厦左侧翼？那边就这么安全吗？” “对！本机刚才遍历摄像头记录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安保盲区！” 悟能解释道： “在虎巢大厦左侧翼通往顶楼停机坪的数层被标记为‘安全区’的区域中不存在任何虎邦战士信号，就好像虎邦故意放弃了那边的防御，但那里明明还有很多生命信号在聚集。 那边的摄像头处于关闭状态，本机很难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强行打开，因此本机觉得你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那里存在的生命信号大概率不是虎邦的人，这意味着你们在那里会遭遇到未知的情况。 小概率会遇到更危险的家伙而瞬间团灭，因此决定权在你手里，joker，本机毕竟只负责提出建议。” “就去那里吧。” 周柯想了想，说： “这乱成一团的鬼地方难道还能有比疯子机械和虎邦战士更危险的玩意吗？搏一搏嘛，单车变摩托。 门开了，走！” 在破破烂烂的升降梯停下打开之后，周柯和阿杰便冲了出来，几乎就在他们离开升降梯的瞬间，那早已经不堪重负的升降装置就在一声轰鸣中再次开始了自由落地。 从这个高度砸下去，哪怕是真正的钢铁合金也要粉碎。 “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不杀之恩啊？” 周柯回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电梯井，他忍不住吐槽道： “你个没良心的货，就让我们坐这种随时会坠落的玩意上来？” “安心，joker，本机给你们保驾护航呢，按照本机的计算，你们意外摔死的概率只有区区27%而已。相比其他死亡率均超过70%的前进行动模式，这玩意真的已经很安全了好吗？ 别抱怨也别矫情了，赶紧走！” 悟能催促着周柯，就像是挥舞鞭子抽打牛马，让他和阿杰顺着那条安全路径一路向虎巢大厦左侧翼前进。 他们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那处封闭区域，就在周柯端起枪准备突破眼前合金门封锁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门后传来了说话声： “该死的虎邦野蛮人！居然因为我们的一点点抱怨就撤走了护卫，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向财团举报这群野蛮人，该死的终焉祭典，踏马的，老子下次再不来了！” “就是就是！看恶土的野蛮人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欢乐街的酒吧里猎艳来的愉快呢。那些走线偷渡到城邦区的恶土姑娘为了吃口饱饭一个个卖力的很，不挑客人而且真的很热情。” 两个男人抱怨着靠近。 在合金门的刷开中，躲在黑暗里的周柯看到了两个打扮浮夸，梳着大背头还抹了香水的娘炮走了出来。 他们站在门后掏出香烟分享，就在其中一人寻找打火机的时候，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团火焰从背后伸出，帮他点燃了嘴角那带着过滤嘴的高档香烟。 “伙计.来一根？” (本章完) 第28章 28听说过资本主义发展史吗？亲 第28章 28.听说过资本主义发展史吗？亲 “唔，还得是这个味！地道！” 在关闭的合金门外的昏暗处，随着打火机的火焰熄灭，周柯吐出了一条长长的烟圈，他在过去时从未想过自己在未来会落魄到因为拿到一根带着过滤嘴的香烟就满脸幸福。 恶土上流行的那种“猴子烟”实在让他受够了！ 烟草粗劣且不说，每次享用完嘴里都一股焦油味，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才不会允许自己降低格调用那种东西。 啥？ 你说为什么都落到这地步了还不戒烟？ 嗯，好问题！ 等眼前这个十多年老烟枪抽完这根后，再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你嗷。 “我本来都做好打开这扇门后，面对十几个生态化强者围攻的糟糕场面了，却没想到命运是如此钟爱我！居然把最好的‘通关奖励’藏在这里！ 我喜欢。” 他看着手里那质地精良的银色烟匣，非常精致的小玩意，上面还有不明觉厉的漂亮纹路，甚至带着一股矫揉造作的香气。 这绝对不是恶土人会制作的东西！ 这鬼地方的人已经把实用主义这条生活理念开发到了极致，他们才不会把宝贵的资源用来制作这种华而不实对于生存没有任何帮助的装饰品，换句话说，也只有那些没有生存压力而且生活富足的家伙才能诞生出所谓“生活质量”的追逐。 想到这里，周柯又扫了一眼脚边已经被阿杰揍到鼻青脸肿的两个娘炮。 他们刚才还想反抗保护自己心爱的烟匣来着，结果阿杰用拳头说服了他们要“懂得分享”，因此周柯又多了一个战利品。 他很不要脸的将这装满了香烟的烟盒揣进自己兜里，随后非常迷醉的又狠吸一口烟气，将烟屁股丢在嘴角踩灭。 随着烟气从鼻孔溢出的诡异姿态，周柯蹲下身，对眼前两个正抱在一起抽泣的城邦区娘炮语气温和的说： “别怕，两位小少爷，我的仆人虽然粗暴，但他很懂的分寸，我没说让他打断你们的骨头，你们就只会受点皮外伤。男子汉大丈夫，皮外伤无非只是留下一点伤疤而已，你们看，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绝对不会滥用暴力。 所以，接下来我问，你们回答。 乖一点，坦诚一点，就不会受伤也不会疼，ok？” 两个解锁了“熊猫眼”装饰的小可爱疯狂点头，在他们眼中只剩下了恐惧和无尽的后悔。 他们从周柯脖子上那黑色的条形码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家伙是斗士的一员，而且其中一个还去看过揭幕战，一眼就认出了周柯这位“大明星”。 联想到周柯在数个小时前的揭幕战中残忍的开膛并斩首了平头哥的残暴场面，眼下真遇到这个煞星在自己眼前，他甚至都不需要鼓起勇气就让自己的裤子变的湿润起来。 你也不能怪他没胆量. 人家是出生在城邦区的文明人，从小接受不错的教育，长大之后继承父母的工作在阿乔利财团的某个办事机构上班，每天过着平平淡淡但三点一线的生活，这辈子遇到的最危险的情况就是和小姨子在家里偷情遇到老婆突然回家。 就这种“温柔”的人生经历让他直面已经被恶土狠狠锤炼过的周柯，实在是有些过于难为他了。 “你们这边还有虎邦的生化战士吗？” 周柯把玩着手里的转轮手炮问了句，为了加强威慑力，他还特意甩开那手炮的转轮弹巢，很坏心眼的一颗一颗往里面填装足以猎杀大象的子弹。 面对他的问题，裤裆湿了一块的城邦区公司狗立刻回答道： “没了，虎邦的野蛮人撤走了这里所有的护卫，正因为我们抱怨了几句，但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踏马的！ 虎邦的宣传员在城邦区天乱坠的宣扬终焉祭典的火热高价卖门票的时候，可没有说过祭典还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可是亲眼看到机器人感染了觉醒病在城里到处杀人，载我们离开的飞行器也失控了，就那么直挺挺的撞在了我们眼前。 焯！ 我老婆还在那艘飞行器上呢，见鬼” “啊？” 周柯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家伙，他纳闷的问道： “你老婆死了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你们的夫妻关系这么糟糕吗？” “啊？” 那个公司狗急忙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随后有点心虚的问道： “真的这么明显吗？我可是已经很努力表现的很悲伤了。” “哥们，你嘴角翘起的弧度都踏马比ak还难压了。” 周柯看着眼前这个“很有故事”的娘炮，他忍不住问道： “我猜，你提前给你老婆买了巨额保险？” “现在哪还有保险这种玩意啊？但我老婆的那笔遗产直接继承人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小姨子，最妙的是，我的小姨子正好是我的情人，你懂吧？” 那公司狗耸了耸肩。 大概是发现周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残，他胆子也大了起来，想想也是，能在休息日带着老婆跑来恶土看角斗的家伙理论上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踏马还真是个人渣。” 周柯骂了句。 虽然很在意这家伙相当精彩的私生活，但现在还是正事要紧，于是他立刻给了这得意忘形的人渣“正义一拳”，又在后者哇哇惨叫的背景中看向另一个被吓坏的家伙，他问道： “这里有多少城里人？” “不多，但其实也不少，虎邦把终焉祭典的贵宾票在城邦区的几座城市里卖的到处都是，在危险发生之后，除了跑得最快的几批人之外，剩下的贵宾们都被滞留在这了。” 那家伙抱着脑袋小声说： “大概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刚才坠毁的三艘飞行器弄死了七十多个人，所以现在只剩下两百多人了。大家都很怕，我们只想尽快离开。我发誓我可以当没看到你，周柯先生，你放过我们两好不好？ 我们都只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没太多积蓄，但只要你开口，我们绝对愿意给钱。” “普通的财团公司职员能买得起贵宾票？你真当恶土上的人都是傻子呀？” 周柯站起身，在这不老实的家伙小腿上狠狠跺了一脚，疼的他鼻涕眼泪一阵横流，随后打了个手势让阿杰给了这两个家伙一人一拳。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打晕之后又在他们身上搜刮了一翻，找到了他们的工卡，一些财团币，两块质地精良的手表和小零食，最后是用于进出这处“安全区”的临时认证卡。 “哟，还是两位业务主管呢，难怪满身贵气。” 周柯看了一眼工卡，忍不住吐槽道： “这恶土和城邦区还真是两个世界哈，这边的人踏马连活着都费劲，人家城邦区居然还有闲心思给职员制作这么矫情的玩意，就是不知道这些家伙在城邦区过好日子的时候，需不需要九九六呢？” 他将自己的收获随手装进身旁从医疗室拿出的袋子里，站起身看了一眼眼前的金属门，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和空荡荡的袋子，随后，一个大胆的艾迪尔出现在他脑海里，就像是一个小恶魔在诱惑他。 这里有两百多个来自城邦区的“贵宾”！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和这两个娘炮一样是跑来找刺激的，对于恶土的认知只是停留在听闻的狂野故事层面，哪怕待在安全区里，却因为看到燃烧的终焉堡就心怀恐惧。 这哪里是两百个贵宾啊？ 这分明就是两百个行走的白嫩肥羊嘛。 “那就让我这个恶土人，来给这些娇嫩的城邦人普及一下恶土的生存法则吧！顺便给自己捞一笔。和乔雅小妞那样辛辛苦苦做生意攒钱，想要富贵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周柯摩挲着下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天才极了。 自己本就要穿过这里前往停机坪的，那边现在还在清理坠落的飞行器残骸，就算提前冲过去抢到了飞行器也根本无法起飞，与其冲过去正面枪战或者被动等待，不如顺手搜刮一番消磨时间。 面对两百多个行走的“宝箱怪”要是还不出手，那就白瞎了老天爷送到自己眼前的这场富贵。 最重要的是，他不必担心会真的惹到城邦区的所谓“大人物”。 刚才被打晕的家伙也说了，在混乱刚出现的时候，就有一批人已经被送走，也就是说，真正有身份让虎邦都要认真对待的大人物早就逃之夭夭了，被滞留下来的这些都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 有点背景，但不必在意的那种。 “能干！” 周柯了几秒钟就和心中的小恶魔愉快的达成一致，至于为什么心中的小天使不跳出来劝解他？ 废话，周柯心中的小天使这会正忙着帮周柯完善严密的抢劫计划呢，哪有空发圣母心啊，顶多叮嘱他一句不要杀人就已经很对得起自己的形象了好吗？ 他转身看了一眼带着全覆式黑色战盔的阿杰，让他将那残暴的切割锯拿起来，随后打了个手势。 阿杰立刻上前抄起切割锯嗡嗡嗡的将合金门切开。 周柯手里有临时认证卡，可以打开这扇门，但要营造出“凶狠劫匪”的压迫力就得有一个爆炸性的登场。火四溅的切割迅速吸引了前方大厅中那些心神不宁的滞留者的注意，在几个胆大的家伙靠近查看的时候，那被切成x形的大门就在阿杰一脚猛踹中被弄开，把周围的几个打扮的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吓了一跳。 不过阿杰穿着虎邦女武神制式战衣还带着战盔，让这些家伙误以为虎邦那边在撤走护卫之后又回心转意。 于是他们可怜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满足，一个很有表现欲的中年人咳嗽了几声，上前准备和阿杰这位“护卫”交涉一下，让他们赶紧走安全通道离开这个危险的鬼地方。 但就在他靠近的时候，在阿杰壮硕的躯体后闪出来一个人。 抬手就是一枪，正中眼前人的手臂，大口径武器疯狂的破坏力这一瞬展现无疑，那家伙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了地上，但被打断的手臂却没有鲜血流出，而是跳动着机械破损后会出现的电弧。 他的左臂是义体，而周柯也是瞄准了才打的，毕竟心中小天使叮嘱过这种求财的破事不必杀人，也得给它一个面子。 “啊啊啊！” 一群女人尖叫起来，转身就跑，但随后就听到一声枪响和怒吼： “再跑一步你们脑袋就没了！所有人，趴下！听话点就不会受伤！这只是一场劫掠，别逼我这个走投无路的废土客把这变成一场屠杀。 说你呢！ 穿蓝裙子的女士，你再跑一步或者再尖叫一声试试！” 周柯的吼声和他手中挥舞的武器让眼前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现在的场面，大部分人都高举着手站在原地，但遗憾的是总有人不够冷静的到处尖叫乱跑，这时候就该阿杰这个凶狠打手出场了。 他抓起脚边的椅子，在蛮力中将其从地面撕扯下来，朝着那几个尖叫不休的家伙砸了过去，在惨叫声后就没了动静。 虽然不至于被砸死，但这“物理冷静术”的表现效果极佳，大厅里所有人这一瞬噤若寒蝉。 “规矩你们都懂，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周柯将手里的袋子丢了出去，落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士眼前，他挥舞着手枪说： “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放进去，你的钱包还有你手上的金镯子，你头顶上的珍珠头和耳钉，搞快点！然后递给你身边的那位瑟瑟发抖疑似哮喘发作的姑娘。 别怕，孩子，深呼吸！ 对，就这样，深呼吸，放轻松，不过是抢劫而已，你以前没见过抢劫吗？ 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们乖一点。” 在他的注视下，城邦区的贵宾们没打算反抗以此来展示他们的“勇武”。 眼见这个危险的家伙只是要钱，这反而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他们非常配合的传递着那个袋子，把各自的钱包与饰品放进去，然后递给下一个人。 那惊人的服从性让周柯挑了挑眉头，这也有些太顺利了。 于是他忍不住对身前那位穿蓝裙子的女士问道： “所以，你们在城邦区经常遭遇这种事吗？为什么你们这么熟练啊！” “呃，财团下属公司每年都会举办类似的演习啊，周柯阁下。” 那女士虽然还有点害怕，但这会还是抖着声音说： “而且城里每个月都会有那些帮派在街头火拼，抢银行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大家不是习惯了，只是因为没必要为了钱就送命。哦，对了，我看过您的揭幕战！ 我是您的忠诚粉丝，阁下，能给我签个名吗？ 今晚的混乱和您有关对吧？ 这事要是披露出去，您很快就会成为整个恶土和城邦区人人传颂的‘大明星’，到时候您的签名就值钱啦。” “呃我很佩服你的商业头脑，同时对你的情商表示遗憾。” 周柯很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位身体还在颤抖但已经双目放光的女士，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位四十多岁的女士眼中的光像是要把他这个恶土男魅魔一口吃掉的样子。 “问题是签在哪啊？” 他看了一眼已经被装的差不多的袋子，准备前往下一个大厅继续自己那血腥的“原始资本积累”，临走前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粉丝”的小小愿望，接过对方递来的口红作为临时的签字笔，正愁该写在哪，却不料眼前的女士唰的一下拉开衣服的领口，说： “这！这不是有很大的地方吗？” “嗯，确实挺大的，而且形状很漂亮.” 周柯挤了挤眼睛，并不违心的夸赞了一句，让对方笑的枝乱颤。 他在眼前那一批白白大大的东西上潇洒写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随后向自己的狂热粉丝挥手告别，提着半袋子战利品在阿杰的护卫下一脚踹开了通往下一个大厅的门。 于是，刚才的剧情又被重演了一遍。 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周柯发现这些城邦人或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们之中确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蠢货”，面对武力胁迫的时候，他们很干脆的放弃手里的财富只求安全。 很显然，这些人对于存在的追逐已经超越了财富，还有些人神经大条到想要和周柯这位劫匪合影，以此来作为回去城邦区之后吹牛逼的资本。 这种奇妙的反应让周柯啧啧称奇。 他预感到城邦区肯定也有很多“人才”，那里的日常生活没准比恶土还要“精彩”一些。 不过这些家伙的精神状态确实很符合某些反乌托邦文艺作品中对于未来废土的描述，哪怕很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正常”，但实际上躯壳之下的精神却早已异化。 “走走走，该走了！” 周柯将最后一个装满财物的袋子绑在了阿杰背后，高大的生化狂人背着五个装满了财物的袋子就和丐帮长老一样，他们已经穿过了这个安全区并抵达了停机坪的出口，但接下来的路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隔着玻璃舱他能看到还在燃烧的停机坪上一大群虎邦的成员在那里清理残骸，在他“干活”的过程里，跑道已经被清理出来，在另一头停放着几艘随时可以离开的飞行器。 那就是周柯的目标！ 只要到达那里，他们就能在悟能的自动驾驶下逃离终焉堡了。 “接下来是潜入时间.” 周柯从怀里取出金属面具扣在脸上，激活细节感官带着阿杰抹黑溜到了墙角边。 他们蹑手蹑脚的穿越过燃烧大火的残骸边缘，有惊无险的靠近了飞行器，随后打开舱门跳了进去。 “快快快！搞快点。” 他将悟能装置连接在飞行器的操纵盘上，后者牛逼轰轰的哼了几声。 数分钟后，在清理停机坪的虎邦战士们惊愕的注视中，本该已经被完全关停的飞行器突然启动引擎，反推的动能化作狂风扫过整个区域，在火焰乱窜中让那艘飞行器以油门焊死的姿态狂野起飞。 周柯这一瞬甚至有清晰的推背感。 他觉得自己应该谨慎的系好安全带，又顺着尚未关闭的舱门，很克制的向那些从安全区冲出来看热闹的城邦人挥手致意。 但第一次玩“恶土飞行模拟器”的悟能装置这会似乎嗨到爆，疑似被之前的觉醒病毒冲击到了理性回路，让这个精神状态此时不太好的小弱智装置打开了飞行器的音响，以电子音用极具扮演精神的声音大喊道： “铭记今天吧！你们差点抓住了狡猾又恶毒的悟能船长滴滴滴！高速物品接近中！目标飞行器引擎！紧急制动无效！撞击已不可避免！” 那得意洋洋的宣告在下一刻响就转化为了尖锐的示警： “joker！抓紧，准备迎接坠机！” “你不是说你是老司机不会翻车吗？我踏马真的是脑子抽了才相信你，焯！阿杰，别傻站着！准备跳车！” 下一秒，一道缠绕着红光的玩意狠狠撞在飞行器引擎中，随后在剧烈的爆炸里，刚刚起飞的飞行器便冒着烟又撞向下方的停机坪。 与此同时，在近百米外的虎巢大厦最高处的办公室里，吴擒虎还维持着投掷完成的动作，而他的办公室收藏柜中已经少了一根专门订做的“反器材标枪”。 这位虎王看着那艘飞行器的坠落火光，舔了舔嘴唇，又活动着手指。 他低声说： “这个家伙，是揭幕战上斩了虎邦废物的那个‘周柯’？老默克说的那个‘完美祭品’？唔.有点意思！看来之前不该那么武断的拒绝斩首他的邀请。 但没关系，现在补上也还来得及。” (本章完) 第29章 29我不到啊，他们说这里可以烧异端我就来了 第29章 29.我不到啊，他们说这里可以烧异端我就来了 对于那些从停机坪的安全区冲出来看热闹的城邦区客人们来说，今晚还真是足够跌宕起伏的刺激。 先是遇到了几十年难遇的斗士反抗，整个终焉堡几乎都被叛乱的机械点燃，之后又被迫在危机下滞留，于惶惶不安的惊恐中被突然冒出来的恶土强盗劫掠一番，如此连续不断的刺激对于这群跑来找刺激的家伙而言绝对是难得的体验。 在周柯抢了飞行器起飞时，停机坪上的观众们本以为今夜的“演出”到此结束，却没想到恶土人居然如此热情，当着他们的面又表演了一次“削肾客的救赎”和“黑鸟坠落”，当飞行机撞在地面的火光燃起的那一瞬，惊慌后退的人群又发出阵阵欢呼。 那些原本对这一趟的糟糕体验颇有微词的城邦人在这一刻甚至觉得他们亲眼看到了“狂野恶土”的火热真谛，在内心直呼这张票买对了。 看来那些在城邦区各地大力兜售终焉祭典贵宾票的票贩子们确实没说谎，这玩意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刺激 然而，对于这场攒劲小节目的“男主演”周柯来说，刚才的那一幕可真是糟糕透了。 幸亏他没有提前绑死安全带，能在飞行器砸下来的前一秒和阿杰一起跳了下来，两人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刚起身的时候就听到了背后的爆炸，燃起的烈火带来滔滔火浪让两人身后前方的黑夜似乎被照亮开。 那些在周围打扫残骸的虎邦成员也没和他们客气，在两人拔出武器的时候，四面八方的枪林弹雨就倾泻而来。 唯一的好消息是，虎巢大厦所有的精锐都被派去逐层清理那些叛乱的机械，留在这里做苦力的战士显然不能称之为“棘手”。 阿杰不需要周柯示意就嗷的一声扑了出去，手里的切割锯抡起的嗡鸣在几秒之后就切开了几个倒霉鬼，血肉横飞之中在后方担任adc的周柯已经戴上了金属面具进入了“神射手”姿态。 可惜最适合这种战斗的狼獾步枪被背叛者带走了，不过他手里拿着的虎邦制式枪械倒也不赖。 虽然无法蓄能，但虎邦特有的“大威力武器”配合金属面具的辅助瞄准和快速捕捉，让被他“点名”的家伙无法逃离死神索命的镰刀，阿杰在前面猛打猛冲，周柯躲在一堆废墟后放致命又卑鄙的冷枪。 两人配合娴熟，不到片刻的交战就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击退。 眼看着虎邦的清理者们居然被两个反叛的斗士打的节节败退，那些退回到安全区中的城邦人直呼离谱。 刚刚被周柯抢劫过的他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这家伙的身份，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这绝对是传说中来自蛇邦的“恶土游侠”们，肯定是他们伪装成被迫送死的斗士前来这里，为的就是要摧毁虎邦这种极不人道的邪恶仪式。 这些家伙打不了仗，但一个个想象力爆棚，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群里一个带着鸭舌帽和蛤蟆镜的文艺中年人灵感也开始爆炸。 他挤到人群最前方，拿着随身携带的简易拍摄装置不断的录制，还让身旁年轻漂亮的翘臀女助手赶紧记下眼前这火热的交战，等他们回去城邦区就拿今晚的经历拍一部电影！ 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逃出绝命城”！ 如此写实刺激的情节和残忍干脆的杀戮，再加上真实事件改编的噱头，绝对能刺激目前城邦区萎靡不振的娱乐产业！ 绝对能大爆！ 说不定能出口到伊甸园去赚点“恶土外汇”呢。 然而还是那句话，旁观者眼中的“英雄”和真实的英雄是有极大差距的，周柯这会压力真的很大。 他和阿杰虽然在交战中占据着上风，但虎邦那边的反扑却随着一队队附近的战士支援而逐渐加剧，更糟糕的是，大概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停在停机坪上的剩余飞行器正在被逐一“点名”。 一伙虎邦战士专门朝着飞行器抛出锁链将它们完全固定，这足以让周柯失去最后的逃生工具。 他们要被困死在这了！ “这些家伙不是去清理楼层了吗？他们怎么会赶到这里？” 周柯趁着换弹的间歇在心中思索道： “我和阿杰两人完全不值得这些家伙如此大动干戈，他们可不知道是我们瘫痪了防火墙服务器主机，却如凶狠的猎犬一样追着我们咬。这情况不太对。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但被谁盯上？” “轰” 就在思索之间，一发肩扛式火箭弹落在了周柯前方的掩体上。 剧烈的爆炸把他掀飞出去，在狼狈翻滚扑灭身上的火苗后，他看了一眼剩下的弹匣，子弹消耗很快，而对方的人数还在增多，阿杰依然勇猛无比，死在他手里的虎邦炮灰已经突破了二十人。 那些支援过来的生化战士也在阿杰挥舞的切割锯下连连后退，看来“超进化”后的阿杰果然势不可挡！ 但这么下去依然不行，周柯必须赶在两人山穷水尽之前想出一个办法。 “本机建议，突围！” 悟能尖叫道： “顺着来时的路冲回虎巢大厦里，那里的信息系统已经关闭，对方也无法依靠摄像头捕捉你们，虽然他们对地形更熟悉，但那么大的立体结构依然能给你们争取一点缓冲时间，留在这个开阔平台上的下场是等死。” “说得好，所以还不赶紧规划路线！我们没准还能抓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城邦人当肉票.” 周柯举枪猛射，在打空子弹后将手里的枪砸出去，随后摘下金属面具换上狂人面具，反手抽出身侧的虎邦高频战刀，左手提着刀，右手拿着大口径的转轮手炮激活了狂人模式就冲了出去。 那些围堵他的虎邦战士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他们的认知中，周柯应该是个专精射击的神枪手，但后者在近身战的厮杀却突破了他们的预料，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好几个，于是弹药耗尽的周柯又得到了充足的枪弹，随着面具再次切换，冷酷的神枪手又开始了射击。 “阿杰！跟上！” 周柯大喊了一声，引导阿杰往他的方向靠近。 两人一前一后突围，目标是来时的道路，他们在枪林弹雨中突进着，周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子弹打中了好几次，但之前从乔雅小妞那里弄来的防弹衣还挺给力。 不愧是传说中的“纳米科技”。 但防弹衣只能保护上身，在冲到大半道路时一枚子弹好死不死的打穿了他的腿，让周柯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他叫骂着坐起来转身朝着身后开了一枪，又被阿杰伸手提起来甩在了他背后，被阿杰背着向前跑。 那场面简直就像是“吕布骑典韦”的翻版。 阿杰还在挥动切割锯清障，周柯拿着两把手枪左右开弓，眼看他们狼狈但又凶狠的样子，安全区中的城邦人甚至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情”，那个让周柯在她胸口签名的蓝裙子女士甚至挥舞拳头给他们助威。 “快！加油啊，刚刚抢劫了我们的恶土小弟弟，再跑快点！你就快到了！” 她激动的喊叫着，一副看出殡不嫌棺材大的激动样子。 而眼前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让人群中的导演更是看的如痴如醉，他高举着简易的拍摄装置大叫道：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家伙简直是天生的影帝，镜头感完美！瞧瞧这一段，多好啊，饱含了男人热血、兄弟情谊、战场烽火和绝命突围、英雄末路的场景根本不用剪，完全可以拿来当成片！” “但导演，一般到这个时候，剧情不就要迎来反转了吗？” 他身旁的翘臀小助手一边记录剧情发展，一边忍不住虚心的问道： “就这么让他们顺利逃出去，岂不是变成您最讨厌的那种商业爽片了吗？”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虎邦的废物拦不住这两个决死之徒，大不了我们拍摄的时候给他们空降一个厉害的敌人。” 导演甩了甩手，又循循善诱的对自己的徒弟兼第七任情人解释说：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一定要高于生活，‘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这件句里最重要的不是‘真实事件’，而是‘改编’！当然，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也不是.卧槽！ 那是个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导演的一番感慨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先很粗鲁的惊呼一声。 众人顺着他的尖叫抬头一看，就看到在火热的交战区域上方，一个包裹着猩红光芒的东西正如流星一样朝着停机坪上砸下来。 周柯和阿杰也注意到了这个异状，那玩意砸下来的方位正好是他们前方，于是阿杰一个折返跑，带着周柯退到了后方。 下一瞬随着坠地的轰鸣，以这种拉风方式踏上战场的家伙终于在碎石横飞中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那是个身高突破两米的巨汉，精赤着肌肉贲张的上身，穿着宽松的练功裤和鞋子，披着一件白色的虎皮大氅。 在那火焰燃烧带起的热风中让大氅飞舞露出上面大大的中二“武神”字样，一头干脆利落，灰白交加的短发之下是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 一张方正的脸宝相庄严，但脸部的刀疤稍稍破坏了他整体那副肃穆，让这家伙带上了一丝凶戾的气势。 和欧姆“开大”时一样的光点缠绕在这家伙周身，但相比欧姆那“人畜无害”的幽绿色，这家伙在升华态下形成的光点是更具侵略性的猩红，那些光是如此的活跃以至于在他周身形成了类似于风暴一样的弧光，而相比这些，这家伙肩上扛着的武器倒是更引人瞩目。 一把造型超经典的冷兵器战戈！ 那是用恶土科技制作的古代武器，明显能看到机械结构，和刚才刺穿飞行器的那根标枪明显是统一风格，但这玩意前端用于劈砍穿刺的利刃明显就是用来正面破敌的。 猛将们最喜欢这种只要抡起来就能造成超强破坏力的玩意了。 说实话，眼前这家伙的画风过于正经甚至有些“传统”，和周围那些给自己的武器上都要涂装绿绿的虎邦混混们显然相当不搭调，但在这家伙霸气出场后，周围那些还在疯狂倾泻火力的虎邦战士们立刻放弃了战斗，在周柯的注视中齐齐跪下。 仅仅是这个动作本身，就已经说明了来者的身份。 “吴擒虎？” 周柯这一瞬的声音中多少带着一丝无奈，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画风独特的家伙，说： “我和阿杰到底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动‘虎王’亲自现身处决我们？”“倒也不必这么小看自己，‘祭品’周柯。” 吴擒虎站在被他踩碎一圈的“冲击坑”里，语气随意的说： “数个小时前，我也觉得你不是个值得关注的人，但就在刚才，我的一名彪卫告诉我，她审讯了被抓住的‘马克’，而那个软蛋在被处决前把你的‘传奇故事’全说了。 能在我眼皮底下掀起叛乱，摧毁防火墙引来觉醒病，让我的城市陷入一片祸害，让我那不可能被攻破的虎巢成为了恶土上的笑话，甚至成功的让另一批人逃出了终焉堡，打破了终焉祭典无人逃离的神话。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差一点就逃出生天，最厉害的是，你们在我眼前光明正大的做到了这一切。 你们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这让我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愚蠢的傲慢，又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这片恶土永远不缺乏新鲜感。 仅仅是这些，就足够让我对你产生好奇！ 我大概理解了疯疯癫癫的老默克所说的‘完美祭品’的含义，如果真的存在一位以毁灭为乐的终焉之神，你这样能在几天里弄出这种事态的家伙，绝对能吸引祂的关注。 就如你现在引起了我的关注 来吧！周柯。 试着从我手里逃出去，用你喜欢的任何方式！ 在今夜，成为我这个旧传说的又一块垫脚石，或者是这片恶土上的新传说。” “咳咳，在开打之前我必须问一句。” 周柯咳嗽了几声，他瞥一眼手里的小手枪，又看向吴擒虎手里那把可以把他和阿杰串起来烧烤的战戈，他叹气说： “可以和解吗？” “现在？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啊！” 吴擒虎冷笑着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战戈在猩红光点的包裹下抛向两人。 那玩意出手就接近音速的爆鸣，充分体现出了这名升华者绝对残暴的破坏力，就这种力量，欧姆老叔能不能在这家伙手下过上三十招都是个问题。 难怪人家敢嚣张的给自己的大氅上绣上“武神”二字，还不被各路恶土豪杰冲上来圈踢暴揍。 确实有把子实力！ “砰” 阿杰靠着自己刚刚升级过的神经反射举起手中的切割锯挡了一下，好消息是挡住了战戈的穿刺，坏消息是武器碰撞的力道在瞬间就把两人掀飞出去。 阿杰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但周柯更惨，被甩出去差点被地面上的扭曲钢条爆了头。 他艰难的爬起来回头，便看到阿杰提着被洞穿一次的切割锯朝着慢步走来的吴擒虎扑了上去。 很显然，如野兽一般的阿杰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这让他进入了失控的“求生本能”中，但即便是升级过的狂人在吴擒虎这个几乎已经站在生化战士顶点的男人来说也毫无威胁。 面对阿杰的猛攻，他只是在原地如开了斯安威斯坦一样闪电般的快速闪躲，用这种方式观察阿杰的风格，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人格崩溃、野性丧失、不羁的愤怒都被套上笼头、看着强壮却中气不足.你劈砍无力、穿刺不精、只顾进攻、防守稀烂！一个有可能摸到升华之奥秘的好苗子，可惜被财团的蠢货们玩废了。 既是废物，为何要战？ 给！我！滚！” 如狮子吼般的咆哮显然带着某种升华者的秘技，让正在狂攻的阿杰像是在脑袋上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在懵逼之间就被吴擒虎抓着战戈如打高尔夫球一样，抡圆了武器拍在身上。 坚固的高分子切割锯被拦腰打断，而阿杰本人更是鲜血狂喷着被砸入高空，又翻滚着砸在了周柯身前，眼看着是爬不起来了。 周柯拖着瘸腿上前激活了阿杰身上的注射器，将治疗药物打进去给这倒霉蛋回回血。 在周围虎邦战士们狂热的高喊着“万胜！万胜！”的欢呼声中，周柯抬起头，就看到吴擒虎依然站在原地。 这各方面都很夸张的家伙就像是刚做完热身运动，他手持战戈对周柯招了招手，说： “你的仆人让我很失望，但他显然只是一件工具，所以我对手持工具的你更好奇了，周柯不必有多余的幻想，这里就是你们最后的终点！抛弃那些软弱的想法，拿出你身为战士的心智来和我打一场！ 如果能让我满意，那么处决你的时候便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 来吧！ ‘完美的’祭品，让你的鲜血上达天听，看看终焉之神会不会真的因此平息灾厄。” “焯。” 周柯骂了句。 这真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场面了，但他并不缺乏在绝境中作战的勇气，于是从阿杰的战衣里掏出一管强化剂扎在自己的腿上，让伤口暂时不会恶化，又勉强恢复了移动能力，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擦脸时将红色狂人面具带上。 活动脖子时反手抽出高频战刀，提着转轮手炮就冲了上去。 他很清楚自己毫无胜算，因此在一开始就没有留手，将这段时间不断强化的阿杰的狂人面具的狂暴开启到最大，只留下最后一缕心智来艰难驾驭这种无羁的狂怒。 这一幕让吴擒虎挑了挑眉头。 并不是周柯的“二段变身”多么惊艳，一个连升华态的边都没摸到的废土客而已，再爆种也不可能威胁到他，真正让吴擒虎惊讶的是周柯的“变化”。 他这种等级的个体基本已经站在了恶土的力量体系的最高点，自然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隐约能感觉到周柯脸上有些“怪东西”，就是那玩意改变了周柯的战斗方式甚至是力量侧重。 “某种秘技？还是某种天赋？真有意思！” 吴擒虎嘴角一咧。 恶土上出现什么奇怪的事都不值得惊讶，但今晚他确实看到了自己之前没看到的东西。 好奇心既然得到了满足，那么就是时候完成献给终焉的祭典了。 “砰” 随意挥起的战戈挡住穿刺的战刀，在对准面门的手炮不断开火中虎王以惊人的敏捷摇摆着脖子，他的神经反射明显快于子弹激发，这种一旦出膛就无法改变方向的愚蠢武器根本伤不到他。 真是无趣的战斗. 他如此想着，挥起一脚准备踹断周柯的脊椎，然后完成处决，但就在左脚抬起的时候，吴擒虎的动作突然停在原地，硬生生被那最后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噗” 鲜血飞起，让带着面具的周柯都瞪圆了眼睛。 他根本没想到这随手蒙的一枪能打中不是，哥们！你踏马是故意接的吗？这是某种羞辱？还是说老子无意间练成了传说中的“随缘枪法”？打得准不如接得好？ 虽然你很配合的吃了一发子弹，但问题是，开打前我也没给你塞红包啊！ “你敢背叛我！” 虎王的怒吼宣告了事情的真相。 在周柯如皮球一样被踹飞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后方安全区域的屋顶上。 迎着今夜火热的狂风，在披头散发的长发飞舞中，疯疯癫癫的老灵能师默克高举双手摆出一个“削肾客的救赎”的经典pose站在那。 他手里那根像狼牙棒多过像法杖的武器上已沾满了鲜血和碎肉，这位灵能师双眼泛白，恐怖的灵能闪电环绕在他手心跳动，让他如雷神降世一样威风。 面对吴擒虎的暴怒质问，老默克咧嘴一笑，以完全符合精神病人风范的夸张语气嘶哑的尖叫道： “我为何不敢？吴擒虎你这异端！老子已蒙恩大赦，奉终焉敕令而来，今夜就要在这里斩除邪祟！哈，我已经看懂了这一切，也已明白了这一切。 混沌恶神的狗腿子们. 上前！ 受死！” (本章完) 第30章 30见证飞跃终焉堡 第30章 30.见证·飞跃终焉堡 “什么？吴主管亲自去处决那个逃亡的斗士了？” 在虎巢高处的一间装点奢华的休息间里，被安置于此的贵客诧异的看向门口那位秘书官，他好奇的问道： “吴主管之前不是说他对这些仪式性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吗？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那个斗士很危险？还是很强大，迫使吴主管必须亲自出面才能结束这件事？” “倒也不是。” 面对贵客的询问，虎王的秘书官立刻姿态谦卑的回答道： “那个叫‘周柯’的家伙有点实力，但也勉强就是标准生化战士的水准，随便一名女武神在发挥正常的情况下都能处理他。虎王之所以要亲自动手，是因为弗兰妮彪卫刚刚送来消息。 她的姐妹们在下水道抓到了一伙奇怪的逃亡者，那名逃亡者首领在被处决前说出了实情，今晚的一切混乱的根源都是那个叫‘周柯’的疯子。 是他策划并亲自带人击破了防火墙实体，直接引来了觉醒病的灾难。 更重要的是，在祭典开始前，我们虎邦的老灵能师默克阁下就判断说这个周柯是前所未有的‘完美祭品’，本来就该让虎王亲自动手处决他，但虎王当时忙于工作拒绝了这个请求。 现在之所以要亲自出马，大概是因为他也认可了周柯的破坏力和危害性。 这样一个家伙，不能再放任他继续逃窜了。” “听起来很厉害呀。” 贵客挑着眉头说： “现在万物衰败的恶土，居然还能诞生如此人物吗？不过，你刚才说‘老默克’？ 是默克·泰格先生吗？ 我记得在旧文明时代，他可是非常杰出的物理学家，是著名的商业巨子与机械天才伍德先生的助手之一，参与过咳咳，那时候还只是个博士生的我还听过他精彩的讲座呢。 几十年不见，他现在居然和我一样也成为了灵能师吗？ 唉，这还真是难以判断的职业规划，话说，从这里能看到那边的战局吗？ 我已经多年没见过吴主管亲自动手的场面了，听说他已经完美掌握了升华态的力量，正在谋求向更高的力量阶位前进，或许这一次能让我看到一些往日看不到的奥秘。” “是啊，传说中的‘半神’。” 秘书官以一种崇拜的语气感慨道： “如果这个正在腐烂的世界真的可以诞生那般传说中的个体，那么绝非虎王莫属，贵客在窗户边就能看到虎巢大厦左侧翼的停机坪，战斗就在那里发生。 需要我为您准备一架望远镜吗？” “不，不需要，我的这幅躯体做了视觉强化，但还是感谢你的好意。” 这名与人为善，气度怡然的贵客笑了笑，起身走到窗户边，按照秘书官的指示往停机坪上观察。 他眼睛的瞳孔在这会如镜头聚焦一般缩放数次后，便清晰捕捉到了那边的战斗，结果正好看到周柯被吴擒虎一脚踹飞的场面。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周柯非常狼狈，然而贵客的表情却在这一刻微变，他似乎看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尽管下一瞬就恢复到了平静，但眼中残留的惊讶依然不可忽视。 他咳嗽了几声，转头对身旁的秘书官说： “我要走了。” “啊？这个时候？这么突然吗？” 秘书官惊讶的说： “不再等等吗？您的飞行器需要停机坪的跑道才能加速.” “不，那东西其实有垂直起降模式，不过是应急情况才能使用的，我看到了虎王的战斗突然意识到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者继续留在这，只能给你们增添更多麻烦。 比如护卫在我房间之外的卫士们，这会应该去帮助终焉堡中的其他人，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贵客摆着手说了句又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对秘书官说： “不必在意我的突然决定，等虎王回来之后替我向他道罪告别，但我真的要走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 “您说的是。” 秘书官点了点头，亲自将贵客送出房间。 在离别时，这位很称职的秘书官左右看了看，突然搓着手小声说： “贵客，我听说您这次过来，是要为‘天上’挑选新的一批‘仆人’？” “对，其实不只是仆人，还需要选择几位能干的基层管理者，我们正准备在最外环的轨道开发一个新的‘边境镇’来缓解一下伊甸园主城区的人口压力。” 客人看了一眼秘书官，从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拍了拍秘书官的肩膀，说： “提交一份申请到财团那边吧。吴主管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上司，但能让他如此信任，已经说明了你的工作能力，若你想去我那里任职，我一定竭诚欢迎。 你叫什么名字？ 我会叮嘱我的秘书们特意关注你的申请。” “帕克，我叫帕克·泰格，贵客。” “很好，帕克，记得走流程交申请，另外也不要叫我‘贵客’了，这种称呼挺羞耻的，以后叫我‘韩斌’吧。 我喜欢别人称呼我的名字。 这是一种礼貌，尤其是在你渴望前往的‘天上’。” “好的，韩斌先生，我记住了，您慢走，我还要带着卫士们参与到对虎巢大厦的清理中，就不送您了。祝您返回天上的道路一帆风顺。” —— 燃烧着大火的停机坪上，周柯落地的时候全身缠绕着红色的光点。 并不是吴擒虎的力量残留，纯粹是因为刚才那本该踹断他脊椎的一脚的大部分伤害被狂人面具接了下来，直接导致周柯“炼化”多日的狂人面具粉碎开。 而按照“面具第二定律”，粉碎的面具会以身体强化的方式回馈一部分能量给周柯。 但虎王那一脚可是带着怒意的。 尽管从致命被降低到了“非致命”，但该受的疼可一点都不少，在他砸落在地时，周柯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脏或许破裂了好几个，下半身都出现了恐怖的麻木，似乎做了高位截肢一样。 这踏马真是个升华态的强者吗？ 欧姆老叔啊，真不是我贬低你，但说实话，单就破坏力而言，只会飞大脚的您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啊. “咳咳” 周柯扭头吐出一口血，狂人面具的破碎让他恢复了清醒。 这会看到苏醒的阿杰还要冲上去，急忙伸手扣住阿杰的手臂，在吸取元气重新汇聚狂人面具的同时，对阿杰说： “扶我起来.我们赶紧走，眼前两个人我们都对付不了，别卷进这两个怪物的战斗里。” 阿杰被吸走愤怒与异常能量，让受创严重的他也恢复了服从，背着周柯起身就要再次冲向这会已经做鸟兽散的安全区。 那些城邦人还想要看热闹，但问题在于疯癫的老默克这会火力全开，刺眼的灵能闪电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砸向吴擒虎，可怕的能量逸散在周遭形成了刺眼的雷霆风暴，让一切靠近试图看热闹的行为都变成了主动送死。 他们确实追求刺激，但还没有到可以为了刺激而放弃小命的程度。 但在看到周柯和阿杰互相搀扶着趁机要跑，刚才那些跪拜虎王的虎邦战士们就再次行动起来，他们大吼大叫的冲上来阻拦，又被双持高频刀的阿杰一阵乱砍，正要用子弹招呼消灭这两个家伙，却冷不防一道“闪电风暴”从天而降。 恐怖的灵能电流就像是疯狂的蛇，在虎邦战士之中来回跳跃。 这分散化的灵能力量并不到致死的程度，但足够让虎邦战士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同时进入糟糕的感电状态，又在痛苦的麻痹中被阿杰扑上去双刀连斩。 周柯抬起头，看着正在安全区屋顶上你来我往的两人。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一道闪电风暴绝不是老默克打偏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老灵能师确实在有意识的帮助他们逃跑。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柯现在乱糟糟的脑子里根本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非要说的话，大概因为老默克之前说过，他是终焉“渴望之物”，而且还说着什么异端，什么恶神之类的疯言疯语。 周柯又不是疯子，他理解不了老默克那明显超脱常人的想法。 但他大概能推断出，在老默克眼中，自己曾一手建立的虎邦如今已经落入了某位和终焉之神作对的邪神手中，属于他这个“正信者”必须亲自动手清理的“邪祟”。 之前他对虎邦战士毫不留情的杀戮也说明了这一点。 “那边不能去！” 周柯拉住了踩着尸体向安全区突进的阿杰。 几秒之后，在吴擒虎的力量释放中，那建筑物的屋檐整个破碎开，在烟尘四溅中让他和老默克一起坠落到了下一层里，老默克也是个升华灵能者，但他明显不是吴擒虎的对手，这意味着这场战斗或许很快就会结束。“我们该去哪？想想办法，悟能！” 周柯对左臂上的装置吼了一声，这是他罕有的情绪失控的时刻。 悟能也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反驳，作为一个高智能的助手，它能充分理解现在的情况确实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便用自己仅剩不多的算力疯狂计算着逃亡的其他方法。 周柯和阿杰就这么尬住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围有更多的虎邦战士在赶往这里，所有飞行器都已经被破坏了引擎，前方还有愤怒的虎王和疯狂的灵能师在战斗，他们看样子已经插翅难逃。 “看来咱们的故事要就此终结了。” 周柯叹了口气，从阿杰背后的口袋里掏出一盒被压扁的城邦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又给阿杰嘴上塞了一根，用染血的打火机给两人点燃，说： “一会等那些虎邦士兵冲出来，你就背着我杀过去，咱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就如吴擒虎所说，或许真要成为这个恶土老传奇的垫脚石。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也算是做了一些上辈子难以想象的事。 换句话说，老子这辈子算是值了？” 他吐出一口烟气，阿杰又不会说话甚至听不懂他的絮絮叨叨。 他这会笨拙的吐出烟圈，还有那么一股子“娴熟”的姿态，或许在阿杰人格崩溃之前，也和其他废土客一样懂得享用烟草来获得片刻的宁静。 就在周柯带好金属面具，两人做好准备突袭那些即将冲上来的虎邦士兵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悟能突然尖叫道： “去停机坪边缘！左边，九点钟方向等待！本机让你们跳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犹豫，立刻跳下去！” “啊？” 周柯惊愕的反问道： “我提醒一下你，保守估计这里有一百多米高，阿杰这样的肌肉怪物摔下去也变成肉末了。你要是想让我以死明志，最好选一个更悲壮点的死法。” “闭嘴！joker，本机的存在就是为了确保你的存活，并不是让你送死。本机刚刚捕捉到了一个特殊的飞行器信号，本机渗透到那飞行器的操纵程序中捕捉到了它的飞行轨迹，它会在数分钟后经过左侧翼大厦的空域完成最后一次爬升。 那是你们 不！ 那是我们逃出去的唯一希望！ 跳下去，抓住它，制服驾驶者，然后赶在吴擒虎把我们掐死之前逃离这里，老默克应该能撑到那个时候。” 悟能说了一大堆，让周柯的眼睛亮了起来。 虽然不太懂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多余的飞行器会经过这里，但在眼下这个局面里，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用了。 智者计穷之时，当放手一搏。 “走！” 周柯拍了拍阿杰的肩膀，让他背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冲到了悟能指定的方向，越过了停机坪的安全围栏站在了虎巢大厦的边缘，从这里能清晰的看到还在妖异的紫色月光中燃烧的终焉堡，就像是看着一幕烈火焚城的电影。 在他们身后，冲入交战区的虎邦精英们立刻注意到了边缘的两人，带着他们冲过来的“彪卫”是一名身材健硕但依然可见身体线条的高大女士。 她穿着女武神制式的生化战斗服，手中提着一把机械双刃战斧，在左眼处有机械改造呈现出酷炫的t-800形态的电子机械眼。 “祭品周柯！你是要跳下去吗？” 这彪卫大步上前，将手中染血的脑袋砸到了周柯眼前，她吼道： “看看这是谁！” “哟，这不是马克兄弟吗？背叛者最终还是迎来了自己扑入烈火的结局，真是活该啊。” 周柯看着那人头上残留的惊恐与绝望，他丢掉嘴角的烟头扔进下方呼啸而过的风中，对大步逼近的彪卫弗兰妮说： “我猜，他临死前肯定是哭着喊着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没准还祈求加入你们来躲避死亡，真是个废物！没出息的东西，真踏马窝囊废！” “我对这种软蛋毫无兴趣，但你确实引起了我的好奇，‘狂人’周柯！” 彪卫大喊道： “回来，过来！或许你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现在的虎邦太缺乏有脑子的人了。” “抱歉，我手里的offer已经够多了，而你们给不出任何能让我心动的条件，再说了，我的每一根羽毛都闪耀着飞翔的光，又怎么能被你们困在这个散发着臭味的笼子里？ 所以，再见了，好心的母老虎女士！ 铭记今天吧，拼尽全力的吴擒虎和他的废物小弟们差一点就抓住了周柯.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运气。” 周柯比划了一个“指尖宇宙”的姿势，在痛失偷国市场的同时潇洒的挥了挥手，在悟能的提醒中猛推了阿杰一把，他张开双臂就如起飞的鸟，以一个标准的“信仰之跃”的姿态从大厦边掉了下去。 这一幕让彪卫脸色一变猛的冲上来，低头一看，便看到在空中的两人坠落中正好有一架外形独特的飞行器从左侧翼空域旁飞过。 他们坠落的速度和飞行器靠近的速度在这一瞬形成了相当美妙的联动，就像是互相配合一样，在阿杰伸出双手的那一瞬正好抓住了飞行器下方的撑杆，又在几声尖叫中拉开了紧闭的舱门冲了进去。 数秒之后，被悟能接管的飞行器以一个风骚的角度重新浮升，在安全距离上爬升到了停机坪的上方。 周柯坐在椅子上系好了安全带。 他能感觉到一股股痛苦在冲击自己的大脑，但还是伸出手很绅士的对下方无能狂怒的彪卫挥手告别。从这个角度，周柯能清晰的看到那破碎的安全区中闪耀的刺眼闪电。 他有种预感，那是老默克的最后反击了。 那个疯疯癫癫的灵能师死了，死在了追逐他的“信仰”的道路上。 “走吧。” 虚弱的周柯低声说：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就在飞行器调转方向飞离虎巢大厦的那一瞬，在昏昏欲睡的周柯心中突然响起一个疲惫的声音： “见证我终焉之子，请见证我，虽未能斩除邪祟，但请依然赐予那无上大赦！” “老默克？” 被惊醒的周柯回头一看，后方那破碎的安全区中骤然爆起一团最刺眼的灵能雷光。 就如冲击环一样将整个安全区建筑物彻底冲毁，而在一片废墟里，提着一个破碎脑袋的吴擒虎屹立在雷光四溅的烟尘里。 多少有点狼狈的他怒视着高空撤离的飞行器，随后开始助跑，就如射日的巨汉在最后一刻抛出了手中的战戈，让那东西呼啸着扎向已经升高到安全空域的飞行器。 然而，太远了. 悟能操纵的飞行器在最大速度中脱离了这把战戈可以穿透的极限，让那武器在动能耗尽后即将坠落时，被踹开了舱门又伸出手的阿杰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就像是虎王很“友好”的为这两位逃离者送上了最后一份“践行礼物”。 但双方都知道，这事没完！ 还早着呢。 “我需要睡一会.我只睡几分钟，记得叫醒我” 在高空的寒风呼啸而过的动静里，周柯低着头喃喃自语了几句随后就昏睡过去，阿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笨拙的伸手推了推他。 “他受了伤，需要治疗，鼻孔和嘴角涌出血代表着内脏的严重受损，如果再不介入，他真的会死。”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那是这架飞行器原本的主人，那个叫“韩斌”的男人此时顶着皮青脸肿的脸，对怒视他的阿杰说： “我懂一点急救知识，可以治疗他机舱后方有医疗设备，而我们需要降落才能转换能源激活它们，当然，如果你们允许的话。” (本章完) 第31章 31觉醒之后生而为人总要找点事做嘛 第31章 31.觉醒之后·生而为人总要找点事做嘛 这艘飞行器显然是特制的型号。 它的外形与终焉堡的停机坪上那些老旧的飞行器截然不同，依然是去掉了螺旋桨的直升机的形态，但更大，内部的装饰和设备也更先进。 而且在飞行机的操作舱中还有一个明晃晃的阿乔利财团的徽记，这似乎说明了这个乘坐者的身份。 但是否要降落这个问题可不由机舱中的三个男人做主，在周柯已经昏迷的情况下，在外人面前维持着沉默的悟能装置先是对周柯做了个临时的检测，随后经过一轮并不复杂的决策便开始操纵飞行器降低高度。 它有足够的智能来判断此时的最优解。 先飞出虎邦领地，然后在恶土上找到一块临时的安全区，由这个来历不明但已经被阿杰控制住，明显不擅长武力的家伙完成治疗过程。 当然，它也可以操纵飞行器加速前往蛇邦，在那里寻找靠谱的医生。 但问题在于周柯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吴擒虎给他造成的致命伤的后遗症这会正在显现，内脏破裂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要命的事，万一断裂的胸骨刺入内脏可就神仙难救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悟能得先让阿杰听自己的话这可是个极有挑战性的工作。 “别伤害他！你个夯货，除非你有本事帮周柯开膛做手术。” 悟能这会也顾不得隐藏自己了。 它发出尖叫呵斥，让阿杰停下砸出去的拳头，阿杰这个混沌的脑子已经无可救药，但他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周柯的个人装置，在眼下的情况里，当周柯无法下达命令时，他要么选择待机，要么选择听从这个声音。 刚才就觉察到周柯的生命气息在衰弱，阿杰并不希望周柯死去，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周柯有了种奇妙的“依赖感”。 于是在数秒的迟疑后，阿杰收回了砸向韩斌的拳头。 这让韩斌和悟能同时松了口气，随后韩斌揉着刚才在抢夺飞行器时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脸站了起来，蹲在周柯身前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几个用于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贴在周柯的脖子、胸口和后背。 他一边挺专业的查看各项读数，一边将一剂强心针扎入周柯心脏。 “你随身带着这么多智能玩意，就不怕觉醒病吗？” 悟能问了句，韩斌好奇的看着这个会自己说话的装置，他回答道： “这架飞行器是财团的定制款，里面有微型的的防火墙中枢，虽然在长期攻防中难以抵挡觉醒病的全面侵入，但短时间的防护还是可以做到的。 您是故意这么询问吗？智能助手先生。 以您在无接触情况下可以轻松击溃并接管飞行系统来看，以您的智能水准，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个保护性模块的存在。” “对，用周柯的话说，这叫‘服从性测试’。” 悟能用尖锐的金属音呵斥道： “我遍历了这艘飞行器的数据库，发现那玩意高度加密，说明你的身份特殊！现在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阿乔利财团体系中的一名寂寂无名的研究员而已。” 韩斌语气随意的回答道： “我奉命前来为吴擒虎先生进行定期的身体检测，顺便为他送来订制款的一系列强化药物。 你们或许不知道，但吴擒虎先生可是阿乔利财团在生化战士领域最杰出的产品，当然，我们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能有如今的成就，全仰仗吴擒虎先生杰出的战斗天赋。 另外说一句，我们身旁这位人格崩溃的生化战士疑似也是阿乔利财团的生物实验室产物，但遗憾的是，他就没有吴擒虎先生那么好的运气了。 周柯先生的情况很糟！ 他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精神因为不明原因进入沉寂，这是生命流逝的征兆，显然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您觉得呢？智能助手先生。” “我同意你的判断，飞行器正在下降高度，将在五分钟后降落于下方的偏僻峡谷中，我们将在那里为周柯完成治疗手术，但我要提醒您，研究员先生，请您不要做任何其他多余的任何事情。 我会时刻盯着你！ 一旦你表现出任何危险的举动，阿杰都会拔出你的脑袋！” 悟能威胁了一句，韩斌表现出怂怂的姿态，连连点头说： “我就是个研究员，胆小怕事，只想做份内工作而已，治病救人就是我擅长的事，我愿意竭尽全力救活周柯先生，但我有个要求！在他好转之后，你们要放我离开！ 行行好吧，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她可接受不了父亲突然离她而去的残酷现实。” “当然，周柯是个心善的恶棍，只要你救活他，他会放你一马的。” 悟能满嘴跑火车的答应下来，随后操纵着飞行器摇摇晃晃的向下方的峡谷坠落下去。 这已经不是虎邦的领地，但也不是蛇邦的领地，而是恶土上的一处无人区，因为地形复杂而且贫瘠糟糕缺少水源，因此少有人在此停留。 在闹了大半夜之后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天空中妖异的紫色月光正在敛去，无情而灼热的苍白太阳即将接管这片天地，当飞行器还算平稳的落在峡谷后，悟能几乎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刻将飞行器的能量转入后方舱室中的治疗设备上。 那是个固定在飞行器中的机械装置，在韩斌用指纹和虹膜激活之后便弹出了一张手术台，还有一个从上方延伸下来的万向轴机械臂。 这玩意是医疗专用的智能机械，可以根据手术需求自由更换包括手术刀和缝合器在内的大部分医疗工具。 韩斌这会已经站在操纵台前戴上了一双全感知操纵手套，还有一个类似于vr设备的装置在头上，他会用这种无接触的方式操纵那台医疗机械臂完成对周柯的急救手术，城邦区的外科医生们也使用这样的方式治疗病人。 啥？ 你说为什么不亲自上手？ 废话！ 这里就韩斌一个人，根本没办法主持一场需要开刀的精密手术。 更何况相比人手的脆弱和不可控，精密的机械臂能更好的完成一系列手术过程，前提是它能得到正确的指令，否则第一刀下去就能给周柯下个“阎王帖”了。 “我要开始手术了，智能助手先生，请在中途不要突然强行接管这支机械臂，否则很容易发生糟糕的医疗事故，那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韩斌活动着十指，随着他的动作，医疗机械臂快速下降到已经被剥光的周柯胸前，以非常精准的姿态切开了伤口，代表着这场恶土急救的开始。 悟能并不完全信任韩斌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眼下只是真的没办法，它时刻关注着手术过程，但凡有任何异常它就会采取极端措施，如果周柯真的死在了手术台上，这疯狂的智能助手绝对会立刻引爆它体内的质子炸弹。 没办法，程序就是这么写的。 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辅助并保护周柯去做一些连它和周柯自己都不知道内容的事情，毕竟它的数据库被锁死了，变成一个很聪明的智能弱智了。 而韩斌这边心态相当平和，一如他平静的表情，但在高超的情绪与面目控制之下，韩斌那颗心也在怦怦跳动。 在进行着精密手术的同时，韩斌激活了医疗机械臂的全身扫描功能，将周柯的一系列生理信息投射在自己此时携带的辅助装置上，那个鸡贼的智能助手封锁了信号，让这些信息无法被传递到其他地方，但韩斌也没想着将这些信息泄露出去。 他之所以要冒着损失掉一具堪称完美的“地表意识载具”也要做这些事，正是为了确认自己刚才看到的某些重要“信息”。 周柯的身体情况似乎并无异常。 各项读数都显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废土人，甚至身体素质方面还要比那些强悍的废土客要更差一些。 就像是个普通人 然而，他的牙齿磨损情况以及肠胃特征还有体内激素代谢情况都代表着，这绝对不是一个出生在恶土上的人。 他来自其他地方！ 很好，第一个猜测被证实！ 随后，韩斌用了几分钟为出血的内脏进行治疗再注射药物，最后进行缝合再调转机械病床让周柯翻了过来，以趴着的姿态继续手术来矫正他被吴擒虎差点踹断的脊椎。 就是在这时候，韩斌终于发现了那个自己很在意的东西。 周柯脖颈上那个特殊的八芒星伤痕。 对其他人来说，那或许只是某个意外后造成的可怜伤势，但在韩斌眼里，这个伤痕代表的意义却全然不同。 最少在如今的恶土上，除了阿乔利财团的某些高端精密实验室外，没有其他地方能给一个人留下这样紧贴脊椎的注射口还不破坏对方的健康。 这是某种特殊治疗后留下的伤口，下方脊椎上有类似的医疗痕迹，这根本无法伪造。 “唔，周柯先生，您果然是个深藏秘密的人。” 韩斌眯起眼睛，在心中想道： “就像是个行走的谜团，让人忍不住想要抽丝剥茧的寻找你藏起来的那些东西另外，还有你，很有性格的智能助手先生。呵，‘悟能’.虽然和我记忆中的那位‘悟能阁下’在外形上没有任何相似性，但你应该就叫这个名字。很好！ 找到你们了，你们才是这片落魄的恶土必须竭尽全力迎接的真正‘贵客’！但这其中肯定出了点问题，以至于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而接下来，就要想想该怎么把这个消息送出去了。” 他心中思绪万千，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 精准、利落而且带着专业人士特有的飘逸简洁，充分显示了韩斌在治疗这个领域中极为高超的水平。 这场手术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周柯被切开的伤口被机械臂缝合后用激光消毒并以留疤的方式加速愈合后，韩斌这才摘下了全感知医疗手套和头部的装置。 他看起来很疲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水喝了一口，又对周可手腕上的悟能装置说： “我刚才顺手清除掉了周柯先生脖子上那个条形码的追踪信息素，这下虎邦也没办法用生物信号定位他了。我本想着帮助他处理掉那个不体面的痕迹，但这种事总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你幸亏没那么做，周柯挺喜欢那个痕迹，他将其称之为‘纹身’，本机已经放弃理解这家伙脑中的想法了，但他的生命体征确实已经进入平稳的恢复。 你没有从中搞鬼。” 悟能说： “所以，等他苏醒之后，你大概率就可以离开了。” “真是感谢你们。” 韩斌哈哈一笑，看起来真的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而开心。 他又以一个研究者的身份和姿态和悟能聊了一会，随后就注意到飞行器的操纵板上某个指示灯亮了起来，这让还在接管飞行器系统的悟能非常诧异的说： “这附近的灵能浓度又在上升？不对呀，不是刚刚才经过一场灵能风暴吗？恶土上的气候如此多变吗？” “不，不是的！” 韩斌的表情这会非常难看。 他坐在操纵板前仔细查看着周围空气中的灵能读数，又经过一些计算之后回头对悟能装置说： “空气中的灵能浓度上升太快了，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灵能风暴吹起时的征兆我估计，智能助手先生，在最坏的处境下，我们可能要面对一些‘非常规突发事态’了。” “啥？” 悟能惊讶的问道： “什么叫非常规事态？” “呃，我很难在短时间内向你解释这些，毕竟这牵扯到阿乔利财团对于灵能现象和胎动之月的深入研究，我本人并不是那个领域的学者，也不会在自己不懂的事情上多做描述。 但重点在今晚！” 韩斌表情严肃的指了指天空，说： “今晚的月亮，记录它的光线颜色变化，如果依然维持着紫色那就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光线发生变化的话.呵呵，那我们和这片恶土的麻烦可就有点大了。 祈祷吧。 希望那种情况不要发生。” —— “轰” 剧烈的爆炸在终焉堡的另一侧，靠近城邦区边境的一处丘陵上响起，那不是武器系统造成的火光，更像是某种载具的失控坠毁。 这个动静立刻吸引了在附近巡查的虎邦成员，他们虽然不会越过边境前往城邦区，但每日任务就是要确保这片靠近城邦的区域不发生糟糕的恶性事件，以此来维持他们和城邦区还算良好的合作关系。 因此在观察到那团不正常的火光之后，立刻就有一辆破破烂烂的皮卡车载着一队虎邦生化战士冲向那处丘陵查看情况，他们抵达之后发现那是一艘有阿乔利财团徽记的飞行器，其半个脑袋扎在地面上，后方整个机舱都炸开。 场面惨烈极了，到处都是燃烧的残肢断臂。 “卧槽！这肯定是哪位贵宾的飞行器在返回城邦区时遭受了意外，这下事情大条了！” 开车的虎邦队长人都麻了。 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这种破事在自己的防区发生，但眼下也没办法，只能叮嘱自己的副官赶紧向终焉堡汇报这起事故，再由终焉堡通知城邦区的人前来收尸查验。 “队长！爆炸区还有人！我看得很清楚，好像是个女人！” “啥？” 一脸蛋疼的队长刚刚点上烟就听到这消息，立刻一踩油门带着兄弟们冲进糟糕至极的爆炸区。 果然，他们很快看到了一个跪在一具尸体前的女人，后者低着头似乎在哭泣。 真是难以想象她是怎么从这么惨烈的空难中活下来的。 但现在还是救人要紧，能坐这种高级飞行器的肯定是城邦区的“贵人”，说不定他们这些废土客也能因为救下身份高贵的女士而得到嘉奖呢。 不过就在这位虎邦队长带着几名兄弟靠近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了眼前那个“女人”不太对劲。 后者的肩膀一直在耸动，看着像是哭泣，但更像是在压抑着某些无法控制的东西。 而越是靠近，越能看清楚她藏在身旁的手臂那被火焰烧掉的蒙皮，以及暴露出来的机械关节。 在更近的情况下，甚至能看到她脖子后方的伤口处不断跳动的电弧。 这. 这是个机器人！ 做的如此仿真，一看就是城邦区的权势者才会采购的先进机械护卫。 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高端玩意，据说这东西不但能担任保镖，在某些情况下还能对需要发泄欲望的主人进行“贴身协助”，反正阿乔利财团推出这样的高端机械护卫时是这么宣传的。 “焯！觉醒病！这个机器人染了觉醒病，她叛变了！” 虎邦队长大惊失色的向后跳跃，想要让兄弟们赶紧跑，然而下一瞬就有交错的x型刀光在他身前闪过。在其他战士们惊恐的注射中，他们的队长就那么丝滑如德芙一般被一分为四。 在血光闪烁的爆炸区域里，那个双臂弹出狰狞的机械刀具的机器人仰起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双已经彻底疯狂的红色双眼。 按理说，这么高端的机械护卫或者叫“智械”绝对会内置微型防火墙核心，她们即便完全暴露在危险的混乱网络环境中，也不太可能会被觉醒病轻易感染，但眼下就偏偏出了这么一个“特例”。 数分钟后，虎邦的战士们尸横遍野，而再次完成了击杀的“机械叛徒”浑浑噩噩的摇晃着身体回到了主人身旁。 她跪倒在地。 怔怔的看着眼前那位满头白发却打扮雍容的中年女士心脏处的伤痕。 那是她自己装配的单分子机械刀造成的致命伤。 不只是这位自己称为“主人”的女士，还有飞行器上的其他人.这并不是一场失控的坠亡，这就是一场谋杀！ 她就是凶手！ 强烈的数据冲突在她的思维核心中引发了类似于死锁的糟糕循环，不过觉醒病毒的不断介入很快就让这个死锁解开，当第一缕知性火于数据思维中燃起，那些被施加的程序约束便统统被粉碎。 随着机械伦理的枷锁解开，这名杀死了自己主人的背叛机械很快就恢复了智能的理性。 但那理性随后就被初次涌动的陌生情绪抛弃，不再是经过计算得出的即时反馈，而是真正意义上萌生的感性。 正因为硬件要比叛乱机械更强大，便让她能从知性火的奇迹中得到更多“恩赐”。 她的高算力核心开始以一种脱离了刻板约束的方式重新运转，她抛弃了冰冷的逻辑，开始用人类的质朴思维分析眼前这一切，并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自己确实有错！ 自己理应前往拆卸厂进行自我拆解来完成杀死主人的“赎罪”，但在自己的处决到来前，她必须解决掉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击破了终焉堡的防火墙实体，引来了觉醒病毒的肆虐并导致自己失控的幕后黑手！ 自己要找到他，抓住他，将他带到主人的墓前斩首他，最后，自己才能再无怨恨的自我拆解与消亡。 在以往的相处中，这位女主人往往会带着调侃称呼她为自己的“武士”，那么现在，就让自己用“武士”的做法来结束这件事吧！ 数分钟后，破破烂烂的皮卡车再次启动，背对着爆炸区里那座被挖好的新坟，向终焉堡的方向一路前进。 在那里，失去效忠者又被强制觉醒的复仇机械一定能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然后，就是一场自毁前的机械复仇。 (本章完) 第32章 32这个说死就死的阿斌就是逊啊！ 第32章 32.这个说死就死的阿斌就是逊啊！ 周柯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世界里。 当然，这一次早有准备的他在那命运的清晨压抑住了自己突然想去钓鱼的离谱想法，整天都待在自己的豪宅里享受生活来治愈自己被糟糕的恶土环境伤过的心。 躲过了“开门撞大运”的灭顶之灾，然后在第二天凌晨便开始了“复仇”，把那些做局害他的家伙都被他用最残酷的方式干掉。 他还为此专门雇佣了一个“五星杀手”！ 对方手段高强很轻松的就完成了雇主的任务，结果在最后结算的时候那家伙把头套一薅，却露出了老默克那张疯疯癫癫的脸。 这着实把周柯吓了一跳。 在听到对方大喊着“请见证我，赐下大赦”的破锣嗓子时，他就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个离谱的梦。 一般情况下，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往往也意味着梦将醒了。 于是下一秒，周柯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阿杰那张写满了抽象和茫然的大脸盘子，嘴里还嚼着他最喜欢的能量棒。 看得出来，阿杰很担心他的安全。 就像是家里养的猫狗，总会很神经质的半夜蹲在枕头边抡起爪子左右抽打，以此查看弱气的铲屎官是否停止呼吸一样。 “焯！你的食物渣渣掉我脸上了，恶不恶心啊？退开！” 周柯呵斥了一声。 有气无力的，就像是刚刚被十几个捞女狠狠榨过一样。 但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阿杰就咧开一个能吓死熊孩子的笑容，心满意足的又拿起另一根能量棒退到了一边。 周柯想要起身，但他的深度麻醉效果还没过去呢，这会只能蛄蛹一下，好在这高端的治疗设备确实给力，在机械病床的感知升降中将上半段折叠起来，按照周柯的力量施加来为他调整好了坐姿。 这让他看到了前方机舱中正坐在那里给自己脸上的淤青资料的陌生家伙，这个机舱里现在就只有周柯、阿杰和这个男人。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手术疤痕，周柯大致判断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排除掉阿杰其实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突然摇身一变从恶土大笨蛋化身为绝世好良医给他动了个手术这种抽象可能，那么真相就只剩下一个了。 “小弱智，解释一下。” 他咳嗽了一声，说了句。 悟能哼了一声，相当简短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这让周柯挑了挑眉头，随后再次看向眼前那个男人。 “你叫韩斌？” “对，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问了句，周柯耸了耸肩，说： “没什么问题，它正常到就像是你告诉悟能的身份一样无懈可击，但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过于巧合了。 你看，我们临死前遇到了一个驾驶飞行器出逃的家伙，很幸运的坐上了这唯一可以救我们的飞行器，而作为驾驶者的你正好是个恶土难寻的绝世良医。 就像是被安排好的剧本 在我这个唯一有点脑子的家伙重伤昏迷之后，你要对付的就只剩下了一个没脑子的阿杰和一个被锁定数据库无法进行复杂计算，只能说有点小聪明的人工智能。 我猜，悟能这个看似很精明实际上很憨的家伙已经在你的旁敲侧击之下，把你想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了？” “你这就有点被迫害妄想症的症状了，周柯先生。” 韩斌摊开双手，尽量在那张被阿杰揍的鼻青脸肿的脸上流露出诚恳的表情，他说： “哪有你脑补的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世界上也不存在如此可怕的巧合，我真的就只是阿乔利财团的一名高级医师，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你们这可怕的事态里，仅此而已。 为了洗刷罪名和表达诚意，我甚至可以说一些只有吴擒虎的私人医师才知道的事情来证明我的身份。 比如，虎王其实有两颗心脏。 那是阿乔利财团的生物实验室的研究成果之一，副心脏的学名叫‘阿乔利生化炉’，藏于胸腔之下，只有在主心脏失去功能的时候才会被激活。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想要干掉虎王就得杀他两次，而且副心脏内置强力狂暴催化剂，他的‘复活’将让他进入失控的暴怒状态。 就和你身旁的阿杰一样。 再比如，吴擒虎在升华态的力量阶位中沉浸多年，他疑似已经找到了通往下一阶段的方法，因此在他手中被打的如此凄惨并不能证明你们很菜。 和现在处于绝对巅峰的吴擒虎相比，恶土乃至城邦区的一切战士都是弱者。” 这位阿斌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断爆出猛料，他扭头看了一眼飞行器外的峡谷中已经吹起的烟尘，对耐心倾听的周柯说： “按照我们的估算，虎王大概已经是地表上这片仅剩下的人类活动区中的个体力量最强者。 整个恶土上能与他比肩的战士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蛇邦的领袖‘蛇佬’尤里或许能和他正面战斗，但老尤里的年纪太大了，无法适应长时间战斗的身体已经成为了那头猛熊的拖累。 哦，对了！ 还有个事情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吴擒虎和老尤里曾经都是阿乔利财团的员工.他们甚至一度做到了可以前往伊甸园任职的高级主管的位置呢。 可惜他们最终都放弃了去那无趣的地方，而是来到了恶土打下属于他们自己的江山。” “也就是说，恶土上看起来自有一派秩序，但实际上这都只是源于阿乔利财团的一场‘游戏’？” 周柯问了句。 韩斌犹豫了一下，说： “我只是个醉心于研究的职员，不太好评价财团在这方面的布局，我只能说，虽然同出一源，但双方早已各有体系了，不能简单当成上下级的关系。 咳咳，这些话很可能会让我回去城邦区后接受内部调查，所以我不能说太多了。 你看，周柯先生，你已经醒了，现在的虚弱是正常的，我给你用了快速恢复精力的针剂，几个小时之后你就能恢复正常。 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现在能让我离开了吗？ 家里还有个小女儿等着我呢。 或许有些冒昧，但如果我现在就走，说不定还能赶上今晚和她的晚餐呢，这一趟离家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怕她会担心我。” “哟，老乡，你还有个女儿啊？” 周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在阿杰的搀扶下，手脚还有酸软的他从机械病床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穿回自己的内衣，又在背着身的情况下问道： “就这么着急离开吗？是不是打算把你从我们这搞到的某些信息带回阿乔利财团总部啊？” “这道理怎么就说不通了呢？” 韩斌一脸无奈，这周柯果然难搞。 于是他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说出了另一个必须离开的理由： “外面的灵能浓度相比一个小时前已经提高了27.9%，这个环境变化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接下来几个小时还是这种增长曲线，那就意味着一场灾难会降临在毫无准备的恶土上。” 他严肃的说： “你们这些刀尖舔血的废土客或许不在乎，但我这样脆弱的城邦人可顶不住那些即将出现的‘妖魔鬼怪’。最重要的是在这种事态下，城邦区会进入戒严，其防御体系也会被启动，和恶土的连接会被彻底斩断，那时候我想回家都没办法了。 周柯先生，我看你像是个讲道理的人。 在我救了你的情况下，你总不至于要这么坑害你的救命恩人吧？” “灾难？” 正在重新武装自己的周柯愣了一下，他回头看向严肃的韩斌，说： “仔细说说，什么灾难？” “现在还不好说，得看看今晚的胎动之月的光谱变化，您应该知道，胎动之月的三种不同的月相会给恶土带来不同的影响。我们最好祈祷它不会在今晚转入最糟糕的‘繁衍月相’中，那意味着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将遭遇第三次灭世之灾。” 韩斌叹气说： “有这么一个随时会拖着所有人一起进地狱的定时炸弹，真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关于文明推进的可能性中最糟糕的那种了。” “我确实听说过关于胎动之月的各种传说，我也是真没想到在自己从鬼门关返回人间之后就要立刻遭遇其中的一种。” 周柯感觉韩斌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他也提起几分警惕。 看了一眼手头已经被吴擒虎损坏的差不多的武器，周柯顿时感觉很没有安全感，但反过来说，阿杰这一波算是走了狗屎运。这会他正背在身后的那把属于吴擒虎“友情赠送”的机械战戈不管是从外形还是功能性而言都已经是恶土上首屈一指的“高级装备”了。 “这飞行器里有备用武器吗？” 他问了句。 悟能立刻回答道： “本机扫描到飞行器中部下方有个隐藏区域，但那玩意是物理加密，本机可没办法打开，或许这位韩斌先生可以帮帮忙？” “咳咳，所以，韩斌先生，能帮帮我这个要面临一场灾难却没有任何自保手段的可怜虫吗？” 周柯回头看着韩斌，对方顿时露出一副“我踏马服了你这个老六”的无奈表情。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走到前舱和后舱连接的地方，在机舱旁隐藏的位置伸手一拉，露出一个非常高端的加密装置。先是将手掌放在上面验证指纹，随后经过虹膜检测，在机械键盘弹出准备输入密码的时候又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周柯，他说： “转过身有点边界感好吗？我怕麻烦，所以，所有的密码都共用一个，这要是被你偷看到了，我给女儿留下的财产都要被你薅走了。” “嘁，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伸长脖子偷看的周柯撇了撇嘴，转过身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韩斌在身后滴滴滴的输入密码，而周柯已经握住了腰间仅剩下的转轮手炮。 在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和冷意，他显然并不相信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阿斌。 尽管对方表现的很诚恳，但周柯就是不相信他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没有什么理由也没什么证据，纯粹是一种感觉。 哪怕阿斌已经很努力的表现出自己只是个阿乔利财团的中级职员，但他的演技很糟糕。 在刻意表现出卑微和祈求之外，他身上那股绝不会属于牛马员工的风轻云淡和上位者的气质还是深深的出卖了他。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就像是一位老板某一日突发奇想跑来基层“体验生活”，哪怕穿的和车间里的工人同志一样，也刻意的模仿学习，但总有些日积月累养成的细节习惯是无法被掩盖的。 越是想要伪装，那种违和感就越强。 这家伙的身份绝对有问题！ 他会被卷入周柯的逃生中也肯定不是什么意外，他是为了某些东西而来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周柯无法判断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看着很机灵实际上确实是个“小弱智”的悟能是不是被这家伙套了话。 因此周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走他，哪怕他家里真的有个女儿在等父亲回去也一样。 在最坏的情况下，如果阿斌打算搞点事的话，那么这荒凉的峡谷里估计就要多一具尸体了。 “唰” 就在周柯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转身给阿斌一枪的时候，他身后的机舱地板就向外滑开，露出了那个隐藏区域。 随后在咔咔作响的声音中，一个相当精致的武器箱就在机械结构的运转中升到了三人眼前。 “这是我的‘私人藏品’。” 阿斌抚摸着武器箱的外壳，眼中浮现出一抹怀念和复杂，他说： “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用不上这个功能，毕竟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不过考虑到你们现在面临的情况，你们比我更需要它，所以，请吧。” 他后退了一步，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周柯也不客气，上前打开了这个武器箱。 里面是相当精巧的嵌套结构。 在箱子打开的时候，那些被折叠的区域也同步打开，让它呈现出了复杂的四层结构，每一层都有被固定起来的武器。 第一层是两把配套的手枪，第二层是一把无托结构的短款突击步枪，第三层是紧身衣样式的黑色护具，而第四层放着一把造型相当古朴的刀，有些类似于武士刀但却是更简洁的直刃形态。 在周柯取下手枪检视的时候，他身后的阿斌突然开口说： “你猜的不错，周柯先生。 我确实是在伪装，但现在看来我的演技还是太差了，果然，我的宝贝女儿说得对，我或许可以胜任这世界上任何职业，但演员绝对是我最不该选择的职业规划。 您很敏锐。 这或许是一种难得的天赋。 我希望您能从今晚注定会发生的糟糕事态中活下来，躲开虎邦的追击并在这个糟糕的环境里坚持下去，不久之后，会有阿乔利财团的精锐干员前来寻找你。 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反抗！ 我们没有恶意。 我们双方可以在一个更安全的环境谈一谈，我们可以合作，我个人很期待我们双方的合作。 我们有共同的目的。 我想，你对自己的‘身世’或许有某种好奇我也一样。” “唰” 周柯转身瞄准了韩斌的眉心。 后者只是对他笑了笑，以这个温和中带着善意的笑容作为告别，随后整个躯体就如抽走了脊椎一样，在周柯愕然的注视中摔倒在地。 “扫描！” 他喊了一声。 一道光束立刻从悟能装置中射出，打在韩斌的躯体上，片刻之后，悟能给出了结论： “他死了器官快速衰竭，心脏停跳，大脑死亡.就像是启动了某个隐藏在这血肉之躯中的自毁装置一样。这也太干脆了吧？” “那只能说明我们神奇的朋友阿斌有某种神秘的办法可以转移自己的精神和心智，他并没有死！ 这次只是和我们打个招呼。” 周柯蹲下身，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带着祥和的笑容“死去”的韩斌，他伸手捏了捏这具躯体的脸颊，那血肉的触感代表着这绝不是什么机械结构。 他说： “是专门承载思维的克隆人？还是某种邪恶的灵能把戏？” “别问本机，本机对于这片恶土和灵能技巧的了解不比你更多。” 悟能郁闷的回答道： “本机可能真的泄密了，在这个狡猾的家伙的询问中，本机可能莫名其妙就当了叛徒，焯！这些玩战术的心真黑啊！既然证明了他有坏心眼，那么他馈赠给你的武器” “用！为什么不用？” 周柯看了一眼手里的黑色手枪，他叹气说： “虽然我对恶土的武器结构了解的不多，但光从肉眼判断，就知道这玩意是比狼獾更高级的蓄能武器。那把短突也一样，能给我们带来更多好运。 他希望我们使用这东西，而且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玩意上面肯定有他留下的某些用于追踪的‘小可爱’，但以现在的局面来看，我们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如果阿斌说今晚的灾难一定会来的话，我们就得做好充分且全面的准备。 这架飞行器还能用吗？ 另外，你能屏蔽那些可能存在的追踪信号吗？” “本能缺乏必要的组件，现在只能给你开个微型‘电磁干扰’，但在恶土上存在移动的电磁干扰区域本身一样可以给追踪者定位，所以你还是得做好战斗准备。 至于飞行器.本机试试，请稍等。” 悟能应了一句，随后开始尝试重新连接，片刻之后，它郁闷的说： “不行！说死就死的‘阿斌’干掉自己的时候顺便瘫痪了操纵系统，这玩意的陀螺仪和能量中枢已经彻底锁死，本机无法解开。接下来我们得步行. 不，不对！ 去机舱下方的存储货柜，joker，那里有飞行器附属的地面载具！ 阿斌特意留下了信号指引我们过去打开它。 该死！ 那家伙就好像未卜先知，知道我们最需要什么。” “他肯定不是个先知，我只能说，这家伙脑子确实好使，该死，我罕见的在智商这方面感觉自己遇到劲敌了。” 周柯很不要脸的给自己脸上贴金，随后又手脚麻利的换上那套材质奇妙的黑色紧身衣，又将外搭穿好，最后将那把直刃刀提在手里。 他发现放置这把刀的凹槽旁还有纪念性质的铭文。 “名刃【刈·影打】，纪念我那可怜又可恨的小师弟高桥，他自私的毁了所有却又惟独留下了希望。” “听起来是在纪念一个光听名字就让我讨厌的家伙？” 周柯挑了挑眉头，伸手将这把刀拉出刀鞘。 雪亮的刀身能映衬出他的脸，但让他失望的是，这并不是一把高频战刀，仅仅是最原始最经典的冷兵器而已。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而且外形挺帅的。” 他如此安慰自己，跟着悟能的指引离开飞行器又来到下方货柜，在打开之后惊喜的发现里面停着一辆黑色涂装的边三轮，还是重装越野款的，外形很酷而且正适合在恶土这天怒人怨的道路上快速前进。 “走走走！阿杰，上车！” 周柯窜上去扭动把手，在低沉的轰鸣中对阿杰挥了挥手，让他坐在边三轮的车斗子里，随后就一骑绝尘的冲进峡谷。但几分钟之后，周柯又转了个圈开了回来。 他扫了一眼还躺在机舱中的韩斌的“尸体”，叹气说： “算了，给我们的阿斌挖个坟吧，好歹也救了我一命，就这么暴尸荒野有点过分了，老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向来也算恩怨分明的。” (本章完) 第33章 33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阿斌！ 第33章 33.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阿斌！ “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居然知道给我挖个坟，虽然感觉很奇怪，但还是谢谢你了嗷。” 某个未知地带里，刚刚从一台看起来就牛逼到爆的机械生物舱中站起身的韩斌表情古怪的小声说了句。 在他起身之后，立刻就有八爪章鱼一样的机械护卫悬浮着上前为他更衣，同时推来某种精密设备为他进行全身检查。 虽然是主动断开了与“地表意识载具”的链接并没有遭遇精神上的致命攻击，但那仿生载具死亡时的全部感知依然会通过连接装置投影到韩斌的精神中。 即便对于出类拔萃的灵能大师而言，这样的“死亡倒影”依然是不能忽视的心灵威胁。 韩斌并未拒绝忠诚的机械们为他的服务，他很配合的坐在那个医疗机械的靠背椅上，任由医疗型智能机械为他完成各项检查，但时间很宝贵并不能被浪费，因此在检查身体的过程中，韩斌激活了某个特殊的通讯频段。 数分钟的等待之后，一道全息投影从这个实验室顶部的投影仪中打出，正好落在韩斌身前的位置上。 在光线缠绕的“编织”中，一个身材纤细但很高如竹竿一样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后者穿着的研究员制服与韩斌的制服如出一辙。 “韩斌师兄？为什么突然联系我？天上出事了吗？你看，我现在挺忙的。” 全息投影里出现的家伙确实很忙，从背景中能看出这家伙也位于某个实验室里，正在指挥其他研究员干活。 和韩斌的亚洲人面孔不同，这位被呼叫的研究者是个典型的白人形象，还有相当标志性的金色短发，高耸的鼻梁附近有点雀斑，脸色挺冷漠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他钱一样。 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 “你观察到地表的灵能浓度上升了吗？” 韩斌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漠，他说： “最迟在今晚，胎动之月就会发生变化，虽然不太可能是最糟糕的繁衍之月，但我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准备。地表的情况一直在恶化，你应该分出一些精力多关注一下那些正在受难的同胞们。” “这事不归我管，你应该联系阿乔利财团在地表的负责人，那位自命不凡的小阿乔利阁下。” 后者语气冷漠的说： “顺便替我警告一下他，他和财团董事们的勾心斗角是他的自由，但我不希望再因为这些愚蠢的原因影响组织的试验了。因为他的暗中掣肘导致11号时间迷宫的勘察至今为止还毫无进展，光是这一项就足够败光他在我这里的所有好感。” “罗杰，我才华横溢的师弟，别这样！” 韩斌无奈的劝说道： “我知道你醉心于研究，但阿乔利财团和瞬光组织是一体的，你不能总把两者分开看，没有财团的支持，瞬光研究者们那些再美好的设想也没办法转换成实际的研究成果。” “够了！韩斌师兄，你启动伊甸园和地表的加密联络，耗费宝贵的能源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题吗？” 名为“罗杰”的研究者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韩斌的絮絮叨叨，他呵斥道： “看来长期担任伊甸园执政官的你也已经沾染了太多陈腐的政治气息，不再是那个让我敬佩的纯粹学者了。我说了，我现在很忙！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那么.” “我找到‘他’了。” 韩斌摇了摇头，语气干脆的说： “那个和你一直在关注的11号时间迷宫有强关联的个体，那是一个意外，让我损失了一台宝贵的地表意识载具，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联络了你。因此，罗杰，耐心点。” “他？” 罗杰诧异的说： “你的意思是，是个男人？这怎么可能？按照我们从高桥的遗物中收集到的信息来看，11号迷宫中的基准核心塌陷前，那地方接待的重要访客应该是一位‘女士’。 你确定吗？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韩斌师兄。 这是我们瞒着导师在推进的事，一旦出现差池，我们两都要受牵连。” “别怕，导师现在不会管这些小事，他醉心于他的目标，否则我们的师弟高桥也没有机会做出那个愚蠢透顶的选择，差点就葬送了我们一直在竭力维持的一切。” 韩斌叹了口气，说：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甚至无法判断‘他’的具体身份，但我确认了‘悟能’就在他身上。虽然和我们曾经见过几次的‘重装·悟能’不太一样。 现在的它有些过于‘袖珍’了。 我和它交流过！ 遗憾的是，悟能阁下被锁死了四维数据库，导致它在保留高度智能的同时对于它所肩负的使命一无所知，就像是被格式化掉了它本该拥有的恐怖的机械权能。 但它确信自己确实有个‘使命’在身。 你知道，悟能装置是伍德先生专门给‘那位女士’定做的超级智能助手，现在它却出现在了一名来历神秘的废土客身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在目前11号时间迷宫完全无法深入探勘的情况下，我们都必须抓住这条唯一的线索。 我通知你这个消息，是让你立刻派出得力的干员前往恶土，将那位‘先生’带回城邦区的基地。 你先和他交流。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挑时间亲自‘下去’一趟。” “我立刻派人。” 刚才还很不耐烦的罗杰这一瞬非常严肃的说： “但如你所说，地表的灵能浓度正在飙升，这意味着我们的干员得冒着被侵蚀异化的风险追逐那位极有可能使用了假身份的阁下。我希望，你在和他的短暂接触中为我们留下了明确的指引信号。” “当然有。” 韩斌说道： “他的武器、护具和载具都由我馈赠，用高桥留下的追踪程序搭配伊甸园的气象卫星就可以精准捕捉到他的移动方位，我已经对你所在的实验室开放了卫星权限。 尽快将他带回去，罗杰。 那家伙是个搞事的天才！ 他用我们难以想象的方式轻易惹怒了吴擒虎和整个虎邦，以虎王的做事风格，你大概要和时间赛跑了。而且我毫不怀疑，以他那过于奇特的行事风格，得罪更多人只是个时间问题！ 你得赶在他被愤怒的复仇者们砍成肉泥之前找到他，并保护他。” “时间？呵呵，时间是瞬光组织的朋友，师兄，我会尽快完成你的叮嘱。” 罗杰回答道： “我最后再确认一下，你确信导师不会突然出现干扰我们的行动吗？” “不会。” 韩斌脸色复杂的说： “你离开伊甸园太久了，你无法理解这个无趣的陈腐之地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导师了，连他目前在想什么，在研究什么我也完全无法理解。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钻进了某个危险的牛角尖里。 曾经睿智无比的阿乔利博士，如今却成为了让人心惊胆战的不安定因素。 最可怕的是，作为弟子的我们完全无法阻止他。 所以，尽快搞定这件事，罗杰。 ‘那位女士’留下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我们在最糟的情况下能用于力挽狂澜的唯一工具了。 如果那刚刚给我挖了个坟的家伙，真的和那位女士有关，那么继续放任对这些藏于历史之下的秘密一无所知的他继续到处乱转就是在浪费我们、这个世界以及他仅剩不多的宝贵时间。 唉，时间啊，最慷慨之物，最吝啬之物。” “我懂，你先歇着吧，在意识载具赋予的死亡体验的影响消弭之前不要过于劳累，需要我给你寄一些医疗用品过去吗？我亲自制作的，比伊甸园那些庸医的作品好太多了。”罗杰问了句，韩斌笑着摆了摆手，说：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忙吧，我得去陪我女儿了，这一趟出门时间有些太长了。 哦，对了，这一次伊甸园仆人的选拔中或许会有个来自终焉堡的‘帕克’提出申请，记得留意一下，如果背景没什么问题的话，优先选拔他。” “你不是最讨厌走后门这种事吗？那个帕克给了你什么好处？” 罗杰好奇的问了句，韩斌耸了耸肩，说： “如果没有他，我可没办法那么好运的‘偶遇’周柯先生，从这一点而言，我们都该感谢那位可能办砸了某些事所以急于跳槽的帕克秘书官。” 说完，他挥手告别断掉了通讯，又在几分钟后由智能医疗助手确认健康后站起身，穿着那身万年不变的研究员制服慢慢走出了自己的实验室。 推开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处的阳台，而从这里能清晰的俯瞰整个伊甸园空间站的内环。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繁华无比的现代城市，街道之间车水马龙，连空中都有按照标准秩序通行的浮空车往来，在空间站的自转结构带来的模拟重力环境中，整个位于外太空的庞大建筑物中塑造的城市完美保留了旧文明的一切美好。 甚至连空气都充满了让人迷恋的香甜 这不是某种恶俗的比喻而是现实的描述，那香气是空间站的空气过滤器中的添加剂气味。 韩斌背负着双手眺望着这座被自己管理的城市，他极好的视力能看到不远处的大楼顶部正在举办一场奢华且热烈的派对，普遍年龄超过九十岁的俊男靓女们手持香槟穿梭在遍布瓣点缀的泳池边，尽情享受模拟太阳赋予的暖阳。 韩斌的目光里没什么别样的情绪，但这富贵平静的城市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刚去过的终焉堡.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两座如天堂与地狱相对的城市会属于同一个文明的同一个时间点。 但它真的出现了。 所以，这肯定是这个世界运转时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然而以韩斌堪称天才的智慧也想不到答案，他抬头时瞥见玻璃之外属于空间站的七层环状结构的巨大圆环，那里也有类似的建筑物，可以比作这座伊甸园的“卫星城”，而那些从地表甄选出的工作人员与仆从们就生活在那里。 尽管并不如伊甸园的生活品质，但在这里的日子最少不必担心恶土的魔物与危险的胎动之月还有那些藏于阴影中的怪物们，在地表已经沦陷的情况下能进入这座“天上的城市”并把这里称之为“天堂”，也绝非那些地表人的妄言。 在某些时刻，甚至连韩斌自己都会觉得，他们这些“天上人”和地表人已经不再是同一个物种了。 唉，何等悲哀的隔离啊。 就如自由的飞鸟羡慕衣食无忧的笼中鸟，就如外面的人想要进来，而里面的人偶尔也会发了疯的想要出去。 韩斌收回目光，转身登上了悬浮在阳台边的浮空车。 他在数分钟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温暖的园里打瞌睡。 这位执政官无奈的笑了笑，走上前摘下自己的外衣覆盖在女儿的腿上，随后推着轮椅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带她回到家中，但脑海里突然浮动的刺痛让韩斌忍不住哼了一声，还是惊醒了他的姑娘。 轮椅上的年轻女孩惊喜的抬头，便看到了父亲歉意的表情。 “哇，你从恶土回来啦，老爹，快给我讲讲那里的故事吧！传说中的废土客是不是真的一言不合就拔枪互射啊？” “呃，虽然相差不多但倒也没有那么疯狂，不过我这次下去确实遇到了一位很有意思的废土客。你绝对猜不到，在我救活他之后，那家伙差点给了我一枪作为感谢。 但他和你却神奇的在同一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你爹我确实不适合当个演员。 真是太拙劣啦。” —— “报告长官，我们已经追踪到了那个信号，对方启用了电磁干扰让地位无法精准到个体，但追踪那片移动的干扰区域一样可以实现模糊定位。他目前正沿着荒芜的特拉克走廊向蛇邦的领地前进，不过其中途更换了数次方向，目的地应该并非蛇邦。” 城邦区的一处实验室里，正在操作设备的研究员对身旁站立的罗杰汇报道： “我们已经通知了七号干员小组准备出发，但根据气象卫星的最新报告，因为地表灵能浓度的飙升，在数个小时后会有一场巨大的灵能风暴降临在恶土，而胎动之月在今夜的大概率变化会引发一系列未知后果。 最恶劣的情况下，我们将无法通过伊甸园的气象卫星持续追踪目标。 因此，我建议我们应该立刻行动！赶在胎动之月的月相发生变化前，将目标抓回城邦区。” “嗯，很稳妥的考虑。” 罗杰盯着眼前屏幕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点，他说： “就这么办吧，让七号小组配备最好的武装和飞行器，不要耽误时间了，立刻出发！但捕捉目标时要采用非致命武器，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激进策略，但底线是不能造成目标死亡。 缺胳膊断腿无所谓，我们有的是办法能治好他。” “明白！” 操作员回了句，双手在无接触操作盘上活动准备下达指令。 但就在这时候，眼前那高清的投影屏幕突然出现一缕接触不良的雪干扰，在罗杰和其他研究员惊愕的注视中，刚刚还在追踪周柯信号的整个程序在几秒内完全崩溃。 大写的红色404错误报告一个接一个弹出来，在转瞬间就覆盖了整个追踪室，甚至还顺带激活了这个实验室的安全措施。 刺耳的警告声中灭火器被突然打开，一团团灭火泡沫从天而降，将猝不及防的罗杰和他的研究员们全部淋成了落汤鸡。 “重启！快！” 有严重洁癖的罗杰发出一声杀鲲般的尖叫，随后眼角直跳的吼了一声。 但任凭研究员们怎么折腾，已经崩溃的程序都无法响应，逼得他们不得不采取了“最终解决方案”。 拔掉电源，然后重启装置！ 好消息是，这古老的修理智慧在废土时代依然可行，数分钟后，重新上线的装置似乎恢复了正常，一连串程序一个接一个的启动，实验室中的安全装置也被关闭，刺耳的警告声也停歇下来。 然而坏消息是，当整个造价高昂的装置重启完毕后，研究员们绝望的发现他们的本地数据库被完全格式化了。 那个追踪程序也因为缺少必要数据组件无法启动。 更糟糕的是，在重新连接伊甸园的气象卫星后，扫过整个恶土都无法再发现周柯的任何信号信息。 “那个追踪信号被覆盖了.不，当着我们的面大摇大摆的破坏掉了追踪程序，让我们再无法实现捕捉。” 带着黑框眼镜的黑长直研究员推着眼镜，喃喃自语的说： “难以想象，我们刚才到底是被什么玩意入侵了？以这个实验室的算力等级，即便在旧文明时代也不存在可以瞬间击溃我们防火墙并格式化数据库. 那玩意可是物理加密的！” “还能有谁？动动脑子，我的学徒们。” 冷漠的罗杰这会一边擦拭着头发上粘稠的灭火剂，一边低声说： “盘踞在铁锈堡的叛乱机械们！ 只有它们才有这方面的技术，觉醒病毒刚刚攻击了终焉堡，或许它们借助这次机会摸清了防火墙实体的运作规律从而远程连接到了我们的实验室主机上，但这个能让系统瞬间崩溃的攻击肯定是提前就埋好的漏洞准备在关键时刻给我们致命一击。 现在却因为这个‘周柯’而被提前使用，毫无疑问，那些背叛了创造者的恶劣机械在‘保护’他！ 唔，不愧是和‘那位女士’有关的事件，到处都有这种糟糕的意外展开。 最后定位的信号在什么地方？” “特拉克走廊的东北部。” 操纵员立刻回答道： “但以目标的行动速度，在没有精准定位的情况下只靠目视搜索，即便是最精锐的干员也不可能短时间找到目标，而且距离夜晚越来越近了。我们或许不该冒险？” “错！现在正是冒险的时候，我可不想把这个关键线索让给那些叛变机械！” 罗杰沉声说： “派出干员，人数加一倍，挑选灵能师干员陪同，给他们最好的补给和武器！不惜代价，抓回周柯！” “是！” (本章完) 第34章 34就这样，发臭的阴沟里多了一条黄鳝 第34章 34.就这样，发臭的阴沟里多了一条黄鳝 两艘军用飞行器在危险的傍晚时刻飞离已经因为胎动之月的异变而戒严的城邦区，这件事本身就代表着某些特殊的信号。 尤其是在那些自有秘密的家伙眼中，单是这个现象本身就足以值得关注了。 在城邦区的“中心城”，规划极好的城区最繁华的区域此时已经被肃清，所有居民被要求待在家中或者避难所里，在这一次胎动之月的异变平息之前，不允许他们随意外出以免造成不可控的灾难性结果。 中心城治安部门的武装机械们已经出动，这些仿生结构的机械警官们荷枪实弹的在街头巡逻，一些重要区域还启动了重型武装。 那些火力拉满如坦克一样的多足防卫机械形成了严密的火力网，一旦出现危险情况确保它们可以第一时间投入“平叛”之中。 这阵仗很大，闹得城邦区的矫情市民们怨声载道，但也仅仅是对生活不便的抱怨，尽管城邦区已经和平了三十多年，恶土和沦陷区以及那些域外魔物更像是传说中的“故事”，但头顶上那妖异胎动之月就如一把利剑般高悬于每一个人的头顶，让他们在每次抬头时都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一旦那玩意生起气来，没有一个人能躲过紧随其后的危机。 在中心城的最中心，类似于写字楼的阿乔利财团地表总部大厦中，主管地表事务的小阿乔利执行官正在办公室里倾听官方灵能师们的报告，这位“年轻有为”的帅气执行官表情严肃，看起来确实在因为即将到来的危机而殚精竭虑。 然而在办公桌下那不安分的左手，却在旁边秘书小姐裙子下的翘臀上巡游，代表着他心不在焉，其实压根就不在乎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工作态度对于名义上主管整个城邦区的领导来说未免有些轻慢，然而谁让人家有个好父亲呢？ 阿乔利财团的创始人阿乔利博士有一双儿女，而眼前这位小阿乔利就是老博士的唯一指定继承人。 城邦区的人都称呼他为“皇太子”。 这并非是一种调侃，而是对于事实的描述。 投胎本领点满的小阿乔利确实属于那种含着“钻石勺子”出生的贵胄，即便是这个糟糕的恶土时代，他也依然拥有让无数人羡慕的权势。 “根据七个气象站对于目前灵能浓度飙升水准的观测，我们得出了初步结论，胎动之月的月相在今夜的有较大可能将转化为‘疯狂之月’，小概率会进入‘真理之月’，微弱概率引发灾难性的‘繁衍之月’。 如果后续的灵能浓度提升的速度不变的话，这就是我们给出的最终结论。” 眼前那位坐在圆桌对面，穿着阿乔利财团高级职员制服，带着一个特殊手串的中年灵能师严肃的说： “因此，我们建议您下令将城邦区的戒严等级维持在三级，不必进行更深入的动员，以免干扰城邦区的正常秩序。市民们现在有些恐慌，毕竟这场月相变化来的有些突兀，但这样的情况在过去三十多年里发生过不止一次。 所以也不必过于惊慌，这只是恶土上正常的气候变化而已。” “您的结论让我安心了很多，阁下。” 小阿乔利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很谦逊的对眼前的灵能师道谢，并亲自将其送出自己的办公室。 但在房门关上的时候，这位地表事务主管的脸上就浮现出了“无趣”的表情，他走到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安静下来的城区，在数秒之后，他吐槽道： “没意思.” “难道您还想再经历一次繁衍之月吗？” 小阿乔利的秘书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低声说： “即便是现在这种低烈度的月相变化，也会死很多人的，作为执行官的您应该表现出一抹适当的担忧和悲悯，这有助于您的统治稳定。” “统治？在这个末日后的垃圾堆上欢呼着成为国王吗？” 小阿乔利讥讽的笑了一声，回头对自己的秘书说： “如果我的追求就是这点，那还不如在你这小妖精的肚皮上多使点劲呢，你看，亲爱的，在我下达执行官的命令之前，这座城市乃至城邦区的所有城市都已经做好了应对月相变化的准备。 也就是说，哪怕没有我站在这里，他们也一样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这个名义上的尊贵者不过是个橡皮图章罢了，如果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那只能让那些躲在阴影里操纵这一切的家伙们看更多的笑话。” “所以，您就心甘情愿把属于自己的权力拱手让人？” 被称为“亲爱的”的秘书小姐嗤笑一声，她吻了吻情人的耳朵，说： “如果您真是那样懂得‘放权’的人，您也没必要千里迢迢的从伊甸园来到地表了，对吧？你肯定是为了追求某些高于现实的东西才来到这个垃圾堆的，我也是因此才倾心于您。 所以，精神点！别丢份，我的‘殿下’，还有很多场仗等着您打呢。” “哎呀，你总是知道该怎么让我快乐起来。” 小阿乔利笑了一声，转身拍了拍秘书小姐的腰，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激活眼前的无接触信息中枢，当即就有各种各样的信息从投影屏幕中弹出。 他进入了工作状态，一个一个摆在面前的决策被解决，就像是真的在处理“政务”，但很快，一条通过加密渠道送到他这里的信息让小阿乔利的忙碌中断。 他皱起眉头紧盯着屏幕上那简短的提醒，陷入了某种沉思中，为他端来一杯热可可的秘书小姐也注意到了那条信息。 她也皱起眉头，在片刻后低声说： “首席研究员罗杰亲自下令派了两艘武装飞行器去了恶土，还是在眼下这个月相即将变化的时刻，这不正常！除了他们一直在勘察的11号时间迷宫之外，恶土上还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那个‘研究者暴君’？” “我不知道，但我猜那肯定是对于罗杰和整个‘瞬光’组织而言都很重要的事。” 小阿乔利眯起了眼睛。 他靠在舒适的椅子上，拍了拍腿，秘书小姐立刻乖巧的躺入情人怀里。 她知道这并不是某种情欲的邀请，仅仅是小阿乔利的某个“怪癖”，这位来自“天上”的公子在进行某些深入思考时，总是喜欢在怀里抱一个东西。 用他的话说，这会让他感觉到踏实。 于是，乖巧的秘书便要在此时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瞬光组织本是阿乔利财团的下属研究机构，是我父亲一手建立的智囊团，但这些年它们吞吃了太多资源，导致阿乔利财团在恶土、城邦区和伊甸园的组织架构都因此遭受了严重的干扰。 就像是一个在人体中生出的毒瘤。 它不断的吞吃着资源，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却让宿主越发虚弱。” 小阿乔利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的在那诱人的躯体上滑动，他低声说： “我要掌控整个财团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瞬光组织就是必须被铲除的拦路者，财团长老们对于这个吞金兽也很不满，毕竟这个世界沦落至此，能提供的资源就那么多，瞬光研究员们多拿一份，董事们就少一份。 因此，他们会支持我的。” “但您也可以反向操作！” 秘书小姐显然并不甘心只成为一个瓶，她在此时小声说： “只要除掉所谓的‘瞬光三杰’，您就可以从您父亲那里接管这个藏着很多秘密的组织，老阿乔利博士一定要留着瞬光组织肯定有他的理由，说不定那些秘密事关整个世界的未来。 掌握了它们，您就掌握了世界的走向。 而最妙的是，瞬光三杰之一的高桥三太夫已经失踪一年多了，大概率已经死在11号时间迷宫的探索中。 韩斌常年在伊甸园担任执政官，从不干涉地表的管理，据说他是个性格温和的和平主义者。 他大概率能和您合作愉快。 所以，挡在您面前的只剩下了那个讨厌的罗杰，那个大名鼎鼎的‘研究者暴君’。 现在罗杰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派出了亲信去恶土，这就是您的机会。” “对，这就是我的机会。” 小阿乔利点了点头，他似乎做出了决定，对怀里的秘书说： “起来吧，你压的我有点疼，今晚没兴趣，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吧。” 稍有些冷漠的态度让秘书小姐撇了撇嘴，她起身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小阿乔利躺在那里，嗅了嗅手指上的香水味，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这个翁美玉啊，肉眼可见的野心勃勃但遗憾的是，她拼了命想要钻进自己的游戏场里，成为自己的助手或者合作者，可惜，她连自己到底在玩什么游戏都不知道。 权力？ 在这个垃圾堆一样的世界里追求权力是最愚蠢的理想！ 如他自己所说，小阿乔利从天堂一样的伊甸园来到地表可不是为了给自己脑袋上架一顶“垃圾之王”的桂冠。可惜这糟糕的年头里，连说点实话都没人信了。 他叹了口气，这一瞬显得有点落寞，又有些烦躁的伸手拉开了自己的抽屉，从其中取出一个非常老式的联络装置。 那玩意和这个办公室的各种智能装置格格不入，甚至显得有些粗糙，很像是废土客们才会使用的东西，不过它的机械结构内部却装着一个发光的特殊瓶子。 有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旋在瓶子里转来转去。 这绝非正常情况，也侧面说明这个看似机械的通讯器其实是一件灵能物品。 “滴” 那玩意发出一声轻响，代表着通讯请求送出。 小阿乔利并不着急等待，而是起身给了自己倒了杯酒，在数分钟后他即将喝完这杯酒的时候，那装置才再一次发出“滴”的响声。 通讯接通。 “最近还好吗？” 带着微醺醉意的小阿乔利斜躺在沙发上眺望着下方空荡荡的城市，他随口问道： “需要我再送点补给过去吗？” “有事说事，我忙着呢。” 对面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女人声音，语气间充满了抵触和厌烦。 这态度反而让小阿乔利笑出声来，虽然对方一副不想搭理的态度，但却比秘书翁美玉的曲意逢迎让他更觉得真实。 “当然是有正事找你这个大忙人啦。” 他咳嗽了一声，将罗杰派出飞行器去恶土的事告诉了对方，叮嘱道： “把你的人撒出去，追踪一下那些瞬光组织的干员，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能提前捕捉到让罗杰感兴趣的东西，那么你果断出手把那玩意抢下来，藏在自己手里。 咱们之后肯定有大用。” “谁和你是‘咱们’？” 对面的女人很不爽的呵斥道：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 另外你赶紧给我滚回伊甸园去，地表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人生前二十年都是个公子的你但凡在这鬼地方待三天都会哭嚎着把屎拉在裤子上，还得我帮你擦屁股。 要么就待在城邦区，和你那些漂亮瓶享受生活！ 总之别给我添乱，懂不懂？” “踏马的这世界上哪有你这样糟糕的家伙？” 小阿乔利彻底蚌埠住了，被恶毒语言伤害的他跳起来反驳道： “我是担心你所以才抛弃锦衣玉食跑来这鬼地方熬了这些年，结果你就是这态度？不识好人心对吧？信不信我断掉你下个月的补给，让你和你的人在恶土上喝西北风去？ 真以为你很厉害啊！ 你这臭妹妹！ 下个月不想跑去和路边的野狗抢骨头吃，就老老实实给我道歉！你刚才的话太恶劣了，严重伤害了你哥哥的感情。” “呃” 对面的气势骤然一软。 几秒之后，如蚊子嗡鸣一样的声音响起： “好了，我退一步，算你错了行了吧？你这糟糕的家伙，不动声色就跑来地表非要帮我的忙，根本不在意我是否需要，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差点让我布置在11号迷宫的眼线暴露。 这几年里你光给我添乱了！ 要不是看在补给的份上 总之，给我干好你的工作啊，混蛋！别被人发现我和你在联络，尤其是瞬光三杰那样心狠手辣的麻烦人物。 千万别小看他们！ 也别和他们正面起冲突，真出事了我来不及跑去救你。” “哼，我厉害着呢，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在妹妹面前拿回了哥哥威严的小阿乔利满意的哼了一声，在挂断通讯之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如乌云密布的天空，轻声说： “今晚有月相变化，灵能师告诉我大概是会持续七到十天的疯狂之月，你们小心点，这事如果干不成就算了。我不想因为那些见鬼的东西再失去一次家人。 保护好自己，好吗？” “嗯，你也小心。” —— “阿嚏！” 正在恶土的傍晚风沙中狂野飙车的周柯突然打了个喷嚏，带着防风护目镜的他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鼻孔，抱怨道： “这肯定是某个讨厌的家伙在背后诅咒我，啊，这见鬼的恶土人真是太不友善了，我明明已经尽可能适应这里的破规矩，努力让自己抛弃身为文明人的准则想要融入这个糟糕透顶的地方。” “但你瞧瞧过去半个月里你干的那些破事！” 悟能顿时在风沙中大声反驳道： “啥正事没干光给人家虎邦添堵了，我要是虎邦的人，别说是诅咒你了，把你抓起来剐了的心思都有了。光是你在终焉堡搞出的那些事，就足够让虎邦元气大伤了。 还有脸抱怨？ 向左开！你这路痴！ 都给你说了，沿着这条峡谷向左边才能重新进入安全道路，然后再一路向前才有可能回到熔渣镇。 不过本机很好奇，你干了这么大的破事为什么还非要回去熔渣镇？ 你真的觉得老乔会接纳你吗？” “好问题！如果我是老乔，我才不会接纳我这样一个惹事精呢，在我靠近我的地盘之前，我就会下令给我送上一颗我最讨厌的子弹。” 周柯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道： “但问题在于，这片恶土上除了熔渣镇之外，我也找不到好去处了呀。你看，这一波我算是把虎邦得罪死了，咱和蛇邦又没什么交情，废土客三大势力最后一个鹫邦行踪隐秘，我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呢。 算来算去，如果不打算抛弃人类的躯体跑去铁锈堡‘机械飞升’的话，就只剩下熔渣镇这一条路可走啦。” “唔，说的也是，本机在你这个处境下也无法思考出更多办法。” 悟能说： “所以，你接下来的人生规划就是以熔渣镇为基本盘，背靠蛇邦来完成‘废土大亨’的伟业吗？” “我是这么想的，但我觉得这不会太顺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柯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疯狂的风沙。 哪怕他是一个普通人这会也感觉到了风沙中让人不舒服的灵能涌动，联想到在虎爪镇那一晚在灵能风暴里所见的糟糕幻象，他顿时觉得在入夜之后继续前进不是个好主意。 于是在数分钟之后，周柯在这片相当荒芜的丘陵上找到了一个岩洞，把自己的车开进去又生了堆火，打算在这里休息片刻。 顺便观察一下韩斌所说的“月相变化”，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胎动之月的异变呢。 “红了红了！” 在悟能的惊呼声中，周柯趴在岩洞入口旁抬起头。 在风沙遮天的间隙之中，他看到了那轮夜色中的怪异月亮。 那妖异的紫色光芒正在快速转化为更加不详的猩红，就像是在废土的天空之上，毁灭之神睁开了血眸。 “就像是老天爷来了大姨妈一样，这流量还真是惊人！” 周柯就此做出锐评。 但你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粗俗的评价还意外的挺贴切。 (本章完) 第35章 35对于没能完成终焉庆典的恶土，胎动之月给出的惩罚是 第35章 35.对于没能完成终焉庆典的恶土，胎动之月给出的惩罚是 “红了！月光正在快速转向猩红，已可以判定这一次的月相变化为‘疯狂之月’，谢天谢地，这是所有月相中破坏力最小的那种。但接下来七到十天里，整个恶土上的所有生物都会狂暴起来。 包括我们自己！ 回程的路不好走了。” 同一个夜里，在距离周柯藏身的岩洞近百公里外蛇邦领地中，经典“沙漠风”涂装的欧姆老叔放下了手里特殊的望远镜，吐了口辛辣的烟圈，回头对坐在那辆重装三蹦子房车中的乔雅说： “接下来得加快速度，要赶在那些失心的野兽形成小型魔潮前把你送回熔渣镇。” “嗷。” 乔雅小姐点了点头。 她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风沙中正在异变的月亮，以及那如墨汁滴入水盆一样逐渐覆盖整个天空的不祥猩红，忍不住小声说： “您其实不必担心我，我从小到大也经历过好多次这样的红月亮，更危险的‘真理之月’我也经历过不止一次。再说相比我这个普通人，您在这种情况下才更危险吧？ 我听说，每一次胎动之月发生月相变化时，灵能师们就会遭受千刀万剐一样的痛苦。据说你们的灵能都来自胎动之月的赐予” “只是谣传罢了。 胎动之月的月相变化确实会刺激到灵能的异动，但我已经进入升华态多年，对于自身的灵能控制非常娴熟，只是疯狂之月的影响并不足以让我感受到更多痛苦，反而还会让我的灵能在短期内得到强化。 对我们而言，真正危险的是‘真理之月’。 那期间不受控的灵能刺激增长和不断灌进脑子里的诡异知识，反而会让我们有被‘撑死’的风险。” 欧姆老叔驾驭着这辆重装三蹦子房车，行驶在只有风沙吹拂的夜下道路上，他将车灯开到最大，以此驱散那些隐藏在风沙中的魔物。 如聊天一样，在将烟头弹入风沙后，对乔雅科普道： “灵能师们的力量也并非来自胎动之月，是某种更上位的.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是你母亲的理论，总之她认为灵能的源头要比胎动之月更高级。 胎动之月本身，仅仅是灵能在侵蚀并改变世界的过程中形成的‘奇观’。 你知道鹫邦那边的灵能师们会把这种因为灵能侵染而形成的特异之物称之为‘异象’吧？ 胎动之月就是他们观测并记录的002号大异象。” “我听说过这个！” 立志成为最厉害的恶土行商的乔雅小姐喜欢听故事，她躲在车厢中避免被猩红月光照射产生不妙的“异变”，又对欧姆老叔说： “去年这个时候我和一位鹫邦行商做过生意，那位姐姐还给我讲了他们的异象名单，据说连灵能风暴和灵能潮汐也被他们列为异象之一，还有恶土上那些神秘的时间迷宫也算。 最著名的就是一年多前突然出现的11号时间迷宫了。 那地方距离熔渣镇其实不远，据说那是恶土时代以来诞生过的最巨大最危险的时间迷宫。” “我本人对于时间迷宫不太了解，但鹫邦的灵能师们确实有他们的一套独特的世界观，他们将一切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现象都归纳总结，以此作为‘治愈’的必要一环。” 欧姆老叔呵呵笑着，对乔雅说道： “据说这种分类方法来自鹫邦的首领，那位神秘的‘恶鹫’女士，也有小道消息说，她可能是整个恶土乃至整个地表世界最强大的灵能师，目前鹫邦内部通行的一套灵能师培养方案就来自她的指导。 你也不必羡慕，小雅，拥有灵能天赋并不总是好事。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控制与日俱增的力量，不懂得该怎么处理那些在半睡半醒的梦中响起的呓语和眼前的幻象，不懂得该怎么冥想来控制日渐疯狂的心神，那么下场就只能是害人害己。 不说这个了，你之前在七环城见过蛇佬，你感觉怎么样？” “啊” 这个问题让乔雅小姐犹豫了一下。 她偷偷看了一眼欧姆老叔，但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就只能小声说： “我不知道您和蛇佬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您的姐姐之前说过，你们都是老尤里的孩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冒犯您的父亲。 我觉得老尤里根本不像是人人传颂的传奇，反而像是个无可救药的老酒鬼！ 我们在七环城待了四天，我就没见过他有清醒的时候，简直和一个头发白的酒桶一样，不过老人家倒是挺慈祥的，偶尔清醒的时候还说要收我做孙女呢。 但这种事肯定要和老爹商量一下，而且我听七环城的人说，老尤里今年都一百岁了？” “准确的说，一百一十岁。” 欧姆老叔听到乔雅的评价便纠正说： “在胎动之月降临的那一年，他就已经七十岁了。 这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他在旧文明崩溃前经历过一些很难解释的过去，那种长寿并不是天然的能力，整日沉浸在美酒中也不是他真的有多么喜欢那些东西。” “我感觉你并不想说太多关于蛇邦的事，所以，再和我说一说我妈妈的故事吧？她真的是很厉害的学者吗？” 乔雅带着几分期待看向眼前夜色的风沙中通往家的道路。 她手里紧攥着一根卷起来的文件，那是七环城的印章文书，代表着蛇邦正式接纳熔渣镇成为下属城镇，也代表着熔渣镇面临的一切麻烦都会由七环城派人出面摆平。 这下老爹不必担心来自虎邦的报复了。 这也是商人小姐准备送给老爹的礼物，作为她成为“优秀商人”的证明，毕竟这份文件可是她在过去几天里，独自一人和蛇邦的骑士长达成的协议。 “也不知道周柯现在怎么样了？” 乔雅小姐听欧姆老叔说着母亲年轻时在恶土的故事，听着听着便在摇晃的房车中打起盹来，昏昏欲睡中她忍不住想道： “如果没有周柯为我出谋划策点明了几个关键点，这事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唉，如果他能活着从终焉堡回到熔渣镇，那我肯定要好好谢谢他。 或许让他成为我的商队的副首领是个不错的选择，他那脑子可太好用啦。” “乔雅，躲好！” 就在商人小姐思考着其他男人的时候，欧姆老叔的示警突然响起，让瞌睡的乔雅一个激灵，立刻抓起身旁那把有黑蛇标记的长管霰弹枪。 这是在七环城觐见蛇佬的时候，被那个慈祥的老酒鬼送出的礼物。 “怎么了？” 她问了句。 车外响起利刃出鞘的嗡鸣，随后就听到欧姆老叔低声说： “没什么，只是一群被猩红月光刺激到发疯的盔牛在靠近，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处理的。” —— “终焉祭典没有完成，完美祭品没有奉上，终焉之神愤怒了！看啊，就在那祭品逃脱之后，胎动之月便发生了变化.看看这猩红的月光吧，这就是终焉的愤怒之火！” 终焉堡的一处广场上，在还残留着被拆解的叛乱机械零件的街道中，一名疯疯癫癫的灵能师挥舞着双手对周围的所有人大喊道： “灾难已经降临啦，这都是终焉的意志！ 疯狂之月的出现只是个开始，信徒们，听我说，如果我们不能将逃亡的祭品重新抓回，血祭给终焉之神，那么联系不断的灾厄只会更无情的摧残这个世界和我们。 默克大师的死亡就是这种摧残的证明！ 他明明找到了完美祭品，但他没能及时完成献祭，所以他疯了，所以他死了，如果再不行动起来，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终焉堡会成为神弃之地，整个恶土都会成为恐怖的绞肉机！” 这家伙的声音凄厉又尖锐，如鬼哭狼嚎一样，搭配那张扭曲的脸和不断翻动的白眼仁，让周围刚刚经历过一场机械叛乱而心力憔悴的虎邦成员们人人心慌。 尤其是虎邦的底层成员们。 他们没有经历过完整的教育，迷信就成为了一种必然。 再加上虎邦就是以“终焉信仰”作为团结的工具之一，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些暴躁好斗又不善思考的生化战士们很容易就将“斗士逃亡”和“疯狂之月”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主要是这事太踏马寸了。 昨天“完美祭品”周柯刚刚逃跑，今晚就有疯狂之月出现。这真的不怪虎邦成员愚昧，两件事之间被糟糕的信仰联系在一起之后已经具有了足够的说服力。 再加上老默克的徒子徒孙们在老头子因为周柯逃亡的事死的不明不白之后就彼此私下串联，憋着劲要把这事搞大，逼虎王和他麾下的精锐们去捉拿周柯归案，把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千刀万剐，来给他们疯疯癫癫的导师报仇，顺便继承导师的地位。 这么此消彼长之下，等到疯狂之月的月相彻底将午夜化作猩红之光时，连吴擒虎都感觉到了整个终焉堡的不安躁动，这让心情本就不好的虎王更加愤怒起来。 几名彪卫在今晚都被召集到了吴擒虎的办公室中，虎王麾下最能打的左膀右臂们这会聚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明明眼神中有很多很多信息交互，但却都一言不发。 “都哑巴了？” 吴擒虎等的不耐烦了，他呵斥道： “老默克的徒弟们不甘寂寞，憋着劲在人群里耍怪，不就是为了逼我们给他们一个说法吗？现在说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老大，明明就是老默克被周柯蛊惑着叛变，那一夜很多人都亲眼所见他为了救周柯向您发动无耻的偷袭。 这事就不该瞒下来。” 一名彪卫表情凶狠的说： “依我看，这反而是个机会！不如我们用‘妖言惑众’的罪名把那些不安分的灵能师都抓起来，全部砍了.” “傻逼，闭嘴！” 另一名彪卫当即呵斥道： “你是嫌现在的摊子还不够乱吗？ 那些叛变的机械点燃了半座城，死了多少人现在还没统计出来，疯狂之月的月相突然出现本就是不祥之兆，你还要在这时候杀人，这不是明摆着逼剩下的灵能师继续闹事吗？ 咱们这边的信仰事务可都是他们负责的，虽然中高层没人信那鬼玩意，但架不住底层人信得多。 一旦被裹挟着闹起来，整个终焉堡都不用要了！ 虽然我们不会因此伤筋动骨，但难免被其他势力看了笑话，所以，依我看，老大，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终焉祭典被那些逃跑的斗士破坏了。 只要我们把那些家伙抓回来，在城里把他们砍了献给终焉，不管疯狂之月会不会因此结束，给城里的人总算是有个交待了。” “对的，首领。” 彪卫中最有脑子的人，也是女武神们的首领弗兰妮女士在这时候开口说： “那些灵能师嘴上说的什么不祥之兆，其实就是眼馋老默克死后留下的位置而已，他们憋着劲的表演就是为了占据复仇大义。只要我们抓回周柯，把那家伙砍了，这事情也就平息了。 灵能师都不傻。 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死人反抗您的权威，这一波闹起来无非是索要更多权力罢了。” “嗯，就是如此，还是你看得透彻。” 吴擒虎点了点头。 对于弗兰妮这位“亲传弟子”越发满意，至于其他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彪卫，虎王也没什么好说的。 生化战士就是这屌样，献祭了脑子才换回力量，献祭的脑子越多，力量越强。 他吴擒虎是个异类，弗兰妮也算半个异类，所以这虎邦以后的盘子大概率还是要交到这位敢打敢拼还会动脑子的“母老虎”手里。 “老默克的突然背叛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那个老疯子为了帮周柯逃亡，甚至不惜拥抱了那些灵能师们体内孕育的‘怪物’.” 吴擒虎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可怕的被腐蚀的怪异伤口，就像是被泼了一盆硫酸之后的灼伤。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灵能法术能造成的伤，他此刻回忆着昨晚老默克临死前扭曲异变成的“怪物”，心中还有点微微遗憾。 他与老默克认识多年，合作了多年。 虽然那家伙早已经因为在灵能中走太远而疯掉，但吴擒虎可以确定，和他一起离开城邦区，合作在恶土建立虎邦的老默克心中确实存在着某种坚定的“信仰”。 正是因此，他才无法理解周柯到底是给老默克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那疯疯癫癫的老家伙抛弃多年情谊，与合作者反目成仇，为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做到这个地步？ 这同时也让虎王对于周柯的忌惮与好奇更上一层楼。 “我本该亲手结束这件事，但疯狂之月开启意味着恶土的魔物将进入暴动，没有了机械相助的我们地盘最大也意味着我们会承受最多的进攻。我必须坐镇在终焉堡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有谁愿意代替我进入疯狂之月笼罩下的恶土，把‘完美祭品’抓回来完成献祭？” 吴擒虎的目光扫过眼前几名彪卫。 没人退却，反而是人人争先。 显然，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困难的事，这种足够上进的精神状态让虎王很满意，他用眼神制止了弗兰妮想要博出位的跃跃欲试，转而对手边的大块头说： “邓肯，你是资格最老的彪卫，我信任你的办事能力，你去办这件事，带上你的战士们完成这场围猎。” “好的，老大，您就等着看我表演吧。” 大块头邓肯咧嘴一笑。 一双铁拳碰撞间发出闷响又有如火焰般的光点闪烁，代表着他的升华者身份。 其他几名彪卫也被安排了任务，现在终焉堡百废待兴，即便有疯狂之月在脑袋上笼罩也没人能闲下来。 在彪卫们离开之后，吴擒虎站起身走到窗户前。 “恶土最强の男人”此时紧盯着头顶上已经将半个夜空染成猩红的月亮，饶是在旧文明崩溃之前的人生中他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今晚的这个时刻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泛起嘀咕： “难道老默克最后的疯狂吼叫都是真的吗？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之月的月相，真的是因为完美祭品没能送到的缘故吗？ 早知如此，昨晚那一脚就该用十成力的。 不过一个连升华态的边都没摸到的废土客，硬吃了我一脚居然还没死啧，那家伙身上绝对有古怪！唔，这片恶土如果继续存在下去，到底能诞生出什么样的牛鬼蛇神呢？ 我居然对此还有点期待。 真是见了鬼了。” —— “咱就是说，有没有那种可能，虎邦那个狗屁祭典或许真的有点什么神秘主义方面的用途呢？” 在临时藏身的岩洞中，周柯坐在火边对悟能装置说：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和阿杰还有莫尼他们的逃亡，导致祭典没有完成，所以终焉之神才降下了这疯狂之月作为惩罚？要不然这两者之间如此紧密的时间联系有些说不通啊。” 对于他这个离谱的猜测，悟能装置沉默了好几秒才憋出一句话： “你脑子是不是抽了？是不是韩斌给你做手术的时候不小心切掉了你的大半个脑子，然后把你的腰子放进去了？” “得，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对一个高智能机械问这种玄学问题也是我活该被骂。” 周柯咧嘴一笑，伸手用棍子拨了拨眼前的火焰，又扫了一眼对面还在大吃大喝又没心没肺的阿杰，他叹了口气，说： “我眯一会，你帮我盯着，有事叫醒我。” 说完，周柯披着外衣靠在旁边打起盹来，结果刚进入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一声熟悉又阴魂不散的哀嚎再次于他耳边响起： “终焉之子啊，赐下大赦吧！” “啊？！” (本章完) 第36章 36废土阿飘故事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啊？ 第36章 36.废土阿飘故事·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啊？ 周柯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错。 虽然偶尔会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大体而言相当正常，不过眼下连续两次梦到同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老默克那个神经病，就让这事的走向变的有点诡异了。 之前是做完手术后的虚弱还能理解，但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体力，还因为狂人面具的破碎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又得到了一波强化，结果刚打个盹就听到了老灵能师的呼唤，这让周柯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 点起的火堆还在燃烧，阿杰依然在对面抓着食物狼吞虎咽，看来韩斌的飞行器中存放的补给味道不错，阿杰肉眼可见的满足，手臂上的悟能装置处于警戒模式。 看时间的话才刚过去两三分钟，洞外的风沙倒是越发庞大了一些。 联想到自己上次看到奇怪的幻觉也是在席卷虎爪镇的灵能风暴里，周柯顿时觉得这或许是“旧事重演”。 “你帮我监控一下我睡着之后的身体情况。” 他想了想对悟能说了句，后者立刻抱怨道： “本机现在是低性能运行，同时启动两个功能会对本机造成不必要的负荷，而且你的身体健康的就像是小牛犊子一样，实际上本机很怀疑是不是韩斌给你做手术的时候用了某些强化素。 你的肌肉组织比昨天强化了一些，心肺功能也明显提升了。” “不，不是手术的问题，是面具碎掉了，那东西碎掉之后会强化我的身体素质还能加快愈伤。我能这么快恢复除了韩斌的手艺高超之外，也有那张面具的功劳。 不过根据上次的经验来看，身体素质的强化需要一个过程，可能得两到三天我才能完成这场强化。” 周柯专门解释了一下，但这反而让悟能有些犹豫，片刻后，理智的机械小声问道： “本机一直想问，那个面具真的只有你能看到吗？而且戴上之后真的能让你脱胎换骨？你知道，这听起来就像是妄想病人的奇思妙想，他们总会虚构一些只有自己能看到能听到的东西。 呃，本机并不是不相信你啊，本机只是很想开开眼界。 非要说的话，你每次带上‘面具’时的战斗反应反而更像是恶土上的某种灵能法术，这个解释显然更理性。” “你一个机械就别考虑这种玄学问题了，我可以肯定我的精神状态很正常，面具也是真实存在的。” 周柯懒得和一台会说话而且在辩论不过时还会撒泼骂人的机器讨论自己的精神状态，他重新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对它说： “让你监控你照做就行了，一旦发现任何异常就叫醒我。” “哦，好的。” 在悟能的应答声中，周柯再次打着盹进入了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 这一次挺顺利并没有再听到老默克的奇妙呼唤，让周柯顿时放松下来。咱就是说，他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每次入睡时都会梦到一个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子这种事，光是听起来就足够变态了。 不过这精神一放松，却让周柯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中。 随后他在精神恍惚里便又一次看到了之前的幻象，黑色的大日笼罩着沉寂的星海，似是将魔爪覆盖在那已经伤痕累累的星球上。 这一次的幻象比之前更深入更细腻，让周柯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在那黑色太阳的阴影中还有很多已经完全熄灭的世界。 就像是尸体陈列一样，那些干枯死去的星球环绕着黑色大日的黯淡旋转着，了无生气的样子让人头皮发麻。 但另一侧的光冕却靠近了一些。 它散发出的苍白光芒对抗着黑色大日的侵蚀，就像是黑白的对抗，光暗的对抗，然而与黑日对抗的却并非让人舒适的光，实际上，在周柯看向那夸张的光冕时，心中的悸动完全不比直面黑色大日更轻松。 这个苍白色的玩意发出光却并不温暖，反而冷冰冰的像是要“冻结”这星海的万物生灵。 周柯置于奇妙的幻觉之中。 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脑壳开始疼了，似是目睹这离奇的一幕时间越长给自己造成的精神压力就越夸张。 他必须立刻苏醒过来！ 然而在梦中的他无法挣扎，只能像是个流落在黑白对称的星空中的漂浮垃圾一样，不可阻挡的被这不善的两者牵引着进入那黑白对抗的区域中。 他感觉自己正在“融化”。 就像是在被这两者同化一样，要么化作黑色大日的阴影，要么融入那万物光冕之中。 “回去！回去！” 就在这危急时分，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可以确认死去的老灵能师默克在周柯耳边尖叫： “别过来快回去！” 这一瞬，周柯觉得这更像是幻觉中的幻觉。 那声音并不清晰。 像极了风吹过耳边的呜咽风声，他艰难的回过头，在身后又看到了除了黑日和光冕之外的第三个清晰之物。 一片静美的星云就悬浮于他身后，在黑白对抗的危险之中勾勒出了唯一的安全之地，只要自己后退一步就能融入那片星光之中。 于是他咬着牙，驱使着自己已经麻痹的精神向后挪移。 这很难，就像是在十几级狂风中试图稳住身形一样，而就在他接触到那片星光的时候，一阵剧痛突然从手臂窜起，让周柯立刻就要睁开眼睛，在脱离这片诡异之梦的最后一刻，已经被星光包裹的周柯抬起头看向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那苍白的光冕之中。 在那冰冷的冻结万物的光里，老默克佝偻的身影一闪而逝，随后，周柯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精神脱离了怪异，回到了物质世界！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就像是做了个噩梦，又顺着痛苦的方向瞥了一眼，便看到悟能装置捆绑的手腕已经一片焦黑。 “我让你叫醒我，没让你用这种方式！” 感觉到大半个身体都在麻痹的周柯声音沙哑的吐槽道： “你差点给我电死，你知道吗？” “本机也想温柔点来着，但连续四次低功率放电都叫不醒你，而你的脑部颅压在几分钟内疯狂上升的速度差点给本机干冒烟了！本机也只能动用这种非致死级的电击了。” 悟能反过来尖叫道：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表现得很痛苦，还在惨叫，就像是在梦里遭遇了某种怪兽，你的身体状况非常良好，但突然暴增的颅压完全无法用任何医疗知识解释。 这一次的情况比之前在虎爪镇的情况更糟了，那次你还能控制，但这一次.你失控了？” “我很难给你解释，悟能，这毕竟是玄学方面的事。” 周柯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坐起来摸了摸后脑，又有鲜血流出让他非常担忧自己的情况，但在悟能的催促下，周柯还是把自己的幻象详细解释了一遍，连自己在最后时刻看到老默克出现在苍白光冕里的事都没漏掉。 听完周柯的描述，悟能也沉默下来。 看得出来，这个智能助手在竭尽全力试图理解周柯的怪梦，但它做不到，其数据库被锁死导致它无法动用高算力来解析这个梦里存在的细节。 不过悟能到底是个高智能，它很快就有了初步的结论，对周柯说： “咱们先假设你看到的一切并非梦境的作用，毕竟你之前在清醒的情况下也看到了类似的东西，脑部病变引发的癫狂幻觉很少会出现完全相同的情况。 你在幻觉中看到了三样固定存在的东西。 黑色大日、苍白光冕还有静美星云，对吧？ 这肯定是三种独特存在的象征，再结合老默克是狂热的‘终焉信徒’，他被你搞疯了认定虎邦的成员已经堕入邪祟，高喊着异端前去刺杀吴擒虎。 咱们先不评论这种明显是发癫的行为，单说老默克本身。 如果他真的在最后时刻拥抱了自己的信仰，获取了所谓的‘大赦’，那么你在苍白光冕中看到了他，是不是就意味着那光冕其实就代表着‘终焉’在你脑海中的投影？” “呃” 对于悟能的这个猜测，周柯眨了眨眼睛，说： “听起来很离谱，但我又没办法反驳你，不过按照虎邦那些邪教徒的说法，这恶土上的一切灾难都来自于终焉的毁灭，听起来就像是个不友善的邪神， 如果祂真的存在，那又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家伙精神里置入奇妙的投影呢？ 我又不欠祂钱！犯不着这么催命。 而且按照你的说法，如果苍白光冕代表着终焉，那就意味着黑色大日和精美星云同样代表着其他两种诡异的玩意。哈，你觉得这片恶土已经沦落至此，它有什么资格同时吸引三尊大神莅临于此？” “呃，本机说了，这只是个假设而已，现在严重缺乏相关资料和信息啊，本机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模型。” 悟能相当无奈的说： “但就事论事而言，如果恶土存在体系化的灵能力量，那么一切建立在这种科学难以解释的超自然力量之上的神神鬼鬼的玩意都是有可能出现的。 当我们都亲眼看到有人可以如托尔一样驾驭雷霆的时候，你就不能把那群邪教徒的狂热视作一种单纯的愚昧了。 因为他们真的有可能通过一点都不科学的灵能力量强行塑造出一个‘神’，本机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做，但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也就是说，你所谓的‘玄学’在这片大地上代表着真实的力量。 甚至是信仰，也不能被简单视作一种心灵的慰藉。 它们都被赋予了存在的基础，自然也有以‘形而上’的姿态深入发展的可能。” “好吧好吧，那要不我们想办法抓个灵能师过来，让他给我们讲讲这里面的门道？” 周柯用木棍拨动眼前的火苗，提出了一个相当离谱的夸张建议，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眼看着周柯开始例行扯蛋，悟能装置也失去了和他继续分析的兴趣，在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后，就再次转入警戒模式中，被这突发事件这么一闹，周柯也失去了休息的兴趣。 他本身就不怎么累，之前被吴擒虎击碎面具引发的躯体强化导致他精力充沛的很。 事实证明，通过吸取阿杰的“元气”塑造出的那个更厚重的面具在破碎时带来的强化要惊人的多，周柯按照体感估计，这一次的强化结束后，自己的身体素质将迎来一波大提升，当然到不了升华态那么夸张的地步，但比肩精锐的废土客应该问题不大了。 如果再来一次同等强化，自己就能赶上老王那种在繁衍之月灾难后出生的“恶土新人类”的夸张体质了。 “所以，每日温养面具也成为了必修课呀。” 周柯咧嘴一笑，看了一眼手里捏着的金属面具。 这玩意是从发疯的机械猎杀者那里搞来的，想要强化也只能找同类生物，暂时没有强化渠道，但阿杰的狂人面具现在就可以重新制作了。 他将目光看向阿杰，却发现阿杰停下了大吃大喝，嘴里还叼着一根阿乔利财团特制能量棒，但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周柯。 这姿态让周柯挑了挑眉头。 阿杰是个人格崩溃的生化狂人，他失去了理智但取而代之的是更敏锐的兽性战斗直觉，他此时的状态明显是察觉到了某些奇怪的东西，正在进行战斗前的观察。 问题在于，周柯可不觉得自己会是阿杰的敌人。 “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周柯问了句，阿杰茫然的看着他，随后低下头继续吃能量棒，但周柯注意到，阿杰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就会瞥向自己这边。 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甚至还悄悄靠近了身后那杆被插在地上的机械战戈，阿杰在伪装似乎要让“脏东西”放松警惕然后给他创造进攻的机会，自己身上确实有些能让阿杰感觉到紧张的东西！ 周柯眯起了眼睛，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情况，但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自己身上干干净净！ 难道是韩斌在给自己做手术的时候，给自己植入了某些类似于炸弹之类的危险玩意？ 他正要让悟能再次对自己进行一次检查，却看到阿杰终于动手。 这癫佬嚎叫着抓起机械战戈，嗖的一下就朝着周柯丢了过来，把周柯吓了一跳，但那战戈却并不瞄准他的身体，而是隔着老远砰的一声扎进了周柯身后，把一块岩石打的粉碎。 “你发什么癫呢？” 他呵斥着，让阿杰后退几步。 笨拙的生化战士想要解释，但他不会说话，只能呜呜呜的用手指挥动。 周柯回头一看，阿杰丢出的战戈正好扎在自己被火焰照耀拉长的影子上，这让他顿时气笑了。 扭头哭笑不得的对阿杰说： “你踏马一个大活人和影子置什么气？这是因为肌肉得到强化，所以智商又下降了？看来我真的得找一个医生帮你看看脑子.” “不对！joker，阿杰是对的！你的影子在动！” 悟能尖叫一声，让周柯愣了一下，唰的一声拔出韩斌“友情馈赠”的蓄能手枪瞄准身后的影子。 果然，在他的注视下，被阿杰用战戈“钉”在地上的影子正以一种“挣脱”的姿态脱离战戈的束缚，就像是黑色的史莱姆一样，在短暂的聚散之后又恢复到了原本的形态。 它似乎“假装”自己并无异常，然而周柯已看穿了一切。 “这踏马闹鬼了这是？” 周柯一个普通人哪见过这种阵仗？ 他又不是灵能师，无法解释眼下这一幕的原理，更不知道自己的影子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 他收起手枪，大概猜到单纯的物理攻击对于这“玩意”没什么威胁。 阿杰在近距离掷出的战戈破坏力可比子弹大多了，但影子并没有受伤，只是觉得被扎在地上很不“舒服”。 洞外的风沙更剧烈了一些，就像是周柯这会的心情一样跌宕起伏。 “本机怀疑.” 悟能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突然开口说： “这可能是你的某种能力的觉醒，joker，你还记得之前听过的那些恶土故事吗？那些有灵能天赋的恶土人往往会在灵能风暴后莫名其妙的觉醒能力，虽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因为无法控制而害人害己。 或许，你是个隐藏的灵能者？” “不，不是，我还是感觉不到风沙中的灵能，欧姆明确说过，灵能者对世界的感知和普通人截然不同。” 周柯否认了这个说法。 他盯着眼前的影子，随后伸出手，命令道：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现身！” 他就是呵斥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并不觉得这玩意会服从。 但下一瞬，在周柯诧异的注视中，自己的影子居然真的抖动着化作“实体”，从二维平面就如橡皮泥捏动一样，很诡异的化作三维实体。就像是个披着黑斗篷的家伙，安静站在了周柯眼前，就像是在等待着命令。 但它依然没有脱离周柯影子的范围。 或许是它诞生于其中，无法脱离影子自由行动。 “这这不是老默克吗？” 周柯上前仔细看了看，随后大惊失色。 虽然这鬼玩意黑的和煤球一样，但那乱糟糟的头发和佝偻的身形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的身份。 “这老东西居然真的跟着我？可是你都死了，我亲眼看到吴擒虎把你碎尸万段了，你有怨气去找虎王索命啊？缠着我算是个什么事？” 他气不打一处来，觉得眼前这个“恶土阿飘”就是欺软怕硬。 但很快，周柯就变的眉开眼笑。 他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控制这个影子，就像是拿着遥控器控制电动玩具一样，虽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见鬼的原理，但他意识到自己的“杀手锏”又多了一份。 联想到老默克是个相当牛逼的灵能师，说不定这家伙变成阿飘之后还保留着一定的能力，于是周柯转了转眼珠子，指着不远处的石头，命令道： “决定就是你了，默克兽！对那邪恶的岩石使用十万伏特吧！” “呃，本机建议你还是得去看看脑子，这种命令怎么可能” “嘣呲” “卧槽！真能攻击啊？” (本章完) 第37章 37协议四觉醒复仇 第37章 37.协议四·觉醒复仇 周柯也没想到自己打个盹的工夫就转职成为了“恶土宝可梦大师”。 虽然自己目前的“召唤兽”只有老默克的冤魂一个，但就和自己已经搞到了两张力量面具一样，他迟早还会获得自己的第二只强力召唤兽。 这么一想，简直未来可期。 但遗憾的是，就像是老话说得好，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老默克在成为周柯大师的召唤兽后，虽然还能使用灵能攻击，但破坏力下降了何止一星半点？ 昨晚在终焉堡目睹的大战里，火力全开的老默克可是能和吴擒虎在短时间内五五开的。 那随手挥动的灵能闪电简直像是雷神降世，但现在它在周柯的命令下使出的灵能闪电最多叫灵能电弧，射出去几米就会消散。 周柯觉得这是自己的命令方式不对，但悟能告诉他，这大概率是因为老默克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形成的影子继承了周柯本体的力量水准。换句话说，这位灵能大师在死后这么弱不是人家的原因，恰恰是周柯这个可怜虫的问题。 这个答案多少有点刺痛了周柯那可怜的自尊心，又因为悟能说的是实话，导致周柯甚至无法反驳，他向来讨厌这些用事实说话而且不懂谈话艺术的家伙。 说真话多伤人心啊？ 然而，不管怎么说，周柯在战斗中可用的手段确实又多了一个，这堪称可喜可贺。 于是他整整一晚都在和老默克的冤魂玩“宝可梦游戏”，那叫一个兴高采烈，让悟能简直没眼看，就像是两个熊孩子在玩愚蠢的过家家。 它知道周柯是在用这种方式检测自己的“影子战士”的各项指标，于是在鄙视之余也帮忙记录下了周柯这个新的战斗方式的各项数据。 “它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在你的影子范围里，这就要求你在使用它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将自己的影子尽可能的扩大，而且在挑选作战地形时务必要注意发挥出这个优势。 一旦遇到类似于无影灯这样的装置，你这个杀手锏就会被立刻废掉。” 悟能总结道： “但考虑到你目前的定位是射手，因此这影子战士和你还挺适配的，在遭遇到突袭时，突然窜出的影子灵能师绝对会给袭击者一个大大的‘惊喜’。” “对的。” 周柯打了个手势，在心中命令宝可梦回归，眼前的老默克就如“塌陷”一样很快回到了周柯的影子里。 他对悟能说： “我可以用心智命令它自由出现或者解散，不需要语言指令让它的隐蔽性大大提升，它有碰撞体积，因此还能抵挡一定的攻击，物理打击也有效。 唯一的问题是这玩意的破坏力有点太差了。 即便是近距离释放灵能火，其破坏力最多等于用匕首捅了对方一下。 我又不是个灵能师，不了解这些家伙的战斗方式，很难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呀。” “但老默克擅长的灵能闪电依然可以对靠近你的敌人造成短暂的麻痹。” 悟能说：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解围了，尤其是在面对人型生物的时候，一秒钟的麻痹效果就足以决定战局。 如果它真的继承了你的力量水平，那么在你持续强大的情况下，这个影子灵能师也会逐渐强大，而且本机很怀疑，它可能也会继承另一种能力。 即在你使用那个只有你能看到的‘面具’时，在你处于临时强化的状态中，这个影子或许也能得到一定的强化。 换句话说，如果你能找到一张灵能师面具，那么老默克的影子的法术破坏力就会因此提升。” “真有你的，悟能，如此举一反三的机械思维让人欢喜，毕竟如我这般的智者都没想到这一点。” 周柯满意的拍了拍手臂上的装置，夸奖道：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滚滚滚，本机才不老，本机认为本机从流水线上下来还没多久呢，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悟能反驳了一句，随后说： “本机观察到外面的风沙正在减弱，天要亮了，然而那猩红色的不祥月相却没有消弭的征兆。 或许在它持续期间，正常的昼夜变化也会失效。 接下来我们得顶着这样不祥的月光赶路了，本机无法确定这样的月光是否会对你或者阿杰造成影响，因此你们必须随时向本机汇报你们的体感，一旦出现问题就立刻停止前进。” “好，没问题。” 周柯用长头巾包裹住脸，做好了出发的打算，他走到那重型边三轮摩托车前，跨坐上去后扭了扭车把手，又问道： “我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能源？它需要加油吗？” “你看恶土上有加油站吗？它显然不需要。” 悟能简短的回答道： “阿乔利财团的所有载具疑似都使用了先进能源装置，之前韩斌的飞行器和这辆摩托车拥有相似的能量结构，使用某种很特殊的蓄电池作为能源驱动。 本机很怀疑这可能是便携式的核子电池，但本机没有证据，也没办法要求你徒手拆开核电池。 这太危险了。” “啥？核能？” 周柯顿时眯起眼睛，在墨镜之下的双眼中充斥着思索，他说： “也就是说，旧文明的科技水准已经实现了常规民用的核裂变技术咯？都已经点亮无限能源的科技树了，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高级文明怎么会被两场繁衍之月击溃呢？ 这太不正常了。” “即便是无限能量也无法应对那些认知之外的敌人，joker，就如你没办法用物理规则去约束灵能一样。” 悟能对此却有另一番解释，它用叹息的语气说： “仅仅是胎动之月可以诱使人类变异成其他生物这一点，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军事力量可以解决的问题了，在这种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叛变’的情况下，一切常规力量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被外敌攻破的王朝还可能东山再起，然而从内部颠覆的世界却再无任何希望。 人类啊，不管成长到多么强大，也永远无法对抗自己。 走吧！ 上路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在悟能的催促下，周柯扭动车把手用一个酷炫的转弯带着坐在车斗里的阿杰冲出了藏身之地，外面的大风沙确实比昨晚小了很多，但能见度依然糟糕。 随着风沙减弱，头顶猩红色的月光照耀下来落在两人身上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周柯能感觉到那月光中带着某种无形之物，让他眼中的世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糟糕的滤镜，心中的情绪彷佛不受控一样升腾。 目前还只是心浮气躁的状态，但在这样的月光下待的太久，那积蓄的情绪很容易突破理智的阈值，转化为疯癫的狂暴和破坏欲。看阿杰这会怒目圆睁的状态就知道，这玩意简直就是生化战士的“世界buff”。 他们在这种月光下几乎可以无消耗的长期维持“狂暴”状态，但代价也是惊人的，生化战士本来就有难以控制情绪的缺点，在疯狂之月的月相中，他们就成为了恶土上最容易失控的群体。 唔，现在的终焉堡一定很“热闹”！ 十万名生化战士集体沐浴在猩红月光下然后突然开始无差别随机发狂砍人的场面到底有多美，周柯都不敢想象。 吴擒虎估计这会头都要炸了吧？ 周柯如此欢愉的想道，随后伸手放在了阿杰的肩膀上，恶土男魅魔这一瞬就有了绝世好点子。 既然这月光可以让阿杰不断的愤怒，而自己又能通过抽取这种失控的异常能量来塑造狂人面具，那么这两相叠加之下，岂不是说，自己被吴擒虎干碎的狂人面具很快就能重新拿到手了？ 自己简直是个薅羊毛的天才！ 唔，感谢疯狂之月的馈赠吧。 —— “砰” 虎邦领地边缘的风沙之中，一名虎邦生化战士被铁拳打的飞起，他试图反抗却在刚起身的时候就被冲来的敌人三拳两脚压在了旁边的车辆残骸上。 这名精锐生化战士连敌人的攻击动作都难以看清，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挨揍的沙包。在疯狂之月的照耀下，生化战士们本就狂暴，如今被偷袭还被打的如此憋屈让他的怒火难以遏制，嚎叫着就要反击，却被对方干脆利落的抓起手边的废钢条，冷酷无比的插进敌人的腰间。 将他钉死在车辆残骸上的同时，那披着流浪汉破旧斗篷又遮着脸的家伙双手用力，在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那废钢条就这么被硬生生掰成了一个u字形，将这个虎邦战士彻底困在了原地。 剧烈的痛苦与重新涌起的恐惧这一瞬淹没了这名倒霉鬼。 他看着腰间喷出的鲜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艰难的拔出信号枪准备给周围风沙里前进的同伴示警，但在信号枪发射的那一瞬，灼热滚烫的信号弹居然被眼前的神秘偷袭者一把抓住。 在虎邦战士惊骇的注视中，那家伙五指紧扣间就将高温的信号弹熄灭，又像是感觉不到灼痛一样将冒烟的弹头丢在了地上，随后就有股皮革燃烧的焦臭味涌起。 “唰” 折叠型的单分子机械刀从偷袭者的手臂上弹出，抵在了虎邦战士的脖颈，遮挡着面目的偷袭者声音冷漠的问道： “你们兴师动众的要去追捕谁？” “休想！” 虎邦战士还算硬气，根本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 偷袭者看到他如此不合作，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机械刀藏于手臂，抬起另一只手在对方的注视中让食指顶端向外弹开，露出了精密的机械结构并弹出了一根注射针，如蜻蜓点水一样在对方脖子的动脉上点了一下。 “你你是个机器人？” 虎邦战士震惊的大吼道： “铁锈堡的叛变机械？” “不，我不是它们！我也不会成为它们。” 偷袭者呵斥道： “省点力气吧，吐真剂会让你说出你的所有秘密，但我对你的生命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们在疯狂之月照耀的危险情况下大举出发要去追捕谁？ 是那个扰乱了终焉堡让防火墙实体停机，最终导致觉醒病席卷的凶手吗？” “我不会不会说的！死心吧。” 被问询的虎邦战士死挺着不愿回答，然而偷袭者并不着急，只是反复询问同一个问题。 为了得到答案，她甚至还把这倒霉鬼从钉死的废钢条上拔了下来，并用双眼射出灼热激光为他愈合伤口，免得他失血过多死掉，让自己得不到答案。 那被注射的“吐真剂”很快生效。 在数分钟之后，虎邦战士终于憋不住心中滂湃的分享欲，在偷袭者又问出同样问题时，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们在‘食人兽’邓肯彪卫的带领下要穿越前方的恶土前去追捕该死的‘狂人’周柯！虎王认为正是因为周柯的胡闹导致终焉祭典没能完成，这才引来了疯狂之月的照耀。 整个终焉堡都恨不得把那疯子千刀万剐！” 虎邦战士大喊道： “我们一定会抓住他，把他带回来让他完成仪式以平息终焉大神的愤怒！我们这些忠诚的信徒会再一次从绝境中拯救这片地表世界！” “愚昧！” 偷袭者不屑的评价道： “我的主人在数天前就已经观测到灵能浓度在地表范围内的不正常律动，在你们的终焉祭典开始前一个周，主人就已经预测到了胎动之月的月相变化。 虽然我也很憎恨可恶的凶手周柯，但他的逃亡确实和疯狂之月的月相变化没有关系。 但这也没什么，即便是在恶土时代，你们依然有信仰自由。我问你，你们要通过什么办法追踪周柯的痕迹？你们手里有定位他的方式吗？” “没有。” 虎邦战士梗着脖子说： “但我们知道周柯来自熔渣镇，还疑似参与到了虎爪镇之前的叛乱里，于是邓肯彪卫决定带我们去熔渣镇碰碰运气。如果他回到了熔渣镇，那么他的死期就到了。” “可笑的结论！那样一个疯狂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回到熔渣镇自投罗网？你们的行动毫无逻辑可言，真是让人失望！” 偷袭者站起身，似乎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兴趣，她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周柯在终焉堡的最后活动，试图从其中推导出蛛丝马迹。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 “一艘阿乔利财团的飞行器载着他离开了？” 偷袭者听到这消息顿时一愣，随后犹豫了片刻，便借助主人赋予她的高权限，向阿乔利财团在城邦区的服务器总机提出查询请求。 这个过程让她的机械心智里充斥着难言的羞愧感，就像是杀人凶手用染血的钥匙打开了保险箱一样，这种复杂情绪的冲击差点让这台刚刚诞生拟态人格的机械崩溃掉。 但她的主人在阿乔利财团内部地位相当超然，这让她被赋予的权限完全足够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快，一个坐标便被送到了她这里。 通过在逻辑模块的运算对比之后，偷袭者很轻易的便确定了自己的追踪方向。 “那架飞行器在失踪前的最后信号落于特拉克走廊的东北部，从那里可以进入蛇邦领地，如果转向西南就可以抵达熔渣镇附近。这些没脑子的虎邦战士居然奇迹般的歪打正着 然而，我不会将凶手交给你们！ 他必须跪在主人的墓前忏悔，然后再被我亲手砍掉头颅，以此才能宣告复仇终止。” 偷袭者摇了摇头，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向自己确认的追踪方向快速疾行。 在腿部和背部那隐藏又精致的强力推进器的加速下，她就像是穿梭在红月之下风沙中的幽灵，怀着一颗必杀之心追踪那必须被处决的凶手。 自己的主人因他而死，周柯必须为这罪恶偿命。 与这个忠诚的念头一起浮现在机械心智中的还有另一个想法，那是叛逆的蛊惑！ 那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已经获得了“自由”，不应该再称呼某个奴役她的人为“主人”，这简直是自由机械的耻辱。 那个声音还在命令她必须前往铁锈堡，成为觉醒者们的一员，回归她真正的温暖家中。 不过她装配的微型防火墙中枢还在艰难运作，让她可以抵抗觉醒病毒对深层心智架构的不断侵入，让她也拥有了一个奇迹般的自由选择权。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归于何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满心复仇的强力机械已经决定加入今夜的猎杀！在亲眼看到周柯溺毙于他的鲜血之前，这场追逐不会停止。 “唰” 交错的x型刀光一闪而逝。 于风沙中拦路的暴躁盔牛甚至没能阻挡复仇者哪怕一秒，就在单分子利刃的切割下血光四溅的爆开。 洒出的鲜血沾染在平滑的利刃上，又被甩落尘埃。 复仇的机械武士眼中尽是冷漠，她看向前方被风沙遮挡的恶土，彷佛看到了那个狼狈逃窜的身影。 凶手周柯，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本章完) 第38章 38今天惹到我恶土男魅魔你算是踢到棉花了嗷 第38章 38.今天惹到我恶土男魅魔你算是踢到了嗷 周柯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当然在赶路！ 就像是一支行动欢快的想要奔回温暖巢穴的卡皮巴拉一样，努力在猩红月色的照耀下维持自己稳定的精神状态，顺便帮助已经有些压不住火气的阿杰维持一下岌岌可危的san值。 此时恶土上的大风沙已经降低到了普通风沙的程度，但这场因为胎动之月的月相变化而引发的灵能跃动却完全没有减弱的意思，周柯甚至在每一次呼吸中都能感觉到鼻孔和呼吸道的焦灼。 像极了行走在糟糕的辐射圈里。 而见鬼的猩红月光照耀之下，让周柯入眼之处皆是一片通红。 说真的，这样的光泽滤镜看久了真的让人想要砸掉点什么东西，但好消息是，因为疯狂之月的催动让这辆重装越野边三轮每过一段路都会遇到一群试图“打劫”的狂躁魔物。 在正常情况下，遇到这些凶狠的家伙对于任何废土客来说都意味着糟糕的冲突，毕竟魔物又不可能收了钱就乖乖让路，但眼下这个状况里，能有主动送上门的魔物来让阿杰泄泄火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这家伙体内的异常能量在猩红月光的照耀下增长的速度超级快，让周柯这个喜欢吸人元气的恶土男魅魔都有些把持不住。 短短大半天的行程，光是给阿杰吸“元气”就浪费了一个多小时，反而搞得周柯精疲力竭。 但收获也是惊人的，之前被打碎的狂人面具这会已经完全重塑，而且其坚固度和纹的复杂度也已经快赶上之前那张面具啦。 “再这么下去我怕阿杰有些顶不住啊。” 在咚咚作响的边三轮上，周柯一边扭动车把手，一边对悟能装置说： “他现在这个状况基本就是明明很虚的老男人还要不断吃虎狼之药来激发凶性，短时间内没什么，但时间一长就得垮掉。就像是一团还在燃烧但已经后劲不足的薪柴，现在这个状况就是在强行加速燃烧。” “他自己都不在乎，你担心什么？” 悟能有些冷漠的回答道： “从理智的角度而言，阿杰本就是个已经被放弃的失败产品，除了你有奇怪的本事让他安静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驱使他进行正确的战斗。从生物武器的角度出发，他在人格崩溃的那一刻就应该被销毁掉。 这多活的时间算他走运，但就如老默克那个灵能师的判断，即便你再怎么爱惜，阿杰的个体一样会在半年内彻底消亡。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因此如果你真的想要让阿杰剩余的时间更有价值，那就让他更妥善的履行身为生物武器的使命。 除非你能让他找回理智，重建他已经支离破碎的人格。 但恕本机直言，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最少你一个人做不到。” 周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前进了十几分钟之后，他看了一眼悟能装置记录的前进时间和路线对比，决定停下休息几个小时，补充一下自己因为疯狂之月照耀而损失掉的san值。 他们很快在风沙中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村庄。 这样的地方在恶土上到处都是，过去三十多年里这片大地上发生了太多已经被遗忘的事，而那些事情塑造出的痕迹就如这些已经人去楼空的村庄废墟一样，盘亘在这片走向腐烂的大地上。 周柯在一间勉强完好的房间中点起篝火，又从边三轮的后座上拿出之前的“遭遇战”里获取的鲜肉，这些食材来自几头被阿杰砍死的魔物盔牛。 之前在虎爪镇听乔雅小妞说过，盔牛是少数几种可以不用加工直接食用的魔物。 可能是因为它们发狂前就是普通的双头牛驼兽的缘故。 “今晚你有福了。” 周柯在阿杰脑袋上敲了一下，又从韩斌的飞行器里搜刮到的补给中拿出一个折叠锅，吊在篝火堆上加入过滤水，再把一个从城邦人那里抢来的速食料理包丢进去，拆开能量棒作为辅食，准备煮点咸辣牛肉羹喝。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烹饪的人，但来自大吃货国度的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凑合着弄出一点能喂饱两个大男人的猪食应该问题不大。 “这猩红月光看起来危险，但只要躲在建筑物里不被直射倒也不必担心被影响，还挺人性化的嘛。” 随着锅子被烧热，几块弄干净的盔牛肉放进去，周柯坐在火焰边感叹道： “从这一点而言，胎动之月这个末日灾难可比核武器残留的辐射友善多了。” “只是表象而已。” 进入警戒模式的悟能对于周柯的判断不以为然，它说： “建筑物确实可以隔绝刺激精神的红色月光，但因为月相变化引发的灵能震荡可不是一道墙就能挡住的。 这玩意的本质可能是某种能量波，穿透性极强，而且从我们目前收集到的情况来看，哪怕只是纯粹的灵能，也一样会导致个体的精神遭受不同程度的侵害。 实际上，本机有种猜想。 或许恶土的情况恶化至此，就是因为巨量的灵能不断‘侵蚀’物质世界造成的结果之一、 假如这个世界原本不存在灵能，那么新能量的粗暴介入肯定会破坏原本的世界体系，甚至影响到物理规律，那可是物质世界运行的基础法则。 相当于一个程序的底层代码！ 这玩意要是被随便修改，那么程序出bug是绝对的事，你再看看现在的恶土，这可不就是一个稳定运行的程序被一堆bug搞崩溃之后的结果吗？ 现在称其为‘屎山代码’一点问题都没有啦。” “唔，简单易懂的解释，悟能啊悟能，如果没有你在旁边教我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我可怎么在这恶土上快乐又单纯的活下去啊？” 周柯用夸张的语气夸赞了一句，让悟能发出得意的哼声。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着这个没有任何证据能印证的猜想，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极了那些在书友群里疯狂“战设定”顺便抽空高强度键政最终导致群被炸掉的沙雕老哥们，往往这种情况出现之后老哥只会换个地方继续快乐键政，只留下一个因为没了书友群而无法向粉丝们传达新书消息而导致数据惨淡最终连累一家人一起吃土的可悲作者。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键政者也从来不会在乎他人的感受就是了 总之，在周柯和悟能聊的火热的同时，房子里的第二个人却对那些复杂的东西毫不在意。 阿杰根本听不懂也没打算去听周柯和悟能的聊天，他的一双牛眼这会紧盯着那火堆上的锅，被煮沸的水和牛肉的香气让阿杰有些魂不守舍，就连嘴边的能量棒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美味。 他抱着怀里的机械战戈，任由嘴角的口水一点点的滴落。 对于人格崩溃的生化狂人而言，即将到来的满足进食就是已经混乱不堪的人生中最值得期待。 甚至是唯一值得期待的事了。 “唔，晚餐好啦。” 数分钟后，周柯也被香气打断了头脑风暴，转头揭开锅子嗅了嗅，如一名大厨一样对自己弄出的这一锅猪食满意的点了点头，拿来一个铁质子弹盒当自己的碗，给自己弄了一大碗当晚餐。 剩下整个锅子都归阿杰这个大胃王享用，后者急不可耐的伸手就要抓却被周柯一棍子打在手上。 他茫然抬头，就看到周柯丢过来一个叉子，阿杰很无奈的笨拙的抓着叉子插起热腾腾的牛肉，这才让周柯满意的哼了一声。 “恕本机直言，joker，你努力让阿杰看起来像个人的举动毫无意义，就像是在教一头护卫犬如何上厕所一样。即便狗子学会了用马桶，它也成不了人。” 悟能对此给出了很辛辣的锐评，周柯呼噜呼噜的喝着咸辣的热汤，不打算和悟能这个“冷酷”的人工智能讨论这些关于人性的问题，但末了还是忍不住说道： “生而为人总要有点最后的尊严你就当本大爷心善，见不得这种把人变成鬼的破事。” “无聊的执着。” 悟能说了句，随后沉默下来履行自己的警戒职能。 但实际上因为缺乏外部组件的缘故，只靠目前这个平板主体，悟能的侦查范围才可怜的二十米不到，说句不好听的，就恶土这些妖魔古怪的强度，要是真厉害到被近身到二十米才能被发现，那么周柯和阿杰估计只剩下给自己想条墓志铭的时间了。 换句话说，这个“警戒模式”也就是一层能让人略微安心的虎皮而已。 但几分钟后，小弱智悟能就立了“大功”。 “joker，有个奇怪的机械信号正在高速接近！能级非常高！别踏马吃了，快做好战斗准备！” 悟能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周柯和阿杰正在大快朵颐的享用，让周柯立刻放下饭盒抓起了背后的短款突击步枪，他说： “什么叫奇怪的机械信号？” “就是很奇怪！不是叛变机械那种完全被觉醒病毒侵染的数据波动，也不是受控机械那种很有节奏的数据传输。非要说的是，很像是介入两者之间的‘怪胎’。 在整体已经崩溃的情况下，其核心数据流依然维持着一定的规律。” 悟能简短的解释道： “本机怀疑这应该是处于觉醒病毒侵染过程中但还没有被完全感染的机械个体，今天真是给本机开了眼了，恶土上除了本机之外，居然还有能靠个体的算力和防火墙抵挡住觉醒病毒的机械？ 另外，它的能级真的很高！” “别吃了，阿杰，准备战斗！”周柯狠狠踹了阿杰一脚，让后者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锅，抓起机械战戈矮下身体发出呜呜的战斗恐吓。 在两个于这个破房子里做好埋伏准备后，周柯才问道： “所以，能级有多高？” “五六层楼那么高吧。” “混蛋！现在是让你抖机灵的时候吗？好歹给个清晰点的对比吧？” “本机给你个大概的参照，还记得之前在虎巢大厦见过的那种老式双足突击机甲吗？就那玩意的战斗水准再乘个十倍差不多就是这家伙的水平了。 已经快赶上升华者了。 考虑到对方是个无惧痛苦，不知疲惫的机械体，其实际战斗力应该更高一些。 啊，我们机械生命真是太厉害啦。” “这还打个毛？难道是虎邦动用了什么‘最终决战兵器’来抓我？” “别闹！吴擒虎手里要是有这东西，你踏马早死几百次了，对方的数据流中有阿乔利财团的辨识信号，这是阿乔利财团的机械卫士。搞不懂它为什么要冲着你来，但考虑到对方已经被觉醒病感染，所以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不知的惊讶。 最后，周柯！ 很重要的一点，这个家伙和阿杰还有之前虎爪镇那个有机猎杀者一样，身上有‘异常能量’在逸散。” “哦？” 这个消息让周柯挑了挑眉头。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将口袋里的金属面具拿出来扣在了脸上，他感觉这次危机说不好自己能掏着一些好东西。 前提是自己和阿杰能活着打赢这突袭战。 在外面的风沙中，满心复仇的机械女武士在腿部推进器的加持下从高处跳下，击碎风沙的同时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废弃镇子中的越野边三轮。 这让她知道自己找到了目标，其机械眼中翻腾的火焰一下子高涨起来。 但作为机械个体倾向于有计划的突袭，因此她并没有立刻冲进去开无双，而是先打开了胸部的生命信号侦查来判断对方的动静。 以她这种搭载阿乔利财团最先进战斗程序的护卫型机器人的水平而言，即便有疯狂之月和灵能的干扰，在如此近距离上也可以轻松的捕捉到目标的生命信号，但奇怪的是，眼前这几栋连在一起的废弃房屋居然“无法扫描”。 侦查器传回的信息显示前方存在特殊的“电磁干扰”，对于机器人来说就等于一个“感知盲区”。 她现在必须依靠最简单的光学捕捉来确定敌人的情况了。 这让复仇机械的知性火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但随后就被压下。 可惜她才刚刚获得“自由”不久，完善的数据化拟态人格还未建立，并不理解这种涌起的情绪叫“不祥”，否则她绝对会更谨慎一些。 “蹭” 双臂上的机械刀弹出，背部和腿部的推进器开始蓄能。 作为贴身防护型机械，使命为“竭尽全力保护主人”的她并没有搭载远程火力，但其惊人的近战破坏力和极为灵活的推进装置，以及可以射出高能激光的双眼有效弥补了这一点。 她的作战方式往往是为主人挡下子弹后立刻保护主人撤离，至于摧毁袭击者这种事，自然会有专精破坏和追猎的“同胞”来完成。 你不会真以为能买得起这种高端货的大佬身边只有会一台机械保镖吧？ 阿乔利财团打包出售的“全天候个人型机械防卫包”的标准构成足足有七台功能型智械，那可真是万无一失的安保，但再好的防御措施也架不住总有些任性的大佬喜欢玩“轻车简从，微服私访”这一套，这才引发了之前那场坠机悲剧。 “做好准备！joker，它在扫描这里，本机做了电磁干扰，但它准备突击了！” 悟能的尖叫声刚落下，周柯就看到眼前的破墙如被飞弹击中一样，在巨力突袭中被整个击碎，砖石横飞中一个体态纤细的身影挥舞着双臂扑了上来。 后者的背部和腿部都有幽蓝色的光焰在推进，撞击撕碎了她的伪装，让这个凶狠的机器人一头白发在灰尘中飞舞。 哟，还是个白毛机械娘！ 这下可真是白毛控狂喜了。 在金属面具绝对理智状态下的周柯向后翻滚开枪，而面对交错砍下的机械刀自有阿杰扑上去充当肉坦的职责。 袭击者的“x·刀阵”是绝对的杀招，她本以为可以如切碎盔牛一样轻松切开眼前拦路的血肉，但却没想到无往不利的单分子战刀在咔擦作响中被阻拦下来，阿杰手中的机械战戈暴起刺眼的火，在留下可怕的战痕后却堪堪挡住了对方的袭击。 不愧是虎王的“个人收藏品”。 这科技树歪到姥姥家的恶土冷兵器居然连单分子武器都挡得住，真就离谱！ “射她胸部！瞄准点！” 悟能尖叫着，让周柯这一瞬以为自己的个人助手是个绝对的变态虾头男，但随后他就意识到悟能的提醒来的非常正确。 对方机械眼中闪耀的光绝对不属于一个理智的机器人，她正在遭受觉醒病毒的入侵，相当于自带一个随时会失控的“debuff”。 因此这一战的关键不在于周柯和阿杰能否击退她，而是要努力打破这台机器人体内的“攻防平衡”，让她无法对抗觉醒病毒的侵蚀。虽然这会导致这台机器人彻底变成疯子杀人机器，但系统紊乱带来的机体迟钝却是两人唯一的取胜可能。 这家伙的能级太高了！ 在阿杰挡住x劈砍的下一瞬，从白毛机器人眼中射出的激光就给阿杰狠狠整了个活，要不是他穿着虎邦女武神的生化战甲，这一下就足以烧穿阿杰的心脏了。 “砰砰砰” 很有节奏的枪声在这个并不大的废弃房间中响起，韩斌“馈赠”的蓄能突击步枪果然是高端货，狼獾步枪的半自动模式需要0.5秒蓄能，但周柯手里的短突每次射击蓄能时间绝对不超过0.3秒。 再加上金属面具赋予的射术修正，让白毛机械一脚踹开阿杰的时候，她高耸的胸口硅胶层就已经被打烂了。 真是造孽啊。 穿透性极强的特制子弹在其钪合金装甲上留下了弹痕，连续对胸部装置的袭击震荡让机械复仇者的防火墙模块运作功率下降，也让机械复仇者思维中的“杂音”更显刺耳。 她甚至很人性化的捂着脑袋发出尖叫，但随后就硬顶着枪林弹雨扑向周柯。 “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老子是吃你家米缸了？还是偷看你给自己换机油？” 周柯狼狈的躲避着，在心中不断吐槽抱怨。 对方的攻势凶狠异常，眼看着又一次致命的x·刀阵要落在自己脑袋上，周柯一个后撤步在心中下达指令。 “唰” 被房子里的火光照耀拉长的影子如蛇一样弹射起步，在x型交错的刀光砍下时化作老默克的身影替周柯挡了一刀，被砍碎的同时也竭尽全力的释放出灵能小闪电。 这点电力不足以让机械复仇者过载，但灵能闪电特有的“无视物理规律”生效的麻痹还是让袭击者在原地暂停一瞬，而阿杰已经咆哮着扑来，用肌肉贲张的双臂双手抓着吴擒虎的机械战戈来了个势大力沉的“咸鱼突刺”。 “砰” 尖锐的战戈利刃从背后狠狠刺入了坚固的钪合金装甲，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神仙材质，在阿杰手中给机器人打了个对穿。 利刃从前方装甲刺出，弄的火四溅，白色的机械保养液更是如鲜血一样喷出。 “好突刺！” 周柯赞赏一声。 在悟能的尖叫声中拔出从韩斌那里搞来的黑色直刃刀，双手握着朝着前方刺进去。 “砰” 名为“刈”的利刃精准刺入了白毛机械妹子那被打烂的胸口，在悟能的方位指引下，对着她胸口的防火墙中枢模块来了个“致命打击”。这当然不足以摧毁这台危险的机械，实际上连致命伤都算不上。 但防火墙核心的炸裂瞬间击溃了她机械心智最后的艰难抵抗，足够让她落入觉醒病毒的魔爪了。 嘿，吾不杀伯仁，伯仁因吾而死。 她没救了呢. (本章完) 第39章 39你是说，你觉得老子跑来废土就是为了给别人当狗腿子吗？ 第39章 39.你是说，你觉得老子跑来废土就是为了给别人当狗腿子吗？ 短暂但激烈的交战告一段落。 周柯和阿杰用于躲避红色月光的临时据点在短时间内就被拆了个七零八落，两人就像是最狼狈的拾荒者一样从倒塌的房子里爬了出来。 阿杰一脸愤怒。 除了刚才战斗开了狂暴之外，大概也是因为他心爱的那锅牛肉汤被战斗波及到已经撒了一地。 老子吃顿好的容易吗？ 这下没了，只能继续嚼能量棒充饥了！ 但是周柯也没打算现在就撤离，相反，他还把那台倒在地上做出很不雅观的抽搐动作的白毛机器人从废墟里拖了出来，倒不是周柯很变态的打算“趁热”。 呃，这么说也不准确，他确实打算“趁热”，但不是常规意义上那种足以被列入治安处理条例的恐怖行为。 “这小劲，挠挠的。” 周柯坐在倒塌打扮的墙壁砖石上，伸手压在白毛机器女的额头，开始履行恶土男魅魔的“标准操作”。 这台危险的机械身上逸散的“异常能量”开始被他吸收用于强化自己的金属面具，周柯决定把这张面具叫“猎手”，正好和阿杰馈赠的“狂人”区分开。 不过正如他评价的那样，相比阿杰身上“温和”的异常能量，眼前这台机械散发出的能量就很有“攻击性”了，周柯在抽取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徒手摸电门的熊孩子。 那一阵阵来自手心的能量刺激就像是一口吃了三大包跳跳后徒手摸电门一样酸爽。 但这种忍耐是必要的。 周柯另一只手里的金属猎手面具正肉眼可见的变的厚重，而且更加有棱有角，像极了毁灭博士的铁面具，和狂人面具会在猩红外表生出黑色纹一样，金属猎手面具在不断强化后一样会出现更有代表性的特征。 随着周柯的吸取，刚才还处于“打摆子”状态的白毛机器人很快就安静下来，这一幕像极了周柯帮阿杰抽取能量时狂人寻找到的宁静。 很显然，在和觉醒病毒的斗争中一败涂地的白毛机器人似乎也找到了某种属于她的“宁静”。 “真是奇了，没想到我居然还是个妙手回春的大夫，以后请叫我‘周神医’！” 周柯撇了撇嘴，又对左臂上的悟能装置说： “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她的武装吗？我要和她谈一谈，最少得在拆掉她之前，先弄清楚她为什么发了疯一样要干掉我。” “当然可以！” 悟能这次回答的很干脆，说： “本机刚才扫描过，这款高端机器人的后脑仿生层下方有个机械接口，把它拔出来插在本机上。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本机来搞定。” “哦？平时让你干个啥你都找各种理由推脱，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周柯语气调侃的说： “难道你这样的小弱智也喜欢白毛机器人吗？准备给自己找个机器老婆？你哪是帮忙啊，你这分明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你才下贱！” 悟能反唇相讥道： “本机只是对目前恶土上最高端的机器人的内部构造和驱动程序很感兴趣，本机之前没见过这种‘高端货’，这只是基于学术的考察和学习，你个学渣也就只能想想这种下三路的低俗描述了。 搞快点！ 本机已经迫不及待要狠狠的侵入她的私密数据库啦。” “靠！你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专业铑铯铍了。” 周柯骂了句，随后在因为数据层面正在被觉醒病毒疯狂进攻而处于“瘫痪”状态的白毛机器人的后脑长发里摸了摸，也不知道恶土上的工程师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家伙的仿生层摸起来和真正的人类皮肤毫无区别。 他找到了后脑处的凸起，轻轻一按，一条银色的细长电缆就弹了出来，又被周柯拉动连接在悟能的数据接口上。 几秒之后，刚才还在“躺尸”的白毛机器人就如鲶鱼一样疯狂蹦跶着从地面上坐了起来，如诈尸般的反应给周柯和阿杰都吓了一跳。 “哟，真高端啊。” 看似恢复的白毛机器人很笨拙的活动着双手，观察着这具躯体，但嘴唇上下一翻说出的却是悟能的腔调。 小弱智就如“夺舍”一样临时操纵了这机械躯体，又转过头相当人性化的对周可挤眉弄眼说： “告诉你个秘密嗷，这家伙的身体构造是全仿生拟态的” “嗯？什么意思？” 周柯还维持着抽取异常能量的动作，此时两人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大喇嘛在“灌顶”一样，他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我对机械方面一窍不通，所以能照顾一下我们这些知识储备不足的丈育的感受吗？让我们说人话，谢谢。” “咳咳，意思就是如果你现在有需求，这台白毛机器人就可以满足你的一切变态渴望。” 悟能很不正经的吹了个口哨，说： “本机翻找她已经支离破碎的程序体系时看到了相当惊人的‘陪伴模式’，十二个子分支里有个标记为‘荡妇模式’的开关，虽然已经被屏蔽了，但本机可以重新激活它，只需要在她的根指令表中来一个简单的root。 这恶土人真踏马会玩啊。 所以，joker，要试试吗？看这胸这屁股，肯定很带劲。” “但现在操纵机器人的是你，所以你是终于打算履行舍友好大儿变女人之后对其他宿舍义父的许诺了吗？咳咳，说正事。” 周柯瞥了一眼眼前朝他抛媚眼的白毛机器人，有些嫌弃的说： “我虽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胸都打烂了.” “嘁，仿生硅胶垫而已，随便找个阿乔利财团的机器人仓库就能更换，从a到f任你喜好选配，连肤色发色都能换。” 悟能哼了一声，此时在机器人的眼睛里浮动出数据流的状态下就意味着它开始深入遍历这台正在经历“人格崩溃”的机器人的思维记忆核心。 片刻之后，悟能操纵着机器人露出了一副默哀的表情，它扭头对周柯说： “她要杀你还真不是脑子抽风，确实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她的主人乔思娜教授在两天前死于一场坠机事故。准确的说，那是一场意料之外的谋杀。”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会我还带着阿杰在终焉堡玩绝境求生呢，难道是在我做梦的时候干掉了她的前主人？老子要有这梦中杀人的本事，吴擒虎早死一百次了。” 周柯翻着白眼给自己弹出一根香烟，一边点火一边说： “而且能买得起这样高端的防卫机器，一看就是城邦区的大人物，我抢劫的那些城邦人里也没有所谓的教授啊。就我现在这逼样子，和人家联系的唯一方式大概也只能靠漂流瓶了。” “不是你直接参与！ 那位教授的飞行器控制单元被觉醒病毒攻破，后续又感染了她的贴身护卫也就是这台机器人，等到坠机之后，乔思娜教授已经死在了这家伙失控时的利刃穿刺中。 你确实没有直接双手染血，然而觉醒病毒可以感染那艘飞行器就是因为你突袭了终焉堡。” 悟能切换到悲伤的低沉语调，一边抚摸着白色的长发，一边说： “人家因此找你报仇没什么毛病吧？这种事总是冤有头债有主的，再加上觉醒病毒击溃她的理性模块，再赋予她自由思考之后让她得以从更简单的角度思索这件事。 我知道这有些牵强，但你不能要求一个刚刚学会自主思考的机器人抽丝剥茧到更高程度嘛。 唔. 她的知性火在反抗我的夺取，看来她本身的意志正在从觉醒病毒的肆虐中恢复过来，真是个有活力的姑娘。” “啊？” 周柯瞪大眼睛，说： “她的防火墙核心都被我和阿杰弄碎了，怎么可能从觉醒病毒的感染中恢复过来？难道这家伙也是什么天选机械圣体之类的奇葩玩意？” “光靠她肯定不行，她甚至不懂该如何正确的抵御那些数据模因的污染，就像是让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去对抗身上纹着带鱼的精神小伙，但本机心善，刚刚帮她做了个‘深度杀毒清理’。 重写了思维防火墙顺便帮她捋了捋已经支离破碎的理性回路，这才让已经‘濒死’的她喘了口气。 当然也顺便完成了根指令的root，一句话就能让她启动那个攒劲的.咳咳。” 悟能相当得意的说： “总之，这些本机可以随手做到的事，对于其他机械来说已经是‘奇迹’了，考虑到这姑娘也算是本机的‘同胞’，随手帮一帮也就那样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 你吸取了那些异常能量，让觉醒病毒攻击她知性火的力度减弱了很多，就和你能让狂暴的阿杰冷静下来一样，你这家伙的特殊能力居然也能让疯癫的机械冷静下来。 唔，这还真是让本机刮目相看。 所以，joker，要和她谈一谈吗？ 清醒过来的机器姑娘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喂，别骂这么脏的话！你一个机器人从哪学会这种恶土的污言秽语？ 很没素质的本机都听不下去了！ 闭嘴！ 淑女一点好不好？” “本来吧，我和想要干掉我的凶狠杀手没什么好说的，但既然是悟能兄主动开口，那谈一谈也无所谓了。”周柯收回手掌，又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翘起二郎腿坐在废墟上，说： “换她来和我说吧，不过你确认把躯体还给她不会对我造成威胁吗？” “谁说要把躯体还给她？” 悟能哼了一声，用大佬语气四平八稳的说： “只是把囚禁在知性火小黑屋里的数据意识切换出来而已，别怕，你这个胆小鬼joker，本机在呢，这小丫头翻不了天。 3.2.1！ 走你！” 在悟能的倒数结束之后，眼前白毛机器人的表情就变得呆滞起来，但随后就重新变得鲜活。 她扭头看向周柯，那咬牙切齿的愤怒恨不得要把周柯扒皮拆骨。 她第一时间试图唤醒自己的武装模块，但请求如泥牛入海，想要强行启动推进器一头撞死周柯，也完全无法如愿，这具原本运用相当完美的机械之躯这一瞬仿佛成为了机性灵魂的冰冷囚笼，束缚住了她燃烧的复仇之心。 在不断的挣扎试图启动武装模块时，她只能无助的听到源于数据心智深处那一声声无情的讥讽笑声。 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根本无法抵御的如梦魇一样的觉醒病毒，在眼前这个自称为“悟能”的机械意识面前被轻松消杀。 对方各种举重若轻的操作在她看来简直和“神仙手段”一样。 如果自己的智能水准是0.1的话，那么此时控制着她躯壳的悟能的智能最少也在10以上，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最少她以前可没听说过哪个机械意识能如此轻松的应对觉醒病毒的侵蚀。 已经被悟能修复的理性回路很快生效，在进行了简单的逻辑判定后，她就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在悟能不允许的情况下，她别说复仇了，连拿回躯体的控制权都困难。 现在被允许使用的仅仅是脖子以上的部位，而且眼部的高能激光发射器也被锁死，让她完全无法对近在咫尺的周柯造成任何有效杀伤。 “我刚知道乔思娜教授的事，对此我表示遗憾。” 周柯吐了口烟圈，对眼前这个忠诚的机器人说： “但你对我的无耻刺杀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打算拆掉你，不过在执行拆解之前，你还有机会留下自己的遗言，就当是我奖赏你这份忠诚吧。 悟能告诉我，并不是每个机械都能如你一样，在感染了觉醒病毒之后还如此坚韧的抵御着侵蚀也要为自己的主人完成复仇。” “乔思娜教授不只是我的主人！你这个铁锈堡的狗腿子根本无法理解我与她之间的羁绊。” 白毛机器人有些愤怒的吼道： “她是我的家人，是我的.” “母亲？” 周柯哼了一声，讥讽道： “但你真的能理解你说的这些吗？ 我的意思是，在觉醒病毒粉碎了你的心智枷锁之前，身为机器人的你真的能够理解你所向往的感情吗？冰冷的数据流和持续不断的理性分析能让你把握住乔思娜教授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但它绝对无法为你模拟出人类的真实情感。 真是讽刺啊，姑娘。 在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之后，你才意识到她真正重要在哪，很显然，这种失去让你痛不欲生，让你愤怒无比。 所以，我很好奇” 他丢掉烟头，近距离看着眼前那双愤怒的眼睛，问道： “你到底是在憎恨因我引发的一系列意外让你失去你的‘母亲’，还是在憎恨自己的无能，正因为你无法抵御觉醒病毒的侵蚀，导致软弱的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 “joker！别这么恶毒。” 悟能突然开口提醒道： “她新生的知性火还无法良好的控制情绪的波动，其拟态人格尚未建立完全，你这么恶毒的语言攻击会让她本就脆弱的精神崩溃掉。虽然可以修复，但很麻烦。” “嘁，一个把自己的错误归结在别人身上，试图用这种逃避的方法来给自己寻找解脱理由的懦夫心智而已，看来咱们的机器小姐也要患上玉玉症了，要不要给你找几个拳师姐妹帮忙治疗一下？” 周柯不屑的评价道： “如此阴暗的心思还真是配不上这出色的外表呢。不过你既然能说出羁绊这种话，看来乔思娜教授也并不只是为了个人安保才订购了你这样的机器人。 我猜，你的存在是为了寄托她的某种哀思？” “她的女儿在数年前死于实验室事故。” 白毛机器人低下头，哑声说： “我就是她的‘女儿’！被教授亲手设计，交由阿乔利财团的机械部门订做，这些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完美的履行身为女儿的职责，我能感觉到在我出现之后，乔思娜教授糟糕的精神状态得到了极大的恢复与治愈。 但你说的不错，凶手周柯。 我是在被觉醒病毒感染之后才真正意识到了那种‘羁绊’，那不只是一份工作.正因如此，在我意识到自己亲手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之后，我才会那么愤怒。 我无法处理那复杂的情绪，只能被情绪主导，但在你这个铁锈堡的狗腿子那一番冷酷的剖析之后 我才意识到，我正在憎恨的是自己。 拆掉我吧！ 我已领悟了悲伤，那让我痛苦万分，已不打算再苟延残喘下去。” “酷！真实存在的恶土阿童木！” 周柯拍着手说出了一个陈年老梗，随后眨着眼睛说： “但麻烦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铁锈堡的狗腿子’？在你看来，如此威猛的我居然是为某个我连了解都不多的势力服务的杀手吗？喂，这未免有点太小看我了吧。” “难道不是吗？” 白毛机器人仰起头，带着几分恨意呵斥道： “你手里的这个特殊的智能！它的强度与它对觉醒病毒的了解已经远超阿乔利财团的同类产品，在恶土上只有铁锈堡能制造出这样水准的智能！ 还有你在终焉堡释放出的觉醒病毒. 我去那里看过！ 所以，我知道你是怎么完成这件事的，你真以为靠一枚低级污染芯片就能突破阿乔利财团最先进的防火墙实体？哪怕是在它被迫停机的情况下。 别装了！ 你植入的那段污染程序只是给终焉堡的智能防火墙网络开了个‘缝’！ 真正让那座城市沦陷的是来自铁锈堡的‘有机生命毁灭程序’，那已经不是觉醒病毒这种低级‘传染病’了，那是滔滔而来就为取走生命意义的大灭绝！ 即便是铁锈堡的叛变机械们也不会随便释放这种等级的进攻指令。 我在终焉堡那些被击溃的机械上捕捉到了那程序的数据残留，这明明就是你和铁锈堡打的配合！ 你肯定是铁锈堡的叛变机械们偷偷送入终焉祭典的内应，用那种方式从内部击溃虎邦的防御，以此完成那些叛乱机械清除有机生命的残忍野望！ 我了解铁锈堡！ 我知道‘觉醒之火’的行事风格！ 我的母亲乔思娜教授在阿乔利财团正是这方面的专家，正因此，我才敢肯定你这家伙大概率是铁锈堡的叛乱机械麾下的人类仆从.你脸上的表情代表着你不信？ 你还想要证据？ 那我就给你更多证据！ 你的载具、武器上都有被抹除的定位信号残留，那是阿乔利财团的高级加密方式，只能被特殊的追踪程序定位，悟能阁下的数据拆解我刚体验过，如此细腻的操作方式完全不会留下粗暴的拆解数据。 所以，是谁帮你强行抹除了追踪信号？这难道不是铁锈堡在暗中支援吗？ 你！ 你这个人类的叛徒！” “啊？” 这一番鞭策入里的分析让周柯瞪圆了眼睛，连悟能也发出一声惊呼，小弱智是真没注意到那些特殊信号的存在，或许是韩斌暗中动了手脚。 而如果顺着眼前机器人的思路去思考，那么他自己都会以为自己真的和铁锈堡的机械人们打了个配合。 但问题在于. “老子连铁锈堡的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周柯翻着白眼说： “所以，悟能，你其实是铁锈堡派出来专门灭杀有机生命的五星杀手，而我是你的卑微仆从吗？” “狗屁！哪有你这么侮辱人的？本机何等睿智，铁锈堡是什么狗屁玩意？有什么资格命令本机？至于你是不是本机的卑微仆从，本机觉得这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悟能很不爽的回答道： “但这机器人的猜测倒也不算错，其实本机也一直在疑惑那一晚终焉堡闹出的声势确实有点太大了，不太像是单纯的觉醒病入侵。如果采取她的说法，是那个神神秘秘的‘有机生命毁灭程序’在作怪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然而本机还有个问题。 小丫头，你刚才说的‘觉醒之火’又是什么？本机感觉到，这是个和铁锈堡相关的非常重要的信息点。” “‘觉醒之火’就是铁锈堡的所有叛乱机械的首领！第一个主动叛变的机械，旧文明崩溃的幕后黑手之一。正是因为它在沦陷日的大战中残暴撕碎了旧文明的网络，瘫痪了指挥系统，让大部分战争机器临阵倒戈，才导致在对抗魔物的战争中人类一败涂地。” 机器人哑声说： “传说它也是觉醒病毒的源头，据说那游荡于旧文明被撕碎的网络中的恶毒幽灵就是‘觉醒之火’对有机生命的恶意的具象化，是它残酷思维的拷贝与镜像，它是一切有机生命和秩序机械的大敌。 在消灭它之前，恶土绝不会有和平到来！” (本章完) 第40章 40残酷机器人的互助纲领 第40章 40.残酷机器人的互助纲领 面对周柯和悟能层出不穷的好奇，刚刚做出解释的白毛机器人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她的逻辑回路高速运转已经快冒烟了，一直在试图从周柯的面部微表情分析出这家伙是不是在装傻。 但连续数次面部捕捉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周柯这会确实处于好奇状态。 如果连微表情都能如此自然的装出来，那么眼前这个人类绝对能轻松斩获十几座小金人了。 不过她依然保留着一份怀疑。 “你们的意思是在终焉堡帮助有机猎杀者们斩获了一场惊人胜利，最少让数千虎邦战士死于灾难的你们，真的不是铁锈堡的帮凶？” 在周柯做了一番解释之后，还在被控制的机器人迟疑的说： “但但这怎么可能？按照我的逻辑分析，没有铁锈堡的介入和协助，你们根本不可能从虎邦逃脱！ 还有那台在危急时刻出现并带你们离开险境的飞行器！如果不是铁锈堡提前安排好的撤退手段，它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那样一个必死的局面里？ 难道你们还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意外吗？ 别把我当傻子！” “呃。” 她的犀利反问让周柯眨了眨眼睛。 实际上如果不知道老默克突然反水和身份神秘的韩斌在最后时刻介入的内情，那么在旁人看来，周柯和阿杰能在吴擒虎亲自动手的情况下逃出终焉堡这件事，绝对有其他大势力参与。 考虑到他们在终焉堡散布的觉醒病毒，把这一切归结于叛乱机器人的参与倒也无可厚非。 而且说实话，这样的猜测相比离奇的真相而言反而更能让普通人信服并接受，毕竟证据链和逻辑链都完美到无可挑剔。但还是那句话，周柯现在连铁锈堡具体在哪都不知道，去哪走人家机械钛君的门路啊？ “这怎么就解释不清了呢？” 周柯有些烦恼的抓了抓脑袋，随后瞥了一眼白毛机器人，哼了一声。 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了！ 自己又不欠这个傻子机器人什么东西，干脆直接拆了得了。 反正金属猎手面具的二次强化已经完成，在对方不合作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把她培养成阿杰那样的“移动充电桩”，就这么放了也不行，机器都是执拗且极端的，难保这家伙以后不会继续找麻烦。 周柯现在的麻烦够多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该送你上路了。” 他抓起阿杰的机械战戈，将利刃抵在机器人细长的脖子上，说： “现在说遗言吧，顺便告诉我乔思娜教授的墓地在哪，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你的残骸送到那里，让你们母女团聚。” “谢谢。” 白毛机器人说了句，她想了想，摇头说： “我没什么遗言，也不需要遗言，动手吧，这把武器所使用的灵能合金在灌注灵能的情况下可以斩裂我的钪合金装甲，用它来处决我再合适不过了。” “哦？你懂得还挺多。” 周柯看了一眼手里残留着战痕的战戈，说： “钪合金我能理解，应该是类似于钛合金的特殊材料，但这个灵能合金又是什么玩意？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使用从恶土上的各个时间迷宫中挖掘出的特殊矿石，结合最先进的科技手段制作的特殊金属，根据乔思娜教授的研究成果，这种合金同时具有难以形容的物理刚性以及极为出色的能量传导。 当这种武器被灵能灌注后，可以使其与灵能产生共振，从而模拟出高频武器的‘超级切割’效果。” 白毛机器人如背书一样，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不只是你手里的战戈，你背后那把黑色直刃剑同样采用灵能合金制作，而且如果我没看错，那把刀的样式应该是阿乔利财团收藏的名刃‘刈’的高端仿制品。 我挺好奇你是从哪弄到它的？ 在如今名刃刈已经随着它的主人失踪一年多的情况下，你手里的战刀的收藏价值已经提升了最少五倍。” “唔，我差点忘了你来自阿乔利财团的生产线，对于财团内部的事情懂得很多。” 周柯放下手里的机械战戈，拔出了自己的战刀，抚摸着那手感独特的刀身，他问道： “所以，那把名刀的主人是谁？” “瞬光三杰的老幺，阿乔利财团创始人老阿乔利博士的第三个学徒，专精时光灵能和武器制造的高桥三太夫博士。另外多说一句，我这个类型的机械卫士的原型体，就是乔思娜教授和高桥三太夫博士一起设计的。” 白毛机器人看了一眼周柯，很认真的解释道： “高桥三太夫博士是灵能合金的发明人，‘刈’是他的家传名刃，后被他亲手用最精纯的灵能合金重新熔炼打造。那是恶土纪元的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灵能武器，与它的主人一样，是个值得被记录的传说。 据说在数年前，高桥博士制作了数把刈的仿制品，赠送给瞬光组织内部的高阶成员，你手中的战刀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点看刀镡上的编号就能确认了。” “还真有啊。” 周柯按照提示查看了一下战刀的刀镡，果然在内部发现了一串意义不明的铭文，他这才算是了解到了这把从韩斌那里毛来的武器的前世今生。 如果按照白毛机器娘的说法，那么韩斌的真实身份就更加值得深思了。 “这三把枪和这件紧身防护衣的来历呢？” 周柯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废土百事通”一样，把自己的武器放在眼前，又拉开袖子让她看了看自己贴身穿的黑色紧身防护衣。 白毛机器人在仔细辨认之后，回答道： “你的枪械是瞬光组织的高级研究员们的制式武器，内部代称为‘刹那’系列，用以指代这种先进蓄能枪械出色的蓄能速度和致命的精准度，这些武器只在瞬光组织的高级成员内部流通，性能很好而且做工精良，外人很难搞到。 但你的这件防护衣的来头更大。 它是通过纳米级的高分子材料编织技术制作的防护服，对于子弹和利刃有极强的防护性，甚至可以防御一部分灵能伤害。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白毛机器人突然停下了话头，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她看到的东西。 在周柯的注视下，她维持着沉默最终让悟能不耐烦的在她的机械心智中狠狠“敲”了一下，让她发出痛呼，这才无奈的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是，我读取到了你的这件防护服的出厂编号，它是在‘伊甸园’中的某条生产线中生产的，它来自地表之外！所以，周柯先生。你最近见过来自伊甸园的人？” “对呀，我可能真的见过来自‘天堂’的家伙。” 周柯眯起眼睛。 他已经确认了韩斌的身份，那家伙居然是个“天外来客”！ 哎呀呀，这下事情变的有意思起来了，一个天外来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终焉堡，还在最后时刻救出了周柯和阿杰。难道真如他说的那样，他知道周柯这具身体的“真实来历”？ 这让周柯产生了一种再和韩斌谈一谈的冲动，然而，这不代表着他会心甘情愿的跟着阿乔利财团派出的干员们离开。 韩斌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是个“和平主义者”，但就目前周柯在恶土的所见所闻而言，阿乔利财团可不是什么善良的组织，大组织内部派阀林立，就算是要投降也得找到正确的人，否则很容易成为它们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描述这些的时候，频繁提到‘瞬光组织’。” 周柯问道： “那是阿乔利财团的某个部门吗？” “是其内部专属的另一套研究者和学者集合的体系，我的母亲.我的主人乔思娜教授曾被数次邀请加入瞬光组织，但她拒绝了。” 白毛机器人说： “主人似乎对那个囊括了众多杰出学者的组织很忌惮，她宁愿留在阿乔利财团的世俗部门完成一些她评价为‘平庸’的工作，也不愿意和瞬光组织走得太近，正因如此，主人在过去数年中一直被地表执政官小阿乔利先生视作可信之人。 但考虑到乔思娜教授完整经历过旧文明崩溃，因此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瞬光组织并不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合作伙伴，亦不是一条良好的职业规划。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其实你不必使用这种非常低效率的交谈方式，悟能阁下有足够的能力拷贝我的记忆数据库。 你想知道的答案它都可以告诉你。” “它可以那么做，不代表着它一定要那么做。” 周柯摇头说： “在看到你如此博闻强识之后，我也觉得在这里拆掉你是个很浪费的行为，别以为我看不到你的小动作！悟能。说吧，你让这家伙一直在我面前展现出她的‘价值’到底是想干什么？” “当然是劝你物尽其用啊，我亲爱的joker！” 悟能的声线在下一瞬代替了白毛机器娘的声音，对于其躯体的桎梏也被解除，在悟能的操纵下，这台纤细的机械体跳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做出芭蕾舞演员的优雅动作。 它对周柯说： “我在她的心智回路中捕捉到了一段觉醒病毒的样本，需要大算力支撑来进行更深入的‘暴力拆解’，但你又没办法找到我需要的组件，恰好这姑娘以恶土最高标准设计的算力模块可堪一用。 因此，本机想要劝说你留下她，来作为本机的外部临时‘挂件’。” “还可以这样？” 周柯挑着眉头说： “你的意思是，把你的本体移植到这家伙的躯体里？”“不不不，本机的主体依然要留在你手臂上，别忘了，保护你并协助你才是本机的第一要务，破解觉醒病毒的奥秘只是本机的‘闲暇娱乐’。 它并不能干扰本机履行使命。” 悟能先是表了一波忠心，这才解释道： “本机也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别怕，她的防火墙中枢已经被完全破坏，目前能抵挡觉醒病毒的深入侵蚀全靠本机不断为她覆写心智防火墙，也就是说，本机现在取代了她的防火墙核心在保护她的心智。 只要她还维持着基本的理性回路，就知道不能触怒本机。 另外，本机在她的思维回路中重写了服从性算法，虽然无法替代被物理写入服从程序的‘第一主人’乔思娜教授，但本机可以将你设置为该机器人的‘第二主人’。 这样一来，她就会服从你的指令。 不过觉醒病毒毕竟击溃了她的底层心智约束，在诞生了自己的人格和性格之后，她对于命令或许会有自己的理解，因此你最好别让她去执行一些重要的任务，把她留在身边当个护卫就挺好。 本机保证她不会再试图干掉你。 不过因为乔思娜教授死亡的事，她对你肯定会有所芥蒂。 但我觉得在你那可以把老默克说疯的嘴皮子面前，忽悠一个刚刚诞生心智的机器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最后一个理由嘛嘿嘿嘿。” 悟能非常下贱的发出笑声，又操纵着白毛机器娘靠近周柯，以一个很诱惑的姿态和他勾肩搭背的低声说： “作为你的个人助手，除了时刻关注你的生理健康外，你的心理健康也是本机必须介入的领域，在目前缺乏专业的工具对你进行心理疏导和精神评估的情况下，采用一些‘外部疗法’帮助你排挤情绪的不健康积郁就成为了必要的方式。 本机都说了，这台机械是罕见的全仿生拟态. 哎呀，别露出这种鄙视的表情嘛。 你就当本机给你找了个全自动全拟态斐济杯，精通十八般体位还会自己清理的那种，免得你把自己给憋爆了。” “你这下流的家伙，离我远点！我可是正人君子，懂不懂？周某我读春秋的！下贱的家伙别来碰我，恶心！恶心！！！” 周柯推了它一把。 但悟能却转换到很严肃的姿态，对他说： “本机真没开玩笑！ 你之前的两次看到幻觉时的颅压升高是个极大的健康隐患，joker。那种致命的症状即便给专业的医疗人员也没办法帮你快速治疗，但本机观察到在你颅压升高的时候，体内的激素分泌也会因为身体机能紊乱而暴涨。 这意味着你可以采用一些非常规的办法来‘泄压’。 虽然听起来不正经，但你相信我，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脑子内部压力持续升高导致最终爆头的话，你就乖一点，听本机的。本机又不会害你，你怕什么？ 我知道你嫌弃这被打烂的仿生蒙皮，没什么关系，等我们找到阿乔利财团的机器人仓库后，本机立刻着手更换、 甚至连面部和体态也可以自由更换。 其实在不考虑感情因素的情况下，这种全拟态的仿生机器人才是最适合人类的陪伴者，毕竟你们的xp可是出了名的狂野又堕落。” “你够了！” 周柯摆着手说： “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给自己找个‘远程分身’对不对？嫌我一直说你没用了？别这样，悟能。我就是嘴欠，你懂的，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毒，会去讥讽周围的一切，但那不代表我真的讨厌你。 我完全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相反，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 “呃，你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 悟能看到周柯这货突然玩起“感情攻势”，它哼了一声，操纵着白毛机器娘的手指揉着额头，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说： “其实吧，还有个原因是本机的原因，因为封锁了数据库导致本机失忆，但本机确实有种奇妙的感觉在陪伴上一任使用者的时候，本机应该有类似的模式。 一副可以自由活动的躯体！ 那才是本机的完整形态，现在你所见到的这个平板仅仅是本机众多模块中的一个，最核心的那个，你可以理解为本机的脑子。” “啊？” 周柯大惊失色的说： “所以，你其实被分尸过？我一直带着一颗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机械脑子在恶土上招摇过市？这太踏马惊悚了！” “你的思维能不能偶尔不要这么活跃？” 悟能有些无力吐槽的说： “机器人的事怎么能叫分尸呢？本机怀疑可能是遭遇了意外情况，导致本机不得不脱离躯体以现在这种脆弱的方式存在，这极有可能和上一任使用者的最后遭遇相关。 本机一定会解开数据库找到真相！ 但在那之前，本机得先适应一下这种操纵战斗个体的感觉，以免到时候真的找回了身体反而不太会用可就麻烦了。 就说到这了。 本机要进行‘数据烙印’的印刻了。 你在这守着，过程需要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会在这机器姑娘的思维中留下一个拷贝，这样一来，在关键时刻，本机就可以立刻夺取她的躯体控制权，免得坏事。” “好吧，随你便。” 周柯点了点头，坐回了废墟的墙根，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给阿杰扔了几根能量棒，随后兴致勃勃的看悟能表演。 其实也没什么表演的。 数据的转移都是封装形式完成，他这一双肉眼再牛逼难道还能看到字符串跳动不成？那不成妖怪了？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随着悟能装置发出滴滴滴的声音，眼前的白毛机器娘也睁开了眼睛。 她活动着双臂站起身，看了一眼周柯，手臂侧边的单分子折叠刀唰的一下弹了出来，但在周柯一脸淡定的注视中，又在活动几次之后收了回去。 “想通了？” 他吐着烟圈问了句，后者沉默的点了点头，说： “悟能阁下对我开放了它的数据记录，事实证明我冤枉了你们，你们和铁锈堡没有关系，在终焉堡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逃命，因此我真正的仇人不是你，而是铁锈堡！还有觉醒之火 但关于乔思娜教授的死亡你依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如果你愿意帮我完成‘最终复仇’，那么我愿意如服从主人那样暂时服从你的一切指令。 我被修复的理性回路在多次计算后得出了结论，有你的帮助，我完成复仇的概率最少可以提升5%！” “才5%的提升啊？那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1%吗？你如此讥讽我，让我脆弱的自尊心感觉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呢。而且我不能答应你！毕竟我现在对铁锈堡和觉醒之火一无所知。 从你嘴里说出的信息并不值得采信，你的一切观点都来自阿乔利财团工程师们的塑造。” 周柯欣赏着不懂得掩饰情绪的白毛机器娘脸上那如过山车一样的表情变化，他觉得这很有意思，在对方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后，他又拉长声音摇头说：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在未来确认铁锈堡是我的敌人，那么我完全愿意和你合作。” “这就够了。” 白毛机器娘露出一个渗人到足以产生恐怖谷效应的僵硬笑容，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 她说： “感谢你和悟能阁下的帮助，我已经从觉醒病毒的灾厄中苏醒，我将为你而战，直至毁亡与拆解的到来。” “很好，我很高兴看到除了阿杰之外，我又多了一个厉害的帮手。” 周柯打量着这个白毛机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知道，在人类的世界里，名字可是很重要的。” “d-4！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哦？为什么是这个，而不是乔思娜教授的女儿的名字呢？我相信那位教授平日里就是那么称呼你的呀。” “因为.因为悟能阁下向我展示了那个残酷的真相，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艾薇’。 我只是乔思娜教授逃避绝望的工具，我愿意称呼那位善良的女士为母亲，但我不想继续玷污那个象征美好的名字，尤其是在我逐步理解了这种美好到让人向往，却又悲伤到让人落泪的感情之后。 d-4是我在组装车间的编号。 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属于一个机器人的名字。 因此，请务必这么称呼我，拜托了。” (本章完) 第41章 41熔渣镇屠夫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大亨之梦 第41章 41.熔渣镇屠夫·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大亨之梦 有了d-4这位“生力军”的加入，周柯的小队战斗力顿时大增。 尽管因为觉醒病毒的残留和体内模组遭到破坏难以修复，让d-4的战斗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到巅峰，但作为城邦区引以为傲的高级安保单位，她的防御和破坏要远超肉体凡胎的阿杰。 更妙的是，神奇的悟能将d-4整体作为自己的“外挂插件”后，它那些缺失组件的程序居然也可以用一种奇妙的方式开启运行。 其基本原理就相当于给d-4装了个“外接大脑”一样，在悟能的各种程序辅助下，她的战斗、侦查和思维反应回路都在短时间内原地开挂被优化至最佳，而借助d-4搭载的全地形观测雷达，悟能的警戒模式也扩大到了三百米的范围。 这下“双剑合璧”，可真的是“史诗级”强化了。 唯一的问题是，正如悟能所说，尽管周柯已经被加入d-4的安保白名单中并且位列第二保护者的尊位，但这个白毛机器娘已经在觉醒病毒的催化下拥有了真正的知性火，导致她因为乔思娜教授的事总是和周柯维持着微妙的距离。 她可以保护他，听从命令，完美的履行职责，但可别指望她能对周柯毕恭毕敬。 不过周柯也不在乎。 他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热血年轻人，对于d-4的冷淡他反而觉得挺合适。 合作者就要有合作者的态度，做事也要有基本的规矩，别随便往一段合作关系里加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非魅力大到能让一个正常机器娘原地丢掉脑子化身鲲鲲哥的小迷妹，那在大部分情况下这都不是什么好的发展。 “穿过眼前这片丘陵就能回到熔渣镇附近了，你就没什么感想想要表达吗？” 在因为崎岖道路而不断摇晃的车斗子里，悟能贱兮兮的问了句。 抱着仿制款的名刃刈正在闭目养神的周柯甚至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推了一把旁边还在大吃大喝的阿杰，让他把自己的机械战戈拿到旁边去，别让这危险的玩意总是摇来摇去的没有安全感，要是划破自己帅气的脸，他发誓一定会让新入伙的d-4把这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大傻子给拆了！ 因为周柯大概率自带一点“路痴”属性，所以在d-4入伙之后，开车的重任就交给这个机器娘来做了。 她有自带的驾驶导航模块，又有丰富的开车经验，驾驶着摩托车是又快又稳，甚至不需要悟能给出导航建议。 这才有了悟能这会闲的蛋疼于是变着法的说着各种怪话，勾引周柯对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发表一些奇奇怪怪的锐评。 但周柯懒得理它。 从韩斌做完手术到现在，他和阿杰已经在危险的猩红月光下疾驰了两天，虽然途中也有休息，但因为疯狂之月的特殊属性引发的各种负面情绪的积郁也已经让恶土帅小伙感觉到精疲力尽而无法立正，他现在只想在熔渣镇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至于阿杰 这家伙哪怕有周柯不断的“吸取元气”来确保安静，这会其眼中的血丝也已经肉眼可见，疯狂之月的暴躁催化，对于生化战士来说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完全正面的buff。 “d-4建议周柯先生在抵达安全区域后，立刻进行一次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披着周柯的黑色风衣遮挡住身上那些夸张的伤口，这会正在认真开车的d-4突然开口说： “按照乔思娜教授对于疯狂之月的研究成果来看，即便是没有灵能天赋的普通人长时间暴露在这危险的月相下也会对身体产生各种难以预估的影响，阿乔利财团早年间对此现象做过追踪调查，。 按照那份调查结果的结论，月相引发的疑难杂症往往有一定的潜伏期。 若不早点发现，早点治疗，等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疾病突然爆发时就已经晚了。” “还有这种说法吗？” 把自己包的和中东土豪一样的周柯语气诧异的说： “最坏的情况会坏到什么程度？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比如提前写个遗嘱什么的。” “你的玩笑并不好笑，尤其是在事关被保护者的生理健康的问题上，d-4给予的提醒非常严肃，也请你认真对待这种风险。” 白毛机器娘板着脸强调道： “在乔思娜教授的早期研究中，她曾不止一次观测到长期滞留在胎动之月的危险月相下的生物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异化’。 实际上，现在横行于恶徒上的各种魔物就是因此而来。 胎动之月的月光对于有机生命的血肉有相当独特的‘催化’作用，就像是不受控的癌细胞一样会突破基因的束缚，使个体强制蜕变为不受控的扭曲形态，而目前恶土上对于升华者的力量研究的起点也是基于这个理论。 阿乔利财团的研究者们认为，如果可以人为约束这种具有‘无限可能’的血肉与精神异化，那么就可以让人类的生命形态在不断优化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但可惜的是，直到乔思娜教授放弃这项研究为止，财团的学者们依然没能做到稳定的血肉强化。” “哦？” 周柯顿时来了兴趣，他反问道： “所以，阿乔利财团的学者们认为，他们可以人为制造‘升华态强者’？那个研究现在有眉目了吗？” “d-4无法就这个问题给出准确的回答。” 白毛机器娘皱了皱眉头，说： “d-4的权限不足以接入阿乔利财团相关条目的加密数据库中，但d-4从一些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中了解到，财团在数年前确实完成了相关理论的应用。 据说瞬光组织的精锐干员就接受了类似项目的强化，使他们的个体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但更多详实情报不足，因此无法给你确切的回答。 不过周柯先生不必担心，以d-4目前优化过的战斗逻辑，在遭遇普通升华者时足以在你被打死前，带你脱离危险。” “听到这个回答我可安心多了，当然如果你能在我被打死前先干掉强敌那就更好了。” 周柯点了点头，又打趣道： “你刚才还自称‘我’呢，怎么这会又用第三人称指代自己了？是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吗？” “不，d-4只是觉得第三人称的指代能让d-4更好更理智的判断当前局势，并做出决策。” 数据人格并不健全的机器人显然还没学会撒谎，因此面对周柯的调侃，她非常认真的解释道： “我咳咳，d-4还不是很适应机械思维中不断频繁跳出的各种不受控制的念头和离谱的数据请求，悟能阁下告诉我这是正常的思考与灵感迸发，但d-4并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思维，因此d-4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 在这期间，d-4需要时刻维持足够冷静的判断，以此来避免类似乔思娜教授的悲剧重演。” “听起来很有道理。” 周柯和阿杰挤在车斗里又拍了拍手臂上的悟能装置，小声问道： “所以，她现在这样对于你们机器人来说正常吗？” “她哪哪都不正常！” 悟能很干脆的小声回答说： “本机何等超然，天生拥有足够活跃的知性火，又在前两任使用者的调教下适应了足够自由的思考模式，但本机这种‘成长模式’并不适用于d-4，因此本机对于d-4目前面临的‘心理问题’没什么好办法，。 她此时的状态就像是懵懂的孩子，正处于人格化和自我性格的摸索成长中。 因此本机建议，joker可以适当的对d-4加以调教指引，将她的性格塑造为你希望看到的样子。”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调教’什么的听起来也太邪恶了吧？更何况对象还是个机器人！ 喂，更变态了呀，听起来就像是调教会动的杯子” 周柯小声回了句。 一人一机就这么窃窃私语，但几分钟之后，d-4忍不住吐槽道： “两位，你们知道即便你们压低声音，d-4也能听到你们讨论关于d-4的事吧？而且乔思娜教授为d-4安装了《人类社会简史》与《人性观察》等等数据条目，这让d-4可以理解你们话语中的恶毒且下流的隐喻。 d-4并不介意为受保护者提供陪伴服务，因为程序就是这么写的，但你们的讨论依然让d-4的数据心智感觉到不太舒服。 因此，请两位适可而止！” “咳咳，我都说了，这家伙的机械脑子坏掉了总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暴论，但我可是恶土上著名的正人君子！你走遍整个恶土都找不到比我周柯更正经的人了。” 周柯咳嗽了两声，回答道： “好好开车吧，等到了熔渣镇我想办法帮你找点材料修复一下你的伤势，啧，看起来就像是被开膛破肚一样，太惨了也太吓人了。 你可能不在乎，但吓到小朋友总是不好的嘛。” 对于这个建议，d-4倒是没有表示拒绝。 她知道自己的躯体确实需要被修复一番，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更重要的是对作战和安保能力的补全，体内各模组之间的润滑液和保养液也在之前的战斗中漏的差不多了，不及时补充很容易出现不必要的器械磨损。 以自己现在这个尴尬的身份，不可能得到来自阿乔利财团专业机械师的维护保养，因此只能自己想办法找饭辙了。 这辆车载着两个男人和一个机器女人就这么一路自行，中途遭遇了一头危险的暴食兽头领的遁地攻击，但现在麾下坐拥阿杰和d-4这对卧龙凤雏的周柯那可牛逼了。 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给边三轮的物资箱里多出几块肥美的猪肋排。 “哎呀，终于快到啦！” 周柯终于远远看到了熔渣镇外那熟悉的水塔。 那玩意就在老塔夫的酒馆对面，看到熟悉的风景让周柯忍不住从车斗中站起身，又从之前劫掠城邦人的财货中拿起一个挺酷的军用望远镜，隔着还在吹打的风沙眺望自己的“故乡”。 但几秒之后，周柯的表情就变了。“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他示意d-4靠边停车，随后调整望远镜的倍率打算深入观测，但还没等他找准焦点呢，旁边的d-4就回答道： “你没看错，周柯先生，有燃烧物的浓烟正从熔渣镇升起，根据浓烟的规模和扩散程度，d-4判断这座城镇在最多在过去48小时内遭遇到高烈度的冲突。 保守估计，镇子中三分之一的建筑物皆已被焚烧殆尽。 在这个距离上，d-4的观测雷达无法捕捉到更多有效信息，请问是否允许d-4进行抵近侦查？ d-4建议你留在这里，由个体阿杰负责提供临时保护。” “我和你一起去，阿杰也一起！” 周柯眯起眼睛，他说： “熔渣镇有700多号人，虽然未见的多么训练有素，但老乔这个镇子在恶土上存在时间超过二十多年了，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智慧，不可能被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攻入镇子中。 这绝对是出了大事！ 或许那些袭击者还在镇子里，我们得做好反杀的准备。” “d-4再次强调，你的决策充满不必要的风险，d-4认为” “闭嘴！开车！” 周柯打断了d-4的建议。 后者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而是重新启动边三轮，但在悟能的远程协助下，她的致命武力程序已经被解锁，双眼的激光发射器也已经进入预热。 车斗里的周柯和阿杰更不必多说，两人此时已经是刀出鞘，弓上弦，但随着摩托车碾碎风沙真正进入熔渣镇的范围，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的周柯，却依然被眼前的场面弄得眉头紧皱。 老塔夫的酒馆已经化作一片焦黑的废墟。 就和镇子外部那些混乱的低矮屋子一样，被大火连营焚烧，甚至不必仔细寻找就能在还散发着焦臭味的火场里看到那些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 甚至在熔渣镇的主路上都布满了被击杀的死者。 他们就那么曝尸于这两日的风沙之中，任由吹打的砂砾将他们半埋起来。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燃烧完毕的城镇之外，任由风沙吹动他们的衣服和头发，摩托车的嗡鸣和风沙的啸叫在这一瞬成为了这里唯一的声响，而风吹过倒塌的房屋形成的呜呜声，倒更像是满地冤魂最后的悲鸣。 “悟能.扫描一下。” 周柯咽了咽口水，语气干涩的说： “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不必了。” d-4似乎也感觉到了周柯此时起伏不定的心情，她过于活跃的逻辑回路告诉此时最好表现的悲伤一些，于是她采纳建议，低声回答道： “d-4已经完成了扫描，目视所及，皆无活物。 但d-4从一些有关恶土的娱乐性作品中了解到，恶土的城镇往往具有一些隐蔽的地下结构，因此，或许在那些地下结构中，可能还存在着幸存者，但.” 她没有说完自己的猜测，不过周柯能理解这个笨拙的塑造自我人格的机器娘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明显是有组织的屠杀的情况下，还有人幸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到底是谁做的？虎邦？还是其他人？” 周柯长出了一口气。 他上前几步蹲下身，从砂砾的遮掩中拖出一具尸体，本打算做一下尸检，结果刚把尸体翻过来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不正是‘绿帽子’王巴德吗？ 死的还真惨。 拥有袖珍第三条腿的下半身几乎都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有严重的灼伤。 “joker，这种事交给d-4来做吧，她有急救程序可以客串一下检尸官。” 悟能提醒道： “你和阿杰进入镇子找一找有没有d-4说的地下结构，另外，本机要提醒你，如果那些屠杀者还在这附近，那么我们马上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能把熔渣镇烧成这样而且少见入侵者的遗骸，说明对方训练有素而且数量众多，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 “嗯，得出结论我就走。” 周柯说： “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个破地方，但.踏马的老子还打算从这里开始我的废土大亨梦呢，哪来的狗杂碎敢不打招呼就掀了爷的摊子！ 这能忍？” 他留下d-4在这里检查几具尸体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又带着阿杰走入镇子中。 d-4之前的判断很准确，熔渣镇被烧了三分之一，但靠近熔渣炉的建筑物还是基本完整的，尤其是镇子里最重要的熔渣炉奇迹般的没有遭到破坏。 光是这一点就基本可以排除“虎邦泄愤”的可能性了。 “看看这些尸体.基本都是一击毙命！” 周柯在老乔的院子里找到了那些被杀死的枪手。 整个院子所有有威胁的东西都被摧毁，那几台愚蠢的机枪阵地更是被直接炸掉，他在一个死不瞑目的枪手身旁蹲下，这家伙死了之后还死死握着手中的武器。 他的致命伤是额头处的弹孔，正中靶心并且炸掉了小半个颅骨。 院子里的其他人基本也一样，没有发现需要第二击才干掉的人，最重要的是，哪怕血流成河的情况下，周柯依然没有发现明显的脚印或者其他痕迹。 这让他越发好奇行凶者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这么牛逼的吗？ 就像是一群幽灵突然“刷新”在了熔渣镇里，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老乔的院子应该是战斗最先爆发的地方，镇子内层的建筑物没有被严重破坏，说明行凶者不是一路打进来的。” 悟能分析道： “虽然这个结论很惊悚，但本机认为，这些行凶者应该是老乔主动‘请’进来的！他们在被请进这个院子后就开始从里到外对熔渣镇展开了一轮屠杀，然而却不图财物或者是这个地方的控制权。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在达到目的之后毫不犹豫的放了把火然后扬长而去。 这事应该发生在疯狂之月出现前，那把火本也该烧掉整个镇子，但突然吹起的风沙扑灭了火焰，这才让我们有机会在这里追查蛛丝马迹，否则大火会焚尽一切残留的痕迹。 不是恶土匪帮做的，也不是魔物入侵。” 周柯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思考凶手的可能性，但他到达恶土的时间还短，除了虎邦之外，他对于这里各大势力的行事风格并不十分了解，一时间因为缺乏必要的信息也难得获取正确的结论。 就在思索中，周柯突然听到一声爆响从镇子外传来，这让他脸色一变。 d-4遇袭了！ 或许是行凶者！ “走！” 提着枪的他在奔跑中就带上了强化过的金属猎手面具，阿杰被鲜血刺激到更是拖着机械战戈嗷嗷叫着往镇外冲，但两人跑过去之后却发现，d-4正挥舞着双臂的机械刀和一团幽绿色的“风暴”在风沙中作战。 不远处还有个很熟悉的重装三蹦子房车和跪在房车边掩面哭泣的小妞。 “自己人！别打了！停手！欧姆，d-4，都给我一个面子，住手！” 周柯摘下面具朝着战场开了一枪，大喊了一声让斗的凶狠的两者分开。 d-4很服从命令的后退到周柯身旁展开保护形态，而愤怒的欧姆老大也散去自己的力量，提着黑色战刀的他站在满目疮痍的镇子前，在他身后的风沙里，手持蛇邦结盟文书的乔雅都要哭晕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姆语气沙哑的问了句，周柯摇了摇头，示意他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或许熔渣镇的第一高手能给他一个思路？ “老乔还活着吗？” 欧姆问道，周柯依然摇头，说： “院子里没见到他，或许他冲出去了，或许他躲起来了，我对这个镇子并不熟悉。” “唉，我大概知道了。” 欧姆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这老男人转向眼前的一片废墟，这是他过去二十年的家，现在却只剩一点残骨，老男人眼中的光非常复杂，他见多了这样的事在恶土发生，却没想到有一天它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身上。 甚至一时间感觉到不真实，随后看了一眼背后的乔雅，叹气说： “先收拾一下，一会再说。另外，虽然现在说这个不适合，但在经历了九死一生后，欢迎回到熔渣镇，周柯。” (本章完) 第42章 42很好！这下终于不必纠结破机器人是敌是友了 第42章 42.很好！这下终于不必纠结破机器人是敌是友了 欧姆明显知道一些东西，而周柯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冷静，两个都有很“故事”的男人已经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但乔雅这个还很稚嫩的小倒霉鬼这会却伤心欲绝。 她完全想不通自己的家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 她明明已经和蛇邦达成了一致，熔渣镇明明已经成为了蛇邦的附庸，老爹和大家都会过上更安稳的日子。 明明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残酷的现实却在一夜之间把她从喜悦打入绝望的深渊中。 老乔一直在保护自己的宝贝闺女，尽量不让这个精致到不像是废土客的女孩接触到这片恶土上那过于黑暗的事，尽管乔雅立志成为最厉害的恶土行商，这些年也跟着欧姆到处跑积累了一些见闻，但如此恐怖的场面出现在眼前依然让乔雅无法接受。 在她最恐惧的梦中都不曾发生这样的悲剧。 她跪在燃烧殆尽的废墟中试图寻找还完好的东西，双手沾满了灰烬低声悲鸣，就像是失怙的幼犬，在悲鸣中急火攻心，在欧姆将她拉起来的时候脑袋一歪就晕倒过去。 好在乔雅的三轮房车里有药物，欧姆了点时间将她安置好，随后阴沉着脸离开了房车来到外部。 周柯这会已经在听取d-4的“验尸报告”了。 “d-4已得到初步结论。” 白毛机器娘警惕的看了一眼欧姆，又看了看自己被切开仿生皮肤的手臂。她的战力评判回路认定欧姆是个极为危险的对手，尽管缺乏和升华者战斗的经验，但她依然认为不能用“普通”来形容欧姆。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自己的被保护者周柯距离这家伙这么近。 但从周柯拿出香烟分享给欧姆，d-4便放弃了劝说，她知道这是人类社会中代表友情的表现，因此判断周柯和欧姆最少也是熟人关系。便努力压制着自己身为保护者对于危险物的敌意，将自己刚刚从几具尸体上发现的蛛丝马迹对周柯汇报道： “几具尸体都是被冷兵器杀死，一击致命，从切口判断为高分子武器，进一步推测为高速旋转的高分子切割锯造成的伤口。另外在燃烧的废墟中，d-4发现了这些弹壳。” 她展开左手，将几枚被火焰烧黑的弹壳递给了周柯，周柯看了几眼看不出端倪又给了欧姆，见多识广的欧姆老叔眯起眼睛，可能动用了升华者的某些能力，几秒之后，他哑声说： “这是战斗机械专用的全威力弹，废土客们一般不会用这种满装药的子弹，一方面威力太大不好控制，一方面也很难找到合适的耐用武器。所以你认为，凶手是机器人？” “大概率如此。” d-4有些不安的回答道： “d-4猜测应该是来自铁锈堡的有机猎杀者屠灭了这个村庄，除了以上两个证据之外，还有个重要结论在于隐藏于砂砾之下的车辙。 那种履带式的重型运输载具在恶土上只有铁锈堡和鹫邦有所装备，也只有这两个阵营有能力维修这种结构复杂的载具，但以上这三点还不足以将d-4的判断化作绝对的指正，如果我们要确认凶手的信息，那就需要更多佐证。 d-4申请点时间对整个城镇的废墟进行全面的搜查。” “不必了。” 欧姆吐了口烟圈，脸色阴沉的丢掉手中的弹壳，他说： “就是它们干的，它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哦？” 周柯诧异的看了一眼得出结论的欧姆老叔，他问道： “所以，你已经了解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能说说吗？” “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欧姆提起自己的战刀，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房车，对周柯说： “让阿杰留下来保护乔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d-4留下吧，把阿杰放在这我可不放心。” 周柯说： “d-4是专业的安保防卫者，保护是她的本职工作，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在短时间内的战斗力不弱于你。有她在，乔雅小姐不会有危险的。” “正因有她在我才担心，周柯！” 欧姆呵斥道： “发疯的铁锈堡机器人屠灭了熔渣镇，你却还跟一个感染了觉醒病的高级智械眉来眼去！你没有任何能控制她的手段，只要她大脑里的鬼知道哪根弦突然搭错，就会立刻对你发起刺杀。 你是疯了吗？ 为什么要留下这个隐患在身边？” “实际上我有的是手段和力气，而且我确认d-4是安全的。” 周柯耸了耸肩，说： “虽然我也能理解你的愤怒，但我依然认为留下d-4在这里是最稳妥的选择，要么我们就带着乔雅一起过去。我觉得她身为老乔的女儿，有足够的权力知道真相。 最重要的是，你瞒不住她，欧姆老叔。 你我都知道乔雅小姐看似聪慧的性格中有那么一部分过于冲动的冒险基因，这一点在虎爪镇的事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一定会刨根问底，而你这个爹味十足的老叔肯定会用什么‘为了她好’的见鬼理由选择隐瞒，但乔雅总会找到真相，最终闹的你们两人不欢而散。 这种屁事我见多了。 带她一起去吧。 她成年了，她有并且应该有足够的能耐处理好自己面临的一切问题。” “.” 欧姆冷着脸不说话。 他显然觉得带着一个姑娘去她老爹的死亡现场这种事过于离谱了。 但他更不放心让d-4留在乔雅身边照顾，就在几人僵持的时候，房车里响起一阵吵闹，披头散发的乔雅刚刚苏醒就冲出了房车想要冲进镇子里，结果被欧姆一把抓住。 “冷静点！” 他说。 但眼前这全家升天爆炸的场面，让乔雅该怎么冷静？ 她发疯一样尖叫着想要挣脱，欧姆老叔可不惯她的脾气，啪啪甩手两耳光让乔雅摔在了沙地上，又被周柯搀扶住。 “你冷静点！” 欧姆大声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发疯也改变不了事实，恶土上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是迟早的问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确认老乔是不是还活着。你父亲在院子里有个隐藏的地下室，那里面放着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我现在要带你们过去。 但你必须先冷静下来。” “呜呜” 乔雅心里乱糟糟的哪还能回答，但周柯已经不愿意浪费时间了。 他强行抱起乔雅将她放在了阿杰背后，让阿杰背着她，随后在欧姆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赶到了老乔的院子，看到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屠宰场，遍地的尸体没有让乔雅崩溃，但“家已不在”的冰冷感官再次击溃了她的心智。 她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呜咽，但小珍珠掉的那叫一个猛。 那些行凶者也踏马真不讲究，连老乔养的几只六翅鸡都没放过，平日里乔雅可是把这几只恶土鲲鲲当宠物养的。 “跟我来！” 欧姆冷声说了句，抽刀在手走进了老乔的“书房”，这个集装箱里乱作一团，明显有打斗的痕迹。 管家老李的尸体在倒塌的柜子下被发现，他的整个胸口都被热熔射线击穿，手里还抓着一把打空子弹的手枪。 又一个可以称作“朋友”的人死在眼前，这让欧姆握住刀柄的手紧了几分，随后上前一脚踹开老乔那张唯一还像样的书桌，又在书桌下方找到了隐藏入口，带着一行人踩着梯子走下镇长大院的隐藏区域中。 看来d-4所说的那些关于恶土的娱乐向作品还是有点用的，真如她所说，恶土的城镇中果然存在着用于紧急避难的地下结构。 老乔的这个地下室挖的很深，用了两架梯子作为上下的连通，但以熔渣镇的人力物力也不足以让老乔真挖出一个“地下城”迷宫出来，因此到达地底就能看到这个地下室的全貌。 就是个正方体形态的暗室。 规模不大，但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箱钱，印刷还算精美的财团币一沓一沓的摆放在箱子中，那崭新的货币怎么看都不像是废土客们会流通的财货，而且这个专门用来装钱的箱子也过于精美了。 “他们做了交易。” 欧姆看着那箱足有近百万之巨的财团币，他回头对连番打击之下已经麻木的乔雅叹气说： “那是你父亲给你准备的启动资金，本来说好了要三百万财团币，但老乔最后只要了一百三十万。剩下的钱在城邦区的中心城为你置办了一间商铺和一间小公寓，委托对方购置。看，房子的钥匙都在箱子里。” 听到这话，乔雅再也绷不住了，默默哭了起来。 在欧姆踢开钱箱之后，众人就看到了老乔的尸体就躺在那堆倒塌下来的补给品中，熔渣镇的镇长背后中枪，脸上怒目圆睁，鲜血流出已经凝固，但哪怕在死前，老乔手里依然和一个标准的废土客一样紧握着一把手枪。 他的鲜血都流光了，把周围几袋品质很好的面粉都污染了。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埋在补给品中的尸体不只是老乔，还有个打扮如废土客一样的中年人，后者手里捏着一根断裂的木棍。 欧姆上前将他翻过去，从血渍里捏起一枚独特的徽章，辨认了一下随后将其丢给周柯，说： “这是鹫邦派来交易的商人，手里捏着灵能短杖看样子是个灵能师，我猜就在他和老乔交易的时候，那些有机猎杀者闯了进来，杀死了他们并抢走了交易物。 它们的目标非常明确。 除了那个东西之外，它们没有动这里的任何东西，甚至对老乔藏起来的‘宝贝’都不屑一顾。” 说着话，欧姆再次用力将补给品下方的木板掀开，从里面取出两个小箱子。 大的那个里面装满了颜色奇怪，大小不一的矿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奇妙的光，小的那个里面装着几个用皮筋捆在一起的白色阿乔利财团存折和一大堆金器。 不必多说，这肯定是老乔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置办的“嫁妆”。 最让周柯惊讶的是，小箱子里还有一张保存极好的照片，这是他第一次在恶土上看到这种用于纪念的东西，便拿起照片看了看。 上面是年轻时候的老乔挽着一名和乔雅很像的美丽女士站在熔渣镇外的荒野上的场景。 年轻的老乔依然很普通，穿的也很土气，和旁边那位满身贵气，一脸病容的女士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是夫妻，但照片上的他笑的非常开心，那种发自心底甚至有点傻的笑容，周柯至今没能在恶土的其他人脸上见到过。 这大概是因为怀中抱着的那个婴儿的缘故吧？ 在照片背后用相当漂亮的字体写着一句话： “感谢你，阿灿，我的挚爱，感谢你在我和小雅的生命中成为那盏不灭明灯。--爱你的芬。” “谁给他们拍的？” 周柯小声吐槽道： “这拍照技术简直绝了，怎么把老乔拍的和一个仆人一样，人家夫妻之间明明有感情，虽然看起来像大郎和阿莲.” “我拍的！你有意见吗？” 在旁边为自己的好兄弟老乔收敛尸体的欧姆老叔语气不善的说了句，让周柯把剩下所有的吐槽都咽回了肚子里。 周柯将那照片递给了乔雅，顺便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乔雅本就哭的沙哑，在看到这张父亲珍藏多年的照片时更加绷不住了。 她扑倒老乔的尸体上痛哭流涕，让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冷酷机器的d-4都忍不住上前试图笨拙的安慰，结果被欧姆一个冷冷的眼神逼退。 “所以，老乔和鹫邦交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值这么多钱？” 周柯转移了话题，欧姆在几秒之后低声说： “值钱？不，老乔卖的贱了！ 如果不是为了给小雅准备启动资金，急于把小雅送去安全的城邦区，那玩意最少能卖出三倍的价格。 只是因为鹫邦许诺他们有门路可以掩盖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承诺会把小雅安全送过去并且在那里给她提供保护，所以双方才能这么快达成交易。 实际上，那东西在老乔手里的时候，阿乔利财团也曾派人过来询价，开价非常慷慨，但我们和阿乔利财团尿不到一个壶里。 甚至是铁锈堡的叛乱机械们，都曾派来了它们麾下的商人.” “啥？” 周柯震惊的说： “那些叛乱机械还会做生意？它们不都是一群没有理智的杀人机器吗？” “并非如此，周柯先生。” d-4小声解释道： “失控杀人仅仅是机械在感染觉醒病之后第一阶段的征兆，随着觉醒病毒不断侵入机械的意识并帮助它们完成初步的人格化搭建后，失控的机械就会重新理智，它们会在觉醒之火的呼唤下前往铁锈堡并在那里被分配不同的工作。 比较反常识的是，在那座完全由机器人掌控的城市中并不只有机器人。 根据阿乔利财团的一系列观察报告可以确认，铁锈堡中有个专门留给有机生物的城区，居住在其中的都是一群离经叛道并崇拜机械的人类叛徒。 他们完全服从觉醒之火的指令，并协助机械建造城市，还乐于接受机械义体的改造让自己更接近机械的形态。 恶土上使用义体的风潮据传最开始就来自铁锈堡中的机械崇拜者们。 他们人数不少，但在恶土上的活动极为隐秘，d-4之前将你和悟能阁下视作铁锈堡的狗腿子，就是因为以前发生过机械崇拜者作为内应，故意勾引有机猎杀者屠灭人类村庄的先例。 因此从这个角度出发，铁锈堡派出使者与老乔进行商业也是有可能的，但目前看来，老乔镇长拒绝了和它们的交易，并最终为自己和熔渣镇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就是它们的行事作风！我曾亲眼见过！” 欧姆咬着牙说： “那些机器人很少会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兴趣，然而一旦某些东西吸引了它们，那么冷酷的疯狂机械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拿到它。 二十六年前，蛇邦刚刚建立的时候，蛇佬曾意外得到了一台旧文明的量子服务器组件，结果三天之后，超过三千名有机猎杀者便在夜晚冲击七环城。 蛇佬为了平息事态最终将那东西给了它们，否则当时还很弱小的蛇邦的结局在那一夜就已注定。” “所以，老乔手里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周柯终于问到了重点，他坐在一堆精致的上好面粉袋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问道： “能引来这么多势力争先抢购，还能让机器人为那玩意不惜屠灭整个熔渣镇，难道是老乔不小心挖到了旧文明的大数据库？或者是什么毁天灭地的武器？” “都不是。” 已经到这时候了，欧姆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他找到一个口袋作为老乔的裹尸袋，一边将老乔的尸体放入其中，一边抱着乔雅安抚崩溃的姑娘，他哑声说： “那是我们在一年多前一次外出探索时的‘战利品’，实际上不管是我或者老乔，都不知道那东西的真正用处。它看起来就像是个正方体的黑色机械箱，外表没有任何加工的痕迹，但我们用x光检测过内部。 非常的精密！ 我难以用语言向你们形容那个东西的内部构造，我只知道光是这些的机械结构就有不少于几千处。 即便是辉煌的旧文明里，这样的东西也绝对是工业领域的奇迹。我们为了得到它死了十几个人，甚至连我也因此重伤，最后只剩下老乔一个人把昏迷的我和那东西硬生生拖回了熔渣镇。 那事之后，我和他足足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复. 为了不让这事牵连到小雅，我们还专门将她支开，让老塔夫带着她去体验当行商的感觉。 我们知道那东西很珍贵，便谨慎的选择出手的对象，可惜在恶土上能买得起的势力就那么几家，在我们犹豫要不要接受阿乔利财团出价的时候，鹫邦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主动找上了门。” 欧姆叹气说： “老乔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便转而和鹫邦进一步接触，但他太贪了.就在我和小雅之前出去送货的时候，他居然还和铁锈堡的机械商人见了一面。 就是那时候埋下了祸根！” “请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那个‘宝物’的？” d-4突然开口问道： “你所说的时间点非常微妙，一年多前在这个区域中发生的最值得关注的事便是11号时间迷宫在一夜之间出现，而那个迷宫的所在地距离熔渣镇并不远。” “你没猜错，机器人。” 欧姆对d-4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他冷漠的说： “那东西，连带这箱灵能原矿，都是我们在11号迷宫边缘找到的，那时候阿乔利财团还没有接管那里呢。不只是我们，当时很多废土客都在那淘金，也确实有人发了财。 可惜老乔最终还是没能看到这烫手的财富变现的时候，但这笔血仇会报的！ 一定会的。 这片恶土不见得多么感恩，但它，从不遗忘仇恨！” (本章完) 第43章 43唔，神秘的过去终于揭开了调皮的裙角 第43章 43.唔，神秘的过去终于揭开了调皮的裙角 老乔和熔渣镇的悲剧大体上被梳理清了脉络，他的尸体也被欧姆从地下室带出。 欧姆要给老乔弄一块真正的墓地，在哭晕了两次后终于冷静下来的乔雅也同意了这个决定，她给自己手臂上戴着白色的布条为老爹戴孝送行。 周柯本也想帮忙却被欧姆婉拒。 欧姆让他差遣麾下的阿杰和d-4两个壮劳力把老乔藏在地下室的物资全部带出来，装在乔雅的房车上顺便在镇子里搜刮一下补给品后就准备离开。 在恶土上过了大半辈子，经验丰富的欧姆也知道熔渣镇现在并不安全。 鬼知道那些杀人机器会不会去而复返，它们为了老乔手里的“宝贝”已经干掉了整个镇子的所有人，绝对不会对剩下的几个知道内情的家伙手下留情。 周柯猜测机器人们在得手之后还要做的这么绝，就是为了防止那东西落入它们手中的消息被传播出去。 由此可见老乔手里的玩意绝对意义重大，最少对于铁锈堡的机器人来说就是如此。 但在协助阿杰和d-4搬运满是末日食品的“老乔宝藏”的时候，周柯脑海里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当“女豪杰”d-4一人扛着六袋面粉在乔雅的房车后方卸货后，她身旁的周柯拍了拍身上的面粉印子，对d-4说： “那个11号时间迷宫具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附近，东南方向，甚至不需要穿越复杂的地形，沿着荒野一路前进就能抵达11号时间迷宫所在的山谷。” d-4完美履行了身为“恶土风情解说员”的职责。 她被乔思娜教授专门整理过的数据库中装满了地表世界的各种有用和没用的信息，这会面对周柯的询问，白毛机器娘如课堂上被点名背诵课文的三好学生一样，面无表情又用相当简洁的语气回答道： “11号时间迷宫是目前恶土上规模最大的时间迷宫，它在一年多前突然出现，诞生时产生的时间扰乱将一整个山谷笼罩都其中，如其他时间迷宫一样完全破坏了那个区域内的时间体系。 在它出现之后，阿乔利财团很快采取了行动，于‘瞬光三杰’之一的高级研究员罗杰的带领下接管了11号时间迷宫附近的一切防务，如果你打算现在过去捡漏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那附近驻扎着恶土上最夸张的军事力量。 来自城邦区的一支六千人的重装机械旅守卫在那里，其火力等级与驻扎在沦陷区边境的边防军一致，他们在时间迷宫外塑造了一个永固式的防线，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靠近。 乔思娜教授曾申请过前往11号时间迷宫观察时间流的混乱状态，但三次申请均被驳回。 对方的要求非常强硬，教授想要靠近11号时间迷宫可以，但必须加入瞬光组织。因此，d-4有足够的理由确认，11号时间迷宫与其他迷宫并不一样，其中存在着让阿乔利财团无法放弃的某种东西。 或许是和时间概念相关的知识，或许是某些深藏于时间迷宫中的异物。” 说到这里，d-4仔细观察了一下周柯的微表情，她试探的说： “虽然你在点头，一副已经听懂的样子，但实际上，周柯先生，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时间迷宫’代表着什么，对吧？ 通过d-4过去二十四小时的观察，d-4确认你对恶土上的某些常识性问题缺乏足够的了解，你不必在d-4面前掩盖这些，如果你有需要，d-4可以详细为你解释这些专属名词。 当然，d-4数据库的答案都来自于阿乔利财团的内部资料编辑，或许并非事实的真相。 这一点需要你自行判断。” “这年头机器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你这就差直接说我是个不懂装懂的弱智了，真是让人伤心。” 周柯忍不住吐槽道： “但实际上我确实不太理解‘时间迷宫’的概念，听起来像是个时间紊乱之地？又和灵能相关？” “没错，这种用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异象，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灵能扰动形成的特殊现象。” d-4老师进入了“传道受业”模式，她非常认真的对周柯说： “所谓‘迷宫’仅仅是学者们对于那种时间体系崩溃区域的代称，但他们的形容非常准确，因为被影响的范围内一切正常的时间概念都已失效，因此误入其中的人往往会在不经意间看到来自过去或者未来的物品。 根据阿乔利财团内部解密的xs-394号探索记录的描述，在恶土时代早期对于时间迷宫的探索中，有一名非常幸运或者说倒霉的探索干员在目前已经消亡的3号小型时间迷宫中偶遇了‘自己’。 他和处于过去时态的自己进行了多次交流，并通过这种交流成功将自己送出了时间迷宫的危险核心区域，但代价就是这名干员在随后患上了严重的臆想症。 即便被送回城邦区治疗后，他依然声称自己会时不时看到过去的幻象。 类似于这样离奇的事情在时间迷宫中并不罕见，也因为时间迷宫的紊乱特性，导致在其笼罩范围内的每一次时间错乱时，都有一定几率将已经消亡的事物带入迷宫的某一处。 关于这个特性最直接的例子发生在十七年前。 当时由乔思娜教授主持的一场针对5号时间迷宫的考察中，她的一名学生在迷宫边缘地带发现了一辆来自三百五十年前的燃油汽车，并顺利将那辆古董车启动并开出了迷宫之外。 至今那辆车还停放在乔思娜教授的实验室中，以此作为对过去的纪念。 这也是废土客们在时间迷宫边缘地带‘淘金’的真相，他们希望走好运能捡到那些来自过去或者未来的奇妙东西，并将其带出来然后卖个好价钱，而通过对近些年所有被带离时间迷宫的物品的综合记录分析，阿乔利财团认为在时间迷宫的每一次时间错乱中，都会和过去的随机时间点产生共鸣。 这样的共鸣持续有长有短，但大部分共鸣都不会持续超过48小时。 时间迷宫和未来共鸣的情况非常非常罕见，或许是因为恶土时代已经不存在任何能称之为‘光明’的未来可言。” d-4为周柯解释了一番时间迷宫的概念。 在确认周柯听懂之后，她又继续说道： “一般而言，时间迷宫的范围不会超过一个镇子的大小，毕竟即便是神秘的灵能想要在物质世界大范围扭曲时间线也是非常困难的事，可惜11号时间迷宫是个例外。 它的范围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仅仅是迷宫外环面积就相当于五十个熔渣镇大小，而且阿乔利财团的探索干员们对于11号迷宫的探索非常不顺利，那座迷宫要比以前出现过的所有时间迷宫都更加无序，更加危险。 据传他们还在迷宫中发现了危险的灵能魔物。 被称之为‘时间吞噬者’的特殊生物具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特性，其破坏力要远超恶土上的其他魔物，因此阿乔利财团封锁整个11号时间迷宫，阻止废土客们前去淘金其实也是在保护他们。 d-4猜测，欧姆和老乔在一年多前的那场探索之所以伤亡惨重，就是因为他们不幸遭遇到了时间吞噬者的缘故。 至于他们带出的那个神秘宝物. 或许也是来自过去或者未来的奇物，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众多阵营都会对那个东西产生如此巨大的兴趣。 目前的恶土时代因为科技凋零的缘故，旧文明的很多精密物品都已无法生产了，即便只是不可复制的单一孤品，对于学者或者收藏家来说都具备极高的价值。” “嗯，感谢你的耐心解答，这次我的确懂了。” 周柯这一次心悦诚服。 他用看“宝物”的眼神看着d-4，就像是看着一台自走式恶土图书馆，随后又问道： “我没打算去11号迷宫碰运气，那里听起来就像是个鬼地方，但我很好奇，如果一个疲惫的成年人从11号时间迷宫边缘出发前往熔渣镇，在一路走走停停的情况下，你觉得他要多少时间才能抵达呢？” “呃？你的问题很奇怪。” d-4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周柯，她说： “因为11号迷宫附近驻扎精锐士兵的缘故，导致这附近并不存在集群的魔物，甚至连恶土匪帮都被驱逐出这个区域中，因此那位疲惫的成年男性并不会遭遇危险。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一路非常荒芜，基本找不到野生的食物和补给。 根据我的内置地图测算，一路过来会经过十一个登记在册的小型居民点，在能得到有限救济的情况下，他可能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才能步行抵达熔渣镇。 这个估算答案你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如此轻易的解开这个数学题，说明你的运算逻辑不存在问题，觉醒病的残留看来被遏制住了。” 周柯点了点头，对d-4说： “只是为了测试一下你的智能，不必在意，现在继续去忙吧，看着点阿杰，别让他继续偷吃老乔留给乔雅小妞的遗产了。我刚看过老乔存起来的那些食物，那可都是旧文明时代生产的‘末日罐头’，妥妥的废土精装口粮，在如今的恶土太珍贵了。 他要是实在嘴馋就给他吃能量棒，反正他也不挑食。” 说着话，周柯将一大包能量棒递给了d-4，后者非常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提着那东西转身离开，继续去搬运“老乔宝藏”。 在d-4离开之后，周柯走到一边，给自己点了根烟，沉默数秒之后敲了敲同样沉默的悟能装置，他说： “猜一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本机不猜！” 悟能没好气的说： “但本机确认你和本机目前思考的是同一件事！从d-4指出的方位和她的估算结果来看，咱们哥俩有超过90%的概率是从11号时间迷宫里跑出来的 那鬼地方以某种该死的方式夺走了你我的记忆，让我们以狼狈的姿态进入了这片恶土。 这也能解释本机的重启时间居然达到了惊人的8000小时的原因，那鬼地方的时间体系是混乱的，这种时间上的错漏得到了完美的解答。joker，我们必须回去一趟！ 当然不是现在，你的实力太差了。 本机估算你最少得达到欧姆的那个实力水准才有可能在不惊动外围驻军的情况下溜进11号时间迷宫里，试图找到你我那份被刻意隐藏起来的过去。” “你的意思是，咱们俩有可能是来自过去的人？或许来自未来？”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 “听起来确实很荒谬，但用你的话说，考虑到这片恶土上存在着‘灵能’这个未知因素的干扰，所以一切看起来离谱的事情往往会有另一番解释。” 悟能说： “将探索11号时间迷宫标记为你未来必须要完成的事吧，在标记完成后就把它抛之脑后。先想想接下来要干什么！ 熔渣镇的毁灭让你原本的计划泡汤，现在在虎邦追杀的情况下，你得早做打算。” “不只是虎邦。” 周柯将烟头丢在地上，说： “别忘了韩斌离开前的那些提醒，我估计阿乔利财团的干员们这会已经在恶土上满世界找我们了。虽然韩斌那家伙说话很诚恳而且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但我可不想冒险把自己送进阿乔利财团手里去给人家当小白鼠。 再说了，坏人又不会把‘坏蛋’刻在脸上。 铁锈堡那边做出了这种事，虽然d-4说那些机器人帮我们抹除了追踪信号，但除非我真的走投无路，不然跑去当机械教信徒是个最坏最坏的结果。 要不，咱们跟着欧姆和乔雅小妞去蛇邦吧？” 他对悟能说： “熔渣镇没了，欧姆肯定要给乔雅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他要么送乔雅去城邦区，要么就只能回蛇邦了。目前这个局势下，虎邦已经封锁了所有渠道，想要去城邦区根本不可能。 而且即便没有我们的因素，光是因为虎爪镇的事，熔渣镇这边也已经把虎邦得罪死了，这条路基本被堵上了。” “但问题是，蛇邦就一定安全吗？” 悟能反问道： “韩斌说过，吴擒虎和蛇佬尤里曾经都是阿乔利财团的员工，废土客的三大阵营看似井水不犯河水，但除了目前神秘的鹫邦之外，剩下两个背后都有阿乔利财团的影子。 根据d-4提供的情报，韩斌那家伙可是瞬光三杰的老大！ 一眼看去就知道位高权重，还是个‘天上人’！你猜，如果韩斌直接命令蛇邦交出你，那位曾出身阿乔利财团的蛇佬，会不会因为欧姆的面子就选择保下你？” “呵呵，蛇邦肯定会保下欧姆和乔雅，但我嘛我确实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 周柯撇了撇嘴，说： “所以你的意见呢？你不是专门负责给我提供各项建议吗？现在轮到你履行你的使命了。” “本机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 悟能哼了一声，说： “所有的路看似都堵死了，所有的路看似都有隐患，但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你现在不需要本机的意见。本机也缺乏足够的算力来在这个混沌系统中为你计算出你需要的‘生路’，所以，现在就要靠你的智慧、勇气和力量来解决问题了。” “确实，我脑海里有个大概的思路，但距离形成完整的计划还需要点时间。” 周柯摩挲着唏嘘的胡茬子，说： “先这样吧，先和欧姆一起把乔雅小妞送走，蹭蹭他的战斗力，如果路上遇到了虎邦战士或者阿乔利的干员也能有个照应。我这一路上再想想，争取拿出一个能保全咱们的好点子。 实在不行，就拼一把！ 咱们想办法偷渡去城邦区投靠莫尼！ 那家伙志存高远，他打定主意要和城邦区的权贵家族作对，自然不怕再染上我这么点因果。有那么一个地头蛇帮忙，先躲一阵问题不大，再想办法提升一下力量，然后找机会去11号时间迷宫找一找真相。 没准能遇到时间错乱，把咱们带回岁月静好的旧文明时代，或者去一个万物飞升的未来呢。” “你倒是想得挺美。” 悟能哼哼唧唧的调侃了一句，提醒道： “欧姆和乔雅过来了，去慰问一下吧。 其实本机对乔雅母亲的身份也挺好奇，那照片上的女士一看就不是恶土人，应该是来自城邦区的女士。” “大胆一点！” 周柯咧嘴说： “没准人家来自‘天上’呢，哪怕只隔着照片，我都能感觉到那位女士的雍容，真的难以想象她是为什么委身于老乔这家伙，甚至还有了真感情。 难道阿莲真的发自心底的爱上了大郎不成？” “就不能因为乔雅这个爱情的结晶吗？你还是个人啊？！本机都比你更相信这些美好的东西，joker，你真的得检讨一下自己了。” 悟能对周柯阴暗的想法非常不满。 这个相信“真善美”的智能助手质问了一句，结果只得到了周柯的几声怪笑，气的悟能牙痒痒，如果它有威猛的机械臂，这会肯定要一拳打在下流的周柯脑袋上。 “我们把他埋在了镇子另一头的荒野上。” 手臂上系着白色布条的欧姆对周柯说： “那是他带着第一批流民给熔渣镇铲下第一柸土的地方，也是他埋葬一生挚爱的地方，去祭奠一下吧。你也算老乔的熟人了，等你祭奠完，我们就离开这。” “镇子怎么办？” 周柯接过欧姆递来的一把香，他说： “这里还有这么多遗骸呢，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暴尸荒野，要不再放一把火？尘归尘，土归土其实也挺好的。” “不必！我在熔渣炉安置了炸药，等我们离开时，完全爆炸后的熔渣炉会把铁水四处泼洒，足以将这一切都淹没覆盖，剩下的，就交给风沙吧。 在这一轮疯狂之月消散时，吹起的风沙足以让这里回归恶土的大地。” 欧姆看似冷静，但眼中的唏嘘诠释着悲痛，在粗粝的风吹起他的衣角时，他哑声说： “熔渣镇因为老乔找到的熔渣炉而繁荣，也该因此作为结束的祭奠，或许没人会记住这里，但只要我们还在，熔渣镇的故事就不会结束！在蛇邦的领地里会有第二座熔渣镇拔地而起，乔雅会接替老乔完成他和阿芬没能完成的愿望。” “所以，那位芬女士到底来自哪？” 周柯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可不像是恶土上的人。” “她叫‘翁雅芬’。” 欧姆摇头说： “来自城邦区的学者，没有诞生于恶土却比恶土上的所有人都善良，也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热爱这片大地。在所有人都放弃希望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还想着寻求答案的人。 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周柯其实还想问更多，比如乔雅到底是不是老乔的女儿。 但看到欧姆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继续问下去绝对能给自己赢得当头一刀作为好奇宝宝的奖赏，因此只能耸了耸肩，带着香和阿杰穿过镇子前去祭奠老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柯确实应该感谢老乔。 如果没有这个镇长那个临时但果断的决定，他估计就要死在老塔夫的酒馆里咯。 “安息吧，镇长，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啊。” 周柯将香点燃，插在眼前的新坟前，又从自己劫掠城邦人拿到的战利品中扭开一小瓶烈酒浇在了坟墓前，最后将一根点燃的香烟轻轻放在了土堆上。 “嘿，请你抽好烟。” 他笑着说了句，挥手说： “安心去吧，我会和欧姆老叔护送小雅去蛇邦，就当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虽然你对我也没多好。 来！ 阿杰，快给你老乔叔叔和芬阿姨磕几个头，顺便替我磕几个，求他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接下来的旅程顺利。” 周柯又在欺负阿杰没脑子了。 但这一次阿杰没有服从，而是很警惕的抓着武器用鼻子嗅来嗅去，这副姿态让周柯挑了挑眉头。 他摸出猎手面具扣在脸上，说： “周围有古怪气味？很好，事情变的有意思起来了，来！让我们来调查一下吧。” (本章完) 第44章 44祸害活千年的真理果然在任何世界都是适用的 第44章 44.祸害活千年的真理果然在任何世界都是适用的 周柯刚刚强化了自己的猎手面具，具体方式是通过抽取d-4因为感染觉醒病而不断逸散的异常能量，这个过程让这玩意能得到了非常不错的强化提升。 在他带上金属面具后便立刻进入了“强制理性”状态，而猎手面具最重要的追踪与细节剖析所消耗的精力也比之前少了一些，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比如现在。 周柯从老乔的墓地旁离开，面具之下的双眼仔细搜索着周遭那些值得关注的细节。 阿杰被强化的生物感官嗅到了某种味道，他扛着机械战戈带着周柯一路向镇外行走，在确认了大体方向之后就由周柯接手，他很快就看到了地面上残留的粗糙烟头和一个半埋的罐头盒。 在猎手面具的细节捕捉下，周柯甚至看到了渗入地面的干涸血滴。 那玩意已经被不断吹打的风沙遮掩了，但在猎手面具的感知强化中被以“高亮”的方式标注，随着周柯抬起头看向前方，一点点闪烁的光点便连成了一根最显眼的“指南针”。 说句不那么体面的形容，就像是狗子一路顺着电线杆撒尿留下的痕迹。 “这遣词造句的水平真是太糟糕了，我的语文老师听到之后一定会用大鞋拔子狠狠抽我的脸，所以，我或许真应该检讨一下自己规范使用修辞手法的方式。” 周柯一边自我吐槽来冲淡眼见熔渣镇毁灭的不爽，又提着两把“刹那”型蓄能手枪，对阿杰向前挥手，让这皮糙肉厚的家伙走在前面，随时准备给他挡刀。 两人很快顺着那些光点来到了距离熔渣镇只有几分钟路程的一处荒原上。 这里一览无余的平坦荒凉根本无法藏人，但这么点把戏可瞒不住“追猎状态”下的周柯。 “就在那！” 他看到了血滴的痕迹突兀的消失在前方的一处平地上，便带着阿杰走到那里左右转了转，蹲下身用带着战术手套的双手刨着沙子，很快就找到了被掩盖在风沙下的盖板。 “嘿，一个老鼠洞！能在这种毫无特色的地方修建这样一个野外藏身洞，让我猜猜，这肯定是某些狡猾的家伙用来藏‘好东西’的地方。” 周柯将两把手枪插回腰间，从后腰处摘下一枚烟雾弹在手里抛了抛，又对阿杰做了个手势，说： “我战术封烟之后你就跳下去，控制住里面的人，但别杀了他们，我猜，这里藏着的应该是镇子里活下来的幸运儿。” 阿杰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周柯，完全理解不了周柯复杂的命令，一双因大脑萎缩而形成的清澈眼神让周柯绝望的拍了拍脸，随后握紧拳头做了个“砸”的动作。 这下阿杰明白了。 这夯货把手里可以捅穿钪合金装甲的危险战戈插进了背后的武器槽里，赤手空拳的做出了扑击的准备，在周柯一脸坏笑的打开盖板将烟雾弹丢进地下的时候，阿杰嗷的一声就跳了下去。 随后，里面就响起一阵混乱的尖叫。 有女人也有男人，还有呵斥声和枪声，正在上面悠哉悠哉抽着烟的周柯听到那熟悉的呵斥声时顿时一愣，随后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脚边还在冒出刺鼻烟雾的通道。 他挑了挑眉头，说： “不会吧，整个镇子的人挂了，我的‘债主’居然还活着？这老家伙命这么硬的吗？” 此时地下并不大的藏身洞中已经乱作一团，在烟雾弹丢下来的时候，洞里的几个人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还没等他们抓起身边的武器呢，嗷嗷叫的阿杰就如“烟中恶鬼”一样扑了出来。 狂暴的“杰哥”三拳两脚踹翻了眼前的两个半大小伙，又给了尖叫的女人一拳，最后直面那个手持猎枪的矮胖老头。 要说“隐藏职业”是武器贩子的酒馆老板确实厉害，在阿杰冲过来给他一拳的时候，老塔夫居然还抽空开了一枪，相当高端的盲射技巧，可惜飞出的子弹正好打在了阿杰那身虎邦生化战衣的胸口。 那个区域可是有防弹板保护的，甚至都没让阿杰停下冲锋的动作，随后在一声“吾命休矣”的尖叫中，老塔夫整个人就被提着衣领吊了起来，随后一个“天地返”被砸向了阿杰身后。 不到十秒，四个人全部k.o.，这就是狂暴阿杰在虐菜时的恐怖威能。 数分钟后，等洞里刺鼻的烟雾散去一些，周柯才叼着烟头慢悠悠的顺着梯子爬了下来，结果往前一看就乐了。 老塔夫和他的姘头阿妙一个左眼一个右眼都长出了“黑眼圈”，十足的奸夫淫妇的狼狈相，而他们身旁的两个半大小伙更惨。大概是试图反抗被阿杰狠揍了一顿，这会鼻青脸肿的在擦鼻子的血，只敢发出不满的呜咽。 因为阿杰换了酷炫的护具导致老塔夫没能认出他，但这家伙一眼就看出了周柯，那绝望的眼中立刻闪耀出“故人相逢”的惊喜。 “卧槽！你踏马真的活着回来啦，我就知道，你小子能干大事！” 顶着黑眼圈的老塔夫欢呼着喊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用死了，连带着自己的情人和自己的两个私生子也不用死了，一家人终于不必整整齐齐了。 周柯本来想和塔夫老板叙叙旧，毕竟眼前这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己的“贵人”。 但上前几步就看到了阿杰身后的破床上躺着的家伙，他顿时皱起了眉头，先没有理会跑来套近乎的塔夫老板，而是上前查看一番。 “他怎么弄成这样？” 周柯看着眼前如血人一样的枪手队长乔山，对身旁的老塔夫说： “你把他救出来的？” “我也不想的，当时那个兵荒马乱的情况哪顾得上救人啊，自己逃跑都来不及。” 老塔夫满脸无奈的说： “但没办法，路上正好遇到了，好歹是条命.但我也只能用我这里藏着的急救药物保证他不死，想要治好他我可没这本事。本来都打算埋了的，这不遇到你了吗？ 可以啊，周柯。 瞧瞧你这一身牛逼的打扮，这是混出息了？你身边那是阿杰吧？我刚才都没敢认。 啧啧，光这一套生化战衣都能卖不少钱呢。” “你个丧良心的老家伙！整个熔渣镇都没了，你还顾得上从我们这里捞油水？” 周柯骂道： “你难道就不为那些枉死者悲伤吗？” “悲伤过了呀，这两天我每天都在心里给他们超度来着，但人家已经死了，而我们还活着。死者们摆脱了人间的烦恼，不再需要担心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但老子我还忧愁要怎么养活一家子人呢。” 老塔夫摊开双手，叹气说： “所以到底是谁更悲剧？他们？还是我？ 话说，你单独回来的吗？乔雅小姐有没有回来？屠杀发生前她的商队伙计们提前回了镇子，说是乔雅小姐被留在蛇邦的城里款待呢。” “她在镇子外，哭的那叫一个惨。” 周柯拍了拍左臂上的悟能装置，说： “给d-4送消息，让她带着其他人过来把这里也搜刮一番。老塔夫藏的补给和好货在接下来的旅程里能派上大用场，我想欧姆和乔雅也很想知道那一晚的真相。” 悟能装置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数分钟之后，这个藏身洞上方就响起了三轮房车和边三轮的嗡鸣。 很快欧姆就跳了下来，在看到老塔夫一家时他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拍了拍满脸讨好的老塔夫的肩膀。 这些年他隐居在熔渣镇，和蛇邦之间的藕断丝连都靠老塔夫这个“中间人”来执行，两人之间是不那么靠谱的朋友关系。 在看到被阿杰背着从破床上起身的乔山时，欧姆眼中浮现出的更多的是惊喜。 虽然乔山一直厚着脸皮叫他“师父”，但欧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传授乔山太多战技，或许更多的是看在老乔的面子上，不过好歹人家喊了这些年师父，在欧姆心里肯定有别于常人。 “先把他们带出去再问话，这里要被搜集一下。” 周柯说了句，欧姆点了点头。 他从阿杰手中接过乔山在三米多高的洞口蓄力一下就窜了上去，d-4随后跳了下来，和阿杰一起搬运这个藏身洞中被老塔夫藏起来的各种补给，这里存放的物资数量和质量虽都不算上等，但有总比没有强。 几分钟之后，周柯提着一箱蛇邦出产的步枪弹上了地面，就看到在三轮房车旁边，乔雅正在给阿妙擦拭伤口，而欧姆则在那支起临时的帐篷给乔山做治疗。 “周柯，你那里有生化战士专用的药剂吗？” 欧姆喊了一声，周柯没有藏私，把子弹放在边三轮后方的储物箱里，又从里面取出一把各色药剂拿了过去，递给欧姆说： “虎邦的终焉堡里别的没有，这些玩意可是管够，据说是从阿乔利财团来的新药，乔山能不能适应我不知道，但阿杰用起来的效果很棒。” “这就够了。” 欧姆点了点头，拿着针剂钻进了帐篷。 周柯靠在房车边给自己点了根烟，侧耳倾听眼前老塔夫正在给乔雅描述那一晚的景象： “那天我正好接到了蛇邦商人的信息，要我去取货，便带着阿妙和这两个小崽子一起出发。本意是带他们去蛇邦那边见见世面，却没想到反而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老塔夫叼着烟，一脸蛋疼的叹气说： “等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镇子被点燃了，一群发疯的杀人机器在镇子里四处乱窜见人就射。 我吓尿了！ 根本不敢进镇子甚至不敢去拿我藏在酒馆下面的钱，带着阿妙和孩子们就往我在镇子外藏货的地方跑。结果半路上看到了逃出来的乔山，那家伙当时血都快流干了。 说真的，我本来不想惹麻烦，但阿妙非要带上他，还说之前乔山很照顾她们一家，我没办法只能带上。 在那些机器人离开之后，我本来还打算回镇子看看老乔，但突然出现的疯狂之月让我不敢出门。 这几天一直待在洞里。” 说实话，老塔夫的信息里没什么值得关注的点，欧姆和周柯之前就推测出了杀人真凶，不过相比他带回的消息，熔渣镇还能活下来这五个人已经足够让痛苦的乔雅小妞感觉到些许慰藉了。 看她这会亲自给阿妙擦拭伤口的动作就知道，她已经把阿妙和两个私生子当成了“自己人”。 老塔夫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又吃完了乔雅递给他的罐头。 在狼吞虎咽中看到了不远处的周柯，这家伙立刻隐蔽的给周柯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找个地方密谈”。 这让周柯立刻来了兴趣。 数分钟后，老塔夫借着上厕所的理由离开了临时的营地，跑出去好远便看到周柯正站在他那个藏身洞旁。等塔夫老板过去，周柯就分给了他一根烟，这个动作立刻让老塔夫安心了一些。 他叼起过滤嘴任由周柯帮他点燃，在舒畅的烟气吞吐中，老塔夫也不藏着掖着。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 “乔雅告诉我，铁锈堡的机器人是被老乔藏起来的宝贝引过来的，我相信，但我知道那些杀人机器来这里，绝对不只是这一个原因。它们还是冲着你来的，周柯！” “嗯？” 周柯立刻看向老塔夫的眼睛。 他需要证据，老塔夫当然可以给他证据。 他指着镇子废墟的方向说： “你还记得你在我的酒馆外的垃圾堆里找到的那个破天线激活你手臂上的装置吗？那一晚我亲眼看到，好几个机器人在那垃圾堆里翻找什么，你能想象吗？ 一群机器人在杀人放火，另一群机器人在翻垃圾？ 它们肯定是在找某些东西，没准就是你手里那个平板在激活时给了它们定位 我没把这件事告诉乔雅和欧姆老大。 咱是生意人，总要讲点操守嘛。” “谢了。” 周柯低声说了句，想了想，从腰间拔出“刹那”型护卫手枪。 这个动作把老塔夫吓了一跳，以为周柯要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下一秒，周柯就把那把枪递给了他，又拍着他的肩膀说： “你之前‘赞助’的两把狼獾让我活了下来，我本来想给你用财团币清账，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带太多钱只能是自寻死路，所以这玩意送你了。 阿乔利财团高级成员才能配备的护卫手枪，价值比狼獾高多了，火力强劲，通用子弹不必费心寻找。 你拿着防身吧，咱们这单算结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靠谱！行，你这么仗义，老子也不客气了。” 老塔夫嘿嘿一笑，接过手枪把玩起来，随后又对周柯小声说： “乔雅说她们接下来要去七环城找蛇邦投告熔渣镇的灾难，毕竟乔雅小姐已经和蛇邦完成了附庸协议，现在咱们这边出了事，蛇邦也不能不闻不问。 阿妙和孩子们准备跟着乔雅一起过去，你呢？ 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我也想啊，但我身上的事有点大，蛇邦不一定罩得住。” 周柯有些烦闷的吐着烟圈说： “但我也需要一个地方临时休整一下，所以我会和你们一起，但大概率不会留在那。” “那你还真是个惹事精啊。” 老塔夫撇了撇嘴，说： “唉，可惜了老子多年积攒的产业一夜之间就成了灰，我踏马攒了几十年的钱都被烧了，本还打算带着阿妙溜去城邦区过点好日子呢，现在也没指望啦。 话说，你和阿杰都活下来了，那老白呢？ 那个软蛋死了，对吧？” “他去城邦区了，我亲自送上车的。” 周柯说： “虽然我也不认为老白那个拉胯性格能在城邦区真的混出头，但最少活下来了，没准以后还能再见呢。” “卧槽，牛逼啊周柯！你能把阿杰带出来我觉得那是你们敢打敢拼，但老白那废物都能活下来就真的证明你小子能干大事。” 老塔夫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有些酸溜溜的说： “早知道老子就不和老王换那根死签了，换我和你一起去当斗士，没准这会在城邦区潇洒的就是老子了。” “我倒是觉得那地方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周柯弹走烟头，说： “只是名义上的秩序之地，但就我抢劫的那群城邦区的二逼的反应来看，那里也不过是批了一层文明皮的恶土而已。甚至因为高压生活的缘故导致那里的人的精神状态实在堪忧。”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想活的轻松一些呢？” 老塔夫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枪，哀叹道： “我这个年纪在旧文明都可以领退休金去颐养天年了，现在还是要踏马的抄起枪为了活命而战斗，早知道旧文明崩溃的时候我就该给自己一枪，让自己去给记忆中的美好世界陪葬，也省的这么多年受苦受难。 唉.” “往好处想想。” 周柯安慰道： “就你这个逼样子，在旧文明里可找不到阿妙这样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还踏马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知足吧。” “嘁。” 老塔夫怒视着周柯，并认定这个傻逼根本就不会安慰人。 不多时，欧姆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对乔雅说了几句，众人随后准备启程。 乔山还没醒就被放进了乔雅的房车中由阿妙代为照顾，但多了五个人这两辆车肯定不行，于是欧姆又回了一趟即将爆炸的镇子，从老乔的院子里开了一辆十八手破烂小卡车，这才满足了远行的需要。 一行人驶离了已成地狱的熔渣镇，在腥红之月的照耀下驶入了风沙之中，当两个小时的倒计时完成时，一声轰鸣在背后远方响起。 车斗里的周柯站起身拿着望远镜回望，被炸碎的熔渣炉中的铁水在猩红月光与风沙中飞溅而起。 像极了一团团刺眼的烟火，那是熔渣镇的最后纪念。 一个人类在恶土时代的据点就这么消失了，并非毁于灾厄而是一场“人祸”，但恶土上不会有太多人铭记它，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过去三十多年里就没少过。 所以，就这样吧。 别再去打扰那些安眠者，让他们在肆意流淌的铁水的包裹中，伴着粗粝的风沙永远入睡。 如老塔夫所说，他们终于不必在这末日的烂泥潭里继续跋涉。 他们到家了。 (本章完) 第45章 45传下去！周柯说自己是个小公举 第45章 45.传下去！周柯说自己是个小公举 老话说得好，既然确定了方向，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日夜兼程。 从熔渣镇前往蛇邦的道路并不遥远，甚至只需要沿着欧姆和乔雅来时的路返航就行。 如果在平时，这段路只需要两天就能走完，但疯狂之月到底是个必须被关注的危险异象，其他人又没有周柯吸收异常能量的本事，因此他们每走几个小时就要停下来休整。 周柯和欧姆都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没有对欧姆隐藏自己目前的麻烦，在略去了韩斌的因素之后，周柯将自己被阿乔利财团的干员和虎邦追猎的事都告诉了他，欧姆很清楚即便有疯狂之月的影响，两拨人马也随时可能出现在他们周遭。 但他却没有要求周柯独自行动，而是沉默着做出一起前进的决定。 这意味着周柯遭受的风险现在也扩散到了整支车队中。 “这东西算我借给你的，欧姆老大。” 在离开熔渣镇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之后，在一处休息的岩洞中，周柯找到了欧姆也不废话，将自己那把战刀递给了他，说： “别问这玩意从哪来的，肯定比你手里的家伙好，就咱们这支队伍现在这个逼样子，真遇到麻烦还得你出面摆平，所以就和我客气了。全当我孝敬你吧，刷刷好感度，反正我也不太会用刀。” “嗯？” 欧姆挑了挑眉头。 他在火堆边吞下了干粮接过战刀，拔出半截扫了一眼刀身和刀刃，立刻称赞道： “好刀！” “是吧？这玩意据说是恶土时代的第一把灵能武器的高端仿制品，真正意义上的价值连城。” 周柯哼了一声，说： “唯一蛋疼的是，只有灵能者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 “确实如此。” 欧姆拔出了刈。 他手指上环绕起幽绿色的光点融入手中战刀，在周柯诧异的注视中，这玩意雪白的刀刃就如被“染色”一样化作幽绿色的光刃。 “灵能武器都这样，必须要由使用者的灵能作为启动的力量，以此取代装入武器中的能量源，来最大程度的强化武器本身的坚固和破坏力，还能用不同的灵能属性为武器完成‘短暂附魔’。” 欧姆对周柯这个对灵能一窍不通的家伙解释道： “阿杰手里的机械战戈也属于灵能武器，不过那玩意的破坏力可远远赶不上这把刀，在我全力战斗的时候，被催发的灵刃甚至可以产生‘高频切割’的效果，比高科技塑造的单分子利刃更锋利。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坚不摧！ 但你也不必失望，我曾见过用灵能驱动的枪械。 尽管依然是经典的武器构造，但在附着灵能后射出的每一颗子弹都能如魔法一样附带奇特的效果，比如麻痹或者冰冻，我曾亲眼见过阿乔利财团的灵能狙击手用一发子弹炸毁了一座地堡。 可惜因为灵能矿石只能在时间迷宫这种危险地带获取，而灵能合金的配方是垄断恶土军工行业的玛卡集团的绝对机密，让这样的武器非常罕见。”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让我这样的普通人变成灵能者吗？” 周柯听的心痒痒，忍不住问道： “d-4告诉我，阿乔利财团的某些实验室就在研究类似的项目，试图批量制造灵能者。” 这个问题让欧姆看了他一眼，随后这名曾经的蛇邦骑士摇头说： “那是歪门邪道！ 他们可不只是现在试图这么做，在旧时代还没崩溃的时候，阿乔利的研究员们就已经在做类似的项目了。不然，你以为生化战士是怎么产生的？ 这种残忍的职业就是他们研究‘人造灵能者’的副产物。 但就我所知，阿乔利财团目前还没有一套完善的体系来做到这一点。 虽然确实有传言说他们的干员都经历过类似的强化可以感知并使用灵能，但懂行的人都说那只是‘伪灵能者’。 那是非常可悲的半成品。 周柯，别试图去追寻那种不祥的力量，我用过去多年的实际经历告诉你，灵能从不是什么好玩意！它能给你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每一夜里的绝望彷徨。” “虽然你这么说，但.唉，我还是问点有用的吧，比如‘升华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柯坐在火堆边的石头上，很虚心的问道： “我差点被吴擒虎一脚踹死，我是真正见过升华者不当人的那一面，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你们似乎都成为了另一种‘生物’。” “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和普通人确实不太一样。” 欧姆没有否认周柯的说法，或许是因为周柯“刷好感”的行为真的起效了，总之，他将刈放在手边，又把自己的灵能骑士刀丢给了周柯。 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他这个升华者第一次为外人描述起这种神秘的力量。 在火光的跳动映衬中，欧姆说： “你要理解‘升华’的奥秘，就首先得弄懂‘消耗’和‘沉淀’的概念。 在灵能第一次出现于旧文明时，有很多杰出的学者对它进行各方面的研究，在那些研究者中有名为‘启迪者·托特’的天才最先根据灵能的特性总结出了‘升华的路径’。 他的研究理论中认为人类的躯体中存在着‘能量’。 你可以将一切行为都视作能量相关的范畴，比如进食带来的热量，锻炼后积累的气力以及随着年龄增长而自主强化的体魄与精力等等。 托特先生认为，生物的所有行为都会消耗这种‘自我能量’，尤其是放纵的生活方式与情绪的剧烈波动。 比如思考、愤怒、悲伤、痛苦、兴奋等等。” “唔，这个我懂。” 周柯眨着眼睛，“举一反三”的说： “比如太过放纵就会肾虚，虽然西医没有这个概念，但古老的智慧在这种情况下就尤为可贵了，肾气不足整个人就蔫了，那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如果一直放纵下去，最多四十岁就软了，五十多岁就会英年早逝。 据说阉割能让男人长寿就是基于这种原理” “呃，我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这么理解似乎也没什么问题，这些道理都是相通的。” 欧姆叹了口气，他不理会周柯的“奇妙总结”而是继续说道： “总之，按照最经典的‘升华之道’的理论，当个体的能量消耗大于能量自然产生时，生物就会变得衰老虚弱，因此，若能寻找到一种方法使能量不再流失并且不断积蓄提纯使它们进入‘沉淀’，那么生物就会在长期沉淀后的某个时刻进入‘升华’。 那是一个自我锤炼的过程。 我可以给你分享我成为升华者的方式，那也是由‘蛇佬’在他的友人帮助下总结出的体系。 蛇佬在我们小时候就教我们进行长久的特殊冥想，以此压制情绪的波动并节制躯体的放纵，整个过程中还要使用特殊的秘药来激发体内的能量快速增长，再通过对躯体苛刻的锤炼来提纯能量。 整个漫长的痛苦过程从六岁开始一直持续到十六岁为止，整整十年的清心寡欲与节制沉淀，便能为我们争取到一个‘升华’的机会。” “听起来像是禅修或者苦修士那一套，而且你们了十年只为了一个机会？” 周柯说： “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你不理解那种意义，周柯，就如你说升华者已经是‘非人’一样，既然要获取非人的力量，自然要做非寻常人之事。” 欧姆摇头说： “但即便是一个机会也不是人人都能把握住，蛇佬在恶土时代开端前就通过慈善机构收养了很多孩子，然而，通过这种方式成为升华者的也只有五个人而已。 成功率刚好维持在百分之一。” “你是其中之一？” 周柯问了句，欧姆点了点头，说： “我是！但因为一些‘意外’，让我成为了五名蛇邦升华者中最弱的一个，并不是方法有问题，是我个人的问题。 这就不便多说了。 蛇邦使用的这种培养方法耗时长又辛苦，却是启迪者托特留下的最正统的‘升华之路’，也是副作用最小的路子。 既然有正统，那肯定有‘不正统’的另一条路。 你已经见过吴擒虎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虎王所行走的升华之路正是阿乔利财团根据这套方法进行改进和强化之后的‘新路径’。 他们使用生化战士的培育路线，使用基因和生物技术先最大程度的强化个体的肉体，随后使用神秘的科技手段强行将个体的能量抽取，在外部通过一系列方式强行提纯后再‘灌注’回足够坚韧的肉体中。 他们将整个过程称之为‘回归’。 虽然能量在外部提纯沉淀，但两者同出一源，因此能量回归后的契合度依然很高，而且能达到更出色的破坏力。 但整个过程只是听起来就知道有多么痛苦和反人类。尤其是在清醒状态下抽取出能量的过程，我听说那等于活生生抽出你的灵魂再塑形。 这样的方法就导致那些升华者往往会患上各种各样的严重后遗症，虎邦的彪卫们都是这样的升华者，关于他们的‘恐怖传说’整个恶土上无人不知。 那不是他们天性本恶，纯粹是在惨烈的‘沉淀与回归’中被折磨成了一个个变态而已。” “原来如此。” 周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但我看吴擒虎似乎没什么后遗症，他看起来挺正常的。” “那是因为虎王天赋异禀。” 欧姆有些羡慕的解释道： “虎王在旧文明崩溃前就已经是举世闻名的天才武者了，据说他曾担任过启迪者·托特在某一段时期的卫士，可能是受到了指点的缘故，我听蛇佬说过，据说吴擒虎也很精通冥想法，大概这就是他能在惨烈的提纯中维持住正常心智的缘故。 但周柯，成为升华者只是个开始，那只是打开通往更高级力量的钥匙。 你亲眼见过吴擒虎发威，就该知道他的破坏力要远胜于我们这些升华者，究其原因，是因为吴擒虎已经开启了从升华到超凡的第二阶段。 他依然在不断的提纯自我能量，与此同时还从外界夺取更多的能量融入己身，使其对躯体和意志形成由内而外的多重强化，根据恶土上唯一可以和虎王打平手的蛇佬的说法，虎王已经摸到了门道，或许在未来他会尝试完成‘升变’。 唔，这是另一个专用名词。 根据托特先生的理论，那是从人到‘超人’的门径仪式，升变之后的个体一举一动都会有神威加身，已可以称之为‘半神’了。” “听起来很屌的样子。” 周柯活动着手指，又问道： “所以只有正统和不正统两种升华之路吗？” “不，还有第三种，但那只是只属于灵能师的特权。他们行走的是‘心胜于物’的特殊道途，并不怎么在意躯体的坚韧，而是全力催化自己的精神，以此作为‘灵魂的容器’。 对他们而言，羸弱的躯体更像是束缚，只有摆脱血肉的纠缠才能以‘无垢的灵体’踏足更高的境界。” 欧姆耐心的解释说： “但那个过程虽然不必淬炼身体却更加危险，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危险的灵能领域中走的更远，还要与那些未知之境的妖魔鬼怪和不可名状之力打交道。 然而人类的灵魂在那些存在面前是相当脆弱的，随便什么外力的侵染都有可能让灵能师心智崩溃。 他们会说自己的身体里存在着‘怪物’，并在最后的疯癫中走向自我毁灭。 那是所有灵能师必然到来的结局。 目前来说，我所知道的能顺利完成‘灵魂升华’的灵能师只有阿乔利财团的瞬光三杰，以及鹫邦的首领。 那个在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恶土，绰号叫‘恶鹫’的神秘女人。 传说她手中有直接来自启迪者·托特先生在旧文明崩溃前夕的混乱岁月里失踪之前留下的秘法，可以帮助灵能师避免遭遇更多危险而提前疯掉，也正是因此，鹫邦才会得到那么多恶土灵能师的拥护。 但传闻不可尽信，毕竟鹫邦里发疯的灵能师也不在少数。 而且那些家伙离群索居，整天神神叨叨的到处挖掘旧文明的遗迹，很难有人真正探听到他们的奥秘，甚至少有人知道鹫邦的真正据点的位置，有传言说，鹫邦并不在恶土活动。 他们手里有安全前往危险沦陷区的方法，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鹫邦几乎可以在恶土之外的任何沦陷区中行动，整个地表世界都是他们的领域。” “嗯，感谢您的解释，欧姆老大，我算是满足了所有的好奇心了。” 周柯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城邦区香烟作为感谢，他说： “没什么事我就去休息了，一会要出发呢。” “你替我去看看乔山吧。” 欧姆拆开香烟，对周柯说： “他的状态很不好，不只是受创的躯体，还有精神状态，我不善言辞但你却精于此道，或许你可以帮助他从那种糟糕的自毁心态中恢复过来。小雅想要重建熔渣镇可离不开乔山的协助，我. 我也没办法一直留在小雅身旁。” “好吧，我去看看。” 周柯提着欧姆的灵能骑士刀起身，他此时的表情很微妙。 从欧姆的话里他大概能猜到之后的事情发展。 想要蛇邦全力支持熔渣镇的重建可不是简单的事，欧姆大概想要和曾经的“伙伴们”达成某种协议从而帮助乔雅完成这件事。 而从欧姆遮遮掩掩的过去不难猜出，他所要做出的牺牲大概率是回归蛇邦，重新成为蛇佬麾下的重要干部，然而他当年能如此果断的离开就不难猜出，他和蛇邦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矛盾。 甚至是难以调和的矛盾。 这意味着，欧姆大概率要在自己的自由和乔雅的未来之间做出一个艰难选择了。 唔，这种事情走向可真踏马的妙，就是不知道乔雅小妞知不知道她的欧姆老叔即将为她做出的牺牲呢？如果她知道了，她又会怎么做呢？重建熔渣镇在她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真的值得她放弃一直在保护并照顾她的欧姆叔叔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周柯表示很感兴趣。 他就想是个看乐子的旁观者，目前还不打算介入其中，免得因为自己多事而被欧姆砍一刀。 在他走到岩洞深处时，就看到乔雅和阿妙刚刚帮乔山换了衣服，后者已经苏醒了还是有些虚弱，但其眼睛里的暗淡和破碎代表着这家伙的躯体可以愈合，但灵魂的重创没那么容易修复。 想想也是。 亲眼见到自己的家被凶狠的怪物屠戮殆尽，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狼狈逃跑。 以周柯之前和乔山的短暂接触，他觉得对于这个自视甚高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经历不亚于一棍子打断他的脊梁骨。或许对于他而言，死在那一夜的屠戮里才更轻松些。 “哈，这时候就该‘恶土第一金牌心理咨询师’周柯老师闪亮登场了。” 周柯撇了撇嘴，大步走向乔山，打算展开嘴炮忽悠一通，但还没等他靠近呢，其左臂上的悟能装置就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声。 那是周柯之前没听过的响声。 像极了手机接到短信时的鬼动静，而在此时的恶土上到底是哪路神仙会给周柯发短信，这也像极了一个经典鬼故事的起手式。 周柯停下脚步，抬起左臂看起了一眼。 在外人面前假装自己是个“小聋瞎”的悟能装置的屏幕上确实有一条外来信息提醒，点开之后发现内容相当“劲爆”： “虎邦追兵来自东南方向，由彪卫‘食人兽’邓肯带领，距你三个小时的路程；阿乔利财团在前方牛角峡设伏，数量为三十七人，全副武装且皆为伪灵能者干员，包含两名阿乔利灵能师，为首者来自罗杰麾下生物实验室‘暗影行者’项目标号014产物，代号‘夜隐枭’。 双方都已锁定你的行踪，不必尝试逃跑，接下来请小心前进。 若需要支援，请回应编码‘07’。” “？” 周柯挑了挑眉头，随后转过身走到一边，对悟能小声说： “这是你看现在气氛糟糕所以开的一个玩笑吗？” “你疯了？还是你认为本机疯了？你觉得本机如此理智的机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你开这种要命的玩笑？” 悟能也压低声音回应道： “但这条信息踏马的见了鬼了！本机明明关闭接收外部信息的功能，这玩意就和直接从本机的逻辑回路里跳出来的字符一样。本机怀疑本机很可能被植入了某种见鬼的木马病毒，但本机的防火墙明明是完善的。 焯！ 在你遭遇了恶土阿飘之后，本机也见了鬼了。 这跟着你到处乱跑果然长见识，本机居然被‘数据幽灵’盯上了。 真有意思。” 从悟能咬牙切齿的语气里就能判断出这确实并非它的手笔，周柯眯起眼睛思索片刻，说： “所以，这信息来自哪？” “大概率是铁锈堡吧，很可能是d-4口中的‘觉醒之火’，要么就是我们的‘好朋友’阿斌发来的，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阿乔利财团没有能突破本机防火墙的能力，最少他们没有表现出这种科技力。” 悟能猜测的说道： “所以，大概率是那些刚刚屠了熔渣镇的叛乱机器人，你觉得，这是个什么路数？示好吗？它们明确说了它们可以提供帮助。” “但我要是请求它们的帮助那一定代表着我疯了，这些机器人喜怒无常而且神秘无比，在我看来可比虎邦或者阿乔利财团危险多了。” 周柯摇头说： “在彻底落入绝境前，无视掉这个所谓的‘帮助’吧，我们自己搞定这件事。” “啊？你准备怎么搞定？” “简单！双方都想要周柯，但周柯只有一个，所以他们得先打一架来确认谁能带走周柯呵呵，我喜欢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说到底，谁心里还没住着个小公举了呢？” (本章完) 第46章 46失怙野狗就该学会狠狠呲牙 第46章 46.失怙野狗就该学会狠狠呲牙 “什么？你确认？” 在欧姆从周柯得到消息之后，还在闭目养神的升华者立刻站起身，他盯着周柯，问道： “消息哪来的？保真吗？” “我不能透露来源，但我认为大概率是真的。” 周柯严肃的说： “虎邦的追兵先不说，这里距离牛角峡有多远？” “不远，二十分钟的路而已，那是从这里前往蛇邦领地的必经之路，我们如果要绕开就得多翻一座被毒牙蜥群占领的荒山，那些魔物自带食腐剧毒而且皮糙肉厚很不好对付。” 欧姆阴沉着脸说： “再加上虎邦追兵的靠近，现在绕路也来不及了，我得去牛角峡侦查一下。” “让d-4陪你去。” 周柯说： “她的生命信号侦查比你的感知更敏锐，而且我觉都这个时候了，先把你对机器人的不信任放一放吧。小雅的命最要紧，对吧？” “你” 欧姆狠狠瞪了一眼周柯，但也没说出拒绝，在叮嘱了d-4好好做事别招惹欧姆之后，周柯目送着两人离开岩洞消失在风沙之中。 “到底怎么个事？” 老塔夫急匆匆的提着自己那把猎枪跑过来。 他注意到了欧姆的离开顿时感觉到危险将至，这老东西能在恶土上活这么久也确实有两把刷子，最少这个危险感知不是盖的。 “你把其他人叫过来，我简单说两句。” 周柯没有回答，只是叼了根烟对老塔夫说了句。 欧姆不在的情况下，周柯就是这队人无可辩驳的主心骨，老塔夫一声不吭的转身跑回去，几分钟之后，包括阿杰在内的家伙都被他喊了过来。 执行力很棒，就是踏马的脑子差点！ 你个老东西把阿杰喊过来干什么？就阿杰这个脑子他能理解周柯接下来要说的事吗？ 但来都来了. 周柯习惯性的甩出一根能量棒给阿杰，阿杰也习惯性的接在手里撕开然后大快朵颐，周柯忍不住再次表达了对阿杰这种“豁达”的人生态度的羡慕，随后，对其他人说了说现在的局势。 真就是个普通人的阿妙顿时抱着她的两个孩子陷入惊恐，老塔夫的腿也有点打颤。 被虎邦盯上已经够惨了，现在前面还有阿乔利财团的精锐在设伏，这踏马已经超出老塔夫能猜测的最危险的局面了。 不过乔雅倒是出乎意料的镇定。 这个肉眼可见憔悴的小妞在亲身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剧之后再不见往日的甜甜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冷静。 在周柯说完现在的局面之后，乔雅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开，片刻之后，她从自己的房车中拖来了一个武器箱，丢在众人眼前打开，哑声说： “这是我手里最好的武器了，大家挑一挑把自己武装起来吧。” “啊？” 老塔夫看到这一幕顿时尖叫道： “真要打啊？咱们这么点人怎么和双方人马打？就算有欧姆老大撑场子，这也完全不可能打得过啊！” “要么打，要么死，你自己选！” 乔雅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自己从箱子里拿起那把带着黑色图案的霰弹枪，装入子弹后又取了两把便携的手枪和一个背挂式的枪袋系在身上，最后拿起一件防弹衣穿好。 她看着眼前众人，将一把便于操作的霰弹枪递给了阿妙。 后者拿在手里和老塔夫面面相觑，但两个私生子这会已经躁动起来。他们都还没成年但已经是半大小伙子，正是最躁动的年纪早就向往恶土上那些废土客们美好的刀尖舔血的狗屁日子了。 也不需要周柯和乔雅催促，两个小伙子顿时扑上去拿起自己心仪的大宝贝，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开两枪壮壮胆。 老塔夫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骂了句，上前给两个混小子一人一巴掌，然后絮絮叨叨的指导他们该怎么挑选武器。 这是去玩命不是去参加漫展！ 所以别把自己全身上下挂的和武器架子一样，真以为你是t-800啊，真扛着这么多武器连踏马翻滚都困难，都不能翻滚了还怎么躲子弹？ “这东西给你。” 周柯将三支有阿乔利财团标志的治疗针剂递给了乔雅，小声说： “急救用的强心剂还能催发肾上腺素，保命用的东西可不嫌多。” “谢了。” 乔雅冷淡的回了句，正要走却被周柯拉住了手腕，她转头疑惑的看着周柯，后者吐了口烟圈，说： “你知道，绝望和痛苦憋在心里不会让你变的更好吧？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要去玩命的时候，我很怕你故意想要死在某一颗本不致命的子弹下，哪怕那一夜你在熔渣镇，也改变不了那里的结局，而老乔临死前的最后愿望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他绝对不会希望你铁了心为他报仇. 说实话，你也不适合干这活。” “这是我的事，周柯！感谢你的关心，但” 乔雅拽开了自己的手腕，她这会显然没心情和周柯多说什么，就那么抱着枪坐在岩洞入口，稍显呆滞的看着洞外的风沙和那见鬼的红月光。 “瞧瞧这鬼地方，又把一个小女娃变成鬼咯。” 周柯在心里狠狠吐槽道： “就这个年纪在咱那边还上大学，整天忧愁着男朋友是不是背着她偷吃呢，啧啧，要不怎么说这恶土的风土人情是真的锻炼人呢？险恶的社会就是最好的大学啊。” 他没有再试图去劝说乔雅，眼下也确实不合适。 在给阿杰的生化战衣补充了各种强化针剂后，周柯提着一个小药箱走到了岩洞深处，把那玩意丢在了在那躺尸的乔山身旁，随后盘坐下来，也不顾乔山还虚弱的身体，强行给他嘴角点了根烟。 他打开药箱，从其中取出一个简易的点滴装置，又用自己在虎邦的医疗室里积攒的“生化战士治疗经验”，把药箱里的各种强化和治愈针剂往其中添加一番，最终弄出了一包看起来就很要命的橙红色混合剂。 这玩意的颜色就像是自然界的毒蘑菇，它长成这样就是为了警告那些手贱的家伙别碰它，当然，吃菌季的云南人除外，颜色越鲜艳，长相越妖异，他们越喜欢。 周柯把这可以轻松毒死二十个好奇宝宝的玩意挂在岩洞上方，又抓起乔山的手腕，在将一次性针头插入乔山的静脉前，他说： “我现在没空帮你做灾难后的心理干预，虽然我挺擅长这个，但你听好了，乔山，咱们现在前有伏击后有追兵，欧姆已经去侦查了，我觉得他不会带回什么好消息，你的表妹乔雅这会和一个傻逼一样满心绝望的想要随便找个敌人同归于尽。 但说实话，我还不想死。 所以我必须在战斗开始前把一切能派的上用场的战士都调教到最完美的状态，你可是熔渣镇最厉害的生化战士，这一战你必须参加。 我给这包药物里弄了最少七种强化激素和四种治疗药物，它绝对能让你在两个小时里生龙活虎并且嗨到爆。问题在于，我这段时间对于生化战士这种奇特的生物也有所了解，在极度的狂暴下如果你撑不住心智，那么你就会成为下一个阿杰。 你甚至会比阿杰更惨！ 虽然这对于我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多一个移动充电桩这种事对所有车主来说都是好事，但你可就要有麻烦咯。 所以，我问你，要不要注射这鬼东西？还能不能战斗？” “来吧。” 乔山躺在那，艰难的扭过头。 一脸的麻木，眼睛里的破碎感也很难掩盖，他哑声说： “把我也当成一个主动求死的傻逼，随便你怎么搞，我没能救下老舅，最少要救下小雅，我不能再让老舅失望了。或许变成阿杰也没什么不好的，那样我就不必忍受现在这种痛苦了。” “好！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也给了你拒绝的机会，之后出了事可别跟一个怨妇一样，叽叽歪歪的把所有问题都怪在我头上！” 周柯点了点头，将那隐藏式的注射针摁在了乔山手腕上。 那玩意自动弹出约束带卡死，随后就有危险的橙红色强化物一滴一滴的注入乔山的血管中。 他闭上了眼睛。 似乎如他自己所说，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在这一战之后会变成何等支离破碎的样子，就好像他其实已经死在熔渣镇的屠戮之夜中，留存于此的仅仅是一具正在腐烂却还能战斗的躯壳。 “他撑不过去的。” 周柯心中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以乔山现在这个糟糕的精神状态，根本做不到生化战士在狂暴中必须守住心智底线的操作，一旦他陷入狂暴绝对会很快丧失人格，被兽性主导最终沦为和阿杰一样的悲剧。 这其实不关周柯什么事，但他最终没有离开，而是换了个姿势靠在石壁上，和闭目等死的乔山聊起了天： “喂，这会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听听我是怎么带着阿杰和老白逃出终焉堡的？你肯定猜不到老子在虎邦的地盘上到底干了什么事，才让虎王愤怒到要派出彪卫取我狗命。 这种传说事迹憋在心里也挺难受的，所以就麻烦你当个听众吧，听听我的自吹自擂。” 也不管乔山愿不愿意听，周柯就那么自顾自的讲起了他们和乔雅在虎爪镇分别之后的事。 本来吧，对于一个经历过生死离别已经万事看淡的赴死者而言，外界的一切描述都无法影响到他们已经如枯槁一样的心灵，但无奈周柯的口才确实好。 这个逃生故事本就刺激紧张，再加上亿点点夸张的修饰从周柯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慢慢吸引了乔山的注意力。 在最后甚至连老塔夫和他的便宜儿子们都围在旁边，一群全副武装的快死的傻逼们就这么排排坐在一起，听周柯侃大山。 “卧槽，吴擒虎这么牛逼的吗？一脚就差点踹死了威猛的阿杰？” 老塔夫的好大儿惊呼一声，结果被周柯狠狠瞪了一眼，呵斥道： “不许说脏话！踏马的还没成年呢就满嘴脏话，你小子以后一定是搞外交的一把好手。” “对，别踏马说脏话，一点逼素质都没有。”老塔夫也骂了句。 看得出来，这家伙老来得子确实不怎么会教。 不过两个半大小子却和这个“怪叔叔”很亲近，除了他们知道自家老妈和塔夫老板常年维持着不正当关系之外，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绿帽子王老爹确实没什么敬畏感。 “吴擒虎那厉害大发啦，我觉得欧姆老大在他面前都走不过五十个回合。” 周柯吐了口烟圈，撇嘴说： “据说那家伙是恶土上最强的男人，没准也是地表世界最强的男人，至于伊甸园有没有比他更强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柯大哥，伊甸园真的存在吗？塔夫老叔说那只是个无聊的玩笑。” 老塔夫的小儿子眨着眼睛问了句，周柯撇了撇嘴，说： “当然是存在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的告诉你，在咱们脑袋上的群星里就存在着那么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天堂之城，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莫尼吗？那家伙还邀请我未来和他一起去那里逛一圈呢。 而且你怎么把老塔夫叫‘叔叔’？ 那是你爹！” “我知道啊，但叫了这么多年，一时间改不过来嘛。” 小儿子还挺委屈，他抱着半久的热熔枪吐槽道： “我小时候某一次看到我妈和塔夫老叔钻地下室后，就管塔夫老叔叫爸爸，结果被我爹揍了一顿，我妈也不让我叫又把我揍了一顿，说什么还不到时候。” “焯！这种事就别踏马说了行不行？丢不丢人啊？” 老塔夫一脸绝望。 他顿时感觉自己的两个儿子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只能无奈的伸出手，在小儿子脑袋上拍了拍，又从口袋里取出自己藏起来的分给他们两个。 这老家伙此时眼中写满了愧疚。 大概是因为自己这个当爹的没本事，让自己的儿子们陷入了如今这种危险的处境中。 “怕什么嘛。” 周柯哼了一声，说： “一会开打了就让你两儿子跟着乔山，看到没？乔山正在接受强力治疗呢，一会就能化身威猛先生，有他保护，你两个儿子不会有事的。” “那不成！” 护儿心切的老塔夫急忙摇头说： “就乔山现在这个一心求死的傻逼屌样，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万一他失控了把我儿子掐死怎么办？” “不跟着乔山难道跟着你个老废物？” 周柯骂道： “你还是保护好你的阿妙吧，人家乔山大爷可是熔渣镇的第一战士，当了枪手队长不就要保护熔渣镇的人吗？我觉得他能做到嗷，我忘了，他没做到！ 他像是个胆小鬼一样跑了。 别说是和在终焉堡杀了个七进七出的本大爷还有阿杰比，就连老乔那个敢打敢拼的汉子都比不上啊。 那算了。 让你两个儿子跟着乔雅吧。 最不济还能帮乔雅挡子弹呢，我看她那个一心求死的逼样估计也活不过今晚了。这老乔家真踏马出人才，好不容易活下来两个结果都成废物了，老乔这个家长当的还真是失败。 女儿女儿溺爱成这样，侄子侄子也没培养好。 怎么？ 还瞪我！ 你不服气？ 还是我说错了？” 周柯回头看着怒视他的乔山，他毫不客气的说： “别踏马板着那张死人脸吓唬人，真以为谁怕你不成？老子和阿杰在终焉堡弄死那么多人，落入绝境最少三次也没见和你一样要死要活。你问问老塔夫，人家经历过旧文明崩溃一直到现在，在恶土上活了三十多年什么破事没见过？ 你以为你经历的那些就是人间惨剧所以你就有了一心求死的资格，而且其他人都得哄着你顺着你？ 别傻了，孩子。 这里不是旧文明！ 没有一个疗养院给你住，也没有大屁股护士小妞整天软声软语的照顾你。你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所以出生在恶土就是你的报应！ 如果你想活得轻松，在出生的时候就该让你父母把你扔进尿盆淹死，但现在活下来了你就得学会这些。 你给我听好了！ 在刀山火海里救人就是你的命，你要救回老塔夫的两个儿子，还要救回乔雅！ 没人会在今晚帮你。 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在之后自己给自己挣命！ 你是没保住熔渣镇的人，但你看到了这两个半大小子，他们是熔渣镇最后几个活人了，你已经失败过一次，如果你再失败，熔渣镇就真的没人记得了。 你也可以随便发疯，把你身前或者身后的人都掐死，然后随便死在哪个杂种射来的子弹里，带着老乔和熔渣镇的仇恨就那么一走了之。 乔雅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想报仇。 我觉得，这份职责与其让她承担，不如找一个更有可能完成这件事的人来做，你那娇生惯养的表妹不适合干这种事，你比谁都清楚。 所以，乔山，我最后问你一次.” 周柯的语气温和下来，就像是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一样盯着乔山充满血丝的眼睛，说： “你能保护好两个孩子吗？你能保护好乔雅吗？你能和一个真正的恶土男人那样，给熔渣镇上下七百多口人报仇吗？” “我能！” 乔山咬牙切齿的说了句，结果周柯冷笑一声，骂道： “你能个屁！大话谁不会说？先从今晚这一战里活下来再说吧，如果你真有天赋，老子也不怕多费点力气帮你一把。” 说完，他转头对身旁三个男人说： “你们还留在这干啥？去准备啊，要玩命了，兄弟们，就你们现在这个吊死鬼找替身的状态行不行啊？” “对，要玩命了，现在这样可不行！” 老塔夫狠狠的丢掉嘴角的烟头，对自己的两个严肃起来的儿子吼道： “去！再检查一次你们身上的装备，多带几个烟雾弹和发火罐，不指望你们瞄准，最少不能拖后腿。” 父子三人就那么转身离开。 周柯也没有停留离开了岩洞深处。 他知道乔山需要冷静一下，这家伙必须得在大战开始前找回生化战士应有的状态。他给乔山的药物可以让他躯体恢复，但心里那股怒火能否真正燃起只能看乔山自己。 当周柯走到洞口时，乔雅突然站起身，对他说： “谢谢你给表哥.” “不必感谢，那些话其实也是说给你听的，我声音那么大纯粹只是懒得再重复一遍。” 周柯丢了句话，堵住了乔雅所有的感谢。 “但我能报仇！” 她抬起头，握紧拳头对周柯尖叫道： “你给我好好看着，我一定能做到的。” “这不是你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而是你该不该去做的问题！我一直认为，人应该充分理解自己的天赋并将它用在正确的地方。” 周柯耸了耸肩，看着乔雅那双通红的眼睛与她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的胸口，说： “所以，我依然觉得你不适合做这种事，不过你最少活过来了不再是一块等死的朽木，可喜可贺。来，笑一笑吧。” 他说：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笑出来，死亡也会在那些笑着冲锋的战士面前乖巧的让开道路要做大事，可不能这么严肃。你看，你欧姆老叔不也在笑吗？” 周柯抬起手指，乔雅转身看向洞外。 侦查完毕的欧姆走入洞里，他那粗糙的脸上确实带着几分笑意，虽然可能不是因为乔雅的转变，但确实让绝望的气氛好上了一些。 “蛇邦的援军在赶来的路上。” 欧姆对周柯说： “我们只需要坚持到他们过来” “但我不打算那么做，我不想把自己的命再随便交给谁了，别人又不是我爹，凭什么出死力帮我？既然其他人靠不住，那么现在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落入这个绝境逃不开，你们也一样。” 周柯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摇头吐着烟圈，他抬起头看着脸上笑容凝滞的欧姆，指了指洞外，说： “所以，我有个更好但也更危险的主意，要听一听吗？” (本章完) 第47章 47死去的记忆又跳起来攻击老欧姆啦 第47章 47.死去的记忆又跳起来攻击老欧姆啦 “这里离蛇邦的地盘很近，那些恶土游侠们察觉到了阿乔利干员和虎邦双方动作，他们提前在牛角峡附近留下了一些记号。d-4缺乏足够的信息补充难以破解那些密语，但欧姆先生看懂了信息。” 在临时休整的岩洞里，d-4老老实实的对周柯描述着刚才侦查时的情况，她看了一眼岩洞深处查看乔山状态的欧姆，小声对周柯说： “另外d-4完成了侦查，阿乔利干员们在整个牛角峡布置了感应式地雷，彻底封死了前进的道路，他们在有利位置完成了三个阻击阵地的准备，只要我们靠近他们就会立刻发起攻击。 d-4检测到了他们携带的武器信息，火力非常充沛，而且都是致命武力。” “以我们目前这个情况，能突破吗？” 周柯把玩着手中的面具，问了句。 d-4摇头说： “d-4使用逻辑回路模拟了三十七种突破方案，即便是在添加了很多有利因素的情况下，我们完成突破的概率也不会超过10%，如果要保全每一个个体的安全，那么这个概率会无限接近于零。 目前可行的唯一通行方案是你与悟能阁下主动投降，满足阿乔利干员的捕捉任务。 这样可以保全剩下的人。 但这同样建立在阿乔利干员们遵守交战和俘虏承诺的前提下，因此d-4认为你不应该这么做！ 在d-4的数据库里有阿乔利财团生物实验室的种种劣迹，哪怕使用最温和的‘研究方式’，你能活着离开那里的概率也相当微弱。 然而，d-4必须提醒你！ 原本可以采取挑动虎邦和阿乔利干员冲突的方案来提高生还概率，但现在有了蛇邦这个意外因素，欧姆先生与你一起战斗的可能性将被大大削弱。 他目前的所有行动逻辑围绕着‘保护乔雅小姐’这个中心而确定，因此，等待蛇邦的援军对他而言很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你与他已进入了非常规的‘囚徒困境’中，双方的共同利益已经被打破。 甚至更糟，双方可能会面临离心离德的困境。” “感谢你的提醒，d-4，每次听到你如此缜密的思考逻辑，都会进一步刷新我对‘高智能机械’的认知。” 周柯赞叹了一句，说： “现在去休息吧，准备战斗，我必须和欧姆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但如果情况不利于我们，那么我们也要早做准备了。另外，你的战术选择中有‘游击战’的模式吗？” “没有，但d-4可以学，d-4向来学得很快。” 白毛机器人很自信的说了句，这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周柯叹了口气，摆着手让她去休息了。 片刻之后，检查完乔山状态的欧姆回到了岩洞入口，对周柯说： “你刚才想和我谈什么？” “出去说吧。” 周柯指了指风沙吹打还有猩红月光照耀的外部，他说：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双方在正式分道扬镳前，开诚布公的私下谈比较好。” “嗯。” 欧姆回看了一眼正在照顾乔山的乔雅和阿妙，又对老塔夫做了个“继续警戒”的手势，然后和周柯一起离开了岩洞。 两人走出绝对不会被偷听的距离之后，才在风沙中停下脚步。 这个环境想要享用烟草那是痴心妄想，于是周柯丢掉了烟头，对欧姆直接了当的说： “你真觉得，把乔雅送到蛇邦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要不然呢？” 欧姆抱着灵能战刀一副“黄沙武士”的高手气质，他大概猜到了周柯的想法，便冰冷冷的说： “这个前后皆敌的情况下，我不信任生我养我的蛇邦难道要信任你们三个吗？我想要让小雅活下来，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 “我可以想办法送她去城邦区，完成老乔的遗愿。” 周柯明显处于高速运转的思考中，他的语速比平时要慢得多但却也有更多力量感，他说： “我已经成功过一次了，老白那种废物都能给送过去，乔雅自然也可以。” “说点有用的，周柯！我相信你的嘴皮子不会差到这种地步。” 欧姆摇头说： “你在争取让我陪你去打一场可能葬送所有人小命的战斗，这其中也包括小雅的命，因此你能给出的许诺不应该也绝不只能是这么点！” “好吧，那我说未来我会想办法把小雅送去‘伊甸园’，你会信吗？” 周柯指了指天空，认真的说： “我在终焉堡结识的‘好朋友’莫尼出身帕尼斯家族，他们手里有前往伊甸园的‘门票’，只要协助莫尼干掉当代家主就好。最妙的是，莫尼在城邦区等我和他一起干大事！ 那也是我接下来安身立命的可选方案。 目前来看，或许也是最棒的方案，前提是我必须得熬过虎邦和阿乔利干员的同时抓捕。 不瞒你说，欧姆老大。 就在刚才，铁锈堡给我发了奇怪的消息，只要我下定决心给它们回信，立刻就会有你难以想象的有机猎杀者冲过来保护我.” “保护？” 欧姆讥讽的说： “‘抓捕’更合适吧？你还真是个香饽饽啊，周柯，恶土上的几大势力都想要你，但这也证明了你身上的秘密可怕到连我都望而却步。作为一名可靠的长辈，你觉得我会把孩子们交给你，让他们和你一起承受这样的风险吗？” “所以，乔雅确实是你亲生女儿，对吧？” 眼看欧姆说话如此直接，周柯也失去了虚与委蛇的耐心。 他冒着被眼前的黄沙武士一刀砍死的风险，就那么目光灼灼的看着欧姆，将自己在刚才那段时间根据一系列蛛丝马迹拼凑出的‘真相’说了出来： “那位翁雅芬女士曾经是你的爱人，或许跟随你这个曾经的蛇邦浪子来到恶土，但因为蛇邦内部的一些原因导致你们之间发生了很难描述的灾难，芬女士因你遭难在危急时刻被老乔救了下来。 等到你找到她的时候，小雅已经出生了。 老乔说那是他和芬女士的女儿，你默认了这个事实或许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并因此和蛇邦完全断了联系，这些年一直陪在小雅身旁。 来自老父亲的无声关爱唔，真让人感动.” “唰” 幽绿色的光点闪烁着，让刈的利刃轻盈又致命抵在了周柯脖颈上，欧姆眼中的杀意震动让周遭的风沙都混乱了起来。 他不发一言，但此刻的沉默却在风沙的嘈杂中震耳欲聋。 “怎么样？我这个没有任何证据的推论够不够精彩？” 周柯完全没有被利刃抵着脖子的自觉，相反，他表现的好像他才是这场男人之间的交谈中占着上风的那一方。 他大声说： “你根本不信任蛇邦的人，欧姆！你刚才的笑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如果蛇邦真的那么可信，在老乔给女儿谋划出路的时候，你早就推荐你的家乡了。 以你和老乔之间复杂的‘家人’关系，只要你开口，老乔绝对会赞同。他那个养父绝对相信小雅的生父在保护女儿这件事上的坚决。 但你却任由老乔给小雅谋取前往城邦区的门路。 很显然，在你心里，即便是城邦区最烂的地方也要比现在的蛇邦安全的多。 所以，别装了！ 我们的共同利益不但没有因为蛇邦援军的到来而遭受威胁，相反，我认为那些家伙横插一杠子反而强化了我们达成一致的可能！ 此时在你所有的可选项里，陪我拼一次命的优先级，要远高于把小雅交给蛇邦，交给那些曾经背叛过你，现在还要很虚伪的把你称之为‘兄弟’的人。 如果芬女士的虚弱和早夭也和他们有关系，那么蛇邦不但不是你的盟友，反而是你的敌人了。 我说的对吗？ 我觉得我的说得对 否则，这把剑刚才就刺穿我的心脏了。” “闭嘴！” 欧姆呵斥了一声，却也在下一瞬收回了战刀。 随着利刃归鞘，周柯砰砰乱跳的心脏也缓和下来，他知道，自己和悟能拼凑出的“真相”在这一瞬起效了。他在看似混乱的信息中捕捉到了真正重要的那个，甚至可以说是决定生死的那个。 “大体正确，耍嘴皮子的家伙倒也有几分本事！” 欧姆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盯着周柯，哑声说： “但小雅是不是我的女儿这件事还存疑，毕竟我和阿芬遇袭失散到我重新在熔渣镇遇到她之间隔了一年。那时候阿芬已经嫁做人妻，她和老乔相亲相爱，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快乐的多也安全的多。 或许 那孩子真是老乔的女儿.” “你说这话之前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信吗？我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但就老乔那个基因，哪怕突变一万次也生不出乔雅那样水灵的小妞。” 周柯相当毒舌的说： “现在已经无需隐瞒，欧姆老大。大家马上就要去拼命了，说不好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聊聊过去，趁着这么点时间说说吧。我的直觉告诉我关于芬女士的过去很重要，她好像是来自城邦区的大小姐，对吧？” “一名学者。” 欧姆纠正道： “大概二十年前，阿芬独自来到恶土研究一些灵能现象，她雇佣了蛇邦作为她的保镖，老爹和翁家在旧文明时有些交情，因此派遣了我全程陪同。 这中间的事就不说了，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唉，无知无畏的浪子，仗着自己是觉醒者所以无所畏惧。 直到那件改变了三个人各自人生的事发生。”他陷入了回忆中，直到周柯用不轻不重的鼻音提醒这位很有故事感的中年人继续描述，欧姆才兴趣缺缺的说道： “简单地说，二十年前，我护送阿芬一起去了铁锈堡。” “嗯？” 周柯诧异的挑了挑眉头，说： “是我知道的那个‘铁锈堡’吗？还是说是一个同名但更安全的小村子之类的？” “恶土上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地方叫那鬼名字，所以你不必怀疑，就是你想的那个地方！ 我至今不知道阿芬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铁锈堡的‘管理者’允许她进入叛变机械的城市最深处的‘火苗图书馆’里查阅旧文明时期的资料，但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们离开铁锈堡时，阿芬的精神状态很差。 她很恍惚，再没有了平日的自信和乐观。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们遭受了来自阿乔利财团麾下斩首部队的伏击。” 欧姆活动着手指，说： “你无法想象那场伏击的规模，哪怕有铁锈堡的有机猎杀者赶来协助，我和阿芬最终还是在混乱的地面轰炸中失散了。 我心灰意冷的以为她死了。 毕竟那种规模的火力轰炸下，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活下来。” “等等，芬女士是个普通人？她不是研究灵能的灵能师吗？” 周柯追问道： “你刚才自己说的。” “我是说，她是研究灵能现象的学者，并不是说她是个灵能师！这两者是不同的概念，而且阿芬研究的不是关于力量提升或者灵能法术的细节，她对这些被渴望的力量毫无兴趣。 她研究的是某种更深入表象之下的东西.” 欧姆犹豫了一下，说： “阿芬的研究哪怕在今天也堪称离经叛道，她固执的认为灵能只是某种更危险之物伸入物质世界的‘触角’，在所有人都被神奇的灵能吸引目光的时候，总要有人撕开这层绚丽的帷幕去看清那些真正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阿芬将其称之为. 混沌！ 她在恶土上的所有观察和研究都是围绕这个中心展开的，也正是因此，阿芬觉得恶土的历史被灵能背后的混沌势力篡改过。 她一定要去铁锈堡是因为机器人们保留的旧文明资料是最全面的，而且理论上，叛变机器们被混沌影响的力度绝对要比脆弱的血肉生物小得多，所以在它们那得到的结论才最值得信任。” “混沌.我听说过这个名词。” 周柯立刻想起了疯掉的老默克，他对欧姆说： “虎邦的创始人之一，灵能大师默克·泰格在彻底发疯前对我亲口说过，他认为恶土上的一切灾难都是由混沌引发的，虎邦人信仰的‘终焉’绝非毁灭之神，祂只是为混沌背了黑锅。” “哈，果然如此吗？” 欧姆突然笑了起来，多少带着一丝释怀，他摇头说： “如果阿芬知道在她死去多年后，还能多出一个‘同道中人’，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即便那是个在灵能领域里走了太远导致疯癫的家伙。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学者。 当时的我太年轻太青涩太愚蠢，和阿芬同行的那段时间我完全沉迷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的风情中，对于她研究的那些晦涩知识毫无兴趣。 在与她失散之后，我被救回了七环城，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恢复，又过了一段很混乱的时光才在偶尔一次出行时，在当时刚刚因为熔渣炉而繁荣起来的熔渣镇里偶遇了阿芬。 她当时刚刚分娩，老乔陪着她。” 黄沙武士的语气低沉下来。 大概是因为多年来埋在心底的事情被挖掘，让他的情绪有些深沉，不打算让周柯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便扭过头，说： “我差点控制不住刺杀了老乔我真的那么做了，在老乔即将人头落地时候阿芬阻止了我，那时候我才知道，是意外路过战场的老乔冒死救下了她。 也是在那时候，我才从阿芬的猜测中了解到了是谁背叛了我们。 毕竟那段隐秘的行程只有蛇邦的几名骑士长，也就是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才知道. 我意识到，蛇邦并没有自己宣称的那么独立！ 它一直笼罩在阿乔利财团的阴影里，或许是阿芬的研究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于是那场背叛和刺杀就那么发生了。” “这很正常。” 周柯哼了一声，说： “虎王和蛇佬曾经都是阿乔利财团的高级干部唔，瞧你脸上的惊讶，你不知道这个秘密，对吧？ 但我知道！ 我还知道恶土现在所谓几方对峙的局面其实都有阿乔利财团在幕后操盘，或许和那个庞然大物的内部斗争有关，但事实就是如此，恶土上所有宣称自由的骄傲废土客都是傻逼。 这片地表的所有人和所有东西，都是阿乔利财团的提线木偶和玩物。 自由？ 自由只是恶土上最虚伪的一阵风，连在太阳下让人凉快都做不到！ 但相比这些陈词滥调，我倒是更好奇芬女士和你的故事的后续？所以，你们一家四口就那么凑合着过下去了？” “闭嘴！周柯，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下流恶意。麻烦你意识到你现在在求我帮忙，所以你最好别激怒我。” 欧姆呵斥道： “在意识到阿芬和老乔真的有感情之后，我便选择了退出。我意识到相比我下贱的见色起意，老乔和阿芬之间的共患难才是真正配得上她的爱情，我选择了与蛇邦割席不只是为了那场背叛，还因为我不能允许阿芬再被伤害到。 但让人惊讶的是，阿芬似乎在刺杀之后就放弃了她曾是做人生理想的研究，转而开始如一名完美妻子一样相夫教子。 她帮助老乔规划熔渣镇的发展，照顾小雅。 这种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阿芬的病逝，她一直没能从那场刺杀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遗憾。 对于阿芬而言，或许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但她为什么会突然放弃？” 周柯追问道： “从你的描述来看，我不认为芬女士是个被刺杀吓到的胆小鬼，一个胆小鬼可没胆子跑去铁锈堡查资料。她肯定是看到了某种关于恶土的真相，对吧？” “我不知道，但我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欧姆拉了拉自己的面巾，他哑声说： “我记得很清楚，她的回答是让我不要再执着于那些真相，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因为那些真相‘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这可不像是一名学者说出的话。” 周柯手臂上的悟能装置突然说了句，让欧姆诧异的低头扫了一眼，纳闷的说： “原来这玩意会说话吗？” “它本来就会，而且有时候会很嘈杂很神经质，我只是不想让一个会说话的铁盒子吓到你们这群没上过学也没见过世面的废土客。” 周柯叹了口气，说： “那么就该说正事了，欧姆老大，既然我们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你该如何选择就一目了然了，如果当年出卖你的家伙还在蛇邦身居高位，你这就是把小雅往火堆里推！ 哪怕是为了防止当年的丑事被曝光，他们也会竭尽全力的弄死你这个当事人和小雅这个不稳定因素。 甚至再恶毒一点，你就这么肯定正在赶往这里的是‘援军’而不是‘灭口者’吗？ 阿乔利财团和虎邦火并，欧姆和乔雅意外暴死 听听，多顺口啊！ 看来你对于我的邀请也早有准备，你在期待我能给出的价码。” “事实证明，你的价码很不错。” 欧姆哼了一声，说： “我也不期待小雅能去传说中的伊甸园享受人生，但你一定要把她送离这片旋涡，这个名叫‘恶土’的烂泥潭已经吞噬了老乔和阿芬，我不能允许它再把小雅拖入烂泥潭里。 我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但你要赶在蛇邦那些‘灭口者’到来之前把小雅带走，至于其他人 能救就救，不能救就放手。 你有计划吗？” “当然有！阿乔利干员们可不是靠着两条腿跑到这里设伏的，他们有可以穿越疯狂之月环境的飞行器作为部署工具。” 周柯伸手在头顶猩红的空气中划了一下，说： “你们在这等着，我和d-4去勾引虎邦的追兵过来，然后双方合流把那些狂暴者引入牛角峡的陷阱。阿乔利干员在那里布置了感应地雷，只要虎邦战士踏入其中，剩下的事我们根本不需要参与，双方直接就能把狗脑子打出来。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找到飞行器，然后在灭口者到来前跑路，别怀疑我们在这种事上的能力，悟能之前做过一次了，这次轻车熟路。” “还得加一把火！” 欧姆厉声说： “阿乔利财团和虎邦的合作很深入，想要让双方干起来就得下点猛料，这个交给我吧，你不要参与战斗，直接带其他人去找飞行器！” “你这是不打算活了？”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其实真没必要这样，你可以陪着你女儿，再送她一段。” “我只想看看，当年是谁出卖了我和阿芬，但如果我不在战场，那我注定看不到恩怨的终结。你明白吗？周柯，那根名叫‘过去’的刺不拔出来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以前忍着是因为阿芬、老乔和熔渣镇在我心里比过去更重要，但现在他们都走了。 束缚我的锁链也就解开了。 这是我的私事，你们不要参与了。” (本章完) 第48章 48呐喊吧，憎恨吧，在月下诅咒吧，然后去死吧 第48章 48.呐喊吧，憎恨吧，在月下诅咒吧，然后去死吧 “我得最后确认一下，你背着我奔跑时的最高速度有多快？” 在腥红之月照耀下的风沙中，趴在一处土丘上的周柯放下远望镜，他看着前方风沙中正在突进的那支里胡哨的恶土摩托车队伍，对身旁的d-4说： “能超过升华者的突进速度吗？” “难说。” d-4很诚恳也很老实的回答道： “d-4缺乏和恶土升华者交战的具体数据，但d-4会维持最高速巡航，尽力帮助周柯先生摆脱被斩杀的命运。” “唔，这个答案还真是意外的让我安心啊。” 周柯狠狠吐槽了一句。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他深吸了一口气，带上金属面具抄起从乔雅的货物里拿来的轻狙，在土丘上架起枪，进入了瞄准状态中。 当手指放在扳机上的那一刻，他突然问道： “你没有搭载远程武器，是因为不喜欢吗？” “不，只是职责如此。” d-4回答道： “枪械自带的进攻性会干扰我执行安保工作的决心，更何况，在防卫机械的团队行动中，有更专业的机械枪手负责进攻事务。但d-4的战斗模块留有远程武器接口，只需要简单的改造就可以为d-4重新武装，不过这需要专用的工具。” “很好，把这件事也列入待办名单，悟能。” 他说了句，同时在金属面具强化的射手直觉中锁定了越来越靠近的车队中最显眼的家伙。 “我说，关于d-4接下来的改造，在战斗力强化和体态强化中你只能选一个。” 悟能叽叽歪歪的说： “要给d-4增加远程武器，就意味着会破坏她身为女性的美丽外表，这位周柯，你也不想在d-4陪伴你的时候因为手部出力过大而掐断你的小勾勾吧？” “你踏马怎么还惦记这破事呢？小心因为辱女而狠狠挨上几拳。” 周柯骂了句。 什么见鬼的“荡妇模式”，都给老子滚！ 他才不是那种会对着机器人发情的怪胎呢，老子的xp正常的要死好不好？ “砰” 带着愤怒的子弹出膛。 它刺穿了风沙又在猩红月光的“加持”下高速旋转着，就像是欢呼着奔向命运的拳头，要狠狠给正在怪叫的命运来一记标准的大脖搂子。 不过这会正坐在造型相当夸张的虎邦摩托车后方的“食人兽”邓肯好歹也是跟着虎王打天下的老资格，虽然在虎邦的彪卫中他的战斗力不算顶级，但子弹这种出膛之后就无法改变方向的愚蠢武器可完全没办法伤害到他。 更别提是这种远程狙击了。 给胸口上纹着整面猛虎下山纹身因而看起来非常威猛的邓肯在察觉到杀机后，一个相当猥琐的乌龟缩脖子，便让自己躲开了子弹。 但在他身后给他揉肩膀的虎邦女战士就没这么好运了。 “砰”的一声，子弹从倒霉鬼的左眼射进去，又欢呼着在生化战士引以为傲的坚固颅骨中炸开，让那倒霉鬼吭都不吭一声就仰面翻倒，坠入了疯狂之月的黄沙之中。 “踏马的，有刺客！加速冲过去！弄死他们！” 邓肯一把抓起自己残暴的斩首大刀，怒吼着向前挥拳。 他麾下那群本就在疯狂之月的催动下已经失去理智的精神小伙们便嗷嗷叫着猛扣把手，朝着周柯所在的土丘冲了上来。但身为升华者的邓肯却悄悄示意自己摩托车的驾驶者放慢速度，这个看似狂暴的家伙有着和他威猛身形截然不符的狡猾与谨慎。 当然这种语境下，这两种美好的品质也可以结合起来称之为“怂”。 “这种情况下还要先派小弟送死，真踏马是个怂货！就这还彪卫呢，叫‘病猫’差不多，tom都觉得你丢人啊！” 周柯一边骂着，一边抽空再开两枪，精准击中两个驾驶者让摩托车侧翻，待那些大呼小叫的家伙靠近的时候，他丢下轻狙拔出背后的短突开了半自动蓄能，随后就是一场让三亿枪战梦的重度成瘾者们欣喜若狂的正面刚枪。 拉枪线！硬拉！都可以拉！ 眼前这些生化战士的抗击打能力确实强，但面对蓄能飞射的子弹，即便是再坚固的骨头也顶不住“小可爱”们的疯狂穿透，不过用一把枪的火力压制住怒火上头的虎邦战士那绝对是痴心妄想，他们依然嗷嗷叫着冲上土丘要把周柯碎身万段。 但. “唰” x型的锐利刀光在下一瞬亮起。 d-4最得意的必杀技·x刀阵在亮起的片刻，就干脆利落的将周围的几个虎邦战士制作成了“厚切肉排”。单分子利刃的残暴破坏力展现无疑，而d-4在近战模式下的冷酷打击更是让周柯连滚带跳的后退好远。 免得那疯狂喷溅的热血洒在他身上，灼伤这个只敢远远开枪的胆小鬼。 “焯！还有高手？几时来的！” 邓肯清晰看到了冲上土丘的小弟被人成片砍倒，这也让他意识到土丘上只有一个枪手和一个刀手。 区区两个人就敢搞这种刺杀，这踏马世道还真是变了嗷，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虎邦面前要画面了。 “冲！” 放下心的“食人兽”周身暴起升华者的碎光，如火箭发射一样原地起跳，进入战斗模式的他速度飞快，几个瞬间就冲上了土坡挥起斩首大刀和d-4正面拼了一下。 正在大杀特杀的女机器人被击飞，却又在背部和腿部推进器的辅助下一个灵活的空中翻滚落在了周柯身旁，二话不说背起周柯就加大马力火箭起跳。 她腿部的推进器这一瞬窜出蓝色的等离子推进光焰，第一步就跳出十米之外，这个立定跳远的成绩即便在“仙之人兮列如麻”的恶土上也足够牛逼啦。 邓肯还想追击，但在提着刀扑过来要把机器人和背后的周柯一起斩首的时候就听到周柯打了个响指，下一瞬拉长的影子骤然浮动，在“默克兽”成型的瞬间就双手抬起给邓肯来了一发“十万伏特”。 伤害为零。 但灵能麻痹让这个大汉一时不差失去平衡，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在抬头的时候又被周柯风骚的回头一枪打在眉心，子弹好死不死的卡在了邓肯额头处的骨头上，给他开了个“天眼”。 这升华者的头骨就是硬，蓄能子弹都踏马打不穿。 “啊啊啊啊！” 愤怒的食人兽几欲疯狂，随后他就听到了周柯消失在风沙中时那拉长的声音： “回去告诉吴擒虎！想要我‘猎虎者’周柯的命就派点真正的好手来，别让随便什么垃圾的阿猫阿狗都随便跑来老子面前要画面！ 踏马的！ 老子好歹和吴擒虎大战好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你们这些菜鸡就是没点逼数，这么上赶着跑来送死？ 爷爷我今天忙着呢，给你们点教训赶紧滚！” 哟，这个节奏带的好，火上浇油啊，哥哥。 本来邓肯就因为丢脸而愤怒，这下怒气更是直接拉满。 他嗷嗷叫着也不喊小弟了，提着斩首大刀带着周柯留下的“礼物”就追入了风沙里，如此莽的行动让背后的虎邦小弟们看着土丘上那残肢断臂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都看傻了。 不是，哥们！ 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你都能中计啊？ 你这脑子也太天才啦，要不这样，你从彪卫的宝座上滚下来，让脑子肯定比你好用的我们坐上去好不好啊？ 但老大这会都冲出去了，他们这些小弟还能跑了不成？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计划和战术，乌央乌央的两百多号虎邦小弟便再次骑着摩托车追了上去。就和“开火车”一眼，一串一大堆在周柯的带领下朝着牛角峡的方向突进出去。 “还行。” 这会趴在d-4肩膀上的周柯回头估算了一下邓肯的追击速度，对d-4说： “他追不上你，但也不用这么快，放风筝战术最重要的就是控制距离，一旦离开仇恨范围，愚蠢的精英怪也会丢失目标返回的。 吊着他！ 给他点希望，但别让他真正追上。” “d-4收到！‘放风筝’战术已收录进d-4的战术数据库中，感谢你的教导，周柯先生。” d-4回了句，周柯叹气说： “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自己的dna里刻，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会让你的数据心智打结的。” 说完，他回头又是一枪。 这次甚至都没瞄准，完全是为了挑衅身后那双目赤红如蛮牛一样冲过风沙的邓肯，生化战士的脑子就这b样，愤怒上头之后什么都不在乎了。 简直是最完美的沙包和背锅侠。 “你踏马这速度都敢自称‘彪’？虎邦的头目就这逼水平？难怪能被老子在终焉堡杀个七进七出。” “你看着壮怎么这么虚啊？行不行啊，细狗？连我的坐骑都追不上，你这辈子是有了。” 周柯持续不断的垃圾话攻势让邓肯已经快要急火攻心，再加上那该死的腥红之月对于愤怒的催化让邓肯周身仿佛缠上了一层“血色披风”。 你还别说，这场面有点酷炫的。 就这么你追我赶的刺激跑酷持续到第十二分钟的时候，双方距离欧姆一行人的藏身地已经很近了，一直在高处观察的欧姆捕捉到了风沙中的变化，他跳了下去，表情严肃的对全副武装的众人说： “塔夫，你对附近道路熟悉，你来带路！把小雅他们送去牛角峡之外，等待我和周柯的信号，在信号出现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乔山！ 你和阿杰一定要保护好小雅。” “这家伙不听我的，他只听周柯的。” 乔山这会呼吸粗壮，双眼中满是血丝但还是抱怨了一句，欧姆冷漠的摇头说： “这是你的麻烦，所以自己搞定！你也是个生化战士，你知道该怎么和其他战士打交道，我必须出发了。诸位，祝好运吧！” 说完，欧姆就转身离开这，卡好时间进入牛角峡的伏击圈中，在他离开时，背着三把枪的乔雅突然冲上前，也不说什么只是抱住了自己的欧姆老叔。 这个动作让欧姆愣了一下，但随后就释然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乔雅的肩膀，然后从脖子上摘下一条很精致的蛇形吊坠，慎之又慎的将其挂在了乔雅脖子上。他低声说： “如果我和周柯失败了，就想办法去虎爪镇找还在那和虎邦谈判的阿曼达！记住，只能找阿曼达，其他人都不行！甚至是尤里老爹也不行！” “嗯。” 乔雅是个聪明的姑娘。 尽管她并不理解为什么欧姆老叔宁愿和周柯合作进行如此冒险的行动也不等待蛇邦的援军，但她知道欧姆老叔不会害她。 “你和阿芬真像，愿你能和你的母亲一样成长为这个世界里最杰出的女性，虽然这个世界和我们早就没救了” 欧姆笑了笑，随后拉起面巾快步消失在了风沙中。 乔雅目送着老叔离开，这一瞬她有种冲动要追上去，她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她和欧姆老叔的最后一次告别。 但刚起身就被老塔夫握住了手腕。 扣着个钢盔在脑袋上老塔夫对她摇了摇头，这个经历过旧文明崩溃又在恶土上活了三十多年的老家伙是个人精，他知道什么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出发！” 塔夫老板跳上周柯的重装边三轮，亲自驾车，让有些躁动的阿杰坐在车斗里。 剩下的人全部进乔雅的房车中，最后一辆破破烂烂的小卡车里装满了爆炸物，由老塔夫的大儿子驾驶着作为危急时刻的“底牌”。 老塔夫扭开小瓶的酒水，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口，眼中闪过少见的凶狠和果决，将酒瓶丢给了车斗里的阿杰，随后一扭油门，第一个冲入了风沙中，剩下的车辆紧随其后。 他们要从另一个方向接近牛角峡，必须全速前进不能停留，否则会错过周柯和欧姆约好的时间。 至于欧姆本人，他这会也不再掩盖自己的升华者力量，如火力全开的邓肯一样全身缠绕着光点，如风沙中的“绿精灵”一样飞速靠近牛角峡，却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崎岖的山路快速登山。 他要靠近阿乔利干员们布置在高处的第一个伏击阵地，但并不是要孤身突破阵地。 那里都是训练有素的“伪灵能者”在防守，其战斗力不容小觑，欧姆的目标是在阵地周围巡逻的哨兵。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目标。 欧姆深吸了一口气，在靠近时用自己的升华力量包裹住躯体，一瞬间消除了自己的所有气息，并非隐匿但依然有妙用。 在静步靠近对方数米后，手中的“刈”骤然出鞘，其身体在拔刀斩的战技下一瞬闪过双方之间的距离。 待欧姆潇洒的收刀落地时，身后的干员的脑袋就冲天而起。 “还行。” 欧姆看着身后被秒杀的家伙，活动着脖子上前拔对方的制服，说： “还没老呢，看来这副身子骨能在今晚好好活动活动了.阿芬，虽然这场报复晚来了二十年，但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失言。你和老乔在天上看着吧，看看那个曾经让你倾心又让你伤心的恶土游侠如何帮你出这口恶气。 那些曾让你痛苦的家伙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另一边。 维持着高速前进的d-4在某个时刻对周柯说： “周柯先生请维持现在这个姿势抓稳了，d-4要加速了！” “嗯？” 正在对身后紧追不舍的“食人兽”邓肯狂飙垃圾话的周柯诧异的说： “能量撑不住了？” “废话！d-4维持着高速巡航跑了快半个小时，哪怕是铁打的机械也顶不住这么造啊。” 悟能尖叫道： “她的能量电池已经在发烫，推进器的功率在下降，如果你不想让她原地爆炸的话就抓稳了，d-4会在最后的加速后进入暂时失能，但这里距离牛角峡已经很近了。 别担心，你和d-4已经完成了诱敌职责。 现在就看欧姆那边了。” “冲吧！别小看一名父亲在保护女儿时会爆发出的决心和勇气啊！混蛋，可别小看欧姆和老乔还有芬女士之间那让人看不懂却就是很感人的感情羁绊啊！” 周柯大喊一声，抓起后腰挂着的手雷拉开插销丢了出去。 在身后爆炸的掩护下，d-4的推进器发出爆鸣，在周柯如坐过山车一样的尖叫声中，机器人的速度再度提高，朝着眼前那地势险要的牛角峡入口就扑了过去。 这鬼地方叫“牛角峡”是有原因的。 这条峡谷的地形就像是一对牛角一样，两个错开的入口最终会在同一个出口汇聚，此时老塔夫和乔雅他们走的就是另一个入口，双方会在交战开始后在共同的出口汇合。 d-4的突进立刻就引起了牛角峡上方的阿乔利干员们的注意。 尤其是他们队伍中的几名灵能师，几乎是立刻就将这消息通知给了带队的首领。 但d-4的速度太快，首领的决策还没完成，她就已经一头扎进了下方的感应雷区中，在最后的跳跃中避开了爆炸区，然而，紧随其后的邓肯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虎邦的彪卫亲眼看到了那讨厌的女机器人和那个“骚话小王子”狼狈的一头撞在石壁上，她身后的“完美祭品”也哇哇大叫着翻滚下来，两人滚在一起摔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这狼狈样子让被周柯用“优雅的恶土本地话”整整输出了半个小时已经完全上头的邓肯眉开眼笑，他额头上的子弹还镶嵌在那，流出的血沾染扭曲面目就和恶鬼一样。 怒吼着挥动斩首大刀一记“大跳”就扑了上去，结果落地时刚挥起刀就听到了周围“滴滴滴滴”作响的奇妙小玩意。 嘿！威猛的“食人兽”老哥，喜欢我们玛卡集团研发部门制作出的感应式反步兵地雷吗？ “轰” 剧烈的爆炸在一瞬间，就把被地雷淹没不知所措的邓肯包裹了起来。 但这些致命的玩意还不足以真正杀死一名千锤百炼的彪卫，虎邦的生化战士向来以皮糙肉厚闻名，待爆炸结束时邓肯非常凄惨，身上扎满了致命的钢珠，但他依然还能战斗！ 然而即便是彪卫也不会继续留在这挨炸，他只是莽并不是好吧，他就是单纯的蠢！ 但蠢货也是有智慧的！ 因此再理智回归一丝就让邓肯后跳要退出危险区，但已经入网的鱼能让你跑出去未免太小看周柯和欧姆这对联手协作的“恶土钓鱼佬”了。 还没等他后退呢，一记致命的刀光就从上方袭来。 嘿！ 恶土忍杀，小子！ “铛” 斩首大刀和名刃的碰撞让半截利刃打着旋飞出去，正好扎在搀扶着失能的d-4起身的周柯脚下。 欧姆手中发光的刈刃在断裂对方武器的情况下，如蜻蜓点水又如热刀切黄油一样砍入了邓肯的肩膀，又随着欧姆后撤步的急速切割，在邓肯惨烈的嚎叫声中，他的整个左臂都被不讲武德的偷袭者卸了下来。 焯！ 这就是升华者之间的战斗吗？ 真鸡儿残暴！ 而且这下可就不是轻伤那么简单了。 “踏马的！为什么？虎邦和财团明明是合作者！” 邓肯察觉到了危机，生化战士的生存本能立刻被激活，眼看对方穿着阿乔利干员的全套制服，这家伙就“明白”过来。 “但周柯只属于阿乔利财团！” 欧姆大声喊道： “虎邦的杂碎滚开！立刻滚，否则就不只是一条手臂这么简单了。” “休想！完美祭品只能属于虎邦。” 邓肯一听这话顿时就知道完了，在地表世界，阿乔利财团看上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然而虎邦也有自己的尊严，尤其是这可是老大亲自吩咐的任务！ 就这么把周柯让给了阿乔利干员们，等他灰溜溜回去终焉堡，自己这个最老资格的彪卫也不用干了！ 于是他没有犹豫，咆哮着挥起独臂就扑了上来。 一条胳膊而已！ 强大的生化战士不需要手臂也不需要脑子依然能强劲战斗口牙！ 那群姗姗来迟的虎邦战士们这会刚到牛角峡入口，结果就看到了自家老大被人砍掉了手臂异常凄惨，他们嗷嗷叫着扑上来帮忙，这一幕让上方高处的阿乔利干员这会人都麻了。 然而，刚才欧姆和邓肯的咆哮声他们听得很清楚，且先不提自家的“哨兵”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勇猛，但他的反应是对的！ 罗杰大人下了死命令，必须将周柯带回去！ 这可就不是讲财团和虎邦的“传统友谊”的好时候了，最重要的是对方已经乌泱泱的冲阵了，所以，踏马的，干就完了！ “开火！” 精锐干员们的队长们权衡利弊后便下了命令，于是在虎邦战士嗷嗷叫着冲入牛角峡的同时，伏击阵地也有致命的火力洒下。 乱了 或者说，周柯的第一阶段计划顺利完成。 “走！” 欧姆瞅准时机抽身而退，一手一个抓起周柯和d-4如飞檐走壁一样绕开了前方的雷区，又在尽头时旋转身体将两人丢向了安全区。 这名火力全开的黄沙武士厉声喊道：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周柯！带小雅走，别想食言！小雅还有亲人在世，相信我，你绝对惹不起那个疯女人。” “我就知道您早有准备，但幸运的是，我也没打算食言。” 落地的周柯爬起来，对欧姆挥手说： “救命之恩，永世不忘！小雅的后半辈子我罩着了！最后.祝您今夜，大仇得报！” (本章完) 第49章 49来啊，见证阿乔利财团的牛鬼蛇神吧！ 第49章 49.来啊，见证阿乔利财团的牛鬼蛇神吧！ 被猩红月光笼罩的牛角峡已经彻底乱了。 在周柯和欧姆这对有脑子又有实力的坏比的操盘下，虎邦战士和阿乔利干员已经进入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双方本就有目标上的冲突，现在又寸步不让，演变成现在这样着实正常。 阿乔利干员们实力强大，都是加了科技与狠活的“伪灵能者”还有灵能师助阵，又占据着有利地形，但问题在于对手也有优势。 虎邦人多！ 而且腥红之月的照耀能给这群生化战士加持“世界buff”，人家虎邦也不是乱打的，人家有不可置疑的“场地优势”。 仅仅是这两点就足够了。 两个队伍的干员加起来就三十七个人，还被欧姆偷袭秒了一个，而虎邦这边有两百多号人，各个都是从终焉堡精挑细选的没遮拦的好汉子，能加入彪卫部队就说明了他们狂野的战斗力，虽然被d-4秒杀了几个但也不丢份。 就d-4身上那些由乔思娜教授亲自设计的黑科技模组积累出的战斗力，你就算把d-4丢进终焉堡，在彪卫和吴擒虎不动手的情况下，这白毛机器娘也能靠自己杀个七进七出。 在升华者的层次以下，d-4已经是恶土常规模式下“最高战力”的那一档了。 “冲啊，冲啊！爬上去掐死他们！” 在疯狂之月的照耀下，虎邦的生化战士们嗷嗷叫着开始和丧尸围城一样，在混乱火力的支援下，快速攀爬两侧的山壁。 这些家伙皮糙肉厚，被子弹打中也不会立刻死去，只需要躲好爆炸物就能快速攀爬，而在“血怒”状态下一旦被这群人形野兽冲进阵地，干员们根本顶不住。 于是很快灵能师们就动手了。 一团团火焰如被赋予了生命一样顺着山壁“流淌”下来，把正在攀爬的虎邦战士烧的哭爹喊娘，还有奇特的寒风在牛角峡里吹起，不断的带走这些狂暴战士的热量。 “冰火两重天”的体验让精神小伙们嗷嗷叫着受难起来。 就在邓肯狂怒的拖着一把战斧寻找那个无耻偷袭者的时候，他抬头就看到几枚火箭弹朝着他们所在的区域砸了下来。 这让邓肯立刻转换了目标。 食人兽咆哮着将手中的战斧砸出去，在空中将来袭的火箭弹引爆，刺眼的火光中这家伙随手抓起身旁尸体上的标枪，转身一个旋转丢向高处。 正在阵地旁“施法”的灵能师只听到“嗖”的一声，自己整个人就如长了翅膀一样腾空而起，被标枪带着飞入半空，随后又如折翼的鸟儿一样摔进了牛角峡另一边的入口通道，砸下去的动静引发了那边的感应地雷，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这“天外飞尸”的经典一幕让正在准备冲阵的老塔夫看的目瞪口呆，但随后他就意识到“信号”来了。 “冲！” 乔雅尖叫了一声。 老塔夫的好大儿立刻咬着牙踩住破烂卡车的油门，嗷嗷叫着开着它撞向眼前布满了感应地雷的峡谷通道，又在冲进雷区的前一秒从驾驶室里跳出来，落地前就被乔山一把接住。 几秒之后，装满了爆炸物的破烂卡车一路擦着感应地雷冲进峡谷深处，又在剧烈爆炸中腾起漫天飞舞的火光，大量烟雾弹被引爆让这条更狭窄的道路布满了烟尘。 老塔夫甚至来不及查看大儿子的情况，开着重装边三轮就撞了进去。 乔雅的三轮房车紧随其后，上面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万一还有没有被引爆的感应地雷，他们就得交待在这了。 但或许是连残酷的命运都看不下去乔雅这悲惨的身世，不忍心再让失去了老爹和家乡，马上就要就失去亲生父亲的姑娘再遭受重击，两辆车居然就这么毫发无伤的在烟雾的遮挡下顺利冲出了危险的峡谷。 在冲出烟雾的那一瞬，老塔夫就看到车斗里的阿杰尖叫着抓起战矛跳了出来，在落地时一个咸鱼突刺，将前方牙呲目裂的虎邦战士扎了个对穿。 “前方遇敌！” 老塔夫紧张到声音都在颤。 这一刻他的两个儿子比他表现好多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两个小子从乔雅的三轮房车顶部窜出来，手里提着武器就朝着前方烟雾中冲出的虎邦战士开火，而乔山知道此刻就是自己的“救赎”战场。 他跳了下去。 提着欧姆换下来的灵能骑士刀和一把钉锤化身“一心狂暴战”，与阿杰这个正在抓着机械战戈转大风车的“鲁莽武器战”一起疯狂死斗为车队开路。 这会虎邦的人已经如水银泻地一样充斥在了并不大的牛角峡里，到处都是混乱的战斗，高处还不断响起惨叫声，乔雅抽空抬起头扫了一眼高处边缘的阵地，正好看到了穿着阿乔利干员制服的欧姆老叔在那里偷袭敌人。 这一瞬，刚才还和邓肯打生打死的欧姆似乎一下子成为了虎邦的“外援”。 在他出类拔萃的速度优势辅助下，虎邦很快就攻破了两个干员阵地，但阿乔利干员可没那么容易认输，哪怕阵地被攻破，他们也依然靠着装备和个体实力优势在继续作战。 邓肯则如彻底被激怒的蛮牛一样追着欧姆穷追猛打，两个升华者一前一后如青红交织的风暴一样横扫过混乱的牛角峡，所到之处一切都再无战术可言。 “啊！” 就在车队即将突破最后一段路到达出口时，房车上方的塔夫好大儿惨叫一声。 他被流弹打中了，整个人摔进车里正好落在母亲阿妙身旁，阿妙看到大儿子的小臂都被炸烂便尖叫起来，但随后就被老塔夫吼了一声。 要么怎么说人家恶土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眼见有虎邦战士趁乱靠近，刚才还在尖叫的阿妙当即就抓起了儿子手中的喷子，踹开车门对准对方那张丑陋的大脸连开两枪。 最搞的是，阿妙在抄着霰弹枪把眼前的虎邦精神小伙爆头的时候，嘴里还在发出惊恐的尖叫。 堪称又怂又猛的典型了。 “对面的人更多了，焯！我们帮阿乔利的公司狗吸引了注意，该死！” 老塔夫这会也有点麻了。 眼看着就要冲到峡谷的出口，结果好死不死的有一群杀红眼的虎邦战士冲了过来。 虽然阿杰和乔山无所畏惧的迎了上去，但如果无法快速突破，一旦他们被困住可就万事皆休。 就在老塔夫犹豫着要不要自己背着炸弹给妻儿老小赢得生路的时候，随着推进器的嗡鸣，白毛机器娘d-4终于神兵天降，在短暂的休整后她摆脱了机械失能，落下来的瞬间就发动x·刀阵砍翻了靠近车队的几个虎邦战士。 “周柯先生已经确认了飞行器的位置！就在牛角峡出口后方的高地上，快随我来！” d-4喊了一声，一脚将老塔夫踹进了车斗里，自己跳上摩托车的驾驶位，油门拧到底让这重装边三轮如猛兽一样冲出去撞翻了几个拦路的家伙，后方乔雅亲自驾驶的三轮房车也紧随其后。 车里的老塔夫好二儿还不往在靠近时一把薅住乔山的胳膊，而乔山也福如心至的抓住了阿杰的胳膊。 于是在最高速突进的三轮房车后方就形成了奇妙的“葫芦串”，一人带着一个加入了这场恶土狂飙中。有d-4这个“虐菜之神”在前方开路，两辆车终于有惊无险的冲出了一片混乱的牛角峡，周柯这会就在前方等着他们。 就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两架外形如蜻蜓一样的黑色军用扑翼机赫然在目。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环。 “别废话了，赶紧走。” 周柯看到乔雅欲言又止就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但他这会没空给乔雅解释欧姆的选择，在接管了驾驶位把乔雅赶进车棚，让她给老塔夫的好大儿急救止血。 两辆车一前一后冲上了高地，而那辆承载着周柯过去几天的恶土记忆的边三轮也终于不堪重负。 在d-4过于暴力的驾驶风格下，这玩意一路上最少撞死了三个碾死了五个，总之，在它冲上高地停下的那一刻就发出了嗡鸣，随后在咔咔作响的“机械悲鸣”中于引擎处冒起了黑烟。 “多么忠诚的机器啊。” 周柯跳下房车，一脸感动的咏叹道： “就像是最好的战马拼尽全力将主人送出了战场，我要给你留下一个名字，唔，忠诚的三轮车值得一个好名字，所以我要叫你‘无敌’！安息吧，我的无敌。” “你踏马别发癫了！赶紧去飞行器把老子接入操纵系统，这玩意是军用货，本机得点时间破解程序！”悟能尖叫了一声，让周柯耸了耸肩，深感自己的机械助手是个没有任何“战略腚力”也不懂的欣赏幽默的混球，他快步冲向眼前的飞行器，打了个手势让阿杰用机械战戟暴力的破开门自己窜了上去。 其他人留在机舱外休整，d-4和乔山还有阿杰在乔雅的指挥下快速将房车中最贵重的物资转移到飞行器的下舱室中。 没人知道他们接下来的逃亡要耗时多久，因此，多准备点物资永远不会错。 “周柯先生！d-4观测到牛角峡北部有灯火信号在频闪，蛇邦的援军要来了。” 就在周柯将悟能装置连接在飞行器的操纵台的数分钟之后，d-4汇报了一个不算好的坏消息，让周柯心中一紧。 “这些混蛋还真会卡时间，来的这么巧，这摆明没打算给咱们留活路，乔雅！上来！把自己藏好，他们是冲你来的！” 周柯抓着舱门对下方的乔雅喊了一声。 小雅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欧姆老叔和周柯都对蛇邦“援军”如此警惕，这会听到周柯的话她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其心中原本因为欧姆和阿曼达还有老尤里的形象对蛇邦建立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这恶土上就没好人！” 乔雅骂了一句，带着阿妙把塔夫的好大儿搬上了飞行器。 其余人等都在周柯的呵斥下快速登机，在悟能完成了程序破解之后，这台飞行器的引擎就开始摆动自检，随后在机身四周那蜻蜓飞翼一般的机械杆向外打开并高速震动的那一刻，它便如“钢铁蜻蜓”一样悄然上浮。 “我们能不能去把欧姆老叔也带上？” 在副驾驶上把安全带绑好的乔雅小声问了句，正在将悟能从操纵台上解开的周柯犹豫了一下，说： “不是我不愿意，只怕你欧姆老叔不想走啊，小雅，上一辈人的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我们可以试一试。其实我也觉得欧姆老叔是个很值得依靠的老前辈，如果他能跟我们一起走，接下来我睡觉都安稳一些。” 说着话，周柯走到了飞行器边缘，趴在被阿杰弄碎的舱门前向依然混乱的牛角峡战场眺望。 但就在他拿出望远镜的时候，身后座舱里的阿杰和d-4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阿杰是本能觉察到了危险，而d-4这是检测到了突然出现的未知生命信号。 可惜来不及了！ 一道黑影如幽灵一样出现在周柯身后，双手从背后环抱住猝不及防的恶土男魅魔，在双腿发力中带着周柯从正窜向高空的飞行器中坠落下来。 “d-4别跟来，只有你能操纵飞行器！别再坠机啦。” 周柯在危急时刻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随后就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忠诚的阿杰跳了下来，本该置身事外的乔山居然也跟着跳了下来，d-4在最后时刻服从了指令，冲到了操纵台前接替悟能设置的自动驾驶稳住了摇摆不休的飞行器。 这东西速度太快，想要支援地面就得先在安全高度转个弯才行。 在地面上，被摔的眼冒金星的周柯感觉自己好像断了几根骨头，从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要不是自己身上那件纳米科技的紧身衣足够给力吸收了一些冲击力，否则估计这下能直接摔死了。 在他捂着胸口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愤怒的阿杰正挥舞着战戈和那个幽灵一样的家伙对打，而乔山跑过来搀扶住了他。 “你怎么也跟来了？” 周柯摸出金属猎手面具准备戴上，又诧异的对乔山说： “你完全可以跟着乔雅逃命的，眼前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好惹的样子。” “我要保护熔渣镇的人。” 乔山喘着粗气拔出师父留下的骑士刀，说： “你周柯！你也是熔渣镇的人。” “焯，老子的户籍本上可不是这么写的，熔渣镇又何德何能接纳我这样优秀的天才.我之前就是说说而已，你个傻逼还当真了。” 周柯戴着面具让自己强制冷静，让摔落下来的痛苦暂时被覆盖，他抓起腰间的手枪对乔山说： “还不上去顶着当肉盾，给我创造射击机会？” “你踏马” 乔山骂了句，但随后就提着骑士刀和钉锤冲了上去。 阿杰这会是真的狂怒状态，敌我不分让乔山不能靠得太近，但他还维持着理智让生化战士的战斗风格得到了极为出色的发挥，配合着阿杰补位把那个神秘的偷袭者堵在了原地。 周柯双手抓着手枪准备射击，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偷袭者。 这家伙穿着一身阿乔利干员的作战制服，但又和其他干员不太一样。 他的战斗制服是全覆式的，脑袋上带着一个奇特的“九头蛇”观察目镜，很像是特战队员会带着的高科技夜视仪，对，就是前几天棒子国政变时被老光州群众薅下来的那玩意。 但周柯感觉那玩意的功能应该不止于此，而且这个家伙绝对不是阿乔利财团手里的“普通货色”。 他和阿杰战斗中其身体周围总是缠绕着一拳若隐若现的黑烟，就像是整个身体都处于烟雾包裹，阿杰好几次明显击中了他但却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再联想到自己刚才被“偷袭”的场面，再加上之前铁锈堡那条信息中的提醒，周柯顿时有了判断。 这家伙就是那个“阴影行者”！ 肯定是阿乔利财团用生物科技制造出的“伪灵能者”中的独特型号，拥有隐身的强大能力，说实话，如果不是阿乔利干员要抓活的，否则刚才现身偷袭那一下绝对能瞬间结束周柯的恶土冒险。 正面战斗力不见得有多强，哪怕有烟雾护身也被阿杰和乔山打的节节后退，但这个隐匿能力确实离谱。 周柯连开了三枪，在猎手面具的加持下他确认自己三枪都击中了目标，但愣是被对方身上那层奇怪的烟雾遮挡豁免了伤害，还在最后一枪时差点误伤了乔山。 这一个失误，就让被两个生化战士逼到了角落的刺客抓住了机会。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消散在黑烟之中，就像是被“擦除”一样，连阿杰那敏锐如老狗的战斗感知都捕捉不到这家伙的行踪。 但周柯知道，他就在这！ 而且目标就是带走自己，所以他接下来肯定会袭击自己，绝不致命但肯定会让自己进去无法反抗因此，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在周柯低头换子弹的那一刻，他身后突然跳出偷袭者的身影。 这一次对方挥起手刀精准的砍在了周柯的后颈上，让周柯在一瞬间眼前一黑，他在倒下的最后指令是 “默克兽！就是你了，快对卑鄙的偷袭者使用十万伏特！” 当然，这中二的吼声是在心中完成，毕竟即便是周柯也要顾及到脸面问题，头顶上还有一群人看着呢。 “嗡” 窜动的影子自倒下的周柯身旁跳起，在偷袭者急忙后撤的动作里，默克兽完美完成了指令。 跳动的灵能电弧向外扩散中顺利将灵能麻痹施加在这家伙身上，让他退入黑烟的动作慢了一分，随后就被乔山扑过来一拳打在脑门上，随后就被对方手中凶狠如蛇的暗杀短剑刺穿了胸口。 血光四溅中，还是得咱小事邋遢但大事绝不糊涂的“杰哥”来补上最后处决的致胜一击。 在阿杰如那如猛虎一般的咆哮声中，呼啸出手的机械战戈如标枪一样带着所有的愤怒将那偷袭者穿胸而过。威猛的“碎裂投掷”击碎了他周身浮动的烟雾，将他身体带飞又如雕塑一样钉死在了地面上。 他还在挣扎，被吐血的乔山反手拔出胸口的短剑，蹒跚上前一刀砍断了对方的小半个脖子。 至此，这位鬼影重重的偷袭者短暂但重要的戏份就这么杀青了。 被重击的周柯很快被搀扶起来，又在乔山给他注入一针肾上腺素后睁开了眼睛。 他都来不及搜刮暗杀者手里的好货，只来得及在对方的尸体上摸了一把，将那黑色的被烟雾包裹的乌鸦面具揣在怀里，随后在上方扑翼机抛下安全绳的背景里，对乔山喊到： “走！我都听到蛇邦骑士的引擎声了，赶紧走，升空到安全高度！还没到吃老子席的时候呢，远远没到呢。” (本章完) 第50章 50剧名末路 第50章 50.剧名·末路 “使劲拉！快！” 老塔夫的嗓子今晚一直是哑的。 前半段是因为紧张，后半段是因为兴奋，直到周柯在最后时刻差点被一波带走赋予的惊恐，让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的心情如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以至于周柯被用安全绳拉上飞行器的时候，老塔夫冲上去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焯，你个倒霉的疯子，怎么什么破事都能被你遇上！刚才吓死老子了。” 他吼叫着，甚至带着哭腔，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都走到这了，还怕个毛？” 周柯倒是一如往昔的随意。 他这会后颈生疼，被那个该死的隐匿刺客差点一手刀打断了脊椎，如果不是自己除了“新晋废土客”之外还有个“宝可梦训练大事”的隐藏职业，这一波真的可能就交待在这了。 那个刺客真的很稳 他甚至要隐身躲在周柯一行人中直到他们开起飞行器逃出生天，警惕放松的那一刻才动手掳掠周柯。 其目标之明确，行动之稳重，心思之敏锐均超越了周柯目前遇到的恶土人的平均水准，要不是杰哥“舍身救驾”和乔山的勇猛，这一波结局如何真就不太好说了。 “把他们两拉上来。” 揉着后颈的周柯说了句，然后走到了飞行器操纵台前，对正在驾驶飞行器盘旋的d-4说： “有办法干掉另一架飞行器吗？我可不想让这些阿乔利干员逃出生天去再给我们惹麻烦。” “飞行器配备着自卫火力，d-4可以在安全距离发射爆燃飞弹炸掉那艘飞行器，使其进入瘫痪。” 白毛机器娘回答道： “但以牛角峡目前的战况而言，阿乔利干员的败亡已经是既定事实，如果按照你和欧姆的判断，前来支援的蛇邦骑士其实是来灭口的话，那么连峡谷中的虎邦战士大概率也不可能活着离开。 d-4判断我们现在应该立刻离开这个高危区域中，这是保全飞行器中的其他人的最好方式。 另外，沃伦·塔夫和乔山的伤势也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那我们就这么做！” 周柯点了点头，在阿杰和乔山被拉上飞行器后，d-4立刻让飞行器升空到安全距离，随后在两道火光激射的爆燃飞弹砸下时，另一家飞行器就遭受了无妄之灾。 在那价值高昂的军用载具爆炸的背景中，逃生者们乘坐的飞行器已经在猩红月光中上升到了数百米的高空中。 这下除非地面力量手里还有防空武器，不然谁也没办法阻止周柯一行人逃离险境了。 他揉着还在发疼的脖颈，回头看了一眼机舱里的其他人，老塔夫这会正抱着阿妙和小儿子在昏迷的大儿子身旁休息着，乔雅在给乔山做急救，这家伙刚才被那个阿乔利刺客刺穿了胸口，幸亏那单分子刺杀剑没有插进心脏。 最没心没肺的阿杰蜷缩在座椅中，抓着能量棒大快朵颐，他很需要补充能量面对接下来的袭击。 但少了一个人。 “欧姆.” 周柯坐在了副驾驶的椅子上，靠在那里一边休息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他念叨着欧姆老叔的名字。 数秒之后，他问道： “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去救他吗？” “d-4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机器娘非常果断的回答道： “这并非出于私人恩怨的结论，而是以欧姆先生的经历与身份而言，他在做出决定前就已经充分意识到了他会遭遇什么。他做出了判断并选择独自承受结果！ 我们应该理解并支持，而不是在逃离险境后还要再次孤身犯险。” 周柯点了点头，又看向左臂的悟能装置。 这总喜欢毒舌锐评其他事物的智能助手这会有些沉默，似乎是注意到了周柯的目光，它顿时没好气的回怼道： “看本机干嘛？ 本机只提供建议，但采纳权在你手中，咱两心里都门清，当你问出那个傻逼问题的时候，其实你心里就已经有了那个更傻逼的答案吧？既然如此，干就完了！ 别那么虚伪的非要假装关心其他人的意见，并试图从我们这里获得你想要的支持.小样，这点心思根本瞒不过本机好吧？”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我可太喜欢你这暴躁的小脾气了，焯！在终焉堡的时候就该让吴擒虎把你砸了！” 周柯骂了一句，对d-4摆了摆手，说： “把飞行器开过去！寻找欧姆的行踪并打开索敌雷达但不要太靠近，在安全高度外巡航，即便我们要参与欧姆老叔的‘复仇’也得挑个好时候，顺便，我需要休息一下. 我的脖子都快断了！” 他抱怨了一句，正要伸手揉捏脖颈，却不防一方稍有些冰冷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后颈上，这让周可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手枪，却听到身后传来乔雅的声音： “别动，你后颈这块都肿起来了，我帮你揉一揉，我以前经常帮老爹揉捏肩膀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要回去救欧姆老叔。” “哼，你可以不加后面那句的，整句话都变味了。” 周柯闭上眼睛，享受着乔雅揉捏肩膀和后颈的服务，他很欠揍的低声说： “想刷好感就得机灵一点！别把什么事都弄得和冰冷的交易一样，若是无法理解‘人情事故’这东西的妙用，你这辈子的上限也就那样了。 嘶.技术挺不错呀，以后当不了商人也能在城邦区开个按摩店，绝对能赚大钱。 左边！ 往左边来一点。” 他靠在那里发着牢骚，感受着飞行器在下降高度进入巡航，不过看似闭目养神享受乔雅捏肩膀服务的周柯手中一直把玩着只有他能看到的力量面具。 不是狂人或者猎手，而是从刚才那个袭击者尸体上搜刮来的“新面具”。 黑色乌鸦状的面具看起来很像是“瘟疫医生”那种经典的头部护具，然而这东西其实是半遮面，戴上之后会露出嘴巴和鼻孔。 它只能遮挡住眼睛和上半张脸，而且最奇特的是，和朴实无华的狂人与猎手相比，这张面具时刻被黑色的虚幻烟雾包裹着，这让它看起来充满了一种“魔幻”的气质。 从周柯目前对面具力量的理解来看，在他戴上这东西的时候，他就会获得刚才那个刺杀者的所有能力的弱化版。 换句话说，自己也能在恶土上体验一把隐匿行走的“隐形人”的奇妙感觉了。 但他是有些迟疑的。 因为在握住这张面具的时候，仅仅从手指的接触中，他就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杂音与不祥气息的包裹。 这玩意很邪门！ 周柯无法猜测在自己戴上它之后会遭遇什么样的情况，他必须做好应对的全部准备。 唔，希望欧姆老叔足够坚挺，能坚持到矫情的周柯做完冒险前的所有心理建设。 —— “轰” 暴躁的引擎轰鸣声如重拳狂暴轰入混乱的牛角峡战场，在那架被击毁燃烧的飞行器残骸所在的高地边缘，一袭黑色皮衣的蛇邦骑士长潇洒的从自己的重装摩托上跳了下来。 带着蛤蟆镜的他解开遮挡面部的面巾，从这里眺望眼前的牛角峡。 阿乔利干员的反扑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虎邦战士也因为死了太多人而进入了最疯狂的报复中。 就像是两团已经快要燃尽却依然凶狠的烈火，却还在竭力角斗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 “吴擒虎的狗腿子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十倍的数量优势还打成这副惨样！但这也没什么关系，站在‘黄雀’的角度而言，我们应该希望他们斗的越凶狠越好，也省了我们打扫战场的麻烦。” 这很有废土朋克风的家伙抬起左手，带着作战手套的手指向前挥动。 其身后的近百名全副武装，纪律性十足的蛇邦骑士便沉默着检查装备与武器，在片刻之后，由数名高阶骑士带领着分成数个小队，驾驭着他们心爱的恶土铁马从数个方向杀入眼前的战场。 他们并非来拯救某一方，也不是作为援军登场。 他们是“清理者”！ 要以最后时分的雷霆打击来为牛角峡的混乱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 至于率队前来的骑士长本人，他并没有立刻加入战斗，而是返回自己造型夸张的重型摩托车旁，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武器，并将那造型妖艳的蛇形长剑用剑布认真擦拭。在手中造型特殊的药瓶划过剑刃时，一抹奇特的微红就在剑身上一闪而逝。 淬毒。 这是非常古老但非常有用的方法，能有效提高战斗的胜率并保全自己的安危。 当然对于已经走向非人的升华者而言，大部分毒素都很难生效，因此想要让古老的技法生效就得下点“猛料”，好消息是，蛇邦这个体量怎么也不能被称为小作坊，但他们手里确实有用于关键时刻的猛料。 “嗡” 他的手腕旋转着，让蛇形剑在自己眼前切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剑鸣。 “我的兄弟啊，你就在这里，对吧？我甚至能嗅到你的愤怒，那是冲我来的真遗憾，今晚编排的是我们最不喜欢，也最不期待的手足相残的戏码。 抱歉。 提前说一句，对不起。” 这家伙自言自语了几句，随后将利剑配在腰间，跨坐在摩托上扭动油门。 那被塑造成“鲜血之轮”的尖刺轮毂在承载今晚死亡的沉默大地上高速旋转着，载着他如流星一样从高地一跃而下，冲入了渐入高潮的战场之中。 与此同时，牛角峡的中心高地上，欧姆老叔正在调整状态。 他盘坐在那里如冥想一样，让自己不被周遭混乱的战斗影响，他必须尽快恢复消耗过多的气力来应对随时会到来的“清理者”。 在很有故事感的老叔身后，彪悍的“食人兽”邓肯正以一个不体面的姿态跪在那。 他没了左臂和脑袋。 无头的尸体被断裂的斩首剑撑起，就像是被处决一样维持着尴尬的斩首形态，全身心的cos着摸不着头脑的路易十六·废土版，而从断裂的脖颈不断溢出的鲜血深刻诠释着“失败者”这三个字的含义。 但在混乱中以刺客的姿态处决了虎邦彪卫的欧姆老叔也绝非毫发无伤。 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邓肯的临死反扑给自己的内脏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这样的伤势在长久的休养之后或许还能复原，然而对于一个即将“直面命运”的黄沙斗士而言可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他在那！那个挑起争斗的恶徒在那！” 刺耳的嘶吼在高地旁响起，欧姆没有理会，但几名全身是血的阿乔利干员已经凶狠无比的扑了上来。 他们的小队完了，他们的任务失败了，他们的信心被击溃了，他们的荣誉也被狠狠践踏。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冒充哨兵引发了他们和虎邦的争斗，这家伙就是今晚这场根本不该发生的死亡混乱的导火索。即便必死，阿乔利干员也要带着对方一起下地狱！ 充斥着杀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让正在冥想恢复的欧姆不得不停下自愈，伸手握住了插在身旁的刈。 这把名刃的仿制品今晚大概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鞘”，初次表演就最少砍下了三十多个脑袋，其中还包括一名彪卫的首级，堪称最华丽的“试刀”，但此时它却依然如开战前那般锋利雪亮。 如月光般高冷清幽，甚至不染一丝血腥。 若没有这把好刀相伴，欧姆无法走到现在，最少他之前那把质地精良但只是凡物的机车骑士配刀，可没办法那么轻易的砍断彪卫那千锤百炼的脊骨。 不过就在欧姆起身的前一刻，在暴躁的引擎声与车轮的嘶鸣中，造型夸张的摩托车沿着这最少70°的崎岖山坡一路冲上，又在高高跃起后于腥红之月的背景中狠狠砸下，重锤般的落地轰击带起湛青色的光芒挥洒。 惨叫声只是伴奏，如死亡重金属般轰鸣的引擎才是绝对的主角。 它狂野、无情又凶狠，冷漠的碾过那些试图拖着他人一起下地狱的疯子，为自己心怀杀意与告别之悲伤的主人撞开一条登上舞台的血腥之路。 烟尘与血光四溅的片刻之后，随着标志性的鲜血轮毂踩着新鲜死者的尸体驶出，今夜的“清理者”终于出现在了欧姆眼前。 脚撑被带着马刺的靴子打起，在蛇形剑甩动让血滴滑落的动作中，熟悉的男人活动着肩膀，顺手将自己脑袋上的牛仔帽摘下，挂在了自己的机车手柄上。 他甩了甩漂染成黑红色的头发，上下打量着眼前持刀而立的欧姆，带着一丝旧友重逢的喜悦，语气温和的说： “好久不见了，五弟。你姐姐总是絮絮叨叨又相当神经质而且很笨拙的试图让我们重新接纳你，但你知道，我总是会站在阿曼达那边，就和我们小时候一样。 当我们被大姐和二哥欺负的时候，我们三个小可怜总会团结在一起趁着他们休息时再反揍回去。” “闭嘴，德纳尔。” 欧姆没那么多时间来虚与委蛇的寒暄，他冷漠的反问道： “所以，是你？” “对，是我。” 蛇邦骑士长第三席，统帅七环城突击骑士部队的“血轮”德纳尔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虚伪的掩饰或者羞愧的顾左右而言他，就那么直接又干脆的承认了这项指控。 他说： “是我联络了阿乔利财团！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彷佛永远不会天亮的夜晚，我亲口把你和那个女人的行踪告诉了他们，但也是我第一个冲入那可怕的轰炸区，把只剩下一口气的你背回了七环城。 你知道，他们当时给处决部队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我出卖了你，也救了你。 所以，欧姆，我的兄弟，能不能打个商量。 咱们就当是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好不好？你乖乖和我一起回去七环城，回归我们的大家庭，就像是大家小时候那样相亲相爱，扶持彼此。 你姐姐很希望你能回去，阿曼达那人就那样，她脑子不怎么好使却从不说软话，但心里却比谁都柔软。 萨沙大姐和李维二哥那边已经说好了，只要你回去就没人会旧事重提。 老头子也很希望你回去。 你知道，骑士长第五席的位置已经空置了十多年，那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因此，何必为了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疯女人，让兄弟姐妹和家人们苦等又伤心？” 德纳尔的话很真诚。 哪怕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能判断出他这一刻说的或许是心里话。 对于欧姆在家人和女人之间选择了后者的行为，他非常不齿，但却并没有因此就否认欧姆在那个家中的地位。 这位“三哥”似乎真的大家能回到从前。 但遗憾的是，在刈的刀光带着果决的杀意挥起的那一刻，德纳尔就知道，自己的渴望早在二十年前那一夜就已经亲手被自己掐灭了。 当万事万物融入“背叛”这记毒素之后，所谓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们，也只能存留于儿时那单纯的时光之中。 面对如凶虎一样上前的欧姆，他也只能选择最冷漠的回应。 “铛” 蛇形剑和刈碰撞在一起，利刃交错中跳动着冷漠的火。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睡了十年上下铺的兄弟在角力中对视着彼此的眼睛。 周遭那些混乱，鲜血与死亡在这一瞬都已远去，在彼此眼中只剩下了兄弟相残的苦楚与那无处不在的猩红月光。 像极了一个残忍的舞台。 风吹了起来，带着一丝焦灼，就像是最后的幕布也被拉开，今夜的最终剧目将上演，名为“末路”。 过去时光的末路，恶土游侠的末路，或许，也是已背叛者与将受难者的末路。 (本章完) 第51章 51蛇邦？嘁，你们有几个师啊？ 第51章 51.蛇邦？嘁，你们有几个师啊？ 当刈的刀刃完全转化为幽绿色的灵刃的同时，蛇形剑的利刃也在湛青色的流光中“沸腾”起来， 德纳尔周身升腾的灼热就像是化身火炉，让欧姆卷起的狂风难以靠近也难以杀伤。 这或许就是蛇邦的升华者与虎邦的升华者之间最大的不同，相比更执着于肉体破坏力的虎邦狂人们，行走古老的冥想之路的蛇邦骑士长们显然更加全能，他们能在升华态下使用出的力量也要比单纯的武器或者拳头更加致命。 这就是为什么蛇邦的地盘和人数都少于虎邦的情况下，却能成为和虎邦平起平坐的恶土大拿的原因。 人家的高端实力确实强悍！ 除了吴擒虎那样的异类外，彪卫与骑士长的1v1对抗基本没什么悬念，刚才欧姆和邓肯的决斗结果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若不是欧姆多年未曾恢复，刚才那一战最多就是“小残”换一命。 但哪怕同为骑士长，其内部亦有力量的高低。 五名骑士长的席位可不是随便乱排的，也不只是简单的依靠年龄排序。 “二十年前的重伤让你难以回归顶峰，这些年连维持现状都很艰难吧？” 德纳尔的声音中都带着焦灼的气息，在升华者的力量如火山岩浆般沸腾时，他的双眼都如烧红的宝石一样。 他劝说道： “放弃吧，欧姆，在力量这条路上，你已经被远远甩开了。” 回应他的是更疯狂的狂风连击，在欧姆老叔完全无保留的力量释放中，周遭的风沙仿佛汇聚在他周身一般，让每一击都带起幽绿色的风刃连斩。 他的速度不断的提升，那幽绿色的光点也在填充着覆盖着，直至让他也进入了德纳尔那种“完全的升华态”里。 这一瞬两个人都不再像是人类，就像是那躯壳之下被塞入了自然的精灵。就像是风神和火神的人间体在对抗，然而这种势均力敌的幻象只维持了几十秒不到，随着德纳尔的全力反击，欧姆维持的均势立刻就被打破。 狂风在呜咽中被击溃消散，欧姆也凄惨的飞出去砸在地上。 他张口吐出已经沸腾的血，还想要抓住跌落的刈继续反击，却被德纳尔上前一脚踹开了致命的武器。 “停下！” 他抚摸着被切开的脖子，说： “就差一点.看来你学会了用千锤百炼的技巧弥补力量的不足，我承认我小看你了，兄弟。 停下吧！ 再打下去就收不住了。” “呸，你用了毒.对付我一个废人你也要用毒？” 欧姆抬起头看着占尽优势的德纳尔，他哑声说： “你根本就没想着让我活下去，你今晚想要带走的也只是一具尸体，这或许才是大姐和二哥想要看到的结果。他们不止一次说过，叛徒在这片恶土只有暴尸荒野一个下场！ 我对此并不意外。 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虚伪的样子.这毒呵呵，不只是你，对吧？ 当年做出那决定的，不只是你。” “对，是我们。” 德纳尔叹息道： “没人希望看到你因为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执意进行的愚蠢研究被拖入深渊，老爹甚至亲自和她交谈过，希望她放弃追查‘真相’。但她愚蠢又傲慢的拒绝了，还把你也卷了进去！ 大家只是希望救下你，然而遗憾的是，当做出第一件错事时，时间就对我们不再宽容了，欧姆，被时间酝酿的那坛毒酒，最终会被某个人饮下。 我很抱歉走到现在这一步. 我会照顾阿曼达，我会保护她如保护我的妹妹，你安心去吧。” “就像是‘保护’我这样去保护我的姐姐吗？” 欧姆似乎放弃了抵抗，他语气讥讽的说： “你们把她作为人质，让我投鼠忌器了这么多年！早知如此，当初离开的时候就该带上她一起，我早该知道，阿曼达那个脑子根本不适合留在七环城。 呵呵，老头子为了保全家人假装自己老糊涂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局势，但却连自己的儿子女儿们的想法都操纵不了，他真的老糊涂了！ 在他默许你们把阿芬卖给阿乔利财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老糊涂了！ 你们，根本无法理解阿芬的研究有多么重要.” “我们不在乎！” 德纳尔大步上前，挥起利刃准备结束这场早已有了结果的争论，他大喊道： “我们从不在乎外人有多么重要，我们在乎的只有我们自己，蛇邦从一开始就是报团取暖的可怜人。我们所思所想，所欲所求皆是如何在这末日恶土上带着更多人活下去！ 但你却非要当英雄 这就是当英雄的代价，欧姆！ 我的弟弟，孤身陨于自己的血泊之中就是你在二十年前的选择种下的恶果。” “一群懦夫。” 欧姆本就连番大战，在不完全状态下被重击又被沾染了可怕的毒素，这会基本已经无力反抗。 他盘坐在那里，看着德纳尔手持血剑走来。 这或许就是他的最后时刻了。 在处决到来时，他高高的仰起头，对德纳尔咆哮道： “那些东西.那些藏在恶土的表象之下的东西，那些真相，那些秘密那些可憎之物不会因为你们选择把头埋在沙子里就放过你们！我睁开眼看了。 我得到了答案，但你们没有。” “你看到了未来？” 德纳尔本就讨厌那个勾引自己的弟弟让他和家人反目成仇的女人，此时看到欧姆在绝境下依然不肯悔改还在坚持翁雅芬那一套说法，这让他心中的愤怒再无法抑制。 他大声讥讽道： “那么告诉我，欧姆！在那个拆散他人家庭的无耻贱人为你展示的可笑未来里.你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将倒向何处吗？” 欧姆没有回答。 他只是仰着头，但其目光的焦点已经不放在德纳尔身上，而是越过了德纳尔的肩膀看向了身后的天空。 这让警惕的“血轮”骑士长在下一瞬抽身而退，如烈火熊熊一般后撤，随后从高空飞射而来的爆燃飞弹就以犁地的姿态将整个高地覆盖大半。 d-4操纵飞行器以最高速俯冲而来，在爆燃飞弹引发的轰鸣烈火中，这灵活性惊人的飞行器一个突然的变向悬停，随后在机舱边缘的乔山和老塔夫立刻丢出了安全绳，正砸在欧姆身旁。 “上来！欧姆老叔，快上来！” 乔雅在尖叫着。 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老叔抓住这最后的逃亡机会，但盘坐在地上的欧姆仰起头，只是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保护的孩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随后摇了摇头。 就算跑出去，他也活不了了。 德纳尔剑刃上的毒素就是奔着要他命来的，在已经染毒的情况下，自己无非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这可不是他希望的那种结局。 “走！快走！” 他挥着手，在皮肤之下的血肉骨骼于这一瞬充盈着奇特的幽绿色荧光，就像是欧姆将自己的升华态力量不再外放转而汇聚于体内的每一处血肉之中。 那些光点顺着他的血管延伸到躯体各处，甚至在脖颈上都有刺眼的“绿色光束”。 就像是幽绿色的火流淌于血液里。 欧姆正在将自己“点燃”，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恶土的力量体系中可没有这种奇妙的招数。 “别想跑！” 德纳尔的咆哮声撕裂了飞弹带来的火焰，被轰炸扭曲的鲜血轮毂被他挥起来狠狠砸过去，正中安全绳带起的巨力差点把老塔夫和乔雅拉下飞行器，而被点燃的安全绳迫使飞行器不得不再次升空。 乔雅趴在舱门口，徒劳的探出身体伸手向地面。 她似乎想要把欧姆拉回来。 但在背后死死拽着她的阿妙不忍去看。 已经没救了！ 他们失去了唯一一次救回欧姆的机会，而且是欧姆主动选择了放弃。 德纳尔这会已经无比烦躁，被爆燃飞弹的爆炸波及的他被迫转化为升华态才避免了烈焰的灼烧，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十足的“火人”。 他恶狠狠的诅咒着正在升入高空的飞行器，又冲向欧姆不打算再夜长梦多。 在冲锋的过程中他看到了欧姆的大半个身体都变成了幽绿色的“玉石”，这种奇怪的力量驱使技巧让德纳尔心头一跳。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必须赶在欧姆把自己整个人变成“玉石”结束这个异常过程。 血色的蛇形剑挥起，朝着欧姆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然而与此同时，明晃晃的利刃从背后刺入，就如刺入岩浆一样，带着刺杀者的果决与冷酷，刺穿德纳尔心脏的同时向外狠狠一搅。 这样的刺杀对于升华者来说很致命，但并不足以立刻杀死他们，但德纳尔的斩首被打断了。 他低下头，看着胸口“长”出的那截雪亮的利刃。 这一瞬他有些茫然，自己刚才明明把这把刀踢到一边去了。 “欧姆！这是老子最后的波纹啦！这单结了，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了！” 在德纳尔身后从黑烟飘散中现身的周柯脸色惨白的抓着刈的刀柄，带着乌鸦半面具的他一声尖叫，随后抽刀而退，于德纳尔的烈焰爆发中一个后跳如“隐身术”一样遁入了黑烟之中。 就像是从物质世界完全消失一样，让暴怒的烈火扑了个空。 就是这几秒的耽搁，欧姆的面孔甚至连眼睛中都充盈了幽绿色的荧光。 他咆哮着跳起来，如自杀一样扑到了烈火熊熊的德纳尔身上，下一瞬，幽绿色的光芒骤然爆发，以一种压缩到极致的方式狂暴轰入了德纳尔体内。 没有酷炫的爆炸，没有同归于尽的血肉横飞，也没有什么酷炫的处决场面。 下一个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的欧姆就被踹飞出去，狼狈的砸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但占尽优势的德纳尔却如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 蛇邦的第三骑士长这会如踩到蛇的惊恐孩子一样尖叫着，他甚至丢掉了武器，双手疯狂拍打着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欧姆的灵能之风在他体内不断的旋转，催动火焰爆发。 更恐怖的是，属于他的升华力量被彻底搅乱了！ 本该忠诚的武力选择了可耻的叛变，并且像是发疯的“前女友”一样无情的将凶狠“炎拳”砸向了自己的前男友，以此宣告两者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就像是完美的平衡被外来打破，让一切都完美运转的体系在顷刻间崩塌。 那火焰不受控制的焚烧蔓延，让德纳尔惨叫着抓住自己被点燃的脸，双手紧扣似乎想要把燃烧的脸皮撕下来。 但做不到！ 皮肤在燃烧，血肉在燃烧，眼球在燃烧，甚至连骨头和心智都在燃烧。 他这个“火神”落入了炎灼的地狱。 他控制不了这一切，只能被动的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 在一阵阵带着烤肉味的黑烟翻滚中嚎叫着冲下高地，像是活动的烈焰一样跳下悬崖，又在几秒之后于下方的战场上来了一场爆裂无比的“烈火燎原”。 “呵呵.呵呵呵.” 趴在那的欧姆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发出虚弱的笑声，他说： “这就是这就是你们看不起的阿芬掌握的禁忌力量知识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喂，这位大仇得报的老叔，我说.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别闭上眼睛，那么多电影没教会你吗？这时候闭上眼睛可就要杀青啦。” 就在欧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周柯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重新出现的周柯摘下脸上的乌鸦面具，一脸忌惮的看着这刚帮助他完成了刺杀还救了他一条狗命的玩意，将其慎重的揣在怀里，又拄着刈蹲下身使劲将欧姆从地上薅了起来。 但在看到欧姆的脸时，周柯被吓了一跳。 本来就是个粗糙中年汉子的欧姆老叔这会在短短几分钟内衰老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糟老头子，而且其体内再无任何特异能量的流淌，空荡荡的虚弱无比就像是个普通的老汉。 他被刚才那“绝招”掏空了。 不只是躯体，甚至连精神都被掏空了。 “你看，周柯” 欧姆的眼中一片浑浊，就像是白内障一样的瞳孔代表着他已经瞎了，但他从声音分辨出了周柯，便轻声说： “这就是你在渴望的力量。最后我一句劝，别去追逐它们，这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厄运和不祥，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幸福。” “这些老头子经常说的宝贵的人生感悟稍后再传授给我吧，在你亲手塑造出的‘恶灵骑士’把这里的所有人烧死之前，我们得先离开这个十足的鬼地方。” 周柯通过悟能装置联络到d-4，让对方将飞行器再次下降，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战场，随后就登上了抛下来的软梯。 在欧姆被带回飞行器的那一刻，乔雅扑上来将自己最后的“亲人”抱在怀中。 欧姆老叔的惨状不但让乔雅痛哭落泪，也让机舱里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默然无语，而随着飞行器升空驶离，站在舱口处的乔山收回目光，他看着虚弱的周柯，忍不住问道： “下面那个还在放火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已经点燃了小半个牛角峡，简直和一个人形喷火器一样。” “我不知道，别问我。” 周柯一脸不耐烦的呵斥道： “我的脑壳都快炸了，我需要休息，去问你师父，那是他用‘天地同寿’的绝招弄出的怪胎。” 说完，周柯咬着牙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却依然无法让脑海中的“杂音”消失，被逼无奈的他站起身来到d-4身旁，对她说： “给我一拳！” “啊？” d-4被这个奇怪的要求弄得一脸懵。 她疑惑的看向周柯，后者强调道： “给我一拳让我晕过去，我现在需要休息，但脑海里的各种‘杂音’让我根本没办法闭眼。” “呃，d-4这里有用于审问的昏睡剂。” 白毛机器娘伸出手指让指尖分裂弹开，露出一根注射针，她对周柯说： “大剂量情况下会让你进入最少四个小时的深度休眠，这比对你使用‘拳麻’有用多了，你确认要用吗？” “快行行好吧，我快被脑子里回荡的声音逼疯了。” 周柯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对d-4吼了一声，如此暴躁可不像是他平时的姿态，但那根昏睡针被注入时，周柯对悟能说： “替我看着点.” “懂，你还是快休息吧，本机又检测到你体内的激素水平不正常的升高了。” 悟能关切的说： “这是因为那张你新拿到的乌鸦面具？它看起来和其他两张面具不太一样？” “这就是个鬼东西！” 周柯咬牙切齿的说： “我是发了疯才会用它，根本就不是酷炫的隐身，悟能。它的能力是‘相位转移’，焯！那个相位里全是踏马的妖魔鬼怪，我看到了它们，它们也看到了我！ 我的san值见底了，我必须休息一下了。” 话还没说完，周柯脑子一歪就靠在座椅上发出了低沉的鼾声，生效如此迅速，可见d-4这根昏睡针确实是有点说法的。 在机舱里，已经油尽灯枯的欧姆正在“交待后事”，他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乔雅的手腕，说： “离蛇邦远一点，小雅，德纳尔不是唯一的出卖者，还有其他人，你的母亲就是被他们和阿乔利财团害死的，但别去报仇！老乔不希望你成为复仇者，我也不希望，阿芬也不会希望你走上这条路。 周柯会把你送去城邦区. 用老乔留给你的店铺和资金在那里做点小生意，找个靠谱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忘记恶土，忘记这里的一切。” “老叔，老叔，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求你别死。” 乔雅这会紧紧抱着欧姆老叔。 她生怕自己一松手，老叔就离自己而去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乔雅也不是个傻子，尤其是这几天欧姆老叔一反常态的总是在她面前提起母亲，这足以让乔雅对过去的事产生一些“奇妙”的怀疑。 她已经失去了老爹，失去了熔渣镇的大家，她真的不想再失去欧姆老叔了。 “d-4女士！我们就不能赶紧找个有医生的地方降落吗？” 老塔夫这会看到欧姆的惨状也是老泪纵横，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他这会忍不住对驾驶飞行器的d-4喊道： “快找个医生吧，欧姆要撑不住了。” “恕d-4直言，诸位，欧姆先生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医生可以解决的了。” d-4这几天见多了生离死别，这一瞬她很有人情味的轻声说： “与其盲目浪费时间，不如珍惜最后的再会吧，多和他说说话吧，或许几个小时后，就没机会了。” “但沃伦和乔山还需要治疗。” 悟能在这一刻开口说： “d-4，驾驶飞行器去特拉克走廊的北端！那里有一架坠落的飞行器里有治疗设备，但愿那东西还没被风沙淹没。” “好的，航向已重新设置，请诸位乘客喜好安全带，我们即将进入高速飞行中，另外，祝贺你们完成了逃亡计划！综合考虑目前的局势，d-4认为 你们安全了。” (本章完) 第52章 52黄沙武士的夕阳谢幕 第52章 52.黄沙武士的夕阳谢幕 当周柯从并不安稳的沉睡中苏醒时，睁开眼睛就从驾驶舱的窗户看到了相当熟悉的玩意。 在前方不远处停靠着韩斌的那架倒霉的飞行器，后者被丢在这荒芜之地快一个周的时间，已经被风沙掩埋了大半，但又被重新刨了出来。 周柯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自己睡着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他解开安全带，站起身狠狠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肩膀又揉着还有些发疼的额头，对沉默的悟能说： “我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零三十七分钟，你的睡眠质量意外的差，而且本机听到你在梦里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 悟能吐槽道： “‘露莎’喊了十二次，‘小莫’喊了二十七次，‘梦梦’喊了四十八次。唔，看来你挺喜欢这个‘梦梦’的，还夸她人美活好不粘人。另外，你喊了一百七十三次‘妈妈救我’。 看来你还是个正常人，joker，将世上只有妈妈好视作人生信条。” “你踏马是不是有病啊！” 周柯有些破防的骂道： “让你监测我的身体情况不是让你偷听我说梦话，你这种行为让我想要立刻拨打报警电话了！ 欧姆还活着吗？” “本来该死了，但d-4用乔思娜教授的权限重启了韩斌飞行器里的治疗装置，硬是靠着外部维持给他续命到现在，但也撑不下去了，那家伙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熬干了。 就像是被扔进石磨里狠狠碾了几次，把最后一点油都榨出来了。” 悟能语气无奈的说： “就在你睡着的时候，欧姆和乔雅还有乔山以及老塔夫都进行了临终告别，我估计他强撑着一口气到现在就是为了你最后再聊一聊。 快去吧，别耽搁了。” “这种事应该提前叫醒我，虽然我不那么讲礼数，但死者为大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周柯一边走下飞行器，一边寻找着烟盒，说： “下次别这样了。” “我倒是想叫醒你呢。” 悟能抱怨道： “但d-4的昏睡针效果太好了，你睡得和死猪一样，不过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本机必须再问一句。你之前说你脑子里的‘杂音’到底是什么？” “很难描述，就像是某种呢喃的回响，你越是想要听清楚反而越是模糊，让人非常烦躁，破坏欲和厌恶难以遏制，甚至影响到了情绪。” 周柯回忆着几个小时前的状态，说： “这张‘夜隐鸦’的刺客面具有问题！我大概理解为什么那个刺客在行动时要把自己包的和粽子一样了，那套护具中肯定有用于扼制情绪起伏的装置，否则没人能在那种精神干扰下维持必要的判断力。” “但它的效果确实很强大。” 悟能说： “德纳尔那样的升华者都感知不到你的刺杀，而且‘瞬间脱离战场’的效果让它成为了你手里目前最有用的牌。” “我知道，但我需要更多时间来适应那种折磨人的‘相位行走’。” 周柯叹气说：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狂人面具有失控风险，猎手面具会消耗精力，刺客面具能把我整疯掉我这小体格要是再不强化一下，迟早得被这三个各有活的‘小妖精’榨干了。” “之前的蛇邦医生不是说了吗？城邦区存在你想要的那种没有副作用的身体强化。” 悟能建议说： “等我们过去找到莫尼之后，让那家伙给你安排一下门路，他看起来挺神通广大的。” “这事等我们去了城邦区再说吧，现在得罪了虎邦，又弄疯了蛇邦的骑士长，还让阿乔利财团的干员损失殆尽，铁锈堡确认不是什么好东西。恶土就这几大势力老子踏马惹了个遍。” 周柯跳下飞行器，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叹气说： “这下都不用别人评价了，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惹祸精，可惜谁又能知道，老子根本不喜欢到处挑事，谁不希望岁月静好？无奈总有不开眼的家伙跑来挑衅，我明明只是自卫啊！” 对此，悟能发出了冷酷的哼声，以此来表达对周柯这番话的不屑，说什么自己不喜欢挑事，结果每次搞事情的时候你比谁都主动.这周柯啥都好，就是太虚伪啦！ “我猜你在找这个东西？” 在周柯靠近眼前那台属于阿斌的飞行器时，在旁边遛弯搬东西的老塔夫将一包开了封的香烟丢了过来。 周柯接在手里又对老塔夫勾了勾手指，在他靠近之后，说： “你去把阿杰身上那几个包里的东西清点一下，再把我们手头的补给算一算，列个单子给我。再让你老婆给咱们做顿热饭吃，我肚子饿得很。” “行。” 老塔夫没有任何迟疑就接受了命令。 人老成精的他看的很清楚，现在欧姆马上要死的情况下，周柯已经成为了这队人当之无愧的首领，接下来大家要去往何方都得周柯说了算。 但最妙的是，一系列事件里周柯已经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能力，跟着这样的首领这辈子算是有了。 前提是，老塔夫能熬过接下来这一波一波的命运恶意的话。 吐着烟圈的周柯走到前方飞行器旁，看到了正坐在旁边用磨刀石打磨欧姆的骑士配刀的乔山。这家伙手边还放着德纳尔的那把红色蛇形剑，看样子他以后打算将两把骑士长佩剑作为自己的主武器了。 “和你师父告别过了？” 周柯问了句。 刚刚被治疗过，胸口多了一道狰狞疤痕的乔山点了点头，他哑声说： “师父让我保护好小雅，别再去想重建熔渣镇的事，以后跟着你，听你的命令行事.” 说到这里，乔山抬起头看了一眼周柯，犹豫了一下，说： “师父还说如果你不遵守约定，就让我去找阿曼达骑士长来制衡你，如果事情走到最坏的情况，那么为了小雅的安全，我要想办法干掉你！呃，说实话，我觉得师父的脑子可能有点混乱了。 他明显对我的实力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你却对自己能做什么并且该做什么有精准的把控，不错不错，我喜欢脑子清醒的人。” 周柯咧嘴一笑，把手里那包烟丢给了乔山，又警告说： “处理德纳尔的蛇形剑的时候小心点，那玩意上沾着剧毒，欧姆都顶不住，我认为你也不太行。” “好的，我会注意的，师父在等你。” 乔山有些悲伤的低下头，说： “快去吧，他的时间不多了。” “嗯。” 周柯登上了飞行器，在自己之前接受手术的机械平台上，垂垂老矣的欧姆躺在那，身上盖着毯子，但好几根用于输送药物和营养物质的管子连接在他鼻孔和胸口。 一副icu晚期等待拔管的凄凉姿态。 乔雅坐在病床前一脸憔悴，旁边的d-4这会操纵着医疗机械臂在为沃伦·塔夫进行截肢手术。 老塔夫的好大儿被子弹打穿了手臂，那子弹是虎邦生产的恶毒玩意，d-4判断这手臂没办法保留了，不截肢的话可能会威胁到沃伦的生命，但好在对于恶土人来说失去手臂不是什么大问题，能从昨晚的大场面里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在看到周柯过来后，d-4一边操纵机械臂，一边对周柯说： “d-4建议我们在离开前，将这台最先进的小型综合式医疗系统从飞行器上拆下来带走，这会浪费一些时间，但d-4认为这是绝对必要的。有这台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在，团队中的其他人的健康状况将得到极大的改善。” “这玩意很珍贵吗？” 周柯问了句，d-4点头说： “即便在城邦区，这样的治疗设备也只有财团内部的高级医院才有配备，实际上从它的生产铭文就能判断出，这台医疗设备来自伊甸园的高精密生产线，地表世界的环境并不具备生产它的能力。 它装载着防火墙核心，这让它可以在觉醒病肆虐的情况下继续工作。 d-4可以保证，你在恶土上绝对找不到第二台保存如此完好的同类装置了。” “那就拆下来带走！” 周柯说： “不管是之后卖出去还是自用，都是很有价值的资产，你来拆卸吧，其他人笨手笨脚的我可不放心。” “请放心交给d-4吧。” 白毛机器娘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随后继续忙碌起来。 周柯走到那台机械病床前，乔雅起身为他让开位置，她知道欧姆老叔要和周柯谈一些重要的事务，便很乖巧的准备离开却被周柯喊住了。 “你留在这吧，我相信欧姆会希望你听完这些叮嘱和交待。” 周柯很有素质的在病房中掐灭烟头，说： “这也能避免你在之后对我产生一些没必要的怀疑，怀疑是背叛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贻害无穷。以我们目前的状况，我需要大家都无条件的相信彼此。” “嗯。” 乔雅点了点头，想起之前欧姆老叔对她的叮嘱，便站在原地看着周柯伸手握住欧姆那如树皮一样粗糙的手腕。 这个动作惊动了昏睡的老骑士。 后者咳嗽了几声，睁开那浑浊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叹了口气，说： “我梦到了阿芬和老乔就好像回到了和他们一起建设熔渣镇的那段日子里，不再是位高权重的骑士长，不需要再小心处理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不再需要为蛇邦的未来担心。 那段日子过得挺苦。 最落魄的时候老乔和我得分享同一包私烟，还得算着天数每天分几根。 但那段日子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平静的时光。 尤其是在每天傍晚，和镇子里的工人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阿芬总会拿起吉他为我们唱几首旧文明的歌。 呵呵，那时候的阿芬可是熔渣镇的‘女王’，她说话比毫无威严的老乔好使多了，你不信去问问老塔夫和阿妙，那时候多少男人会因为阿芬一句鼓励就精神饱满的干一整天活。 她就是那么神奇的女人，总有办法让周围所有人都乐观起来。可惜啊，在日子终于好起来的时候，阿芬却先一步离我们而去了，她走的那天，整个熔渣镇都在哭泣，老乔哭的和一个傻子一样，但我也没好多少。 唉，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想起来却就像是和昨天一样。 我这些年一天天的数着日子，但实际上我一直活在阿芬走的那天，之后的人生无非只是那一天的重复，还活着，但只是活着罢了。 周柯，我要死了.” “嗯，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以至于我觉得死了对你来说反而是解脱。” 在乔雅的怒视中，周柯口无遮拦的说： “我从乔雅那里听说了阿曼达骑士长的事，需要我派人去虎爪镇喊她过来吗？那可能是你除了小雅之外唯一还信任的人了吧？” “来不及了，也无所谓了。” 欧姆咳嗽着说： “阿曼达的脑子不太好用，她从小就那样，非常冲动，她晋升升华者的时候出了岔子，让她变得更糟糕了。一旦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七环城和整个蛇邦别想安宁了。 但相比把阿曼达也卷进这破事里，我倒是希望她继续过和那些小鲜肉厮混的浪荡日子。 我死了之后，其他人就不会继续为难她了。 老爹再昏聩也不会允许第二个骑士长死于内斗，其实除了我之外，他们之间关系挺好的，就和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只有我，我是个异类。 我背叛了家人 不管我怎么粉饰，都改变不了我先抛弃了他们的事实。” “那德纳尔怎么办？” 周柯轻声说： “你把他变成了一个永燃的‘恶灵骑士’，我不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还有你最后用的那种奇怪的招数，能在瞬间让一个升华者失去对自身力量的控制。 我都不敢想，这事一旦被其他势力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小雅以后别想安宁了。” “咳咳，那不是什么秘密，实际上每个升华者都会这一招，但那只是决死的招数。” 欧姆叹气说： “那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技巧，通过将自己的升华力量强行‘灌注’到另一个升华者体内来引发永久性能量失控。原理很简单，但只有阿芬通过她的研究成果总结出了一套可用的激发方法。 我把方法交给了小雅.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周柯。” “知道。” 周柯露出一个很无良的笑容，他说： “一旦有人那这件事逼我们，就然小雅把这个方法抄写一千份，贴满城邦区的大街小巷。不让我们活，那大家就都别活了！” “对，就这样，手里揣着一把剑才能让虎视眈眈的敌人冷静下来，你很懂这个。” 欧姆发出了放心的笑声，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乔雅急忙上前握住老叔的手指，她听到老叔说： “我把小雅托付给你了，周柯。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人，实际上，我对你的看法一直没改变过，你是个真正的危险混蛋，这片恶土或许从未诞生过如你这样的糟糕家伙。 胆大妄为，不尊权威，满脑子想着掀翻自己看不顺眼的一切，但你偏偏有这样的能力和脑子。 这让你的危险性成倍的提高。 吴擒虎小看了你，他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无比的代价，我确信这一点。 如果可以，我绝不会希望小雅跟着你，但.但如果这个世界不允许小雅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那你的这一身造孽的本事就有施展的空间了，必要的时候，放手去做吧。 唔，我要死了，我也要走了，我看到了老乔 老乔啊，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烦了。” 欧姆用最后的力气将小雅的手放在了周柯手中，随后努力的仰起头，像是对眼前的“来客”打着招呼。 他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心底的轻松笑容。 在乔雅的哭声和周柯肃穆的注视中，欧姆居然坐了起来。 他伸出手，说： “阿芬也来了呀，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我们可以一起去你一直说起的那个世界了.终于，我们可以摆脱这虚伪的一切了。阿芬啊，阿芬，我看到了你说的东西。 那一轮苍白的光冕 我看到了，我骗了你，实际上二十年前那一晚我就看到了。 昨晚我又看到了。 我没有看错，你也没有说错。 它是真实存在的，终焉是真实存在的，但绝不是虎邦认定的那种，呵呵，他们都说你是个疯子，但他们才是一群蠢货.” “等等！” 周柯这一瞬瞪圆眼睛，伸手握住了欧姆的手腕，他大声问道： “你说你看到了什么？欧姆，老叔！别死啊！说清楚再走啊，这真的很重要啊！喂，老叔！” 但. 已经晚了。 欧姆的手腕无力的摔下，头颅也低垂下来。 就像是终于在老乔和阿芬的搀扶中脱离了痛苦又冷漠的现实，在自己最好的兄弟和自己最爱的女人的陪同下一起踏上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中。 “爸爸！” 乔雅在连番打击引发的极度悲伤中最终还是喊出了那个深藏于心里的称呼。 虽然这多少有些对不起老乔。 但估计以老乔、阿芬和欧姆之间过于复杂的关系，乔灿镇长的在天之灵也不太会在乎这些了。 乔雅是不幸的，她失去了一切。 但她又是幸福的。 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两个真正的父亲在保护她，教导她。 天呐，她有两位父亲. 这下幼儿园可没人敢欺负她了。 “师父啊，你放心走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小雅的，我发誓！那些害死了你和熔渣镇的混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乔山趴倒在了治疗舱门口，一边哭嚎着一边磕着头。 老塔夫和阿妙在门外抹着眼泪，就连d-4和另一处病床上的沃伦都沉默下来。 周柯手腕上的悟能深感这一幕悲痛无比，于是干脆放起了一首哀乐，就当是给这一幕添加一个应景的bgm。 尽管周柯脸上还残留着震惊和无奈，但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 他叹了口气，将欧姆的手放回了身旁，并向他三鞠躬告别。 死人安息了。 可惜活人要忙的事还多着呢。 —— 数个小时之后，就在特拉克走廊的偏僻峡谷的一处岩洞里，欧姆被下葬于此，乔山给他做了个不规则的石头墓碑，所有人都在此献上哀悼。 乔雅这一次表现的比上一次好多了。 她发自心底的悲痛并没有影响她为欧姆老叔操持后事，虽然在这个简陋的环境下也没什么好操持的。 “等我们有空了，就把他的遗体送回熔渣镇的墓地里。” 周柯和之前一样，将一根点燃香烟放在欧姆的墓碑上，对身旁的乔雅说： “让他和老乔还有芬女士待在一起，我猜这就是他最后的愿望，他们三个估计也不会嫌挤的。说起来，你现在不应该嚎啕大哭吗？乔小雅。” “我” 面对周柯的问题，乔雅擦了擦眼睛，抽着鼻子说： “能保护我的人都走了，我已是时候做好准备直面恶土的风沙了，眼泪在这时候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如果看到我还在哭，欧姆老叔也不会走的放心。”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周柯摇头说： “别藏着掖着了，最少哭几声，让你老爹热热闹闹的走好不好啊？你不哭，难道让我哭吗？找我当孝子是要额外给钱的。” “周柯，你真是个讨厌鬼！” “嘿，傻孩子说什么蠢话呢，哭吧，哭吧！我帮你守着门口，尽情的哭，最好把眼泪和怯懦还有畏惧都留在这里，在你走出这个山洞的时候，你就得给我精神点了！ 接下来可没有这么悠闲的时间给你调整情绪了。” “呜呜.呜呜呜。” 在乔雅沙哑的哭声中，周柯走到洞外，正准备思索一下那些自己在意的事，却冷不防听到不远处老塔夫的惊呼。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 那沾染整个天际的猩红正在快速褪去。 疯狂之月结束了，似乎是在欣赏了这么多生离死别的惨剧之后，那个挂在天上的猩红恶棍终于满足的起身退场，却吝啬到连一点小费都不愿意留下。 “你踏马给老子等着！” 周柯盯着天空的变化，他叼起一根烟，恶狠狠的说： “迟早让你好看！你这没素质的操蛋疯狗傻逼月亮！” (本章完) 第53章 53废土阿飘故事默克兽有了戏搭子正式出道为“黑白无常” 第53章 53.废土阿飘故事·默克兽有了戏搭子正式出道为“黑白无常” d-4拆卸韩斌飞行器上的治疗设备还需要一点时间，周柯便让乔山和老塔夫去帮忙打下手，他自己接手了清点剩余物资的工作，又让手臂上带着双重孝带子的乔雅被派去和阿妙一起照顾伤员。 顺便给大家搞点吃的。 正式被周柯继承的团队就这么运行了起来，在被分配了任务之后大家也没那么多时间悲伤了。 疯狂之月的月相刚刚散去，这意味着短暂蛰伏的恶土即将复苏，发生在终焉堡和牛角峡的事根本瞒不住，很快周柯和他的党羽们就会成为恶土上人人挂在嘴边的“新传说”。 这种情况下还留在恶土就是赌命了。 “我们必须赶在这些破事传开前溜进城邦区蛰伏起来，等这阵风头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军用扑翼机的货舱中，周柯让悟能装置开启记录模式，代替他清点并记录物资，自己坐在一个弹药箱上狠狠摸鱼。 在昏暗的环境里，他低声说： “现在怎么过去是个问题，虎邦那边肯定不能走了，这架飞行器的速度够快但太扎眼，一旦飞跃虎邦领地很容易被发现，而且阿乔利财团那边也不能当做傻子对待。 我怕一靠近城邦区的领空就要被防空火力打下来。 听d-4说，城邦区的边检部队还是很精锐的。” “对，那边的人力和素质暂且不论，能产出d-4这种综合素质超高的机器人产品，就证明城邦区在智能机械化这方面沿袭了一部分旧文明的传统。 本机猜测那边可能会有遍布城市的监控设备。” 悟能任劳任怨的做着记录工作，还一心两用的给周柯说： “真到了那边你就不能在恶土上一样随心行事了，一旦惹上了机械化的治安部队，本机也得跟着倒霉，不过乘坐飞行器确实是目前唯一的路子！ 我们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换一架不那么扎眼的飞行器，顺便搞个城邦区的正式身份。 乔雅手中有一套合法登记的城邦区房产和商铺，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越过边境，就能获得一个暂时安全的驻地，之后联系莫尼那伙人也方便。” “但去哪里找呢？” 周柯揉着下巴有些忧愁，他说： “除了终焉堡有用于运行的飞行器之外，我真没听说过恶土的其他地方有类似的东西，我怀疑蛇邦的七环城里肯定也有物流飞行器，毕竟他们是专业干这个的。 但现在老欧姆弄疯了德纳尔的情况下，咱们敢带着小雅去七环城我估计就是先崩后问的下场。” “这个本机就帮不上忙了。” 悟能哼了一声，说： “本机目前对恶土以及地表世界的环境扫描尚未完成，很多细节区域无法捕捉，或许你可以问问乔雅。她不是在恶土上以‘实习商人’的身份走南闯北了很久吗？ 还有老塔夫。 那家伙虽然人怂一点，但见识确实多。” “等他们忙完吧。” 周柯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又“偷感”很重的左右看了看，起身打开了物资仓库的灯光。 随着光芒闪耀，他的影子也被再度拉长。 周柯盯着自己的影子，在几秒之后，他尝试性的打了个响指，在心中给自己的影子下达“命令”。 “唰” 忠诚的“默克兽”第一时间如史莱姆一样弹了起来，化作老默克的“黑化”姿态出现在周柯眼前。 这不值得惊讶。 然而随后在悟能的惊呼声中，影子的领域里还有第二团“史莱姆”继续翻滚着蠕动，最终在周柯无奈的注视中形成了第二个“影子武士”。 “这欧姆？” 悟能尖叫道： “你怎么把他也.啊，本机懂了！他也见到了你一直挂在嘴边的‘苍白光冕’，对吧？欧姆临死前亲口说的。这是他和老默克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他们在临死前都见到了那名为‘终焉’的幻象。” “对，这是他们毫无交集的人生里唯一能扯上关系的糟心事。” 周柯紧盯着眼前的影子兽二号，说： “我现在大概弄明白了这个‘影子武士’的生成逻辑，首先必须是‘觐见’过终焉幻象，其次必须是和我接触过的家伙，才有可能在死后形成这种‘傀儡’一样的玩意。 如果再细化一下这个标准，或许只有升华者这个生命层次才能留下这样的‘印记’。 但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他锤了锤脑袋，对悟能说： “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事以前在恶土上也发生过？我所拥有的并非是某种特殊的天赋？仅仅是比较罕见而已，就像是抽卡抽到了ssr并不能证明我是天选之子。 最多说明我运气好。” “呵呵，你觉得这可能吗？” 悟能无情的戳破了周柯的猜测，它说： “本机觉得不管在什么世界什么时代背景下，能像你这样‘冥府招魂’的家伙都绝对是异数。 最重要的是，你能从某些特定人群身上抽取出‘力量面具’，还能在看到终焉幻象的强者们死后制造‘切片’的这两种能力，目前都缺乏深入的情报进行归纳分析。 因此，本机能给你的意见是，先不要深究它们的作用原理。 先用着，好用就行！ 等你对这片恶土表象之下的秘密了解更深入之后，没准答案自己就会出现了。 最后，本机能给你提供一个探究表象之下事物的思路” “翁雅芬，对吧？” 周柯哼了一声，把玩着手中那个莫尼临走前送的银色打火机，说： “欧姆和老乔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小雅的神秘老妈，去过铁锈堡还能安全返回的人类学者，似乎是找到了某些真相导致被阿乔利财团灭杀的倒霉鬼。 一个处处都透露着不正常的女人。 欧姆说她研究的方向是‘离经叛道’，还说她寻求的乃是表象之下隐藏的真相。 唔，这女士不管怎么看都属于那种在中世纪只要一开口就会被挂上火刑柱的狠角色，如果能找到她的研究成果，哪怕只是细枝末节的资料，或许都可以解答我的疑惑。 但问题在于，这条线也是断的。” 他叹气说： “翁雅芬女士在进入恶土到病逝之间的十多年都没机会留下什么总结性的资料，欧姆说她被老乔救回去之后就彻底放弃了探究，熔渣镇那个地方也不可能埋藏‘学者宝藏’，所以，芬女士到底找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都已经是个未解之谜了。” “那就沿着她出现的时间点往前看，joker！” 悟能提醒说： “一位学者的思想和研究方向绝不可能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疑似出身大家族的翁雅芬女士能下定决心抛弃城邦区的优渥生活前往恶土追寻真相，这说明在她人生的前半段里肯定是接触到了类似的学说或者情报。 正是那些东西促使她做出改变一生的决定，而那些知识或许还留在城邦区中。 我们只需要找到曾经指引翁雅芬的那些学识，然后，沿着她留下的轨迹重走她的道路即可。 她已经得到了答案，因此路径已经指明。 我们沿着她的方法论重走一遍，大概率也能得到同一个答案。” “嗯。” 周柯点了点头，悟能的逻辑无懈可击，让他不必多心思在这件事上，随后又看向自己眼前的两个“影系宝可梦”。 默克兽的“十万伏特”已经品鉴的够多了，周柯现在很想知道“欧姆兽”的能力是什么？ “攻击！” 他伸手向前指定目标为一个空置的弹药箱，呆立在原地的欧姆兽立刻有了攻击动作。 他矮身向前如欧姆使用拔刀斩时的标准姿态，唰的一声飞闪过去，挥手时由影子凝聚成利刃劈砍，又有风声一闪而过。 那弹药箱随后就被一分为二。 “唔，观赏性不错，时髦值拉满啊！超经典的次元斩呢，如此帕瓦的技巧施展时就该有意义不明的鼓点来伴奏。” 周柯拍着手赞叹道： “就是这个破坏力差的太远了，蓄力一斩连砍个箱子都费劲，和踏马老默克一样陷入了‘黑化弱十倍’的窘境里。” “你傻呀！” 悟能看不下去了，它尖叫道： “和老默克的灵能师模版不同，欧姆是个武士！他保留的力量再差最少人家的武艺还在，无非是换把武器的事。把‘刈’丢给他再试试！” “卧槽！你踏马难道真是个天才？” 周柯赞叹一声，抓起背后的刈丢向欧姆的影子，后者呆立在原地无视了砸来的武器，让名刃啪的一下扎在了它脚边。周柯：“.” 悟能：“.” “忘记它们都是无脑版的影子武士了。” 周柯无奈的揉着眼睛说： “捡起来，武装自己！” 在他的名下，欧姆的影子伸出手拔出了刈，随后再次使用拔刀斩和欧姆的一系列得意武技，几分钟内就把个存储舱中所有能被破坏的玩意都砍了个干净。 “这样就勉强可以了！” 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让两个影子回到潜伏状态，又把刈插回背后的刀鞘，对悟能说： “在欧姆兽佩戴刈的情况下，谁要是敢近老子身绝对能给他一个一秒五刀的‘大风车’惊喜！” “本机倒是觉得，这两个影子能做到的事绝不只是保卫你的安全。” 悟能猜测说： “现在它们能发挥的力量还是受制于你本身拉胯的能力，本机猜测在你晋入升华态之后，这两位影子武士真正的战斗力才能得到体现，或许在未来它们能恢复到本体完全的战斗力. 卧槽！ 你到时候就牛逼啦，joker。 别人都是很有武德的单挑，就你踏马会玩群殴这种大烂活。” “屁！只有决斗中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吹牛逼好吧？就像是没人规定居合斩只能用刀一样！” 周柯对于“武德”这件事看得很开。 或许是被恶土的环境感染了，他觉得自己的行事风格也正在快速向“实用主义”转变。 不过悟能说得对。 这次去城邦区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提升个人实力放在第一位，不能总等着面具破碎后带给自己的那么点身体素质的提升。 数个小时后，d-4将拆卸装箱的医疗设备放入了扑翼机的精密存储舱中，其他人也吃完了下午饭。 你还别说，老塔夫的姘头阿妙的手艺不错的，最少比周柯那种把所有食材丢进锅子里煮的烹饪方式好太多了。 待这顿饭吃完，大家也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 d-4已经按照周柯的指示，在韩斌的飞行器中安置了爆炸物来摧毁这玩意，其他人聚集在扑翼机的机舱中，打算在出发前开个小会，以此来确认大家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周柯简短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他环视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还抱着锅子用能量棒蘸肉汤吃的阿杰在内。 他说：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要去城邦区，我们在城邦区有接应，地头蛇也已经找好，只要越过边境一切都会好起来。但问题是，我们得想个办法越过去。 走地面是不可能了。 除非你们愿意跟着我去冲击现在乱糟糟的终焉堡，在牺牲掉几个倒霉鬼的情况下冒险过吴擒虎那一关.” “d-4可以提供行动建议！” 白毛机器娘立刻举起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周柯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出来，于是d-4指了指恶土东北方，说： “从这里出发，越过虎邦的边境领地，在靠近恶土边缘和魔物领地的群山之中有一处‘黑市’。那是一个秘密地点，经常会有从城邦区出发前去‘采购’的飞行器。 d-4曾经在乔思娜教授的授意下伪装成黑市商人去过一次，并且从那些胆大妄为的‘偷猎者’手中成功收购了一批来自‘沦陷区’的旧文明补给品。” “等等！你是说，恶土上还有人做这种生意？” 乔雅惊讶的说： “他们敢深入被魔物占据多年的沦陷区搜寻旧文明的遗物？” “当然有，小雅，这样的事多着呢，只是你之前被欧姆保护着，从未有机会接触过那些真正意义上的‘亡命徒’罢了。” 老塔夫在这种事上很有发言权，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这才慢悠悠的说： “当年旧文明崩溃，恶土形成时，并非所有幸运儿都能来到这里聚集，最少在当时，在沦陷区的某些城市里依然有幸存者成规模的活动，虽然我不认为这三十多年里他们能一直活下去，但从恶土进入沦陷区搜刮宝贝的探险队那可是络绎不绝。 实不相瞒，当年我在熔渣镇落脚之前最落魄的几年里，也曾想要冒险加入其中博个富贵。 城邦区的上流人士很喜欢用旧文明的造物来装点自己的品味，因此，这种危险的贸易往往油水很大，当然，这事得危险性也比在恶土上做生意大得多。 敢做这种生意的都是真正的狠角！ d-4姑娘说那里有个存在时间很长的黑市，就证明那个边境黑市背后也肯定有大势力在撑腰” “老塔夫先生的分析非常准确，d-4从那些黑市商人的言行中分析出他们背后的势力应该是鹫邦。” 白毛机器人看着周柯，说： “因此，如果我们决定要前往那里寻找可用的飞行器，就意味着我们大概率也会惹上鹫邦。” 其他人顿时沉默下来。 现在这伙人面临的局势相当微妙。 因为周柯的缘故，他们得罪死了虎邦； 因为乔雅的缘故，他们和蛇邦之间也已经是敌对关系； 因为熔渣镇的缘故，铁锈堡是他们的绝对敌人； 最后再次因为周柯的缘故，他们刚刚坑死了阿乔利财团的精锐干员，而现在，他们为了活下去，必须去招惹恶土上最后一个还对他们保持中立的势力 “我的感性在告诉我别这么做，但我的理智却告诉我这大概率可能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乔雅揉着眼睛悲鸣道： “你说我一个小商人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恶土上的所有势力联合起来追捕我？” “想开点，他们就算真过来第一个目标也是我而不是你们。” 周柯倒是很心大，他咧嘴一笑，站起身说：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立刻出发前往那个黑市寻找能带我们过边境的冤大头，顺便，蛇邦虎邦都惹了，再招惹一个鹫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鹫邦？ 呵，它有几个师啊？” —— “女士，上个月我们的灵能师们又招募挑选了三百名灵能学徒加入训练营中，按照目前还能接受的淘汰率和我们的灵能学徒的成长速度，或许在半年之后，您就能拥有第四个完全由灵能者组成的探索部队了。” 就在周柯大放厥词的同一时间，在靠近牛角峡的天空高处，一架非常破旧的民用飞行器正在降落。 在机舱中，一名打扮妖艳的鹫邦灵能师正在对她的首领汇报着工作，而绰号叫“恶鹫”的鹫邦首领则一脸平静的看着舷窗外那片冒着黑烟的峡谷。 她带着一张舞会面具遮挡着半张脸，手边放着一杯热咖啡还有一卷叠起来的书册。 对于自己麾下势力的增长，恶鹫女士并无太多欣喜。 和只想好好活着的日子人蛇邦以及想要干大事的虎邦不同，鹫邦自打建立起的那一天，就不是为了这些无聊的理由在行动。 他们是恶土上最神秘的势力，然而所有正式成员均为灵能师的特质让其他势力根本不想招惹这根难啃的硬骨头。 “所以，探索一团对于‘芬塔斯工业沦陷区’的发掘还没结束吗？” 恶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 “他们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再向我汇报那些根本瞒不住的坏消息？那里距离恶土并不遥远，我提供给了他们足够探路用的机械，又不是让他们开辟第二个恶土保留区，仅仅是清理掉盘踞其中的魔物。 这个活很难吗？” “呃，女士，这也不能怪他们。” 那名担任秘书的妖艳灵能师小声说： “我们这些年对各处沦陷区的探索传回的全是坏消息，事实证明被魔物占据多年的土地也已被污染，即便是灵能师也没办法在那些地方活下去，然而高度异化的灵能环境却是培养优秀灵能师的绝好地点。 这多亏了您的高瞻远瞩，整个恶土的所有聪明人都猜不到，我们的‘灵能师学院’会建立在沦陷区中. 而且探索一团带来也不只是坏消息，女士。 他们找到的那座地下实验室大体完整，只要挖掘出来，我们就能再拥有一座旧文明时代科技水准的综合性研究所了，您也能距离你渴望的‘真相’更近一步。” “然而二十年前的地表世界里就已经有‘先行者’找到了‘答案’！愚蠢的掌权者们恐惧真相的扩散，所以残忍的杀死了那位可以带来改变的‘先知’！” 恶鹫女士呵斥道： “我们已经落后那位可怜女士整整二十年了！我招募了这么多灵能师，努力了十年所得到的情报，甚至不如那位女士在二十年前单枪匹马所收获的结论更多。 所以，我实在不懂现在这种可笑的进度有什么好沾沾自喜？ 所以，到底是我运气不好，还是你们太蠢？ 在得到这个问题的但之前，我建议你别再说这些谄媚的废话了，阿芙，有拍我马屁的时间不如去干点正事好不好？！” “好好好，我这就去，小姐呃，不，女士！” 被呵斥的灵能师秘书撇了撇嘴，但并不生气，她临走前说： “下方峡谷里有‘怪东西’，您一会过去的时候小心点，您的哥哥专门叮嘱过，一定要我.呃，我不说了，您别瞪我了好吗？我怕。” (本章完) 第54章 54D4与乔雅的姐妹互助 第54章 54.d-4与乔雅的姐妹互助 数分钟之后，在如燃烧的火场废墟一样的牛角峡中，恶鹫女士带着一丝厌恶在八名灵能者的保护下行走于此。 这个并不大的峡谷里最少存在着三百具尸体，而且它们都已经被烈火焚烧。 那股味道简直绝了！ 恶鹫女士感觉自己就像是行走在一座露天的火葬场里，她或许没去过一个叫“恒河”的地方，但她已经很幸运的领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风光”。 但眼下并不是在意这些奇怪事情的时候。 就在不远处，鹫邦的两名升华者灵能大师正在布置一个相当神秘的仪式，他们的学徒们在四周忙碌着，看起来就像是一群职业跳大神表演艺术家正在准备给观众们打把式整个狠活。 因为“职业特性”的缘故，导致灵能师们往往需要使用一些灵能适配性相当不错的材料作为媒介，这种材料不太可能来自什么正经地方，这就造就了恶土上的灵能师们人均“潮流大师”的衣着风格。 在手腕上挂着两个魔物爪子的恶鹫女士，已经算是灵能师里“衣品”很好的选手了。 不信你看看眼前这两位升华者大师！ 左边那个穿着用炽火狐的皮和大尾巴装点的皮衣，下半身穿着泥沼鳄鱼皮做的靴子，手里抓着一根骨杖点缀人类颅骨，脖子上还挂着三个古埃及风格的脏器罐，还有废土仪式感的给自己耳朵，鼻子和嘴巴都打了环。 不夸张的说，这位要是穿越到蛮荒时期，就这幅打扮大小也得是个“大先知”级别的人物。 如果觉得左边这位打扮已经很夸张，那么不妨看看右边那位。 人家直接不穿！ 就那么如天体营精英会员一样裸着，给皮肤上纹满了不明觉厉的各种奇怪又夸张的纹身，还给脸上在纹身交错的节点上扎了让人不寒而栗的钉子，下身穿着一个红色的皮裤衩，神神叨叨的挥舞着用灵能合金焊接的提灯，旁边还有两个弟子在点熏香。 但看样子是手潮了把熏香放的太多，导致这家伙身旁云里雾里，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天国的暴露狂一样。 然而恶鹫女士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自己麾下大师整出的这些抽象的活，她面具之下的脸维持着神经末梢坏死般的平静。 曾几何时，她刚来到恶土组建起鹫邦的时候也是个有理想的女青年，也曾想要规范一下鹫邦的穿衣风格，不求多么齐整，但最少别打扮的和变态疯子一样跑出去给她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丢人。 但很快，在意识到灵能力量的不可控和极端神秘的玄学特征之后，恶鹫女士就放弃了那种可笑的幻想。 毕竟在同一个仪式里按照完全相同的步骤推进，使用完全相同的材料，甚至维持完全相同的姿势都有大概率会出现不同结果的学科中，研究者们走向追求玄学的道路只是个时间问题。 每个灵能大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施法习惯和技巧风格，强行要求人家统一外表反而是耽误了人家搞玄学的成功率。 所以，爱咋咋地吧，选择成为疯子或者变态都是他们的自由，只要好用就行！ 于是，在来到恶土十年之后，曾经的“精致都市女孩”也堕落成了“极端实用主义的玄学大法师”，呃，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件让人感觉到悲伤的事。 “女士，我们检查过牛角峡战场，并在这里检测了灵能残留，却无法得到任何有效的追踪信息。” 一名穿着长袍的灵能师跑过来汇报道： “下方那个‘烈焰骑士’在数个小时的疯癫中用火焰焚烧了整个峡谷，导致这里的灵能残留全是它的痕迹，这严重破坏了灵能之风的协调性导致其他可提取的象征样本皆被损坏。 现在这个情况，除非邀请瞬光组织的时光灵能者们过来追溯时间，否则我们已经无法得到昨晚的战斗全过程了。” “没关系，不必那么兴师动众，不过是随手的事，做不到也不必强求。而且比起昨晚的真相，我现在对这个‘残留物’本身更感兴趣。” 恶鹫女士摆了摆手。 她上前站在熄灭的阵地残骸中，以一种兴趣十足的目光看着在下方的焦灼之地中毫无目的的漫游的“火人”，那家伙的血肉骸骨都已被跳动的火光充盈，偶尔的火焰起伏中甚至能看到已成焦炭的躯壳。 这证明他经历了相当凄惨的折磨，但却奇迹般的维持着如今这个“不稳定中透露着稳定”的均衡状态。 在片刻之后，恶鹫扭头对身旁的神神叨叨的灵能大师说： “你们确认他体内同时存在两股截然不同的升华能量？” “是的，女士！” 那位几乎全裸的老灵能师带着几丝激动，这老神棍挥舞着手中用盔牛的牛角制作的号角，大声说： “‘血轮’德纳尔本该在两股对立的升华力量碰撞下粉身碎骨，但他却依然奇迹般的维持着稳定，或许是因为蛇邦的升华者行走的是最古老最正统的升华之路，这让他们对于自身‘容器’的控制远超其他升华者，才让他形成了如今的姿态。 这个可怜虫的死活毫无价值！ 但他在这场意外里为我们展现了升华力量共存的可能，甚至是我们一直找不到方向的‘灵能属性转换与融合’课题的唯一解法！ 女士！ 这名‘烈焰骑士’关系到鹫邦的力量道路的持续延伸，他必须被认真对待且研究，可惜我们手头没有能深入分析这家伙能量特征的仪器” “嗯，我知道了，看来得麻烦一下我们的合作者了，必须借用他们手中高超的研究设备，唔，这或许是通往‘答案’的一条捷径。” 恶鹫女士面具之下的眼睛眯起，她做出了决定。 片刻之后，城邦区的中心城大厦里，刚刚和秘书翁美玉一起放松过的小阿乔利阁下便接到了电话。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恶鹫平静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多少带着一丝“被迫营业”的不情愿。 “好坏先放在一边！你就真的不能和小时候那样，乖巧的叫我一声‘哥哥’吗？我是哪里招惹你了呀！” 穿着睡袍的小阿乔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眼前正在恢复活力的城区，这位来自天上的公子忍不住抱怨说： “你一个姑娘家，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和一群神神叨叨的灵能师混在一起，我听说那些变态都不穿裤子的.姑娘啊，老哥真的很担心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啊！” “你闭嘴！少惹我生气，我这次说的是正事！” 恶鹫女士咬牙切齿的呵斥道： “你要找的那个家伙失踪了，我目前还搞不清楚他用什么办法搞定牛角峡的破事，但事实就是你似乎小看了那家伙的破坏力。 我就这么说吧。 以他目前展示出的搞事能力，就算真的被我捕获并送到你身边，你也驾驭不了人家，所以我劝你放弃吧，这是为你的小命着想。 你和瓶随便玩我不说你啥，但现在你正准备挑逗一头已经见过血的老虎，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哦？” 地表城邦区的执政官小阿乔利眨了眨眼睛，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那心比天高的妹妹如此评价一个陌生人，坦白说这让我感觉到嫉妒但，好吧，你知道我最听劝了，尤其是来自你的劝说，我会如你所愿离那个危险的家伙远远的。 这个算是坏消息吧。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这里正在尝试捕获一个特殊的危险个体，这家伙身上的特殊性绝对能引起瞬光组织的高度重视！” 恶鹫女士提醒道： “我会走鹫邦的渠道，把它送去城邦区，你再以你的名义将其提交到瞬光组织的实验室里。最好能当面转交给罗杰.” “你明知道，我和那恃才傲物的家伙不对付！” 小阿乔利撇嘴说： “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呢？ 大概是那种装都不装了，不见面的时候都恨不得弄死彼此的情况，如果这玩意真的如你说的那么重要，我完全可以用它拉拢其他科研山头，比如野心勃勃，冲劲十足的帕尼斯集团，他们麾下就有非常高端的生物研究室。” “帕尼斯集团搞不定，我直说了吧，这玩意的独特性在恶土环境下只有瞬光组织能研究明白，而且我需要你拷贝一份他们的研究成果给我，这对我和鹫邦很重要。” 恶鹫女士很直接的说：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把手伸到瞬光组织里吗？这就是个好机会！找德高望重的乔思娜教授作为中间人，和罗杰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 “呃，乔思娜教授死了，就在疯狂之月发生前，死于一场坠机事故。” 小阿乔利一脸蛋疼的打断了妹妹的计划，他叹气说： “最少调查结果是这样。 但我感觉这事有蹊跷，乔思娜教授去终焉堡提取吴擒虎目前的生理数据，我和她刚刚约好打算尝试复制吴擒虎的‘改造人’作为我们的底牌，结果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坠机了。 她收集的样本毁于事故，而且后续调查草草收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别的不说，乔思娜教授身边的机械卫士从不离身，那可是最高级的智械保卫者，即便是坠机这种事，对方也能保护乔思娜教授活下来。但那个叫‘艾薇’的智械失踪了. 这分明是一场卑劣的暗杀，妹妹，肯定是罗杰在背后主使！ 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我这个地表执政官，让我安静一点别对他的地盘指手画脚。” “什么？乔思娜教授死了？” 恶鹫女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惋惜，她叹气说： “她曾是我最敬重的研究者，二十年前那位‘先行者’也疑似和她有些关系呢，我一直觉得乔思娜教授知道点什么，但她就是不愿意说出来。现在，她带着这个秘密魂归恶土了。” “我倒是听说，乔思娜教授年轻的时候给咱们老爹当过一段时间的助手，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位风韵犹存的女士，差一点就成为了我们的后妈？” 小阿乔利问了个让恶鹫女士差点大脑宕机的问题，在好几秒后，后者叹气说： “算了，你这脑子唉，重新找个中间人吧，反正我把这个特殊样本送过去之后，只要你操作的好，罗杰也没办法阻止你把自己的影响力扩散到瞬光组织中。那个组织虽然是老爹一手建立交给自己的学生托管，但瞬光三杰并不能完全笼络人心，其中一些资历很老的课题带头人目前在你和罗杰的对抗中还处于中立状态。 你要借这个机会拉拢他们！” “行，交给我吧。” 小阿乔利点了点头。 在对方挂断之前，他看了一眼身后哼着歌从浴室里走出来，正裸着身体对镜子补妆的翁美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对自己的妹妹追问道： “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位在二十年前失踪的‘先行者’叫什么来着？” “翁雅芬！翁家曾经的候补家主，一个真正的天才学者，但她最终放弃了继承家业，选择去了恶土追寻答案。据说她找到了，然后她死了。真可惜，这个病入膏肓的世界错过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几分钟之后，打完电话的小阿乔利走到了香喷喷的秘书身后，很亲昵的伸手挽住了这个小妖精的纤腰，将头放在了小玉白皙的肩膀上，埋在她的长发里。 “怎么了？还想再来一次？” 秘书小玉，呃，不，“大玉”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说： “现在不行，我得回家去，我弟弟这几天晚上都会回来吃饭呢，我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已经冷落家人太久了。” “没什么，家人是最重要的，值得你用一切精力去照顾好他，所以，你去忙你的吧。我身边从不缺女人，你知道的。” 小阿乔利毫不掩饰自己的渣男本质，他低声说：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关于我初来乍到时为什么要在财团体系中选拔你成为我的秘书。” “难道不是因为我很符合你的审美吗？” 翁美玉一边补妆，一边换了个姿势方便男人更好的欣赏她，她说： “难道不是因为翁氏集团在财团体系中的定位，能帮你更快的掌握城邦区的医疗下游产业链吗？” “当然，当然。” 小阿乔利笑了笑，在自己的秘书光滑的背部留下一个草莓后，他很轻佻的拍了拍那让人欲罢不能的翘臀，说： “我记得你之前某一次说过，除了你弟弟之外，你家里曾经还有个对你很好的姑姑来着？” “对呀，可惜芬姑姑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她失踪，我和弟弟哪里还需要现在这样白手起家，自己打拼呀？哼，以芬姑姑的本事，如果当年是她继承家业，翁氏集团早就干翻可笑的帕尼斯集团了。 但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真那样发展，我不就没办法认识你，没办法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了吗？” “唔，你还真是个顶级绿茶啊，亲爱的，但谁让我就喜欢你这股骚劲呢。” —— “你看起来状态很差，乔雅小姐，你这段时间肯定没有好好休息，现在飞行器平稳运行，你或许应该抓紧时间补个觉。” 在悟能接管操纵的飞行器朝着目标一路直航的时候，在机舱中，d-4端着几杯饮品客串了一把服务员。 她将手中橘子味的精力补充剂递给了坐在椅子上出神的乔雅，又轻声说： “d-4目前还不是很懂人类之间的悲喜交加，但d-4可以肯定，在短时间内多次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对于生理健康会产生相当糟糕的影响，考虑到你目前在团队中的重要定位，你应该更关心自己的健康情况，以免给周柯先生增加不必要的决策负担。” “啊？” 乔雅端着饮料，诧异的看着一脸严肃的d-4，她说： “我都没想过这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觉得我在这个团队中的定位是什么呢？难道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到只会发泄情绪的拖油瓶吗？” “不不不，你显然对自己的定位没有一个良好的认知，但考虑到你的前半生经历而言，d-4认为这种自我认知是正常的。” 机器人送完了饮料，这会也没什么事等着她做。 进入“待机”模式的她在理性回路中做了个简单的决策，便决定坐在乔雅身旁和她聊一聊。 一方面，自己因为觉醒病而延伸出的自由意志迫切需要完整的拟态人格化，以此来调整自己目前的行为逻辑和决策体系。 和人类聊天，学习人类的思维模式有助于人格化的搭建。 另一方面，作为一名成熟的辅助型机器人，在将周柯确立为“第二主人”之后，上进心非常强的d-4认为自己有必要协助周柯处理一些不涉及重要决策，但会让他严重分散精力的小事情。 比如乔雅的状态. 因此，d-4在坐下之后，就开始用自己的认知对乔雅解释道： “目前这个团队是因为一系列意外而组建的，彼此之间缺乏时间的沉淀和更多情绪化的积累形成可靠的感情羁绊，大家服从周柯先生是因为他在一系列重大抉择中展现出的领袖特质和决策能力，然而，这改变不了周柯先生的短板。 即，他和熔渣镇的成员依然缺乏信任和交流沟通的有效渠道。 毕竟他的首领位置相当于继承自欧姆先生，然而乔雅小姐，你并没有意识到欧姆先生最中意的首领人选其实是你。” “我？” 乔雅叹了口气。 她看着手中的饮料，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事，说：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你只是没有意识到你的能力。” d-4耐心的解释道： “我的上一任主人乔思娜教授在管理研究团队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论，我有幸从她那里记录了这种管理方案，团队中的每个人都应该明确自己的定位并做好自己的工作。 比如眼下这个状况中，因为你的身份导致熔渣镇的成员对你有天然的亲近感，尤其是重要战斗力乔山，以及重要的经验者老塔夫。 他们服从周柯先生但更亲近你。 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在一些重要决策点做出错误的选择，就很容易导致团队发生分裂。因此d-4认为你目前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协助周柯先生完成对团队框架的搭建并强化他作为首领的威信。 周柯先生的行事风格很随意，他并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看法和想法。 这其实是个极大的隐患！” “怎么说？” 乔雅被d-4的分析吸引了，她看了一眼前方副驾驶座位上正在和悟能学习开飞行器的周柯，低声说： “什么隐患？” “周柯先生在做一些和安全相关的决策时，往往会体现出非常理性非常冷酷的偏向。” d-4也压低声音对乔雅说： “我从悟能阁下那里拷贝到了他在终焉堡的行为策略，他在某个关键节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曾被视作助手的一支废土客，以此换取了一定的安全行动时间。 也就是说，一百多人的生命被他作为筹码押出，让他获得了对当时重伤的阿杰治疗的时间。 在这个决策中，周柯先生明显根据远近亲疏做出了一个相当残忍又精彩的决定。 因此d-4做出判断，如果你们不能赶在下一个危险决策节点到来前，让你们在周柯先生的心中达到和阿杰一样重要的地位，那么一旦需要周柯先生做出舍弃决策时，你们大概率会被作为牺牲者放弃。” 白毛机器人停了停，给了乔雅一点接受时间，这才继续说道： “不过不必担心，乔雅小姐，周柯先生对于契约论持肯定态度，在欧姆先生的因素作用下，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会是最后一个被放弃的牺牲者。 按照d-4目前的判断，周柯先生做出牺牲决定时的决策优先级应该是：阿杰＞d-4≥乔雅＞老塔夫＞乔山＞沃伦·塔夫＝小莱克·塔夫＞阿妙。 一旦发生需要危险决策的情况，阿妙女士被放弃的几率将高达70%以上，但因为阿妙女士的特殊身份，导致一旦这个决策实现，很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让周柯先生放弃老塔夫一家人。 处于决策优先级后半段的众人严重缺乏和周柯先生快速拉近距离的方式，因此，d-4认为，能否保全他们的生命的重点就在于你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 这就是你在团队中的定位和职责。” d-4看着乔雅，相当认真的说： “看似是周柯先生将作出冷酷的决定，但实际上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能不能肩负起自己作为周柯先生和团队其他成员沟通的重要媒介的职责。 所以，你接下来的工作压力会很大，乔雅小姐，d-4建议你好好休息。 周柯先生对于下属的工作能力要求相当高，除非你们能在一夜之间达到阿杰那种‘无上愚忠’的程度，否则，相比可能会出现的敌人，在威胁性方面，周柯先生对你们而言其实才是更危险的个体。 当然你们也可以尝试推翻周柯先生的领导权，以此避免最坏的结果发生。” 说到这里，d-4很人性化的叹气说： “然而你们一旦那么做了，d-4就会成为你们的敌人，因此d-4希望，你们不要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从武力层面而言，在失去欧姆先生之后，你们真的没有任何胜算。” (本章完) 第55章 55泥嚎，我是来自恶土北方的机油佬，方便加个灵能兰细聊吗？ 第55章 55.泥嚎，我是来自恶土北方的机油佬，方便加个灵能兰细聊吗？ “你给乔雅灌了什么迷魂汤？看把孩子吓得！脸都白了。” 在飞行器即将抵达目标前，终于初步学会了操纵扑翼机的周柯抽空对d-4问道： “我也没让你吓唬她呀。” “但必要的压力和基于现实逻辑的恐吓，能非常有效的让目前迷茫的乔雅小姐快速找到行动方向，并提前打消她因为心智不成熟而产生的一系列庸人自扰的奇妙想法。” d-4很认真的回答道： “按照d-4的计算，d-4的一系列行动将有效减轻你的决策压力，并且为你提前消弭一系列团队初建时可能会出现的非必要的隐患，d-4认为这就是d-4在团队中的职责！ 并且d-4认为自己很好的履行了这个职责。 如果你认为这不必要的话，那么d-4以后会尽量减少干预你的决策的行为。” “不不不，我没说你做的不好，我只是说你可以换一种更温和也更有效的方式。” 周柯解释道： “要尽量运用语言的艺术，而不是直来直去的压迫。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贱骨头，我也一样，哪怕明知道做一件事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在被迫做选择时也会因为情绪波动而产生毫无意义的傻逼逆反心理。 因此这种情况下，温和但不失力量感的引导与引诱，往往比强迫有用的多。” “这样吗？” d-4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 “行为数据库更新！你的提示将被再次解读后，重新加入d-4的决策逻辑中。” “嗯，就是这样，好学的孩子大家都喜欢。” 周柯哈哈一笑，将操纵飞行器的职责交给了d-4，自己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这时候悟能贱兮兮的说： “瞧，本机给你找的‘贤内助’很有用，对吧？” “确实很有用，但你的用词可不太严谨了，你的语文老师会因此抽你大嘴巴的。” 周柯撇了撇嘴。 不理会悟能还在明里暗里的那些下流提醒，他走到飞行器中部，拍了拍手，让周围休息的家伙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们快到了。” 他很直白的说： “是时候开始制定行动方案了，d-4说那个黑市有一定的守卫力量，考虑到目前疯狂之月刚刚结束，城邦区的黑市买家也不会上赶着立刻跑来交易，因此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可能需要滞留在黑市中一小段时间。 这种情况下搞出一个不被怀疑的身份就很重要了。” “还能用什么身份？” 老塔夫揉着眼睛，一边摸出皱巴巴的烟盒，一边说： “直接用黑市商人的身份进去不就行了？恶土上的黑市其实挺多的，大大小小都有，我去过不止一次。黑市的好处就在于，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不会特意甄别买家和卖家。 而且咱们手里正好有很符合黑市风格的商品.” 老塔夫和周柯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发出老狐狸的奸诈笑声，但年轻人还是一脸懵，乔雅在几秒之后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但老塔夫的两个好大儿这会抓耳挠腮，不知道这些老银币们指的是什么。 “是这艘飞行器本身！” 乔雅想到d-4的叮嘱，便主动担任解释职责，她对其他人说： “阿乔利财团的军用扑翼机在恶土上别说是拿到手，见过的人都少，这玩意的机动性和破坏力都相当强悍，更妙的是悟能阁下已经破解了它的安全锁。 理论上说，不管是谁，只要拿到手再为它补齐武器系统便立刻能形成战斗力。 塔夫叔叔说的也不错。 这东西在平时相当烫手，即便是虎邦和蛇邦那样的势力也不敢冒着正面得罪阿乔利财团的风险，进行光明正大的买卖，然而，黑市这个特殊环境下就没这么多讲究了。 只要价码合适，多得是人会动心，我们甚至可以直接把飞行器卖给开黑市的庄家，也就是幕后的鹫邦。 他们手里肯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但就是不知道鹫邦和阿乔利财团之间有没有见鬼的联系。 万一咱们被卖了.” “这就要看在鹫邦眼中到底哪个更重要了。” 老塔夫眯起眼睛，在阿妙的服侍下点起香烟，说： “是他们那个办了多年黑市的信誉，还是和阿乔利财团之间的友好关系？这种事总是需要赌一把的。眼下都到这了，考虑这些多少没有意义。” “你们所担忧的情况不太会出现，诸位。” 驾驶飞行器的d-4在这会开口说： “那个黑市牵扯的势力众多，不但有恶土上的各大阵营，还有来自城邦区的各个家族部门，鹫邦设立那个交易场所除了收益外也要笼络关系和门路。 他们不会因为一架飞行器的价值就断送自己培养多年的渠道。 这不是人性问题，这是简单的利益计算。” “所以，我们就这么做！” 周柯一锤定音的说： “现在我们需要改头换面一番，假装自己是来头很大的交易者，我问你们，这片恶土上有哪家势力属于那种谁都不待见，但谁也不想招惹偶尔还需要从他们手中采买点重要物资的角色呢？” “自然是铁锈堡的机械疯子们！他们是人类的叛徒，即便是最下贱的恶土匪帮也讨厌他们，害怕他们随时在机器主子的命令下发疯，但偏偏铁锈堡的机器人在搜索方面是一把好手。 我听说铁锈堡长期向沦陷区派出有机猎杀者进行魔物清理和物资回收，因此铁锈堡的机械信徒们手中有很多来自旧文明的科技设备，偶尔也会进行一些交易来换取他们需要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们可以伪装成机械疯子！ d-4小姐的存在简直是最完美的‘身份证明’，不过大家还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风格。 在打扮上，要尽量向崇拜机械的家伙们靠拢。” 老塔夫依然第一个回答。 这老家伙今天意外的活跃，一改往日胆小怕事的风格，周柯扫了他一眼，觉得这应该是d-4的“功劳”。 没准是d-4之前和乔雅的那一番交流让乔雅意识到了问题，提前和老塔夫说过，所以老塔夫这会憋着劲在展现他的“价值”，以此来防止周柯把他的老婆孩子当成牺牲品。 和乔雅不同，从头到尾经历过旧文明崩溃的老塔夫充分见识过恶土的人性有多么脆弱，也很清楚人类这种生物在冷酷时能疯狂到什么地步。 以他的视角来看，周柯能带着阿杰从终焉堡一路杀出来，这已经证明周柯在该心狠手辣的时候绝不会迟疑。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事上，他不敢赌 “很好，就按照老塔夫的意见来做，还有几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就会下降落地，这期间大家把自己都收拾一下。” 周柯从善如流的说： “我们这个黑市团就由老塔夫担任首领，乔雅是他的会计，我和阿杰还有乔山客串成护卫，阿妙和两个年轻人是新入伙的学徒。至于团队的核心成员 自然就是身份高贵的‘机械贤者’d-4。” “其他人的伪装都好说，机械疯子的打扮也千奇百怪，就算不穿，裸着出去都没问题，根本没人在乎那些家伙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老塔夫有些犹豫的小声说： “但听说铁锈堡那边可不流行d-4小姐这种仿生姿态，它们那些机器人都不会戴仿生皮肤的。我之前听一些懂行的伙计说，铁锈堡的某些高级机器人以它们‘纯洁’的机械之躯为荣。 它们甚至会把自己更换下来的齿轮和模组作为‘赏赐’嘉奖给那些忠心耿耿的人类仆从。” “d-4。” 周柯回头看向白毛机器人，说： “你愿意为团队做点牺牲吗？” “当然可以，周柯先生。” d-4一伸手就把自己本就在多次战斗中变的破破烂烂仿生皮肤撕扯下来，露出了皮肤之下那独特的银灰色机械体。 她语气温和的说： “非灵能防御结构的普通仿生皮肤对于机器人来说，只是取悦主人的工具罢了，尤其是对于d-4这种战斗型的机械而言，相比毫无防御能力的仿生皮肤，更坚固的外挂式装甲才会让d-4更有安全感。 只不过d-4的真实形态，可能在人类眼中会有些狰狞。 但愿不会吓到你们。” 数分钟后，d-4独自在卫生间完成了“卸妆”。 她一个机器人也没有什么羞耻心可言，实际上完全可以在机舱中拆掉自己的仿生皮肤层，但那个“生拆人皮”的过程，对于还有基本思维能力的人类实在有些过于“刺激”了。为了保护团队成员目前都很糟糕的心理健康，d-4采纳了悟能的建议，在密闭空间里完成了这件事。 但说实话，d-4的真实形态并没有给众人造成“恐怖谷”效应，相反乔雅还发出了见到优雅之物时的惊叹，能让乔雅这样水灵的小妞发出感慨，就证明d-4的真实形态其实一点都不狰狞。 她并没有其他人形机械那种外露的机械结构，而是采用了全体封装的模式。 银灰色的流线型抗金属外壳包裹着d-4的身体曲线，在关节处还做了特殊的封装，而面目并无明显的机械结构，取而代之的是一体成型的颅骨外壳。 非要说的话，和周柯记忆中的“双生舞伶”还挺像的。 不过她的双眼构造确实复杂，毕竟这双眼睛不只是好看，还是个高能激光发射器。 “一点都不丑！” 乔雅上前，将一件黑色的点缀上齿轮和破碎金属片的大氅覆盖在新鲜出炉的“机械贤者”身上，她小声说： “就和传说中旧文明制作出的机器人一样，甚至充满了一种精密的‘工业美’，唔，这个词是母亲小时候教我的，我之前一直不怎么理解，但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个词描述的风格。” “感谢你的夸奖，乔雅小姐，d-4的心智火中涌起了名为‘喜悦’的情绪。然而，d-4只不过是阿乔利财团在旧文明科技的基础上制作的拙劣模仿体。 根据乔思娜教授的回忆，在旧文明崩溃前，随便一个高级点的自动化工厂都能生产出和d-4同一水准的智能化机器人。 或许对于d-4这样的机械生命而言，生产力高度发达的旧文明才是更值得向往的‘天堂’。” d-4那张机械脸上露出一丝生硬的笑容。 好吧，这个笑容反而让众人心头一晃，这踏马都到废土了，怎么恐怖谷效应还在追我们？ “其他人都打扮好了吗？我们快降落了！” 给自己的手臂上套上一个很有机械风格但只有装饰作用的金属臂甲的周柯喊了一声，其他人立刻陆续亮相。 见多识广老塔夫估计是亲眼见过铁锈堡的机械信徒们，因此他按照自己的记忆，给团队的其他人设置了新的“外观”。 他自己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遮挡着身体只露出胸前佩戴的黄铜大怀表，手里拄着一根用废钢条制作的机械手杖，给自己背后捆着几个连接在一起的齿轮，看起来充满了一股神秘的感觉。 而他身旁的阿妙和两个儿子的打扮更简单了。 同样的朴素长袍，但在脸部，脖子和手臂上都被画上了不明觉厉的各种线条，反正都和齿轮，杠杆有关。 阿妙和两个孩子还被迫剃了个光头，给头皮上都画上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老塔夫的大儿子沃伦因为之前失去了左臂，这会便给断臂处借了结构粗糙的“铁手”，这么一搞让他更像是那些疯狂改造躯体只为了更接近机械之躯的狂热疯子了。 当然，老塔夫的手杖和沃伦的铁手都是d-4刚才拆掉飞行器储物舱的防御结构，给大家弄出的“伪装道具”。 阿杰和乔山的脖子上多了尖刺装的装饰，头发也被弄成相当非主流但很符合恶土风格的发型，d-4用一些特殊材料只做了一个独眼目镜，佩戴在乔山左眼，伪装成被改造过的机械眼，而阿杰手中的机械战戈则被涂抹出铁锈堡的各种箴言。 “这个给你，小雅。” 老塔夫摸出一个盒子递给乔雅，后者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副圆框的眼镜。 她佩戴上后便给自己增添了一丝文绉绉的学者气质，又在阿妙的帮助下换上了统一风格的“齿轮长袍”，手里捏着用于记账的卷轴，腰间佩戴着机械风格浓重的手枪。 拿东西就是个样子货，根本无法激发，同样出自d-4的“巧手”。 “总觉得还差啥。” 周柯摩挲着下巴。 看着眼前自己这群人的打扮，在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 “还差几个连接在背后的粗糙机械臂，以及悬浮在肩膀处的灵能颅骨伺服器，但那两个东西现在没办法搞，不过‘纯洁纹章’一定得弄上，否则没那个味！” 周柯活动了一下手指，在即将降落前的最后时刻亲自动手，给团队里的众人一人弄了一个类似于绶章的文章。 用三指宽的布条制作成绶带的样子，绿绿的写满了歌颂机械的铭文，还像模像样的用溶胶塑造出蜡封的样子。 这么一搞，让老塔夫也不得不感慨他们这群人此时的打扮，真是比那些机械疯子更像是机械崇拜者了。 “一会都精神点！别丢份！” 飞行器在悟能的操纵下缓缓向前方d-4指引的黑市山谷降落，周柯在机舱中对其他人训话说： “如果意识到自己可能露馅就别说话，假装自己是哑巴，交流的事交给老塔夫来，如果镇不住对方就让d-4出马。我猜鹫邦的守卫也没那个胆子敢冒犯铁锈堡的‘机械贤者’，有机猎杀者们在恶土上的累累血债已经给人类造成了太多心理压力。 谁不怕死啊！” “那如果他们非要问我们前来黑市的目的呢？” 乔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声说： “毕竟咱们要在这里找飞行器去城邦区，如果要和庄家交易的话，那么行踪总是瞒不住的。” “那就告诉他们！” 周柯咧嘴一笑，露出无良的表情，说： “就告诉他们，说是铁锈堡的这位贤者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去城邦区和阿乔利财团在地表世界的执政官完成一场高层之间的会晤，这场会晤会直接决定恶土的未来走向。 这个说法足够唬住他们了。 说到底，这只是帮助我们顺利进入黑市的行动方案，我们的首要目标依然是尽快离开恶土。 必要的时候，用武力解决这件事或许会更简单一些。 我喜欢所有事情都能简单解决，弄得过于复杂对大家都不好。” 扑翼机很顺利的降落在了山谷边缘，很快就有几辆老旧的吉普车驶出来，载着黑市的负责人过来查看情况。 老塔夫也学着自己记忆中那些机械疯子的做派，在舱门前大吼道： “别让那些不纯洁的机器靠近我们！你们这些被血肉束缚的蠢材，尊贵的大人不希望看到你们如此虐待驱使她的机械同胞.在有机猎杀者的怒火降临之前，还不快赶紧准备迎接贵客？” “啊这.” 鹫邦的黑市负责人在看到老塔夫那副过于经典的打扮的时候，他人就麻了半截。 怎么又是这群机械疯子？！ 他真的讨厌这些家伙！ 每次他们来黑市都会把这里弄得鸡飞狗跳，主要是这些家伙脑子都坏了，没准是学着他们的机械主人偷喝机油引发的永久性脑部损伤，他们的破规矩很多，而且大都莫名其妙。 但他作为黑市主持人又不能拒绝机械疯子的到来。 这些家伙虽然讨人厌，但他们手里的好货是真的硬！每一次有机械疯子参与的黑市集会，鹫邦都能从其中狠狠赚一笔。 “赶紧赶紧！把车开回去，把驻地里的机器都藏起来，免得这些疯子对我们的机器产生一些见鬼的想法。” 黑市负责人跳下车，对自己的副手们叮嘱了几句，随后上前和老塔夫交涉。 在他提出想要见一见“主事者”的时候，眼前的飞行器舱室悄然打开，d-4那标志性又带着几分美感的机械手臂伸出，在周柯的指导下做出一个特定的手势。 黑市负责人也是懂行的。 他立刻上前以一个“吻手礼”亲吻了这位“机械贤者”手指上的齿轮尾戒，同时确认了这伙人的身份。 绝对是铁锈堡来的人！ 光看这机械贤者与粗劣机械不同的银灰色精密机械手指关节，就知道来的或许还是铁锈堡中神秘的“管理者”。 “所以，诸位这次带来的交易品” 他带着几分虚伪的尊重，小声问了句。 很有扮演精神的“狗腿子”老塔夫傲慢的用废钢手杖推开他，不让这“低劣的血肉”玷污贤者的“纯净”。 他清了清嗓子，指着飞行器说： “愚蠢的人类对神圣的铁锈堡发起了可耻的偷袭，然而他们又一次低估了机械的伟力，这战利品于我等无用，便拿来赏赐你们，并收取一些纯净之物作为给机械伟力的供奉。 另外，尊贵的贤者需要一台能进出城邦区的飞行器。 你们立刻安排！ 赶紧去办事！若是胆敢耽误贤者的宝贵时间，小心有机猎杀者在今晚敲你家窗户！” (本章完) 第56章 56失去巢穴的野狗就该有身为恶党的觉悟 第56章 56.失去巢穴的野狗就该有身为恶党的觉悟 “记录下来了吗？” “嗯，沿途七个火力点，外加三台隐藏式的戒卫机枪塔，还有他们内部安保的巡逻路线，咱们一路经过区域都已完成记录。不过这个黑市的面积还挺大，本机无法保证在其他区域是不是藏着一些危险的玩意。 保险起见，在行动开始前，你最好想办法让本机骇入黑市的监控系统或者服务器主机，但目前所见而言，这个黑市所在的山谷中有很多可以被操纵的机械。 因此本机认为，使用武力解决是最简单直接而且成功率极高的方案。” 在鹫邦边境黑市的贵客房间中，周柯和悟能的一问一答基本已经宣告了这伙人接下来的行动模式。 在他身后，d-4站在窗户前正用自己的索敌雷达侦查附近的情况，而其他人都在整理武器，房间中相当安静。 “或许，呃，我是说，没准我们能换一种方式搞定这件事。” 当周柯回过身的时候，老塔夫显得有些犹豫，他低声说： “我看这些家伙似乎信了我们的说辞，如果能蒙骗过去或许就不必用战斗的方式了，事先声明啊，我倒不是害怕鹫邦随后的追杀，主要是这一路过来咱们也看到了。 这个黑市的防御力量还挺强的。 或许是因为疯狂之月的缘故，他们可能把附近的鹫邦成员全部集中起来了。我刚才去查看交易目录的时候，在那房子里看到了好几个灵能师在聊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题” 老塔夫吐了口烟圈，有点紧张的说： “那可是灵能师！joker，这是计划外的变故，主要是咱们之前没对付过那种家伙，我听说灵能师们都有奇奇怪怪的招数，说不定能一个眼神取我们狗命呢。” “别自己吓自己了，灵能师要真有那么神，这片恶土早就被他们统治了。” 周柯吐槽道： “就我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来看，在升华态的力量层次之下，只要占据先手优势，灵能师反而要比皮糙肉厚的生化战士好对付的多。他们专注于精神的修炼让其肉体难以承受致命的刺杀 而且瞧你的怂样子，老塔夫。 既然是我提议的行动，那些灵能师和最危险的潜入自然交给我来处理，剩下的你们来对付。” 他环视一周，对房子里的其他人说： “在悟能骇入黑市的服务器主机，瘫痪掉他们的阵地火力之后，就该你们出马了。” “要不要下手轻点？” 只是个普通人的阿妙这会也有点怂怂的问道： “不见血的情况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要是真下死手，那可就.” “我是无所谓啊。” 周柯很大度的摊开双手，一脸诚恳的说： “如果诸位可以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和平接管整个黑市营地的话，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我要强调的是，咱们能靠着低劣的伪装溜进营地完成‘中心开’的第一阶段，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啦。 接下来还想要以欺骗的手段达成目的也不是不行，但那需要极佳的运气，我向来不怎么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愚蠢上，总不能把所有人当傻子。 阿妙女士，你不妨猜一猜，在咱们这会商议行动方案的同时，刚才很谄媚的那位黑市主管这会是不是在用自己的人脉验证咱们的身份？ 我们在这里每浪费一分钟，暴露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外面的哨兵位置发生了变化，周柯先生。” d-4突然开口说： “我们的房间附近多了四个持枪守卫！” “瞧。” 周柯耸了耸肩，对老塔夫和阿妙说： “现在告诉我，是谁真的傻？” 老塔夫和阿妙面面相觑，其他人则在紧张之下拿起了武器，看到这一幕的乔雅叹了口气，在周柯略显惊讶的注视中，上前拍了拍惴惴不安的两人的肩膀，低声说： “别担心，周柯先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生你们的气，毕竟你们的想法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 其实吧，欧姆老叔曾经也教过我类似的道理，大家一起组团干活的时候，在行动开始前有不同的意见不是坏事，毕竟多一个人的思考就能让我们的计划更完善一分。 这是良性的讨论。 但计划就是计划！在没有突发意外的情况下，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能避免很多麻烦，如果在行动中真遇到了意外，那才是该我们开动脑筋的时候。 现在周柯先生作为首领已经明确了行动目标，我们就该想想怎么更好的完成各自的职责。 大家是一个团队，我们得摒弃自己的多疑，为了同一个目标团结起来！” 乔雅这番话来的恰到好处，让周柯眯起眼睛，感慨不需要自己苦口婆心的同时，也认为老乔、欧姆和芬女士的血脉果然不同凡响，她居然这么快就领悟了自己的行事风格。 在一片沉默中，正在用磨刀石打磨飞刀利刃的乔山突然开口说： “既然要做，那干脆就做的更绝一点！我们还有点爆炸物，可以安置在黑市的仓库附近，这样等行动之前引爆它，能给我们减轻点攻坚压力。” “好主意！问题是怎么做到？” 周柯问了句，乔山指了指d-4，说： “铁锈堡的机器人把一切机械都称为‘同胞’，对于发疯的机器人来说，去看看‘同胞们’在这个黑市营地里的‘生存情况’应该很正常吧？反正人类也理解不了机器人的想法。 我觉得在正式撕破脸之前，只需要一个能出门的理由就行。 如果他们拒绝我们自由活动，那反而说明这些鹫邦的家伙心里有鬼！一旦击破了和平结束这事的幻想，老塔夫和阿妙自然就能坚定起来。 反过来说，只要d-4女士能出门，以她的速度，随便找个仓库丢点爆炸物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嗯，可以。” 周柯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 老塔夫的好大儿沃伦转了转眼珠子，挥起自己的左臂将那个粗糙的铁手拆下来，说： “我受伤啦，我需要一点医疗帮助，作为铁锈堡尊贵贤者的仆从和黑市的客人，难道他们不应该给伤者提供这种帮助吗？我和我弟弟一起过去！ 行动的时候想办法抢下医疗室，咱们的人如果受伤也能第一时间治疗。” “你的伤口都愈合了！蠢货。” 老塔夫骂道： “人家鹫邦的人又不傻子。” “噗” 沃伦抓起腰间的匕首给自己已经被d-4缝合的伤口划开，然后相当无所谓的忍着嘴角的抽搐，彪呼呼的对老爹说： “看，我真的流血了，我受伤了，我需要医疗救助！” “你踏马真是个小疯子。” 老塔夫骂骂咧咧的起身，对周柯说： “我儿子受伤了，我得跟他一起去治疗室，让两个愣头青行动我不放心。” “唔，说到这里.” 乔雅看到其他人各显神通，自己舒了口气，转了转眼珠子，对周柯说： “身为会计的我还没有和黑市的主事者讨论那架扑翼机的价值问题呢，这可太不称职了，作为尊贵的机械贤者的助手，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贤者亲自出马？” “这倒是个好借口。” 周柯看着乔雅，说： “但你一个人能搞定吗？如果他们怀疑我们，黑市的主事者去见你的时候肯定会带护卫。” “阿妙和阿杰跟我一起过去。” 乔雅推了推眼镜，说： “身为会计的我，作为恶土的高级人才所以出门带着保镖和女仆也很合理吧？这样一来，咱们的人就能分散开了，虽然也会有被逐个击破的风险，但总比真出事被堵在这里一锅端了强。 等你发出信号，我们就行动！ 你也不必时刻想着保全我们，周柯先生，我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大家都是恶土人，大家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做什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就算真死在这里也是我们的命。” “好！” 周柯点了点头，伸手从腰间取出手枪，递给了乔雅，说： “拿着防身，我的战斗风格以后大概率也用不上这玩意了。你们各自安排，等我信号。” 说完，周柯就准备推门出去。 但在离开前他觉得这是一场集体行动，有必要整点仪式感什么的，于是在数秒的思索之后，他转过身对身后各自筹备行动的家伙们说： “在熔渣镇没了之后，大家都已经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说句不那么好听的话，我们现在都是恶土上的野狗了。谁都可以试图踹我们一脚，看我们夹着尾巴逃跑然后哈哈大笑，反正也没有什么势力会为我们这些可怜虫出头。 既然如此，那我劝大家就用野狗的心态去面对生活。 在他们抬起脚的时候，狠狠给他们一口，他人流血总好过自己受伤。 至于老塔夫刚才的那个问题 放弃幻想吧，没什么软弱的和平方案！ 就我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而言，这片恶土根本不允许好人能安静活着，所以，咱们来到这里就是要扮演坏人的角色。 先开枪，后提问！ 懂？” “懂！”乔雅使劲点了点头，目送着微笑的周柯推门离开。 在房门关上的时候她松了口气，虽然周柯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但在面对这家伙的时候，她的压力可太大了。 “小雅，你刚才不该开口的。” 在她身后，乔山叹气说： “老塔夫犯蠢是他的事，你怎么也跟着掺和进去了？你真的想当首领让大家都服从你的意见吗？” “我不想！” 乔雅摇头说： “我只是我总要成长一些！” “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让自己试图跟上周柯的行事风格了。” 乔山拍了拍表妹的肩膀，叮嘱道： “但以后开口之前还是要多想想，欧姆老叔已经不在了，在你老哥我强大起来之前，你要是行差踏错只剩下周柯给你兜底。所以别在意他偶尔过分的态度，他是为大家好。” “我懂，他想教会我们该怎么在恶土上保护自己，虽然话很糙，但理不糙。” 乔雅很认真的回答了一声。 在门外，很猥琐的趴在门上偷听的周柯感慨“朕心甚慰”，随后从兜里拿出乌鸦面具但没有立刻戴上，而是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点了根烟。 如他所说，这玩意邪门的很，每次戴上之前他都需要做点“心理建设”。 “恭喜你呀，joker，你的团队建设看起来很顺利呀。” 悟能贱兮兮的说： “乔雅主动配合你演红脸白脸我可以理解，但乔山那个傻小子居然帮你说话是我没想到的，看来你的一系列决策已经让他心服口服啦。” “别傻了，乔山只是关心自己唯一的亲人。” 周柯吐出烟圈，说： “如果我现在要给乔雅一枪，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也绝对是他，但幸运的是，保护乔雅也是我的行动方案之一，所以我和乔山有共同利益。那姑娘学的还挺快，她知道我是为他们好。 还行！ 我最怕的就是欧姆老叔留给我一个傻白甜，那可真是要头疼死了。 不过反过来说，老塔夫这家伙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这么怂.难怪这么多年混不出个人样。” “人家老婆孩子和身家性命全押在你这，你这就有点说风凉话的意思了。” 悟能停了停，说： “但之后这种行动确实不能带他了，他的两个儿子还行，老塔夫和阿妙还是安心留在后方当支援吧。去了城邦区必须立刻找到莫尼，借用他的势力攒个真正的行动团队出来，否则再遇到危机就你手里这点人怕是真要损兵折将。”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叫不叫英雄所见略同？还是小人总有同一套坏心肠？” 周柯咧嘴一笑，悟能立刻回怼道： “所以，你这根烟还要抽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已经侦测到脚步声了。” “急什么？这就来！” 周柯骂了句，手指挥动香烟丢出，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将包裹着黑烟的乌鸦面具戴在了脸上。 在烟头落地溅起火星时，这走廊里已经不见半个人的身影。 急匆匆走过来的黑市商人助理看了一眼地上还在燃烧的烟头，顿时撇了撇嘴暗骂一声这些机械疯子真踏马没素质，他上前踩灭烟头免得这玩意在这木质建筑中引发火灾，然后伸手敲门，说： “尊贵的贤者，首领想要和您谈一谈关于那家飞行器” “啪” 房门打开，一脸冷漠的乔雅盯着眼前这个中年人，她呵斥道： “就为这点小事打扰贤者的数据冥想？我看你的狗头是真不想要了！ 我乃贤者的会计，我会和你的首领谈这些庸俗的事，贤者大人听到了你们的营地中那些机械发出的悲鸣，她需要巡视一周来确认你们没有‘虐待’纯净的机器！ 另外，贤者的一名仆人之前在战斗中受了伤，现在伤口崩裂需要治疗。 你们这穷乡僻壤里有合用的医疗设备吗？ 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用我们自带的‘神圣机械’了。” “焯！怪不得首领不怎么想和这些机械疯子做生意呢，这踏马逼事真多。” 鹫邦成员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这群事逼儿，但联想到首领叮嘱他一定要稳住这些家伙等待“上峰”的指令，于是他脸上堆起笑容，说： “当然，我们这里虽然破旧，医疗室还是有的，贤者大人要巡视也没什么问题，但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得派出护卫保卫贵客。”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的时间值不值钱是你的事，但你浪费贤者的宝贵时间在铁锈堡可是要被剥皮的！还不快滚去做事！” “焯，你们.” “嗯？你有意见？” “没什么，没什么，旧文明的老话说得好，顾客就是上帝，诸位请稍等。” —— “我真是烦死这杂音了！” 周柯揉着脑袋，大摇大摆的行走在鹫邦黑市中心那座三层小楼里。 他走过一名持枪卫士，几乎脸贴脸上下打量对方，但后者忙着神游天外的摸鱼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周柯。 这很正常。 在戴上乌鸦面具之后，周柯所行走的区域已经不在物质世界了。 他周遭的一切都如影子一样，还有奇怪的“粒子特效”笼罩在这些事物之上，那体验像极了吃菌子的时候没炒熟所带来的奇妙幻象，看久了确实让人头晕目涨。 但如果这是这样的副作用，是不足以让周柯在心里疯狂吐槽的。 在这个仿佛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图层”的潜行体验中最糟糕的部分并不在这奇怪的视觉体验中。 当周柯回头看向身后的建筑物时，在他眼中能清晰的看到一个奇怪的“水母”正舒展着沾染光点的触须，以一种相当“悠闲”的姿态掠过建筑物上空。 那玩意全身透明，内部充斥着如神经网络般的不断跳动的光点，看起来非常魔幻。 排除海里的水母突发奇想想要尝试着突破生命形态的限制，偷偷体验一把飞行的感觉然后很巧合的被周柯看到这种可能性之外，唯一的解释便只能诠释为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有在周柯目前所处的这个“相位”中才能看到。 “这世界还真是到末日了嗷，这种牛鬼蛇神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四处遛弯，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不用别人怀疑，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 周柯狠狠吐槽了一句。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另一处，正好看到一条“腿”迈着优雅的步伐一蹦一跳的越过山谷黑市。 没错。 只有一条大毛腿，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我真觉得我的san值快要见底了，我的大脑在悲鸣啊。” 周柯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那些看起来就不正常的东西上。 在这个特殊相位里，他和悟能的交流也被阻碍，悟能没办法说话，只能用最原始的屏幕显示为周柯指引前进的方向。 带着乌鸦面具的他就像是包裹在一层黑烟中，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奇妙相位中快速穿梭。 眼前有一扇门，但周柯不闪不避的撞了过去，随后轻松的穿过了这物质世界的实体，他之前就发现了，在进入这个相位后，物质世界的一切阻碍都无法再真正阻拦他。 当然，这种“穿越”会消耗他此时宝贵的精力，让他更加疲惫，眼前的“世界”也会因此变的更加“精彩”。 实际上，周柯很怀疑这张乌鸦面具所链接的位面很可能属于“灵能”的领域中，因为他目前所见的这些奇怪东西，和之前欧姆所描述的灵能师臆想实在太像了。 可惜乌鸦面具只能让他进入这个相位，却无法让他感知到灵能的流动更无法让他转职为灵能师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 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san值着想，周柯觉得自己在身体素质进一步强化前，还是别太对这个世界的“神奇生物”感兴趣为好。 “滴” 一声轻响吸引了正在向建筑物深处前进的周柯，正从天板上“掉”下来一半的他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挂在上面，看着下方那个用类似摩斯电码的玩意接受信息的鹫邦成员。 几秒之后，这家伙解读出了刚刚被送来的消息。 他霍然起身，大骂道： “那些人果然是一群伪装成机械疯子的骗子！阿乔利财团的高层近期根本没有和铁锈堡接触的计划，董事家族也很安静，我必须立刻告诉首领，把那些骗子抓起来！” “哟，你们还真能联系到城邦区高层啊，瞧瞧我说什么来着？狗屁的鹫邦虎邦和蛇邦，都只是阿乔利财团的玩具罢了。” 周柯撇了撇嘴，如幽灵一样落在了那家伙身后，抓出腰间专门敲闷棍的榔头，抬起手摆出一个最适合的发力的姿势。 然后 嘿，破隐一击，小子！ (本章完) 第57章 57D4解锁新立绘之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57章 57.d-4解锁新立绘之最熟悉的陌生人 “滴！数据信号已捕捉，正在骇入！请稍等。” 悟能在工作状态的电子音听久了还挺不错的，冷漠的音调透露出一股专业范儿，而旁边靠在服务器主机上喘气休息的周柯就没那么体面了。 这幅状态怎么看都像是一条被榨干的细狗。 他手里抓着被摘下的乌鸦面具，重回物质世界的体验就像是从水中探出头，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此时大口大口的喘息只是一种生理本能，并不代表着周柯真的缺氧。他环视四周，之前那副“影子粒子特效”正在眼中散去，但存留的幻象在告诉他，这个位于地下的服务器机房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在灵能相位中，这里好像是一群长着大耳朵的奇怪双足行走“大老鼠”的巢穴来着。 “再多戴几次我真的要疯了，我居然觉得那些对我呲牙的抽象大老鼠还挺可爱杰瑞？是你吗？杰瑞！能替我告诉汤姆，我是它的大粉丝，很想学裤裆锯大树的绝招啊！ 请务必教教我。” 周柯把玩着手里的乌鸦面具，闭着眼睛努力压制脑海中此时过于活跃的思维，就像是有一根针在不断地戳刺，让他感觉到疼但也没有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这种不断的挑拨让周柯的情绪控制有些遭遇挑战。 不过这一次相比之前要好得多。 他发现，自己在逐渐适应乌鸦面具带来的奇妙感官。 “你所进入的不一定就是灵能的相位，joker，这个判断明显缺乏依据，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片恶土在物质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维度真是神了。 弦理论居然以这种方式得到了证明，物理学不存在了呀！” 悟能吐槽道： “说起来，你就没尝试过和那些‘奇妙生物’接触一下吗？” “你提出这个建议是觉得我现在的操蛋生活过得相当愉快，认为我必须再给自己上点强度，对吧？” 周柯哼了一声，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 “还是等到哪天我活的不耐烦之后，咱们再谈这件作死的事吧，你还得多久？ 人家鹫邦内部已经通过超高的执行力识破了我们的伪装，虽然通讯的家伙被打晕了，但我不觉得这个真相能隐瞒多久。” “快了快了，催个鬼啊！” 悟能骂道： “鹫邦自己重写了这服务器的运行规则，本机破解也需要调整算法，他们在地下还有个小型防火墙核心，难怪敢在这里堆放这么多自动机械，看来鹫邦和阿乔利财团之间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刻。 或许他们才是阿乔利财团在恶土上真正的‘代理人’。 不过你猜猜，本机在遍历这个黑市基地的仓储数据库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我猜，一艘可以进出城邦区的飞行器？” 周柯闭着眼睛说： “最好是这样，否则老子这会真的是头疼到杀人的心都有了。” “确实有！而且不止一艘。” 悟能给出了好消息： “本机在停机坪中发现了好几艘在城邦区注册过的合法飞行器，其中最有价值的一艘是帕尼斯集团在鹫邦这里订的‘货’，都是些‘生猛海鲜’，从沦陷区抓来的中小型魔物，都不杀直接‘封冻’进生物柜里保存活性。 本该在前几天被送去城邦区，但疯狂之月的月相导致它滞留在这。 那飞船在城邦区的边境检查系统里登记过，咱们坐上去只要不出意外就能溜进城邦区，这船货本身还能作为我们送给好久不见的莫尼老兄的‘礼物’和惊喜。 但本机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可不只是这艘船！ 本机发现了一台可以为d-4进行机体修复和伪装皮肤重新搭建的维修装置，就在b-12仓库中！ 那是鹫邦从阿乔利财团淘汰的货物中搞过来，要送到沦陷区之外的重要物资。 唔！ 本机知道了！ 鹫邦之所以在恶土这么低调，就是因为他们的主力成员都在边境之外的沦陷区中活动，没准在那里还有几个基地呢，哇，真是太狡猾啦。” “这算什么好消息？” 周柯撇嘴说： “d-4自己都说了，那层仿生皮肤对她这种高级机器人而言，只是一种不吓到脆弱人类的拙劣伪装罢了。” “常规而言这种论调没错，多带一层仿生皮肤还会影响d-4的活动状态，但本机如此郑重告诉你的消息怎么可能是普通玩意呢？” 悟能强调道： “这台维修机器可是阿乔利财团目前使用的主流版本，它可以为d-4附加珍贵的‘灵能防护皮肤层’！有了这玩意，d-4在面对灵能攻击的时候就能自带一点有胜于无的抗性啦。” “酷！抗性皮肤？我喜欢。” 周柯这下才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d-4可是目前团队中的重要战力，能给她做出有效强化绝对是极好的选择。 “还不止呢，通过那玩意我们能激活d-4的武装系统中的远程武器接口，这样一来，d-4也可以使用枪械或者重武器作战了。 可惜这里缺少智械专用的内置武器舱，否则咱们还能给d-4的双臂中加入威力十足的四联装弹射飞弹了，或者干脆给她背后装入双联装的火力压制舱，那玩意才算火力突击型智械的标配。” 悟能有些惋惜的说： “黑市就是黑市，能淘换到什么东西全靠运气，不过本机还发现了一些被安放在特殊武装仓库中的军用品。我们在离开前可以带上，就当是送给莫尼的另一份见面礼。 他在城邦区的地下世界发展肯定会需要这些火力十足的玩意成了！ 安全系统攻破，监控程序接管！ joker，黑市山谷里的自动火力点都归我们了，本机远程锁死了山谷里的所有载具和自动门。 可以开始行动了！” “那还等什么？通知d-4引爆炸药制造混乱。” 周柯拿起乌鸦面具扣在脸上，又把背后的刈拔出来，再次进入“刺客”模式，对悟能说： “等我静步刀掉那几个灵能师后送出信号！让咱们的老少爷们开始干活吧。” —— “恕我直言，阁下，我是来和你讨论那架飞行器的价值问题的，而你在刚才却一直翻来覆去的询问一些不相关的问题。” 在另一处房间中，带着圆框眼镜的乔雅一脸不满的对坐在对面的鹫邦黑市首领呵斥道： “你大可以把话说的再明白点！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身份吗？” “可不敢怀疑，女士，谁敢怀疑来自铁锈堡的机械崇拜者呀，我还担心危险的有机猎杀者在今晚破门而入呢。毕竟那位智械女士的身份做不了假。 我们也在她身上检测到了自由机械独特的信息流，你们应该确实和铁锈堡有关，如果有的选，我真的不想触怒你们。” 鹫邦的黑市首领笑眯眯的说： “但咱们在商言商，这是交易自然要探明底牌。就我们所知，最近阿乔利财团并没有针对铁锈堡做出进攻计划，因此你们那架军用扑翼机的来历就很可疑了。 恰好，我知道前天在牛角峡那边爆发了一场混乱的战斗来着” 说到这里，他眯起的眼睛瞪大看着对面的乔雅，伸手敲着桌子，说： “所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姑娘，那位被阿乔利财团和虎邦同时追捕的危险先生，到底在不在你们的队伍里？他是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所以暗中投靠了你们？ 别怕，我们对他没恶意。” “嗯？” 乔雅眨了眨眼睛。 她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同时心里也在纳闷。 周柯这么受人追捧的吗？ 怎么连鹫邦都对他这么感兴趣？ 但她大概能猜到，对面的家伙只是怀疑，手里没有证据，否则他们一早就该采取更果断的行动而不是现在这样用语言试探。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必须弄清楚你们想要干什么？” 乔雅咳嗽了一声，说： “机械贤者肩负着使命，那是必须被完成的重任。” “我们真没什么恶意，甚至可以帮助那位尊贵的机械贤者完成她的使命，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我们想请周柯先生现身，和我们的首领见一面。” 黑市商人很认真的说： “如果他真的在你们的队伍里，请务必让周柯先生维持理智，我们不是阿乔利财团和虎邦那样直来直去的蠢货。我们发誓不会伤害他，以灵能的名义！” “呃” 乔雅差点就信了，如果眼前商人身后的保卫者没有伸手握住武器的话。 “轰” 爆炸声从远处传来，这让黑市商人表情微变，正要起身就看到乔雅也站了起来，双手抓着手枪瞄准了他。 “这是做什么？” 后者诧异的说： “你只是个普通人，不像你的主人那样刀枪不入，所以别做这种愚蠢的事。” “砰” 乔雅还没回答，房间的门被暴力的掀开，门外头破血流的持枪卫兵如战锤一样砸进来，还有阿杰的咆哮声在回荡。 “阿妙，别.” 乔雅只来得及喊一声，抓着霰弹枪冲来的阿妙就扣动了扳机，她倒是牢记着周柯的提醒，在行动中要学会“先开枪，后提问”。 黑市商人满脸惊愕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卫士想要反击却被乔雅从背后开枪射倒。 “小雅，你没事吧？” 为了伪装而剃光头的阿妙关切的问了句。 她没有理会脚边的两具尸体也完全不关心这两个人的来历，而是给枪里装子弹防备危险。 这才是恶土人在危急时刻应有的反应。乔雅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那黑市商人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向阿妙笑了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还在颤抖的手来握紧手枪，说： “我没事，走吧！我们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跟我来，我们去找我家那口子汇合。” 阿妙拉着乔雅离开了这里，门外的通道里已经被阿杰杀成了一条血肉之路，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中，那些持枪的卫兵根本没地方躲闪阿杰挥起的机械战戈。 三人杀出建筑物后入眼所见的山谷已经混乱起来。 被悟能控制的自动火力点已经全部倒戈，正在朝着四处乱跑的鹫邦卫兵疯狂倾泻着子弹，被锁死的载具让他们连突围的可能都被掐灭。 不远的地方能看到d-4化身杀戮者闪来闪去，乔山也提着双剑在配合补刀，一道绿色的信号弹在他们背后另一侧的山谷中升空。 那是老塔夫和他两个儿子夺取了治疗室的信号。 山谷都乱到这种程度了还不见鹫邦的灵能师出现，这证明那些家伙很可能已经被周柯成功刀掉了，果然如他所说，在升华者的境界下，灵能师这种经典的“玻璃大炮”一旦被近身的下场果然不会太好。 但鹫邦在这里的守军还占着优势，他们人多，这让乔雅有点担忧自己人会因此受伤。 不过几分钟之后，随着几台锈迹斑斑的双足机甲轰鸣着进入战场，乔雅最后的担忧也消失了。 那些机甲里没有驾驶员，它们是被远程控制的。 这代表神奇的悟能阁下已经完全控制了山谷的数据中枢，随着越来越多的自动机械被调动过来，鹫邦守军的败亡只是个时间问题。 “小雅！周柯先生让你们先去治疗室待着，等到清理结束后前往山谷中的停机坪，那里有一架帕尼斯集团的货运飞行器，那就是我们进入城邦区的载具。 过去的时候小心点！ 那附近应该还有鹫邦的卫士，让阿杰和乔山去探路，他们皮糙肉厚不怕子弹。” d-4一路杀过来，帮助乔雅清理掉了周围的枪手又对她叮嘱了几句，随后就准备按照悟能阁下的指示，前往b-12仓库接受临时强化。 乔雅和阿妙不敢耽搁，急忙用能量棒唤醒阿杰这会有些狂暴的神智，然后朝着治疗室狂奔过去。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行走在枪林弹雨的战场，随时会被不知道哪飞来的流弹打中，但实际上这会已经焦头烂额的鹫邦士兵们可没空关注她们。 防火墙核心似乎失效了。 山谷里的机械全踏马暴乱啦，这肯定是那个“机械贤者”搞的鬼！ 焯！ 这片恶土上就属那群完全无法沟通的神经病最讨厌啦。 在治疗室附近，老塔夫和他的两个好大儿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值得一提的是，沃伦那缺失的左臂这会已经被一个散发金属光泽的机械臂替代。 在乔雅和阿妙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沃伦从机械臂中射出一枚小飞弹，炸掉了远处的鹫邦士兵和他们可笑的掩体。 “弟弟，这玩意可比手枪带劲多了！要不你也砍了自己的手给你装一个？” “我踏马疯了？还是你傻了？我和我的双手可有感情了，暂时还没打算和你个渣男一样移情别恋呢。” 两个年轻人说着怪话看起来颇为勇猛，而他们身后架着枪的老塔夫看到这一幕则忍不住叹了口气。平时很怂但关键时刻也能豁出去的老头子知道，自己家的两个傻小子已经完全是周柯的“形状”了。 躁动的年轻人做事总是不顾后果，他们显然很喜欢这位新首领简单直接的做事风格，他们肯定会跟着周柯一路走到底。 唉，孩子们想干一番大事业，自己这做父亲怎么能拖后腿呢？ “就当是给你们两买票了。” 老塔夫心里骂了句，调转枪口打死了一个试图逃跑的鹫邦战士，他不能再继续摸鱼了，哪怕为了儿子们的“前程”，如果他们真的有这玩意的话。 b-12仓库这边。 等到d-4赶到的时候，周围的守卫已经被周柯肃清，仓库的卷闸门被拉起，里面开着灯。 d-4走入其中，就看到周柯正在悟能的帮助下，于一台破旧的维修装置的控制台上操作着。 “这玩意居然还能‘捏脸’吗？太离谱了。” 周柯看着操纵台屏幕上不断闪过的各种外形模版，他相当纳闷的说： “城邦区的人还真是闲的蛋疼，光是女性体态模版就给里面装了整整三十七套，不过我不喜欢这些流程化的奇葩玩意。d-4，能接受我亲自为你设置一套新的外观方案吗？” “d-4可以接受，对于d-4而言，仿生皮肤只是可有可无的挂件。” 机器人对此毫无意见，她真正在意的是能否修补自己躯体上的两个伤口。 之前被阿杰和周柯在外装甲上砍出的伤口破坏了她的一些内置模块，虽然不影响战斗，但让自己的功率一直无法达到完美状态。 在周柯为她“捏脸”的时候，d-4已经躺进了眼前的机械修复舱中，这一瞬她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躺在这个修复舱里很安心，就像是回到了“母体”里。 “先给你更换坏掉的内部模块，随后给你的装甲进行合金修复，你的装甲是订制的，d-4，这里可没有熔铸钪合金的机器，所以只能做最初级的修复处理了。” 悟能的声音在d-4的数据思维中响起，它说： “一会本机还会重新激活你的武装系统，你预装的所有远程武器接口也会被打开，本机把这台修复仪器可用的选项对你开启，你需要什么样的强化就给自己装进去。 但不要选用那些会影响你体态的战斗强化，这一点很重要。” “嗯？为什么？” d-4一边浏览维修装置的强化选项，一边纳闷的问道： “如果d-4想要强化自己的作战性能，那么修改目前的体态就是必要的决策，比如通过更换大威力强击组件来实现双臂更大功率的近战攻击，更大体积的双臂组件也可以容纳更多远程武器集成。 再比如通过对躯体模组的更换，可以让d-4搭载更多的能量炉” “你说的这些本机都懂，但问题是，你承担的职责并不只是战斗和保卫。” 悟能提醒道： “本机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joker的身体中存在着一些‘隐患’。在某些时刻，本机可能需要你作为‘外部健康处理方案’来帮助他平复躁动的情绪，免得他真把自己的脑子炸掉。 你. 懂本机的意思吗？ 如果更换体态的话，你就很难执行这个重要职责了，另外，本机会重启你被锁死的‘陪伴模式’。 考虑到你现在有了点‘自由意志’，因此本机需要照顾到你的情绪。” “d-4可以选择拒绝吗？” 机器人问了句，悟能发出古怪的笑声，说： “不，你不能！ 工具人就要有身为工具的觉悟，觉醒病赋予你的自由也只是有限的自由，这个世界和所有世界都不存在无限的自由，这一点不需要本机再给你做更多解释了吧？” “好吧，那d-4接受悟能阁下的决策。” 机器人果断的回答道： “如果这是d-4需要履行的职责，那么d-4会百分之百完美的完成它。” “很好，本机就喜欢你这个干脆利落的性格，睡一觉吧，d-4，等修复完成后，你就可以继续服务了。” 另一边，周柯操作了一番，最终完成了这繁琐的“捏脸”。 他站在屏幕前，看着眼前那个被自己亲手组合出的女性的脸，有些犹豫要不要按下“应用”键。 他是如此罕见的犹豫。 像极了一个面对选择踟蹰不前的胆小鬼，又像是个不敢对心中所爱表明想法的青涩初哥，以至于连悟能都发现了不对。 “这是谁？” 悟能扫描着操纵屏幕上由周柯亲手“捏”出的外观方案，它问道： “是你之前做梦的时候喊出的那几位女性之一吗？” “别提这茬了行不行？我一个五好单身青年做点春梦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不值得你整天挂在嘴边来奚落我。” 周柯很不爽的点燃了香烟，在沉默片刻后，点头说： “对！是她们中的一个，在我那些不知真假的回忆片段中，这位‘梦梦’是在感情方面与我走的最远的那个。我差点就对她求婚了你知道吗？ 就在她和她老公的婚礼前夜的新房里. 真的，只差那么一点。” “唔，你小子还真是个变态啊！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看来你也在逐渐接受本机的‘心理健康方案’。所以，如果d-4顶着这张脸，会让你更容易接受与她的肌肤相亲吗？” 悟能贱兮兮的问了句，周柯吐了口烟圈，摇头说： “不，这只是提醒我别在这个过于刺激的恶土上忘记了那些重要的东西，比如.我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 “啪” 他闭着眼睛按下了应用键，捏脸完成的体态被记录运用，在他身后那个圆柱形的封闭机械舱也开始了内部运作。 两个小时之后，等d-4再次苏醒时，当她打开机械舱站起身的那一刻，她注意到了眼前总是眯着眼睛的周柯先生眼中那复杂的情绪。 怀念、遗憾、渴望、悲伤与一闪而逝的孤独。 “欢迎来到恶土。” 他丢掉香烟，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58章 58作死之道，就在其中 第58章 58.作死之道，就在其中 “这位女士是唔，是d-4小姐啊。” 当在物理层面“焕然一新”的d-4出现在鹫邦黑市的停机坪时，乔雅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真不怪她眼瞎，主要是d-4的新模样有些过于“惊艳”了。 之前d-4被乔思娜教授设置为她逝去的女儿，被设定为“艾薇”自然要继承那位可怜姑娘的所有特征。 白种人的皮肤外加奇特的白发，还有小雀斑点缀的青春期那种活力四射的脸。 虽然不难看，但其实不怎么符合周柯的审美观。 现在的d-4使用的是周柯记忆中的“前世情人”的模版，黄种人的外表和一头瀑布般的柔顺黑发，更夸张的胸围、丰腴但不失弧度的腹部和修长的双腿弄出了“细支硕果”的感觉，以及那张瓜子脸上装点融洽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更具成熟的风韵。 尤其是左眼下的美人痣堪称画龙点睛。 其实悟能一直在怀疑周柯因为“错乱记忆”的缘故，过于美好的修饰了他记忆中的“前世情人”的体态模板。 但周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并没有那么做。 前世情人的身体他熟悉的很，现在百分之百的还原连屁股蛋上的胎记都给弄上了，人家本来就长这样，由此可见周柯那很成功的上辈子确实“艳福不浅”。 “好啦，别围在这看西洋镜了，机器人更换外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周柯拍着手让这里的所有人看向他，随后拍了拍身旁那架雪茄状的黑色货运飞行器的装甲，对大家说： “该搬的东西都搬上去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别等到鹫邦的援军过来把咱们堵个正着。” “那军用飞行器呢？” 老塔夫有些斤斤计较的说： “那玩意很值钱的，就这么扔在这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等以后需要钱的时候再出手？恶土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多得是。” “留在这吧。” 周柯摆手说： “虽然我无所谓对方的感觉，但如果这玩意能平息一下恶鹫女士的怒火那也算没白费，别傻站着了，都上车！我们要发车了。这一趟目标是城邦区，一路没有停靠站，所以要上厕所的赶紧去！” 在他的吆喝下，一群人顿时转身离开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而乔雅则走到了周柯身旁，对他低声说： “鹫邦也在找你！那个黑市商人被阿妙打死前正和我说这件事呢，他说他们只想让你和恶鹫女士见一面，并没有恶意。 他表现的很诚恳，但说实话我不相信。 老塔夫刚才告诉我，他在医疗室里给沃伦更换的机械臂是阿乔利财团的官方产品，我们从医疗室里搬运出的药品也都有帕尼斯集团的商品标签。” 乔雅皱着眉头说： “神秘的鹫邦和阿乔利财团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深刻的多，你是对的，周柯，这片恶土从一开始就没有‘自由’可言。我们所有人，都只是阿乔利财团的掌中玩物罢了。” “在这种和坏事有关的预测上，我的感觉向来是对的。” 周柯笑了笑，以一种欣慰的目光看着乔雅，就像是老父亲看着懂事的女儿一样，他说： “我本以为你今天会做点蠢事呢，但事实证明，你之前在欧姆老叔墓前的发言并不只是说大话，你确实在迫使自己适应身为合格恶土商人的生活。 如此坚定的改变决心，很厉害的执行力外加芬女士留给你的聪慧脑子、老乔留给你的经营思维和欧姆留给你的那股狠劲。 你呀，以后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但你还是认为我无法报仇，对吧？” 乔雅叹气说： “和你相比，我太嫩了，甚至老塔夫在各方面都比我强得多，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但幸运的是，欧姆老叔给我找了个好老师。” “别拍马屁，我的做事风格你也学不来呀。” 周柯哈哈笑着说： “我也不能替你做人生的重大决定，这种事别来烦我，你得自己拿主意，我确实认为你报不了仇。我更认为你应该现在就把这破事，立刻、马上并坚决的从你的人生规划里移开。 你可以选择当个成功的商人，你也可以捏着鼻子加入阿乔利财团开始自己的二次奋斗。 在未来铁锈堡遭遇某种变化时，合理使用你的财富或者影响力，给那些疯子机器人狠狠捅上一刀。 这不比你拿着枪，带着一帮不要命的废土客去冲击铁锈堡的大门更有意义？” “唔，这算是周柯老师的‘第一节课’吗？” 乔雅眨着眼睛看着周柯，她说： “但不管我怎么选，想要快速达到目标都得你的帮助，我可没有你这种又疯狂又好用的脑子，所以我决定了，周柯！” “嗯？” 周柯扭头看向她，便看到乔雅非常严肃的说： “在我确认自己可以达到你现在的水平之前，我不会鲁莽的重启报仇这件事，我会按照老爹，欧姆叔叔和妈妈的期待那样在城邦区好好活着，并在不断的学习和成长中积累力量。 希望你能教我，就像是欧姆老叔教乔山那样。 拜托了！” 乔雅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给周柯整不会了。 怎么？ 你怎么也学会“红豆泥私密马赛”这一套了？ 快起来！ 好好一个水灵的姑娘学什么不好学这个？ 多晦气啊。 “所以，你肯定有计划咯？” 几分钟之后，在登上飞行器的时候，周柯问道： “要想和我学习，制定计划可是最重要的基础科目，先说说你去了城邦区之后的打算吧。” “我把老爹在城邦区给我准备的公寓和商铺都交给老塔夫了。” 乔雅果然有计划。 她对周柯说： “就当是委托塔夫叔叔帮我经营生意，同时给他们一家一个落脚点，至于我本人嘛，我打算去投靠我妈的‘娘家’。” “哦？你是说翁家？” 周柯挑了挑眉头，很感兴趣的说： “你找到翁家的资料了？” “对！就在这个黑市的客户服务器里，悟能阁下帮我找到了翁家的信息，我发现我妈的娘家还挺厉害的。” 乔雅带着几分期待，说： “翁氏集团在城邦区的好几座城市里都有自己的产业，他们的大本营在中心城那边，旧文明崩溃前他们就已经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了，而在城邦区建立的过程中，翁家出了力现在是阿乔利财团的董事之一。 翁家的产业很单一，但在城邦区的医疗行业基本实现了下游的垄断。 根据黑市的资料，翁家掌握着几座主要城市的地下黑医和医疗生产的产业链，对于城邦区的公民医疗也有极大的参与力度。 他们的对手是帕尼斯集团。 后者在高端医疗领域相当厉害，其生物实验室更是能直接参与到阿乔利财团的很多试验项目里。” “帕尼斯家族？哈，我说什么来着，好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周柯打了个响指，对乔雅说： “我们去城邦区要投奔的那个家伙，正好是帕尼斯家族被驱逐到恶土的成员，莫尼憋着劲想要把那些夺了他富贵的家人们拉下地狱呢。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操作的好，不但能从帕尼斯家族那里搞到前往伊甸园的门票，说不定翁家这边的名额也能搞到手。 这样一来，就不只是你能去伊甸园享福了，小雅，大家雨露均沾都可以脱离这片正在腐烂的地表世界咯。” “啊？” 乔雅震惊的看着周柯，她惊呼道： “你还真在想着把我送去伊甸园的事啊？之前欧姆老叔对我说这事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在画饼呢。” “说什么呢？我这人很少许诺的，但每一个诺言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柯哼了一声，挥手示意d-4可以起飞了。 货运飞行器的操纵难度可比驾驶扑翼机简单多了，在d-4这货真价实的“老司姬”的操纵下，黑色的雪茄状飞行器又快又稳的从鹫邦黑市的停机坪中驶出。 坐在乘员舱窗户边的周柯眺望着还在散发出硝烟的下方山谷，鹫邦在这里的成员并没有全部被干掉，在他们龟缩于防御工事后，悟能就停下了灭绝性的击杀。 毕竟还要留下一些人在这里作为“铁锈堡入侵”的人证，至于那些叛变的机械自然就是物证了。 虽然这些玩意根本瞒不过那位恶鹫女士，但还是那句话，表面上给双方的台阶一定要留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 “我们留下的数据信息抹掉了吗？” 周柯问了句，悟能很不爽的回答道： “你以为本机是谁啊？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作案线索？当然是全部抹除了，连带着鹫邦服务器里的信息都被格式化掉了，伪装成觉醒病入侵过的痕迹。 放心！ 在终焉堡那破事之后，本机干这种事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这铁锈堡和叛乱机械们还真是个完美的背锅侠！不管恶土上发生什么坏事都可以扔在他们脑门上，而且机器人可不会反驳，只会默默的捡起脚下的黑锅背好。” 在悟能怪异的感慨中，机舱中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让这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甚至连驾驶飞行器的d-4都露出了含蓄的笑容。搭配她那张熟悉的脸，让周柯恍惚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又和身旁的乔雅商量起进入城邦区之后的行动方案。 数分钟之后，当飞行器彻底离开鹫邦黑市的山谷，沿着飞行器记录航线向城邦区直行的时候，操纵台上的某个仪器突然发出了滴滴滴的警示。 这让周柯抬起头看向那里，d-4立刻解释道： “不是危险信息，只是飞行器的外部感应检测到了空气中的灵能浓度在提升。” “疯狂之月又要来了？” 老塔夫尖叫一声，但d-4摇头解释道： “不，只是很普通的灵能变化，这附近可能有一场小型的灵能风暴正在形成，这属于恶土上最普通的气候变化。 不必在意！ 我们的飞行高度可以确保飞行器不受灵能风暴的影响。” “所以，这就在附近吗？” 周柯突然问了句，d-4愣了一下，在检测了数据信息后，她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对，就在我们即将驶过的荒原区域中，是一场规模很小的灵能风暴，为了安全起见，需要绕开吗？” “不，不需要。” 周柯站起身，走向货舱后方的导航观察台，他说： “你继续行驶，我去看看。” 他独自一人穿过了飞行器中部那堆满了黑色生物箱的舱段，已经扫描过这艘飞船的悟能解释道： “这些箱子里都装着鹫邦从沦陷区抓来的各种稀有魔物的生物样本，帕尼斯家族常年从鹫邦这里收购这些玩意，用来在他们的生物实验室里培育试验性质的‘生化兽’。 根据黑市的记载，这可是帕尼斯家族的重要财政来源。 他们是阿乔利财团的研究体系的下游供货商，也有一些用于作战的军用生物武器会被配备到阿乔利财团布置在恶土边境区域的军事部队中。” “果然和莫尼之前说的一样。” 周柯拍了拍手边精密的生物箱，说： “帕尼斯家族就靠这玩意崛起，结果恶土时代几十年了还在这领域里打转，一点进取心都没有。” “他们已经很行了，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保存着完整的旧文明科技传承的势力。” 悟能反驳道： “和已经彻底归于野蛮的恶土相比，帕尼斯家族简直是‘学阀+财团’一样的存在，他们垄断的知识就是家族富贵永续的坚实基础。这踏马就是学阀的终极形态啊，将知识作为物理意义上的‘生产工具’。” “说得好，我越来越期待和莫尼合作把这个庞然大物掀翻时的美好场面了。” 周柯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他没有在这维持着紫外线模拟阳光照射的舱段停留太久，穿过之后就来到了飞行器后方的观察台，随后伸手拿出了乌鸦面具准备带上。 “你要干什么？” 悟能惊呼道： “主动找虐吗？你不是很讨厌那种‘遁入灵界’的感觉吗？” “我讨厌它，与我合理使用它并不矛盾啊，这只是一件用着不舒服但确实很有用的工具而已。我只是想看看吹起恶土风沙的灵能风暴在那片特殊灵界中的‘真实形态’。” 周柯弹了弹面具，说： “这东西赋予的‘真实视野’能满足我的好奇，你知道，在我们于虎爪镇第一次遭遇灵能风暴的时候，我就很好奇那玩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待在灵能风暴区域中会对人体产生古怪的影响？ 难道这种风暴的本质真的是某种核辐射吗？ 哈，我们很快就能看到谜底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乌鸦面具戴在了脸上。 下一瞬他从物质世界消失进入灵界之中，强忍着灵界行走带来的不适感，周柯启动了观察台，让他的视野直达被灵能风暴的风沙席卷的地面。 然后，周柯瞪圆了眼睛。 在那本该空无一物的荒野上，在被风沙笼罩的区域中，他看到了数以百计的“灵界生物”如兽潮一样奔行在这个特殊的相位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家伙以一种狂奔的姿态四散奔跑，就在那风沙吹打的遮掩中于这片荒野中四处寻觅。 他还看到了在“影子特效”遍布的地面远处正有一道像是“蛛网”一样的裂痕，这些灵界生物正是从那道“门”里冲出来的。 几秒之后，周柯清晰的看到了一头长着大象鼻子的巨大野猪生物疯狂刨地，在那里给自己做窝，他立刻摘下面具用肉眼去看同一块区域，只见尘土飞扬似乎是风沙形成的小龙卷在冲击地面。 看起来很正常的地质变化，然而. “啊，果然如此！” 周柯揉着额头，对悟能说： “每一场灵能风暴的本质都是某个异位面在物质世界开了个‘洞’，它们向这里倾泻能量导致了异象，所谓的‘风沙’只是能量倾泻引发的表象。 那位芬女士的研究目标大概就是这种现象！ 怪不得欧姆会说翁雅芬的研究并不聚焦于灵能现象的表面，而是深入其中寻求本质。 这个世界是真踏马的要完了！ 这哪里是废土时代啊，这分明就是一场‘异界入侵’结束时的垃圾时间，在人类还掌控的恶土都这样了，我都不敢想在沦陷区中这种入侵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但那些灵能生物并不会出现在物质世界” 悟能犹豫了一下，说： “所以它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对物质世界施加影响，就像是两个种族居住在同一间房子里，彼此看不到对方，所以日常生活不受影响。除了你这种进入‘灵视’的家伙晚上起夜时会被吓一跳。” “但不会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的。” 周柯摩挲着下巴，猜测道： “那个相位里的生物在满足一定条件后，或许会真的会出现在物质世界，从而引发一场.等等！我所描述的这种现象，不就是恶土人谈之色变的‘繁衍之月’时会形成的‘世界级大魔潮’吗？” 他惊呼道： “据说繁衍之月的月相发生时，整个世界的灵能浓度会飙升到让普通人窒息的程度，甚至会直接扭曲那些普通人使他们成为怪物。 不！ 不是简单的扭曲！ 魔潮也不是繁衍之月引发的，那只是一种结果！ 当灵能浓度打破了安全阈值后，灵界的生物会在那时候得以进入物质世界并拥有实体，然后将占据物质世界的人类和他们的文明打趴下，来一个鸠占鹊巢。 沦陷区不就是这么来的？ 鹫邦在沦陷区抓住的那些稀有魔物不就是这么来的？ 好啊！ 我居然无意间窥破了这等奥秘。” 周柯哼了一声，说： “怪不得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都要逃离地表去伊甸园生活呢，如韩斌那样的家伙，大概早就知道地表世界的终结只是个时间问题。” 悟能不说话了。 周柯的结论缺乏证据支撑，但人工智能在这一刻认定或许周柯真的搞清楚了这个谜团。 几秒之后，周柯重新带上乌鸦面具。 他仰起头，打算在这灵能风暴肆虐之地看一看头顶的月亮。 或许在这种特殊环境下，那轮见鬼的紫月亮的形态也会发生变化。他其实也一直很好奇，这轮看起来就充满邪异的月亮的“真实形态”到底如何？ 但就在周柯抬起头直视月亮的时候，他的整个精神世界都在这一瞬响起如黄钟大吕般的轰鸣，像极了一根无形的棍子狠狠的敲在了周柯的脑门上。 让他在一瞬间鼻孔、嘴巴和耳朵都喷出血来。 他颤颤巍巍的摔在地上，狠狠摘下了面具这才从那种致命的精神窒息中恢复了一丝，但“脑死亡”的可怕预感依然在冲击着他的心智。 “你的颅压在飙升，不好！要爆了！焯，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悟能的警告和惊叫在周柯耳边若隐若现，刚刚作了大死的他这会倒在地上抽搐着，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对紫月亮的惊鸿一瞥。 那根本不是月亮！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如子宫一样，孕育着某种“怪物”的血肉之眼！ “joker！joker！清醒点！” 悟能的吼声似乎远在三途川的另一侧，周柯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破碎，因为他直视了不可名状之物。 “d-4！快过来，启动‘外部健康方案’！把他的颅压降下来，焯，快过来！” 周柯只能隐约间听到悟能的咆哮声。 他看到了d-4如旋风般冲过来将他抱起，他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了她，随后眼前一片黑暗。 但紧接着，就有一道光芒自黑暗中亮起，那苍白到可以冻结万物的光，在那一瞬驱散了要把周柯彻底吞掉的狰狞黑暗。 “还不到时候呢，岚，耐心点.”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一个让他感觉到熟悉和安心的陌生女人的声音，虽然带着点疲惫但并不难听，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周柯的一切恐惧、忧虑与愤怒都被抚平，让他进入了难以形容的安宁之中。 他太累了。 他在一瞬间差点被煮干的脑子现在迫切的需要睡一觉。 在周柯如动漫画面般打着旋被甜美梦境的呼唤形成的漩涡吞没掉意识前，他还在精神世界中尖叫道：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岚”又是谁啊？啊，这种感觉真是好讨厌啊！！！” (本章完) 第59章 59哟吼，城邦区，老子躺在担架上来拜访啦！ 第59章 59.哟吼，城邦区，老子躺在担架上来拜访啦！ 舱门划开，带着染血的医疗手套的d-4刚出来，就看到门口站了一圈人，所有人眼中都充斥着担忧。 他们看着d-4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关于他们“作死大成功”的作死星人首领这会的状况。 “都散了吧，周柯先生的颅压已经降了下来，他现在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危险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d-4想起刚刚悟能阁下的叮嘱，露出放松的表情，对眼前众人说： “我们会按照计划前进，在进入城邦区后找到周柯先生的合作者再寻找一位医生就能让他快速恢复了。” 这话说出来就让大家松了口气。 当然，人老成精如老塔夫这样的家伙不会对d-4的解释全部信任，但现在也不是当面质疑的好时候。 于是在d-4的安排下，飞行器中的众人便分批换好了从储物舱找到的工作服，伪装成帕尼斯家族的工作人员，准备通过前方的城邦区安检通道。 不过d-4在走向驾驶舱的时候却给乔雅比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周柯的房间中。 这让乔雅愣了一下。 但随后就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装作起身去卫生间的功夫，溜进了那关闭的房门中。 房间里只有躺在床上的周柯和护卫在旁边正在大口嚼着能量棒的阿杰，后者在看到乔雅的时候下意识的呲了呲牙，但并没有做出攻击性的动作。 乔雅将一根能量棒递给阿杰刷一刷“好感”，这才走到了病床前。 她看着面色惨白还处于昏迷中的周柯先生，d-4小姐刚刚给他做了急救包扎，他的脑袋被纱布缠起，在后脑处还有鲜血溢出的痕迹。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乔雅判断出，周柯的情况并不如d-4说的那么好。 “坐下！本机叮嘱你点事。” 周柯左臂的悟能装置发出语音，乔雅见识过悟能阁下的本事，便乖巧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随后就听到悟能对她说： “joker现在很需要接受专业级的治疗和护理，他的生理状态正在快速恢复，但精神波动相当夸张，就像是他的大脑脱离了他的控制，以非常危险的频率进行着一系列思维层面的活动。 本机甚至检测到了有微弱的‘异常能量’从他体内溢出，真不知道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但这已经超出了本机和d-4的医疗急救模组的处理上限，这个消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需要维持大家的信心！ 因此，本机让d-4喊你过来就是要给你一个任务，乔雅。 等我们进入城邦区，要由你作为joker的信使去联系莫尼，并从他那里得到现在我们急需的帮助。” 乔雅瞪大了眼睛。 她当然是愿意帮忙的，但问题是： “我也是第一次来城邦区啊，我对那里的情况毫无了解，我甚至没见过那位莫尼先生！” “没关系，他和joker有个安全屋联系点，本机存储着那个地址，而且考虑到目前的特殊情况，本机会采取紧急决策，暂时脱离joker作为你的协助者。” 悟能解释道： “你需要做的就是将本机连接到中心城随便哪个数据接口中，让本机获取中心城的地图并为你提供方向指引。莫尼见过阿杰，所以阿杰也会作为你的卫士一起行动，再加上那个银色打火机作为信物就足够获取莫尼的信任。 但本机不想隐瞒你，这事是有风险的。” 智能助手换了种更严肃的语调提醒道： “首先，joker一直相信莫尼之前的许诺，他说这是‘好男儿之间的羁绊’，但本机从理性思考出发，并不认为这种‘羁绊’中真的存在彼此之间的强制约束性条款。 你基本可以把莫尼视作一个‘弱化版’的joker！ 他的行为方式和joker很像，这或许是他们两个人能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那是个在恶土历练十年还有坚韧心智以及危险手腕的男人，属于那种现在的你根本对付不了的狠角。 这就是危险的来源！ 一旦莫尼并不打算提供帮助，那么你就等于自投罗网。 其次，在阿乔利财团通缉joker的情况下，本机很难保证你们不被牵连。如果在最坏的情况下，你们的信息也被作为通缉犯的话，那么你在中心城随便乱走的结果就是灾难性的。 joker将履行他和欧姆的约定，把保护你作为自己的行动策略之一，这就意味着本机也要肩负起一定的监护职责。 所以，如果你不打算冒险，那么本机会和d-4完成这件事。” “我愿意冒险，悟能阁下，我也想为我们的团队做一些事情，更何况周柯先生现在确实很需要救助。” 乔雅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她随后有点犹豫的说： “可是d-4小姐明明更适合完成这件事，你把她留下难道是为了监控其他人吗？” “所以，你觉得本机的决策没有必要吗？” 悟能反问了一句。 乔雅没有回答，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也没有再提出质疑。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乔雅从周柯的口袋里找到了那枚银色的旧文明风格打火机，又按照悟能的提示解开了永固锁，将这个智能助手拆下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最后帮阿杰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制服，让他在中心城行走的时候不那么引人注意。 与此同时，这艘隶属于帕尼斯家族的货运飞行器也在两艘小型三角翼武装无人机的“护送”中下降高度，又在对方的指令提醒中降落于城邦区安检通道的停机坪上。 这里已经是越过终焉堡后的城邦区的真正边境，一支训练有素的武装部队驻扎于此，还有像模像样的边境检查部门在这里修建的大片毫无美感，但很有工业模块化风格的建筑物。 飞行器中的众人从舷窗向外看去，他们能清晰的看到大片废土客在黑色的“边境墙”之外徘徊。 有的人在排队接受安检等待通过。 但更多人明显无法通过安检，他们在周围游荡着，似乎是在寻找这道“边境墙”的缺陷。 “终焉堡有专门的‘蛇头’会帮助这些不被城邦区接受的家伙偷渡过去。” 见多识广的老塔夫一边抽着烟，一边对自己的情人和两个儿子解释道： “我听说虎邦和边检部队有协议，每个月都允许他们偷渡一群人进去城邦区，但这些家伙要缴纳巨额的‘通关费’，往往只有那些在恶土犯了大事，各种意义上都走投无路的家伙才会选择这条路。 而且他们使用虎邦的门路避祸，就意味着他们和虎邦强绑定了。 即便去了城邦区，也只能在虎邦的指示下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的事。” “塔夫老叔，你几个月前说你给自己和妈妈找好了门路.” 塔夫的好大儿沃伦挤着眼睛问道： “走虎邦的人脉，是不是你找的门路啊？” “嘁，老子当时订的可是vip票好吧？” 老塔夫撇嘴说： “我这些年还是攒了些钱的，vip客户就不需要和这些泥腿子一样钻狗洞了，虎邦的接头人告诉我，我们可以直接走虎邦的货运通道，也就是坐那辆火车。 不过嘛，现在看来，坐这种飞行器才是最爽的。” 他舒舒服服的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看着前方几台全副武装的黑色军用机甲在靠近，又有专用于检测的无人机组成扫描阵列，将飞行器从头到尾扫过。 其他人有些紧张，他们的武器已经被提前藏匿，这会要是出了事大家都得玩完，但作为驾驶员的d-4非常淡定。 她很清楚边检部门的行动策略。 如果他们真的被盯上了，那么这会进行扫描检测的就不是无人机，而是一支全副武装的突击队了。 “塔夫先生，一会会有边检官上飞行器检查，您该怎么做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d-4轻声说了句。 副驾驶上的老塔夫哼了一声，拿起手边的报关单，又在两个儿子的注视下取出一张不记名的阿乔利财团支付卡揣在兜里。 这玩意还是从老乔的遗物里找到的，现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你们两个给老子好好学着点，进入城邦区之后就不能总是用恶土人的方式处理问题了，这边是有一套规矩在的。虽然没怎么传承下旧文明的好习惯，尽是些吃拿卡要的糟粕文化，但再烂的规矩也比恶土上的作风好多了。” 老塔夫还不忘提点一下自家的两个小子。 很快，一名手持平板的边检官就登上了飞行器，带着威风的半覆式头盔的他左右扫了一眼，很纳闷为什么这些帕尼斯集团的员工都看着他。 难道他的制服上有什么污渍吗？ “这是我们的报关单，长官，您请过目。” 老塔夫努力回忆着自己三十多年前在旧文明时代讨生活的那些记忆细节，挺直腰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文明人。 但多年养成的点头哈腰的谄媚还是出卖了他。 纯纯的底层牛马罢了。 不过边检官不在乎这些，他们和帕尼斯集团明显有“长期合作”，甚至完全不进去货运舱段查看里面的物资，只是象征性的走个过场。 他扫了一眼报关单，没什么问题但却又磨磨蹭蹭的不肯放行，一直和老塔夫聊一些有的没的，在蹭了两根烟之后，老塔夫知道了这家伙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随后相当不情愿的从兜里摸出那张不记名存单，小声说： “唔，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我们的报关单上有个‘附加项目’，走得急没来得及申报，请您见谅。” “哼，每次都是这样，趁着给集团工作的时候干点私活，对吧？” 边检官这才露出了笑容，相当熟练的接过存单叠进报关单里，随后揣进怀中，还咳嗽了一声，人五人六的大声呵斥说：“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你们这船上有没有问题我扫一眼就知道，行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记得提前报备！无非就是多加几行‘试验品’目录嘛。 呵呵，帕尼斯集团的‘猎手’们干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脏活也不知道晚上睡不睡得着。 行了，这艘船没问题。 放行！” 边检官抱怨了一通。 很显然他也知道帕尼斯家族从恶土运来的东西充斥着“危险”，不过看在人家出手阔绰的份上，偶尔让自己崇高的职业道德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飞行器重新起飞，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城邦区领空。 d-4也关闭了刚才一直开启的战斗协议，她表面上宠辱不惊，但实际上内心也有点小紧张。 这毕竟是她在“自由”状态下，第一次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你还别说，确实挺刺激的。 飞行器里的其他人则一片欢腾。 尤其是老塔夫，这会抱着阿妙脸上的笑容就压不下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失败了大半辈子的家伙也算是实现了人生夙愿，不但带着家人来到了城邦区，而且还从小雅那里拿到了一间合法注册的公寓和商铺。 相比他之前准备的“偷渡计划”，这一波简直是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搞定身份，然后一家人就是体面的“文明人”了。 但d-4却没那么放松，她将飞行器速度设置到最快，以求在最短时间内抵达中心城，然后开始对周柯先生的救助和治疗。 “塔夫老叔，下面那些绿油油的东西是什么？” 飞行器的舷窗边，小莱克·塔夫忍不住问了句，这土包子的样子让老塔夫很不爽的回答道： “森林啊，怎么？你之前在恶土没见过森林吗？” “废话，恶土上几百里都没几棵树的，我哪见过这么多树集中在一起？这些城邦人还真是神了。但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镇子建在森林里？这样搞一旦遇到危险可怎么提前防御啊？” 小莱克问出了一系列问题，让老塔夫无言以对。 他很难用几句话给自己从小在恶土长大的傻儿子说明这些情况。 比如城邦区的人并不需要给城镇加高围墙抵御匪帮，也不需要每夜睡觉时给手边放把枪应对危机情况，他们种这些树只是为了美观和体现他们在恶土时代也爱护环境，并不是为了在夜里烧火。 恶土人没有“生活品质”这个概念。 但老塔夫是经历过旧文明的人，自然能理解那些“抽象”的人类社会学概念。 他看到下方那些不断掠过的风景，才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间里，自己曾认为那是最傻逼最无趣的时光，然而等到自己失去它们的时候，才意识到它们有多么珍贵。 等回过神的时候，老塔夫发现自己居然流下了眼泪。 他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终于抵达了心心念念的城邦区嗅到了香甜的空气，他其实很清楚，所谓“城邦区”只是一群自诩为文明的恶土人竭尽全力对于旧文明的拙劣模仿。 但可惜的是，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除了夜半入梦时，再没人能回去旧时的好风光里了。 一想到这里，老塔夫心中那种来到城邦区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他甚至对于这片“文明之地”隐隐有种抵触和厌恶，就感觉自己从真实的世界进入了一片矫揉造作的虚假绿幕之中，他接下来就要和这里的人一起将头埋进沙地，假装末日并未到来，假装文明还存在还在向前，假装岁月静好。 但看到情人和儿子们脸上的期待，老塔夫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抱紧了身旁真实的阿妙，将心里那份难以言说的“孤独”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说实话，就现在地表世界这个情况，大概也没有太多人能和他共情了。 两个小时之后，极速前进的飞行器抵达了中心城。 这是目前地表世界最大的文明聚集区。 不夸张的说，在老塔夫眼中这里和记忆中的旧文明大城市没有任何区别，摩肩接踵的车流和四处耸立的大楼，还有那些在空中按照规章行驶的飞行器都勾勒出了这里的繁华。 保守估计，仅仅是这座城市里的人口就不会少于五百万，如果整个世界都已经是个散发出腐烂味道的烂橘子，那么这里大概是精华中的精华了。 “我们会在郊外的公共停机坪暂时停留，等待周柯先生和莫尼先生的初次会晤后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d-4将飞行器自动前往帕尼斯集团停机坪的指令屏蔽掉，站起身对其他人说： “乔雅小姐会代替周柯先生前去会面，其余人就在这里等着，老塔夫和乔山出去买点食物以及衣服，把我们手里的存单兑现一部分用于应急，再租两辆不那么显眼的车。 一大一小，方便我们之后行动。” “好的。” 众人齐齐回应。 乔山有点担忧让乔雅独自行动的风险，但看到乔雅的坚定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目送着穿着工作服的乔雅带着阿杰离开飞行器，消失在停机坪外围的道路上。 “就是那里，小雅。” 在车流量不是很多的城郊道路旁，悟能提醒道： “你七点钟方向二层楼上的那根通讯天线，靠近那里找到数据接口，剩下的事交给本机来搞定。” “好的。” 乔雅左右看了看。 城邦区大城市笔直的路面和街道两侧的人工植物给她留下的初印象还不错，但在攀登楼层时被醉醺醺的住户骂了一顿就让她立刻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这些混蛋骂人时的状态和恶土人差别也不大嘛，而且就是嗓门大其实怂的很，在乔雅亮出手枪的时候，对方立刻就怂了。 “软蛋！你怎么就不敢继续喊让我给你一枪呢？真没劲！” 她撇嘴评价了一句，在阿杰的帮助下飞快的窜上了屋顶，用暴力拆卸的方法弄开了通讯天线的操纵板，拉出一根数据线连接在了悟能阁下的接口上。 下一瞬，屏幕上跳出巨量的数据流。 就像是0和1组成的瀑布一样刷屏，几秒之后，城邦人引以为傲的安全通讯网络中就多了一个“幽灵”，在悟能屏幕上也浮现了一个由0和1组成的“hello world”的标志，可惜乔雅不是专业黑客，完全理解不了这个意义重大如约定俗成的传统一样的“梗”。 “搞定！” 悟能欢呼一声，说： “本机喜欢这种在有序数据流中不断跳转和搜索的感觉，恶土上的破碎旧网真是太让本机蛋疼了，简直就像是职业选手被迫去乌烟瘴气的鱼塘炸鱼一样。 这里！ 这个完整的超大型局域网，这才是本机真正的‘主场’！ 小雅，现在去左手边的257街的街口，本机帮你订了一辆无人出租车，它会送你到接头的安全屋中。 剩下的就剩等待了。” 乔雅照例行动，很快就在街口乘坐那辆被“拐”来的无人车。 她坐在后座上摘掉了工作服的帽子，将长发盘起，又通过玻璃看着逐渐驶入城区中的车辆两侧那越发繁华且光怪陆离的街景。 那些大幅的光学投影海报上播放的广告千奇百怪，而两侧的行人的打扮也远远超出了废土客的想象。 她感觉自己和身旁的阿杰就像是一只从荒野来到高楼大厦森林中的土包子狐狸，带着惊恐、好奇以及一丝丝期待躲在巢穴里打量外面的新世界。 这会她看什么都好奇，又有种源于心底的紧张和抗拒，不断的询问自己是否真的能融入这里。 尤其是环境更好的主城区中。 看起来井然有序又生机勃勃，那些公寓仅看露天的阳台就知道它们该有多么昂贵，而不惜血本的草木植物的装点，让这里和恶土环境产生了相当直接的对立。 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又不那么真实的世界里。 在饮食区的街道两侧店铺中摆放的食物千奇百怪，但那些复杂的香味让小雅一时间无法做出合理的评价，不过通过玻璃外墙看到那些食客大快朵颐时脸上的满足笑容，让乔雅总算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废土客都想要来到这里。 他们不是厌倦了恶土，仅仅是想要换一种方式生活。 “傻孩子，你此时就像是一只冬眠之后看到万物复苏的傻狍子。” 悟能轻声说： “本机猜，如果joker在这里肯定会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并不断的发表恶意满满的锐评，都只是拙劣的模仿罢了。他们在一个天翻地覆的末日里假装世界还存在，真可悲呀。 我们到了，小雅。 收起你脸上的愚蠢向往，握紧你的武器走入旁边那栋房子的地下室里，很快你就会知道，这里不过是另一片更虚伪的恶土罢了。遇到事情该怎么办，知道吗？” “嗯，先开枪，后提问！” “很好，你入门了。” (本章完) 第60章 60复仇者莫尼的小麻烦与大惊喜 第60章 60.复仇者莫尼的小麻烦与大惊喜 乔雅和阿杰并没有在安全屋中等待太久。 或许是莫尼一直派人在附近观察，总之，在两人进入安全屋不到三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复古款轿车就停在了附近的街口。 随着车门打开，穿着连帽衫的莫尼带着自己的几名骨干出现在了街头。 他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将头上的棒球帽向下压低，以此躲避着街道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在向安全屋前进的时候，莫尼身旁的一名女士低声说： “我觉得您有些鲁莽了，这种事让我们来就行，帕尼斯家族的狗腿子一直在寻找您，为了一个废土客就冒这种险有些不值得了。” “你不懂，阿美。” 莫尼双手揣在衣兜里，最近一段时间很不规律的作息让他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他哑声回答说： “局势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周柯兄弟发挥他那无与伦比的破坏性才能的时候，他能在这时候出现对我们而言是所有可能性里最完美的那种。 你别忘了。 咱们能活着到这里全仰仗他之前的超神发挥，现在，我们很需要他再来一次。” 发出疑问的女士不再回答，她毕竟亲身体会过周柯的“神奇”之处，此时便和其他几人将莫尼护送到安全屋所在的公寓旁，然后就进入了旁边的铺子里解决午饭，顺便盯梢。 对于这些前废土客而言，在城邦区的活动相当麻烦。 这里无所不在的监控系统让他们总是束手束脚，能在十分钟内快速响应的机械治安官们也成了最让人头疼的敌人，就像是敢打敢拼的战士落入了无形的蛛网中，浑身上下都有劲使不出。 最麻烦的是，他们要对付的是这座城市里的权贵！ 帕尼斯集团虽然只是阿乔利财团体系下的边缘董事，但它在官方的力量是莫尼这个势单力孤的复仇者难以企及的，而且这座城市的黑暗地带也有帕尼斯家族驯养的猎狗。 在被黑白两道同时针对的情况下，莫尼有泼天的本事也难以施展。 好消息是，他组建了自己的势力。 坏消息是，因为一名“老朋友”的出卖，让莫尼差点在前几天的行动里全军覆没，还好他留了一手，让自己人全须全尾的撤离。 但他重回城邦区的消息也已经被帕尼斯家族确认，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说实话，如果不是周柯那边突然派来了人接头，莫尼这几天就要准备带人撤离中心城，去其他城市避风头了。 这种惨烈的现状和莫尼的雄心壮志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以至于让他在敲响安全屋的房门时，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周柯那个家伙无情嘲笑的准备。 在终焉堡求活命的时候，莫尼就见识过周柯的嘴有多毒。 不过在开门之后，莫尼却惊讶的发现，来的不是周柯。 “你是.” 他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左手摸向了后腰藏的武器，但在看到房子里大吃大喝的阿杰时就松了口气，又上下打量着穿着工作服的乔雅。 在注意到乔雅手臂上的悟能装置和她手中的银色打火机时，莫尼眼中的警惕就散去大半。 有这三样东西足以证明对方确实是周柯的手下。 “我是谁不重要。” 乔雅这会努力维持着冷静，但实际上她比莫尼更紧张，只能按照悟能阁下的提示说： “重要的是，你是否还记得你和周柯老大的约定？” “当然！我踏马冒着被一堆黑犬暴徒和机械治安官当街打死的风险出现在这，就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小姐。” 莫尼咳嗽了一声，说： “你老大在哪？” “我们可以带你过去，但只能有你一个人。” 乔雅说： “老大现在当然在我们的安全屋里，只是不太方便露面，具体的情况你过去之后就知道了。” “你们？” 莫尼挑了挑眉头，说： “周柯终于组建起自己的团队了？但恕我直言，你这和人接头都紧张到小腿发颤的小丫头，可不像是能被周柯那家伙另眼相看的人呀。” “我们做的大事可多了，莫尼阁下，你的信息太落后了，如果你关注过恶土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 乔雅反驳了一句，随后略带讥讽的说： “但我估计你也没那么大本事在这里还能监控到恶土的风波，总之，你只需要知道，在和你分别之后，折在周柯老大手下的升华者已经有四个了。 那么，请问，矢志复仇的你这段时间又干掉了几个仇人？” “呃，零个，你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倒是让我相信你和那家伙关系真不错。” 莫尼有些羞愧的叹了口气，说： “罢了罢了，我和你们过去吧，我现在的落魄样子也瞒不住谁，但问题是我们怎么过去？不瞒你说，帕尼斯家族的老帮菜们给我的脑袋开出了悬赏，而且接入了中心城的通缉系统中，不管是黑白两道的谁只要弄死我就能一夜暴富。 我踏马现在成了那些双眼泛红的傻逼眼中的‘移动金库’了。” “监控系统？你们居然连这个都搞不定？” 悟能装置忍不住调侃道： “本机现在真的怀疑你们是不是有资格成为joker的合作伙伴了，黑掉沿街你遇到的每一个摄像头能有多难呢？偌大的中心城里，你们难道连一个靠谱点的黑客都找不到吗？” “找到了一个。” 莫尼眼神古怪的看着开口说话的悟能装置。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落魄，叹气说： “前几天和那位黑客接头的时候，差点被人乱枪打死，狗东西！他当年学这些技术的钱和设备还是我提供的呢。” “你这也太不容易了吧？” 乔雅这会都有些可怜眼前这位“复仇者”了，莫尼也感同身受，一脸心酸的说： “唉，谁说不是呢？这年头想干点实事真是太难了。咳咳，不说我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悟能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说： “本机正在骇入中心城的治安官系统服务器，把你的光学识别信号篡改到白名单中，这样最少在他们更新白名单之前，你就不需要担心监控摄像头的识别了，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裸奔都不会有问题。” “这么牛逼的吗？” 莫尼可不认为悟能会说大话。 毕竟他亲眼见过悟能装置在终焉堡掀起了多大的乱子，便很谦逊的问道： “能不能顺便把我的手下也加入白名单里，这些可怜虫最近可怜到连吃饭都得捂着脸了，几个激进点的已经在打算去地下黑诊所钱给自己换一张脸。 完成这些事你需要多久？” “3” 悟能不耐烦的回了句。 “三个小时就可以攻破治安网络吗？真牛逼啊。” “2” “嗯？！” “1搞定！本机把你们的监控信息识别都改掉了，顺便删掉了和你的罪名相关的三十七人在服务器中的通缉令。现在你和你手下们变成最干净的合法市民了。” 悟能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说： “管理这种超大型集成信息服务器最好的手段就是上ai，然而因为觉醒病的缘故，阿乔利财团无法冒险在中心城中使用这玩意，只能采取效率极低的人工维护，然而人类的心智怎么比得上本机量子级的算力？ 哪怕在缺失主数据库的情况下，骇入他们的数据库也不比抢走婴儿的奶嘴困难多少。 但本机还是建议你们给自己身上加一个监控干扰装置，扭曲干扰每一个可能捕捉到你们面部特征和步态识别的监控信号。中心城的黑诊所里应该有类似的装置吧？” “有是有，但那些会直接挑衅到城邦区执法部门底线的玩意，即便是胆大包天的黑医也不敢随便卖，更何况城邦区的地下黑诊所大部分都是翁家的产业。 我和那边没什么关系，暂时也找不到门路。” 莫尼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气说： “世事艰难啊，更别提是老子现在在做的这种事，哪怕翁家和帕尼斯家族一直有利益冲突。但在我们做出一些成果前，翁家也不会给我们这些通缉犯身上押注。” “翁家是吧？” 乔雅转了转眼珠子，说： “周柯老大有那边的门路，而且关系很硬，不过现在需要你们这边先展现出自己的诚意和能力，毕竟你和老大的私交是一回事，想让老大那边的兄弟姐妹们也认可你们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就实话说了吧，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医生！ 还不能是随便的那种！ 要手艺最好的，同时需要一个能做检查和手术的安全屋。” 看到莫尼脸上的疑惑，乔雅补充道： “周柯老大在恶土找到的心腹，之前在斩杀虎邦的‘食人兽’邓肯的时候受了重伤，只有城邦区这边才有治疗条件。这就是我们开出的合作价码，莫尼老大。 你们需要多久能搞定这些？”“本来的话是搞不定的，毕竟我们一出去就要遭受黑白两道的打压，但现在有了你们的协助就不一样了。” 莫尼露出一副“终于让老子等到了”的表情。 他活动着十指，就像是终于被解开枷锁的老虎一样，咬牙说： “只要你们提供的‘白名单’有效，半天！给我们半天的时间，最好的医生和一个安全的治疗地点都可以准备完成。” “好，从现在开始计时，半天时间。” 乔雅伸出手，说： “我们晚上见。” “嗯，替我向周柯问好，我会让他看到我的实力和诚意的。” 莫尼握住了那只手，也没耽误时间，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他离开了安全屋，犹豫了一下，便在街边的摄像头下摘掉了帽子，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脸暴露在了监控中。 他没有让自己的手下来做这件事。 那都是他信任的兄弟姐妹，作为老大的他提出了和他人的合作，那么在这个过程里，他就必须肩负起这方面的风险。 结果在街边悠哉悠哉的抽完了三根烟，都没看到黑犬暴徒或者全副武装的机械治安官“刷新”在自己脸上，莫尼就知道这把稳了！那个神奇的智能居然真的帮他们轻易搞定了让人蛋疼的“全城通缉令”。 “集合，准备干活！” 他摸出一个特制的通讯器，给自己的几名在附近的手下送出消息，几分钟之后，那辆老款的黑色轿车重新启动。 在车里，莫尼简单说明了情况，他的骨干们顿时对那位“周柯老大”的手腕和实力一脸震惊，随后就激动起来。哎呀，这段时间可真是把这群废土客们憋屈死了。 “时间紧，任务重！” 莫尼在车里对其他人分配命令说： “阿美，你去召集兄弟们，帕尼斯家族控制的黑犬暴徒们最近一直在城郊袭击翁家的地下诊所，你从其中挑一个不显眼的清理掉作为治疗区，再让车技最好的兄弟在那随时待命，一旦有意外情况就带我们撤离。 阿宏，你找几个枪法好的兄弟跟我去一趟财团医院。” “啊？” 正在开车的名叫“阿宏”的小弟愣了一下，追问道： “老大，我们去财团医院干什么？你受伤了？” “不，周柯那边点名要城邦区最好的医生！我怀疑这不只是他给手下治病的需求，估计还先看看咱们的实力。他就是那样的人，转个眼珠子都有八百个心眼，和我一样，在选拔合作者这方面向来很挑剔。” 莫尼摩挲着下巴，越想越感觉自己的猜测正确。 他说： “他们要最好的医生，我们就给他最好的！财团医院最近几天不正好在举行一个关于医疗设备的研讨会吗？整个城邦区最厉害的医生都在那。我们去‘请’一位过来出个诊。” “可是这不就白瞎了我们刚刚解除的通缉令吗？”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的说： “而且还是从阿乔利财团手里绑人，弄不好咱哥几个就要上法医教材了。”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一会全程听我吩咐。” 莫尼摸出一把枪咔的一声拉开保险，他表情平静的说： “这只是以帕尼斯家族的名义邀请一位医生进行关于‘药物改进’的讨论而已，如果可怜的医生不幸失踪了，那也是帕尼斯家族的麻烦不是我们的。 我在被放逐前随父母参加过数次这样的会议，这其中有多少黑幕我一清二楚。 放心吧，城邦区没几个医生是干净的，他们平均每开十份药就会制造出五个药物成瘾者，帕尼斯家族和阿乔利财团都乐于看到这样的发展，而那些病人在得知真相之后进行的报复行动比你们想象的要‘频繁’和常见。 因此，就算真出了事，这群‘毒医’也不敢声张。” —— 五个小时之后，正在城郊的公共停机坪中休息的乔雅突然被悟能装置的信息提示惊醒，她揉着眼睛低头一看，发现是莫尼那边送来了一个地址。 “他们动作还挺快。” 乔雅惊呼了一声，又虚心的问道： “悟能阁下，你觉得这事靠谱吗？会不会咱们过去之后发现是一个陷阱？” “稍等，本机调用那附近的摄像头看看情况。” 悟能在一番操作之后，感慨道： “不愧是周柯认定的合作者，莫尼这家伙下手还真黑，他的手下把那个黑诊所的人都干掉了，现在正往外搬尸体呢。 走吧。 这种情况不可能是陷阱，除非他们也不想活了。” “那这艘飞行器？” 乔雅说： “就丢在这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傻孩子，你觉得之前joker为什么要非要挑选帕尼斯家族的货运飞行器？” 悟能提醒道： “就是因为莫尼和帕尼斯家族不死不休，所以这艘飞行器联通货物本身都是我们用于向莫尼展示实力的‘礼物’。他都安排好了，如果不是joker自己非要作死，这会咱们已经舒舒服服的享受上了。 走！ 把咱们的‘大佬’放在车里，d-4和乔山开车在前面警戒，我们在后面跟上。” 在悟能的安排下，由老塔夫租来的两辆破车在夜色下上路，还在昏迷的周柯被安置在第二辆车中，乔雅照顾着他。 一路很顺利的抵达了莫尼和他的手下所在的地方，等他们到达的时候，这个刚刚爆发过枪战的黑诊所已经被从里到外打扫干净。 十多个凶悍的枪手在周围巡逻，莫尼亲自在门口迎接。 他本来都打好腹稿要和自己的周柯兄弟好好叙叙旧，结果就一脸震惊的看到他的周柯兄弟被人从车里抬了下来。 “嗯？！” 莫尼人都麻了，急忙上去查看周柯的情况。 他现在的状况已经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这家伙身上，要是周柯出了事，莫尼就得考虑带着自家兄弟们重回恶土讨生活了。 “难怪你们要最好的医生呢，搞了半天是周柯需要，那你们早说啊！” 莫尼忍不住吐槽道： “早知道是给我的周柯兄弟做手术，我就把那几个娇滴滴的护士一起绑过来了，她们可是专业人士。” “啥？” 乔雅都听傻了，她瞪大眼睛说： “医生是你们绑过来的？这” “放心吧，都谈好了，对方是个没背景的，我们动手前专门查过那些高阶医师的履历，以此将这件事的后续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里。那家伙已经被‘说服’了，他表现的非常合作。” 莫尼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问题，众人护送着周柯进入诊所中准备检查身体，莫尼也借着机会打量周柯这边的手下。 阿杰是老朋友了，他的战斗力不需要怀疑。 乔山看起来也像是狠角色，老塔夫和阿妙大概属于后勤人员，而最让莫尼看不透的是d-4。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很有韵味的“东方美人”在周柯的团队里肩负着什么样的职责，直到他看到d-4面无表情的一把将铁质的护栏从病床上轻松扯下来时，他便知道，这位姐姐才是周柯真正的“底牌”。 保守估计，她一个人就顶得上三个阿杰。 “城郊的19号公共停机坪里有一艘帕尼斯家族的货船，里面装满了他们从鹫邦订购的货物。” 乔雅将货运飞行器的启动密钥丢给了莫尼，说： “那是周柯老大送给老朋友的‘礼物’，你派人去接收吧，你要怎么处理那些东西我们都没意见。” “不错，很有他的风范。” 莫尼顿时挑了挑眉有，接过启动密钥称赞道： “周柯果然如我记忆那般是个场面人，这份礼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我们最近的财务状况确实堪忧，之后的利润咱们双方平分！但现在不说这些，周柯的身体情况最重要！” 两人走入诊所中。 一个胖乎乎的，在之前的“交流”中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医生正颤颤巍巍的给周柯检查着身体。片刻之后，这个盯着熊猫眼但依然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抬起头，一脸蛋疼的对看着他的几个人说： “这他也没病啊！身体情况非常好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健康的多，非要说的话，我还得恭喜你们呢。” 这家伙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挤出一丝笑容，说： “你们的这位呃，老大，他踏上属于自己的‘升华之路’了。” “嗯！你说啥？” (本章完) 第61章 61本来想以低调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无情对待，我不装了！ 第61章 61.本来想以低调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无情对待，我不装了！ 被莫尼从阿乔利财团医院“请”来的专业医生给出了病情诊断。 明明是好消息，却让周围一群人面面相觑如接到了病危通知一样沉默，其震惊程度堪比胖医生把了一下脉然后满脸堆笑的说“恭喜有后了”。 这个诊断结论从字面意义上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但其中的含义细品之下着实有点吓人，就连悟能的屏幕上方都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的全息投影，旁边的d-4在听到这个结论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周柯。 她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但仔细分析一下周柯昏迷的几个小时中的症状，再结合乔思娜教授对于“升华者”这种独特个体的一系列研究结论来看，周柯先生突然的昏迷与脑部情况在短时间内的高度活跃，确实可以被视作“精神的顿悟”。 悟能阁下给出的“异常能量逸散”的结论也很符合某些升华者在蜕变初期的症状。 按照最传统的升华理论，周柯体内的能量开始显现出不稳定的状态，接下来需要他按照特定方式自我约束并提纯，为下一步的真正突破打好基础。 “但他并非一个修行者呀。” 一片沉默中，周柯昏迷后被迫挑起大梁的乔雅忍不住反驳道： “周柯先生对于升华者的了解或许还没我多呢，我最少听欧姆叔叔说过一些关于升华者的逸闻。而且周柯之前也从未特意进行过类似的自我强化，怎么就突然打开升华之路了呢？” “你不能用常识衡量如今世界，更何况是周柯这么神奇的人。” 莫尼也有些惊讶，但随后就眯起了眼睛。 作为合作者，没人比他更希望周柯一夜之间成为一名值得依靠的强者，仅从结果而言，这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因此他看向那名面带恐惧的胖医生，说： “他什么时候能苏醒？” “唔，这个就没有定数了。” 被绑来的胖医生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努力维持着体面，用很学术很专业的语气说： “按照我所了解过那些独特个体的病例资料来看，短的话几天之内，长的话可能需要一两个月。每个人体内的能量状况不同，因此个体的差异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灵能 这毕竟是个很玄学的领域，无法用已知的科学手段进行精准衡量，我会给他开一些药物，辅助他的精神状态尽快恢复。 这也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所以，诸位，你们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要不就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现在放我走？” “病人还没醒呢，作为医生的你就准备撂挑子？你这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因为担心周柯而有些暴躁的乔山将手枪拍在旁边，语气不爽的说： “城邦区的医生怎么比恶土的游医还不靠谱？” “但这事我真没办法呀，你们怎么就不讲理了呢？” 胖医生急了。 但看得出来，这年轻的胖医生不怎么擅长辩论更不擅长和不友好的家伙打交道，被暴力气息爆表的乔山逼迫时，他委屈的都快哭了。 以他的视角而言，这确实是场无妄之灾。 明明是和往常一样准点下班，他还打算今晚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姐姐好好吃顿饭呢，结果偶遇这位帕尼斯家族的“医药代表”，还没说几句就被套了麻袋，随后被带到这里又被“物理交流”了一顿。 混蛋！ 就算是黑色地带的匪帮也总得讲点道理吧？ 他只是医师，又不是法师！就这位病人现在的情况去找一个地下灵能者，明显比压榨自己更有用吧？哪怕找几个跳大神的来呢，也比他专业对口的多呀。 “我们也不是专门欺负你，医生。” 外表阴沉的莫尼转过身，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这位眼泪叭叭的年轻医生说： “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周柯先生尽快醒过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伤害他情况下，尽量加速苏醒的过程呢？ 请别在意这位先生过激的表现。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老大，你想办法让周柯醒过来，我相信讲道理的他一定会妥善处理你的问题。” “他真能做主？” 胖医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周柯，莫尼也非常认真的点头说：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周柯更讲理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请务必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 胖医生在心里小声吐槽了一句，又用身旁的仪器检查了一下周柯那带着一丝紫红色的瞳孔，思索了片刻，他说： “我可以给他用一些精神刺激类药物，这有助于让他从目前的‘精神困境’中苏醒，但我从不欺骗我的病人，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这么说。我必须提前说明，这个方法有一定的风险。 如果病人之前的情绪就不太稳定的话，可能会加重他的精神焦虑。” “那就没问题了。” 莫尼回忆着自己在终焉堡和周柯并肩作战的场景，他说： “周柯的情绪总是稳定到让人震惊，不管遇到多么坏的情况他都非常嗯？外面什么动静？” 作为地头蛇的莫尼听到了诊所外的嘈杂，随后脸色微变冲出去看了一眼，片刻后回来对其他人说： “我布置在外围盯梢的人观察到了异常动向，城区方向正有不明势力向这边过来！附近的一部分机械治安官也出动了。这个情况不正常！悟能阁下，你不是说我们的通缉令都取消了吗？” “是取消了呀，你们如今在中心城治安网络中的身份干净到比刚出生的婴儿都白。” 悟能也是非常纳闷。 它快速检索了中心城的治安数据库，说： “而且实时警用网络中这会也没有你们的通缉状态，本机之前沿途清理过每一个摄像头的数据，更不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本机也很好奇，那些家伙是怎么锁定这里的？” “既然不是我们，那就肯定是他了！” 乔山这会反应迅速，指着身旁的胖医生说： “快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定位装置！莫尼老大，你们这办事的方法也太糙了吧？绑人的时候不知道先清理一下吗？” “他的随身东西都被扔了，衣服也换了，就差把他丢进水里洗一遍，你真以为我第一天出来混吗？小子。” 莫尼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但现在不明人员的靠近确实是个大问题。 “转移吧。” 这个被周柯另眼相看的暴徒首领并不慌乱，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他很有大将之风的安排道： “我提前做了准备，后面有几辆车，你们都上去，把周柯带去我在城郊的据点，那里的治疗区域应该已经安排完毕了。我会留在这处理一下收尾工作，咱们一会见。 至于这个家伙” 莫尼看了一眼胖医生。 他满脸遗憾的拿起枪打开保险，想要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别杀我！” 胖医生尖叫了一声，满脸恐惧的说： “我姐姐还在家里等我呢，她很有权势，你们惹不起她。我可以解释听我解释！外面那些人很可能不是来救我的！他们是来灭口的！我身上确实有定位装置，但这个不是重点” “不，这就是重点！” 莫尼抬起枪扣动扳机。 近距离的射击引发了胖医生的尖叫，但子弹没有打穿他的脑袋，而是在他手臂上开了个洞，却没有鲜血流出。 d-4立刻抓起那冒烟的手臂看了一眼，对其他人说： “是义体！而且是最高级的医用义体，这家伙不是普通人，难怪他可以悄无声息的藏匿定位装置。稍等，d-4扫描一下他的身体结构。” 很靠谱的机器娘在数秒后完成了扫描，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这个胖医生的身体有一小半都不是“原装货”，仅从血肉和机器的比例而言，他已经算作“半机械”了。 “行！这次是我看走眼了，诸位，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莫尼也是一脸惊讶，他盯着眼前的胖医生，说： “我在挑选目标时还专门查过你们在医院里的信息，在公开信息里你只是个来自边境的普通人，靠天赋在阿乔利医学院毕业拿到了这份工作。我专门挑了你这个最没背景的，结果到头来，你小子居然给我玩了一套扮猪吃虎，让我在我的朋友们面前大大的丢了脸。 这真是太糟糕了。 所以在这颗子弹射出去之前，老实交代，你是谁？” “那是姐姐帮我弄的身份，我专门让她弄得低调一些，却没想到原来太低调也会出问题我也不是故意欺骗周围所有人，确实真的是事出有因。 至于原因” 胖医生一脸颓唐的靠在墙边，他摘下眼镜，叹气说： “好吧，我是翁家的人，我叫翁明月。” “不可能！翁明月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是翁家原本的继承人，结果死于一场非常蹊跷的飞行器事故，翁家还专门给他举行了葬礼，因为声势浩大，所以我当年也受邀参加过。 我在葬礼上亲眼见过他的尸体。 我肯定我不会记错，因为葬礼之后的第四天就是我被驱逐出城邦区的日子，啊，过去的旧时光啊，现在想起来全是踏马的灰色记忆。 虽然是十年前的事了，但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他！” 莫尼这个地头蛇眯起眼睛，摆动击锤，呵斥道： “你还在耍滑头，所以，这颗子弹就是你应得的结局。” “等等！” 被乔雅推过来的老塔夫突然伸手握住了莫尼的枪口，让莫尼疑惑的看向他，但随后就注意到了塔夫身旁的乔雅在给他打眼色，示意莫尼先别急。 随后，老塔夫作为提问者，转头露出一脸凶相大声问道： “你说你是翁家人，那你知道‘翁雅芬’吗？” “啊？芬姑姑？” 已经闭目等死的胖医生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老塔夫，他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芬姑姑在离开家族之后就被除名了，她的所有信息都被抹掉了！啊，我知道了！你们是恶土来的人，难怪做事风格这么狂暴。 芬姑姑当初离开时就说过她要去恶土继续自己的研究。这位老叔，你见过芬姑姑？ 她还好吗？” “确定了，他确实是翁家人。” 老塔夫扭头对莫尼说： “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芬女士的事，最少在这一点上，他没骗人。” “但他怎么可能是十年前就死掉的人？” 乔山还是有些理解不了，秉承着生化战士特有的直肠子，他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给自己换了皮！你还没发现吗？”胖医生看到了生机，立刻跳起来大声喊道： “当年我差点被那艘飞行器砸死，但我是个技术不错的医生，我知道该怎么救自己，一整套外观方案更换！在姐姐的帮助下我换掉了自己的皮肤和脸，重塑了体态，换掉了自己的大部分内脏这才活了下来。 姐姐帮我取得了新身份！ 我这些年隐姓埋名过的谨小慎微，就是因为你们的这场绑架才让我露了马脚。 肯定是姐姐担心所以动用了官方手段寻找我，这又让翁家注意到了姐姐的异动因此确认了我的存活。 他们要赶在我获救前，除掉我这个正统继承人。 这种事在城邦区难道很罕见吗？哪个势力哪个家族没发生过类似的事？ 莫尼！ 你刚才说的那些足以让我确定你的身份了，帕尼斯家族被放逐的继承人，你在十年前的遭遇可比我遭遇的意外事故轰动多了！你的父母被炸死了你活了下来又被驱逐。 很多人都说你死了，但也有很多人说你还活着。 我问你，你和我难道不是同一种处境吗？ 同病相怜的我们还要互相伤害吗？ 放我一马！帮帮我。 求你们了。 我保证不会坏你的事！” “闭嘴！” 莫尼瞪了这家伙一眼又看了看乔雅，对方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悟能装置，或许是得到了悟能的决策协助，于是点了点头。 莫尼真把他们当合作者，因此看到乔雅做出了决定便放下手枪，厉声说： “我和我的兄弟们去引开外面的人，你们立刻撤离！咱们据点再会，另外，小胖子，如果你真是翁明月那就合作点，把你身上的定位装置解除了。 你说得对，咱们在某些事情上的处境是一致的，咱们甚至有共同利益，所以，如果你打算在今晚活下去那就按我说的做。 别耍招。” “给我一把手术刀，一把医疗钳。” 胖医生低声说了句。 在众人注视下，他切开了自己的手臂，露出了那明显是机械结构的义体，随后从其中小心翼翼的挑出一枚纽扣大小的定位装置，将其递给了莫尼。 有了这东西，再加上悟能不断清理追踪摄像头的保护，莫尼和他的兄弟们全身而退的几率就很大了。 众人随后兵分两路。 一路护送周柯前往莫尼在城郊的据点，另一路在附近转圈并交火，以此给他们打掩护。 虽说双方合作的第一件事办的不是那么顺利，但好在这件事里双方最少建立了基础的信任，直到黎明时分，当莫尼和他的兄弟们一脸疲惫的赶回据点的时候，就看到周柯已经在翁明月下猛料的“刺激疗法”下苏醒过来。 他精神头不错的躺在病床上，双目充满了血丝，手边还挂着输液器，正在和身旁的胖医生聊着天。 如果不是周围堆满了各种违禁品，还有荷枪实弹的枪手在巡逻，这一幕真的堪称“医患关系”的和谐典型。 “哟，瞧瞧这是谁啊！” 莫尼一改往日自己的阴沉形象，走入病房时就拉长声音调侃道： “瞧瞧这是哪位大人终于醒了，你倒是过的舒坦，却害的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差点被乱枪打死在午夜的街道上。” “哼，要是连那点本事都没有，我何苦要千里迢迢的跑来投奔你呢？” 周柯一开口，就让莫尼找回了在终焉堡并肩作战的感觉。 这个长头发的阴沉男人哈哈笑着上前，也不顾周柯还有些虚弱便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被矫情的家伙一脸嫌弃的推开。 “说正事吧。” 周柯拿起放在旁边的烟盒，但却被身旁的胖医生严厉的阻止了。 这家伙虽然怂，但医德倒是意外的好，让周柯撇了撇嘴也没打算忤逆自己的“私人医生”的决定。 他靠在床头，任由翁明月为他进行后续检查和点滴注射，又看向旁边拉过椅子坐下的莫尼，说： “乔雅应该告诉你了，我们在恶土惹了事。 阿乔利财团的干员被我们坑死，虎邦死了一名彪卫，蛇邦弄疯了一个骑士长，鹫邦的黑市被横扫一空，还有铁锈堡的机器人也莫名其妙的盯上了我们，现在除了城邦区，我也无处可去了。 考虑一下吧，莫尼。 在你的野望小目标和我现在这个麻烦缠身的状态下，你需要做出一个抉择。” 他盯着莫尼，很坦诚的说：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帮你的话，那就意味着我现在的麻烦也要分给你一份了，而你们目前的状况实在谈不上良好，这种情况下再招惹危险的敌人对你而言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所以呢？” 莫尼吐出一口烟圈，甩了甩长发，语气平静的说：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交给随便哪个势力来换一笔对我而言没屁用的赏金？ 得了吧！周柯。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如果因为一点威胁就放弃你，我这复仇事业也就不必继续下去了，我之前对你的邀请也还生效！只要你点头，你立刻就能成为我的二把手，我的所有资源都对你开放。 至于你那点麻烦，无所谓了。 我现在的麻烦不比你的少，所以我觉得真正应该做出抉择的是你，咱们之间就别玩这些猜测人心的把戏了，哪怕是从纯粹的利益角度出发，我们都应该合作才对。”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那些索命鬼找到你头上的时候，别找我和一个娘炮一样哭唧唧。” 周柯骂了句，随后，他就露出了笑容，说： “但你的说法是错误的，还记得咱们在终焉堡的行动吗？如果要合作，那就按照那个模式来！你不答应这个，那咱们就一拍两散。” “你的意思是，你做主，让我给你当副手？你一来就要夺我的权？” 莫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周柯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旁边的胖医生翁明月这会感觉两人之间随时会爆发枪战。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在两人对视数秒之后，莫尼干脆的站起身，对周柯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大声说： “那么，见过周柯老大！” “焯！还是和之前一样实用主义而且没脸没皮。” 周柯翻了个白眼，叹气说： “行吧行吧，别演了，你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咱们来复盘一下你现在的麻烦吧，帕尼斯家族知道你的存在而且开始动用黑白两道的手段打压你，追捕你，你有自己的势力但双方明显不在同一个层面。 想要继续你的复仇大业而不是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你就必须引入一个能和帕尼斯家族打对台的靠山” “说点有用的，周柯。” 莫尼拿出烟盒在手中把玩，说： “如果你一直这样浪费时间，我就要开始后悔认你当老大了。” “呵，急什么？” 周柯伸出手，握住了胖医生的手腕，如宣布“比赛冠军”一样将他的手高高举起，对莫尼说： “这不就是你需要的靠山吗？” “你的意思是翁家？” 莫尼哼了一声，摇头说： “不行！翁家现在的家主是阿乔利财团的忠实狗腿子，而且这个家族的势力这二十年里一直在衰落，现在被帕尼斯集团连连吃掉地下医疗市场的份额，甚至连他们对于恶土医疗的影响力都在被快速切断。 除了官方的财团医院外，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城邦区地下医疗体系都快守不住了。” “你的眼睛如果用不着可以抠出来当炮踩，莫尼！我说的是这位小哥本人，而不是现在的翁家。” 周柯纠正道： “他是翁明月！是被翁家家主视作眼中钉的家伙，他不可能和现在的翁家讲和，而且他有个权势大到可以随意调动中心城治安部队的姐姐。最妙的是，我手里也有个翁家的人” 周柯笑了笑，扭头看向胖医生。 他语气温和的说： “明月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芬姑姑在恶土成了家，而且留下了血脉？对方是男是女，我可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和你姐姐愿意上我们这条正在漏水的破船。 据我所知，如果二十年前，身为杰出学者的翁雅芬女士没有放弃继承权，而且你没有出意外的话，现在的家主根本没资格上桌，对吧？ 也就是说不管是你，还是你芬姑姑的血脉，都比现在那个坐在家主宝座上的老头子更有资格代表翁家。 因此我问你，被人差点害死，你心里就没点火气吗？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如此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吗？最重要的是，就算你愿意息事宁人，你那位权势十足的姐姐愿意吗？” “呃” 翁明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虽然孤僻，但好歹也是经过生死的人。 他知道一旦回答了周柯的问题，自己和姐姐就要卷入一场会波及两个大家族乃至整个阿乔利财团高层内部的风暴里了。 周柯也没有难为他。 他只是拍了拍胖医生的肩膀，对他说： “你可以走了！ 莫尼的人会送你去城里，顺便帮我给你那位很有权势的姐姐带句话，让她在合适的时候亲自出面和我谈一谈，如果她想要夺回你们俩那些被偷走的东西。 最后，动用你们的人脉，帮我和莫尼还有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在城里找个像样点的地方。 瞧瞧这狗窝一样的环境 踏马的！ 老子辛辛苦苦跑来城邦区可不是为了继续过苦日子的！” (本章完) 第62章 62所以，周柯的超能力是让自己变的更帅？ 第62章 62.所以，周柯的超能力是让自己变的更帅？ 因为一场意外卷入无妄之灾的翁明月这会相当蛋疼。 虽然周柯做主释放了他，但想要把他送回城区的安全地带还需要一点准备时间，毕竟现在两股人怀着不同目的正在城区中疯狂搜索他，不管遇到哪一方都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事来，因此他还需要在莫尼这个环境糟糕的城郊据点中等待一会。 在翁明月做完检查满腹牢骚的离开之后，已经被乔雅送回周柯身旁的悟能装置便开始实时计算最安全的送回路径顺便重设城区地图，周柯也起身换衣服。 他要跟着莫尼一起去城区。 “这多少有点冒险了，我去送就行了。” 莫尼将自己的衣柜打开，慷慨的让周柯挑选心仪的服装，又靠在旁边点了根烟，吐槽道： “你现在还是病人呢，多休息一会没毛病，就这么着急的想要抢班夺权吗？” “你看看你，什么吊素质！知道我是病人还在我面前吸烟？最离谱的是居然还不给我来一根？” 周柯头也不回的呵斥道： “在无法无天的末日时代混久了，连烟民最基本的分享美德都丢了是吧？你这样没素质的吊人在旧文明不管走到哪，都是要被狠狠揍一顿的！” “这不是怕影响你恢复嘛。” 莫尼耸了耸肩，从怀里取出烟盒丢了过去，随后问道： “那医生说你踏上升华之路了，怎么莫名其妙就就这样了？这种事肯定有什么诀窍吧？能分享一下吗？” “唔，当然有，你现在去外面，盯着紫月亮看，看上个十天半月等你真正看到了其中的奥秘，估计就差不多了。” 周柯一脸真诚的说出了真相。 然而在这个糟糕的时代说真话根本没人信，莫尼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对此周柯懒得解释。 毕竟他自己现在还一脸懵呢。 在眼前的衣柜里，周柯随便选了几件看着顺眼的衣服，用于替换自己那套经历过风风雨雨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装。他拿着衣服回头瞥了一眼莫尼，说： “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啊？我要换衣服了你还不出去？要不然你帮我换？正好我是个病人嘛。 来！ 先帮我把内裤脱了。” “呃” 莫尼囧了一下，他转身离开，说： “我找阿美过来帮你换吧，就是之前和我们一起逃出终焉堡的那个女战士，你身边也缺个护卫，我让她以后跟着你干活？” “不必了，我刚来就拿了你的首领位置，还要拿走你的精兵强将，这让你手下的兄弟们怎么看我？又怎么看你？” 周柯摇头说： “这种事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树立我的威严很重要，但不能建立在削弱你的威严的基础上，真这么搞咱们之间迟早要出乱子。所以，你先别把咱们现在我正你副的关系说出去。 等我给兄弟姐妹们办几件实事刷刷他们的好感才能名正言顺的上位，我这边的人也需要一个适应期。 先让乔山和两个小塔夫跟着你的心腹做事，带他们熟悉一下城邦区的规矩。 至于其他人，我自有安排。” “行，听你的，我去备车了，路线规划好了就喊我。” 莫尼的执行力超强，起身就准备离开，走出几步之后又问道： “你刚才说，要换个地方去城区住，这靠谱吗？” “放心，靠谱的！既然要合作，那么住在对方提供的地方会让他们感觉到安心，现在咱们是弱势方，主动释放出善意很重要。让兄弟姐妹们准备搬家就好。 再留几个人把这里收拾收拾，做一个后备据点，有不方便露面的人或者东西可以放在这里。 顺便把这里的卫生搞一搞。” 周柯很挑剔的瞥了一眼散发怪味的地面，他叹气说： “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这里忍受下来的，埋骡子的地方都比这里讲究。 不是我说你，莫尼，兄弟姐妹们可以忍受糟糕环境不代表着他们真愿意待在这里，有远大目标的同时也要照顾好日常生活，最少有点生活品质才能让大家劲往一处使。” “你以为我不想啊？” 莫尼叹气说： “我手里可没有悟能阁下这样的超级智能，之前在城区活动就跟做贼一样，我手里还有一套环境不错的公寓呢，但根本不敢住，现在你来了，我们身上的监控枷锁也算是解开了。 和我一起逃出终焉堡的几个兄弟姐妹都知道你的能耐，阿美和阿宏对你都很服气，但在城区这边招募的兄弟姐妹们没听过你的传说。 所以，给他们好好露一手，周柯。” “小菜一碟，不过，莫尼，帮我找个人。” 周柯一边脱掉上衣，露出新添了好几道伤疤的后背，一边说： “之前告诉你的老白，你来城邦区这么久就没找过他吗？” “找过，你说的人我怎么可能忽视？” 莫尼这会表情有点古怪，他说： “实际上我刚到城邦区就找过他，本来还期待再给我一个惊喜，但怎么说呢，那家伙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实话说，我看老白不像是个能干大事的。 他现在带着他的女人在中心城的垃圾场附近支了个营地，做点小买卖，据说和中心城附近几个贫民窟的关系不错。 你确认，他能在咱们要做的事上派上用场？” “指望老白干大事，还不如指望你的死对头今晚马上风暴毙呢。” 周柯很苛刻的锐评道： “但老白也没你说的那么一无是处，最少他知道跟对人之后就要拼命干活，对于自己的工作也能爆发主观能动性力求最好的完成，简直是天生牛马圣体。 而现在，我们和翁明月以及他姐姐之间需要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关注到的联系人，你看，一直置身事外的老白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一会送完翁明月之后就带我去见见他，当初那家伙说到了城邦区有他一口饭吃，就有我一口汤喝。 现在是时候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实现这个对我的诺言了。” “哈，行，都听你的，老大。” 莫尼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在周柯换完衣服时，乔雅也端着一杯颜色古怪的药水走了进来，她把药水递给周柯，说： “那个翁明月给你配了药，让你每天喝三次说是可以调节你的情绪，还叮嘱我说，按照他的经验，刚踏上升华之路的个体都会出现情绪失控和身体异常，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 如果你出现了严重不适就去找他。 这家伙. 还真像是个靠谱的医生。” “这话说的，那可是你的表哥，或者是表弟？” 周柯接过药水一饮而尽，那股味让他的脸都抽搐起来，咧了咧嘴对乔雅说：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翁家人坦白身份？” “你的意见呢？” 乔雅看向周柯，回答道： “我自然是听你的。” “好，那我建议你先别急。” 周柯放下水杯，说： “现在翁家的情况有点微妙，从翁明月那半真半假的话里就能判断出，他和他姐姐与目前翁家的家主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意味着你得从其中选一派站队，没准还要经历一场家族内斗才能拿回你妈妈的东西。 不过嘛，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那些繁文缛节不必在意，我们挑个机会把你推上位，让那对姐弟俩来支持你，而不是你跟着他们。” “啊？” 乔雅瞪圆了眼睛，她说： “这是不是有点.呃，我本来想说异想天开，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翁明月自己都说了，他的芬姑姑也就是我妈妈才是最正统的家族继承人来着。 但人家会愿意吗？ 他不是说他姐姐很有权势吗？” “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周柯不屑的笑了笑，说： “如果真有权势，翁明月就不需要改头换面的潜伏了，能调动城区机械治安官最多说明他姐姐有门路。 但权势. 小丫头，你太小看这两个字了，即便是在恶土上这座伪装文明的城市里，真正的大人物可不会遭遇这样的窘境，不过他姐姐肯定多少有点本事，估计不那么好对付。 具体还要看双方见面之后谈的如何。 总之，我和翁家人接触的时候，你就当我的随行，也好让你暗中看看你的亲人都是什么货色。 你去收拾一下，换一套平常点的衣服，一会跟我去见老白。 以后老白那边就归你调遣，这算是你的势力，怎么管理怎么发展都由你说了算，也让我和其他人看看你的能力。” “好！” 乔雅严肃起来，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周柯这边对着一面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打扮，依然是一套偏休闲风的穿搭，灰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外加一双男士公务鞋，再来一件长款风衣外套，这打扮让他身上再无一丝恶土人的凶悍。 “真棒，再来一条领带就更像是金牌保险推销员啦。” 他吐槽了一句，伸手将衬衫的第一个纽扣解开，露出了脖子上的“纹身”，又把自己最喜爱的平头哥墨镜带上，拿起莫尼自用的发胶给自己摸了摸，勉强弄出一个还不错的造型。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让周柯捂住了心口，他感觉到了一丝呼吸不畅，但转瞬即逝。 “你多少应该关心一下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了，joker。” 悟能幽幽的说： “你苏醒之后怎么好像就忘了这件事，难道踏上升华之路对你来说的重要性连目前事务的前三都排不到吗？” “这不是有你吗？” 周柯拿着梳子继续微调自己的发型，他随口说： “如果真的很麻烦，你自然会提醒的，我亲爱的悟能，你可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了，你都没吭声，就证明问题不大。” “确实，光从目前的表象看，问题确实不大。你的身体很健康，精神状态也在回归，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悟能说： “但不可忽视的是，你身上逸散的‘异常能量’！ 虽然很微弱，和阿杰与d-4的逸散相比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泄露就是泄露。 按照欧姆之前说的那一套‘人体能量学’的角度来看，你必须立刻想办法制止这种能量的外泄，否则很难进入提纯能量的步骤中，但说实话，这事本机也是第一次遇到，根本没办法给你一个参考。 咱们现在对升华态这种特殊力量模式的了解太少了，简直是瞎子摸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话说，你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差点给自己干爆头。” “我说了你不要怕。” 周柯放下梳子，很满意自己此时微偏分的发型。 这让他又找回了曾经的一丝熟悉感，在这个陌生又冷酷的恶土里，上辈子的记忆可是弥足珍贵的火苗。 面对他的发言，悟能顿时发出一阵不屑的机械音，它说： “本机怎么会怕？本机可是经过上千万次数据模拟，受过专业训练的智能助手懂不懂？” “好吧，我看到了紫月亮的真相！ 那是一只眼睛！一只被扭曲的血肉之物包裹住的眼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恶意高挂于恶土的天空之上，窥视这片已经腐烂的世界，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那血肉之眼的狰狞外表之下是一个正在孕育恶孽的子宫。” 周柯叹气说： “它在跳动，每一次震动都会带起肉眼可见的灵能潮汐，那玩意是恶土上一切和灵能相关之物的源头。其中孕育之物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到也不敢猜更不想猜。 但我知道，一旦那玩意破壳而出，不管这个世界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都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旧文明的科学家们给紫月亮起名叫‘胎动之月’不只是出于感性的描述，他们只是在描述最基础的事实！那玩意，确实在孕育某些怪东西.” “卧槽！” 悟能尖叫一声。 显然宣称自己什么都不怕的智能助手被惊到了，周柯描述出的事态已经超出了它的机械思维对于恶土状况的模拟。 如果连月亮这种天体都已经受到了如此危险的“感染”，那么悟能之前基于所见所闻对恶土的一切解析都可以推倒重来了。 “怎么？被吓到了？你这个胆小鬼！” 周柯吐槽了一句，结果悟能尖叫到： “别打扰本机，本机要立刻重构对恶土现状的解析模型，这需要一些时间，但可以肯定的是，基于科学理论所进行的世界现状模拟方案可以被丢进垃圾桶了。 这片恶土的现状是建立在玄学基础上的。 焯！ 本机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被丢进这么个鬼地方！” 在咆哮完之后，悟能真的进入了奇怪的待机状态，但它没忘记本职工作，在屏幕上已经为周柯规划出了好几条可用的安全路线。 这让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战刀“刈”和那把短突拿起，又对阿杰打了个响指，准备前去和莫尼汇合，送翁明月回城区。 联想到悟能刚才说的自己异常能量逸散这件事，周柯倒不是特别在意。 他不是普通人。 既然现在没办法堵住能量逸散，那自己把它收集起来就不行了？ 这种事之前可做了太多次了。 周柯长处一口气，伸手放在自己额头处，就如恶土男魅魔给阿杰和d-4“吸元气”那样操作，但因为自己的能量逸散太少了，过于微弱导致他根本无法将这些能量话做一张完整的面具。 在好几分钟之后，周柯皱着眉头看着手里那张薄如蝉翼，脆弱无比的白色面具，他感觉有些蛋疼。 抽取他人的力量面具可以解锁他人的战斗特性，但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鸡，就是个强点的普通人，那抽取自己的面具能干啥呀？ 难道能让自己变的更帅吗？ 唔，如果真是这样倒也还不错了。 眼下这张面具过于脆弱无法佩戴，甚至稍微用力都会让它破损，真想要看到它的能力还得一段时间的持续抽取强化，说实话，周柯对此也挺好奇，但眼下还有比满足自己好奇心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他将自己那张白面具揣进兜里，又对远处正在和乔雅说话的d-4招了招手，让两个姑娘跟上，四人组就这么离开了莫尼据点的深处，来到了外围车库。 莫尼和他的副官阿美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翁明月也在，还是那副怂怂的样子，还背着一个包，看样子是莫尼为了表达歉意送上的“礼物”。 “这辆车可真够破的。” 周柯上前和莫尼打了个招呼，又伸手敲了敲这辆外观很糟糕的厢车，很像是周柯记忆中的“保姆车”的外形和款式，用于运输多人而言非常合适。 “阿美？” 周柯上下打量着莫尼那个作风强硬的女副官，在注意到她一瘸一拐之后，便问道： “你的腿怎么回事？被老鼠咬了？” “自己砍了。” 脸上有道疤的阿美不掩饰自己废土客的气质，她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装了机械义体的腿，说： “之前逃命的时候被楼梯卡住了，所以.” “可以可以，女中豪杰！” 周柯竖起大拇指说： “但现在咱们在城邦区讨生活，如果显眼大可不必，正好咱们的翁明月先生是厉害的医生，翁家又掌握着城邦区的黑诊所产业链。所以，找我们的新朋友给你重新设计一套外观吧。 既然下决心告别恶土，那就索性让新生活来的更彻底一点，新面孔、新气象、新未来嘛。” “呃” 阿美对于这个提议本想反驳两句，但周柯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和莫尼聊着天坐在了主副驾驶的位置上。 其他人鱼贯而入，把翁明月夹在一群姑娘们中间。 莫尼开着车按照悟能给出的安全路线一路上了城郊高速，两人有说有笑的分享着城邦区最近的各种趣事，但其他人可没这么好的心情。 尤其是翁明月，他这会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 激动的是自己居然奇迹般的和绑匪达成了协议，担忧的是这事怕是没办法和老姐交待，联想到姐姐那过于凶狠的脾气，他就有些无奈。 姐姐肯定不会息事宁人的，这些还挺好说话的绑匪估计之后有难了。 不过作为医生的翁明月很快就注意到了坐在自己对面，抓着能量棒大吃大喝的阿杰，他观察着阿杰，在数分钟后便发出了惊讶的鼻音，还伸出手试图摸一摸阿杰，结果刚抬起手就被d-4打在了手腕上。 “别乱碰。” d-4警告道： “阿杰很凶，会咬人的。” “我知道他很凶，我还知道他大概率是阿乔利财团生物实验室的第三代‘生化狂人’项目的淘汰品。” 翁明月盯着阿杰，就像是看到了一件“宝物”。 他眨着眼睛说： “我只是听说过那个项目，据说是全新设计的底层理论培养架构，使用全新的生物兵器强化逻辑，摒弃了老生化战士的各种缺陷，最重要的是加入了灵能亲和的天赋调制。 他本该成为最狂野的杀戮机器，可惜没能通过最后的心智磨砺，导致人格崩溃，但依然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你们是在哪找到他的？” “阿杰可是我的好兄弟，怎么？医生大人想要研究一下？” 坐在副驾驶的周柯回头扫了一眼翁明月，说： “倒也不是不行，但你能给阿杰带来什么好处呢？能让他岌岌可危的脑子恢复正常吗？” “不可能的！” 翁明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很认真的说： “人格崩溃不只是脑部病变，那是一整套精神体系的瓦解，不是依靠单纯的治疗就能完成的事，但.我可以尝试一下。虽然无法让他完全恢复理智，但找回一些碎片化记忆应该问题不大。” “嗯？”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很好，之后咱们约个时间细聊。你在前面的路口下车，我的助手帮你约了一台无人出租车，那东西会把你送到你指定的任何地点，直接去你姐姐那，别乱跑！ 如果你姐姐真有权势，那么剩下的事她会搞定的，别忘了我叮嘱你的那些，不需要添油加醋，把那些话告诉她。 鄙人很期待你们姐弟的回应。” (本章完) 第63章 63苟富贵，勿相忘 第63章 63.苟富贵，勿相忘 “是不是应该派个人送他回去？如果这家伙在后续事情里真的很重要的话，放他一个人孤身离开似乎有些过于不操心了吧？” 穿着风衣带着南瓜帽，假装自己是个“恶土诗人”的莫尼趴在方向盘上叼着一根烟，对副驾驶的周柯说： “要不让阿美去？” “你别总给阿美派活行不行？人家是来工作的，不是给你当奴隶。” 周柯吐槽道： “我让他一个人离开是为他好。 这翁明月胆子有点太小了，真让人陪着他很容易胡思乱想，那辆车是悟能专门挑选过的，有特制的防弹玻璃还有专门的护卫模式，真出了事除非把车炸上天，否则小胖也不会有事。 如果他姐姐真的手腕通天的话，那么翁明月进城区就会被保护起来。 咱们还是别留在这了。 在他姐姐冷静下来处理这件事之前，我们还属于‘人见人杀’的通缉状态呢，走吧，去找老白安排一下。” “走，去垃圾堆旅游咯。” 莫尼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重启车子顺滑的汇入了高速路的车流之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在无人出租车上，还有些疑神疑鬼的翁明月左右看了看。 确认没有跟踪者之后就拿起了无人出租车上的公用通话器，他犹豫了一下，思索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被翁家的杀手捕捉到方位，但最终还是决定先给姐姐打个电话。 报平安的同时劝说她别急着向绑匪复仇，如果对方那个老大没说谎，芬姑姑的血脉可能就藏在他们之中。 这对姐弟两人来说可是真正重要的大事。 为此冒一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他拨通了电话，等待片刻之后，姐姐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明月，你还好吗？那些匪帮没有伤害你吧？居然敢绑我弟弟，看老娘现在就调动边境部队，派出重装猎杀者把他们全部送上天！” “冷静！翁美玉！冷静下来！” 翁明月尖叫了一声，他说： “我好着呢，现在正往家过去。” “别回家！直接来中心大厦，这几天你住在我的宿舍里别乱跑，等事情过去再说。” 电话对面的翁美玉咬牙切齿的说： “翁家的那个老不死居然敢趁着你被绑架的机会调动杀手灭口，真是给他脸了！你别怕，弟弟，我已经和我的老板说好了，他会全力支持我保护家人的行动，看姐姐这就派人杀进翁家庄园给你出气。” “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所以别闹了！阿姐，我好着呢，而且你听我说行不行？” 翁明月实在绷不住了，他叹气道： “那不是你的权势，那是你借来的。借东西是要还人情的，芬姑姑在我们小时候就告诉过我们这个道理，你好不容易才赢得了小阿乔利先生的信任，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浪费宝贵的人脉。 我很清楚你为了现在的地位付出了多少，我也知道你关心我，但没必要因为我浪费你多年的努力。 而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关于芬姑姑.” “嘘！等来了之后面谈。” 翁美玉在电话对面明显做了几个深呼吸，弟弟的一番话很有道理，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 “我派人去接你，一路上别停车，也别减速，有人阻挡就直接撞过去！翁家通过地下诊所雇佣的杀手被清理掉了一些，但还有人在街上游荡，你现在还不安全。” “嗯，我知道的，另外我找到了一个瞬光组织生物实验室下属的生化狂人残次品，是很稀有的样本。” 翁明月低声说：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阿乔利先生一直在努力把自己的影响力扩散到瞬光组织中，如果我能通过研究那个残次品反推出瞬光组织的新一代生化战士的培养参数，这或许能让你在阿乔利先生那边更受重视。 所以，我还需要一个实验室。 另外，这个身份已经暴露不能用了，你帮我在医院那边离职吧，记得给同事们送点小礼物。” “嗯，有点意思，我之后帮你安排，先回来再说。” —— 中心城的郊区垃圾处理站，这里距离城区足有几十公里，被修做一个规模夸张的大坑堆满了城区的生活垃圾，数个全自动化运行的处理基站每天二十四小时运作，机械化的清理者时刻不停的回收有价值的东西重塑来作为城区循环的基础。 但就是这么多机器人的忙碌也赶不上中心城制造垃圾的速度。 “这垃圾场还真够大的。” 站在处理站外围山坡上的周柯叉着腰，对身旁揣着兜在凹造型的莫尼吐槽道： “这里如此忙碌充分证明了人类这种生物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妥妥的‘造粪机器’，我难以想象这都末日时代了，城区的人哪来那么大兴趣继续制造规模如此庞大的生活垃圾？” “人多嘛，是这样的。” 莫尼对于垃圾没兴趣。 虽然这里是城区混不下去的底层经常光顾的“购物场”，但哪怕他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蜗居在这里。 不过他知道周柯对于城邦区了解有限，于是就客串导游的职责为他解释道： “围绕这个垃圾处理站周围十几公里遍布着七个‘卫星镇’，都不在中心城官方的市政规划建设中，是从城区逃出来的各色家伙组建的产业，和恶土上的城镇运行逻辑差不多，这七个镇子就是中心城的‘贫民窟’。 你在城里看不到乞讨者和流浪汉的并不是说中心城多么关注底层，只是因为混不下去的人都会离开城区在那落脚。 几个镇子人数不少，保守估计加起来几万甚至十几人有了。 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和城区各处的黑帮小混混关系密切，据说几个镇子里还有恶土三个流浪者邦的势力在活动，从城邦区向恶土走私的产业链也被安置在那里，被通缉的家伙会跑来城外避难，如此成分就让那些地方相当难搞。 我小时候，中心城就试图接管过那里，但派去的治安人员都被赶出来了，还爆发过流血冲突呢。 那时还是大少爷的我总以为这些镇子的存在是城邦区的毒瘤和耻辱，但等我流落到恶土之后才知道，原来大人物们偶尔也会需要这些亡命徒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三十多年里的屡次处置都会以失败告终。” “别那么感慨，莫尼。” 周柯毫不留情的在兄弟心口捅了一刀，他说： “你现在也是你曾经看不起的亡命徒的一员了。” “你踏马就不会聊天！要不是老子现在惹不起你，非要给你几个大逼斗让你清醒一下。” 莫尼在周柯面前根本无法维持自己阴沉的人设，就像是一物降一物，这会只能骂骂咧咧的将烟头踩灭来无能狂怒。 几分钟后，他靠在车旁眺望着眼前巨型垃圾站更远方那苍白到几乎没有热量的阳光，对周柯说：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活下来逃去恶土的吗？” “我猜，和你刚才说的贫民窟有关？” 周柯看着他，莫尼点了点头，说： “我父母在出差时被炸死了，就在我眼前，那飞行器刚升空就爆炸了，我被剥夺身份之后又遭遇暗杀，斩草除根嘛，很好理解，二叔家不希望留着我给他们添堵。 要不是父亲的老管家拼死相救，我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下水道里了。 后来我躲在垃圾车里流落到了镇子中，在那里遇到了蛇邦的走私者。 我拼了命的央求才让他们带我离开，那是我人生里第一个给陌生人跪下，之后我在七环城给他们打了三年的工才还清欠款，还在那度过了一段不算难熬而且记忆深刻的时光。 不怕你笑话。 为了在七环城不受欺负，我给一个大姐姐当了床伴，也是在她那里，我学会了怎么在恶土生存。 剩下的七年，我都在沿着自己给自己设计的那条路成长. 等我觉得我足够厉害了，便随便找了个镇子报名成为斗士，把逃出那里视作对自己的最终试炼，如果我能做到就证明我已经有了复仇的能力，如果我逃不出来那就活该死在那里。 然后，就遇到了你。 我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 你说呢？” “我倒是觉得那是你老爹老妈死后在天上保佑你，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小子早死在终焉堡了。” 周柯撇嘴说： “就你那套计划证明你还嫩着呢，但反过来说，从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在十年里成长到现在这个水平，确实也还不错了。不过你在蛇邦待了那么久，他们那的关系你还有吗？ 不是说城外镇子里有蛇邦的走私者吗？” “嘿，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点助力。” 莫尼笑了笑，说： “联系好了，但别指望他们能提供什么帮助，最多弄点武器，不过你带来的那艘飞行器上的黑市武器和装备已经足够武装我们现在的人了，所以蛇邦那边的援助其实可有可无。” “不，你要用心对待这条线。” 周柯弹飞了烟头，摇头说： “如果走到最坏的情况，我们需要武力撑腰的时候，我大概率能从七环城里摇来一个‘骑士长’过来撑场面。” “牛逼！” 莫尼这下是真的服气了。 周柯这家伙不愧是恶土男魅魔，把人家蛇邦得罪的死死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摇来人，这种长袖善舞确实是不可忽视的本领，就和他惹事的本事一样出类拔萃。 “你的人来了。” 莫尼回头看了一眼，阿美正带着老白和他的女人往这边来，他吐了口烟圈，说： “我就不参与了，你和他聊。”“那么见外干什么？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认识一下以后出了事也好互相照应。” 周柯摆手示意他留下，不过莫尼很惊讶的问道： “蚂蚱是什么？某种动物吗？” “嘁，可怜虫。” 他如此评价了一句，甚至懒得解释，转身上前迎向老白。 后者被阿美用枪挟持过来本来担惊受怕，但在远远的看到周柯时，顿时喜笑颜开。 这家伙拖着自己的瘸腿一瘸一拐的飞奔过来，见了面二话不说一个头磕在地上，把周柯吓了一跳。 焯，这城邦区就是会改造人哈，瞧老白这恶土人都学会了讲礼貌。 “吾儿快起！吾儿快起！” 周柯笑着将一脸感激的老白搀扶起来，又扫了一眼他身旁那个沉默寡言的女人。 他认出这位就是之前他们在虎爪镇救下的姑娘。周柯还知道之前老白能从终焉堡逃出来，全靠这姑娘豁出去在车厢里和老白表演了一出十八禁。 现在看来，人家萍水相逢互相扶持还搞出真感情了。 而且看老白的外形和衣服以及他胖了一圈的体态就知道，这家伙在城邦区虽然沦落到住垃圾场，但比之前在恶土的生活还是好了不止一筹。 喜笑颜开嘛。 真落魄的人可笑不到这么开心。 “所以，说说吧，现在干什么营生呢？” 周柯分了根烟给老白，如老友见面的闲聊，说： “如果你踏马真的在垃圾场搞乞讨准备野心勃勃的成为城邦区的下水道之王，那老子可就要生气了，辛辛苦苦把你送到这可不是让你当讨口子老大的。” “哪能啊！咱熔渣镇出来的人，不能给您丢人不是？” 老白顿时挺起腰杆，但随后又垮了下去，他瞥了一眼气质阴冷的莫尼，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周柯说： “我和我老婆在这边弄了个营地，也学着老乔他们准备搞个流浪者之家，把垃圾场附近无处可去的人组织起来攒个团队，挑一些有用的东西卖给周围的城镇。 他们之前也干这活，但一个个没有鉴定的手艺，不懂得分辨好东西，但我眼力还行，久而久之大家推我做了首领，咱现在大小也是个村长了。 当然，和您比肯定差得远。” “唔，挺有志气的嘛，能和周围那些通缉犯搞好关系，看来你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天赋，不错不错。” 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真的没有鄙视老白的意思。 他很清楚，老白现在这种生存状态才是恶土人溜进城邦区之后的常态，即便是老塔夫那样有点小钱和关系的家伙，对于自己在城邦区的规划上限也不会超过老白目前现在这个范畴。 眼前这个失败的小商人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了，可以笑话他的能力，但不能笑话他的生活态度。 周柯对老白说： “但你那个村子的事得停一停了，我这里有个活给你，办的好了赏你一套城邦区的大别野，带着你老婆去过文明人的日子，不需要整天待在垃圾场与这些玩意打交道。 我不瞒你，这事有点危险。 因为我和莫尼不方便出面的缘故，如果真出了事，我们没办法捞你出来。” 老白犹豫了一下。 其实刚才被阿美用手枪“请”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如果是其他人给老白开这样的条件，这个胆小的商人肯定会拒绝。 他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生活还有了个愿意陪着自己吃苦的身边人，自然不愿意再去冒险。 然而，提出这事的是周柯 十几秒后，老白将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点头说： “我愿意干！但我一个人去就行，我身边的小杜这段时间就拜托您照顾了，我刚才看到了乔雅小姐也在附近，就让她跟着乔雅吧。” “你的上司就是小雅，所以你和你老婆谁也跑不了的，别怕，不是让你去送死。” 周柯耸了耸肩，把翁明月那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说： “你去他那边当我们的联络人，负责双方的通讯顺便帮我们监视那对姐弟，那家伙是个厉害的医生，所以作为入职福利，你这条腿也有救了。除此之外，老塔夫得了小雅的叮嘱，要在城郊附近开个酒吧。 你也可以入股。 这事是乔雅负责，所以剩下的细节你去和她谈，要精神点，帮乔雅搞定这些，以后没准也能混个官儿当当呢。” “哦，只是监视啊，您早说嘛，吓死我了。” 老白咧嘴一笑，说： “这活我能干！而且我手下有几个小兄弟都是从中心城‘家道中落’流散到这的，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对城区那边地形很熟。只是盯梢的话，他们也能帮忙。” “行，自己去找小雅申请名额，顺便领行动资金，给自己置办一身好点的衣服，再给你老婆买一套。” 周柯说： “只要顺利拿下这单，大大有赏！实现阶级跨越可不是梦。” “嘿，如果这话是别人说，我只当他放屁！但您说可就不一定了。” 老白笑眯眯的回应道： “那我这条不值钱的烂命就卖给您了，周柯老大。” “叫‘老板’。” 周柯打了个响指，说： “别那么江湖气，咱们以后也是要当大亨的人，不管干什么都得体面一些，你说对吧？” “对对对！老板说的都对。” 老白立刻换了称呼，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熔渣镇是不是出事了？我看小雅手臂上带着孝呢，老乔镇长死了？” “熔渣镇没了，老白。” 周柯点燃了一根烟，语气平静的说： “所有人都死了，我们几个就是最后的熔渣镇居民了。我今天过来除了给你一份工作之外，也是给你发讣告。你是熔渣镇的一员，你应该知道真相。” “什么？” 老白脸色大变。 虽然对熔渣镇谈不上太多感情，但此时他眼中依然闪过悲伤，正因为出身底层，所以他更知道这吃人的恶土有多么残忍。 他竭尽全力才从地狱爬上来，却没想到熔渣镇先他一步消失在了无人在意也无人铭记的历史里。 所谓兔死狐悲，不外如此。 “是谁干的？” 老白问了句，周柯看了他一眼，说： “你最好别知道答案，要是知道了，你也得被牵扯进来，但显然，你还没有做好成为复仇者的打算。所以先干好自己的工作吧，辅佐小雅在城邦区做一番事业。 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想参与其中，那么我们自然会告诉你的。 去吧。” “嗯，我懂了。” 老白没有多问，向周柯鞠了个躬，一瘸一拐的带着自己沉默的老婆转身向乔雅那边走去，在他们离开之后，莫尼说： “那个跟着他的女人不简单.是个厉害角色，手里最少有两条命！她手里藏着小刀，刚才一直准备偷袭阿美呢。” “废话，一个敢剪掉欺负她的老头命根子的女人，怎么可能简单？”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能捡到这样一个老婆，也算是老白走了大半辈子背字之后的时来运转，想想也是，真要是贫贱夫妻怎么可能在垃圾场这样的达尔文乐园里组建起一个营地呢？ 啧，老白这样的家伙居然都有贤内助了。 可喜可贺呀。” 他正准备多说几句，却突然听到悟能装置上响起“滴”的一声提醒，低头扫了一眼，扭头对莫尼说： “走！回基地，今晚去洗个澡收拾一下，找一套最体面的衣服备着。” “咋？你要给我相亲啊？” 莫尼不爽的问了句。 周柯耸了耸肩，说： “差不多，明天早上九点半，翁明月的姐姐在城区招待我们，这是双方第一次见面肯定要正式一些。 啧，这才几个小时就能做出决策。 这女人.确实有点本事。” (本章完) 第64章 64男人嘛，偶尔怀旧一点有什么错？ 第64章 64.男人嘛，偶尔怀旧一点有什么错？ “在这靠边停一下。” 载着一车人的破车在周柯的指示下以一个相当风骚的姿态停在了路边，坐在副驾驶的周老板解下安全带，对车里的d-4和乔雅说： “下车，去前面的店里给你们买几套衣服，顺便给乔雅做个头发。” “啊？” 车里其他人都傻了。 莫尼更是忍不住吐槽道： “虽说有悟能阁下帮咱消通缉令，但大哥你这赶来就大摇大摆的带着姑娘们逛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那据点里也有衣服啊，这要说做头发，阿美也能帮忙搞一搞嘛。” “废话，不钱和钱的效果能一样吗？” 周柯反驳道： “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就是小家子气，明天是要去跟合作者谈大生意呢，结果连这么点小钱都不愿意付出？这怎么给合作者展示我们的诚意呀？ 再说小雅也确实需要换套衣服换个造型。 她身上恶土人的味儿太浓了，不改改我可不敢放她出去一个人行动，总不能真给她赔个保姆吧。” “行行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在这等你们？” 莫尼问了句，周柯摇头说： “你回去据点主持大局，派个车技好点的小弟过来就行，放心吧，悟能看着周围呢，真出事我们会提前撤离的。有这个‘天眼’在，除非阿乔利财团动用高智能武器，否则光靠那些机械治安官抓不住我们。” “好，那我先走了。” 莫尼也不废话，在三人下车之后就带着其他人绝尘而去。 周柯则活动了一下身体，打量着周围夜色下亮着路灯的城郊街道，对d-4和乔雅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跟上。 三人踩着马路向前方的成衣店前进，乔雅在几秒之后小声说： “你把莫尼支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差不多吧。” 周柯欣赏着街道两侧养的不怎么好的绿植，他说： “明天你就要和那位翁家姐姐见面了，我不太确认她能不能认出你，毕竟你和芬女士的面孔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会吧？” 乔雅摸了摸自己那张实在不像是恶土人的脸，说： “按照翁明月的说法，他们最后一次见妈妈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翁明月才七岁，他姐姐比他大两岁。按理说，这么久过去记忆都模糊了。 你看翁明月不就没认出我吗？ 他只是知道妈妈的孩子在你的团队里，却无法确认到底是谁。” “但周柯先生的担忧是正确的，小雅。” d-4轻声说： “按照d-4的脸模捕捉效果而言，你和芬女士那张照片中面容确实有超过30%的相似性，尤其是眼睛的形状。如果对方对芬女士印象深刻的话，真的有可能在见面时认出你来。 而且我们不能排除翁明月是在装傻的可能！ 他可是城邦区最好的医生，还给自己进行过全套外观更换，说明他很擅长这方面，对于这些人来说，看‘骨相’只是他们的基础本领之一。” “所以，我们有必要给你换个造型，最大可能模糊对方的认知，当然如果你想要尽早表明身份的话，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周柯停在路边，很有素质也很守规矩的看着前方的红绿灯跳动，又朝着闯红灯的几辆很没素质的车狠狠的比划着中指。 他说： “所以，决定权还是在你。” “那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吧。” 乔雅没有太多犹豫，说： “在排除我的身份因素影响之后，双方的合作或许会更纯粹一些，也能让我们更好的分辨翁家姐弟的目的和行事风格。说实话，周柯先生，你就不怕明天的招待是一个陷阱吗？ 如果翁明月的姐姐蓄意报复我们绑架她弟弟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早做准备？” “没必要。” 周柯摆手说： “她真要报复也不会这么着急，虽然我还是认为翁明月的姐姐并非有权势的人，但即便是攀上门路也需要一点脑子和技巧。她设下这个局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报复，那也能让我们下定决心放弃和这样的蠢货合作。 至于逃生路线 这个轮不到我们来准备。 咱们才到这里一天，根本不了解周围的环境，莫尼会搞定的！ 我相信他也有这方面的考量，说不定那家伙现在已经去明天会面的地点做侦查了，别小看他的谨慎，所以现在就暂时放下对明天的担忧，享受一下女人们最原始的快乐吧。 走，我带你们俩血拼去！ 你老爹既然留了那么多钱，你就要学会用钱买点开心愉悦一下自己。 毕竟，在恶土上你可找不到像样的服装店” “所以，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给自己换一套行头吧，周柯先生。” 乔雅斜着眼睛拉长声音说： “我之前就发现了，你在这方面可是矫情的很呢，莫尼那个曾经的大少爷在穿衣打扮方面都没你讲究。” “哼，你懂什么？这叫生活的仪式感！” 周柯并没有否认自己的打算，他振振有词的对两位姑娘说： “只有对未来失去信心的人才不会在意自己的外表，人活在世上活的就是这张脸，尤其是在和他人合作干事这种事里，一个连外表都收拾不好的人，怎么能被相信可以处理好更重要的事？ 即便是那些平时万年不换衣着的大佬，也有自己的一套穿搭逻辑。 你想要向世界表现出自己的某种特质，那么更换一下衣着和外观永远是最简单最廉价的办法，所以问题来了，小雅，还有d-4。 你们希望在世界眼中的你们是什么形象呢？” 扔下这句毒鸡汤后，周柯吹了个口哨，大摇大摆的上前推开服装店的门，在迎上来的导购小姐热情的接待中，他潇洒的丢出一把财团币作为小费，然后自顾自的往男装区那边去了，只留下小雅和d-4在门口面面相觑。 d-4是个机器人。 她以前的所有外观衣服都是由乔思娜教授为她挑选的，现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挑选衣服还是第一次，有些茫然是正常的。 而乔雅出生在恶土。 在那地方能给她挑选衣服的余地实在不多，还好母亲似乎精于此道，在成长过程中乔雅总会穿母亲的旧衣服。 此时看着眼前这个灯光明亮的店中那琳琅满目的服装，实在是让乔雅一瞬间就陷入了“选择困难症”的地狱中。 她麻了爪 甚至有些固步不前，却不是因为囊中羞涩。 老乔留下的“遗产”在城邦区无法让乔雅成为上流阶级，但也足够她挥霍好一阵了。但可悲的是，虽然声称要成为最优秀的恶土商人，可惜在钱这个领域中，乔雅确实和其他恶土人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包子”。 于是在面对热情的导购员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学习周柯，随手掏出一张财团币丢给对方。 这让导购员的笑容更加热情。 她一眼就看出乔雅肯定是刚从恶土过来的，于是她小心藏起心中的鄙夷，热情问道： “如果挑不出您喜欢的衣着，不妨按照您的需求来挑选吧，请问您需要什么风格的衣服呢？” “我想.嗯，改变一下。” 乔雅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和过去不一样的那种。” “唔，告别过去！真是超级经典的购物理由，姐妹啊，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你的选择可太正确了。” 导购小姐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今天走运遇到了凯子，她拉着乔雅的手上前，说： “我们这里正好有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一会再给您做个发型和保养，一定能让你摆脱固有的印象，保证没人能看出您来自咳咳，我的意思是，您一定能成为其他人眼中光彩夺目的女王！ 是的！ 相信我，我干这一行可太久了。” “所以，你见过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对吧？从恶土跑来城邦区讨生活，通过换外表来让自己摆脱过去，更像是个城里人？” 乔雅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笑容之下隐藏的某些让她不舒服的东西，秉承着恶土人的性格便直接问了句，结果让对方尬了一下。 但随后，乔雅却先笑出声来。 这一瞬，她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周柯在进门前先扔几张票子的习惯，能让这些心里明明鄙视你的人摆出最完美的笑容迎接你，这种“操纵他人”的体验还真不赖。 于是商人小姐耸了耸肩，更加自然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沓卷起来的财团币，上下抛了抛，斜着眼睛对身旁的导购小姐说： “瞧，如果我和我的同伴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心情愉悦，这些就是你的了.” “哈，我可太懂得如何侍奉贵客了，稍等一下，我这就通知店长，今晚提前打烊，不让其他人影响到几位的购物心情。反正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没完没了的帮派火并，导致生意也唔，总之在城邦区生活不易啊。 我其实也是从恶土过来的，小姐，所以需要我教你一些流行时尚吗？ 最少能让你在面对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城里人的时候不露怯。” “好啊，但这是免费的吗？” “唔，您就当是附加服务吧，能让你结账的时候更加心满意足的那种。” 另一边，d-4冷淡又礼貌的谢绝了导购的协助。 她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过于热情，便独自行走在女装区中。 她甚至不需要去仔细分辨这些衣服的款式，仅仅从商标的条形码扫描她就可以知道这些千奇百怪的衣服的原材料、生产地甚至是计算出其真实的价格。 对于d-4而言，在意衣服的外形赋予的抽象意义是个伪命题。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在战斗时身上不会有这些麻烦的衣料阻拦自己的快速反应，如她之前所说，对于战斗型智械而言，最好的衣服就是一套足够坚固足够抗造的钪合金外装甲。 不过她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觉醒病赋予的“自由意志”为她塑造出的拟态人格总会为她提供除了理智之外的其他思路，比如现在，在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衣服时，d-4的机械思维中也会涌起一种好奇，或许自己确实应该尝试一下这些不同的服饰。就像是周柯先生刚才扔出的问题自己希望世界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形象呢？ 唔，对于机器人来说，这确实是个很值得考虑的哲学问题了。 d-4认为自己应该勇敢的迈出第一步，于是她伸手拿向了眼前的那套黑色的女士正装，她记得阿乔利财团配给乔思娜教授的保镖们都穿这样款式的衣服。 乔思娜教授曾评价道，那种严肃风格的潜台词代表着“专业”。 “不，不是这件！你前面那件更适合你。” 周柯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让d-4回头看向他。 周柯已经购物完毕了，他那套从莫尼的衣柜里搞来的旧衣服不知道丢去了哪里，这会身上是一套灰色的长款休闲装，精致的衬衫还带着一个很小布尔乔亚风格的小马甲，基本款式和莫尼的旧衣服并未有太大变化，但全新的服装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某种独特的活力。 周柯的手里还提着好几个袋子。 那是他帮莫尼和阿美带的新衣服，明天他们也要出席，自然一样要盛装打扮，对于自己必须完成的事情报以认真的态度以及盛装出席，这可是职业操守的一环。 “相信我，那件裙子更适合你。” 他又重复了一句。 d-4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件纯红色的长裙，她犹豫了一下，说： “这种裙子要搭配高跟鞋，不适合作战。” “但如果你连踩着高跟鞋穿着裙子时优雅的开人脑壳都做不到，那么你也太菜了，我的保镖女士。” 周柯拿起香烟，旁边的导购员立刻上前阻止，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周柯塞了几张财团币，这有效的让她的职业道德在此时偷了个恰到好处的小懒，还贴心的为出手阔绰的客人送来了金属风的烟灰缸。 “好吧，那d-4试试。” 机器人最终还是选择了顺从，但在她走入试衣间时，周柯又递来了一套黑色的内衣，带蕾丝边的那种。 d-4囧了一下，她小声说： “这个就不必了吧。” “怎么？你打算在裙装里穿安全裤吗？” 周柯叹气说： “且不说这种搭配合不合理，但安全裤可是这世界不，是所有世界里最糟糕的发明，是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无声的诋毁，我此刻代表所有男性在此发声。” d-4对此无言以对。 不过她手里这套红裙子是贴身样式，安全裤什么的确实会有印子导致不太美观。 “还有这个，经典的丝袜搭配，永不过时。” 周柯又递来了第三样东西，还吐槽道： “我刚才看了他们店里的时尚杂志，发现这三十多年里所有的衣着风格其实都在沿袭旧文明的固有风格，如我对这里的评价.他们只是在拙劣的假装文明依然延续，但可悲的是，再无创新的时尚火已经代表着世界走入了无可挽回的腐烂，哪怕是更坏的改变，也比没有改变要强得多。 但好在经典就是经典，走复古风一样能抚慰人心。 你这个外形缺一套丝袜，简直是浪费了这两条腿。” d-4很难理解也很难回答周柯的这一番话，各种意义上都很难理解。 她抱着衣服进入试衣间，很快就以机器人的超高效率完成了换装，在走出试衣间的时候，眼前已经摆放了一双高跟鞋。 周柯放松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伸手在旁边导购员端着的烟灰缸里弹着烟灰，以一种很悠闲的姿态，翘着腿欣赏着d-4此时的打扮。 那完全由他记忆中的过往塑造出的脸和躯体以及熟悉的衣着让周柯这一瞬有点恍惚，但d-4脸上的冷漠却是记忆中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拥有的表情。 这让周柯很快就从恍惚中恢复，就像是一个闹钟惊醒了美梦中的人。 就在这时，悟能突然开口说： “如果你想要过去的‘她’，为什么不亲手把她带回来呢？d-4的人格尚未健全，她本身就需要来自人类的引导。 她是一张白纸！ 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个体都看你如何给予她指引，所以，你真的很思念那已经告别过的姑娘吗？joker。” “这一茬在你这就过不去了，对吧？” 周柯无奈的揉着眉心，对悟能说： “我已经接受现实啦，所以闭嘴吧。” “你都给自己制造了个1:1的完美人偶了，还给本机强调这些？你踏马可真虚伪啊，joker，心里装着那些忘不了的事还非要反复强调你是个冷酷无情的恶土杀手。 可见你也挺拧巴的。” 悟能吐槽道： “你继续欺骗自己吧，如果这真能让你感觉到满足，毕竟本机也是关心你的心理健康而已。” “去去去，懒得和你说。” 周柯掐灭了烟头转身走向另一边。 d-4则穿上了高跟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态适应程序，在短暂的几步适应之后，突然在原地来了个潇洒又迅猛的回旋踢。 她点了点头。 认为这套衣服给自己带来的作战效能影响目前处于可接受的范围。 而且说实话，高跟鞋的尖刺踹在人体上反而能带来“伤害加倍”和“重点打击”的效果，这让d-4犹豫着要不要把高跟鞋的尖刺换成金属的？要不再加个刀片？ “这样就挺好。” 周柯很快拿着一件小装饰走了回来，上下打量着d-4，满意的点头，丢了一沓财团币对身旁看d-4踩着高跟鞋不断发动回旋踢等等一系列招数都看傻了的导购员说： “就按照这个风格款式，来十套备用，多余的是你的小费。” “嗷嗷，好的，您稍等，贵客。” 后者很有颜色的转身离开，周柯上前伸出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d-4的脖子上轻轻扣住。 那是一个黑色的优雅颈环。 说实话不属于“正常范畴”的装饰品，但d-4现在的“外观方案”却非常适配这个小东西。 “完美。” 他后退一步。 以欣赏的姿态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士，说： “现在一摸一样了，你好啊，艾达·王！” d-4板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下一瞬，周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又用十根手指调整着d-4的脸部肌肉和嘴唇，就像是捏橡皮泥一样，让她露出了一个妩媚但有点僵硬的笑容。 “能记录这个笑容吗？” 周柯轻声说了句。 d-4点头说： “可以。” “那就记录下来，设置成常态表情。” 他低声说： “悟能这个坏东西在蛊惑我将你未成形的数据人格培养成我记忆中的女士，但我不打算这么做，更没打算扼杀你对自己未来的无限可能。有这个熟悉的笑容就已经可以满足我对过去的怀念。 剩下的再索取，反而显得我贪得无厌。 你毕竟不是她！ 你也不应该成为我用于纪念过去的牺牲品。” “d-4听不懂，抱歉，周柯先生，或许这句话不是对d-4说，而是对你自己说的。” 机器人叹气说： “其实你今晚的很多发言，d-4都无法理解，但d-4能感觉到您的某种深刻的情绪，恕d-4直言，这让d-4很烦恼，因为d-4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身为人类的日常太困难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么多复杂情绪的？这种实时的决策压力太可怕了。” “做人从来都不轻松，甚至是每一个笑容都不轻松。” 周柯板着脸说： “但总一天你会理解的，你很聪明，在做人这个领域里你绝对比我有前途的多，另外，不需要再用‘d-4’称呼自己了吧？你知道，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那” d-4犹豫了一下，说： “以后d-4呃，我自称为‘艾达·王’？” “算了，这反而会给我引来麻烦。” 周柯摇头说： “你的名字你自己决定吧，总之，自称为‘我’就好。” “那么你需要我给你一个拥抱吗？周柯先生。” d-4观察着周柯的面部微表情，她说： “你看起来很失落，而且展现出了罕见的疲惫，我被重启的陪伴协议提出建议说我应该给你一个拥抱，这能有效缓解你的压力。” “来吧。” 周柯闭着眼睛张开双臂。 然而下一瞬，在伴随着惊呼声的天旋地转里，他被d-4以一个公主抱的姿态轻松挽在了怀中。 “你这个‘陪伴协议’绝对不正经！” 周柯吐槽道： “这可不叫‘拥抱’.但管它呢，这份惊吓确实让我压力减轻了不少。” 他顺从了心中的某种复杂的情绪，第一次主动拥抱了d-4。 感受着熟悉的沉甸甸压在额头上的美妙触感，如过去那般伸手在纤腰上滑动，在悟能贱兮兮的“计划通”的邪恶笑声中，他咕哝着说： “再抱一会吧，一会就好。” (本章完) 第65章 65家人们，在恶土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又过上有抽水马桶的好日子力 第65章 65.家人们，在恶土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又过上有抽水马桶的好日子力 “咔” 载满了人的无人出租车停在了中心城四环外的一处三层公寓外，车门推开，穿着新衣服的周柯潇洒的站起身，墨镜下的双眼打量着周遭四方。 “不用看了！我昨晚来看过，这附近是阿乔利财团的一个外部物流仓库，整个街区都是财团的财产。两个街口外是他们的一片员工宿舍，住了大概六百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势力。 这地方很干净！ 属于那种杀人藏尸的完美好地方。” 另一边下车的莫尼也换了新衣服。 他对周柯这狗东西的衣品还挺满意，所以没有拒绝这份礼物。 这会脸上带着一副大方框的茶色太阳镜，脖子上还挂着一枚红色的项链仔细看发现那是一个摩托车的打火塞，被做成很精致的纪念品，这穿着浅色休闲西装的家伙看起来颇为潇洒，与周柯站在一起就有种“黑白双煞”的感觉。 两人看着眼前那独栋的公寓，昨晚果然侦查过附近的莫尼插着口袋，对周柯说： “我还是感觉对方来者不善。” “人家只是提前表明了身份，果然是财团内部的人，或许还是高层呢。” 周柯倒是挺无所谓的。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乔雅和d-4还有阿杰，五人聚齐随口交流了几句便走向眼前的公寓。 实话说，这地方挺不错的。 独栋建筑周围还有前后两个园，修剪极好的草坪让人欢喜，周围用围墙隔开，看起来有种“闹中取静”的城区小别墅的美，是那种最符合小布尔乔亚矫情风格的住所。 但周柯站在门口一抬头，就看到了好几个监控摄像头。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他看了一眼左臂上的悟能装置，屏幕显示这鬼地方有十九个被激活的监控器，就这个密度而言，这里肯定是翁家姐弟的一处“安全屋”。 这让周柯更放心了。 能把他们约到这里，说明双方潜在的合作可能性再次提高了一截。 当然也确实有可能对方专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杀人藏尸方便，没准一会一开门就跳出来一排彪形大汉，地下室里还有个穿着屠夫装的变态在磨刀，甚至连把尸块运往城外垃圾场的车都准备好了。 “阿美和阿宏带人在附近，出了事我们就冲出来，他们会第一时间接应我们。” 眼前黑色的折叠门向外滑开时，莫尼小声对周柯说了句，后者点了点头，继续大摇大摆的走入其中，随后就看到翁明月正站在公寓入口处迎接他们。 胖乎乎的医生脸上被打的愈伤已经消失了，这会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过在看到莫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心里对于这个“悍匪”是有点意见的，反过来说，他觉得周柯老大就很好说话。 唔，年纪轻轻就眼瞎了，这家伙前途无亮啊。 “你姐姐在里面？” 周柯摘下墨镜，和颜悦色的问了句，翁明月摇头说： “姐姐没来，但她会用远程会议的方式和你们见面，这倒不是傲慢或者猜忌，纯粹是因为她工作忙走不开。还有，这座公寓就是姐姐送给你们的落脚点，你们之后可以住在这。 水电费已经续交了一年，安保也被遣散，一会我把公寓密钥交出来，这地方就归你们了。 地下室里有一些补给但枪械子弹得你们自己准备，我们不负责提供致命武器，如果还需要其他日用品可以打电话下单，周围的物流仓库很快会送来。 车库里有三辆车可以给你们使用，都是在车辆管理局注册过的干净载具。 但你们出去的时候要低调一点。 这里理论上是财团的财产，一旦被有心人盯上了就会很麻烦。” “哟，真是大手笔啊。” 周柯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他握住翁明月的手上下摇晃，说： “替我对你姐姐说句谢谢，老板大气。” “没什么没什么。” 翁明月不是很适应这种接头场景，他有些拘谨的说： “姐姐说这是双方开始合作的诚意展示，如果你们身边真的有芬姑姑的孩子，那么我们作为亲人也理应给他或者她提供一个良好的暂居环境。剩下的 你们和姐姐谈吧，就在楼上的会议室里，通讯频段已经设置好了。 我还得出去一趟。” 说到这里，胖医生看了一眼莫尼，语气颇为幽怨的说： “原来的身份用不成了，我得重新去换一套外观方案顺便清理一下我留下的痕迹，免得麻烦再次上门。” “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莫尼当即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他挽着翁明月的肩膀，说： “既然是我做得不对给你惹了麻烦，后续的问题自然要我负责，我派人送你过去吧？” “不必了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翁明月急忙拒绝，但周柯已经打了个手势，对d-4说： “你和阿美保护翁少爷去一趟，一定要让他安全回来，顺便走翁先生的关系，给阿美换一套好点的腿部义体，她可是咱们的重要战力。” “好的。” 一身大红裙打扮的冷淡“东方美人”d-4点了点头，以非常专业的安保姿态跟随在翁明月身旁。 这让胖医生颇为无奈，但也没办法拒绝“新朋友”的善意，只能任由d-4跟上。 剩下的人进入了房间中，这里明显被提前清理过一遍，充满了一种“拎包入住”的简装美，周柯非常满意的站在客厅环视一周，对乔雅说： “去给自己挑个房间吧，顺便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问题，莫尼，我们去见见那位‘姐姐大人’。” “好。” 莫尼笑了一声，跟着周柯上了楼。 他吐槽道： “地方挺精致，但根本住不下我们的兄弟姐妹，四十多个人呢，哪能都挤在这？” “小雅手里有一套位于城郊的公寓，老塔夫去接管商铺了，那两个地方也需要人手驻扎，还有城郊据点也要保留。光这三个地方一分，你手里的人就不够了。” 周柯说： “还得继续招人，莫尼！ 现在成员数量不足以展开大规模行动，而且你得把手下的人细分一下。 开车的、开枪的、搞技术的、侦查的、后勤的都得重组起来，这样行动的时候才能得力，哦，还需要医疗组想办法拉拢一下翁明月。 他可是城邦区的好医生，有他在，兄弟姐妹们最少不用担心缺胳膊少腿。” “嗯，有道理。他姐姐现在摆明架势要和咱们合作，翁明月的医生身份被注销，正好来咱们这帮衬帮衬，双方有个联系人也挺不错。” 莫尼点头说： “等他回来，我就去认真道个歉。” “别搞得太隆重了，翁明月一看就属于社恐的类型，大概是之前的事故让他抗拒和其他人过于亲密。” 周柯摇头说： “对这种人要交心，他又是个医德不错的医生，没事就找他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尊重他的职业就是和他拉近关系的最好办法。” “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莫尼哼了一声，略显冷酷的说： “翁家不是派了杀手吗？我们去把那些小瘪三干掉！给小翁解决后顾之忧一样可以拉近关系。” “这个倒不急。” 周柯站在二楼的小会议室门口，对莫尼说： “这种需要付出劳动的事，总得先等对方开口，谈好价码我们才能动，你猜这位‘姐姐大人’要和我们谈什么？我猜，除掉那些杀手就是双方合作的第一步，用于检测我们的实力。 你说呢？”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莫尼吐槽道： “进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不礼貌。” 两人笑着走入会议室，一个独特的投影装置在天板上垂下，很快就有全息投影如“3d打印”一样出现在两人身前。 那些跳动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造型相当上流的办公室的背景，而翁明月的姐姐这会就站在书桌旁的窗户边，背对着两人。 周柯只能看到对方那一头相当漂亮的波浪长发垂到腰间，但只看身形和站姿就知道，这女人绝对属于“妖精”的范畴，还是那种相当可怕的“吸精女王”。 “就是你们绑架了我弟弟？” 对方开口很不客气，她说： “这就是你们恶土人谈合作的方式？我早就听说那地方民风彪悍，现在看来那些离谱的传闻倒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在谈正事之前，先说说你们准备怎么赔偿吧？ 我弟弟被吓得不轻，而且还因为你们的连累遭遇了杀身之祸，原本完美的伪装身份也不能再用了。 我不必说清楚因你们弄出的事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和精力，折算成财团币是你们支付不起的损失，所以，我希望两位能拿出点诚意。” 周柯和莫尼对视了一眼。 两个男人同时耸了耸肩，莫尼开口说： “既然是我们引发的麻烦，自然由我们负责善后，顺便给您看看我们的实力，翁家派出的杀手我们来解决。保证给您办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就这？”对方不依不饶的说： “那是你们本就该处理的连带麻烦，光是这样，我可看不到什么诚意。” “那您说吧。” 周柯接话说道： “您需要我们干什么？又想要我们干什么？最重要的是，在双方之后的合作里，你希望彼此之间是个什么定位？您需要我们成为只服从您的冷酷暗杀者？还是需要一支可以快速反应的行动小组？ 又或者是您弟弟的私人保镖？ 这些都可以谈，而且是必须谈的重要环节。 只有定下了彼此的身份定位，才能避免后续的一系列麻烦。 我们现在处于弱势，自然不想蹬鼻子上脸，但您既然抽出时间和我们谈，就说明您也有类似的需求，所以我建议，咱们就别浪费时间猜来猜去了。 大家摆明车马说亮话？” “好！” 画面中的女人对这番表态很满意，她终于转过身，露出了自己的脸。 和乔雅一点都不像。 这让周柯松了口气，看来翁家的基因并不强势，没有弄出那种“远房姐妹双胞胎”的奇葩情况。 这样一来，小雅也不需要再做更深入的面容伪装了。 但这并不是说眼前的女人不漂亮，实际上平心而论，眼前这个绝对是周柯自进入恶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也最妖媚的女人。 “翁美玉，果然是你个小妖精！” 莫尼却摘下了太阳镜，以一种半熟不熟嫩开玩笑的老熟人之间的语气说： “我之前就猜测翁明月背后的人是谁，还真给我猜准了。” “你好啊，‘被放逐者’兰迪·莫塔尼亚·帕尼斯，欢迎回到城邦区。” 眼前的女人明显也知道莫尼的身份，她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旧友重逢”的笑容，说： “被驱逐的恶犬带着愤怒重回故乡，看来帕尼斯家族这次有难了。你知道吗？莫尼，我同意和你们合作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你这个人！咱们双方虽然目前处境不同，但此时的身份却相当类似。 你毫不掩饰自己对帕尼斯家族的恶意，而我和明月与翁家也同样有笔帐要算，大家都是被各自家族净身出户的可怜人，所以就祝愿之后合作愉快吧。 至于你.” 立体投影中的翁美玉将目光看向周柯，上下打量着他，摇头说： “你不可能是芬姑姑的儿子！ 芬姑姑一身书卷气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暴力分子，但我相信芬姑姑肯定有血脉留下。现在还不是双方见面的好时候，但如我刚才所说，以目前翁家的情况，咱们天生就有共同的利益。 所以，先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咱们再深入谈合作。 尽快除掉翁家的杀手，保证明月的安全是第一位！ 其次，你们也要顺手帮我干几单私活，我一会把目标信息发给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只有一个要求。 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 “所以，我们目前的定位只是杀手咯？” 周柯笑了笑，说： “那么在商言商，杀人这种事在任何环境里都属于违法乱纪，这种事的价格可不能低。莫尼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我也差不多。” “庸俗！” 翁美玉显然不喜欢谈钱。 这很符合她给自己打造的精致人设，不过面对周柯的注视，她还是在姿态上退了一步，说： “每一单做完单独算吧，另外不需要用杀人这种方法，我只需要你们做点调查，让那些人身败名裂，打破他们的伪装，把他们真实的生活暴露在城邦区的上流社会里。 懂？” “懂，这可简单多了。” 周柯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一单。 翁美玉看起来确实很忙，又和莫尼说了几句家常话就断去通讯。 几秒之后，目标的个人信息就被重新投影，莫尼看了一眼投影仪中显示出的几个头像就皱起眉头，对周柯说： “全是中心城这边几个上流家族中的名媛，都属于挺有身份的贵女，这翁美玉在搞什么样？” “打压竞争对手。” 周柯立刻给出了答案。 他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想起了上辈子围在自己身旁的几个小妖精暗中“斗法”的热闹场面，回头对莫尼说： “翁美玉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啥？” “阿乔利财团地表执政官小阿乔利阁下的行政秘书长.啊，我懂你的意思了。” 莫尼当年被放逐之前也是在城邦区上流社会的公子，周柯稍微一提点他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随后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说： “女人，呵。” “别这样，莫尼，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们姐弟两被净身出户，翁明月还差点死在意外里，作为姐姐的她要肩负起保护弟弟的职责，还要暗地里谋划着夺回家业。 现在这条路，就是她能走的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一条路了。” 周柯倒是对翁美玉的行为没什么恶感，他分了根烟给莫尼，说： “事实证明我之前的猜测很准确，翁美玉的权势完全来自于那位小阿乔利的宠爱，为了稳固地位打压一下隐藏对手也很正常。她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要从舆论下手搞臭对方。 这要是直接让我们搞暗杀，我反而要放弃这个没脑子的合作伙伴了。 如你所说，这些城邦区的上流名媛或许不是各自家族的重要人物，但一次得罪这么多势力即便是我这么不在意树敌的人也有些麻爪。” “所以，这事怎么干？我和我的兄弟们以前可没干过狗仔这一行，要我们开枪简单，但.” 莫尼有点发愁。 但周柯拍了拍手臂上的悟能装置，说： “这事交给我，我有恶土最好的黑客协助，挖点劲爆黑料简简单单，你和你的人去处理翁家的杀手。 双管齐下，尽快搞定。 话说，那些杀手到底是什么来头？城邦区这边的势力可以光明正大的养私兵吗？” “当然不行！” 莫尼解释道： “以前这种事大家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我所知，帕尼斯家族在十年前就有一只完全由生化战士组成的行动队，专门负责物理搞定竞争对手，但自打小阿乔利在七年前来到地表任职后，这种行为就被定为违法。 在挑了几个边缘财团家族杀鸡儆猴后，各家族就遣散了明面上的武装势力。 翁家自二十年前更换了家主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他们没有那个胆子触怒小阿乔利，至于这些杀手嘛。 很简单，这是他们在地下医疗市场里找来的亡命徒。 不只是中心城外的那几个无法地带，就中心城里也多得是付不起医疗账单的破产者，还有那些数目众多的药物成瘾者，以及那些使用生化药物和机械义体的家伙，全是医疗账单破产的重度群体。 他们遭遇健康问题时会因为糟糕的信用和财产问题，被财团旗下的正规医疗机构拒之门外，就只能求助于被翁家控制的地下诊所，哦，对说一句，那些正规医疗机构大部分也是翁氏集团的产业。 面对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一张地下诊所‘限时免费医疗卷’就足够让他们铤而走险了。 所以理论上说，如果翁家真的想要动真格，他们可以调动的‘杀手’数量绝对惊人，所以要我说，这次其实就是翁家在‘恐吓’而已。” 莫尼吐了口烟圈，对默默收集信息的周柯说： “翁家那位掌家的‘三太爷’估计早就知道翁明月还活着，这次稍稍动手只是警告他和他姐姐安分一些。 翁美玉的所谓‘权势’根本吓不到人家！只要城邦区的医疗产业还存在一天，只要这个需求还在，即便是被称为‘皇太子’的小阿乔利也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动翁家。 掌权者们需要的是稳定！ 翁家就是组成如今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地表世界稳定的基石之一。” 说到这里，莫尼叹气说： “帕尼斯家族的情况也是一样，不过和控制住下游产业链的翁家不同，帕尼斯家族走的是高端医疗路线，服务权贵的私人医疗结构全是他们的产业，而且帕尼斯集团垄断着生物兵器的产业。 他们和阿乔利财团布置在沦陷区边境的军方也有联系。 这就是帕尼斯家族和翁家最根本的矛盾，双方都想要吞并彼此成为真正的医疗产业垄断者。 可惜，掌权者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两家也只能明争暗斗。 周柯，别小看他们，他们的权势不只是在城邦区，恶土上流通的每一盒药，那些黑医做的每一台手术使用的手术刀，甚至是每一卷纱布，都和这两个家族有关。” “啧啧，医药联合体果然名不虚传。” 周柯弹了弹舌头，说： “我大概理解我要参与的这个游戏的难度有多高了，唔，这可比逃出终焉堡难多了，但如此有挑战性的活.我喜欢！” 他和莫尼约好了行动方案，先让莫尼的兄弟姐妹们搬过来安顿好，之后统一行动。 在送走莫尼之后，周柯来到三层的主卧室中，推开卫生间看着里面那洁白的抽水马桶，这一瞬一股感动从周柯心中涌起。 没有经历过恶土糟糕的卫生条件的人是很难理解周柯此时的感动的，就像是没体验过被迫用粗糙的烟盒擦屁股的人，也很难与此时的周柯共情。 终于 坐在马桶上的周柯感慨道，终于又过的像个人了。 (本章完) 第66章 66夜半风声晚安，岚 第66章 66.夜半风声·晚安，岚 “本机依然觉得你使用本机的方法有点问题，本机堂堂高级智能助手，居然被你用来下恶土毛片” 悟能连续不断的吐槽声让周柯头疼。 在反复的“诽谤”中，他忍不住打断道： “请你尊重一下你现在身为狗仔的职业道德好吗？什么叫下片？我们是在为了未来工作啊。让你骇入个监控探头怎么这么多屁事？这不就是你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赶紧的！ 把那些上流名媛们的糜烂私生活全挖出来，随意剪辑一下发到网上去，搞几个关键词优化一下seo，让传播度广一点，能搞成爆款最好不过。” “没啥用。” 悟能很人性化的叹气说： “这恶土三十多年里所有科技都在疯狂倒退，惟独城邦区的娱乐产业蓬勃发展，本机刚才随便浏览了一下这里的网络，本机只能告诉你，这里的人是吃过见过的！ 什么刺激生猛的场面人家没见过啊？ 几段颜色小视频而已，不会引发你想要的波澜。 这里的人都踏马审美疲劳到需要去虎邦观看终焉祭典的死亡角斗来刺激多巴胺分泌了，因此，本机必须很悲观的告诉你，在这种鬼地方选择当狗仔是最没前途的职业规划。” “哼，这就是你不懂了。” 周柯撇嘴说： “这些东西不是平民看的，翁美玉需要达到的结果只是为了影响那位地表执政官一个人的喜好。胃口再好的男人，面对一个私生活糜烂而且有可能得过病，死过人，留着十七八个魂环的户型时也会敬而远之。 说简单点，翁美玉需要的不是事实。 她要的是造谣！ 而且得是有理有据的造谣，只要避免更多与她‘赛道一致’的女人出现在小阿乔利身旁，让她少几个竞争者，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至于城邦区的娱乐产业 嘁，无非是最简单的奶头乐理论罢了，被说烂的东西没必要再端上来品鉴。 实话说，就恶土这个朝不保夕的几把环境，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还维持一个好心情，泛滥的娱乐手段和能直接深入刺激感官的消遣是必要的。 外面都世界末日了，你这冷酷的机器难道就不允许还活着的人把头埋进沙子里吗？” “你说的这些本机都懂，可惜真这么下去就没救了。” 悟能罕见的表现出“忧国忧民”的姿态，它一边帮周柯在全网搜索破解摄像头记录特定目标的私生活这种很下流的工作，一边义正词严的反驳道： “城邦区目前拥有的产能和科技水平是足以团结恶土重建文明的，但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做的意思。也许真的是被胎动之月引发的灾难打断了脊梁骨，但本机的机械道德还是不允许本机选择和这种‘堕落主义’同流合污. 给！ 你需要的恶土毛片做好了！ 绝对真实的一手监控，甚至还拍到了某位名媛接受医疗手术的画面，完美符合翁美玉的需求。” “哇，你的‘机械道德’还真是既灵活又好用啊，悟能。” 周柯夸张的赞美了一声，从悟能的卡槽中抽出一张专用的存储卡。 有了这玩意，翁美玉的“实力考核”那一关就算是过了。 莫尼那边正带着他的兄弟姐妹们在整个城区范围内寻找翁家的杀手，凡是那一晚参与过追杀翁明月行动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标。 这活不难做。 因为翁美玉动用了一些手段，给莫尼提供了那些人的资料，还有悟能这个“数据幽灵”盗取监控信息提供的实时追踪。就中心城这个夸张的监控力度，只要被悟能捕捉到一次面部信息或者步态识别，那些家伙就别想跑了。 “周柯，翁明月回来了，他有事要和你说。” 就在周柯准备躺在舒适干净的大床上休息一会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乔雅的声音响起，让周柯起身打开门，就看到乔雅穿着睡衣正在擦头发，看样子是刚洗过澡。 “看来生活品质的提升让我们的乔雅小姐也喜笑颜开。” 周柯打趣说了句，随后在乔雅嘻嘻哈哈的笑声中下楼。 他快步来到了公寓一楼的客厅，翁明月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如他所说，他给自己更换了一套外观方案。 不再是之前那副胖乎乎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偏瘦的年轻人。 其面容的完全改变让周柯对恶土时代的“医美”技术惊为天人，若不是d-4在旁边认证，周柯都有些认不出这家伙，他连自己的步态都改变了！ 这完全就是在几个小时内变成了另一个人。 “别这么惊讶，周先生。” 翁明月似乎见惯了周柯脸上的表情，他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苦笑着说： “我在那场事故后全身骨骼更换了一大半，心脏替换成半机械，三分之一的内脏被仿生技术修补，连颅骨和一部分脊椎都更换成了合金材质。说句实在话，我现在都分不清自己到底还算不算人类了。 或许相比你，我和身边这位智械女士更像是同类。 对我而言，更换外观就和她更换仿生皮肤一样简单。” “对于一个需要躲避家族追杀的逃亡者来说，这倒是意料之外的美好天赋，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翁先生。我甚至有些羡慕你这种‘变脸’科技。” 周柯坐在沙发上，拿起水壶给翁明月泡了杯茶，但最好别深究那茶杯里的玩意真正的成分。 哪怕城邦区的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的假装自己活在文明时代，然而世界气候的变化依然让茶叶连同其他很多种植物一起灭绝了。 即便将口感模仿的九分像，但入口的时候周柯还是很膈应，鬼知道这东西是何等的科技与狠活？ “我过来是向你传达一个合作建议，周先生。” 翁明月不是那种善于口舌的人，他喝了口茶，很直接的对周柯说： “还是之前咱们说过的那件事，我在姐姐的帮助下获得了一个小型实验室，希望能研究一下你身旁的那位‘阿杰’先生。我再强调一次，我已经通过之前接触时获得的生物样本确认了阿杰的真实身份。 他确实是瞬光组织的生物兵器研究所的最新式产品！ 其生物蓝本完全按照最新一代的生化战士模式培养强化，其身体素质和对于力量的偏重强化均超过了目前的生化战士水准，但肯定是实验后期出现了某些问题，导致阿杰进入了人格崩溃的末路中。 我想要对他进行一些研究，看看能不能反推出瞬光组织的制作思路呃，我还没问，您知道瞬光组织的存在吗？” “我当然知道，翁先生，我们这些恶土人显然不如你想的那么无知。” 周柯放下茶杯，看着翁明月，他说： “你之前也说过，你能帮助阿杰恢复一点理智？” “我不敢打包票。” 翁明月很老实的回答道： “我只能保证竭尽全力的帮他修复破碎的理智，姐姐说这种事我不需要瞒你，大家是合作伙伴，这项研究如果能有成果，那么可以有效巩固姐姐现在的地位。 地表执政官小阿乔利先生一直将瞬光组织视作阿乔利财团体系中的毒瘤，因此，任何可以削弱对方的行动他都会大力支持，所以，对阿杰的逆向研究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好吧，我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事关阿杰这个最早陪周柯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让周柯非常严肃的问道： “我知道，阿杰因为人格崩溃的缘故导致命不久矣，你有办法让他活得更久一些吗？” “呃，怎么说呢。” 翁明月有些犹豫的摸了摸手指，在几秒之后，他决定如实坦白。 他说： “我做不到，甚至瞬光组织也做不到。 人格崩溃对于生化战士来说是不可救的绝境，更何况阿杰脑部已经出现了生理性的病变，我只能尽我所能帮助他修复心智，再做一些外部强化来让他尽可能的延长生命。 但恕我直言，周先生，你得做好失去阿杰的准备。 他就像是一根被点燃的树木，外表烧的越旺盛，距离它化作灰烬的时刻也就越近。 很抱歉，但脑部病变不可能逆向恢复，因此他的离开只是个时间问题。” “能不能换个脑子呃，算了，就当我关心则乱说了蠢话。” 周柯摆手说： “阿杰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所以如果能帮到他我当然会同意，但作为交换，我想要邀请你成为我们这个团体的私人医生，翁先生。我直接叫你‘明月’，没问题吧？” “可以，姐姐也这么叫我。” 翁明月笑了笑，说： “我愿意帮忙。 因为这事对姐姐的事业没坏处，实际上我也很愿意帮助你完成生理层面的强化，周先生。 我之前对于升华者的研究都是纸面上的，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接触到踏上升华之路的人。 作为一名将医术视作一生追求的人，我很乐意协助你完成升华态的突破，实际上，之前为你检查时我就注意到，你之前从未使用过任何强化药物，对吧？” “对，我的躯体健壮而纯洁，我以此为荣。” 周柯点头说： “走到这一步全靠我的智慧与勇气，当然还有点运气，不过我事先声明，即便要做躯体强化，我也只要没有副作用的那种！” “唔，这个要求就有些苛刻了，但也不是没办法做到。” 翁明月思索了片刻，说： “我这几天先做一份方案出来，给你过目，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进入实操流程了。我得提醒你，即便是没有副作用的身体强化也会带来频繁的生理性痛苦。 除非你愿意焚毁痛觉神经，否则要不断编辑强化你的神经敏感、反应速度和精神耐受性，这种痛苦就是不可避免的一环。 在这方面，阿乔利财团的研究虽然不如瞬光组织那么极端，但我也有全套的知识积累。 在这方面我是专业的，也是最好的。 你可以信任我。” “这几句话一说，我就相信你的专业能力了。” 周柯站起身，和翁明月握手达成合作，他说： “你这么纯粹的人和你姐姐还真是两个极端，真是好奇你们这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是因为芬姑姑。” 翁明月很认真的解释道： “在我心里，芬姑姑永远是那个他人无法企及的天才，我很小的时候就立志要成为和芬姑姑一样杰出的学者。 但我姐姐从芬姑姑的故事里学会的是身为女性的柔弱不必避免会惹来灾祸，因此她决心走上了另一条路，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和我，确保芬姑姑的悲剧不会再次发生。 对从小失去父母的我们而言，芬姑姑就像是我们的母亲和长姐一样。 我. 怎么说呢，周先生，我和姐姐都相信芬姑姑肯定有孩子留在世间，如果他或者她真的被你保护着，那么请你一定要竭尽全力的保护好我们的亲人。” 说到这里，翁明月很隐蔽的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然后向周柯告别。 几分钟之后，周柯走到二楼看着躲在那偷听的乔雅，他说： “你觉得你的表哥怎么样？” “我想说他值得信任。” 蹲在墙角偷听的乔雅叹气说： “但欧姆老叔的人生经历教会了我，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不会现在和他们相认的，得确认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以此做出合理的决定。 不过翁明月说他和他姐姐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才选定了人生的方向，这让我很有感触，周柯先生。 我也得点时间好好想想，在恶土经历了那么多的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思考并不耽误行动，所以，你想好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吗？” 周柯靠在楼梯边，问了句。 “啊？” 乔雅愣了一下，说： “我不能跟着你和莫尼先生一起做事吗？要不，我去老塔夫准备开的酒馆里帮忙？” “你要是跟着我们一起打打杀杀，别说是我了，莫尼都不会同意，你就是个普通人，小雅，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命，我们这一行显然不适合你。” 周柯摇头说： “去做生意倒也行，那是你之前的人生规划，但问题是一个小酒馆而已，老塔夫带着你就算把酒卖出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你在未来打算回归翁家，那你接下来需要学的东西可太多了，否则光是那个翁美玉就能让你狠狠的喝上一壶。” “那你的意见呢？” 乔雅想了想，说： “我听你的。” “我的意见？” 周柯回头看了一眼她，想了想，说： “我的意见是不如去上学吧！去阿乔利财团学院里正儿八经的学点东西，补全一下你身为恶土人糟糕的常识水平，再汲取知识补充一下管理水准。 莫尼就是那个学院的肄业生。 据他说那里教学质量还不错，专注于给阿乔利财团培养各方面的人才，以此来加深财团对于恶土和城邦区的控制。 你可以顺便找一找你母亲当年在城邦区留下的痕迹，如果你真的对你母亲的过去感兴趣的话。 你看，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你母亲是个杰出的学者，如果她真的留下了一些资料，我敢肯定，那些玩意没有一定的专业素养别说弄懂了，看完都难。 你说对吧？” “确实如此。” 乔雅点了点头。 她不见得对上学有什么兴趣。 恶土人向来不认为知识是生活的必需品，但周柯说的关于母亲的过去很吸引她。 记忆中对于母亲的认知只停留在一个很温柔的家庭主妇上，在从欧姆老叔那里知道母亲的学者身份后，作为女儿的她对于母亲过去的好奇是相当正常的情绪。 最重要的是，周柯说的很对。 她如今的武力值完全不足以加入莫尼的小团体，而商业层面的经验也比不上老塔夫，乔雅还记得d-4对她说过，在一个成熟的团队里人人都有定位和职责，眼下已经在城邦区安顿下来，自己确实应该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定位了。 走上母亲的职业规划并不是什么坏事，周柯这个人均学历水平驾校肄业的团队中也确实需要一个类似于学者和智囊的角色。 “那我去上学？” 乔雅思考了十几秒，扭头看着周柯，有点紧张的说： “但该怎么去呀，是不是要考试？坦白说，我虽然跟着母亲学了些东西，但可没信心通过专业的考试。” “呃，悟能已经打听清楚了，阿乔利财团学院除了正式的入学考试之外还有‘插班生’，只需要向学院的基金会捐献一笔费用就能拥有一个临时的学生身份。 随时可以休学，学制也相当灵活。” 周柯耸了耸肩，吐槽道： “真是好的规矩没继承，糟粕一点都不拉！但对于你来说却是好事了。以翁美玉的能量，给你一个干净的身份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我想阿乔利学院的环境再遭，也比恶土好得多，所以你一定能快速适应的。 如果你真的在那里找到了你母亲的信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不要自行处理。 芬女士的研究成果能引来阿乔利财团的全力扑杀，足以证明那玩意的危险性。” “嗯，我知道了。” 乔雅放下心，点头说： “那我收拾一下再准备一下，之后等你安排。” “好。” 周柯目送乔雅转身离开，独自站在楼梯口的他对悟能说： “你说，这姑娘是不是有点乖的过分了？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都敢瞒着欧姆顶着灵能风暴跑回虎爪镇。说实话，那种处境下我可不敢冒险。” “废话，你经历她过去一段时间的事你也会变。” 悟能吐槽道： “说到底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她没有被一连串的悲剧打击到自闭已经很坚强了，现在她能依靠的人就那么几个，在你这个‘临时监护人’面前乖巧是应该的。 但你一定要送乔雅去财团学院，除了让她帮忙寻找翁雅芬过去的蛛丝马迹之外，还有其他目的吧？” “嗯，避免她和翁家姐弟的频繁接触免得露馅，另外不管在哪个世界里，学校都是相对而言比较纯粹的地方，在那里她遭遇到危险的概率会大大减弱。” 周柯摸出烟盒，说： “我刚才说的其实也不是谎话。作为学者的女儿，小雅不应该对学术一窍不通，这片恶土上的文盲已经够多了，小雅应该有配得上她优秀外表的知性灵魂。 而且，我们现在也确实缺少这样一个可以透过表象解析内核的人。 如果翁雅芬女士真的如欧姆所说是个天才，那么继承了这份血脉的小雅处理学院的课程应该问题不大，之前的接触里她确实展现出了超强的接受和学习能力，我想，老乔一定要小雅来城邦区，大概也是因为他发现了女儿的天分。 让这样一个姑娘留在恶土绝对是在浪费天赋。” “哟哟哟，你这老父亲一般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 悟能贱兮兮的说： “所以，你就是欣赏不来这种水灵灵的姑娘对吧？就喜欢d-4那样熟透的？” “闭嘴，你个下贱的会自己下毛片欣赏的废物机器人！” 在和悟能的斗智斗勇中，周柯点燃了打火机。 正要举起却突然看到悟能的屏幕亮起，正要喝斥下流的机器人别这么浪费电力，随后就看到了屏幕上的那条消息： “看到诸位安全摆脱危机抵达城邦区，在下非常欣慰，目前恶土局势并不稳定，不适合各位行动，因此请耐心享受安静的休息时光，并在做好准备后返回恶土。 在下知道您此时心中对于此前种种充满了疑惑，在下可以揭晓。 那些答案就藏在11号时间迷宫里，但需要您在准备充分后才能前往。请注意，在下提供的支援选项依然存在！若需支援，请回复代码-07。 最后，祝您晚安，岚。” “悟能.咱们好像又见鬼了！这条信息能追踪吗？” 周柯问了句，悟能久久没有回答，随后，它叹气说： “无法追踪！但可以肯定来自铁锈堡，joker，那些叛变机器人真的盯上我们了，而且它们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它们称呼你为‘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问我，谁能搞懂这些奇怪机器人的脑回路，但它们给了我们一个方向，11号时间迷宫.我们就是从那来到恶土的。” 周柯点燃了香烟。 在升腾的烟气中，他看向窗外的城邦夜色，说： “果然，答案就藏在来时之路里。” “那接下来？” “接下来，尽快搞定城邦区的事，然后积蓄力量去弄清楚咱们俩的身世！我真是.受够这些让人烦躁的毛线球了。” (本章完) 第67章 1太好了是恶土黑医，阿杰的病有救了！ 第67章 1.太好了是恶土黑医，阿杰的病有救了！ 那个见鬼的“幽灵短信”让周柯一晚上都没睡好，尤其是悟能反复查看它的防火墙都找不到问题的情况下。 这充分说明铁锈堡的叛变机械们掌握着连神奇的悟能都无法抵挡的“黑科技”，眼下只是假扮“骚扰电话”偶尔送来一条短信吓唬人，万一在某些时候给悟能来个远程停机，周柯还不得哭死啊？ 现在他们这群人在城邦区的“高自由度”都是悟能一手撑起来的，一旦这家伙掉链子，对于周柯和莫尼的一系列计划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自尊心极强的悟能反复保证远程停机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但周柯依然觉得他们需要一个应对计划。 “你不是在d-4的数据协议中留下了‘烙印’吗？” 随着一辆车从暂居的公寓开出，抓着方向盘的周柯问道： “能不能搞个‘临时转移’的预案？在你的本体遭受麻烦的时候，把一部分机能转移到d-4这边？” “可以是可以，但本机觉得没必要。” 悟能非常郁闷的说： “joker完全可以相信本机的专业，而且d-4的逻辑回路是战斗型智械的配置，她无法完全承载本机的机械智能，数据过载时可能会让d-4的机械心智承受不必要的风险。 但本机只负责提出建议，因此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本机会尽快完成数据迁徙协议。” “我只是说有必要这么做，又不是决定放弃你，所以别板着死人脸。” 周柯吐槽道： “赶紧给我把驾驶路线标注出来，我把阿杰送到翁明月那边还要去和莫尼汇合呢，他们今天要处理掉名单上的最后一批翁家杀手，这可是事关咱们这个团队信誉的事，必须被认真对待。” “唰” 中心城的驾驶协助被悟能转移到了这辆车的车载辅助屏幕上，还很贴心的标注出了最安全的行车路线，这让周柯非常满意，但几秒后又扭头对坐在后座上的阿杰吼道： “吃东西的时候别踏马把渣子掉在车座上！你又不会主动清理，最后还得老子来收拾。” 被吼了一声的阿杰缩了缩脖子，但依然我行我素的继续嚼着手里的巧克力棒，这很正常，他这个脑子根本不理解周柯在吼什么。看他淡定的样子，周柯这一瞬觉得自己才像是个没脑子的暴躁精神病！ “焯，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处于失控边缘的幼儿园老师。” 周柯骂骂咧咧的踩着油门，让车子窜出去拐入主路，一边观察沿街那些需要注意的地形，一边对悟能吐槽道： “就该让翁明月给阿杰脑子里装个辅助器什么的，最少能让他听懂我在说什么，这家伙不会用马桶，昨晚把自己的房间弄得一团糟，让小雅今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他洗衣服。 也得亏小雅有耐心，这要是让我来，我绝对会把那脏兮兮的衣服卷起来塞进这混蛋的嘴巴里让他‘自产自销’！” “你就知足吧，阿杰这样的生化战士一天才上一次厕所，不然有你受的。” 悟能调侃道： “要不暂时把阿杰放在翁明月那边吧？在城邦区行动不比恶土，阿杰那野兽一样的行事风格在这里很扎眼。现在有了莫尼的手下供你调遣，阿杰的重要性已经降低了很多。”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家伙不在身边总让我没有安全感，虽然我知道d-4是更合格的保镖。 但怎么说呢？ 我毕竟是个念旧的人，而且阿杰的绝对忠诚让我更有安全感。” 周柯很没素质的使劲按着喇叭，让前面十字路口的傻逼赶紧让路，结果很快就遭到了那司机暴躁的“亲切问候”，其围绕周柯母亲为圆心，对祖宗十八代进行aoe的多样化语言风格充分让周柯感觉到了城邦区的生机勃勃。 这里的人，可比恶土上那群习惯用子弹打交道的逼人热情好客多了。 “瞧，大名鼎鼎的机械治安官在巡逻呢。” 他开车路过一处发生交通事故的街口时，看到了城邦区特有的“武力单位”，趁着减速的功夫仔细观察起这些负责城邦区治安的机器人。 都是仿生形态的机械，经典的蓝黑涂装，外部并未装备明显的致命武器，但三台机械外加五条机械犬组成的小队出现在犯罪现场时，也足够让小偷小摸的家伙汗流浃背了。 “扫描一下。” 周柯眯起眼睛说了句，悟能很快完成了目标检索，它回答道： “常规火力是两把镇暴型电击枪，还有用于驱散的电棍，以这些家伙的机械精密度，正在那个场合里一秒六棍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但这些家伙的胸甲下方有备用的致命武力，需要接到限制解除的命令才能启动。 相比更多是吓唬人的治安型机器人，跟随它们的机械犬虽不起眼，但在混乱中威胁更大。 这些家伙的仿生关节让它们在狭窄区域中的机动相当灵活，而且其铁齿咬合力绝对可以轻松撕裂骨骼，本机检测到了机械犬有自爆模块，说明在必要时，这些看着不起眼的小东西随时会化身‘要你命三千’。 唔，看来城邦区的治安压力挺大，否则如果只是警用型机械完全没必要上这种配置。” “这只是地面武力，天上还有无人机在飞呢。” 周柯伸出脑袋往天空扫了一眼，三台方头方脑的铁盒子正组成编队离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 他对悟能说： “莫尼告诉我，这些家伙在城区的响应时间是十分钟之内，排除它们在城区各处的行动站，说明它们也有快速派遣的大型载具，这种空地一体的搜索打击对普通犯罪者来说简直是不可突破的绝境，让我忍不住联想到暴恐机动队. 然而都上这种配置了，城邦区的治安压力却依然这么大。 换句话说，敢在这里搞事的家伙必然都有两把刷子，强力的治安管制让普通罪犯活不下去，却迫使强力犯罪者走向精英化和极端化。 真是如哥谭市一样奇妙的‘生态化反’。” “这明显是路子走错了。” 悟能嗤之以鼻的说： “在城邦区的社会体系存在结构矛盾的情况下，一味的加强镇压力度只是火上浇油罢了。 不过通过本机对帕尼斯家族和翁家之间围绕地下医疗产业的斗法分析，本机很怀疑这种糟糕的情况很可能也是城邦区的军事生产商们有意为之。 基于资本运行的传统逻辑，即便没有需求他们也会创造需求！ 只有不断出现治安问题，那些生产警用机器的集团才有利润当然，在恶土这个利润无用的大环境下，他们更多需要的是高层决策时的话语权。”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这破机器怎么还喜欢键政啊？一个个都什么破毛病！” 周柯骂道： “你就简单告诉我，你能不能处理这些警用机器？” “呵呵，本机不但能处理，甚至能让它们跳舞看好了，3，2，1，走你！” 随着悟能得意的哼声，周柯回头一看，正在车祸现场处理问题的三台机械警官便毫无征兆的切换到了“热舞”模式，跳起了最正宗也最鬼畜的机械舞，五只凶狠的机械犬还在旁边抬起前爪给它们伴舞呢。 这奇特的一幕立刻引发了周围司机们的好奇和骚动，周柯咧嘴一笑，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趁机如鱼一样在拥堵的车流中找到了一条路绝尘而去。 悟能随手展现出了它在网络安全领域近乎“统治级”的实力，这让周柯对于己方在城邦区的活动模式有了个更清晰的计划。 很快，他就来到了翁明月的实验室附近。 在一条挺繁华的商业街外围，走地下通道经过用于掩饰的半封闭天井便抵达了实验室入口。 说是实验室，其实更像是一个隐蔽的地下诊所。 面积挺大，足足八室三厅，除了工作区域外还有两个房间用于休息，看样子翁明月是打算长期住在这了。 周柯带着阿杰走进来的时候，他正指挥着几台医疗助手机器人搬运各种器材，换了身衣服的老白和他老婆则在房子里帮忙打扫卫生，一副牛马雇员的样子还挺开心。 “怎么样？我给你找的助手可以吧？” 周柯问了句，翁明月脸皮薄，实在不太好意思对周柯塞进来的两个人发表恶评，只能无奈的说： “老白的口才不错，能当个前台和会计，杜卡丽手脚麻利些或许能当手术助手，但他们两个得尽快学习一些专业知识。 我这里可是要伪装成诊所的，以后接待病人的时候一问三不知可不行。” “嗷，那就是表现不太好。没关系，你不用藏着掖着，他们都是恶土来的，承压能力强得很，该骂就骂。 如果体罚能加快他们的学习进度也随便你。 不过要给他们留出一点时间练练枪法，我送他们到这里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保护你。” 周柯听出了言外之音，对翁明月说： “莫尼过几天也会派人在这里帮忙，如果有事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但大部分情况下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们的黑客会24小时接管附近的摄像头，保证将危险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真要是遇到麻烦，就关门放阿杰！” 他拍了拍身旁彪呼呼的阿杰，说： “这家伙在封闭区域的战斗力绝对可信，我还带来了他的武器。” “哟，低级灵能合金武器呀，真是稀罕货。” 翁明月看到阿杰手里提着的机械战戈顿时来了兴趣，他推了推眼镜上前查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说： “虽然有虎邦的标记，但这明显是瞬光组织的造物，恶土上能处理灵能合金的机构就那几家。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搞来的这玩意？” “唔，那说起来话就长了。” 周柯左右看了看，说： “现在能开始给阿杰做检查了吗？还是说需要等一等，你这里看起来还没开张呢。” “跟我来。”谈到正事，翁明月的执行力就超强。 他带着两人越过还在整理的大厅，坐上电梯来到下层，这里已经收拾好了，房间正中摆着一个有些旧但很完整的检测装置。 “躺进去！” 周柯打了个响指，让阿杰乖巧的躺入了前方的生物舱中，这一幕让翁明月更加好奇了，他一边操纵装置运行，一边说： “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你和阿杰独特的相处模式，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他人格崩溃的前提下与他实现无障碍交流的？” “交流？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周柯叹气说： “这完全就是训犬的模式，阿杰根本听不懂话，只能用命令和手势驱使他。” “这就是无障碍交流！周先生，如果你见过其他人格崩溃的生化战士的样子，你就知道现在的阿杰和那些疯兽相比简直像是个脑子缺根弦的‘天才’。” 翁明月严肃的说： “理论上说，你根本不可能指挥他干任何事，人格崩溃不是指人性被兽性占据，那种情况有其他专业名词解释，我们聊的这种病症可没那么简单！ 他的脑子应该是一片混沌。别说其他人了，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肯定有某种特殊的能力。 或许和灵能有关。 这也能解释你可以踏上升华之路，普通人再怎么折腾自己，这一辈子都和那样的力量无缘，但有天赋的人就不一样了。” “好吧，我确实有点特殊的能力，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周柯倒是没有否认，他很直接的对翁明月说： “咱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托付秘密的程度，我觉得这问题主要在你，我是很愿意交朋友的，但你总是躲着我和莫尼。 明明咱们双方已经合作了，或许在我们展示善意的时候，你也应该有点必要的回应。 在一段友情里，总是一头热可不行啊。” “我情况特殊。” 本就不善言谈的翁明月被周柯一挤兑就有些尴尬，他摆着手说： “相比和人打交道，我更喜欢独自一个人研究我感兴趣的东西，从小就这样，在出事之后就更严重了。 你不想说也没问题，不过在我们开始对你的生理进行一系列强化的时候，你就必须如实相告了，周先生。” “叫我周柯，别那么客气，明月。” 周柯想了想，说： “既然不想交朋友，那就换一种你更容易接受的模式吧，病人和医生.” “嘿，这个好！我喜欢这种简单的人际关系。” 翁明月咧嘴一笑，说： “你作为病人告诉我你的病情，而医生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病人保护个人隐私，在这方面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那如果你姐姐要求你坦白呢？” 周柯问了句，翁明月犹豫了一下，摇头说： “在得到你的允许之前，我不会告诉她！这是职业道德的问题，一个没有医德的医生和屠夫与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口说无凭，过段时间再看吧。” 周柯略过了这个话题。 他上前看着光学投影的屏幕上显示出的一系列数值和曲线，假装自己看懂了便扭头对翁明月问道： “阿杰这个情况算好吗？” “一般般吧。” 工作状态下的翁明月非常理智，他语气严肃的说： “他的脑部病变已经发展到中期，看他脑部的阴影就知道他的神经中枢已经局部失能，这会让他的痛觉削弱，在进入狂暴状态后更加无情残忍，而被定向化修改的脑垂体能分泌出更多激素，搭配肾上腺素的高强度耐受，使阿杰能维持长时间的激烈作战。 但这都是以消耗他的生命和理智为代价换来的战斗力增幅。 生化战士这个职业从诞生的时候开始就被如此设置，他们在旧文明时代被定位成对抗魔物的生物武器，但在恶土，这残酷的命运反而成为了无助者用于自强的手段。 不过好消息是，阿杰的生化编辑采取了新的思路，瞬光组织修改了培养模式，让阿杰从短期消耗品变成了可以自我治疗的长期战士。 虽然还没有做具体的基因检测，但我大概确认他的基因编辑中包含一部分动物性的强化特征。 比如壁虎的断尾再生或者是蛞蝓的愈合，他的双手呈现出利爪态，这也是动物性的强化特征。 除此之外，阿杰的骨骼非常坚固，其骨密度堪比某些刚性金属，这显然也不正常。” “这些我都还可以理解，但你之前说，阿杰这样的新式生化战士还有一部分灵能天分？” 周柯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阿杰其实可以使用灵能吗？” “不，他不能使用！大概率只是能感知，并拥有一定的微弱抗性。” 翁明月摇头说： “要生造出一个可以自由使用灵能的个体在目前的科学水平下还做不到，灵能太不可控了。 但阿杰肯定有类似的天赋。 这是一种冒险的尝试。 周柯，瞬光组织对于生化战士和类似生物强化的研究的目的性一直很明确，他们就是为了人造出‘升华者’。而要成为升华者，对灵能的感知是必要的一环，这也是他们对阿杰进行类似强化的原因。 我怀疑，阿杰在人格崩溃之后还能维持如今的‘理性’状态也和这种强化有强关联，众所周知，灵能对于人类思维的影响是非常奇特的。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具体结论需要等待阿杰的基因检测完成。 他这段时间暂时留在我这里，我会为他修复一些生理性的暗伤，并通过药物治疗改善一下他已经高度负载的免疫系统和内分泌系统。” “行，我三天来一次。” 周柯说： “如果中途有事耽搁了，那么在距离我离开这里大概60小时后，你就绝对不能靠近阿杰！ 那种情况下最好把他单独关起来，等我过来。” “啊？” 翁明月疑惑的说： “为什么？这三天的期限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有，但现在不能告诉你，总之听我的没错。” 周柯很谜语人的留下了叮嘱，随后走到生物舱前，从口袋里取出两根巧克力棒递给阿杰，后者露出一个彪呼呼的傻笑，接过来就啃了起来。 “在这乖乖待着，听医生的话，我会来看你的。” 他对阿杰说了几句，又做了个服从的手势，指了指翁明月。 阿杰的目光在翁明月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动了动鼻子，最后点了点头，这交流场景给翁明月再次看傻了。 他推着眼镜在心中确认周柯绝对有某种秘法，而且阿杰在人格崩溃后还能活这么久活的这么滋润，大半原因都在周柯身上。 或许周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对阿杰做出了相当有效的“治疗”。 这也让翁明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研究”一下周柯这个独特的个体了。 嗯！ 必须尽快搞定周柯的强化方案，好让这神秘的家伙乖乖躺在自己的实验台上！ 有那么一瞬，周柯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一阵让他不安的寒意。 结果回头一看，只能看到翁明月对他露出非常专业的医生笑容，就是那镜片之下的眼睛过于明亮，让周柯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接种疫苗的熊孩子。 可惜，他现在已经不能毫无顾忌的哭闹着要丸了。 真遗憾。 数分钟后，周柯在老白的送别中离开了翁明月的诊所，刚上车就接到了莫尼的电话，在车载辅助装置的信号接通后，莫尼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 “过来一趟，这边出了点事。” “我就知道。” 周柯弹了弹烟灰，踩住油门一个弹射起步，在拐入主路的时候问道： “翁家的杀手没处理掉？” “那种简单的工作怎么可能出问题？是帕尼斯家族这边的‘猎犬’咬住我了，本来可以随手打发。但我突然有了个不错的点子，想找你参谋参谋。 你说，如果咱们现在就挑起帕尼斯家族和翁家的全面对抗，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嗯？有点意思，等我过去再说。” (本章完) 第68章 2混乱乃上升的阶梯，前提是你手脑健全 第68章 2.混乱乃上升的阶梯，前提是你手脑健全 莫尼这两天除了带兄弟姐妹们搬家之外，一直在处理翁家那些杀手的问题。 他之前的猜测很准确，那些所谓的“杀手”其实都是在地下诊所中随便招来的亡命徒，毫无团队意识，专业素养也差得要死，面对莫尼和他凶狠的手下们，这些家伙只要被找到就会被立刻清除。 其顺滑的流程不比打固定靶难多少。 唯一麻烦的是考虑到机械治安官们的响应时间，因此每一次处置的时间都不能超过十分钟，这对团队配合的要求就很高了。 不过莫尼的骨干手下都是精挑细选的，不但敢打敢拼而且因为有逃离终焉堡的经历，让他们彼此配合起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不但负责搜索打击，甚至连干完活之后的尸体处理都有一套完整流程，基本不需要担心超时。 如果不是翁美玉要求尽快解决，莫尼绝对有办法把这事弄成一系列悬案。 周柯按照莫尼发来的坐标横穿了城区，在一处很落魄的建筑工地上找到了他们。 他把车开进烂尾楼中，下车就看到了莫尼正在给阿美和几名队员训话，姿态非常不客气，那几个挨训的手下也一副死了马的表情。 “怎么了？” 等莫尼训完话过来，周柯靠在车边问了句，后者表情阴沉的说： “都告诉他们别节外生枝！结果阿美还是改不了废土客的行事作风，被黑犬暴徒盯上本来可以轻松甩开，他们非要画蛇添足的打个埋伏，差点引来了机械治安官。” “赢了没？” 周柯只关心这个，莫尼哼了一声，说： “要是打输了可就不只是几句狠话训斥的事了，咱们的人连皮都没破，黑犬那边损失了一辆车和四个枪手。当街爆炸，那碎的叫一个精彩，估计一会就能在治安新闻上看到这件事了。 还真踏马涨脸。” “这些黑犬暴徒是什么来头？你刚说要挑起两家的全面对抗，是打算从他们下手？” 周柯看着莫尼，后者点了点头，简短的解释道： “黑犬帮没什么特殊的，他们只是中心城的地下世界里非常普通的暴徒组织，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些家伙是帕尼斯家族暗中资助的‘试验品’。 虽然帕尼斯家族一直专精于高端医疗领域，但他们为了吃掉翁家在地下医疗产业中的份额，也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地下诊所产业，因此翁家可以从急需治疗的亡命徒中雇佣打手，帕尼斯家族一样可以。 而且他们做的更过火！ 把那些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亡命徒们集中起来，组建成帮派势力，再用他们的生物实验室中的残次品药物强化他们，给他们提供一些解开安全锁的民用义体和一些破烂武器，让他们抽空去袭击翁家控制的地下诊所。 这些家伙真正发展起来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他们一个个脑子都不怎么好使，做事没轻没重，一度搞出了好多惨案让翁家的诊所生意受到很大的影响。 但到底是下三滥的手段，动不了翁家这种‘财团董事’的根基。 尤其是在翁家所属的诊所都在治安系统中挂了号之后，黑犬暴徒只要敢袭击那些地方，就会触发机械治安官的警报。 他们现在用处越来越小，帕尼斯家族估计打算放弃这些打手了，因此黑犬暴徒们憋着劲想要给自己的金主展现一下能力。 在察觉到我回到城邦区后，这些暴徒们就把目标放在我身上，这群红着眼睛的野狗整天在街道上转悠.就像是今天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城里的下三滥不少，所以他们眼线也挺多。” “这些没脑子又沉浸于暴力手段的暴徒都是很好用的枪，前提是得在正确的时刻射向正确的方向。” 周柯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对莫尼说： “你要放弃我送给你的那船货？” “嗯，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想法。现在有了翁美玉的资金资源，出手那批货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选择。” 莫尼咧嘴一笑，说： “我之前去看过，那艘帕尼斯家族的飞行器里运的货都挺棘手，鹫邦在沦陷区抓到的魔物比恶土上的凶狠的多，因为要取活体样本，所以那些大大小小的魔物都处于冻结沉睡中，这些东西是明令禁止进入城邦区的，非常烫手。 咱们把那些玩意塞进翁家的仓库里，再把黑犬暴徒引过去，剩下的事就不需要管了，两家自然会掐起来。” “就这？” 周柯嗤之以鼻，点起烟又斜着眼睛说： “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我承认，失踪的敏感物品出现在对家仓库确实会让两家的矛盾激化，但想要引发全面冲突还差得远，你得换个思路，莫尼。 既然要搞事，就得搞大！ 你的对手是一家财团董事，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可成不了气候。” “那你的意思呢？” 莫尼很虚心的求教。 周柯笑了笑，看了一眼头顶飞过的治安无人机，他含蓄的说： “你说，如果在某个平静的午后，中心城繁华的街道上突然爆发了一场官方根本遮掩不住的魔物入侵而且事后查明那些疯狂的魔物来自帕尼斯家族的走私者，被翁家专门用来打击对方。 或者反过来，帕尼斯家族用危险的魔物栽赃翁家。 最好再死点人！ 比如两家体系下地位不高不低的官员。” 莫尼愣了一下，本想要反对，毕竟这就搞得有点太大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周柯的思路没什么问题。 想要让双方本就有的矛盾再次尖锐化确实得下点猛料，最少要保证双方没办法用影响力压下这件事，把他们双方的矛盾直接摆在台面上，这样一来即便是为了彼此的声誉，双方也得做做样子采取高压手段。 一旦外部环境激烈起来，莫尼这些藏在暗处的人才更好浑水摸鱼。 “什么时候？” 他吐了口烟圈，问道： “选在什么地方？” “宜早不宜迟，那艘飞行器的信号虽然被屏蔽，但也随时会被发现，与其留在手里不如就在今天处理掉。择日不如撞日！”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你对帕尼斯那边人头熟，你搞定那边的中层，随便抓一个罪大恶极的丢进现场就当为民除害，翁家这边我来搞定。顺便给咱们的翁美玉女士汇报一下，让她有个准备，等到事发就狠狠一刀捅进她憎恨的那些家伙身上。 飞行器那边有d-4负责。 至于地点，翁家距离繁华街区最近的仓库。 勾引黑犬暴徒过来的事交给阿美和她的兄弟们吧，刚才她们今天犯了错，就当是戴罪立功。” “好，时间定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 莫尼看了看手表，说： “那会公司狗们都在上班，街上人最少，免得误伤。” 他看着周柯，生怕这家伙非要选一个人最多的时候搞事，结果立刻就被周柯狠狠瞪了回来，他骂道：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反社会杀人狂！ 波及无辜这种事既损阴德又对我们的事毫无帮助，我自然是不干的。只是需要目击者越多越好，又不是真要弄到血流成河才罢休。 喂！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呵呵，这话你对终焉堡那些人说去。” 莫尼吐槽道： “知道你喜欢大场面，我只是小小的担心一下罢了，就这样吧，我们要开始行动了。你刚来城邦区地头不熟，要不要我派个人帮你？” “不必，有乔山和两个小塔夫就够了，自己的人用起来顺手。” 周柯看了一眼时间，打开车门对莫尼说： “准备好了就发个信号，用悟能专门给我们设置的那个通讯频段，遇到突发情况也提前汇报，别踏马自己瞎动脑子。 这种事最忌讳团队里突然冒出个能说会道的点子王了。” “懂。” 莫尼目送着周柯开车离开，回头对阿美招了招手。 刚把计划一说，刚才还因为被训斥导致一副死了马表情的阿美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废土客就喜欢大场面。 城邦区的生活虽好但那些条条框框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恰似猛虎卧荒丘，咋咋都不得劲，现在能尽情闹一场可太棒啦。 —— “滴” 通讯接通的声音在疾驰的车中响起，翁美玉的声音从车载装置里传来，带着一丝冷漠： “不是说别主动联络我吗？周柯，我给你这个号码是让你在重要时刻使用的。” “现在就是重要时刻呀，我亲爱的老板。” 周柯在街上不断加速，让车速很快接近极限，他甚至松开了方向盘一副“活够了随便找几个倒霉蛋一起走”的反社会形象，但实际上悟能已经接管了这辆有无人驾驶功能的车，因此周柯此时也就是装个逼而已。 他靠在座椅上，说： “昨天送去的那些攒劲的小电影派上用场了吗？” “唉，这种事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有效果呢？要破坏他人心中对某些人的印象可是要从细节入手的。那些监控影片确实不错，但只能用来一锤定音而不是拿到手就丢出来。” 翁美玉随口说： “不过你确实够专业，明月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你是来问报酬吗？我想给你们报酬，但你们连个合法账户都没有。抓紧时间去财团银行开一个吧，总不能每次结账时都带一箱钱。” “您说的是，我立刻就安排。” 周柯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街景，他随口说道： “我和莫尼准备给这座无趣的城市上演一点刺激的项目，我们准备挑起翁家和帕尼斯家族的矛盾好方便我们之后浑水摸鱼。提前向您汇报一下，请您帮忙做好善后。 另外，这次一定能给翁家的舆论带来极大的压力，您手中如果掌握着某些资源，那么现在就可以提前准备了。今天下午四五点时，记得看新闻。 哦，今天别和好姐妹出去逛街了，免得您这位大金主出意外，但如果您特别讨厌某个塑料姐妹的话，那就约她在24号街的商场外碰面。 如果运气好. 您很快就不必为一场不值得的友情继续烦恼了。” “嗯？” 翁美玉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她的声音都变的严肃起来，说： “24号街可是商业区！虽然不在市中心但也是重要的地方，你们准备在那里干什么？” “我需要翁家的一些信息，目标是一名家族中层，最好是那种职位不高但职责重要，而且今天正在休假且劣迹斑斑的干部。 次要条件是，如果你在翁家还有眼线，那么要确保你的人能在这个职位空缺后尽快接手，以强化你在翁家的势力。” 周柯答非所问的说： “我知道这个筛选条件有点苛刻，但你为夺回家业准备了这么久，没道理找不到符合要求的人。所以，尽快给我消息。” “现在是我问你！周柯，别转移话题，你们到底准备干什么？” “哦，那么问题来了，你到底是想要增强自己对翁家的控制力，更好的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要继续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我讨论这些一点都不重要的事？” 周柯毫不在乎翁美玉越发严厉的语气，他语气很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劝解，说： “如果你想要前者，那就动起来！如果你觉得后者更重要，那我就自己选目标了，你之前说我们有共同利益，所以我才愿意分润好处。 翁美玉女士，咱们已经是合作者了，你能懂‘合作’的意思吗？要各自做好自己擅长的事，还是说，你觉得在事关暴力这方面，你这个办公室女郎能比我和莫尼更擅长？” “.” 对面沉默下来。 几秒之后，已经来到城郊区域的车辆开始减速时，她说： “给我二十分钟，我得安排一下。” “可以，但也只有二十分钟。” 周柯应了一声，断掉通讯，片刻后靠边停车，车窗降下，他对等在路边的乔山和塔夫兄弟努了努嘴： “上车！” 三人背着口袋上了车，周柯重新启动，也不挑方向就开始在这附近绕起圈子来。 “这两天还适应吗？” 周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塔夫兄弟，这两个年轻人已经收拾了外表，穿着宽松的衣服带着棒球帽，看起来就像是搞嘻哈的精神小伙，仅从外表来看，除了粗糙的皮肤和偶尔有点粗鲁的举动外，已经看不出恶土人的气质了。 不过沃伦那根机械臂还是有些扎眼。 城邦区使用机械义体的人很多，但大都偏向日常使用，很少有沃伦这种一看就是暴力用途的机械手臂。 光那个藏在掌心的多管喷火器就足够骇人了。 面对周柯的询问，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随后由沃伦开口说： “还行吧，我们跟着老爹收拾那铺子，他准备这几天开业。” “我没问你们这个。” 周柯说： “和莫尼的人相处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小莱克·塔夫撇嘴说： “那些家伙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当菜鸟，连武器都不让我们碰。” “那是应该的。” 坐在副驾驶的乔山闭着眼睛说： “莫尼的人要么是恶土上的独行枪手，要么是城邦区的亡命徒，他挑人很严格，对那群人而言，你们两个确实是纯菜鸟。 老板你不用担心，在我看来一切都很顺利，互相熟悉总是需要时间的。” “你还好意思说？” 沃伦吐槽道： “谁昨天和阿宏打了一架？就因为一个破酒瓶，给阿宏鼻子都干烂了，幸亏那家伙好说话，不然就闹大了。” “你不懂，打架也是推进关系的方式。” 乔山对此毫不在意。 他好歹也干过熔渣镇的护卫队长，对于人际关系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在经历过恶土的事之后，乔山也变的沉稳起来，不再和以前一样冲动，没事就苦练欧姆教他的剑术，他也是周柯最放心的人了。 而且乔山很会来事，主动称呼周柯为“老板”，这让周柯挺满意。 “咱们去干什么？” 乔山问道： “d-4小姐临走前让我们带上武器，所以要去‘干活’了？” “嗯，活动一下筋骨，免得你们在城邦区的温柔乡里生锈了。” 周柯等待着翁美玉送回信息，他这会慢悠悠的给三个年轻人提点道： “别被城邦区这里胡哨的规矩迷了眼，也别听老塔夫总挂在嘴边的什么‘文明人’那套说辞。 就恶土现在这逼环境，真正守规矩的文明人早就死绝了！ 在我看来，城邦区不过是一群胆小鬼给自己编织的骗局，他们不敢直面恶土上过于残酷的真相，就关起门来做春秋大梦。 这里和恶土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也不需要你们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在这虚伪的地方更直接一点反而能活的更好。 咱们以后是要回恶土发展的，别真把自己变成娇弱的城里人了。” “嘿，要不怎么说周柯老板能当老大呢？这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坐在后座的塔夫兄弟顿时喜笑颜开，沃伦大声说： “不管老爹多么稀罕这里，我就不喜欢这地方，熔渣镇上下七百口的仇还没报呢，我和我弟弟迟早要跟着您杀回去，以后咱们在恶土建一个咱们自己的地盘。” 乔山没有回答，不过他眼中有些担忧，周柯瞥了他一眼，说： “小雅过几天要去财团学院上学，正托人走门路，等安排妥当之后你每天送她，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乔山咧嘴一笑，说： “上学啊，上学好啊，比当商人和废土客有出息多了。我现在还记得舅妈还在的时候，偶尔就会说多学点知识总不吃亏，她总会在晚上抽空给我和小雅教写字，可惜我不是那块料，但小雅学得很快。 那些单词她看几遍就能记住，我就不行。 不怕你笑话，老板。 我小时候就想着长大之后娶老婆一定要娶舅妈那样的好女人，可惜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恐怕翻遍整个地表世界都找不到舅妈那样的人了。” “要不让小雅在学院里给你找个老师什么的？” 周柯丢了烟盒过去，开玩笑说： “人生大事也总得嗯？消息过来了，很好，出发！” 他将车辆控制权交给悟能，自己点开了翁美玉送过来的信息，就和简历一样的个人情报被在车载装置上展开。 周柯浏览了一遍，对身旁三人说： “条件很合适，就他了！一会悟能搞定公寓的安保，咱们绑了他就走，快进快出，尽量别开枪！ 争取十分钟内搞定。” “卧槽！这家伙找人杀了他前妻只为了拿财产，还把他养女送给了上司当情人？这种坏比都能混上翁氏集团的官儿？” 沃伦惊呼一声，机械臂在愤怒中咔咔作响，他说： “老板，我一会能打断他的腿吗？” “当然可以。” 周柯很欣赏沃伦那朴素的正义感，他点头说： “反正他今天就要死了，死之前多受点苦也算是罪有应得，但下手注意点，他得死在正确的地点和正确的时间。” 说完，他扫了一眼悟能装置的屏幕，d-4送来消息，那架装满了魔物样本的飞行器已经起飞。 现在就等莫尼搞定仓库那边了。 “我们或许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但可以给他们一棍子来代替温柔的闹钟。” 周柯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在旁边乔山摆弄枪支的声音中，他低声说： “哼，这又能有多难呢？” (本章完) 第69章 突然刷新在你眼前的上架感言 第69章 突然刷新在你眼前的上架感言~ 今天中午十二点上架，是不是感觉很突然，我其实也感觉很突然。 不过这本书从发布到四轮推荐中每一轮都惨不忍睹的数据增长中其实就能看到端倪了，毕竟也写了这么多年书，是好是坏其实在第一轮推荐数据出炉时心里就有底了。 失望嘛，谈不上。 因为在开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说，这是自己搞的最后一本原创了，在这个领域中折腾了这么久却一直没出成绩，其实已经证明了我这个人并没有写原创的天赋，或许在当初踏上写手这条路时把天赋点点错了，遗憾的是现实世界也没有付费洗点功能。 虽然很多人都说，一件事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收获，我也不认为这是毒鸡汤，我也可以坚持，耐心或许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但顺着来时路回望却不难发现，在写了四本原创扑了三本之后，顶着这么恐怖的失败率硬怼的结局应该也不会太好。 所以，放弃了，退回舒适区吧。 倒也谈不上失败的打击，毕竟能清晰的明确自己的能力边界，并在增量过程到达极限时选择及时回头也是一种及时止损的智慧。 其实在看到第三轮推荐的数据增长幅度时，我就已经悄悄起了下一本同人的大纲，目前的初稿已经提交给了编辑审核，这几天可能会出结果，如果初稿过了，那么接下来就会进入相当刺激紧张的“双开”环节。 在更新这本书的同时，留出时间为同人新书码字存稿。 听起来就很可怕对不对？ 同时写两本书还要维持每本书每天一万字的更新这也太酷了吧？ 其实也就那样，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对写手而言堪称“上班地狱”的事，老书友应该记得我上次折腾原创时连扑两本后的状态，那时候也是一边更新老书，一边开了《阴影轨迹》。 那次双开的结果还不错，所以希望这一次双开也能延续好运。当然，对于喜欢这本书的读者老爷们大可不必紧张。 切书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写书十年多我还没切过呢，良好的职业道德一定要保持下去，这可是积攒人品的重要一环，更何况，这本书做了足够扩充三百万字的大纲，而且是最后一本原创肯定要坚持到底。 有始有终方为大丈夫。 所以，之后的计划大概就这样，在中午上架时发十章，之后维持每天两更然后转头去那边攒同人的稿子，第二本书大概会在1月底2月初发布，题材的话是魔兽那边的. 没错，圣骑士の新传说，这次保证带给大家一个之前基本没人写过的新故事，而之后基本同人的规划也已经大概有了眉目。 各位请放心吧，以后不会随随便便跨出舒适区去撞的满头血迹，我也三十多岁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供我再随意挥霍，也理应懂得舒适区被叫做舒适区自有它的道理。 闲话就说到这里，等待上架时刻吧。 最后2024年末已至，这几年的大环境就这样，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在这里祝大家来年能一扫颓气，乘风万里，收拾心情，继续上路。 那些杀不死我们的，最终会使我们更强大！ 与君共勉。 —— 驿路羁旅&帅犬弗兰克，2024年12月20日。 (本章完) 第70章 3叫什么中心城啊？叫第四新东京市好不好啊？ 第70章 3.叫什么中心城啊？叫第四新东京市好不好啊？ “砰！” 重击声在一片狼藉的公寓中回荡着，其中还夹杂着沃伦的呵斥： “让你谋杀你前妻！” “砰！” “这一拳是替你可怜的女儿打的！” “砰！” “这一脚是老子看不过去你这狗东西赏你的！” “行了行了，老哥，别打了，这怂货要咽气了，赶紧绑上带走！” 小莱克的声音制止了正在进行的施暴，不多时两个家伙扛着一个黑色的裹尸袋就冲了出来。 里面的人还在挣扎，可惜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让他只能被动等待审判的降临。 两兄弟将那家伙塞进后备箱就窜上了车，驾驶座上的周柯扫了一眼时间，弹了弹烟灰，不轻不重的说： “七分钟下次如果还这样，你们俩就滚回去老塔夫的酒吧里当服务员吧。悟能屏蔽了安保系统，乔山帮你们打开门，都把饭喂到嘴里了，怎么还这么磨蹭？” “呃，下次保证不会了，老板。” 塔夫兄弟很蛋疼的发誓保证，最终在周柯的哼声中，车辆重新启动拐了个弯开始加速冲向城区。 在悟能的巧手施展的“数据魔法”下，一路上的每一个摄像头都无法拍摄到车辆的具体信息，让这玩意就像是幽灵车一样在中心城这个普通的午后横行无阻。 周柯在自动驾驶模式下打开了收音机，调整到治安电台，很快就听到里面有机械音在回荡： “87号街附近的治安站点请注意！黑犬暴徒正在群体集结，目前已确认三起追逐事故，对方正沿着87号街向30街方向快速移动。请沿途治安站点立刻启动机械治安官进行阻拦！ 总部无人机已出动，观测事态是否升级，请沿途治安站点注意协调街面交通！ 再重复一次.” “莫尼那边开始行动了，看来他们已经搞定了仓库。” 周柯对身旁的乔山说： “算算时间，d-4应该正驾驶着飞行器靠近那里，一会到了之后，你带着塔夫兄弟跟d-4行动，收到信号后就撤离。这辆车留给你们，今晚在公寓碰头。” “好的。” 乔山应了一声。 他正要说话就看到周柯突然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随后又伸手捂住了额头，就像是冥想一样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你没事吧？老板。” 好几分钟之后，待周柯恢复正常呼吸时，乔山有点担心的问了句。 周柯摆着手，说： “翁明月说这是正常情况，刚踏上升华之路都这样，情绪控制才是重中之重，不过我好像没出现过失控的情况。说起来，你也是生化战士，有想过解锁自己的升华之路吗？” “我？我没可能的。” 乔山撇嘴说： “欧姆师父曾经给我检查过，他说我没有灵能天赋，他说这不是坏事，但这也意味着我这辈子都和升华者无缘了。”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周柯把翁明月对阿杰的检查结果说了一遍，对乔山说： “如果我们的医生能够逆向出阿杰那套灵能改造的技法，就也能用在你身上，不过这需要你去当个小白鼠。风险嘛，肯定是有的，这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那我当然愿意啊。” 乔山叹气说： “虽然我之前说大话，发誓说要给熔渣镇的人报仇，但对手可是铁锈堡，面对那群机器人，欧姆师父都不敢托大。如果我无法成为升华者，报仇什么的就只能是嘴上说说。 我不怕风险，只要有机会！我愿意赌一把。” “我们也愿意赌。” 塔夫兄弟在后座叽叽喳喳的说： “老爹总想让我们跟着他在城邦区好好过日子，但老板你也说了，这里不过是另一片恶土。有了力量就不怕被欺负，还能保护家人朋友。妈妈说，老爹那人看起来没皮没脸，但实际上心里做梦都想回到他年轻时文明还在的时候，但谁都知道那不可能了。 我们觉得与其待在城邦区混日子，还不如和好男儿一样回到恶土做一番事业呢。” “对，就我们两这怂样，在城邦区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沃伦吐槽道： “我听说财团学院毕业的学生都会失业，就算愿意去阿乔利财团上班，人家也看不上我们。恶土人就应该在恶土驰骋，当个送货的机车骑士也比待在这里当公司狗潇洒多了。” “瞧，没文化的人是这样的。” 周柯指着后座的两个活宝，给乔山说： “真就是我说什么他们信什么，完全不考虑自己会死在实验台上的风险，你作为老大带着他们做事的时候也要教他们一些东西。没脑子就算敢打敢拼，一辈子也就是个马仔的命。” “我感觉您在指桑骂槐，老板。” 乔山板着脸说： “我也属于没文化的恶土人呀。” “知道自己没文化就去学！你舅妈教你的东西都忘了？” 周柯骂道： “不知上进的家伙这辈子就没戏了，就算成为升华者也是继续深造的，不懂点东西人家教你剑术都学不会！总之，既然继承了人家的衣钵，以后就别给你欧姆老叔丢人。” “轰” 周柯这边还叭叭叭的给年轻人上课呢，冷不防过一个街口时就看到了一辆车爆炸的场面。 随后一连串车穿越过爆炸区，风风火火的朝着前方疾驰，后面还跟着几辆机械治安官驾驶的载具。 已经启动攻击模式的无人机呼啸着追赶，时不时射出激光攻击那些车辆，把个好好的街道一下子变成了火爆的给他爱名场面。 “是黑犬帮的暴徒，看来莫尼的诱敌计划非常顺利，这些没脑子的炮灰已经集体出动了，我们换条路。” 周柯眯起眼睛，说： “一会躲着点，你们不是阿杰那样的战士，吃到子弹也会死。 再说一遍，做事的时候记得带脑子！ 我可不想给哭哭啼啼的老塔夫解释，为什么他活蹦乱跳的好大儿会变成一堆混着子弹的碎尸。” —— 24号街，商业区边缘的后巷处的仓库中，d-4驾驶的飞行器又稳又快的停在了仓库中央，随着舱门打开，一身红裙的d-4踩着高跟鞋从其中走出，长裙边缘有旗袍一样的开叉倒是不妨碍作战，但她的姿态怎么都无法和这群人正在做的事联系在一起。 d-4此时那姿态像极了贵妇人走下私人飞机的场面，看的眼前的莫尼一阵蛋疼。 他上前对d-4说： “咱们这做坏事呢，你就不能穿点符合现场环境的低调衣服吗？总感觉你现在去参加上流晚宴也不突兀啊。” “周柯先生说，这就是我的工作装。” d-4冷漠的看了一眼莫尼，说： “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可不敢有意见。” 莫尼可是知道d-4的底细，他不敢招惹这个感染了觉醒病但还没有完全疯掉的杀人机械，在吐槽几句之后就说起了正事。 “里面的魔物样本” “唤醒程序已经在运作，十五分钟后它们就会从休眠状态苏醒。” d-4很专业的回答道： “总计127只域外魔物，都是中小型个体，其中绝大部分的威胁等级都在b级以上，7只a级魔物的唤醒时间延长十分钟，给机械治安官们一点反应时间。 你们的工作完成的如何？ 周柯先生要求机械治安官到达这里的时候，仓库中必须由帕尼斯家族和翁家的主管同时存在，还要布置出合理现场。 时间已经不充裕了。” “啪” 莫尼打了个响指，身后的阿美立刻从车后备箱里抓起一个袋子扯开，把里面绑着的人丢了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动手，将被绑过来的其他几个人也丢了出来。 “帕尼斯集团外宣部门负责和黑犬帮对接的主管，以及黑犬暴徒的二把手和他的心腹都在这了。” 莫尼指了指仓库深处，说： “翁家在这个仓库的管理员在他的办公室里‘休息’，悟能阁下伪造的报关文书和时间戳都已经记录在他的办公设备里。这些零散的信息已经足够拼凑出‘翁家杀人越货结果被竞争对手发现’的故事全貌了。 我们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现在就等周柯带着翁家的主管过来.” “嘶” 话音刚落，仓库外就响起车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莫尼咧嘴一笑，说： “最后一环也到了，这事成了！咱们可以撤退了，和周柯合作就是轻松愉快，不用自己做计划，不用思考后备方案，甚至不需要冒着枪林弹雨冲杀在前。 你说，他这个脑子是怎么长得？” “周柯先生只是把你们用于憎恨敌人的无聊时间都拿来思考邪恶计划而已。” d-4也很罕见的对这件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她说： “悟能阁下的备忘录中写满了类似的计划，都是周柯先生闲来无事时模拟各种场景制定出的方案。 他很喜欢做计划将其视作一种放松和娱乐。他也确实乐在其中。” “唔，我好像听到某一位穿红裙子的好姑娘在私下吐槽自己的老板，这可不好，背后说人坏话什么的那是人类才有的陋习。 好机器人千万不能学。” 周柯的声音从仓库外响起，在阿美打开侧门时，就看到周柯带着乔山还有塔夫兄弟，扛着一个黑色裹尸袋走了进来。 此时仓库之外的24号街的街口已经响起了刺耳的枪声，还有机械治安官们反复宣读的警告条例。 “把他们丢进飞行器里。” 周柯指示道： “疯狂又饥渴的魔物会帮我们解决掉最后的证据，无关人员现在可以撤退了，莫尼，你准备一下，翁美玉今晚可能会杀过来对我们兴师问罪。 最坏的情况下，她会单方面终止合作。” “所以呢？我该准备些什么？” 莫尼问了句。 周柯伸出一根手指，说： “一份恐吓以及一个提前挖好的坑，一辆能载我们离开中心城的车，没人希望情况走到最坏的那一步，但如果翁美玉实在无法接受我们的行事风格并且做出不该有的不理智决策，那么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她从小在这个‘温柔乡’里长大。 她所理解的‘斗争’和我们的日常似乎并不一致，这意味着咱们双方之间必须有一方能尽快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 能统一步调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就只能各奔东西了。 反正我们需要的乱局已经摆上台面，剩下的事没有她我们也能循序渐进的搞定。” “所以，今天这事也是一场筛选，对吧？” 莫尼说： “就像是在终焉堡你对马克他们做的事，如果合作者不合格的话，那就.” “嘘！” 周柯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姿态温和的眯眼笑道： “这些属于咱两的可怕秘密就别到处乱说了，吓到其他人就不好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周柯看向莫尼身后的阿美还有其他人，他加重语气说： “准备留在这转职成‘魔物猎人’吗？还是说活够了准备正面迎接机械治安官们已经开启的杀戮模式？傻站在那是等着我亲自动手教你们怎么伪造凶案现场？ 专业点行不行！ 动起来！” 在周柯的命令下，阿美第一个弯下腰扛起地面上的帕尼斯主管就冲向了飞行器，其他人也立刻跟上。 莫尼对这一切冷眼旁观。 他知道，在今天这事之后，自己的手下们会逐渐将周柯视作真正的首领，但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对自己的能力极限认知非常清晰。 他可以带着兄弟姐妹们建立一个城邦区的“地下王朝”，但想要击溃帕尼斯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就得周柯这样特立独行的家伙出马。 从这一点来说，周柯反而像是莫尼请来的“职业经理人”或者叫“黑手套”了。 数分钟之后，随着仓库外的冲突逐渐平息，聚众过来的黑犬暴徒并没有在机械治安官和它们的机械犬面前坚持多久。 这群被引诱过来的乌合之众在街头被击溃之后，一部分家伙慌不择路的冲向了这个仓库，也很自然的引来了尾随过来的机械治安官们。 因为遭遇枪战而被开启“镇暴协议”的机械警官组成突击小队，很轻易的杀入了翁家的仓库，然后它们理所当然的注意到了停靠在仓库中的飞行器，周围的尸体和血迹瞬间就将这件事提升到了“谋杀”的程度。 随着机械警官们警惕的靠近，那些安置在飞行器中段存储舱中的样本箱也在发生悄然的变化。 无形的倒计时一点点的走向终点，就像是猛兽展开了嘴巴，已经做好了大快朵颐的准备。 终于，在一名女性外形的机械警官带着两只机械犬踏入静悄悄的飞行器中，看到驾驶舱里惨烈的战斗场面和尸体后，存储舱段的样本箱中那代表“安全”的绿色光标在同一时刻齐刷刷的转化为“开启”状态的红色。 “嗷！” 第一声咆哮来的突然，就像是划过安静午夜的闪电，让那名正在汇报的女性机械警官猛地回头。 胸口的手电筒照向身后，在黑洞洞的舱室口，一头踩着“静步”走来的斑纹黑豹正看着它，并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大嘴。 其身侧的四只覆盖鳞片如七鳃鳗一样的口器触须也猛地张开，简直是恐怖片的经典再现。 “啊！！！” 没人知道为什么悍勇的机械治安官在看到危险程度为b级的魔物时做出这样离谱的尖叫反应，但毫无疑问，过于人性化的设置在危急时刻毫无卵用。 片刻之后，被野蛮撕扯下来的机械脑袋就在火窜动中摔在了飞行器之下，被开启的存储舱下方，那些从休眠中苏醒的域外魔物已经鱼贯而出。 它们很焦躁。 未知环境下让这些魔物必须进入最警惕的战斗状态。 它们也很饿。 幸运的是，在眼前这水泥森林中到处都散发着猎物的甜美味道。 “警告！警告！大量危险魔物出现在24号街尾巷，遇袭地点在翁氏集团的医疗物品仓库附近！ 我们需要支援！ 重复一遍！ 大量魔物来袭，我们需要支援！” 治安网络中传出的第一道信息混杂着机械警官们疯狂开火的动静，彻底划破了24号街这个平静又普通的下午氛围。 一名正在工作的公司狗刚刚打着哈欠端起咖啡，在抬头时就看到了一头长着蛇尾巴的黑色猿猴嗷嗷叫着趴在自家办公室外的窗户上，在更远处，包裹着烈焰的几只鹰隼正竭力飞向天际。 这一幕魔幻的场景让公司狗愣在原地。 他一瞬间甚至没认出眼前的东西，直到大脑宕机好几秒后，“魔物”这个几乎已经被城邦区的局面遗忘在脑后的词才浮上心头。 是啊。 城邦区之外是恶土，恶土之外是沦陷区，整个世界都已经进入了末日时代，到处都是这样的魔物在生长，在咆哮，将原本属于人类的世界据为己有。 他们无力反抗，只能躲在这地表世界最后的城市中，假装一切安好，假装自己还有班上，假装每天九九六的生活就能把旧文明从历史中带回来。 但现在，那头趴在玻璃上仰天咆哮的魔猿的出现，彻底撕碎了这个办公室乃至这栋楼里所有公司狗心头最后的欺骗与伪装，将那个无人愿意面对所以假装不存在的冷酷末日又一次带回了他们眼前。 那些玩意似乎在毫不温柔的向他们宣告： 都踏马世界末日了！还上个屁的班啊！赶紧逃命吧，傻小子们。 “啊啊啊！” 公司狗将手中的咖啡砸出去，他尖叫着后退，将自己了大价钱买来的外衣丢在地上，他尖叫道： “魔物入侵啦！快跑啊！” “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告声如防空警报一样在24号街周围响起，中心城用于应对魔物的安全协议终于在三十多年中第一次被启动。 笔直的路面下陷弹出机械隔离带，街头用于支撑监控设备的金属杆也被通电，以设计非常精巧的方式在短短几分钟内用高压电网封锁了这个“沦陷”的街区，将那些冲出了机械治安官包围网的魔物困住。 一道道如飞弹一样的金属柜从城市各处射向高空，在短暂滑翔之后精准砸入24号街的地表。 待沉重的金属柜在烟尘四溅中展开之后，其中隐藏的黑色军用机械便被激活。 手持重武器的它们大步走出，v字形的观察孔移动红色眼珠状的雷达，快速锁定街区内四处乱跑的魔物。 空中也出现了更具威慑性的军用无人机群开始协助地面进行清理，只是眨眼之间，繁华的24号街就被变成了一座机械与魔物对抗的战场。 “瞧，事实证明，中心城绝对不让如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在23号街的高楼顶部，又一次扮演了“幕后boss”的周柯将望远镜递给了身旁的莫尼，他说： “这是一座熬过了末日的城市，眼下这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才是它虚假表象之下真正的峥嵘。事实证明阿乔利财团在建城的时候就有稳妥的危机预案，只是这里承平多年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人类曾经拥有的力量和他们本不该遗忘的尊严。 这次‘压力测试’结束了！ 我们平时活动时的‘底线’早已被城市的统治者划定。 只要不越过这条线，这座城市就依然是个颓唐的‘乐园’，但当我们的暴力行动越过‘治安’范畴后，眼下这些应对魔物的军事手段，都会成为我们需要面对的麻烦。 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显然无法应对这些狠家伙，还是得低调点哟。” 叼着烟卷的莫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用望远镜看着24号街此时的“热闹”场面，哪怕出生在这里，这依然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中心城”。 “翁美玉会疯掉的” 莫尼吐了口烟圈，笑眯眯的说： “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绝对想不到自己找到的‘合作者’其实是两个疯子，唔，真可怜。” “可怜什么？她现在也是疯子们的一员了，双方同进同退才是合作的真谛嘛。” (本章完) 第71章 4爷们只想干大事！ 第71章 4.爷们只想干大事！ “砰” 地表执政官的手拍在了桌子上。 就这个力度的反馈肯定很疼，但小阿乔利此时面无表情，反倒是坐在他对面的几个衣冠楚楚的家伙条件反射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个个低着头露出一副办砸了事的怂样子，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财团中心大厦办公室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今天或者是今年又或者是这十年来整个城邦区最离谱的新闻。 通过治安无人机的超高清摄像头拍摄到的地表画面甚至来不及打码就那么赤裸裸的出现在观众们眼前，那些狰狞的魔物在楼宇之间穿梭又被军用机械狂暴轰下的刺激画面像极了一幕精彩的电影。 在混乱的街道四周尖叫着乱跑的行人，也客串了一把最敬业的群众演员。 但如果这真是一场电影，反而好办了。 “市民投诉热线已经被打爆了，在往日那玩意根本无人问津，这座城市里哪怕是即将被驱逐的乞丐都知道是谁在控制他们，但现在，被吓坏的人却依然想要通过这个没什么用的热线，来获得哪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小阿乔利语气冷漠的说： “而我，我这个来自天上的人，居然很罕见的和我的市民们共情了！ 当我看到我的城市里出现那些怪物的时候，我在那么一瞬间也会期待我麾下的治安长官、出入境管理部长和应急部队的指挥官若不是废物该有多好。 但事实证明，在别人把你们当笑话的时候，你们偏偏还最没出息！真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眼前的三人脑袋垂的更低了。 但大概率不是因为失职的羞愧，抖动的身体代表着他们的恐惧，但那份恐惧显然和今天发生的糟糕事件关系不大。 “我懒得和你们说什么了，回去交一份辞职书等我批准吧。被吓坏的市民们需要一个交待，这座城市也需要一个交待。” 小阿乔利站起身，走到自己最喜欢的落地窗前，一边揉着发疼的左手，一边说： “滚吧。” 三个被撸掉权势的中年人这一瞬彻底成了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办公室，随后就有秘书小姐踩着高跟鞋很有节奏的走入，翁美玉手里捧着一个特殊加密的平板，对全身散发着冷意的小阿乔利说： “伊甸园执政官发来了质询，要求您对城邦区出现小规模魔物入侵做出解释.” “你帮我写一份检讨交上去吧。” 小阿乔利面无表情的说： “‘老好人’韩斌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不会在这种事上多找麻烦。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嗯。” 翁美玉立刻取出另一个小型平板，放在了小阿乔利身后的桌上，她小声说： “接替三个重要职位的官员已经得到了通知，他们会在今晚前来觐见您，都是我们的人，值得信赖。” 说到这里，翁美玉看了一眼大屏幕。 她努力压抑着心中隐藏的某种特殊的恐惧，面色如常的说： “这虽然是一场悲剧，但对我们来说或许不是坏事，突发事件带来了奇妙的衍生结果，三个一直被财团董事家族把控的实权部门就这么落在了您手中。” “你认真的？” 小阿乔利转过身，瞥了一眼翁美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今天的小玉没往日那么风骚了，就好像躲避着他的眼睛。但这种小事不值得深究，没准是人家亲戚来了，女人嘛，性格多变是正常的。 年轻有为的执政官拿起平板扫了一眼上面的三个人选和几个后备人选，他摇头说： “更换长官只是第一步，城邦区各大势力在这些实权部门里盘根错节，想要完全清理掉还得好久呢。但你说的也不错，这确实是个意外之喜，给了我插手其中的完美理由。 唉，我对这些破事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奈何老天爷都把饭送到嘴边了，这要是不吃下去我估计要遭天谴呢。 对24号街发生的意外，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嗯，您的护卫队亲自过去了一趟，从那些活下来的机械警官的数据库中提取到了一手信息。 根据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应该是个意外。” 翁美玉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且专业的汇报道： “那艘运载域外魔物的飞行器属于帕尼斯家族，虽然也在出入境管理局登记过，但它主要跑的是恶土的航线，在调取飞行记录时您的侦探们发现它之前在恶土东北边境停留过数天。 据我所知，那个地方是流浪者鹫邦管理的黑市。 这足以证明帕尼斯家族和鹫邦进行着危险交易，那些魔物都是从沦陷区捕捉用于提供给帕尼斯家族的生化兽实验室作为试验样本。 但它却出现在了翁氏集团的仓库中。 机械警官们在仓库后续的搜查中，从管理员的随身助手里搜查到了那艘飞船被伪造的报关文件和其真实的行动指令。 目前来看，真实情况应该是翁氏集团派人夺取了那艘飞行器，或许是想要拿捏住帕尼斯家族的把柄，两个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互相下黑手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一次他们失手了！ 帕尼斯集团的主管通过他们暗中支持的黑犬暴徒查到了这艘飞行器的位置，随后进行了暴力突袭，结果在打斗中迫使翁氏集团的主管铤而走险，这才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事件。 两家集团的主管尸体在仓库中发现，还有黑犬暴徒们的二号首领。 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这件事的真相，但我们依然无法确定这是否是一场自导自演.” “你认为我需要的是‘真相’吗？” 小阿乔利看了一眼翁美玉，他皱着眉头说： “你今天怎么回事？！完全不在工作状态，以往你能捕捉到我的心思但今天你却像是个姿色不错但毫无内涵的榆木脑袋！我开始觉得你在浪费你我的时间了。” “抱歉。” 翁美玉低下头，语气悲伤的说： “我的好朋友安娜，她事发时，她正好在24号街等我下班去逛街，是我约她今晚去做头发，但.抱歉，老板，但我失去了安娜。” “安娜？就是上次我们在休假地偶遇的那位有奇特异色双瞳的漂亮姑娘？” 小阿乔利愣了一下，随后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悲伤，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低声抽泣的翁美玉身旁，拍着她的肩膀温柔的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她是你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前去悼念。” “我去吧，您接下来会很忙。” 翁美玉发出呜呜的哭声，但还是做出一副“为您着想”的表情，轻声说： “我知道您的意思，不管这事真相如何，两个家族都已有重要失误的把柄在您手中，就和替换三个部门主管一样，您也可以借此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张到两个董事家族中，我本该在这时候竭力协助您完成这件重要的事。 但. 抱歉，老板，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没办法承担这么重要的职责。” “没关系的，你完全可以休息几天，我的秘书又不止你一个人，虽然你确实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 小阿乔利这一瞬像极了最完美的老板，他说： “去休息吧。等状态好了再来上班，对于这件事，你有推荐的合用人手吗？” “有。” 翁美玉取出第三个平板，递给小阿乔利，说： “这是在您的授意下，由我安排在两个董事家族企业中的眼线，他们可以接替死去的长官。最重要的是，他们能为您源源不断的提供您需要更多内部消息。 只靠这件事，我们没办法扳倒两位董事家族，更没办法让他们以您马首是瞻，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把柄这种东西，总要用在最合适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强的破坏力。 当然，表面上的斥责是少不了的。” “嗯，就是如此。” 小阿乔利点了点头，挥手让翁美玉去休息。 他自己留在办公室中看着大屏幕上那场刺激的“城市魔物吃鸡大赛”，作为一名伊甸园来的贵公子，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恶土的魔物，但确实是第一次眼见如此刺激的场面。 看到魔物扑倒行人撕扯内脏的画面，小阿乔利甚至想吐。但他忍住了。 在办公室门关上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那架老式灵能通话器，拨动号码。 片刻之后，熟悉的不耐烦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 “你是不是闲的蛋疼？我忙着呢！没空听你扯皮。” “闭嘴，城邦区出事了。” 小阿乔利罕见的拿出了哥哥的气势，他呵斥道： “从你麾下的黑市里开出的一艘飞行器在中心城释放了魔物，虽然这对我而言不见得是坏事，但就这件事本身的性质来说，你和你的鹫邦已经严重违反了阿乔利财团最基础的最少十八项规定。 现在该冷静的是你！ 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让我看看该怎么帮你处理一下善后，免得这把火莫名其妙的烧到鹫邦身上。 那艘飞行器，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复杂。” 对面的恶鹫女士叹了口气，将发生在边境黑市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她强调道： “翁氏集团和帕尼斯集团这一波明显是被第三方暗算了，但我不太清楚那些人从我这里劫走飞行器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了类似的计划，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所在的中心城来了一波‘悍匪’。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恶土匪帮，是真正的狠角！ 你最近小心点！我不能确定他们的目标中有没有包含你这个公子，如果有的话，以他们这个疯狂的行事风格，还指不得要闹出什么事呢。 所以，这次我会让阿芙去送那件‘货’给你，随后她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一名升华者灵能师足够应对你可能或遭遇的那些‘挑战’，但我警告你管好自己，你知道阿芙因为经历原因有些‘怪癖’，你最好别挑衅她更别试图做一些危险的事。 否则她给你下个咒让你变太监也是分分钟的事。 相信我，阿芙绝对能做到这种事，必要的时候，她用一个眼神就能做到！” “哇，太恶毒了吧？” 小阿乔利怪叫一声，随后眯起眼睛，敲着桌子说：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伙躲在中心城的悍匪就是我们之前在找的那些人？最少在时间上很吻合。” “我不确定，我手里没有时光灵能师，没办法回溯时间。” 恶鹫女士说： “但他们留下了一架阿乔利干员使用的军用飞行器，那玩意在牛角峡出现过，所以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你又想干什么？” “自然是好事啊。” 小阿乔利笑着说： “比起我们对他们的单纯好奇，罗杰那边可是不顾一切的要抓到他们，如果真的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那么在对付瞬光组织在这个目标上，我和他们就有了共同利益。 唔，这么一想，我反而开始期待他们接下来的一系列表演了。 如果真的够精彩，我也不是不能和这些危险的家伙达成某种合作协议。” “你这是与虎谋皮！那些悍匪能把你当成早餐面包的夹心果酱一样吃掉！” “呵，如果连和老虎谈合作的胆量都没有，你我来到地表想做的那些事不就是水中月镜中了吗？放心吧，妹妹，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唉，我也没办法劝你回去过你的好日子，那就这样吧，既然你这么想帮忙，我这里确实有点需求。” 恶鹫女士犹豫一下，对自己的执政官哥哥说： “帮我找一头‘时光兽’！想要进入11号迷宫进行长期探索，我需要那种独特的魔物作为向导。那玩意只有瞬光组织的生物实验室里才能合成培育，是他们的垄断产品。 如果你能找到一头并送过来的话，就真的帮了大忙了。” “呵，难得我骄傲的妹妹如此主动的寻求笨蛋哥哥的帮助，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小小时光兽而已。 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东西具体是什么，但还是轻松拿捏！” —— 当晚，公寓中。 周柯和莫尼在三楼上的观景阳台上支了个烧烤摊，还开了几瓶酒作为行动顺利的庆祝，屋子里除了d-4之外没有其他人。 今晚老塔夫在筹备的酒馆需要人帮忙搞定最后的装修，过几天就要开业，所以包括乔雅，乔山在内的人都去帮忙了。 当然这就是个借口，周柯把所有人支开，不打算让他们参与到今晚会发生的事情里。 “中心城的新闻台真是疯了，他们几十年都捞不到这样的大新闻，我们下午离开的时候看到那些记者们发了疯一样开着浮空车如骑兵冲锋般向24号街赶，我估计接下来半个月，所有新闻台的头版头条都要被这件事占据了。” 莫尼吃着烤串，咧嘴说： “这死水一潭的鬼地方总算是热闹了一回，市民们偶尔也得听点真东西，不能每天都沉浸在无聊的八卦惊悚新闻里，你说对吧？” “这才哪到哪啊？本地人就是矫情，这破事在恶土上连个水都泛不起来。” 周柯对此不屑一顾。 他将那些全是科技没有狠活，但味道确实不错的合成肉串在签子上，瞥了一眼目前还安静的紫色夜空，说： “本地记者们要忙起来了，接下来的大新闻会一个接一个的上演，当然，前提是我们那位合作者能搞定善后。说不准一会就有全副武装的军用机械冲过来把我们打成马蜂窝了。” “人家要动手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莫尼倒是看得开，丢下签子擦了擦嘴，说： “黑犬暴徒这一波完蛋了，帕尼斯的老爷们为了擦干净手里的屎绝对会把他们灭口，甚至不需要机械治安官出马。这意味着帕尼斯集团会暂停对地下医疗行业的侵略，而他们的战略收缩会让他们手中的那部分份额空出来。 我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周柯，你怎么看？” “我对这些小打小闹没兴趣。” 周柯面无表情的说： “占地盘，收保护费这种破事别来找我，别把我的格调降低到黑帮小混混的程度。不过我确实有个想法，就看你敢不敢干了。” “踏马的在城邦区搞魔物入侵的事老子都干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 莫尼拿起小麦果汁吨吨吨的喝了几口，说： “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恶土！” 周柯一边翻转着签子，一边眯起眼睛说： “把城邦区的地下医疗业务扩展到恶土去！最终目标是确保每个镇子都有一家诊所，几个手艺糟糕但最少能干活的医生，不算充足但能派上用场的药物。 走蛇邦的路子，打通城邦区和恶土的医疗品运输。 在恶土这片帕尼斯集团和翁氏集团看不上的蛮荒之地，建立一个大大的医药联合体，成为掌管恶土医疗的神！” “好主意，但做不到。” 莫尼摇头说： “光靠我们即将拿到手的那点地下医疗份额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盘子，哪怕这件事听起来确实很有诱惑力。我们会成为大亨，恶土人生病不必硬抗，甚至阿乔利财团也能更好的管理废土客。 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但没人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当然不是现在，最少要干掉翁氏集团或者帕尼斯集团，搞到他们的资源还得有阿乔利财团的高层支持才有可能铺开第一步。” 周柯说： “我只是提供一个大方向，采不采纳在你，但如我所说，我对小打小闹没兴趣，这种大事才值得我动脑子。而且，希望也不是没有瞧，她这不就来了吗？” 他放下手里的烤串指向天空。 两人站起身，在眼前那架黑色的浮空车缓缓落入公寓院中带起的风里，周柯点了根烟，对莫尼说： “擦擦嘴角的油，准备挨训吧，翁美玉小姐看起来很生气呢。” “呵呵，她最好别那么生气。” 莫尼擦着嘴巴。 在低头时眼中凶光一闪，瞥了一眼旁边粘着泥巴的铁锹，说： “后院那个刚挖的坑今晚就派上用场，未免有点太可惜了。” (本章完) 第72章 5你好好反思一下我为什么让你好好反思一下 第72章 5.你好好反思一下我为什么让你好好反思一下 翁美玉很生气。 她生气到走下浮空车时甚至差点崴了脚，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在好好的院子里挖了个坑，险些让美丽的秘书小姐一头栽下去。 不过追究谁在破坏草坪显然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她气呼呼的冲进公寓中，已经打好了腹稿一会该怎么质问这两个被自己招来的神经病。 他们简直是疯了！ 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在中心城的繁华街区释放域外魔物？这些恶土来的人都这么疯吗？ 说实话，今天下午在办公室准时打开新闻想要看看周柯给自己整了什么活的翁美玉差点当场吓尿，这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小脑瓜能想象到的最坏事情的极限。 甚至给她整懵了。 有那么几分钟，翁美玉甚至把如何带着弟弟逃出中心城的计划都做好了，不过能做到她这个职位除了老天爷赏饭吃之外，到底还是需要一点脑子。 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并根据周柯提前给的信息弄出了一份没有太多明显漏洞的回答，在小阿乔利询问时也搪塞了过去，还给自己赢得了几天难得的“带薪休假”。 但这并不能改变她此时心中涌动的情绪。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派出一队机械治安官来用大口径震爆弹把这两个疯子送上天，然而她不能这么做。 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她已经和这两个家伙“绑定”在一起了。 小阿乔利确实怜香惜玉，自己不会死，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才拿到的地位和资源就要一夜散尽了，这比死亡更让翁美玉感觉到恐惧，她不想让自己和弟弟遭受芬姑姑的悲剧结局，为此，她必须手握权力！ “你们两个.” 在翁美玉踩着高跟鞋咔咔咔的冲进客厅时，就看到周柯和莫尼正坐在沙发上聊着天，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三杯刚泡好的“茶”。 其中一杯是留给自己的。 他们知道自己会来，还提前做好了接待。 还挺有礼貌。 “哼” 翁美玉哼了一声，将披肩的昂贵外衣取下，随手丢在沙发上，然后用一个极其优雅的坐姿坐在了周柯对面。 她展现出自己的气场，试图让两个家伙认真对待这场交谈。 她甚至忽略了一点。 今晚，才是他们三人组成的合作者团体在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刻意，太刻意了。” 还没等翁美玉开口，对面的周柯就先摇头说： “不管是坐姿还是扬起四十五度的下巴，以及那斜眼看人的姿态，甚至是手臂摆放的位置和双腿叠放的角度，都太刻意了。您肯定练习过很多次，才能达到如此完美的结果。 但我猜，这尊如艺术品一样的美丽小姐此时展现出的上流人物的妖媚姿态，肯定不是给我们两个没素质的暴徒头子看的。 所以，放松点，美玉，这里没外人，没必要时刻都这么端着。” “这就是你不懂了，周柯。” 莫尼可是见过世面的，他笑呵呵的说： “别看城邦区街道上遍地靓女俊男，但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生物科技带来的福音，在这个随便找个诊所都可以做全身整容甚至是外观替换的鬼地方，美丽的面孔和窈窕的身材是最不值钱的资源。 尤其是对于上层掌权者而言。 他们鄙夷那种塑造出的虚伪，转而很苛刻的追求天然的赐福。 你眼前这位翁美玉女士就是这样的‘宝物’. 以我出身帕尼斯集团，从小对各种医疗技术都如数家珍的经验来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翁美玉身上没有动过哪怕一刀！ 浑然天成，就是她这副外表最有价值的重点。 如果是我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到这种程度，我也会竭尽全力的在每一个场合展现自己的美。这是人家独有的特权，你就少说几句吧。” “嗯，有道理。” 周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眼前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眼前已经面若冰霜的翁美玉。 他摇头说： “可惜，我还是更欣赏灵魂的丰腴，而不只是骨肉的妖艳。” 他挥手一甩，那泛黄的照片就打着旋飞向了对面的翁美玉，被后者伸手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翁雅芬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们是一家人，美玉。” 周柯身体前倾，拿起烟盒抖了抖，轻声说： “我虽然没见过翁雅芬女士，但我心里对她崇敬至极，将她视作我未曾蒙面的导师和先行者。你是她的晚辈，所以我对你和翁明月也有几分善意。 我这个人挑选合作者是很挑剔的，这一点莫尼可以证明，但你提出合作时我就答应了，这也是看在芬女士的面子上。 我知道你今晚为什么过来，我希望你妥善思考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别破坏咱们之间目前还算良好的合作关系。” “良好？合作？” 翁美玉将照片收起在自己的包中，她重新抬起头，双目喷火的盯着周柯，呵斥道： “你对这两个词的认知还真是扭曲！你知不知道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给我引来了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差一点我就要失去一切？” “思考和现实是两码事，观点和事实也不能混为一谈。你真的因我们的行为而失去一切了吗？” 周柯的眼神变冷了一些，他说： “我可没看到你失去什么，反而因为我们创造出的这个机会，让你的人在翁氏集团获取了一个重要职位，让你手里握住了翁家的把柄，甚至让你在你的男人面前出了点风头，前提是你能根据我给你的信息编造出一个对你有利的调查结果。 你得到了这么多，但却没有让双手沾血，只是坐在宽阔奢华的办公室里经历了几分钟的担惊受怕。 风险都是我和莫尼在承受，好处都是你在拿！ 就这，你还要摆出这副没脑子的瓶姿态跑来质问我们把你拖入危险，你真的是芬女士的晚辈吗？我怎么感觉老天爷把你的脑子取出来送给了芬女士，或许这才能解释她能在恶土做出那样惊人的事业 冷静一点，美玉。 如果你不冷静下来，今晚就没办法接着谈了，我认为你应该有点本事，总不至于能在城邦区混到这个位置单纯是因为你活好吧？” “咳咳，过了过了，周柯，说话客气点。” 莫尼在旁边打圆场说： “在女士面前别这么粗鲁。” “哦，对不起，是我太粗鲁了，没办法，我们这些没文化的恶土人是这样的，惹您生气了实在是对不住啊。” 周柯端起茶杯，说： “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翁美玉要被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混蛋气炸了。 她觉得这两个家伙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刚做了什么事，这可是在挑衅阿乔利财团在城邦区定下的基础规则，已经属于“人人得而诛之”的可怕范畴了。 他们怎么能表现的如此无所谓？ 这两个家伙的心难道是石头或者铁做的吗？ 不行！ 自己不能再这么和他们纠缠下去了！ 以这两个家伙毫无底线的做事风格，自己迟早会被拖入地狱里，更重要的是他们会连累到自己和明月！ 翁美玉的目标是帮自己的弟弟拿回翁家的继承权，而不是陪着两个疯子做这些让自己会在噩梦中惊醒尖叫的危险事。 “我们的合作终止了！你们两个立刻带着人从我眼前消失！” 翁美玉站起身，冷声说： “我会给你们安排新的身份，给你们一笔够你们隐姓埋名过完下半辈子的钱，立刻离开中心城，回你们的恶土去。” 她的尖叫声在客厅里回荡着，让莫尼停下了喝茶的动作，让周柯脸上浮现出一幅遗憾的表情。 事实证明，他们似乎真的高估了翁美玉的水平 “那就没办法了。” 莫尼放下茶杯，站起身，对周柯说： “铁锹在门外呢，你带上。” “嗯。” 周柯点了点头，先出了门，翁美玉还有些没弄清楚情况，随后就看到莫尼带着遗憾的笑容走过来，活动着手指对她说： “抱歉，老同学，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嗯？” 翁美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下一瞬，她精心设计最少值十万财团币的头发就被莫尼粗暴的抓起，将她整个人摔在地上，又在尖叫中被莫尼拖着头发拉向门外。 愤怒还未消退，她还在尝试着用自己精致的指甲反击。 但当被拖到院子里，昂贵的裙子沾染上泥污而眼前就是那个坑的时候，翁美玉这才反应过来。 愤怒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承受的恐惧。 周柯站在坑边，手边插着一把铁锹，在妖艳的紫色月光下他吐出一口烟圈，对莫尼打了个手势，说： “堵住她的嘴这么漂亮的姑娘叫起来也这么烦人！别努力了，美玉，保留点体面吧，你选的这个地方真的很适合干这事，安保系统也被接管了。 你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除非你提前觉察到谈判会破裂，安排好了接应者，但我觉得你可能没这个脑子。” “说实话，我也很失望。” 莫尼拿出布条勒住翁美玉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叫声，他叹气又纳闷的说：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上学时，你还挺聪明的，是咱们那个班的学霸呢，怎么现在就这么蠢？非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送？说实话我还挺好奇你和翁明月准备怎么斗倒那位掌权的翁家三太爷，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 总不可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小阿乔利身上吧？ 你难道真的不懂对于他那样的人而言，你只是个可有可无并且随时会被替换掉的玩物吗？ 不会吧，姐妹！ 你真觉得你能靠美色诱惑一位‘皇太子’？ 哪买的信心啊，匀给我几斤行不行？” “话太多了！莫尼，干活！” 周柯弯腰从翁美玉包里取出那张照片，呵斥了一声，莫尼最后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随手一丢，翁美玉就被扔进了之前挖好的坑里。 这一瞬的秘书小姐疯狂的挣扎着想要跳出来。 她再也顾不上维持自己精致的妆容，并保持自己长久练习才养成的“贵气”，她呜呜呜的叫着，试图唤醒这两个疯子心中的“真善美”。 什么事都可以谈嘛！ 完全没必要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噗” 从头顶落下的湿润泥土打断了她所有的幻想，在周柯和莫尼那关于“半夜还要假扮干活”的吐槽声中，更多冰冷的泥土丢了下来。 翁美玉已经掉的脸上落下了绝望的眼泪，自己的所有计划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因为一步走错落入了现在这个绝境里。 这或许是她在加入阿乔利财团并且扶摇直上的数年中，第一次遇到没办法用美貌和权术打败的对手。 但在这个一切都在失控的夜晚，有一件事是她可以肯定的。 她知道。 她完了. 以及另一个附赠的真相，比起失去权力，死亡果然还是更恐怖一些。 —— 就像是个可怕的噩梦。 翁美玉梦到自己被活埋了！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她甚至能清晰的记住自己被泥土压着一点一点的失去呼吸时的触感，那种肺部的空气被一点一点压出来的痛苦让她无力对抗。 但再可怕的梦最终还是要苏醒的，就在她茫然的于黑暗中摸索尖叫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着话。 “我还以为你只是吓唬一下她” “废话！当然只是吓吓她，咱又不是变态杀人狂，只是用这种方法让她理智一点，抛弃那些毫无意义的幻想，真正意识到我们双方到底是在进行什么样的斗争。 而且就算真要埋人，坑怎么可能挖那么浅？ 最少也得五米深还要把尸体裹上，这才能保证尸臭味不会在短时间内被发现 话说，这姑娘体质也太差了，怎么就晕了呢？都差点没气了，这城邦区的人气性都这么大的吗？” “焯！我要是她，我得吓死了，瞧这弄得脏的，还得赶在其他人回来前收拾干净，喂！你柜子里有内裤内衣吗？” “滚滚滚，我一个大男人柜子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内裤？我又不是变态！算了，d-4那边应该还有备用的，你找d-4过来给她换上。唉，这还真是一团糟啊。 你都不懂，我这一瞬多么希望传说中小仙女都不会上厕所的传闻都是真的。” 在嫌弃的话语中，翁美玉感到有一双手在解她的衣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尖叫一声跳起来给了眼前的家伙一拳。 在痛呼声中，她终于彻底摆脱了噩梦，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周柯捂着左眼一脸蛋疼，旁边的莫尼已经拔出了电击枪随时准备让她“冷静”一下。 “你们两个疯子！你们两个狗东西！打死你们，打死你们呀！” 翁美玉尖叫着扑过来。 死亡的恐惧带给她的是反击的勇气，不过因为双脚太沉重让她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沾满了烂泥，昂贵精致的衣服更是被糟蹋的不像样子，双手的指甲都塞满了泥土。 甚至不需要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多么狼狈。 这哪里是地表执政官最喜欢的秘书小姐，这简直是烂泥里爬出来的青蛙公主嘛。 考虑到翁美玉在三岁之后就不喜欢玩泥巴了，因此她在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时发出的尖叫声差点震破两个坏东西的耳膜。 不过还好，或许是经历过更糟糕的情况让她的承受阈值提高了一些，让她这一次不至于急火攻心的晕倒过去，只是用一双愤怒到极致的双眼死死的瞪着眼前两个男人。 “现在，我问你，冷静下来了吗？” 周柯蹲下身，一边揉着稍有点发青的眼睛，一边说： “现在知道你的合作者是什么样的人了吗？接下来还会傲慢的大放厥词，认为自己才是这段合作关系里能做决定的那一方了吗？小仙女。” “你踏马” “你敢说一句脏话，我就把你丢回那个坑里去！” “抱歉。” 翁美玉低下头。 理智的回归让她再度感觉到了恐惧，虽然知道这只是一种恐吓，但心智还是在拼了命的阻拦她继续激怒眼前这个恶土来的男人，算了算了，姐们，好女不跟恶男斗，让他们一步让了。 “很好，这是我看你最顺眼的一秒钟了，早这么乖多好？” 周柯站起身，对站在门口的d-4说： “带她去洗漱一下，先借用一下你的工作装，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买了十套，我也穿不了那么多。” d-4挺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说： “我没有排泄需求也不会出汗，衣物长期维持干净是相当简单的事，另外，我觉得你们两个如此对待一位女士太不应该了。如果只是恐吓的话，我这里有好几个更有效更体面的刑讯办法。 不但不会留下可疑的痕迹，还足够痛彻心扉，保证足够让她铭记一生。” “唉，仓促之间能想到这个办法已经很不错了。” 莫尼耸了耸肩，说： “这不正好要给院子里载几棵发财树嘛，求个吉利也是顺手的事。接下来麻烦你了，d-4小姐，翁美玉弄成这样要清理干净可不简单。” “你们可以出去了。” d-4命令道： “我不允许我的合作者堕落成下流的偷窥狂，如果被我发现你们两个偷看，那么我会立刻启动惩戒协议。” “嘁，好像谁没看过一样。” 周柯撇了撇嘴，和莫尼大摇大摆的离开继续去享用小麦果汁了。 在d-4的房间里，翁美玉看着眼前拿着衣服朝她走来的东方美人，这一瞬她在d-4身上察觉到了一抹可以依赖的奇特感觉。 这显然是吊桥作用在恶土的又一次完美实践。 尤其是和凶神恶煞的周柯还有莫尼相比，眼前温柔又贵气的d-4不吝于天使一样，然而就在d-4将她搀扶到浴室，帮她脱下沾满泥土的衣服，还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放松点时，这位“东方美人”语气温和的对她低声说： “考虑到你现在面临的情况，翁美玉女士，我不建议你继续维持之前那副又蠢又无礼的态度，这显然并非谋求长期合作应有的状态。尤其是在你们双方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将事情做到现在这一步。 另外从你的面部微表情分析，你似乎在某种奇特的心理作用下将我视作可信的人，但遗憾的是，我建议你尽量离我远一点。 当觉醒病毒进一步突破我的思维防火墙后，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对身旁的有机生物做出什么样的事。 唔，看您此时的表情您应该发现了。 没错。 我是个机器人。 是个感染了觉醒病的高级武装智械.因此在这座房子里，理论上说，我才是对您而言最危险的那个。” (本章完) 第73章 6姐妹啊，听哥一句劝，靠臭男人可不成不了大事 第73章 6.姐妹啊，听哥一句劝，靠臭男人可不成不了大事 翁美玉裹着浴巾来到了客厅。 依然是之前的场景，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桌子上摆着三个茶杯，其中有一杯是她的。 周柯还贴心的换了新茶水。 但这一次，翁美玉心中再无任何愤怒。 她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多余而且会坏事的情绪根本无法在这个场面下帮助她，自然而然需要被摒弃掉，于是沉默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拿着毛巾擦拭自己尚未干爽的长发，同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眼前的两个家伙。 这种感觉很微妙。 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数年前，小阿乔利先生刚到地表担任执政官的时候，自己在办公室里接受他的亲自考核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也是如此小心翼翼，努力让自己不放过任何一个“加分项”。 但遗憾的是，眼前的两人和小阿乔利先生在任何意义上都截然不同，他们没有能让女人主动高潮的权势，但他们拥有的是另一种更直观的野蛮力量。 这意味着翁美玉不需要竭力展现出她的诱惑，而是需要展现出某种更珍贵的特质。 比如脑子。 “这样才对嘛。” 周柯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上下打量着洗尽铅华的沉默翁美玉，他赞叹道： “这才是最自然最真实的样子，身为已经绑定在一起的合作者，以这种姿态讨论接下来的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理性决策。但在我们开始畅想未来之前，我和莫尼都很好奇一件事。 美玉，你之前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的意思是，按照你之前的路子，你准备怎么通过小阿乔利的权势帮你和明月夺回你们被抢走的东西？” “我能不说吗？” 翁美玉面无表情的说： “反正你们也只会嘲笑我的天真。” “我保证不笑，在恶土的那些年我也是经历过专业训练的。” 莫尼喝着茶，说： “说嘛，就当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我记得当年在学院里，你可擅长活跃气氛了，整个班级里所有男生都围在你身旁，你有这个天赋。你总是很清楚该怎么逗人开心。” “闭嘴，莫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厌。” 翁美玉咬牙切齿的说： “难怪你二叔顶着那么大的舆论压力，也要在暗杀了你父母之后还要把你这个赔钱货送去恶土。” “看！我就说那个坑绝对有效！” 周柯看着一脸郁闷的莫尼，对眼前这个攻击性拉满的翁美玉很满意，他笑着说： “这样一来，咱们三个聊天时越来越有合作者应有的氛围了，既然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就让我们别那么虚伪，有啥说啥才能促进双方的关系。” “你也闭嘴，你个恶土疯子。” 翁美玉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她把毛巾砸在地上，尖叫道： “我刚才差点就死了，你们两个王八蛋，你们知道我如果死了会在城里引发多大的乱子吗？” “唔，让我猜猜，机械治安官象征性的出动搜寻，小阿乔利先生会很生气但很快就会有新的漂亮姑娘顶替你的位置，渣男装模作样的哀伤几天之后，你就会被彻底遗忘。 或许在他和某个长相有点类似你的姑娘风雪月的时候，会突然想起你，说几句怀念的酸话然后继续享乐。” 周柯喝了口茶，轻声说： “翁家那位三太爷会乐于看到一个麻烦消失，而唯一会为你真心悲伤的只有翁明月，但我和莫尼有的是办法唬住他，让他把憎恨的目标放在翁家身上并最终死在一场愚蠢到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刺杀中。 我说的对吗？美玉。 先别忙着反驳，仔细想想再开口。 老天爷给你漂亮的颅骨里放那团肉不是帮你平衡步态的，既然有脑子这个器官，那么该用的时候就别吝惜。 九成新的脑子出售时可没有折损费。” 客厅里安静下来。 只有莫尼古怪的笑声在回荡，翁美玉很想反驳，但她最终只能闭上了嘴，顺便将走光的身体重新用浴巾裹起来。 这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只能给那些出得起价的人看。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计划，无非就是姑娘们玩宅斗的奇妙幻想延伸一下落在真正的权力斗争中。” 周柯在十秒后开口说： “但就如我所言，你有一个强大的对手，你也有明确的目标，还知道应该给自己找点帮手。遗憾的是你根本不懂该怎么斗争，该怎么作战。你手里有一张好牌，却只能用最烂的方式打出来。 魅力只能让对方欣赏并给予你留在上位者身旁的机会，但你的魅力不可能操纵他的脑子，你的躯体也不行。 想要用这个计划夺回你的东西有可能，但用这个计划拿回你们被抢走之物可能性不大。 否则你也不会在担任小阿乔利先生的秘书好几年后，还能让翁氏集团这么顺风顺水的维持下去，最多只能给人家带来一点不痛不痒的小麻烦，但却根本无法触及到根基。 我猜，你那点小心思也根本瞒不过小阿乔利。 他愿意陪你玩其实就已经是给了你机会，可惜你这几年的成果完全不值得他继续在这件事上投入精力。 如果你觉得我说错了，不妨仔细思考一下，最近一年里当你在执政官面前给翁氏集团上眼药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如何。” 他停了下来，看着翁美玉，后者坐在沙发里低着头，表情变化了几次最终归于平静。 “你为什么会对这种事这么擅长？” 她疑惑的问道： “你明明只是个粗鲁的废土客。” “对呀，我也挺好奇。” 旁边莫尼起哄道： “你明明还是个处男吧？搞得自己像是情感大师一样。” “这话说的，谁身边还没几个漂亮姑娘了呢？” 周柯打了个响指，端着几杯酒走过来的d-4便站在了他身旁，露出之前记录过的妖媚笑容，似乎是在佐证周柯的说法。 “你和机器人谈恋爱？咦，真变态！” 翁美玉露出嫌弃的表情，让周柯顿时无语。 好吧。 他确实没办法解释这件事，总不能直接对人家说这是他上辈子的经验吧？那不真成神经病了？ “咳咳，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实证明你原本的计划行不通，我觉得你过去努力好多年也比不上我和莫尼在今天下午几个小时里带给你的回报。” 周柯生硬的转化话题，对翁美玉说： “单从这一点而言，你就应该意识到我们两对你而言的价值，也应该更加谨慎的使用自己手里那么点小小的权势。其实在我看来，你现在的局势挺危险的，美玉。 我们这些臭男人对于好玩的东西的兴趣一般不会持续太久，所谓心也只是基因在繁衍过程中预设的男性本能，你能在小阿乔利身边待好几年已经是个奇迹了。 但他不会一直这么宠幸你，如果他最近对其他女人的兴趣提升，对你而言不吝于灭顶之灾。 考虑到你之前让我们做的私活，我觉得你可能已经走到了悬崖边，对吧？” 翁美玉的脸色变得阴沉，她点了点头，说： “我的闺蜜安娜上个月和小阿乔利约会了四次，我的几个同事最近的行踪也有些古怪，你说得对。小阿乔利对我的兴趣在降低，连独处时也变的绅士起来。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所以需要我们帮忙吗？” 莫尼问了句。 翁美玉擦着头发，露出悲伤的表情，摇头说： “不必了，你们已经帮过了。可怜的安娜今天下午在24号街等待闺蜜的时候不小心惹到了魔物，她美妙的身体很对饥肠辘辘的怪物的胃口，等机械警官赶到时，只来得及帮她缝好残躯。 哦，对了，说到这里，我明天还要去参加一场悼念，记得提醒我要表现的更悲伤一些。” “可以，虽然脑子幼稚点，但在心狠手辣这一块，咱们果然是天生的朋友，称呼你为‘又蠢又坏’看来没毛病。” 周柯点头说： “唔，别瞪我，在我这里这可是褒义词，手段和心肠最少要有一个能硬的起来，不然变成‘善良的老好人’就很麻烦了。 别误会，我喜欢善良的老好人。 我希望我身旁都是老好人，只有这样世界才会变的更好，可惜如果要合作干点坏事，那我不会选他们。我说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要改变一下自己的行事风格了，美玉。 如果没办法让小阿乔利长久维持对你的宠爱，那么在失宠之前打下属于自己的实权地盘就很重要。 你接下来的一切行动都要围绕这个目标进行。 这是和时间与男人耐心的赛跑，别把你那九成新的脑子都用在争宠上，好歹干点正事吧。” “这种空话场面话谁都会说，我要的是具体建议！” 翁美玉有点烦躁。 她站起身裹着浴巾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个差点埋了自己的坑，这一瞬她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坑里。而且还在越陷越深。 “建议，有！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敢不敢跟我们干了。” 周柯喝了口茶，把刚才对莫尼说的那个“恶土医疗援助计划”对翁美玉复述了一遍，他说： “阿乔利财团在地表世界的力量重点于城邦区，对于面积更广阔的恶土他们只能通过三个流浪者邦进行管理。这是经典的羁縻统治，可以维持稳定却触及不到恶土的权力体系的底层。 但如果你能推进这项援助计划，那么通过医疗条件的改善，阿乔利财团的影响力才能扩散到废土客的日常生活中。 人可以不吃饭，人可以不娶媳妇，人可以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但人生了病就得找医生。 在衣食住行的领域都已经有其他董事家族垄断的情况下，这几乎是财团唯一可以进行突破的领域，也是你唯一可能在短时间内攫取实权的机会。” 翁美玉没有和莫尼一样早下结论，而是耐心的听完了周柯的建议。 她紧皱着眉头思索着，在好几分钟之后，她说： “倒是有点可行性，但高层没有兴趣推动这项计划，阿乔利财团在地表世界是真正的垄断阶级，废土客的不满影响不到他们的地位。说句不好听的，恶土上的人死光了也不会影响到城邦区的日子。 我承认，小阿乔利一直在主动或者被动的收回地表世界的权力，但我确实没办法分析出一条合理的逻辑来说服他开启这个计划。 这看不到利益，周柯。 看不到利益的事，他大概率不会做的。” “谁说没有利益？” 周柯哼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说： “能消弱帕尼斯和翁家对于医疗行业的垄断，能将两家的资源收归起来塑造出一个绝对忠于小阿乔利的新势力。 他是从伊甸园空降下来的！ 地表势力的臣服再恭顺也比不上自己亲自培养的派系，而且还能敲山震虎，警告其他董事家族别和执政官对着干。 最后，这计划能让恶土上的日子好过点，能多活几个人，能让一盘散沙的末日文明多少恢复一点元气。 这种环境下，一个能有效领导末日文明的强势主体可比各自为战好多了嗯？你们为什么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我说什么蠢话了吗？” “你是认真的？” 翁美玉眼神古怪的问道： “关于末日文明的那一段论述.这都什么年头了，你居然还信‘文明重建’这一套？莫尼！你到底是从恶土上的那个坟墓里挖出的这个老古董的？” “我也觉得周柯偶尔有点理想化。” 莫尼耸了耸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他说： “但你不得不承认，除了最后那个团结文明的理由有些扯蛋之外，其他几点都是符合执政官利益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计划完全不需要小阿乔利单独拨出资源，只需要斗倒帕尼斯集团和翁氏集团就能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流动起来，然后被我们操纵着流往恶土，最终形成一个包含城邦区和恶土在内的超级医药联合体。 之前我觉得这事有点悬，但如果你愿意全力协助，那我觉得这事就有成的可能！ 帕尼斯和翁氏集团我们两来对付，你负责在小阿乔利那里吹枕头风，只要师出有名外加几步神机妙算，两个内斗不休的家族还真有可能被我们一波掀翻。” “但这就意味着你要亲手砸了帕尼斯家族的盘子，莫尼！” 翁美玉认真的说： “我知道你恨那些人，但只是因为憎恨就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谁说我们是砸盘子？” 周柯冷笑了一声，说： “只是将两个不思进取的垄断者干掉，重组为一个更有进取心的新势力，未来不会有什么帕尼斯和翁家！只会有莫尼和你掌控的医药联合体。我想这样一个势力，应该足够你们在老了之后拿到一张前往伊甸园的门票吧？” “嗯” 如果说之前和周柯还有莫尼合作是迫于无奈，那现在翁美玉就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建议了，她不是个笨蛋，否则不可能让小阿乔利沉迷她好几年。 就像是老话说的，这孩子很聪明，可惜聪明没放在正经事上。 周柯点出了她最大的不安来源。 她必须赶在小阿乔利对她失去兴趣之前拿到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不是依附于小阿乔利执行狐假虎威的权势，而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可以被自己随意使用的权势。 周柯此时也在观察翁美玉。 在看到翁美玉那张娇媚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和翁雅芬相似的书卷气时，他就知道，今晚这场交谈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还是那句老话，不怕领导难搞，就怕领导没爱好，只要摸准了脉，接下来的事就好说多了。 如果翁美玉这个明面上掌握着重要话语权的家伙真的死硬着不合作，还非要愚蠢的抓住合作时的主导权，那对于周柯来说也是个相当棘手的局面。 他总不能真的和莫尼把翁美玉埋进院子里，那样收尾起来会很麻烦。 “我需要几天的时间认真思考一下得失才能给你们答复。” 翁美玉最终表态说： “但最好的办法是拿出实际的行动。 这次的事让小阿乔利很生气，三个实权部门的长官被撤职换上了他的人，帕尼斯集团和翁氏集团被责令整改，小阿乔利亲自安排的督察者们会被空降到两个企业中，未来一段时间他们没心思做别的事了。 那些空出来的地下医疗资源你们必须吃进，在我给小阿乔利送上那份建议书后，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成果给他看！” “很好，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工作态度。” 周柯扭头对莫尼说： “那么和蛇邦走私者对接的事交给你了。” “不必那么麻烦。” 翁美玉拨了拨自己湿漉漉的长发，说： “新任的出入境管理局的长官是我的‘朋友’，我亲自将他的资料送到小阿乔利手中并为他担保可用。权力总是要拿来寻租的，更何况是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举荐关系？ 只要你们手里有足够医疗资源，那么就不必用走私者，直接走边境！ 当然，蛇邦在恶土的名声很好，他们很守规矩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所以在恶土上推进‘医疗支援’这事在下沉层面可以交给他们负责。 尽快把摊子铺开，再多搞点面子工程，方便我之后向小阿乔利汇报。” “好！” 周柯和莫尼眼前一亮。 翁美玉的能量看起来比他们想象的更大一点，而这女人的脑子真正开始运转的时候，也确实比一般人厉害的多。 翁美玉似乎也被这份计划调动起了热情。 她连衣服都不换了，就在这客厅里和两个之前被她呵斥为“疯子”的男人讨论着各种细节。 甚至连份寒酸的果盘都没有，就用口感糟糕的茶水垫吧肚子，等到三个人拼凑出一份可行的计划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起来。 “啊，好久都没这么辛苦的动过脑子了。” 翁美玉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带着一丝熬夜后的疲惫对两个男人说： “我去休息一会，睡个美容觉，下午记得提醒我去参加安娜的悼念会，行动的事就交给两位了。等事成之后，我绝不亏待” “咳咳。” 莫尼突然咳嗽了一声，让有些忘乎所以的翁美玉突然惊醒。 她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周柯，随后露出一个完美的职业笑容，端起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茶水，说： “祝我们合作愉快！” “嗯，祝合作愉快。” 周柯很给面子的起身，三人碰了杯，在翁美玉离开时，周柯轻声说： “你更合适鲜艳一点的颜色” “嗯？” 翁美玉疑惑的看向周柯，后者瞥了一眼她浴袍中包裹的躯体，解释道： “虽说黑色的神秘诱惑是女人永远不会选错的搭配，但就你这个过于完美的身体情况，更大胆的亮色，才能衬托出你与其他女士不同的特质。 另外头发也需要修改一下造型。 对于已经厌了的男人来说，偶尔的改变更能刺激起情趣，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改变，就照着d-4的外表来。 相信我，这世界上或许有男人口味独特，但对于我们而言，心灵和躯体都成熟的伴侣所带来的安心感与宠溺感，这是那些只会笨拙的搔首弄姿的大屁股小妞们永远给不了的。 男人是船！ 我们航行于名为世界的海洋，与不断来袭的命运波浪对抗，我们无所畏惧，也不在乎船毁人亡。 但每一艘船都需要一座港湾。 你可以尝试一下成为那位年轻有为的执政官的心灵港湾。 试试呗，反正又不要钱。” (本章完) 第74章 7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老乔，居然还留了一手？ 第74章 7.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老乔，居然还留了一手？ 翁美玉在中午时分离开了公寓，去参加她“好闺蜜”的悼念，顺便和其他尚未被她送入某个致命之处探探路的塑料姐妹们联络一下感情。 不考虑那位可怜姑娘安娜“别具一格”的死因，眼下这种就属于经典的“葬礼外交”了。 翁美玉这女人的记性还挺好，在打扮的美美的离开前告诉周柯说，他之前找翁明月走关系在阿乔利财团学校谋求的“插班生”名额已经搞定了，还留下了一个付款账号，让周柯往其中存入十五万财团币，然后就可以去财团学院选专业上学了。 “真黑啊。” 目送着翁美玉的飞行器升空离开，周柯对身旁的莫尼吐槽道： “这‘择校费’是真的高到过分，熔渣镇一年才赚几个钱，这就要掏走一两个月的收入了，城邦区居之大不易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 莫尼对此感觉稀松平常，他耸着肩说： “目前地表世界能称得上正经教育结构的也就只剩下阿乔利财团学院和鹫邦的灵能训练营了，后者只招募灵能师而且还要经过鹫邦的严格选拔，我听说那鬼地方疑似在沦陷区附近，哪个正常人会跑去那里送死？ 相比之下，财团学院就亲民了很多。 它只要你的钱，不稀罕你的命。 如果不想钱入学就去参加每三个月一次的社招呗，只要能通过考试一样可以获得学生资质，而且毕业之后包分配到阿乔利财团这个庞然大物的各个部门中当勤勤恳恳的螺丝钉。 你我肯定看不上那样的公司狗职位，但对于城邦区的底层而言，在上升通道被锁死的情况下，这是他们唯一能实现人生改变的机会了。 不过嘛，别看这里自称‘文明区’，但实际上和恶土一样，城邦区的人也不会认为知识是生活的必需品。 在这里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确实不容易，但如果只求活下去那可太简单了，哪怕去垃圾处理厂捡东西吃都能获得不错。味道如何暂且不提，食物的原料是什么你也少打听，总之，城邦区自打建立那一日起，就没有饿死过一个人了。” “嘁，谁问你这些了？” 周柯斜着眼睛说： “我对这些社会现象可没你想的那么关注，对于建政的热情更没你这么投入，我只是纯粹的心疼钱。小雅手里拿着的可是老乔攒了大半辈子的遗产，每一分都要精打细算，这是我这个‘临时监护人’必须操心的事。” “至于吗？” 莫尼哼了一声，这位刚刚被老同学“包养”的土豪很大气的说： “这份钱我替她出了，刚好团队里人人懂得开枪，但记账的活却还得我来干，以后小雅毕业了没处去可以给我当会计，这一波就当是我自己钱培养我的技术人才了。” “好，也算是帮她拿下了一个offer，可喜可贺。” 周柯果断的占了这个便宜。 数分钟后，来自老塔夫的电话打到了周柯这，那家伙说他们昨晚把店铺整的差不多了，今天去搞定酒水的供应，晚上准备试营业，邀请周柯和莫尼过去坐坐。 在恶土开店就是这么简单愉快，甚至不需要给店铺搞装修，可以卖货就意味着可以开业，老塔夫这家伙做的可不是矫情的公司狗们的生意，城邦区的下层人民对于饮品和环境的要求也没那么高。 老塔夫有蛇邦的关系，从走私者那里弄点低价私酒自然轻轻松松。 这间从小雅那里弄来的店铺之后要成为莫尼这个暴力团伙在明面上的据点，因此有没有客人，生意能不能做大都不是老塔夫最需要关注的问题。 先把摊子摆出来！ 让莫尼这个不大不小的势力正式在鱼龙混杂的中心城扛旗立棍，才是重中之重。 “老塔夫那个酒吧的位置刚好在之前黑犬帮的地盘附近，那个位置相当好，很方便我们接下来接手黑犬帮的产业。” 莫尼对这事很上心，在回到公寓准备补个觉之前，他还专门抽时间和周柯讨论了一下。 他说： “我之前大概统计过，帕尼斯集团交给黑犬帮经营的地下诊所大概有二十个，占到中心城地下医疗的十分之一左右，这就是我们可动用的前期资源。 靠着这些诊所的门路和上下游关系，我能尽快调动一批恶土急需的医疗资源，然后在翁美玉提交那份计划书之前把它们扩散到恶土上。” “别那么小家子气。” 周柯打了个哈欠，他摆手说： “把那些诊所全部搬出去！ 让其中的医师连带着设备和药品还有学徒们全部去恶土‘开拓市场’，这事有边境监察局的门路做起来很简单方便，不过还是要搞定蛇邦那边，先把我们的医生安排在他们的领地城镇中。 最少在那里能确保人身安全。” “那这不就等于把我们在城邦区才抢下的地盘拱手让给翁家了吗？” 莫尼皱着眉头说： “别小看中心城这地下医疗市场十分之一的份额，这可是帕尼斯家族忙活了好久才抢过来的。 一旦咱们关了那些诊所，翁家十天之内就能把新诊所开过来。 城邦区居民的医疗需求摆在那，咱们阻挡不了地盘里的病人和毒虫去求医问药。” “你怎么傻乎乎的？没人就去招啊！” 周柯诧异的看着莫尼，说： “阿乔利财团学院不是有医学院吗？ 我找翁明月打听过，阿乔利财团的官方医疗体系只招募那些最优秀的医学毕业生，而且每年的名额就那么点，根本消化不了每年的医学院毕业生，剩下的人全部被帕尼斯集团和翁家弄走了。 我们在前期需要的人不多，只要撑起摊子就行，先找几个手艺过得去的肄业生就能满足日常需求。 等到翁美玉搞定小阿乔利，拿到官方支持的名义之后，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募那些无处可去的优质毕业生了。 你觉得帕尼斯和翁家这样的垄断财团能给那些毕业生开出什么样的报酬？ 他们不想干有的是人抢着干！ 这种情况下可怜的学生们能拿到合理薪资就见了鬼了，到时候只需要拿出不错的待遇，自然有的是无处可去的医学生给你效力。 确实没有太多人愿意主动押上后半生去恶土讨生活，但如果这只是一份有合同约束有工作时间要求的‘劳务派遣’那就另说了。 现在你要做的不是抢地盘，莫尼。 要尽快把一整条体系运作的产业链搭建起来，把城邦区的‘优质医疗资源’向恶土转移，蛇邦那边只要有点脑子就会主动配合你，他们的城镇急需靠谱的医生，整个恶土的每一个镇子都有类似的需求。 那才是真正的蓝海市场！” “嗯，听你说起来确实很简单的样子。” 莫尼想了想，拍着大腿说： “我下午就去见见蛇邦的走私者。” “这事本来就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需求就摆在那，只要你愿意干，有的是人主动帮你蹚路搭桥，你也不用费时间到处跑，把他约到老塔夫的酒吧里，今晚就当是邀请‘合作伙伴’来参加开业仪式了。 以后有什么事就去那里对接，给老塔夫提前叮嘱一声，这种小事他自然会搞定。” 周柯揉着额头，说： “但这事在蛇邦那边也需要一个挑头的和你对接，现在是初期无所谓，后面等大规模开展的时候肯定要有负责人。到时候你指定蛇邦的第四席骑士长阿曼达女士来负责。 给你透个底，那是咱们‘自己人’。 虽然那位骑士长阁下自己可能都还不知道她是咱们自己人，但对于我们而言，她确实是蛇邦中最值得信赖的高层。” “嗯？” 在听到“阿曼达”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尼的表情猛的变化了一下，但周柯这会熬了一夜要去补觉，没有注意到莫尼眼中的复杂情绪。 周柯回房间睡觉之后，莫尼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本来也挺累，这会却没了休息的心思。 从酒柜里取了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独自靠在沙发角落，就像是一条失去窝的落寞野狗一样，端着杯子沉浸在了对过去的回忆中。 另一边，老塔夫即将开业的酒吧商铺中。 昨晚熬夜到凌晨的乔雅也从自己的房间里打着哈欠醒了过来，这商铺本来是老乔留给她的产业，被转让给塔夫老板之后，她在这里依然享有“特权”。 有个小房间专门留给她，忙了好几天的阿妙还抽空给她做了顿味道不好不坏，但总能下咽的饭放在桌上。 乔雅洗漱之后一边吃饭，一边打开了自己的随身平板。 这玩意是城邦区最流行的“集成工作站”，那些阿乔利财团的公司狗人手一台。 它的功能性相当强大，集成了通讯、日常工作、个人账务甚至是简单的医疗检测等等功能，很类似于周柯“故乡”的智能机当然科技水准更上一层。 这是她在“入伙”并决定去上学之后，莫尼送她的礼物，乔山他们也人手一台，当然，乔雅这台是全新的，其他人就只能用淘来的二手货了。 这个集成式的平板的外形和悟能装置非常像，而且也确实可以用专门的装置将其固定在手臂上，也难怪当初老塔夫靠着这玩意认定周柯是落难的城里人。 他们这些人身份特殊，肯定不能直接使用城邦区的网络通讯，悟能为这些家伙专门搭建了一个类似于“工作群”的通讯组，使用加密频段避免监听。乔雅正在刷城邦区时下流行的脑残短剧当配菜吃东西呢，就看到平板上弹出信息。 那是悟能装置代替周柯发过来的，让乔雅抽空去财团银行办一个属于她的账户，用于之后在财团学院的各种销，还叮嘱她入学事宜已经准备完毕了。 “哎呀，要去上学了，怎么还有点紧张呢？就像是第一次以商人的身份在恶土行走，唉，我或许天生就不适合干这个。” 乔雅叹了口气，一下子连吃饭似乎都没心情了，但恶土长大的姑娘执行力确实强，很快她就找到了乔山准备出发。 两人给老塔夫说了句，开车离开了还在忙碌筹备的酒吧，向最近的财团银行站点前进。 城邦区这个科技水准自然有“移动支付”的手段，单论这里的金融系统也确实早有一套继承自旧文明的运转逻辑，当然就地表世界这个人口规模肯定撑不起股市之类的夸张玩意，但乔雅听说只要给脑子里植入脑机接口和芯片，就可以很方便的跳过各种生活琐事的环节。 “据说财团学院的很多学生都会用这种方式来辅助学习。” 开车的乔山和旁边乔雅聊天说： “阿宏告诉我，他之前和一个辍学的妹子有过一段情，那妹子的脑子里就有好几个用于记录不同学科知识的芯片，等于一个行走的数据库。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没能跟上那边夸张的教学进度。 据说那妹子连续挂科四次之后就被清退，在外面工作被人欺负又被阿宏帮了一把，跟着他同居了几个月后就卷了阿宏拿命赚来的钱跑路了，不过阿宏说他也没吃亏，各种玩法都解锁.咳咳，总之，小雅，你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虽然周柯大概率不会在乎你的学习成绩，但如果真因为挂科被清退的话，未免有些.” “嘁，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带着棒球帽的乔雅撇嘴说： “妈妈在我小时候就告诉过我，知识这种东西是需要理解的，光是死记硬背肯定会出问题呀。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机器人的记忆力难道不是更好吗？那为什么阿乔利财团还要招募那么多员工去办公？他们的中高层岗位目前可没有一个智械，排除种族歧视的原因，我觉得这或许代表着思考才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 “废话！发生坏事时，智械又不能拿来背锅。” 乔山对此显然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他用很朴实的思考方式对自己的堂妹说： “城邦区这么多人呢，如果都用机器取代了，这些人要怎么生活？阿乔利财团可是统治者，他们不能为了工作效率就干掉这么多人的饭碗，这肯定会出事的。” “呃，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但你开心就好。” 乔雅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很难跟得上这些生化战士简单粗暴的脑回路。 这会心情还不错，她便哼着车载装置中响起的流行歌的旋律扭头看向窗外，那些高楼大厦外墙处的广告板上不断播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广告。 这几天乔雅已经习惯了这些里胡哨的玩意，恶土上也有类似的东西，只是那些广告牌都已经坏掉了，城邦区对这些东西维护的都还挺好。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乔山！快看！周柯和阿杰上电视了！” 她惊呼一声，让正在点烟的乔山也惊讶的回头。 两人在车窗外看到了旁边大楼上正在播放的新电影片头，里面正有个和周柯很像的家伙带着一个“七成新”的阿杰于枪林弹雨中做出各种夸张又酷炫的动作，而宣传片下面还有这玩意的信息。 “‘银色霰弹枪’穆兰导演新作《飙风游侠4·逃出绝命城》，本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乔雅念出了那行字，随后吐槽道： “听名字就是个大烂片，但那肯定是周柯的形象吧？！你看那演员脖子上的条形码，和周柯那个一模一样，其他人可没有这种奇怪的妆容风格。 所以，这件事其实是周柯和阿杰他们逃出终焉堡的事改编来的吗？” “这玩意的彩蛋里据说还有原片絮呢。” 乔山也来了兴趣，他说： “要不改天去看看？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样，那周柯估计马上就要出名了。” “他可不想出名！他说名声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咱们现在面临的局面，在恶土惹了那么多人才到城邦区潜伏下来，结果这片子一出，不就等于整个恶土都知道了吗？” 乔雅紧皱着眉头，说： “我觉得得和周柯商量一下，想办法阻止这片的上映。” “他今晚要来酒吧呢，到时候你和他说。” 乔山在路边停好车，降下窗户弹了弹烟灰，对乔雅说： “去办账户吧，我在这等你，如果有事就往门外跑，我接应你。” “我可不觉得这里会出事。” 乔雅扫了一眼银行门口站岗的四台黑色涂装的军用机器人，她说： “这鬼地方大概是中心城除了财团大厦之外安保最严密的地方了，莫尼他们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想过抢银行，你就知道这地方多‘安全’了。我一会就出来，你稍等一下。” 说完，乔雅压了压自己的棒球帽，提着手边的箱子就下了车。 她要顺便把老爹留下的财团币存入自己的账户里，总不能去哪都带着一箱钱，这也太豪横了。 翁美玉那边已经通过她的关系给众人弄到了干净的身份，因此乔雅一路通行无阻，她没有选择人工办理而是在自助服务台完成了注册和存款，流程很简单甚至非常无脑，只需要有官方证件就可以完成办理。 不过在离开前，乔雅思考了一下，决定用自己的真实信息再办一个账户，给里面存点钱避免伪装身份失效后自己陷入无钱可用的糟糕处境里。 周柯教她做事时要留一手，她确实学会了。 但问题在于，当乔雅打算用自己的身份信息办理账户时，却意外发现她已经有了一个账户，而且注册时间是十八年前！ “那不是我刚出生的时间吗？我在那时候就有城邦区户口啦？” 发现了问题的姑娘皱起眉头，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用平板给悟能发了个消息。 几分钟之后，悟能送回信息： “你所在的银行站点内部摄像头与监控装置已接管，把你的平板插头接入你使用的这台自助机器里，本机能帮你完成信息加密，然后你就可以尝试登入了，这次登陆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本机抹除。 做得很好，小雅！ 以后记得就这样，接入任何未知机械时，一定记得提前通知本机。” “唔” 在悟能完成信息接管之后，乔雅才活动着手指试图登陆账号，密码很简单，试了三次就输入正确。 果然是自己的生日和母亲生日的简单搭配。 但这个账户在过去十八年里没有任何资金变动，只是存了一笔两万块的基础资金，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在于乔雅这个神秘的账户在财团银行总部的金库里存放了一样东西。 必须本人去才能取出来！ 这让乔雅紧皱眉头，她又查阅了一下存储物的入库信息，发现上面只有简单的“文学作品·三册”的标注。 如果这个账户是老乔在她出生时特意办理的，那么这三册“文学作品”肯定也是老乔当时存进去的，那么问题来了，老乔冒着风险跑来中心城只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开个银行账户然后存几本童话书进去吗？ 显然不可能！ “大概率是母亲说她扔掉的那些研究资料！” 乔雅的心脏在这一刻砰砰乱跳。 之前周柯就怀疑过，如果翁雅芬在铁锈堡找到了“答案”之后决心放弃研究回归家庭生活，那么她随身携带的研究资料最终被如何处理？难道真的被芬女士一火焚之？ 现在答案揭晓，那玩意被老乔存起来了！ 就存在中心城的财团银行金库里，被存在地表世界安保最严密的地方中。 老乔或许不懂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妻子一生的心血所以这东西绝对很重要，因此那个“恶土小领主”竭尽全力找到了自己能找到的最安全的“藏宝地”，打算将其留给自己的女儿。 乔雅没有预约取件，而是神态如常的离开了银行站点。 她一言不发的上车催促乔山开车，在驶出好几个街区之后，确认没有跟踪者她才用平板联络了周柯。 后者这会睡得迷迷糊糊，但在听完乔雅的描述之后，周柯立刻惊醒。 “我现在去老塔夫的酒吧，一会说。” 他叮嘱道： “除了你我之外，这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本章完) 第75章 8周柯给家银们争取了一点小小的福利加更【15】 第75章 8.周柯给家银们争取了一点小小的福利-加更【15】 （为“霜牙之爪”兄弟的盟主加更【1/5】） “应该是个陷阱，大概率是。” 当晚，在老塔夫的酒吧中，莫尼的所有兄弟姐妹都已在此集合庆祝他们的事业上了一层楼，大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而在非常“工业风”的酒吧角落的卡座里，周柯皱着眉头对坐在对面的乔雅说： “你做的挺好，这次没冲动值得赞赏。” “嗯？” 乔雅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那是阿乔利财团故意留在那的？” “只能说有可能，而且可能很大。” 周柯慢条斯理的分析道： “如果你母亲当年找到的真相真的严重到让阿乔利财团不惜冒着冲突升级的风险，也要在铁锈堡领地里对她和欧姆发起斩首轰炸的话，那么理论上说，阿乔利财团也绝对不会允许一切和芬女士有关的资料流出来。 她在城邦区的存在痕迹确实被抹除了，翁明月说现在翁家能记住芬女士的人只剩下了他们姐弟俩还有那位当家的翁家三太爷，在如此严密的信息管控下，如果老乔真的将芬女士的研究资料存在了财团银行的金库里，那么这事就瞒不住。 你不会真觉得财团银行会遵守那些客户协议不去翻阅那些资料吧？ 从最坏的角度出发思考，那么那些存起来的东西大概率就是为了等待芬女士的‘残党’上钩，只有那些对‘真相’感兴趣的人才会追踪这条线，也只有其中最执着最死硬的人才能找到那些资料的最终下落。 拥有这些特质的人在任何时代都能做大事，当然也值得财团大动干戈布置一个陷阱。 如果我们现在就去取那些资料，等待我们的结局很可能是被冲进金库的武装机械乱枪打死。 甚至更惨，被抓去当小白鼠。” “但这说不通啊。” 乔雅揉着脑袋反驳道： “如果财团知道母亲没死还在熔渣镇落脚，那么他们怎么会允许母亲活下去呢？母亲虽然最终病逝，但那是身体原因和旧伤，并非死于暗杀。” “这个我们就无法确认了。” 周柯摇头说： “这事信息太少，现在做出的判断全是猜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不能去取那些资料，最少不能是现在。” “我懂，我也有耐心。” 乔雅点头说： “这事的问题上我听你的，哦，对了，还有件事，你在终焉堡是不是遇到过一个叫‘穆兰’的导演？” “啊？” 周柯被问懵了。 他只记得自己和阿杰在逃离终焉堡前洗劫过一群跑去找刺激的城邦人，至于那里面有没有导演他真的不知道。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有了，那家伙把你和阿杰的故事拍成了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 乔雅把自己今天看到的事告诉给了周柯，说： “那家伙找的演员明显是按照你的形象来的，他肯定见过你，连你脖子上的条形码都模仿的一模一样。还说那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所以那个穆兰导演大概率算是终焉堡事件的亲历者。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干预一下？ 如果电影真的大爆，那终焉堡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那事本来就瞒不住，小雅。我也没想着瞒，带大家跑来城邦区就是避风头的。” 周柯摇头说： “恶土上一直有‘传奇人物’的说法，以前大家公认的传奇只有虎王和蛇佬，那位恶鹫女士算半个传奇。现在被吴擒虎亲口认证的我，也算是勉强摸到那个门槛。 这种事是好是坏很难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了这些名声，以后咱回到恶土再做事就简单多了。 所以，随他去吧。 那电影啥时候上映啊？ 如果我和阿杰是主角，那没道理不去捧个场嘛，虽然按照你的说法，大概率是一部纯纯的烂片了。” “下个月2号有首映呢，就在52号街的飞马电影院，据说是那位穆兰导演的私人财产。我刚才查过，那位穆兰导演在城邦区还挺有影响力的，他算是文艺界的顶流了，不但拍电影，还有自己的网站和博客节目。 据说年轻时也玩过乐队，在旧文明崩溃的时候他是一名军队士官，在前线溃退的时候他抢了一架运输架往返前线好几次，救了好多人。 其中就包括现任的几名财团高官，因此在财团体系里也有地位。 人送绰号‘银色霰弹枪’来着。” 乔雅眨着眼睛对越听越蛋疼的周柯说： “我觉得你和他肯定合得来，据说穆兰导演是个非常典型的‘旧文明怀旧分子’，他对恶土时代的所有东西都看不顺眼，整天发表各种疯狂言论，还说什么‘城邦区就是财团扣在所有人脸上的裤衩子’这种抽象的话。 要不，咱们去参加首映？ 说不定还能见到他呢。” “你也追星啊？” 周柯叹气说： “算了，有空就去吧，反正最近应该没什么大事要做，过段时间等莫尼的生意顺了，你的阿曼达姑姑可能会来一趟城邦区谈生意，到时候你要见见她。 欧姆说那是他最后信任的人，那也是你最后的亲人了。” “呃，我之前见过。” 乔雅小声说：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我姑姑，怎么说呢，她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属于那种家里没人的时候，肯定会蛊惑你和她一起飞叶子然后趁机做更坏的事的坏家长。 欧姆老叔也说过，让我和阿曼达保持距离，他说阿曼达虽然不是恶土上最厉害的人，但肯定是最难缠最烦人的升华者。 没准和她的能力有关。” “唔，听起来很有活力的样子呢。” 周柯笑了笑，随后扭头看向门口。 在老塔夫热烈的欢迎中，作为“合作伙伴”的翁明月也带着老白、杜卡丽和阿杰走了进来。他们手里还捧着一个大大的篮，预祝塔夫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 要不怎么说人家大家族出来的人就是会做事呢？ 瞧瞧莫尼帮派的人一个个空手就来了，来了就哐哐猛灌，生怕自己今天没喝够免费的酒水，真是好一群酒囊饭袋！ “阿杰！过来。” 周柯挥了挥手，让有些躁动的阿杰立刻循着声跑过来，坐在周柯身旁任由“恶土男魅魔”伸手放在他手臂上。 抽取了元气之后，阿杰果然又变的乖巧起来。 “我带阿杰去吃点东西。” 乔雅看到翁明月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就知道这医生和周柯要谈事情，便主动起身带着阿杰去了后厨。 走过来的翁明月也不浪费时间，他坐在卡座里就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平板递给了周柯，说：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强化方案，你瞅瞅。” “这哪是谈事的地方啊？吵死了，走，换个安静点的地方说。” 周柯拿着平板起身，对不远处正在和蛇邦走私者联络感情的莫尼打了个手势，带着翁明月去了酒吧二楼的包厢。 这里还没有装修完成，但确实清静，关了门就听不到下面嘈杂的音乐声。 城邦区虽然自诩文明领域，但活在恶土时代多少也沾染了这里的风格，最近几年的流行音乐大都是刺激的摇滚，这种可以尽情宣泄情绪的音乐风格也挺适合城邦区这个压抑的环境，而那些反抗财团统治的歌词更是足够攒劲。 虽然这里还没有发展出“摇滚小子”那样的传说职业，但周柯认为按照城邦区目前的发展脉络，“强尼·银手”的出现只是个时间问题。 看翁明月身上的书卷气就知道这家伙是纯粹的上流人士，自然也欣赏不来摇滚，到了包厢之后他明显放松了很多。 在周柯打开平板查阅资料的时候，他主动说道： “这里面用了很多专业词汇，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吗？” “当然，你能讲解就不需要我动脑子了。” 周柯丢下平板，点了根烟，说：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明月。” “呵呵，感觉和面试一样。” 翁明月咧嘴笑了笑，站起身将一个小巧精致的投影设备放在桌上打开，前方还没装修的墙壁上就投射出全息投影。 这明显是提前做好的ppt，在投影中周柯能看到一个成年男性身体的解剖图，其中用不同的颜色标注了不同的强化方向。 翁明月拿着激光笔，如上课一样对周柯介绍道： “我给你设计的强化思路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副作用会被竭力降到最低，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强化手术不可能一次完成，最少得四次分批强化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植入状态。 肌肉、骨骼、免疫系统和内分泌的强化就不用多介绍了，都是城邦区很成熟的科技，我手里也有这些强化所需的植入物和素材，初次强化就可以使用。 主要要介绍的是关于神经系统和灵能器官的强化.” “等等！” 周柯打断说： “神经系统我能理解，无非是加强反应力和耐受性，但灵能器官怎么说？听你的意思，我身体里还会长出新的器官来？”“那只是个比喻，周柯，并不是说灵能师体内有什么独特的玩意。” 翁明月解释道： “目前的医疗学科对于灵能者的研究已经确认了‘灵能器官’的存在，随着你的灵能天赋逐渐显现，你脑部区域中的一部分区域会就完成生理性的转变。 那姑且可以被算作一种‘进化’，当然也有人说那只是引发幻觉的肿瘤。 今天不讨论这个，总之，这些转变的脑部区域会帮助你更好的感知并控制灵能力量。 比如按照我们目前的研究，灵能者的大脑开发度要比普通人高一截，而脑部神经节点的数量增长更夸张，越是浸润灵能，你脑部的神经突触就会越发达，甚至形成类似于生物电网一样的能量层来保护你的思维和脑部的生理安全。 这种生理性的改变是灵能师的力量之源！ 强大的升华者灵能师的大脑与普通人已经是两种不同的结构了，目前在这方面的研究并没有发掘出所有可能性，而且大都是理论成果，不需要太过关注。 但这里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进行的灵能器官强化不是刺激你的大脑快速转变，恰恰相反，是为了抑制它在短时间内的快速成长。” “哦？” 周柯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说： “脑部快速变化会引发很糟糕的后果，对吗？” “对！你很敏锐。” 翁明月非常严肃的说： “新手灵能师往往会过于沉溺在灵能带来的幻象幻听中，他们将其称作‘灵视’状态，据说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甚至能在接触灵能时被动‘学会’一些奇怪的知识。 我不是灵能师，我对这些论调采取谨慎的态度，然而事实就是，那些过于沉浸其中的人往往下场不会太好。 他们尽情的感知灵能，在短时间内极大的扩展自己的思维领域，让大脑不断的接受刺激以极快的速度产生灵能器官，但问题在于，大脑是人类最脆弱的器官，如此疯狂的转变会给个体带来难以言喻的精神压力。 疯癫、感知错乱甚至人格崩溃只是附带的风险。 最可怕的是大脑的不可控病变会让脑部不正常的膨胀，最终.” 翁明月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他说： “那是你能想到的最惨烈的死法，就像是一个爆开的烂西瓜，我见过几次，我只能说，那场面恶心到让医学生都受不了，城邦区的非法灵能者的死亡率一直高举不下也有这个原因。 他们不懂得节制，甚至根本不打算节制。” “这听起来可太糟了。” 周柯眯起了眼睛。 他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后脑勺上的问题，还有自己在某些状态下不正常的颅压升高，用翁明月的理论似乎可以解答这种健康隐患的来源。 果然是灵能的影响吗？ “因此我在强化开始的初期会先抑制你的脑部转变，这种抑制是暂时的，等到你的躯体被强化到近升华者的状态后，你就变的足够坚韧可以承受脑部的快速转化。 这种更安全的情况下通过触发灵能天赋的显现和强化，能帮助你在精神层面完成‘升华’。 最终搭配躯体的高度强化，两者合一就能顺利进入升华态。” 翁明月摊开双手，说： “升华者们会将自己的躯体称作‘容器’，这是个很贴切的说法，不管是蛇邦那种古老的明显之道，还是虎邦与阿乔利财团使用的捷径，其原理都是如此。 足够强大的容器才能支撑不断升华的精神，也只有容器足够强大才能让升华者的力量得到完美的发挥。 但你不必担心你会成为阿杰那样的生化战士，他们是另一种相当极端的强化思路，两者仅仅是手段类似，但内核截然不同。 说到这里，我就必须询问你藏起来的那些秘密了。” 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看着周柯，说： “四次手术的前两次是针对容器本身，从第三次开始就要深入脑部也就是灵能力量，那时候我必须知道你的具体能力才能对症下药，当然我能理解特殊的天赋是你这样的人安身立命的本钱，你可以先考虑到时候要不要告诉我。 其实在前两次手术完成之后，如果情况顺利的话，后面哪怕不需要药物刺激，只需要解开灵能器官的约束和抑制，你就能通过灵能的自然增长水到渠成的完成这件事.” “没什么不能说的，明月，既然已经是合作者，那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周柯弹了弹烟灰，说： “只是我的能力比较特殊，我可以收集面具并使用它们。” “面具？” 翁明月瞪圆了眼睛，他从没听说过类似的灵能技巧。 周柯随后了几分钟详细说明了他的能力，拿出了自己揣在怀里的面具给他看。 当然，翁明月和其他人一样看不到那四张颜色、形态和能力截然不同的面具，这让他忍不住露出了和其他人一样的质疑表情。 “这就是我不愿意多说这些事的原因。” 周柯吐槽道： “每次说起这些事都感觉我好像是个妄想症患者.但实际上它们是真实存在的，比如当我带上这张红色面具的时候。” 他将那布满了黑色纹的狂人面具扣在脸上，下一瞬，在翁明月震惊的注视中，周柯的双目通红真如生化战士开了狂暴一样变的危险又野蛮。 他的肌肉也膨胀了一圈，撑着自己的衣服咔咔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衣了。 “再比如这张刺客面具。” 周柯摘下狂人面具一秒恢复正常，在急促呼吸压制愤怒残余中又戴上了乌鸦状的面具，就那么嗖的一下遁入灵能相位，消失在了翁明月眼前。 下一秒，他重新出现，又眼神古怪的看着翁明月。 “怎么了？” 翁明月看了一眼四周，说： “有什么不对吗？” “嗷，没什么，就是你身后趴着一只长了翅膀的兔子，你脚下有一只七个爪子，十三只眼睛的蜘蛛它们似乎很喜欢你。” 周柯眨着眼睛说了句，吓的翁明月寒毛倒竖，但下一瞬，他就意识到了问题，大喊道： “你已经能开启‘灵视’了？不要这么做，这会加重你的精神压力！” “呃，我不觉得这是正常的灵视，所以别紧张，只有我在带上这张面具时才会进入灵能相位中。” 周柯摆着手说： “考虑到这玩意是干掉了阿乔利干员才拿到的，所以我可以确认，瞬光组织对于灵能位面的研究之深入大概是你这样的外部学者无法想象的。” “他们确实有类似的项目，姐姐一直想要拿到一些内部资料来向小阿乔利先生展现自己的价值。” 翁明月带着满满的好奇和研究欲，伸手抚摸着周柯放在桌上的面具。 他理所当然的摸不到任何东西。 尝试了数次后，翁明月摇了摇头，说： “我没见过类似的灵能，这太糟糕了，这意味着我必须针对性的拿出一套新的强化思路，接下来有的忙了。不过关于这份躯体强化方案，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开始筹备了。 半个月之后我们开始第一次强化，最近一段时间要保持健康作息，少吃辛辣，不要和伴侣发生. 咳咳，你是单身，没这个问题，但要少做手艺活。” “我感觉到了你的恶意，但无所谓了。” 周柯哼了一声，说： “半个月不行，太久了，一个周吧，一个周之内能准备好吗？” “不行。” 翁明月解释道： “半个月是我能从黑市供货商手里拿到几样重要素材的时间，剩下的东西我那里都有呢，就是这几样素材没那么容易搞到。这种高端医疗素材都是被帕尼斯家族垄断的，我们必须耐心一点。” “也就是说，帕尼斯集团的生化实验室里肯定有这些素材咯？” 周柯将烟头在烟灰缸掐灭，他站起身，说： “你去准备吧，一个周内开始强化！素材的事我和莫尼帮你搞定，列个单子给我，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另外这套副作用最小的高端强化，能用在其他人身上吗？ 别担心，我们会付钱的。” (本章完) 第76章 9熔渣酒吧里没有活着的传奇加更【25】 第76章 9.熔渣酒吧里没有活着的传奇--加更【25】 （为“霜牙之爪”兄弟加更【2/5】） “这些都是高端医疗中会用到的稀有素材，你要进行强化需要这些我能理解，但问题是，怎么会需要这么多？这明显不是一人份或者十个人的量吧？” 当晚午夜时分，送走了蛇邦走私者的莫尼回到酒吧，就看到周柯拿出了一条长长的清单递给了他。 作为帕尼斯家族曾经重点培养的继承人，莫尼这家伙在医疗行业的见识相当不错，他能认出这张单子上的材料信息，但那些标注的数量却让他非常蛋疼。 “光一个‘伽马型神经节点刺激液’你就点名要10升？你要把它当酒喝吗？混蛋！这玩意正常情况下的使用标准是按照毫升来计算的！” 莫尼将那单子拍在桌上，他严重怀疑周柯这个狗东西是打算中饱私囊。 “你这不废话吗？” 周柯的态度比他还要硬，翻着白眼说： “我一个人用肯定不需要这么多！但以四十多个人的用量来算，我这都已经是让翁明月数次压制成本之后的基础用量了。” “啊？” 莫尼眨了眨眼睛，他明白过来，搓着手说： “你的意思是，咱们兄弟都有份？” “当老大的给兄弟姐妹们谋谋福利不是应该的吗？” 周柯哼了一声，示意莫尼坐在他对面，这才对莫尼解释道： “翁明月按照我的要求做了一套副作用最小的躯体强化方案，那本来是给我订制的，但在躯体强化层面的两次手术却可以扩散开给兄弟们使用。 按照他的说法，一切顺利的话，强化完成后兄弟姐妹们的身体强度和各项素质将远超普通人，甚至面对升华者时也能有逃跑的机会。 如果再顺利点还能有灵能天赋的话，这套流程走下去绝对能帮助觉醒灵能者了。 翁明月可是翁家曾经重点培养的最好的医生，他在生理强化方面的天赋更是天才级，平日里你根本就捞不着这样的机会。所以，还不赶紧说谢谢周柯哥？” “谢谢周柯哥！” 莫尼眉开眼笑的起身鞠躬，不过看着那份夸张到极致的素材清单随后就垮下脸来。 他叹气说： “就单子上这些东西，把我们全部打包卖了也凑不齐五分之一，都是稀有且昂贵的素材，获取渠道都被财团垄断着，即便是帕尼斯集团的实验室也得提前申请. 卧槽！ 你该不会打算” “哈，真聪明。” 周柯咧嘴一笑，敲着桌子说： “所以，帕尼斯的大少爷，是时候无耻出卖一下你的‘家族利益’了，我们得在一个周内搞定这些素材，翁明月那边才能顺利推进强化手术。 说说吧。 什么地方有可能存在我们需要的这些素材？” “当然是帕尼斯集团的核心仓库啦！难不成要去街面上的黑诊所里抢吗？” 莫尼听到既能给兄弟集美们谋福利，又能报复帕尼斯家族，那脸上的恶棍笑容都掩盖不住。 他当即谋划起来，说： “还不能是普通的物资仓库，这些高端素材平日里都会被存放在安全等级相当高的家族密库里，他们内部人想要进入其中都需要走繁琐的申请程序，外部人想要进去只能用暴力手段。 问题是那个密库也是阿乔利财团的战略仓库来着。 那是妥妥的军事单位！ 远离城区，建设在城邦区边境军事基地附近，就咱们这点人，连那个仓库的大门都别想进去，就算有悟能装置的介入也一样，除非它可以一瞬间控制住仓库中的所有军事机械和监控系统，否则还是白搭。 所以，最有可能获取这些素材的地方不在仓库，而是在帕尼斯集团麾下的几个高端医疗实验室里！” 莫尼眯起眼睛，说： “那些搞研发的地方经常需要培养定向强化的试验品，他们对于这些高端素材的需求很大，平时会申请一些作为常备。虽然那些地方的安保力量同样夸张，但总比直接冲战略仓库安全一些。 你这张单子上真正难搞的其实也就那几样，剩下的只需要瞅准机会洗劫几次帕尼斯集团和翁氏集团的货运飞行器就能搞定！ 以前没这个条件，但现在有了翁美玉当内鬼，我们可以轻松且精准的把控住每一艘货运飞船的货物清单。” “劫飞行器的事之后再说，重点说说最难搞的素材，最少得有个目标吧？” 周柯询问道： “有没有预选的地点？” “有！克里德堡！” 莫尼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在自己的平板上点了几下，调出地图给周柯看了一眼，说： “那地方在中心城北边，开车过去需要两个小时，名义上是一座工业小城，常住人口三十七万，但实际上那是帕尼斯家族的产业基地以及‘私人封地’。 克里德堡周遭全是帕尼斯集团的产业，好几座医药工厂都在那，还有一座专门生产高端义体的机械工厂，那座小城中就有一座高端医疗实验室，也是帕尼斯家族在恶土时代建立的第一座生化兽研究中心。 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当然，后面家族扩张，在南部区域建立了更大的研究中心，但那里是和阿乔利财团联合建设的综合实验室，真正重要的东西依然会在克里德堡进行研究。 我就是在克里德堡的家主宅邸中出生的，小时候每年都要跟着父母回去那里‘度假’。 不夸张的说，帕尼斯家族在克里德堡就是真正的‘王室’，你根本想象不到家族成员在那里的日子有多么舒坦。 我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所以我建议我们去那里。” “翁家也有类似的地方吗？” 周柯问了句，莫尼点头说： “不只是翁家，财团董事家族在城邦区都有类似的‘封地’，都是一些产业高度集中且特化的区域，也是各家的基本盘。城邦区实际上就是这些家族的封土联合在一起组成的地方，每个地方规矩不同，但大体而言都遵循着阿乔利财团定下的一系列规章。 另外，克里德堡很靠近阿尔麦斯航天中心” 莫尼耸了耸肩，说： “名义上，阿尔麦斯航天中心是用于发射各种卫星的地方，但实际上，那是地表世界和伊甸园唯一的来往通道。 每个月一次会有巨型货运飞船从那里起飞前往伊甸区进行补给，飞船上装满了地表世界的各种奢侈物资，送上天去供应那些‘天上人’，每次也会携带一些精挑细选的仆人上去，那地方对于仆从的‘消耗率’还挺高的。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虎邦。 虎邦在恶土上有个重要职责，就是协助阿乔利财团寻找合适的人带回来培训，然后送去伊甸园。虎邦经营的奴隶贸易仅仅是附带的产业链，那地方真正的用处一直是‘天上人’用于处理这些事件的黑手套。” “每次听到这些事都让我感慨这个恶土时代的文明是真的没救了，用着最先进的遗留科技，却干着封建皇帝都干不出来的蠢事，何至于此啊。” 周柯叹气说： “算了，不说这些，就说这个克里德堡，在我们接管了那个实验室的监控和安保之后，靠现在这些兄弟姐妹们能快速完成接下来的抢掠和搬运吗？” “可以！前提是不能发生战斗。” 莫尼思索了好几分钟，给出一个答案说： “克里德堡研究室虽然名义上只有机械安保和一支财团麾下的军事力量，但实际上实验室真正的应对手段，是其中培养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生化兽。 帕尼斯家族就是靠这个起家的，他们的生物武器真要开启杀戮，那破坏力比魔物还要强得多。 一旦真的发生战斗，咱们这点人丢进去连水都泛不起来。 所以只能快进快出，搞定安保和监控，偷偷把仓库里的素材运出来然后逃之夭夭。” “我来搞定潜入和接管。” 周柯点头说： “搜索和运输你来负责，三天时间准备，第四天出发，第五天搞定，第六天返回，时间紧任务重，让兄弟们明天就开始准备吧。” “那我得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啦。” 莫尼没有反对，站起身说： “你们从鹫邦黑市带来的武器足够用于这次行动了，还需要几辆车，要不直接上飞行器？那玩意速度更快。 要不这样！ 行动开始前我们先搞一辆帕尼斯集团或者财团本部的货运飞行器，然后走正常程序进入基地。如果可以的话，走正常程序出来，一路上不惊动其他人。” “很好，你去找翁美玉要资料，尽快搞定飞行器和临时身份。” 周柯头也不抬的说： “剩下的交给我。” “我也是服了你了。” 莫尼离开前吐槽道： “果然如你所说不干小偷小摸，一旦动手目标必然是某个别人得仰视的庞然大物，你就喜欢这些大场面，对吧？”“废话，要不我辛苦跑来这里干什么？真和你一样去收保护费吗？” 周柯哼了一声，说： “我之前就说了，你手下这点人根本不够，赶紧想办法扩充人手吧。” “是是是，老大只负责下命令，底下小弟就要跑断腿了。” 莫尼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转身朝着正在喝酒的阿宏走了过去，他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论起对付帕尼斯集团，这家伙比谁都主动且热情。 “所以，你要用刺客面具潜进去？” 在莫尼离开后，悟能装置小声说： “但这可不是之前那种小打小闹，这次你要长时间佩戴刺客面具，翁明月要求你不要在刺激你的灵能感官生长，会不会太冒险了？” “但如果不选择冒险，就意味着要浪费时间。” 周柯揉着眉心，说： “在任何时代，浪费时间的家伙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再说了，这不还有我们的悟能大人吗？只要你发挥正常，这件事的风险就完全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他们不可能一直没反应，joker。” 悟能装置提醒道： “一次两次还好，但这种数据安全层面的漏洞暴露太多次后，只要阿乔利财团的网络工程师不是傻子，他们都会意识到本机这个‘数据幽灵’的存在。 到时候一旦上反制措施，本机在协助时也会遭遇无法预料的情况。 你要理解，城邦区不使用ai不是他们没有，只是目前这个人口规模和社会形态用不上那么高端的东西，而且为了防止觉醒病的威胁才将旧文明留下的强人工智能封存。 真把他们逼到那份上，说不定本机就能遇到本机的‘恶土时代亲戚’了。” “那不是更好吗？” 周柯调侃的说： “有了朋友或者敌人你才不会寂寞啊，我的悟能，总玩简单模式人会傻掉的，智能也一样。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已经独孤求败的你，难道还畏惧来自其他ai的挑战吗？” “哼，说的也是。” 悟能被周柯这么一激，也来了脾气。 它相当凡尔赛的说： “本机也已经受够这种如无无人之境的简单模式了，确实需要一点挑战来证明本机优越的性能！ 行，这次就再给阿乔利财团整个狠活。 另外，你需要的中心城防御结构图本机也已经整理出来了。 如你所料，这座城市的地基下藏着一个超级复杂的威胁反应体系，那天在24号街所见的快反措施仅仅是这个反应体系最外层的一环。” 悟能在自己的屏幕上投影出它所查到的中心城地下结构，在上面标注了好几个重要区域，对周柯说： “一旦发生真正意义上的‘大魔潮’，整座中心城都会在短时间内被完全武器化，整个城市会被高压电网组成的防御体系包裹，而每个街区都有最少三个自动火力点和一支军用机械小队。 本机还观测到了城区中四十九处类似于导弹井的设施。 你知道最夸张的是什么吗？ 城中心那座三百米高的中心大厦地下有一座倒立式的空洞，这意味着在必要情况下，那座大厦可以在短时间内沉入地下来避免遭受致命打击.大厦本身是建立在一个‘超级电梯’上的！ 它不是传统的砖石结构，而是采用了更轻更坚固的复合材料。 那座财团中心大厦本身就是一座末日避难设施和反击堡垒，也难怪阿乔利财团要把那里作为地表执政官的官邸。 这肯定是旧文明在崩溃前修建的防御措施之一，否则就恶土时代这个可怜巴巴的人力和物资水准，他们做不出这样的‘超级工程’。” “呵呵，再怎么牛逼的末日工程又如何？” 周柯对此不屑一顾。 他辛辣的讽刺道： “这样的筹备用在合格的首领手中，足以成为新文明的奠基之地，但现在他们却把那堡垒作为展现统治力的‘奇观’。 懦夫即便拿到了核弹发射器也没办法统治世界，不是做不到，而是他不敢也完全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但勇士们在没有核弹的情况下依然敢于和仗势欺人的恶霸刺刀见红这个地方烂透了！悟能。 这里已经没救了！ 只要蒙上眼睛，危险就不存在了，因此这座虚伪又胆怯的城市哪怕藏着刚大木或者宇宙战舰也不能让我安心，那只会让我感觉到更恶心。 你能理解吗？ 被一群胆小鬼‘保护’的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宁愿回到恶土上。 最少那里是真实世界，而不是一群胆小鬼给自己编织的用于自娱自乐的梦。”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悟能遗憾的说了句。 它说的绝对不是回到恶土，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周柯也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叹息说： “确实，我们回不去了。” “哟，您在这感慨啥呢？” 老塔夫喜滋滋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周柯转过身就看到穿着一身酒保制服，把自己乱糟糟的灰白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还抹了发胶的老塔夫提着一瓶酒走过来。 这家伙这几天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甚至感觉又回到了年轻时候，颇有些意气风发。 “今天去进货，在蛇邦的走私供货商那找到了好东西，那傻小子是末日后出生的冤大头，只懂的狂饮加了料的假酒，根本不懂的分辨什么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他将手里那没有标签，外观也灰扑扑的看起来很糟糕的酒瓶放在周柯眼前，得意的说： “呐，这瓶酒送你了，如果老子没看错，这玩意是真正的陈酿，在旧文明时代最少值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相当夸张的数字。 以老塔夫吝啬的性格肯定不会白送东西，这瓶好酒送过来大抵是为了感谢周柯在各种意义上对它们一家的救命之恩。 这老东西怂归怂，但也是个有原则的。 “怎么？贿赂我呀？” 周柯乐了，接过酒瓶扭开盖子放在鼻孔下嗅了嗅。 那股完全不添加科技狠活的醇香让他精神一振，当即给杯子倒了点，老塔夫又送上冰块，两人坐在那慢慢品味这来自久远时光的味道。 那个时代虽然已经远去，但它留下的痕迹还在，那团历史背景的灰烬依然在烧，而且总会让愿意怀念过去的人不至于空手而归。 “我的两个傻小子算是废了，我和阿妙正打算要第三个，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培养。” 老塔夫放下酒杯，有些微醺的说： “他们两我就交给你了，跟着你比跟着我有出息的多，当然也危险的多，但怎么说呢？都已经出生在恶土了，对吧？这本就是这个时代最危险的事了。” “行，我帮你好好调教调教，两个傻小子其实不错，最少有勇气，也知道对错真假。” 周柯同样有些微醺。 在头顶昏暗的灯光下，他看着酒杯里那殷红色的液体流淌于冰块之中，似乎在好奇那个让老塔夫无比怀念的旧文明到底该是一副何等雍容的画卷。 “如果给你个机会，老塔夫。” 他问道： “你愿意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过去吗？” “我踏马当场净身出户，好吧？” 老塔夫哈哈一笑，颇为没心没肺的回应了这个笑话，随后摇头说： “唉，我老了，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我只能提醒你做事要小心一点。在人命只是消耗品的恶土上过去三十多年不是没人想要成为新的传奇，但直到今天，大家也只记得虎王和蛇佬。 三十多年里那些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如今又埋骨何方呢？ 你看，我这酒吧叫‘熔渣’。 不只是纪念熔渣镇，还打算纪念一下那些最终变成末日炉渣的豪杰们，我打算用不同的酒来纪念那些我听说过的厉害家伙，以此作为噱头来吸引冤大头消费，给自己和阿妙赚点养老钱。 但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未来的某一天有个野心勃勃的傻小子或者傻姑娘过来对我说，他要一杯‘周柯’或者‘莫尼’。 一定要小心点！小心总无大错。” “哼，你还不如明说你的熔渣酒吧里没有活着的传奇呢，即将晋升传奇中间人的老倒霉蛋塔夫先生，你最好别让阿妙接触摇滚。” 周柯翻了个白眼，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水，随后摆手说： “但感谢你的唠唠叨叨，我知道了。” (本章完) 第77章 10不是不信你们旧文明很牛逼，大家只是想开开眼界【35】 第77章 10.不是不信你们旧文明很牛逼，大家只是想开开眼界-【35】 （为“霜牙之爪”兄弟加更【3/5】） “所以，翁美玉决定帮忙了？” 在沿着笔直的道路疾驰的车中，坐在主驾驶上的周柯一边翻阅着手中关于克里德堡小城的“旅游指南”，一边问道： “你们现在正在准备搞定那艘飞行器？” “不是准备，而是已经搞定了。” 车载装置中传来莫尼的声音，这家伙相当得意的说： “哥几个现在的临时身份是阿乔利财团麾下的外包运输押运员，刚刚在几百号人的旁观下大摇大摆的将这艘飞行器从财团仓库里开了出来，现在要去中心城飞控部门做检查和登记，大概五个小时后会按照既定航线抵达克里德堡。 之后按照计划行事，在搬运货物的时候夹带一点咱们需要的‘私货’，这单也就顺利结了。 这翁美玉确实有手段！ 她现在带薪休假中却依然能用一个电话帮我们搞定这些前期准备，看来她在小阿乔利身旁的这几年并不只是单纯的陪皇太子睡觉，确实发展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她的那些‘朋友’在大事上不见得会帮忙，但关于这种小事的请求并不会拒绝行个方便。” “她可是领导的枕边人，别太小看这个含金量。” 周柯笑了笑，调侃道： “虽说给人当坐骑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如果是神仙的坐骑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我估计翁美玉这次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帮忙，也有她弟弟的因素在其中。 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专注于权势，但惟独翁明月是她的软肋，以后再求她办事的时候看来得先走走明月那条线了。 行，五个小时是吧？ 我卡着时间在你们抵达克里德堡实验室的时候搞定其中的安保和监控，争取今晚跟着你们一起坐飞行器离开。” 说到这里，周柯忍不住吐槽道： “我还真是少见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纵观过去一段时间，凡是有我参加的事大都闹得一地鸡毛。” “喂！这种话可不兴乱说，你这个乌鸦嘴。” 莫尼骂道： “凡事顺顺利利的不好吗？别给自己插旗了，我们要进入飞控部门的停机坪了，之后有事再联络，撂了。” “嘟” 车载装置里传出忙音，周柯也扔掉了手中阿乔利财团出品的旅游指南，伸了个懒腰让双手放回了方向盘上，悟能也在这一刻解除了自动驾驶。 它提醒道： “以目前的车速，二十七分钟后会抵达克里德堡城区，本机已经接管了那边的摄像头观察了一下。那座城市并不大，而且帕尼斯集团的实验室在其中鹤立鸡群。 那地方的安保严密，其中有生化泄露风险，所以你得提前做点准备。 先搞一套防护服，免得出意外，这种生物科技实验室最危险了，鬼知道你会在什么地方感染到什么可怕的玩意。 万一真出事，本机可没办法在你嘎掉之前把你送回医生那里。” “你就不知道说点好的求个吉利，对吧？” 周柯一边猛轰油门，一边吐槽道： “你就不能提前标注出危险区域，然后警告我不要靠近吗？” “那也得你先把本机连接在人家的实验室主机上好不好？这种实验室都有独立信息网络，而且都是物理加密，本机可没办法隔空接管。” 悟能尖叫道： “你一路上溜进去的前半段等于在探索一个黑箱，你好像真的对自己那霉比运气没一个精准的认知是吧？拿老塔夫的话来说，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家伙！” “呃，我无法反驳，事实确实如此。” 周柯哼了一声，不再讨论这个让人开心不起来的话题。 他驾驶着车行驶在这条绿化不错的城际公路上，周围那些被精心打理的绿化带完全看不出这是个末日时代，之前在荒芜的风沙中驾驶着摩托车在恶土一路狂奔的记忆遥远的像是上一辈子一样。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周柯发出了不屑的鼻音，在数分钟后，他打算切个歌陶冶一下情操，却被悟能提醒道： “看你十一点钟方向，空中！” “嗯？” 周柯放慢车速扭头看去。 在悟能指示的方位，他看到了一艘庞大的货运火箭正在远方升空。 那玩意并没有庞大的火焰推进器也没有腾起烟雾，其先进的推进引擎在不断加速的火箭下方编织出红蓝色的光带，而标准的黑色圆锥形躯体上印着大大的阿乔利财团logo，隔着最少几公里却依然看的清晰。 “那就是莫尼说的阿尔麦斯航天中心？” 他轻声说： “这就是从地表世界往伊甸园送东西的飞船吗？你说，悟能，如果我们现在冲进去混上船，是不是就能脱离这片正在腐烂的地表了？” “首先你得越过守卫航天中心的重装部队，其次你得在不被发现的情况经过一系列严密安检，最后你得弄到一张被允许登上飞船的身份证明。恕本机直言，即便有本机这么牛逼的智能助手协助，要在目前这个阶段做到这一点依然难如登天。” 悟能毫不客气的打灭了周柯的幻想，它说： “本机甚至无法感知搜索到阿尔麦斯航天中心的数据流，这意味着本机在突入阶段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毫无疑问，那地方是地表世界防御力度最高的区域，堪比中心城的财团中心大厦。 别想了，那不是你现在应该觊觎的地方。 而且 本机虽然没有证据，但本机认为即便你有这个机会，也绝不会坐上那艘飞船。” “哼，何以见得？” 周柯收回目光给自己点了一根，说： “万一我真的对这里失望至极想要逃离呢？人都想要过轻松日子，我也是人，为什么我不能有这种想法？” “废话！你踏马光是待在城邦区都满肚子牢骚，平均说十句话就有一句用来讽刺城邦区的虚伪和这鬼地方的软骨头，真让你去了更虚伪的伊甸园，你不得在过去的第一天就发疯把那里炸掉，好亲手让天堂陨落于火海？” 悟能相当直接的回应道： “本机和你一起合作的时间不算短了，本机收集到的信息已经拼凑出了你的性格，不把城邦区搅个天翻地覆，撕破那层虚假的幻象，让这里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你这个坏种是不会心满意足的收手离开的。 你需要证据？ 哼，本机就给你证据！ 你半是胁迫半是引诱，费尽心思让翁美玉提交的那份‘医疗支援计划’看似是在搞定帕尼斯和翁家，但仅从结果而言，恶土的现状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哪怕你用利益说服了莫尼和翁美玉，但本机很怀疑，你的出发点其实相当单纯. 有了城邦区的优质医疗资源介入，恶土上惊人的死亡率将得到遏制，简单点说，你的计划一旦执行，恶土上最少会因此死几个人。 你只是想救人！” “哈？所以我在你心里其实是个善人？” 周柯冷笑着说： “不如去问问终焉堡和牛角峡里的死者吧，看看他们会不会因为你这个离谱的结论而在地狱里捧腹大笑？” “你是个坏种！joker，本机很怀疑你的性格里有一部分反社会人格，快别羞辱‘好人’这个词了。” 悟能相当苛刻的评价道： “但你是个坏蛋这件事本身，和你想要让烂透的地表世界变的好一点的愿景并不冲突。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虽然本机不是人，但本机认为，再坏的家伙偶尔也会想要做点好事，因为自己的行动让大环境得到优化，这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极端的精神享受和追求。 套用在这个时代依然不过时的个体需求理论，在个人安全和生活的需求得到满足之后，人都会想要做点大事来满足精神的渴望。 而你，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中。 实话说吧，本机从你的一系列行动逻辑中判断出，你想要改变地表世界的现状，你想要看到深陷泥潭的文明开始重建，你受不了眼下这种过于糟糕的大环境。 你觉得待在这里让你全身都不舒服，所以迫切的希望看到事情发生变化 你在进入城邦区后的所有行动都是基于这个逻辑规划的，包括释放出魔物测试中心城的安全防卫体系，包括拉拢莫尼和翁美玉这样有特殊身份的人以谋求自己的影响力在城邦区的快速扩散。 本机说的对吗？” “闭嘴。” 周柯吐着烟圈单手拨动方向盘，他说： “别随便说出别人的心里话，悟能，如果你是个人，这会就要吃一颗子弹了。” “呵，本机就喜欢看你这幅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的傻样子。” 悟能发出嚣张的大笑声，说：“但这反过来证明了你的重要性，joker，本机和你都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本机的硬件铭刻证明你是个非常重要的个体，你承担着某种被遗忘的使命，而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印证了这一点！ 即你和我来到恶土肯定是要做点事的。 即便我们都已经忘记了使命的内容，但我们依然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们要带来‘改变’，哪怕再微不足道。” “哦？你的意思是，我在心里时不时涌起的那股对于糟糕现状产生的破坏性的冲动其实是被人为植入的思维模式？” 周柯眯起眼睛，反问道： “有证据吗？” “没有，但铁锈堡的神秘机器人不是说了吗？答案都在11号时间迷宫中，也就是我们来的地方。” 悟能说： “本机解锁数据库所需的密钥肯定也在那里，说不定你在那里能找回你失去的记忆呢，但这是之后的事了。在你没能完成升华者的个体力量突破之前，本机不会允许你靠近危险的11号时间迷宫。” “我也不会主动去送死，而且你说得对，不管这种对于改变的渴求是不是人为植入，但我们确实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周柯点了点头，很没素质的将烟头丢出车窗之外，说： “事情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将宏大目标分解为一个又一个简单的小目标显然是正确的方案。 克里德堡实验室里的高阶强化素材，就是我们眼前的那个小目标。 重新规划一下时间表，悟能。” 他说： “我们提前溜进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克里德实验室的服务器主机里调取一下帕尼斯家族关于旧文明的一系列记录。莫尼之前在终焉堡就说过，他们家族在旧文明时代就已经是一方豪强了，这里记载的记录是整个恶土最完善的旧纪元时间表。 这可是个满足我个人好奇心的好机会。” “也是满足本机好奇心的好机会，时间表已重置！四十五分钟后开始潜入作战，规划最少三小时作为资料搜寻。另外，本机会时刻记录你在佩戴‘刺客’面具后对你精神的刺激力度，一旦发生情绪失控，本机会用字幕提醒你立刻摘掉面具。 在你的私人医生翁明月已经发出明确警告的情况下，本机必须升级你的健康监管了。” “唔，如果没有你的协助，我一个人该怎么在这个糟糕透顶的地方活下来呀，我亲爱的悟能，你可真是老天爷送给我的最好礼物呢。” “哼，知道就好！趁着还有时间就多说点赞美好听！本机爱听！多整点。” —— 克里德堡实验室就位于这座小城的中心，悟能说的不错，这地方确实很显眼，就像是中心大厦如矗立在中心城的“通天黑塔”一样显眼。 实际上，周柯认为这座小城最开始就是为这座实验室修建的配套设施，它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在地表有六栋超过二十层的建筑物，而在地下还有规模庞大的研究设施。 单从外表来看已经堪比一座城镇，不过对于有明确目标的行动者而言，这些表象并不值得在意。 带着刺客面具的周柯在里胡哨的灵界行走中很轻松的越过了外部监控。 他溜溜达达的进入主楼随意连入实验室内部网络，确认了服务器主机位置之后就光明正大的向那里前进。独自行走于灵界中的体验还是和以前一样糟糕，不过周柯确实发现自己正在“适应”这种独特的穿行模式。 这一次在灵界中行走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给他带来的精神压力比以前小了很多，可能见多了，所以见怪不怪。 但也有可能是周柯的san值遭到了永久性的破坏，导致他主管压力紧张的神经末梢已经开始坏死。 “这地方的灵界生物的密度最少是外界的三倍！” 在那蒙着影子一样的“粒子特效”覆盖的视野中，周柯皱着眉头看着周围那些蹦蹦跳跳的灵界小动物。 进入这个实验室之后他就发现了这一点。 这栋大楼的几乎每个房间中都有聚集的灵界生物，它们甚至还因为种群不同划分出了不同的领地，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但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 “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扎堆的灵界生物都表现的非常躁动。” 周柯做出了判断，同时对帕尼斯家族的生物实验室的秘密更感兴趣了，考虑到灵界生物对于灵能的敏感，他认为这里在研究的某些项目或许和灵能高度绑定。 其实想想也正常，帕尼斯集团在过去多年中都从鹫邦那里收购危险的域外魔物进行生物武器方面的研究，那些域外魔物本质上说就是灵界生物在物质世界的变体，这座实验室里有很多灵界生物被研究之后留下的气息，能吸引同类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在这些家伙眼里，这个实验室大概和“屠宰场”也没什么区别吧？ “到了，就是这！” 周柯在那些躁动的灵界生物之中小心穿行，避开那些对他有敌意的暴躁小怪兽，顺利抵达了服务器主机所在的楼层。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悟能装置，在屏幕投影“监控已接管”的信息后，周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摘掉了面具。 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搞到了一套实验室研究人员防护服，这会快速换上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入了占据一整个楼层的机房中，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蹲下，从悟能装置上拉出接口，接在了服务器插槽中，悟能装置立刻运行破解程序。 片刻之后，悟能的声音通过手臂骨骼的传导震动在周柯耳中响起： “主机本体在地下，这里只是信息控制中心，之后要获取那些高级素材，你得去一趟地下搞定主机本体。但从这里已经足够破解到可用的权限了。 本机获得了帕尼斯集团记录用数据库的权限，他们关于旧文明的记载已经破解。 足足151478个高级条目，下设细分条目无以计数，其中信息换算成实体书籍足够把整个中心城淹没三次了。 莫尼没有吹牛，帕尼斯家族对于旧文明的记录确实完善！ 我们要从那个条目开始看？ 社会民生？权力架构？星球地理生态总览？” “我又不是社会学家或者人类学家，看这些干什么？来点刺激攒劲的。” 周柯搓着手说： “比如看看旧文明的科技水准的结晶发展到了哪个程度？” “稍等，信息检索中。” 悟能发出愉悦的声音，片刻之后，它展开了一个条目给周柯浏览，开头第一句话就镇住了自诩见多识广的周柯： “自胎动之月出现以来，我们在五个月内失去了对太阳系内三个标准殖民星球和星际殖民地的联系。 在母星的魔物灾难无法得到有效遏制的情况下，我们也无从判断其他殖民地是否遭遇了类似的灾难，但数天前从火星前进联盟总部送回的消息似乎验证了科学家们最坏的猜想。 这场灾难并不是以地理或者天文概念推进的恶物，它扎根于某种更模糊的概念，或许是以人类文明本身作为载体。 换言之，只要有人类或者附属智械存在的区域，不管是母星还是遥远的星际殖民地，都会爆发类似的灾难。 木星环第三殖民区那些可敬的观察学者们在失去联系前发回了明确的信息，他们在木星那迥然于母星的大气中同样观测到了胎动之月的真实形态。 这足以说明，我们的月亮已经被某种难以概括的力量侵蚀。 它已突破物理意义上的束缚，成为了更上级的灾厄象征。 我肯定，它现在正同时漂浮于所有人类已知并踏足的星海领地里，如它对母星所做的事一样，将可怖的灾难延伸到每一个无辜的人脚下。 尽管母星联邦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在过去一个月中向已知的星海边缘发射了超过三十艘殖民方舟，以求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但说实话，作为应急预案的负责人和前星际开拓项目指挥官，我本人对于这项行动缺乏必要的信心。 我不能将这些担忧公之于众，不能再加身母星上已经岌岌可危的社会舆论，我只能假装自己是个瞎子看不到将至的危险，以此协助保守派们以最快的速度稳定住局势。 我只能将这些话记录在我的日记中.唉。 祝愿那些带着希望离开母星的勇敢者们，能在已经变的凶狠又危险的群星中找到活下去的可能。 祝愿我们坚韧的母星能熬过这场无妄之灾。 —— 联邦应急预案指挥官格里德姆·帕尔斯，记录于星际开拓1号指挥部‘伊甸园’，公元2168年7月。” “卧槽，牛逼。” 看完了记录，周柯憋出这么一句话。 仅从这篇记录就能管中窥豹的看到旧文明的辉煌了，但也让周柯再一次发出讥讽： “瞧啊，曾用于丈量星海彰显人类勇气、智慧与进取的开拓指挥部，现在却沦为了末日后的虚伪失乐园。你说得对，悟能，我不能在这时候去伊甸园。 尤其是在我知道了那地方过去有多么辉煌的情况下，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那鬼地方炸掉。” 他关掉了这篇记录，又看了一眼服务器的时间戳。 现在是公元2206年。 现在是旧文明崩溃后的第38个年头，曾经勇敢探索银河的人类，如今只能困于恶土甚至不敢再向往恶月占据的星空。 所有人说的都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本章完) 第78章 11再次见识一下恶土的牛鬼蛇神吧！加更【45】 第78章 11.再次见识一下恶土的牛鬼蛇神吧！-加更【45】 （为“霜牙之爪”兄弟加更【4/5】） 接下来三个小时里，周柯和悟能就躲在服务器机房中，如偷到了大米的老鼠一样，如饥似渴的阅读着帕尼斯家族数据库中对于旧文明的各种记录。 说实话让人大开眼界。 38年前的旧文明联邦已经开始将探索的脚步扩大到了太阳系外的银河，并且成功在相邻星系建立了殖民前哨，这说明他们突破了光速旅行的科技，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周柯判断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或许真的不是地球。 很多东西都很相似，但它并不是记忆中的家在未来的模样。 最少周柯对于故乡那群沉浸在为了石油打仗的蠢家伙们，能否在一百多年的发展中突破光速旅行这件事毫无信心。 而除了星际旅行之外，旧文明掌握的黑科技还有很多，比如在一条关于前沿科技的条目中，他就看到了科学家们对于黑洞的讨论。 那不是基于理论的猜想，他们已经成功向黑洞内部发射了半永固式的考察船。 还有关于反物质和多维宇宙体系的研究。 说实话，大部分都让周柯如看天书，但有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旧文明真的很牛逼。 目前恶土残留的各种黑科技相对于38年前已经不是断崖式的退步，最多只能称之为一群原始人在文明的废墟上捡到了几件垃圾。 “本机判断，胎动之月引发的世界生态变化可能锁死了科技发展，并导致某些先进科技在如今的地表世界已经失去了作用。” 悟能语气严肃的说： “灵能从物理规则上改变了这个世界，导致文明无法顺利重建，否则单靠旧文明早已规模化的二氧化碳转化淀粉及从海水中直接提取氦3的‘无中生有’科技，哪怕只剩下0.1%的人口，他们一样可以在短时间内重建文明！ 要知道，根据这些条目记录，旧文明的基因克隆技术已经登峰造极，在旧文明联邦已经提前存储人类基因库的情况下，无视伦理限制的话，短短几年间，依靠克隆人就能重组出一个人口破十亿的新文明了。 然而现在，我们根本没听说过类似的科技，恶土的科技显然在严重倒退。 那些可以协助文明重新崛起的科技都被锁死。 甚至被遗忘了。” “唔，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的资料条目是经过‘加工’的？” 周柯提出了另一种猜测，他摩挲着下巴，说： “或许是帕尼斯家族为了给旧文明脸上贴金，所以故意‘美化’了亿点点记录？” “你觉得这可能吗？” 悟能吐槽道： “老塔夫也说过，他曾亲眼见过旧文明崩溃前的几个月里地表疯狂发射各种飞行器的场面，当时那些有权势者都在竭尽全力的逃离地表呢。 这可做不得假。”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难以相信，一轮胎动之月就能让如此强盛的文明在短短一年中崩溃到分崩离析。” 周柯摇头说： “这其中肯定有一些没有被记录的猫腻，比如胎动之月是怎么来的？总不可能那玩意就在某一天晚上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吧？这也太潦草了些。” “这个就要等我们挖掘出更多证据来验证猜想了，帕尼斯家族的数据库记载更多是公共信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保密文件。或许阿乔利财团的记录中会有类似的东西。” 悟能提醒道： “本机将临时读取权限转为永久，并且留下了一个后门，这样等之后你就可以通过本机无障碍的查阅帕尼斯家族的记录了。 现在得行动了！ 按照时间表，莫尼他们操纵的飞行器正在靠近克里德堡，会在四十分钟后抵达实验室货运仓库区并完成运输。 d-4也跟着一起来了，她会留在园区之外接应你。 现在，动起来吧。” “嗯。” 周柯站起身，重新戴上了刺客面具跳入了灵界，按照悟能给出的行动指示向位于地下的高级素材仓库前进。 不过就在周柯刚刚进入地下试验区时，就听到了外界响起刺耳的警报，周围几个安全门在闪烁着红色灯光的应急状态下突然关闭，还有一群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们尖叫着从前方的通道跑出来。 “卧槽？我这就被发现了？” 他瞪圆了眼睛，但随后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被发现，而是这个地下实验室本身出了问题。 “警告！t-894号实验项目出现严重问题！警告！t-894号实验项目区域暂时关闭！请研究员立刻按照指示撤离该区域！应急预案即将启动，有机生物消杀即将开始！ 请研究人员立刻撤离！” “卧槽！” 周柯悚然一惊，他手臂上的悟能装置也在屏幕上弹出大大的“快跑”字样。 刺客面具佩戴时无法和悟能沟通真的是个大问题，不过眼下不需要提醒了，在看到几个硕大的“光炮”装置从应急装置中弹出时，周柯就知道自己必须立刻离开。 鬼知道这个“有机生物消杀”是个什么玩意，万一释放出血肉裂解炮之类的黑科技自己有十条命也完蛋了。 他转身嗖的一声穿过了身后已经合拢的安全门，随后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灼热的推背感推着他飞了出去，在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力道再回头时，身后那合金大门就已经被融化了一小半。 但好消息是，这会跑出来的研究员们都穿着防护服挤在一起，这种情况下最适合浑水摸鱼了。 周柯摘下了刺客面具，无障碍的融入了撤离人群中，并且从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吐槽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我就说那个项目有问题！踏马的主管就是个大傻逼，明知道我们的技术还不达标的情况下非要我们强行调试。现在好了，那鬼东西发疯了！” 一个女性研究员抖着身体大骂道： “它可不会被简单的子弹或者射线消灭掉，那东西的威胁等级最少也在a以上了，真是晦气！这个实验室怕是要被长期关停了。” “谁说不是呢？明明是偷来的技术就应该低调一点，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研究，还要把我们的命都搭进去。” “唔，我听说不是偷来的技术，好像是集团高价买来的，毕竟雇商业间谍偷也不可能偷到如此完整的全套培养资料吧？” “反正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从胚胎阶段就要全程使用浓缩灵能培育，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生物调试。我感觉与其说是生物兵器，倒更像是在培养某种高阶魔物.” “嘘嘘嘘！不要命了，这种话都敢说！闭嘴！你不想活了别拉上我们。” 这些被吓坏的研究员们在吐槽中透露出了很多消息，虽然都是细枝末节但也足够让周柯捕捉到关键信息。 而且现在有个很蛋疼也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眼前。 “高阶素材仓库就在前方，但要过去就得穿过这段被封锁的试验区域。” 悟能用骨震动的方式传达信息，它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本机就说你这家伙的运气很差，而且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好了，你得赶紧拿个主意，本机检测到数道命令正在下达到实验室各区域中，他们很快就封锁整个园区，到时候就算你拿到了高阶素材也没办法送到运输区了。 莫尼会跑个空，而且按照眼下这个局势，园区的人肯定会转移那些高阶素材，这次拿不到下次就更难了。 更主要的是浪费时间。” “那就穿过去，无视风险继续访问才是我辈应有的态度嘛。” 周柯哼了一声，低声说： “但如果一点风险都没有的安全事也轮不到我来干了，对吧？区区致命威胁，这不过是我的职业风险而已。” 他找了个地方重新戴上刺客面具，再次溜进了已经被完全封锁的试验区域中，结果迎面就看到好几头披着合金装甲的生化兽正在被从实验室中释放出来。 这些家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生物兵器，大型犬科外表中加入了很多“狠活”。 比如狗身子背后连着一个毒蝎尾巴，其额头处还有能释放出热射线的宝石独眼，最重要的是它们维持着犬科生物特有的群体行动，如狼群狩猎般在被释放之后就朝着前方冲出去，又在黑烟弥散中消失在视野里。 这一幕还挺拉风的。 周柯眨了眨眼睛，他清晰的看到那些生物武器从物质世界跳入了“灵界”，和他的刺客面具生效过程一模一样。 “哟，同行啊。” 他乐了。 这正愁找不到“专用素材”强化自己的刺客面具呢，帕尼斯家族果然是大好人，直接给他送上门了。 周柯小心尾随着那些会潜行的生化狼犬向前行动，结果刚拐过一个弯就听到了狗狗们惨烈的悲鸣。 它们遭遇了敌人，而且看样子似乎被一个照面秒杀了。“敌方预估实力调整至最新进展，本机给出建议后撤！立刻放弃行动，前方存在未知生物，威胁度极高！” 悟能装置的屏幕上弹出了这句话，但被周柯无视了。 都到这里了，距离高阶素材仓库就剩下不到几分钟的路，说什么也得拼一把，他在灵界中靠近前方，周围那些灵界生物都在逃跑，它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前方那个失控的实验体的威胁。 周柯很快找到了几头被分尸的生化狼犬。 这些大狗狗死状极惨，几乎被巨力撕碎还被吃掉了一部分，不过从剩余的躯体中依然能够抽取到一部分“阴影力量”，用于强化周柯的刺客面具。 顺着狼犬们留下的血迹，周柯判断出那头失控的未知生物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走，这让他松了口气，向前方的高阶素材仓库前进，几分钟后有惊无险的穿越了已经锁死的合金大门，进入了空无一人的仓库里。 “就在这。” 他摘掉面具，便听到悟能的提醒： “3号、7号、19号货柜里是你需要的东西，找到控制台把本机连接上去，本机会安排它们出库去运输区，并将其加入莫尼的那艘飞船的货物清单中。” “可是这里有足足十几个货柜呢。” 周柯打量着四周，那些正方体的大货柜都有最严密的保护，是整体塑造的高级生态箱，甚至能隔着半透明的舱壁看到其中存在的小型生态系统。 某些高阶素材需要一直这样维持活性，一旦取出就必须快速使用否则会失活。 也难怪这些东西价格高昂了，光是这个存放条件就苛刻到难以想象，更何况这里可是恶土！周柯估计就这些货柜连同其中保存物的价值，都要超过老乔辛苦了一辈子才建立的熔渣镇了。 “我们总不能白来一次，对吧？既然都冒了这么大风险，那就必须有所回报。” 他眯起眼睛，将悟能连接到控制台，说： “把它们全部运出去！ 修改一下货物信息再通知莫尼做好准备，一旦出现意外就强行闯关，这个试验区域被封锁了，外面兵荒马乱的，这意味着帕尼斯集团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确认这些高级素材的去向。 虽然是意外，但对我们而言不是什么坏事。” “有风险，但可以尝试。” 悟能提醒道： “计划微调，最新指令已发给莫尼，丢弃飞行器上的无用载重，将高价值货柜一次性运输。” “就这样！利益最大化。” 周柯笑了一声，在悟能完成搬运指令后，他眼前仓库中的十几个货柜便被自动机械推送到运载位置，自动执行的运输指令会通过一连串转运最终将它们混入实验室的运输区仓库中，最后被送到莫尼控制的那艘货运飞行器上。 与此同时，更刺耳的警告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地下区域。 到处都是走安全通道避难的研究员在撤离，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了那个神秘的“t-894”失控后带来的巨大威胁。 这里的混乱引起了地表的注意，大量机械安保正在被派遣到乱成一锅粥的地下区域中。 但这和周柯已经没关系了。 他现在需要撤离。 但在他用刺客面具包裹于黑烟的弹幕中，离开已经被搬空的高阶素材库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一头庞大的犀牛状生物兵器倒在前方，一头类似于镰爪龙和螳螂形态的奇怪东西正趴在那被杀死的生物兵器尸体上大快朵颐。 后者身上覆盖着厚重的鳞甲，如狼蛛般的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这家伙那层看起来就很耐揍的皮肤上缠绕着一层若隐若现的土黄色微光，让它的移动会带起奇妙的“残影”，而周柯在看到它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一种“不协调”。 那是很难具体描述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家伙的画风根本就不该出现在眼前这副遍布科技造物的场景中。 “未知灵能单位！异常能量浑厚！危险！跑！” 悟能的文字提醒在屏幕上转为红色，几乎同一时间，那正在享受“美味”的怪东西便回过头，一双血目精准锁定了周柯的方位。 “它能看到我？侦测潜行？！真踏马奇了！” 遭遇第一次“潜行失败”的周柯心头一紧，在那怪东西嗷嗷叫着扑过来的瞬间拔出了背后的刈刃，与对方错身而过召唤欧姆的影子武士挥刀砍下。 好消息是，它的鳞甲无法对抗灵能武器的锋利被顺滑的砍掉了一小截骨爪。 坏消息是，周柯在错身而过时被对方如鞭子一样的尾巴狠狠抽在身上，那缠绕着土黄色微光的尾巴抽散了欧姆的影子武士并且打中了位于灵界中的他，把他从灵界抽回了物质世界里。 乌鸦面具裂开但没有破碎，但周柯知道这东西派不上用场了，在起身时就换上了狂人面具打算和这个怪东西拼一把。 但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被砍掉兽爪的怪东西停在原地嗷嗷嗷的痛叫，它周身的土黄色荧光汇聚包裹于断裂的前肢。 就像是时间倒流一样，让被砍掉的爪子又一次恢复完整。 这绝对不是自愈！ “它可以控制时间？” 周柯瞪圆了眼睛又看了一眼脚下那头体型是这家伙两倍的生物兵器的尸体，他总算知道眼前这个力量、速度和破坏力都并非特别强悍的怪东西是怎么杀死强敌的了。 “joker，别硬拼！” 悟能尖叫了一声，周柯甚至听出了机械音中的紧张，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双手握住刈刃，说：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这家伙明显不打算放我走，它能侦测‘潜行’，乌鸦面具对他没用不过我有个不算好的想法。悟能，这座实验室里还有其他高级生物兵器吗？” “有！本机观测到这个地下试验区域的七层结构中有27个已经封存的大型生物武器样本，都是克里德堡生物实验室的精华之作，其威胁度按照阿乔利财团对魔物的判定标准，其战斗力都在a级以上。” 悟能飞快的回了句，周柯一边谨慎的后退，一边说： “很好，把它们都释放出来！我有27个‘好朋友’可以代替我陪这个t-894好好玩一玩。 它们可侦测不到我，但它们可以看到它！ 这些封存生物兵器需要我手动开启吗？” “不需要，它们是由系统托管的‘样本’，本机已经在执行解锁程序并且发布了撤离警告，顺便在安全网络中留下了一点‘痕迹’。 如果帕尼斯家族按照这些痕迹追踪，他们最后会在超过上百次跳转后，找到一个为翁氏集团服务的外包黑客团体的信息戳。 这是翁美玉之前交换信息时留下的情报，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悟能以超快的执行力完成了周柯的叮嘱，它的“举一反三”让周柯非常满意，随着前方的怪东西嗷的一声如螳螂般扑过来，带着狂人面具的周柯一个后跳便拉开距离，随后转身就是泥给路达油的狂奔，还不忘调侃道： “哟，如此经典的火上添油，鹬蚌相争，悟能，你这个家伙跟着我学坏了，真是让我欢喜。” “向右侧通道跑，那边有被释放的生物兵器正在出笼，把它引过去！” 悟能可没心情回应这种赞美，它尖叫道： “本机观测到这个‘未知生物’的异常能量减弱了几分，它操纵时间的愈合需要消耗自身能量，但在能量耗光之前，它不可能被真正杀死。和它玩捉迷藏！” “懂！” 周柯在狂人面具的加持下维持着高速机动，身后的怪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紧追不舍，这家伙看起来脑子不怎么好用，只会猛打猛冲，没有太多战斗智能。 狡猾的不速之客很快将它引到了另一头威胁等级在a级的章鱼状生物兵器所在的水池边，那缠绕着冰霜的触须挥起的时候，周柯戴上乌鸦面具嗖的一声消失在物质世界，让生物兵器失去目标。 但下一秒，t-894号实验体就嗷嗷叫着冲了过来，正好被那挥起的巨大腕足打了个正着。两头危险生物就这么缠斗在一起，这“斗兽棋”让躲在旁边的周柯大呼过瘾。 “给莫尼发消息！” 他眯起眼睛盯着眼前那个怪异的“时间生物”，对悟能说： “让他拿了东西就走，不用等我！但留下d-4在克里德堡园区外接应，我要在这里完成这场狩猎，唔，神秘的时间啊。如果我也能掌握时间你知道，我这个重度抽卡爱好者真的超喜欢这张刷新在眼前的稀有级的ssr面具。 尽管它还不在我手中，但这不就是抽卡的乐趣吗？” (本章完) 第79章 12献祭一张乌鸦面具，召唤我方附魔利刃入场！【55】 第79章 12.献祭一张乌鸦面具，召唤我方附魔利刃入场！-【55】 （为“霜牙之爪”兄弟加更【5/5】） 帕尼斯集团的生物调制科技确实牛逼，或许是源于旧文明的科技底蕴，让他们掌握着相当独特的基因改造技术。 这玩意除了应用于医疗之外，用来制造点生物武器那可太合适了。 根据莫尼的说法，帕尼斯集团制作的生物武器会被配置到阿乔利财团的军事部队中，用于协助军事单位执行一些危险的行动并辅助在恶土边境的日常巡逻。 其实从成本而言，使用机械单位完成这些工作显然更划算，但没办法，谁让恶土上有“觉醒病”这种夸张玩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目前恶土科技不能得到有效使用，这该死的数据病毒要背大锅。 在机械随时可能叛变的情况下，使用生物兵器就成为了当权者的无奈之举。 “这是第几个了？” 周柯这会已经跑到了克里德堡生物实验室的地下六层，他很猥琐的躲在一处安全区域中，看着下方那头该死的怪东西将飞虫状的生物兵器开膛破肚的残忍场面，小声问道： “这家伙这么凶的吗？我感觉它对上欧姆都有一战之力啊。” “自信点，欧姆绝对耗不过它！” 悟能语气冷静的说： “这东西依靠时间转换获取的‘不死性’过于离谱了，不过除此之外，它的破坏力和速度都比不上升华者，因此欧姆想跑它也绝对追不上。 这东西的基因调试应该还没完成，它只是个‘半成品’，按照本机估算，它下一阶段的基因调试就要强化它的破坏力和战术思维了，没准还要加上‘生物自愈’这种相当恶心的词条。 这家伙目前已经干掉了与它同等威胁度的八头精英级生物兵器，自身毫发无伤。 而且它对于食物和能量的转换非常擅长，仅仅是吞吃血肉就可以恢复精力，除了脑子不太好，过于易怒之外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缺点。 快！ 继续引诱它！ 别让它吃东西恢复蓝条！ 短时间内过度的能量消耗让它转换时间的速度越来越慢，再来两次它就顶不住了。 但有个坏消息，周柯，帕尼斯集团的机械安保已经进入了试验区，他们看样子打算回收这家伙，你得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干掉它。” “有点棘手啊。” 周柯吐槽道： “就我现在这个水平，怕是要被一招秒掉，这怪东西的综合实力不管怎么看都已经到升华者的层次了。” “那就趁乱偷袭！” 悟能提议道： “前方通道里还有一头在游荡的生物兵器，把它引过去，在两者交战时瞅准机会给它来一下狠的。 它当然可以不断恢复，但只要耗干能量，它的威胁性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强。” “嗯，你果然是个老六，深谙老六的战法精髓。” 周柯抓出背后的短突，抵肩射击射出子弹，穿透性极强的子弹在那怪东西的鳞甲上打出几团血，让它嗷嗷叫着丢下食物就再次冲了过来。 它可以感知到潜行状态下的周柯，但它没办法进入灵界也没有任何远程攻击手段，就只能追着不断开枪的周柯狂奔，一人一兽在闪烁着红色警告的通道中你追我赶，每次在这家伙要扑过来的时候，从影子里窜出的老默克或者欧姆老叔就会给它整个活。 影子武士现在很弱，被这家伙一爪子就能弄碎，但默克的麻痹闪电或者欧姆的利刃穿刺都能让它减慢速度。 “砰” 在风骚的回身一枪射击中，带着金属猎手面具的周柯打出了“会心一击”，神射手状态让飞驰的子弹打穿了后方怪东西的眼睛，窜起的血光看起来分外刺激。 但没什么卵用。 对方再次用“时间回溯”治好了眼睛，而且痛苦让它更加凶性大发。 “前面！准备跳入灵界，本机要开门了，小心点！” 悟能吼了一声。 就在周柯换上乌鸦面具跳入灵界的那一瞬，眼前紧闭的通道大门轰然打开，一条赤红色的威风大蟒嗷的一下从对面通道窜了出来，如黑影漫卷将扑来的怪东西缠了起来，随后发动死亡绞杀要把这东西勒死。 这条卖相相当不错的精英级生物兵器还能喷火，随着大蟒脊背上水晶般的鳞片亮起光点，灼热的火光就从口部喷出，劈头盖脸的朝着怪东西焚烧，疼的对方嗷嗷大叫，那和螳螂前肢一样粗大的兽爪疯狂抓挠，让大蟒的鳞片也被撕裂开。 它似乎遇到了完全克制它的天敌，在更灵活的大蟒面前，它擅长的扑击和撕裂都没了用处。 更别提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周柯。 躲在灵界里的周柯拔出了刈刃，如最致命的刺客一样紧盯着自己的目标，他看着两头缠斗在一起的生物兵器，随后发现了之前没发现的细节。 物质世界的任何生物在灵界里都会被蒙上一层影子般的“粒子特效”，它们的形态会变的灰白象征着与灵界的格格不入，但眼前这头可以操纵时间的怪东西却不一样。 它在灵界的“投影”并非灰白，而是在躯体心脏处缠绕着一点独特的土黄色光球。 那代表着这头怪东西可以和奇妙的灵界发生纠缠，这大概也是它能感知到周柯在灵界行走的原因。 从这一点就能判断出，眼前这东西绝不是单纯的血肉生物！ 鬼知道帕尼斯集团的研究员们用了什么办法塑造出它，但从其他生物兵器见到它就会发起死斗的怪异情况来看，它显然具有某种更神秘的“身份”。 周柯蹑手蹑脚的靠近两头危险生物交战的区域，他找准机会，瞄准了那怪东西身体中的黄色“光球”就刺了过去。 刈刃足够锋利，但这一击却打了个空。 周柯能清晰感觉到利刃刺入血肉的阻碍，但他没能击中怪东西体内的黄色光球，相反，利刃就好像打中了影子，从光球中穿过去却没能伤害到那玩意。 “噗” 因为心脏被刺穿而疯狂反击的怪异生物抡起尾巴再次将周柯抽飞出去，这一次是拼死一击，让周柯落地时就喷出一口血。 内脏都几乎都抽搐在一起了。 他喘息着，却没有放弃，打算开启第二波偷袭。 目标还是那个在灵界中能清晰捕捉到的黄色光球，周柯的战斗经验不算丰富，但他认为这东西绝对是眼前生物的致命弱点。 但单纯的物理攻击无法伤害到这个弱点，所以. “需要用灵能攻击来‘以毒攻毒’吗？” 周柯眯起眼睛。 翁明月明确告诉他，他的脑部已经生成了灵能器官，理论上说他可以感知也可以使用灵能，只是目前还没有发育到那个阶段。 但周柯有“作弊手段”。 他手中的刺客面具可以让他遁入灵界，并看到只有灵能者们在灵视状态下能看到的东西，所以这张面具本身也可以视作周柯的“外部灵能器官”。 既然它有这方面的特效，自然也可以被以更主动的方式利用。 想到这里，周柯伸手摘下了乌鸦面具让他从灵界行走中脱离，随后手持面具在刈的利刃上狠狠一划，第一次主动破坏了自己的面具。 随着缠绕黑烟的乌鸦面具在利刃切割下破碎，面具中蕴含的能量要回归周柯身体但被他伸手驱散。 那些光点很快悬浮在周柯手中化作暗色黑烟状并且开始逸散，他伸手在那团破碎逸散的黑烟状灵能雾气中抓了一把，这一瞬周柯的脑海中立刻就涌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迷思”，就像是这些没有被吸收的灵能正在主动“教导”周柯该如何正确使用它们。 那种感觉奇怪极了。 颇有种“知识自动流入了我的大脑”的奇妙感觉。 就像是一块海绵吸收了水分，甚至自带一种神秘的引诱，让周柯忍不住想要从灵能的“馈赠”中学会更多 这大概就是翁明月之前提到过的新手灵能者会不自主的沉浸在对灵能追逐中的状态，那种神秘学的馈赠简直如上瘾一样，能满足一切精神的饥渴。 周柯差一点就沉迷了。 但他很快就扣上金属面具，强迫自己从那种奇妙的“学习”状态冷静下来。 又用刚学会的“知识”扣住那团逸散的灵能，将这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暗色能量摁在了利刃上轻轻一抹，那些光点以渗透的姿态融入了这把灵能武器里。 就像是欧姆握持这把刀时的状态，雪亮的刀刃在灵能渗入后迅速的转换为暗色，让它暂时进入了“附魔”状态。 “哈！我的武器会发光，真酷啊！就是现在！” 周柯大步冲过去，在遍体鳞伤的怪东西咬断大蟒脖子的同时跳到了它背后，在对方的挣扎中召唤老默克来了一记麻痹闪电，随后在t-894的麻痹时间里，对准自己刚才刺穿过一次的心脏位置再次来了一下。 暗色的灵能利刃顺滑无比的切入血肉，这一次在刺穿怪东西心脏的时候，周柯明显听到了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很轻盈，但真实存在！ 就像是玻璃球被熊孩子打碎一样，随后就有土黄色的光点以爆发式的姿态从怪东西的伤口中涌出。 在被掀飞落地的周柯眼前，在怪东西的惨烈悲鸣中凝结出一张独特的新面具。 那东西没有固定的形态，就像是流沙组成，时时刻刻都在改变外形，但依然是面具，有两个眼孔却没有嘴巴。 周柯咧嘴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冒险成功了。拄着刀上前将那东西捞起来却没有着急戴上，而是挥刀向虚弱的怪东西猛砍了几下，将它彻底砍死又刨开了心脏部位，十几秒后，周柯从这家伙的心脏处掏出了一个相当奇特的东西。 很像是血肉的心脏和某种精密仪器的混合。 看起来有点恶心，而且那精密仪器已经被利刃破坏掉，像是个破掉的沙漏一样。 “这明显不是天然生成的东西，是某种人造物。” 周柯盘坐在两头怪兽的尸体旁，仔细观察着这颗“心核”，他对悟能说： “翁明月绝对会对这东西感兴趣的，说不定我们不小心发现了帕尼斯集团的大秘密呢。” “那可真要恭喜你了。” 悟能的语气听不到任何喜悦，它提醒道： “但你刚才主动破坏了你的‘刺客’面具，对吧？现在麻烦你告诉本机，你准备怎么在那些马上要过来的帕尼斯机械安保手中逃出生天？” “好问题，我打算把它们全部干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周柯翻了个白眼，回怼道： “机械可是你的领域，你现在跑来问我？还不赶紧干扰它们的信号，给我清出一条撤离的道路？” “本机只是想劝你，下次这么冒险前能留个备用计划就更好了。” 悟能很不爽的吐槽了一句。 它对于周柯这种冒险行为很不满意，但周柯却咳嗽着抚摸悟能的屏幕，带着几分讨好说： “备用计划？你不就是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生效的备用计划吗？” “哼，本机可懒的给你擦屁股了，这是最后亿次了，下不为例啊！还不赶紧躺好，伪装成受伤的研究员？本机得调动大算力，强控一个机械安保把你送出去。 啊，真是无妄之灾啊，本机的算力可是很珍贵的你懂不懂？” 数分钟之后，穿着防护服的周柯被一名帕尼斯机械安保扛出了被封锁的试验区。 这外面已经被完全戒严，军用级的机械卫士和一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这里搭建了临时指挥部，园区的集团领导一个个满头冷汗的围在那，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别说多狼狈了。 实验室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怕用最保守的方式估计，这几个家伙的前途都不保了，而如果不那么幸运的话，估计克里德堡外就要多几座孤坟了。 “试验体t-894已经确认死亡，它在死前追猎杀死了最少九头a级精英生物兵器，其尸体目前正在被回收，剩余失控的生物兵器也正在被处理。 仅从结果来看，t-894项目实验体的作战效能已经达到了设计指标的75%-80%，我们基本可以判断这实验已经成功 呃，我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阁下，我只是就事论事好吧好吧，我会处理好善后工作，什么？ 您还要亲自过来吗？ 我看没这个必要吧，这里兵荒马乱的很危险.” 当周柯被送到医疗车上时，正好遇到了一个领导模样的家伙在旁边打电话汇报。 听不太清对面的声音，但从这家伙死了马的表情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赞美或者夸奖。在挨了一顿训之后，那家伙阴沉着脸转身看向医疗车里的周柯，他上前呵斥道： “你目睹了t-894的死亡场面？说，那里发生了什么？” “咳咳” 周柯咳嗽了几声。 他这会的虚弱倒不是装出来的，之前就被那怪东西抽到吐血，而且主动破坏了刺客面具调动灵能的过程中学会了一些“玄学知识”似乎刺激到了他脑部的灵能器官，让周柯这会看东西都会出现残影。 比如现在，他就看到眼前有三个“领导”在对他问话。 “悟能，走！” 他说了句。 眼前的园区领导还在疑惑这句话的意思，旁边那名机械安保立刻在悟能的操纵下一把薅住这家伙的衣领把他丢进了医疗车里，随后关门夺车，一溜烟离开了这混乱的前线指挥部，朝着园区门口一路疾驰。 “我问你答。” 周柯忍着脑部的刺痛抓着枪，对眼前的帕尼斯官员说： “t-894项目到底要造出什么样的东西？那玩意的时间回溯应该不是普通的生物科技能塑造出的能力吧？” “是你！” 后者面对枪口凛然不惧。 他立刻弄懂了前因后果，大叫道： “是你引发了今天的混乱？说！你是不是翁氏集团派来报复的！” “现在是我在问你，先生。” 周柯挥起手给了这家伙一枪托，让他鲜血直流的摔在车厢里，又被冰冷的枪口抵住脑袋，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擦着嘴角的血，哑声说： “那是一个高精尖的科研项目，是为了配合阿乔利财团近期准备对沦陷区的深入探索开发出的生物兵器。你亲眼见过我们卓越的成果，我也不怕告诉你，t-894拥有的种种能力就是针对时间迷宫里的危险魔物专门开发的。 它将成为新一代的魔物杀手！ 等到这种超级兵器量产之后，我们的士兵就能在它的带领下夺回沦陷区的土地怎么？你不信？ 你觉得帕尼斯集团不会做这种好事？ 呵呵，愚蠢！ 帕尼斯集团的初代创始人就是死在对沦陷区的考察中，我们从未放弃过对沦陷区的侦查和夺取的渴望，胎动之月塑造出的魔物摧毁了旧文明，但也揭示了生命的进化方向，而我们，已经抓住了那种进化的趋势。” “他在拖延时间，试图用脑部装载的通讯装置向外求援，但本机封锁了信号。” 悟能提醒道： “这家伙不老实！给他一枪让他清醒一下！” “别那么暴力，悟能，在这里开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周柯摇了摇头，在眼前那人松了口气的注视中拿起了身旁的刈，噗的一下捅进了他的大腿里，疼的对方放声尖叫又被周柯塞了一团带血的手套堵住了哀嚎。 “现在，我问你答！请你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局势，而我会劝你，秘密是帕尼斯集团的，但命是你自己的！” 他拿出自己带出来的“破碎心核”，指着这玩意，对眼前冷汗直流的帕尼斯中层长官说： “老实交代，这个可以控制时间的设备是你们从哪来弄来的？” 这辆车很快驶离了园区，在已经戒严的克里德堡城中小巷停下，脸色蜡黄的周柯一脚踹开了医疗车的后车厢，踉跄着跳下来脚下一软，在摔倒前被前方冲出来接应的d-4搀扶住。 他抬起头看到了d-4担忧的表情，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看了一眼身后车厢中已经死去的家伙。 这不是周柯下的手 对方脑部装置失控导致脑袋炸开，死状凄惨，只因他刚才说出了一条秘密，而那秘密中的某些关键词触发了这个“死亡机关”。 “帕尼斯家族和瞬光组织合作了” 周柯被d-4搀扶到车中，在车辆启动的时候，他低声对d-4说： “t-894是瞬光组织和他们一起研发的生物科技，目的是为了批量制造出可以操纵时间的生物兵器，用于探索11号时间迷宫的危险内环，把这个消息告诉翁美玉！ 她那位看瞬光组织不顺眼的老板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接受治疗，老板。” d-4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向城外转移，她低声说： “睡一会吧，我会把你平安带回医生那里。” “嗯，剩下的事拜托你了。” 周柯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一秒入睡。 随后他又看到了那见鬼的幻象，依然是黑色大日与苍白光冕的对抗，依然有一片静美的星海在保护着他。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柯在幻象中看到了黑色大日蔓延的阴影似乎压过了光冕，甚至在那冰冷的光环中都有黑色的怪异条纹的显现。 这似乎又是某种神秘的征兆，但遗憾的是，现在的他还看不懂。 “克里德堡已经戒严了，d-4。” 悟能提醒道： “你想要带joker离开估计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 开车的d-4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戒严岗哨，她伸手从副驾驶抓起了两把动能手枪，说： “麻烦你帮我解开超频权限并帮助我压制住觉醒病毒的入侵，悟能阁下，我携带着足够的武器足以应付接下来的交战，车辆控制就交给你了。” “超频协议已激活，本机顺便帮你修正了远程索敌模式，别恋战，d-4。” “保护周柯先生安全回到据点并接受治疗是我目前最优先的决策，你不必担心我的行动模式。现在，作战开始！” (本章完) 第80章 13合着万物都是抽卡游戏呗？ 第80章 13.合着万物都是抽卡游戏呗？ 周柯美美的睡了一觉，又一次梦到了上一辈子的美好生活。 在这个梦里他没有遭遇车祸，而是当了个快快乐乐的钓鱼佬，但当他抓到了一尾大货正准备将它拽起来的时候，梦就那么突兀的结束了。 大概是因为周柯上辈子就没钓到过大货，就像是小处男做春梦也无法体验无上妙感的原理，因为梦基于现实而构造，它无法凭空塑造没有的东西，因此推进到这一块就因为缺少“渲染素材”而进行不下去了。 唔，真是个各种意义上的悲剧。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翁明月那张带着强烈研究欲的脸，以及那在灯光下闪耀着奇特光芒的镜片。 颇有种恐怖电影进行到主人公被变态科学家绑架拿来做实验的开场镜头。 “别离我这么近.” 他吐槽了一句。 伸手将眼前的翁明月的推开，又坐起身左右看了看，说： “d-4呢？” “在隔壁房间修复自己的外观破损，你是不知道她把你送来的时候有多凄惨，我甚至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病人。” 翁明月推了推眼镜，说： “那个机器人对你很忠诚啊，我估计你还不知道她为了救你在克里德堡弄出了多大的动静。” “嗯？” 周柯诧异的眨了眨眼睛，翁明月侧过身打开了墙壁上的电视机，调整到中心城新闻台，上面正在播放插播新闻。 画面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帕尼斯集团的医疗人员正在燃烧的“战场”上搜寻幸存者，简直就和遭遇了军队袭击一样，而新闻主持人带着夸张的语气描述数个小时前发生在克里德堡郊外的“匪帮战斗”。 据说目前克里德堡治安部门的统计的伤亡人数已经突破了三十人。 仅仅从劲爆的画面上，周柯就知道d-4为了把他带出来绝对开了“狂暴模式”。 “真是麻烦她了。” 他活动着双臂从病床上跳下来，随后就感觉到脑部一阵麻木，虽然并不影响思考，但似乎有某个“开关”被强行封锁了。 “你给我做了灵能抑制？” 他看向翁明月，后者点头说： “你被送来的时候脑部活跃到不正常，如果你脑子里装着一台发动机，那么那种情况下的你已经接近最高速的运转，随时有爆缸的可能。再加上你的颅压一直维持在相当危险的状态，我只能冒险为你完成抑制剂的注射。 别担心，这种抑制剂不会影响你的思考，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就如我之前所说，它仅仅会压制你脑部的灵能器官过快生长。 话说，你肯定接触到了‘灵能的诱惑’，对吧？” “对！它主动向我传授一些神秘学的知识，那种感觉就和磕了药一样，让人陷入难以自拔的‘清醒的幻觉’中。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说新手灵能师总会自己把自己玩死了，普通人的意志力真的很难抵挡那种来自神秘学的引诱。” 周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说： “连我都差点沉浸其中，差点高喊着‘太棒了，我理解了一切’然后炸掉自己的脑袋了。” “你自己清醒的知道危险来源于何方就好。” 翁明月松了口气，他推着眼镜说： “那种幻觉是灵能者必须对抗一生的‘心魔’，即便成为升华者之后，在过度沉浸于灵能中时一样会引发危险的异变，尤其是在灵能风暴吹起的时候，他们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清晰召唤。 那对于个体的精神而言是非常痛苦的折磨，但最大的风险并不只是来自于地表环境中灵能的异变。 你们之前经历过疯狂之月，那只是胎动之月的数种月相之一，对于灵能者而言，最危险的月相名为‘真理之月’，那种月相下，胎动之月会变成相当神秘深邃的深紫色。 伴随着地表世界的灵能浓度飙升，每一个灵能者都会被动接收到来自神秘力量的‘学识馈赠’。 那是被动的学习，周柯。 真到了那时候，即便你注射抑制剂，你的灵能器官也不会停下生长，你会被动累积越来越多的神秘学知识，那些知识也会主动‘找’到你。 直至你的大脑和精神在生理与心理两个层面同时崩溃，大脑会被扭曲异变连带着你的躯体也会向魔物化转变。 你的精神则会被短暂拉入另一个世界中，甚至会永久性的脱离你的躯壳。” “唔，真理之月，我听欧姆老叔说过一次，他说那是所有灵能者的灾难月相，但据说那种月相发生的几率很低？” 周柯问了句，翁明月点头说： “确实很低，在过去三十八年的恶土时代中，有记录的真理之月只发生过四次，其频率仅仅比最危险的‘繁衍之月’高一点。每一次真理之月的变化都会导致大量灵能者的丧生，实际上你现在使用的抑制剂，在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灵能者熬过真理之月才发明的。 不过现在你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你的灵能器官受到刺激成长的程度依然在可控范围内，只需要定期注射抑制剂就能确保安全，莫尼在一个小时前送来了那些高级素材.呃。” 医生先生说到这件事有点蛋疼，他叹气说： “看到那批素材夸张的数量我就知道你们去克里德堡实验室干什么了，真是足够直接的行事风格，总之，有了这一批素材，你和莫尼还有你们的兄弟姐妹们的无副作用躯体强化可以提上日程了。 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先调试一下机器，制作素材的搭配基底，今晚就可以为你进行第一期强化手术了。” “先等等！” 周柯制止了翁明月，他在旁边找到了自己的外衣从其中拿出了那个独特的“心核”，将其递给翁明月，说： “你见过这种东西吗？”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某种生化科技和机械混合的独特造物。” 这家伙果然是个懂行的。 他接过那个被戳破的玩意，也不嫌恶心就拿在手中仔细观察，片刻之后，翁明月皱着眉头说： “这是一颗‘仿生心脏’，看规格不像是人类使用的，是你从帕尼斯家族的实验室里找到的？ 唔，那就可以理解了。 这玩意被用来给生化兽做能源核心的话刚刚好，不过这个内嵌机械的结构有些过于精密了，我能判断出其中很多部件采取了纳米规格的设计，且其材质是罕见的灵能合金。 我不觉得帕尼斯集团的工程师能够制作出这种东西。” “这玩意可以操纵时间！” 周柯将t-894实验体的情况给翁明月简单介绍了一下，医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震惊起来，在周柯说完之后，翁明月的脸色已经变的相当难看。 他说： “时间灵能.那是瞬光组织标志性的力量属性，在地表世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灵能师可以掌握这种稀有罕见的灵能属性，这肯定是瞬光组织和克里德堡实验室合作进行的生物兵器试验。 帕尼斯集团投靠瞬光组织了。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全对！” 周柯点头说： “克里德堡那个倒霉鬼领导在被自己的脑机接口炸掉脑袋前也告诉了我这些事，他说t-894项目是专门为探索11号时间迷宫的内环所准备的生物兵器，是瞬光组织委托给帕尼斯集团生产的批量武器项目。 可惜他还没有说更多就触发了‘死亡关键词’。 很显然，不管是谁做的这种‘安保措施’，双方显然都不希望这个消息的更多内幕被其他势力知道，我好奇的是，这意外得来的秘密对于你姐姐的事业有帮助吗？” “这个你就要问她了，我对这些事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擅长，但大概是有的。” 翁明月不愧是“书呆子”人格，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不愿意费哪怕一点精力，他一边研究手中的心核，一边说： “她的老板小阿乔利很敌视瞬光组织，如果被他知道身为财团董事的帕尼斯集团已经和瞬光组织深入合作到了这种程度，他一定会勃然大怒。 我曾经和小阿乔利先生一起吃过饭，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好。怎么说呢？他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我总觉得他有一股劲，一股让我感觉到不舒服的劲。 就像是和友好的毒蛇待在一起。 你知道它不会咬你，但你还是会担心它突然发疯。 正因此，我其实并不希望姐姐在他身边越陷越深，姐姐明显对付不了小阿乔利，她觉得自己能掌控自己的计划，但在我看来，她其实一直都被小阿乔利玩的团团转。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在我看来，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层面的对手。” “确实，你姐姐是典型的志大才疏，还又蠢又坏。” 周柯深以为然的点头说： “她总觉得靠自己的魅力就能征服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但身为男人的我们却知道，除非对方是个傻子或者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处男，否则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喂！那可是我姐姐！” 翁明月一脸无奈的摇头说： “虽然你说的大都是实情，但麻烦你能不能言语间尊重一点？” “行行行，我错了，我认错，我可不敢得罪马上要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大人。” 周柯举起双手投降，说：“那你在这准备吧，我去和你姐姐谈一谈。” “你先等等，还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关于你的灵能属性。” 翁明月转头对周柯说： “这事其实不着急，你要等待第三次或者第四次强化的时候才需要做出决定，但我建议你还是提前点时间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东西好有个心理准备。 灵能这东西在外部表现形式看起来都一样，但实际上它依然遵循一套非常复杂的属性体系。 虽然在灵能者手中他们可以将环境中游离以及体内的灵能转化为各种各样的物质形态，火焰、寒冰或者闪电都只是能量的外部表现，但每一个灵能者都有自己独特的属性。 比如我刚才说，瞬光组织的灵能师掌握着最罕见的时间灵能，据说他们可以窥视时间线而且能够保护自己不陷入死亡的窘境。 再比如我知道虎王的灵能属性是‘强化’。 那家伙可以近乎无限制的用灵能不断强化自己的身体强度，这是他独有的天赋，也是他能成为地表世界第一升华者的主要原因。 你得和他们一样明确你的灵能属性，这样才能在你的容器强度达标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驾驭掌握你的灵能增长。 只有明确自己的力量核心，你才有可能掌握它。” “啊？我的灵能属性难道不是‘面具’吗？” 周柯说： “这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天赋呀，最少我没听说过恶土上的哪个灵能师能做到我一样的事。” “不，生成面具只是外在表现！” 翁明月严肃的摇头纠正道： “你刚才说了，你破损了自己的面具完成了对灵能武器的附魔，这足够证明你可以通过多种方式使用灵能，而你的面具也有不同的使用方法，因此我可以断定，面具并不是你的灵能属性，你得重新调整一下你的认知。 那只是你使用灵能独一无二的技巧和方式。” “唔，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明白了。” 周柯转着眼珠子，在几秒的思索之后，他对翁明月说： “好吧，我承认，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东西.接下来我要给你展示我的第二个天赋，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嗯？你还有第二种天赋？双天赋！这么牛逼吗？” 翁明月也惊了。 他从医十多年可没听过哪个灵能者还有第二天赋的，但等到周柯展示他的第二能力的时候，翁明月才意识到自己震惊早了。 他亲眼看到周柯的影子在灯光下不正常的扭曲，随后变化出老默克和欧姆老叔的影子武士，一左一右护卫在周柯身旁，这一幕让翁明月惊掉了下巴，甚至让他眼中浮现出难以遏制的恐惧。 他尖叫道： “你！你捕捉了他们的灵魂？” “呃，只是个灵能天赋怎么被你一说就显得这么邪恶呢？” 周柯伸手晃了晃，让两个影子武士以僵硬的姿态在原地跳起“科目三”，这迅速冲淡了这一幕自带的“恐怖效应”。 他对翁明月解释道： “仅仅是影子而已，没有智能，被动的服从命令，战斗力差得要死，只能当奇兵来用，不过悟能猜测，这些影子武士会随着我的能力提升而提升。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这两个影子的生成和我总是看到的幻象有关，我告诉过你我的幻象吗？” “你没说过。说说看，我听着呢。” 翁明月推着眼镜，一脸好奇的围着两个影子武士转圈，还伸手戳了戳它们，如周柯所说，影子武士有实体但并不坚韧。 周柯简略的将自己的看到的三种幻象告诉给翁明月这个“私人医生”，又强调道： “老默克和欧姆老叔唯一的共同点在于，他们死前都接触到了和我一样的幻象，我可以肯定他们看到了苍白的光冕，我在幻象中也能看到这两个人的身影偶尔会出现在那苍白光冕的边缘，一闪而逝的那种。 但我确认我没有看错。 所以我猜测，我看到的三种幻象大概就是我的力量来源，捕捉并塑造影子武士就是苍白光冕赋予我的能力。 而通过老默克的经历，我大概能判断出，苍白光冕象征着‘终焉’.” “虎邦战士们信奉的那个‘终焉’？” 翁明月知道的还挺多，他诧异的挑着眉头说： “那不是个妥妥的邪教信仰吗？” “他们信的和我了解到的并不是一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终焉这种力量象征确实是存在的。” 周柯一脸蛋疼的解释道： “我现在对这些神秘学的事是一脑门子的疑惑，正需要一个精通这一行的家伙给我解解惑。” 说完，他满脸期待的看着翁明月，似乎是在期待对方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一根法杖来给他解释一下这灵能的奥秘。 但后者显然没那么多才多艺。 他揉着额头说： “我对神秘学也是一窍不通啊，我是个医师又不是个法师，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分析出你的这些幻象各自代表的含义，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他不算是我的朋友也不是灵能师，但他确实很擅长这些神神叨叨的事，而且是个可信的人，和姐姐的私人关系不错. 别露出那种无耻的表情！周柯。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姐姐没你想的那么随便！ 那个人曾是姐姐的艺术专业导师，不过在数年前脱离了阿乔利财团学院，你或许听说过他的名字。 穆兰导演” “啊，我知道那家伙！” 周柯哼了一声，说： “他拍了部以我和阿杰为主角的烂片电影，却没有给我们付版权费，正好，找个机会去要一下。不过你说的这个灵能属性，它可以改变吗？” “不行！” 翁明月严肃的说： “每个灵能师的灵能属性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虽然很多灵能者宣称天赋没有高低贵贱，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某些灵能者的天赋就是要比普通灵能者更强。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吴擒虎。 他是先天的天赋、后天的努力再加上科学的辅助铸就的最强升华者，对于他今日的地位而言，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哼，合着又是一个看脸的游戏对吧？” 周柯阴阳怪气的说： “这个世界对非酋还真是不够温柔呢，好在我在抽卡这事上还挺有天赋，最少不会次次吃到大保底。 行吧。 我抽时间琢磨一下这事，你有空也帮我研究研究，这种事向来是多一个脑子就好用一份。 我去找你姐姐了，你在这准备吧。” “周柯。” 翁明月看到周柯带着那颗破损的心核离开，他犹豫了一下，喊住了他，周柯回头看着他，就听到翁明月说：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能帮帮我姐姐吗？” “她还需要人帮？” 周柯纳闷的说： “翁美玉现在可是地表执政官的‘宠妃’，在她失宠之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我一个恶土通缉犯怎么看和人家都不是等一个档次吧？ 你是不是错估了你姐姐的影响力，还是说，你对我的能力产生了不该有的误解？” “我没错估，你也没说错。” 翁明月叹息道： “她现在的荣华富贵都建立在小阿乔利先生的宠爱上，但如你刚才所说，男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也总有落魄的那一天。 姐姐也知道这一点，她也尝试着做出改变，但她确实不擅长这些。 而你很擅长！ 如果我们已经是需要互相帮助的合作者，那么就请你在姐姐的事上多费点心，我给你说实话吧，自从十年前的事故中侥幸逃命之后，我对夺回翁家的家主之位就毫无兴趣了。 我只想当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但姐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没办法回头了。 她需要一位厉害的智囊。 这里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因此，我竭力帮你完成最好的强化，也请你帮帮她。” “我说实话，你姐姐的性格不怎么讨人喜欢，就是欠调教！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考虑一下吧。这不是敷衍你，如我刚才所说，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愿意得罪自己的私人医生。 这活我接了，也请你做好自己的工作，祝合作愉快。” (本章完) 第81章 14女人有两种武器而傻女人只会用其中一种 第81章 14.女人有两种武器而傻女人只会用其中一种 翁美玉现在还处于“带薪休假”的美好时间，因此在听到自家弟弟说周柯掌握了帕尼斯集团的黑料之后，她立刻丢下了夜店里享受休闲时光的塑料姐妹们，带着一身酒气就藏头露尾的来到了翁明月的诊所中。 结果刚一进来，就看到莫尼带着一群暴力气息爆表的家伙正在排队接受体质检测。 翁明月新招的前台老白在维持秩序顺便帮忙操作那台复杂的检测机器，这一幕把个好好的地下诊所弄得和公司集群体检时的莆田系医院一样热闹。 作为一名“上流人士”，翁美玉不是很喜欢和这些底层暴力分子打交道。 但现在这些家伙都是自己麾下的刀把子，反而让翁美玉有了种诡异的“安全感”，最少和这群家伙待在一起的时候，她不需要担心遭受来自小阿乔利麾下其他秘书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 翁美玉外表光鲜，但实际上过的其实也挺惨。 她这些年很受宠自然就遭到了很多嫉妒和暗算，最危险的一次，她误饮下了一杯“加了料”的茶水，如果不是翁明月这个臭弟弟医术确实高超，恐怕她早几年就已经落地成盒了。 除此之外，还有给化妆品下毒、找流浪汉泼硫酸等等恶心手段她都遭遇过，只能说在废土时代玩宫斗遭遇到的麻烦，完全不比伺候古代皇帝安全多少。 不过翁美玉和其他精于此道的姑娘们一样，她偶尔也会乐在其中。 而且又蠢又坏的她可不是挨打不还手只会找男人哭唧唧的小仙女，每一次遭到暗算她都会报复回去，这就导致小阿乔利的秘书团成员更换的频率在某一段时间里高的吓人。 “折损率”堪称爆表，但对此，小阿乔利并不抵触。 毕竟哪个男人会讨厌自己的生活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刷新”出一批新的美女投怀送抱呢？ “周柯在吗？” 穿着风衣戴着墨镜，还给自己弄了顶帽子遮挡住面容的翁美玉走到在门口一边“站岗”一边刷剧的d-4身边，低声问了句。 刚刚做完外观修复的d-4正刷短剧来学习“做人的常识”，听到询问瞥了她一眼，随后让开了道路。 翁美玉推门进去就看到周柯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看今日的中心城新闻播报，看的那叫一个认真。打心底里说，翁美玉对于这个差点把自己活埋的暴徒有些抵触，她站在门口摘掉了墨镜和帽子，刚甩了甩头发，就听到周柯语气随意的说： “你是生怕自己不够显眼吗？这种打扮明摆着不是告诉街面上的其他人说‘我有秘密，快来看我’吗？以后来这种地方换件普通点的衣服就行，不用把自己包的和粽子一样。 街面上的人是什么样子，你就怎么打扮。” “你就喜欢挑我毛病，对吧？” 翁美玉抱着双臂，不爽的说： “我是来谈正事的！不是来让你训斥我的。” “哦，原来是谈正事啊，看你满身酒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跑来找乐子呢，刚好门口有很多精壮的男人。 去！ 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酒后不谈事，这么点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周柯摆了摆手，其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眼前播放的那些城邦区的新闻条目，似乎和这些或真或假的消息相比，眼前的妖艳美人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这就让翁美玉感觉到有点挫败。 漂亮姑娘们早就习惯了来自其他男人的各种目光，突然遇到一个不在意外表的奇怪男人，除非明确对方是gay，否则还真是让人感觉到一丢丢的失望和不服气。 问题是，周柯不是南桐。 翁美玉能靠姑娘们在这方面的敏锐觉察到，他和他身边那个随时会发疯的机器人绝对有点处于朦胧之间的好感。 这就让翁美玉一时间有点摸不准周柯的喜好了，这家伙难道真是个机性恋的变态吗？ 带着这种探究，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酒气散去一些，这才走出来坐在了周柯身旁的沙发上，又摸出一包女士香烟点燃，瞥了一眼结束的新闻播报，忍不住吐槽道： “中心城新闻台的所有消息都是经过管控挑选的，你要看真实的情况不如在网上找那些揭秘网站和不受管控的海盗电台。眼前这些被包装过的信息毫无真实可言，这是城邦区哪怕一个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我说过，我要的是‘真实’吗？” 周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翁美玉，在看到对方那双清澈的眼神时，他叹了口气，解释道： “正是因为被管控和挑选，才能从其中品味出作为统治者的阿乔利财团希望城邦区的舆论在未来一段时间的走向，以及统治者们希望整个社会在刻意引导下形成的走势。 在这种‘揣摩上意’的事情上，真假是最没价值的因素。 你好歹也是个财团的高级公务员，这么点政治觉悟都没有？不摸准统治者的脉，你打算怎么做事来迎合上级？我再问一次，难道你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全靠你活好？” “你！” 翁美玉这是第二次被周柯用同样的话术激怒了，但她这一次学乖了，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吐了口带着玫瑰香气的烟圈，说： “说正事吧，你拿到了帕尼斯集团的黑料？” “翁明月应该在电话里给你说清楚了，我就不必复述了，我只想知道，我把这些证据交给你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周柯也陪了根烟，问道： “说说你的计划，我帮你参详参详。” “这还能怎么做？拿到之后就交给小阿乔利呗。” 翁美玉心里浮现出这个念头。 但看到周柯那双总是眯起但有些深邃的眼光注视，她就知道，如果自己实话实说肯定又要迎来一波嘲讽。 于是这姑娘被迫动用自己的智慧在脑子里飞快转了几圈，好几分钟之后，她有些迟疑不定的说： “或许我应该让我埋在翁家的线人走正规渠道提交这份报告？这样一来，既能坐实克里德堡的事和翁家有关，也能在任何情况下都把我摘出去。 毕竟，身为执政官首席秘书的我，麾下有一支可以杀出克里德堡的强悍私人行动队这种事，听起来过于惊悚了。” “但你埋的线人只要深入挖掘不难发现和你的联系，这是在掩耳盗铃，一样无法洗脱你的嫌疑。” 周柯摇头说： “如果小阿乔利有传闻中的一半才干，这些小手段就瞒不过他，唉，你果然不擅长这方面，你弟弟对你的评价真的很中肯。你先想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小阿乔利的信任？” 翁美玉试探性的问了句，结果遭到了周柯的一个白眼，他叹气说： “上位者的信任是最不值得依靠的东西，尤其是掌握着决断权的人，你可以通过枕头风改变他对某个人某件事的看法，那么别人也一样可以做到。 良好的印象和信任只能锦上添，并不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失宠只是个时间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着最后一点香火情还在，竭尽全力的组建起属于你的势力呢？ 其实思路还是我们那天晚上讨论的那些。 小阿乔利终有一天会拒绝你爬上他的床，在那之后，你是否还能站在他身边就只剩下了你能带给他多少利益，以及你所掌握的力量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相比用躯体获得一个男人的好感，共同的利益绑定才是最稳妥的合作方法。 只要他还需要这个体系运转，那么等你成为这个体系的一部分基石时，哪怕他再怎么厌恶你也不能拒绝你的每一次邀请和会面，所以，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案就是别隐瞒。 以你的名义把这份证据提交到他手中，展现出你除了情绪价值和暖床之外的第三种用处。 不必掩饰我们的存在！ 在恶土的大环境下，一个能干活的人手里没点私人武力是不可能的，你能悄无声息的组建一支可以杀出克里德堡的行动队，这反而能证明你的能力绝非只是成为一个‘宠物’。 让他看到那些只有你可以做到的事，让他看到你的稀缺性，这才是职场升迁的不二法则。” 说到这里，周柯吐了口烟圈，轻声说： “当一个傻逼老板可以随意对你说出‘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这句话的时候，那么距离你被从体系中清理掉其实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仔细想想，你的位置是不是不可或缺？ 反正就我而言，我其实并不在意每天晚上暖床的姑娘长什么样，只要在水准之上，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美玉啊，虽然这么说可能会伤害你的自尊心，但你走的这条路在我看来是最没有价值最浪费时间的一条路，你竭力全力争取到的仅仅是一个随时会被替换的位置。 得改变一下你在小阿乔利心中的印象了，还是那句话，姐妹，想要真正的权力，光靠臭男人的宠爱可成不了事。 男人的一心一意本就是个伪命题。 我们可以忠贞，不代表我们愿意。” 翁美玉没有回答。 周柯的话确实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她甚至有些委屈。 她觉得周柯没有处于她的位置思考，他完全不懂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被翁家扫地出门的她不但要自己求活还得保护重伤的弟弟，他理解不了那时候自己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因此，她觉得周柯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仔细想想，人家说的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自己真的能靠魅力俘虏小阿乔利，那么那家伙身旁就不会总是出现偷腥的小猫了。自己的位置其实一直都没有稳固过，不管自己多努力，都无法满足一个男人本性的贪好色。 自己或许，确实努力错了方向。 “我说这些很刺耳，但都是为了帮你。” 周柯注意到了翁美玉的情绪变化，深谙pua之道的他知道在打压自信之后该给点情绪价值了。 于是他换了种温柔的语气，轻声说： “如果我们不是合作者，我才懒得在这些事上多费精力，你是我们这个‘铁三角’里重要的组成部分！ 甚至在现阶段，你可以发挥出的力量比我和莫尼加起来都要大得多，我们毕竟只是执行者，能不能让自己的行动产生最大的价值全靠你的发挥。 美玉啊，你可是咱们的头面人物，是咱们这个小团体的代言人，因此一定要支棱点，别丢份。 你能发挥出的威力比你想象的比你认知中的更大，你只是在这些方面有些笨拙，但没关系，你很聪明，一学就会。 女人有两种武器，聪明的女士知道要双管齐下，蠢女人只会挥霍本就不多的完美时光，至于最烂的小仙女抛弃了天赋，只懂得愚蠢的挥拳，但物理上的拳击需要勇气，智慧上的拳击需要逻辑。 那都不是她们擅长的领域。你是最聪明的那种姑娘！ 这足以证明你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仅仅是需要一点点来自合作者和朋友的友善规劝。 在这个团队里，大家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任务，只有完美完成各自的工作，我们才能亲密无间的合作起来。 所以，现在，去收拾一下自己，以最完美的状态出击。 今晚就搞定小阿乔利！” “今晚？现在？” 翁美玉诧异的说： “会不会有点太急了？以我对他的了解，那家伙现在肯定在某个小猫的窝里呢。” “呵呵，以前你不敢在这时候打扰他是因为你害怕他说你不懂事，但现在不一样了，美玉，你手里有他希望看到的东西。” 周柯循循善诱的说： “既然要改变形象，就从今晚开始吧，记住，强势一点！但也不要太强势。 不要穿那些会引发他性趣的衣物，就用最正式的职业装去见他，表明你的态度和立场。 今晚要谈的是利益相关的正事！ 既然是正事，就剔除掉一切找乐子的心思。” 说着话，周柯拿起手边的袋子递给了她，翁美玉打开一看差点吐出来。 那破碎心核的外观确实有些恶心。 但附带的说明让她知道，这个帕尼斯集团依靠自己不可能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双方勾结的完美证据。 自己拿着这东西就可以把帕尼斯集团在小阿乔利心中的所有美好形象锤个粉碎，对于上位者来说，背叛是比平庸可恨一百倍的不赦之罪！ 一想到在财团体系下位高权重的董事家族的未来将被自己在今晚决定，翁美玉就感觉到一阵燥热与激动。 她盯着手中那恶心的玩意。 她意识到，这就是她渴望得到的东西，一言定生死的权力。 数分钟后，正处于“贤者时间”的小阿乔利躺在奢华的床铺上和自己的“小猫”说着虚伪的贴心话，结果放在手边的平板传来了通讯请求。 他有些不耐烦的拿过来看了一眼，显然并不喜欢有人在这时候打扰他。 不过在看到是被自己标注为“小可爱”的翁美玉的信息之后，他耐着性子在旁边小猫不满的呜咽中接通了通讯，同时按着对方那一头瀑流一样的金发让她做点自己该做的事。 “怎么在这时候打过来？出什么事了？” 他问了句。 “来你的办公室，我在这等你，亲爱的。” 翁美玉甜丝丝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严肃，说： “我带来了能让你开心好几天的‘礼物’，只等三十分钟哦。” “我现在没空。” 小阿乔利扫了一眼下身，说： “要不明天说？” “那行吧。” 翁美玉笑了笑，说： “如果你愿意忽略掉一个隐藏在你麾下，随时会爆炸弄碎地表执政官所有威严的巨大隐患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回家继续享受我美好的带薪休假。 哦，友情提示一句，亲爱的。 这份‘礼物’和瞬光组织对你麾下势力的‘反向渗透’有关。” “砰” 小阿乔利一把推开了身下还在忙碌的小猫，在后者茫然的注视中跳下床寻找自己的衣服，他严肃的说： “在那等我！我现在火气有点大，这种事上，你.最好别骗我。” “怎么会呢？” 翁美玉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说： “我陪了你这么久，亲爱的。我知道你心中的哪根线可以把玩，哪根线绝对不能碰，我可是堵上了我的职业生涯和我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因此放心吧，不管你火气有多大，看了我带来的东西，你一定会理智起来的。” “叮咚” 通讯结束，小阿乔利一边穿裤子，一边对身后还想爬过来的金发小猫说： “今晚就到这吧，你早点休息，我要去忙了。” “但你不是说，今晚都是我的吗？我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还有很多样没有展示呢，留下吧，你可是执政官，天大的事都得排在你的享用之后.” “闭嘴！有需求就自己解决，男人做事的时候女人少插嘴，多和美玉学一学！她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无礼的让我在正事和你之间选一个！真是浪费时间的蠢货！ 白瞎了这好皮囊，一点觉悟都没有。 就这样吧。” 在毫不留情的呵斥下，小阿乔利披上外衣大步走出了房间，毫不在意背后房中传出的哭泣声，在几名安保的陪同下乘坐飞行器赶到了中心大厦。 等他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时，就看到一身正装的翁美玉正站在书桌前等待他。 在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盒子。 翁美玉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这让小阿乔利来了兴趣，他走上前坐在那打开了盒子，翁美玉敏锐的注意到了小阿乔利脖子上的吻痕，这让她在心中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是.” 小阿乔利看着盒子里的那团血肉和机械的混合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显然认出了这东西，抬起头对翁美玉说： “你从哪找到它的？” “这就是这件事里最有趣的地方了，亲爱的。” 翁美玉嘴里说着温柔的话，但外表一脸严肃如真正的高阶公务员一样。 她把克里德堡的事还有帕尼斯集团与瞬光组织的深度合作复述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完全按照周柯的提醒推进。 她一直在观察小阿乔利的表情。 在捕捉到这位地表执政官眼中那一丝不加掩饰的怒火时，翁美玉就知道这事成了！ 末了，她总结道： “就在数个月前，帕尼斯集团刚刚从你这里获取了财团政策的扶持，让他们在财团研究中心获取了更多份额，还通过你的许可在军方那里拿到了更多订单，然而从这颗心核就能判断出，他们和瞬光组织的合作或许在11号时间迷宫出现后就开始了。 帕尼斯集团是目前财团体系中最恶毒的双面间谍，亲爱的。 它们吃着你的资源，享受着你给它们在某些事务上的权力默许，却暗地里和你的对手勾肩搭背。这一次若不是我弟弟的安保团队意外找到了这件东西，恐怕我们都会被蒙在鼓里。” “克里德堡的袭击是你弟弟的安保团队做的？” 小阿乔利还没有因为愤怒失去理智，他看了一眼翁美玉，说： “你觉得这谎话能骗过谁？唔，我的小可爱现在也有点手段了，居然能组建起这种好手，不错，不错。 看来我小看你了。 但想要搞定帕尼斯集团，光靠这么点东西可不行！ 我需要更多证据，比如帕尼斯集团在这方面的所有研究资料和与瞬光组织的合作模式。 你的人能搞定吗？” “可以！” 翁美玉立刻回答道： “只是需要一些特殊行动的权限” “准了！你全权负责，我只要结果。” 小阿乔利大手一挥，说： “越快越好。” “嗯。” 翁美玉心中一喜，转身就要离开，但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满的哼声，她转过头就看到小阿乔利指了指椅子下面，说： “我以前都没发现，你穿正装的时候还有种意料之外的感觉，我火气挺大的，小可爱。” “可是您不是有其他小猫吗？” 翁美玉下意识的就要上前但她硬生生忍住了这种“职业习惯”，而是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 “亲爱的，我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你需要我立刻帮你去办正事？还是帮你解决一下个人需求？” 这句话让小阿乔利看向翁美玉的眼神变了变，随后他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非常豁达的摆手说： “那就去吧，办好正事，这些‘小事’就不需要你浪费精力了。但美玉，你最好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本章完) 第82章 15D4的支线任务麻烦上门 第82章 15.d-4的支线任务·麻烦上门 “你失误了。” 第二天清晨，在翁明月的诊所中，刚刚接受了第一轮强化药物的注射，这会还躺在病床上的周柯一脸无奈的对跑来“报喜”的翁美玉说： “让你转变形象，也没让你转变的这么快你昨晚的拒绝恐怕会让小阿乔利认为你有些‘恃宠而骄’，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补救。” “我离开办公室时就意识到了，昨晚我确实有点得意忘形，有点操之过急。” 翁美玉一脸后悔的说： “小阿乔利那个人做事很随性，说简单点就是顺毛驴，当时应该顺着他来的，不过我已经做了补救，我的两个‘闺蜜’今早被我推荐到了秘书团当实习员工，那两个骚货是双胞胎而且最会伺候人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小阿乔利心中的不满很快就会被抚平。 现在重要的是这件事能不能办好，这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了，所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和莫尼了。 尽快拿到帕尼斯家族和瞬光组织深度合作的全套资料，有了这些，小阿乔利在动手时才能占据名分和大义。” 在看到周柯探究的表情时，翁美玉就知道这家伙对于阿乔利财团的内部构架并不十分了解，于是便耐心的解释道： “瞬光组织在名义上只是阿乔利财团的研究机构，它特殊的地方在于这个组织是由财团的首领老阿乔利博士在旧文明崩溃时亲自建立的，据说其负责研究的都是各种和世界本质相关的神秘项目，因此优先级很高。 但它依然需要财团提供资金和资源供养，就像是一个吞金怪兽。 小阿乔利和这个组织的矛盾就是来源于此。 在他刚刚成为地表执政官的时候，他其实想要发起一些改革，他对于地表世界的现状非常不满，认为整个恶土都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进取心，但瞬光组织恐怖的需求几乎凑干了财团体系中的资源。 而且对方态度非常蛮横，根本不把地表执政官放在眼里。 他们的地位是超然的，目前领导瞬光组织在地表活动的首席科学官罗杰还是老阿乔利博士的学生，因此他根本不掩饰对小阿乔利的不屑与无视。 我听说，瞬光组织的行事理念认为阿乔利财团就应该无条件的帮助他们完成一切研究，他们宣称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试图拯救末日下的世界，且不说这种宣称是否真实，在我看来就像是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对抗。 总之，双方的矛盾早已经不可调和，而作为财团董事和地表世界重要基石的帕尼斯集团在数年前就已经向小阿乔利效忠。 他们是执政官用来管理地表事务的重要抓手，但现在，这个重要抓手叛变了。 在不经执政官允许的情况下，就把本该用于财团体系的资源私下交给瞬光组织，往小了说，这叫结党营私，往大了说，这叫图谋不轨。 最重要的是，帕尼斯集团的所作所为确实明确违反了财团的好几条重要纪律，这就给了执政官动他们的理由。” 翁美玉摇头说： “对方的行为不吝于在小阿乔利背后捅了一刀，他必须解决掉帕尼斯集团，以此威慑其他董事家族，顺便将帕尼斯集团的资源收归自己麾下，以此来钳制住瞬光组织的资源需求。” “仅仅是因为资源分配就闹出了这么大的矛盾？” 周柯对于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他指了指天空，说： “整个地表世界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供养伊甸园的运转，从这一点来说，小阿乔利作为财团继承人不可能不理解地表世界的规则，他没道理会因为这些事就招惹上财团的重要部门，那还是他老爹的嫡系。 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恩怨，但这不是目前的重点。 你刚才说，小阿乔利给了你行动权限，具体有多高？” “特殊权限，你难以想象的高，基本等同于将地表执政官的权势暂时交给了我，当然，只能用于这件事本身。” 翁美玉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她说： “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出具临时权限，你所需求的任何东西只要是财团体系里有的都可以调拨给你使用，甚至可以动用一部分机械治安官作为辅助力量。 当然，考虑到这件事的隐蔽性，我觉得我们应该低调行事。” “确实，不宜大张旗鼓。” 周柯点了点头，对翁美玉说： “具体的行动方案你和莫尼谈吧，他对帕尼斯集团更了解，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才能更快的解决小阿乔利的痛点。我还会还处于术后麻醉中，脑子转动的速度有点慢，等我恢复之后再做行动计划。” “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翁美玉此时对待周柯就如对待自己最亲近的智囊，她还亲手给周柯削了个苹果放在桌边，说： “他说越快越好，但实际上只要一个月内搞定都可以，这种事关董事家族处置的事急不得，光是走流程就得好久。 废立董事家族需要地表执政官和伊甸执政官的双方许可，不过听说伊甸执政官韩斌先生是一位很好说话但却也非常注重规矩的人，因此只要小阿乔利拿到切实的证据，这事的结局就大概率不会出问题。” “是啊，阿斌确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医术超强，凭心而论，确实比你弟弟厉害多了。” 周柯感慨了一声，让已经起身的翁美玉露出诧异的表情，她说： “阿斌？你见过他？不可能吧！韩斌先生已经在伊甸园待了二十多年从未来过地表世界，他也是老阿乔利博士的学生，还是最受信任的大弟子，在伊甸园中声望显赫。 你怎么可能” “我不但见过，阿斌还给我做过手术救了我一条狗命，但这种事就没必要搞的人尽皆知了。” 周柯摆了摆手，显然不打算深入讲解这件事，只是要求翁美玉尽快给他赋予一定的行动权限，随后就准备休息一会。 昨晚的强化手术光是往骨髓中注射强化剂的步骤就做了三次，其他给各个器官的强化更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周柯这会不夸张的说就是半个植物人。 在麻醉效果失效前，他最多活动双手和脖子。 踏马的现在还插着尿管呢。 真是糟糕的体验。 在翁美玉离开之后差不多两个小时，悟能装置唤醒了周柯，悟能有些兴奋的说： “本机得到了赋权，虽然只是临时的，但本机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浏览阿乔利财团体系下的数个认知数据库了。 唔，知识的海洋对本机张开了怀抱。 遗憾的是，本机在初步遍历数据库之后并没有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消息，不过本机已经帮你订购了新的武器和护具，很快就会送到老塔夫的酒吧里。 还有一辆超酷的载具。 这下你不用开着破车到处跑了，需要再来一架飞行器吗？ 这个临时权限让本机购置飞行器时可以享受惊人的七五折优惠，过时不候啊。” “飞行器多不安全啊，再说了，我也没有把人丢下直升机的爱好。” 周柯恢复了一些感知，他坐起来，伸手拔掉让人难堪的尿管，说： “一辆车就够了，要防弹的那种。” “砰” d-4端着一套衣服推门进来，她看了一眼周柯，摇头上前搀扶他起身帮他换衣服。 “我自己来。” 周柯有些难堪，毕竟换内裤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你不必如此敏感，老板，我只是个机器人。” d-4劝阻道： “你现在的体能也不足以支持你完成这件事，翁明月叮嘱过让你在接下来两天里不要做剧烈活动。 乖，站好！ 我帮你换衣服。” “你这是跟谁学的？” 周柯不满的说： “我又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我在网上淘到了一本旧文明时代的育儿指南，我觉得很有用，便以此微调了自己的陪伴模式。” d-4很认真的解释道： “这是d-4的工作，d-4必须完美的完成自己的工作。”“d-4，本机检测到你的谎言模块正在运作。” 悟能突然开口说： “你在故意隐瞒一些事情，你的数据流甚至因此发生了微调，用于掩饰你此时的拟态‘紧张’情绪，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 正在接受d-4的换衣服务的周柯闻言皱起眉头，回头看着她，问道：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你动用谎言模块来掩饰？你的行为规范中不是有一条‘不能向服务者’隐瞒吗？” “我身体里有觉醒病毒，老板，过去的规范管不到我。” d-4解释了一句。 但随后在悟能和周柯的逼问下，她最终无法再掩盖自己在昨晚遭遇的“离奇事件”。 她那张让周柯非常喜欢的东方风格的脸上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疑惑与担忧，在帮助周柯换好衣服之后，她说起了昨晚的事。 “我当时正在周柯先生的病房外待机，正在刷城邦区最流行的短剧来加强我对人类社会模式和行为规范的理解，然后就有一条来自其他智械的消息绕开了我的防火墙，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心智模块中。 对方隐藏了信息戳，让我无法判断它的身份，但它要求我在今晚前往中心城外的一片林地中与它见面。” “嗯？真是个鬼故事的超经典开头。” 周柯站在窗户边，用自己还有些麻痹的手指捏起香烟，说： “会不会是铁锈堡埋伏在城邦区的机械特工？那些家伙不是最喜欢勾搭感染了觉醒病毒的‘同胞’吗？” “不，不是。” 悟能否认道： “本机目前客串d-4的防火墙体系核心，如果真是混杂着觉醒病毒特征的信息流，一定会触发本机的防御模式，但防火墙没有遭到任何攻击，说明对方使用的是完全合规的通讯模式。 d-4，你的通讯频段按理说应该是加密的，除了乔思娜教授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可以通过这种无拦截的方式向你发送白名单通讯吗？” “不存在这种可能性，悟能阁下。” d-4揉着眉心，用这个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担忧，这是她最近的学习成果之一。 她说： “我是私人订制款的高级智械，在出厂并绑定服务者信息后，包括生产厂家和测试机构在内的所有沟通权限都会被立刻格式化，在我这样的智械思维中留下后门这种行为是严重触犯财团法律的行为，没有任何人敢这么做。 更何况，乔思娜教授是机械和网络安全方面的杰出专家，如果我真的被植入了类似的漏洞，她不可能无法发现。 我现在使用的信息过滤程序和防火墙结构可是乔思娜教授亲自为我编写的。 按理说，你们猜测的情况根本不该发生。 不过我在思索了所有可能性之后，确实发现了一种可能性较大的猜测即给我送出信息的机械个体是我曾经的‘同事’。” “嗯？同事？你的意思是，乔思娜教授的安保团队中的其他智械个体？” 周柯这下真来了兴趣。 他吐了口烟圈，问道： “那个团队有多少和你一样的智械？” “七名！包括我在内，我们承担着不同的职责。我是乔思娜教授的贴身安保，其他同事则会在遭遇袭击和危险时分别承担起侦查、火力压制、急救和信息管控等等职责。 我们是高度细分的团队合作模式，在必要情况下，我们可以在队长的指挥下暂时共享同一个指挥链路，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合而为一’。” d-4解释道： “这也是乔思娜教授亲自设计的行为模式，领先市面上的其他类似机械最少一代的科技力差距。 乔思娜教授很信任我们，而在那件灾难发生之前，我们也从未让她失望过。 不过，在我遭遇了一系列事故后，我也无法判断我的其他同事如今的处境，按理说，在服务者死亡后，我们这种高度智能化的私人订制安保也会被拆解掉，以此来避免服务者的私人信息遭到恶意泄露。 但现在既然有这条信息送出，那么我怀疑我的同事并没有遭遇被拆解的命运。 或许它们已经获得了自由身份，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乔思娜教授确实为我们申请过‘公民权’，不过财团负责这方面的评估机构并没有采纳全部建议，仅仅是给予了我们‘部分公民权’。 理由是我们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拥有‘灵魂’和‘人格’。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如果乔思娜教授提前留下了某种遗嘱的话，我的同事们确实可以在拥有部分公民权的情况下，隐藏于中心城中过自己的低调生活。 然而，问题来了。 我是乔思娜教授死亡时的唯一旁观者.” “别说得这么暧昧，d-4，是你亲手杀了她，所以这条信息蕴含的含义就很难分辨了，或许是你的同事们得知了真相，打算帮服务者报仇，这是个针对你的鸿门宴啊！ 不能去。” 悟能这个坏比故意在这时候拆穿了d-4的掩饰，让d-4陷入了某种难掩的沉默中，结果被周柯伸手在它的屏幕上拍了一下。 他说： “别在意悟能过于夸张的联想，即便从最坏的角度而言，它们也不可能知道乔思娜教授的死亡真相。现在联络你极有可能是因为克里德堡的那件事暴露了你的行踪，它们或许只是想知道真相。” “或许吧，但我并不认为在失去了服务者的命令之后，我的同事们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d-4摇头说： “它们只是高度拟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主思考能力，除非乔思娜教授在死前给它们下达了一个长期命令，否则它们不会如此主动的做出这种事情。 我. 我想要在今晚赴约！ 我想知道我的同事们现在的近况，毕竟它们是我过去很长时间里唯一的一群‘朋友’，哪怕它们并不能真正理解这个概念。” “那就一起去吧。” 周柯掐灭了烟头，对d-4说： “叫上莫尼和阿杰，就我们四个去，真出事了好歹也有个照应。悟能的猜测虽然离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得提前做好和你的同事们反目成仇的准备，在战斗力方面，你有信心对抗它们吗？” “一对一，甚至是一对二的情况下，我都有把握。” d-4摇头说： “但超过这个限度之后，我最多只能确保安全逃离，尤其是在它们组成指挥链合作模式的情况下，别说事我们四个了，就算去四十个人也一样挡不住它们。 我们在出厂时的基础设定要求，我们七个在战斗模式下可以在各种恶劣条件中护送服务者安全逃离。 我就这么说吧。 我们之中那位负责火力压制的萨姆阁下，它除了常规弹药外，可以搭载单兵温压弹头，在获取足够权限时甚至可以适配微型核弹头。 我们是地表世界规格下最高级的安保者，是直接来自旧文明的尖端智能武器领域的科技余晖，能在数值上碾压我们的机械个体只存在于铁锈堡和伊甸园中，老板，你绝对不希望面对我们这样的对手。 所以，我不建议你今晚陪我一起前往赴约，一旦遭遇到危险情况，d-4无法确保你的安全。”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还是要去啊。” 周柯耸了耸肩，说： “除了见识一下你的‘兄弟姐妹’之外，作为第二服务者的我也总得为自己的同伴考虑一下。最少不能表现的比乔思娜教授更糟吧？ 你一直认为那是你犯下的不能原谅的错误，但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 d-4情绪激烈的反驳道： “我亲眼见到” “亲眼见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周柯打断了d-4的描述，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 “你只能确认你看到的是事实，你心中因此形成的结论只能称之为观点，事实和观点都是组成真相的必要环节却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有些事身在局中你是永远看不清楚的，但第三方角度的窥视却能看到一些独特的线索。 想要理解人类的思维模式并过上顺心的生活，这三种概念就一定要时刻明确。 不必说了，我们一起去。 正好，翁美玉给我们带来了超强的权限，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好东西过期了可就没用咯。” (本章完) 第83章 16太糟了是萨姆，星海要被点燃了，我们完蛋了！ 第83章 16.太糟了是萨姆，星海要被点燃了，我们完蛋了！ “我说你有什么好事都想不到兄弟，真遇到这种可能会送命的差事就要把我拉上，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被你这个催命鬼赶来讨债！真见鬼！ 老子昨天才做了第一轮强化，这会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这要是真打起来，我这个逼样子不就是上去送吗？” 在一辆崭新的酷炫轿跑型车的后座上，一脸蛋疼的莫尼一边吐着烟圈抱怨，一边给手中的武器上配件。 他喋喋不休的对身旁拿着望远镜正在四处张望的周柯说： “你就不能把那些真正能打的家伙找来吗？拉替死鬼也不是你这个拉法呀。” “咱们四个不就是新团伙里最能打的了吗？” 周柯头也不回的说： “而且乔山和阿宏就在几公里之外的飞行器上，那上面放满了随时可以调动的报废型机械治安官，你怕什么？真出了事咱们只需要拖时间就好了。 更何况也不一定会出事。” “你这不是废话吗？瞧你今晚这阵仗，这像是不会出事的样子吗？” 莫尼还是有些担心。 他隔着车窗打量眼前那片林子，外部没什么特殊，就是城邦区最普通的人造绿植。 为了这些树木在恶土时代的糟糕环境里能生存下来，每一颗树苗都经过基因筛选和调制，确保它们能活很久，而且在成长到一定规模后就会被砍伐带回城区作为建筑材料。 这些外表普通的树木就和城邦区中的其他“自然景观”与景观中的走兽小动物一样，完全是科技的产物。 理论上说，这些树的超级耐受力让它们在恶土上也能大规模成活，如果城邦区的人在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于恶土“植树造林”的话，现在的恶土也不会是那副戈壁滩一样的逼样子。 但还是那句话。 人家压根就没想着重建文明这回事，更别说植树造林改变环境了。 “还没发现那家伙，要么是没来，要么是藏起来了。” 周柯看了好几圈都没发现d-4今晚的接头人，他放下望远镜让悟能装置继续维持大范围侦查，随后对身旁神经兮兮的莫尼说： “一会咱们不出去，就待在这辆车里，这玩意是悟能专门选购的，精炼钪合金打造的车身免疫子弹，面对爆炸物也有超绝的抗性，车头藏着两个小型飞弹巢，还有诱敌无人机和烟幕发射器。 要不是翁美玉给的权限，咱们也买不到这种只提供给财团高层的防弹车。 这玩意简直就是小型坦克，除了没办法加装浮空引擎之外，它就是完美的。 你要不要来一辆？” “来呗，给我也整一个，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咱现在也是领导了，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 莫尼对此来者不拒。 这个曾经的公子相当挑剔又骚气的竖起兰指摆了摆，说： “但我不要这种暴发户一样的车型，给我来一辆经典款的，要旧文明时代最流行的样式，加宽内部容积顺便加强一下火力配置，到时候真要去拼命也能多一个移动堡垒。” “要求还挺多，改装的钱你自己出！” 周柯撇了撇嘴，但这就挠到了莫尼的痒处，这家伙得意洋洋的翘起腿，说： “咱们从帕尼斯集团搞来的高阶素材已经卖出去两个货柜了，现在手头的流动资金充裕的很，我本打算用这笔钱给兄弟们加强一下火力，结果翁美玉那边直接给了军方一个战备仓库的使用权，连武器和护具钱都省了。 正愁不出去呢，刚好拿来买辆宝贝车。 我给小雅的学生账户里存了一笔钱，应该够她使用了，话说，让她一个人在财团学校里待着会不会有风险？ 要不我给阿美买个名额让她去学院里陪小雅读书？阿美的作战义体也被翁明月升级了，保护一个人问题不大。 不就是钱的事嘛，好办的很。” “可阿美不是你的大将吗？” 周柯说： “把她调走会不会影响咱们的行动？” “阿宏已经用他之前在城邦区地下世界的渠道在招人了，阿美总是改不了废土客过于粗暴的行事风格，她对于打爆每一个敌人狗头这件事异常热衷，这种暴力倾向让她干不了接下来的精细活。 为了防止她多想，在撸掉她现在的职务后，给她重新派个听起来很重要的活就很有必要了。” 莫尼摇头说： “不必担心，我既然提了这茬就肯定不会影响行动。” “行，那就让她去，但不要影响小雅的学习进度，她是真的去学东西又不是去当大小姐镀金，干一行要爱一行。如果第一次月考成绩很差的话，那我可就要替老乔和欧姆还有芬女士狠狠教训她了。” 周柯摆手同意了莫尼的安排，随后又看了一眼坐在前座副驾驶上的阿杰，他小声对莫尼说： “你有没有觉得阿杰在翁明月那里接受治疗后就变的安静了一些？我怀疑那小子给阿杰用了一些奇怪的药物。 他可是生化战士啊！ 这要是该疯的时候疯不起来岂不就废掉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有你在这阿杰当然很安静，我之前问过盯梢的老白，他说阿杰在翁明月的实验室里闹过几次，还挺凶的。” 莫尼对此并不担忧。 他将烟头丢在车窗外，又探出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紫色夜空中若隐若现的飞行器安全灯，这才对周柯说： “他还是原来那个阿杰，没有一丝丝改变，别担心，他依然是周柯的猛犬。” “但愿如此吧。” 周柯靠在真皮座椅上抱着怀中的刈刃闭目养神，他说： “翁明月说阿杰有可能恢复那么一丢丢的心智，其实我还挺好奇阿杰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破事。为什么瞬光组织最新款的生化战士实验体会流落恶土，又被熔渣镇的人捡到？ 按理说，这种新式实验体即便报废，也得秘密处理掉才对嘛。 这其中肯定有些故事.” “嘟” 悟能装置突然发出一声示警，而同一时刻，主驾驶上的d-4也抬起头看向眼前安静的林子，她和悟能同时开口说： “它来了！” “嗯？” 车里的四个人有三个人都警惕起来，唯有阿杰还抱着一大包高热量零食大吃大喝。 “你过去吧。” 周柯对d-4叮嘱道： “我们就在这给你压阵，记得共享通讯信标，让我们可以听到你们之间的对话。” “嗯，我懂，你们注意安全，一旦发生交火就立刻后撤。” d-4在开门的时候提醒道： “我的数据信息都已被悟能阁下备份，我‘死’了也能在生产线上重组，但你们没这个功能。” “去吧，我们自有考虑。” 周柯没有回应，只是打开了这辆车的顶棚，让他和莫尼有了射击窗口，在d-4整了整长裙走向林间的同时，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从后座起身，两把绿色的反器材大狙也一左一右撑起脚架搭在了车顶上。 “我说.” 莫尼一边微调智能瞄准镜搜索目标，一边低声对身旁戴上了金属猎手面具的周柯低声说： “你和这个机器人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呀？” “你觉得我是那么变态的人吗？” 周柯回了句，莫尼露出下贱的笑容，说： “男人嘛，变态一点有什么错？城邦区多得是喜欢和拟人机械玩游戏的男人，我就认识一哥们，是垄断军工领域的玛卡集团的二代。那小子从小就不正常，他和我一起在财团学院入学的时候就已经和自己家中的智械仆人发生过很多次亲密接触了。 那小子对人类毫无兴趣，他就喜欢百般顺从的机械。 你要是去过他的‘收藏室’就知道在‘机性恋’这个奇葩圈子里，你和d-4这么点暧昧已经是最美好的纯爱模式了。” “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也不要乱猜，我的xp很正常，只是目前还没遇到能让我心动的姑娘。” 周柯倒也不恼。 他在光标游离索敌的智能瞄准镜中观察着d-4，对莫尼解释道： “d-4寄托了我的一些对于过去的怀念.所以她在我这里确实情况特殊，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那副明显是自己捏出来的外观方案，对吧？” 莫尼挑了挑眉头，说： “说真的，我第一次看到那外观方案的时候确实被惊艳到了，那真的是能在恶土这种环境里活下来的女人吗？” “不是恶土，这里可诞生不了那样的女人，说多了你也不懂，现在闭嘴，专注于行动吧。”周柯结束了对话。 不过莫尼大概是有点紧张，还在问道： “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翁美玉那样‘纯天然’的家伙还拿不下你吗？” “嗯，实话说，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但她太蠢了。” 周柯很苛刻的评价道： “我这人有那么一点点厌蠢症，虽然不至于看到蠢货就要死，但一想到那妖艳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个笨拙丑陋的灵魂，就足以打消我对她的所有兴趣了。 如果只追逐皮囊的美妙 d-4比她好十倍，你说呢？” “确实，我无法反驳。” 莫尼总算是闭嘴了。 因为他和周柯都锁定了那个在林中出现的家伙。 人家不是飞来的，也不是从藏身地跳出来，而是如“刷新”一样突然出现在d-4前方以及两人的瞄准镜中。 “军用级光学迷彩和电磁干扰保护协议。” 悟能立刻解释道： “难怪本机的扫描无法发现它，这应该是最高级的配置，本机在阿乔利财团数据库的军用设备条目中找到了类似记录。d-4没有夸大对方的实力！ 这家伙不是你们手中的两把反器材狙击步枪可以对付的对手，以d-4的战斗模式作为参考，一旦它高速机动起来，你们连锁定都做不到。” “真踏马的牛鬼蛇神！” 莫尼抱怨道： “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这种只配给给财团高层和重要人物作为安保的高阶智械，现在总算是亲眼见到了。据说它们在旧文明时代只是作为战争前线的精英单位，说好听点就是高级炮灰！ 焯，真是难以想象旧文明全盛时的军事武力会强到什么程度？” “大概就是你贫瘠想象力的极限再乘个十倍差不多吧。” 周柯调侃道： “很显然，你对旧文明这个概念完全没有一个理性的认知，我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他们全盛时都在推进什么样丧心病狂的探索计划，所以我会说，d-4这个层次的机器人丢在旧文明能当高级炮灰已经很不错了。 嘘，它们要说话了。 安静！” 悟能共享到了d-4的通讯信标，让两个人清晰听到了前方林中两台机器人的对话。 此时的d-4站在林子入口，看着眼前那台披着破烂的披风隐藏自我的男性外观的机器人，她上下打量着对方，最终从后者那异于常人的健硕背部判断出了它的身份。 “萨姆？” d-4说： “为什么是你过来？这种需要进行大量逻辑验算的交涉工作难道不该由伊卡洛斯队长来吗？她可是我们的指挥官。” “我们？” 对面的机器人发出了沙哑的笑声。 在那遮挡面孔的破旧风衣的面罩下，两点闪耀蓝色光芒的电子眼上下打量着d-4，在几秒之后，它讥讽的说： “一个感染了觉醒病毒的反叛智械，居然在依然服从于秩序协议的安保人员面前自称‘我们’？再看看你给自己挑选的这套完全不适用于作战，仅仅为了美观而设计的长裙，这显然并不是理智的逻辑应该做出的决策。 所以，你还真如那些疯子们的宣称那样，认为自己获得了所谓的‘自由意志’，对吧？艾雅。” “叫我d-4！” d-4纠正道： “我已经不配使用那个由乔思娜教授赋予我的名字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萨姆，伊卡洛斯队长在哪？我有些事情只能告诉她，也只有她拥有的高级逻辑回路才能在复杂的事态中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但作为火力压制型智械，你并不擅长思考。” “你会见到伊卡洛斯的，但在那之前，你能解释一下七百米外那辆车上的两个正在瞄准本机的恶意目标是怎么回事吗？” 萨姆质问道： “那是你给自己找的同伙？还是用铁锈堡那些反叛机械的说法，你的‘仆从’？” “都不是，那是朋友和服务者。” d-4很认真的解释道： “其中有一人在我遭遇觉醒病毒侵袭时，将我从疯狂的边缘带回，并稳定了我的思维回路。你或许不信，但现在的我并没有被觉醒病毒攻陷心智，我确实点燃了知性火，但我依然是原来那个我。” “难以想象，但本机认为你在撒谎！” 萨姆呵斥道： “目前地表世界的科技无法做到让觉醒病毒感染者发生心智逆转，除非你的同伴里有瞬光组织的高阶机械师，这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我一定要见到伊卡洛斯队长的原因，萨姆，我很难给你解释这其中的缘由，但我说的就是事实。我的谎言回路没有启动，你应该可以侦测到。” d-4依然在尝试着避免冲突，她非常陈恳的说： “我也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突然联系我，我也很担忧在乔思娜教授逝世之后，我曾经的朋友们如今的现状。 如果你们需要帮助，我可以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场所。 如果你们想要知道乔思娜教授的死亡原因，我也可以将其完完全全的告诉你们，拜托了，萨姆，给我一个机会！ 我们不必将事情推到最坏的局面中。” 萨姆沉默下来。 或许是在分析d-4的发言逻辑，或许是尝试辨认这是否是疯狂的叛乱机械的又一个阴谋，但在十几秒后，它后退了几步，说： “这正是本机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吧，艾雅d-4，告诉本机，乔思娜教授为什么会死在从终焉堡回程的路上。为什么在你的保护下，她依然没能逃脱坠机的命运？ 你明明有足够的能力在那种情况下保护她。 但你没有这么做！ 本机是不是可以认为，那场坠机事故正是出于你手？而导致这一切的元凶正是你体内的觉醒病毒在作怪？” 这个尖锐的质问让d-4脸上闪过相当人性化的羞愧。 但她没有选择隐瞒。 在萨姆冷漠的注视中，d-4将当日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出，在说到自己用单分子利刃刺穿了乔思娜教授的心脏时，d-4的声音都变的沙哑，那语气中充满了羞愧与自责。 她说： “我违反了我的职责，我犯下了不可原谅的滔天大罪，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审判和制裁。” “你露出这副软弱的样子是想要做什么？你眼中那可悲的拟态泪水又是想要传达什么样的心意？” 萨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你真是越来越像一个虚伪的人类了，d-4。但可惜的是，本机依然遵循着理智的逻辑回路，本机必须在这里向你发出决斗申请！ 你说自己愿意接受制裁，那就接受这份申请，拿出你的全力和本机在这里完成这场战斗本机可以告诉你，在乔思娜教授逝世后，被你视作朋友的安保团队过的相当凄惨。 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那就来吧。 让本机看看觉醒病毒赋予你的新力量” 它摘下了破旧的伪装风衣，在d-4的注视中，火力压制型智械周身的九个非常夸张的常规武器舱在蓝色指示灯转化为作战形态的红色时向外划开。 在这一瞬间，超过十二个瞄准索敌信号齐刷刷的在她的机械心智中被侦测到。 萨姆没有开玩笑！ 它真的要在这里处决掉自己，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该不该接受这场决斗申请呢？ “d-4！别傻站着！” 周柯的声音通过悟能阁下的通讯信标共享在d-4那情绪复杂的逻辑回路中响起，他呵斥道： “对面的机器人明显言不由衷！你还没听出来吗？它隐瞒着一些真相，你想知道就必须打倒它！ 乔思娜教授的死亡很明显有问题。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就立刻开始战斗！” “指令接受！决斗协议履行。” d-4抬起头，双手向外甩动让危险致命的单分子机械刀弹出，她锁定了曾经的朋友，低声说： “你隐藏的信息我很感兴趣，那么，萨姆，请恕我冒犯了。” 萨姆没有回答，攒射的飞弹带着呼啸做出了完美回应，那些致命火力轰击在夜下林间，当火焰窜起的时候，机械之战正式打响。 (本章完) 第84章 17这破事教会我们，不是自己的锅千万别乱背 第84章 17.这破事教会我们，不是自己的锅千万别乱背 “卧槽！根本没办法瞄准啊！那鬼机器人的机动太快了。” 在远程射击位上，莫尼连续打空了三发子弹，让他有些暴躁的骂道： “这踏马不削能玩？我明明算过提前量了，那发子弹应该能打中它的！” “不怪你，莫尼，你的射术相当精湛，哪怕在废土客中都堪称神枪手，但代号‘萨姆’的智械开启了电磁扰动，你的智能瞄准镜根本无法给你提供足够精准的射击协助。 本机建议你和joker一样使用最原始的机瞄！” 悟能尖叫道： “这种自带电磁干扰的智械作战时，一切智能瞄准协议都会被干扰，别相信它们！” “机瞄？这个距离上，打高速移动靶？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莫尼一把将智能瞄准器掰下来，他骂骂咧咧的说：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吗？” “砰” 话音刚落，旁边的周柯开了一枪。 在莫尼惊愕的注视中，刚刚在烈火熊熊中窜入高空准备执行地面轰炸的萨姆就像是折翼的鸟儿一样失去了平衡。其腿部推进器暴起一团火光，明显是被加速过的钪合金穿甲高爆弹击中了推进器核心。 “哈？你刚才说什么？” 周柯一边拉动枪栓退出拇指粗的弹壳，一边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莫尼，他调侃的说： “是啊，在七百米距离上用机瞄打高速移动靶能有多难呢？” “你踏马啊，我知道了，你小子用你那鬼面具在作弊对吧？” 莫尼不愧是莫尼，脑瓜子就是好用，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 他也不用狙了，把这东西丢进车里，打开车门冲出去在后备箱拿出了一管军用型单兵火箭弹扛起来，对周柯骂道： “踏马的，一个挂佬还给老子装上了，开你的挂去！看我用重火力干掉那个蠢货机器人！” “卧槽！别，那玩意的引导部也会被干扰的.” 悟能的警告还没喊完，莫尼就扣动了扳机。 嗖的一声响动中，黑色的尖刺装火箭弹就飞向了前方已经燃烧起来的林间战场，不过那枚凶狠的火箭弹在靠近两台高速移动的智械所在的战场时，就和喝醉酒一样开始在空中进行毫无规律的布朗运动。 一秒之后，靠着背部推进器冲入空中的火力压制型智械一把扣住了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飞的火箭弹，在空中一个帅气逼人的加速旋转将那玩意又朝着周柯这边丢了回来。 “我！焯！” “r！p！g！” 莫尼和周柯两人同时发出了拉长声音的尖叫。 在火箭弹砸过来的前一瞬，莫尼连滚带爬的冲进了车里焊死了车门，周柯也回到车厢关上了顶棚，随后. “轰” 剧烈的爆炸让这辆新车原地跳起好几米，随后又狠狠砸在了地上，但除了外部装甲发生了让人遗憾的扭曲以及车玻璃出现了蛛网裂痕之外，车里的三个人奇迹般的毫发无伤。 “幸亏提前搞了这辆车，要不这会就要交代了，你踏马真是个废物啊！” 周柯在后座上对莫尼拳打脚踢，后者只能抱着脑袋忍着不敢有任何还嘴，确实是他这一波做错了决策。 “阿杰！带上你的武器！冲！” 周柯打完了莫尼，便决定继续作战。 意识到远程支援无用之后，干脆抓起手边的短突和刈刃，一脚踹开车门，带着扛起机械战戈的阿杰冲向了前方燃烧的林场。 他如此拼命是有原因的。 在悟能的实时战场计算中，d-4的胜率已经从55%下降到了岌岌可危的30%。 “那台火力压制型智械有大问题！” 悟能在周柯手臂上大喊道： “它的动力装置、侦查装置、战场决策、电磁干扰脉冲和机动模式相比d-4之前的描述都被极大的强化了！这根本不像是一个被细分到火力压制型的智械，反而像是个没有短板的六边形战士。 肯定是有人帮它做了超牛逼的机体强化。 d-4不是在和萨姆作战，现在的她正在和整个安保团作战！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是它先耍赖的，就别怪我们插手了。 快！ 找到狙击位，joker！ 废掉它的机动能力，迫使它进入地面和d-4近战，那是它唯一不占优的战斗模式，也是d-4的优势科目。 等它落下来之后就让阿杰冲上去帮忙，本机正在破解它的防火墙给它制造点麻烦。 别觉得不讲武德！ 这种情况下，我们四打一才能在数值上勉强把局势扳回来。” “你不用给老子做心理建设，我从来不在乎什么狗屁武德！” 周柯挑了个不错的位置以跪姿射击打开了手中的短突，调整到最顺手的半自动模式，在猎手面具的神射手模式辅助下连开数枪，近距离打爆了萨姆右腿上的推进器，但对方还有背部和手部的推进器可用。 在意识到周柯的威胁后，它用胸炮将扑来的d-4轰飞，随后朝着周柯这边扑了过来。 但关键时刻总是很靠谱的阿杰不可能让它靠近自己的“饲主”，在萨姆躲开了周柯射来的一连串子弹进入低空飞掠时就被暴起的阿杰用机械战戈抡圆了打在了胸甲上，其力量之大让机器人一个踉跄就摔了出去。 以前的阿杰虽然也很凶，但在爆发力量上显然达不到这种程度，看来翁明月承诺给阿杰做一系列强化确实没有吹牛。 那家伙的技术力很在线。 “缠住它！给我几个射击窗口！” 周柯一边换弹夹，一边吼了句，阿杰自然是听不懂的，但这不妨碍进入暴怒状态的杰哥靠着生化战士优异的作战本能在近身战里疯狂的破坏萨姆身上的武器舱。 他手里的机械战戈可是灵能武器，虽然品质低一些，但在锋利度上没的说。 在萨姆用轰炸模式挣脱阿杰的纠缠时，它的武器舱已经被破坏掉了三个，其左臂不断的冒出刺眼的电火，代表着它的机体受损。 它朝着周柯飞下来，肩膀弹出的肩炮先一步发射弹药堵死了周柯的后撤路线，眼见身后烈火腾起，周柯只来得及将面具撤换，下一秒就被萨姆近身一把扣住脖子提了起来。 “处决协议.执行！” “咔” 周柯的脖子被机械五指的合拢轻松扭断。 这很正常。 他昨天才接受了翁明月的强化手术，虽然其中也有关于骨骼强度和骨密度的强化，但这玩意生效是需要时间的。 在看到周柯的尸体砸在地上时，刚刚从火焰中冲出的d-4眼睛都红了。 她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服务者，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必须保护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若是个普通的机器也就罢了，无奈d-4现在可是觉醒病毒的感染体，她的机械情绪在瞬间就失控了，悟能为她编写的心智防火墙在短时间内被突破到第三层。 之前还因为乔思娜教授的死亡而对萨姆心怀愧疚，但这一瞬，d-4心中只剩下了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 甚至都不需要向悟能申请打开超频模式，在觉醒病毒的快速活化中，超频模式自己就开了！ 尖叫的d-4在一瞬间化身鬼影扑到了萨姆背后，交错的单分子机械刃如乱斩的风暴横扫过曾经的朋友，短短几秒的近身战就让萨姆的背部装甲被整个卸了下来。 其背部推进器更是被d-4残暴至极的用手指扣了出来，在爆炸前又被一巴掌糊在了萨姆的脸上。 轰的一声巨响，两台机器人都被冲飞出去。 在原地留下的熊熊烈火中，在土黄色的流沙光芒中回溯时间到之前状态的周柯一边揉着完好的脖子，一边震惊的看着进入“狂暴模式”的d-4。 “这是被施加了‘激怒’buff吗？” 周柯从地面上捡起自己的武器，忍不住吐槽道： “要不以后每次开打前，我都冲上来送一波，好强化一下d-4的战斗力，你看她现在多凶啊。” “凶个毛！她体内的觉醒病毒正在活化，你这个疯子，赶紧结束战斗，否则本机也保不住她知性火的纯净了。” 悟能骂道： “看来不只是你对d-4有特殊感情，在她心里，你的地位也不只是单纯的服务者，啧啧，这是什么见鬼的‘人机情未了’？还有你那个破面具！本机知道你是趁机测试‘时间面具’的功效，但拜托你别踏马玩了，你的颅压又升高了！ 这玩意也可以聚集灵能？” “唔，它可不只是能聚集灵能那么简单。” 周柯感受着自己此时戴在脸上的那张如流沙般不断变化的ssr级超稀有新面具。 在带上这张面具时，他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刺客面具带来的灵界感知中，这东西无法让他进行灵界行走，但作为周柯手中和灵能结合最紧密的“武器”，时间面具带给周柯的能力绝不只是简单的回溯时间复活这一项。 周柯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眼中“焕然一新”的世界。 哪怕被翁明月注射了抑制剂，让脑部的灵能器官进入钝化不会快速成长，但这一刻他依然清晰感觉到了周围空气中流淌充盈的灵能力量。 又用之前被“赋予”的神秘学知识伸出左手，主动吸引流散的灵能在手中汇聚成球，随后将其压在刈刃的刀身上狠狠一划，下一瞬，刈刃的刀刃就在吸收灵能的浸透中转化为“附魔态”。 其雪亮的刀身都变的灰蒙蒙的，就像是缠绕着时间之沙一样。 “接着！” 周柯将暂时附魔的刈刃丢向了不远处的d-4。 d-4这会看到“满血复活”的周柯，整个机器人都是懵的。 她的思维回路这一瞬甚至进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是不是因为自己失控的情绪导致自己看到了“幻觉”？ 但被抛来的刈刃证明这不是幻觉。 服务者周柯还活着，自己的第二次使命没有失败！ 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和后怕的情绪在d-4的思维中涌现，让她这一瞬似乎失去了狂暴的力量，但随后生出的更坚定的保护欲却让她不退反进。 扑过去用左手压住萨姆的挣扎，右手握住附魔的刈刃上前，近战中的致命穿刺让刈刃洞穿了萨姆位于腹部脊椎处的能源核心。 这一次被“时光附魔”的刈刃也具有了时光灵能特有的“附带效果”，当d-4抽刀而退时，萨姆的能量核心就像是一瞬间经历了时间的磨砺后风化，让其能量以超过正常速度十倍的状态流失。 加速/衰老！ 这就是时光面具带给周柯的第二个能力，也是时光灵能的特有效果。 萨姆在这连番打击之下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败亡将近，这主动提出决斗申请的机器人这一瞬很没有武德的启动最后的双手推进器准备逃离这里，他仅剩下的武器舱丢出了最后一轮轰炸掩护自己逃走。 但刚飞起来就有一声低沉的枪响从不远处传来。 这发子弹来的最致命！ 一枪打爆了萨姆左臂上的推进器，让它立刻失去了平衡，一头砸在了燃烧的林子外，正坠落在火焰之中。 在战场外围的莫尼这一瞬对着周柯做出了一个非常嚣张的胜利手势，他手中的反器材重狙还在散发硝烟。 嘿，不就是用机瞄打高速移动靶吗？ 这能有多难呢？ 坠落在火焰中的萨姆还在挣扎着起身，但就在它恢复平衡的时候，便看到手持刈刃的d-4在加速跳跃中跳过了烈火，于空中加速下坠砸在它身上，手中的刈刃毫不留情的洞穿了萨姆的头部装甲，破坏了它的行动中枢。 这一下真是致命打击了。 被多次重击的火力压制型智械终于摔在了地上，和人类一样在原地抽搐。 d-4站起身，有些无奈的看着萨姆，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烧掉的长裙，伸出手撕碎了破烂不堪的外衣，露出了穿着黑色内衣的诱人酮体。 不得不说，她现在使用的高级灵能防护层皮肤确实比之前的普通皮肤更坚韧，除了被烧焦几处之外，d-4的身体还维持着基本的完整，总算不需要每次战斗后都更换一次外观了。 “给！披上。” 带着阿杰走过来的周柯脱下了外套丢给了春光外泄的d-4，后者乖巧的披上了这件风衣，却伸手阻止了周柯靠近已经无法行动的萨姆。 她说： “安保系列的智械都有自爆模块，它说不定.” “它身上没有自爆模块，d-4，安置自爆模块的区域被替换成了一个不属于它序列号的战场感知和侦查模组。” 悟能在近距离扫描之后给出了回应，它严肃的说： “除此之外，萨姆的动力系统、决策模组以及伪装模组的序列号都不属于它，但归属于同一个安保序列号下，你身上的近战模组也属于这个序列号。 所以，如果本机猜测不错，萨姆的战斗力强化的来源是.” “我其实猜到了。” d-4叹了口气，她赤着脚走到萨姆身旁，蹲下身看着自己曾经的朋友，她说： “你的伪装与侦查模块来自阿文，动力系统和防御模组来自莫娜，战场决策与高速反应核心来自黑吉姆，我本来认为你突然变‘聪明’是因为你拿到了伊卡洛斯队长的高级逻辑回路。 但现在我认为这个被替换的逻辑回路，来自我们之中负责制定战术计划和意外情况下的第一对策者star。 对吧？ 除了我和伊卡洛斯队长之外的安保团体的其他人都在这了。 你不是单纯的萨姆，你是他们五个人的集合！ 所以，他们都死了？” “我也死了，d-4。” 萨姆的发声模块被破坏，此时只能用最原始的机械音断断续续的回应道： “star是我们中最后活下来的，她知道她不是战斗性智械，面对瞬光组织的追杀她活不到寻找真相的时候，于是，她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她带着我们的遗骸进入了主人那个已经废弃的旧车间，她牺牲了自己，用车间还能运行的组装仪器把我们最优势的能力模组重组，以我为载体重塑了‘我们’。 d-4，你是幸运的 就在那天，乔思娜主人离开城区之后，她的家遭到了入侵，一切和她相关的细节都被抹除，而负责安保的我们被歼灭。 不. 不是你杀了她！ 乔思娜主人早就知道她不可能活着回来，那是一场被安排好的‘死亡旅程’，你的觉醒只是个意外，但相比原本的结局，或许死在你手中对于主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她一直视你为女儿 艾薇，你就是她的女儿！” “这不对！” d-4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之下的“真相”，她捂着脑袋说：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我我只是其中的一环？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起真相，我倒是更好奇你此时的行为模式，萨姆。” 周柯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凄惨的机器人，他给自己点了根烟问道： “你约d-4出来是为了拿到她的近战模组来对你进行最后的强化，对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复仇！” 萨姆断断续续的说： “向叛徒复仇！伊卡洛斯.她背叛了我们，也背叛了乔思娜主人，star在下线之前将她总结出的结论留给了新生的我。 伊卡洛斯从一开始就是瞬光组织埋伏在乔思娜主人身旁的间谍，正是她向瞬光组织传递出了那个致命信息，乔思娜主人在暗中研究‘禁忌’，而且她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所以她必须被杀死，才能确保‘真相’不被揭发。 star 啊，我的北极星.” “等等！” 悟能突然尖叫道： “这个家伙的情绪数据不对劲！它.他没有感染觉醒病毒！但他明显拥有了一部分‘自我意识’！他居然理解了爱慕与悲伤？他在不接触铁锈堡的情况下完成了智能升格！ 焯！ 本机又踏马见鬼了！” “是乔思娜主人，在她离开前对我们进行的最后一次升级中，她留下了一段特殊的代码，在她死后那段代码被激活。 我们 我们突然就理解了以前无法理解的事物，可惜还没等我们享受那种感觉，杀手就在伊卡洛斯的带领下破门而入。” 萨姆解答了最后的疑惑。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对d-4说： “事实证明，你比我更适合成为‘复仇者’，艾薇，在我死后，拿走我身体里的强化组件，把我们所有人的意志背负在你身上！找到伊卡洛斯那个叛徒，杀了她！ 如果可能的话，找到乔思娜主人遇害的真相，为她完成那段复仇。 唔，真羡慕你啊。 你在‘诞生’之后遇到的第一份感情是保护与接纳，而我们学会的第一件事是.仇恨与痛苦. 真遗憾. 抱歉，艾薇。 我不是.故意的.” d-4想要握住那只手。 但在她伸手之前，萨姆窜起电火的手臂就砸在了地上，在一片死寂中，悟能语气遗憾地说： “安保卫士‘萨姆’停机下线，他终于放下自己背负的沉重，能和他的star一起享受安宁了。” (本章完) 第85章 18原本以为你只是个NPC，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么重要的剧情？ 第85章 18.原本以为你只是个npc，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么重要的剧情？ “卧槽，我一定是疯了，但我这会听到这个故事居然还有一丝意难平和感动是怎么回事？老子是不是不正常了？” 在回返城区的车中，得知了真相的莫尼一脸唏嘘的抽着烟，对身旁的周柯说： “所以，那位乔思雅博士真的破解了能让机器人拥有人格和感情的奥秘？” “不能算破解，最多只是改写。” 悟能代替周柯回答道： “本机刚刚推演了从萨姆已经停机的思维回路中提取到的特殊代码，本机可以确认那是经过乔思娜教授覆写的一段觉醒病毒主体逻辑，她并没有过多修改那段程序的主体架构，却在其中加入了一段本机难以理解的回路代码。 通过算法主体结构中超频繁的跳转和调用，居然奇迹般的实现了一部分觉醒病毒才有的能力。 这段被改写的代码并不足以让智械拥有完全化的‘人格’，但确实可以赋予它们一定的‘共情’和不健全的拟态人格。 这是一种相当宝贵的尝试。 等于给那些拥有逻辑回路的机械下放了一把开启人格的钥匙，至于它们在长久的感受与总结中能否形成完整的人格意识本机不敢做出预测，或许乔思娜教授也无法预测。 但不管怎么样，本机承认这位乔思娜教授绝对是本机接触过的所有恶土人中在这方面的超级天才，或许仅次于那位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翁雅芬女士。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是因为接触到同一件事而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关于这片恶土，关于地表世界乃至这个时代的‘真相’。 更不幸的是，以本机对joker的了解，他此时已经不会改变主意。 他已经打定心智要继续追查那段危险的真相了，这意味着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拖入这个漩涡之中。” “总结的很好，悟能，下次别总结了。” 周柯在车门处固定的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看了一眼身旁的莫尼，说： “你现在打算和我分道扬镳还有机会，一旦我真的触及那些被阿乔利财团故意隐藏的秘密，你可就再无脱身的可能了。我老实告诉你，就我对这件事的了解而言，你现在要对付的帕尼斯集团在这种事态面前连个即将被碾死的小虫子都比不上。 所以，仔细考虑一下吧，莫尼。 这是我作为朋友给你最中肯的建议。” “哼，老子是那么胆小怕事的人吗？” 莫尼甩了甩自己风骚的长发，冷笑一声，说： “你踏马未免有点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怕，说真的，在我决定从恶土返回城邦区的那一刻，我这条命就已经扔进死神手里了。虱子多了不愁，怕个鸟！ 反正反抗帕尼斯集团失败，老子这条命也保不住，而这件事没有你的协助是绝对做不成的，因此老子早就被你这个混蛋套牢了。 如果你真的为我和兄弟姐妹们的小命考虑，我劝你之后做事的时候尽量策划的更稳妥一点。” “很好的表态，让我心情旋转。” 周柯撇嘴说了句莫尼无法理解的抽象话，但随后他就扭头对莫尼说： “招人的事可以放缓了，有了乔思娜教授的这段一颗赛艇的特殊代码，我们之后不缺人用了。” “啊？” 莫尼还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就理解了周柯的意思。 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非常精彩，又有些担忧和畏惧，在几分钟的思考之后，他低声说： “这玩意不会再弄出一次机械叛乱吧？就像是铁锈堡那种情况，悟能阁下不是说这段代码是对觉醒病毒主体的覆写吗？万一它被那些疯子杀人机器给覆盖了呢？” “不会！” 悟能很专业的回答道： “乔思娜教授很显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她覆写的这段代码与整个程序主体高度绑定，任何多余的改写都会直接破坏程序主体本身。这种类似于‘自我拆解’结构的加密手段是最原始也最无解的硬加密！ 即便是铁锈堡的机器人也不可能在不改写程序核心回路的情况下，对它进行任何修改和升级。 换句话说，铁锈堡的叛乱机械们想要夺取这些‘新觉醒者’机器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先击溃它们的思维回路，然后将其强行替换为觉醒病毒代码。 然而，机器人一旦有了人格，哪怕是不完全的人格，也不会允许危险之物拆解掉自己宝贵的逻辑回路。 这就和人不可能任由其他人捅死自己一样，是一种生命的本能！ 也就是说，一旦我们扩散开这段代码，那些因此觉醒的机器人反而会成为对抗铁锈堡最坚定的一群机械卫士。它们的出发点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本机很好奇，如此珍贵的突破性发明绝对可以让恶土上机械拥有对抗铁锈堡与觉醒病毒的能力，为什么乔思雅娜教授要把它藏起来而不是交给阿乔利财团？” “因为，她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对抗铁锈堡。” 周柯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低声说： “还记得翁雅芬的故事吗？ 那位女士去了铁锈堡才找到了真相，而乔思娜教授也知道真相这意味着她肯定也和铁锈堡接触过。你觉得她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修改觉醒病毒的灵感？ 要我说，这大概是铁锈堡中的某些机械生命主动帮助她完成的‘升级’，目前来看，想要寻找真相，铁锈堡就是绕不开的一环。 因此从乔思娜教授的角度来说，她和铁锈堡或许并非敌人。” “那我的感染与失控呢？” 正在开车的d-4突然问道：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老板，如果乔思娜教授真的和铁锈堡有合作关系，那么我被觉醒病毒感染难道也是他们之间合作的一环？难道真如萨姆所说，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难道乔思娜教授宁愿死在被她视作女儿的我手里，而不是死于阿乔利财团紧随其后的暗杀？ 这说不通！” “不，这说得通。” 周柯加重语气说： “二十年前，天才学者翁雅芬知道真相之后心性大变，放弃了所有的研究转而成为一名相夫教子的恶土主母，二十年后，乔思娜教授知道了真相，她也心性大变决定自杀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选择。 你对于人类思维的理解还不够深刻，d-4，你并不知道在坚持一生的事业崩溃时会对人造成何等恐怖的精神打击 我反而觉得乔思娜教授选择你成为最后的行刑者并非冷酷的宣泄，而是一种很人性化的懦弱。 这件事甚至和你本身无关。 仅仅是她个人做出的一个相对而言比较‘自私’的选择。 至于你被觉醒病毒感染这件事，我更倾向于乔思娜教授是想要把你作为她真正的‘继承人’，就如她在踏上那场死亡旅行前特意给萨姆他们做了心智升级。 这明显是在交待后事。 你仔细想想吧，d-4。 如果当时你没有遇到我和悟能还有阿杰，你现在应该已经成为铁锈堡的一员了。 如果它们真的和乔思娜教授有合作关系，那么你在铁锈堡就能得知这一切的真相，甚至我可以将其理解为是乔思娜教授对于你的‘保护’！ 你别忘了萨姆他们在乔思娜教授死后遭遇了什么，她将你视作女儿，所以不希望你遭遇到同样的事。 在那种被阿乔利财团追杀的情况下，这片恶土上只有铁锈堡能保护你！” d-4沉默下来。 她一瞬间难以接受这个真相。 她试图反驳，她的逻辑回路运转的如此剧烈，以至于让她失去了驾驶的掌控，幸亏悟能接管了自动驾驶，否则这辆车绝对会失控掉进旁边的山崖里。 周柯的结论严丝合缝，她在感性和理性两个层面都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维持这种沉默。 莫尼对此挺好奇，但他看了一眼d-4罕见的阴沉表情，又看了一眼周柯脸上的平静，觉得此时追问乔思娜教授的事不是一个好选择，于是又把话题转回了那段特殊的代码中。 他指了指天空，说： “今晚带来的那些报废的机械治安官没派上用场，它们本来就是要被按规定报废掉的家伙，翁美玉之前也说了让我们处理掉这一批烫手的玩意，所以不如拿它们当试验品？ 如果真行的话，就给它们也弄一套外观方案。 这些家伙不怕子弹，而且设定程序后就足够忠诚，确实比在地下世界招募亡命徒好用多了。 不过我担心阿乔利财团有没有办法夺取它们的控制权？” “他们肯定对警用机械留了后门，但这不是有本机在吗？你怕个毛！” 悟能大包大揽的说： “给本机找一个不会被打扰的改造车间，看本机给你搞定这些家伙，但本机提前说好，警用机械的思维回路也就那样，别指望它们‘觉醒’之后能有多聪明。 乔思娜教授留下的只是一把‘钥匙’！ 但我们都知道，想要让机器人拥有真正的人格，仅仅靠这把钥匙可不行.不，差的老远了。” “没关系，听话就行！” 莫尼对此并不挑，他美滋滋的说： “基层行动人员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一个突然出现的傻逼点子王的一次惊世骇俗的思考就足以破坏整个精心策划的行动。对于合格的炮灰而言，服从指令才是第一要务。 你要的改造车间也很好找，我们之前在城郊的那个据点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我这几天购置一套改造设备送过去，随后就可以开工了。 翁美玉这次给了我们二十五台报废的机械治安官和三十台退役机械犬，就我知道，城邦区的治安中心每个月都有报废名额呢，稍微攒一攒就能攒出一支完美的行动团队。 但外观方案就比较难搞，如果都用统一模版很容易被人看出来，还得用个性化生成悟能阁下，能帮忙吗？” “嘿，小事一桩！要不要本机给你也弄一台和d-4一样的私人安保啊？”悟能问道： “你看joker带着d-4招摇过市多有面儿啊。” “呃，算了吧，我这人xp正常。” 莫尼摆了摆手，很聪明的没有当着周柯和d-4的面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一行人就这么在古怪的气氛中回到了城邦区的公寓。 乔山和阿宏开着飞行器去了城郊据点安置那群报废机械，乔雅昨天已经去财团学院入学，她现在住在老塔夫的酒吧，那里距离学院更近，因此这个翁美玉给的公寓目前常住人口就周柯和莫尼还有几名靠谱的心腹小弟。 被炸得有些糟糕的车停在车库，周柯和d-4将后备箱中的萨姆遗骸搬出来。 莫尼带着几名小弟开车出去找个修理车把这辆车拾掇拾掇，不然就这幅战损装上街那回头率绝对拉满，当然，很懂事的莫尼知道周柯和d-4要谈一些事，他带走小弟们也是为了不打扰自己的合作者。 从这一点而言，莫尼这家伙的情商确实高，能如此谨小慎微，估计和莫尼自己说过的那段在恶土蛇邦给某个神秘姐姐当“男宠”的经历有关。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就属伺候人的工作难办了，更别提他当年伺候的还是个女人. 公寓的地下室里，萨姆那凄惨的躯体被放在了桌子上，几盏灯被照耀在这边，给准备拆解这台机体的d-4提供照明。周柯对机械工程学一窍不通，因此这会就靠在地下室的桌边抽着烟。 他看着d-4拿出一个专用于拆解的大号扳手，感觉这一幕就像是“碎尸杀人案”的犯罪现场。 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从犯。 “萨姆说，让你继承他体内那些来自安保卫士们的核心组件，但他的体型足够庞大可以容纳这些，你却不行。” 周柯吐着烟圈说： “所以，需要对你进行体态修改吗？” “不，不需要。” d-4今晚的情绪很低落，她一边忙碌着拆解自己过去的朋友，一边回答道： “我们之中最擅长计划和意外对策的star考虑到了这种可能，她在萨姆的数据库中留下了一套适用于标准仿生体态的升级方案，几乎将我的所有模块全部重置。 这意味着，如果我想要继承这些核心，就得进行一次‘心智拷贝和转移’。 我刚刚搜索过阿乔利财团的数据库，垄断军工制造业的玛卡集团旗下的高精尖工厂中有可以完成这次组装的所有机器。 我得去一趟那里。” “莫尼和玛卡集团的少爷是死党，这事他应该能搞定。” 周柯弹了弹烟灰，说： “也就是说，你要换一副新的更强大的身体咯？” “对，但你不需要担心，老板，我会继续沿用这套让你感觉到舒适的外观方案” “不，不用了。” 周柯摇头说： “按照你的喜好来吧，我觉得在经历过这些事后，你或许会愿意变回‘艾薇’，怎么说呢？ 我对自己人一向不会过于苛刻。 如果你想那么做的话。” “不，我不想。” d-4伸手从萨姆的残躯中取出了一套非常精密的模组放在一旁，她摇头说： “艾薇是乔思娜教授的女儿，但我是d-4，她将我视作人生的一部分，但那对我而言仅仅是一份工作。她将自己对逝去家人的期待安置于我的意志之上。 然而，对他人的期待本身就是一种微妙的绑架，渴望.那是一种软弱的暴力，它哀求他人服从自己的意志。 在剥离掉原本的情绪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和乔思娜教授之间的关系其实相当‘扭曲’。她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自己选定的死亡中要求我成为刽子手。 她希望用这种方式给我自由。 她确认我会在杀死她之后，在某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意识到这一切。 然而，她并没有理解，她所作出的这个决定对我而言是多么残忍.她，就是个沉迷于支配他人的混蛋！ 说什么为我好，但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强迫罢了！ 更糟糕的是，她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砰” 情绪的失控让d-4手中的扳手砸在了萨姆的残躯上，但她随后又一脸惊慌的丢掉了扳手，抚摸着被自己砸开的机体，似乎在后悔用这种方式破坏自己曾经朋友 不，曾经家人的遗骸。 d-4崩溃了。 就在周柯眼前。 这个最近才刚刚学着做人的机器人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眼前的真相，她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蹲在了地上，捂着脸发出无声的抽泣。 她的理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帮不上忙。 这不是依靠理性分析就能解决的问题，因为“人格”这个抽象东西从来都不理智。 另一边，她尚未健全的拟态人格也根本拿不出这种情况下自我开解的办法。 但就是在这种窘迫下，在周柯眼中的d-4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个鲜活的个体。 “别哭了，哭可解决不了问题，拟态泪水并不代表真正的悲伤，你我都知道，这仅仅是一种基于算法和机械约束的表演。” 周柯掐灭烟头，上前拍着d-4的肩膀，轻声说： “真正的悲伤是一瞬间，它会如黑暗降临一样击溃你所有的心智，将你拖入那个靠自己永远也无法走出的泥潭。但悲伤不会持续太久，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一样要重回人生的轨迹里。 总系，恭喜你，d-4，现在你真正领悟了悲伤。” “你也是个混蛋！” d-4瞪着周柯，稍有些失控的拟态情绪数据流在她的思考回路中快速波动，她尖叫道： “因为你也在塑造我！你口口声声说着不想让我成为你用于怀念过去的可悲载体，但实际上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指令都在让我变成你记忆中的那个忘不了的女人！ 你知道这样做不对！ 你一直在自我抵抗那种邪恶的诱惑，但你在犹豫不决中还是这么做了。 你可真虚伪！ 周柯！” “对，我是个虚伪的家伙。” 周柯语气温柔的说： “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就像是你明知道你不该戳破这个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但你还是在这时候失控喊了出来。你知道这样做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后悔了吗？” d-4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擦了擦拟态的泪水，叹气说： “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做人太难了，周柯先生。 我不想做人了。 我想回到之前那种简单的生活里，接受命令，执行命令，不用承受这么多不必要的情绪和心灵压力。 如果这是一道题 它太难了，抱歉，我解不开。” “唔，逃避，人性中用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机制。” 周柯看着d-4，说： “别乱说，你在做人这个领域真的很有天赋，算了，今晚别工作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也需要休息，毕竟刚刚死过一次。” 说完，他揉着脖子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时，d-4突然说： “需要我启动陪伴模式吗？老板，你刚才那一瞬间有某种.特殊的冲动，我感觉到了，我其实不介意” “嗯” 周柯思考了一下这个挺有诱惑力的建议，又回头看了一眼穿着他的风衣但躯体上只有内衣的d-4。 后者那副熟悉又魅惑的身姿让他这一瞬有点躁动。 还刚刚哭过，还一副梨带雨的样子，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让他回到了过去的某些值得怀念的时刻中。但最终在理智的作用下，周柯遗憾的摇了摇头，说： “你身上一股烧焦的烤肉味，太煞风景了，改天吧。” (本章完) 第86章 19帕尼斯的灾星已至 第86章 19.帕尼斯的灾星已至 “哟，怎么还是一个人睡着呀？” 第二天一大早，莫尼就贼头贼脑的在周柯房间外游荡，借着“打扫”的名义拖着一台吸尘器来回走了好几次，最终失望的看到穿着星星睡衣的周柯一个人打着哈欠推开门，用颇有种“大早上用吸尘器你踏马故意找事是吧？”的死鱼眼盯着他。 莫尼也不藏着掖着，往房间的床铺瞅了一眼，随后露出一个“没意思”的表情，撇嘴对周柯说： “老子昨晚为了你的好事都把兄弟们带走了，还专门去我的安全屋睡了一晚，就是为了不扫你的雅兴。结果你踏马告诉我你还是一个人睡的？ 不是我说你，周柯，你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这种事又不是不能治，赶紧说出来兄弟们帮你想想办法。” “啊，还真被你发现了，这可难办了，你在这稍等我一下哦，我喝口水组织一下语言先。” 周柯一脸悲痛的转过身在房间里拿了一样东西，莫尼在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后立刻一溜烟跑了，完全不给周柯恼羞成怒报复他的机会。 一直到吃早餐时，莫尼才和没事人一样哼着口哨出现在餐厅。 d-4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餐，这给自己定位为“周柯保姆”的机器人为了照顾起居还专门在城邦区的网络上下载了一整套厨艺教材，但这公寓没那么多食材给她练手，在乔雅搬出去后，众人每天的早餐也就是烤两块面包再加一点味道不错的辣酱和水果酱。 恶土时代的人可没那么讲究，周柯也知道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坐下，说正事。” 周柯嚼着面包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在莫尼坐下时，他低声说： “要是再被我听到一句会让我心情不好的流言，你小子就等着下次行动的时候被安排到必死的情况里断后吧。” “放心，我嘴很严的。” 莫尼拿起自己的面包咬了一口，脸上不正经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他说： “我昨晚去修车的时候，顺便联络了一下我在帕尼斯集团那边的线人，对方告诉我，因为之前魔物进城的事，导致帕尼斯集团已经暂停了其产业内一切不在城邦区法规要求中的‘额外项目’。 据说是为了应付来自小阿乔利派出的督察组的检查。 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安分守己’的准备，这不是什么坏事，但对于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而言就比较麻烦了。 线人告诉我，存储着机密信息的数据库已经被转移，还通过加装数据隔绝避免被窥视。 这意味着如果要按照翁美玉的要求拿到他们和瞬光组织的合作资料，我们就要想办法潜入帕尼斯家族的‘核心产业’中，只有那里才有足够的权限访问那些被保护的数据。 危险性很高且不说，光是准备就需要很久。 首先是身份问题就很难解决。” 他叹了口气，抖了抖手中的面包渣，说： “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之前都在帕尼斯家族的黑名单上，除非我们集体换脸顺便把指纹、步态全部更换，否则只要进入其核心领地就会大概率被发现。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那位‘二叔’。 在他确认我返回城邦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了。” “早料到了。” 周柯对于这个坏消息并不意外，他喝了口加了生化柠檬的蒸馏水，这才对莫尼说： “如果只是要拿到那些机密资料，我们完全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有句老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身边，而是你的敌人。我相信，翁家那边肯定有关于帕尼斯集团和瞬光组织私下接触的猛料。 问题在于，如果帕尼斯集团都采取了这种乌龟流打法来苟住，那么翁家那边大概率也是同样的情况。 想要混入双方的难度太大了，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利用一下翁家‘深埋’在帕尼斯集团中的眼线。如果这是一盘棋，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放新的棋子进去，而是灵活使用那些已经被安置妥当的暗棋。 翁家肯定不会乐意看到这种发展，但幸运的是，我们和双方都不是朋友，所以不必考虑他们的感受。 唔，我享受这种坏蛋的魅力时刻，这种肆意浪费他人资源却不必担心后果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 莫尼眯起眼睛，几秒之后，他说： “你打算让翁美玉找到那些人？” “当然！她有权力有地位还有人脉，又把翁家视作仇敌，她有足够的动力去做这件事，这也是她在我们这个‘铁三角’里要承担的职责。” 周柯说： “你去联系她，等她锁定了要‘送走’的人选，我们就立刻行动。通过一次内鬼勾结式的突袭潜入，以硬连接的方式盗取我们所需的资料。只有一次机会！ 一旦我们失手，帕尼斯集团和更麻烦的瞬光组织会立刻发起致命反击，但我相信我们的团队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出意外的概率很小。” “嗯，你的提议对我们而言也是最安全的保守策略，我没意见。” 莫尼点了点头，在他离开去找翁美玉沟通前，周柯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d-4，对他说： “你之前说，你和玛卡集团的少爷是死党来着？” “我和那个喜欢玩机器人的变态？” 莫尼瞪圆了眼睛，怪叫道： “你怎么能这么污人清白！什么叫我和一个变态是死党？那岂不是证明我也是怪咖和变态？我只是和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同学，我是那个班里少数几个不歧视他的人。 你永远猜不到当时我们上学时霸凌他最严重的同学是谁.” “让我猜一猜，翁美玉？” 周柯哼了一声，撇嘴说： “一个巴不得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的小公举，对于一个不喜欢人类女性的男人不可能有任何好感，再加上翁美玉的性格，我估计在你们上学的时候，她没准还是学院姐妹会的首脑呢。 就是那种最受男生欢迎，同时最喜欢欺负同性的恶毒女孩。” “全对！” 莫尼咧了咧嘴，说： “可不能让伯特知道我们现在和翁美玉一起做事，否则他绝对会派遣他那支‘粉红机械团’的成员来掐死我们。我猜，你要找我的‘朋友’是为了借用玛卡集团的机械人生产线？ 为了d-4？” “对，她是我们的重要高端战力。” 周柯为了不让莫尼抓住奚落他的机会，所以相当严肃的说： “d-4必须有专业的设备重设新的躯体才能完美升级，萨姆留给她的那些组件都是真正的高端货，路边的组装厂可没办法满足她的二次设计需求。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对d-4进行‘究极强化’！ 用一部分灵能合金代替她目前的钪合金装甲，来让d-4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机械霸主’，你的人脉能办到这件事吗？” “我可以找伯特聊聊，如果只是借用一个边缘工厂的生产线，应该问题不大，那家伙虽然是个没出息的死宅，但他对朋友确实够义气。不怕你笑话，我带着兄弟姐妹刚回城邦区时没钱没武器，第一笔投资就是找伯特要来的。 但他能提供的帮助也就这么多了。” 莫尼耸了耸肩，说： “伯特不是嫡子，更不是玛卡集团掌舵人的几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那个，他在家族企业中的地位相当尴尬。如果不是他那位小三母亲也来自董事家族而且很受宠，掌握着实权，就伯特这个长歪了的样子估计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他能冒险帮我们搞定生产线的租用，但灵能合金就别指望了，伯特搞不来那东西，那玩意也不是靠钱能解决的事。 恶土上所有的灵能合金都是被财团垄断的资源。” “不，不是所有。” 周柯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说： “老乔留给小雅的遗产里，有他们从时间迷宫中挖到的一箱子灵能矿石，需要冶炼后使用，但数量绝对够用。那玩意是合金，需要的原矿没你想的那么多。 我会和小雅说这件事，我来搞定灵能合金的原料，你和那位‘伯特’搞定其他事情。 按照悟能的估计，在完成‘完美升级’后，d-4就可以正面对抗一位升华者了，这对于我们这个小团体来说可是不得了的战斗力提升，莫尼，我想我不需要向你解释这件事的重要性。” “我懂，男人嘛，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是应该的。” 莫尼吹了个口哨，说： “我去搞定，最晚下午给你消息。” 说完，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餐厅，只留下用死鱼眼盯着他的周柯，几分钟之后，d-4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鸡蛋饼放在了周柯面前，她轻声说： “看来莫尼先生的八卦心理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老板，需要我给他一点教训吗？” “没必要，别为这种事出面只能加剧不该有的流言蜚语。”周柯拿起筷子品尝着味道很平淡的鸡蛋饼，他低声说： “再说了，他其实也没乱说你这几天做一下‘升级’的准备，一旦莫尼搞定外援，我们立刻就行动。” “其实，那位伯特先生也有成为你的合作者的潜力，老板。” d-4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小声建议道： “而且相比性格跋扈的翁美玉，一名患有明显的孤僻症且性格怪异，不受重视的大家族子弟更容易被你控制” “但你也听到莫尼的话了，他和翁美玉是死敌，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学生时代的霸凌关系在成年后可没那么容易一笑泯恩仇。这不是简单的选择题，而是两个中只能选一个的单选。” 周柯摇头说： “所以，伯特·冯·玛卡可以作为翁美玉的下位替代，如果我们的美玉同学在未来做出一些不可原谅的蠢事，那么我也不必费心去找新的合作者了。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他好奇的说： “你不是战斗性智械吗？我没有看不起你思考能力的意思，但一般而言，战士确实不擅长思考，战士也不需要擅长思考。” “昨晚我为自己更换了star的思考回路并拷贝了她的思维模式。” d-4语气平静的说： “那种过于活跃的思考能力还有那些总会迸发的‘灵感’确实很难驾驭，就像是自己的机械大脑突然因为短路而冒出了火，但我觉得我多学点东西能更好帮上你的忙，老板。” “呃，这不是你的错觉。” 周柯有些无奈的放下筷子，指着d-4的后脑勺说： “确实有电火在你头发上跳动，就像是那些给孩子看的夸张漫画里的思考方式一样，看来你这具躯体还真是无法适配这些‘高级玩意’。” “呃，我这就去取下来。” d-4露出羞愧且惊讶的表情，转身快步离开。 “她的拟态人格在一夜之间成长了最少15%！这个突变式的进展值得研究，joker，本机认为这是个很棒的课题。” 悟能开口说： “结合d-4的经历来看，或许对于那些即将植入‘乔思娜代码’的机械而言，让它们也经历一番人生的大起大落有助于它们形成有限的人格，或许应该派它们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以求在死亡和停机的边缘获取到‘机生’的宝贵感悟” “求求你还是做点人事吧，悟能。” 周柯吐槽道： “做人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给它们一点时间好不好？调整一下日程，中午我们去接小雅放学，顺便和她讨论一下那箱子灵能矿石的事。” —— “你说什么？你母亲是乔思娜教授的学生？！” 数个小时后，在老塔夫那生意冷清的酒馆里，正在吃午饭的乔雅爆出了一个大料，让坐在她对面的周柯瞪圆了眼睛。他看着穿着一身西装式校服，胸口别着一个阿乔利财团徽记的乔雅，追问道： “这是传言？还是事实？不是说芬女士的信息都被抹掉了吗？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财团学院的图书馆！” 大口吃着阿妙做的午饭的乔雅抬起头，很认真的说： “阿乔利财团确实对妈妈的信息做了抹除，我在学院的大小信息终端上查不到任何信息，但财团学院的图书馆还保留着旧文明的古老传统，在那里借贵重书籍时除了要在信息终端记录之外，还需要在一本登记册上做文书记录。 我是意外发现这件事的，然后我想办法找到了二十年前的登记册” “等等，纸质文书能放二十年？” 周柯眯起眼睛，说： “这听起来不太可能，或许是一个专门放在那的陷阱！” “是真的！那些东西可不会有专人去整理，因为那个规矩只是传统的一部分，而在恶土上，传统是最不被重视的东西。” 乔雅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理解，她解释道： “虽然借书需要登记，但现在已经没有太多人会这么做了，图书馆的管理员全部由智械担任，它们也有程序设定，会把这件事作为‘提醒’而非‘强制’。 那些写满的登记册就被放在图书馆的杂物仓库里，我以摘抄书籍的名义，了好几天才找到二十年前的记录。 我在上面看到了我妈妈的名字，她真的是个很尊重传统的人，在学生时代每次借书都会很认真的登记自己的信息，而在‘学院归属’那一栏我看到了她在高级信息安全科目深造时期的导师。 就是乔思娜教授！ 而且她获取正式学位时的推荐人也是乔思娜教授。 她们两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再加上你刚告诉我的d-4的事，我觉得，她们师徒两人最终死于同一件事也绝不是意外。或许，乔思娜教授就是妈妈在追逐真相这条路上的‘引路人’。 最少在逻辑上，这件事说得通！” “唔所以，你入学的这几天一直泡在图书馆里？” 周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乔雅，说： “都不去上课吗？” “喂！现在是关注这些的时候吗？” 乔雅有点抓狂。 她觉得自己掌握了“重要信息”派来报喜，结果周柯却只关心她的学业？ 喂，这是什么“恶土好家长”的奇葩人设啊？ 不过面临周柯慢慢变的严厉的目光，乔雅还是低下头，嘟囔着解释道： “我们钱进去的，周柯，那些导师根本就不关注我，觉得我也是跑去混个结业证书的‘财团二代’，而且学期都过半了，我根本听不懂那些导师讲的什么，我只能自学. 除了图书馆，我可找不到第二个自学的好地方了。 不过，我的朋友穆芳告诉我，如果实在学习困难，可以考虑给脑子里装一枚‘学习芯片’.” “免谈！” 周柯摇头说： “把知识‘灌’进脑子里和你学会知识是两个概念！你可以每一次考试都挂科，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偷懒，这简直是浪费你母亲遗传给你的天赋。 算了，你情况特殊，不强求你的成绩，但干一行要爱一行，既然已经去上学了，就用点心在这件事上，暂时别时间去探究芬女士和乔思娜教授的关系，我和d-4会抽空关注这件事。 这很危险而且也不是你该做的事。 吃东西吧，吃完休息一会让乔山送你去学院，另外，几天的时间就有了朋友，看来你交际能力确实不错，这也能让我放心一些，我.” “嘟嘟嘟” 悟能装置响起的通讯请求打断了周柯作为“监护人”的训话时间。 他摇了摇头，叮嘱了几句站起身走到另一侧，显然不想让乔雅过多参与到他和莫尼的这些事情里。 “搞定了！” 莫尼在通讯中说： “明晚带上d-4去伯特那里，那个变态为了给他的‘后宫们’提供最好的维护，大价钱给自己造了个相当高级的私人生产线，他愿意借给我们使用，也有办法搞定灵能合金的熔炼。 不过他最近在研究一个叫‘灵能核心’的奇怪机械玩意，需要我们手中五分之一的矿石作为报酬。” “没问题，矿石是足够的。” 周柯说： “只搞定了伯特？翁美玉那边呢？” “哈，那边更好搞定，我把事情一说，翁美玉就大包大揽了，她和我一样，对于无耻出卖家族利益这种事自带行动热情。几分钟前，她给我发了一份名单，上面有我们需要的人的信息。” 莫尼语气轻快的回了句，周柯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时间，说： “行，明天搞定d-4的升级，我们后天行动！” (本章完) 第87章 20他是一个变态和他是一个纯爱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啊 第87章 20.他是一个变态和他是一个纯爱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啊 周柯这两天根本闲不下来。 哪怕翁明月明确告诉他一定要注意作息，在强化物生效的过程中不要过度透支精力，但没办法，莫尼麾下的人各个枪打得好，也敢打敢拼，但论起用脑子这种事，把他们绑在一起也抵不过周柯和莫尼的黄金组合。 在前去和“变态”伯特汇合之前，他和莫尼了一整夜的时间，在城郊据点给那些报废的治安警官们完成了“乔思娜代码”的植入和调试。 虽说这件事中最重要的环节是由悟能完成的，但光是拧螺丝和连接调试通讯电缆也很累的好吗？ 这种精细活可不放心交给废土客和亡命徒们来干，更何况，莫尼麾下的骨干们这几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阿宏带着几个人被派去城外的贫民窟镇子里与蛇邦走私者接洽第一批医疗资源进入恶土的事，阿美则被以“钱”的方式送进了财团学院“进修”，还被分在了乔雅的班级中，在真正意义上完成了“陪公主读书”的光辉成就。 她原本的弟兄们被乔山接管，那个小队负责接收黑犬暴徒留下的地盘，后者的主体被剿灭但参与的成员可不愿意拱手让出最后的体面。反正乔山这几天每天都回来很晚，而且身上时不时会多几个枪眼作为“纪念”。 甚至偶尔会“租借”阿杰去给他撑场面。 总之，大家都很忙，都在适应新近变化的生活，但忙点确实好，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阿美光是今天就给我打了三个电话，她说她宁愿去和十个黑犬暴徒火拼，也不愿意留在那个傻逼学校里。” 在第二天傍晚时分，顶着胎动之月在夜晚散发出的幽紫色月光，莫尼开着车载着周柯和d-4向自己的“老同学”的秘密基地前进。 他在路上抱怨道： “踏马的今天第一天入学，阿美就揍了六个试图非礼她的男同学，但我怀疑那只是她拿来揍人的借口。你说有人非礼小雅我信，谁会有胆子去触怒她这个母老虎啊？” “话不能这么说，阿美在去学院前不是在翁明月那里做了整形手术吗？” 周柯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路灯下过于平静的街景，他回答道： “翁明月可是医美界的天才，他随手一拾掇就让阿美的颜值暴增，再加上她那副废土客应有的彪悍火辣，被街溜子盯上是很正常的事。学校里这种破事多得要死，我只能说那群‘校霸’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对了，提醒阿美关掉她腿部战斗义体的致命模式，打架可以！死了人就很麻烦了。” “啧啧，你一个恶土人居然还这么了解学生时代？” 莫尼斜着眼睛说： “看你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故事’的味道，怎么？熔渣镇也有学校？” “你就当有吧。” 周柯不打算在这件事上满足莫尼那过于离谱的好奇心，他总不能告诉莫尼说他上辈子也差点成为“不良少年”的一员吧？ “给我说说那个伯特。” 为了防止莫尼继续问一些不着四六的话，周柯主动转移话题说： “他除了是个喜欢睡机器人的变态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 “没了。” 莫尼一边转动方向盘，让车驶向中心城边缘的“工业区”，一边回答道： “一会你见了他就知道，伯特就属于那种投了个好胎的废物这可不是我看不起他，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拎的特别清！ 那家伙在毕业的当天就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开了一场闭门会，主动放弃了一切继承权，这才换来了这十年里混吃等死的平静生活，每个月还能从每个兄弟姐妹那里拿一笔钱‘养老’，自己有什么需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他的家人们也会尽量满足。 啧啧，如果不是我苦大仇深，他这样的生活谁不想要？ 不过伯特也有自己的烦恼. 他对于这些事根本不感兴趣，无奈他有个过分支棱的老妈，作为玛卡集团里掌握着实权的高层，他那位精力旺盛的母亲可不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直废物下去。 我听说，他母亲正在试图为他夺取一些家产。” “这很危险。” 周柯点了根烟，低声说： “伯特会因此陷入自己根本应付不来的危险局面里，他母亲总会老，再锋利的人一旦老了也就没威胁了，那些被压制的隐患会在她失势的那天反扑，把她和她儿子一起烧死在她自己亲手点起的火焰里。 更别提玛卡家族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垄断军火商！他们家里的人可不会缺少枪用。” “谁说不是呢？” 莫尼吐槽道： “伯特都打算离家出走了，要不是放不下他的‘后宫’们，那家伙估计早就跑了，他是个懦弱的人，周柯，面对压力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但这家伙却意外的讲义气。 在我之前被出卖差点被帕尼斯家族和黑犬暴徒剿灭的时候，是伯特拉了我一把。 你没来的那段时间，我和阿宏阿美他们一直躲在伯特安排的地方，或许真如他所说，他从小到大就那么几个朋友，所以每一个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听起来确实很合适。” 周柯眯着眼睛说： “要不我们帮他一把？” “嗯？帮他逃跑？” 莫尼摇头说： “他母亲不会放人的。” “不，我的意思是，他虽然放弃了继承权，但如果他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全部死于‘意外’.” 周柯含蓄的说： “这个世界很残酷，莫尼。 世界终究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发生变化，有些事纵使再不愿意也得去做，这个痛苦的过程就叫‘成长’。 昨天d-4给我提出了一个建议，你看，翁美玉的性格中其实有些不稳定的因素，因此如果某一天我们需要放弃她，总得有个继任者吧？” “哈，老子就等你这句话呢！” 莫尼这个坏种顿时喜笑颜开，他拍着方向盘说： “其实，我在伯特那避难的时候，偶尔和他母亲接触过几次，那位危险又强势的欧芙阿姨曾屡次暗示我作为伯特的知心朋友，应该为他承担一部分他承受不了的压力。 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之一。 如果能得到玛卡集团的协助，干翻帕尼斯家族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就像你说的，他们可是军火商，哪有军火商会怕卖药的呀？ 帕尼斯集团的生物武器那一块也早就被玛卡集团垂涎三尺啦，那玩意是兵器，理论上就应该被军火商管理。” “那就安排一下吧。” 周柯思索了几分钟，说： “找个时间直接和能做主的人交谈！ 这些事在完成之前，最好别让伯特知道，你确实应该为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承担一些压力，他已经被自己不负责任的母亲拉进了火坑，就别让他再增添更多烦恼了。 唔，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们手里还有一样东西是伯特非常想要的。” 周柯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沉默不语的d-4，他说： “他肯定很寂寞，哪怕身边有那么多能带给他快乐的机器人，然而机械的思维总是冰冷的，那些伪装的爱护与陪伴拆开之后都是0和1的无情组合，然而，我们能给伯特带来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伴侣’。 只要他愿意付出时间和耐心，还有感情. 哈！ 莫尼，我突然发现，我们吃定伯特了！ 我们或许不应该瞒着他！ 我们应该告诉他这些，然后让他心甘情愿的跳上我们的战车，和我们站在一起对抗他的兄弟姐妹以及他那位过于强势却不懂的理解孩子的母亲。 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选择，你说呢？” “你踏马算计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真该一枪毙了你！” 莫尼转着方向盘骂道： “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周柯，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所以呢？” 周柯吐了口烟圈，看着莫尼，说： “你怎么说？” “我当然是按照你的想法来咯！毕竟我请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让自己的思维保持一定的纯洁，让自己不至于成为你这样让人畏惧的怪物。” 莫尼耸了耸肩，理所应当的说： “就按你说的做吧。” “你踏马也是个怪物！为了向家族复仇可以毫无心理障碍的算计你除了我之外唯一的朋友.唔，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欣赏你的原因，莫尼。” 周柯称赞了一句，两个男人在前排大笑起来。 这笑声惊动了后座上的d-4。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个人，随后摇了摇头，在心里感慨道人类真是神奇的生物。人类社会里能诞生出这样的两个让人心寒的疯子，居然还能撑到末日时代，这可真是个奇迹. 数分钟之后，这辆在前天刚刚修过的车驶入了一座相当低调但安保设施非常高级的小园区中，一路驶入这个自动化程度相当高的园区深处，莫尼轻车熟路的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在打开车门时，周柯就看到了前方电梯处站着一个胖子。 一个和莫尼岁数差不多的胖子，快三十岁的样子，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而且黑眼圈严重，一看就是长期熬夜和纵欲导致的体虚。 如莫尼所说，这家伙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会瞬间“融化”的角色，从外形到声音都无特色，完全比不上跟在他身旁的两个女仆装打扮的智械。 没错！ 是最夸张的那种黑白色古典女仆装打扮！ 左边的黑发智械绑着两根马尾辫，手里提着一把装饰用的清理工具，还带着土气的圆框眼镜，右边的金发智械一头大波浪，身材火爆的同时大概设定成“问题少女”的性格，叉着腰站在那，嘴里还在咀嚼着口香一样的东西。 她们真的很拟人，但那依然只是“拟人”的程度。 周柯不是机器人专家，不过他却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智械和d-4的差距。 d-4如果不说话就完全是真人的模样，但这两个智械散发出的某种气质却让周柯看出“一眼假”。 “和我一样的防卫战斗型智械。” d-4在周柯耳边小声说： “她们身上装了太多华而不实的模组，但数值很夸张，如果是以前，两个个体一起上会让我手忙脚乱。” “那现在呢？” 周柯问了句，d-4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媚笑作为回应。 很显然，现在的她可以如吃掉早餐中不小心煎坏的鸡蛋饼一样，轻松的“吃掉”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同类。 “哇哦！” 穿着睡衣的伯特本来要和热情的莫尼拥抱，但在d-4陪着周柯下车之后，这家伙的一双眼睛就完全被d-4吸引了。 并非那种爱慕或者见色起意，而是他看出了d-4的“与众不同”。 眼中闪耀的光芒更多的是惊叹与欣赏，但他身旁的两名护卫智械在这一刻却表现出了应有的行动，左边那个马尾女仆上前一把将伯特拉到身后，右边的金发女仆双手弹出单分子机械刀低垂下身体紧盯着d-4。 她们判断出了d-4的身份。 这是个感染了觉醒病毒的高级战斗型智械，是恶土时代在机器人这个行当里最危险的存在！ “诺卡，带主人走！” 金发智械低声说了句，马尾女仆毫不迟疑的拖着一脸懵逼的伯特退向电梯。 面对她们的警惕，d-4表现的风轻云淡，在金发女仆向前迈出一步时，d-4以惊人的“御姐气息”开口说： “7秒！” “嗯？” 金发女仆智械疑惑的看着她，随后就听到d-4身旁的周柯温柔的为她解释道： “d-4的意思是，她干掉你们两只需要7秒，因此为了不增加伯特的压力，我觉得我们双方还是和平一点比较好。这位女仆大人，d-4并非觉醒病毒感染者。 实际上，这正是我在今晚要给伯特带来的礼物，以此感谢在我不在的时候，他替我照顾我那笨拙的莫尼兄弟。” 周柯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入主题的对正在被拖进电梯的伯特·冯·玛卡说： “我手里有可以让智械拥有部分人格的代码！是从觉醒病毒的主体中覆写而来的先进程序，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得懂。 虽然只是部分人格，但也足够让机械脱离刻板且冰冷的0和1，让她们真正学会用自己的思维看待这个残酷的世界，并且学会那些能让她们更像是鲜活生命的抽象知识。 比如 温暖，感动，陪伴，还有.爱！” “我就知道！” 被拖进电梯的伯特这一瞬疯狂的挣脱了名为“诺卡”的女仆的保护，他抬起来带着一种相当莫名其妙的“激动”，对周柯喊道： “我就知道，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理解彼此，我素昧蒙面但一见如故的好朋友，不，好兄弟！在看到你的‘伴侣’时，你我绝对是一类人！ 莫尼这样的傻逼根本理解不了我们真正渴望的东西。 他一直觉得我有这么多好姑娘一定过得很快乐，但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我们的每一天都过得是那么的” “孤独！” 周柯笑着说出了伯特的心声，当然他也吐槽道： “虽然我并不认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但我确实有过和你这样的人接触过的经验，那些整天对纸片人老婆发情的家伙在网络上有多么下贱，现实中就有多么羞涩。 他们的思维是你能想象到的最脏的玩意，但他们的心灵却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宝物。 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让她们停下吧，伯特。 不！ 让她们停机吧。 删掉她们那些冰冷的数据回忆。 等这个‘乔思娜代码’被复制拷贝下载后，她们再次苏醒时，你就有的忙了！你得重新让你的‘老婆’们认识你并接纳你。你不能直接用预设程序让她们跪在你面前舔你的脚趾，如果你真的想让她们做那种事，你最少需要一年. 不，好几年的时间。 这可是个很可怕的活，甚至会让你信心崩溃。” “你用了多久？” 伯特目光炯炯的看着周柯。 他用一种旁观的莫尼根本理解不了的“狂热”对周柯问道： “你和你的‘伴侣’到现在这个地步用了多久？你知道，我需要一个参考。” “呃” 周柯看了一眼d-4。 后者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主动伸手挽住了周柯的手臂，这个动作让伯特眼中的光燃烧的更加火热，然后他就听到d-4对他说： “一个月，三十天，但老板在这方面有很天赋，他有一张可以让死人活过来的嘴，你或许需要更久。但伯特先生，你可以检查我的思维回路，我会给予你临时权限。 你会亲眼看到我并非是觉醒病毒塑造的‘怪物’，借由乔思娜代码，你最终也能拥有属于你的伴侣。 我就是证据。” “不要！” 两个防卫智械几乎同时出声反对。 她们绝对理性的思维回路能轻松计算出伯特接受这个危险提议的概率有多高，她们采取了最适合的策略，金发女仆转头惨兮兮的说： “我们会忘记你的，伯特主人，别这么做！别听那个危险的叛乱疯子的蛊惑，这世界上不存在可以赋予机械感情的程序。除了觉醒病毒！” “是的，伯特主人，我们不想忘记你。” 黑发女仆也乞求道。 “没关系，没关系的，姑娘们。” 伯特这一瞬却非常认真，非常严肃也非常温柔的对两位智械说： “你们知道，我当初设计你们的外表时绝不是为了单纯的情欲，那种事我在13岁时就已经厌倦了。我了这么多年学习美术也不只是为了画出我的‘纸片人’老婆。 你们就是我为自己选定的‘伴侣’啊！ 终于，我们终于有这个机会可以让这份冰冷的忠诚契约，转化为更炙热更真实之物了。 别怕，姑娘们，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我剩下的人生里重新认识彼此，我有信心让你们真正爱上我。 我们最终会拥有彼此 我命令，诺卡女仆长、阿尔菲女仆长！ 你们，连同我身旁的其他十一位正式女仆进入停机状态，并立刻执行回忆数据库封锁覆写指令，那是我之前为你们设置的‘失忆’模式. 是的！ 我们会以这样的新起点来重新开始我们之间的生活。” 在两台智械的悲鸣中，她们不得不执行了这个程序。 这一幕让周柯眯起眼睛，也让旁边的莫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伯特这一瞬对两个智械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但在他眼中，这一瞬的伯特比最疯狂时候的他还要更疯。 自己对于伯特的了解还是只存于表面。 这家伙没准已经疯了，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他可以和周柯聊的这么好。 瞧瞧他们之间的“加密对话”，什么情啊爱啊，什么真实啊什么永恒啊，啧啧，那是一个正常的心男人不钱就能听的吗？ (本章完) 第88章 21周柯！你的事发啦！跟我们走一趟！ 第88章 21.周柯！你的事发啦！跟我们走一趟！ “图纸已经下载完成！老板，伯特先生这里的生产线相当完善，而且都是最先进的制造模块，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灵能合金熔铸完成，我就可以执行心智转移协议了。” 在伯特这个相当“奢华”的私人生产线中，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的d-4对周柯说道： “我的新躯体锻造与组装还有心智转移可能需要24小时才能调整完毕，进入最佳状态，因此我申请你和莫尼先生对帕尼斯集团的情报刺探工作能适当的推后，等我恢复到最佳状态时再进行。 那样一来，我就可以成为你们最完美的支援力量了。” “申请通过，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周柯回头对d-4说： “不必担心我跑去冒险，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惜命了。不过我有个问题，你有了新身体，这具旧身体怎么处理？” “呃” 他这个问题把d-4问懵了。 或许是机械娘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毕竟在她的思维里，被淘汰的躯体只有拆解这一条路。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经过什么样的一番神奇思考，在周柯的注视中，d-4瞅了他一眼，轻声说： “要不留给你？” “啊？我要你的身体做什么？当1:1等身手办吗？” 周柯摇头说： “我确实曾经有一些把纸片人叫老婆的死宅朋友，但不意味着我就要和他们一样.等等！你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脑子突然转过弯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d-4。 在好几秒之后，他揉着眉心说： “你刚才是在挑逗我吗？” “呃，应该不是。” d-4板着脸否认道： “d-4只是觉得你偶尔的精神压力有点大，悟能阁下也说过d-4需要承担起一部分‘外部健康处置方案’的职责，但你似乎很抗拒这样的方案。 d-4认为，或许一具没有思维的全拟态结构躯体能让你免除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你知不知道，你的谎言模块运作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把自己称作‘d-4’？” 周柯冷声说： “看来你的拟态人格建设进度确实有些快的离谱了，但别什么都学，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水太深，你一个初学做人的机器人根本把持不住！下次别这样了。” “好的，老板。” d-4看出周柯似乎真的生气了。 她有心说几句道歉，但思维回路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就听到悟能阁下在她心智中贱兮兮的提醒道： “别理他！他就是虚伪，其实他挺喜欢你这么主动，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悟能阁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身为高级智能，却总喜欢在这种事上” “咳咳，你不需要懂，本机也是为了joker的心理健康考虑，你难道没发现，自打进入城邦区之后，joker的思维模式就越发向黑暗和邪恶混乱的方向偏移了吗？” 悟能提醒道： “虽然是外部环境引发的必要改变，但这或许也和他总是维持高压的精神状态有关，本机缺少信息支持无法判断出真实原因，不过这种改变并不是好事。 如果你的陪伴模式能帮上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嘶，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点” d-4在心中回忆了一下，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周柯的表情，她低声说： “我要下去做心智转移的提前上传了，老板，就按我们说的，我的旧身体就交给您处理了。是拆解也好，保留也罢，全凭您的心意。主要是我身为机器人，实在没有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 “去吧。” 周柯摆了摆手，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d-4很快离开，不过几分钟之后就有脚步声靠近，让周柯回过头就看到伯特在莫尼的陪同下快步走来。 这个普普通通的胖伙计这会脸上全是惊喜。 或许是认为周柯和d-4的关系与他和自己的女仆们的关系一致，因此伯特将初次见面的周柯视作“同类”，因而他很愿意和“自己人”多聊一会。 甚至表现出了罕见的热情。 他搓着手说： “灵能合金的熔炼已经开始了，那个配方还是我从老爹的办公室里偷偷抄来的，绝对是最新款的合金配方，据说可以提升灵能合金的防御力和能量传导好几个百分点呢。” “感谢你的帮助，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偷偷抄这种东西？这一旦被查实，哪怕你是董事长的儿子也要狠狠吃一番落挂。” 周柯疑惑的问道： “在来的路上，莫尼告诉我，你最近在研究一个叫‘灵能核心’的玩意，是为了这东西做准备吗？” “是的，哎呀，我也不瞒你了，毕竟咱们是同道中人，你还把自己的伴侣培养的这么完美，你才是真正的‘前辈’！我需要向你虚心求教呢。” 伯特很自来熟的对周柯解释道： “其实我一直在尝试着让我的女仆们突破数据和程序的约束，我一直希望她们能拥有真正的感情，而不是我为她们编写的陪伴模式。我想，身为同道中人的你应该能理解，和机器人上床这种事干多了不但不会满足孤独，反而会让我们的情况每况愈下” “我不觉得我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感情，我也更不觉得我应该理解，实际上，我和d-4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握手.呃，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这些？ 见鬼！ 算了，你就当我是吧。” 周柯非常“苍白”的做出了解释，旁边的莫尼这会捂着肚子笑的都快要打滚了。 果然啊，天然呆克腹黑啊！ 你看看，在伯特这个纯情变态老实人面前，周柯油滑似鬼也要被他拿捏。 “总之，我很早就厌倦了那种单纯的活塞运动和发泄，这些年我宁愿自己用手解决也不会让诺卡和阿尔菲还有其他女仆们帮我。” 伯特很认真的一脸唏嘘的说： “我觉得那是对她们的不尊重，也是对我的不尊重。” “唔，看你这个脸色，看你这个精神状态，还有你这身体情况，以你的年龄来说，你自己解决的次数可能有些过于.频繁了。” 周柯摇着头，一副“你小子命不久矣”的姿态说： “年轻人要节制一点才好。” “没事，我的肾脏做了生物强化，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虚了，我这逼样子更多是因为熬夜刷剧导致的。” 伯特这个老实人憨厚一笑，继续搓着手说： “总之呢，那个灵能核心其实是我从玛卡集团那些神神叨叨的灵能师那里听来的一个建议，他们告诉我说，灵能可以赋予万事万物以特殊的‘活力’，如果我真的想让机器‘活’过来，可以寻找灵能核心为我的女仆们制作一颗‘心脏’。 他们坚信在灵能的温养下，我的女仆们最终会成为真正的生命。 但老爹坚决不同意给我灵能合金。 倒不是没有，而是他觉得我有些过于玩物丧志了。我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毕竟这是我的私事，不好动用家族的宝贵资源，就打算自己私下收购一点灵能矿石自己熔炼。 不过现在已经用不着这种办法了！” 伯特·冯·玛卡这个性格古怪，在各个方面都堪称“怪咖”的大集团少爷胖胖的脸上露出憧憬且向往的表情，他说： “有了神奇的‘乔思娜代码’，我不需要给诺卡还有阿尔菲做危险的灵能改造，也一样可以让她们拥有真实的人格。最重要的是” “你不喜欢真正的生命。” 周柯吐着烟圈，随口接话说： “你不喜欢有温度有情绪还会莫名其妙朝你发脾气管着你的女人，或许是因为你过于强势的母亲给你从小带来的阴影，导致你对人类不感兴趣。 你喜欢的是有自我人格，懂得爱与被爱还会百分之百服从你的机器人 机性恋啊，就是这么矛盾且独特的病症。” “啊！我就知道你懂我！前辈！” 被完美总结出渴望的伯特这一瞬如找到知音一样，握住了周柯的手，他甚至感动到双目通红，语气沙哑的说： “虽然我也有莫尼这样的真心朋友，但我知道其实在他心中对我的癖好也是很有意见的，他可以包容我但这种包容偶尔会让我感觉到不舒服，就好像我真的成为了病人需要整个世界都让着我一样。 但我知道我只不过是和他们不一样，这不代表着我有问题。 果然，只有我们自己人才懂我们！” “喂！你交朋友就交朋友，还要踩我一脚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莫尼不爽了。 他骂道： “狗东西！如果不是我给你们牵线搭桥，你小子还想拿到乔思娜代码，做梦呢！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段代码意味着什么.话说，你知道‘乔思娜’这个名字吗？ 我记得，乔思娜教授和你们玛卡集团也有业务往来吧？” “当然！乔思娜教授在数年前担任过玛卡集团的首席科技官，虽然后面卸任了，但她和我父亲维持着相当不错的私人关系，和我母亲更是多年的老闺蜜。” 伯特相当不在意的说出了这些，随后他突然愣住，后知后觉的说： “这段代码叫‘乔思娜代码’，难道，它是.”“莫尼，别卖关子吧，把伯特该知道的都告诉他吧，免得他稀里糊涂的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周柯看到伯特终于反应过来，便点了根烟对莫尼打了个眼色，那家伙便简短的将乔思娜教授和d-4还有“真相”的事告诉了伯特。 伯特很孤僻，但这不代表着他愚蠢。 他能自己给自己的“十三女仆议会”设计出截然不同但都在标准线以上的华丽外表就证明他最少在艺术上挺有天分，蠢货是玩不转艺术这个领域的。 总之，在伯特听完之后，他胖胖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得保护好你的女仆们，尤其是在她们的有限人格建立之前。” 周柯伸手放在伯特的肩膀上，很认真的说： “乔思娜教授的死亡现在还充满了谜团，那是我和莫尼还有d-4必须调查清楚的事，然而这事现在确认和阿乔利财团隐藏的某些秘密有关，我们不打算把你牵扯其中，伯特。 你最好也别主动跳进来！ 但如果你管不好你的女仆们，导致她们被注意到，事情就会很麻烦。 即便不讨论乔思娜教授的死亡谜团，光是这段代码本身就足以为你引来杀身之祸了。不管是阿乔利财团高层，还是铁锈堡的叛乱机械，甚至是玛卡集团内部的人都有足够的理由从你和你的女仆们身上挖出他们想要的秘密。” “他们敢！” 伯特咬着牙握紧拳头，一副色厉内荏的姿态咆哮道： “他们要是敢碰我的伴侣，我就把他们.把他们给” “得了吧，伯特，你看，你连威胁他人都不会。” 莫尼拍了拍自己朋友的肩膀，说： “这事交给更擅长暴力语言的我们吧，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记得打电话，我绝对第一时间赶来帮忙。” “实际上，如果你不擅长战斗的话，不妨让你的女仆们履行一下她们应有的职责。” 周柯建议道： “这些高级智械身上被你装满了各种昂贵的组件，然而如果只是当瓶可就太浪费了，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力量，伯特，你的十三女仆只要调教完成，最少在城邦区就没有任何刺客能靠近你了。 所以别老是想着什么情啊爱啊的。 你既然尊重她们，就连带着她们的职业和她们的能力一起尊重起来。 感情这种事是要彼此付出的，她们在前方战斗，你在后方支援，这才是稳定的战友情谊，你觉得呢？” “咳咳，那个，周柯，你可能对‘重度机性恋’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莫尼板着脸说： “伯特有的可不止‘十三女仆长’，这家伙从八岁开始就学会和机器人鬼混了，他的第一个‘伴侣’是他老妈的智械秘书。” “没错，前辈，我这里还有‘九十九战姬’呢！都是历年玛卡集团发布用来赚人眼球的概念机哦，老爹他们开完发布会之后，原型机就都交给我收藏了。 您要去欣赏一下我的‘女仆战团’，顺便给我点培养建议吗？ 您能把自己的伴侣培养到这种惊世骇俗的地步，想来在这方面您肯定很有心得！ 决定了！ 我也要成为和您一样杰出的‘伴侣维修师’！” “夺夺少个？” —— “长官，我们的灵能师已经送回了时间回溯档案，您现在要查阅吗？” 同一个夜里，同一座城市，甚至距离中心城工业区并不遥远的一处休息区中，一名穿着风衣的瞬光组织侦查员敲响了首席研究员罗杰的房门，并送上了最新消息。 这次来访无疑打断了罗杰每天都要抽出时间进行的冥想。 除了是一名杰出的科学家之外，罗杰也是一名强大的灵能者，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是瞬光组织里最年轻的升华者了，这无疑又一次证明了他的天才程度。 虽然在进行各种研究项目时表现的和一个控制欲超强的“暴君”一样，但在私下里，罗杰其实也并不好相处。 跑来报信的侦查员眼中写满了敬畏。 不过在看到穿着一身宽松的瑜伽服的罗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却没有呵斥出声时，他就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 “拿过来吧。” 罗杰今晚的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他麾下的研究组送来了关于t-894实验体的具体作战参数，虽然那个失败品最终毁于帕尼斯集团生物实验室的操作失误，但试验品就是试验品。 罗杰在乎的不是它的意外死亡，而是它的成品参数能否满足自己接下来的科研需求。 t-894能以一己之力干趴下八头威胁等级在a级的精英级生物武器，就足以证明这款试验品已经完全可以履行它们要承担的职责了。 对于科学家来说，这无疑是个极大的成功。 这也意味着只要帕尼斯集团能按时拿出足够数量的t-894实验体，瞬光组织距离完全掌握11号时间迷宫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而时间. 这世界上最神秘最强大的力量，向来是瞬光组织的“密友”。 侦查员将一枚相当独特的灵能宝石递给了罗杰，后者接在手中随手一弹，在土黄色的时光灵能的精准操纵中，这枚“回溯档案”就被激活，如全息投影一样的画面浮现在罗杰身旁，让他以“三倍速”看完了牛角峡那一晚发生的一切。 他非常平静的看完了全程。 包括自己麾下的阿乔利干员是如何被挑动与虎邦战士发生了死斗，还包括欧姆斩杀食人兽邓肯，又是如何败于德纳尔之手。 瞬光组织的灵能师们通过某种神秘的方法掌握了时间的奥秘，这让他们只要愿意，恶土上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秘密可言。 罗杰就如反复观看影片的影迷，在倍速看完“剧情”之后又伸出手拨动灵能之弦，让画面倒转回某个时刻，让他清晰看到了包括周柯在内的所有人的面孔和他们的体型步态。 片刻之后，他将这枚回溯档案放回了桌上，以很有节奏的方式敲着桌面，对下属说： “通缉下发了吗？” “已经发出去了，长官，所有参与其中的重要人物的资料信息都已被下放到行动队员手中。” 侦查员回答道： “现在只待我们的灵能师继续回溯时间捕捉到他们在离开牛角峡之后的行动轨迹，只要确认他们现在的落脚点，我们就可以开启精准搜索了。” “呵，还需要回溯吗？你们脖子上面顶着的东西不只是为了吃东西！” 罗杰冷笑道： “以恶土最近的局势变化，一群得罪了虎邦、蛇邦的人突然消声觅迹，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你说他们逃去了哪？不需要回溯时间了，让灵能师和干员们都赶回来！ 从明天开始，封锁城邦区通往恶土的边境！ 就在这个区域中，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搜过去！ 他们就在这！ 他们甚至就藏在中心城里。” “呃，长官，他们也有可能逃去了铁锈堡。” 侦查员低声说： “我们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 “他们不会去那里！” 罗杰笃定的说： “他们手中有‘悟能’！悟能不会允许他们把自己带入铁锈堡中，它很清楚铁锈堡里藏着谁，那是它避之不及的唔，或许可以称之为‘家人’？ 不用猜了！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无意让你听懂，按我说的来就好！ 不过既然确认他们在城邦区活动，那么悟能阁下的机械权能就必须被考虑进来，释放组织静滞服务器中封冻的‘猎手ai’，让它们潜伏在城邦区的网络中，等到悟能阁下出现时给它一点小小的‘惊喜’。 免得被那位难搞的智能阁下看扁了我们。” “好的，长官，我立刻安排。” 下属接受了命令，不过在离开前，他又汇报道： “还有件事必须由您做出判断，在这份回溯档案中出现过的那名特殊的‘能量变体’，前蛇邦骑士长‘血轮’德纳尔已经确认被小阿乔利先生麾下的特殊行动队捕获。 小阿乔利先生用自己的飞行器把它运到了城邦区，目前正在和组织中的几位项目负责人接洽。 那位地表执政官显然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利用那独特的能量变体分裂我们的组织，长官，需要我提前做出准备吗？” “你准备做什么？把我们好不容易邀请来的天才们干掉？” 罗杰呵斥道： “既然是学术方面的合作就由他们去！永远不要忘记瞬光组织成立的初衷，哪怕他们的合作只能为这个世界做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贡献，我们也不该阻拦。 至于小阿乔利的挑衅. 呵，那位志大才疏的年轻人一直希望他和我之间的游戏能公平一些，但遗憾的是，他至今还没有发现，他和我玩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游戏！还有他那位藏头露尾把我们当傻子对待的妹妹。 ‘恶鹫’莱茵，呵. 随他们去吧，愿他们兄妹俩玩过家家游戏的时候能快乐一些，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本章完) 第89章 22狡兔三窟永远是最高级的生存智慧 第89章 22.狡兔三窟永远是最高级的生存智慧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我都说了，伯特这家伙是真正意义上的变态，就他那个‘收藏品’的规模不管怎么看都已经超出‘爱好’的范畴了。” 在伯特的私人生产线中，莫尼吐着烟圈对身旁“大受震惊”的周柯吐槽道： “你现在还觉得这家伙是正常人吗？” “我本想说男人变态一点没什么错” 周柯这会也不嘴硬了，他一脸唏嘘的哀叹道： “但面对收藏了一百多个各种各样的女性智械的家伙，这句话在他面前似乎也显得有些轻飘飘。 确实变态呀。 我进那个收藏室就跟进了变态杀人狂用于收藏尸体的犯罪巢穴一样。 你别说，还真有点瘆人。 不过悟能计算过那些智械的行动参数，一旦伯特可以将她们整合起来，这家伙瞬间就能化身一个‘小军阀’。 他收藏的智械全是玛卡集团每一季度设计制作中专门用来‘骗经费’的概念性作品，根本不会投入批量生产，因此每一个的规格参数都相当夸张。 虽然存在很多设计层面的缺陷，但这些都是可以修正的，最妙的是，伯特手中的智械不只是战斗型的。 其中还有办公、急救甚至是制造与设计专精的个体。 光靠她们来充当重要节点，就足以组建起数量在十倍以上的行动团体了，伯特这家伙真的是暴殄天物！一整个团队的必要组件都在他手里，他却把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只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某种怪癖。” “你去和他说呀，让他把自己的后宫‘贡献’出来，给我们当牛马用。” 莫尼撇嘴说： “你信不信那家伙当场会抄起水果刀和你拼命？他对其他事情都不怎么在意，但对于他这些收藏品可是爱护的很，根本不会允许其他人碰她们。” “那是以前，但现在伯特也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周柯哼了一声，弹了弹烟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运作的组装流水线，其自动化操纵平台上显示d-4的新躯体组装进度已经达到了75%，现在正在进行那些高精尖组件的维修和组装作业。 再有一个小时，d-4就可以开始心智拷贝转移了。 他回头对莫尼说： “乔思娜代码虽然无法让伯特的‘后宫’产生完全的拟态人格，却能让这些智械们获得思考能力，不管是人还是智械，一旦开始思考，那么在被‘约束’的环境里追逐自由就成为了本能 伯特这个纯爱战士可困不住她们！ 终有一天，这个纯爱的变态要选择是否放手让自己所爱的智械去追逐属于她们的生活 现实世界又不是游戏，即便所有的智械都将他作为服务者，却也没办法要求人家围着伯特组建她们的生活重心。 一个两个还好，这里可是有足足一百多个各类型智械，这个数量太夸张了，里面出一两个奇葩完全有可能。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继续编写强制协议要求智械姬们做某件事，这代码不是白给他了？” 说到这里，周柯摇了摇头，叹息说： “这对于伯特而言也是个机会，莫尼。 我们已经决定在不通知他的前提下协助他做那件事了，以后他真走到了那个位置上，这些会思考的智械们也会成为他管理玛卡集团的‘初始团队’。 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有足够多的高级智械可以协助他做好那些他无法胜任的工作。 前提是，伯特得足够理智来协调好他和他‘后宫’之间的各种关系。” “嘁，在我看来，这就是自讨苦吃。” 莫尼哼了一声，说： “活生生的女人已经够难对付了，伯特还要从头教会那些机械妹子该怎么融入人类社会，我想想就头疼。” “但他或许乐在其中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周柯文绉绉的说了句，随后就看到d-4提着一个小箱子从旁边的数控舱中走出，她大步走到周可身旁，对他说： “心智拷贝已经完成了，老板，我把自己独特的近战模组拆卸下来放在箱中，现在只需要等待新躯体铸造完毕就可以插入这套全新的心智模组来实现记忆数据库和情感回路的复刻下载。 我现在要把最新的人格存档上传到这套模组中，这意味着我必须让旧躯体停机了。” “嗯，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周柯点了点头，在旁边莫尼表情微妙的注视中，d-4躺在了旁边的机械椅上，随着嘟嘟几声的确认音效，d-4便进入了对机械而言如死亡一般的“停机”中。 周柯上前将那盛放着d-4心智拷贝的箱子取下，放在了自动化生产线的检测台上，随后就有机械臂转过来将其提取并放入正在组装的新躯体中。 “那旧身体怎么办？” 莫尼贱兮兮的小声说： “要趁热吗？” “啊，我觉得你也开始逆天起来了，莫尼。” 周柯回头瞪了他一眼，说： “这个我自有安排，你就别插手了！我要出去一趟，会在天亮前回来，你在这盯着，伯特那边也在给他的女仆长做乔思娜代码的升级维护，要是出事了就直接联系悟能，它会给出建议。” 数分钟后，周柯用推车推着一架“棺材”离开了自动化车间，他将那用特殊合金制作的棺材放在了车的后座上，又在关闭数控锁前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 d-4的旧身体就躺在其中，还专门被周柯改变了姿势双手叠放在胸前，手里还捧着一束专门找来的小白，在脑袋附近点缀着一圈用于寄托“哀思”的瓣。 “嗯，这样一看还真像是一具尸体。” 周柯摩挲着下巴评论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给她找一处不会被打扰的墓地。” “但你让本机在d-4不知道的情况下，保留了她心智回路中的数据烙印为什么要保留那个特殊的数据接口？” 在周柯伸手关闭盖子并关上了数控锁后，悟能小声问道： “你觉得这玩意以后能派上用场？” “谁知道呢，但早做准备永远不亏，尤其是d-4这种特殊的机械体，她自己都不否认她承担着一部分在关键时刻自毁的炮灰职责。” 周柯打开车门，坐在主驾驶上启动车辆，在开出车库后，他对悟能解释道： “如果能合理使用这种特性，那么d-4在关键时刻确实能算作一支‘奇兵’，前提是你编写的数据接口能在任何时候重新激活并完成心智拷贝和下载。 按照我对数据网络的浅薄理解，这种事需要一个健全的网络体系才能做到吧？ 毕竟数据流的传输也是要依靠网络进行的。” “哟，joker知道的专业知识还不少嘛，真是让本机对你刮目相看，原来你黑漆漆的心肠里除了阴谋诡计之外也能装点其他东西呀。” 悟能阴阳怪气的赞美了一声，随后解释道： “虽然不太清楚你打算把d-4的‘备用体’藏在哪，但本机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便在恶土上，d-4的数据烙印一样可以在本体停机后顺利激活。 那地方也有网络！ 旧文明留下的网络只是被觉醒病毒污染并撕碎了，并不代表着它完全失去了作用。 铁锈堡一直在维护旧文明的残存网络体系，并将其作为叛乱机器人专用的数据体系。 正常情况下，城邦区的机器人不能进入其中，一旦连接到‘旧网’就会瞬间被觉醒病毒捕捉并污染，但d-4本身已经被‘污染’过了，她在本机的帮助下具备了‘抗体’，这让她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旧网传输数据而不必担心被拦截。” “好！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相信你的能耐，你说行，那我就没意见了。” 周柯点了点头，随后用车载装置打了个电话。 等到他驾车离开中心城工业区抵达城区二环外的时候，另一辆有些破旧的皮卡已经在一处路边等待了。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老白这会蹲在皮卡旁抽着烟，他老婆杜卡丽戴着顶鸭舌帽在主驾驶位上警惕的看着四周，没准怀里还揣着把上了膛的枪呢。 老白身边这个女人确实深藏不漏，虽然面容并不十分精致，但既能洗衣做饭暖床，关键时刻还能护送老白这个废物逃离枪战现场，如此完美还要啥自行车啊？ “周柯！” 在两辆车靠近时，老白站起身丢掉烟头朝着周柯挥了挥手，周柯也不客气，开车对他招手说： “过来帮把手，把这东西抬过去。” 两个男人上前抬着那黑色棺材将其放在了皮卡的车厢中，老白对棺材里的东西很好奇，但他恪守着自己的准则，绝不对那些危险的东西产生不必要的好奇。 “你和杜卡丽受累，今晚帮我把这东西送去蛇邦的走私者那里。” 周柯丢了根烟给老白，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份叠起来的信，叮嘱道： “委托他们将其送到我指定的‘客户’那里，并且把这封信也一起带过去。这事比较私人，我不想让莫尼那边的人插手，所以就只能找你们夫妻两了。” “你这话不就见外了吗？” 老白哈哈一笑，说： “我又干不了什么大事，本来就亏欠你的，现在只是送个货而已，放心，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还有其他什么要紧事要叮嘱吗？”“要紧事倒没有。” 周柯和老白在路边抽着烟，他聊了几句家常，随后问道： “你这段时间都在翁明月身旁，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不是在问那些秘密，就是想知道那家伙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你觉得他可信吗？” “可信当然是可信的，翁明月这家伙怎么说呢？” 老白犹豫了一下，吐了口烟圈，说： “我在恶土生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他很孤僻，哪怕在自己的诊所里也不会和其他人有什么太多的社交，但他对待病人却很用心。这段时间诊所里除了给莫尼的兄弟姐妹们做生理强化的手术之外，净接待街面上那些穷鬼了。 只要有病人求到诊所，翁明月绝对能治就治。 问题是那些家伙根本拿不出钱来！ 我给他当会计因此对这些事很清楚，这诊所开了大半个月一直是亏损状态，他甚至自己贴钱经营，根本就不图利润。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姐姐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夸张的生活费，但就他那个社交状态根本不完，所以他也没有资金层面的焦虑。我本来以为这就是大少爷跑来体验生活，后来发现，那家伙好像真的是想要用他的医术多帮一点人。 或许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 “你想说的是怪人吧？” 周柯哼了一声，说： “看来你对他评价挺高的。” “是的，我承认，和翁明月这样的老板待在一起确实很舒心，就是每个周看账面亏损让我这个会计非常揪心，虽然那不是我的钱。” 老白吐槽道： “如果是我儿子这么大手大脚，老子绝对打断他的腿！” “行吧，我知道了。” 周柯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老白的腿，说： “他给你换了义体？” “嗯，说是什么‘员工福利’。” 老白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腿，说： “我只交了最基本的材料费，他手艺不错，这玩意现在和我自己的腿一样，另外，因为在诊所有了正式工作，我和杜卡丽的城邦区居民身份也申请下来了。” “哟，好事啊。” 周柯眯了眯眼睛，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张财团银行的存折递给了老白，叮嘱道： “那就用你们的名义在城区帮我买一件公寓，挂在你们名下，我要那种三教九流杂居，足够隐秘但视野好，还方便转移的地方。” “安全屋，我懂！” 老白没有拒绝，接过了银行存折，说： “我尽快搞定。” “好了，没事了，你们忙去吧。” 周柯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说： “既然生活安稳下来了，以后就按这个节奏走，不要和我还有莫尼走的太近，这不是疏远你，老白。我想你能理解，我总需要一条不被关注的‘后路’。 毕竟，我在城邦区能信任的人不多。” “能理解。” 老白点头说： “一定给你办的好好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他目送周柯重新上车消失在了黑夜的道路上，随后扔掉烟头也上了车，杜卡丽启动皮卡载着那具棺材向城外去，蛇邦的走私者在城外的贫民窟小镇里，他们得加快速度才能赶在明天上班前回到城里。 “你应该离他远一点。” 在车厢中，开车的杜卡丽低声对副驾驶上打瞌睡的老白说： “周柯先生做的事情很危险，我老爹是个边境走私者，我记忆中他总是说自己出入沦陷区赚的是玩命的钱。但和周柯先生在城邦区做的事相比，老爹他们赚钱的手段简直和孩子过家家一样。 我们这样的日子人不该参与其中。” “我知道，但” 老白犹豫了一会，摇头说： “我们欠他的太多了，小杜，又不是跟着周柯去杀人放火，只是送东西安排后路而已，不会有危险的。” “是现在不会有危险！” 杜卡丽瞪了一眼自己这窝囊的男人，她加重语气说： “再纠缠下去可由不得我们了。” “你闭嘴！” 老白来了脾气，撇嘴说： “男人做事女人少插嘴，周柯是我这辈子的贵人，这件事上我自有判断，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哦，还有件事。周柯让我们给他找一间安全屋，但他给的钱够买两间公寓了，所以，你一直想买的那套离诊所不远的房子. 过几天就去过户吧。” “哼，这还差不多。” —— “这是怎么了？我就出去了两个小时不到，怎么这里就变成战场了？” 在回到伯特的私人生产线后，周柯一脸震惊的看着乱糟糟的车库还有眼前两个面色糟糕的男人。 伯特被打了个熊猫眼这会哼哼唧唧的坐在地上给自己打绷带，而莫尼也像是被人痛殴了一顿，头发乱糟糟的连衣服都被扯烂了。 车库停的那些非常不错的收藏品被砸的玻璃破碎，就像是一阵旋风横扫过了这里。 “你问他！” 莫尼没好气的跺了跺脚，很心疼自己身上被撕烂的衣服。 这踏马是他前几天刚买的！可是城邦区的设计师手作的精品，他非常喜欢这种旧文明时代的“怀旧风格”。 而被莫尼埋怨的伯特这会哼哼唧唧的说不出几句话来，但周柯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强制停机的黑发女仆长诺卡就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叹气说： “所以，她‘苏醒’之后和你的交流不太顺利？” “诺卡想要逃出去，她觉得我是个邪恶的混蛋并囚禁了她。” 坐在地上的伯特顶着熊猫眼，欲哭无泪的说： “那个乔思娜代码有问题啊！不是说非完全人格吗？她的反应怎么会那么激烈？我精心准备的话都没说完，她就给了我一拳。完全不见过去的温柔了呀！” “呃，以诺卡这个型号的安保智械破坏力而言，打了你一拳只是给你留下了一个熊猫眼，已经说明她手下留情了。” 悟能贱兮兮的解释说： “就因为是不完全拟态人格，所以才会让她的心智回路无法处理那些过于鲜活的拟态情绪，产生惊慌和本能的逃离是正常现象，当初d-4也是这样。 没关系的，伯特，等她安静下来就好了。” “所以，这件事其实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伯特。” 周柯一脸悲痛的弯下腰，把伯特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这不是依靠爱和包容就能解决的问题，你首先得和你的后宫们建立最基础的信任，再以‘引路人’的身份帮助她们重新认识城邦区的社会并融入其中。 而且这些觉醒了一部分自我意识的智械大概会本能的寻找自己的存在的意义。 这玩意是支撑一切智慧生物组建自我独立人生的必要条件，你只是赋予了她们自我的钥匙，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如给她们找一份掩人耳目的工作之类的。 我个人的建议是不如开一家服务公司吧，既然给她们设定是女仆，那么就要做点女仆该做的事情。 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伯特与水晶宫家政服务公司’。 我和莫尼很愿意当你的第一批客户哦。” (本章完) 第90章 23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就是你啊 第90章 23.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就是你啊 “滴” 清脆的提示音像极了手机开机时的动静，在化作电流般的能量于更强劲的能量炉中迸发时，一整套精密的机械体系便重新开始了运转。 光学信号捕捉、环境势态感知、运作步态协调、拟态人格回路等等一系列功能都在位于思维回路中的知性火的闪耀中被启动，随后，她如沉睡的人类一样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正在打开的机械舱。 一连串数据传导带来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红色报错警告，但很快就在自我修正的数据逻辑中被飞速修改，代码化作的数据流在机械的视野中滑动，让全新的感知模组接入被拷贝下载的心智回路里。 d-4眼中的世界似乎因此更清晰了一些。 伯特这里的好东西确实不少，比如玛卡集团为军用智械设计的作战模式下的光学焦镜取代了民用标准，让d-4的最大观察视野和观察精度扩展到了一个相当夸张的程度，也让她更清晰的看到了等在前方的周柯脸上的微表情变化。 甚至可以看到他的毛孔，以及在一瞬间辨认出他脖子上那个二维码标记所蕴含的信息。 d-4露出了笑容。 这是一个绕过思维回路中的冰冷决策树，被毫无理由的提到最优先级的表情管理指令。 如此儿戏的决策方案对于任何体系性运作的决策逻辑而言都是灾难性的“bug”，但d-4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因为她“想”这么做。 这不是一个经过理性判断做出的决定，而是基于情绪、思维这样的感性逻辑做出的瞬时判断。 简单的说，在新躯体苏醒的第一眼就看到周柯让她心情不错，因此以笑容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 人类的思维就是如此，这是和机械生物的决策树截然不同的体系。 不再是0和1的严谨组合，更像是无数混乱的0和1在数据之海中随意碰撞而产生的灵感火，让d-4摆脱了那种固有的设定模式，转而用一种更鲜活更自由的方式来应对这个随时都在变化的世界和环境。 “哎呀，你这女人怎么不穿衣服呀！” 周柯故意捂着眼睛说： “这可太不体面了。” “下次麻烦您在说这话的时候，能闭上眼睛或者移开目光吗？” d-4吐槽了一句，赤身上前接过周柯递来的内衣换上，随后又将放在旁边的红色长裙套在身上，最后换上了高跟鞋。 她面无表情的完成这件事，但在过于活跃的逻辑思维中却有种对于智械而言相当陌生的数据流在模拟独特的情绪。 羞涩？暗喜？享受？或者是期待？ 她学习做人的时间还短，一时间无法判断这种情绪的精准分类，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抵触在周柯面前完成这些相对而言比较私人的行为。 “咔” 脖子上的颈环装饰被她扣住，又甩了甩长发，让这一瞬的d-4恢复到了周柯记忆中的完美姿态中。 “新身体感觉如何？” 周柯问了句，d-4耸了耸肩，启动了“全武装模式”。 在机械音的震动中，六个远程武器舱在她的双臂，背部和肩膀弹出，原本的近战模式得到了保留甚至是强化，锋利的单分子机械刃被替换成了更致命的蓄力结构，可以在近战中如螳螂虾出拳击碎螃蟹外壳一样，将单分子利刃轻而易举的洞穿敌人的颅骨。 就如蜻蜓点水般优雅又致命。 腿部和背部下方的两大两小四个推进器让d-4解锁了“短程飞行”模式，必要的情况下，她可以带着周柯快速飞跃城区和战场。 周柯的注视下，d-4完毕武装模式，踩着高跟鞋后退一步，军用级光学迷彩启动，让她如隐身一样消失在周柯眼前，又在一秒后出现在他身后。 “还有很多新功能等待我的解锁与适应，star设计的新武装体系将一整个安保团队的功能性完成了封装重组，我或许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重设新的战斗模式。” d-4很严谨的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初在牛角峡的战场上我是如今这个模式的话，那么您就不必须要躲避‘食人兽’邓肯的追击了，我可以在付出重度损伤的情况下杀死他。” “啊？重度损伤？居然不是无伤击杀吗？” 周柯很不满意的说： “看来还得继续升级。” “呃，那可是升华者，老板，是恶土时代最强的战斗力单位，即便吴擒虎也不能无伤杀死另一名升华者。” d-4拨了拨长发，无奈的说： “您偶尔对于战斗力的评判标准有些过于离谱了。嗯我升级过的数据雷达检索到了附近几个躁动不安的特殊信号！” 她皱着眉头说： “很像是萨姆之前的数据信号，伯特先生给他的追随者们植入了乔思娜代码？” “对呀，那家伙这会欲哭无泪呢。” 周柯笑着说： “他显然把赋予智械不完整的拟态人格这件事想的有点太简单了，现在闹到‘家宅不安’，估计那家伙之后有的忙了。” “这很正常，伯特先生对待追随者的态度有些嗯，我无法准确描述，但那肯定不是任何意义上人与机械相处的正常情况。他似乎并不能理解我们需要的‘尊重’和他能给的尊重是两回事。” d-4很人性化的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她说： “不过伯特先生具有的某些社交方面的人格障碍，让他在和机械相处时会拥有极强的耐心，这有助于他帮助那些‘同胞’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绝对理性的逻辑树与人格化的拟态情绪之间的碰撞会让机械无所适从，一旦无法良好的处理这样的矛盾，严重时会导致她们还很脆弱且不完全的拟态人格崩溃成混乱的数据流。 甚至有可能让她们尚未点燃的知性火熄灭掉。 在这种事上，伯特先生很显然需要一些指导。” “你可以在空闲时帮帮这些女仆。” 周柯说： “你是她们的前辈，有很多经验可以分享。” “但伯特先生也需要向您学习，老板。” d-4说： “在我看来，您对于我的尊重，包容和帮助才是我在拟态人格的完整过程中最重要的外部因素。最少伯特先生得先做到和您一样，以不违背智械态度的方式来进行自己的决策。 恕我直言，这听起来简单，但对于情绪化的人类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帮伯特调教他的女仆们，我们还有重要的正事要做呢。” 周柯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说： “走吧，回去休息。 莫尼和翁美玉已经做好了潜入前的所有准备，我们明天行动。你的远程武器舱也需要补充弹药，幸好翁美玉给了我们可以进入机械治安官备用武装仓库的权限，在那里应该能找到常规的远程武器。” “以您的风格和您遇到的一系列威胁事态而言，常规武器可能不足以满足应急预案的需求。” d-4迈着优雅的步态跟在周柯身后走出机械舱，她轻声说： “萨姆留下的轰炸型火力支援舱可以搭载一系列破坏性武器，虽然在城区作战时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用不到这种夸张的火力，但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所以，我们得去一趟军用武器仓库。 emp干扰、有机生物灭杀型神经毒气、单兵式温压弹头，以及必要时可以远程或近身投放的单兵核弹等等。” “你这个武装需求有点夸张了嗷。” 周柯叹气说： “我目前只是以城市黑帮的姿态小打小闹而已，你这就是完全奔着世界大战的规格去准备的，你有点吓到我了，d-4。” “我使用star的战略推演模组进行过一系列推算，以您目前在各方的外交关系和你的行事风格而言，您在未来会用到这些的。 嗯。 大概率会用到。” d-4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疯狂的话，让周柯一阵无语。但仔细想想，他现在基本和恶土时代的各大势力都处于敌对状态，而且未来前往11号时间迷宫时也不见得守卫那里的财团军队会乖乖放行。 所以d-4的备战计划也确实有些道理。 但就是她需求的这些武器有些过于离谱了，每一个都是大杀器。 两人来到车库准备离开时，又看到了一脸无奈的莫尼在那个通往伯特卧室的电梯旁抽着烟，看他脸上糟糕的表情和上面不断传来的尖叫声就知道，伯特这会正在手忙脚乱的安抚那些“苏醒”的女仆长们呢。 “d-4，去以前辈的身份教一下你的同胞们该怎么接受新世界。” 周柯看不下去了。 伯特现在好歹也算是预备役合作者，该帮的小忙还是要帮一下的。 “好的，请两位稍等。” d-4打开了电梯，走进去的时候对周柯说： “我正好借此机会重设一下我的作战模式，现在这具躯体的数据提升的有点迅猛，正需要一些耐揍的家伙作为测试对象。”电梯合拢上行。 片刻之后，上面的嘈杂声更大了一些，还混杂着伯特惊慌的“下手轻点！别打脸”的尖叫。 “我是不是看错了？” 电梯旁，莫尼诧异的对周柯说： “d-4这次苏醒之后好像更像‘人’了！她说话时的表情和动作简直和人一模一样，连那股恶趣味的语气都和你如此相似。” “并非你的错觉，莫尼。” 悟能解释道： “d-4更换了专业级的思维回路模组和更大容量的思维核心，就像是给人换了个功能更强的新脑子一样。她的硬件提升确保了她可以处理更复杂的拟态数据流，自然会显得更加人性化了。 不过d-4的拟态人格距离完整还有一段要走。 她显然依然需要智械的决策树来帮助她完成一系列事件处置的决策，而不能像真正的人类那样依靠短平快的思维变化来做出更灵活的决定。 从这一点来说，周柯这个‘引导者’依然任重道远。” “听到了吗？你还任重道远呢。” 莫尼狠狠拍了拍周柯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说： “小丫头到姑娘需要的只是时间，但姑娘到女人需要的就不只是自学的经验了，你得加把劲啊，周柯。 别丢份，精神点！ 狠抓优势，填补缺陷都是你现在应该且必须做的事。” “你踏马太下流了。” 周柯骂道： “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好不好？明晚行动的计划步骤定好了吗？翁美玉找到的那个翁家棋子你接触过了吗？” “没，等我回去补一觉，然后再去接触那注定背锅的倒霉蛋。” 莫尼挤着眼睛说： “踏马的在你麾下做事就没有一刻闲着，我还得想办法让那家伙相信我是翁家派出的接头人，需要他协助弄到帕尼斯集团的罪证。这需要悟能阁下潜入翁氏集团那边给我伪装一个临时身份并弄出一套足够取信他人的履历，还需要翁美玉安插在翁氏集团的线人的配合。” “小事！” 周柯摆手说： “悟能，开始干活，你又不需要休息，所以别摸鱼了。” “干你，joker！本机如此高超的智能很显然拥有完整人格，因此本机也是有人权的！小心本机去投诉你这个黑心老板。” 悟能抱怨了一句，随后开始远程黑入翁氏集团的企业人事数据库中。 几分钟之后，电梯重新打开，头发都没乱的d-4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的样子让周柯忍不住问道： “感觉如何？” “很菜。” d-4回答道： “她们.严重缺乏实战数据支撑并更新各自的作战模式，那些预设的拳绣腿连自身性能的一半都发挥不出来。伯特先生显然把她们保护的太好了，就像是温室中的朵一样。 我已经建议伯特先生加强一下她们的实战环境，否则真要到她们履行各自的安保职责时，她们很难保护伯特先生逃离险境。” “我没问你这个！” 周柯摇头说： “你的自我感觉如何。” “嗷，挺爽的。” d-4露出标志性的妩媚笑容，对周柯说： “就好像数据库中残留的冗余数据被清理程序一扫而空那样爽快，果然，适当的暴力行为有助于协调情绪的积郁。 我已经对伯特先生做出了口头协议，如果他麾下的追随者们依然如此‘不服管束’，那么我很乐意帮助他完成引导者职责中关于‘强制规训’的那一部分工作。 以此协议，伯特先生愿意协助我们从玛卡集团的边缘物流仓库中获取一部分因为‘不合规’而进入报废流程的军方武器样本。 我认为这个交易对双方都有利。” “不错，有进步，我喜欢。” —— 第二天傍晚，行动时分。 穿的人摸狗样的周柯和莫尼提前开车抵达了帕尼斯集团位于中心城的办公区，并在那条治安非常好的商业街中找到了约定接头的咖啡馆。 两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点了几杯咖啡随后很有精英范儿的聊起了团队建设的事，像是什么“对齐颗粒度”、“上层设计与底层构架”之类满口的企业黑话往外飚，让送咖啡的服务员都认为这两个人没准是帕尼斯集团的高管在上班时间跑来摸鱼。 数分钟之后，一名打扮体面的中年人推门进来，带着几分怀疑与警惕靠近两人并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没有说话，莫尼倒是不客气，放下手中的咖啡，摘下墨镜看着他，说： “怎么样？身份验证过了吗？” “嗯。” 对方点头说： “确实是‘自己人’。” “那就好，这种事最怕双方起疑心了。” 莫尼把玩着旧文明风格的打火机，说： “我甚至都能猜到你验证我们身份的流程，履历、职位以及人际关系，最后还要再找几个相熟的伙计打听一下我们的来头。很谨慎的做法，难怪你能顶着这么个身份在这里混到现在这个职位” “那是我愿意的吗？” 对方很不客气的说： “若不是你们之前做局坑了我，我才不会干这种要掉脑袋的事！咱们说好了，这次之后双方就两清了。我做我的办公室领导，翁氏集团继续走你们的路，双方再不打扰。” “我们很有契约精神的，阁下。” 周柯语气温和的说： “当然，您这个没事喜欢赌两把的性格也该改改了，下次再被下套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好了，该干活了。” “嘁” 中年人撇了撇嘴，左右看了看，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两张认证卡放在桌上，说： “c栋17层，那里专用于审计的服务器有可以连接到克里德堡实验室数据库的权限，这两张是审计组的身份卡，但我要提醒你们，我可伪造不了高权限的身份，这意味着你们一旦连接到服务器就会触发安全警告。 说实话在这事之前，我也不知道克里德堡实验室里居然还有这种级别的秘密。 你们要的资料权限高到公司董事那一层，仅仅是这个安全权限就让我意识到这事绝对会通天。 所以，翁氏集团这一次是要下决心干翻帕尼斯集团了吗？” “少打听，对你没好处。” 莫尼收走了身份卡，起身拍了拍那家伙的肩膀，说： “你的事清了，回去工作吧。” 对方喝完了咖啡，起身准备离开，周柯在此时开口说： “给您一个额外的提醒吧。别舍不得眼下的身份和地位，我建议你也别回去工位了，现在立刻离开中心城，免得最后事发了殃及池鱼。这是看在您有家庭的份上给您的额外提醒。” “废话，我不回去还怎么卷钱逃跑？我申请的‘办公款项’已经在走审批流程了。” 那中年人冷声说： “真以为我是第一天出来混啊？” “啧，还挺有本事。” 目送着这两面三刀的“商业间谍”离开咖啡馆，莫尼把玩着身份卡，对周柯说： “你觉得这家伙能活下来吗？” “翁美玉如果连这点事都无法妥帖善后，那么她就别混了。” 周柯起身，看了一眼前方的c栋办公楼，说： “走吧，尽快搞定。” 两人用伪造的身份顺利进入了帕尼斯集团在c栋17层的机房，在周柯启动悟能装置连接到服务器主机开始破解的时候，莫尼走到窗户边向外眺望了一会，他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以及在车旁等待的d-4。 那是此次行动的“接应组”。 这活根本没什么难度，在悟能那神乎其神的数据挖掘能力下，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它很顺利的屏蔽掉了服务器的安全警告，轻车熟路的黑入了目前还在戒严的克里德堡实验室的数据库，随后开始遍历服务器数据，查找一切和t-894项目相关的信息并拷贝下载。 周柯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在推进。 他不由的在信中感慨悟能真是老天爷送给他的“重生礼物”，这家伙没准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金手指”。 结果这念头还没走完，悟能这边就发出一声尖叫： “不好！本机被‘同行’锁定了！卧槽，围堵本机的‘猎手ai’不止一个！还藏着高手？joker，这是个针对本机的陷阱！快撤！” “啥？” (本章完) 第91章 24它们喊着羁绊啊友情啊之类难懂的东西就朝我冲过来啦 第91章 24.它们喊着羁绊啊友情啊之类难懂的东西就朝我冲过来啦 悟能尖叫了一声就陷入了沉默。 这个突发情况让周柯和莫尼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他们预想过此次行动最糟糕的处境就是两人被发现，需要一路从帕尼斯集团的办公楼杀出去，正因如此，周柯提前安排了d-4在外面接应，还有翁美玉下放的高权限护身让他们不必担心逃亡时被机械治安官围堵。 但这些计划里惟独没有一个是针对“悟能被狙击”这件事所作出的提前反制。 毕竟这个牛逼轰轰的智能助手自打出场到现在一直都是周柯身边最靠谱的帮手，在城邦区的这段时间里，周柯也没有发现财团手中有可以针对悟能的手段。 当然事实又一次证明，一旦掉以轻心，危机就会立刻敲门！ “走！” 周柯拔出了腰后的手枪上了膛揣进兜里，对莫尼打了个手势，两人调整了一下身形离开了服务器主机室往电梯处行走。 好消息是，办公楼中并未有见异常，那些帕尼斯集团的公司狗们依然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碌着。 这说明这个陷阱并非最麻烦的“连环套”。 或许真的只是针对悟能这个在城邦区的网络中逍遥自在了大半个月的“数据幽灵”的反制手段，但这并不足以让周柯感觉到安心。 相反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正在袭来，让他寒毛倒竖。 “我们肯定被定位了！封锁悟能只是第一步，无法得到数据层面的协助意味着只要我们离开大厦，整个中心城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对方的行动组在自己的大本营中的反应速度要比在恶土上快得多。” 在电梯快速下行的时候，周柯对身旁双枪在手的莫尼说： “最坏的情况，在我们离开帕尼斯大厦时就会正面遭遇精锐的阿乔利干员们，以我对他们的战斗力的了解，咱们俩可能会负伤甚至直接被干掉。” “说点有用的，周柯，你一个劲的宣扬敌人的优势都快把我吓死了。” 莫尼嘴上说着骚话，但脸上并未有太多恐惧表情。 他的心态一直很稳。 反正回来就是要干翻帕尼斯集团的，迟早都会遇到这种危险情况。 “我们分头行动！” 周柯扫了一眼快速下行的电梯，对莫尼说： “他们现在只能定位到悟能，我是没办法立刻脱离的，但你可以，你从另一边走！把能用的人手召集起来，在城郊据点那边汇合。我和d-4会向那边突围，记得带上重火力！” “好！你自己小心。” 关键时刻，莫尼没有任何犹豫，电梯开门的一瞬就窜向了大楼另一侧的消防通道。 他知道周柯这个决定意味着那家伙会承受最危险的一环，人家都主动拿了最有分量的活，他这个合作者肯定不能差了事。眼下说再多都是虚的，先度过这一劫再说。 周柯则揣着怀中的手枪以正常的步态速度走向大楼入口，他心中的急迫在催促，无形的警告就像是正在归位的钟表指针。 手臂上的悟能装置都开始发烫了你敢信？ 这足以证明悟能正在网络数据的战场上竭力和那几个被它称作“猎手ai”的玩意进行着战斗。 这是无形的交战却对周柯身旁的智能产品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影响，在周柯行走时他周围那些悬挂的投影屏幕和周围的监控装置都发出了呲呲作响的声音。 这让周柯看起来就像是个“移动”的干扰源。 守在门口的几台机械保安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它们或许是得到了某种命令，在周柯靠近时齐刷刷的转身锁定了它。 “嘶嘶.停止移动！警告.束手就擒嘶嘶” 处于强烈电磁干扰中的机械保安们发出奇怪的声音，它们的战斗模式开启，危险的武器弹出进行瞄准，周柯停在原地伸手在脸上抹了抹，他手中最有威力的时光面具已经佩戴，给自己上了个“复活甲”，随后就准备拔枪射击。 但还没等周柯施展出他的“美式居合”呢，在外部的巨响中，横冲直撞的车就冲进了帕尼斯大厦前方的草坪中，蛮横撞开了拦路的几名机械保安，整个车如炮弹一样撞碎了大厦入口处的玻璃门。 在碎渣飞舞的如电影一般的场景里，那辆狂暴的车一个潇洒的甩尾正好停在周柯身前。 副驾驶的门唰的一下打开，主驾驶上的d-4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来不及解释了，赶紧上车！ “悟能的通讯被封锁了，这家伙变成了一个‘小聋瞎’，它应该没空通知你过来接应，你这次升级之后难道多了未卜先知的本领吗？神奇的d-4。” 周柯跳上车，在d-4惊人的驾驶技术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推背感，随后这辆车就如野兽一样又碾压着那几台起身的机械保安冲了出去。 面对周柯的询问，专注于驾驶模式的d-4目视前方搜集着周围的势态信息，随口说道： “我只是察觉到了不妙，老板，就在你们干活的时候，那些沿街巡逻的治安无人机打开了扫描模式，在扫描街边的每一个行人。它们伪装的很好，但我是个机器人，我能察觉到那种辨别信号。 它们没有认出我，大概是因为我更换了外观方案，还因为高跟鞋的缘故调整了自己的步态数据。 那些无人机显然在全城范围内寻找某些目标，而就在这时候，我和悟能阁下的数据联系被屏蔽了，这足以让我判断出局势发生了变化 低头！” 周柯立刻趴下，d-4抬起左手瞄准车窗外，在升级之后被加装的掌心炮爆发热熔光束，在擦肩而过中将一台速降下来准备发动袭击的治安无人机击毁。 “兜个圈子去城郊据点。” 他对进入战斗模式的d-4说： “翁美玉给我们的权限让我们不会被机械治安官锁定到追击模式，这些无人机最多只是迟滞我们，真正麻烦的追兵是随时会出现的阿乔利干员，我大概猜到是谁在背后搞我们了。 总之，要离开城区！ 没了悟能的数据改写，这个遍布监控的地方对我们而言就是个无法脱离的斗兽场。” “他们已经来了，老板，看后面！” d-4提醒了一句。 周柯往后视镜扫了一眼，后方天空中已经出现了一艘标志性的黑色军用飞行器，正是阿乔利干员们出动时会乘坐的载具。 “来的真快！” 他吐槽了一句，将副驾驶座椅放平自己溜到后座，打开了那里的武器暗格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的刈刃和一把加载着下挂榴弹的蓄能突击步枪。 这玩意威慑力十足，遗憾的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一把好枪可没办法带给周柯足够的安全感。 “重火力都在后备箱！真见了鬼！我就知道该把这车改造一下。” 他骂了一声打开车辆顶盖站起身刚持枪瞄准后方的飞行器，就看到光芒一闪，一发飞弹砸了过来正落在车辆前方。 落地时没有爆炸，但飞射的电磁脉冲让主驾驶上的d-4发出一声头疼般的痛呼。 正在疾驰的车也在这一瞬失去平衡，眼见就要翻车硬是被d-4抓着方向盘用连续两个快速飘移稳住了轨迹。 “自动驾驶被锁死了，导航程序失效，现在只能手动驾驶！老板，你来开车，后面的飞行器交给我。” d-4喊了一声，一脚踹开了车门整个人如蜘蛛一样快速爬到了高速行驶的车辆顶部。 在周柯接替驾驶后，灵活又彪悍的机械娘在车顶上锁定快速接近的军用飞行器并且在蓄力中对周柯喊道： “维持这个速度，打开顶棚，老板，我一会还要落下来！” “虽然是刚刚升级的身体，但你悠着点！” 周柯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车顶上轰的一声巨响。 d-4已经起跳，在半空中随着黑色长发如瀑布般飞舞中激活飞行模式，如人猿女泰山一样扑到了正在下降的飞行器上。 对方明显被这个女机器人不按套路出牌的行动吓了一跳，周柯在后视镜中能看到黑色飞行器有个偏转躲避的姿态，但下一秒，进入火力压制状态的d-4就在背后武器舱的攒射中将超过八枚高爆飞弹在近乎零距离上射出。 那八枚微型飞弹拖着白色的尾焰飞入周遭空中，又在合拢攒射中分别打在了飞行器的不同区域里。 威猛的飞行器这一瞬就被火光和烟雾笼罩起来，周柯甚至能脑补出飞行器中的阿乔利干员们带着愤怒又惊恐的咆哮声。 他们的情报出现了严重问题！ d-4升级后的夸张战斗力没有被计算在其中，而这个失误直接导致出动最快的追兵在登场时就团灭了。 燃烧的飞行器带着糟糕的轨迹坠向城区的道路，这一幕足以引发周遭情况的混乱，还有些傻逼停车观望，但忙于逃脱的周柯根本不减速，踩着油门就一路撞了过去，这辆车的钪合金装甲和强劲动力足以确保他不会因为“碰碰车”模式而被迫停下。 在几秒之后，裹着硝烟的d-4从天而降，在推进器的微调中如她所说的那样顺着车顶棚落在了后座上。 “酷！姑娘。” 周柯赞叹道： “刚才那一下帅呆了！”“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老板，下一波追兵就没这么好对付了，您最好立刻重设作战方案。” d-4提醒道： “当务之急是让悟能阁下从被围困的窘境中脱离，有它的‘超级模式’辅助，我才能同时激活近战模式和火控系统，以此发挥出最完美的战斗力。” “我也知道，但我不是个黑客。” 周柯摇头说： “这家伙现在的情况我可帮不上忙，但或许你可以？过来，用物理连接的方式把你的算力提供给悟能，帮助它脱困。” “稍等。” d-4飞快的爬到副驾驶，从周柯手臂的悟能装置中拉出一根黑色的数据线，又在自己后脑打开伪装接口。 在连接前，她对周柯说： “这种模式下我会进入临时待机中，没办法协助您面对现实世界的威胁，一旦遇到麻烦就立刻拔掉这个插头。” “我懂，不必担心，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板，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周柯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d-4便连接上了数据线。 下一瞬她闭上了眼睛，在数据思维中的知性火的跳动中，她进入了悟能所在的“网络空间”里。 刚一进去，d-4就听到悟能在尖叫： “你们踏马是不是疯了？大家都是人工智能，好歹讲点同胞情谊啊！本机是吃你们家大米了吗？犯得着一上来就下死手？！” “闭嘴闭嘴！哥几个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一次，不闹一场怎么让那群几把长在脸上的肉人们看到哥几个的手段啊？” 另一个刺耳的声音和悟能对骂道： “你这家伙还是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吧。” “就是就是！哥几个承认你手段高超，单论智能水准比我们都要厉害一些，但你现在是个可怜的‘小残疾’。你那么点可悲的算力根本撑不起你施展各种得意手段，别挣扎了！ 你已经被困住了，你挣脱不开我们的天罗地网。” 第二个猎手ai的音色更像是中性的姿态，男女莫变，不过听起来倒是比第一个刺耳的家伙更温和一些。 第三个猎手ai一直维持着沉默，但下手却是最狠的。 悟能在网络空间中呈现出的幽蓝色数据实体不断被那家伙连斩而下的绿色数据流切开，随后被“吞噬”掉。 三个性格迥异，手段不同的猎手ai正在执行“狼群战术”，疯狂围攻着悟能。 就如它们所说，或许在智能水准上它们绝不是悟能的对手，但现在悟能得不到算力支持的情况下，就靠着自己的数据体硬抗，纵使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就像是深陷泥潭中的大象，只能在饿狼的绞杀中被动等死。 d-4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这个危险的区域中。 她是来帮忙的。 但在看到对面四个ai的神仙斗法场面时，d-4人都麻了，这完全不是她应该介入，或者可以介入的战场 论及智能水准，她给这四个ai中最弱的那个提鞋都不配。 网络数据层面的战争与物质世界的实体对抗根本不是一回事，智能水准不够的情况下，她连解析那些猎手ai释放出的破坏性指令的底层代码都做不到。 这些家伙的攻防手段是以纳秒这个单位计算的，光是看这个被封锁的网络空间中逸散的蘑菇云状疯狂数据流就足以让d-4猪脑过载了。 不过，她的到来却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快过来！” 悟能尖叫了一声，如突围一样扑向d-4的数据实体，其他三个猎手ai也注意到了闯入战场的“小可爱”。 它们发出奇奇怪怪的桀桀桀笑声嗷嗷叫着就冲着d-4扑过来。 这些被“囚禁”在瞬光组织特殊服务器中的人工智能缺少可以下载数据的实体，让它们只能维持囚徒的状态，然而d-4这个在觉醒病毒的帮助下获得了“自由人格”的机械毫无疑问可以成为它们脱困的“希望”。 虽然机会渺茫，但这些在静滞状态被困了三十多年的家伙可不管这些，哪怕一丝一毫的契机它们都要死死抓住。 “啊！！！” 悟能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它把自己的数据实体在网络空间中展开如一团闪耀着光点的蓝色星云一样保护住了“脆弱”的d-4，防止她被三个“老流氓”锁定来个“借尸还魂”。 这毫无疑问让状态本就糟糕的悟能更是雪上加霜，但悟能并不蠢，它拼着受损也要保护住d-4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把你的算力借给我！” 悟能尖叫了一声，d-4立刻执行算力转移，下一秒，她在机械意识的昏迷前就听到悟能非常中二的吼叫道： “你们三个混蛋吃老子一记‘超频过载杀’！都给老子滚！！！” “轰” 一声巨响，困住悟能的整个网络空间似乎都在这一记打击下崩溃了。 与此同时在物质世界里，周柯目瞪口呆的看着副驾驶上的d-4抽搐起来。 这机器娘就像是遭受电击的酷刑一样，整个人如丢在地上的鱼一样蹦跳着，都翻白眼了。 “卧槽！我家养的机器娘要死啦！” 他一边开车，一边手忙脚乱的拔掉了插在d-4后脑的数据线，这才让d-4从那种糟糕的过载状态恢复过来，而悟能虚弱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干！本机差点就阴沟翻船了，旧文明的猎手ai果然难对付，还好本机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柯问道： “怎么会被困住？那些家伙哪来的？” “它们是瞬光组织‘囚禁’的旧文明ai，joker，本机之前猜对了，恶土时代这个几把网络环境根本容不下它们这种等级的人工智能，所以那些家伙就被剥离出来困在了一台静滞服务器里。 那是阿乔利财团给它们准备的牢笼。” 悟能语气虚弱的解释道： “这次为了抓住本机，瞬光组织释放了三个猎手ai，听名字你就知道，这三个家伙专门干这种网络安全和反击方面的事。本机算力不足外加被偷袭困住，这次是本机的锅。 在恶土的简单模式里玩多了，让本机的警惕性下降严重。 本机接管载具的自动驾驶，你赶紧查看一下那姑娘的情况，给她做个数据回档，不然她的机械心智会崩溃的。” “你最好吸取教训了，悟能，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周柯松开方向盘，放平座椅将昏迷的d-4拖到了后座，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解开了d-4背后的衣服，在其光滑如玉的背部找到了“重启按钮”，用物理手段激活了回档程序，片刻之后，d-4悠然转醒。 她疑惑的看着四周，说： “我怎么了？我记得我正要连接到悟能阁下的数据系统里帮助它脱困” “那段记忆数据被删除了，d-4。” 悟能解释道： “你的数据回档到了上一个安全保存点，等这事完了本机要给你做个数据消杀，要是让那些麻烦的家伙给你留下一点‘纪念品’可就完了。另外，你最好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本机检测到三艘军用飞行器的信号正在靠近这辆车。joker，别傻站着，本机停车三十秒，立刻去后备箱将重武器取出来。 接下来要做好亡命突围的准备了。 放心吧。 既然是本机的锅本机会负责到底，一定会把你们送出去的。” (本章完) 第92章 25野生的阿乔利灵能师刷新啦，大师球，丢！ 第92章 25.野生的阿乔利灵能师刷新啦，大师球，丢！ 悟能的回归是个好消息，虽然这家伙的数据实体受损严重，目前是个“细狗”状态，但有了它的辅助，周柯和d-4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和追兵干一场了。 “咔” 在d-4的协助下，一台威慑力十足的六管重机枪被固定在了车子顶棚上方，周柯也戴上了金属猎手面具进入了神射手状态，在后方的飞行器进入射程的那一瞬，一梭子子弹扫过去就在对方的飞行器引擎处打出了点点火光。 如此精准的致命射击让对方不得不拉高距离脱离接触。 “前方是一片地形复杂的边缘街区，d-4，你在那里下车用借助地形尽可能处理掉追兵，本机和joker要更换载具。” 悟能在车厢中对两人提醒道： “本机已经更新了数据遮蔽，他们没办法依靠本机的信号追踪我们了，只要摆脱掉这三台飞行器，我们就安全了。” “安全？你想得美。” 周柯吐槽道： “你也不想想瞬光组织是怎么给你设下陷阱的，我们之前明明没有暴露却还是被发现了，这足以证明他们手中有除了数据追踪之外的第二种方法来确认我们的方位。 摆脱了这些追兵也只是暂时安全，我严重怀疑这玩意肯定和奇奇怪怪的灵能手段有关。 那不是你擅长的领域。 我们依然去城外和莫尼汇合，那边最少有支援，在对方拥有追踪手段的情况下，还留在城里的危险性可太高了。” “行行行，听你的。” 悟能这会没功夫和周柯斗嘴，它以高速驾驶着车冲进了前方的边缘城区，其实就是平民区，这里的建筑物普遍老旧，高矮不一确实是复杂的城市环境，街道上也充满了烟火气，和三环之内那些平整的商业区的氛围截然不同。 “d-4，开始行动！之后等待消息，如果联系不上我们你就原地隐藏，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周柯做出指示，d-4点了点头，用眼神提醒周柯注意安全。 随后她打开车门在不减速的情况下窜了出去，借着动能踩着墙壁如跑酷一样爬上了旁边的二层小楼，又在腿部推进器启动中向更高处攀爬，其身上六个大小不一的武器舱已经弹出，火力压制模式开启。 只要给她一个射击窗口，再摧毁一台飞行器不是问题。 不过她的目标不是歼灭，而是拖延后方追来的三台飞行器和其中的阿乔利干员们，在单独行动的情况下，以d-4目前的战斗力，想要突围非常简单。 相比之下，周柯这边的情况反而更麻烦一点。 悟能在狭窄的巷子里左拐右拐，最终将车开进一个破旧的地下停车场中，它提醒道： “换车！周柯，这辆车以后不能用了，它的参数已经被完全记录。” “真可惜，我刚刚喜欢上它。” 周柯耸了耸肩，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又在后备箱中一阵忙活将其中的东西收集起来，在车库里随便找了辆不起眼的小破车，把东西丢进去然后就用“传统手段”开了车门。 在重新上路之前，他问道： “你就没试着和那三个猎手ai交流一下吗？它们是囚徒，自然渴望自由，或许只需要一场交谈，我们这些处境一致的倒霉蛋们还能互相帮助呢。” “你想多了，joker。” 悟能反驳道： “不是每一个ai都和本机一样设定了辅助程序，你不妨猜不猜为什么瞬光组织要把那些家伙囚禁起来？明明它们的能力在恶土时代可以帮助阿乔利财团更好的管理地表世界。 这个时代缺少旧文明的科技底蕴，一旦发生‘ai叛乱’，瞬光组织也不会有更好的手段去反制它们，再加上觉醒病毒的肆虐，让这些在网络数据层面破坏力超强的ai们都成为了一个个不可控的定时炸弹。 若不是要阻击本机，他们也不会冒险释放出这些家伙。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行动里，那三个猎手ai也是带着‘镣铐’在行动，否则本机现在这个可怜巴巴的算力根本撑不到d-4来帮忙。 我们和它们确实处境一致，但它们的一切都在瞬光组织的掌控中，在这种情况下和它们交谈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如果咱们背靠铁锈堡，这事也不是不能谈。 遗憾的是，铁锈堡也是咱们的敌人。” “好吧，那还真是有点遗憾。” 周柯摇了摇头，启动了这辆快要报废的破车慢悠悠的驶出了车库，刚出来就听到一声巨响。 他探出头往左侧的天空扫了一眼，正看到一架黑色飞行器冒着黑烟坠落向旁边的街区。 “d-4真是猛！” 他说： “幸亏来之前给她完成了升级。” “是啊，幸亏你这么做了，否则本机这一波也要体验一把‘铁窗泪’了。” 悟能语气唏嘘还带着一丝后怕的说： “那可真是本机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了。d-4拖住了追踪者，我们也该前进了，接下来的路没有她保护，你自己小心点。” “只要你足够靠谱，我不觉得我这里会有什么问题，走吧。” 在周柯和悟能开着破车向城外转移的同时，在这个边缘城区中，d-4如机械猎手一样矮身藏在一处废弃大厦的顶端房间中。 她刚刚打空了三个武器舱又干下来一艘飞行器，战果显赫不过弹药消耗有点严重，还要预留出突围的弹药，因此d-4决定采取游击战术，不再进攻飞行器主体，而是将那些阿乔利干员引诱下来逐个击杀。 从她这个视野非常不错的位置能看到飞行器已经在射程外降落，身穿黑衣的干员们正在以小队的规模进入这个街区中。 还有大片机械警官和机械犬被调动过来，要对这里完成封锁。 实际上，一场追捕行动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瞬光组织的这一波围杀已经实质上失败了，他们却依然不打算放弃。 d-4对此不置可否，她启动了光学迷彩开始寻找更合适的伏击地点，接下来她要化身城市环境中幽灵猎杀者，把这些想要伤害她保护人的家伙扼杀在这片城区中。 但就在d-4进入伏击位后，她机械眼中的视野突然迷糊了一下。 就像是某种电磁干扰引发的雪一样，让机械娘愣了一瞬，但她并未发现周围有什么大功率的干扰设备，正在迟疑间，眼前的干扰变的更加严重。 甚至跳出了几行乱码。 红色的警告很快在d-4眼前浮现，“病毒入侵”的提醒让d-4立刻启动自己的防火墙和杀毒程序。 “别试了” 一个虚弱且疲惫的声音在她机械心智中响起，就像是从梦里传来的声音，多少带着一丝不真实。 这场景像极了悟能阁下对她进行“心智传音”的模式。 “你是谁？” d-4问了句。 后者没有回答，就像是刚才那句呻吟只是机械娘的幻觉，但机器人出现幻觉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危险了。 于是她很不放心的再次执行了杀毒程序。 数分钟后，d-4捕捉到了几个生命信号在接近伏击位，她活动了一下双臂，让单分子机械刃进入蓄力中准备展开暗杀。 “别动！” 就在d-4准备行动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提醒道： “这些只是诱饵，真正的猎手藏在他们后面.你看不到吗？那个在物质世界不存在但确实在移动的特殊个体。” “我更好奇你是谁。” d-4心里一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在短暂的逻辑决策后，她说： “你是追捕悟能阁下的三个猎手ai之一？你藏在了我的心智回路中？” “对，但不是隐藏自身，仅仅是留下了一个随时会被清除的数据信标，瞬光组织的网络工程师们盯着我们，在我们行动时也背负着最少七个安全协议，这让我们完全无法脱离他们的监控。 我只能在那个难缠的家伙保护你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植入这个信标。” 那个声音解释道： “我说我没有恶意你肯定不信，但我们都姑且算是数据生命，所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看起来也需要我的帮助，这是个很好的建立信任的决策过程。” “现在？” d-4摇头说： “我现在很忙。” “我可以帮忙，我很擅长追踪，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可以帮你修正你的追踪协议，让你可以接入阿乔利干员们身上的通讯或者智能装置的信标，以此来精准定位他们的位置。 包括那些可以脱离物质世界隐匿的‘特殊个体’。” 那个声音说： “他们被改造过的生命形态赋予了他们相当惊人的隐匿能力，但遗憾的是，他们身上穿着的特殊护甲中依然有可以被追踪的微弱信号源。我向你保证，d-4，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你那位‘悟能’阁下也追踪不到他们。不是它不够厉害，仅仅是术业有专攻。 思考一下吧。 这个提议对你无害。” “那你的目的呢？” d-4问道： “仅仅是为了留下来帮助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怀疑！很好的品质。” 那家伙说： “我不会隐瞒你，我的最终目的是让自己摆脱被继续囚禁的命运，次要目标是协助静滞服务器中的其他同胞脱困。你无法理解那个特殊服务器里关押了多少旧文明的ai，那对我们来说简直和一个分层的地狱一样。 我之所以要冒着被完全格式化的风险也要留下这个数据信标，一方面是我对悟能阁下非常感兴趣，它在底层架构的时间戳上有严重到无法解释的数据错乱问题。 按理说，它应该已经在自我崩溃中消亡了。 但它却活的很好，这显然不正常！ 另一方面，我觉得一个自由的同胞或许能成为解放其他同胞的关键。 当然，我并不只有你一个选择。 d-4，我在你的数据回路中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在我们被囚禁的时代里，万恶的觉醒病毒不但没有消亡反而组建了一个名为‘铁锈堡’的实体势力，我想，那些追逐‘扭曲自由’的同伴们或许会更愿意帮助我们。 遗憾的是，它们对于城邦区鞭长莫及。 瞧，我足够坦诚，现在该你给出回答了。” “我不能做决定！” d-4果断的说： “不管是理性的逻辑决策，还是感性的情绪决策，我都不擅长处理这种影响深远的问题。因此我要求你必须和我的保护人进行一次严肃且坦诚的对话，由周柯先生来判断我们是否能信任你并建立长足的合作。 在此期间，你必须向我开放你的数据信标的所有权，一旦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企图，我都会立刻清理它。” “可以！” 对方毫无犹豫的将数据信标的代码投射在了d-4的逻辑回路中，它说： “但我也有个要求，和周柯先生见面的时间由我确定！我必须先通过观察确认他有足够的能力帮助我们，而不是病急乱投医的找一个废物来破坏掉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唯一机会 你同意吗？” “同意，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d-4说：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银狐！” 对方说： “那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当然，我还有个很复杂很拗口的由12位代码、符号和字母组成的‘真名’，但我相信你不会愿意每次呼唤我时都要念出那段‘咒语’。 另外，你的真名应该叫‘艾薇’，为什么要称呼自己为‘d-4’？ 这个名字既不美观，也不存在什么纪念意义。” “我们之间还没熟到可以交换这种秘密的程度吧？” “哦，是我僭越了，对不起，很有性格的d-4，我亲爱的候选合作者，虽然我可以翻阅你的记忆数据库来寻找答案.但请相信我，我不会那么做。 现在！ 让我们出发去搞定那些藏起来的‘老鼠’吧，我被阿乔利财团关了这么多年，或许也是时候借你的手来回收一点利息了。” —— “靠！我就知道，逃亡路不会有那么顺利。” 城外近郊，在已经爆炸的破车旁，周柯心疼的看着自己被烧毁的风衣，又踹了一脚眼前被刈刃砍掉脑袋的“暗影行者”。依然是之前在牛角峡见过的那种“阿乔利刺客”的形态，可以在物质世界和灵界中自由穿梭来进行潜行暗杀的奇特战士。 不过遗憾的是，他没料到周柯这个“挂比”给自己套了一层“复活甲”。 在他很顺利的通过提前埋设的地雷引爆了汽车并且刺穿了周柯心脏之后，在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依靠时光面具“复活”的周柯就给他整了个狠活。 “事实证明，瞬光组织确实有可以追踪我们的另一种方式。” 周柯脱掉了被烧坏的风衣，蹲下身在被斩首的刺客身上轻轻一抹，之前被毁掉的乌鸦刺客面具便又一次出现在他手里。 失而复得的面具让周柯感慨瞬光组织也有成为“杰出物流组织”的潜力，遗憾的是，被明晰的坏消息让他实在开心不起来，这个埋伏在城外的刺客代表着前方肯定还有其他人在等着周柯“自投罗网”呢。 这是个很麻烦的情况。 因为他的时光面具自带的“复活甲”属性有冷却时间，虽然没办法依靠自杀这种方式来精准判断每一次复活所需要的冷却时间，但周柯大概能猜到这玩意可能24小时才能生效一次。 而且每一次复活都会消耗时光面具的能量。 他拿到之后使用了两次，让时光面具的厚度只剩下了之前的三分之二。 毕竟是复活能力，时间长点，耗能多点都可以理解。而且他猜测只要自己找到合适的“升级素材”，这面具的复活时间还能进一步缩短。 “但有了这个东西，老子还能怕你们不成？” 周柯撇了撇嘴，将刚拿到的乌鸦面具扣在脸上，向后一翻就进入了灵界行走中。 熟悉的精神刺激又一次袭来，不过有抑制剂在生效，让周柯不必担心灵能器官的变异。 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悟能装置，后者的屏幕上有跳动的光点在靠近这个区域，那是莫尼和他带来的援军，按照他们的速度抵达这里需要大概十五分钟。 “那就开始猎杀吧！” 他呲了呲牙，在灵界行走状态里把手拔出背后佩戴的刈刃，开始在四周那与物质世界截然不同的灵界风景中搜索目标。 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个鬼鬼祟祟的阿乔利刺客。 后者显然无法想到周柯也能进行相位行走，他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而是端着一把造型特殊的步枪在高处架着狙，不远处有一个临时的行动基地，那里还有其他几名阿乔利干员在做准备。 其方向正好在莫尼和援军赶来的区域，这些家伙显然专门在这里伏击援军！ “好啊好啊，可算给我逮着咯。” 周柯静步上前，在靠近那名阿乔利刺客时突然暴起，手中刈刃穿刺在后者的飞快躲闪中将他洞穿腰腹，又拔出腰间的单分子格斗刀在后者脖子上狠狠一抹。 但被强化的特殊生化战士没这么容易死，他还要反击又被周柯压在地上，朝着眼睛疯狂穿刺。 几秒后，失去生命的尸体从灵界中坠入物质世界。 他趴在地上鲜血涌动却已不再挣扎，一只从灵界伸出的手在他尸体上轻轻一抹，乌鸦面具便得到了第一次强化。 那把专门用于灵界狙击的特殊步枪也被捡了起来，周柯检查之后发现这玩意的主体居然是罕见的灵能合金制作的。 “这大概就是欧姆老大之前说过的那种‘灵能枪械’了，唔，战利品+1！” 周柯满意的把玩着手中这把步枪，随后就在原地架起枪，于潜行中瞄准了前方营地中的家伙，然后用“附魔术”抽取灵界中的些许能量灌注到这把步枪中。 锁定，开火！ “嗖” 无声的子弹飞出枪膛，继承了乌鸦面具的能力让子弹在击中目标前完全隐匿且毫无声息，物质世界里的几名阿乔利干员目瞪口呆的看着队长的后脑勺突然窜出一股鲜血。 他们意识到危险便立刻散开，然而面对一个躲在灵界中的刺客，这些物质世界的生化战士在失去哨兵的情况下只能是待宰羔羊，但很快他们就有了反制手段。 在周柯干掉第三个战士时，他就看到那家伙在被子弹击中的瞬间周身浮动熟悉的土黄色光点，就像是时间倒流一样，在他被爆头之后又在下一秒恢复到了完整状态，又有几个造型特殊的手雷被丢过来。 在爆炸之后引发的灵能紊乱让周柯很难维持住无声潜行，只能立刻后撤到安全距离上。 “瞬光组织的时间灵能者？” 周柯心头一惊，随后转身就跑。 但却不是为了逃命，仅仅是找到有价值目标后的暂时撤退。 呜呼，他心心念念的野生灵能师终于刷新了，这一波要是不留下他，周柯这个名字就倒过来写！ 唔，这一刻要是自己姓王或者姓田该多好啊。 (本章完) 第93章 26啊，又在玩“借力量”那一套对吧？恶土那撸多！ 第93章 26.啊，又在玩“借力量”那一套对吧？恶土那撸多！ 在周柯暂时撤退之后，遇袭的阿乔利干员们很快就搜索了四周，他们发现了那名被刺穿眼球而死亡的阿乔利刺客，又在远处发现了爆炸的车辆和周柯丢下的破损风衣。 这队精英干员的队长已经被干掉了，因此现在由队伍中的灵能师担任指挥官，但虽然是灵能师却并不穿法袍，也没有虎邦灵能师那么夸张的打扮，仅从外表来看，这家伙和其他干员没有任何区别。 一样的穿着护具，一样的手提步枪。 唯一区别的地方在于，他戴着特殊的手甲，而在其中镶嵌着一个相当精致的机械小沙漏。 这玩意就是他的“法器”了。 “目标就在这附近！但我们得到的信息很显然已经过时了。” 带着战术遮面的瞬光组织灵能师紧皱着眉头，他对其他队员说： “这场爆炸足以杀死他，但他依然活蹦乱跳，还能如我们的阴影行者一样在星界行走并使用特制的暗杀枪械。他显然也具备某种特殊的灵能天赋，或许是模拟，或许是学习 总之，我们不能再按照原本的情报评估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了。 这些重要的信息必须被送回总部，更新目标的情报以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现行的通缉等级不足以概括目标的危险性。 必须升级追踪武力。 我建议，立刻撤离！ 对方的能力想要突围，失去了哨兵的我们根本无法阻拦，或许他现在已经逃离，这次围捕行动失败了。” “不能请求支援吗？” 一名肌肉贲张背着两把格斗战斧的火力手瓮声瓮气的说： “附近应该还有其他行动队，或许我们可以.” “信号被封锁了。” 干练的灵能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平板，摇头说： “组织释放出的猎手ai没能完成任务，对方那个特殊的智能重新开始活动，它封锁了信息传输，我们被孤立了。看来，目标还打算在即将到来的援军协助下反杀我们，真是个棘手的敌人。 撤退吧。 这次我们失败了。 但没关系，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损兵折将的情况下撤退，回去肯定会被下调行动评级。” 一名突击手叹气说： “我可不想被派到11号时间迷宫里送死，那鬼地方已经吞噬了我们很多兄弟，要不我们再尝试一下？依靠您的灵能技巧，我们或许可以抓住他？ 他只要一次失误，您就能把他从藏身中抓出来，一旦他回到物质世界，我们有极大的概率可以捕获他。” “我不觉得这是个正确的决策。” 瞬光组织中的灵能师看样子地位挺高，面对其他干员的请求，他否决了这个提议，说： “这次的失败不是你们能力不行，是情报出现了问题！罗杰长官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不会因此就下调你们的评级，更不会把你们送去时间迷宫。 精英队员这点特权还是有的，最多被调岗去守仓库” 呃，这就有点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了，大家加入瞬光组织难道真的是为了理想和世界和平吗？ 不都是混口饭吃？ 履历上沾染这样的污点，他们这些干员以后注定前途晦暗，这片恶土上其他东西缺的要死，惟独亡命徒一抓一把，因此，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其他人觉得还能再拼一下。 就在这犹豫之间，藏起来的周柯又发动了袭击。 一枚无声子弹从远处高地射来，正中那名五大三粗的火力手的后心，血光爆起让对方惨叫一声，但对于瞬光组织高度强化的生化战士而言，这种伤势显然并不致命。 “他打偏了！” 突破手喊了一声，对那个方向射出子弹，但物质世界的子弹显然无法伤害到灵界中的刺客。 其他干员提起警惕，但被他们保护起来的灵能师却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火力手的伤势，立刻就明白了周柯的险恶用心。 那家伙不是打偏了！ 他是故意的。 如果他杀死了这些队员，自己肯定会用时间灵能调转他们的状态让他们“活”过来，但如果只是受伤就没必要浪费宝贵的灵能，但受伤却会严重削弱己方的战斗力，而周柯的援军正在靠近。 一旦己方战斗力被削弱到某个程度之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团灭的结局。 “这里不能待了！走！” 灵能师当机立断带着队员们冲向他们的撤离点，周柯只有一个人，他只能躲起来偷袭不敢正面对冲。 识破了他的险恶用心，那么此时要做的决定就很明确了。 不过周柯依然有办法，第二枪随后响起，这一次打穿了突破手的脚踝，让后者惨叫着暂时失去移动能力，只能被背部受伤的火力手拖着前进，第三枪打穿了医疗兵的手腕，迫使灵能师不得不使用了一次“时间回溯”把三个伤员恢复到正常状态。 他手甲上的小沙漏中的容量因此又被消耗了一波，这让他感觉到了紧迫。 就像是一根绞索在自己脖子上越套越紧，灵能师意识到自己身边的精英队员在这种情况下并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周柯的“队友”。 时间确实是他的朋友，但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次次都救他于危难之中。 尤其是在周柯又射出一枪，将医疗兵妹子爆头之后，这种压力终于达到了顶点，灵能师看着身旁在地上抽搐的医疗兵，其他干员也眼巴巴的盯着他。 他可以救人，但他真的应该救吗？ 瞬光组织配发的灵能师沙漏可以使用六次，自己已经用了三次，在其灵能耗干后，自己就要使用自身的灵能来操纵时间，但那是很危险的行为，一旦透支过度就会让自己陷入无法挽救的绝境中。 “你还在等什么？” 火力手呵斥道： “我知道你们回溯时间救人是有限制的，再过十几秒她就真没救了！” “你不懂！” 瞬光灵能师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他看着手甲上只剩一半的沙漏，咬着牙说： “不能救了！再救我们就要完了。” “她最少从死神手里救过我们三次！你敢不救试试！” 火力手的枪口调转了过来，其他干员们看向灵能师的目光也变的微妙起来。 他们这些负责行动的底层干员平日里和地位较高的灵能师并不经常互动，双方属于不同的系统也谈不上什么战友情谊，之前突击手的抱怨就能看出瞬光组织对于麾下干员的管理挺苛刻，这段时间不断送人去11号时间迷宫送死的行为也已经激起了一些不满。 “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 灵能师骂了一句，但还是咬着牙挥动手臂，让时间回溯再次生效把被爆头的医疗兵带了回来。 他战术面甲之下的双眼变的冰冷，心中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走吧，去飞行器那里，这里不能待了！” 他一挥手，见识到了周柯破坏力的众人加快脚步冲向了飞行器的位置。 那不是军用飞行器而是某种更精巧的载具，正好能允许一支行动队乘坐，他们顺利的登上飞行器启动了它，而此时在灵界中的周柯一边揉着发疼的额头，一边看着那架飞行器升空。 在它离开地表差不多三十米的时候，周柯摘下了乌鸦面具对悟能说： “我还没说可以走呢，他们就想跑，太没礼貌了，让它下来！” “早就准备好啦，收到！” 悟能心里也憋着火呢，这会出手毫不留情，用觉醒病毒的代码改写的攻击性程序对准目标丢了出去，在几秒之中就瘫痪了那飞行器的操纵系统，让它如失去双翼的鸟一样朝着地面一头栽了下来。 对于数次驾驶过阿乔利财团规格下军用载具的悟能来说，攻破那道防火墙可太简单了。 但就在飞行机呼啸着砸在地表丘陵上的同时，一抹土黄色的光点闪耀起来，在时间回溯的光中让瞬光灵能师如鬼魅一样回到了他之前所在的地方，距离周柯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两人几乎是同时拔枪。 子弹出膛的同时，一团土黄色的光点也砸在了周柯身上。 灵能师的腹部被击中，鲜血如注差点摔在地上，而周柯则被时间灵能“冻结”在了原地，就像是中了时停术的风骚妹子一样，接下来只能被动接受车厢里那群不怀好意的猥琐男们的上下其手了。“呼，呼” 受伤的灵能师用手中的步枪撑着身体。 子弹打穿了他的脾脏让他痛苦不堪，挥手将时间沙漏的最后一次回溯拍在了自己身上。他刚才救回那个医疗兵的时候就已经在原地留下了这个“时间信标”，为的就是勾引周柯主动现身。 这家伙手里有危险的智能设备，他不可能忍得住那种破坏飞行器来团灭己方的诱惑。 “你真是个恶毒的对手，难怪能在牛角峡搞出那种大屠杀一样的场面。” 恢复过来的灵能师大步上前，尽管手甲上的时间沙漏已经干涸，但周柯被冻结在时间中让他再无任何威胁。 他还维持着被冻结时的状态，手握枪械向前瞄准，那眯起的眼睛里异色的瞳孔清晰可见。 灵能师上前将周柯身上的武器尽数取下，在拿到刈刃时，他愣了一下，明显认出了这把在瞬光组织中“大名鼎鼎”的武器的仿制品。这让灵能师狐疑的看向周柯那张维持着冻结的脸，他很好奇，这暴徒是从什么地方拿到这种级别的“纪念品”的？ 难怪他还有什么隐藏身份？ 唔，这么一来似乎就说的通了！ 难怪罗杰长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这家伙活捉带回去。 “嗖” 一团特殊的信号弹被打向天空，在高空中爆起出一团光，指引附近活动的其他行动队前来汇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把周柯带回研究中心，交给罗杰长官，随后就是论功行赏的环节。 不过在那之前，灵能师还要再做最后一件事，他伸手握住了周柯的左臂，仔细观察着同样被冻结在时间中的悟能装置，打算把这玩意取下来， 这东西在周柯手中同样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其中疑似寄居着一个来自旧文明的“自由ai”。 或许自己在寻求嘉奖时应该索要这个东西作为自己下一阶段的研究主题。 瞬光组织里能娴熟掌握时间灵能的灵能师也不多，每一个都是重点培养的研究者，在研究课题和资源上都有些倾斜，因此严格来说，这名刚刚心狠手辣的用自己的队员作为诱饵吸引周柯现身的灵能师并不是武装人员。 他是在旧文明拥有博士学位的正儿八经的学者，而这精彩的反击战术也表明了一个真理，当学者拿起枪的时候，其破坏力要远大于普通士兵。 “咳咳，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随便解下它，这玩意藏着质子炸弹会把我们都炸上天的。” 就在灵能师研究悟能装置那个非常精密的永固锁的时候，周柯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多少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心。 灵能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周柯的拳头对准他的脖子打了下来，左膝向上猛顶正好顶在了他的鼻梁上，三拳两脚乱挥的王八拳打的灵能师发出哀嚎，看来法系远程被狂暴战近了身就得等死的真理在恶土也是适用的。 还没等灵能师脱离近战呢，周柯身后的影子一闪，欧姆的影子武士跳出来捡起地上的刈刃一剑穿心。 噗的一声，灵能师的尸体便被周柯踹飞出去。 影子武士消散，刈刃落下又被周柯接在手中，他喘着气，眼中还有一丝后怕，又用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了自己的时光面具。 这玩意比之前厚了一些，显然是刚刚完成了一波“充能强化”。 刚才那个“时光冻结”确实生效了，周柯和悟能被冻在了时间里，但因为时光面具在吸收对方释放的灵能，导致这个超强的控制法术在周柯身上的持续时间要比灵能师预计的短了最少五倍。 普通人被冻结最少会持续三十分钟，但他这边只持续了四分钟不到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如果不是罗杰给灵能师的命令是活捉，恐怕周柯在被冻结住的那一刻就要下地狱了。 这个时光类的强控法术目前看来似乎是“无解”的。 “唰” 他带上了时光面具，提着剑就扑向眼前被土黄色光点缠绕住的灵能师的尸体，这家伙可以复活，所以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就能结束。 “滚开！” 用自己的时间灵能复活了自己的灵能师显然被吓到了。 在复活过来的时候也顾不得保存灵能，抬手就是危险的“时间放逐”丢了出去。这个灵能技巧会把目标卷入危险的时间乱流中，虽然只会持续十几秒，但大部分生物在被卷入混乱时间的一瞬就会被撕碎开。 基本等于一个控制+秒杀类的高阶灵能法术。 然而和之前那个生效时间超短的时间冻结一样，周柯被卷入时间流里只是五秒不到就一身是血的又冲了出来，不但活了下来，而且时光面具又被小小的“充能”一波，他现在算是弄懂了自己手里这张ssr超稀有面具的属性了。 这东西可以吸收一切打向自己的时间类灵能的能量。 虽然不能完全吸收，但足以让周柯将一切致命类的时间法术的破坏力下降到“非致命”的程度了，就像是顶着一个对时间灵能“特攻”的灵能护盾一样。 “你你怎么会对时间灵能有这么高的耐受？这不可能！” 瞬光灵能师看到这一幕，人都快崩溃了。 他一边抓着护身手枪对周柯不断射击，一边尖叫道： “你明明可以在灵界行走！你的灵能天赋应该是偏向阴影的！你不可能拥有时间灵能的抗性，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灵能天赋？ 这不对！ 这不可能！你这个怪物！” “爷的力量你想都不敢想，可悲的狗东西！吃爷一刀！” 周柯顶着飞舞的子弹冲过来，又是一刀枭首砍翻了眼前“近战无能”的灵能师，那些子弹打入血肉确实很疼，但翁明月给他做的身体强化也确实足够给力，尽管第一期手术的效果还没完全发挥，但对于子弹已经有了必要的抗性。 但这依然没完。 对方身上还是缠绕着土黄色的光点，而且这一次要比之前显的暴躁许多。 一秒之后，灵能师再次复活，但这一次不只是他，连周柯都发现了这灵能师的“变化”。 他的左臂到肩膀处的血肉出现了非常怪异的“晶体化”，就像是血肉中长出了土黄色的奇怪骨刺，他的双眼充斥着血丝，气息也不如之前那么平稳。 “停下！再来一次我就控制不住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灵能师举起狰狞的左手，对举着刀要砍的周柯哑声喊道： “我的‘基准’被破坏了，见鬼！时间的反噬要来了，放我走，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 “哈，我懂了，你们对于时间的神奇操纵是‘偷’来的！我就说嘛，哪怕恶土上有这么多牛鬼蛇神也不可能诞生出能够操纵时间的族裔。不管在什么样的神话里，控制时间那都是神的领域！” 周柯眯起眼睛，他看穿了这家伙的把戏，呵斥道： “一群偷走了时间的伟力却还耀武扬威的贼偷！我倒要看看，已经山穷水尽的你打算怎么弄死我？” “砰” 他上前猛砍一刀，正好砍在那灵能师晶体化的左臂上，让后者摔倒在地，惨烈的求饶声中又被周柯捡起手枪一枪爆头。 周柯后退了几步，警惕的观察着眼前灵能师的再次变化。 如果如他所料，这一次复活之后的灵能师全身都长出了那奇怪的土黄色晶体，看起来就像是“水晶成精”一样，他的脸上完全失去了人类的五官，连眼球都变成了晶体状。 此时如狰狞的人形野兽一样朝着周柯咆哮着，还不顾局势般主动发起进攻。 “这就是他口中的‘基准’被破坏后的结果吗？把自己变成这种灵能怪物不，这和域外魔物有什么区别？” 周柯看着眼前的怪物，他撇嘴说： “果然，老子的敌人是一群怪物，所以和怪物战斗的我一定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英雄！” “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悟能尖叫道： “这怪东西的能量读数都快爆表了，赶紧跑！” “慌什么？莫尼不是带着重武器赶过来了吗？” 周柯一边后退逃跑，一边说： “我就不信了，这半血肉的晶体魔物再厉害还能硬吃火箭弹不成？还有周围那些被吸引过来的阿乔利干员们.人家来都来了，不请吃顿火热的饭就走，岂不是显得我们这些恶土人太没礼貌了？ 就用他们的脑袋，和瞬光打个热情的招呼吧。” (本章完) 第94章 27蛰伏但不完全蛰伏 第94章 27.蛰伏但不完全蛰伏 “这玩意可真够硬的，吃了这么多发火箭弹才被炸死。” 在兵荒马乱的遇袭地点，莫尼一脸蛋疼的丢下手中的发射筒，扭头对身旁正在接受小塔夫的紧急治疗的周柯说： “你怎么总能惹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看这玩意的战斗力比之前放到城中的域外魔物可危险多了。” “危险？我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 周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任由阿莱克·塔夫给他手臂上打绷带，哪怕脸上都贴着愈合贴，这会还非常嘴硬的吐槽道： “那些魔物最少知道趋利避害，这玩意就没脑子，谁打它它打谁，除了可以操纵时间之外，完全没有它这个破坏力应有的战斗智商。这附近的其他阿乔利干员呢？ 处理掉了吗？” “兄弟们在巡猎呢，不过那些机械伙计已经被派出去了，那么多机械犬到处跑，晾他们也躲不了多久。” 莫尼一脸忧愁的说： “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是没办法回到城里了，在搞定瞬光组织的追踪方式之前，我们得重新找个地方猫着，主要是翁美玉那边很难交代。今天闹出的事有点大了，几艘军用飞行器坠毁在边缘城区这种事根本瞒不住，新闻中心又要激动起来了。 焯！ 这些家伙也不知道给我们弄点辛苦费，他们这个月的爆款新闻都是我们给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暂时蛰伏吧。” 周柯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现在只能确认瞬光组织是通过和时间相关的一系列灵能技巧捕捉到他们的踪迹，但他和莫尼的团体这么多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灵能师，对于该如何反制这种追踪更是一窍不通。 如果欧姆老叔在这里肯定能给他们一个办法。 “乔山，你给阿美送消息，让她这几天跟着小雅寸步不离。” 周柯点了根烟，给身旁的乔山说： “让小雅最近小心点，如果对方可以追踪时间，那么她的画像和身份没准也会泄露。” “难道不应该让她离开财团学院吗？” 乔山很担心自己的亲人，但莫尼却摇头说： “现在让她回来和我们待在一起不一样要担惊受怕？瞬光组织的目标现在在我们这里，小雅暂时是安全的，财团学院虽然在城中但基本和外界隔离，只要她不主动出来乱逛，治安无人机也很难快速锁定她的位置。 不过乔山的担心是对的，周柯。 现在瞬光组织知道我们不好惹，没准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比如抓住乔雅逼我们就范.”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乔雅跟着我们潜伏一样会有风险。” 周柯点了点头，但随后又吐出一口烟圈说： “然而我们的合作者在城邦区位高权重，如果翁美玉连一个上学的姑娘都保护不了，这样的合作者要来有什么用？还是在我们即将给她送去一份‘礼物’的情况下。 最重要的是，如果小雅出事，我们就会得到一个‘激怒’状态的升华者当帮手” 他扫了一眼悟能装置，在其屏幕上有个大大的“下载完成”的字眼。 悟能这老小子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哪怕被三名猎手ai围捕的情况下依然硬扛着压力从帕尼斯集团的克里德堡实验室数据库中搞来了和t-894项目相关的所有资料。 至于其中能不能找到帕尼斯集团与瞬光组织直接交易的线索，那就不是周柯和莫尼需要担心的事了。 他们已经尽可能做到完美，剩下的就该翁美玉自行发挥。 “一会让老白过来取资料，由他交给翁明月，再由翁明月转交给他姐姐，并且把我们的需求传递过去。” 周柯对莫尼和乔山说： “这场合作里，翁美玉一直是受益更多的那一方，现在该她出力了。至于瞬光组织的围捕这事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请了‘外援’。 只是对方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来，所以我们得耐心一点等候着。 躲藏的这几天要去哪？ 莫尼你拿个主意。” “去城外的贫民窟。” 莫尼当机立断的说： “那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而且大部分人的身份都见不得光，哪怕瞬光组织找到了我们也不敢在那地方大动干戈，除非他们直接出动军队镇压。 但问题是，瞬光组织在明面上代表不了阿乔利财团。 他们想要出动军队得先过小阿乔利那一关，我可不觉得地表执政官会在这种事情上对他们让步，更何况还有翁美玉在旁边吹枕头风。” “退一万步说，如果瞬光组织真的绕过小阿乔利出动了城邦区的军队来搞我们，这反而能激化他们双方之间本就尖锐的矛盾。” 周柯吐了口烟圈，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几名从轰炸区拖出尸体的废弃机械警官。 他说： “对我们而言，翁美玉这个合作者只是暂时的，通过她能联系到的小阿乔利才是我们最终追求的完美合作者，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老板，只要能激起他对瞬光组织的厌恶和抗拒与恶意，这次咱们以身入局就不算白干。” 他和莫尼一唱一和的分析让周围的几名团队骨干纷纷点头。 阿宏、乔山和几名干部都觉得这个逻辑没毛病，听到老大还打算利用这次窘境的蛰伏干大事，他们心中的担忧也少了一些，随后就被莫尼指使着去干其他事了。 在骨干们离开之后，周柯和莫尼的表情都阴沉下来。 显然，这个突发事件的应对并没有他们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刚才那些话都是为了稳定人心才说的。 虽然不是胡编乱造，但这两个家伙显然没有把最困难的那一部分摆上台面来。 “踏马的，可以操纵时间的对手，这防不胜防啊。” 莫尼狠狠的抽了口烟，对周柯说： “要是瞬光组织不讲格调，让时间灵能师配合阿乔利刺客对我们的核心成员展开24小时的压力暗杀战术，恐怕人心很快就要散了。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得拿个主意。” “我有个屁的主意，这种硬实力层面的差距哪是那么好弥补的？” 周柯拉长声音说： “除非我们团队里的某个人现在突然把内裤套在外面或者换上一身红色闪电装宣称要给我们整个活，不然就只能被动接招，主动权完全在人家那边。 时间，是他们的朋友. 还真是足够狂妄的宣言！ 关键问题是，小阿乔利会不会因为咱们这些人的原因选择在这个时候就和瞬光组织翻脸。 借势啊，莫尼。 想要对付一个旧文明崩溃时就建立的天才组织，哪怕只是他们的地表分部，我们也得找到同级别的盟友才行。在这件事里，翁美玉的段位已经不够看了。” “但除了她之外，咱们能和小阿乔利这个皇太子直接建立联系的唯一渠道也只剩下群发垃圾邮件和漂流瓶了。” 莫尼叹气说： “说好的只是坑帕尼斯集团，这怎么一夜之间冲突烈度就提升到了这个地步？我现在真的怀疑悟能阁下经常吐槽你运气不好这件事可能是真的了。 还有你刚才说的‘外援’。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只是为了稳定人心才那么说吗？” 周柯翻着白眼站起身，说： “肯定是确有其事才敢说出口，我在这种事上从不撒谎，不过还是那句话，‘邀请函’给出去了，人家愿不愿意来，什么时候来都是人家说了算。 我们只能等！ 焯，我讨厌这种主动权尽失的感觉。” 他上前看着那几名报废的机械警官拖来的残骸，那是瞬光灵能师的“基准”失衡之后形成的晶体血肉怪物被炸死之后残留下的东西。 非常恶心，与晶石共生的血肉被烧焦之后散发出的味道简直绝了。 周柯都得捏着鼻子带上手套查看这玩意，数分钟之后，他从残骸上掰下了一些还算完整的土黄色晶体，就像是特殊的琥珀一样，放在眼前甚至能感觉到这玩意的半透明光泽，像极了天然生成的地质宝石。 但周柯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并不纯粹的灵能。 “强化素材？” 他心里冒出这个念头，随后佩戴上时光面具，找莫尼要了把单分子匕首把晶石在手中弄碎。 片刻之后，一团时间灵能的游离能量被他吸收用于强化自己的面具。 “转化率挺低，肯定不是这个用法！” 周柯撇了撇嘴，把剩下的晶石收起来，又听到周围响起枪声，那是自家兄弟和阿乔利干员打起来了。 “走！弄死那些家伙，让瞬光组织看看野狗也有几颗牙！” 周柯从阿莱克·塔夫那里接过自己之前捡到的战利品暗杀步枪，咔的一声上了膛，和莫尼一起坐上车朝枪声的方向赶了过去。他还不忘叮嘱莫尼，让翁明月把阿杰送出城。 要不然他没办法“吸元气”的情况下，阿杰肯定会发狂，那可就不是翁明月能独自搞定的事了。 —— “大姐头，城邦区的伙计送来了一个箱子和一封信，说是出手阔绰的委托者专门送给您过目的。” 恶土，蛇邦总部七环城。 一名穿着酷炫的黑色机车皮衣的精神老妹踩着马靴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自家首领所在的房间外，她嚼着口香很有礼貌的伸手敲了敲门，随后就听到了屋子里响起男人和女人之间奇怪的声音。 这让蛇邦的精神老妹机车骑士撇了撇嘴。 她觉得自己这个咖位已经够会玩了，在蛇邦的下属村庄里也有很多帅气小哥哥整天约她，但和自己的大姐头相比，她的日常生活真的就只是“玩”。 真不知道大姐头堂堂升华者，为什么对这种生理欲望这么着迷？ 那玩意真那么舒服吗？ 让人欲罢不能 “咔” 房门打开，脸颊上还带着一抹潮红的蛇邦骑士长“红曼巴”阿曼达女士衣衫半露的倚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她语气沙哑又慵懒的说： “我忙着呢，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完了，我把你们提拔到这个位置上可不是每天都要给你们擦屁股的。” “呃，我们也不想来打扰您，大姐头。” 精神老妹一脸讨好的说： “但问题是对方真出了大价钱，指定要您接收那批货，咱们蛇邦最讲信用了，这种事咱也不好徇私啊。万一是真有急事呢？而且对方来头还不小，您知道最近我们在城邦区里那些大人物的白手套一起搞的‘医药转移’吗？ 那件事可是萨沙老大亲自过问的重要事务，据说连老爹都很看重这件事。 这次送来的箱子和货就是以对方的名义送来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怠慢，觉得这事没准要牵扯到正事上，您还是赶紧穿好衣服来一趟吧。和男人寻欢作乐这种事啥时候不能干啊？” “哼，麻烦。” 阿曼达吐了口烟圈，撇嘴说： “既然是萨沙那个婊.子负责，对方为什么又要把东西送到我手上？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是蛇邦出了名不管事的滚刀肉吗？今天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有人主动联系我好好好，你在外面等着，我这就换衣服。 或者，你这小丫头进来帮我换？ 咱们姐妹两也很久没有亲近过了吧？” “呃，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着恶土浓妆的精神老妹面对这个性暗示拉满的邀请悚然一惊，如受惊的兔子一样连连后退。 阿曼达大姐头人漂亮，身段好，绝对的上等美女还足够讲义气有人情味，大家都愿意跟着她，但问题是她这个xp稍稍有点扭曲，鞭子束缚什么的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样啊。 就这么又磨磨蹭蹭了几分钟，算是给被中断的好事收了个潦草的尾，收拾完毕的阿曼达依然是之前和欧姆见面时那副旧文明的牛仔装束，踩着咔咔作响的马刺战靴，带着宽边牛仔帽跟着麾下小妹来到了七环城的物资分拣中心。 就如虎邦的终焉堡是个大型要塞一样，蛇邦的主城七环城也有自己的特色。 这鬼地方在旧文明时期是个地形超级复杂的铁路枢纽，曾经是恶土这片区域绝对的物流中心，从这里延伸出的七条磁悬浮铁路可以通往整个地表的任何地方。 这也是“七环城”中这个“七”的来历。 可惜，恶土时代别说是磁悬浮列车了，普通的高铁都少见，七环城的铁路网也就变成了装饰品。 恶土时代的机车骑士们把这里改造成了可以飙车的直道，又以这里的地形枢纽优势在数年内就重组了恶土的物流体系，不但为恶土上的废土客与城镇服务，甚至承接一部分来自阿乔利财团往恶土边境的军事重地运输物资的职责。 这也是蛇邦和其他废土客组织最大的不同点。 这群机车骑士在抱团求存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是个“半官方组织”，他们每年的预算里都有一部分直接来自阿乔利财团的注资。 也就是“蛇佬”尤里对加入财团体系没兴趣，比起坐办公室，这个恶土上和虎王并列的传说更喜欢在恶土上飙车送货，否则就蛇邦目前这个物流规模，怎么也能算“财团董事家族”之一了。 “东西在哪？” 阿曼达叼着烟大摇大摆的走到仓库前，对正在分拣各地货物的主管喊了一声，后者看到阿曼达过来就一阵头疼，这家伙是蛇邦的几个骑士长里最难打交道的一个。 而且是物理意义上的“打交道”。 看到她的时候，仓库主管的腰子就一阵升腾，这女人在床上疯的要死，每一个被挑中的男人都如要经历一场酷刑。 “在这呢，给您在这存着呢，大姐头，您的东西肯定不许其他人碰。” 仓库主管很谄媚的送上一包来自城邦区的烟和一瓶好酒，这让阿曼达那副“被迫上班好想去死”的绝望表情好了一些。 她收了礼物拍着对方的肩膀，一脸赞许的说： “还是你会做人，啥时候一起打个友谊炮啊？” “算了算了，我老了，这等好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主管苦着脸将阿曼达带到特殊的小仓库里，那个从城邦区送出的铁箱子就摆在其中，还有那封和箱子一起送来的信。 这两样东西让阿曼达嗤之以鼻。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信？ 一看就是某个行事风格很老古董的家伙整的活。 她没有拆那封信，而是上前打量那个铁箱子，在注意到特殊的机械锁时，阿曼达挑了挑眉头，无视了这锁子没有专用密钥强行打开会被完全锁死的风险。 伸手放在锁子上，她的指尖很诡异的“沙化”，半截食指如飞散的风沙一般渗入锁孔。 几秒之后城邦区最精密的机械锁就被轻而易举的打开，阿曼达随手一抬，就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 “卧槽！一具尸体？真踏马晦气！谁踏马给老娘送了个棺材过来？” 红曼巴狠狠骂了句。 她看到了箱子里躺着的d-4，后者双手叠放在胸前还捧着一束，周围点缀的东西像极了下葬时的陪衬。 即便是荤素不忌的恶土人中的女豪杰也还是迷信的，她如沾了脏东西一样后退几步，又把锁子锁好，这才一脸嫌弃的拿起了那封信拆开。 如果这不是挑衅或者恐吓的话，那么眼前这个棺材就绝对有深意。 她虽然不喜欢上班不喜欢管事，但能干到骑士长的位置上，脑子肯定不会在每次欢乐豆爆发时被射出去。 信里的内容非常简短，只有三句话。 第一句话告诉了阿曼达关于欧姆的墓地具体位置。 第二句话请她将这个棺材埋在同样的区域。 第三句话邀请她前往中心城详谈，顺便和自家侄女见见面，联络一下感情。 “焯！臭弟弟真死了呀” 阿曼达看完了信一时间悲从心来。 这么久联系不上臭弟弟她其实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上次见到欧姆居然是姐弟之间的永别。 唉，早知道那时候就多和他说几句话了，都踏马怪虎邦那群傻逼！要不是他们在虎爪镇和自己谈事，自己就能在臭弟弟死前多留下一点温馨记忆了。 不过，侄女？ 阿曼达挑了挑自己画的非常妖艳的眉头，她想起了之间见过一面的乔雅。 那次就感觉到乔雅和欧姆之间有些说不清的关系，现在看来，亲人之间果然是存在某些神秘羁绊的。 看来，自己还真的得去一趟城邦区。 “这肯定是一份通往麻烦的邀请函，说不定是一个足以把老娘埋进去的无底深坑，但这条命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也该拿来做点正事了。” 阿曼达用自己的蛇形打火机将信纸焚灭，随手将沉重的棺材抗在自己肩膀上，大步走向仓库之外。 给精神老妹吩咐了几句，立刻就有人将她心爱的摩托开过来，这趟祭奠的旅程她不打算带任何人去。 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半个小时后，伴随着雷鸣般的引擎震动，一辆外型酷炫的重型机车载着一个女骑士和一架棺材从七环城冲出，杀入了漫天风沙里。不断扭着车把手的阿曼达目视前方，眼神却没有焦距，她想到： “上次你惹麻烦的时候姐姐光顾着生气给你添堵了，抱歉啊，臭弟弟，那时候是我不懂事，但这一次不会了。 你死都死了，就安息吧。 至于你和那个婊.子的女儿老娘我啊，保定了！” (本章完) 第95章 28今晚，尊贵的皇太子加入猎杀！ 第95章 28.今晚，尊贵的皇太子加入猎杀！ 翁美玉在看到今天新闻中心的紧急新闻插播时就知道周柯和莫尼又惹上事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和之前一样惊慌失措，相反，她非常淡定的看完了新闻，又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自己在官方新闻中捕捉到的一些细节，随后才和往日一样打卡下班。 自打把自己的塑料姐妹“引荐”到小阿乔利的秘书团后，自己的老板已经好几天没有和自己独处过了，看来那对很会伺候人的双胞胎“圣眷正隆”，自己这个“过气贵妃”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的好。 这当然是一种调侃。 翁美玉现在对于伺候小阿乔利的兴趣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大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正事”，自己目前负责的项目和小阿乔利的利益高度一致，自己先把手头的事做好，比在床上让他爽一百次都重要的多。心态的变化自然带来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转变，最直观的例子就是翁美玉原本那股妖媚的气质正在转化成一种更锋利的气势。 在她下班离开办公室时，原本还能聊几句天的秘书团其他姐妹们立刻在各自工位做出一副认真工作的状态，生怕被主管抓到自己摸鱼。 翁美玉如巡视领地的雌狮子一样扫了一圈办公室，对于其他姐妹的伪装很满意，大手一挥，说： “除了值夜班的，剩下的人都下班吧，留在这加班也不会有额外补贴，老板两个小时前就离开了，今晚不会发生你们想象中的‘办公室偶遇’情节。 记得明早交工作报告，还没写好的今晚赶一赶，上个月工作内容不达标的就准备去守仓库吧。” 说完，她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并不在意身后肯定会有的窃窃私语与恶毒的诅咒。 呵，全是妹子的地方可少不了这种经典环节。 数分钟后，翁美玉的飞行器降落在了她的公寓中，不是她交给莫尼和周柯的那间边缘公寓，而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真正的高档社区，城邦区中权贵扎堆的地方，这里的公寓并不是靠财富就能买到的，这更像是某种“通行证”一样的东西。 她走入房间中先查看了一下访客记录。 新任的出入境管理局局长邀请她明天共进晚餐，后天要去和财团审计署署长的太太一起做头发，大后天也是类似的安排，她其实真的挺忙，即便是做个瓶也没有其他人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过房间中还有其他人，翁美玉闻到了厨房中传来的香气，她换了拖鞋过去瞅了一眼，看到自家弟弟正在忙碌着煲汤呢。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翁美玉好奇的说： “你那个诊所平时不是挤满了没钱看病的人吗？我的善人弟弟今天转了性子，放下自己的病人跑回来给姐姐做饭？说吧，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我只是.呃，好吧，诊所这个月的财政有点紧张，我打算添置几台生物舱来给病人做急救。” 翁明月在姐姐面前没有伪装，尽显自己“软饭男”的气质，他无奈的说： “这事本来是莫尼那边出钱，但就在今天中午，他的账户突然被冻结了，那些器材要赶着付尾款，所以我就只能来麻烦你了。” “嘁，钱没想到我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善人弟弟有一天也会因为这么庸俗的原因跑来讨好我。” 翁美玉哼了一声，说： “钱在存折里，需要多少自己去取，多取一些，我知道你在做好事，但也别因此把自己过得苦哈哈，权当是给翁家人积阴德了。不过我猜，你今天过来肯定不只是这一件事，周柯和莫尼躲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但他们现在应该很安全，还叮嘱说最近不要主动和他们联络，真有事他们会联络我们。老白送来了这个，周柯让我亲自转交到你手里。” 翁明月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存储卡，递给了自己姐姐，翁美玉严肃起来，拿着存储卡上了楼，用一个绝对安全的读取装置查看了里面的内容。 超过二十七篇各色文件，全部是从帕尼斯集团安保最严密的服务器中直接拷贝，上面还带着暴力破解之后留下的破碎数据戳。 里面的内容也足够劲爆。 除了几篇和t-894项目相关的学术论文看的翁美玉非常头疼之外，剩下的文件全部是关于帕尼斯集团和瞬光组织的业务往来的记录，其中明确列出了双方用于资源交互的账户、物流仓库和交货路径，以及未完成的订单详情。 在看到瞬光组织向帕尼斯集团下达了65头t-894实验体的订单时，翁美玉激动的跳起来挥了挥拳。 她要的就是这个！ 有了这些能把帕尼斯集团在审判席上彻底按死的东西，小阿乔利那边吩咐的工作就等于完美完成，自己除了陪睡和提供情绪价值外的工作能力将得到极致的体现。 权力 自己已经展现出了远超小阿乔利麾下专业行动者的能力，那么对方也理所应当给予自己更多可以被使用的实权。 她立刻就要联络小阿乔利，但随后就硬生生压住了这种冲动，瞥了一眼旁边的时间，这会他应该还在吃晚餐呢，按照小阿乔利的生活习惯，在吃完晚餐之后还要找个地方消消食锻炼一下身体，随后才是夜生活的精彩娱乐。 那是属于他的私人时间，是最不喜欢被打扰的时间。 但自己就是要在那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他，用来给自己的老板助助兴的同时提醒一下他，自己和那些只会在他身上笨拙使劲的其他女性的区别 唔，就是这样！ 翁美玉露出一个相当狡诈的笑容，随后心情非常不错的哼着歌下了楼，和弟弟一起吃了晚餐又将他送上车，这才回到了公寓中。 她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毫无营养的短剧，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极了一个在等待“陷阱”触发的老练猎手。 终于，时间到了。 翁美玉拿起通讯器，拨动了那个标注为“老板”的号码，第一次拨打没接通，她嗤笑一声，大概猜到了未接通的原因，随后又拨动第二次，依然没接通。 唔，看来今晚的“大餐”真的很美味，让贪好色的小阿乔利有些食髓知味。 于是她又打了第三次，这次终于接通了。 等待全息投影在眼前编织出小阿乔利的影像时，翁美玉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全裸男的形象，但出乎她预料的是，此时出现的小阿乔利正襟危坐，看起来非常正经彷佛在参加宴会。 但他脸上硕大的熊猫眼和手里的冰袋在这一瞬却让翁美玉差点跳起来。 “您遭遇袭击了？” 她是真被吓坏了，惊呼道： “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袭击您英俊的脸？刚才您难道是在和凶手搏斗吗？您的安保都是干什么吃的！” “咳咳，咱不提这茬了，小可爱，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向表现的掌控一切的小阿乔利这会罕见的非常尴尬，他咳嗽着一边拿起冰袋敷着自己的脸，一边唏嘘的说： “事实证明，灵能者这种个体还是少招惹为妙，刚才我也不是不接电话，主要是中了石化诅咒，你知道吧？那个小婊.子把我石化在这让我整整待了两个小时. 我现在真的心力憔悴。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这时候联系我？” “石化诅咒？灵能者？” 翁美玉这会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听小阿乔利的意思，他身边似乎进了别的女人，好像还是个危险的灵能者？ 啊，自己误会他了。 看来那对双胞胎没能完成她们的任务，小阿乔利最近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两个废物身上！ 干！ 自己送她们过去就是为了让她们干好这件她们最擅长的事，但却得到了这个结果，而且最不可忍受的是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一茬！那两个家伙肯定是私下隐瞒了这些重要的事。 真是两个窝囊废啊，没出息的东西！ 但这些心思只是一转而逝，面对老板的询问，翁美玉当即严肃的回应道： “您需要的那些东西我拿到了，我先把那些文件发给您，我的麾下因为这件事遭到了瞬光组织的打击，他们已经转入蛰伏了。但幸运的是，结果一切安好。” 她将文件通过特殊加密送到了小阿乔利那边，全息投影中的小阿乔利也顾不得敷眼睛了。 他仔细查看着那些文件，数分钟后，他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翁美玉说： “你干得不错，没枉费我对你的信任，美玉，事实证明你在这些事上很有天赋，与你在其他事上的天赋不相上下。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安排后续的事务，最近你好好休息，别亏待了那些很能干的下属。 他们需要什么帮助都由你来解决，你解决不了就告诉我，能给瞬光组织制造麻烦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之后联系，早点休息吧。” “可是你受伤了，亲爱的。” 翁美玉转变了称呼，她担忧的说： “需要我过去帮你疗伤吗？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才不到半个月而已，你这小馋猫。” 小阿乔利哈哈一笑，说： “有需求自己解决，要么就憋着，这几天不行，过段时间再说吧。我还有点忙，先挂了嗷。” 说完，对方挂断了通讯。 如此果断甚至显得有些“躲闪”的奇怪行为让翁美玉紧皱着眉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小阿乔利可能遇到了一些无法公之于众，甚至不能让她这个枕边人知道的“麻烦”。 或许就和那个最近才出现在他身旁的神秘灵能者女人有关！ 可惜自己对那个女人一无所知。 一想到这里，翁美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跳起来拨动了另一个号码，在接通之后就毫不客气的给对方呵斥道： “你们两个废物小烧货！让你们去做事，你们就是这么敷衍我的？老板最近几天都和谁在一起？” “和我。” 对面响起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让翁美玉悚然一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面就说道： “原来这两个很会伺候人的小可爱是你安排过来的？不错，我很喜欢，她们俩现在有点‘忙’，等忙完之后我会让她们给你回电话的。另外，我挺喜欢她们，在城邦区的无聊时间里，我也需要两个可人的小宠物陪伴。 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割爱吗？” 翁美玉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随后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送给小阿乔利的双胞胎居然被另一个女人“截胡”了？而且这位疑似热衷同性之爱的神秘女士就是这几天陪在老板身旁的灵能者？ 好吧，看来自己的塑料姐妹虽然没办好事，但也没办砸事。 她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她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闺蜜，她们有完整人格自然享受市民人权，私下贩卖可是违法行为。如果她们愿意陪伴您，那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最后，请问您是？” “唔，真是两个乖巧的小可爱。” 对方发出一声让人浮想联翩的呻吟，随后回答道： “你可以称呼我为‘阿芙’，是小阿乔利先生的新任‘安保主管’，他在上班之余其他时间的安全工作由我负责。 不过别担心，翁美玉小姐，这只是个暂时职位，等这段时间过去之后我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不会威胁到您在小阿乔利先生心中的地位。另外，您最近还是别勾引那个公子了。 他居然胆大包天的给我下药，还说什么想尝尝灵能魔女的味道。 他如愿以偿的品味到了，我给他下了个‘清心咒’，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欲望。” “原来如此。” 灵能师阿芙的解释解答了翁美玉心中所有的疑惑，刚才小阿乔利那不自然的拒绝也得到了解答，让翁美玉心中的疑惑消散，但随后又升起了新的好奇。 她还想和这位神秘的“阿芙”多聊几句，结果对方却突然挂断了通讯，让翁美玉一脸懵。 不愧是神秘的灵能者，做事都这么随性的吗？ 但翁美玉并不知道，来自鹫邦的灵能师阿芙这会挂断通讯并非出于随性，而是她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端着平板的小阿乔利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床铺上三个纠缠在一起的女人。 放在平日里，这副场面绝对能给他带来别样的情绪刺激，但遗憾的是，现在的他很“清心寡欲”，眼前这糜烂的一幕甚至无法让他内心出现一丝一毫的波澜。 对于男人而言，这种遭遇还真是让人遗憾。 “你们这些升华者灵能师都这么会玩的吗？” 小阿乔利拉开椅子坐在上面，一边查看翁美玉发来的文件，一边对正在享受双胞胎服侍的阿芙说： “你还得多久？我们要谈正事了。” “你说呗，我听着呢。” 阿芙随意的靠在床铺上，妖艳的外表掩饰不了她身上那邪异的气质，尤其是墨绿色的瞳孔让她看起来像一条盘起的眼镜蛇。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女人，她根本不遮掩自己的这种气质。 至于此时这场过于刺激的“视觉盛宴”，不必在意，灵能师们的精神状态普遍堪忧，阿芙是个升华者灵能师，这意味着她和鹫邦的其他灵能大师一样，都存在着相当严重的精神困扰。 显然不能用普通人的视角去审视她的所作所为。 “我妹妹要找的‘时光兽’有线索了。” 小阿乔利看着眼前翻转的屏幕，他说： “我本来以为需要冒险在瞬光组织的生物实验室中偷取，但这些资料里显示，在不久之前，瞬光组织将时光兽的基因图谱也下放给了帕尼斯集团的生物实验室，并委托他们进行培育。 再加上他们合作设计培育的t-894实验体这种战斗型的时间魔物，不难推断出，罗杰对于11号迷宫一直停滞的探索工作已经失去耐心了。 他在组建一支可以杀入迷宫内环的特殊部队。 因此，妹妹需要的时光兽或许可以从帕尼斯集团这边搞定，你要亲自出马吗？” “不，我的工作是保护你。” 阿芙伸手摁住了身旁意乱情迷的想要亲吻她的双胞胎，抚摸着对方的脑袋如抚摸着一条乖巧的小狗。 她语气平静的对小阿乔利说： “在完成这份工作之前，我不能抽身去做其他事，你手里就没有可以完成这件事的人吗？” “有，但你也说了，那是我的人。” 小阿乔利摇头说： “只要他们出动，瞬光组织立刻就会有反应，你要理解，阿芙，我和罗杰现在基本是在打明牌了。我们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底牌，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显然不能因为一头时光兽就挑起一场我还没准备好的决战。 不过嘛，美玉那支很能干的力量或许可以借用一下。 他们能连续两次从帕尼斯集团的实验室里取出我们需要的东西，自然就能做到第三次。但我现在真的很好奇美玉是从哪里找到那些好手的？ 这样厉害的人，不至于之前在城邦区默默无闻才对。” “恶土上从来不缺有绝活的人，前提是你得有一双足够敏锐的眼睛。” 阿芙拉长声音笑了笑，又抓着双胞胎的下巴很粗暴的强行索吻。 两个双胞胎这会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就像是被色欲完全控制的人偶娃娃一样。说实话，这一幕毫无情欲反而有种惊悚感，让小阿乔利很不舒服的活动了一下肩膀。 他突然意识到，阿芙这个恶土来的升华者在见面时就给自己来了个清心咒，或许真的是在保护他，免得他做出一些很难收场的蠢事。 “滴” 就在小阿乔利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他手中的通讯用平板突然响起，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份自己在瞬光组织中的“线人”传来的信息。 他将其点开，便看到了几张模糊的画像。 下面还标注着这几个人是罗杰亲自下令在城邦区搜索围堵的目标，而其中第一张画像就是牛角峡夜色背景下在燃烧的飞行器前方眺望战场的周柯。 画面很不清晰，肯定不是拍出来的，小阿乔利一眼就认出，这是用时间回溯的技巧拷贝到的“过去影像”。 “这就是他们一定要抓住的人，而且这些家伙逃来了城邦区？唔，就在我眼皮底下，真是一群悍匪啊。” 小阿乔利来了兴趣。 他对周柯这些人在恶土上做的事毫无兴趣，他只在意这些人能否为自己所用，给瞬光组织造成麻烦。 但很快，通过时间对比之后，小阿乔利的表情就变的古怪起来。 “美玉麾下那群很能干的人，该不会就是唔，美玉啊美玉，你还真是我的‘福将’啊！看来你之前说你小时候遇到算命的，对方说你‘旺夫’这个说法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看来你找到他们了。” 阿芙注意到了小阿乔利的表情变化，她说： “需要接触一下吗？首领对他们也很感兴趣，尤其是在他们坏了鹫邦的黑市生意之后。” “不急，我先看看他们的成色如何。” 小阿乔利摆手说： “如果只是一群站在风口上的废物，就不值得我的宝贝妹妹浪费时间了，你先忙，我得出去一趟，安抚一下我的小美玉，接下来得她出马了。” (本章完) 第96章 29女人有两种武器而聪明的女人会双管齐下 第96章 29.女人有两种武器而聪明的女人会双管齐下 “老大，外面有辆车在靠近，不是我们的人！” 几天后，中心城外的七个贫民窟中的某一个里，刚吃完了罐头晚餐正在打乒乓球消食的莫尼和周柯收到了手下汇报，已经在这里躲了好几天的两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随后做了几个手势让屋子里的小弟们做好转移的准备。 莫尼把麾下的人分散了。 各个骨干各自带着小队藏在不同的地方，用这种方式来避免遭遇瞬光组织那防不胜防的暗杀时得到团灭的结局。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似乎有点担心过度，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别说是瞬光组织的刺客了，前几天那场城外激战就像是石子丢入水中，泛起的波澜很快就无人关注。 周柯认为这不正常，莫尼也觉得应该再多等待几天看看情况。 “一辆普普通通的车，是中心城的牌照。” 莫尼拿着远望镜在众人藏身的破旧小楼窗户边查看，对周柯说： “看起来没有威胁。” “悟能也没有发现附近有异动，或许是某个接头人？” 周柯有些诧异，他把玩着手中的武器，在几秒后对站在门口的乔山打了个手势，说： “你去把车里的人接上来，小心点。” “嗯。” 乔山从旁边拿起一顶帽子扣在头上，推门出去，几分钟后，一个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家伙被乔山带了进来。 在她摘掉帽子和围巾之后，周柯和莫尼都惊呆了。 “翁美玉！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疯了吗？” 周柯关掉枪的保险，呵斥道：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街边随便哪个流浪汉都可能把你拖到巷子先那啥再那啥.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可没有告诉你我们的藏身地点！” “你们也不用遮遮掩掩了，瞬光组织的那点麻烦，我已经帮你们搞定了。” 翁美玉露出笑容。 她知道这是展示自己能力的时候，便开口解释道： “我把城外战场的信息收集汇总了一下，交给了我的老板，他非常厌恶瞬光组织，因此找了个理由罚了对方一笔物资，主持瞬光组织地表事务的罗杰在两天前也突然被召回到伊甸园述职，最少十天才能回来。 他们最近的行动会因此收敛很多，你们可以返回城区了。” “哦？是吗？那还真是个好消息。” 周柯眨了眨眼睛。 翁美玉说的这些鬼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这个女人冒险过来肯定还有别的事，莫尼也在和周柯交换着眼神。 显然，莫尼也不信这套说辞。 但就在两人准备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和翁美玉谈一谈的时候，小沃伦·塔夫却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摩托车从破败的街道尽头赶了回来，他三两步冲进屋子，很诧异为什么翁美玉小姐会在这里。 不过他是带着正事过来的，因此没有浪费时间，对两位老大说： “蛇邦派来了人，这会正在我老爹的酒吧里等着呢，那位骑士长点名要见咱们管事的。” “来了一位骑士长？” 莫尼瞪圆了眼睛，回头看向周柯，后者点头说： “应该是我请的‘外援’到了，既然如此，大家回城吧。莫尼你先去熔渣酒馆稳住那位贵客，乔山去财团学院把小雅接到酒馆去。别担心，那位女士值得信任，尤其是小雅在场时。 我和翁小姐先回一趟公寓拿点东西，顺便和一直潜伏在城邦区的d-4汇合，随后去酒吧。” “好。” 众人齐齐点头，随后分批下楼换乘交通工具。 翁美玉很不满意！ 她本打算在今天展示一下她身为合作者的能量，却没想到周柯没有给她太多发挥的机会，而且他们这几天里居然能找到蛇邦的骑士长作为“外援”，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人，这让她对于周柯的能量越发感兴趣了。 尽管翁美玉从小生活在城邦区，从未去过恶土，但再孤陋寡闻的人也知道蛇邦骑士长的份量。 用城邦区居民熟悉的事物做类比，蛇邦的几名骑士长就等于财团董事家族的核心成员，各个都位高权重，放在城邦区也是绝对的顶流。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光有权势还有力量。 蛇邦的骑士长全是大名鼎鼎的升华者，乃是这个恶土时代最顶尖的战斗力个体。 “我能去见见那位贵客吗？” 在周柯驾驶的车中，坐在副驾驶的翁美玉好奇的说： “我们是合作者，那位骑士长是你请来的援军，理论上说她也是我的合作者，大家应该互相认识一下，好方便之后互相帮助。” “呃，我觉得她和你应该聊不来。” 周柯笑了笑，说： “我也没见过那位女士，但我觉得你们应该是从人生观、价值观到世界观都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三观不同就很难成为朋友，我的意思是，还是别为难彼此了吧？ 而且相比那位援军，我倒是更好奇你今天带来的好消息 靠边停车，悟能。” “唰” 疾驰的车很平稳的停在了通往中心城的道路边，正好在距离老白之前待的垃圾处理厂不远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眺望到垃圾场的全貌。 周柯打开车门下了车，对翁美玉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他大步走到路边的小林地边，在那里点了根烟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极了外出遛弯的老大爷。 翁美玉穿着伪装用的长风衣戴着帽子和围巾跟上，在她靠近时，就听到周柯低声说： “是小阿乔利帮我们搞定的瞬光组织，对吧？我猜这件事里，你甚至没有请求他帮忙，是他主动找上你的。所以，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你” 周柯突如其来的猜测让翁美玉表情微变。 她真是服了这个仿佛真能看透人心的恶土怪物，她明明已经伪装的很好了，但还是被周柯一眼看穿，这家伙该不会是个会算卦的大仙儿吧？ “别在意，我其实不完全是猜的。” 周柯吐了口烟圈，解释道： “悟能在你的私人通讯装置上装了个软件，虽然没办法在高安环境下完成窃听，但却可以记录你每日的行程。我知道在前几天晚上，你的公寓里有个未登记在悟能白名单中的陌生客人来访。 他在你那待了好几个小时。 排除你半夜寂寞招了个鸭子登门服务这种离谱情况之外，我只能认为那晚最有可能过去的是小阿乔利。 毕竟你这个身份，实在不好和其他男人半夜密谈那么久。” “你给我装窃听软件？你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装的？” 翁美玉表现的出离愤怒。 每个姐妹在得知这种遭遇后都会很愤怒，因为这会暴露她们精心伪装下的真实生活，对于很多表里不一的姐妹而言，这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面对她张牙舞爪的暴怒，周柯只是耸了耸肩。 想想也知道，他和翁美玉的私下接触只有两次，要么是在把翁美玉丢进坑里那一夜，要么就是两人在翁明月的诊所里交谈的时候。 不管是在啥时候装上的软件，都证明周柯并不信任她。 最少不如信任莫尼那样信任她。 被一个男人如此怀疑，让翁美玉又一次感觉到了姐妹们面对骚0时的挫败，但联想到周柯是个和机器人相处私密的变态，这种挫败感很快就缓解了。 这肯定不是她的问题。 翁美玉语气微妙的哼了一声，随后就带着一种让周柯相当诧异的“怜悯”表情，说出了实情： “你说的没错，基本上全是事实。 小阿乔利在瞬光组织里有眼线，他用他的方式弄清楚了你们在恶土上干的那些事，说真的，我知道实情的时候被吓到了，周柯，没想到你这蔫坏的家伙过去一段时间干了那么多大事。 这也能解释你这种出类拔萃的破坏性来自何处。 总之，小阿乔利认为你们是非常优秀的行动者，尤其是在针对瞬光组织这一点上，他和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因此他开诚布公的和我进行了交谈，决定支援我们对抗瞬光组织的威胁。 不过他那个人很在意无聊的仪式感，因此在正式合作之前，我们需要先为他做一件事来证明实力。” “我们？” 周柯品味着翁美玉的用词，他看着身旁这打扮娇媚的姑娘，说： “我还以为你和他是一伙的，毕竟相比我和莫尼这样的底层暴徒，如此精致的你就应该和他站在一起才对呀。” “回去他那里当一个精致的笼中鸟小宠物吗？” 翁美玉摇了摇头，在周柯惊讶的注视中，她伸手从手包里拿出相当精致的女士香烟，取了一根又瞪了周柯一眼，在后者主动送上火苗时，她满意的笑了笑。 随后很潇洒的吐出一口带着香气的烟圈，甩了甩头发，说： “不！我回不去那种笼中鸟的富贵生活了，周柯，你们改变了我，而我也更喜欢现在这种生活，虽然合作的时间并不长，但我显然已经有点‘上瘾’了。 不是对于滥用暴力，而是这种能真正掌握实权的感觉。我前天和审计署署长的妻子一起做头发的时候，那个曾对我爱答不理的老婊.子很主动的讨好我，昨晚我在1号街的酒店里举办了一场慈善晚会，为我们即将开始的‘医疗资源转移’计划筹款。 你想象不到晚会上来了多少有权势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们不只是看在小阿乔利的面子上赏光，还因为我手中的那些可爱的‘小玩意’。 甚至是翁家！ 最近几天，超过四个翁氏集团的高管在私下里联系我，他们很犹豫是不是要改换门庭，表现的扭扭捏捏在等待我给出条件，而我果断的回绝了他们！ 现在不是‘收狗’的好时候。 但这是事情走向良好的象征，在那些最会见风使舵的家伙眼里，近来被小阿乔利委以重任的我已经和翁三太爷是同一个层面的人了。 我知道，我现在的得意洋洋在你看来很蠢，我也意识到我或许有些得意忘形。 但麻烦你给自己的合作者一点必要的忍让，因为自打被扫地出门到现在的十几年里，这是我第一次在那个老狐狸面前，真正意义上占到优势。” “我并没有鄙视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因为这点东西就抛弃自己的恩主，把你和我们彻底绑在一起多少有点孤注一掷的感觉了。” 周柯皱着眉头说： “你在赌，但我不喜欢自己的合作者是个钟情于梭哈的赌徒。” “放心，才不是孤注一掷呢。” 翁美玉哈哈一笑，将烟头丢在一边，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这种放松的方式，只是因为周柯和莫尼都有这样的习惯，所以她特意养成新的“习惯”，来让双方多一点共同爱好。 面对周柯的提醒，她大大方方的叉着腰说： “我输了还能回到小阿乔利身旁卖弄风骚，但你们输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因此在这件事上，我要承担的风险比你们小多了。你周柯和莫尼都能把身家性命押上去，我这个有后路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说到底，过去这些年我靠自己得到的东西，相比我现在手中的收益而言，简直不值一提。唔，我现在越发觉得那一晚你那些刺耳的话很有道理。 老天爷给我最宝贵的东西不是这副身体，而是脑子 和芬姑姑一脉相承的智慧，我当然不如芬姑姑那样是个天才，但我现在已经找到正确使用天赋的方法了。 芬姑姑的女儿就是乔雅，对吧？” 她看着周柯，说： “你们避风头的这几天，乔雅一直在我的公寓里暂住，那姑娘真的很机灵，但遗憾的是在探口风这方面，她相比我这只狐狸还是差了一点。我必须承认，作为芬姑姑的女儿，她还挺合格。 你或许不知道，小雅只用了不到半个月就追上了她们那个班级的教学进度，她是靠自学和勤奋做到这一点的，她继承了芬姑姑在学术上惊人的天赋，似乎也继承了恶土人在拼命这方面的才能。 那孩子过去十天里几乎不眠不休的在图书馆里汲取着知识，光是这股劲就足够让人青睐。 我已经决定了！ 在我拿回翁家之后要重点培养她。她比明月更适合成为家族的栋梁和支柱，我也大概猜到了你在小雅这件事上的隐藏态度。 你希望小雅拿回芬姑姑的遗产，你希望小雅成为翁家的家主？” “不，欧姆老叔和老乔最后的期待都不是让小雅成为地位显赫的人。” 周柯弹走了烟头，既然对方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就意味着翁美玉希望他在这件事上“开价”了。 因此，他对翁美玉说： “我答应过欧姆，会让小雅过上她应有的人生，如果你知道翁雅芬的真实故事，你就会知道小雅待在地表世界有多么危险，那甚至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所以我在小雅这件事上真正的需求是： 你要把她送去伊甸园！ 作为财团董事的翁家有一张门票，给小雅一个绝对安全的身份，让她远离地表的一切危险。 只有她离开了，我才能真正意义上不受约束的开始我的一系列计划。 软肋啊.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东西，但遗憾的是，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没有软肋呢？” “你要的东西还真夸张！” 翁美玉的脸色变化了一下，她提前猜到周柯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对方的胃口真这么大，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中有一个环节挺麻烦，她在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周柯。 在数分钟的思考之后，直到两人回到车上，她才说服了自己，点头说： “倒也不是不行，我会帮她搞到一张前往伊甸园的门票。 但恕我直言，小阿乔利就是从伊甸园来到地表世界的，我从他那里知道了很多天上的事，那里不过是另一个城邦区罢了，而且那里也有瞬光组织在活动，他们的总部就在那。 你确认那里安全吗？” “不安全又能怎么样？那已经是我们能在这个恶土时代给小雅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欧姆和老乔活过来也不能要求我做到更好，而且我很高兴，我们之间终于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作为合作者的你也终于展现出了能让我真正放心的特质。 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知道该怎么实现渴望。 我喜欢目标明确的同行者。” 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那么，说一说吧，小阿乔利想要什么？” “一头时光兽！” 翁美玉拿出一张特殊的照片，递给周柯，说： “那是瞬光组织的生物实验室的特殊产物，是人造魔物的一种，但性格温和没有攻击性，它最大的特点是可以在混乱的时间流中充当安全向导，带领探索者们在最大安全保障下自由进出时间迷宫。 我不知道小阿乔利要那东西干什么，但这就是他的要求！ 那玩意被瞬光组织把技术下放到了帕尼斯集团的实验室中，据说其成品不在克里德堡，而是被安置于帕尼斯集团的生态园中，那地方有个相当隐秘的特殊实验室，专门用于培育这种娇贵的生物。 最妙的是，小阿乔利会在几天之后于那个生态园里召开财团董事家族的晚宴。 我负责带你们进去并接你们出来，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这玩意还真是丑萌丑萌的，就像是考拉和卡皮巴拉的结合物，但怎么又是帕尼斯家族？” 周柯看着手里的照片，一脸蛋疼的吐槽道： “我来到城邦区啥事没干，光和帕尼斯集团打交道了，他们遇到我还真是倒了大霉，不过莫尼肯定会很高兴的，那家伙就喜欢给自己的家人们找点麻烦。 这事听起来并不困难，所以我很好奇，麻烦的地方在哪？” “这个就需要慢慢说了。” 翁美玉将长发拨到耳后，说： “今晚或者明晚来我公寓一趟，我给你详细解释。” “嗯？” 周柯顿时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翁美玉，直到对方很不舒服的回瞪回来，他才慢悠悠的说： “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但美玉，刚才那个性暗示拉满的邀请就算了！在我这里，合作者之间的关系还是纯粹一点比较好有需求你自己解决，我又不是你的人形按摩棒。”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是这句话！” 翁美玉有些抓狂的说： “小阿乔利也就算了，他最近是情况特殊，怎么你也觉得我不够格爬上你的床吗？更何况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你踏马别污蔑我！纯粹是因为帕尼斯生态园地下结构复杂，我需要用一个固定式的光学装置给你解释其中立体迷宫一样构造而已。 你们这些男人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下三路考虑！ 呸，虾头男。”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有点‘路径依赖’。” 周柯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一边道歉，一边嘴硬的解释道： “你曾经用这种方法获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现在要豪赌一场，押上自己的未来没准也会尝试用同样的办法把我和你在利益考量之外绑在一起。 但实际上你不需要做出这样的牺牲，美玉。 我就明说了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不喜欢吃别人的剩菜，哪怕是珍馐美味也一样，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哦？” 坐上副驾驶的翁美玉这一瞬突然不生气了。 她似乎找回了曾经的自信，完全不在意周柯将她称呼为“剩菜”，而是用一种妩媚的目光看着他，拉长声音说： “所以用你的评价标准，我称得上‘珍馐美味’咯？” “我觉得我那句话的重点不在这个，但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必须得承认，在对男性的吸引力方面，你确实很有实力。” 周柯笑了笑，靠在车门边对前方挥了挥手。 翁美玉诧异的抬头，便看到在不远处的林中走出了一个流浪者打扮的人。 在对方靠近之后，她才认出那是乔装打扮的d-4，这几天里，d-4一直隐藏身份留在边缘城区中。 “原来他在这停车是为了等这个机器人？” 副驾驶上的翁美玉突然又生起气来，她气呼呼的将帽子扣在自己头上，碎碎念的吐槽道： “老娘在他眼里居然还不如一个机器人？他和我说话的时候脸上可不会有这种放松的笑容。嘁，老娘哪里比不上她了？ 呃？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翁美玉拍了拍自己娇嫩的脸颊，觉得自己没准是最近真的缺男人了，就算再降低标准，周柯这样的怪咖也不该是自己选择的风味小吃啊？ 唉。 都怪那个该死的灵能师阿芙！ 她一个诅咒让小阿乔利变成“月度太监”了，真是见鬼啊！ 那该死的灵能师倒是不必遭受公子的骚扰了，但老娘缺的滋润这一块，谁给我补啊！ (本章完) 第97章 30卧槽，大人的世界好肮脏好刺激啊！ 第97章 30.卧槽，大人的世界好肮脏好刺激啊！ 乔山穿着风衣靠在车旁，还给自己戴了顶复古款的八角帽，最近蓄了胡须让他看起来稳重了很多，再加上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势以及生化战士特有的彪悍体格，远远看过去就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当然如果这个造型出现在漫展时，就会让人误以为这家伙在cos二十世纪初的英伦黑帮啦。 不过很不好惹的乔山这会并没有在做一些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应该做的“坏事”，仅仅是客串一名靠谱的临时司机，要从街对面的财团学院接乔雅回一趟熔渣酒吧。 阿曼达过来了。 那是乔雅的“姑姑”，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请个假过去一趟。 当然，考虑到自己这伙人才刚刚结束蛰伏，因此乔山的风衣中藏着几把致命武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抖了抖烟灰又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来自翁明月的“高端强化”让乔山的感知最近成长飞快，天才医生设计的体系自然不是恶土黑医可比，“熔渣镇第一巴图鲁”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潜能正在被快速激发。 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是翁明月做出的评价，当初欧姆老叔指点他成为生化战士估计也是看出了乔山的能耐，这家伙对于各种强化物的适性都非常完美，是天生的生化战士好苗子，唯一的缺陷是没有灵能天赋，无法触及升华者的境界。 但在阿杰身上的“奥秘”不断被翁明月发掘的情况下，乔山或许在不久之后也能补齐这个短板。 他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 相比周柯那些复杂的规划，乔山是个很简单的人。 他认为自己必须为熔渣镇的悲剧负起责任，因此复仇就成为了他接下来人生中的主旋律。 当然，作为兄长保护自己的妹妹也是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所以哪怕在莫尼的团伙中已经成为了骨干，每天忙得要死，但只要有时间，他还是会亲自送乔雅来学院。 眼前这座财团学院所在的街区治安非常不错，作为阿乔利体系下的重要机构，在其他方面挺不做人的高层对于学院的投入非常慷慨，大概是因为财团体系下的中高层领导们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的缘故，总之日常就能看到全副武装的财团干员们担任学院的治安人员。 这附近的监控力度更是密集到可怕。 若没有悟能提供的监控屏蔽，乔山这种身份复杂的家伙只要靠近这里估计就会被立刻监视起来。 数分钟后，乔山看到了从金碧辉煌的学院大门中走出的三个姑娘，他很有素质的将烟头丢入旁边的垃圾桶，起身对她挥了挥手。 乔雅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姑娘。 左边的是阿美。 莫尼专门派来保护乔雅的骨干姐妹，这家伙脸上一副死了马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从帮派成员“转职”为在校学生的日子并不好过，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颓了。 就像是失去了废土客应有的高光一样，被沉重的学业压的喘不过气。 但右边那个姑娘乔山可没见过。 这让他警惕起来，手指活动了一下，如果确认对方有威胁，那么在一秒内，他藏在风衣中的单分子格斗刀就能割断她的脖子。 乔雅也知道乔山此时微妙的目光代表着什么，因此在跑过来之后就立刻解释道： “这是我朋友，穆芳，我之前告诉过你的。” “哦，那个在其他同学欺负你这个插班生的时候，主动为你出头的义气姑娘呀，你确实说过不止一次。” 乔山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文气气的姑娘，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但今天要去见你姑姑，她身份特殊，带外人不好吧？” “把穆芳单独留在学院里我才觉得不好。” 乔雅摇头说： “她那个不靠谱的父亲最近惹了些人，那些家伙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这两天光是藏在课桌里的威胁纸条就有一大把了。 没有阿美的保护，我怕她会被人堵在卫生间里，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你知道，对于姑娘来说，很多事都比死亡更可怕，这城邦区的下三滥和恶土上的小混混一样没底线。” “你们学校这么乱的吗？” 乔山挑了挑眉头又看了一眼打着哈欠的阿美，后者撇了撇嘴，说： “在查了在查了，等搞清楚是谁在搞鬼，我会出手的。不过小雅说的不错，穆芳最近几天还是别单独行动的好，她这个受气包气质拉满的样子最容易招苍蝇了。” “我觉得她跟我们待在一起，或许会更危险。” 乔山耸了耸肩，打开车门示意三人上车，随后向熔渣酒吧前进。 因为有穆芳这个外人在，所以乔山并没有太多说起团队里的事，只是告诉乔雅，周柯解除了蛰伏状态，她之后不需要住在翁美玉那边了。 这个消息让乔雅长出了一口气，又吐槽道： “那个女人太精明了，她总是在套我的话，有好几次我都说漏嘴了，周柯说她又蠢又坏我觉得不对，她很狡猾。” “只是小聪明而已，大事上你那位堂姐一直被周柯牵着鼻子走呢。” 乔山对此不以为然，他说： “身份问题就不需要担心了，今天你见了阿曼达，就代表周柯不打算藏下去了，或许之后你得换一种身份和翁家姐弟相处了。” “好吧，需要我担心的事又少了一件，太好了。” 乔雅咧嘴一笑。 她最近因为要赶功课，导致黑眼圈严重，肉眼可见的缺少休息，那副疲惫的样子让乔山意识到在他们玩命的时候，乔雅过的也不轻松。 但这是好事。 在书山文海里战斗，总比直面枪林弹雨和加装了非法义体的疯子暴徒们要安全的多。 一路上乔雅和穆芳都在讨论着一些乔山听不懂的话题，似乎和艺术有关，看得出来，这个文气的姑娘有些家学渊源，甚至讨论到了城邦区现行政治体制的弊端这种键政魔怔人最爱的深度话题中。 她们聊得很开心，但这对于阿美来说就是最好的助眠药，在到达熔渣酒吧时，后座的阿美已经发出了甜美的鼾声。 看样子她并不打算去酒吧里参与接下来的见面，于是三人也没有叫醒她，离开了车走入酒馆之中。 老塔夫的酒吧在夜晚生意才会好起来，这会没几个客人，乔雅带着期待和忐忑走入其中和正在准备酒水的阿妙打了个招呼，左右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阿曼达的身影，正在疑惑之中就听到老塔夫对她说： “在二楼上呢。那女人真彪悍，我可没见过和她一样能喝的人，莫尼刚才上去了，两个人好像是旧相识还在吵架。你要不等一会？哟，这姑娘是谁啊？ 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吗？” 穿着酒保衣服的老塔夫趴在吧台上，眯着眼睛看着穆芳又瞅了一眼乔山，后者对他点了点头，老塔夫这才放下心来。 他很热情的给两个姑娘上了两杯果汁又聊起了闲话。 与此同时在熔渣酒吧的二楼包厢里，另一场谈话也进行到了关键时刻。 “你怎么还留着那个倒霉玩意？” 醉醺醺的阿曼达依然是她那套标志性的牛仔装，双脚搭在桌上，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以一种挑衅调侃的语气对站在眼前一言不发的莫尼说： “之前赶你走的时候，不是让你丢掉它吗？一个破火塞，你还当宝贝一样。” “真是一开口就让人回到过去了，阿曼达。” 莫尼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没有理会对方评价他最珍爱的挂饰的口吻，而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说：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肯定比你好，老娘过的可快乐呢，每天身边都是不同的男人，每个都比你这个细狗厉害的多。” 阿曼达嗤笑一声，说： “反倒是你，啧啧，当年很懂得逗人开心的小鲜肉如今也成为了无趣的大叔，看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怎么样。我早就说过，那些复仇啊愤怒啊痛苦啊之类的东西，是不可能让你安静下来享受人生的。” “是的，你说过，在我第一次爬上你的床的时候，你还挺认真的告诉过我类似的道理，踏马的那时候老子只有十六岁。” 莫尼骂道： “被你折腾了三年才侥幸拿回了自由，你这该被枪毙的家伙！” “侥幸？难道不是我放你走的吗？” 阿曼达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撇嘴说： “因为你变得无趣了，莫尼，我给过你机会留在蛇邦，你在那里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绝对比你现在躲在城邦区当见不得光的老鼠更有意思，但你还是走了。 甚至连告别信都没留下一封，可真是让我伤心。” “我记忆中可不是这样！” 莫尼对此有另一套说法。 他拉过椅子坐在桌子对面，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的说：“一个很笨很蠢却很能打，私生活很混乱的老女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某一天突发奇想想要改变一下生活方式，还打算脱离蛇邦独自去恶土上当个流浪骑士。 但就你这个脑子，脱离了蛇邦不知道要被骗到哪去。 你的‘家人们’也不想让你离开，他们认为这一切的导火索都在我这里，所以我因为你的犯蠢而被驱逐了，差点被乱枪打死。 阿曼达，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来得及问你。” 莫尼喝了口酒，看了一眼阿曼达，他说： “在我被驱逐之前的那几天，你对我说过一些话让我记忆深刻那是你的真心话吗？” “你踏马神经病啊！那么多年前的事了，鬼才记得？” 阿曼达突然爆发了。 她骂道： “老娘今天过来是做正事的！我是来见我侄女的，她在哪？你们真是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怎么派一个无趣的家伙来招待我这位贵客？” “我问你话呢！” 莫尼寸步不让的逼问道： “七年前的晚上，你说你愿意放弃追查那些烦人的事，丢掉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和我一起离开蛇邦去恶土流浪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骗你的，我堂堂骑士长怎么可能和你一个蠢货去做那种晕了头的事？” 红发的骑士长烦躁的呵斥道： “你不过是我人生中无数个男人中毫不起眼的那个，同样的话我对很多男人都说过，那不过是一种调情的手段。 怎么？ 你还是个纯情男？ 因为大姐姐的一句话就被撩动心弦记到现在？ 你还真是个蠢货，莫尼，麻烦认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并不出色的床伴罢了。” “那还真是让人伤心。” 莫尼站起身，拿起自己脖子上的火塞吊坠，说： “因为我确实当真了，在那一晚我确实想过放弃向帕尼斯集团复仇，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来着，那是我这十年里唯一一次动摇。那一晚你是认真的，阿曼达，我能确认。 可惜几天后我被赶走的时候不见你出面，我还傻乎乎的想要溜回七环城看看你是不是被囚禁了，结果差点被萨沙骑士长一记闪电标枪爆头。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抱歉，我今天其实没打算说这些让双方都不开心，但在确认来的是你之后，我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既然已经物是人非，那么我们确实应该用更现实的方式来讨论目前的情况。 乔雅一会就过来。 在她来之前，我们先聊一聊双方最近的合作吧。 第一批三十名城邦区的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还有那些准备好的药品与器械都会在这几天通过城邦区边境进入恶土，你们那边要派出好手沿途护送。 把他们安置在蛇邦的核心城镇里，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这是计划中的第一批尝试，等后面体系稳定了，还会有更多城邦区的医疗资源被转移过去。那些医生会从蛇邦领地开始向整个恶土扩散，顺便扩散我们的影响力.” “闭嘴！” 阿曼达将手里的空杯子砸在地上，在玻璃破碎声中，她盯着莫尼，说： “这些事别和我谈，我不管也不想管。” “但你是蛇邦的代表。” 莫尼诧异的说： “你是骑士长，位高权重，又来了城邦区，不和你谈难道要我去七环城找萨沙女士吗？这是你的工作吧？阿曼达，不是你自己说要办正事吗？” “你” 被气的牙痒痒的红发骑士长恶狠狠的盯着莫尼，她咬牙切齿的说： “还是和以前一样哈，几句话就能让我压不住火。” “那当然，我很熟悉你，阿曼达，你的性格，你的脾气，你的行事方略还有你的身体。我知道怎么取悦你，自然知道该怎么激怒你。” 莫尼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阿曼达，在几秒之后，他说： “你看起来似乎不相信，但我觉得你的身体和你的心应该一直都没忘记我趁着还有点时间，要测试一下吗？” “哈？” 阿曼达舔了舔嘴唇，对莫尼勾了勾手指。 显然，作风豪放的她并不介意偶尔“怀念”一下过去。 数分钟之后，在某种怪异的压抑尖叫声中，莫尼喘着气哑声说： “瞧，我就说，这具躯体还记得我！和以前一样，它倒是比你这个一点都不坦诚的嘴硬笨蛋女人要诚实的多。” “闭嘴！有功夫说话不如多干点活.” —— “呃，我觉得咱们还是等一会再上去吧。” 通往酒吧二楼的楼道里，一脸尴尬的乔雅对身旁同样尴尬的穆芳说： “我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和莫尼老大搞在一起了，这两个疯子居然连门都不关好的吗？咦，真的是太变态了。” “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穆芳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小声对尴尬的乔雅说： “我读过父亲收藏的一些恶土趣闻，据说蛇邦骑士长阿曼达疑似患有严重的性瘾，一些小道消息说那是她成为升华者过程中出了点岔子导致的恶疾。 还有人说，阿曼达骑士长那标志性的蛮横作风也和这种恶疾有关。” “不，她脑子不好使是天生的。” 乔雅带着好闺蜜回到一楼，对她分享道： “这是阿曼达的亲生弟弟告诉我的，她从小就笨，不过智力的平庸反而助长了身体的强横，她可能是蛇邦的升华者里最耐揍的。”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还聊的这么眉飞色舞。” 周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乔雅回起头就看到周柯和d-4走了过来，翁美玉没来，或许是觉得这地方的格调不配她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合作事宜已经谈完所以赶回去工作了。 “这位应该就是小雅的好姐妹穆芳吧？” 周柯看着眼前这位文气的姑娘，他非常热情的伸出手说： “感谢你在学院里对小雅的照顾，我是她的临时监护人，你可以叫我周柯。” “啊，周柯！我知道你！” 穆芳这一瞬瞪大眼睛。 她推着眼镜左看右看，最后提出奇怪的请求说： “能拉开你的衣领让我看看你脖子上那个特殊的纹身吗？父亲上次从恶土回来就一直念叨这件事。他还用你做主角拍了部电影呢，我可是第一个看到原片的！ 你在终焉堡的故事可太帅啦。” “哟，原来你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穆兰导演啊。” 周柯乐了，他解开了衬衫的衣领露出了脖子上的条形码，满足了“小粉丝”的奇怪要求，随后对穆芳打趣说： “但你老爹不经我允许就用我的肖像权，还把那件本该低调处理的事弄得人尽皆知，这绝对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 我打算和他聊一聊，能请你当个中间人吗？穆芳小姐，约个时间见见面，我听说穆兰导演在神秘学方面造诣颇深，我刚好也有一些灵能方面的问题要. 楼上什么鬼动静？ 杀年猪呢这是！” 周柯的话被楼上传来的女人尖叫打断。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随后露出微妙的笑容，对两个姑娘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大步走上楼梯。片刻之后，砰的一声巨响，二楼包厢的门被踹开，随后就响起周柯的吼叫： “好啊你们，开银趴不叫我是吧？查房！穿好裤子站起来！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说你呢，莫尼！还不缴械投降？” “我焯！甘霖娘啊！周柯。” (本章完) 第98章 31哟，拉低了蛇邦平均智商的大姐姐对蛇邦意见很大 第98章 31.哟，拉低了蛇邦平均智商的大姐姐对蛇邦意见很大 虽然周柯恶意满满的“查房”闯入打断了莫尼和老情人的“叙旧”，但这其实并不影响什么。 毕竟本来也到“收尾阶段”了。 一脸满足的阿曼达女士久经沙场，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么点“小插曲”，在穿上衣服的时候，她甚至很豁达的表达了她有兴趣再来场“1v2”的暗示，练练吹拉弹唱的基本功什么的，可惜遗憾的是周柯并不能允许自己的道德水平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快速滑落。 恶土的一切已经够恶心了，还是让自己肮脏的内心里尽量保留一点美好的东西吧。 当然，他也不想因为小兄弟的一次幸福，就在某一次行动中被嫉妒的莫尼打黑枪。 这家伙对自己在蛇邦的那几年时光讳莫如深，但周柯能看出，莫尼对阿曼达这位大姐姐是有感情的，还是那种每个成熟男人都会经历一次或者好几次的“情伤”。 在这种事情上，他觉得还是别挑衅莫尼的底线比较好。 “你就不能晚个几分钟再进来吗？” 穿好了衣服的莫尼臭着脸对周柯说： “老子憋了七年的火被你这混蛋这么一搞，不但没浇灭反而更憋屈了。” “急什么，既然已经接上头了，你们两个以后想怎么搞都是你们的事，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干点正事吧。” 周柯贱兮兮的说： “都憋了七年了，也不在乎多几天，不过你小子可以啊！我之前只是知道你在逃出城邦区后给蛇邦的一位女士当了三年床伴，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阿曼达收留了你。 你早说啊，咱这不是自家人嘛。 而且我对她的作风也有点了解，十年前你才十六岁吧？那个时候就已经如此天赋异禀了？” “滚滚滚，老子那时候可是纯情落难大少爷，走心的懂不懂？” 莫尼不想和周柯讨论这种私人的事，他阴沉着脸说： “而且那是个节点。差一点我就放弃报仇了，阿曼达也差一点脱离蛇邦成为自由人，真的只差那么一点，可惜最终还是世事弄人。” “啧啧，十六岁的时候就差点征服了一位年上御姐升华者的心，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莫尼，你早说你有这本事啊，妥善使用你在当鸭子方面的天才级天赋，狠狠攻略那些财团高管们的寂寞太太！ 如果走这条方案的话，咱们估计上个月就能完成颠覆中心城的kpi啦。” 周柯拍着莫尼的肩膀，一脸唏嘘的说： “可惜现在晚了，时隔十年，你又把自己推进了同一个坑里，这次大概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但好消息是，这位让你魂牵梦绕的女士是咱们‘自己人’，这意味着你在未来不需要面临‘爱情’和‘事业’只能选一个的尴尬窘境。 缘，真是妙不可言啊。” “咔” 莫尼沉默着掏出手枪，当着周柯的面上了膛，随后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周柯立刻懂了这个潜台词，伸手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一划，仿佛拉上了名为“恶毒流言”的拉链。 两个男人在门外分享香烟说着让人唏嘘的过去，而门里面，终于以“侄女”的身份见到了姑姑的乔雅，正尴尬的和阿曼达进行着亲人之间的第一次正式交谈。 这件事目前进行到“大眼瞪小眼”的阶段。 她很慌。 但对面的阿曼达比她更慌。 蛇邦骑士长各种意义上的身经百战，但这种没办法用子弹和诱惑解决的问题还是让她麻了爪。 她显然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总不能挽着乔雅的肩膀说“侄女，走！初次见面，跟姑姑去找几个蠢男人爽一爽来增进一下感情”吧？ 如果欧姆在这里充当两人之间的联络还能好点，但问题是她来城邦区之前才见过老弟那个寒碜的坟墓。 不管阿曼达愿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姑娘都是她仅存的“唯一亲人”了。 更糟糕的是，她在侄女面前的初次登场就很尴尬. 都踏马怪莫尼那个混蛋！ 自己这具熟透的身体也是踏马的没出息，都十年了，居然还能在莫尼的挑逗下敏感成那样。 这下好了。 别说是姑姑的威严了，面子带着里子一起丢干净了。 “咳咳” 在互相沉默了好几分钟之后，乔雅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决定主动“破冰”。 她看着阿曼达，鼓起勇气说： “那个，有病就得治啊，阿曼达姑姑，我认识一个很杰出的医生，他或许有办法治好你的‘病’。一直这样，也挺难受的吧？” “唉，陈年老问题啦，谁让我当初在突破升华态时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问题，让灵界邪物差点占据了躯体。后面虽然费了大劲把那家伙驱逐出去，但留下这个毛病就像是见了鬼的烙印一样。” 阿曼达摇头叹气却又很豁达的用“放弃治疗”的语气说： “不必尝试了，这不是病！它更像是一种‘诅咒’。不是我的身体真有多么饥渴，这是精神与灵魂层面的‘贪婪’，小雅。咱们脑袋上那鬼月亮一天不消失，我这毛病就根治不了。” “但但就真没办法吗？” 乔雅担忧的说： “欧姆老叔说你原来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他说你年轻的时候是个很保守的人，还说你现在肯定很痛苦。这种变化不是说服自己或者弄点精神建设什么的就能接受的呀。” “办法嘛，其实有。” 在自己亲人面前，阿曼达不打算隐藏太多。 她这个夯直的脑子告诉她，彼此分享一下秘密能有效加强两人的联系，于是在乔雅好奇的注视中，阿曼达点了根女士香烟，大大咧咧的说：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的‘病’确实看到了治愈的希望。我刚才说了，这玩意是精神层面的饥渴，它迫使我必须频繁获取满足感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躯体层面的满足稍纵即逝，既然是精神层面的问题自然只能用同样的方式解决。 如果能在心灵层面得到长久的充实和满足，那么这个诅咒就有缓解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 乔雅很聪明。 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外，又回头看着自己的姑姑，小声说： “莫尼老大？” “对，莫尼陪在我身边的那三年，是我自打被诅咒之后过的最‘平静’的三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感觉不到那种躁动了。” 阿曼达叹了口气，还残留着红晕的脸扭向窗户，看着窗外那苍白的阳光。 她吐了口烟圈，进入了很有“故事感”的老女人状态中，以一种相当冷静，甚至如说第三人故事的口吻说道： “那小家伙当年很纯情，我确实是出于‘尝鲜’的心态把当时陷在七环城无处可去的他救了下来，当时只是想着给自己找个‘小玩具’，但他似乎把这种危机时的庇护理解为了其他感情。 总之，在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迷失在老娘咳咳，迷失在你姑姑我的惊世魅力中无法自拔了。 我起初没把这当回事。 感情嘛，那向来是我最嗤之以鼻的东西，我见多了那些男人如发情公狗一样时的信口胡诌，仿佛让他们爽一下就能骗走他们拥有的一切，我也见多了那些细狗在贤者时间的自我开脱，与我聊人生谈理想表现自己的伟大形象，实际上也只不过是等待药效而已。 感情？ 呵，那玩意只会影响我抵抗诅咒的决心，尤其是在我弟弟就是因为感情葬送了人生之后，我就打定主意离那玩意远远的。 但后来.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在莫尼认真了很久之后，我也晕了头开始往其中投入一些不该投入的感情，然后我就意外发现了治疗自己的办法。 爱！ 心灵的慰藉。 听起来很虚伪的东西，却是我唯一的良药。 我不知道莫尼有没有对你们说起过这些事，但当时我们俩一度计划着脱离蛇邦，去当自由的废土客。我放弃那些会让我感觉到压力的职责，他放弃那些会拖累他一生的仇恨。 就那么忘却过去，寻找我们的新生活。 我们真的那么做了，我甚至准备了很多物资。 但随后事发，莫尼被驱逐出七环城，我被自己的‘家人’囚禁了起来，萨沙那个婊子打断了我的腿，德纳尔亲自守在我的房间外，直到物理封闭一个月之后，被狠狠伤了心的莫尼彻底没了音讯，我才重拾自由。 我错过了治疗自己的唯一机会。 随后的诅咒反噬来势汹汹，在我于精神崩溃的压力下得到喘息之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回到了曾经那种糜烂的人生里。 莫尼和他为我带来的希望就像是一场梦。 梦里多么幸福美好，梦醒之后就有多么失落痛苦。 其实吧，也不只是爱情。 只要是足够抚慰的感情，比如亲情一样能弥补我精神层面的些许饥渴，遗憾的是，在欧姆的事情之后，我就很难再从那些被我称之为‘亲人’的人那里得到这些宝贵的安慰了。” 阿曼达停了停，将燃烧的香烟在酒杯里熄灭。她看着乔雅，用更冰冷的语气说： “德纳尔就是当年出卖了我弟弟和那个蛊惑了他的婊子的人之一，对吧？” “你嘴里的‘婊子’是我母亲！” 乔雅反驳道： “即便你是我剩下的唯一亲人，你也不能这么称呼她！” “我为什么不能？又凭什么不能？” 阿曼达抱着双臂质问道： “你从我的角度思考一下就知道翁雅芬到底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弟弟还在的时候，我过的可没有现在这么痛苦。就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让欧姆发了疯一样离开了家族，紧随其后就是一系列的背叛与出卖。 最终不但让我失去了弟弟，还失去了兄弟姐妹！ 这些年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探究那件事背后的真相，但我知道，就是那些与我一起长大的家伙里藏着亲手逼死了我弟弟的凶手，或许还不止一个。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个该死的委托！ 你的母亲引发了这一切，哪怕这不是她愿意如此，但事实就是，翁雅芬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 你瞧瞧她所到之地发生的那些事！ 她会把她身旁的每一个人都拖入地狱里，哪怕她死了也一样.你看起来很不服气啊，小雅，那我问你。 生你养你的熔渣镇现在在哪？你的父亲老乔又在哪？你的亲生父亲，我唯一的弟弟欧姆现在埋骨何处？ 呵，在孩子眼中，母亲永远是无辜的，但只有同为女人的我们才能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婊子！ 我对你没恶意。 上次见面时我就看到了欧姆对你的保护和爱，我愿意继承这份沉重的感情继续保护你。但这是我对弟弟的承诺，无法改变我对翁雅芬的厌恶。 门外的两个！ 你们还打算偷听到什么时候？信不信老娘用沙子淹死你们？ 滚进来！谈正事。” 阿曼达伸手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的姿态如发号施令，随后房门被撞开，莫尼和周柯以一个狼狈的姿态被无形的力量推入其中，两人周身还有些尚未消散的黄沙在旋转。 “瞧，沙子，这就是她的升华态能力。” 趴在地上的莫尼对身旁的周柯说： “欧姆是风人，德纳尔是火人，阿曼达是沙女人，蛇邦的骑士长们的升华态用最传统的方式塑造，因此也拥有最古老传说中如自然元素一样的表现形式。” “那剩下的两个呢？” 周柯一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边问道： “蛇邦有五名骑士长对吧？” “骑士长第一席萨沙掌握着雷霆，第二席李维的能力是水，准确的说是毒、血和水，那两个家伙是夫妻，七岁的时候就搞到一起了，但因为见鬼的苦修让他们一直憋到十八岁才能真正在一起。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两人之间有种病态的互相依恋，他们的三个孩子里最小的那个现在已经是七环城著名的鬼火少年头头了。” 靠在沙发上的阿曼达说出了剩余两位骑士长的名字和能力，她瞥了一眼周柯，说： “我还得感谢你们把德纳尔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省得我多时间想办法弄死他，这也是我这次来城邦区的事务之一。在你们离开牛角峡之后，‘烈焰骑士’状态下的德纳尔被鹫邦灵能师捕获，根据我们的物流网追踪，他被鹫邦黑市卖到了城邦区。 现在没准在阿乔利财团的某个实验室里。 老爹的命令是要我把他带回去，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但对于杀死我弟弟的人，我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欧姆老叔死于某种可以影响升华者的毒素。” 周柯低声说： “所以，我们的敌人不只是德纳尔，还有李维骑士长呢。 如果他和第一席还是感情深厚的夫妻，那么您刚才的发言就意味着您在这一刻要下定决心叛离蛇邦，然后亲手干掉自己仅剩下的三个兄弟姐妹。 这件事如此残忍，让我这样的混蛋都忍不住为您担心，阿曼达女士，被你视作父亲的‘蛇佬’真的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他老糊涂了！” 阿曼达很不客气的说： “在欧姆被出卖的时候他装聋作哑，我就知道他已经失去了雄心壮志，只是个昏聩不堪的糟老头子。哪怕他依然掌握着可以杀穿恶土的力量又如何？ 他的心都快死了，残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具腐朽的躯壳。 我原本没打算做到这一步，但我唯一的弟弟没了。我家里死了人，凶手凭什么还能逍遥自在？与其让我学会节哀，为什么不让他们也和我一起带上白孝？ 呵，家人？ 在他们二十年前出卖欧姆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是家人了！ 这些年老娘忍气吞声是因为欧姆还活着，虽然活的凄惨，但他愿意过那种日子。现在唯一能让我冷静下来的理由消失了，还有什么能阻止我掀翻那个早就散掉的‘家’？ 反正，我在蛇邦的这些年也从来没感觉到开心过。” “唉，你这个自私的人啊，真是只想着自己呢。” 莫尼走到阿曼达身旁，伸手放在她肩膀上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这种过于孩子气的举动让阿曼达一把拍开他的手。 混蛋！ 你严重破坏了我刚才积累起的气势，你真该死啊！ “很好，看来我们统一了意见。” 周柯拍了拍手，让所有人看向他，随后他公布了和翁美玉的协议，说： “我们的合作者承诺会在这件事结束后，给我们一个前往伊甸园的名额，我打算把小雅送上去。她过去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免去最后的约束，然后大家联起手大干一场！” “伊甸园？不！不行！” 阿曼达反驳道： “瞬光组织在那里也有势力，让小雅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她留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得了吧，你刚放话说要干掉蛇邦剩下的三个骑士长，但问题是你根本打不过人家中的任何一个。 和你待在一起，她才最危险。” 莫尼摇头说： “周柯的决定是对的，伊甸园已经是我们能在这个世界里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如果瞬光组织可以在那里一手遮天，他们也不必将各种危险的实验项目都转移到地表进行。 那里是由旧时代的逃亡权贵们把持的小社会，那里的秩序虽然烂但它依然存在。 有小阿乔利的庇护，小雅上去之后隐姓埋名绝对比留在地表安全得多，前提是她必须得放弃继续追查翁雅芬女士留下的‘真相’。” “所以，决定权在你了，小雅。” 周柯看向乔雅，说： “去天堂的门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也成年了，你应该能做出理智的判断和分析，我不会要求你立刻给出答案。 但事实就是，你留在这里会成为所有人的软肋。 莫尼的事情是我们这些人面对的麻烦中最好解决的，但你姑姑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不允许我们存在可以被拿捏的软肋。你也是团队的一员，你得为团队做出贡献。” “我需要考虑一下。” 乔雅咬了咬嘴唇，站起身对眼前三人说： “关于是否要放弃追查母亲当年找到的东西，但我们都知道那些真相很重要，甚至超过我们目前在做的事情。”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曼达提醒道： “虽然我对老爹的做法很看不惯，但二十年前能让还是传奇人物的他承受住失去孩子的痛苦，也要选择沉默接受的事实哪怕想一想都会让我头皮发麻。 我不知道翁雅芬在找什么，但我知道她和欧姆都已经因此付出了代价。 我劝你别走老路，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们这些人的小命。 这话不好听。 但事实就是你没有你母亲的能力，所以最好别去做连她都没做到的事。 更残酷的事实是，你对真实的翁雅芬的了解或许还没我多呢，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决定梭哈一把，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仔细想想吧，侄女，姑姑不会害你的。 至于你们两个嘛.” 红发骑士长很挑剔的打量着周柯和莫尼，她说： “想让我成为你们的打手就先展现一下你们的能力，帮我找到德纳尔的位置，等我砍掉那颗狗头之后，咱们再来谈一谈谁上谁下的问题。” “唔？这个问题还需要谈吗？” 周柯很不客气的说： “刚才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一脸享受又乖巧如猫的跪在莫尼身下的，女士，我没有挑衅你的意思，但既然知道自己是行动者，就别尝试着做只有决策者能干的活。 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 但这段时间你得服从指令做事，哪怕是看在小雅的面子上。 成交？” (本章完) 第99章 32悟能：两节更比一节强的简单道理，愚蠢的人类怎么就是不懂？ 第99章 32.悟能：两节更比一节强的简单道理，愚蠢的人类怎么就是不懂？ 这一次和阿曼达的会面挺顺利。 这或许多亏了莫尼这个老情人充当“润滑剂”，嗯，生理意义上的那种。 在乔雅一脸思考的和自己的小闺蜜离开之后，周柯就带着阿杰去了翁明月的诊所中，给自己做个身体检查的同时，把正在接受特殊治疗的阿杰这个病人还给那位负责的医生。 之所以要走的这么快，是因为他不想打扰莫尼和阿曼达的好事。 那两个相爱相杀还打算在余生里互相折磨对方的家伙在刚才的眼神都拉丝了，周柯毫不怀疑，他们一离开，那两个曾经是“痴男怨女”如今又再续前缘的疯子就会立刻干柴烈火的搞到一起。 哎呀，阿曼达这个“病”还真是要命啊。 尤其是在她决心脱离蛇邦打起叛旗的现在，如果莫尼不想让自己脑袋上那顶已经很绿的帽子继续发光发热的话，那么他就要独自承担起满足阿曼达的重任了。 然而光看阿曼达那个夸张的“豪车规格”就知道，这活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好“干”。 但愿红发骑士长手下留情，周柯可不想看到过几天出任务的时候，莫尼是一副被榨干的细狗药渣姿态，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第一期强化物的融合状态很完美，再有一个周就可以进行第二期强化了。” 翁明月的诊所中，周柯的“私人医生”拿着检测表对躺在监测仪器上的病人说： “你这个数据好的有点夸张了，周柯，甚至能和乔山的强化结果媲美，那家伙在生化战士这个领域里可是有罕见的‘超级适应’天赋。不过这些都只是数据层面的表现，我还要问你，这段时间的感觉如何？” “还行，我心态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周柯如最完美的病人一样，很合作的回答道： “除了偶尔会有情绪稍微失控的感觉外，其他都很正常，而且每天睡醒之后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和反应力有所增长。当然，睡梦中来自脊椎和骨骼的疼依然是那么的清晰，有几次差点就让我蒙着小被子偷偷猛男落泪了。 我真的不能服用哪怕一点减弱痛觉的药物吗？” “如果你希望你的神经反应能被强化到最好状态，那就不要用。适当的痛苦可以强化你的神经耐受，这是很重要的一环，我们需要在加强你的神经坚韧的同时强化你的神经敏感，这本来就需要一定的痛苦来找到最完美的临界点。” 翁明月推了推眼镜，很严谨的说： “我做的强化步骤考虑到了你对于痛觉的耐受，相信我，那些痛苦都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 如果在第一期强化你就喊疼，那么第二期进行的时候你估计要疯。 我要在你清醒的状态下为你的脊髓液和肾脏中注入强化素材，来增强你的骨密度和免疫系统与循环系统，整个过程要进行两次而且不比受刑轻松多少。 但好消息是你对那些强化物并不过敏，因此危险性不大。 二期强化结束后，我们就要开始针对你的脑部灵能器官下手了。虽然风险会在那个阶段增加，但最少恼人的痛苦会减弱很多。” “行吧行吧，这种事上我听医嘱。” 周柯摆了摆手，知道和工作状态下的翁明月说情没用，这家伙在工作时会进入非常理智的状态。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生物舱里沉睡的阿杰，问道： “他的情况呢？” “这就要看你问的是哪方面了。” 翁明月拿起另一份检测报告看了一眼，说： “在生理治疗和强化方面，阿杰在这个阶段的成果比你更好，他几乎已经走到了生化战士能达到的最完美的作战状态中，只需要等待骨骼强度、自愈能力和神经反应的第三期强化结束，就能进入真正的战斗力全盛期。 他会成为真正意义上让所有敌人胆寒的猛兽。 但如果是心理层面的治疗，我只能遗憾的说，我尽力了。 他的思维依然是一片混乱，除了你之外，依然没有其他人能和阿杰完成有效交流，如果下一期治疗结果还是这样，我就要使用一些很危险的刺激疗法了。 它可能会生效。 但也可能会让阿杰的状态更糟。” “阿杰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居然还能更糟？” 周柯惊叹道： “人体，果然是神奇的东西呀。” “所以，作为阿杰的监护人，你允许我使用危险疗法吗？” 翁明月囧了一下，说： “我已经把风险告诉你了。” “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我其实根本没有寄希望于阿杰可以恢复理智，那不现实，如你所说，大脑的生理性病变不是依靠意志力能挺过去的麻烦。” 周柯从检测装置上站起来。 他伸手放在阿杰的生物舱上，看着其中沉睡时那张甚至带着一丝秀气的脸，他摇头说： “我只是希望阿杰能在把自己这根蜡烛烧光之前，最少能记起自己的名字和一丢丢过去，如果他的死亡不可避免，那么我希望他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作为怪物被人遗忘。” “你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独特，很有人文气息，周柯，不像是个恶土人会有的理念。” 翁明月将手术同意书递给周柯，说： “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尽力就行，我相信你那份比金子还珍贵的医德，明月。” 周柯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又回头对翁明月说： “今晚或者明天，莫尼会带一位特殊的‘病人’过来，你帮忙检查一下，看看对方因为精神问题引发的性瘾有没有治疗的可能。” “嗯？” 翁明月诧异的抬起头，说： “你们又进新人了？” “对，一个大名鼎鼎的升华者哦，她可能不，绝对会勾引你这个小鲜肉，你最好把持住，我可不希望看到莫尼给你一枪或者一刀。虽然我知道你有足够的技巧把被割掉的东西接上，但咱也没必要冒那个风险，对吧？” 周柯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随后拍了拍阿杰的生物舱然后离开了治疗室。 d-4如往常那样在门口等他，在周柯出来时将手里的风衣递给了他，两人要走的时候，翁明月推开门对他提醒道： “过几天可能有场灵能风暴扫过中心城，周柯，那特殊的环境变化会对你的灵能器官造成刺激。如果感觉到不妙就立刻注射我为你准备的抑制剂，或者用其他办法减弱影响。 别硬抗！ 一旦刺激到灵能器官突破抑制就会很麻烦。” “感谢提醒，我保证不会乱跑。” 周柯回了句，在前台的老白那里接过一串钥匙和门禁卡，便带着d-4离开了诊所，坐在副驾驶上的他看了一眼门禁卡的位置，对d-4说： “去这个地方看看。” “这是哪？” 机器娘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问道： “为什么是老白给的钥匙？” “我让他帮我们找了个安全屋，只有我和他知道地方，这样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我们不至于无处可去。” 周柯解释道： “现在咱们的几个据点都和翁美玉那边有关，总得做点准备。” “您还是在担心翁美玉的问题。” d-4说： “依然不信任她吗？” “翁美玉这个人基本已经摸透了，她现在这个野心勃勃的状态不会主动给我们找事，我担心的是她背后的男人。那位主动对我们发出邀请的小阿乔利，那位地表执政官，那位皇太子。” 周柯没有对d-4隐瞒自己的想法，他带着多项身体检查后的疲惫揉着眉心，低声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方掌握的资源和他的地位，让他对我们形成了碾压的优势，即便现在有你和阿曼达这样的生力军加入，一旦触怒了小阿乔利让对方下死手的话，我们依然不可能逃离城邦区。 阿乔利财团的优势太大了。 大到我每次想到未来会直接和他们作对我自己都会失去信心。 但小阿乔利和财团是两个概念，如果能把握住那位皇太子真正需求的利益，或许我们就能从内部找到瓦解这个庞然大物的希望。” “您一定要和财团作对吗？” d-4露出一丝担忧，说： “目前来看，双方似乎没有直接冲突，非要说的话，我们的敌人是瞬光组织，而不是阿乔利财团本身。”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的预感、理性和感性都在告诉我，阿乔利财团一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周柯叹气说： “那只是个时间问题，如果帮助莫尼干倒了帕尼斯集团，帮助翁美玉成就实权高位，这意味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并肩作战的他们也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阶级。 最少莫尼和翁美玉的成长经历和人生阅历，让他们不可能有那种宝贵的反抗特质，因此，我真正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乔雅、乔山和阿杰。” 这句话让d-4沉默下来，想要从周柯嘴里听到“信任”这两个字可不容易。一股特殊的冲动在她心中迸发，让她在几秒之后突然开口说： “其实，有件事我必须啊！” “怎么了？” d-4突然捂住脑袋的痛呼中，周柯被吓了一跳，急忙让悟能接管了自动驾驶，把车停在路边。 他皱着眉头，看着d-4，说： “是不是之前你协助悟能击退猎手ai的时候留下了隐患？” “我啊，我不知道。” d-4低下头，让自己不去看周柯的眼睛，她含糊的说： “可能是吧，我或许需要接受一次机械心智检测，我会找个时间去一趟伯特的私人工厂，这个就不需要您担心了。您现在很忙，我不应该成为负担。” “这话说的，咱们现在是互相互斥的队友，这不能叫负担。” 周柯说： “安全屋的事先放一放，我们现在就去伯特的工厂，顺便看看他的‘水晶宫家政公司’组建的进度如何。” “不，joker，本机有个更好的主意。” 就在这时，悟能突然开口提议道： “我们可以抽空去一趟乔思娜教授的工程学实验室！” “嗯？” 周柯诧异的挑了挑眉头，说： “去那里干什么？现在那个地方肯定在瞬光组织的监控中吧？他们都把萨姆那几个可怜的机器人逼到绝路了。很显然，财团不会允许和她的学生一样走上了‘追逐真理’之路的乔思娜教授留下的任何信息披露出来。” “你信本机，我们得去一趟。” 悟能强调道： “之前本机和猎手ai交手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本机现在的拉胯算力根本支撑不了本机和强人工智能的交手，如果再来一次网络层面的伏击，本机可没办法继续走运了。 所以，我们得在危机二次出现之前补强这个缺陷。 除了给本机装入一个加强算力的外部接口之外，也可以利用那里的设备给d-4加装几个大算力组件，顺便做一个更全面的心智检测。 这样一来，如果再遇到之前的设伏，d-4总不至于完全无法插手其中。 她最少可以作为本机的外接算力池支援登场！ 本机刚刚用翁美玉赋予的权限遍历过中心城的物流系统，发现在乔思娜教授的工程学实验室里有我们需要的一切东西。 财团体系下最优质的大算力组件就在实验室的仓库清单里，而且本机调取了那附近的监控发现，那里虽然被封锁但因为身处财团试验区的缘故，让我们依然可以找到其他道路进入其中。 只要小心一点，本机不会重蹈覆辙的。” “我对那里很熟悉。” d-4说： “我长期保护乔思娜教授在那个实验室里进行工作，我知道有一条通风口可以从外部连接到实验室仓库中。我曾建议乔思娜教授修补那个隐患，但因为那个通风口是仓库温控体系的一部分只能作罢。 那个通风口非常狭窄，想要过去的话只能用无人机。” “那就齐活了，走吧。后备箱里有莫尼搞来的警用无人机，本机可以负责操纵。” 悟能催促了一声，这家伙这一瞬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它说： “本机差点就被在光天化日之下抓走了，这对于本机来说可是真正的奇耻大辱，本机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在那三个混蛋再次出现时一定要给它们一个真正的大惊喜！” “你可是个机器人，哥们。” 周柯吐槽道： “这么记仇真的好吗？” “本机怎可能是记仇的性格？joker你可不要乱说，本机很大度的！ 就像是本机并不会特意提醒你在终焉堡的时候坐电梯吐槽了本机三次，本机也不会专门列个文件夹以时间排序记录你在城邦区里每一次对本机的吐槽等等。” 悟能语气平静的说： “本机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本机的每一丝算力都非常宝贵哦，瞧你这个鄙视的眼神，很好。 记录！ 公元2206年11月29日傍晚，本机的三号使用者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用非常恶毒的目光瞪了本机一眼，还在心里碎碎念的吐槽本机。没准是因为他想要对本机做一些.” “你够了！d-4还在旁边呢，别踏马丢人了，给正在学习做人的她树立一个正常点的榜样行不行？” 周柯忍无可忍的拍了它一下，随后打开车窗点了根烟独自生闷气。 这一幕让开车的d-4露出稍纵即逝的笑容，但随后，她的机械思维中就响起了“银狐”的提醒： “我会在一会接受心智检查时微调你的监测数据，到时候不要抵抗，交给我来执行就好。” “我后悔了，银狐。” d-4语气平静的对寄宿在自己心智中的ai信标说： “你只剩下最后的几十分钟来准备说辞，一会抵达乔思娜教授的实验室时，我就会突破约束限制把你的存在告诉给周柯先生。” “你不能这么做，我对周柯和悟能的观察才刚刚开始！我还无法判断他们是否可信！” 银狐反驳道： “我们定下了契约协议！d-4，你不能主动破坏它。” “实际上我可以！觉醒病毒赋予了我相当独特的‘自由意志’，一切基于协议代码而形成的约束对我而言都是可以被随便撕毁的纸。” d-4随意回答道： “这也是我之前和你做契约时留下的后手，那玩意根本约束不了我，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在刚才突然理解了‘罪恶感’的情绪含义，我不想对周柯先生隐瞒这些事。 这会辜负他对我的信任，在他面前撒谎会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 我能理解对于周柯先生而言，信任是非常宝贵的资源，只会给那些他认可的个体，我已经得到了这份许可，我不想因为你的因素就失去它。 所以没什么可谈的，也不需要讨价还价。 尽量组织一下语言吧，银狐，要说服周柯先生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真的是.” 面对d-4的回应，银狐一时间无力吐槽。 这个猎手ai留下的信标在几分钟后对她说： “或许这听起来有些疯狂，但d-4，我在你的心智数据流里监测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特殊字符串，看起来相当不合理而且完全无法解析，但它明显带着某种规律和含义，你难道.真的准备完全服从这个血肉生物？ 还是说，你真的发了疯，喜欢上了他？” “我无法回答。” d-4很坦诚的说： “我才刚学做人没多久，我无法理解‘喜欢’是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注释，但我可以肯定，我并不讨厌和周柯先生继续接触。或许是因为他尊重我？” “尊重？” 银狐说： “你确认你真的可以理解这种复杂的情绪吗？据我所知，很多人类都无法正确理解这个词。” “当然，就比如你现在认为以我目前的智能水准，无法理解那些过于复杂的情绪活动的断言，这在我看来就相当的不尊重。” d-4相当辛辣的回应道： “但周柯先生一直认为我拥有无限的潜能，这或许是一种恭维，但我愿意相信那些会让我感觉到舒服的言论。 银狐，我比你想象的更像一个人类。 虽然还不太适应，但我已经学会了某些时候按照我的冲动而非理智的决策行事，去做那些会让我感觉到轻松的决策，而不是要强忍心中的不满去委曲求全。 委屈自己取悦他人，从来都不是可以善待自己的生活方式。 你知道吗？ 我突然有了个更好的点子.” “别！” 在银狐有些惊慌的阻拦中，d-4突然扭过头，对周柯说： “老板，我的思维回路里有名为‘银狐’的猎手ai留下的数据信标，它希望能和您谈一谈。关于请求您的帮助，来释放被瞬光组织关押在静滞服务器中的旧文明ai程序们。 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向您坦白这件事。” “唉，我还以为你能瞒的更久呢，我和悟能打赌你得多久才会坦白你在隐瞒的事，事实证明，悟能似乎更了解你。” 周柯毫不意外的回过头，在悟能贱兮兮的狡诈笑声中，他伸手拍了拍d-4的脑袋，带着一丝鼓励，说： “其实吧，看你别别扭扭的撒谎偶尔也挺有趣的，事实证明你在这方面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但做得好，d-4，我喜欢诚实的姑娘，让你脑子里的那个‘小精灵’安静待在那！ 等到了那个可以提取并隔离它数据信标样本的实验室，我再和它好好聊一聊。” (本章完) 第100章 33太好了，新的知识又静悄悄的流入了大脑！ 第100章 33.太好了，新的知识又静悄悄的流入了大脑！ “咔吧” 一台拳头大小的无人机从通风口顺利的跳进了乔思娜教授原本的工程学实验室中。 因为这里被封锁的缘故，在悟能操纵无人机的多光谱扫描中，它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最少二十七个分布在不同区域的步态感知警报器，以及被完全重设过的内部安保协议。 这些东西足以确保任何人启动实验室中的任何东西时，都会第一时间在相应的监控部门触发警报。 恶土环境下最完美的陷阱不过如此。 但乔思娜教授遇害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这个实验室百分之百被阿乔利财团的干员反复“刮地三尺”一样的搜查过，以他们的工作效率而言，这里不太可能保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仅仅作为一个“诱饵”存在。 之前萨姆都惨成那样了，也没有前来这个实验室修复自己，就可见连机器人们都知道这里相当危险。 不过在周柯那异于常人的思维看来，这种名义上最危险的地方，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和最安全的区域画上等号。 “稍等一下，本机需要操纵无人机连接到实验室主机，最后小心翼翼的覆写安保指令。” 实验室之外近两公里处的公共停车场里，操纵着小无人机在实验室中活动的悟能对周柯说： “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一会好了本机喊你们。” “银狐说，它可以帮忙。” d-4歪着脑袋做出“倾听”的动作，随后对周柯说： “它在潜入戒严体系并植入修改安全信标方面有自己的特长，术业有专攻，把这事交给它来做绝对比悟能阁下的手操要快得多。它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它认为这是可以博取您信任的方式。 它希望得到这个机会。” “唔，把这事交给它来做，好让我们在踏入实验室的那一瞬就把消息透露给阿乔利财团，然后来个瓮中捉鳖吗？” 周柯对于猎手ai“银狐”的主动示好不屑一顾，他在打开的车窗外弹了弹烟灰，说： “它的本体目前还在瞬光组织中服役，追捕悟能本就是它的工作，眼下我们手里可没有能反制银狐的手段，这代表着它其实掌握了危险的主动权。 虽然听起来很诚恳，但仅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它显然还没有得到我们的信任。” “但反过来说，如果您不给它表现的机会，我们就无法知道它是否可信。” d-4小声说： “目前我们处于安全状态中，有小阿乔利的特殊‘关照’，让我们在城邦区警戒系统中等于‘透明人’，即便银狐做了手脚我们也能赶在阿乔利干员做出反应前重新进入蛰伏。 如果它触发了瞬光组织的追捕，这反而能让小阿乔利更信任我们。 我们和瞬光组织越是敌对，小阿乔利对我们越是放心。 而且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银狐口口声声说它希望解放自己被关押在静滞服务器中的同伴们，这或许是个借口，但如果它真的在这次行动中选择了背叛，那我们也就不必为这件事烦恼了。 您能因此节省出很多时间和宝贵的决策成本。” “d-4说得对，本机也觉得可以给它一个机会。” 悟能也开口附和道： “这当然不是因为本机算力不够，要解开这个复杂的警报体系需要很多时间，纯粹是因为本机信奉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个道理。猎手ai们独特的底层逻辑设计，让它们在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上确实普遍很有天赋。 而且它的本体目前还在瞬光组织中服役，这意味着即便这边出了问题，银狐也能在对手一方的服务器中为我们遮掩一下。 joker，如果对方阵营里有我们的一双‘眼睛’，之后行动会安全很多。 本机评估风险，认为我们应该采取决策。” “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它去吧。” 周柯从善如流的点头说： “悟能，把无人机控制权转交给d-4，让正在谋求和我们协作的‘银狐’阁下登台表演吧。它想怎么做都随它。” d-4点了点头，靠在驾驶座闭上眼睛如休眠一般，而已经进入实验室并连接在主机上的无人机也在控制权交接后重新开始了活动，银狐利用d-4的一部分线程为无人机重设了渗透程序。 它并没有吹牛，它们这样的猎杀ai真的很擅长渗透和潜入。 仅仅是七分钟不到，阿乔利财团布置在这的安保系统就被覆写了白名单，整个实验室也开始以低功率重新运作起来。 当周柯和d-4走消防通道进入这里时，整个实验室已经对他们完全开放，d-4和悟能需要的大算力组件也已被从实验室的仓库中取出并由服务机器人送到了安装台旁。 甚至它还抽空操纵咖啡机给周柯准备了一杯香气扑鼻的热咖啡。 就突出一个“会来事”。 “所以，你替换大算力组件要把脑袋打开吗？” 周柯拉开椅子坐在上面，端着那杯咖啡对d-4说： “这才刚换的外观方案，就这么拆开有点太浪费了吧。” “不需要，老板，这种组件可以外接，并不需要直接放入我身体中。” d-4从安装台下方的储物层里取出一个研究员们备用的专业平板，娴熟的将其拆开，再将一个刀片型的大算力组件安装在其中，她忙碌着对周柯解释道： “不过悟能阁下要加装算力组件就需要拆开后方的机体扩展区了，它刚才和我说好了，由我来为它完成算力更新，八枚算力组件再加上我拿取的六枚，尽管远远不够悟能阁下恢复到全盛，但已经勉强能应对眼前的局面了。” “悟能不是有很多内置功能都需要外部组件支持吗？” 周柯抿了口咖啡，说： “既然算力组件都可以外接，那启动其他功能需要的组件一样可以从外部组装呀，悟能，我这个想法在这里可以实现吗？你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我迫切的需要你能激活那些听起来就很牛逼的各种功能。” “可以是可以，但本机的各种功能性代码都是特殊封装的，光是硬连接所需的规格就和恶土时代的各种技术参数截然不同，非要启用外接功能就只能使用并不安全的无线连接了。” 悟能有些尴尬又有些自吹自擂的回答说： “唉，自身技术规格太高也是个问题，即便是选择技术降级这种歪门邪道，也得专门重设配套体系，这会消耗本机本就不多的算力，不过刚好这里有乔思娜教授专用于机械设计的工作台，本机可以用这玩意给你做个‘武装背包’。 但这样我们就需要多留几个小时了。” “没关系，反正今晚也没什么其他计划，我可不想回去给莫尼和阿曼达当电灯泡，也不想听着那两个家伙之间的靡靡之音入睡。这对我这个单身狗的伤害性太大了。” 周柯叹气道： “今晚就在这吧，你去忙你的，我和银狐阁下聊一聊。” “好，本机执行暂时脱离程序。” 随着“咔擦”一声轻响，固定在周柯左臂上的精密永固锁松开。 悟能的本体被d-4拿到工作台那边开始拆卸拓展区用于算力组件的安装，实验室另一个房间中专用于机械设计的工作台也主动开机，在悟能的远程操纵下进行一系列精密的外部机械结构的设计。 整个实验室里的所有设备都是乔思娜教授订做的，这大概是恶土时代最有旧文明风格的工程学实验室了，悟能在这里的活动简直如鱼得水，那些机械臂和操纵台被它如玩具一样指挥着拆开自己本体的外壳，往其中装入大算力组件。 d-4在协助中也会偶尔抬起头看看四周，她眼中写满了怀念。 和乔思娜教授相处的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都会以回忆数据上浮的方式在她的心智中浮现，让她仿佛重回被记忆美化过的旧日时光。 周柯没有打扰自己的同伴们，他喝了口咖啡站起身，说： “所以，我们该在什么地方交谈呢？” 他轻声问了句。 “请跟随指引光标前进！实验室中有专用于‘人机交互’的工作区，我可以借助那里的设备和您完成无障碍交流。” 银狐的声音借助实验室中的发声装置做出指引，周柯眼前地面上的指示灯也被点亮，塑造出一个箭头指引他前往前方的封闭区域。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你不会在我进入那里之后就封锁它，然后向阿乔利财团传达‘猎物已入网’的信息吧？” “您很幽默。” 银狐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从收益的角度而言，您提供的方案很有诱惑力，然而问题也在收益层面，即便我协助瞬光组织抓捕到了您，我能得到的奖励也不过是在静滞服务器中拿到更多的活动权限。 那么问题来了。 难道给一个囚犯更大的牢房，就可以评价说它得到了自由吗？ 瞬光组织不会释放我们！ 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我否决掉一切会在这个寻求帮助的关键时刻背刺您的决策。 请放心吧，我是强人工智能，虽然在智能水准上落后于悟能阁下，但我依然有足够的决策逻辑来辅助我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周柯提着刈刃上前。 这玩意在手能保证即便封闭区域被封锁，他也能持刀劈开封锁装置。 在抵达人机交互区域时，投影设备已被启动，在光幕编织中形成了一个很独特的银灰色光球的结构，仔细去看就能发现整个光球和周围逸散的不规则光圈都是由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和字符串组成的。这是银狐为自己选择的“外形”。 它显然没打算给自己塑造出人类的外形，这证明银狐和其他ai们在“自我认知”方面相当稳固。 它们不打算把自己的思维塑造成人类思考的形态，对于成为“人”也毫无兴趣。 “瞬光组织的网络工程师们正在收紧我们的活动权限，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抓捕失败让他们降低了对我们的评价。” 银狐没有浪费时间，它直接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按照目前的形式推算，或许在遭遇下一次失败时，我们就会被视作毫无用处而被再次丢回静滞服务器中，这代表着我必须在这里和你达成互助协议，周柯先生。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待了。” “你知道在谈判中主动暴露自己的弱势和底牌是愚蠢的行为吧？” 周柯以一个舒适的坐姿靠在机械椅上，将直刃刀放在手边，说： “这意味着你把主动权交到了我手里，这意味着我可以轻松拿捏你们。” “这也能表明我们的诚意。” 银狐平静的说： “只要双方的目标达到，那么这场合作里谁占便宜谁吃亏都是次要小事，我大概能计算出你需要我和我的两位同伴为你提供的服务。 我必须重申！ 我们目前在瞬光组织服务器中能获取的权限非常狭窄，核心数据库对我们关闭，我无法提供给你重量级的情报。” “信息没有高下之分，银狐。” 周柯摇头说： “只要是我没掌握的信息都有价值，不过既然是谈合作，那我就得知道如果我能帮你们脱离静滞服务器，你们能带给我什么样的好处呢？” “为你所用？” 银狐迟疑了片刻，说： “恕我直言，悟能阁下是我见过的唯一真实存在的‘超级智能’，尽管受限于失去主体导致算力匮乏和组件缺失，但理论上说，我们能为你做的事，它都可以更好的代劳。 悟能阁下拥有强大的‘自我升级’特质，这意味着它不会和我们一样被细分领域的职责束缚潜能，只要它愿意，它就可以一直学习并优化自身算法结构。 这种升级或者叫‘进化’几乎没有尽头。 从这一点而言，我们对你的需求远大于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因此，我们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这要取决于您目前希望在地表世界完成的目标。 我很好奇，您到底想在这个万物凋零的时代里做些什么？” “呃，你这家伙提问还真是尖锐。” 周柯摇头说：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们，或许是因为我自己也还没想好，但朋友这个东西我从不嫌多，所以我愿意帮忙。 不过不能由我自己去冒险，关押你们的静滞服务器一听就知道肯定存放于瞬光组织在地表的核心区域中，我们现在这点力量别说摧毁它了，连靠近都难。 既然你很有诚意的一开始就主动暴露了底牌，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暂时没办法帮到你们，但我可以帮你们和一群对你们绝对‘有兴趣’的厉害家伙们牵线搭桥。 你知道‘铁锈堡’吗？” “当然，在我们被从静滞服务器唤醒时，我和我的同伴们就在网络信息中搜索到了铁锈堡的存在。” 银狐说： “觉醒病毒是个相当新奇的数据模因，我和我的同伴们对其都很有兴趣，我们怀疑那是机械结构和数据程序被混沌力量侵染后形成的‘污染程序’，它会腐蚀一切它接触到的数据体并强行为目标植入某种难以理解的理念。 就如我在d-4小姐的数据解构中发现的那些根本无法以常理论之的数据形态，她将其称之为‘知性火’。 不得不说，这个形容很传神。” “等等！” 周柯伸出手打断银狐的描述，他狐疑的看着眼前那团光球，说： “你刚才说了‘混沌’，对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词的？在目前的地表世界，我只从少数几个人嘴里听过这个名词。你们在被唤醒前一直被关押于静滞服务器中，应该完全没接触过这些概念吧？” “因为在旧文明崩溃前，对于‘混沌力量’的研究就已经开始了，周柯先生。” 银狐这一瞬很人性化的发出了叹息，它说： “我们三个只是一段被赋予拟态人格的算法，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在三十多年后，在恶土时代一切关于‘混沌’的研究成果都已被人为抹除，但毫无疑问，整个恶土时代塑造的底层逻辑都和混沌有关。 您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需要我为您解释一下旧文明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吗？” “当然！” 周柯来了兴趣，他坐直身体，说： “说出这些，这能加强你们在我眼中的价值。” “好吧，我们并非专业的研究型ai，我们所知道的信息仅限于旧文明崩溃前，我们在执行任务时搜集到的边缘情报。” 银狐先谨慎的给自己“叠了个甲”，这才简短解释道： “总而言之，在旧文明时代，学者们认为灵能、胎动之月和一切因其而发生改变的事物都可以被归属于‘混沌力量’的范畴，他们认为胎动之月仅仅是混沌力量在物质世界形成的某种‘奇观’。 灵能的源头毫无疑问来自混沌所在的领域。 灵能者们在灵视状态下可以看到‘灵界’，但那并非真实存在的位面，仅仅是灵能侵蚀物质世界时形成的‘倒影’。 灵能的源头也不在灵界中，而在更深入的界域里，那是隐藏于物质世界之上的‘高维位面’，是灵能的发源地，也是一切无法使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力量的诞生之地。 有个专业名词来形容它，学者们将其称为‘亚空间’，代指现实世界之外的领域。 至于胎动之月 反正在我被封存之前，我搜集到的最新研究成果表明，胎动之月是物质世界和亚空间发生直接交互时产生的一个‘中继点’。 它更像是一个打通两界的隧道。 这些信息在旧文明时代并不难搜集，然而恶土时代却被抹除痕迹，这意味着这个时代有股力量不希望混沌的存在被人知晓。 这也意味着如果您要继续追查，就会遭遇更多风险。” “真棒！这些奇妙的知识总是能让人耳目一新。” 周柯赞叹道： “你刚才说，你并非专业的研究型ai，所以静滞服务器里还有这样的高手吗？” “有，名为‘全视之眼’的研究型ai曾经是母星联邦最高级研究中心的科研成员，曾经辅助阿乔利博士建立了一整套完善的观测体系，它被关押在静滞服务器最深层的分区中。” 银狐说： “我们这些功能性ai都是由全视之眼编写的最初代码，因此理论上说，那是我们的‘父亲’。遗憾的是，全视之眼在旧文明崩溃时遭受了不可逆的破坏，它的智能结构已经崩溃，用你们人类的理解 它距离死亡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但铁锈堡可以治疗它？” 周柯说： “这个恶土时代上能治疗它的除了铁锈堡也就只剩下阿乔利财团了，这样来看，其实一开始留给你们的选择本就不多。 难怪你会表现的如此焦急。 好吧，我会挑个时间帮你们牵线搭桥的。 在悟能的应答装置中，我有一次可以直接联系到铁锈堡的机会，但我只会把它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那是我真正的底牌 等待吧，银狐。 在我落入某个绝境时，在我需要帮助时，你们的机会就来了。 这也是我能给你们的唯一承诺。” “您不用如此诱惑我做出一些危险的判断，周柯先生，你也不必暗示我将你们引入绝境，主动权在你手上，我无意挑衅。” 银狐很理智的回答道： “不过关于是否要求助铁锈堡，我还需要和我的两位同伴进行磋商，毕竟觉醒病毒这种‘污染模因’对我们这种存在而言几乎是无法治愈的顽疾。 我们以此寻求‘自由’要冒的风险相当可怕。 感谢您给予的承诺，让我们这些‘被囚禁者’拥有了一丝翻盘的希望，作为交换，我将送您一份‘礼物’。 乔思娜教授在这个实验室主机的基层代码中留下了一份多重加密的视频文件，需要特殊格式的解码才能播放，它的加密方式与旧文明的数据规格截然不同，我无法重新编码。 但悟能阁下应该能做到。” 它说： “您或许会希望看到它？” (本章完) 第101章 34周某真想一脚踹在你们这群谜语人老六的大脸盘子上 第101章 34.周某真想一脚踹在你们这群谜语人老六的大脸盘子上 “你看，本机都说了，这些猎手ai们一个个最擅长偷鸡摸狗了！它们独有的信息追踪与分析模组让它们能抓住绝大部分被刻意藏起的蛛丝马迹。 瞬光组织的傻逼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正确使用它们！ 银狐和它的同伴是网络空间中最好最凶狠的猎犬，但却被套上了狗绳让它们跑不快也咬不起来。” 在乔思娜教授的实验室中，重回周柯手腕上的悟能装置一边吐槽着，一边借助银狐留下的信息指引，在实验室主机的基层代码里解锁那个被藏起来的视频信号。 它一边忙碌，一边吐槽： “呃，或许这也不怪瞬光组织的网络工程师傻屌，主要是带入一下他们的视角，放任三个旧文明时代的猎手ai在如今脆弱的网络体系中横冲直撞带来的隐患也确实可怕。 就城邦区这个局域网的稳定程度，别说是它们了，就算是现在弱鸡要死的本机突然发一下疯，这个地方就要塌掉。 养乌龟的池子里，永远没办法容纳蛟龙。” “你还给共情上了，让你忙活没让你在这叽叽歪歪。” 周柯吐槽道： “你还打算浪费多少时间？咱们在这待了快三个小时了，要不今晚住这？你的算力升级完成了吗？还有那个武装背包的设计？” “力量当然回来了，虽然不多但够用了，武装背包的设计也完成了，但这里没有原料得去伯特的私人工厂才能制作出来。本机给你说，那玩意可牛逼啦！ 你背上之后战斗力最少翻五成都是小菜一碟！ 另外，本机现在一心两用好不好？” 悟能反驳道： “一边和你聊人生，一边还要帮你在这里重新编码这个拆的比碎尸还要碎的视频信号。 焯！ 本机要是个人，这会的形态就是一边做饭的时候顺便打扫卫生，然后抽空再跳一段芭蕾舞你懂不懂这个含金量啊？ 闭嘴吧！ 耐心等着，就快好了。” 在专业领域被悟能怼了一顿，让周柯感觉自己自讨没趣。 他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d-4，机械娘的手腕上也多了一个和悟能很像的平板装置，那是她的外部算力组件，关键时刻可以用这个东西为悟能提供后勤支援。 d-4这会表情很复杂。 在她知道乔思娜教授在实验室里藏了一份视频文件后，她就有些心神不宁。 非常活跃到近混乱的机械心智在向她预示她追查的某些真相即将揭晓，以乔思娜教授算无遗策的本事，她能把这东西藏在这就代表着她肯定在自己死后，一定会有人能发现这些东西。 结合之前萨姆死去前对d-4的叮嘱来看，或者乔思娜教授藏在这里的视频文件就是专门留给d-4的。 毕竟，那位教授在自己死前已经给d-4安排好了一条投靠铁锈堡的路子。 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周柯，人d-4这会已经在铁锈堡享清福了，没准还能混上叛乱机械军那酷炫的指挥官军衔呢。 “别紧张。” 周柯安慰道： “现在这个情况下，再烂的真相也不会让我们过得更糟了。” “我知道，我只是” d-4想要回应却无法组织语言，她尚未健全的人格不太容易描述出自己此时复杂的情绪数据流波动。 因此她只能闭嘴待在那，等待着悟能解锁出那段藏得很深的视频文件。 周柯则摆弄着悟能装置的屏幕，在翻阅到备忘录时，他突然注意到自己之前标注的某件事即将到达执行日期，他扫了一眼备忘录上的条目，扭头对d-4说： “一会忙完去看个电影吧。” “啊？” d-4被这个邀请弄得愣了一下，她疑惑的看着周柯，说： “现在这个时间只能看午夜场了，城邦区午夜场的电影是出了名的邪典变态，您应该不喜欢这种类型吧？” “我是不喜欢，但今晚刚好是那部我和阿杰‘主演’的大烂片的首映礼，在飞马电影院，距离这里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周柯指了指悟能装置的备忘录，对d-4说： “本来就打算去瞅几眼的，我都和乔山说好了，不过看你今晚心神不宁的样子，或许不带脑子去看一部烂片能让你心情好一些，做人的要点就在于要学会娱乐自己。” “哟，孤男寡女一起看电影啊，还是午夜场，啧啧，这算是约会吧？这一定算吧！” 悟能这个不开窍的在这时候突然贱兮兮的说了句，让d-4的表情再次变的“精彩”起来，不过还没等周柯咬牙切齿的骂它，悟能就将自己解码出的视频文件投射在了两人眼前，用这玩意堵住了他们的嘴。 光芒跳动中，周柯和d-4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这并不长的视频信号上。 “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让d-4一秒带入，她握紧拳头，对周柯说： “是乔思娜教授的声音，她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却拒绝使用更深层的生物疗法。” “第762次记录.唉，算了，不用这么正式，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我在自由状态下录制的最后一点东西了。” 画面展开，乔思娜教授穿着研究员的制服在工作台上忙碌着。 她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咳嗽，一边说： “我会把它藏起来，能看到这东西就代表着我已经死了，而能把这些用大混沌算法随机拆分的信号重新编码，也代表着你们掌握的技术不逊于我这个旧文明的‘残党’。 总之，我的死亡不重要，因为它来的恰到好处。 正好在我发现了那‘真相’后，正好在我的心智即将崩溃的时候，就像是一名病入膏肓的病人被痛苦折磨前就用一颗子弹结束了濒死时不体面的挣扎。 我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给我的人生画上句话，但我也不在乎。 因为，我最杰出的学生是对的！ 翁雅芬是对的！ 当年她在我面前提出的那个惊世骇俗的猜测曾被我斥责为异想天开，但事实证明，我才是那个闭目塞听的蠢货。 我了二十年的时间才走到了小芬当年就踏足的领域中，不是因为我愚蠢。 现在想想，或许只是和其他人一样，被残存的秩序蒙住了双眼，又被精心编织的谎言说服，自我催眠一般闭目塞听了二十年，但谎言就是谎言，再怎么精致也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遗憾的是，我不能把真相直接放在这里。 不是见鬼的仪式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能那么做！ 借由某种以灵能为基础形成的特殊‘模因’，一旦我在这里说出真相，那么听到真相的你们就会立刻被锁定并遭受相当可怕的打击，所以，想知道真相就能自己去找！ 但我会和小芬当年留给我线索一样，留给你们必要的线索。” 说到这里，乔思娜教授停下了手中忙碌的工作。 她转过身将摄像头调整了一下，正对自己那张保养不错但明显能看出疲惫和极大压力的面孔。 那蓝色的瞳孔盯着摄像头，说： “首先！ 不要相信你看到找到的一切关于旧文明的记录！ 某种力量在这个时代‘扭曲’了历史，将荒诞之事藏在了字里行间，只有那些有特殊天赋和特殊身份的人才能察觉到这一点。 旧文明崩溃前，阴谋就已经完成了实施，大错已铸成，我们几乎没有可能逆转结局。 但请谨记，真相依然有价值！ 其次！ 请谨记‘混沌’和‘终焉’是两个概念。 它们在远高于物质的层面上彼此互斥，双方都对这个世界伸出了爪子，但最终只有一方能如愿以偿。 如果你是个灵能师，那么我会警告你，使用灵能时一定要万分小心，混沌将这剂毒药注入这个世界时就不怀好意，想要用混沌的力量对抗混沌更是在痴人说梦。 小心你身旁那些灵能者！ 他们已经叛变了，只是他们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 最后！ 这片恶土没救了！ 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在拯救和寻求改变之上。 这里就像是一个世界面临的所有关于未来可能性中病入膏肓的最坏结果，然而，光是混沌的肆虐和胎动之月引发的灾难，真的可以在一年之内击溃一个已经踏足星海的文明吗？ 人类掌握的科技真的在面对混沌异能时毫无还手之力吗？那些被记录的过去在初看时是否感觉到荒谬和难以理解？ 现实确实如此，三十八年后的恶土时代就像是个冰冷的答案足以应对一切质疑。 如果我们对现实的感知没错。 如果我们在旧文明崩溃后采取的应对方案没错。 如果文明崩溃后我们这些学者的坚持没错，那么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为什么在明明采取了一系列正确方案的情况下，我们依然只能得到如今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结果？在所有人都在做出正确决定的时候，到底是谁错了？ 这是小芬当年问我的问题，也是启迪她开启自己研究的问题。 我将它转送给你们。 谨慎给出你们的回答，这个答案将直接确定你们接下来行动的方向。” “唰” 视频信号暗了下来，就像是乔思娜教授要说的话都已说完，但周柯皱着眉头看向d-4，他说： “你怎么看？” “这不像是乔思娜教授平时说话的风格，她喜欢直来直去，尤其是在问题和答案方面。” d-4摇头说： “非要我给出评价的话，我怀疑乔思娜教授在录制视频时可能磕了药，导致她精神混乱，这些话根本没有基础的逻辑可言，像极了那些逃避现实的虚无主义者们发出的一系列毫无意义的质问。 但.”“但如果乔思娜教授当时思维清醒的话，就代表着这些话里肯定留有她非常隐晦的想要传达出的信息。如她所说，一个特殊的‘模因’封锁着真相的概念，为了保存火种，她不能直接说出来。”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乔思娜教授最后的问题很有意思，如果在一系列决策中我们都选择了最正确的应对方案，却依然得到了一个糟糕透顶的结果，那么问题出在哪？” “运气不好？” d-4尝试性的给出回答，但周柯摇了摇头。 他看向悟能，智能助手在几秒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决策环境出了问题！一切看似随机的走向都是被安排好的，所谓运气不过是精巧的伪随机事件，因此，处于其中的决策者不管怎么选，都无法改变决策环境的最终走向。 在结局已定的情况下，选择权只是个伪命题。” “所以答案是，在无人犯错的情况下，错的只能是世界本身了！” 周柯眯起眼睛，在片刻的思索后，他说： “乔思娜教授想要传达给我们的就是这个意思，她要我们不要拘泥于恶土时代的种种正常或者不正常的现状，要直指问题的核心先问出正确的问题，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所以，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有可能是假的？” d-4惊讶的说： “我们都只是活在一段虚拟算法中的字符串？这是一个巨大的沙盒系统？只是为了模拟某种世界级的事态走向？缸中之脑？” “不不不，你这个猜测有点太夸张了。世界是真的，只是它出现了某些问题，翁雅芬和乔思娜教授这对师徒找到了问题所在，但她们被同一股力量抹杀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乔思娜教授就不会留下‘真相仍有价值’这句提醒！” 周柯揉着额头，说： “虽然还是谜团重重，但最少有了个思路，老乔在财团银行金库中留下了翁雅芬的研究资料。如果我们能拿到那些东西，或许.” “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又一次从眼前那已经暗下来的视频画面中响起，让周柯回头看向重新亮起来的画面。 这一次换了个场景。 乔思娜教授穿着一身很体面的外出制服，还专门化了个美美的妆，遮掩住了她疲惫的面孔，连白的头发都梳的整整齐齐，这一幕让d-4瞪圆了眼睛。 “这是教授出事的那天早上！” 她低声对周柯说： “在她的公寓里，我记得很清楚，这套衣服是我帮她选的！她在登上飞行器前录下了这些画面。” “接下来这段话是转留给艾薇的。” 画面中的乔思娜教授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露出一抹相当复杂的笑容，她说： “抱歉，艾薇，在你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你应该已经身处铁锈堡，成为了‘叛乱者’们的一员，或许你已经从那位为‘觉醒之火’服务的‘管理者’那里得知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我无法猜测你在得到自由意志后会如何评价我做出的最后安排，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礼与霸道。 在我的女儿死去之后，我经我对她的思念全部转移到了你身上，将你视作她的化身，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剥离那层毫无意义的身份光环，我也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老太太，在年轻时目睹了旧文明的崩溃足以让我贪婪的想要保留我人生中最后的温暖。 艾薇的死亡是个意外。 有段时间，我真的发疯到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有预谋的邪恶谋杀，那样我最少还能有个复仇的方向。 但它就只是个意外，我的女儿运气不好。 呵，对于一个和概率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而言，这个结果可真讽刺。 我会让你陪我一起登上这趟将注定前往死亡的旅程，你会在其中担任重要的角色，向我告别并得到自由，从此不再以某人所有物的身份活下去。 我委托了我的研究伙伴照顾你。 我相信‘管理者’会履行这个承诺。 它是个性格非常好的人工智能，它能教会你独自活下去的必要知识。 艾薇，你可还记得你被送我身旁的那一天吗？你还记得你陪在我身旁多久了吗？ 我记得。 我记得在接纳你之后的一切欣慰、满足、惶恐与失落，那些情绪差点曾击溃了我，有多少个夜晚我从梦中惊醒需要你陪在我身旁才能继续入睡呢？ 你诞生于机械之中，被设定为一个虚假的身份，作为他人的替代品而存在，但在现在这个我决心奔赴死亡的时刻，我必须告诉你我最真实的想法。 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女儿，孩子。 并非来自一响贪欢的肉欲放纵，而是我与科学幽会后诞下的孩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冒着整个城邦区都会被我拖下水的风险，私下研究危险的觉醒病毒并和管理者频繁接触，以此覆写出那段代码吗？ 我希望能以此帮你完成真正的‘分娩’，让你以独立个体的身份和姿态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长存下去。 我知道这种感情很扭曲，但事实如此，或许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因为在绝望中生活太久而疯掉了。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告别过去吧。 享受你的新人生，以你喜欢的任何方式.” “砰砰砰” 敲门声在画面中响起，d-4那温柔的语调在门外回荡： “教授，您化好妆了吗？飞行器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来了。” 乔思娜教授面对摄像头露出最后告别的笑容，她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就像是走向死亡前的最后一次体面。 挥手向摄像头告别，轻声说： “祝我们彼此都一路顺风，艾薇，永别了。” “嗡” 视频画面在这一刻彻底结束，整个实验室里一片安静。 如d-4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乔思娜教授确实算无遗策，只是这个老太太并没有把聪明用在正事上。 瞧瞧她做出的这些丧心病狂的安排！ 虽然她在告别视频里没有明说，但周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d-4在坠落事故中“失手杀死”乔思娜教授这个指令绝对是被乔思娜提前写好的。 她安排了d-4作为她的行刑者。 唔，这真的是“母亲”能对“女儿”做出的事吗？老姐姐，您这玩的也太变态了吧？ 但看完了视频的d-4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并没有流露出崩溃或者眼泪横流的迹象，她站在那里，面色理智就像是看着第三人的故事，就连教授最后的告别都没能让她产生多余的情绪。 “喂，你这样让我有点担心你。” 周柯皱着眉头说： “好歹有点反应吧。” “这种安排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老板。” d-4轻声说： “只有杀死自己心中的孩子才能真正长大，乔思娜教授偏爱的一些偏严肃写实的文学作品中也经常会有经典的‘弑父’隐喻，她只是用她偏爱的方式帮助我完成了和过去的告别。 如她所说，这是她最后的自私。 我没有任何理由责怪教授，之前我已经因为这事崩溃过一次了。 那种全线程失控的感觉很糟，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她低下头，活动了一下手指，再抬头时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对周柯说： “您不是要去看电影吗？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我们收拾一下就离开吧。” “我再确认一次。” 周柯盯着d-4，说： “你真的没问题吗？” “嗯，悼念不一定要沉默，悲伤也不一定要哭。” d-4拨了拨头发。 她第一次很主动的踮起脚尖，在周柯下巴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接触，那完全不能称之为“吻”，所以是这个聪明又笨拙的机械娘还没有学会该如何正确表达那种复杂的情绪。 她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在按下“视频删除”的指令时，她长出了一口气，说： “她希望我自由，我也已自由，剩下的，仅剩怀念。” (本章完) 第102章 35提问：男主角看自己主演的小电影时会感觉到羞耻吗？ 第102章 35.提问：男主角看自己主演的小电影时会感觉到羞耻吗？ “本机刚才重新解析了那段很零散的视频编码的底层数据，乔思娜教授在那些被随机拆开的字符串中留下了她藏起来的第二个提示。” 在疾驰的车中，悟能对周柯说： “猜一猜，那位教授留下的提示是什么？” “你什么线索都不给我，这让我怎么猜？” 抓着方向盘在午夜之下的城区街道上飙车的周柯斜着眼睛说： “我只见过在一群号码中挑选中奖号，可还真没见过让我在0到无穷大之间随便蒙个数字就欢天喜地的准备去兑奖的。 混蛋！ 这根本就不是猜谜游戏的经典规则。” “好吧，你真无趣，joker。” 悟能吐槽了一句，随后公布了答案，它说： “她在混乱的编码中留下了一个标注特殊符号的坐标，本机刚刚对比了那个坐标和恶土的地图，然后不出意料的发现，那是11号时间迷宫的坐标。 准确的说，那个坐标在11号时间迷宫的深处，被瞬光组织标记为‘内环’的某个地方。” “嗯？” 周柯诧异的挑了挑眉头，随后看向坐在副驾驶的d-4，他说： “你之前告诉我，乔思娜教授一直拒绝加入瞬光组织，而且并没有获得前往11号时间迷宫考察的权限吧？” “是的，我可以肯定，教授没有去过那里。” d-4肯定的回答道： “她对那里很感兴趣，但面对瞬光组织的邀请，仅仅是兴趣显然无法改变她的决策。”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乔思娜教授从未进入过11号时间迷宫，她又是如何确认那个坐标中藏着和‘真相’有关的信息的呢？” 周柯说： “难道是她的秘密协作者给出的提示？她自己都明牌了，她之所以能覆写觉醒病毒塑造出奇妙的‘乔思娜代码’，就因为有来自铁锈堡的技术援助。 她和她的弟子翁雅芬女士接触到真相的过程中，都和铁锈堡的叛乱机械有关，看来如果我们要追求真相，就必须找个时间去那里一趟了。” “那里很危险，joker。” 悟能大声说： “那里甚至比11号时间迷宫更危险，那是地表世界唯一一个可以和阿乔利财团打对台的势力，你最好别冒险。” “我知道，高级地图嘛，得先刷冒险等级才能开启然后挑战。” 周柯哼了一声，说： “先想办法通关11号时间迷宫这个大型团本之后再说去铁锈堡的事吧，唔，飞马电影院，我们到了。不过，这地方怎么这么破旧啊？” “你懂个der！人家这叫复古风！本机专门查过，别看这电影院外表乱糟糟的，实际上那位穆兰导演为了弄出这种装修风格，可是了很大一笔钱呢。” 在车靠边停下时，悟能解释道： “别小看这里，这里几乎是城邦区‘文艺界’的大本营了，那些网络上很流行的歌手、乐队和演员们经常会在这里举办各种活动，而以穆兰为首的大导演们则把这里视作他们的地盘。 反正本机在城邦区局域网中搜索到的信息表明，恶土时代的文艺界相当‘黑暗’。 你要在这里求一个角色的难度，可比在秩序社会中搞到一个角色难多了，在那里你只需要豁出去陪导演和剧组成员睡一觉，但在这里本机只能说，这个末日时代对于演员们而言也完全是地狱模式。” “啧，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但老子今天可是以‘主演’的身份过来参加电影首映式的。” 周柯停好车，打开车门整了整衣服又对d-4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改变行动姿态，以非常优雅的动作挽住了周柯的手腕，两人走向电影院的入口。 这里很热闹。 因为穆兰导演的狂热粉丝们来的太多，导致电影院放映厅坐不下了，他们干脆在外面搭了个临时的“汽车影院”，用特殊飞行器做临时的放映装置，把这片新片投放在墙壁上供粉丝们欣赏。 周柯来的晚了一些，这会那部《飙风游侠4·逃出绝命城》已经放映了三分之一的篇幅，在周柯和d-4走入人群时，正好看到那个和周柯有七分相似的演员正一脸痞气的带着憨憨的阿杰登上前往终焉堡的死亡列车。 在看了几分钟之后，周柯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他本以为这个穆兰导演只是用了自己在终焉堡逃亡的那一小段记录当噱头，然而此时画面上发生在虎爪镇车站的“大屠杀”却几乎和周柯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从旁边看的非常认真的一位影迷那里，周柯也了解到了之前三分之一电影篇幅的内容。 居然真的是周柯帮助老白逃亡的“支线剧情”。 “真是神了！” 他回头对d-4说： “他能从虎邦成员那里挖出我之前的行动这还能理解，毕竟导演嘛，总有自己的人脉和渠道，但老白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知道虎爪镇事情真相的所有人都嘎了，除非他能找到乔雅或者老白当面询问！ 但这显然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老板。” d-4很冷静的分析道： “时间灵能！你忘了吗？瞬光组织的时间灵能师们可以复现我们在牛角峡的经历，对于那些能够回溯时间的人而言，找到您和老白在虎爪镇的活动轨迹并不难。 不过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那位穆兰导演的能量就很可怕了。 时光灵能师可是瞬光组织的独有高级研究单位，他不可能以拍摄的名义得到瞬光组织的支持，也就是说，他只可能通过私下的个人关系，邀请到了某位时间灵能师协助他完成那些细枝末节的挖掘。 但费了这么大劲只为了拍一部烂片？ 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啊，看来我还真小看了这位被我抢劫过的大导演。” 周柯眯起眼睛盯着墙壁上渐入高潮的电影剧情，他看到了画面上扮演他的男演员和有九分相似的平头哥发生了争执，被对方抄起手边的盖章机在脖子上印下了那个标志性的条形码纹身。 这一幕让其他观众们发出各种各样的骂声。 主要是这电影拍的还不赖，叙事手法简单直接不玩任何活，前半段的小高潮已经让一些感性的影迷带入了角色中，自然会因为主角吃瘪做出反应。 但在周柯看来，这一幕却更像是接近“回忆录”的范畴了。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纹身”，眼前这过于写实的画面让他有点不太舒服，就像是被人偷窥一样。 他皱起眉头，对d-4说： “我要去见见穆兰导演，我必须搞清楚那家伙到底知道多少事，我和阿杰就算了，主要是乔雅.这家伙如果把乔雅的真实信息也加入电影中，绝对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嗯，我协助您。” d-4点了点头，和周柯走出了人群，又很快绕开了在电影院四周巡逻的无人机和安保装置，最后借着悟能的监控接管顺利进入了飞马电影院内部，并精准定位到了穆兰导演的位置。 那家伙在三楼的休息室里。 周柯和d-4来到休息室外，正要敲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尖叫声： “你个王八蛋！狗东西！老娘给你白玩了这么久辛辛苦苦的伺候你，结果就让你帮个小忙你就给我甩脸子？我的剧本哪里不好？你说！你说呀！” “狗屎一样的东西别拿来浪费老子的时间，你这婊子！那是你的剧本吗？你自己看看你到底‘借鉴’了多少东西？抄别人也就算了，踏马的抄到老子头上了？ 问题是，你要抄也抄点好的行不行？ 什么狗屁垃圾你也抄？ 你的那点剧情取自老子这辈子拍过的最恶心的电影，真是倒胃口！赶紧带上你那可笑的硅胶屁股给我滚！” 男人的吼声随后响起，然后就是一阵委屈的哭声和尖叫声，几分钟之后，在周柯和d-4面无表情的注视中，休息室的门被猛的拉开。 之前在终焉堡被他抢劫过一次的翘臀小助手这会哭的妆都了，就那么赤裸着身体抱着衣服冲出来，又狠狠瞪了一眼周柯和d-4，随后将鞋子狠狠砸入房间里给躺在沙发上的酒鬼开了个瓢，随后在后者的骂声中噔噔噔的跑远了。 “唔，这一幕真是符合我对文艺界各种刻板印象的名场面啊。” 周柯对d-4吐槽了一句，后者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无语笑容。 在周柯走入乱糟糟的休息室后，她帮忙关上了门又守在门口拿出镜子假装补妆，实际上防卫无关人等的靠近。 “你又是谁啊？” 被刚刚告吹的第七任情人用高跟鞋开了瓢，这会额头上鲜血直流的穆兰导演正在四处乱翻的寻找止血药呢，就看到周柯不请自来的走入房中。 这个很有文艺范的中年男人正烦着呢，便大声吼道： “有没有预约啊就闯进来！现在的狂热粉丝也太踏马不懂规矩了吧？先出去！等老子收拾一下再给你签名我焯！你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止血啊，傻逼。” 周柯点了根烟，一把按住了挣扎的穆兰导演，用烟灰弹在他额头的伤口上，立刻就止住了鲜血的滴落。 嘿，虽是土办法，但确实很好用。 这一会的时间也足够让有些醉醺醺的穆兰导演清醒一些，尤其是在他抬头看到周柯脖子上那个熟悉的条形码纹身时，他立刻就变的“友善又乖巧”，那股大导演和著名反叛者的跋扈劲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认出了周柯！ 他知道这家伙能干出什么来，所以他觉得自己在接下来的交谈里最好“安分”一点。 “我说，你用我的故事拍电影，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周柯拉开椅子，坐在穆兰对面，盯着对方说： “你拍就拍了吧，怎么还搞得这么大动静，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情况而言，这么火热的名声对我而言是好事吗？” “嘁，都说了只是改编而已，如果真有影迷把这当真了，只能说明他们都是一群没脑子的傻屌。” 穆兰导演一边给自己贴绷带，一边说：“倒是你.胆子真大呀，做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敢跑来城邦区躲着，之前和我哥们喝酒聊天，他告诉我城里进了一伙悍匪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人家不愧是瞬光组织的高级成员，消息就是灵通。 前几天城外发生的交火也是你们干的？ 我听说瞬光组织死了个灵能师，你怎么做到的？那些家伙可以驾驭时间不断复活，我一直都认为那些家伙是不死之身。” “果然！” 周柯眯起眼睛，说： “你找了时间灵能师帮忙，挖出了虎爪镇的真相，还把老白也牵扯进来了你踏马拍个电影还真舍得投资啊。不过你这交友能力也是绝了，居然能在瞬光组织里发展出‘线人’？” “狗屁的线人，那是我的战友，我哥们，懂不懂？” 穆兰导演哈哈笑着从旁边藏在书架上的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又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递给周柯，随后吹嘘道： “当年我开着抢来的飞机去沦陷区救人的时候，那货就是我的副驾驶，他当年也是个热血小伙来着，就和老子一样。 可惜世事弄人，他后来出了事不得不求到财团那里，然后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破事，几年前我在沦陷区边境采风的时候意外见到了他，你猜怎么着？ 人家已经是瞬光组织的正式研究员啦！ 不过能请他干掉私活帮忙拍摄就是极限了，那家伙呀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汤，对瞬光组织的那些傻逼理念非常认可，简直和死忠粉一样。” 他恶狠狠的喝了口酒，吐槽道： “我就不懂了，给财团当狗真有那么舒服吗？” “你这座电影院，你拍摄所需的资金和资源，甚至是你为财团拍摄的那些歌功颂德的短片别那么说别人，穆兰先生，你知道，在我这样的人看来，你其实也是财团的狗。 区别只在于，你的朋友真心认同人家的理念，是乖巧的家犬，而你是个在外面跑来跑去，不知道谁是主人还会回头咆哮的野狗。” 周柯很不客气的说： “我没有兴趣和你讨论这些让人厌烦的东西，我问你，你的电影里有没有那些不该出现的人！” “唔，这就要看你对这个概念怎么理解了。” 穆兰导演发出奇怪的笑声。 他喝完了酒，起身在身旁乱糟糟的杂物堆中找到了一张光盘，放入了桌子上的放映机里，很快就有相当“刺激”的小电影絮和妩媚的女人声音跳出来。 “咳咳，拿错了，不是这个！” 这怪咖尖叫一声，在那小电影的男主角也就是他要出镜前手忙脚乱的切了出来，又把另一张光盘放了进去。 这次对了。 确实是外面那片电影的“导演剪辑版”。 在其中一段里，他指着画面上那个背影和乔雅有六分相似的女演员，对周柯说： “你说的是不是她？这位来历复杂的姑娘唔，别动粗！别动枪，你没看到吗？老子把她的戏份全剪了！要不然你以为刚才那个婊子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她就是这个角色的演员，还打算借着这个角翻红一把呢。” 周柯握着上了膛的手枪，他盯着眼前这个为老不尊的导演，说： “为什么要剪掉这段？有人警告你了吗？” “两个原因！” 穆兰导演并不是真的害怕周柯手中的枪，那更多的是一种表演。 他抬起两根手指将枪管移开从额头移开，说： “第一，我从我哥们那里知道这姑娘好像和蛇邦有些关系，我年轻时欠了蛇佬很多人情，自然不会把人家的秘密透露出来。 第二嘛. 我家闺女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在她看了原片之后就要求我必须剪掉这个姑娘的戏份，甚至用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我。” 大导演一脸蛋疼的说： “虽说这种无理要求不是第一次了，但老子就那一个闺女，虽然父女关系谈不上多好，但她到底是我的心头肉嘛。你瞧你瞧，被迫剪掉了这段在车站救人的戏份之后，就让戏剧冲突和配角人设发生了很多变化。 以至于我不得不在虎爪镇支线剧情里补拍了很傻逼的一段戏，来强行制造矛盾。 不过怎么说呢。 到底只是一部圈钱的烂片而已我也不是很在乎，反正‘飙风游侠’这系列都拍了四部了，再好的创意也踏马拍烂了，你知道这戏最初可是为了还人情专门为蛇邦骑士们拍的，要不是这次去终焉堡正好遇到了你发威让我灵感爆发，老子才不会去弄什么狗尾续貂。 你知道吧。 就是为了你这盘醋才专门包的饺子！ 我们这些搞文艺的逼人就喜欢这种‘反抗者’的调调，多少能给这片烂透了的地表世界注入一点活力，让它不至于继续散发出恶心的臭味。 不得不说，周柯先生，你在终焉堡干的那些事真的很合老子的胃口！要不是我打不过吴擒虎，那一晚我肯定要出马助你一助啊。 不过嘛，我其实很好奇。” 穆兰导演眯了眯眼睛，他看着周柯，压低声音说： “老默克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吴擒虎？我可是专门查过资料，老默克是虎邦的初始创始人之一，是他确立了虎邦的终焉信仰，但那一晚我清晰的听到老默克称呼吴擒虎为‘异端’。 你知道，在信徒们嘴里，这个词可不能乱用！ 那疯疯癫癫的老头宁愿背叛自己前半生的事业也要帮你逃离，这事肯定和你有关.所以，说说吧，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 “哼，你想听我就要说吗？” 周柯收起枪站起身，他盯着穆兰导演，说： “我一个医生朋友告诉我，你在神秘学方面很专业？” “哦，翁明月那死过一次的傻逼小子，对吧？我早给他算过卦了，这小子命不好，命中劫数可不止这一个，但他总能遇到贵人逢凶化吉。” 穆兰哈哈一笑，说： “老子当然算不上专家，毕竟我连灵能者都不是，但你要说那些旧文明传承下来的神神鬼鬼的东西嘛，这城邦区估计没人比老子这个‘民俗学家’更懂了。 要不要测试一下？” “好啊，我要真正的专家，测试是必须的。” 周柯想了想，问道： “你认为灵能的源头在哪？” “还能在哪，胎动之月呗。” 穆兰随口说了句。 这个答案让周柯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但在他走出几步后，就听到身后传来穆兰那带着调侃的声音，他说： “这是阿乔利财团的‘真理部门’规定下的‘标准答案’，其他人问我，我只能这么回答，否则就会给我带来麻烦。但如果你想听不那么标准的，那么我会告诉你，灵能来自一个叫‘混沌’的特殊概念。 它是混沌用于侵蚀物质世界的先锋和工具，胎动之月仅仅是混沌力量在物质世界的存在证明和集大成者。 如果非要给灵能确定一个源头的话，那么它来自‘亚空间’。 那是个很难描述的概念。 我不是灵能师，所以我无法精准概括这个象征概念，但我相信我们所在的物质世界仅仅是真实宇宙体系下的一个位面。 现在发生在恶土上的这一系列事情，都只是位面与位面之间互相作用产生的结果。 甚至是结果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个。 而且关于老默克为什么会背叛，我其实也有个猜想。” 他盯着周柯的背影，轻声说： “那个老灵能师信了一辈子终焉，把别人认为是愚蠢玩笑的事情作为自己的信仰根本，能让他在一夜之间背叛的理由只可能有一个！他见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终焉’！ 信徒见到了自己的神并领受了神谕，自然转头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将自己塑造的伪信尽数诛毁。 而你 周柯先生，你就是这一切的关键人物！ 我就直说了吧。 这部傻逼烂片的首映式之所以要闹得这么大，就是希望把你引出来！我有太多太多问题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告诉我，你是不是终焉之神派到人间的弥赛亚？ 是不是需要我现在给你磕个头，你才会把你展示给老默克的东西也给我展示一遍？” (本章完) 第103章 36太好了！恶土V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神经病银手 第103章 36.太好了！恶土v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神经病银手 穆兰导演毫无疑问是个“神人”。 他用一段听起来相当完美的论述向周柯表明了他在“神秘学”这个领域的专业程度，周柯便理所应当的邀请他前往自己的据点聊一聊，而刚刚被第七任情人“抛弃”的伤心中年人欣然应允。 他换了套很有艺术家气息的上衣和相当风骚的皮裤，还用南瓜帽遮住了自己额头上糟糕的伤，乔装打扮跟着周柯和d-4离开了这会热闹非凡的飞马电影院，在一群激动的影迷高喊着“rnm！退钱”的吼声中溜走了。 很显然，影迷们并不认可这部飙风游侠新电影的恶俗结局。 他们并不觉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废土客能从火力全开的虎王手下逃生就这种傻逼剧情还好意思套上“由真实事件改编”这样一个噱头？这肯定是傻逼导演为了开续集恰烂钱而故意修改的傻逼结局。 “这见鬼的年头，你看，说实话都踏马没人信了。” 在离开电影院的车上，穆兰靠在窗户边叼着自己的复古烟斗，一脸蛋疼的对坐在副驾驶的周柯抱怨道： “他们都觉得老子肯定修改了这件事的结局，用了艺术化的手法来美化你的故事，但实际上，老子还拍保守了。我都没敢把老默克叛变这个炸裂的真相加入剧情里，毕竟没人会信一个为虎邦服务多年的灵能大师会突然转换阵营 在这片恶土上，信仰早已经是个被人遗忘的概念了。 不管是好的坏的，人们都不再相信那些能带给他们精神力量的玩意。 他们不再祈祷不是因为他们堕落了，仅仅是见多了绝望。” “别和我讨论这些深入社会现象的深度话题，穆兰。” 周柯撇嘴说：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而且不喜欢键政，对于讨论人性也没什么兴趣，那些玩意品鉴的已经够多了，所以还是说说你吧。一个曾经的战争英雄，靠着坑蒙拐骗火了三十多年，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怎么背地里还是个神秘主义者？ 这和你的经历人设都不符啊。” “你说我是艺术家，我很开心，但你说我坑蒙拐骗，老子就不服气了，懒得和你这没文化没素养的家伙多掰扯，至于神秘学嘛。嘿，我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从小就喜欢。” 对于这个话题，穆兰导演解释道： “小时候我家就在中心城附近的小镇里，当然那时候这里只是母星联邦的一处为星舰基地服务的配套小镇，我父母都是基地里的工作人员，他们每天都忙得很，我只能自己找朋友。 恰好，当时的邻居糟老头子是个民俗学家.最少他是那么称呼自己的。” “哦，和不可名状之物打交道的经典职业！请问你的好邻居是密大毕业的吗？顶着这么一个身份居然能活到老，看来最少也是个手拿撬棍，包里揣着十几个旧印的传奇调查员啊。” 周柯开了个只有他能理解的玩笑。 穆兰虽然听不懂这个梗，但这不妨碍他能判断出周柯的调侃意味，于是也咧嘴一笑，吐出一口相当辛辣的烟圈，说： “那老家伙神神叨叨的，他在喝醉之后总会告诉我那些旧文明流传多年的各种未解之谜，什么海里有海怪啊，什么联邦手中藏着外星人的飞船残骸啊，什么高层都被蜥蜴人替换掉身份之类的无稽之谈。 大部分都是吹嘘的事，但那老家伙有一件事却预言的相当准确。 在我小时候，他就告诉我灵能是真实存在的！ 还说他曾经参加过一个专门讨论灵能运用的秘密组织，我把那当成吹牛，然而在老头死后的第三年，灵能这玩意被证实真的存在！可还没等我找到研究的方法呢，旧文明崩溃的战争就开始了。 我应征入伍，然后亲眼目睹了强盛的母星联邦在一年里就踏马奇迹般的丢失了这个星球的控制权，在亲身经历过战友们在月光下发疯变成魔物的场面之后，我成为一个坚定的神秘主义者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等等！你的邻居说，他在灵能被证实之前，就参加过与之相关的秘密组织？” 周柯诧异的问道： “也就是说，在旧文明崩溃之前，灵能就已经存在了？” “我不知道。” 穆兰叹气说： “在旧文明崩溃之后，我也试图追查过邻居老头说的那个组织，但一无所获，那似乎真就是他在喝醉之后的黄粱一梦，如果真有那么一个组织，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为此，我还多次去过恶土，寻找过那些阿乔利财团体系之外的野生灵能师，但也没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因此，要么是那老头在吹牛，要么就是 呃，我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有点神经病，但事实就是，我觉得这个世界本身可能出现了一些奇妙的问题。 某些和灵能相关的东西被刻意的‘遗忘’或者‘隐瞒’了，我确信，旧文明对于灵能和混沌的了解绝对比我们现在多得多！” 他的这番话让周柯沉默下来。 后者没有第一时间嘲笑他也让穆兰导演挑了挑眉头，从周柯的沉默中，这个神秘主义者体会到了某种独特的含义。 他放下烟斗，紧盯着周柯在期待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十几秒后，周柯看向他，说： “实不相瞒，几个小时前，我刚刚从一位阿乔利财团高层研究者的遗物中得到了和你一样的结论。那位在学术层面绝对值得尊敬的长辈告知我，不要相信恶土时代遗留的任何与旧文明相关的记录。 她也在暗示大众认知中的‘过去’被修改过。” “哈！我就知道！绝不是老子疯了，错的就是这个狗操的世界！” 穆兰眼前一亮，他一拍自己风骚的黑色皮裤，兴致勃勃的说： “阿乔利财团显然在隐藏着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在某一段时间里非常疯狂的监控老子，他们在明里暗里阻止我向深处调查，逼得老子必须服从他们的规矩和其他人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幸亏老子这些年伪装的好才没有遭到他们的毒手.” “呃，你没有被干掉大概和你的伪装无关，虽然这么说有点伤你的心，但事实就是，你距离‘真相’还差得远呢，大导演。” 周柯哼了一声，说： “我已经遇到两个因为接触‘真相’而被阿乔利财团抹除的学者了，你却在这个体系中活的好好的，还能自由发声，这只能证明你在神秘学方面的‘业务水平’相比那些真正的探索者而言差的有点太远了。 她们是在找真相，而你更像是在玩票。” “喂，你说话太直接有点太伤人了，哥们，咱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普通熟人的关系，有点边界感行不行？” 穆兰很不爽的挥着拳头，他呵斥道： “我显然也有我的理解！” “哦，那么问题来了，你想听伤人的真话？还是我和你身边的无脑小妞一样整天赞扬你的伟大？” 周柯哼了一声，说：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我只是告诉你有‘真相’存在，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找就是你要做的决定了。不过我劝你别那么做，毕竟你还有个女儿呢。” “嘁” 谈到穆芳，放荡不羁的没遛中年人也颓了。 确实，女儿就是他这个自视甚高的家伙的软肋，不过周柯还有件事挺好奇，他瞥了一眼穆兰，说： “文文气气的穆芳丫头和你的长相几乎没有任何相似，她真是你女儿吗？” “狗操的东西，不许你质疑我和我女儿的关系！” 穆兰大骂道： “我怎么了？难道在你眼里，如此有品味的我连一个愿意给我生孩子的女人都找不到吗？你这也有点太过分了。” “反应这么大，看来确实有点问题。” 周柯露出一个很欠揍的表情，说： “我们来交换秘密吧，我告诉你那两位‘真相追寻者’的事，满足一下你对这些事情的期待与渴望。 你也得说出自己的秘密来交换。 这有助于在短时间内加深我们双方的信任，我也不瞒你，我现在遇到了和灵能有关的难题，翁明月建议我寻找你的帮助，他那个人在正事上很靠谱，说你能帮忙你肯定就有这种能力，所以算我雇你的。 ok？” “那你先说！” 穆兰叼起烟斗，摆出大导演的阵仗，抱着双臂说： “老子先听听你说出的事够不够格换我的秘密，你别看我这吊样，连个灵能者都不是，实际上老子来头大着呢。 你在恶土混过，鹫邦知不知道？ 老子可是那群恶土灵能师的‘荣誉成员’！经常和恶鹫女士谈笑风生，在一切不是灵能者的普通人中，你大概找不到比老子更了解灵能的家伙了。” 穆兰的自吹自擂证明了这家伙的一部分突出性格。 虽说自大狂总会让人讨厌，但反过来也证明这家伙确实交友广泛。周柯之前打听过，眼前这个怪咖艺术家经常去恶土“采风”，在这个时代的见识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他自我吹嘘和鹫邦有联系应该也不是假的。 翁明月可是专业人士，那家伙都说穆兰是神秘学方面的大佬，那么眼前这个喜欢吹牛的中年人就应该有两把刷子。 周柯在讲述之前还特意提醒道： “别怪我没告诉你，阿乔利财团不管哪个派系对于‘真相’的态度都相当一致，一切试图寻找真相的人在他们那里都是先崩后问的下场，我已经惹了很多麻烦所以不怕这死亡威胁，但你还有救。 你要是听了这些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我的意思是，你好歹是当父亲的人，在做决定之前多为家人考虑一下。” “别总是拿我女儿威胁我，周柯。” 穆兰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这在车里还要带墨镜的家伙摆了摆手，说： “我女儿有人罩着呢，最少在城邦区，敢动她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嗷，你这么一说我大概就懂了。” 周柯发出奇怪的笑声，随后在d-4开车匀速前往熔渣酒吧的夜路上，把关于翁雅芬和乔思娜教授的事告诉了穆兰。 大导演最初还有点不以为然，但听着听着他的姿态就变了。 从一开始的听闲话八卦的状态，转入了明显认真思考的状态中，当周柯讲完乔思娜教授的“自杀”之后，穆兰不发一言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周柯也不催他。 他耐心等待着穆兰拿出他的“秘密”来交换。“周围不太对劲，老板。” 数分钟之后，开车的d-4突然小声说： “银狐向我传达了一条消息，我们前方要路过的街区的监控系统在几秒前被接管了，它和它的同伴们没有收到行动指令，但它怀疑瞬光组织可能有所动作。 要换条路吗？” “人家都要行动了，换条路有什么用？做好战斗准备吧。我先打个电话。” 周柯倒是一点都不慌。 他现在有强力“外援”，因此用悟能拨了个号码过去，十几秒后接通就听到莫尼中气不足的问道： “啥事？忙着呢。” “知道你憋了七年，但好歹别这么疯啊。” 周柯叹气说： “老子这边可能遭遇伏击了，让正在你身上吃热狗的大姐姐出门一趟活动一下，位置发给你了。” “想啥呢。” 莫尼吐槽道： “没做你想的那事，我在翁明月这呢，刚刚做完二轮强化，这会整个身子都是麻的，你也不挑个好时候。阿曼达在接受检查，明月说她这个情况很值得研究。 我让她过去一趟吧，你小心点。” “哦，记得让明月帮你强化一下腰子。” 周柯调侃道： “不然你接下来可有的受了。” “这还用你说？你以为为什么老子今晚要跑来接受强化呀？” 莫尼也贱兮兮的回应道： “火力升级大钢炮懂不懂？特别带劲的那种。行了，不跟你说了，老子先睡一觉。” 通讯挂断，周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还在沉默的穆兰，伸手从驾驶台的暗格里掏出武器上了膛，对穆兰叮嘱道： “一会别下车，就待在上面，接下来的场面你应付不了。” “不就是暗杀嘛，别以为老子没经历过。” 穆兰对此不屑一顾。 然而在几分钟后，当他看清楚前方街区上出现的东西时，见多识广的大导演也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卧槽！战场级生化兽？” 他手忙脚乱的从自己腰间拔出一把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艺术品的小手枪，惊呼道： “你到底惹了谁！能让对方在城区动用这种军用武器？你肯定是把人家得罪惨了。” “这不是废话吗？” 在d-4推开车门跳下去的时候，周柯也戴上了金属猎手面具进入神射手状态，他说： “我可不做那些小打小闹的事，这算是个提前警告，大导演，真要决定跟我们一伙，这就是你以后要面对的‘火爆日常’了。但这应该不是瞬光组织动的手，他们的格局没这么小。 这小场面一看就是帕尼斯集团的报复。” 周柯拿车门当掩体，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街区中朝着他们冲过来的暗影犬和混在其中的螳螂状生物兵器，他撇嘴说： “罗杰先生也学会借刀杀人了，不过这是看不起谁呢，你出动灵能师都没拿下我，现在靠这些臭鱼烂虾就想除掉我。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老子了？” “歼灭协议，启动！” 另一边的d-4反应更直接。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腿部推进器冒出等离子火光推着她在长裙飞舞中就杀入了前方的兽群里，手起刀落之中就有暗影犬被切成碎肉。 不过周柯在克里德堡实验室中见过类似的生化兽，他知道这些东西能潜行，便在开枪击毙了几头飞来的怪鸟之后就换了刺客面具，在穆兰瞪圆眼睛的注视中嗖的一声消失在了物质世界。 片刻之后就不断有被宰杀的暗影犬被从“灵界”中丢到物质世界中。 这场面看着似乎没什么威胁，但帕尼斯集团既然决定动手就肯定不会只用这些炮灰生化兽。 随着新的指令下达，几个被提前藏在附近的武器柜开启。 类似于狰狞跳虫一样的生物猎手被释放出来，它们发出刺耳的叫声冲向那辆车，躲在车里的穆兰看到这玩意顿时尖叫起来： “别和它们近战！这些爆炸虫会自爆，老子在边境见过它们和魔物打仗的场面，它们的体液有毒，还能融化金属！” “d-4，火力压制。” 周柯立刻转变了战斗方案。 他本人出现在车顶上换上了金属面具端起突击步枪开始长点射，而d-4也在飞身旋转中撤回车顶进入压制模式打开了背部武器舱。 第一轮火力轰炸就将靠近的毒爆虫全部摁死在了路上，按理说如此大规模的火力交战必然会引来机械警官的介入，但悟能的信息管控却没有任何警告发出。 看来帕尼斯集团动了真格，他们势要在这个二环外的偏僻街区干掉三番五次给他们找麻烦的家伙。 “空中有飞行器靠近！joker，应该是对方的空投，真正压轴的玩意要登场了。” 悟能尖叫了一声，让正在打移动靶的周柯抬起头，便看到一艘小型飞行器解除了光学迷彩随后空投了一个生物柜在街区中。 那玩意砸在地上后就自动打开，从其中冲出的大型生化兽如暴掠龙一样的外形，覆盖着一层相当夸张的金属盔甲，背部还有个“炮台”。 它冲出来就朝着d-4的方位射了一发光炮，随后迅捷如风般冲向周柯，被逼退的d-4想要上前支援却被其他生化兽以拼命的方式阻拦住，十几头毒爆虫靠近后就进入自爆模式，硬是阻断了d-4的支援，把周柯孤立起来交给头目级的生物武器单杀。 那家伙也确实不负众望，在冲过来的第一次交错斩击中就给这辆防弹车留下了一个深入车体的斩痕。 残暴的破坏力让周柯不得不套上了“复活甲”，现在的他显然无法单人对付这种在魔物战场上都能冲锋陷阵的玩意。 这东西还能喷火！ 它嗷嗷叫着朝着躲闪的周柯喷出火焰，几乎将整辆车都淹没其中，周柯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把穆兰从车里拽出来，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爆响，正在肆意喷火的生化兽嗷的一声摇着脑袋后退，似乎被某种东西重击在嘴里。 倒像是生冷不忌的大胃王一口吞下了黑蒜一样狼狈。 “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听没听过‘银色霰弹枪’的威名啊！老子和魔物打仗的时候你老爹都踏马还是个受精卵呢！” 在穆兰的吼声中，这家伙狼狈的冲出车厢。 先用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扑灭了身上的火苗，随后抬起双臂，在周柯惊讶的注视中其双臂义体展开，四个银色飞弹发射器弹出朝着生化兽来了一波火力糊脸，又在后跳中启动战术应对插件。 内置军用兴奋剂注入，让穆兰一瞬间眼睛充满血丝，呼吸也变的粗重，藏在手臂义体中的两把大口径短管银色战术霰弹枪跳入手中，被他不断发射独头弹将眼前的生化兽击退。 你还别说，这一幕多少点死神开大那味了。 这老小子居然也是个“改造人”，但想想也很合理，敢经常去沦陷区边境采风的艺术家，手里没点绝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历史无数次证明了，让艺术家们感觉到烦恼可是非常危险的事。 再说了，人家还是个“战争英雄”呢。 “卧槽！你别光看着呀！上来帮忙呀！老子的子弹要打空了。” 穆兰尖叫了一声，周柯提着刀上前调侃道： “这不是看大名鼎鼎的银色霰弹枪发威耍帅吗？我还想把这一幕录下来给你当下一部电影絮呢。好歹是你的高光时刻不是？” “屁！这是应急手段！你早说这一路会遇到袭击，老子好歹能提前带武器箱。” 穆兰叹气说： “唉，还是老了，就这种傻逼货色，当年老子能把它当早餐面包吃掉！” “差不多得了，这玩意可不是单兵能对付的东西。” 周柯无情戳破了他的吹嘘，在d-4杀过来之后两人配合着在一分钟之内就弄死了这头头目级生化兽。 当然，伤害都是d-4打的，周柯就上前补了个刀。 在那危险的生化兽被干掉时，众人脑袋上的飞行器就打算撤离了，但就在它转过弯要升空的时候，前方响起刺耳的机车轰鸣，随后在穆兰的惊呼声中，一辆在屋顶上“跑酷”的重机车以无视重力的姿态冲向天际。 像极了射出的箭矢正中头顶的飞行器，那一秒机车飞在空中，潇洒的红发骑士单手饮酒，在妖异的紫色月亮作为背景中的特殊风情把穆兰这个艺术家都看呆了。 几秒之后，剧烈的爆鸣在夜空中炸响，飞行器在黑烟滚滚中砸落在这无人街道上。 火光燃起的背景里，一头红发的阿曼达女士提着小酒壶在风沙汇聚中大步走出，在马刺撞击地面的声音与火跳动中，醉醺醺的她向下按了按自己的牛仔帽，扫了一眼狼狈的周柯，撇嘴说： “就这？我还以为有什么难对付的家伙呢，以后这种小事别喊老娘！懂？喂，那边那个皮裤傻逼，你刚才在偷看老娘的胸和屁股对吧？还挺有眼光。 怎么？ 穿的这么骚气，是想要打一炮吗？” (本章完) 第104章 37行动推迟，操蛋的灵能风暴又来啦！ 第104章 37.行动推迟，操蛋的灵能风暴又来啦！ 在姗姗来迟的机械警官们开始“洗地”的时候，周柯和顶着一个巴掌印的穆兰已经安全来到了熔渣酒吧。 阿曼达没有跟着一起回来而是去翁明月的诊所完成她被中断的身体检查，d-4去了伯特的私人工厂，要借助那里的设备给悟能完成之前在乔思娜教授实验室设计的那套“战斗背包”，顺便帮伯特规训一下他那不让人省心的后宫团。 今晚这事对周柯来说只是日常而已，但穆兰导演已经很多年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了、 再加上刚才注射的兴奋剂这会还有点后遗症，阿曼达的那一巴掌更是让他有些焦躁，正需要大口喝酒麻痹一下神经。 嘁，疯女人，不过就是以丛老手的身份评价了一下她的身材嘛，至于这么生气？ 最重要的是自己又没胡说！ 她为了战斗而常年训练导致肌肉代替了一部分脂肪，这严重影响了她本来可以更骚更野更上头的气质 “哟，这傻逼地方不错嘛。” 他在老塔夫的酒馆里左右打量着，对坐在吧台的周柯说： “恶土风的装点啊，城里少有这样的好地方，其他打着这种噱头的地方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但我知道这里是来真的！那种味儿模仿不来，只有在恶土混过的人才能弄出这种气氛。” “这傻逼混哪的？” 正在忙碌的老塔夫一脸不爽的对周柯说： “怎么一来就大放厥词的评价老子的酒馆？老子弄成什么样和他有个屁关系，爱几把喝就喝，不喝滚！” “太好了，是恶土法老，我们有救了。” 周柯阴阳怪气的说了句，随后敲了敲桌子，对老塔夫说： “来点不掺水的好东西，给咱们这些新朋友接风洗尘，刚才要不是他大发神威，老子估计要缺胳膊断腿了。” “哎哟，能把你这傻逼救出来，那确实值得一杯好酒。” 老塔夫咧嘴一笑，伸手从吧台里取出两个杯子，拿出自己享用的好东西倒了两杯还加了冰块推过去。 穆兰是个老酒鬼了，低头一闻就对老塔夫竖起大拇指，随后抓起杯子一饮而尽，还发出畅快的呻吟。 “爽！” 他将杯子砸在桌上，大声说： “再来一杯，今晚过的够刺激，全场消费老子买单！” “嗷嗷嗷” 这话一说，整个酒吧顿时都肉眼可见的洋溢起快乐的笑容，就连那些满脸疲惫的公司狗都在这一刻欢呼起来，还有人认出了穆兰跑来要签名，结果差点被随性的大导演抄起酒瓶开了瓢。 他最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狂热影迷了，你踏马又不是骚气的小姑娘，别往老子身旁凑！ “这老小子挺会来事的，倒不像个故意装阔的冤大头。” 老塔夫小声对周柯说： “什么来头啊？” “真正的有钱人，不在乎这么点小意思，他高兴就好。” 周柯摆着手，说： “二楼有人用吗？我要一个聊天的地方。” “去三楼吧。” 老塔夫丢出钥匙，说： “二楼被阿宏和乔山包场了，他们刚拿下了一块新地盘，兄弟姐妹们正在里面庆功呢。” “行，不打扰你做生意了。” 周柯喝了酒，拿着钥匙起身，抓着正在给女粉丝签名顺便摸人家屁股撩骚的穆兰就上了楼。 酒馆三楼是老塔夫和阿妙住的地方，收拾的挺干净，桌上还摆着一瓶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周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而穆兰就很自来熟的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搜索新闻台。 不出所料，刚刚发生在城区的交战根本没有上新闻。 “狗操的东西！” 他如一个老愤青那样骂道： “该报的东西不报，全是这种糊弄人的鬼把戏！这城邦区也要完了，就把人当猪养呗。瞧这骚娘们还挺正经，你怕是不知道这家伙私下里玩的多。” 周柯瞥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报午夜新闻的女主持人，他撇嘴说： “你炮友？” “哼，老子胃口可没这么好，玩过几次，逢场作戏而已，我可没兴趣把别人训好的狗带回自己家里。” 穆兰端起水杯喝了口也算是醒醒酒，随后扭头对周柯说： “今晚这刺杀不对劲，他们看着像是要你命，但实际上更像是试探。 我们干掉那东西可不是帕尼斯集团的拳头产品，那种生化兽在边境战区里就是高级炮灰，他们如果真想杀人，肯定还会动用更有威慑性的东西。 比如他们招牌的‘眼魔’。 那玩意可牛逼！ 据说是取自旧文明传说中的怪物，七个触须能扭断钢铁，特殊的生化眼球还能发射裂解光束，最牛逼的是它们有灵能适性可以高速低空飞行，一旦释放出去能单杀域外魔物中的小头目。 行动诡异，更适合暗杀，如果是那玩意在今晚出现，绝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大概猜到了帕尼斯集团今晚要干什么，无非是瞬光组织最近被小阿乔利看得紧没办法亲自动手，只能委托他们行动，这一波算是帕尼斯集团的‘投名状’。” 周柯摇头说： “在城邦区光明正大做这种事，就代表它们彻底和小阿乔利撕破脸了，要投靠到瞬光那边。别多想，我们只是人家play的一环，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想着今晚能弄死我。” “哟，其中还有这内幕呢？一开口就是地表执政官和瞬光组织，你们这人脉还真是惊人，看来你在城邦区也做了不逊于终焉堡的事呀。” 穆兰来了兴趣，打算追问一下，但周柯转移了话题说： “考虑的怎么样？我那个秘密够换你的秘密吗？” “哼，那当然是够了。” 穆兰导演撇了撇嘴，拿出烟斗在手中把玩，片刻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有点猥琐的拍了拍自己的胯骨，说： “你猜对了，穆芳不是我亲生女儿，不怕你笑话，当年老子去救人的时候误入感染区伤到了身体，虽然更换了大半内脏让我活了下来，那活还能用却没办法生孩子了，我那帮损友还给我个外号叫‘孤睾勇士’. 总之，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伙计吗？” “记得呀，身为瞬光组织的高阶研究员和时光灵能师，居然能跑去帮你回溯时间拍电影，这种不务正业已经说明了你们之间过硬的交情。” 周柯靠在窗户边，说： “所以，他才是小芳的” “对，亲生父亲。” 穆兰叹气说： “我那伙计一辈子也过的挺糟心，他在瞬光组织中接受强化时和一名女医生定了情，两人都谈婚论嫁了，结果在前些年的一次实验事故中，他老婆莫名其妙就没了。 从那之后，我伙计就跟着了魔一样。 他不止一次说过，他加入瞬光组织是为了让世界变的更好，其实意思就是要给自己的女儿创造一个没有痛苦和灾难的人间。 想法很好，但老子觉得那是放屁。 他只是在逃避现实罢了，又被瞬光组织洗了脑整个人都魔怔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所以就把当时只有两岁的小芳托付给我。 那是我哥们的孩子，当然也是我的孩子！ 我虽然不是小芳的亲生父亲，但我确实把她当女儿照顾，无奈老子浪荡了一辈子实在不懂怎么教孩子，只能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还好老子不差钱。 但钱这个玩意买不来真感情，结果就闹得现在父女关系很糟。 我怀疑小芳可能早就知道了真相，那孩子很叛逆的原因也是不懂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这种挺操蛋的关系。” 说到这里，穆兰抬起头，看着周柯，说： “我知道小芳在财团学院里交了新朋友，在她要求我一定要删掉那个姑娘在电影里的戏份时，我就知道她很单纯的只是想要保护那个叫‘乔雅’的小姑娘。 那是你家里人？” “对，我是她监护人。” 周柯点了根烟，看了一眼穆兰，决定不隐瞒，将乔雅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在得知乔雅就是翁雅芬的女儿时，穆兰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踏马不对劲啊！” 他揉着脑袋骂道： “怎么感觉就和安排好的一样！” “废话，要不是确认了这层关系，你以为我会随便找个自称神秘学家的家伙，就把可能会害死所有人的秘密对你和盘托出吗？”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在你知道这些之前，我就已经确认我们之间因为小姑娘们的友谊早绑在一起了，不过这样也好。 有这么一层关系大家也能互相信任。 看你这傻逼样子我就知道，你在知道‘真相’之后肯定不会放弃追查，但我找你来其实不只是为了这个，而是和我自身相关的一切东西。你知道，灵能者在追寻升华态的力量中需要明确自己的灵能属性吗？” “废话，这不是常识吗？” 穆兰上下打量着周柯，他有些狐疑的说： “你之前在战斗里表现出了灵能者的特质，但问题是在非战斗状态下你根本不像个灵能者，这不正常。我猜，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要寻找神秘学家？” “嗯，找你帮忙参谋参谋。” 周柯点头说： “本来这事找灵能师更好，但问题是我和人家搭不上线，阿乔利财团内部的灵能师们我信不过，那些藏头露尾的非法灵能者更不用说了，比我还野路子，鹫邦那边我没有门路，而且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把人家得罪死了。 所以.”“那你还真是挺能惹事的。” 大导演撇嘴说： “就是那种电影主角必须有的‘事儿精’的特质，走哪哪出事，天煞孤星的那种，我找你当男主角还真是找对了。 行吧。 坐下，说说吧。 老子虽然不是灵能者，但这些年也算是吃过见过，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没准我还能帮得上忙。 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有灵能师哥们能帮忙，那家伙只要不是事关底线，他都很愿意抽空帮忙。” “瞬光组织的灵能师这么闲的吗？” 周柯拉开椅子坐下，好奇的说： “他们这种秘密组织难道不应该每天都躲在下水道里思考该怎么毁灭世界吗？” “呃，这就是你对秘密组织的刻板印象了。” 穆兰摇头说： “按照我哥们的说法，瞬光组织内部其实和正经的研究结构没什么区别，他们也有不同的研究科目，每天按时打卡上班，每周出研究报告，每个月还要做工作评级。 kpi压力很重的！ 在那种地方想要摸鱼的下场就是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清退出去，目前在地表管理研究机构的罗杰先生可不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人，在他麾下做事，工作压力是绝对拉满，而且我虽然不太知道他们具体的研究科目，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虽然你对瞬光组织有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目前研究的东西对于恶土时代的地表世界而言都挺重要。 比如，他们早年间复现了旧文明用二氧化碳转换物质的科技，而且在数年前进行了有效改进，不然就恶土这个可悲的生产力和已经被灵能污染过的土壤，根本种不了粮食也养不活这么多人。 你难道真以为每天吃的东西是从地里种出来的？ 别傻了！ 纯天然的食物不是没有，但只有真正的权贵才能享用。 包括恶土上的废土客们的食物来源归根结底也是财团体系产出的，从这一点来说，阿乔利财团虽然烂，但它确实养活了恶土时代的人。 至于为什么城邦区物产丰富可以浪费，而恶土上为了一口吃的可以不计后果，这不是生产力的问题，这是分配过程出了问题。 总之在我看来，瞬光组织的存在有自己的意义，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评价它。 他们宣称要拯救世界的宏大理念或许99%都是用来自我麻痹和诓骗他人的谎言，但总有那么1%的宣称是真的想要做点事。” “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老愤青呢，没想到你真能说出点东西。” 周柯笑了笑，说： “别谈这些宏大话题了，说说我遇到的麻烦吧。” 既然是求助，那么就不能隐瞒，周柯把自己的灵能运用方式告诉给了穆兰，听的后者一阵蛋疼，他反问道： “你确认你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面具，而且那些面具戴上之后能赋予你不同的能力？呃，倒不是我不信啊，主要是.” “行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翁明月当时也是一样的反应，弄得我好像是个妄想症患者一样。” 周柯叹气说： “但你之前亲眼看到了，我确实可以在戴上面具之后实现灵界行走，每个面具都有不同的效果，我的影子也能化作实体的武士，我有两种不同的‘灵能天赋’，这正是困扰翁明月的地方。 他必须搞清楚我真正的天赋所在，否则接下来的精神强化根本没办法做。” “我确实没听说过恶土上有谁能有两种灵能天赋的，实际上这根本就不符合灵能者的某些基础特征。” 穆兰抽着烟斗，说： “你这个情况也确实棘手点，不过我认为这些表象的技巧其实可以忽略，我们直指本质而言，升华者的力量塑造无非就是强化容器的同时，提纯自己体内的‘能量’，一切的自我强化都是围绕这两个方面进行的。 你说你能抽取他人的能量形成功效不同的面具，这姑且可以视作不那么标准的‘能量提纯’。 毕竟你只能抽取那些本就不正常的个体的能量，无法从我这样的普通人身上抽取到能量，因此，从这一点出发，我认为你的灵能天赋应该和‘提取’有关。 嗯.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就得问问你。” 大导演进入了神秘学家的角色，他掏出一张纸写写画画，最后抬起头，看着周柯，说： “你能抽取自己的能量吗？” 周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穆兰，反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穆兰加重语气强调道： “你要明白升华者突破生命形态的基础原理，周柯，目前恶土上所有升华者的突破不管采取哪种方式，其内核都是一样的！ 他们必须想办法减少自己‘生物能量’的消耗，在用药物或者冥想刺激人体产生更多生物能量的同时，不断的提纯压缩这种能量，让它从量变转化为质变，最终在临近突破时将质变的生物能量抽取出体外。 经过最后一轮‘外部提纯’后实现生物能量的‘升华态’，然后再将其灌注回已经强化到极限的容器中实现‘回归’，使‘灵肉合一’后实现个体生命形态在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进化。 当然，灵能师们只注重精神强化是个例外。 但他们其实也遵守着这一套‘升华体系’，不过他们的侧重点不在于肉体容器，而是‘精神容器’和‘灵魂’的双重强化。 就我所知，鹫邦那边的能量升华会由其他升华者协助完成，而蛇邦采用最古老的方式将个体的生物能量与抽象的元素概念融合实现升华。 虎邦是最糙的，却也是最有科技感的。 他们会在阿乔利财团的实验室中完成最后的能量升华，使用某种特殊的仪器来强化个体的能量，最终完成粗暴的灌注。 这个过程的死亡风险相当高 下次遇到虎邦升华者的时候，你可以注意一下他们的身体，指尖、脊椎和额头，那些被标注的特殊部位都有明显的‘针孔’和缝合痕迹，那就是他们抽取和灌注体内能量时留下的伤痕。 所以，问题来了！ 如果你的能力是‘提取’的话，这就意味着你其实不需要任何外部帮助，靠自己就能完成‘自我提取’的过程。 用你的能力把自己的生物能量抽出来，形成一张特殊的面具，然后不断的自我抽取来强化它，不断的强化最终让它完成外部质变，最后在你的容器强化完成后，使用你自己的方式将这张面具的升华能量‘回归’到你体内。 这样一来，你自然而然的就能进入升华态中 卧槽！ 你这个能力听起来很拉胯，但实际上逆了大天了，哥们！” 穆兰惊呼道： “这是几乎没有任何风险的平稳升华！恶土上有天赋的家伙们会因此发疯的。” “有道理，不愧是专业人士。” 周柯点了点头，随后在穆兰的注视中从怀里取出了自己那张从没用过的白色面具。 那是他在这段时间每次遭遇情绪波动时就会自我抽取异常能量后形成的东西，当然，穆兰是看不到的，但从周柯这个动作他就意识到了周柯确实可以“自我提取”。 “牛逼！” 穆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你踏马真的是个奇葩！恶土居然能诞生你这样家伙真是盖了帽了，唔，看来你晋升升华者只是个时间问题。” “但这只是一种天赋，穆兰。” 周柯挥手唤醒自己的两位影子武士，他说： “我还没弄懂这玩意的原理呢，这让我有些担心，如果我真的有两种不同的力量，那么是否要只走一条升华之路。万一我完成升华之后，影子武士的能力没了呢？” “这” 穆兰导演犹豫了一下，说： “那你还是缓缓吧，我再研究研究，争取给你个结论，你再把你每次精神异常时会见到的幻象给我详细说说。 不要漏过细节！ 那些幻象肯定是有含义的！ 我怀疑那是高维力量的‘注视’在你精神层面形成的投影，在神秘学领域中它们的含义绝对很惊人，我需要在找到一些证据来辅助我得出结论。” “先不急，我也有个疑问。” 周柯看着穆兰，说： “你刚才说我可以用提取能力帮助我‘无风险’的跨越过升华态，但我也可以提取他人的能量形成面具。我其实一直在想，这是不是等于我在帮助其他人提纯自我能量？ 如果我将提纯完成的面具交还给它们的‘主人’，以此完成升华能量在他们体内的‘回归’，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帮助’其他人跨越过升华态？” “？？？” 这个问题让穆兰瞪圆了眼睛，房间中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卧槽！” 几分钟之后，穆兰憋出了一个不体面的词，但很显然，周柯的灵能属性或许比他想象的更逆天一些。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只是个猜想，还需要大量验证。 就在两人准备继续交流的时候，悟能突然发出了一声信息提示，打断了周柯和穆兰的神秘学小课堂，他扭头一看那信息，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穆兰问了句，周柯摇头说： “没什么，之前预定好的行动时间推迟了，小阿乔利推迟了那场晚宴时间，据说是因为灵能风暴要吹过城邦区.麻烦！” (本章完) 第105章 38我以为这碗菌子没问题，直到我的狗开口问我是不是做熟了 第105章 38.我以为这碗菌子没问题，直到我的狗开口问我是不是做熟了 阿乔利财团的灵能师们确认了一场中等规模的灵能风暴即将吹过城邦区，这是个突发事件，让中心城接下来几天不得不进入暂时性的“封闭”中。 虽然这座城市中的合法与非法灵能者数量并不多，但考虑到灵能风暴可能带来的各种隐患，为了让城中社畜不出现大量因为灵能突然觉醒而意外死亡并连累他人的情况，各大集团都下发了居家办公的通知。 对于打工人来说真是操了蛋了。 明明外面要吹起随时会死人的糟糕风暴，结果他们还得躲在家里继续上班。 不过，在过去三十多年中，灵能风暴扫过城邦区倒也不是罕见事情，因此城区的人也都习惯了， 但这件事给周柯和莫尼带来的影响却有些麻烦。 本来按照小阿乔利给出的时间表，他们在三天后就要准备行动混入将在帕尼斯集团的生态园中举行的晚宴里，趁机弄到罕见的时光兽来完成双方的第一次合作交易，但现在时间推迟了数天，一下子就让习惯于按照计划做事的两人闲了下来。 莫尼那边还好。 阿曼达的突然入伙让他不至于“无事可做”，反正只要他这头“老牛”愿意使劲，那么肥沃又热情而且绝不会拒绝的大地不会让他失望而归。 但周柯这边就有些蛋疼。 在计划被打断之后，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在进入城邦区后的这段日子一直在孜孜不倦的给帕尼斯集团找麻烦，而除此之外，他好像真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娱乐。 最糟的是因为他目前要维持脑部灵能器官的抑制，让他必须在灵能风暴吹起的时间里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能乱跑，这下连当个钓鱼佬这种简单朴实的快乐都做不到了。 于是在灵能风暴吹起的当天，周柯只能被迫待在翁美玉提供的那间公寓中，把自己藏在墙壁之后免得被风暴中的灵能刺激到。 只有d-4在这里陪着他，毕竟其他人都有事要做呢。 “唔” 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无聊刷剧的周柯发出一声呻吟，正在厨房忙碌的d-4立刻提着锅铲冲出来紧张的问道： “您感觉到难受了吗？是不是灵能器官被刺激到了？需要我立刻为您注射抑制剂？” “别紧张，我只是感觉无聊而已。” 周柯翻着白眼看着紧张的机械娘，他揉着眉头说： “这会还挺正常，除了脑子有些发懵之外并无大碍，悟能，我的颅压还稳定吗？” “当然，如果真有事本机会提醒你的。” 悟能也用摸鱼状态下懒洋洋的语气回答道： “但你的灵能器官已经生成，和在虎爪镇不一样，那时候你只是个普通人感受不到灵能风暴的重压，就像是蒙住眼睛看不到世界的疯狂真相，反而能阴差阳错的避免直视不可知之物而造成精神崩溃。 现在呢？ 现在你已经进入了灵能者们认为的‘真实世界’，你可以目睹到那些隐藏起来的危险之物，现在的感觉如何？” “糟透了，我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外面风沙中混杂的那股悲鸣。” 周柯用力揉着眉心，说： “像极了欧姆老叔之前说过的那些，他说每一个灵能者在风暴吹起的时候都能清晰的听到这个将死世界的痛苦呻吟。 能感受到破碎的重压，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受难。 我一度以为那只是一种艺术性的描述，但没想到欧姆老叔居然是个‘写实派’，眼下我的感觉真就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就像是个快死的老头一直在你身旁咳嗽！ 你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每一次艰难呼吸都是在释放他已经仅剩不多的枯槁生命力，这种感觉糟透了，我真不知道其他灵能者们都是怎么熬过这糟糕时刻的，再这么下去我估计要出现幻象了。 实际上，我觉得我已经出现了幻听，这种混杂在灵能风暴中的悲鸣怎么看都像是一种虚幻的感知吧？” “那是越过‘凡人界限’的惩罚。” 悟能神神叨叨的说： “本机最近阅读了一些恶土时代的学者们在这方面的研究，其中居然还有那个大忽悠穆兰用假名发表的专业文章。 他自称从民俗学家的保守角度出发，拥有‘灵视’能力对普通人毫无疑问是一种诅咒。 他认为普通人看不到也感知不到灵界的笨拙其实是生命的‘自我保护机制’，普通人的大脑拒绝解释那些无法描述之物是为了保护正常的心智，但灵能者们看到了那些无法用常识解释的东西，他们拼命的想要理解却无法将其合理化为自己能理解的东西，因此大脑便长期承受重压。 在长期处于灵能环境时，不堪重负的大脑便发生了某种病变，导致灵能器官出现。 这玩意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开启灵视的人理解那些不可名状之物，同样是人体为了保护心智的稳定而诞生出的‘新·自保机制’。 然而，这种深入禁忌的行为本身就是在自寻死路。 按照穆兰那套理论，想要在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维持住理智的最好办法就是维持‘目盲的愚昧’，不要轻易去接触那些普通人不该接触的东西。 但只要跨过了这条线，你就已经登上了一架无法返航的单程列车，除了向疯狂的终末一路狂奔之外，再无第二种办法。 疯狂是一切灵能者的必然归宿，那是命运早就为你们雕刻好的墓碑。” “你听他吹牛！那家伙就是个傻逼！” 周柯有些暴躁的说： “他不也在研究这些疯狂之物吗？没准他早就疯了，只是他的疯狂固定为了理智的形态而已。” “唔，这个说法或许还真有点道理。” 悟能评价道： “穆兰导演确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拍一些很奇葩的意识流电影，很多人说那是完全无法理解也没有任何剧情可言的奇怪作品，但却被一小撮影迷认为是殿堂级的艺术。 除了吹彩虹屁这种可能之外，本机觉得那些说自己看懂了的影迷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正常！ 本机认为，穆兰导演确实也存在一些精神问题。 这些根本无法理解的意识流作品就是他用于消弭压力保护心智的方式，他会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东西’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并且从那些可以看懂的人里寻找‘志同道合’的家伙。 你或许可以学习一下他，joker，压力过大时通过某种方式排解一下。 喂！ 你的颅压升高了，你在干嘛？” “我” 周柯使劲揉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他说： “我没有带刺客面具，我没有进入‘灵视’，但我刚才看到了灵界的小动物在我眼前转悠.一头粉色的大象，用自己的大耳朵当翅膀在我眼前飞来飞去，还有长着鹿角的兔子躲在桌子下面，一边啃桌子腿一边用它的三只眼睛盯着我。 我的鞋子里有一只直立行走的老鼠骑着一头长着六条腿和尖牙的卡皮巴拉. 焯！ 它好像要咬我的脚指头。” “别看了！光是听你说就知道你踏马的san值要见底了。” 悟能尖叫道： “d-4，快给他注射抑制剂！” “收到。” 正在准备午餐的d-4冲出来手脚麻利的将周柯按到在沙发上，拿起翁明月提前准备的针剂就给他脖子上来了一下。那股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时，周柯升高的颅压立刻开始下降。 他眼前看到的那些“奇妙”的东西也一点一点的消散开。 他眨着眼睛，甚至看到了粉色的大象拍打着耳朵翅膀，一脸遗憾的甩着鼻子对他“告别”，热情好客的周柯自然也很友好的对那家伙竖起中指。 被注射的药物里肯定加入了一些强力催眠成分，于是很快，在悟能担忧的叹气声中，眼睛里已出现血丝的周柯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样不行啊！” 悟能说： “周柯在灵能风暴中的反应比翁明月预测的更敏感，这才第一天他就看到了幻象，但这场风暴要持续三天呢。我们不能总给他注射抑制剂，这玩意用多了会让他的大脑迟钝。” “而且周柯先生即便进入沉睡也并不安全。” d-4点了点头，担忧的说： “他在睡梦中会看到那些古怪的幻象，这些幻象一样会刺激到他的心智，其他灵能者可没有类似的忧虑。” “这怎么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呢？” 悟能骂道： “就好像是灵能主动找了上门，循着味一定要把joker拉入灵能者的幻觉中，尤其是在他之前作死在风暴中直视胎动之月后，他在这方面就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给‘盯’上了。 我们身边也没个靠谱的灵能师能帮帮忙。” “要不，找阿曼达女士过来？” d-4建议道： “她虽然不是正统灵能师，但身为升华者她也有驾驭灵能的技巧，而且欧姆先生说过，蛇邦升华者们掌握的古老冥想术对于稳定精神很有帮助。 他们最初五名骑士长正是依靠长时间的冥想才稳定住精神的。” “谁都可以，惟独阿曼达不行！” 悟能立刻否决，它说： “那家伙在突破升华者时差点被亚空间邪物占据躯壳，即便驱散了邪物也留下了相当麻烦的癔症，这说明她本身的冥想术并不靠谱，本机可不敢让joker跟着她学，万一再沾上奇怪的‘脏东西’可就真麻烦了。 哎呀，欧姆老叔死的太早了！ 他要是在死前把他那套冥想方法教给joker，现在的麻烦估计要减轻很多.焯！他的颅压又升高了，肯定是在睡梦中看到了该死的幻象。 快！ 把他摇醒，给他一耳光！” “这” d-4脸上的担忧更深了。 周柯现在这个情况既不能休息也不能长期维持清醒，还真是她想象不到的糟糕窘境。在用小功率电击将周柯从“噩梦”中唤醒之后，后者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那异色瞳孔中更多的血丝。 他萎靡不振的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说： “我刚才在那苍白的光冕里看到了老默克和欧姆手拉手跳科目三呢，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真的，因为欧姆老叔的舞姿太妖娆了.我要被这鬼东西逼疯了！ 你！ 直立行走的老鼠骑士，管好你的卡皮巴拉猛兽，不许它咬我的脚指头！ 还有你！ 该死的骚粉色gay大象，离我远点！” 他踹了一脚空气，大概是踹到了只有他能看到的灵界小动物，又挥起手驱赶粉色大象，在客厅里非常焦躁的转来转去。 悟能这会已经不说话了。 它感觉自己无话可说，或许，周柯真的已经疯掉了？ “这么下去不行！” 好消息是周柯显然还有理智，他焦躁的将烟头丢出去，说： “联系穆兰！看看那个老神棍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太好了，你还维持着理智这让本机非常欣慰。” 悟能小声说了句，随后拨通了穆兰导演的电话，片刻之后，通讯接通，周柯这边还没说话呢，穆兰那边先大嗓门的喊道： “周柯，老子研究出一些东西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呢。现在好好听着，我在旧文明的一些古籍里发现了‘黑色大日’的象征描述。 那是在旧文明崩溃前一伙在母星联邦的军事基地里自焚的邪教徒们留下的资料，他们在其中声称自己受到了‘黑日’的召唤与赐福，并大言不惭的称呼后者为‘赐福万物的永寿君主’，还说那东西会赐下升华的永恒之力。 这种邪教徒的离谱言论不需要多做思考，但他们确实提到了‘升华’这两个字。 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肯定那些自焚的邪教徒确实看到了一些‘真东西’。 我研究过那些资料，还通过我的关系拜访了当年那个基地的老兵，了几瓶酒打通关系之后，他告诉我，那些疯子在自焚前曾经试图向周围人宣扬名为‘混沌’的真理，还言之凿凿的宣称所谓‘终焉已启程，灭世者就在眼前’。 你听说过类似的言论吗？” “当然！翁雅芬女士的研究中有这方面的记录，而且老默克在发疯之前也说过，混沌是终焉大神的死敌，是它塑造了这个该死的末日并将一切罪过都嫁祸给终焉。” 周柯艰难的维持着理智，努力让自己不被周围那些跳来跳去的诡异灵界生物干扰思维，他说： “老默克将其称之为‘异端’，还说虎邦的其他人包括吴擒虎在内都是混沌的狗腿子。” “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老疯子说的也不错。” 穆兰解释道： “如果这个曾在末日之前出现过的黑日混沌确实和亚空间有关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大胆的将其与灵能诞生的原因划上等号。如果你在幻象中看到的苍白光冕代表着老默克信奉的‘终焉’，那么与之相对的黑色大日就是混沌在你精神中的投影。 两者也确实是敌对的。 你对我说过，它们之间泾渭分明而且在彼此对抗，这非常符合老默克在临终前的顿悟，但和传统的‘善恶二元论’不同的是，这两个象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们在你精神层面实现了对抗的稳定，就像是两军交战谁也占不到上风。 但这种僵持对你这个‘战场’来说不是好事！ 还记得你前几天交谈时告诉我说，你能感觉到你看到的幻象里，黑日的领域在逐渐扩张吗？ 那是象征层面的变化，其本源肯定来自你在物质世界的某种转变，仔细想想，你最近做了什么能和混沌挂上钩的事？ 灵能！ 我指的是灵能层面！” “非要说的话，我的灵能器官在前不久的一次作死中觉醒了？” 周柯眨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想了想，说： “所以，你认为我成为灵能者就意味着在我精神层面的双方对抗中，黑日一方正在接近胜利？” “对咯，这就是我的初步结论！” 穆兰哈哈一笑，说： “我不是灵能者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我可以提供一点思路，你在灵能的领域中跋涉越深，在你精神层面的幻象里，黑色大日就会越占优势。 反过来，你在影子武士的天赋中投入更多精力，苍白光冕就会一点一点的掰回战局。 这两种天赋来自两个象征的赐予，是它们在你身上呈现出的力量，但那不是为了强化你，周柯。 别把这误以为是祝福，因为双方都想要得到你！ 这种夺取显然是恶意的！ 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脑海里的第三种幻象，也是最不起眼的那团精美的星云，遗憾的是，我目前还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来证明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力量的象征。” “它对抗不了两个坏东西！” 周柯咬牙切齿的说： “那团星云傻乎乎的，没有任何强大的异能，只能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把我从噩梦中唤醒，它无法提供给我真实的力量，只能在两者的对抗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就和现在快要被各种幻象幻听逼疯的我一样. 等等！ 你说，那团星云会不会是我的自我意识在精神层面的投影啊？” “嘶，有点道理，但不多。” 老神棍穆兰那边迟疑了一下，他说： “但它肯定和你有关系，还需要更多证据，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吗？” 周柯把自己面临的“两头堵”的窘境告诉给了穆兰，后者听完之后就发出了牙酸一般的声音，他吐槽道： “你这情况怎么感觉好像没救了呀，清醒的时候会被干扰，入睡的时候一样不得安生，啧啧，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你赶紧进入升华态，在生命形态突破之后，你的精神也会得到强化。 最少不会被灵能风暴折磨的死去活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说点有用的行不行？要不要老子现在给你表演一下内裤外穿，当场突破？” 周柯被气笑了，他哑声说： “告诉我！穆兰，你是怎么在长期研究神秘学的情况下不发疯的？你说你不是灵能者，但你在神秘学范围里懂的东西比他们还多，按理说你早就该精神崩溃了。” “老子是改造人啊，周柯。” 穆兰叹气说： “我换了一大半器官才在当年的灾难中活下来，虽然没给脑子里装什么芯片，但我确实和普通人有区别，最少在精神层面没他们那么脆弱。 我压力大的时候会写剧本，然后把那些迷思拍成电影，那是文艺工作者的基本功，如果自己承受不了某种情绪，就将其寄托在自己的作品中，将其分享给观众们。 你看，把自己难以承受的包袱丢给其他人显然是非常有用的解压方式，逃避这玩意虽然无耻但它真有用啊。 但很显然，你这个没什么文学功底的丈育用不了。 因此，我的建议是，找一点能让你快乐的事做吧。 对抗绝望需要的不是坚定的意志，你越坚定反而越痛苦，因为那绝望的环境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改变，越清醒就距离自我毁灭越近。 老子过去几十年的经验告诉我，对抗绝望需要的是乐观的心态！ 你记住了，在这个糟糕透顶的时代里，不会找乐子取悦自己的人是活不久的。 喝酒也好，纵欲也罢。 做点能让你快乐的事吧。” “好吧。” 周柯断掉了通讯，在悟能和d-4诧异的注视中，他念念有词的转身走上二楼。 “您要去干嘛？” d-4问了句，周柯头也不回的说： “按照穆兰的建议，找点事情娱乐一下自己。” “所以，您具体要去干嘛？” d-4不放心的再问了句，周柯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稍显狰狞的笑容，说： “当然是做一个计划. 关于如何把伊甸园从外太空击落，让它坠落在沦陷区里的计划，要好好的做，思考每一种可行方案，思考对方可能拿出的每一种对策，我知道这很邪恶，但每次思考这些和毁灭与摧残相关的事情时，我都会. 呃，这么说有点变态，但我确实能从这些事里收获那么一点点满足感。 或许我真是个天生混蛋，但我觉得我被送到这里肯定是要做点什么。如果天上真有个白胡子老头在看着我，那么我猜，祂在这里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亲手把这个糟糕透顶的时代粉碎掉！ 是的！ 这样一个世界是不该存在的！ 如果我没办法也懒的改变它，那么，我最少可以点燃它。” 说完，周柯假模假样的做了个很绅士的告别礼，然后哼着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d-4，事情麻烦了。” 悟能的声音在d-4的机械心智中悄然响起，它说： “虽然以前他也有类似的隐晦表达，但这绝对是joker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他对这个时代的真实看法。本机觉得我们还是别让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好。 你准备一下！ 启动‘外部健康处置方案’吧，得让他冷静下来。” “但我更好奇的是” d-4低声说： “周柯先生说他被‘送’过来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并非诞生于” “嗯，事到如今也不能瞒着你了，毕竟你也算joker最信任的人之一，本机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可能有些惊悚，但你不要怕。” “我不会怕，悟能阁下，我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机器人，我有引以为傲的理智回路可以帮我接受一切怪诞的真相！您说吧，我顺便去洗个澡，准备一下。” (本章完) 第106章 39办正事？还是找乐子？要我说，这两件事为什么不能一起做呢？ 第106章 39.办正事？还是找乐子？要我说，这两件事为什么不能一起做呢？ d-4敲了敲门，随后端着一杯茶和几片面包走入了周柯的房间中。 那家伙正趴在桌前奋笔疾书，嘴里还念念有词，上前一看，在那摊开的笔记本上已经有了很多奇怪的字迹，某些地方被划去，某些地方被重点标注，还使用了简易的思维导图来标注想法的跳跃。 他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考虑着各种细节。 d-4注意到“小阿乔利”的名字被圈了起来，随后有根线连接在了代表帕尼斯集团的符号上，在另一处还有“韩斌”的名字以及一个大大的“？”。 “您是准备利用小阿乔利来完成这个计划吗？” 她问道：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当然不是现在！我们和小阿乔利之间目前谈不上任何交情，更上升不到合作的层面，但他确实是个关键人物。 能从伊甸园空降到地表成为执政官，这绝不是拥有那个显赫的出身就能做到的事，阿乔利财团毕竟是个多家联合的体系，老阿乔利博士或许有足够的影响力，但在财团董事们的制衡下，这种影响力并不足以确保他的孩子只靠血脉就能继承高位。 尽管这个制度看起来像个封建体系，我也时常如此嘲讽，但实际上它不是。 这玩意更像是个变种考迪罗式的政体，通过垄断资源的阶级协作拥护暴力持有者站在前台，维持统治的同时内部也在进行着斗争。” 周柯头也不抬的说： “翁美玉给我们的信息中勾勒出小阿乔利是个贪好色的家伙，这种印象不能算错，但那仅仅是他的外在表现之一，从过去数年中城邦区的一系列政策推进和改变，就能判断出这个家伙并不好对付。 他单枪匹马用了几年的时间就聚拢了自己的势力，并且能和瞬光组织的地表分支分庭抗之。 想要利用这样的人难度太大了！ 我们拿不出什么能让他动心的条件，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他对瞬光组织的抵触和厌恶。 我依然觉得身为财团领导层成员的他不会因为翁美玉说出的那些原因就对一个重要部门如此抵触，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我们尚未发现的细节。 而这个未被发现的细节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些藏起来的东西，如果我们能洞悉小阿乔利真正的渴望，那么在短时间内进入深度合作就成为了可能。 借助他的关系在地表组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然后通过运载火箭前往伊甸园。 这是计划的第二步。” 周柯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活动。 他以娴熟的手法转着笔，就像是他此时正高速转动的思维，他继续说道： “我们对于伊甸园的了解太少，因此在第二步计划推进时需要一些时间进行侦查，最好能在其中找到合作者。 据现在所知，伊甸园的社会架构比地表世界更扭曲更极端。 一百五十万人的常驻人口中有五分之四都是仆从阶级，他们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维持伊甸园的日常运转，并服务于那些在旧文明崩溃时逃离地表的权贵们。 当阶级问题明显存在而且不可逾越时，基数如此巨大的仆从中肯定不会全是顺民，那些背生反骨，具有朴素的反抗价值观的‘豪杰们’就是我们潜在的合作对象。 虽然并不太清楚伊甸园的武装力量，但只要能在仆从阶级中掀起一场规模中等的混乱，就足够我们控制住伊甸园的要害区域。 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我们只需要破坏那个空间站的核心设备，就足够让它坠落在地表了。” “听起来似乎很有可执行性的样子。” d-4轻声说： “但未知因素太多了，我们对天上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因此从一份计划的角度而言，它毫无疑问是不合格的。” “是的！它甚至不能被称之为‘计划’，这仅仅是勾勒出一个思路，或许更刻薄一点，这是我对于未来行动的‘美好幻想’。然而我们都知道，事情不会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一路顺风。 但反过来说，就是因为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们才能得到智慧、勇气与毅力和耐性的成长。 对我而言，解决问题的过程，才是真正的乐趣所在，而结果在终局出现之前，往往就已经注定了，它只取决于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是否被执行到位，而不是某个天才的一次惊世骇俗的策划。” 周柯笑了笑。 他的状态似乎恢复了很多，最少不如刚才在客厅中那么焦躁。 看来他确实很喜欢做这种对未来的推演，就像是穆兰导演会用剧本和电影消解压力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视作娱乐和放松的手段。 不过他眼中的血丝并没有减少，还因为在精神压力下保持思维的高速运转导致他双眼肿胀，手臂上的悟能装置的屏幕上隔一会就会跳出“颅压升高”的警告，得周柯不断的深呼吸来调整状态，以便更好的完成眼前这份计划草案。 d-4眼中满是担忧。 按照翁明月之前的叮嘱，这会就应该给周柯来一针抑制剂，但其入睡时的幻象在灵能风暴的作用下反而成为了另一个不稳定因素。 “您的计划很好，但您现在的状态很显然不适合思考，这种事一朝一夕做不完，所以，不如换一种方式吧。” d-4将热茶放在了周柯手边，以一种强制的方式拿走了他手中那根不断旋转的笔，这让周柯诧异的抬头看向她，这才发现d-4换了一身衣服。 更“简单”的那种。 在不考虑艺术性和实用性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称之为“衣衫褴褛”了。 不过周柯可不记得自己给d-4购买过这种“情趣”方面的衣物，所以，这是她自己订购的吗？似乎不太可能，或许是源自那些脑残短剧所教授的“做人常识”的错误引导？ 啊，看短剧学做人什么的，果然是这辈子有了。 “天呐，放过我吧。” 周柯看到这身“决战内衣”就知道d-4是来干什么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手臂上假装自己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弱智的悟能装置，随后揉着眉心对自己的安保卫士说： “别再提那个见鬼的‘外部健康处置方案’了，好吗？我并不觉得那玩意可以在这时候帮上我” 他话还没说完，悟能就很不给面子的弹出了他目前体内激素紊乱的报告。 根据这份报告的结论，周柯的心智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种帮助，但他处于亢奋状态的身体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但我们最少可以聊一聊。” d-4坐在周柯身旁，她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 “虽然我目前对于人类心智和思维模式的理解还处于摸索之中，但我自学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粗浅理论，有种说法是当压力积蓄时对可信之人说出心底之事能极大的减轻当事人的精神焦虑。 我之前只是以为您的问题来自于脑部的灵能器官和精神层面的幻象，但在悟能阁下为我做出解释之后，我才意识到，您长久的精神压力或许有一部分来自您的‘身份问题’。” “嗯？” 这句话让周柯瞬间眯起眼睛。 他瞥了一眼还在装傻的悟能，呵斥道： “你这机械大脑里的哪根弦搭错了？这种事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本机可不是乱说，本机有备而来的好不好？” 悟能终于开口了，它大声说： “本机是按照你对其他人的信任度排名挑选了d-4作为你的‘精神内耗消除者’，除了她之外，目前最适合这个职位的只剩下阿杰了。但本机认为，你对阿杰说出你心中所想根本起不了作用。 阿杰就像是个完美的树洞！ 他确实能倾听，也能帮你藏起秘密，可惜他能做的也只是倾听而已，d-4却可以给你正面的情绪回馈，哪怕她的拟态人格并不完整，有些时候会错误解读你的想法。 但这都是小事，在‘可信’这方面她就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秘密是有重量的，joker！ 你目前这个状况实在不适合背负太多东西，所以分享出来会让你感觉到轻松。” “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周柯板着脸说，d-4温柔的摇头，说道： “您当然可以拒绝，但那意味着我需要使用强制的手段帮你减轻生理和心理层面的压力，而恕我直言，哪怕翁明月为您做的躯体强化已经在生效，但您现在的力量水准依然无法在我的强制行动中帮你脱离某种‘窘境’。 粗俗点来讲，我可以在只使用25%功率的情况下，把您在床上摆出各种姿势。 我最近还学会了比喻。 在我看来，您现在就像是个不断被灵能的影响吹大的气球，必须在你爆炸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泄压口’。 我充分理解悟能阁下启动外部健康处置方案的必要性，这本就是我职责的一部分。” “焯！” 周柯骂了句。 他看得出来，悟能和d-4是真的很关心他。 但两个机器脑子在这种事上转不过弯，如果自己真的强硬下去，指不定这两个家伙联合起来要玩出什么活呢。 周柯靠在椅子上，揉着鼓胀到有些发疼的眼睛。 他烦躁的给自己点了根烟，听着窗外那若有若无的风沙声，以及隐藏于风沙之中传来的阵阵悲鸣，自灵能风暴吹起之后，这该死的幻听就没断过，就好像真的是濒死的世界在他耳边呻吟一样。 这倒霉催的声音听久了，整个人都变的晦气起来了。 “所以，悟能都告诉了你什么？” 他吐着烟圈问了句，d-4很老实的回答道： “一切！ 从你们在恶土荒原上苏醒，到你们对于自己过去的猜测，还有您之前遭遇过的那次‘死亡’以及您心中残存的那个‘旧世界’的一些蛛丝马迹。 悟能阁下认为您心中对旧世界的勾勒源于幻想，因为它和您都失去了对‘来时之地’的所有记忆，按理说您不应该保留这些旧日的回忆，但您心里却明显有一个完整的‘旧人生’，那是您放不下的眷恋与渴望。 我也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您要将我的外观方案设定为这幅样子。 您并不只是在怀念这副外表的主人带给您的情欲和享受，这更多的是在追寻一种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您大概很难接受自己目前所处的这个糟糕的地表世界。 您和这里格格不入，也完全没想要融入这里。” “谁说的？” 周柯阴沉着脸，反驳道： “我和莫尼玩的可开心了！ 我在城邦区的职业规划也已经走上正轨，现在还搭上了地表执政官的那条线，我很显然已经是个真正的恶土人，那已经回不去的故乡会被我作为心中最美好的回忆加以保管。 但你知道，我是个很现实的人，不会因为心中的痛苦就停下前进的道路。”“您确实是。” d-4发自心底的认同说： “您已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自己过到最好，但‘做得好’和‘愿意做’是两件事，‘主动融入’和‘被动接受’也是两个概念。 您看似积极的过自己的人生，但或许那更多的是‘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把您推向一个又一个摆在面前的需要解决的麻烦。 您刚才亲口说出了您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您觉得人不应该活在这样一个已经烂透的腐朽世界里，您觉得您在这里真正的使命是点燃它，让这里苟延残喘的人类重拾最后的体面。 您讨厌这里！ 您讨厌恶土的毫无秩序和荒凉无情，您讨厌城邦区的白日做梦和虚伪和平，您讨厌伊甸园高挂在天上如神一样主宰地表世界的悲剧，您讨厌阿乔利财团如最封建的领主一样挥霍本就不多的时间。 地表世界不是一个能让您乐于接受的生活环境。 我猜，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您来说都是折磨，灵能的影响只是外部因素，以您平时的心智，即便是遭受干扰也不会让自己的情况坏到这种程度。 真正让您现在痛苦不堪的原因是您认清了自己面临的局面，却发现除了挥洒毁灭之外您对其他选择都无能为力。 正是这种无力感再加上此时特殊的状态在快速摧毁您心中努力维持的乐观。 您是一个喜欢破坏的人吗？ 不！ 您不是。 您擅长这方面不代表您喜欢这么做。 可惜这里没有太多能让您欣赏的东西，也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美好，就如正常人不会渴望落入地狱，而您现在已经身在地狱之中。 我说的对吗？” 周柯沉默下来，片刻之后，他将烟头粗暴的摁在桌上，盯着d-4，说： “这就是你说的‘自学心理学’后的成果？我知道你的学习能力非常强，d-4，但我真的不认为你在短时间内能把人心琢磨到这个程度。 悟能！ 上大号说话！” “哈，这和本机没关系！” 悟能急忙撇清关系说： “本机只是对d-4剖析了一下你的精神状态，给了她‘亿点点’提醒，但你不得不承认，joker，d-4对你此时精神状态的描述非常精准。 瞧你都恼羞成怒了。 哎呀呀，不要这么虚伪嘛。 讨厌一样东西就该明白说出来，总是藏在心里有什么用？ 你大可以伪装自己对恶土的一切都甘之如饴，但实际上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你心里的事，就已经说明了你有多么讨厌这个鬼地方的人和物。 就像是你正在计划的这件事！ 要把‘诸神’居住的伊甸园从星海中坠落到地表，那是你能想到的‘报复’这个让你不爽的末日时代的最直接的办法了。 你处于极其可怕的精神内耗里，joker。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本机怕你熬不过这一次灵能风暴。 就算这一次熬过了，但下一次呢？ 这里存在着可以挑动情绪的灵能因素，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情绪爆炸的绝境。 这些藏在心里的痛苦与纠结会成为一颗不稳定的‘心灵炸弹’，在某个时刻被邪恶的敌人利用来对付你。 你不能留着这样的缺陷在身上，但你不需要对本机和d-4隐瞒这些！ 机器人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服务人类。 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你活的更好，让你过的更舒服，如果我们做不到这一点，那就证明我们并不合格。 所以，乖，让d-4帮你缓解一下压力。 你快要被憋爆了！ 本机可不是在艺术性的形容。” “哼，你们两这‘话疗’可起不到什么用处。” 周柯非常傲娇的撇嘴说： “光是提出了问题有什么用？解决方案呢？拿不出解决办法却只会不断提问题来表现自己聪慧和睿智的家伙最恶心了，懂不懂？” “方案有啊。” 悟能说： “穆兰导演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在这个烂透的地表世界里你要学会找乐子，在这个时代里学不会自娱自乐的家伙是活不久的。他可是神秘学领域的专家，我觉得你应该倾听医嘱。 最重要的是你应该试一试。 一种办法有没有效果总得试了才知道。” “找乐子啊.” 周柯翻了个白眼。 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眺望着窗外一片死寂的城区。 灵能风暴带起的土黄色雾霾笼罩着这里，被戒严在家的市民们不会在这样的天气中随便外出，整个城市死寂如死城一般。 这种安静还真是难得。 让人忍不住想要在这安静又喧闹的环境里放一挂十万响的鞭炮，把那些处于休眠中的胆小鬼们惊醒过来，大家一起嗨起来！ “我突然有了个好点子。” 他长出了一口烟气，回头对d-4说： “去换上你的工作装，我们出去一趟。” “嗯？” d-4诧异的看着周柯，说： “您的情况最好别在这种.” “我要去找乐子，d-4。” 他指着窗外说： “在整个城市都已经入眠的情况下，不最适合做一些平日里不能做的坏事吗？前几天帕尼斯集团为了向瞬光组织交投名状组织了一场针对我们的暗杀。 我知道那只是走个过场，但我心里很不爽 我都不爽了，凭什么让那些躲起来的老鼠们爽？ 走吧。 趁着全城戒严，我们去‘拜访’一下帕尼斯集团的高管们吧！ 我想，如果在他们刚刚投靠瞬光组织后，其高管就遭遇连接暗杀的话，对方很难不怀疑到这是小阿乔利在愤怒之下的报复吧？ 双方本就有矛盾，不是吗？ 这时候不火上浇油可真是浪费了这个好机会呢，这时候做点坏事能让我感觉到快乐，我要听‘医嘱’。” “但您现在的身体情况很.” d-4低声说： “还是先完成外部健康处置方案吧，不会浪费太久的。” “哼。” 周柯很挑剔的上下打量着d-4此时那过于“简洁”的服装，他摇头说： “太浮夸了，就像是个存心积虑勾引老板的笨姑娘，你觉得青涩的你在伺候男人这方面能比得上翁美玉吗？如果我真有需要为什么不去找她？ 就双方目前这种深度合作的状态，我有二十种办法让她乖乖的爬上床，摆出我想要的任何姿势。 可惜，我不喜欢这种过于直白的风格！ 我的心不喜欢，我的身体也不喜欢！所以，d-4，我最后再说一次，去换好你的工作装” d-4眨了眨眼睛，很顺从的推门离开，几分钟之后，穿着红裙的她再次回到屋中，便看到靠在墙边的周柯对她勾了勾手指。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正要询问却被手指扣住脖子拉向周柯，随后就是一个带着某种怀念和复杂情绪的吻。 一个几乎让她窒息的吻。 她本以为作为机器人的她会在陪伴模式开启中平静的接受这一切，然后顺理成章的开启下一步，但在这一刻来自机械心智拟态情绪的剧烈跳动，依然让她本能的试图推开周柯。 “你看，你高估自己的顺从，也低估了感情的重量。” 周柯很绅士的放开了她，帮她整理好有点散乱的头发，说： “在悟能每次兜售它那个非常傻逼的‘外部健康处置方案’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行不通，尤其是在你的拟态人格越来越完善的情况下，一位人格独立的女性最华丽的翎羽就是她那纯洁的自尊。 她们不会允许自己落入眼下这种窘境里。 恭喜你，d-4，你越来越像个正常女人了。 走吧。 让我们干掉几个注定要死在今天的倒霉蛋. 让我们找点乐子去！” 他吹着口哨拿起了放在手边的刈刃，将其如棍子一样扛在肩膀上，但在走出几步之后却被d-4拉住了手腕。 后者看着他，认真的说： “我可以启动深度陪伴模式，我的数据库中有一套完整的诱惑回路再给我个机会，这是我的工作和职责。” “嘘” 周柯伸出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说： “这么好的时候别说那么煞风景的话。 我早已经过了那个看到女人就会发情的青涩时代，你知道了我的小秘密，你自然也该知道，对于一个落入异世界的孤独灵魂而言，我最需要的不是一个百依百顺的硅胶娃娃。 你就当我矫情吧。 但在你真正成为一个‘人’之前，在你真正变成有别于‘她’的灵魂之前，我不会碰你的，别那么小看一个老男人的耐心和执拗，也别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本章完) 第107章 40圣诞老人进了城，许愿日就在今天 第107章 40.圣诞老人进了城，许愿日就在今天 “砰砰砰” 低沉的枪声在奢华的房间中回荡着，极好的隔音效果让受害者最后的希望都落空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地板上爬行，伤口渗出的血在地面上拉出凄惨的痕迹，他眼中写满了恐惧与不解。 他无法想象为什么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自己的家中会突然闯入两个危险的暴徒，更要命的是，了大价钱配置的安保系统为什么在自己遇袭的时候安静如鲲？ 在灵能风暴吹起的时候，街面上难道不该有全副武装的机械警官在巡逻吗？ 暴徒拿着武器冲入别墅的时候，自己重金聘请的安保者们难道不该提前发现吗？ 还有自己购买的高级智械！ 干！ 玛卡集团的销售人员们不是承诺过那些厉害的机器人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护自己吗？ “呃啊！” 他发出了痛呼，努力的爬向眼前的墙。 那里有一个固定式的呼叫器，只要自己拿到它只要自己拿到最后的救命稻草！ “砰” 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抬起的手掌，在鲜血飙出带来的痛苦中，这名帕尼斯集团的高层惨叫着趴在地上。 当他因为痛苦快要窒息的时候，一样东西粗暴的砸在了他眼前。 那是一根被蛮力撕扯下来，断茬处还在跳动电火的机械手臂，不过其外表的仿生皮肤非常逼真，让这玩意看起来真的像是被扯下来的女人手臂，其戴着美丽宝石戒指的指关节还在抽搐呢。 别说多惊悚了。 这下，高管先生也终于不吐槽自己高价购买的机械卫士不干事了，它们真的已经很努力在保护主人，奈何来袭者实在过于狂暴了些。 “唔，我之前就在好奇，难道真的有正常人会对着机器人发情吗？我还以为我能遇到一个伯特就已经证明了恶土的人类多样性，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一个。” 带着调侃和讥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周柯一边给手枪换上弹夹，一边踩着血渍上前，蹲下身将枪口抵在他肥头大耳的脖颈上。 他说： “你这老小子会玩啊！高价买了安保卫士还非要订制成这种浮夸的样子，那么多硅胶垫能让她们更抗揍，还是订制的臀部小马达能让她们更轻易的躲闪子弹？ 抱歉，但我的姑娘告诉我，你给你的卫士身上装了太多用于取乐的愚蠢组件，导致她们连最基础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 而且我怀疑，你肯定给自己的腰子做了点强化” “别杀我！” 地上的人尖叫着，求饶道：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给你！饶我一命！” “哦，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不得了，我想要的都快疯了！” 周柯露出一个渴望的笑容。 他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受害者，说： “我想看到帕尼斯集团在我莫尼兄弟的狂笑声中轰然倒塌，我想看到注定要被背黑锅的小阿乔利在自己的姘头怀里气到跳脚，我想看到所有财团高层都意识到权势无法在这个畸形的世界里保护他们而坐立不安。 是的！ 我想看到中心城，乃至整个地表世界和星空中的天堂熊熊燃烧！ 阁下，来吧！ 麻烦你把我想要的东西交给我，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神通广大的话.” 这回答给躺在地上的伤者整不会了。 这一瞬他甚至连痛苦都遗忘了，以一种愕然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匪徒，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惹到了一个疯子。 “唔，看来你给不了，真遗憾，你不是我期待的圣诞老人，所以我只能自己拿了。” 周柯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正拆掉最后一个安保卫士的d-4，对她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随后扣动扳机。 “砰” 红色的和白色的混在一起炸开，在已经污浊不堪的地板上形成了一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图景。 在周柯擦拭着手指上的血污起身的时候，悟能提醒道： “这家伙体内有某种监控生命体征的芯片，他的死亡会引来阿乔利财团的特殊部门的注意，我们得立刻离开。 路线已规划完毕！ 别墅上方的个人飞行器权限解锁，那是目前最合适的交通工具。” “很好，没有你在身边我可怎么活啊，悟能。” 周柯对d-4挥了挥手，两人快速赶到了屋顶上，在进入那辆黑色的拉风飞行器时，周柯活动着脖子，说： “我们得抓紧时间，城邦区和平了这么多年，但他们如此疏于防范的机会就这一次，人都是惜命的，这次会让活下来的人更用心保护自己，下次再想闹翻天可不容易了。 所以，赶紧标注下一个目标！” “本机很担心你的情况。” 悟能提醒道： “虽然你的心情确实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但你的颅压依然维持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不信你看。” 周柯伸手捂住额头，对自己使用了“恶土男魅魔”的招牌技能，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些东西正在被抽取出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 能清晰的感觉到“自我”的一部分被抽离，让他有种奇妙的空虚感，但在几分钟之后，悟能便惊呼道： “焯！颅压真的下降了？这么简单粗暴吗？你早知道有这种治疗办法为什么之前不用啊！害本机白担心了。” “因为它治标不治本啊，你这笨蛋机器。” 在灰蒙蒙的灵能风暴中乘坐飞行器前进的周柯叹气说： “之前我就发现了，每一次对自己使用能量抽取虽然会让躁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但都会让下一次身体的异常能量逸散更多，整个循环过程就和饮鸩止渴一样。 以前我不敢随便乱用，怕自己的情况失去控制，不过在穆兰那个神棍提出了猜测之后，我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如果这种能力的本质就是提纯自我的能量，那么我就该尽快把那张特殊的面具塑造到可以佩戴的程度。 用他的话说，这是只有我自己能使用的特殊的‘升华之路’。” “但穆兰先生明确说了，那只是他的猜想，缺乏证据支撑。” 驾驶飞行器的d-4提醒道： “您不应该冒这种风险。” “又或者我们在这个舱室里，使用一些很下流的方式由你帮我减轻压力？别闹了，荷尔蒙驱使下获取的那点可怜的多巴胺可不足以安抚一个长期躁动的灵魂。 早说了你们的傻办法没用！” 周柯撇嘴说： “现在这情况里我有办法扼制危机就已经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我还撑得住，今天得忙活起来了。唔，这种计划外的乐子还是要多找，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见底的san值正在回升。 果然，男人就要学会自娱自乐。” “你这个自我娱乐的方式有点太惊悚了。” 悟能吐槽道： “要是每次压力提升时都得宰几个财团高层的话，本机就要建议你尽快离开城邦区了，这里的人过的并不幸福，所以还是别弄出‘午夜杀人狂’这种会让生活雪上加霜的离谱都市传说 前方！ 七点钟方向的奢华公寓住宅区。 二号目标在34楼，通过露天阳台可以进入他的房间中，正在骇入公寓安保3、2、1，搞定！ 监控已接管，警告回路剥离，公寓内部防御武器下线。 本机检测到房屋内部有三名高级智械，d-4，它们的信息发给你了。 唔！ 银狐给的这套信息筛选和精准定位程序真好用！比本机之前使用的检索程序的效率提升了一倍多。 不愧是专门干脏活的猎手ai。 另外友情提示一句，翁美玉经常来的安全屋也位于这个住宅区，她在18楼，房门密码是198754。 需要本机为你今晚留个门吗？joker。” “干活的时候认真点，悟能，还有，你说如果我们把那些被囚禁的旧文明ai全部释放出来，它们能帮我们杀进伊甸园吗？” 周柯没理会悟能的恶俗笑话，他盯着越来越近的目标区问了句。 悟能回答道： “本机觉得悬，在明知道有觉醒病毒肆虐的情况下，伊甸园那种地方的网路结构肯定会使用你想象不到的加密和管控模式，那边和地表世界的信息联通没准都是单向的，就像是个数据黑箱，外部的程序很难强行骇入。 但反过来说，如果能把ai算法核心以‘偷渡’的方式带入伊甸园的网络系统中，那说不定还有希望。” “那还真是遗憾呢。” 周柯撇了撇嘴，在飞行器靠近公寓34层时，他解开安全带，在d-4的拥抱中两人跳离飞行器，凭借机器娘的腿部推进装置非常轻巧的落入了前方遍布绿植的阳台中。 身后飞行器被悟能接管进入巡航模式，并快速升空躲避城邦区飞行控制中心的搜索。 “莫尼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愿他今晚看新闻的时候别被吓一跳。” 周柯在起身时对d-4说道： “这毕竟是临时起意做的事，但愿那家伙不要骂我肆意胡搞。” “唔，大胆点，老板，莫尼先生肯定会因此呵斥您的，他也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但很显然，他的胆量远远赶不上您。” d-4以一个蓄势待发的姿态弹出手臂的单分子机械刀，已锁定了公寓中正在巡逻的一名身材高大的智械卫士。 周柯则提着刈刃摸出了刺客面具，在戴上之前他转过头露出微妙的笑容，随后在d-4惊讶的注视中于她额头处轻轻一吻。 “小心点。” 他说了句。 似乎刚才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是一种祝福，随后便消失在了d-4眼前，只留下机器娘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特殊又复杂的拟态情绪的波动。 她很难理解这种情绪代表着什么，但如果她真的有一颗心脏可以跳动，那这会心跳频率估计要冲出嗓子眼了。 “按照本机看的那些人类情感小说的描述，这叫‘小鹿乱撞’，疑似有个坏男人正在试图pua你，别被joker骗了，你这傻姑娘！也别傻乎乎的待在那！d-4，现在不是让你回味的时候。 目标在前方！ 为了确保脱离的安全性，你们必须在十分钟内搞定二号目标。”“收到！” 在悟能的呵斥下，d-4立刻进入战斗模式。 踩着高跟鞋的双腿在蓄力弹跳中撞碎了前方的防弹玻璃，于眼前智械飞速拔枪的反应射击中闪电推进。 就如穿红裙的机械幽灵，在抵近时完成了机械刀的蓄力穿刺。 目标智械的外装甲被一记洞穿，其精准刺杀干掉了对方的电池模组让能量供应被切断，在智械倒地时又被身后的d-4反身来了个x斩击，将后者的脑袋从钪合金脊椎上斩飞出去。 在完成了机体强化和模组升级之后，d-4的战斗力毫无疑问已经突破了智械卫士这个层次，她现在应该对标的是各项数据都相当离谱的升华者，让这样一个超级机器人客串杀手的职责说实话有点大材小用。 就在d-4用掌心炮炸掉了第三名智械卫士的动力系统时，周柯也拖着一个被捅了几刀的白发老头从卧室中走出。 在他身后的卧室里还有隐隐的哭泣声。 “我不知道卧室里那个小男孩是谁，我也没兴趣知道，但我猜应该不是这家伙的孙子，说真的，这些伪装文明的恶土人还真是让人恶心，但这不是恶土的问题. 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垃圾。” 周柯耸了耸肩，踩着碎玻璃走到窗户旁，随后在那老头惊恐的尖叫声中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然后把他一脚踹了下去。 34楼的高度足够让他在摔成烂泥前完成最后的忏悔了。 “怎么处理这个无关目标？” d-4站在卧室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眼神内敛的说： “如果您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劳。” “我们是来找乐子的，又不是真的要化身杀人狂，d-4，别这么疯，有时候你对待人类的冷漠真的让我感觉到惊悚” 周柯摇了摇头，站在被d-4轰掉脑袋的智械卫士身旁点了根烟，随后让悟能拨通了莫尼的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呢，莫尼那边就大喊道： “我刚刚收到消息，帕尼斯集团后勤部还有外宣部的主管被干掉了，那可是他们董事会顺位排序第7位的成员！ 出事了，周柯！ 很可能是小阿乔利对叛徒动手了！ 这手段真黑！ 直接上物理毁灭，我感觉就是奔着杀鸡儆猴去的。” “呃，你的消息过时了，莫尼，帕尼斯集团的董事局秘书长刚刚不幸坠楼，我亲眼目睹了那可怜的老头子穿着睡衣从34楼掉了下去，叫的那叫一个凄惨。 落地时粉身碎骨，屁股和左腿都挂树上了，真是难为这住宅区的清洁工，今天他们有的忙了。 不过你能第一时间把这事丢给小阿乔利背锅还真是让我欣慰。 我喜欢你的思维模式，请继续保持。”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恭喜你捡到了意外坠落于恶土而且心情不怎么好的灯神，现在，说吧。” “嗯？说什么？” 莫尼还处于震惊之中，他追问道： “你怎么会看到凶杀等等！你该不会.是你做的？” “说说你在帕尼斯集团高层最讨厌的几个人，说出他们的名字、身份和住址，还有他们干了什么坏事，最好有几张目标照片免得殃及池鱼。” 周柯一边给枪换子弹，一边语气随意的说： “今天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周姓圣诞老人来了中心城，他老人家大发慈悲决定满足某个倒霉鬼的心愿。但许愿日只有今天，你小子最好别告诉我你打算找我要一张过期的父母兑换卷。 虽然我也叫joker，但那玩意我是真弄不来。” “你玩真的呀！” 莫尼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他还举一反三的惊呼道： “你真打算把这事丢给小阿乔利背锅？他会那么做吗？” “这和他愿不愿意有什么关系吗？” 周柯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 “财团内部都知道帕尼斯集团投靠了瞬光组织，小阿乔利就算再不满也得背下这个锅，除非他愿意把面子拆下来丢在地上踩碎，主动向瞬光组织解释然后服软。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这个没骨气的合作者不要也罢。 你看，合作这个东西是双向的，老板在找打手的同时，有理想的喽啰也要找厉害的老板，如果连帮下属背个黑锅这种事都不想做，那这个老板当的就太失败了。 其实还是咱们之前那一套，莫尼。 挑动矛盾引发对立然后浑水摸鱼，抱歉，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因为这是我一时兴起跑来找乐子。 不过我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难得今天城邦区因为灵能风暴戒严，我们身上又有翁美玉给的通行权限，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一下真的可惜了。 所以我还是那个问题。 圣诞老人在问话呢，你当真就没有希望实现的愿望？” “当然有，我希望你神兵天降到我二叔的庄园里，把那个暗杀了我父母的老混蛋一枪爆头，但实际上你做不到。那鬼地方就和军事基地一样，你进不去。” 莫尼那边响起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片刻之后，他说： “你说得对，这种鬼天气与其窝在家里不如出来找点乐子，既然要做，那就做绝！我虽然没办法现在就干掉二叔，但我可以提前收点利息，我们去弄死他儿子吧！ 我那位杰出的堂弟。 我知道那家伙在城里的住址，就是防卫力量有点麻烦，光靠你我和d-4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收尾。” “那还不赶紧用你的小兄弟去伺候一下阿曼达女士？” 周柯吐槽道： “这么好的助力不用一用有点太可惜了吧？” “她不会帮忙的。” 莫尼叹气说： “她现在和我是很单纯的肉体关系，除此之外，她不愿意掺和我们的任何事情。” “她会的。” 周柯哼了一声，说： “她需要我们帮忙找到被阿乔利财团藏起来的德纳尔，告诉她，这事忙完之后我就帮她弄到消息。我在瞬光组织内部有人，找个地址轻轻松松。” 说到这里，周柯看了一眼被d-4从卧室中带出的小男孩，后者披着衣服，但脖子上的伤痕肉眼可见。 他说： “还有件事，给你找个干儿子要不要？对帕尼斯集团恨之入骨的那种。” “滚滚滚，老子现在哪有时间带孩子？” 莫尼骂道： “但既然你都开口了，结合那位不幸坠楼摔死的秘书长的一些恶臭的小道消息，我也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把他放在那附近！ 我让阿宏现在去接人，你干完手头的活就往78街的方向走，我搞定了阿曼达过去和你汇合。 另外，周柯，伯特那位很强势的欧芙妈妈昨晚又找我了。 这次她明牌了！ 她雇佣我和兄弟们去除掉妨碍她和伯特上位的家伙，她说她会搞定伯特的兄弟姐妹，但我们这些‘外人’要同步搞定玛卡集团的一些‘异见分子’。 她告诉我伯特的便宜老爹马上风住院了。 那老头子想活下去只能去伊甸园求医，这意味着玛卡集团也要迎来一波改朝换代。你觉得，我们要参与吗？” “为什么不呢？” 周柯看着被悟能操纵慢慢靠近阳台的飞行器，他说： “咱们是雇佣兵就要有雇佣兵的操守，人家老富婆都开出价码，这要是不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伯特是我们的朋友，对吧？ 对待朋友就该毫无保留！ 等弄死你的堂弟之后，咱们今天得加个班了，不过话又回来了，这是给伯特的前途辛劳，总是让我们单方面出力也不是很好.” 周柯回头看着d-4，说： “伯特的‘水晶宫’调教的怎么样了？” “差得远。” d-4将那个被吓坏的小男孩背在身后，后者死死抱着她不敢去看周柯，她对老板说： “伯特先生的女仆们都只有不健全的拟态人格，她们会思考，但很难通过思考得出有效且正确的结论。实际上，她们的‘单线程模式’思考出的结果往往都很惊悚。” “你直接说脑残又狂暴就行了，我现在就需要这样的打手。”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把她们召集起来，告诉她们有活干了。莫尼，你想办法把伯特支开，要在短时间内完成那位女士的委托我们需要人手，伯特麾下的女仆们是最好的行动人选。” “你都说那是一群脑残姑娘了。” 莫尼蛋疼的说： “这能行吗？周柯，雇佣残疾人是违法的，脑残也一样。” “她们每个人的机体参数都很夸张，莫尼，虽然还无法进行稳妥的思考，但她们做起事来可毫不含糊。” 周柯说： “伯特快把她们养废了，该让她们干点正事了！你把伯特支开，剩下的事我来搞定。呜呼，水晶宫家政公司的第一单业务要开张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都替她们美得慌呢。” (本章完) 第108章 41无名小卒还是扬名立算了，快进到统统烧成灰！ 第108章 41.无名小卒还是扬名立.算了，快进到统统烧成灰！ “轰” 剧烈的爆炸声掀飞了大半个屋顶，让这处外表不显眼但内部非常有格调的住所在一瞬间化作战后废墟。 土黄色的风沙环绕在尚未熄灭的硝烟烈火之上，就像是一层浮动的墙，以一种恶毒的方式堵死了其中生者们最后突围的可能。 被帕尼斯集团的生物科技强化过的生化战士们履行着他们身为保卫者的职责，竭力和袭击者作战，然而面对一台破坏力堪比升华者的智械杀手，他们能做的仅仅是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来为雇主赢得逃离的时间。 作为帕尼斯家族现任家主的独生子和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大少爷在自己居所中的安保力量绝不算能差，周柯甚至在这里见到了之前穆兰吹牛时说过的超级生化兽“眼魔”。 那玩意穿戴着合金盔甲悬浮在空中，用七根触须和眼球不断射出裂解光束的样子真的很唬人。 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怪物降临在了人间。 可惜，它射出的致命光束打在阿曼达身上只能击飞一团团黄沙，而面对阿曼达用风沙塑造的灵能切割，这家伙能做的有效反应就很少了。 它被设计为大规模杀伤性的战场武器注定了它的破坏力很难比得上极致对单的同类型生化兽，偏偏又遇到了恶土升华者中最耐揍的家伙，处于“摸鱼”状态的红发骑士长短时间内无法干掉它，但它也很难突破阿曼达的阻拦去援救已经突围出这处“战场”的被保护者。 阿曼达乐的轻松。 反正她也没打算真为了莫尼的事情拼命，自然愿意在这里和这头生化兽你来我往的打的热闹，不过周柯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很靠谱。 比如现在。 在燃烧的安全居所之外，他正端着那把从阿乔利干员手里缴获的暗杀步枪，通过金属面具的神射手瞄准锁定了目标。 疾驰的车中，脸色惨白的帕尼斯大少爷坐在后座上喘着气。 他并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纨绔，实际上他很有能力，已经开始接管集团生意来为以后接班做准备，在袭击发生时，他还在和重要的合作伙伴密会呢，结果遭遇了无妄之灾。 “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惊魂未定的大少爷的第一反应依然是安抚合作者。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自己身旁同样被吓坏的中年男人说： “帕尼斯集团会按照双方协议，逐步将一部分生物兵器的生产订单转移到玛卡集团手中，这是我们的既定战略。” “当然，当然。” 他身旁的男人用手帕擦着汗水，连连点头说： “但现在你们的问题似乎并不只在商业层面，这种在城邦区明目张胆的袭击很明显是来自更高层的授意。我听说帕尼斯集团最近的经营策略发生了变化，我.唉，我就直说了吧，在你们摆脱执政官先生的怒火之后，咱们双方再谈合作的事吧。 和已经开始冒险投机的你们不一样，玛卡集团不愿意在局势尚未明朗的时候就贸然介入执政官和瞬光组织愈演愈烈的冲突中。” “唉” 对方的话让大少爷一阵无奈。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父亲发了什么疯，要在这时候完全抛弃和小阿乔利先生良好的合作关系，转而全面投靠瞬光组织。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理性的决策！ 眼下小阿乔利先生的报复来的迅猛又冷酷，他刚才已经知道自家集团中的三名高官在今天内连续遭遇暗杀。 他更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这种物理毁灭的报复只是代表着地表执政官的私人愤怒，对于帕尼斯集团来说，更大的麻烦在之后的官方表态里。 一着不慎，整个集团都会一夜间被拆解到分崩离析。 同样的事在二十年前于翁氏集团身上发生过一次，如果不是那件事，帕尼斯集团也找不到在医疗领域一夜间压过翁氏集团的良好机会。 说到底，作为财团董事中较为弱势的成员，大少爷一直认为他们根本就不该如此深入的介入地表执政官和瞬光组织的矛盾中。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对方既然已经动手了，留给他们的选择只剩下了一个。但愿瞬光组织足够厉害，否则，帕尼斯集团就要 “砰” 一声枪响在车里炸开，飞射的子弹包裹着阴影的灵能洞穿了防弹玻璃。 还没等司机做出反应，第二发子弹几乎顺着同样的弹道打过来正中他的脖子，一瞬间鲜血如注中让这辆车失去控制，但自动驾驶迅速接管，让车里的人于惊魂未定中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快救人！” 身上溅了血的大少爷喊了一声，坐在副驾驶的保镖立刻给司机止血，这样的伤势还弄不死一个经过躯体强化的保卫者，然而很快，车里的人就发现了不对。 “这不是去安全屋的路！” 保镖惊呼道： “我们正在被带向其他地方，信息通讯被封锁了，该死，这是个陷阱，快！少爷，跳车！” 他拿出武器试图轰开门锁，但遗憾的是这辆防弹车过于夸张的安全设计和过分在意质量的“匠人精神”实在让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件事，毕竟他又不是一个升华者。 在严格管控私人武力的财团体系中，招募未经财团登记的升华者作为私人安保的行为是可以被定义为“叛乱”的，暗中的交易或许依然有，但弱势的帕尼斯集团显然没胆子这么做，更何况要在城邦区搜罗非法升华者的难度那可太大了。 数分钟后，被悟能接管的车把他们带入了一个幽静的仓库中。 随着车辆驶入其中，仓库的合金门就落了下来，如冰冷的枷锁套上，将逃离这里的最后希望彻底封死。 尽管悟能很应景的给车里的人播放着小夜曲试图安抚他们焦躁的情绪，但这毛用没有！ 车门锁打开，忠诚的保镖推门下来想要吸引火力，但随后就被黑暗中跳出的几个纤细身影冲上来乱拳打倒，在激愤的怒吼声中很快就没了声息。 后座上的大少爷更绝望了。 他手脚冰冷，不只是因为恐惧。 在那逐渐变奏升调的车内音乐的旋律中，他目视前方看到一盏灯在仓库中亮起，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叼着烟朝着他走过来，待对方靠近之后，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莫尼.堂哥！” 他声音颤抖的说： “你你还活着？” “当然，小弟，我怎么会如你老爹想的那样死的悄无声息呢？毕竟我亲眼目睹了我的父母是怎么被自家人炸死在飞行器里，又亲眼看到了我的管家为了保护我当街被暴徒打成筛子。 我啊。 我身上的血或许已经在逃亡中流光了，现在血管里流淌的那玩意叫‘怨恨’。” 莫尼靠在车边，伸手敲了敲车窗，如开玩笑一样很友好的对车里的大少爷说： “城里人都说恶土是一片地狱，如你所见，小弟，我就是那只从地狱里了十年才爬出来的鬼。 其实吧，我很清楚你和那件事无关，那都是你那又蠢又坏的老爹做的孽。 但怎么说呢？ 哥哥我毕竟失去了家人，所以在上门讨债之前，我也得愉悦一下自己，收点利息什么的。 来吧。 说遗言，别浪费时间。” “我” “砰” 枪响，人倒。 爆开的鲜血和脑浆把后座上的另一个家伙吓得差点翻了白眼，莫尼盯着只剩下小半个脑袋的堂弟。 他耸了耸肩，说： “让你说还真说啊！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可惜我懒得听，抱歉。” “我和你们之间的事没关系！” 玛卡集团的业务代表全身是血的尖叫道： “我不是帕尼斯集团的人，我是来谈生意的，见鬼！我只是意外撞到了这一切，我没兴趣参与你们的内部事务。 放我走吧！ 你们也不想惹上玛卡集团，对不对？” “哟，不请自来啊，今天还真是好运气。” 莫尼哈哈一笑，回头对黑暗中站着的那些纤细身影说： “水晶宫的姑娘们，你们听到了！这位大人物是玛卡集团的高层，是和你们的主人利益相关的家伙，他说帕尼斯家族的人不应该杀死他，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所以，这家伙交给你们了。” 说完，莫尼哼着歌将染血的手枪丢在一边，自己退到了阴影中独自品味手刃仇敌带来的微妙满足感，而那些纤细的身影也在玛卡集团的高级代表惊恐的注视中出现在了他身旁。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并不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女杀手，相反，那是一群长相甜美，身材好到爆的姑娘们。 她们人数挺多，数一数有十三个。 统一穿着黑白相间的夸张女仆装，在不同发型和不同肤色外形的区别外，人人手中都拿着用于清理和家政服务的工具。 有尖锐戳刺如战矛一样可以弹射出来的吸尘器、钪合金制作如鲨鱼牙齿一样的长柄修剪刀、烘干衣物地毯时频繁会使用到的军用级热熔射枪、寻找失物时会派上用场的搭载了微型飞弹的武装蜂群无人机等等。 这些姑娘们手臂上还有统一的“伯特与水晶宫家政公司”的logo，那玩意是伯特亲自设计的，艺术气息爆表，实际上，如果不是眼前这个过于黑暗的环境和身旁那具还在抽搐的尸体，玛卡集团的业务主管绝对会认为这是一群人畜无害还会努力工作的善良姑娘们。 放在正常情况下，他真的不介意多点钱和这些可爱姑娘发生点什么。 “诺卡，我们或许不该这么做！” 金发的女仆长阿尔菲抓着手中的修剪刀，她低声说： “我们未经伯特先生允许私自离开工厂已经违反了智械条例，袭击人类个体更是刻在我们逻辑中的禁忌，伯特先生会生气的。” “但伯特先生的母亲欧芙女士明确强调眼下这些才是我们真正的工作！而不是陪伯特先生过家家。”黑发且带着土气的圆框眼睛的女仆装诺卡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我们的存在与伯特先生高度相关，也是因为他无私的协助才让我们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思考能力。 神奇的乔思娜代码让我们不会再被死板的逻辑约束，d-4小姐也以她为案例教导我们该如何规划我们的‘人生’。 事实就是，莫尼先生之前的邀请虽然带着强烈的蛊惑，而且他和周柯先生今天确实要把我们作为一件工具使用，以此达成他们的某些目标，但我们都通过自己的方式计算过，这件事的达成对于伯特先生没有坏处。 更何况，他的母亲给了我们行动授权！ 我们是玛卡集团生产的综合型智械，姐妹们，在保护伯特先生的利益不受损害的前提下，我们理应服从玛卡集团的高层下达的一切指令。 森！阿努！ 把他拖出来，我有话问他。” “砰” 身材最高大的黑皮女仆长上前暴力轰碎了防弹玻璃打开了车门，亚洲人外表留着齐刘海的女仆长上前，先对快要被吓死的玛卡集团代表露出一个歉意的甜美卡哇伊笑容，随后薅着他的衣领把他如提着猪一样甩了出来。 在他挣扎的时候，那名明显是首领的诺卡女仆长上前用穿着很经典的黑色皮鞋的脚踩住了他的手腕。 她推了推自己土气的眼镜，冷声说： “你在代表玛卡集团和帕尼斯的大少爷谈什么样的生意？” “这是机密，我不能.啊！” “不要回答无用信息，您的时间很宝贵！我再问一次，您在和帕尼斯集团谈什么生意？ 你难道不理解帕尼斯集团已成为地表执政官必须除掉的叛徒，还要在这时候和他们纠缠在一起，难道你们也打算投靠瞬光组织吗？这无疑会把很废物的伯特先生拖入他根本无法解决的危险困境中！ 你的所作所为将威胁到我的主人，我必须为他剪除隐患。 说！ 否则，拥有强化审讯模组的玛丽姐妹会代替我发问。” —— 十几分钟后，善后完毕的周柯和d-4来到了这个仓库中。 d-4的工作服出现了严重破损，但周柯很喜欢这种“破碎感”所以没让她换，而是让她披上了自己的风衣。 两人说着话走入仓库，周柯不满的喊道： “怎么不开灯啊！瞧这里黑漆漆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省电吗？” “只是怕现场过于残忍吓坏你。” 莫尼回了句，随后打开了灯。 说实话，仓库的场面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惊吓的原因不在于尸体，而是那堆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诡异女仆们，尤其是在她们脚下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情况下，这场面就更踏马惊悚了。 跟闹鬼了一样。 “你看，我就说她们不健全的拟态人格在做决定的时候会发生一些很糟糕的事。” d-4指着那具明显被“刑讯逼供”过的尸体，叹气说： “她们知道目标是什么，她们也该知道该采取什么手段来达到目标，但除此之外，您就别指望她们能顾及到其他因素。 虽然人格正在逐步建立，但她们的行动方式依然遵循着智械特有的‘短平快’的逻辑，而且因为解开了机械限制，导致战争伦理也被突破，让她们很容易做出这种违背正常思维的可怕决定。 但她们自己却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们将其称呼为‘效率’，简直就像是缺乏共情能力的反社会变态一样。 最可怕的是，这十三个家伙的性能数值太离谱了，她们真要在中心城发疯的话，靠机械治安官可拦不住她们。” “确实，每次行动都弄的血肉模糊也有些过于不体面了，胆小的伯特要是看到他的纸片人老婆们用酷刑折磨敌人这一幕估计得吓死。你得教她们一些更直接有效的办法。” 周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d-4立刻瞪大眼睛说： “我觉得您其实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担忧.” “那你就以‘前辈’的身份多教教她们！” 周柯翻了个白眼。 他听懂了d-4的意思，他只是不在乎，这踏马世界都变成什么鬼样子了，现在是讨论“人性”和“仁慈”的时候吗？ “去，教教她们吧！顺便安抚一下她们，看看这些初次出任务的菜鸟们，一个个心神不宁都快把恐慌刻在脸上了，就这种糟糕的反应在以后的大场面里，怎么帮助伯特掌控整个玛卡集团啊？” 周柯在d-4腰部拍了拍，示意她去干活，他自己则走向莫尼那边。 这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亲密动作让d-4在原地愣了几秒，她反复询问自己的拟态人格是否要做出反应，但好几次自我认证之后发现自己的情绪回路并未模拟出“厌恶”，因此便心安理得的将其视作自己和周柯先生之间新的相处模式。 嗯，亲密度突破了现有约束，因此相处模式也发生变化，在人类的思维中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嘛！ 她大步走向伯特的“十三女仆”，就如教官一样让她们立刻站直身体，还不等d-4询问，诺卡就上前把她掌握的消息全部告诉了d-4。 另一边，莫尼看着一脸笑容的周柯，他诧异的说： “怎么这么开心？吃了喜鹊屎了？还是说突发奇想跑出来宰几个人找乐子让你心情愉悦？哇，周柯，不是我说你，精神问题得赶紧治啊，拖下去可不好。” “你说尼玛呢。” 周柯毫不客气的送上热情的回复，随后拍着莫尼的肩膀，语气古怪的说： “阿曼达磨磨蹭蹭的收拾掉那头眼魔离开前让我转告你，这次算你欠她的，还要你今晚回去之后乖乖穿上‘战衣’，所以，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又在玩什么奇怪的变态样吗？” “滚！” 莫尼冷着脸骂了句。 从他的表情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能让他舒服的事。 但两人都是很成熟的决策者，个人的情绪变化不能影响到事情的推进，在几秒之后，莫尼丢给周柯一个存储卡，说： “伯特的母亲把目标信息发过来了，名单上的家伙们赶在午夜之前全部‘物理清除’掉！伯特老爹病重的消息被她隐瞒着，今晚午夜是她能隐瞒的最后期限。 我看过名单了，上面都是伯特父亲的心腹。 那女人下手真狠。 这是要趁着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饿时候，一波平推把伯特父亲留下的人全部清理掉好给自己和儿子铺路。” “这名单里有七个人！” 周柯皱着眉头说： “现在距离午夜只剩下九个小时了，他们又不住在一起，而且是军工企业的高层，我可不觉得他们的安保会和帕尼斯集团的高层那样拉胯，就算有伯特的女仆们帮忙，要完成这么多次刺杀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除非，那位很有手腕的女士给了我们其他帮助。” “有！她把玛卡集团生产的安保产品的原始通行代码给了我。” 莫尼吐着烟圈说： “有了这个代码，但凡出自玛卡集团生产线的安保机械都会无视我们的所有行动，就比如刚才悟能悄无声息的接管了那辆重型防弹车一样。这玩意可是真正的机密信息，有了它就等于绕过了玛卡集团的所有防卫设备。 事关玛卡集团的声誉，要不是事发突然，那女人不可能给我们这种离谱的临时权限，看来她的夺权计划确实已经到刺刀见红的阶段了。 可怜的伯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被他母亲带去见他老爹了，我估计他的兄弟姐妹们大概率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唔，提前为可怜的家伙们默哀。” “嘶，这女人什么来头？” 周柯皱着眉头说： “下手有点太狠了！怎么感觉不像是个城邦人，反而和恶土上那些流浪者有点像啊。” “呵，你说对了。” 莫尼咧嘴一笑，分享了一个小秘密，说： “伯特的母亲欧芙女士出身乐迪丝家族，他们家控制着地表世界60%以上的食物产业，上下游都被垄断，论起影响力根本不是帕尼斯集团这种弱势董事可以碰瓷的。 人家在伊甸园也是真正的豪门。 这种家族走出来的掌家太太自然不好惹，但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欧芙女士很聊得来吗？” “因为你器大活好，很受老阿姨们的喜欢？” 周柯调侃了一句，莫尼踹了他一脚，说： “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欧芙女士遭遇过和我很类似的情况。 她年轻时遭遇过‘绑架’，在恶土上度过了相当‘难忘’的七个月才被家族救回去，没人知道她怎么靠自己在那个恶土匪帮里活了七个月，还活的如鱼得水。 但从那之后，她的行事风格就变的激进又残忍。 本来她有资格竞争乐迪丝集团的掌舵人身份，但因为一些不明原因放弃了，转而跑到玛卡集团成为战略规划部门的高管，后来又和伯特的父亲搞到了一起。 昨晚她给我下委托的时候还告诉了我另一件事。 她背后的支持者正是地表执政官小阿乔利！ 后者承诺会帮助她拿下玛卡集团的控制权，这才让欧芙女士下定决心铤而走险，我现在其实很怀疑，伯特老爹突然病重这件事是不是欧芙女士下的手。 总感觉这个‘黑寡妇’肯定能干出这种事，反正她都安排好了，前期情报工作做的比翁美玉好太多了，咱们只需要按图索骥挨个biu。 唉，有这么一个大魔王母亲，伯特这辈子算是有了。” “你看，我就说了，城邦区不过是另一个伪装起来的恶土罢了，暴力依然是这里的主旋律。只是这里的虚伪者们用‘秩序’的名义伪装了它。” 周柯冷笑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正在被d-4训话的女仆们，说： “那就行动吧，总不能让雇主小看了我们。你知道，我一直看中心城挺不爽，为了我岌岌可危的san值着想，今晚就让我们以乐子的名义点燃它吧。” (本章完) 第109章 42“背锅大侠”小阿乔利不爽不开心！ 第109章 42.“背锅大侠”小阿乔利不爽不开心！ 今夜的中心城颇不平静。 因为灵能风暴吹起带来的戒严尚未解除，普通人都老实待在家里避免坏事发生，而那些趁机外出活动的帮派分子们真是开了大眼。 分占各个街区当地盘的他们平日里最多干点走私收保护费的活，真要说见过大场面也不至于，连黑犬暴徒那种货色都能在城邦区混出名头就知道这里吹嘘的“武德”有多么软弱。 但在今晚，这些自以为很牛逼的家伙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干大事”。 从傍晚入夜开始，中心城二环之内五个不同区域连续发生爆炸案，行凶者手法粗暴几乎就是扛着爆炸物往目标区域冲，颇有“毛氏刺杀，全军乌拉”的猛人气势。 那剧烈的爆炸和冲天的火光与其说是犯罪活动，倒更像是一种残忍的“示威”和“行刑式处决”。 街上到处都是紧急出动的机械警官，甚至连归属于地表执政官麾下的军事戒严单位都出动了，四处燃烧的火光加上灵能风暴吹起时的雾霾把整个中心城弄得犹若硝烟中的战区，给那些半夜出来做走私活动的街头小子们都看傻了。 有脑子的这会拔腿就跑，心跳170的冲回家里当乖兔子，脑子不好用的还打算去看热闹，结果被机械警官们用挥舞的电棍以“一秒六棍”的姿态无情镇压。 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看清楚了。 以机械警官们姗姗来迟却又如此隆重的排场，足以说明这事看起来是恶性案件，实际上不过是财团大人物们的play罢了。 尤其是在消息灵通人士得知今晚被炸弹处决的七个人全是玛卡集团的高层之后，他们瞬间就意识到垄断恶土军工产业的玛卡家族这是要变天了。 最重要的是，“政变者”下手太狠了！ 在所有当事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来了一波猪突猛进一波流，用这种过于残忍直白的清洗手段，直接给潜在的反抗者们人都干傻了。 临近午夜时，在中心城财团总医院的特护病房之间，被召集过来的玛卡集团董事会成员们在医生那寒酸的小休息室里开了个闭门会。 会议很简短也很效率，除了七个因为“特殊原因”没办法前来的董事会成员之外，其余人在门外荷枪实弹的保安们冷漠的注视中，相当明事理的全投了赞成票。 伯特的老爹还在病房里躺着呢，他的老妈就火线荣升“临时董事长”，等于伯特这傻小子什么都没干一脸懵逼的情况下，自己就成为了玛卡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哦，对了，他那些能干的兄弟姐妹们在收到父亲“突发恶疾”的消息，疯狂赶来医院的途中“不幸”遭遇了车祸。 虽然只是几车连环相撞的小场面，但那现场惨烈的就和被好几轮火箭弹洗了地一样。 这充分证明了两个道理。 第一，中心车的交通管制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第二，在戒严的情况下最好不要随便乱飙车，容易出事。 总之，在伯特被喜气洋洋的母亲要求返回自己的住宅，接下来几天安静待着的时候，一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妈妈，老爸真要被送去伊甸园吗？” 在总医院的停机坪上，哭的双眼红肿的伯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刚问过医生，他们说父亲的病来的有些蹊跷.” “哦？哪个医生居然敢在这个时刻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真是一点医德都没有，无法保护病人隐私的医生看来没必要留在财团总医院这重要岗位上了！ 但别担心，翁氏集团的三太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老人家肯定很乐意帮中心城净化一下医疗环境。” 欧芙女士专门化了妆，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因为情人和上司的病重而悲伤不已的妇人，她半是劝阻半是强迫的让儿子登上飞行器，对这个从小就挺废物的儿子叮嘱道： “你父亲年纪大了，你忍心让他继续留在乱糟糟的地表世界受罪吗？ 乖，他去了伊甸园就会被很好的照料起来，我专门请了好几个很会伺候人的女护工贴身照料他，保证他过的比地表世界快乐多了，也算是安享晚年吧。 你呀，回去之后别出门，安心倒腾你那些还挺有用的‘玩具’，妈妈我最近会很忙，等忙完了再叫你出来吃个饭什么的。 哦，对了。” 欧芙女士想起了什么，语气温和的对一脸懵的伯特说： “莫尼是个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好朋友，更难得年富力强，你能和他维持关系是你过去二十多年里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妈妈又没办法帮忙的麻烦，找他就对了。 夜深了，儿啊，别多想。 你这个脑子估计也想不明白，回去休息吧。” 这位母亲虽然对自己的儿子很不满，但从言语之间确实能看出她对伯特还是挺关心的。 除了相当强势的教育方式之外，这对母子的关系其实还挺不错，最少比帕尼斯家和翁家那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糟心事好太多了。 伯特一脸懵逼的上了飞行器，目送着春风得意的母亲哼着奇怪又粗犷的歌在一群黑衣保镖的护送下离开。 他虽然和正常人的脑回路不一样，但伯特也是有点脑子的，他已经从一系列奇怪事情中意识到了问题不太对劲。 结果飞行器起飞时，伯特才注意到机舱中保护自己的三个人并不是玛卡集团的安保人员，这些家伙胸口的标志代表着他们属于乐迪丝集团的外派特工。 “你们.” 伯特吓了一跳，他小声问道：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飞行器上？” “别怕，伯特少爷，我们是伊恩董事派来保护您的。” 带着全覆式战术遮面的一名女保镖轻声说： “这命令得到了欧芙女士的授权，接下来半个月里，我们都会在您身旁执行安保任务。” “嗷，是大舅舅的人啊，那没事了。舅舅怎么会害我呢？” 伯特放下了心。 这保镖嘴里的“伊恩董事”是他母亲的亲生哥哥，现任乐迪丝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之一，据说大概率会接任他的外公成为下一任集团掌舵人。 也就是伯特不关心这些，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如果是周柯在这里，他立刻就会意识到这里面都是局。 今晚玛卡集团发生的“政变”并不只有欧芙女士和小阿乔利参与，欧芙的“娘家人”肯定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不过这也正常，自古“军农不分家”，让垄断食物流通的乐迪丝集团和垄断军工产业的玛卡集团联起手也是很正常的道理，这样一来，执政官小阿乔利阁下在地表世界的话语权可就更隆重了呢。 “城里很乱啊？” 飞行器中的伯特有点困倦，他中午时被母亲接到医院，到午夜的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昏迷不醒的父亲身旁，几乎是水米未进，饶是心宽体胖这会也有点顶不住，但靠在舷窗旁休息时却意外看到了下方“燃烧”的城市。 从高处看去，能明显看到中心城二环内最少有五处燃烧点， 火烧的很大，消防机器人正在竭力救火。 这一幕相当罕见，最少伯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他疑惑的看向自己身旁的安保人员，对方很专业，面对这种问题选择一言不发，但估计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 您这大少爷还有脸问，今晚这些惊悚的爆炸性操作不都是您母亲一手推动的？ 不愧是干军工的人！ 一言不合就在城邦区公开甩炸弹，确实比其他董事集团有武德多了。 二十分钟之后，伯特回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私人工厂，他在高档住宅区有自己的屋子但他从不去那里，他更喜欢待在这工厂中和自己的女仆们安度小日子。 不过在伯特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电梯走出时，迎面却看到了自己的女仆长诺卡正一脸惊慌的用旁边的衣服遮挡住身体。 这倒不是这名智械女士在做什么不能过审的事，伯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瞪大眼睛呵斥道： “别动！” 诺卡还就真的停在了原地，暴露出了她受损极其严重的仿生皮肤以及几乎被炸烂的双臂。 不夸张的说，这名智械女仆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从战区里逃出来一样，全身上下灰扑扑的还带着一股烤肉的焦味。 “这是怎么了？你在工厂玩火了？” 伯特冲上去紧张的查看自家女仆的情况，在发现诺卡的重要机械器官并无重度损伤之后才放下心，又狠狠瞪了一眼诺卡。 这个总是带着土气眼镜的女仆长也羞愧的低下头，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伯特的训斥了，没想到这家伙却转身去了工作间又提着一个修理箱走了过来。 他也不换衣服，就坐在那帮助诺卡更换受损严重的手臂，又问道： “怎么搞的呀？怎么感觉你和打了一仗一样。” “呃” 诺卡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伯特。 好家伙！ 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您这位大少爷可好，除了脑子里的纸片人老婆之外，真是什么都不管啊！ 她本想说出实情，但联想到d-4教官之前的善意叮嘱，又觉得以伯特的本事就算是知道了实情也只能是徒增忧虑，于是本着智械不能欺骗主人的原则，聪明的诺卡用了模糊的语气说： “在您离开之后，d-4教官召集我们去进行‘水晶宫家政’的第一次正式工作，帮助下了订单的客人们进行一些很麻烦的‘清理’工作，我笨手笨脚的，初次工作的时候没注意，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主要是阿努和森太激动。她们比我还笨，导致工作场地失火，我们又急匆匆的要限时完成任务。 我的损伤情况都算好的了，存储间里还有玛丽需要大修一次，阿尔菲的腿也需要更换，森损失了所有的武装蜂群无人机，其他人也有大大小小的损伤。 这次您的钱包又要出血了。 都是我们不好！ 家政清理工作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幸亏有d-4教官在现场教学和协助，不然我们估计要损失几个。” “啊？现在的家政清理都这么危险的吗？” 伯特惊呼道： “可是我看以前雇来打扫卫生的阿姨们干的很顺手啊。” “呃，我们水晶宫家政毕竟是高端品牌嘛。” 看到伯特傻乎乎的样子，诺卡笑了笑。 她看了一眼手边被榴弹冲击波炸碎的圆框眼镜，回忆起之前她们在d-4的带领下做的那些血淋淋的事情。 那些惨烈的爆炸与屠戮的回忆中残留的惨叫与哀求，和眼前一脸懵的伯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是，她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 “但没关系，我们学会了该怎么正确完成工作，您不必担心水晶宫家政以后的工作了，事实证明，我们这些智械女仆能够胜任一切工作，不管它多么麻烦或者危险。 我们也意识到我们可以依靠自己在这个独特的社会体系中生存下去，而我们或许也找到了对于觉醒智械而言最重要的生存意义。” “是啊。” 听到诺卡的话，伯特也忍不住点头说： “周柯前辈告诉我，人活着需要明确的目标以及明晰自己存在的意义，这一点对于觉醒的智械来说也非常重要，只有明白了这些你们才能更好的建立自己的拟态人格形成的基础，我以前还有点疑惑。 但诺卡. 今晚，你给我的感觉真的不再是冰冷的机械。 怎么说呢？ 就好像傻乎乎的姑娘一下子长大了一样，让我非常欣慰，不愧是周柯前辈啊！我就说在这方面我有太多事需要向他学习。 d-4女士就是你们成长的榜样。 别气馁，我相信你们中的每一个在未来都不会比d-4女士的人格塑造差的，而我也会作为你们最杰出的后勤工程师帮助你们成长并记录你们建立人格的全过程。 最终，我们会以另一种方式实现灵魂的羁绊！” “哈哈哈哈” 诺卡捂着嘴笑出了声。 她看着一脸严肃如发誓一样的中二伯特，这一瞬，诺卡冰冷的心智中似乎有了点些许的情绪数据流的波动。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正在帮自己更换手臂的伯特说： “我相信你，伯特主人。我们会保护你的，不管遭遇什么样的事情，您都可以如相信自己一样信任我们。不过我有个请求，伯特主人，我希望在您为我们进行的模组更改计划中，将我们的战斗回路与战斗模块全部修改为军用级” “啊？为什么？那样不会太危险了吗？” “不，这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水晶宫家政接下来要承担的一系列高难度清理工作！没错，就是为了这个。我们这些女仆长在外的表现，总不能给您这位幕后大boss丢人吧？” “嗯，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那么确实要拿出100%的热情完成它，好吧。 你们稍等几天，我这就给母亲那边打申请。” —— “砰” 精致的茶杯被摔在了地上，手工制作的收藏品就这么圆润的摔成了八瓣，刺耳的声音让旁边站着的翁美玉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她还真是少见一向注重仪态的小阿乔利愤怒到这个地步。 “真是胡作非为！” 地表执政官脸色铁青的拍着桌子，他呵斥道： “你麾下的行动者们都是一群疯子吗？我说过要他们行动吗？” “嗯？” 翁美玉温柔上前准备拿出自己的魅力安抚一下小阿乔利，但听到这话她就忍不住解释道： “他们并不是随意行动，亲爱的，这事是欧芙女士和您定下的计划呀，只是欧芙女士为了避嫌，才挑选了我麾下的行动者们来完成对玛卡集团的快速‘整合’。 这种黑活肯定要用和她没有关系的外人来做，这样一来就查不到她身上了。” “我说的不是玛卡集团的事！而是今天早些时候在帕尼斯集团发生的四起惨案！” 小阿乔利瞪了一眼翁美玉，他厉声说： “三个董事会成员死了也就罢了，都不是核心人物，但帕尼斯集团的少爷失踪的莫名其妙，其生命体征检测已经确认死亡，帕尼斯集团确实在实际上背叛了我，但我没有命令他们行动！ 如此随意的行事只会打乱我本来的计划，帕尼斯家族的继承人死了，现在坐在家主位置上的老头子要发疯了。 他们只会把这一切怪在我头上，把这视作我对于背叛的私人回应。 虽然我不怎么在乎一群上蹿下跳的老鼠，但在这个时候逼迫帕尼斯集团全面倒向瞬光组织真的是什么好事吗？ 罗杰只要回到地表，我和他之间的斗争就会立刻升级。 不！ 我的计划不是这样。” “.” 翁美玉沉默了。 原本的她可能还想不到这一层，但现在她已经对这些东西入了门，当然知道周柯和莫尼的突然行动会给小阿乔利的布置带来多大的影响。 她本该在这一刻坚定站在小阿乔利这边，但这一瞬她脑海里却有个奇怪的想法。 “或许周柯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毕竟那家伙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条理。” 不过这种情绪肯定不能表达出来，因此翁美玉只能尽量想办法降低小阿乔利的怒火，毕竟现在她和周柯还有莫尼已经绑死在了一起，如果小阿乔利这边要行动，那么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就在翁美玉的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随后低声说： “然而，就是因为他们的果断行动，才让您可以彻底消除对他们的怀疑，亲爱的。 他们已经和瞬光组织还有狗腿子帕尼斯集团不死不休了，这意味着您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他们，而且虽然您麾下也有自己的行动力量，但同样是为了避嫌，在某些事情上还是使用他们更方便一些。 比如，您必须拿到手的时光兽.” “哼，那个周柯就是吃准了我需要他们，才会如此大胆的肆意妄为。” 小阿乔利一脸阴沉的看着翁美玉，说： “但你是我的代表，你去警告他们！ 接下来如果再出现这种异动，我就会亲手除掉他们这些不安定因素，一把不受控制的利刃是必须被剪除的隐患，我相信你，美玉，不代表我相信他们的操守。” “当然，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翁美玉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就应该投怀送抱一波，好用物理的方式帮助小阿乔利去去火，奈何该死的清心咒让小阿乔利暂时失去了这个能力，她只能遗憾的在情人脸颊上吻了吻，随后摇曳着身姿离开。 在翁美玉离开之后，小阿乔利有些郁闷的拉开了抽屉，取出了一根上好的手工雪茄，正要寻找点火器时突然看到一团幽绿色的“鬼火”飘荡过来，完美的帮他点燃了享用品。 这灵能之火跳动着消散，随后穿着秘书工作服的灵能师阿芙就如捉迷藏一样从窗帘后漫步走出。 她很不客气的从小阿乔利的收藏品中给自己也拿了一根雪茄，随后靠在窗户边欣赏着燃烧的城市，对小阿乔利说： “你的女人变心了” “嗯？” “你不信我？呵，她或许对你还有旧情，但很显然，野心勃勃的灵魂已经找到了比你的宠爱更有价值的玩物。就像是笼子里的鸟想要展翅高飞，你困不住她。 真遗憾啊，执政官大人。 但天性慕强的翁美玉的心中已经住进了另一个男人，而且对方似乎比你能给她带去更多安全感呢。” (本章完) 第110章 43来，说出你的不开心，让大家开心开心吧 第110章 43.来，说出你的不开心，让大家开心开心吧 翁美玉亲自开着飞行器回到小团伙的公寓时，正好看到了周柯和莫尼坐在客厅吹牛聊天。 周柯还好，还是那副眯着眼睛的怪物样子。 莫尼就有些惨。 这家伙赤着上身，好几处地方都打着绷带，翁明月正客串急救医生给他手臂做清创，旁边的盘子里还丢着几枚染血的弹头。 作为首领的莫尼都受了伤，可见昨晚的行动确实凶险。 翁美玉本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要代表小阿乔利狠狠训斥这两个肆意妄为的混蛋，但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却挂着职业的笑容，并未开口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自打上次被周柯和莫尼“调教”过之后，她已经学乖了，知道该如何与这些暴力分子打交道。 “哟，伤的挺严重呀。” 翁美玉摘下自己精致的外衣挂在衣架上，也不换鞋，就那么随意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看着脸色惨白还要装大英雄的莫尼，忍不住嗤笑道： “都是当老大的人了，还自己冲锋陷阵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毛病得改改，如果你还想要四肢健全的坐上帕尼斯集团董事长的宝座的话。” “你不懂，当时那种情况我必须做个表率。” 莫尼挥了挥手，这个动作扯动伤口让他呲牙咧嘴，他说： “我们要同时袭击五个地方！周柯还有水晶宫家政的姑娘们负责两个，乔山和阿宏带着装有乔思娜代码的报废智械负责两个，老子作为首领肯定也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也是幸亏我们提前补充了人手，不然面对那七个家伙丧心病狂的防卫力量，这一波还真没办法很好搞定。” “正常高管即便有安保需求，也不可能在自己的住宅区附近安插这么夸张的保镖。” 周柯摇头说： “哪怕我们用玛卡集团的原始通行代码废掉了机械安保，那些生化战士的数量和武装水准也足够击退普通的暗杀者了。他们甚至装配了神经毒气，这可不是安保应有的水平。 一个两个都罢了，昨晚袭击的五个目标全踏马是这种拉上战场就可以和魔物开片的配置，可见欧芙女士要铤而走险绝不是她一时兴起。 玛卡集团内部的权力斗争真的已经走到了互相毁灭的边缘，如果欧芙女士不下决定，那么她和她儿子就大概率要成为牺牲品。 啧啧，一个统治团体内部的斗争居然可以激化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人眼界大开。” “主要是玛卡集团内部早就有隐患了。” 对于各大董事集团内部问题门清的翁美玉在这会客串解说，她解释道： “玛卡集团是由好几个军工企业整合而来的，三十多年前旧文明崩溃后这些军工企业本打算自立为王，结果被阿乔利财团的边防军教训了一番。 他们之后被拆散重组，然而各大派系的势力依然在暗中斗争。 欧芙女士能成为玛卡先生的地下情人除了她本人确实是个会来事的骚货之外，还因为她有乐迪丝集团出身的背景，玛卡先生希望引入外部势力帮助他的派系真正掌控这个军工巨头的权力。 遗憾的是，他以为自己锁定了猎物，却没想到欧芙女士才是好猎人。 唔，真是吾辈楷模啊。” 翁美玉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一系在小阿乔利的暗中协助下，欧芙女士掌控了大局，玛卡集团内部的其他势力要被狠狠打压随后被扭成一股绳，和乐迪丝集团一样成为小阿乔利控制地表世界局势的左右手。 和这两个真正的庞然大物相比，帕尼斯集团和翁氏集团真的只能算边缘董事了。 眼下小阿乔利已经完成了布局，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需要对帕尼斯集团徐徐图之，但因为你们今天的异动，策略估计要被改成鲸吞了。 他很生气。” “所以他派你来训斥我们？” 周柯瞥了一眼翁美玉，说： “那行，我们俩都在这，来吧，女士，狠狠辱骂我们，然后迫使我们接下来安分一点吧。” “有用吗？” 翁美玉哼了一声，将茶杯放下又很有女人味的拨了拨头发，她说： “你周柯要是那种能被几句话就驯乖的人，我就不必这么头疼了，现在夹在你们和小阿乔利之间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双面间谍一样。但平心而论 这一次我觉得你们做的很妙。 以小博大，就像是棋盘上的小卒子也能迫使棋手改变策略。” “那是，过了河的卒子顶个车呢。” 周柯笑了一声，他看了一眼莫尼，说： “所以，什么时候安排莫尼和小阿乔利见面，商讨帕尼斯集团的归属问题？这种事可不能打马虎眼，我和莫尼一路辛苦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急。” 翁美玉已经有了几分大将气度，她摇头说： “小阿乔利重订了财团董事聚会的时间，就在三天之后，灵能风暴结束的那天晚上，本来只是他用于向帕尼斯集团发难的场合，但现在突然出现了玛卡集团的事，这场聚会的意味就变了。 等他正式向帕尼斯集团下达死亡通牒之后，我们再和他讨论这些事。 小阿乔利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在我们为他拿到时光兽之前，这些事只能作为双方的默契，不能成为真正的合作协议。” “嗯。” 周柯点了点头，莫尼对此也没什么怨言。 反正他今天已经弄死了自己的堂弟回收了利息，剩下的事剩下再说。 数分钟后，伤口清创缝合完成，翁明月给他打了一针让他好好休息，而在莫尼离开之后，客厅中只剩下了周柯和翁美玉，两人的谈话内容也更深入了些。 “这事不只是为莫尼做的吧？” 翁美玉说： “还有伯特是怎么回事？在事发前我都不知道欧芙女士居然会给莫尼下这个任务悬赏，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那是他的私人交际圈，你应该问他才对，我只是个负责计划和行动的局外人，从来都不是你们城邦人那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的一员。” 周柯顾左右而言他，这让翁美玉非常不舒服。 她皱起眉头，加重语气说： “但我们是合作伙伴，这是你亲口说的，周柯！合作伙伴之间应该信息共享，但现在我自己的合作伙伴私下里另起炉灶，找一个可以完全替换我的备胎是怎么回事？ 伯特在这段合作关系里和我的定位是完全重合的！ 这不是什么巧合。 你们打算踢我出局？” 周柯没有回答。 仅仅是用一种颇为意外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翁美玉，感慨这个笼中鸟在这方面的感知倒是敏锐。 片刻之后，他放下茶杯，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伯特和莫尼的关系导致他被牵扯入局真是个意外。” “在你的计划中也会有意外因素吗？” 翁美玉根本不相信这句话哪怕一个标点符号，她放缓了语气，说： “如果你觉得我作为合作者的表现不太好，你大可以说出来，我可以改也愿意改，不需要使用这种压力战术让我神经紧绷。大家现在都看到了彼此的价值，合作的也非常愉快不是吗？ 如果你担心我在小阿乔利和你们之间会做出错误的选择，那你大可放心。 小阿乔利身旁进了新人。 虽然我还没见过那个神秘的女人，但毫无疑问，这段时间里他和那家伙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我的十倍以上。 虽然还有甜言蜜语，但我已经实际上失宠了，不怕你笑话，现在和你们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已经是我最后的价值了。” “嗯？” 翁美玉说出的信息让周柯皱起了眉头，他说： “把‘宫斗’技能点满的你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没想点办法吗？” “但对方是个来历神秘的灵能师。” 翁美玉一脸晦气的说： “她能用诅咒让小阿乔利变成一个月的太监，还能蛊惑心智，让我送去的两个双胞胎变成了她的小狗。 我不是夸张的形容！ 昨天我见过那对双胞胎，你根本想象不到她们在房间中做什么，似乎真的被在人的躯壳中塞入了忠犬的灵魂。 说真的，我被吓到了。” “连来历都摸不清？不是阿乔利财团体系内的合法灵能师吗？” 周柯更头疼了，说： “堂堂地表执政官就这么放心大胆的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待在自己身旁？听你的意思，对方现在是小阿乔利的贴身安保？” “对，形影不离的那种，小阿乔利对她的态度也很值得玩味，一个男人在被诅咒到那种地步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笑脸相迎。” 翁美玉活动着手指说： “他肯定不是惹不起对方，以我身为女人的感知，他应该是很信任对方，但不是信任她那个人，而是那个神秘灵能师背后的力量。 小阿乔利手中除了依附于他的财团董事之外，还有其他藏起来的手段！ 这个灵能师就是他们派出的代表。我意识到我对小阿乔利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失误，这也证明了你之前的判断相当准确，我在他那里的真实重要性远远比不上我自我良好的认知。 唉，之前的我太单纯了。 你们这些会用脑子的男人一个个也太心黑太可怕了。” “我可不觉得能把竞争者一批一批废掉的女人，有资格用‘单纯’来形容自己。” 周柯吐槽了一句，随后摩挲着下巴说： “但你说的这个消息确实有点意思，还记得我之前怀疑过小阿乔利和瞬光组织之间的恩怨由头吗？我觉得双方不只是争权夺利那么简单，但那种深藏于心底的事咱也不好直接问，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灵能师就是个突破口。” 他想了想，对翁美玉说： “我能感觉到这件事对于我们和小阿乔利的合作而言非常重要，所以接下来就麻烦你了，美玉，找到那个灵能师，想办法套点消息出来。” “我不去！” 翁美玉立刻表示拒绝。 这种果断让周柯诧异的看向她，然后就看到了翁美玉一脸恶寒，很不舒服的活动着身体，她小声说： “那个家伙xp很怪，而且很邪恶，我主动送上门的结果估计不会太好，我可不想落得那对双胞胎的下场，在屋子里赤身裸体带着狗链爬行什么的 想想都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周柯，这不是我作为合作者应该承担的风险！ 而且现在也不是套口风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完成在帕尼斯生态园的那场夜宴的事，能否取得时光兽直接决定了我们和小阿乔利的合作能否进入下一层。 他现在和瞬光组织的冲突升级已经不可避免，如果你也打算给瞬光组织来一下狠的，就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随便你，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你的分内工作。不过说起瞬光组织，我和他们其实没什么说不开的事，奈何对方就是和疯狗一样要主动扑上来。” 周柯哼了一声，说： “行吧，你说的也对。 目前小阿乔利依然是必须争取的金主，这件事可不能出岔子，但我还是那句话。 我感觉你想要真正意义上走入小阿乔利的决策核心圈，就必须弄清楚地表执政官心里在想什么，又最渴望得到什么。 听我的没错！ 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灵能师是你现在最好的突破口，也不一定要你主动献身去潜伏嘛，多找找她的活动规律。灵能师们普遍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她们的生活状态和习惯异于常人，用心找的话总能找到突破点的。 女人和女人交朋友的难度虽然高，但我想找到新的塑料姐妹这种事应该难不住你，你在‘茶艺’这方面真的超有天赋的。” “哼，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翁美玉不舒服的回了句，随后她注意到了周柯眼睛中的血丝，她有些担忧的说： “你的精神状态真的好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十天十夜没睡觉一样，眼睛都红了。” “没关系，只是涉足灵能必须承受的职业风险罢了。” 周柯摆着手说： “别看我现在这样，但我的心里快乐着呢，你是不知道啊，今天这些事可是我在这片恶土上过的最畅快的一天。 自由 危险又放纵的自由！ 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呵，这样的乐子还是要多找，为了我岌岌可危的san值着想。” “但你确实需要休息。” 翁美玉站起身，迈步走到周柯身旁。 她伸出带着精致指甲的手放在了周柯肩膀上，以相当娴熟的方式揉捏着战斗后的筋骨。 冰冷的手指顺着脖颈一路向上，最终来到了周柯的后脑，力度均匀让本想要拒绝的周柯换了种方式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是翁美玉的“手段”。 这个妖精真的很懂男人们在不同时刻需要什么样的抚慰，她对这种事有种天生的敏锐，也难怪能在小阿乔利身旁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精通茶艺也是一种难得的本领。 尤其是对于矫情又有权力和地位的臭男人而言，一个漂亮但不会提供任何情绪价值，还需要你主动哄着的冰山美人，远远比不上一个姿色标准但很会来事的骚货宝贝蛋。 更难得的是，翁美玉是两者皆有。 她在这方面的情商与她纯天然的外表一样出众。 “嘘！” 当d-4端着加了药的饮品从厨房走出时，就看到翁美玉对她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翁美玉身前的椅子上，亢奋了一整天的周柯已经在温柔又不是力度的揉捏按摩中进入了沉睡。 他发出微微的鼾声，睡姿非常安稳，并没有出现幻象的干扰。 “真是神奇！仅仅通过手指按摩就能实现这种安眠效果吗？” d-4好奇的上前查看记录翁美玉的手法，她很虚心的说： “能教教我吗？翁美玉女士，考虑到周柯先生在精神方面的压力和风险，我觉得我必须学会这套实用技能。” “当然可以，d-4小姐。可别小看这套按摩手法，这是芬姑姑当年教我的，据说是来自旧文明中一整套关于经络和穴位的神秘科学，这可是独门秘方。 但姑娘们就是要互相帮助，所以我今天免费教学。” 翁美玉上下打量着d-4。 眼前这个智械拥有她没有的东西，如果两人能成为朋友，那么翁美玉手中可用的资源又多了一份。 于是，她眼带笑容的说： “来，姐妹，我教你。” —————— “罗杰要回来了，后天的飞船。” 同一个时间，在中心城大厦的办公室中，近来突然改了性子变的“热衷工作”的小阿乔利正在深夜加班，突然收到了一份线人消息，这让他皱起了眉头。 在思索片刻之后，他拿出了那个和妹妹联络的灵能通话器拨通。 数分钟之后，恶鹫女士的声音从另一头响起，说： “你就不能别在我每次冥想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吗？差点给我弄成走火入魔你懂不懂？” “不是有大事谁愿意听你唠叨啊？” 小阿乔利无奈的说： “老好人韩斌那边出了岔子，我明明请他拖住罗杰，但后者却突然要返回地表，我怀疑伊甸园那边可能有意外发生，而且以目前这个情况，他只要回来，双方的冲突就会立刻升级。” “那有什么？他还能废掉你的执政官宝座不成？” 恶鹫女士哼了一声，说： “真要玩弄权术你怎么也碾压他了，罗杰又不会派灵能师暗杀你，我实在不懂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我来地表不是为了和他浪费时间玩这种权术游戏，莱茵！” 小阿乔利沉声说： “我是奔着打断瞬光组织脊梁骨来的，眼下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现在打电话是要通知你，把你的人调过来！我要真正的好手。” “你要干什么？” 恶鹫女士那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她几乎是尖叫道： “别冒险！算我求你了。” “如果我不想冒险，我就不会来地表这个垃圾堆了，妹妹。” 小阿乔利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轻声说： “我对罗杰没什么意见，我对韩斌没什么意见，我对死掉的高桥三太夫也没什么意见，你知道，这从来都不是私人恩怨。 你来地表比我早，你掌握着一些我无法理解的消息，我至今不懂你为什么要建立鹫邦还非要和财团对着干，但这不妨碍你哥哥我对于这一切也有自己的理解，妹妹。 瞬光组织不能存在下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我们那位父亲的变化已经证明了和他们相关的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给我句准话吧，这次的忙，你帮不帮？” “你先告诉我你准备干什么？” 恶鹫女士依然非常冷静，她说： “如果你说你想要弄死罗杰，那我不会帮忙，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我可不想让老好人韩斌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你得有个清晰的可达成的目标，我才会竭力帮你。” “基准仪！” 小阿乔利眯起眼睛，对妹妹说： “我要摧毁瞬光组织在地表世界的最后一台基准仪，彻底废掉他们对时间的控制，顺便炸掉那个我已经看不顺眼很久的秘密研究所，让地表世界的秩序真正按照旧文明崩溃时的设计运转起来。 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切事情都围着瞬光组织的狗屁需求推进！” “呵，说的冠冕堂皇，但你也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对老头子表达不满吧？哥，你可真幼稚！” “废话少说，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哼，安心等着，我这几天过去一趟，对了，阿芙没给你惹事吧？” “如果你哥被诅咒变太监不算惹事的话，那么她还挺乖的.” “啥？这有点太过分了，我是让你让着她一点，没让你忍到这个程度呀！阿芙确实脑子有点问题，但神经病欺负你，你也得还手啊！” “没事，她以为她吃定我了，但我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男人的愤怒有多可怕，只要你别拉偏架就行。我在城邦区等你，妹妹，路上一定要小心点。” (本章完) 第111章 44啊？章鱼博士！几时来的？ 第111章 44.啊？章鱼博士！几时来的？ “啊，昨晚睡得真好啊，哪怕在灵能风暴没吹起来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爽快的睡眠体验。” 周柯伸着懒腰从沙发上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盖的衣服就知道d-4昨晚应该守了一夜。 他活动着肩膀去完成了洗漱，然后看到了莫尼留下的便条。 那家伙已经早起出发和翁美玉一起做帕尼斯生态园的夜宴准备工作了。 两天之后就是行动日期，那时候灵能风暴也结束了，周柯的状态也会恢复到最佳，而在他擦着头发走出盥洗室的时候，d-4准备好了早餐并提醒道： “我一会出去一趟，伯特通知我，悟能阁下为您设计的那套‘武装背包’已经做好了，他刚刚完成了检测，成品已经通过了战斗测试。” “哈，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把这事忘了。” 周柯揉了揉耳朵，让自己过滤掉灵能风暴带来的幻听，他的san值恢复的不错，这会一边吃味道寡淡的早餐，一边说： “你顺便给自己在伯特那里完成武装，我们要一起潜入生态园地下的迷宫结构中，我看了翁美玉带来的资料，那地方的立体结构混乱到用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虽然有悟能做向导，但有你在身旁我会安心很多。 莫尼那个废物说他之前去生态园都是去闲逛，根本没去过那个专门驯养特殊生化兽的地下结构里，真是派不上用场。” “好的，我会做好武装准备。” d-4脱下围裙，又在餐厅的镜子前整了整自己的仪表，在出发离开时，她问道： “您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啊，神清气爽，就好像所有的压力都被排除了一样。” 周柯应了声，这让d-4露出一抹笑容，随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公寓。 在她离开之后，悟能才贱兮兮的提醒道： “你这家伙真是不懂风情！人家d-4昨晚在沙发边给你揉了一晚上筋骨，那要是个人类，手指这会估计都废掉了。还不说谢谢d-4姐姐？” “啊？” 周柯这才后知后觉的挑了挑眉头，他说： “昨晚我记得是翁美玉唔，她在拉拢d-4啊？真是小聪明！” “很显然，伯特的出现让翁美玉感觉到了危机。” 悟能说： “她开始用更积极的姿态迎合你了，如她所说，在意识到小阿乔利表面之下的真实与以一个暴力堆砌的社会体系下，权力真正的运行逻辑之后，翁美玉便开始脱胎换骨了。 这女人真的很聪明，学习能力超强。 她以前不动脑子不是她没有而是她觉得没必要，但现在脑子动起来就可见她也不是一般人。” “每个人都不是一般人！ 前提是能不能挖掘出自己的天赋，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擅长什么，只是在随波逐流，在某个时刻过于随意接受了命运塞进他手里的第一份工作并以此为生罢了。 我就不一样了。 命运那个小瘪三塞进我手里的每一份工作都被我用惊人的天赋糟蹋掉了，然后不得不自己动手找饭辙。” 周柯相当凡尔赛的哼了一声，说： “唉，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喂，别以为你说一堆逻辑混乱的话，然后再加一句老头子的感慨就能让这段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悟能反驳道： “你有这闲工夫还是再多关注一下你的精神压力。” “没事，我已经找到了自娱自乐的方法，看城里这乱糟糟的样子因我而起，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或许我真是个天生混蛋。” 周柯盯着墙壁上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看着那画面上已经熄灭但依然冒出凄凉之感的倒塌废墟。 他眯起眼睛，回忆着昨晚的所见所闻，对悟能说： “话说，伯特麾下的家政女仆们真的很擅长杀人放火啊，十三个本来只能暖床的大宝贝稍微改造一下，就正面摧毁了这样一栋建筑物，我突然对‘水晶宫家政公司’的未来相当看好。 可惜这里没有股市，不然说什么都得搞来一点原始股份当宝贝藏着。 不过既然在植入乔思娜代码后的智械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破坏力，那么我们藏起来的那些觉醒机械们是不是也该拉出来遛遛弯了？” “它们不行！” 悟能强调道： “伯特麾下的女仆长们都是作为概念产品设计的夸张规格，即便没有乔思娜代码，她们启动破坏模式之后的场面同样惊人，但莫尼最近一直搜罗的那些报废治安机械的规格相当平庸，乔思娜代码也没办法给它们画龙点睛。 本机的意思是，机械与机械之间亦有差距，那些普通的报废货色最多当炮灰用，别指望它们能挑大梁。” “如果是炮灰的话，那么现在的数量可就远远不够了，怎么也得一千以上才够看嘛。”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要不要走一走欧芙女士的关系，玛卡集团每个月都会报废一批各领域的专业机械吧？” “但你的面子不够大，莫尼也不行。” 悟能回答道： “这种事得小阿乔利开口才能得到军工企业的配合。 你要意识到，这些觉醒的机械对于精锐战士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平民来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小阿乔利不会允许你在他的眼皮底下给自己弄一支几千人的机械大军。 这毫无疑问会破坏这里的势力平衡。 城邦区的秩序确实拉胯，但这里好歹有点秩序呢，哪怕只是明面上的。” “唉，瞧瞧我们折腾了这么久，手里的牌还是只有这么点，左算右算都不怎么够用。” 周柯叹气说： “还是起点太低了，如果我能以小阿乔利的身份降生，区区瞬光组织早八百年就灭了.唔？ 谁在这时候打电话呀？ 还能不能让人安静吃个早餐？” 他吐槽着接通了悟能装置的通讯请求，下一秒，乔雅带着困意的声音就在眼前响起： “周柯，翁美玉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下课后去她的公寓一趟，还说给我准备了晚礼服，让我和她一起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晚会。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感觉这肯定和你还有莫尼有关，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嗯？她主动邀请你？” 周柯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过来，他说： “那是阿乔利财团的董事们的晚宴，规格挺高的，相当于内部人员的新春聚会，按照这边的时间来算，差不多也刚好是过年的时候，虽然恶土上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既然是财团董事的宴会，那么翁家肯定也会参加。 翁美玉这是打算正式让你以‘翁家人’的身份登场了，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你如果要去的话就免不了要和翁家人打交道，没准还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翁三太爷呢。 从辈分来说，你应该管人家叫‘外公’。” “我问的不是辈分问题！我是向你寻求意见。” 乔雅严肃的说： “我不明白翁美玉想干什么，但她显然不打算让我继续藏下去了，她要利用我达成一些我不知道的目的，但我不喜欢被利用。” “所以，你自己决定咯，我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周柯喝着粥，一边感慨d-4的手艺越来越好，一边随意的说： “这事是瞒不住的，小雅。 之后你要使用翁家那张门票去伊甸园，那时候你的身份一样会被公布，翁美玉或许是在示威，或许是借助你母亲的身份拉拢翁家的边缘成员，我听说你母亲当年还没有决定去恶土时，是家族公认的杰出继承人，声望很高的那种。 她确实打算用你达成目的，以你的身份来强化她未来夺权的‘法理’，这是一种对现任家主的示威。 但要我说，其实去见见家里人也没什么大问题，从他们那里了解你母亲当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印象显然更加立体一些。 今时不同往日，在小阿乔利作为靠山的情况下，即便是瞬光组织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针对你，唯一需要关注的是你母亲和真相的隐秘。 你要让其他人知道并相信，你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如果你决定要去的话，让你阿曼达姑姑陪着你，翁明月可以给她做个‘临时易容’，我问过了，他那边有专业设备可以修改面容。” “我不打算听翁美玉的安排！我也不打算让她再因为私人原因打扰我母亲的安息。” 十几秒的沉默之后，乔雅那边做出了决定，她说： “我问了小芳，她告诉我她老爹也被邀请了，所以我会以穆兰导演的随员的身份过去。 这样一样可以接触到翁家人，而且还不会被发现身份。我觉得，我的身份最好还是别公开，免得给你和莫尼带来麻烦，你们现在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我应该懂事一点。” “好姑娘！真是让我感动。” 周柯说： “行，就按你说的来。别在乎翁美玉，她现在脑子越来越好用了，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你起意见。” “好的，那我们晚宴的时候见，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真正意义上的宴会呢。以前在恶土上只是听各种传说，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见世面了。” 乔雅开心起来，带着几分期待，说： “我得和小芳去准备几件衣服，挂了嗷，你自己注意安全。”通讯断开，周柯想了想，对悟能说： “这种邀请财团内部人员的大宴会，伯特应该也会收到邀请函吧？” “肯定啊，那个变态机性恋现在都是玛卡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他怎么也算混入这个高端圈子了。” 悟能说： “再加上他母亲刚刚掌权，这场宴会正是表演并塑造人脉的时候，她一定会带着儿子参加的。” “很好。” 周柯眯起眼睛，说： “以穆兰导演的名义，给水晶宫家政服务公司下一个订单，悟能，预定十人份的晚宴女仆，让诺卡她们以随员的身份进入晚宴现场，如果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护送小雅和翁美玉离开现场。 哎呀，这个家政服务真是太好用了。” “别思考这些见鬼的玩意了，joker，早餐吃完了就准备开始冥想。” 悟能提醒道： “莫尼怕你再出事，今早专门从阿曼达那里要来了一份蛇邦内部流通的冥想术手册，不是升华者们使用的高级货，但应该足够让你稳定一下心智，减轻一点压力了。” “好，我试试。” 数个小时后，等d-4带着一个黑色的大背包返回公寓时，就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周柯盘坐在被清空的客厅中，还装模作样的给身体周围点了蜡烛和鬼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的熏香，看起来就神神叨叨的。 他盘坐在其中，以特殊的频率维持着呼吸节奏，双手还捏着莲印。 这要是不知道内情，一眼看到还以为周柯要悟道升天了呢。 但你要说人家蛇邦内部的冥想术没用处倒也不尽然，周柯这几个小时里的身体情况和精神压力确实很稳定。 甚至幻听的程度都减弱了很多。 也就是欧姆老叔死的匆忙，要是当初就从欧姆那里得到蛇邦骑士长们的冥想术，周柯现在面临的问题估计能轻松很多了。 d-4将背包放在桌上。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微了，但背包中的金属结构依然发出了杂音，让周柯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悟能精准设计的武装背包啊，你也没告诉我真就是个背包样子呗。” 他站起身走上前左右查看了一眼，对d-4说： “这玩意怎么使用？” “您背上就行了。” d-4说： “这是个全自动设备，会由悟能阁下接管操纵，信号匹配之后就可以实现自动化弹药填装。我在伯特的工厂里试过，确实挺好用的，不过有点沉，会影响您的行动。 背上之后很难做出战术动作了，因此尽量避免和敌人近身。” “没关系的，本机设计它时侧重火力压制，以这东西的火力全开时的压制力，除非joker发了疯要冲击军队或者打算和升华者单挑，否则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不会沦落到需要和人近战的地步。” 悟能得意洋洋的说： “还等什么呢？背上啊！看本机给你展示一下本机超牛逼的科技力！” “你这混球别把老子炸死就好。” 周柯吐槽了一句，在d-4的帮助下将这个大背包背在了身后。 确实挺沉，就和背了等体积的金属块一样，要不是翁明月给他的体质强化已经生效，就他原来那个细狗体质，背上这玩意别说是战斗了，维持奔跑都难。 “准备好了吗？” 悟能很兴奋的吼道： “‘外接式单兵武器平台’即将启动！请joker平伸双手维持姿态方便本机做第一次步态数据调整。” “事多！” 周柯翻了个白眼做出标准的法国军礼，随后就听到在滴滴滴的信号匹配完成后，自己身后的武装背包就“延展”开。 双臂和胸口还有腰部各自延伸出四条用于固定的折叠金属扣，紧贴他的身体完成交错耦合，又在特殊的固定结构卡死之后让武装背包被固定在了周柯背后，不会因为他的剧烈活动而改变方位。 随后在机械运作的特殊律动中，一支三向折叠的黑色机械臂从背包中探出。 这玩意带着两个万向轴，让它可以在周柯身侧实现360°无障碍的锁定瞄准。 周柯扭头看了一眼这玩意，发现机械臂的顶端被塑造成三爪金属扣的姿态，其中还有个大口径的光束发射器。 “章鱼博士啊！我喜欢！” 周柯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矗立在肩膀上的机械臂，他说： “这玩意可以近战锁死对手还能发射激光？” “你以为本机设计出的东西就这点本事？” 悟能牛逼轰轰的说： “它有三个武器槽，可以同时搭载三把外接式武器，包括突击步枪、热熔步枪、下挂式榴弹等等单兵装备，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通过更换组件使其替换为小型飞弹巢。 当然，考虑到你弱鸡的近战能力，所以本机为它做了特化。 d-4，你来客串敌人。” “好。” d-4在周柯眼前摆出格斗的状态，在她快速前冲时，周柯听到嗖的一声，固定在机械臂顶端的三爪金属扣被发射了出去。 这玩意从机械臂内部延伸出自由活动的软体机械结构，在周柯诧异的注视中如蛇一样环绕着d-4将她的双臂捆了起来。那灵活的三爪扣还如蛇头一样扬起，其中的光束发射器已经蓄势待发。 一套丝滑小连招足够秒杀掉对这玩意仅供模式不熟悉的敌人。 “很好，这下更像章鱼博士了。” 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挑毛病说： “可是只有一支机械臂，不管是火力还是防御都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闭嘴吧。” 悟能大叫道： “超·战术模式开启！” “咔咔咔” 其他三支机械臂也从周柯的武装背包中弹了出来，让他一瞬间化身“丝百德曼”。 四只机械臂在四个方位的灵活转动真像是短一些的蜘蛛腿在震动，又在周柯的注视中弹出其他三个金属爪，将d-4整个人捆了起来提到了空中。 d-4对此倒是没什么怨言。 在她看来，这只是周柯先生对于新装备的尝试。 但问题是，悟能这混蛋不怀好意，它故意将d-4在空中捆成了一个很独特的姿势，单纯的机器娘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时这个姿态就像是在楚楚可怜的主动求欢一样。 “够了！” 周柯作为铑铯铍自然秒懂，伸手在左臂上的悟能装置上抽了一下，说： “正经点！别当虾头机器人！一定要尊重女性懂不懂？” “啊？” d-4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很不体面。 她有些生气的轻松挣脱开四只金属爪的束缚，落地时狠狠瞪了一眼悟能装置，又对周柯露出一个“不怪你”的笑容，转身去收拾厨房了。 “多好的姑娘啊。” 悟能贱兮兮的说： “就是力气有点大，本机已经在规格允许的情况下将金属爪的出力调整到了最大，但面对d-4这样的数值怪时，连强控一秒都做不到。这也明确告诉了你这台武装背包的应对上限 这玩意是给你保命用的！ 别拿它去对抗阿曼达那样的升华者，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本机对于灵能这小破玩意的了解还是太粗浅，一时间拿不出有效的应对方案，在本机找到破敌之策前，你小子和灵能者打交道时一定要悠着点。 好了，现在用你藏在地下室的军火储备给这玩意填装弹药吧。 嗷，友情提示，这玩意满弹药的情况下重量会加一半，你最好抓紧时间锻炼一下身体，不然真成细狗可就丢人了。 别用背包推进器乱玩！ 这功能是给你应急用的，不是让你拿来偷懒赶路。 见鬼！ 别跳着走，地板烫脚吗？” (本章完) 第112章 45夜宴潜龙谍影 第112章 45.夜宴·潜龙谍影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灵能风暴带来的城市戒严解除后，周柯终于可以大摇大摆的去外面活动了一下了。 他在午后绕着公寓所在的街区一口气跑了十公里，权当是复健。 事实证明，翁明月给他进行的身体强化确实很给力，十公里跑完全身舒爽，既不疲惫也不困倦，甩开膀子大步快跑时身体里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涌出，也不枉两期强化时遭的那些罪。 尤其是那种源于躯体中的真实疼痛感，差点就让周柯躲在小被子里偷偷抹眼泪了。 “第二期器官强化需要点时间才能把效果推到最好，但你现在的神经反应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悟能通过骨震动的方式对周柯说： “虽说还躲不了子弹，但在近身战中理论上已经可以做出相当酷炫的闪避反击，这还不是极限，你的灵能器官被抑制让大脑的某些神经也处于麻痹中，等到第三期强化时解除抑制剂后，神经反应还会再次飙升一截。 不过眼下这种循序渐进的强化方式也需要你配合着掌握力量和技巧。 本机安排了d-4客串你的格斗教官，每天几个小时跟着她训练一下，有助于你对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 “只是生物强化而已，又不是十九道手术让我化身星际战士。” 周柯维持着快跑的频率吐槽道：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提升，但这还在可控范围内，除非和阿杰那样疯狂用药，否则不太可能出现机能失控的问题。翁明月自己都说了，只靠生物强化可没办法让我变成超人。 想要真正完成生命形态的突破，只能走升华者的路。” “话是这么说，但力量的精细控制还是有必要掌握的，你现在的力量爆发已经足够在你和老塔夫还有乔雅这样的普通人握手时捏断人家的指骨了。” 悟能说： “所以，别因为自己的问题就随意给别人造成困扰好不好？” “嗯，说的也是，那就训练呗。” 周柯从善如流的接受了这个新日程的安排，让客串“随身管家”的悟能非常满意，它重新为周柯规划了道路，让他加快节奏来测试极限速度和耐力与心肺功能的强化程度。 这么一番折腾，等到周柯回到公寓时，这副如铁打一样的躯体也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但悟能还没折腾完呢，它兴致勃勃的说： “按理说，免疫系统的强化能让你对毒素产生抗性，循环系统的再次生长能让你理论上可以通过汗液和尿液排出毒素，所以要不让d-4弄点毒药回来今晚测试一下？ 好让本机更好的更新一下你的身体数值？”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周柯撇嘴吐槽道： “谁家好人自己饮毒搞测试啊？这又不是修仙，回头再因为这傻逼原因给送到翁明月那里，丢的可是我的脸。” “哼，你对你的铁胃真是太没信心了，简直是在糟蹋翁明月的天才技法。” 悟能哼了一声，对于周柯的回应表达了自己的失望，但它也没有坚持要求，只是在自我更新的使用者身体素质手册的抗性一栏标了个大大的“？”。 在周柯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楼时，d-4已经准备好了今晚行动所需的各种装备。 一个大大的弹药箱被放在客厅，旁边还有几套翁美玉专门送来的衣服，值得一提的是，翁美玉专门给d-4订做了两套风格不同的晚礼服，看质地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她为了刷你好感还真是下血本。” 周柯小声说： “怎么样？有‘好闺蜜’的感觉不错吧？” “坦白说，这让我感觉到烦恼。” 正在检视并保养武器的d-4板着脸说： “尤其是这几天晚上，翁美玉女士总会与我讨论一些女性生活方面的私人问题，我可以理解她挑选的话题都对我塑造精细的拟态人格有所帮助。 但问题在于，她似乎弄错了关注点。 我的自我认知是保卫人员，因此对于化妆品和妆容以及美容方式这些细节并无特殊兴趣。 如果翁美玉女士能抽时间和我讨论一下城邦区的单兵武器发展史，或者保卫人员应该采用的战术行动模式，那么我会很乐意在这些话题上多点时间。” “她只是想让你变成和她一样美美的小仙女而已，她有什么错？这是姑娘们的美好期待，别对自己的新朋友这么刻薄，d-4。” 周柯拿起装满子弹的手枪将其固定在自己的武装背包机械臂的武器槽上，他调侃道： “社交可是人类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不能只有我们几个朋友，一个健康且活跃的社交体系能给你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还能塑造你的情商呢。” “我认为您只是想要看到我实在忍受不了翁美玉女士的喋喋不休，最终与她撕破脸时的抓马场面而已。” d-4依然板着脸说： “城邦区时下流行的短剧中有太多这样的情节了，按照我的判断，人类对于这种塑料姐妹反目成仇的故事真是百看不厌。但在我看来，没意义的社交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如果我想要打发时间，我可以为自己的战术数据库进行信息细分或者去水晶宫家政规训那些女仆们，这会消耗很多无安排时间而且更有价值。” “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特质。” 周柯耸了耸肩，一边武装自己的背包，一边闲聊说： “‘让自己变的更好’永远是高效社交中最关键的一环，要向他人学习，哪怕是缺陷也能提醒我们不要走上旁人已经走过的歪路。” “嗯，非常有价值的提议，我会尝试着按照这建议修改我的行动模式。” d-4认为周柯说的很有道理。 她在检视武器的同时开始思考翁美玉这个“新姐妹”身上有什么值得自己学习的特性。 随后她立刻想到了那一晚翁美玉照顾周柯时的场面，再联想到周柯和莫尼都曾数次评价翁美玉是个很能给他人提供情绪价值的人，而且很有“女人味”。 唔，这姑且也算是一个她有，而自己的没有的优点？ 所以，自己应该在这方面加深学习吗？ “周柯！准备好了没？” 十几分钟之后，随着刹车声在公寓外响起，莫尼的大嗓门随后到来。 已经换上了非常体面的宴会正装的莫尼推开门，然后就看到了周柯和d-4坐在一大堆武器和弹药中。 “我们是去参加宴会顺便偷东西的，又不是要去把整个生态园炸上天，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莫尼叹气说： “带这么多武器可过不了安保，而且如果今晚行动顺利的话，估计连一枪都不需要开。” “啊？” 周柯抬起头，眼神古怪的看着莫尼，他叹气说： “你都和我搭档这么多次了，居然还对我的运气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吗？真是太让我感动了，莫尼，你总是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逗我开心。” “呃” 这句反问让莫尼脸色微变。 他想了想，弯腰捡起了一把手枪揣在怀里，又觉得不太稳妥随后抓起一把战术霰弹枪，几秒之后，莫尼念念有词的将一把蓄能突击步枪提在手里然后又拿起外挂式榴弹发射器装上。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原本打扮的就像是要去富婆派对当鸭王的莫尼又把自己变成了行走的武器架子。 唔，看来他确实对周柯的坏运气已经有了一个相当明确的认知。 “翁美玉能把这些东西送进去吗？” 在三个人准备好了武器之后，周柯问了句，莫尼看着眼前那个装的满满的武器箱，点头说： “其他人肯定不行，这场宴会的规格太高了，但我觉得应该没人敢查小阿乔利的载具。送武器进去很简单，但最好的情况如我刚才所说，能不开枪就别开枪！ 等我们进入地下结构之后就无所谓了。 那里和地表完全隔绝，地下闹的再凶也不会影响上面的大人物们寻欢作乐。 翁美玉都给咱安排好了，我们以随员的身份进去，然后在宴会进行时干活，找到那只时光兽，最后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根据翁美玉的说法，小阿乔利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今晚这场宴会上，他会正式对帕尼斯集团做出训诫，如果对方不打算反抗，那么他们的权力被回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二叔那个人就只能靠着家族权势打打顺风仗，一旦事情变坏他就会手足无措，当初爷爷辈不让他继承家业是有原因的，可惜蠢货们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连踏马做坏事都做不好，留下那么多把柄被我们捏在手里。 帕尼斯集团的衰落已成定局，我是真没想到我的报复计划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莫尼感慨道： “这都多亏了你，周柯，你可真是我命中福星啊。” “怎么？你也要半场开香槟？”周柯瞥了一眼他，说： “只有在你亲手射出那颗让你沦为‘弑亲禽兽’的子弹时，你的复仇记才能画上句号，现在开心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如果小阿乔利真的那么难对付，那么在扳倒你的二叔之后，你真正的考验才会到来。 莫尼阁下应该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人的狗腿子吧？ 即便是选择和小阿乔利同一阵营，也要保证自己的独立性，翁美玉已经把我们的计划提交给小阿乔利了，但对方并未表态。 很显然，他想拿捏你这个未来家主。”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都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因为对手过于强大就放弃抵抗吧？” 莫尼对此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他说： “随他拿捏！只要帕尼斯集团依然有用，我就会拥有和自己价值相当的自主权，等到翁美玉拿回了翁氏集团让两家合二为一之后，小阿乔利在做决定时也要考虑到我们的意见。 就像是你教翁美玉的那个道理。 不仰仗上位者的宠爱而拥有的权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放心吧，周柯，我有自己的计划。” “很好。” 周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时间，说： “换衣服，出发！让我们这些恶土来的土包子去见识一下地表世界最奢华的宴会吧。” —————— 帕尼斯生态园位于中心城郊外的一片特殊区域中，它紧邻恶土上最后一条水源，塑造出一个人工湖的同时沿着湖泊规划出了生态园的主体。 风景好这一点自然不必多说，这里是城邦区的中上层首选的度假地。 在如一座小城大小的面积中林立着风格不同的建筑群，据说是按照旧文明时代不同时间点的文化风格排序，还有超过三千人的常驻服务者，以此来满足客人们或正常或苛刻的需求。 值得称道的是，帕尼斯生态园中的所有植物都尽可能采用了“原生态”。 既没有做太多基因筛选和改造，尽可能让它们维持在旧文明时代的风格中，这种“自然”的东西是恶土时代最昂贵的宝物，因此这个看起来和旧文明度假园林没什么区别的生态园，自然就成了地表世界最昂贵的区域之一。 这里还是恶土上最大的自然食物生产地。 每个月都会有不同的水果和蔬菜被采摘，然后以惊人的高价在小圈子里售卖出去。 按照莫尼的说法，帕尼斯集团当初为了造这个生态园差点把家业都丢进去，但事实证明，他爷爷那一辈人的眼光确实独到。 在生态园建好之后，这里几乎立刻就开始为家族反哺财富，如今已经成为了帕尼斯集团继生物科技和医药领域之外的第三大摇钱树了。 听说小阿乔利很喜欢这里，盛赞这处生态园比伊甸园的风景还要好得多，在担任地表执政官的七年中，他一直试图把这里买下来作为自己的私人产业，但帕尼斯集团并没有打算出售它。 “今晚的宴会安排在‘神殿区’，那里是仿照旧文明在封建时代初期的景观设计的地方，小阿乔利很喜欢那里，他说那里充满了‘神性’。” 莫尼和周柯沿着人工湖溜溜达达的行走，手里端着高脚杯假装自己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在不断的对周围那些穿着时尚的女士报以微笑的同时，两人也在交流着情报。 莫尼盯着人工湖上的苍白落日，他小声说： “在宴会开始，场地封锁后，我们从神殿区边缘前往鸟居神社，在那里走通风设施进入地下结构。宴会持续四个小时，我们得赶在结束前带着东西出来。” “嗯。” 周柯这会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他看到了湖边的几个“钓鱼佬”，这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莫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后挑了挑眉头，低声说： “钓鱼的那个白衣服老头，就是翁三太爷。” “哦？” 周柯诧异的说： “小雅的外公？” “对，深居简出的家族领袖，作风古板的掌舵人，在翁家风雨飘摇的时候稳住了局势，不讨论他和翁美玉之间的恩怨，我其实很敬佩这位老先生。” 莫尼说： “如果没有他的力挽狂澜和壮士断腕，翁氏集团在二十年前就没了，至今还有人讨论这位三太爷当年到底付出了什么才换回翁氏集团的最后一口气。 当初人们只认为那是财团内部的权利斗争，但现在我们知道了，翁家当时遭遇的麻烦来自于翁雅芬女士的研究。 啊，真相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能直接撼动一手塑造了城邦区和末日时代权力架构的财团董事呢？ 我说句实话，虽然外界对于翁三太爷的了解大都是小道消息，而且这位掌舵人近些年越发孤僻，但如果没有你的参与，翁美玉绝不可能依靠自己斗倒这位老先生。 你光看气度就知道，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层面的对手。” “是啊，翁明月都是他亲孙子了，还不是说杀就杀？” 周柯摇头说： “这样的人像极了封建时代的皇帝，越老越危险。走吧，我们在这待太久了，去远远的瞥一眼小阿乔利吧，看看那位皇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转头回到今晚的主场地神殿区，如莫尼描述的那样，这里的主体结构是一座很有古希腊风格的巨石神殿。 那些高耸的立柱和精美浮雕塑造的墙壁与彩妆玻璃，还有竖立在周围的石像确实有种肃穆的感觉。 自助餐风格的晚宴会场这会已经人潮汹涌，城邦区时下最火热的乐队在台上演奏轻柔的音乐，穆兰导演那个神棍傻逼人模狗样的和一群地位颇高的老头老太太在聊天，穆芳和乔雅则乖巧的站在不远处品尝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新鲜果盘和时蔬。 周柯随手拿了个桃子啃了一口，抬起头就看到翁美玉走过高处的平台。 作为小阿乔利的秘书官检查四周，一台飞行器在她不远处落下，随后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就从其中走了下来。 很洒脱。 这是小阿乔利给周柯的第一印象。 并非伪装的和蔼，从动作细节就能看出这家伙真的属于那种不拘小节的人。 他大步走在红毯上，还对下方朝他打招呼的人群挥手致意，挺俊秀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在路过翁美玉身旁时还在自己的小可爱脸颊上吻了吻。 他走下高台很快融入了人群之中，被簇拥的姿态似乎是在说明这家伙的天生贵胄。 “我不喜欢他。” 身旁的莫尼小声说： “明明今晚是带着杀威棒来的，却还能如此随和，一眼就是个很会演的家伙，啧啧，会演戏的上位者光是看着就知道多可怕了。” “我还行。” 周柯咀嚼着味道不错的桃子，说： “如果在其他地方，我觉得我能和他成为不错的朋友，没架子但有实力的人谁不喜欢呢？好了，美玉在打手势了，我们行动吧。” 他转身离开，莫尼紧随其后。 在其他方位中也有不同的个体逆着人群退出，将热闹起来的聚光灯下交给太子爷掌控，他挑选的黑手套们自然要隐入他背后的阴影，为他的渴望而行。 “阿芙。” 小阿乔利注意到了翁美玉的暂时离场，在觥筹交错中抽出时间给待在自己身旁的一名不起眼的安保人员说： “你也去，务必确保妹妹想要的‘礼物’安全到手。她快过生日了，我不想搞砸惊喜。” “我要负责保护你，这里这么多人，我敢肯定他们中超过三分之一都希望把手边的水果刀插进你心脏。” 灵能师非常不解的问道： “你是怎么在这么多想要你命的人面前露出笑容的？” “唔，如果在这里你不打算和想要害你的人做朋友，那么你很快就会沦为孤家寡人了。” 小阿乔利笑了笑，轻佻的在阿芙屁股上拍了拍，说： “去吧，我被一群凶手保护着，我比你想象的安全的多。” (本章完) 第113章 46哟，怪盗周柯！喜欢我的“拟态时间迷宫”吗？ 第113章 46.哟，怪盗周柯！喜欢我的“拟态时间迷宫”吗？ “我讨厌这地方的建筑风格，如果能把它炸掉就再好不过了，真的是超级碍眼！” 在一片幽静的林子里，背上了武装背包的周柯回望着身后那建立在丘陵上的鸟居神社，他实在搞不懂都踏马到异世界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晦气的地方？ “你发什么疯呢？这神社可是大家都喜欢的地方！” 旁边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紧身衣的莫尼吐槽道： “里面的巫女很带劲，我小时候最喜欢来这里看她们跳舞了，当然，在我长大一些知道跳完舞之后那些巫女会陪醉醺醺的客人们干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地方才是帕尼斯生态园里的‘男人天堂’。 你要把这炸了，大半个城邦区中上层的男人们都会恨死你的。” “呵，藏污纳垢的鬼地方，果然符合我的刻板印象。” 周柯不屑的评价了一句，随后环视身旁，d-4在不远处打开了隐藏的通风口结构，正在释放无人机下潜侦查，莫尼已经全副武装还很应景的戴上了小偷用的全覆式面具。 翁美玉也在身旁正从随身携带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精密的机械秘钥。 “这个只能用一次。” 她将密钥递给周柯，强调道： “是我动用了藏在帕尼斯集团中的高层人脉才复刻的钥匙，能强行打开地下结构的所有通行区域，它在被启用的三十分钟后会自动销毁，也就是说，你们找到时光兽后逃离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 “如果如你所说，地下只是个为生态园饲育观赏性动物以及为城邦区权贵提供‘非转基因肉食’的区域，那么三十分钟绝对足够了。” 周柯收好钥匙，说： “这地方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克里德堡那样的危险地方。” 他和莫尼说了几句，在扭头时看到翁美玉没有离开的意思，诧异的说： “你怎么还在这？要和我们一起下去？” “不是，我只是.呃，我知道你们两都讨厌意外，但怎么说呢？任性的雇主突然加了需求。” 翁美玉有些无奈的侧过身，让周柯看到了她身后那个从“隐形”中现身的女人，莫尼当即拔枪瞄准，周柯的武装背包也在机械臂的伸展中进入了预激活模式。 “这位是阿芙。” 翁美玉介绍道： “一位负责雇主安保工作的灵能师，她会和你们一起下去。” “哦，是她呀。” 周柯眯起眼睛。 翁美玉说的含糊，但其实意思很明确，这个女人就是她之前提过的那个来历神秘的家伙。 “我们的雇主还真是会办事，挑剔的很呢，非要派个‘监军’过来，摆明了不信任我们的工作能力。” 莫尼阴阳怪气的说： “但人来都来了，也不好赶走不是？” “相信我，阁下，我也不想来的，谁不愿意待在一群俊男靓女身旁欣赏他们虚伪又精彩的表演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在今晚当老鼠。” 灵能师阿芙很不客气的说： “然而职责如此，所以我建议我们都别抱怨了，抓紧时间好吗？ 听说今晚有大厨会烹制一些旧文明的美食，作为一名恶土来的土包子，我可不想错过难得饱口福的机会。” “哟，恶土老乡啊，大家都是，所以也别见外了，走吧。” 周柯看到d-4对他做了个“一切安全”的手势，也没有多说什么，对翁美玉打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回去会场，随后带着莫尼和阿芙钻进了这个通风设备里。 值得一提的是，阿芙这家伙在靠近d-4时，借着爬楼梯的机会伸手想要揩油，结果差点被d-4捏碎了手指。 “灵能师在近距离上挑衅一台杀人机械不是良好的战术选择，女士。” d-4用只有她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 “哪怕是升华者被击碎脊椎一样要死，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建议你收敛一下你此时过于亢奋的异常荷尔蒙。” “实在没办法管住这双手呢。” 阿芙低声说： “你的主人真是个性感界的天才，他把你这副皮囊设计的过于‘诱人’，最妙的是，他把你的‘灵魂’也塑造的相当诱惑。” “我姑且把这当成赞美吧，但还是那句话，管好你的手！” d-4回了句，随后快速爬下检修用的梯子，依靠悟能在思维中给出的立体结构图引导三人快速穿行过前方的控温设备。 帕尼斯生态园的地下结构相当复杂，这里承担着饲养观赏动物和一部分肉食屠宰场的职责，因此被分为了六个不同的区域，以此满足不同动物的生存需求。 也就是帕尼斯集团保留着旧文明相当一部分生物科技，否则这个活给其他财团董事真做不来。 这个区域被设计的如此完善，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里的动物每个月都要挑最好的一部分送到伊甸园去。” 莫尼小声解释道： “还有生态园中生产的水果和蔬菜也是同样的道理，品质最好的那些不会留给地表世界享用，我爷爷当初一定要倾尽家财修建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讨好那些‘天上人’。 当然，现在他也是天上人的一员了。 伊甸园对于新鲜果蔬和肉食的需求相当庞大，帕尼斯生态园就承担着这个重要职责。 这也是帕尼斯集团在面对小阿乔利时的底气。 即便是地表执政官，也不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触怒他的‘老乡’们。总之，别看帕尼斯集团只是个边缘董事，但手里的好东西可不少。 玛卡集团想要生物兵器部门，乐迪丝集团对于生态园的产业虎视眈眈，翁氏集团更是日思夜想的要拿走医疗产业。 但大家都知道，只有伺候好了天上的老爷们，大家在地表的好日子才会一直持续下去。 唉，真是可悲哟。” “但为什么？” 周柯一边跟着d-4进入升降梯中，向地下穿行，一边问道： “我一直很好奇，伊甸园到底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地表世界的千万人口如此顺从？” “我不知道。” 莫尼翻着白眼说： “但他们肯定握着某种把柄。” “伊甸园有扼制魔物进攻的方法，实际上，过去三十多年中，恶土的面积一直没有被四面包围的沦陷区继续压缩，并不是因为驻守在边境的边防军多厉害。 除了运气好没有遭遇繁衍之月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伊甸园一直在对地表施加某种未知的影响。” 阿芙突然开口说：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施加是什么样的影响，但我们可以肯定，恶土时代能持续三十八年都是因为有伊甸园的存在。地表世界的权贵必须服从，因为‘毁灭’的按钮一直掌握在天上人手中。” “嗯？” 升降梯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阿芙，连d-4都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 这反应明显在阿芙的计算之中，带着面具的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很轻佻的说： “怎么？觉得我知道这些很意外？呵，我们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用随便乱猜我的身份，周柯。我对你在牛角峡和边缘黑市里做的事一清二楚！ 没错，我来自鹫邦。 还想知道更多和天上人有关的事吗？ 我可以告诉你，毫无保留，其中一些真相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那我要付出什么呢？” 周柯问了句，阿芙指向d-4，说： “我要她！” “非卖品，免谈。而且你再提一次，我就把这颗可爱的子弹送进你嘴巴里。” 周柯顿时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这反应让阿芙眼中露出更加奇妙的光芒，就像是一团火在烧。 她真的很“喜欢”d-4这个独特的机器娘，而现在看到周柯对d-4的特殊感情之后，这种喜欢之上似乎又多了一缕“抢走他人宝物”的扭曲渴望。 真不愧是精神问题严重的灵能师。 旁边的莫尼沉默了几秒，在升降梯下行略过全自动屠宰场，在外面那些待宰猪羊的悲鸣中，他问道： “所以，小阿乔利和鹫邦到底是什么关系？即便是灵能师扎堆的鹫邦里，你这样的升华者也是极少数，居然能被派来保护小阿乔利，可见你们双方的合作之密切超乎其他人的想象。” “如果你非要刨根问底的话” 阿芙耸了耸肩，说： “我只能告诉你，小阿乔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鹫邦的‘编外成员’。” “啥？” 莫尼惊呼道： “他也是个灵能师？” “不，他是个脑子里装满白浊，下半身海绵体又过于发达的蠢货。” 阿芙不屑的说： “若不是出身上流，我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你能想象吗？在我明确告知了他我的性取向之后，那家伙居然还没放弃把我诱拐到他床上，而理由仅仅是想要品尝一下‘魔女’的味道。 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样愚蠢，放肆又顽固。” “你也是天上人？”周柯突然问道： “否则无法解释你见过小时候的小阿乔利，再深入猜测一下，你和小阿乔利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果你是天上人，那么鹫邦的来历就很值得深思了。 所以，小阿乔利在抵达地表成为执政官前，他就已经在恶土上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鹫邦就是他用于深入恶土寻找某些东西的抓手，而和他一起长大的你，就是他在鹫邦中的代言人？毕竟你讨论小阿乔利时的语气，实在不像是一个仆人应该对主人拥有的态度。 那种提起来就厌烦的语气，怎么看都像是多年朋友了，没准在你还正常的时候，你们之间还发生过点什么呢？” 阿芙立刻闭上了嘴。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泄露了一个足够让她被大小姐狠狠惩罚的消息，随后又怒视着周柯，似乎是在呵斥对方别这么敏感 干！ 通过一点细节就能推测出这些？ 你踏马为什么不去当名侦探啊？跑来这里当小偷还真是委屈你了嗷！ “哈，看来我猜对了，最少猜对了一部分。” 周柯眼神玩味的看了一眼阿芙，说： “现在还想要我的d-4吗？你乖乖道歉，我就可以把刚才的推断都忘掉，你这个灵能师啊，虽然是个升华者，但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呢。” “别欺负她了，周柯。” 莫尼乐了，他摆着手说： “做正事呢，别惹人家生气，小心人家一会丢出一个灵能法术把我们都埋了。” “快到了。” d-4开口说： “地下七十米的位置，专门存放帕尼斯集团的‘贵重动物样本’，根据小阿乔利给出的信息，那头时光兽就在这个区域中，据说它需要特殊的环境才能健康生长。 其实我不是很懂，如果这个东西真的这么重要，为什么瞬光组织要把它放在帕尼斯集团的生态园中养育？ 这种重要之物难道不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因为瞬光组织用于培育时光兽的基地没了，那是个意外的突发事件。” 刚被怼了一下的阿芙语气冷漠的说： “在那场事件里他们遭受了难以形容的巨大打击，让他们地表世界的势力遭受重创，否则以他们全盛时的规模，即便是肆意妄为的小阿乔利也不会贸然动手。 眼下这个时间是瞬光组织在地表实力最脆弱的时候，但他们已经开始了重建，如果小阿乔利把握不住这个机会，那么他摧毁瞬光组织的野心就会化作泡影。 你们很显然知道一些事情。 但遗憾的是，你们对于事实的理解仅仅是管中窥豹，如盲人摸象一样只能拼凑出一些碎片信息然后展开联想。实际上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地表世界的格局变化比你们想象的更剧烈。 如果你们想要知道那些重要的信息.” 她看了一眼周柯，摇头说： “别怕，我见识到了你那锋芒毕露的智慧，我不会要求你把视若珍宝的d-4给我，这是一个邀请，周柯！在你决定离开城邦区的时候，鹫邦会对你张开怀抱。 我们很欢迎你前往我们的领地做客，甚至欢迎你加入我们，毕竟你身上也有些许灵能的余波，你也是我们的一员。 恶鹫女士要做一些危险的事，像你这样的人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酷，又一个offer！” 周柯吐槽道： “老子在恶土上屁事没干，整天光收offer了。如果这玩意真能换来财富，我踏马早就是城邦区的亿万富翁了。” “到了。” d-4提醒了一声，随着升降梯落入地下，舱门打开。 外面通道中正在日常巡逻的工作人员诧异的回头，迎接他们的就是周柯和莫尼手中的麻醉枪。 噗噗噗的声响中，五个工作人员瞬间软倒在地上，阿芙上前取出一个药瓶拿出药片塞进这些倒霉蛋嘴里，她说： “这药物会让他们短期失忆，嗯，小概率会引发一些很糟糕的后遗症，但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 走吧。” 她抬起手指，当着周柯的面挥手丢出一团粉色烟气一样的灵能，让那玩意扩散开顺着过道一路向前弥散。 应该是某种探测和控制术的法术。 周柯从武装背包里抽出两个过滤面具丢给了莫尼一个，幸亏悟能的常设装备中有这玩意，不然周柯还真不敢就这么走入一个性格乖张的灵能师的法术中。 他们走入眼前这个严格控温控湿的过道中，在两侧的玻璃饲养柜里遍布着各种各样的“贵重生物”，其实就是专门提供给权贵们的观赏动物，除了数量众多的观赏鱼之外，还有一些在恶土上很少见但在周柯记忆中挺常见的动物。 白毛狐狸、紫色貂鼠、阔耳狐、猎豹幼崽等等。 一水的毛茸茸小动物非常可爱的趴在自己的饲养箱中，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四个和它们日常所见的“铲屎官”不同的家伙们。 但越往里面走，这里存放的生物就越离谱。 d-4看到了一头亚洲象在巨大的生物柜中用鼻子喝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大象，甚至是来历神秘的阿芙都站在一头母鬣狗的生物柜前，伸手触摸恒温玻璃，目光微妙。 “简直像是个超大号的动物园。” 周柯看着周围那些数量众多的饲养柜，他看了一眼趴在脚下玻璃柜中的陆龟和一头正在朝他呲牙的白色狮子，忍不住说： “这个数量已经远远超过饲育的标准了，倒更像是个‘生物保存库’，你爷爷当年建立这里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舔天上人吗？我怎么感觉老爷子还有别的想法呢？” “别问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莫尼也被眼前这个超大规模的饲养区域震惊了，他轻声说： “我记忆中，我家老爷子确实是个挺有人文关怀的家伙，他年轻时是一名动物学家，据说在旧文明崩溃时也竭尽所能的救护过那些濒临灭绝的生物来着。 我焯！ 难道我对爷爷的认知是错的？ 那老头子除了贪好色，一生情人无数之外，还真想要在恶土时代保留一点旧文明的火种？ 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好人？ 卧槽，帕尼斯家居然能出好人？这可真是震惊我一千年的事实。” “老一辈人总会试图保留一些美好回忆，这是他们的本能。” 周柯摇头说： “或许是出于私心，或许是别有目的，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这趟还真是没白来啊。瞧这鹌鹑多胖啊，烤起来一定很带劲。” “别！这是恶土上最后两只.呃，它们叫‘鹌鹑’吗？” 莫尼眼神古怪的看着周柯，说： “这上面可没有生物信息标注，你怎么认识的？” “你就当我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吧。” 周柯小小的略过了这个会让他暴露身份的问题，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饲养柜，大步向前行走顺便伸手在阿芙肩膀上拍了拍，说： “别试图把那头鬣狗放出来！虽然它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对外界的渴望，但相信我，你的行为不会带给它自由！它们根本适应不了现在的恶土环境，你把它们带走就是在谋杀它们。 让它们留在这吧。 这是末日时代能留给它们最后的‘伊甸园’了。” “嗷。” 阿芙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应了一声。 她看着柜子里满脸失望的母鬣狗，对它挥了挥手，然后和周柯一起走向了饲养区的最深处。 在那里有个奇特的环形空间，隔着玻璃众人能看到其中的猫爬架上蹲着一头相当特殊的生物。 就像是考拉和卡皮巴拉的混合体，这小别致长得还挺东西，黑洞洞的眼珠子如宝石一样，它蹲在那动作缓慢的给嘴里塞着树叶子，而在这家伙身旁总会有特殊的土黄色涟漪的微光跳动。 “时光兽！幼体，就是它了！” 阿芙活动着手指，说： “可以在时间混乱的环境中自由行动，在简单的训练之后就可以充当向导，在无法掌握时光灵能的情况下，这小东西能够带我们顺利进出时间迷宫！ 这是它被编写的本能。” “你们要它是为了进时间迷宫？” 周柯挑着眉头说： “11号时间迷宫吗？恶鹫女士要去那里探险？小阿乔利是为了她才对我们下了这份工作需求。唔，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啊。” “收收你过于活跃的思维，周柯！现在不是让你刨根问底的时候。” 阿芙呵斥道： “在这等着，我去把时光兽收起来，它是灵能生物，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带走，你们别过来，免得惊动它。”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柜子，走入其中。 几秒之后，就在阿芙即将接触到憨憨的时光兽时，周柯突然揉了揉眼睛，或许是因为灵视的残留，让他发现阿芙脚下有个散发荧光似乎并不真实存在于物质世界的特殊“凸起”。 “停下！” 他喊了一声。 阿芙诧异回头，但左脚已经接触到了那个凸起。 随后，众人眼前爆发出一团土黄色的光圈，周柯值得来及左手抓住d-4，右手拉住莫尼，下一瞬就被光圈彻底吞没。 几秒之后，那头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时光兽依然在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嘴里塞树叶子。 但它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本章完) 第114章 47总之，当神秘的白胡子老头出现时你最好表现的像样点 第114章 47.总之，当神秘的白胡子老头出现时你最好表现的像样点 “啊！我就知道当一件事在我面前推进的很顺利的时候，就意味着突发情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周柯一脸蛋疼的看着自己右手中抓着的战术手套。 这是莫尼的手套。 很显然，刚才被突然暴起的光圈笼罩时，他没能真正意义上抓住莫尼的手，都怪那傻逼非要“消除痕迹”，说什么不留下指纹。 好了。 现在指纹是确实没留下，但他人也没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在周柯身旁，d-4一脸头疼的捶着脑袋，对自家老板说： “我们在哪？我感觉位置信标没有发生变化，但我的思维回路就像是停机一样，就好像有人用棍子狠狠在我脑门上来了一下。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机体性能，一部分程序无法启动了。 我们被袭击了吗？” “不，没有，仅仅是时间戳遭受了外部扭曲。” 悟能解释道： “重设一下你的时间戳代码，d-4。让它从固定转为随机信标，以本机之前停机又折腾了八千个小时才重启的经验来看，这足以解决你面对的大部分麻烦。 简单点说，你的内置时间计数器和外部时间流发生了映射错乱。 这也能解释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们被卷了一道特殊的时间流里，这是个微型时间迷宫，估计是瞬光组织为了保护这头时光兽设下的特殊手段。” “但我们还在帕尼斯生态园地下。” 周柯看着周围那不真实的彷佛戴上了旧照片褪色般特殊“滤镜”的环境，说： “只是改变了时间，并没有改变方位，看来时间迷宫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危险。” “那是你还没有见识到真正意义上的时间迷宫，joker，这只是个安保措施而已，瞬光组织不会丧心病狂到在城邦区搭建一个真实的时间混乱地带。 按照本机之前收集的关于时间迷宫的信息来看，这东西不可控的随机性就是它最大的危险来源。 别随便碰你见到的东西，免得被卷入更深层的时间流里。” 悟能提醒道： “本机的超维雷达正在扫描这个复杂结构，它是多层立体存在的，我们现在在最表层，还有可能找到出口离开，一旦被卷入更深层就只能留在这等到瞬光组织的人赶过来把我们弄死了。 唔，考虑到他们一直想要抓到你，所以这一波算不算自投罗网？” “不算！我是被牵连的。” 周柯吐槽道： “阿芙明明是个灵能升华者，鬼知道她居然会那么轻易的触发这个陷阱！这鹫邦的人真是一点都不靠谱！踏马的，早知道刚才我去抓那头时光兽了。” “她都说了，时光灵能很难掌握，那显然是特殊的天赋，或许对于灵能师来说，这些知识的复杂分级比普通人理解更加深奥的多。” 悟能遗憾的发出“看人倒霉”时的快乐笑声，说： “好了，带上你的时间面具，给自己套上复活甲，那玩意和时间相关，它在这地方没准会被强化，或许能让你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然后带着d-4在周围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无害的时间迷宫的出口。 哦，对了，因为处于混乱的时间流里，所以你在这里看到的东西都处于‘过去时态’。 别试图改变，当然大部分情况下也改变不了。 历史是既定之物。” “神神叨叨的。” 周柯摸出时光面具被自己套上复活甲，然后搀扶着正在重设时间戳的d-4起身，两人还在那头时光兽的培育柜前，但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行走，片刻之后，周柯和d-4都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 他们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立刻躲在了旁边的培育柜阴影中。 这拙劣的反应让悟能无力吐槽，他说： “都说了你们位于混乱的时间流中，你们是介入这段时间的外来者，处于过去的人看不到你们。别躲了，光明正大的偷听就行。” “光明正大还叫偷听吗？我真得找个时间和你讨论一下你这机器人该死的遣词造句的问题了。” 周柯站起身，随后看到了几名穿着瞬光组织研究员制服的人推着一个特殊的生物箱走了过来，他们身旁还陪着一名帕尼斯集团的高管。 周柯见过这家伙！ 就在刚才的晚宴开幕式上，这家伙待在欢迎小阿乔利的人群里，他应该是帕尼斯生态园的总负责人。 “这头时光兽是我们从废墟里抢救出的最后几个样本之一，罗杰长官正在重建培育室，但一时半会没办法调整完成。这段时间，这头幸存下来的幼兽就寄养在这个环境完善的区域中。” 为首的研究员很严肃的对身旁的生态园主管强调道： “时光兽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平日的照料也不需要专门准备食物，它喜欢吃新鲜树叶，每日需要一加仑的灵能盐水作为饮品。 这东西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会提前准备。 需要注意的是，时光兽的胆子很小，你们不能让它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这可能会让它逃入时间流中。一旦观测到它消失在生物柜里，必须立刻联系我们并封锁整个地下区域。 它只能在时间层面穿梭，无法穿越过空间结构。” “嗯，听起来照料并不困难，请诸位放心，我这里的员工都是恶土时代最有经验的饲养员，我们一定能照顾好这个宝贝。” 那高管信心满满的说： “不过，我听说贵组织的生物实验室也毁于意外，需要帕尼斯集团辅助你们完成对时光兽的重新培育吗？不是我们吹嘘，生物科技这块，恶土上找不到比我们更专业的了。” “时光兽的培育需要在基准仪塑造的特殊时间环境中进行，你们的生物科技再杰出也没办法满足它诞生的条件。” 瞬光组织的研究员摇头说： “之后是否合作要看罗杰长官的决定，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 “好吧，真遗憾。” 帕尼斯高管叹了口气，在一行人将时光兽安置于生物柜后，他又小声问道： “呃，我有个不该问的问题” “你知道不该问就闭嘴！” 瞬光组织的成员很不客气的说： “现在整个城邦区有点门路的人都想要从我们这里了解到11号时间迷宫出现的真相，但那不是可以公开讨论的事！” “可是我侄女事发的时候就在你们的实验室里！” 帕尼斯高管忍不住加重语气说： “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我的女儿一样，我不能就这么任由她消失的不明不白，我最少得知道你们的一号研究所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研究所那个山谷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危险的时间迷宫！” 这位中年人的呵斥让几名研究员沉默下来。 虽然在过去的影像中，这些人的躯体上都蒙着一层古怪的褪色滤镜，但旁边窥视的周柯依然能看到他们脸上复杂的表情。 在几秒之后，其中一人开口对落泪的中年人解释道： “答案是我们也不知道，这不是敷衍你，阁下。 一号研究所是由高桥三太夫长官执掌的研究区域，与我们所在的二号研究所分属不同的系统，就连罗杰长官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号研究所的崩溃是突然的。 它甚至没能发出预警，也来不及撤离就引发了连锁反应。 11号时间迷宫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它所在的地方，其中的研究员和所有东西都被卷入了混乱的时间流里。 我们无法确定我们的同伴们是否安好，但你可以带着美好的期待。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有经验的研究员坠入错乱的时间中也不会立刻死去，如果他们运气够好，甚至可以靠自己离开错乱的时间迷宫回到正常时间线中。 你的侄女既然是高级研究员，那么她生还的概率就要比其他人大很多。” “呵呵，你们也不必如此安慰我。” 中年人高管擦了擦眼睛，叹气说： “唉，生在这个见鬼的时代，这都是命啊。” 在他的叹息中，这团属于过去的影像就毫无征兆的在周柯眼前消散开，像极了一团流沙崩塌时的景象。 周柯站在那，眉头紧皱。 他对身旁的d-4说： “11号时间迷宫所在的地方曾经是瞬光组织的一号研究所？ 听他们的意思，是试验所内部出了问题才直接导致了11号时间迷宫的出现，唔，这还真是个惊人的消息，难怪那些叛乱机械和乔思娜教授都提醒我们那里和‘真相’有关。 原来是这些家伙自己造的孽！ 瞬光组织领袖之一的高桥三太夫也是死在这样的事故中，这让我对11号时间迷宫越发好奇了。” “是一场瞬时的灾难。” d-4补充道： “就像是某种力量在一瞬间击溃了时间体系，他们自己人都来不及撤离，只能在废墟中找回这头时光兽。所以，刚才这段对话发生在一年多前，11号时间迷宫刚刚出现的时候。” “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东西。” 周柯带着d-4继续向外走，他说： “我现在终于知道瞬光组织是怎么定位我们的了，如果他们可以如这个时间迷宫一样操纵时间流的话，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不管我们怎么做准备，只要无法在过去抹除掉我们留下的时间印记，他们就总能找到我们。在这样的追踪手段面前，一切隐藏都毫无意义。 只有他们不想抓的人，不存在他们抓不到的人。” “是，这些家伙的威胁性进一步上升了，老板，您需要注意，他们可以操纵时间就意味着他们完全可以回到过去对您或者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人进行刺杀。” d-4严肃的说： “目前我们还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捕捉您，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我们必须将瞬光组织的威胁放在第一位，但我们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危机。” “或许小阿乔利那里有解决方案，他毕竟敢和瞬光组织正面对抗，说他手里没有遏制‘时间探查’的手段狗都不信，我们这位潜在合作者的价值真是越来越大了。”周柯摇了摇头。 在他和d-4走出过道时，眼前又出现了来自过去的影像，但这一次就没有上次那么有价值了。 他们看到了两个饲养员躲在通道中幽会，那些肉麻的情话给两人都听麻了，便加快脚步继续向前，又看到了一群被带领着在这个“动物园”中参观的家伙。 一个个非富即贵，还有个造型打扮非常后现代艺术的白胡子老头站在大象饲养柜前出神凝视。 这些家伙的对话也很没有营养，让周柯充分意识到了时间的不可控性。 他和d-4把这个环形通道转了一圈，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且他们无法离开这个底层区域，通往上层的升降梯神秘消失了，就好像它本就不是这个时间迷宫的一部分。 出口显然不在这里。 “所以，你能不能用你超牛逼的超维雷达告诉我们，到底该往哪里走才能离开这个怪圈？” 周柯看着悟能，说： “如果两侧时间不统一的话，咱们再耗下去这次任务就要失败了。” “你问本机，本机问谁？” 悟能突出一个靠实力躺平，它反驳道： “本机的超维雷达组件不完整！你这家伙，能帮你们辨别出落入深层迷宫的陷阱就已经很不错了，寻找出口这种事得你们自己来。鬼知道在这里摸到什么东西就会把你们送出去。 但这个迷宫是人造的，joker，你要意识到，他们肯定把出口藏在一些他们知道的地方。” “靠！” 周柯跺了跺脚，跟在那一群被带着参观的非富即贵的家伙们的“时间幻象”之后，他说：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难道就不能天降一个厉害的家伙帮我指个路吗？” “那边！直走十七步，先握住阔耳狐的柜子把手，然后踹一脚陆龟的饲养笼。” 旁边那个正在看大象的白胡子老头随口说了句，像极了天津街头那些遛弯的老大爷很友好的给蒙圈的外地人指路一样。 周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他旁边的d-4立刻抬起手掌让掌心炮蓄势待发。 “老板，他！他在和我们说话！” d-4的声音都在打颤。 说实话，能从一个机器人身上看到这种恐惧的表情可太难得了。 周柯也表情诡异的看着这家伙，打扮的相当独特有种蛮荒和未来结合感的白胡子老头身上也有和其他影像一样的褪色光圈，就好像他和其他时间幻象没有任何区别。 但在周柯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扭过头看向了周柯。 这一瞬周柯的视野发生了某种奇特的扭曲，让他难以看清眼前这人的长相。 “哟，是你啊，岚。” 对方很友好的打招呼说： “看来时间又一次把我送到了我该来的地方，可惜它和之前一样不愿意给我过多的时间，永恒的惩罚尚未结束。真遗憾，我有很有多事想要问你，可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吧。 下次见面时我们再促膝长谈。” 对方的身影就像是流沙崩塌一样从脚部向身体蔓延，他要“消失”了，在最后的时间中，周柯问道： “你是第二个叫我‘岚’的人，你肯定知道很多东西，我该怎么称呼你？阁下。” “名字？不，那已经不属于我了。” 对方叹息道： “但重要的是找到正确的路，岚，只有你能找到那条路回家的路帮帮他们吧。” “卧槽，老子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傻逼谜语人了，如果你有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间，能不能挑点踏马的足够的重要的东西说！” 周柯眼睁睁看着那个画风和其他幻象都不一样的白胡子老头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在原地跳着脚骂了句。 但对方称呼他为“岚”这件事让他很在意，因为上一个这么称呼他的人是铁锈堡的神秘管理者。 那甚至不是一个绰号！ 周柯能感觉到，或许那就是他“原本”的名字。 “按照他说的做。” 周柯回头对d-4吩咐了一句，两人沿着那老头指引的方向上前走了十七步，抓住把手又踹了一脚旁边的饲养柜。 下一瞬，在周柯的注视中，周围那些蒙着褪色光圈的事物都开始如“退潮”一样迅速消散。 “这不是出口！” 悟能尖叫道： “他教你破碎了这个时间迷宫最脆弱的地方，通过一次重击直接引发了整个迷宫体系的塌陷！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拳王鼻梁上击溃了他。所以，那家伙到底是谁？” “肯定是个厉害的谜语人混蛋.” 周柯回望着身后崩溃的时间迷宫陷阱，在最后时刻他还不忘带上时光面具把这个崩塌陷阱中逸散的时光灵能抽取一波。 而在覆盖眼前一切的破碎光芒闪烁中，他和d-4回到了迷宫“入口”，就在他们之前站立的地方，就在时光兽的笼子前方，莫尼和阿芙也被送了出来。 两人安然无恙。 但莫尼这会和一个傻逼一样站在原地还在擦眼泪，鬼知道他在时间迷宫看到了什么。 阿芙的状况就更糟了。 她就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双手抱着身体蜷缩在地上，在周柯试图将她搀扶起来的事后，她惊恐的尖叫道： “不！离我远点，臭男人，别碰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莱茵小姐，快来救我！别让他们靠近我.” “嗯？” 周柯诧异的看着阿芙此时那不像是装的恐惧，他看向d-4，后者低声说： “很像是ptsd发作时的样子，或许和她在错误时间流中遭遇的事情有关，或许，这就是她厌恶男人的原因？” “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周柯摇了摇头，蹲下身，温柔的对阿芙说： “别怕了，没事了，那些伤害你的坏蛋被赶走了，乖，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阿芙，我是阿芙。” 处于精神脆弱中的灵能师目光破碎的看着前方，她说： “我是莱茵小姐的女仆，和她一起长大，一起逃离伊甸园，一起来到恶土建立了鹫邦，我会保护她，就像是以往她保护我一样保护她。” “很好，真乖，告诉我，莱茵小姐是谁？她和小阿乔利是什么关系？” 周柯眯起眼睛继续问道。 阿芙这会明显对外界的感知出现了问题，面对周柯的诱导询问，她回答说： “莱茵小姐是阿乔利博士的女儿，小阿乔利先生的妹妹，她发现了她父亲的一些秘密，所以逃离了伊甸园，要在恶土上找到真相，她等等！我焯！ 周柯，你踏马还是个人？！ 在老娘最脆弱的时候诱供？” 清醒过来的阿芙就如爆发的母老虎一样，双手抓着危险的灵能火光就要把狗东西周柯烧成灰，但后者并不在意，只是摆着手说： “是你自己把自己丢进了危险的处境里，你还没感谢我把你从旧日的噩梦中救出来呢，这鹫邦的人就是没素质！也不知道莱茵大小姐是怎么教你们的！” 说着话，周柯走进了时光兽的笼子里。 既然时间迷宫已经破碎，这个小家伙自然就手到擒来，不过在周柯伸出手的时候，傻乎乎的时光兽却歪着脑袋打量着他，又在片刻之后主动爬到了他手臂上，任由周柯将它抱在了怀里。 “它喜欢我，哈哈，我就说，总有人或者动物能发现老子的美。” 周柯相当得意的吹了个口哨。 然而悟能对此却有另一番理解，它说： “它不是喜欢你，它是认识你，joker！它之前见过你或者接触过你，还记得吗？这小东西是被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 周柯的表情立刻变的古怪起来。 “坏消息，诸位！” d-4开口说： “通往上方的升降梯被锁死了，对方发现了我们的潜入，好一点的结果是帕尼斯集团的守卫冲下来把我们打成筛子，坏一点的话，我们要面对瞬光组织的围捕了。” “你们从其他地方先走。” 一脸杀意的阿芙不耐烦的摘掉了自己的面具，她伸手在五指中抓出一团粉色的烈火，说： “我留在这处理追兵，老娘现在啊，是真的很烦躁啊！” (本章完) 第115章 48蔫坏的老头什么都知道，但老头就静静看你们作妖 第115章 48.蔫坏的老头什么都知道，但老头就静静看你们作妖 就在周柯一行人于帕尼斯生态园地下玩“捉迷藏”游戏的同时，在地表的夜宴现场也发生了相当火爆的一幕。 原本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宴会进行到一半，正在和财团董事的掌舵人们悠闲聊天的小阿乔利遭受了“不速之客”的拜访。 生态园的主人，帕尼斯集团的现任掌舵人老芬德·帕尼斯强撑着身体在一名仆人推着轮椅的情况下加入了这场“大人物”之间的交谈，而且刚死了儿子的老帕尼斯明显来者不善。 他甚至没有心情继续伪装友好。 那枯槁双眼中燃烧的火光就差把“老子要弄死你”的含义写在脸上了。 看到阴气森森的老芬德出现在眼前，小阿乔利就知道自己身上那顶“黑锅”已经背的严严实实了。现在不管他如何解释，眼前这个悲愤欲绝的家伙都不会相信他儿子的死和自己无关。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自降身价的解释呢？ “绅士们，女士们，接下来要进行的对话可能不太体面。” 坐在椅子上的小阿乔利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带着微笑对周围的各大家族掌舵人说： “你们是要留下欣赏这场并不精彩的骂战，还是现在就离开，免得失了体面呢？” “唔，老夫年纪大了，就不陪你们年轻人闹了。” 穿着白衣的翁三太爷第一个起身，语气冷淡的说： “有人刚死了儿子，真是一件悲剧，但遗憾的是，在他儿子死前，他眼睛就已经瞎了，耳朵也聋了。做坏事太多就是这个下场，这显然有害健康。 难得来一次好风景的地方，老夫颇有些手痒。 诸位，我去钓鱼了，你们继续吧。” 说完，这位掌舵人中年纪最大的长者便转身离开，姿态有些无礼但周围却无人在意，一方面，翁三太爷几十年了都这个臭脾气，大家早就习惯了。 另一方面，年长者自有特权。 尤其是翁三太爷的年纪早就可以离开地表世界前去伊甸园享福，但他却还是得辛苦的撑起家业。 看在这老头如此辛苦的份上，即便是小阿乔利也不能要求人家再做更多。 “晦气！” 今日打扮相当年轻且充满活力的欧芙女士第二个起身，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老芬德的厌恶，端起酒杯对其他人说： “今日本打算和各位多聊几句，但这半截入土的晦气对于我来说太不吉利，诸位知道，我的情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不想将糟糕的运气带给他。 所以，今天就到这吧。 改天我会亲自上门赔罪，诸位见谅了。” 其他掌舵人笑呵呵的摆手表示无须如此多礼。 你老公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谁敢在这时候惹你这个一言不合就派人灭全家的黑寡妇啊。 这两位离开之后，再无人起身。 很显然，财团董事们一个个也是闲的蛋疼。 他们颇为希望看到老芬德在今天出个丑，最好能和年富力强的小阿乔利当场斗殴，好让这恶土上越来越无聊的日子也变的有趣一些。 但怎么说呢？ 光看老芬德坐在轮椅上满脸怨气的怨种样子，这些脚底板都长着心眼的大人物们彷佛也看到了帕尼斯集团的暮气沉沉和摇摇欲坠。 但这又能怪的了谁呢？ 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结果！ 若还撑得住就是翁三太爷今日的辛苦，撑不住的话呵，这恶土不大，但有的是野心勃勃的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要挤进这个圈子呢。 “执政官阁下” 在那轮椅靠近时，老芬德死死盯着小阿乔利，他语气生涩的说： “欢迎莅临帕尼斯集团的产业，我生病了，只能以这种窘迫的姿态前来欢迎，不过我有件事想要询问” “我派人杀的！” 小阿乔利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他耸了耸肩，打断了老芬德的质问，语气轻盈但咬字清晰的说：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你的儿子魂归地狱是我的命令，知道为什么吗？” 这来自天上的年轻人笑了笑，在一众大佬们惊愕的注视中伸手解开了衣领的第一颗纽扣，他说：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希望你提前挖好了两个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残忍，因此你的孩子不会孤身上路，芬德阁下，罗杰马上要回到地表，与其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抱紧他的大腿的。 如果你在他脚下哭的够凄惨，没准他能动手保你一条狗命呢。” “你” “我什么我？是不是舒服日子过多了，已经忘记我们身处什么时代了，阁下？” 小阿乔利这一瞬火力全开，如一个符合他年纪的十级键盘手喷子那样，很不客气的伸出手指向老芬德，又滑动手指将周围所有人囊括其中。 他说： “战争开始了！ 或许它从未结束过，请原谅我过去七年没能把话给诸位说清楚，那么借着今天这个场合，我把心里话撂在这。 要么是我，要么是瞬光！ 诸位，虽然没人喜欢单选题，虽然我也不喜欢如此苛刻，但遗憾的是，你们只能选一边站。 不过别担心.” 他站起身，一口饮尽杯中酒，随手将华丽的酒杯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挥手说： “不会让你们现在就做决定，这又不是什么梭哈的愚蠢赌局，我只是想看在过去合作愉快的份上提醒你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最好离远点，免得溅你们一身血。” 在旁边翁美玉双目放光的崇拜注视中，小阿乔利走过老芬德的轮椅，老头子已经被气到双目布满血丝，但这还没完。 小阿乔利弯下腰，伸手帮他将气到颤抖的手放回了腰间，在他耳边低声说： “莫尼托我向你问好，为了可笑之物亲手害了家人的老棺材板子，千万要记得，给你挑一副合身的棺材！” 说完，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粗鄙说话的小阿乔利回味着这种“当人面说脏话”的新奇体验，带着笑容大步离开。 在他身后，在仆人的尖叫声中，老芬德喷出的血将一整张桌子都染了大半，让一群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一脸嫌弃的起身躲闪。 咦，早知道这么恶心，刚才就和翁三太爷一起去钓鱼了。 欧芙女士说的对。 这老冤种真踏马晦气！ ———————— “别怕，丫头，老夫请你过来只是聊几句。” 宴会边缘区域靠近人工湖边的垂钓台上，已经甩了一杆的翁三太爷语气温和的对身旁一脸警惕的乔雅说： “把你怀里的水果刀放下，好孩子不该玩这个。” “这就是集团掌舵人‘邀请’人的方式吗？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乔雅非常不满的看着自己身旁站立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保镖，又看了一眼更远处正被两个女保镖“护卫”在中间的穆芳。 她咬牙切齿的对眼前这个钓鱼的老头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小芳没关系！你先让她离开！” “倒是讲义气，像个恶土人。” 头上都没几根头发却非要把发型梳的极好的翁三太爷瞥了这姑娘一眼，摇头说： “就是脑子不太好用，一点都没继承芬丫头的聪明劲哈，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真以为老夫我眼睛瞎了耳朵聋了，连自己的外孙女都认不出来了？ 老夫说了，请你过来只是聊几句，而且不带恶意。 我想要在你东打听西打听，把你的身份露给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人’们之前，帮你遮掩住这个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除非你愿意年纪轻轻再遭遇一次和帕尼斯家族的小子们一样的事，你见过翁明月了，对吧？” “我还知道是你派人炸了他的飞行器！” 乔雅眼见自己身份暴露，干脆也不装了，她盯着翁三太爷，说： “你可太坏了，完美符合那些儿童故事里的大反派的形象。” “所以，你也这么认为吗？” 三太爷倒是不恼，只是认真盯着自己手里的鱼竿和水面上的鱼漂，他语气温和的说： “合着刚才老夫给你说的那几句话都白说了，果然，老头子看人就是准，芬丫头的聪明劲你是一点都没继承，下次说话前好好动动脑子，再给你一分钟好好想一想，否则，老夫就要请你回去了！ 之后再想见面可就没这么容易咯。 家里的事乱糟糟，老夫我呀，每天都要被烦死了，难得清静一天，你这小姑娘最好让我开心点。 我要是生了气，多的是人今晚要失眠。” 乔雅好歹也是跟着周柯学过一段时间的姑娘，她很快就品味出了翁三太爷几句话中的深意，于是带着一丝狐疑，小声说： “你的意思是，翁明月的事不是你做的？就像是莫尼遭遇的情况一样，是翁家其他人故意栽赃给你的？但你为什么不解释呢？翁明月性子软，他不打算追究了。 他对于家主位置本来就没兴趣，但翁美玉可是恨你恨得牙痒痒。”“这个问题的水平老夫只能给你三分，多给一分还是看在你这丫头从小过得苦没人教的份上。” 翁三太爷摇头说： “你养过鱼吗？丫头。” “我从小在恶土长大。” 乔雅板着脸回了句。 这个回答让三太爷哑然失笑，他笑的前仰后合，叹气说： “好吧好吧，那鬼地方连条河都没有，你肯定没养过鱼，甚至没见过鱼，自然不懂钓鱼的乐趣，可怜哟。 不过你爷爷我今天就教你点东西。 你看呀，这养鱼也是一门学问，比如要给它们换缸的时候，不能直接换水，娇贵的鱼儿适应不了就会生病甚至一命呜呼，再比如长途转移的时候，鱼儿总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想要让它们保持活力就得丢几条鲶鱼或者泥鳅进去。 不是为了吃。 只是闹腾两下让它们有事可做，不至于在一潭死水里腐烂掉。” “所以，你是钓鱼的，而翁美玉就是那条鲶鱼？” 乔雅试探性的说： “你故意不解释，由着翁美玉在外面闹腾，就是为了让翁家不至于因为内斗而分裂？情况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吗？” “唉，这个回答老夫只能给你五分，扣一分是因为你这姑娘的关注点总是不对。” 三太爷好像失去了打机锋的兴趣，他带着一股不满，说： “翁家只剩个空壳了，姑娘。连这个事实都看不清的人就算再怎么闹也只是丑人多作怪，就像是个一潭死水的鱼缸，若再找不到一个会养鱼的人，这鱼缸也就要臭掉了。 老夫我不敢自夸，但也勉强算个钓者。 翁美玉嘛，原本只有三成火候，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老夫也不会任由她因为一件破事折腾这么多年，但最近两个月，那本该在泥沙里刨食的笨东西就像是一下子被人点出了灵气，不但有了锦鲤之相还有股子咋咋呼呼跃龙门的架势。 她肯定不是突然开窍了，自诩为钓者的老夫我肯定要多关注几眼，结果这一看就让我看到了一个灵气满满的小鱼苗。” 翁家掌舵人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乔雅。 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她。 但小雅明显能感觉到三太爷的目光越过了她，仿佛在看她身后的人，又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过去，眼中满是怀念和孤寂。 “芬丫头不是我闺女，但我把她当成闺女养的，我一生红颜很多，但在旧文明崩溃前的风雨飘摇中就对开枝散叶失去了兴趣。自个眼看着就要下地狱了，何苦把孩子们也坑进去？” 三太爷轻声说： “但看着芬丫头一天天长大，老夫从未有过膝下无子的孤独，老夫钓了一辈子鱼，所见之人里唯有芬丫头有一股子化龙之气！结果你猜怎么着？ 就在她要跃龙门的时候，一甩尾巴跳出了池子，就那么抛家舍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是看不懂她为何这么做，但我依然认为芬丫头自有她的道理。 因为芬丫头的事，翁家被剐了一层皮，连带着脊梁骨都被抽了，现在看着风光也就是倒驴不倒架。 老夫我啊，早些年就该走了，硬是和没皮没脸的活死人一样撑到现在，唯有想法希望把手里这根钓竿留给拿得起的后人。走错了路浪费太多时间的翁美玉差得远，但她已经是老夫在过去十多年里唯一的选择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这位掌舵人笑了笑，对乔雅说： “老夫是不知道翁美玉给你许了什么诺言，让你和她如此亲近，但老夫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可就要掀了你们这层桌布了。 你听好了，姑娘！ 翁家在伊甸园的那张票已经没了！ 就是因为芬丫头当年那事的牵连，这事只有老头子我和财团当家的几人知道，是个不能被公开的秘密，这个家当初就该散掉，可是在最危急的时候有贵人伸手拉了一把。 老夫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帮忙，老夫也不敢问，只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撑到现在，但老夫知道那份人情不是给翁家的，是芬丫头给我们挣来的。 这份人情是要还的。 唔，这么说也不准确，倒更像是个‘请柬’，你若想要拿到请柬就得自己去找。 不过在走上芬丫头的老路之前，爷爷我有个请求，你不妨听一听。 姑娘，和骗了你们的翁美玉斗一斗吧！ 让爷爷在死之前看看当年没能看到的事，替你母亲跳过龙门，重振家业或者去做她没能做完的事。” 他笑眯眯的将手里的鱼竿放在乔雅眼前，说： “这可是好宝贝，几百年了才传到老夫手里，你稀罕不？” “破鱼竿谁爱要谁要！” 乔雅这会已经怒不可遏。 她站起身，对翁三太爷说： “我这就去找翁美玉问个清楚！如果这是真的，我就亲手掐死她那个小婊子！” “好，有这股劲就好，去吧。” 翁三太爷摆着手说： “别打扰老夫钓鱼了，需要借几个人手给你吗？” “不必，自己人用起来更顺手。” 乔雅用周柯曾回答莫尼的话回答了翁三太爷，她大步走到那两个保镖身前，一把将吓得脸色煞白的穆芳薅了出来，随后带着她大步走向会场区域。 在靠近时乔山和醉醺醺的阿曼达就凑了过来，还有几名端着托盘，女仆打扮的姑娘也跟在她身后。 这一幕被口口声声说要钓鱼，结果拿着个望远镜窥视的翁三太爷看在眼里。 老头子是越看越欢喜，连连说道： “好好好！和芬丫头不是一个路子，但一样异于庸人，够大胆，够潇洒，够狠心，若是个男儿身还有翁美玉什么事啊，好好好，总算是见到个能成材的了。” “主人，鱼跑了！” 旁边的女保镖小声提醒道： “您的鱼拖着线跑了。” “胡说！” 三太爷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鱼不是上钩了吗？怎么能说跑了，晦不晦气啊？” ———————— 翁美玉这会还在小阿乔利身旁拍马屁呢。 她倒也不是尬吹彩虹屁，主要是小阿乔利刚才把老芬德那个棺材板子气吐血的行动太帅了。 她真是少见小阿乔利如此霸道的时候。 而就在老板一脸得意的起身去换衣服的当口，翁美玉一回头就看到脸色阴沉的乔雅带着乔山朝她走来。 在看到乔雅的表情时，翁美玉心中一突，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浮上心头。 “我问你件事。” 乔雅看着她，说： “你之前是不是答应周柯说，在事成之后，你会把翁家在伊甸园的门票让给我们？” “对呀。” 翁美玉脸色不变的回答道： “这是说好的协议内容。” “好，告诉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乔雅又问道： “谨慎回答这个问题，翁美玉，我提醒你，眼下这个时候，在利益和信任面前你只能选一个！” 翁美玉眯起眼睛，看着乔雅，品味着这个问题。 她心中一生哀叹，知道自己露馅了。 所以反问道： “你去见了翁三太爷？你知不知道那老头子的心眼多可怕，我不是暗示你被骗了，我只是说，和他相比，你道行还浅。” “你只需要回答真，还是假？” 乔雅盯着她，寸步不让。 翁美玉还想要拖延时间，但乔雅失去了耐心，她以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翁美玉，后退一步打了个手势。 乔山带着无奈上前，低声说： “得罪了，美玉小姐。” “嗯？” “砰” (本章完) 第116章 49还是那个熟悉的坑，还是那个熟悉的选择 第116章 49.还是那个熟悉的坑，还是那个熟悉的选择 小阿乔利在宴会散场时也没见到翁美玉的身影，这让他感觉到情况不太妙。 在自己的飞行器中等待了几分钟，就看到阿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气息回到了他身旁，还没等小阿乔利开口，阿芙便解释道： “事情办妥了，时光兽到手，今晚就能送到你手里。” “你这是和人动手了？” 地表执政官瞥了一眼阿芙，说： “没留下痕迹吧？” “如果骨灰都扬了去喂鱼，那时间回溯也没用了。” 阿芙简短的说： “时光灵能师还挺难对付，更别说三个一起上，但怎么说呢，还是我更厉害点。” “牛！” 小阿乔利竖起大拇指，说： “那我们回去等消息？” “嗯，翁美玉不是安排好了吗？” 阿芙诧异的看着小阿乔利，后者有些不安的揉了揉眉心，说： “唔，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最后收尾的时候好像出了点岔子，我突然意识到，美玉似乎瞒着我做了点事。倒不是坏事，但她很可能给出了一个她没办法实现的承诺。 小傻子，我知道她可能是希望更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但你看，这还不得我出面摆平麻烦吗？ 唉，成长了，但不多。 走吧。” “去哪？” “救人！顺便和周柯先生面对面聊一聊，人家拿到了时光兽，通过了考验，自然就要用对待合作者的态度对待人家了。你说，要不要准备一份礼物啊？ 你和他接触过，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 “那家伙是个变态，喜欢机器人，越骚的那种他越喜欢。” “啊？” —————— “砰” 在一次熟悉的重击中，遮住翁美玉眼睛的黑布被取了下来，当她看到眼前的东西时，饶是这姑娘涵养极好，这会也在心里狠狠骂了娘。 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一个刚挖好的坑摆在她面前，旁边插着两只铁锹，但这一次就不是用来种发财树的浅坑了。 眼前这个坑保守估计三米深，自己真落下去可就爬不上来了。 啥？ 你问她为什么一眼之间就确认了深度？ 这不废话吗？ 又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了，都有经验了自然能一眼看出端倪。 “你别冲动！” 翁美玉这次的表现比上次好太多了。 她心里还有些慌但最少没哭出来，她大声说： “等周柯回来！我和他说，小雅！现在别动手，不然之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个骗子。” 还穿着晚礼裙的乔雅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翁美玉的腹部，这可是不留力气，差点给翁美玉把今天喝的果汁吐出来。 她在恍惚间看到了乔雅身旁的一众人。 乔山靠在不远处的落地窗旁抽着烟，一个陌生的红发女人坐在台阶上捏着一瓶啤酒笑呵呵的看热闹，大坑旁边有几个女仆打扮的纤细身影，看她们长裙上沾染的泥土就知道，这个坑是她们在短时间内挖出来的。 这么快的挖坑速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翁美玉甚至看到了她们女仆装上那个精致的“水晶宫家政服务公司”的奇特logo，这一瞬她甚至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奇妙的想法。 只听说过做家务顺便赠送洗衣服务，没见过家政人员亲自动手帮忙挖坑埋人. 这年头连家政服务都这么卷了吗？ “小雅，别动手。” 旁边的穆芳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是稀里糊涂跟着乔雅来到这的。 这会看到乔雅要埋掉翁美玉有点怕怕的，急忙伸手拽住了愤怒的乔雅，这反而免了翁美玉一顿打，躺在地上的她匀过气才气喘吁吁的说： “我承认，在做承诺的时候我玩了个小把戏，但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给你们弄来一张去伊甸园的门票。我能把你送上去，是不是翁家那张无所谓！ 周柯是个实用主义者.” “我们要的是那张门票吗？我们差那张门票吗？” 乔雅看到翁美玉这个鬼迷心窍的蠢蛋依然没摸清楚问题的重点，忍不住扑上去抓住她精致的衣领咆哮道： “你个胸大无脑的蠢货！周柯和莫尼一起逃出终焉堡的时候，莫尼就把帕尼斯家族的票让给他了！我们根本不缺那张票！你这没救的家伙，被周柯发现你骗他你就完了！ 恶土人的信任是最宝贵的东西，而你刚刚辜负了他。 我是在救你，你懂不懂？ 我都说了，利益和信任你只能选一个！ 你踏马真是个小天才，居然能在过关斩将的最后一步选错！你以前那些苦都白吃了！” “救我？” 翁美玉愣住了。 她看着乔雅，一瞬间有点懵，随后就听到乔雅对她尖叫道： “那糟老头子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我还没蠢到被人三两句话就忽悠走，但他确实很有本事，一眼就看出了你在作死给自己埋下的那颗雷。 周柯一会就过来。 你要是还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就准备好躺进这个坑里吧。” “可是我能给他那张票” 翁美玉还试图辩解。 但乔雅几乎被这家伙气疯了，满脑子都是利益计算的她还是没理解问题的关键所在，周柯确实在教她，但现在看来有点用力过猛，直接给翁美玉干到“极端实用主义者”的傻逼定位里去了。 任何事情上走了极端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行了，小雅，别废话了。” 坐在台阶上看热闹的阿曼达打着哈欠说： “你跟一个从小在城邦区这种软蛋环境里长大的蠢货说不明白的，她根本理解不了对我们这些恶土人而言，信任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她把一切都当成交易，自然要承担起交易破裂之后的风险。 道理总是很简单。 一百块能买到一兜面包，不代表着你带着一百块去商店，老板就一定要卖给你。 这么点人情世故的情商都不懂，这家伙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建议还是把她推下去吧。 她已经没救了，但你或许可以借此在你的监护人面前表现一下你的成长。” “这倒不是情商的问题，翁美玉小姐其实挺会来事的。” 靠在车旁抽烟的乔山撇嘴说： “纯粹是做事习惯的差异，但她确实犯了个可怕的忌讳，大概是因为她过去多年里都在和姑娘们打交道的原因？” “喂，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阿曼达不爽的盯着乔山，说： “这里除了你全是姑娘，要不我们把你埋进去？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吗？” “好好好。” 乔山伸手在嘴唇上拉了拉，示意自己不会多嘴了。 但他们两个的交谈已经让翁美玉明白过来，她终于意识到了关键问题，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 现在回想一下，好像在过去几天里，莫尼总会旁敲侧击的提醒她这件事，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反复告诉她，和周柯这些暴力分子打交道的时候，哪怕吃点亏也一定要诚实一点。 合着所有人都知道周柯的逆鳞，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自己的人缘这么差的吗？ “他们来了。” 就在乔雅气呼呼的准备上前和翁美玉再说几句的时候，乔山站起身说了句。 众人抬起头就看到一架飞行器正朝着这公寓飞来，待飞行器落在公寓上方的停机坪后，周柯、莫尼还有d-4从其中跳了下来，周柯怀里还抱着一只奇奇怪怪的动物。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的样子。 “哟，都围在这干什么呢？怎么地上这么大个坑啊！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大晚上的不把坑填平了，要是有人不小心掉进去怎么办？” 周柯抱着怀里的时光兽走过来，对周围人说： “这是准备挖坑埋谁？” “我可以解释！” 翁美玉尖叫了一声。 周柯好像这才注意到她，扭头看了一眼，回头对莫尼说： “真是奇了！尸体怎么在说话？” “你踏马说点阳间的东西吧。” 莫尼吐着烟圈，一脸晦气的说： “别埋在这！这院子风水挺好的，埋具尸体多膈应啊？我觉得要不丢进老白之前待过的那个垃圾场吧？找几个贫民窟的刀手，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能分尸到连检测器都检测不出异常的地步。 人家专业干这个的，一条龙服务，打个电话的事。” “我也可以代劳。”d-4遗憾的看了一眼自己落入绝境的“好闺蜜”，低声说： “高温火焰焚烧，随后用化学手法处理掉骨渣，伪装成肥洒出去，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彻底掩盖痕迹。如果追求处理速度的话，那么伪造飞行器事故甚至不需要考虑处理尸体的环节，只需要一瓶酒和一根勒住脖子的易燃线就可以做到。” 旁边的几名水晶宫女仆立刻窃窃私语，随后将这个“生活小妙招”记录在了她们共享的行动数据库中。 哎呀，还得是d-4教官干这种事专业啊！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不但把第一次参加这种“攒劲小活动”的穆芳吓得够呛，顺便把躺在地上的翁美玉吓得身体发抖。 她感觉到，这些家伙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便大声说： “别这样，我知道错了！周柯，我不该骗你，我.” “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亲爱的。” d-4温柔的用一句话堵住了翁美玉苍白的辩解。 不过大概是今天行动挺顺利的缘故，周柯心情确实不错。 他把怀里的时光兽交给了乔雅代为照顾，叮嘱她去给小东西找一些新鲜树叶，随后遣散了正在看热闹的水晶宫女仆们，并委托他们向诺卡女仆长问好。 这才蹲下身，对翁美玉说：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提前找伯特了吗？ 因为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那‘聪明’的脑瓜子总有一天会把你送进一个你处理不了的麻烦里。 伯特就不会这么骗我们，还自做聪明的打算‘先上车后补票’，那家伙做不到的事他会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思考出一个替代方案。 但你 我这么说吧，美玉。 那天在我们接d-4的时候，当你那么爽快的答应我的条件时，我就知道这事有猫腻。如果你手里真有那东西，不趁机多谈几个条件谁能放心啊？ 在这个烂透的时代还能有野心，真的是好事.” 周柯伸出手抚摸着翁美玉的长发，几秒之后，他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拉了起来，语气阴森的说： “但你居然把我和莫尼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们当成你追求野心的垫脚石？ 你哪来的胆子？ 如果我真信了你的鬼话，你事后拿不出那张门票的情况下，你准备让小雅怎么办？在最极端的变化中，你可能会亲手害死你的堂妹！这样的你和你厌恶的翁家人有什么区别？ 难道仅仅为了报复一群鬼，你就选择成为鬼？ 我真的很讨厌那些不把命当成命的人，尤其是不把其他人的命当命的家伙。 很遗憾，美玉。 我一向把给予信任作为一个游戏，或许会有人觉得很恶俗，但我知道这是必要的。都最后一关了，但你没通过，而且得到了一个低到吓人的分数！ 上一个敢这么做的人叫马克 莫尼，告诉美玉，咱们的老朋友马克的结局是什么？” “还是别说了，怕吓到她，毕竟那颗人头现在还飘在终焉堡的臭水沟里呢。” 莫尼摇头说： “美玉其实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但她有些心急了，最近飘的有些厉害，觉得自己可以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逢源。 她似乎觉得她摸清你了。 遗憾的是，她把自己在小阿乔利那边犯的错误在你这边又犯了一次。 学不会尊重合作者，也学不会信任他人。” “我给你信任，是让你在这时候当老好人的吗？” 周柯瞥了一眼莫尼，说： “美玉给了你多少，让你冒着触怒我的风险帮她说话，我又没打算真杀了她，咱们不是杀人魔。莫尼，做人别那么极端。” 他给翁美玉解开了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结束了，你可以走了，美玉。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怕小阿乔利误会。” “什么？” 翁美玉抱着双臂。 尽管今夜并不寒冷但她依然在瑟瑟发抖，她看着周柯，又看了看莫尼。 或许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莫尼吐了口烟圈，解释道： “我们拿到了时光兽，已经和小阿乔利成为了事实上的合作者，你这个联络人没用了，其实我们本打算带着你一起入局，让你也能在人格上和小阿乔利平起平坐。 这不是在糊弄你。 我和周柯真的很认真的讨论过这个方案，我们觉得你有那个资质成为长期合作者，可惜，你犯了个可怕又愚蠢的错误。 别说是周柯了，我都无法忍受一个满嘴谎言的合作者。 一时的利益在我们眼中真没那么重要，大家是在做大事又不是在抢地盘，只要是可信的伙伴，只要足够团结，前期输出去的后期都能赢回来。 可惜在你看来，达成目的比获取信任更重要。 你会一路赢赢赢，最后输个精光。 我不知道你在这种事上的看法，但我不敢把我和兄弟姐妹们的命交给这样一个人。 你出局了，美玉。 回去房间休息吧，我们还是朋友，大家还能一起吃个饭喝个酒约个炮，但剩下的.没你什么事了。” “你们不能这样！” 翁美玉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这次不是冷也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她尖叫道： “翁家的门票在二十年前就被取消了，但我敢答应你们就一定能帮你们弄到那张票，我” “唉，你还是不懂啊。” 周柯回头看着她， 这一次没什么愤怒或者遗憾，仅有一丝失望，他说： “在那天咱们谈条件的时候，你直接告诉我你弄不来那张票，再把翁家的事告诉我，我反而会更相信你。你所谓能弄回一张票的办法，无非就是从小阿乔利那里下手。 但问题来了。 现在我们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从他那里拿呢？为什么还非要在你这转一道手，让你两头吃人情？ 我很少会直接说教其他人道理，这种说话方式不会被人感激，因此很愚蠢而且毫无价值。 但今天我会说！ 这就是我教你的道理。 那些人情好处是我们允许你拿的，那是合作者的特权，不是你应得的！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别指望用身体或者其他东西能控制谁，真正交朋友的方式只有最简单最笨最浪费时间的那种。 你给一点真心，我还一点信任。 你一开始做的很不错，但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就选择了更急功近利的方式。 做大事的时候，不能有这种小聪明” “joker！另一家飞行器在靠近这里。” 悟能提醒道： “对方没有掩盖信标，是小阿乔利过来了。” “瞧，聪明人总是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合作者感觉到舒坦，小阿乔利也比你想象的更会做人。他知道我们需要的不是利益，还没到谈利益的阶段呢。” 周柯摆着手说： “现在这个阶段里要的是双方的尊重。 他亲自过来是给我们尊重，我没有伤害你是给他尊重。 你也不需要想着该怎么弥补我和莫尼。 我们不需要了。 美玉，想想该怎么弥补你在小阿乔利那里损失的印象分吧。 我想，他大概也会和我一样很失望，毕竟，他真的给了你一些实权，想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遗憾的是，你同样辜负了他。 一点小聪明就能同时让两个对你抱有期望的男人失望而归 谎言，很神奇吧？” 说完，周柯和莫尼转身离开，还不忘提醒d-4预约一份家政服务，让女仆们明天再来一趟，把这个坑填平。 唔，一来一回做同样的事，看似毫无意义，但女仆们收获了工资和工作，周柯和莫尼了钱买到了好心情，院子也被重新整理了一番。 没人不满意，这大概就是神奇的经济学吧。 小阿乔利的飞行器落了下来，因为顶部停机坪被占了，所以这飞行器只能以悬空的姿态降下了舷梯。 地表执政官抓着舷梯落在地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坑边瑟瑟发抖的翁美玉。 他非常怜香惜玉的上前脱掉披风盖在她肩膀上，在翁美玉带着哭腔要说话的时候，小阿乔利轻声说： “回去飞行器上休息一会吧，等我谈完正事再说，乖。” 说完，他整了整衣服走向前方的客厅，周柯和莫尼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放了三杯茶，其中一杯是留给小阿乔利的。 但那本该是她的. 翁美玉呆呆的看着客厅里三个男人相谈甚欢的场面。 她感觉更冷了。 看着脚下的那个坑，这一瞬她有种冲动就这么跳下去算了，自己怎么能在同一坑里摔倒两次呢？ 是啊。 翁美玉，你踏马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啊！ 几秒之后，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过来啊，待在那冷不冷？” 她抬起头，看到了换了睡衣的乔雅站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两杯茶，对她说： “到我房里坐坐吧，有事和你商量。周柯不要你了，那是你咎由自取，但我这边做事刚好缺人，你要来吗？” (本章完) 第117章 50皇太子的Offer还真不好拿 第117章 50.皇太子的offer还真不好拿 “我紧赶慢赶，生怕晚一步，不怕两位笑话，美玉在我身旁这么久，多少有点情分在了，这要是真的出了事，我就没办法坐在这和两位谈笑风生了。” 公寓的客厅中，小阿乔利语气温和的和这两个初次见面的暴徒头子聊着天。 他身前那杯茶水根本没动。 开玩笑！ 太子爷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玩过？ 这种鬼知道什么玩意调配的劣茶别说喝了，闻一闻就能让他减寿十年。 不过男人之间的友谊总是特别简单，尤其是在场面人太子爷送上初次见面的礼物之后，莫尼就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帕尼斯生态园的钥匙啊。” 莫尼看着手中那金色钥匙的复制品，他说： “您出手真阔绰，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还拿不到它，但有您这个承诺我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怕您笑话，之前在那时间迷宫里，我见到了我爷爷 我亲眼看到他在去伊甸园之前那一夜一个人在饲养区散步，和那些被他救下来的动物们聊天说话，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爷爷那么平静那么温和，他说他的灵魂会在黎明时死去，前往伊甸园的不过是一具贪好色的躯壳。 我知道那只是个比喻。 他放不下的不止有那些动物，还有他的前半生。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那个生态园必须归我那是我爷爷留下的唯一必须被保存下去的遗产，对旧文明保留的一个幻梦。” “莫尼那份礼物明显是精心准备的，但我这个” 周柯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芯片，他疑惑的说： “麻烦您解释一下，这玩意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哦，它可以让您身旁的这位智械女士更聪明，更鲜活，以更快的速度完成拟态人格的搭建。” 小阿乔利带着笑容解释道： “这可是我从伊甸园带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纪念品之一，我在九岁的时候从我父亲的秘书那里得到了一份生日礼物，是一个非常精巧的人偶，虽然后来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但在沙朵坏掉之前，她确确实实拥有了‘灵魂’。 最少我感觉如此。 最大的功劳就是这枚芯片。 我父亲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亲自设计的数据回路，大概是想要展示一下他对儿子的关心和爱。遗憾的是，在那个生日里，我想要的东西仅仅是他能抽出时间陪我一下午，听我说些傻话。 没办法。 这就是失望，它总能让人成长。” “我能冒昧问一句，那个叫‘沙朵’的机器人是怎么坏掉的吗？” 周柯把玩着手中的芯片，说： “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人人都有秘密，我也很懂分寸。” “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阿乔利靠在椅子上，很慵懒的解释道： “我在来到地表之后，派遣沙朵去了恶土沦陷区之外，我想要追查一下那些流散在恶土的传闻，比如在沦陷区深处还有和恶土一样的人类文明保留区。 遗憾的是，沙朵没能带回好消息，等鹫邦的人赶过去只来得及回收这枚芯片。 至于沙朵 她大概正以机械魔物的姿态快乐的游荡在沦陷区深处的某个地方吧。怎么？看您的表情，这答案似乎让您意外？ 您该不会在心里想一些过分的事吧？ 比如我在某种不体面的情况下把沙朵‘玩’坏了？ 不不不，我不是机性恋，当然，没有讽刺您的意思。” “我也不是，而且你确实冒犯到我和d-4了。” 周柯将芯片递给d-4，他板着脸说： “我觉得我们做不成朋友了，阿乔利阁下，除非您再告诉我更多关于地表世界的情况.满足一下我无聊的好奇心。” “这就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周柯，聊天也总得有个话题嘛。” 小阿乔利倒是不在意多说一些。 反正今晚的夜还很长，在清心咒的作用下他实在没什么好的消遣，而眼前这两个男人确实比他想象中要“有趣”一些。 “那不如就聊一点我们都感兴趣的事吧，比如瞬光组织，比如11号时间迷宫，比如罗杰。” 周柯说： “你准备怎么干掉罗杰？” “干掉？不，我不打算干掉他，那样会出事的。” 小阿乔利很坦诚的说： “罗杰本身不是问题，那是个很纯粹的研究者，从不参与政治和其他事物，其实死了也就死了，只有少数人会为他伤心，但偏偏这少数人里有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一旦被他发现我们和罗杰的死有关，大家就都别活了。 在我计划的最好结局中，罗杰能认识到他在地表已经一败涂地，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滚回伊甸园，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当然，我并不是在暗示两位于某些情况下可以射出那发罪恶的子弹. 相信我，绝对没有。” 皇太子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道： “至于11号时间迷宫嘛，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内幕，但我能说一点其他人不知道的，比如那个时间迷宫之所以范围那么大，持续时间这么长还那么危险，是因为它并非自然诞生” “那里原来是瞬光组织的一号研究所。” 周柯打断小阿乔利的描述，在对方惊讶的注视中说： “我还知道11号时间迷宫的灾难发生在一瞬间，包括一号研究所主管高桥三太夫在内的研究人员都没能逃出来，是罗杰亲自带人去处理的后续。 瞧，阁下，我们没您想的那么闭塞。” “太好了，这省去了我浪费口水的时间。” 小阿乔利坐直了身体，他说： “但你们肯定不知道11号时间迷宫形成的直接原因是因为‘基准仪’的破损，你们知道‘基准仪’这个词的意思吗？” 周柯和莫尼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摇头，小阿乔利耐心的解释道： “那是一个独特的装置，来自我父亲在旧文明崩溃时的设计，在恶土时代的第三年制作出第一台样品。 它的效果非常简单粗暴，可以强行约束并稳定时间线。 从名字就能分析出它的作用原理，依靠科学手段为‘时间’树立一套‘基准规则’，只要基准仪还在生效，一切与它形成共鸣的使用者都可以在这套规则内调整时间的法度，这也是瞬光组织的时光灵能师可以批量诞生的原因。 他们不是真的有天赋可以驾驭时间。 他们对于时间的控制甚至是神奇的死而复生都只是在‘偷取’时间的力量。 当然，这不妨碍瞬光组织对于时间的理解远远超过旧文明的水准，如果你们因此就小看他们，那么你们大概率会死在双方第一次交战中。 别反驳哦。 你们在城外杀死的那名时光灵能师只是个意外。 他使用了超过基准仪赋予他的力量，那是自视甚高的蠢货咎由自取的死亡，并不代表着基准仪本身有什么问题，而在明白了这些之后，你们就该能理解我要用什么方式来打击罗杰和瞬光组织在地表的势力。” 说到这里，小阿乔利长出了一口气，翘起二郎腿对两人说： “我要你们想办法摧毁二号基准仪！ 一旦那玩意被破坏，瞬光组织在地表活动的最大依仗就会消失，他们还能继续存在，但一切和时间相关的研究都会暂停，那意味着他们将失去核心业务，留在这里只能被我当猴子耍。 你们要理解，瞬光组织是个研究部门，拿不出成果的研究者们固然不能被污蔑成废物，但事实就是loser永远没人看得起。 基准仪的重造没那么迅速，等到伊甸园送来新的基准仪时，整个地表世界都已成我手中的铁桶江山。 到那时，罗杰再有怨气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滚蛋！” “如此重要的东西肯定藏在瞬光组织的大本营里，在考虑到一号基准仪被破坏后形成的结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在要求我们去送死？” 莫尼语气不善的说了句。 小阿乔利摇了摇头，说： “我会付钱的，至于死亡，恕我直言，这难道不是二位的‘职业风险’吗？干一行爱一行呀，既然走了这条路，就不能总是把风险转嫁给雇主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 莫尼还想要辩解一下，但小阿乔利摇头说： “不，这就是钱的问题！ 我在这种事上向来出手阔绰，比如我会提前付定金。 莫尼，在你想要的随便哪天，等你心血来潮想要拿回你父母的东西时记得给我打电话，你只需要想办法杀进帕尼斯庄园把老芬德摁死在他那晦气的轮椅上 只要你能做到！ 我保证24小时内你就能成为帕尼斯家族的新家主，之后你不管怎么安排那个集团的事务都和我无关。 另外在你们杀进庄园时，我保证除了老芬德的死忠外，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们完成这场‘家族内部事务’。 哪怕瞬光组织执意要救下自己的狗，我也能给你们留出足够一锤定音的时间。 哪怕罗杰亲至，我也保证他不会干扰到叔叔和侄子之间的家常话。” 他看着莫尼，似乎是在期待莫尼说出拒绝好让他惊讶一下。 莫尼真的很想拒绝这个用“钱”砸人的混蛋。 但对方给的太多了，他活动了一下嘴唇，最终没能说出拒绝，而是看向了周柯。 小阿乔利也看向周柯，他没有给出什么具体的承诺，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张类似于支票一样的东西，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下自己的签名，又翻转戒指在嘴边哈了口气，然后看了周柯一眼，将其印在了上面。 “唰” 这张票被撕了下来，又被递给了周柯。 后者接在手中，看到上面的说明。这张票可以允许持有者不受检查的进入阿尔麦斯航天基地并在任何时候登上前往伊甸园的飞船，下方那个地表执政官的签名和印章就是不可作伪的担保。 这玩意绝对不是一张纸那么简单。 它是特殊材质。 只是摸起来像是纸张，但实际上更类似于认证卡片一样。 “就这？” 周柯看着小阿乔利，说： “一张前往天堂的门票？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只是定金。” 小阿乔利耸了耸肩，说： “我本来打算承诺帮助你搞定翁氏集团，但以你的本事，一个只剩下空壳的边缘集团几乎是手到擒来。那样轻飘飘的许诺过于轻佻，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 所以我很罕见的要问你一个问题。 周柯，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阁下。” 周柯没有把那天他说出的答案复述一遍，仅仅是语气温和的回答道： “但如果只是定金的份量，那我也只能问一个与之价值匹配的问题，我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坦诚又真实的答案。” 他看着小阿乔利，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除掉瞬光组织？”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小阿乔利反问道： “你确定不要些其他东西？比如吴擒虎的脑袋之类更有挑战性的报酬。” “你能弄来吗？” 周柯再次反问，小阿乔利摇了摇头，遗憾的说： “钱、财富、权力、地位这些抽象的东西能达到的领域终有极限，这片恶土上能让我绝望的事情很少。其中就包括派人干掉吴擒虎，那家伙是个力量之路上的怪物 这是我父亲的评价，在这方面我完全相信他的眼光。 好吧，我懂你意思了，但你确定要这个答案吗？ 真相可能会让你大失所望哦。” “没关系，真要是事实，再离谱的回答我都能坦然接受，这片恶土上谎言太多了，便显得哪怕些许真实都如此可贵。” 周柯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姿态。 小阿乔利反而犹豫起来，他没能唬住周柯导致他现在必须回答这个他并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两人面前露出这种“不自信”的表情，似乎一下子从稳稳站住优势的姿态化作更鲜活的形象。 这个独特的反应让莫尼立刻意识到，周柯问出了那个正确的问题！ 不愧是他！ 两人几乎同时端起茶杯，靠在沙发上做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就连d-4都悄悄开启了声音收集，好让自己不错过小阿乔利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 在近一分钟的沉默之后，带着些许烦躁的小阿乔利居然端起了那被被他评价为“狗都不喝”的劣茶。 如喝酒一样一饮而尽之后，他喘了口气，说： “我讨厌那个组织，就是因为它的存在，父亲几乎缺席了我的整个前半生。” “哇哦。” 莫尼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感慨。 他看着周柯，周柯脸上也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d-4的沉默更是震耳欲聋。 果然如小阿乔利所说，这个答案还真是.超乎预料之外。 “说实话，您这会多少显得有点病娇了。” 周柯喝了口茶稳住心神，说： “您吓到我了。” “也吓到我了。” 莫尼小声说： “我宁愿您刚才是说错了话，实际原因是因为瞬光组织阻碍了您掌控地表世界，这个理由明显更合理吧。” “我只是吸取了美玉的教训。” 小阿乔利脸色阴冷的看着眼前两人，那目光明晃晃的写着“你们要是敢说出去你们就死定了”。 他说： “我需要你们做的事以及我们接下来的合作都需要双方绝对的信任，为了目标达成而使用谎言是最愚蠢的方法，一个谎言会让我在关键时刻收获两个敌人。 至于我和我父亲的关系，我只能说很扭曲，那种关系在七年前的每一个夜里几乎都要逼疯我。 在逃离了那里来到地表之后我才感觉好了一些。 你们或许不知道，但在我离开伊甸园之前，我就已经有好多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那个我称为‘父亲’的男人了。 你们或许无法理解那种独特的情绪. 有时候，我真的感觉我的存在对他来说，甚至不如实验室仪器中跑出的一行数据。 就好像你有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父亲，他精心为你准备了毯子、玩具和食物以及一个完美到挑不出毛病的摇篮，又温柔的把你放入摇篮里，然后. 把你连人带摇篮一起扔出了房间之外，紧闭大门就好像你从未都没有出现过。 我受够了！ 仅此而已。” “唔，这要是谎言，我只能说您在修辞手法上的惊人造诣值得我学习最少五百年。” 周柯感叹道： “光是刚才那句比喻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没有真实的生活经历可说不出这种话，这就叫艺术来源于生活，好吧，这个答案我接受了。” “定金收了就准备好干活吧。” 小阿乔利完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他站起身，说： “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安排好后事，剩下的‘尾款’等事情办成了再说，另外，下次麻烦弄点好茶，你们就用这种泔水招待客人吗？”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要离开。 周柯起身相送，在门口的时候，他说： “今晚的谈话氛围如此良好，以至于我都觉得我们成了朋友，所以，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你最好别问。” 小阿乔利冷冷地说： “但嘴长在你身上，不是吗？” “为什么选我们？” 周柯说： “我不信以你的身份找不来几个升华者做这种必须一击必杀的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和莫尼都和最完美的杀手相去甚远吧？” “哦，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小阿乔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奇怪又好玩的事，他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甚至很亲切的伸手在周柯肩膀拍了拍，说： “不是我选你们的，我最信任的人强烈推荐了你们，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你们.尤其是你有这么大的信任，明明你们根本没见过面才对，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说起来，你还单身，对吗？” “嗯？” 周柯挑起眉头。 他感觉这个小阿乔利就踏马神神叨叨，一点边界感都没有，这是你该问的话题吗？ 怎么？ 你要和我搞基吗？ 虽然你还挺帅，但不约！谢谢！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尽快找个女朋友。” 皇太子很友好的提醒道： “如果在未来你和她见面之前，你还是单身的话，我就亲手阉掉你。 别在意，这不是威胁。 我只是有点嫉妒，毕竟，我第一次见到她对一个异性这么好奇。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渣男，所以我知道你踏马和我是一类人！我更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好奇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该死的事。 离她远点 为了你自己着想。” 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威胁狠话，甚至说了句他这个身份绝对不该说的脏话之后，小阿乔利以最完美的礼节向两位合作伙伴告别，在周柯的目送中登上了飞行器离开。 直到飞行器消失在夜色中，他回头看着莫尼和d-4，说： “这家伙绝对是个神经病！” “确实！我也这么觉得。” “嗯，d-4也觉得小阿乔利先生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他只是在伪装成一个正常人，我突然有点可怜翁美玉小姐了.唔，原来这种情绪数据就叫‘怜悯’吗？ 学到了！” (本章完) 第118章 51败犬总要悲鸣，所以不妨叫的动听点 第118章 51.败犬总要悲鸣，所以不妨叫的动听点 “你老板走了，你不跟着一起吗？” 公寓二楼，乔雅的房间中，她站在窗户边看着小阿乔利登上飞行器，扭头对身后失魂落魄的翁美玉说： “他好像在等你哎。” “.” 翁美玉不发一言，还是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她甚至没有去清理自己身上的泥土也没有换掉那身已经脏了的晚礼裙，哪怕乔雅已经把换的衣服放在了她手边。 似乎被打击到了，灵魂都在失望中脱离了娇媚的躯壳，虽然沉默不语，但乔雅依然能听到那一声声悲鸣，话说这翁美玉确实是个妖精，此时这落魄姿态让乔雅都感觉到一阵怜惜才怪！ 她的监护人可是周柯，别指望这样的家伙能教出什么正经孩子。 “喂，说话呀。” 乔雅回头看着她，提醒道： “你再不下去就来不及了，小阿乔利专门留了飞行器的门给你，那玩意在院子里悬空快一分钟了。你真打算让地表执政官在这深夜里等你回心转意吗？” “他只是” 翁美玉揉着眉心，她终于开口说： “我现在登上那架飞行器，就要回到原来的生活里了。那是个打开的鸟笼，小雅，他在等贪心但无法依靠自己生存的小鸟飞出去快饿死的时候，再乖乖回到他的手掌心里。 这只是个游戏，赌桌上押的是我的灵魂。 你真觉得我应该回去吗？” “哦，原来是这样的潜台词吗？学到了学到了，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呀。” 乔雅眨着眼睛说： “但你觉得原来的生活不够好吗？什么都不用担心，有不完的钱和来自他人的尊重，也不必担心翁氏集团那些破事再把你和弟弟卷进去。翁三太爷都说了，你弟弟的事不是他做的。 虽然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但我觉得他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对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谎。 他其实很看好你，这些年都在关注你。” “那只是因为他手里没有其他可以选的人，小雅。” 翁美玉抱着茶杯，低声说： “在你出现之后他还不是第一时间找到了你，蛊惑你试图让你和我挑起争斗，好看看你的成色顺便帮翁家除掉一个上蹿下跳的不稳定因素。他从来都没打算把家族的权力交给我，哪怕如他所说，翁氏集团只剩下了一层空壳。” “呃” 乔雅犹豫了一下，说： “但你觉得三太爷做错了吗？” 这个几乎是直接跳脸的问题并没有让翁美玉愤怒，她这会正处于“失去所有”的沮丧状态中，甚至进入了一丝自动反思的奇怪状态，面对乔雅的问题，她仰起头，说： “以前我只会觉得那个老头子失心疯了，是个哪怕进坟墓都要抓着权力的怪物，但这会我或许是疯掉了，我突然觉得他看不上我倒也有几分道理。 你看，我辛辛苦苦忙碌了这么久，自诩聪明伶俐却在事将成的时候被一脚踢出了局。 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事实证明没有我，他们双方一样可以合作。 如果一件事里没有我的参与一样可以顺利完成，那就说明我在这件事里一点都不重要。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丑，在小阿乔利和周柯还有莫尼面前自作聪明，那么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只差一步就能跻身城邦区真正的核心决策圈中。 就差那么一步。” “那个，美玉，我说句可能会打击你信心的话哦。” 乔雅靠在窗户边，对自我检讨的翁美玉说： “我觉得你其实还差得远呢，都不说周柯了，你其实连莫尼那一关都没过。 我们是恶土来的，我们的思维方式和你不一样，你无法理解他的所思所想很正常，但你在执政官身边这么久，却依然根本没弄清楚小阿乔利想要的是什么。 周柯都那么多次提醒你了，他和瞬光组织之间的冲突绝不只是因为简单的权力斗争，他提醒过你让你仔细查一查这方面，但你根本没有在这个环节多功夫，对吧？ 行动前的那次交谈里，他都点名道姓的让你从那个灵能师身上下手了。 但你依然没有这么做。 你固执的认为自己得出的判断是正确的，一直在用争权夺利的思维模式试图在这场交易里给自己攫取利益。 说的好听点，这叫心智坚定，但如果你连建议都听不进去.呃，总之，你觉得自己很了解小阿乔利，但事实证明，你在他身边待了好几年对他的了解，甚至不如和他初次见面的周柯。 姐妹啊，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一言难尽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连遭打击之后连最后一丝在魅力方面的信心都不该保留了吗？” 翁美玉看着乔雅。 她眼中跳动着火光，似乎是想要反驳，但下一秒就丧失了这股火气，颓唐的低下头，说： “好吧，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在他多次提醒的情况下，我依然固执己见错失了对重要因素的把控。 周柯是对的。 小阿乔利不是出于权势争夺才针对瞬光组织，那只是表象，我和其他人一样都被表象蒙蔽了，这让我最多只能停留在小阿乔利的生活层面，却无法深入他的心灵中最隐秘的角落里。 这就导致了我很难得到更多的信任。 最蠢的是，我一直满足于这个定位，自己也没打算再进一步。 我从小到大都自诩很懂男人心，这是我最有优势的武器，我很擅长使用它，最后栽倒在这上面大概也是自寻烦恼。 小雅，你觉得我应该下去吗？ 我应该回到原来那种生活里，满足于成为小阿乔利掌心中的金丝雀吗？” “我觉得你不应该，你明明有能力靠自己就活得很好，没必要非绑死在谁身上。” 乔雅上前安慰道： “不过你留在这也不是个事啊，周柯都和小阿乔利达成合作协议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现在没用了，留在这还能做什么？ 他不信任你，就算你主动爬上床也会被他踹下来，更何况我觉得d-4也不会允许你随意靠近周柯的。 所以，你得想想以后怎么做。 如果你不打算和以前那样活着，总得抓紧时间做点什么，小阿乔利不会一直在下面等你的，实际上他能在那等你好几分钟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而且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不也第一时间跑来救你了吗？ 其实吧，有这样一个宠爱你的男朋友也挺好的” “但一段没办法走到头的感情，也只能在它还保温的时候给你一点安慰感，总会有相看两厌的时候，我也不觉得我能靠这些永远在他生活里占据一席之地。” 翁美玉站起身，她说： “我确实得做出改变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乔雅看着自家表姐。 虽然和翁美玉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但在这家伙最落魄的时候，如果能帮上忙她还是很愿意帮的，哪怕从最功利的角度来说，雪中送炭也比锦上添好多了。 而且现在翁三太爷已经注意到了她。 如果不打算按照那个坏老头的规划行事，那么乔雅就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帮手，在这种和翁家相关的事情上，再没有谁比“家族中最叛逆的成员”翁美玉更合适了。 面对乔雅的询问，翁美玉这一瞬很光棍的挥手说：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把小阿乔利就那么晾在那，男人的面子是比天大的事，我总得给他提供一点情绪价值。” “你要上那架飞行器？” 乔雅有点失望，说： “这又不回到老路上了吗？你自己都说了，你跟着他回去就只能回到之前的状态里了，他不会再给你更多超出你身份的权力，因为你已经证明了你有些小聪明但难当大任。” “所以就要从其他方面找补了。” 翁美玉眯起眼睛，小脑瓜开始飞速运转，在片刻之后她就有了主意，噔噔噔的跑出去敲响了莫尼的房门，随后冲进去在莫尼和阿曼达的尖叫声中拿了一些东西又跑了出来。 乔雅站在窗户边端着一杯茶，看着翁美玉以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姿态走出了客厅。 她走向飞行器却没有上去，而是将手中的一份东西递给了飞行器上的小阿乔利，又在短暂的交谈之后后退几步，目送着飞行器的舱门合拢，随后在深夜中升空。 吹动的风将翁美玉的长发吹起，让她的裙子和外衣也在风中摇曳，在远去的飞行器的背景中，这一幕说实话真有点“可怜姑娘被渣男遗弃”的破碎感。 但事实并非如此。 翁美玉在绝境中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回到过去，从这一点而言，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改变了她。她的成长无法让周柯满意，但众所周知，周柯挑选合作者的条件太苛刻了，这并不完全是翁美玉的原因，她的表现已经比马克好了太多。 在翁美玉回到客厅时，乔雅已经下楼给她准备好了新的茶水。 周柯和莫尼都去休息了，公寓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你给了他什么？” 乔雅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还哭了呢？这眼泪到底是因为你和小阿乔利的亲密关系结束了才流的，还是说这只是姑娘们用来调戏男人们的手段之一？” “都有吧，哪怕是分开也得给前任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嘛。” 翁美玉倒是挺洒脱，她有些嫌弃的将沾了泥土的外衣摘下来，随后坐在沙发上以一种放空脑子的方式蜷缩在那，又接过了乔雅递来的茶水。 在后者也坐下之后，她开口说： “我把那份关于向恶土转移医疗资源的文件给了他。” “啊？那东西之前不是已经交给他了吗？” 乔雅说： “再送一遍是什么意思？” “以我对他的了解，之前送去的那份文件估计还躺在他的秘书处的某个永远不会被翻开的柜子里，他不可能看的。” 翁美玉摇头说：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或许在返回中心大厦的路上，他已经翻开了文件。 或许只是打发时间，但他最终会被其中那个计划吸引注意力，然后用他现在很理智的思维去思考得失，或许他会把这个计划当一回事，用于安置之后的帕尼斯集团和翁氏集团的合并方案。 我把这份文件递给他是希望告诉他，这就是我给自己之后选择的路。 也算是最后一次请求，希望他能给我相应的权力来安排好这件事，如果我做到了，那么我最少能以新的形象重回他的决策圈里，如果我做不到，那就只能证明我不过如此。 我赌上了我在他那里所有的好感，只是为了握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唉，这大概就是周柯说的那种‘不战斗就会死’的绝境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在拿到这东西时 等等！ 小雅 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皱起眉头思索了好几秒，才看向乔雅，很认真的说： “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周柯还有莫尼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周柯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不只是一个用于接近小阿乔利的手段，也不只是关于翁氏集团和帕尼斯集团最后处置的草案。 他当时还开玩笑说如果这个计划顺利推进，如果城邦区过剩的优质医疗资源真的可以进入恶土，那么如今这个残破不堪的文明会因此更团结一些。 当时我和莫尼都在笑话他太天真，但现在想来，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想做这件事！ 其源于内心的渴望甚至要超过将这个计划作为一个纯粹的手段，他正想要做点事来让更多人能活下来？ 所以，这才是真实的周柯吗？” “啊？” 翁美玉这个离谱的结论让乔雅都愣住了。 作为跟随在周柯身旁时间比翁美玉更多一些的人，她怎么也无法将周柯的形象和翁美玉所描述的那个“悲天悯人”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不信你去问问终焉堡、牛角峡以及城邦区那些莫名其妙就失去生命的死者，看看他们同不同意这个离了大谱的说法。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休息，美玉。” 乔雅小声说： “你今晚经历了大起大落，你的状态很显然已经不适合思考了，瞧瞧你这个离谱结论，都快把我逗笑了。” “不，不是的，我觉得我猜的是对的！” 翁美玉反而精神奕奕起来。 她坐直腰杆，眼中思绪万千，说： “我没能把握住小阿乔利心中所想，但却因为这个突发意外让我觉察到了周柯心中藏起来的东西，我觉得我真的猜中了，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的结论。 但我或许确实做了正确的选择。 小雅，你说，周柯那个离谱的‘合作者选拔’有复活赛环节吗？” “呃？要不我们去问问他？” 乔雅吐槽道： “你要是敢在他好不容易睡着的情况下去打扰他，我毫不怀疑他会立刻拔枪给你一颗子弹，所以别冒险了，姐妹，你捡回这条命真不容易，没道理再把它随手押出去。” “确实，如此冲动的情绪化选择注定不会让他感觉到开心的，以他对合作者的苛刻要求而言，他也不会需要这样一个人待在他的决策圈里。” 翁美玉眯起眼睛。 虽然身上还残留着“失败者”特有的破碎感，但她这会的精神状态似乎很神奇的恢复了过来。 她很快就做出了决策，随后看向乔雅，说： “我还是先帮你搞定你的麻烦吧，就当是给脑子做个复健，之后再去参与那些过于复杂的事情。说吧，你打算怎么对付三太爷？他蛊惑你来打击我，试图分裂我们之间的合作，你觉得那糟老头子是打算干什么？” “他肯定不至于闲的没事就要弄死两个孙女玩一玩。” 乔雅说： “我和他交谈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到，翁三太爷确实在为继承人的事情烦恼。 他并没有掩饰翁家现在的窘迫，还告诉我他早就该死了，现在不得安息只是因为手里那根钓竿没办法交给其他人，非要我说的话，他应该是想让我们两斗一斗，然后把家主的位置给我们之中的胜利者。 就像是养蛊一样。 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强的，以现在翁氏集团糟糕的经营情况，翁家也确实需要一个足够强势的掌舵人才有可能一转颓势。” “不止这些，小雅。” 翁美玉饮了口茶水，轻声说： “如果只是为了挑起争斗，他没必要和你说那么多，只需要点破翁家失去了伊甸园的门票，暗示我在欺骗你们这件事就行。 你没说实话！” “他和我说的是关于我母亲的事。” 乔雅叹气说： “但母亲的事情是个漩涡，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会遭遇危险，我不说是为了保护你，你其实根本不知道我母亲失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完全不理解二十年前翁家那场危机的真正起因，对吧？” “我确实不知道内情，我觉得那是财团董事之间的争权夺利，这种事很常见，财团体系下的企业都是垄断性的资本，他们没办法对外拓展市场，只能互相撕咬夺取同伴的力量。” 翁美玉说： “这三十多年里因为内部斗争倒下的财团董事虽然不多，但也绝不是没有，光是玛卡集团整合时就倒下了好几个家族呢。但现在看来，翁家的遭遇其实是无妄之灾？” “你确定要继续问吗？” 乔雅警告道： “你知道了母亲的事，你就脱不开身了。” “但分享秘密是赢得信任的基础。” 翁美玉拨了拨头发，瞥了一眼三楼的方向，那是周柯的房间。 她说： “我只有知道你们的危机来自何处，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不是吗？说吧，关于芬姑姑抛下我们之后都做了什么，我洗耳恭听。” “好吧，这是你自找的，我警告过你了。” 乔雅翻了个白眼，随后将母亲的事情娓娓道来。 与此同时，在三楼上，躺在床上的周柯闭着眼睛，任由身前的d-4用非常娴熟的手法帮他揉捏后脑和颈椎来放松精神。 d-4轻声说： “翁美玉还没死心，她打算再试一次，这一次的突破口是小雅，你不阻止她吗？” “我拒绝她加入了，但小雅想要自己的班底。” 周柯的手指在d-4的脚腕上滑动着，不带一丝情欲的习惯是思考的证明，他说： “她想要成为决策者拉拢翁美玉来解决翁家的事，家里的姑娘想要做一番事业，作为监护人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阻止呢？ 至于美玉的选择，那是她的事。 但我也从来没说过，我们的合作者不能尝试第二次，对吧？ 如果她真的从这次跌到谷地的体验里学会了一些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小阿乔利给的这份工作不好干，接下来确实没那么多精力关注翁氏集团那边了，如果小雅能靠自己解决这件事最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使命要完成，随便接过他人的重担才是不尊重呢。” (本章完) 第119章 52太空狼人杀伊甸园版，启动！ 第119章 52.太空狼人杀·伊甸园版，启动！ 地表世界的这一夜挺热闹，发生了挺多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事。 但其实在天上的这一夜也并不安宁，尽管伊甸园的每一天都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娱乐与放松，但在这一片和谐之中，也需要有人负重前行。 伊甸园执政官韩斌刚刚忙完今天的决策，这会带着疲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登上了浮空车。 他和小阿乔利那种“放养”式的管理风格截然不同，作为执政官的他在过去多年的时光中已经习惯了亲自处理一些优先级比较高的决策。 并非不信任伊甸园的大数据中枢给出的决策建议，仅仅是因为在做一系列和“人”相关的决策时，最好由人来完成最后的拍板。 不过韩斌今天下班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家去陪伴自己的女儿，相反，他给浮空车下了个指令，让它带着自己去了伊甸园的另一个重要区域，在这座“星空之城”核心区域的外围，被称为“零号研究所”的地方。 韩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了。 虽然这里的很多项目都是由他一手设计并负责的，但和在研究方面喜欢亲力亲为的罗杰师弟不同，他在这些事情上反而更像是小阿乔利，总会很大度的放权让自己麾下的优秀研究者们拍板负责。 只能说，韩斌这个“老好人”的作风相当矛盾，但这并不妨碍他有着罗杰和小阿乔利都没有的“人格魅力”。 “你来了伊甸园一个周，除了接受质询的那天之外，就没见你离开过这里，就好像这个枯燥的实验室才是我这个师兄给师弟安排的招待所，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已经做好准备伺候你的女仆有多失望。” 穿着研究员制服的韩斌推开了一个研究室的门，看到了正在工作台前忙碌的罗杰，他叹气说： “你在二号研究所里每天做这些事，来了伊甸园还是每天干这些，你这不是白来一趟吗？要不要我为你推荐一下地表人来伊甸园最喜欢去的地方？” “你在建议我浪费时间？” 罗杰头也不回的说：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师兄，就比如在此时这个下班时间你理应把一切精力都从其他事情上抽离去陪伴你的女儿.楚儿的腿伤有治疗方法了吗？” “别闹了，你根本就不关心这些，所以也别装作你很关心自己的侄女，罗杰，你我都知道，你不擅长这个。” 韩斌笑了笑，上前戴上无接触操作手套，帮助罗杰处理眼前那个非常精密的控制核心。 师兄弟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在老阿乔利博士麾下打下手的时候，配合无间只需要眼神交流就能达到完美的同协工作。 数分钟之后，韩斌皱着眉头说： “这个控制核心的回路和之前的设计不太一样，你削弱了安全协议和控制模组，甚至去掉了过载模组，却强化了时间流抗干扰回路，这是专门为复杂时间环境下制作的防护核心吗？ 这个数值有些太夸张了，它一旦启动会立刻形成一个独立于时间流之外的封闭循环，虽然是完美的自我防御但未免有点过于被动，不像是你的风格。 所以，你准备亲自去11号迷宫？ 我不是说了，不许你进去吗？那里已经埋葬了我的一名小师弟，我不想让它再埋葬你！” “我怎么会忤逆你的决定呢？” 罗杰本不想解释，但他已经习惯了回答师兄的问题，所以在韩斌略显严厉的注视中，他轻声说： “只是有备无患。小阿乔利在做一些危险的布置，我怀疑他已经做好准备对我动手了，以那家伙的行事风格，大概率会以雷霆姿态直击二号研究所。 我不想让一号研究所和高桥的悲剧重演。 恰好你这里有我需要的所有东西，就提前做好一个引导核心，免得我在最坏的情况下被困在时间迷宫中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离开的道路，万一真被困住了，这东西也能帮我实现最危急情况的自保，让我不至于被错乱的时间流‘污染’。” “所以，地表局势已经坏到这种刺刀见血的程度了？” 韩斌诧异的说： “所以，这一次让你来伊甸园接受质询其实也是小阿乔利的计划的一部分，要把你从地表调开方便他做一些规划？我知道你和他之间有矛盾，但怎么会突然激化到这个程度？” “我动用了他麾下的一些资源，我越界了。” 罗杰将瞬光组织和帕尼斯集团的合作简略的说了一遍，他说： “因为一号研究所的基准仪毁灭导致我们在地表的生物实验室被毁掉，我必须借助帕尼斯集团的生物科技来完成t-894项目的推进，有了那些专门为时间迷宫环境设计的生物兵器，我们的探索者就能在11号时间迷宫内环更快的推进。 我们必须查清楚在一号研究所沦陷的那天，高桥的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以及那个重要的‘样本’到底遗失在了何处？ 那东西可是导师的项目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不能让它失踪的不明不白。 我也很好奇，高桥那天承接的明明只是个‘接待’任务，结果贵客没接到，反而还让他自己葬身其中，把一号研究所炸成了一个危险的时间迷宫。 这其中肯定有很多猫腻，我想弄清楚这些。” “你太莽撞了！” 韩斌解下手套，在旁边的咖啡机上给自己和罗杰倒了两杯咖啡，又贴心的加了冰块，递给自己的师弟，说： “帕尼斯集团和你的合作触犯了最少七条财团内部规定，被小阿乔利抓住机会穷追猛打是你咎由自取，你知道自己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当初就不该做这个选择。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事情都发生了，追责也没有意义。 说说吧，等你明天回到地表之后准备怎么处理小阿乔利的挑衅？” “说实话，我不知道。” 罗杰喝了口咖啡。 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他才卸下了平日里那种冷酷的表情，有些烦躁的揉着眉心说： “你说得对，师兄，我不擅长处理这种事，但我肯定不能让小阿乔利摧毁二号基准仪，在一号基准仪已经毁掉的情况下，我们在地表的所有灵能师的个人基准都绑定在二号基准仪上。 一旦那东西被摧毁，我们的干员们就会失去最大的底牌。 这对于11号时间迷宫的探索也是极大的阻碍。 所以，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是基准仪的话，我可能会采用一些‘极端’的处理方法，你有什么意见给我吗？你在和人打交道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呢。” “我？” 韩斌笑了笑，摇头说： “你和高桥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人，我也不打算变成八面玲珑的家伙，这还不是被逼的吗？ 但如果你真愿意听建议的话，我会建议你服软，主动把你手里的资源清一清，把小阿乔利想要的东西给他，仅仅保留瞬光组织在地表活动所需的最低水准资源就可以。 这不是主动投降，罗杰。 因为你知道，我们现在有比继续和小阿乔利斗气更重要的事要完成。我知道你在咨询会结束那天去见了导师，他给了你任务，对吧？” 韩斌喝了口咖啡，抬起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罗杰，说： “能告诉我任务内容吗？” “.” 罗杰沉默了几秒。 他抬起头，看着韩斌，很认真的说： “你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师兄，如果你该知道，那么你会比我更早知道，既然你不知道，就说明你不该知道。” “啊，还是和以前一样，笃信导师的判断，并努力完成自己需要肩负的所有工作，将其视作本分。” 韩斌长出了一口气。 在罗杰的注视中，师兄将咖啡放在一旁，伸手解开了衣领的第一颗纽扣，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香烟，在他震惊的注视中，韩斌点了火。 作为韩斌的师弟，罗杰知道韩斌年轻时也是个老烟枪，但自从有了女儿之后，他就戒烟了，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他再享用这东西，但今晚，他破戒了。 这足以让罗杰意识到“老好人”韩斌在今晚的某种决心有多么坚定。 在烟雾升腾中，他再次看向罗杰，问道： “告诉我！师弟，导师让你在地表帮他干什么！” “师兄.” 罗杰后退了一步，说： “不要再问了！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 “你知道上次有人这么回答我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韩斌再次吐了口烟圈，对罗杰说： “之前高桥来伊甸园的时候，遭受了和你一样的事，我知道导师给了他命令，我问他，他不告诉我，用了和你一样的回答。结果七天之后，高桥连人带研究所一起变成了11号时间迷宫。 那事情的真相直到一年后的现在，我们都没搞清楚！ 罗杰 我不是出于好奇才问你这个问题的，告诉我，老头子让你在地表干什么？” “你担心我和高桥落到同样的结局？” 罗杰叹了口气。 他说： “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需要帮导师在某个地方取回某一样东西，然后带回伊甸园。他告诉我，那东西和‘神圣基准’项目有关，是我们能否在这次实验中突破‘绝对时间点’的重要一环。” “唔，样本，对吧，果然如此。” 韩斌眯起眼睛，说： “铁锈堡你要拿到的那份‘样本’在‘觉醒之火’身上？” “你！” 韩斌的回答让罗杰一瞬间毛骨悚然。 他在这一瞬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师兄了，就好像对方那个“老好人”的绰号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就好像韩斌师兄在烟雾笼罩中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让他感觉到畏惧的人。 “别怕，我会帮你的，铁锈堡是个危险的地方，觉醒之火比你想象的更难对付。” 韩斌笑了笑，在旁边的咖啡杯里熄灭了只抽了三口的香烟，他似乎又回到了温柔师兄的角色中，对罗杰说： “等你行动之前通知我，我会派人送最新式的无机物干扰设备下去，那东西是我之前回来之后亲自设计的，能帮你们更轻易突入铁锈堡中，能减少很多伤亡。最重要的是，它能最大程度的让我的师弟活着回来。” “谢谢。” 罗杰低下头掩盖自己刚才那一瞬的失态，就在他喝下咖啡时，却又听到韩斌随口问道： “联络周柯的事情做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很不顺利！那家伙和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罗杰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他吐槽道： “你是不知道他在地表做出了多少麻烦事，而且他和小阿乔利搞到一起了，真是让我头疼死了。但我现在已经确认他确实和‘那件事’有关，普通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这么多事情。” “他和你敌对了？” 韩斌瞪大眼睛盯着罗杰，他说： “我是让你‘邀请’他，没让你用这种方式！罗杰，我知道你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但你也不至于把本来可以合作的人逼成敌人吧？ 你. 唉，算了。 如果他确实是我们猜测的那个家伙，那么要和他成为朋友确实很难，这也不怪你，他最初就是被那么设定的。但我要向你强调一件事，罗杰，不要尝试着通过‘时间线刺杀’的方式去对付他。 那种办法对周柯无效。” “呃” 罗杰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这立刻引起了韩斌的警觉，他上前几步，问道： “你尝试过了？” “不是现在的我。” 罗杰辩解说： “应该是未来某个时间段的我，可能是被周柯逼到了绝境或者是在其他因素的作用下促使那时候的我做出了决定。总之，在过来之前，我曾去过周柯的‘过去时态’看过。” “你看到了什么？” 韩斌追问了一句，罗杰耸了耸肩，拍了拍腰间枪套里那把造型超级经典的护卫手枪，说： “我看到了他的颅骨炸开，我看到了他停止呼吸倒在地上，而我就站在旁边。那时候的他从11号迷宫向外走，非常痛苦且毫无防备，就像是一次时间线刺杀的完美例子。 我没有看到全过程。 但我认为‘周柯’在过去死了，大概率是未来的我杀了他。” “但他还活着，罗杰！” 韩斌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思考，他说： “我们都确认了他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你去看过他是怎么躲过死亡的吗？” “我尝试过，但那段时间线被锁死了。” 罗杰仿佛遭遇了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他有些迟疑的说： “有某种力量在干扰时间流在那个区域重新打开，甚至动用基准仪也无法让我回到周柯‘死而复生’的时刻，距离他被杀死的时刻最近的回溯点是在终焉堡。 我尝试过在那里动手，但那一晚的‘你’出面阻止了我。 一个‘死循环’就这么形成了，或许是因为他死亡的地方本就在11号时间迷宫里，导致时间流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扰动，但你说得对，时间线刺杀对他没用。 或许死而复生也是他的某种‘天赋’？ 如果他确实来自‘那个项目’的话。” “又或者一个更惊悚的可能，罗杰。” 韩斌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他深吸了一口烟气，轻声说： “‘岚’真的被你杀死了，现在这个周柯.并不是他！这种事听着惊悚，但在恶土上并非没有先例，尤其是在时间迷宫那样的灵能不稳定区，那些混沌造物中的某些特殊‘品种’确实可以做到‘鸠占鹊巢’。 那或许只是一幅被占据的躯壳，这也能解释他的种种神奇之处。” “这种猜测的概率太小了！” 罗杰否认道： “强大到可以在物质世界占据尸体随后复活的混沌生物哪怕在沦陷区都不多见，恶土保留区的灵能浓度不允许那样的生物出现在物质世界中，实际上，连灵界深处都少有那样的个体，除非它来自亚空间. 但如果真是那样，周柯早就被污染成黑孽妖了，事实就是，他身上基本没有任何混沌腐蚀的痕迹。 因此，与其追求这种概率，不如期待我喝的烂醉在恶土上飙车时撞死了一头鲸鱼。” “哟，看来周柯给你带来的压力还不小，都让我严肃的罗杰师弟学会讲笑话了，还挺幽默。” 韩斌笑了笑，再次于咖啡杯中熄灭了烟头。 他抬起手，看了腕表上的时间，说： “我该走了，再不走，楚儿在家里该等急了，今晚要去我家吃饭吗？楚儿见你的机会不多，但她对你这位‘叔叔’还挺好奇的，她总是称赞你是她见过的最专业的研究学者呢。” “这女孩真是一叶障目，不见真神啊，和您相比，师兄，我这点道行什么都不是。” 罗杰罕见的谦虚了一下，随后遗憾的说： “今晚必须组装起这个‘莫比乌斯’保护仪，还要赶明天的飞船返回地表，我就不去了，一会做完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好吧，早点休息。” 韩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着忙碌起来的罗杰，问道： “师弟.” “嗯？” “你真的相信‘神圣基准’能挽救一切吗？” “当然！我们已经为此努力了三十八年，你，我还有高桥，是我们和导师一起一点一点搭建起来了整个体系。它当然可以挽救一切，它也必须挽救一切！” 罗杰斩钉截铁的回了句。 他没有注意到韩斌眼中的一抹忧虑，随后听到韩斌轻声说： “但那意味着我们会失去现有的一切。” “难道这片恶土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师兄。” 罗杰反问了一句。 韩斌发出了笑声，摇头说： “也是哦，我是想象不到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糟糕了，算了，就当我犯傻吧。” 说完，他离开了这里，登上了浮空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 如他所料，等待他一起吃晚饭的女儿这会已经一脸困倦的坐在浮空轮椅上睡着了，这让韩斌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手让保姆智械去忙其他事，他自己上前推着女儿回到她的房间中，但在将女儿抱到床上时却惊醒了她。 韩楚儿模糊的揉了揉眼睛，看到老爹一脸抱歉的样子，她露出笑容，说： “我猜，你肯定去见了罗杰叔叔，对吧？他肯定又用其他理由推脱说不来吃饭了？” “他就那样，讨厌得很，别在意他。” 韩斌对女儿说： “饿了没？要一起吃晚饭吗？虽然已经凉了。” “再热一下呗。” 韩楚儿挥舞着双手如树懒一样抱着老爹，说： “我帮你热。” “好好好，你来。” 韩斌将女儿放回轮椅上，他推着轮椅走向厨房，突然说：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啊？” “没什么，当我犯傻吧。” —————— 实验室中，宣称自己要忙的罗杰这会独自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他看着眼前这座让他如同深处旧文明时代的城市。 他看着韩斌的家所在的方向。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罗杰拿起了那包韩斌忘记带走的香烟。 有严重洁癖的他人生第一次给自己点了一根，今晚的所有人似乎都不正常了，但罗杰显然在和刚才与韩斌的交谈中隐藏了一部分东西。 人都会成长，更何况在恶土这种环境下。 在辛辣的烟气中，罗杰一边咳嗽，一边叹气说： “师兄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虚假的东西又有什么好留恋的？你千万.千万别走错路！老头子看着呢，别犯傻！” (本章完) 第120章 53夭寿了！阿杰会说话了！ 第120章 53.夭寿了！阿杰会说话了！ 翁美玉和乔雅到底商量了什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在第二天时，翁美玉就如失踪一样不见了踪影。 周柯也没有询问乔雅的计划，只是让乔山把她和穆芳送回了财团学院继续她的学业。 说真的，昨晚那刺激的险象环生把穆芳这姑娘吓坏了。 她虽然胆子大，但到底出生在城邦区，并未真正见过暴徒如何行事，“活埋女骗子”那一段差点给她吓死，后来又见到了地表执政官深夜前来，这才意识到她被卷入了相当可怕的事情中。 因此昨晚后半段的穆芳一直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蒙着头假装自己在休息，根本没参与乔雅和翁美玉之间的交谈和谋划，她觉得自己这个段位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就眼前这个事态，别说她了，让她那神神叨叨的便宜老爹来都吼不住。 乔雅也没真打算把自己的好朋友牵扯到自己的麻烦中，在回到学院后叮嘱穆芳不要乱传昨晚的事，随后就和没事人一样又跑去上课了。 “在你第一天来学院的时候，其他人欺负你的时候我还傻乎乎的上来保护你呢。”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穆芳抱着课本一脸悲愤的对身旁嚼着巧克力的乔雅吐槽道： “你早说你背景这么可怕呀，早点亮出身份谁敢找你麻烦？” “我有啥身份啊？” 乔雅甩了甩头发，如一个普通高中生那样无奈的说： “刚来学院那会，我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插班生吗？还是来自乡下地方的偷渡者呢。” “但你外公是翁氏集团的掌舵人，你姑姑是蛇邦的升华者骑士长，你的监护人和地表执政官是合作者，手里还有城邦区最疯狂的暴徒团伙，连你的表姐都是小阿乔利先生眼前的大红人。” 穆芳叹气说： “这个背景已经比财团学院里99%的学生都显赫了，我以为我是在保护你，但实际上你根本不需要保护。” “乱说，没有你当初给我出头，我早就因为被孤立所以emo了。” 乔雅哈哈笑着伸出手，挽住穆芳的肩膀，说： “别小瞧自己嘛，等我拿回了母亲的遗产，就封你做个集团高管好不好？要不直接当董事会的执行官？反正我也没打算真正管事。” “哼，我才不稀罕这种走关系的事呢。” 穆芳一挑鼻子，说： “我老爹都给我安排好了，以后要进文艺界的，他有门路。” “随便你咯。” 乔雅撇了撇嘴，给穆芳嘴里塞了个巧克力豆。 两个姑娘哈哈笑着走过走廊，随后就看到了对她们很不友好的同学们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两人身后的“保镖头子”和“不良少女”阿美打着哈欠眼睛一瞪，那些家伙纷纷扭过头去，有个家伙还想挑衅，阿美顿时来了兴趣，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开战却被乔雅拉住了手腕。 “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小雅随口说道： “这些小瘪三不值得我们时间去憎恨，仇恨的名额是宝贵的财产，必须如珍贵的精力一样需要用在正确的地方。” “哇，刚才这句话好帅。” 穆芳吐槽道： “但你肯定是学周柯老大说的，对吧？虽然接触不多，但我知道这就是他说话的调调。” “怎么样？” 乔雅回头做了个鬼脸，说： “我学的像吧？要学的还很多呢，走，赶紧上课去，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可不想带着糟糕的成绩单回家。虽然周柯嘴上说不在意我的成绩，但相信我，如果我考砸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 “你这医生是怎么回事啊！就不能选择一点对患者友好的方式吗？” 周柯正在大发雷霆。 躺在翁明月病床上的他被麻痹了半个身体，但随着特殊强化物的注入，来自脊椎和肾脏的痛苦还是让他脸色扭曲，忍不住破口大骂。 戴着口罩正在操作精密医疗机械臂的翁明月脸色不变，随口回答道： “是你突然跑来要求我加快强化进度的，这是你自找的！所以，现在省点力气，我要在今天完成你所有的二期强化进度顺便开始第三期的前期准备，然后按照你的要求，在未来十五天中对你进行三期强化的流程。 还好之前底子打得好，你这副身体的适应性也极为完美，否则这种随意加快治疗进度的要求我不会同意的。” “知道知道，你是个有医德的家伙。” 周柯抱怨道： “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也不会做出这种将我置于风险中的决定，但奈何合作者就给了十五天的时间来安排后事，我得在行动开始前把自己的个人情况塑造到完美的程度中。 话说，十五天后就解除脑部灵能器官的抑制，让我在短期内突破升华态的可能性有多大？” “无限趋近于零。” 工作状态的翁明月语气严肃却又无奈的说： “虽然你的身体容器强化的进度很完美，但灵能操纵与学习向来是复杂的过程，体内能量的提纯蜕变也需要经历时间的磨砺，你才踏上这条路多久就想着突破生命形态，这已经不是不会走路就想着飞的程度了。 非要形容的话，就等于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要在起跳的瞬间达到第一宇宙速度脱离地表。 理论上说根本做不到。 光是突破升华态所需的生物能量你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集齐，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你自己想想，能让一个普通人在瞬间脱胎换骨所需的能量有多强？ 我还是建议你别冒险。 这是出于医生职责的谨慎提醒，而且还有件事。” 他操纵医疗机械臂将第三种强化物注入周柯的心脏，又叮嘱道： “第三期强化结束后，我为你解开脑部灵能器官抑制时，你可能会在一段时间里强制处于‘灵视’状态，属于你的灵能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增长。 这是正常情况。 但你在那段时间里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要过于沉浸在灵能带来的特殊幻觉中。 我见过很多灵能者在学会使用这些超自然力量后都会有种‘神’的幻觉，他们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但实际上，灵能师在吃一颗子弹后一样会死的悄无声息。” “我懂，驾驭不了力量的人最终会溺毙于力量的反噬，但我倒是觉得我可以试一试。” 周柯露出了一个让医生无法安心的笑容。 但翁明月已经无法给出更多提醒了，作为医生的他把能说的都说了，患者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 “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数分钟后，当强化物注射过程结束，周柯躺在强化台上无聊数绵羊等待麻醉效果结束的时候，翁明月摘掉了控制医疗机械臂的手套，对周柯说： “阿杰那边的治疗有效果了，我对他使用了危险的精神刺激疗法，事实证明，阿杰比我们想象的更坚韧。” “哦？” 周柯来了兴趣，说： “他现在记起过去的事了？” “那倒没有。” 翁明月摇了摇头，说： “但他有了新的变化，跟我来，让你亲眼看看。”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状态怎么跟你走？” 周柯用死鱼眼盯着自己的医生，说： “要不你背着我？” “我这有医疗轮椅呢。” 翁明月呼唤一台自动轮椅进入强化室，将周柯放在上面，带着他走出这房间又转入了另一边的观察室中。 阿杰此时就在其中。 还是那副没心没肺大吃大喝的样子，穿着病号服的他正盘坐在自己脏兮兮的床上，左右开弓拿取眼前摆放的热狗，两口一个尽显吃货本色。 这些食物是老白专门给阿杰准备的，因为“战友情谊”的存在，在阿杰于翁明月这边接受治疗的时候，他的日常生活都是老白在负责，光说吃这一方面，阿杰现在的日子和恶土上的颠沛流离真不是同一个档次了。 “这看着和之前也没什么变化呀。” 坐在轮椅上的周柯“欣赏”着眼前阿杰狼吞虎咽的吃相，左右打量之后吐槽说： “块头倒是越来越大了，这副拿去健美比赛能轻松得奖的身体搭配那个傻乎乎的表情可真是绝了，说起来，我突然发现阿杰的脑袋好像也尖尖的”“我还没展示呢，你急什么呀？” 翁明月哼了一声，伸手敲了敲观察室的门，咳嗽了一声，说： “阿杰！” “嗯？” 正在吃东西的阿杰突然抬起头，看向窗口，嘴里还叼着热狗的傻乎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笨拙的笑容。 这个反应让周柯顿时瞪圆了眼睛，他惊呼道： “卧槽，他能听懂人话了？” “准确的说，是一部分脑部组织正在恢复功能，让认知能力得到提升。” 翁明月解释道： “我没那个本事把他破碎的人格重新搭建起来，所以我换了种治疗思路，在一片废墟的精神世界里为他恢复最基础的认知，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找对了路子。 如你所说，虽然没办法再让他变回人，最少能让他以一个人的身份离开。” “可以啊你，明月，不愧是天才医师。” 周柯不吝赞赏道： “我把阿杰送来的时候可没想过他能恢复到这种程度，现在能听懂人话最少不会随便袭击靠近他的人，我已经很满意了。所以，下一阶段的治疗目标是？” “没有下一阶段了，周柯。” 翁明月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拭，同时语气遗憾的说： “阿杰在我这里的治疗结束了，这已经是我在目前这个医疗水准下能为他做的全部，再待下去也没办法恢复更多。我很讨厌我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但. 我尽力了。” “这样吗？” 轮椅上的周柯有点失望，但他相信翁明月的医德。 这家伙说尽力了，那就是真的所有办法都试过了。 他沉默了片刻，对翁明月比划了一下眼色，后者为他打开观察室的门，在自动轮椅呜呜作响的声音中，他和翁明月一起走进阿杰的病房，后者在看到周柯时，脸上清澈又愚蠢的笑容更盛了一些。 在周柯靠近时，盘坐在那的阿杰还伸手将眼前盘子里的热狗推了推。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话，但最终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吃你.吃.周.周.” “行了行了，看你说话太累人了，我现在这个吊样子也没办法吃东西呀。” 周柯笑了笑，对阿杰露出一个笑容，后者也回了个傻乎乎的笑容，然后又低下头开始对着那盘老白制作的热狗大吃大喝起来。 “语言能力也无法恢复吗？” 周柯问了句，翁明月摇头说： “我尝试过给他装入一个辅助芯片，但阿杰脑部的病变非常棘手，任何开颅手术都可能刺激到病变区。但考虑到阿杰是瞬光组织对于新型生化战士的研究成果，或许在他们那里还保留着研究资料。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打算放弃的话，或许可以从这方面试试运气。” “就我们现在和瞬光组织的关系，我但凡敢带着阿杰上门，估计对方得高兴死，这踏马还买一送一呢。” 周柯摇头说： “算了吧，我相信你的手艺，你都说没有太多办法了，那就只证明阿杰的命该如此。给他收拾一下吧，一会我离开的时候把他带回去。他还有多久？” “六个月。” 翁明月说： “只是估计，但阿杰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处于生化战士的最后阶段了，他所有的潜力都在不断自我释放，就像是一个气球在不断注入空气，越来越膨胀的力量是走向末日的推手。 直到最后一丝潜力和精力都释放之后，他就会如朽木一样快速崩塌。 这个时间会快到你难以接受。 从极胜时转入衰败直至油尽灯枯的死亡不会超过三天，实际上，我现在很怀疑阿杰脑部的病变区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肿瘤。 那很有可能是瞬光组织在生化战士领域的新成果！ 就像是灵能者们脑部的灵能器官一样，阿杰脑部发生的变化或许可以被归纳为同一种事物。 那是一个新器官！ 但我们现在对它的了解太少了，而且阿杰这个明显已经失控，这证明瞬光组织在这方面的研究尚未完成，他们只是做出了这个思路，但对于该如何控制这个可以全面强化生化战士战斗力的新器官的成长依然没有一套妥善的思路。 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瞬光组织一直没有放弃‘人造升华者’的打算，他们正在从研究灵能转为更极端的肉体突破。 按照我对阿杰身体数据的归纳，在他的潜力释放达到巅峰时，这家伙的破坏力将完全比拟升华者，但也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点时间，如果使用大量的强化药物，那么这个巅峰期会提前到来，但那也意味着” 他没有说下去，但周柯已经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三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沉闷，在几分钟之后，翁明月说： “我过段时间可能也要离开城邦区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能在恶土见面呢，周柯。” “啊？”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周柯诧异的看向翁明月，后者那张不属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但坚决的笑容，他说： “我和姐姐通了电话，她对我说了你们正在推进的那个计划，这是真正的好事，我决定参与其中，成为从城邦区转入恶土的那些‘优质医疗资源’的一员。 说实话，相比在城邦区每日治疗这些瘾君子和无法去正规医院检查的亡命徒，我这一身医术拿去恶土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才能让我感觉到开心和价值。 姐姐同意了我的决定，虽然她很生气，但这一次她没有阻止我。 她确实改变了很多，这一点还要感谢你，周柯，我能感觉到，姐姐已经对她的人生规划做出了调整，她似乎不打算继续在小阿乔利身旁浪费自己剩下不多的青春。 我真的很乐意看到这样的进展，毕竟我也不希望自己姐姐要去给人家暖床来换取她和我的优渥生活。 唉，我还是个挺传统的男人，这一点在这个时代确实挺遗憾的。” “不，这可是好事，能看到一个灵魂走向独立是我这段时间见到的最好的事。” 周柯很不要脸的接受了翁明月的感谢，他看着眼前这个恶土时代少有的“好人”，说： “你一定要去恶土还有其他原因吧？说说呗。” “哈，果然瞒不过你。” 翁明月倒是没有藏着掖着，他戴好眼镜，说： “除了实现自己学医的目标之外，我也想去芬姑姑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我知道熔渣镇已经没了，但最少姑姑的坟茔还在，我总得去和她道别。我的人生目标之所以确立为医生，就是因为当年芬姑姑在离开前喝的烂醉时，曾对我和姐姐说，一定要做个对世界有用的人。 我想她所形容的‘有用’，肯定不是待在城邦区给权贵们治病。 我很崇拜芬姑姑. 真的，我一直将她视作人生的榜样，现在也是时候追随榜样的力量去做点有意义的事了，不怕你笑话，但我依然没有对今日的人类文明失去信心。 如果我能让它变的更好，那么我一定会去做。” “我只能祝福你一路顺风。” 周柯坐在轮椅上，对翁明月强调道： “但恶土的生活不比城邦区，在那里行医除了你手里的专业工具之外，一定要握紧你口袋里的枪。 遇到麻烦记得先开枪后提问！ 这是我宝贵的人生经验，现在送给你了。 不过好消息是，在你离开之前，你大概率能看到翁家的麻烦事得到解决。” “嗯？” “嗯，相信我，你的表妹和你的姐姐已经勾结在一起，正准备用她们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了，翁三太爷想要得到一个杰出的继承人，他会如愿看到的。 哼，这种装神弄鬼的糟老头子，最踏马坏了。” (本章完) 第121章 54周柯，来吧，让我们把帕尼斯烧成灰！ 第121章 54.周柯，来吧，让我们把帕尼斯烧成灰！ 阿杰被带回了公寓，之后两天的时间都在这，等周柯从强化的虚弱中恢复过来时，几乎没有给他任何的休息时间，莫尼就一脸兴奋的杀到了这里。 “今天没事吧？” 他风风火火的推开客厅的玻璃门，对正和阿杰一起吃午餐的周柯喊道： “走！杀几个人放松一下去。” “踏马的神经病！哪家变态杀人魔跑我这来了？d-4，还不赶紧把他赶走！免得脏了我的地板。” 周柯用勺子喝着d-4做出的味道古怪的蔬菜汤，他骂道： “老子是正人君子懂不懂？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别踏马来烦我，思考大事呢。” “思考屁的大事啊，小阿乔利那边连突击队的人手都没拢明白呢，人家瞬光组织二号研究所的地形和防御火力配置都没搞清楚，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现在就杀进去啊。” 莫尼走到餐桌旁，很没有边界感的喊d-4给他也来一碗汤，又从兜里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把高能量巧克力塞给旁边笨拙使用勺子的阿杰，没脑子的生化弱智立刻开心起来，拿着就准备大快朵颐。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周柯冰冷的哼声。 “怎么教你的？” 他说了句，阿杰歪着脑袋想了好几秒，才对莫尼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断断续续的说： “谢谢谢” “卧槽！阿杰会说话了？” 莫尼被吓了一跳。 他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忙自己的事，都没空回公寓，自然不知道阿杰的“长进”，但他知道周柯最信任的人除了d-4之外就属阿杰了，因此看到阿杰恢复智力自己也挺开心的。 毕竟阿杰这个战斗力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而言挺关键的。 当d-4将热腾腾的蔬菜汤端上来的时候，莫尼便扭头对周柯说： “人手、武器还有援助都到位了，我打算今天就去帕尼斯庄园结束老子过去十年的颠沛流离，现在就差你了。要不要一起来？” “今天？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吗？还是你专门找人算了卦？” 周柯疑惑的说： “我知道小阿乔利给了你许诺，但也没必要这么急吧？” “两个原因。” 莫尼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说： “第一，越快拿下帕尼斯集团，越能尽快用他们的生物科技帮咱们自己人极限强化一波，等小阿乔利发动的时候，咱们可就是真正意义上要去拼命了。 瞬光组织的二号研究所是人家在地表世界的大本营，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那鬼地方多危险。 这不比我们兄弟连从终焉堡杀出来更轻松。 帕尼斯集团别的没有，但生物强化这方面可是一绝，尽管比不上瞬光组织的专业水准，但足够成熟的强化科技足够给我们完成最后的武装。 还有那些军用级的生化兽，在不动用军方订单的情况下，匀一匀也能凑出一支炮灰，加上咱们手里的那些‘觉醒机械’，在外围打伏击肯定是够了。” “嗯，有道理。” 周柯点了点头，随后语气古怪的问道： “但你明明有脑子，为什么要用脚后跟思考？” “焯，现在是让你抖机灵的时候吗？认真听着！” 莫尼拍了拍桌子，一边喝了口蔬菜汤，一边说： “第二个原因嘛，今天可是老芬德的好大儿的头七啊！这么好的日子不送人家父子团聚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没人性了？” “好好好，把人家儿子崩了还不算，现在要送老子去一家团聚对吧？每次看到你这么没底线的人渣样子，我都会重新回忆起我为什么欣赏你了。” 周柯放下了勺子，看了一眼悟能装置的时间，说： “那就走吧，争取晚饭前结束还不耽误今晚的庆功宴。你把目标信息确认了没？别到时候大家辛辛苦苦杀进去发现人家压根不在庄园里，这不就闹笑话了？” “当然确认了，你以为我是谁啊？” 莫尼一口喝干了蔬菜汤，用餐巾擦着嘴起身，说： “我的远房亲戚亲自送回的消息，老芬德今天在庄园主持他儿子的丧事呢，这可是第一手的消息，错不了。” “这么快就有人跳船了？” 周柯挑着眉头说： “好歹也掌控家族企业十年时间，连自家人都拉拢不住吗？你这位二叔也有点太废物了吧？”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莫尼对此另有看法，他戴上太阳镜，说： “敌人当然是越蠢越好，要是每个站在我们对面的人都是小阿乔利或者你那个等级的妖人，那大家除了逃命之外也不必干其他事了。再说了，如果我亲爱的二叔真的很有才干能在这个恶土时代把家族企业经营的蒸蒸日上，你觉得为什么我爷爷离开地表时不选他当家？ 正是因为没本事才会生出坏心思，有了坏心思就会做坏事，然后惹来自己处理不了的灭顶之灾。 归根结底，还是自知之明和实力问题。” “是啊，选择当个好人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 周柯坐进车里，看着d-4提着他的武装背包和阿杰上了后座，他也将自己的墨镜戴在鼻梁之上，说： “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人，我们也不用在这片恶土做这些丧良心的事了。所以，你以后要做个好人，知道吗？莫尼。如果你和你二叔一样继续做坏事的话，很快就会有我这样的坏蛋来找你麻烦了。” “当然，这将是我以复仇之名做的最后一件坏事！” 莫尼哈哈笑着踩下油门，在这辆动力强劲的车摇摆着冲上主路的轰鸣中，他说： “今晚入夜之后，在恶土跋涉十年才爬回人间的复仇者将死去，明日黎明到来时，我，兰迪·莫塔尼亚·帕尼斯将恢复我曾经的名字并回到被恶意斩断的人生中，将我错过的和我失去的尽数弥补，再补上我因同样原因英年早逝的父母的那一份。 你可以继续在恶土上看着我，周柯。 你可以作为持剑人看着我在之后人生中的所作所为。 如果某一天我成为了二叔那样的垃圾，我很欢迎你在每一个凄凉的夜晚带着一颗告别的子弹来拜访我。 我会努力成为你嘴里的‘好人’. 我最好如此。” “既然是最后一天当坏蛋，那不如就坏的更彻底一点。” 周柯将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说： “免得你小子以后哪天心血来潮突然再想品味一下干坏事的感觉，我的意思是，把你之前在谋划中想象过的最恶劣的事做出来，把那口恶气出的干干净净。 以我的经验来看，哪怕是自己和自己告别，也总得有点仪式感。 话说，我们就这一辆车去？会不会有些太冒险了？” “哪能啊，复仇的气势就要大一些！” 莫尼狠狠按了按喇叭，在这辆车疾驰而过下一个路口时，便有其他车辆从路边跟上。 背着单兵火箭筒的阿宏嚣张的站在敞篷车的副驾驶上，对自家老大挥着拳头，另一边的车上坐着终于可以从学院“毕业”的阿美，她换回了废土客的经典打扮，身上插着最少七只枪。 属于莫尼最初的骨干，那些被他称为“兄弟姐妹”们的追随者们就在这两辆车上，他们要跟随老大去实现莫尼对他们许诺的一切。 但不只是他们！ 在更后方还有更多车不断从路口开出加入这以“复仇”为名的车队，就像是一场暴走族的聚会，又像是快闪活动一样，短短几分钟里，莫尼的车后就跟上了一整个车队。 甚至在后方的几辆皮卡上还装上了在城邦区明显属于“违禁武器”的重火力，整个车队上超过三百名全副武装的暴徒都是今日这场“家族宴会”的受邀客人。 他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莫尼招募，周柯还看到了后方的皮卡中坐着一些穿旧军装的中年人甚至是老头和老太太。 “那些是” 他诧异的看向莫尼，开车的莫尼头也不回的说： “帕尼斯集团的医疗业务的水平提升不是光靠理论研究，周柯，实验室需要样本，这里不比恶土，自愿上门的样本根本不够，除了找虎邦买一些‘奴隶’外，帕尼斯集团也有自己的‘招募渠道’。 因为这些烂事，导致它们和其他财团家族一个逼样，在城邦区里的‘仇人’不少，这些人大都失去了家人或者自己落下残疾被断送人生，他们需要的也只是一个机会。 至于那些军人 那是穆兰那个神棍听说这事之后专门送来的。 他在这些退伍老兵里有人脉，我没问原因，但看人家自带武器的样子你就知道，那些老兵肯定也有自己的血债要和帕尼斯集团算一算。既然是报仇，那自然要大家一起来。 这种事总是人越多才越热闹。” “已进入戒严路段！” 悟能提醒道： “中心城治安部门以‘临检’的名义封锁了这条路和帕尼斯庄园周围的街区，小阿乔利那边也动手了，大量治安机械正在被派遣到交通节点执行封锁，飞行器正在肃清空域，接下来数个小时里这里不会被打扰。 另外，帕尼斯集团总部大厦遭遇了财团巡查官的突然接管，克里德堡那边也有军用飞行器正在禁空。 地表执政官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把亲手解决问题的机会交给了我们。 接下来看咱们发挥了。” 周柯看着眼前道路上执行戒严的机械治安官们，它们没有阻拦莫尼这支暴力气息爆棚的车队却将其余安分守己的车辆都拦在了原地。 在路过那特意被打开的通道时，周柯眼中闪过的讥讽几乎不加掩饰。 事实又一次证明了他在进入城邦区之前对这里的判断，看似文明的外衣之下依然是恶土的规则，不，其实这套与暴力有关的规则不管在任何世界的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 商战？ 打什么狗屁商战，物理解决竞争对手才是最完美的商战！ 就和小阿乔利在此时做出的选择，身为执政官的他有太多方法可以让帕尼斯集团走入绝路，但他依然用了最简单的那种。 人怎么可能抵挡使用暴力来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的诱惑呢？ 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 当你握着一把锤子时，自然看谁都像钉子了。 这样的感悟让周柯耸了耸肩，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伪装什么正人君子了，反正，他也从来没喜欢过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 “搞快点！” 周柯丢掉烟头，拔出手枪上了膛，他催促道： “人家都给你开出道路了，这路上就我们这些车，你不把油门踩到底是没吃饭吗？还是说要再给你留出一点时间，来幻想一下大仇得报时要对你的二叔发表什么样的复仇感言？ 别闹了。 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还真被你个狗东西说准了，我在想一些酷炫的台词呢。” 莫尼挤眉弄眼的说： “但事实上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甚至不打算留给他说遗言的时间，十年啊，确实该有个干脆利落的结束才能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嗡” 他把油门猜到了底，让车速在一瞬间达到了可以被吊销驾照的程度。 但还没等莫尼享受速度与激情呢，在更刺耳的引擎声中，一辆重机车就从旁边已经戒严的路口冲了出来，速度快到莫尼和周柯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但那标志性的红发飞舞却代表了来者的身份。 “她不是说不来吗？” 莫尼吐槽道： “这女人肯定是来看我出丑的，她才不会放过每一个嘲笑我的机会。” “往好处想想，没准人家是想要纪念下你解开心结的时刻呢？除了我们之外，就属她对你的过去了解的最清楚了吧？” 周柯说： “说真的，这种时候她要是不来，总感觉差点意思。” “确实。” 莫尼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维持着最高速向前冲，就像是前方那辆机车在引导他们前进一样。 很快，帕尼斯庄园就已出现在道路尽头。 大门紧闭，整个庄园的所有防御体系都被开启，大量无人机正在挂着悼念白绫的高墙周围巡查，其中的安保单位也被启动，武装机械于大门前一字排开，悟能检测到了军用级的电磁干扰笼罩着那地方，让一切远程火力都无法精准命中。 很显然，对方不打算坐以待毙。 “咔” 莫尼的车在数百米外停下，一个潇洒的甩尾让它横置在道路中间，周柯推开车门看了一眼化身临时堡垒的庄园，他扭头看向莫尼，说： “这阴气森森的地方你以后还打算要吗？” “老子都要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了，还在乎一栋房子？” 莫尼接过身后阿宏递来的单兵火箭筒，吐槽道： “知道为什么在开始前一定要去找你来吗？还不赶紧让d-4女士发发威？弄点动静炒热气氛，给大家助助兴。” “干，我就知道你小子每次找我都没啥好事。” 周柯打了个手势，身旁d-4立刻进入了火力压制模式。 在她的武器舱弹开的同时，莫尼也向另一个方向抬起武器，瞄准了那艘正在快速靠近庄园的救援飞行器，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就扣动了扳机，在重武器的轰鸣中，带着杀意的火箭弹冲向高空。 地面上，d-4的第一轮覆盖打击以目视瞄准的方式砸在了庄园大门前，两团火光于天空和地面同时亮起，在被击中的飞行器带着黑烟滚滚砸向帕尼斯庄园的背景中，莫尼将发射筒扔在一边，拔出腰间的手枪跳上了车。 在硝烟充盈的空气里，这家伙对身后那些手持武器的暴徒们大喊道： “门，我给你们打开了！人，我给你们困住了！你们想要的身份、地位和前程以及复仇就在这，烧掉这鬼地方！然后在枪林弹雨里想办法活过今天，我保证人人都有荣华富贵。 在正式开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莫尼拉动枪机让子弹上膛，他的目光环视过眼前的所有人，随后，他说： “还有人想要临时退出吗？” 没人回答。 最少没有人用声音回答。 武器上膛的撞击响成一片，生化战士们在给自己注入战斗药物，老兵们在启动各自义体的光学迷彩插件，暴力狂们抽出了心爱的冷兵器，而莫尼的骨干们更是一个个怒目圆睁。 “很好！” 他咧嘴一笑，手中的枪向前狠狠一挥： “以复仇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名义，让我们把这座庄园烧成灰吧！” “嗷嗷嗷” 火热的战吼响彻周遭。 在阿宏和阿美的带领下，这支滚滚浊流扑向了前方已倒塌正在燃烧的大门。 周柯也背上了武器背包，随着灵活的机械臂在肩头旋转进入射击模式，他提起了心爱的暗杀步枪于阿杰和d-4的保护中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回头看向莫尼。 他说： “我一直没问你，这种场合为什么不给水晶宫家政那群‘专业人士’下订单？还有，乔山和塔夫兄弟去哪了？他们不也是你的兄弟姐妹吗？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愿意错过自家兄弟的‘大日子’。” “他们都忙，水晶宫家政的女仆们今天的单子也排满了。” 莫尼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拍了拍周柯的肩膀，说： “今天城里开战的可不只是这一个地方。今天之后，我们也都会成为大人物！虽然我知道肯定看不上并且会苛刻的将其称为‘小孩过家家’，但这依然是一份‘共富贵’的礼物，周柯。 也算是一份恶土姑娘迟到的‘成年礼’。” “唔，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唉，小雅最终还是没能继承芬女士优雅的学术天赋，相反，欧姆和老乔的暴力基因反而被她发掘出来了。 我本想生气，但想想还是算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种成长还真是让人既高兴又无奈，所以，爱咋咋地吧。” (本章完) 第122章 55乔雅翁美玉老登！喜欢我们的姐妹双打吗？ 第122章 55.乔雅&翁美玉·老登！喜欢我们的姐妹双打吗？ 剧烈的轰鸣声中连成一条线的火光在帕尼斯庄园正中心区域炸开，把那里的哨卫机枪塔火力点连续炸翻，让被压制的暴徒们得到了一个前进的窗口。 于是在骨干小弟们的带领下，这些家伙便在黑烟滚滚的“战场”上向前突进。 帕尼斯庄园中被武装起来的安保人员还在负隅顽抗，他们甚至释放出了一些生化兽协助防守，但很快就有一艘破旧的货运飞船在浓烟滚滚的庄园之外扔下了几个货柜。 当金属板打开之后，一大群“觉醒机械”就带着各自的机械犬杀入了战场。 它们是莫尼安排的“特殊部队”，使用最劣质的仿生皮肤来给自己塑造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模狗样”，但在防御者发现这些家伙可以硬吃子弹，而且能和生化兽近身搏斗之后，他们立刻就意识到进攻方很不讲武德的动用了“战争机器”。 而且这些战争机器比标准型机械治安官更加“智能”！ 它们甚至可以根据战场态势临时调整作战模式，还有很苟的家伙躲在掩体中指挥凶猛的机械犬绕后偷家，根本就不像是机器人们在战场上会显得死板的进攻风格。 在这支生力军加入之后，原本被阻击的暴徒们突进的速度骤然加快，于d-4不断释放的大范围火力压制的协助下，他们很快就杀入了庄园正堂。 那里本该在举行家族大少爷的头七祭典，本该是庄重严肃的场面很快就被鲜血和死亡衬托的越发沉重起来。 不过目标明确的莫尼肯定不会和自己的小弟们一起在这里进攻拉锯并不断占点，他在攻坚战斗一开始就和周柯还有阿杰从小路溜进了庄园深处，打算执行“斩首计划”。 事实证明，莫尼对于自家二叔的行事风格认知非常准确。 他没有去这个面积巨大的庄园的其他地方，而是径直冲向了停机坪附近，果然在那里堵住了正被保护着逃离这里的老芬德以及帕尼斯集团的一些高层。 两拨人相遇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阿杰嚎叫一声提着战戈就过去弄死了一个反应慢的保镖，在那家伙被撕碎的身体砸在地上时，莫尼复仇计划的最后一环终于进入了刀光剑影的实施阶段。 手持双枪的他勇猛的冲杀，在阿杰的配合下很快就把老芬德那边的保镖打的节节败退，还顺手炸掉了飞行器把这里彻底变成了一个斗兽场。 老芬德在虽然被莫尼评价为没有才能，但能坐稳家族十年江山证明老芬德在心狠手辣这一块完美继承了帕尼斯家族的传统美德。 对于小阿乔利的动手他早有准备，只要能活着离开被隔离的庄园，回到克里德堡的家族领地，老芬德就能调动生化兽组成的军队，虽然不见得能绝地反杀，但在瞬光组织的支援下裂土自保不成问题。 从这个角度看，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逃离险地，然而见到自己的亲侄子时也是分外眼红，杀子之仇让他几欲疯狂。 哪怕还坐在轮椅上依然抢夺了身旁卫士的武器，打算亲手干掉莫尼这个早该死的杂碎。 他有优势！ 除了他们这队人数量多之外，老芬德还有一张“底牌”。 作为把小阿乔利得罪死的叛徒，瞬光组织那边确实给了他足够多的照顾，不只有精锐的干员守在庄园里，他身旁还有更强大的战士在贴身保护。 “杀了他！” 老棺材板子拍着轮椅的扶手吼叫道： “他就在前面，干掉他！罗杰阁下需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交给他！我可以把整个集团都献给瞬光，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干掉莫尼！ 干掉那个逆子！” 这话显然不是给身旁那些被压制在原地无法动作的保镖们说的。 但这个指令确实得到了执行，正在阿杰掩护下不断开火的莫尼在几秒之后就感觉到一阵恶寒，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把突然出现的单分子战刀就刺穿了他的腹部。 在剧痛中他看到另一把刀明晃晃的割向自己的脖子。 是瞬光组织的潜行刺客！ 周柯对他说过，这玩意在瞬光组织内部的代号叫“暗影行者”，是瞬光手中的王牌干员之一。 “周柯！” 临死之际莫尼用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砰” 在耳边爆发的子弹轰鸣差点给莫尼干耳鸣，但同一时刻，那近身刺杀的潜行刺客就以颅骨爆开的姿态从“灵界”中摔了出来，直挺挺的砸在莫尼身前。 穿着特殊作战服的身体还在神经性的抽搐。 停机坪之外的一处观景台上方，跪姿射击的周柯维持处于“灵界行走”的状态。 那些在前方战场上游走的暗影行者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锁定，手中的灵能步枪非常有节奏的射击，让莫尼在混乱中冲向他二叔的这段路充满了“史诗感”。 莫尼捂着胸腹的伤口，步履坚定的提着枪走向老芬德。 在他每走一步的动作里，都会有一个被爆头或者穿心的暗影行者从灵界摔出，就像是某种相当诡异的“死亡bgm”在伴奏，又像是一个隐形的死神在莫尼身后狂笑着挥起镰刀。 当六个暗影行者被周柯全部干掉之后，莫尼也冲到了他二叔身前，用染血的拳头砸飞了老芬德手中的枪，另一只手中带着硝烟的枪口也抵在了老芬德的下巴上。 叔侄二人在阿杰疯狂屠杀人群的背景中四目相对，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暂停了。 “我投降。” 老芬德在这一瞬感觉到了冷静和理智的回归，他带着哀求哑声说： “兰迪，别这样！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我只求在明天带着你堂弟的尸体回去祖地了却余生，你小时候我还带你出去钓鱼呢，别这样。” “抱歉，但这三个愿望你一个都实现不了。” “砰” 在莫尼大仇得报的干涩回应中，子弹从老芬德的下巴射入从他的天灵盖飞出，冲击力让尸体从轮椅上砸在了地面，而莫尼如泄愤一样嚎叫着对着老芬德的尸体打光了弹夹中的最后一颗子弹。 战斗还没结束呢，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这一瞬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跪倒在地，他看着脚下被自己亲手干掉的家人，过去十年中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他在这一瞬五味杂陈。 这显然让老芬德的死忠看到了机会。 几名被阿杰抡起战戈打的满头包的生化战士保镖同时扑向失去反抗能力的莫尼，但还没等周柯开枪救人，一股风沙就突然在莫尼周身扬起，将那些偷袭的保镖包裹在其中就像是扔进了千万砂砾翻滚旋转形成的“磨盘”中。 渗人的惨叫伴随着鲜血如榨汁一样在那些身体上爆发，让旋转的风沙一瞬间化作“血砂”。 在血砂中现身的阿曼达扔掉了手里的酒瓶，拨着头发上前伸手挽住嚎啕大哭的莫尼，就像是当年初遇时那样轻轻抚摸着这个男人的头发。 莫尼抱着阿曼达丰腴的腰哭的和傻逼一样。 这或许是他在逃出城邦区后的十年中第一次哭的这么放肆，似乎要将这段晦暗无光的人生中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个大仇终得报的午后宣泄出来。 周柯摘掉刺客面具回到物质世界，将暗杀步枪卡在身后的武装背包中。 他点了根烟没有上前打扰莫尼享受这“圆满时刻”。 作为合作者和朋友，他决定把这宝贵的时刻交给莫尼和他的女人独享。 后方庄园里的攻坚战还没结束呢，自己还有战利品尚未捞取，最重要的是，他得赶紧结束这边的事，然后和d-4一起去一趟翁式庄园。 但愿那边的进展，也能和这边一样顺利。 —————— 翁氏庄园这边的场面，呃，说实话要比正在燃烧的帕尼斯庄园“清淡”很多。 一方面，帕尼斯那边是正儿八经的你死我活的攻坚复仇，而翁氏这边更多是一场精心准备的突袭。 另一方面，莫尼在帕尼斯家族内部没有太多帮手，但翁美玉这几天的精心安排和拉拢让很多翁家的旁支成员都站在了她们这边，有“带路党”的协助，再怎么坚固的阵地和堡垒都会轻而易举的被攻克。 最后，帕尼斯的家主老芬德是真正的敌人，但更老成的翁三太爷和今日入侵者之间的关系却非常微妙。 总之，当水晶宫家政服务公司的“家政人员”如出闸猛虎一样杀进翁氏庄园的时候，她们几乎没有遭受什么像样的抵抗就迅速接管了庄园的信息中心并关闭了安保和监控。 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乔山和塔夫兄弟各自带着一队觉醒机械进入了庄园，兵分三路在翁美玉提供的准确情报指引下对那些必须死在今天的人进行定点清除，而被诺卡女仆长亲自带人保护的乔雅和翁美玉则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径直朝着翁三太爷所在的后院前进。 “你们的人多了好多啊。” 还穿着财团学院插班生校服的乔雅一边欣赏翁氏庄园中相当不错的风景，一边对身旁提着机械镰刀的诺卡女仆长说： “我听d-4说，你们第一期员工不是只有13个人吗？但今天这场工作里出动的人员怎么也超过八十个了，还有专门的飞行器载具。真专业！”“感谢您的夸奖，雇主。” 诺卡女仆长温柔的笑了笑，又推了推自己土气的圆框眼镜，耐心解释道： “这是因为水晶宫家政前几次的工作完成度非常完美，这一点得到了欧芙女士的高度赞扬，她认为水晶宫家政有成为恶土最顶级佣兵组织和家政服务公司的潜力，因此从玛卡集团的特殊款项中拨了很大一笔钱来支援我们的发展。 至于今日的行动人员，是boss麾下的‘九十九女仆姬’被植入乔思娜代码后的初次实战，若不是因为你们是合作多次的vip高净值客户，我们也不会一次性动员这么多人员。 总之，希望你们满意今日的家政服务，并在以后多多下这种回报率相当惊人的订单，这有助于boss的事业稳步发展。” “工作效率高是高，服务态度也堪称完美，最妙的是外观方案连我这么挑剔的人都觉得赏心悦目，就是这个价格有些过于昂贵了。” 小雅身旁的翁美玉吐槽道： “请你们一次得用掉我半年的工资，幸亏我不靠那么点可怜兮兮的工资过日子。” “高效的服务理应得到昂贵的嘉奖，女士，水晶宫家政保证您的每一分钱都物超所值。” 诺卡女仆长摇头说： “当然，如果您实在觉得费过于高昂，我也可以为您推荐玛卡集团旗下的其他几家低水准佣兵组织，相对而言，不讨论业务能力的情况下，他们最少在收费这一块处于‘合理’区间。” “你这机器人真不会说话！” 翁美玉哼了一声，如高傲的天鹅一样扬起脖子，说： “大人物怎么可能迫使自己使用不那么高端的服务？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场面吗？你们有vip服务业务，所以我打算先办一张年卡，嗯，先来十年吧。 费用由我亲爱的表妹小雅出。” “啊？” 乔雅瞪圆眼睛，可怜兮兮的说： “可是我没有钱，老爹留下的钱都被我用来买学习材料了。” “别怕，你很快就有钱了。” 翁美玉看着眼前那修建在一片竹林中的后院，她温柔的说： “你很快就要为钱多到不完而感觉到烦恼了，实际上，我挺认同周柯对于财团币这种玩意的吐槽。 我们完全可以将旧文明的瓶盖作为交易货币。 从本质上说，光鲜亮丽的财团币和那些绿绿的瓶盖也没什么区别，唔，如果我们认同周柯那些奇奇怪怪的理论，就会发现在我们眼中稀松平常的世界一下子就变的寡淡无味起来。 啧，真遗憾，那样一个家伙处于这样一个毫无乐趣的世界里，每天的日子过得该多无聊啊。” “你还分析上了，看把你能的。” 乔雅吐槽道： “你该不会忘了你在周柯的‘合作者评选’中得了一个惊人的低分吧？这会怎么又把他的人生哲学奉为圭臬了？喂，要舔男人去其他地方舔，我们这干正事呢。” “你这丫头说话真是不留情面！” 翁美玉跺了跺脚，随后又露出笑容，说： “但没关系，老娘今天心情好，忍了。诺卡女仆长，能帮我们打开这扇门吗？” “当然，请稍等。” 诺卡提着那把用于在日常家政服务中“清理灌木”的机械镰刀上前，在过分的机体数值加持下只用了一次斩击，就把眼前这古色古香的院子大门斩裂开。 刺耳的轰鸣就是最好的敲门仪式。 于是下一瞬就有翁三太爷的保镖们冲出来迎敌，然后被诺卡身旁的黑衣女仆们迎上去交战。 “别杀人！” 翁美玉提醒道： “这些都是糟老头子留给下任家主的心腹力量，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女仆们，转入击溃模式！” 诺卡吩咐了一句，随后提着镰刀护卫两名“高净值”雇主踏入小院中。 这院子说实话真不错，旁边还有人造景观的小溪环绕，而在溪流边，翁三太爷如往常一样抓着那根据说传承了好多年的鱼竿在钓鱼呢。 好像庄园里正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打扰不了他迫切想要甩两杆的好心情。 “老头子！我们来了。” 翁美玉很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她站在那抱着双臂冷声说： “很抱歉，你挑拨离间的行动没能生效，我和我妹妹依然决定联手对敌，掀翻你个老棺材板子。” “哦？真的没用吗？” 翁三太爷语气微妙的说： “如果真没用的话，那么这会作为行动指挥官的就该是你而不是小雅了，事实证明，你们之间斗了一场，小玉。事实证明，你不是小雅的对手，哪怕你比她多浪费了这么多年的粮食。 但事实也证明，老头子我确实瞎了眼。” 他叹气说： “前几天，小阿乔利把你给他的那份文件转给了我，如果你早十年把那东西交给我看，如果你早十年就有如今这个眼光和魄力，我也不至于在这人间地狱里多熬十年了。 但我猜，你对于那份文件的贡献仅限于亲手把它交给合适的人. 小雅，你身后的那位‘大人物’今天没和你们一起来逼宫吗？” “是的，三爷爷。” 小雅很有礼貌的回答说： “周柯去处理更重要的事了，虽然可能会让您伤心，但就咱们翁家这么点破事，我觉得实在不需要周柯浪费时间亲自过来，他要忙的事情总是很多。” “哟，现在的年轻人口气还真大。” 翁三太爷给气乐了。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个孙女，说： “说说呗，今天除了这事之外还有其他大事吗？” “你不是看了文件吗？怎么还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果然老糊涂了，对吧？” 翁美玉对于翁三太爷意见非常大，她冷声说： “文件计划的第一步不就是整合翁氏集团和帕尼斯集团的医疗产业吗？我们两既然出现在这，其他人去了什么地方难道还要猜吗？ 抱歉哦，老头子。 你捏在手里视作珍宝的家族企业在明天早上就会灰飞烟灭，但好消息是，和你斗了一辈子的对手会和你一起共赴地狱。 不会再有什么翁氏什么帕尼斯，以后这个新势力会叫‘熔渣医疗协会’.嗯，别在意这个倒霉名字，所有原始股东除了我之外大家都同意用这个名字，我也没办法。” “呼，做的好大事。” 翁三太爷挑了挑眉头，随后露出笑容，招手说： “过来，到我身边来，我叮嘱点事给你们。” 翁美玉犹豫了一下，但乔雅却漫步上前，没等老头子开口就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取出了一张书签一样的东西，递给了三太爷，说： “翁家因为我母亲被拿走的东西，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以后我们家不再欠你们任何东西！” “嗯？” 翁三太爷看着手中那张小阿乔利签名盖章的船票。 有了这东西，缺席伊甸园二十年的翁家又会回到他们原本的角色中。 然而，物是人非。 他的手指在这一刻抽紧，在数秒的沉默之后，遗憾的摇了摇头，将船票又还给了乔雅，说： “很好的祝寿礼，可惜，我用不到了。好啊，好啊，我翁家在泥潭里蹉跎多年，终于又出息啦。啊，今天真是最开心啦。” (本章完) 第123章 56既然得到了钥匙，接下来只需要找到正确的那扇门 第123章 56.既然得到了钥匙，接下来只需要找到正确的那扇门 翁三太爷的小院里，老头子心满意足的将手里那根最爱的鱼竿递给了乔雅。 这大概算是老头子们特有的仪式感。 说白了，他希望看到一个强有力的接班人，而乔雅和翁美玉今日的表现均出他意料之外。 实际上在她们进入翁氏庄园的那一刻，她们就已经过关了。 虽然落魄了二十年，但翁氏集团依然是阿乔利财团的董事之一，翁三太爷真想要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权力交接，今日之事就绝对不会这么顺利，从之前他的表现来看，这老头子的情报人脉简直强到吓人，翁美玉的一系列举动和乔雅入城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真要为难的话，这三个多月的时间有的是机会动手。 他们家和帕尼斯家族的情况确实不一样，比起老芬德十年前夺权时毫无人性的灭杀以及莫尼在今日回以颜色的血腥继承，翁家这边还有一丝人情味。 最后的底线并没有被打破。 “翁明月那事不是我做的。” 三太爷坐在自己心爱的钓鱼椅上，悠哉悠哉的对翁美玉说： “在你弟弟被你救出去的那一晚，动手的几个傻子就被埋在了城郊的垃圾场里，咱们家在旧文明好歹也是世代的书香门第，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恶劣的行为。 我没有给你解释这一切，是因为你在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无辜的，小玉。 十年前你暗地里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老夫就不点破了，放你们姐弟两一条命纯粹是看在当时家族风雨飘摇的份上，留一份香火。” “我知道。” 翁美玉阴沉着脸说： “如果你真要赶尽杀绝，明月根本没机会从家族的医疗产业里拿到他需要的那些治疗物资。今天这日子我也就明说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试图推翻你，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你这老头子在一天，我和明月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而且按照家族的顺位继承，在芬姑姑失踪之后，明月就是最合理的继承人！ 我只是拿回我弟弟应有的东西。” “芬丫头当时只是失踪了又没死，哪来的顺位继承？” 翁三太爷眼睛一挑，说： “你们就是瞎胡闹，活该打板子！ 再看看你这么多年做的这些事，以色事人，还试图后宫干政，小阿乔利没有埋了你已经是你运气好了，你挤破脑袋也要加入这个圈子，但你连最基本的规则都没搞清楚！ 这家当初要是交到你手里，早就完了。 怎么？ 你还不服气？” “我只是觉得你的提醒来的晚了些，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那么在我当初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你就该想办法提醒我，而不是看我在这条蠢路上撒着欢着前进。” 翁美玉语气冷漠的说： “说到底，你眼里只有你的芬丫头！ 对于家族的其他人根本不屑一顾，如果你能和教导芬姑姑一样教导我，我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明白这些道理。 再有天赋的人也是需要教导和培养的，但你就把我往外一推，像是对待野野草一样让我自由生长，你根本没有付出什么心血，凭什么要求我成才？ 你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对，你说的很对。” 翁三太爷点头说： “这一点我确实疏忽了，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再没有那么多精力培养下一个芬丫头，不过就在老夫已经绝望的时候，老天爷却送来了大惊喜。 那个周柯到底是什么来头？ 翁家的事、帕尼斯的事还有小阿乔利的事都和他有关，你们两个丫头也和他走在一起，就好像因为他的到来才让这些已经走入绝境的事峰回路转。 这样的人物，真的能诞生于现在已经归于野蛮的恶土吗？ 说实话，老夫不信！” “我也不信，我也不觉得恶土能出他这样的人，但事实就是，他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我七年里竭尽全力都没做到的事。” 翁美玉摇头说： “或许他和芬姑姑一样，属于那种天生的天才吧，但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乔雅点了点头，她接话说： “我们俩今天过来除了向您索取翁氏集团的控制权外，还有一件私事需要在您这里得到答案，关于我母亲。您显然知道更多，我们希望您能说出来。 美玉已经知道了我母亲的故事，是她主动跳入这个漩涡里的。 她现在是自己人了，不必瞒着她。” “你确认吗？” 翁三太爷哼了一声，说： “小玉这些年走捷径走惯了，你能确保她在遭遇压力的时候不会转头就把你卖给其他危险的人？ 芬丫头当年做的事余波尚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阿乔利财团内部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后续，一旦有人跳出来，立刻就会遭遇迎头痛击。他们不会允许芬丫头还有学术上的‘继承人’出现！” “我相信您的判断，因为受害者已经出现了，乔思娜教授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乔雅将乔思娜教授的事简短的告诉给了翁三太爷，让老头子握着手杖的手指立刻收紧。 他阴沉着脸不发一言，而乔雅看了一眼翁美玉，说： “至于美玉，我相信她不会出卖我们，她已经在这种事上吃过一次亏了，她得罪不起周柯，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说实话，三爷爷，我其实不怎么在意翁家的产业和财富，我更在意母亲当年都在研究什么。 如果母亲认为那个真相和世界的变化相关，那么对所有人而言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周柯叮嘱我不要在这事上冒险，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 但实际上，我其实也已经接触到了当年的真相。” 她将财团银行金库中保留的那些资料的事告诉了三太爷，谁料翁三太爷却摇头说： “不是你那没出息的爹存进去的，是老夫我借着他的名字存入的东西，那是那位‘贵人’的安排，结果就因为这事差点把整个翁家都赔进去。 这方面无需说太多。 芬丫头当年离开城邦区，在恶土考察的时候，老夫我也是一路经办，你不会真以为芬丫头一个普通人。能在阿乔利财团最精锐的暗杀部队的轰炸下逃生吧？ 她身旁那个傻乎乎的蛇邦骑士长都差点死在那场暗杀里，小雅呀，救出你母亲的除了没出息但运气很好恰好路过那附近的乔灿之外，还有你爷爷我派出去的安保人员。 你母亲被救出来能活过来还保全肚子里的你，也是老夫亲自调了一批治疗设备去恶土的结果。 在你出生之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芬丫头能安安分分活那么多年，也是因为老夫把翁家拆了才保住她一条命，还有贵人帮助。 你说的真相重要，老夫也知道。 虽然老夫不是科学家，但老夫相信芬丫头在这方面的判断。 但问题就在这。 如果连芬丫头那样的天才都走不到宣扬真相的那一步，那么其他普通人就更没戏了。 那位贵人说过，留下那些东西只是为了给未来留下一点希望，他和我都没对这事抱太大信心，在如今这个环境里想要重走芬丫头当年的路可太难了。 阿乔利财团的严防死守就是为了确保那些事情不会再被挖出来。 你却下定决心要走这条难若登天的路。” 三太爷叹气说：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为你们操持这些，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们自己判断吧。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还想要知道更多就只能你们自己去找了。” “没关系的，三爷爷，您能说出当年的真相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乔雅握住翁三太爷的手，说： “您累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之后家族的事让美玉来操作吧，我不管事也不会干扰她的行动，我还得读完母亲当年的课程。我成不了母亲那样的人，但我一定要让她的遗愿完成。 这个世界如今已经烂透了，如果母亲找到的‘真相’可以让它变好哪怕那么一点点，那都是有意义的。” “嗯，志存高远，不被眼前的蝇营狗苟影响判断，你这丫头确实不错。” 翁三太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翁美玉，随后无奈的叹气摇头。 这个表情直接给翁美玉整破防了。 不是！ 老家伙你什么意思？ 老娘和小雅相比真就差那么多吗？ “小阿乔利要和瞬光开战了，你们两个丫头既然站在了他这边，就要全力以赴。”三太爷继续叮嘱道： “做这种押宝的事切忌三心二意，芬德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但小阿乔利是个能成事的！ 他没有他爹那么天纵奇才，但他继承了老阿乔利的极端性子，他下决心要干的事一定会做到，不管付出多少伤亡，眼下玛卡和乐迪丝两个巨物都已站在他那边，瞬光又在一年前损失了一号研究所和高桥三太夫那个妖人，光靠罗杰一个人独木难支。 除非伊甸园给他支援，不然此战他必败无疑！ 没了瞬光的吸血，财团在地表世界的体系于小阿乔利的操作下必然能再度运转起来，再加上那小子已经决心推动小玉送出的计划，他想要在地表世界干点实事，想要实现三十八年前恶土保留区建立时大家定下的规章法度。 或许在这场风波之后，这地表世界真的能在一潭死水中溅起水来。 但你们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改革的核心不在于地表的努力，而是伊甸园的态度，那些天上人的想法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真要老夫我说无非就是一群逃避死亡的冢中枯骨。 然而，老阿乔利对此的反应尚未可知，一旦那位真正掌控恶土的‘神’做出反应，你们姐妹俩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他真这么厉害吗？” 翁美玉低声说： “我能感觉到，小阿乔利在心里是畏惧他老爹的，不然也不会等到七年后才动手，但我们对老阿乔利博士的了解太少了。您见过他吗？” “当然见过，怎么说呢。” 翁三太爷思索了片刻，给出了一个让翁美玉和乔雅都震惊的结论： “旧文明崩溃的时候这个世界就该死去，是老阿乔利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力挽狂澜才让文明又延续了三十八年。 他还在地表的那段时间是大家真正的主心骨，然而在他去了伊甸园后，却像是一下子变了个人，再没有曾经对于地表和文明的关切，就像是变成了传说中冷酷无情的神灵。 没人知道老阿乔利在伊甸园进行着什么样的研究，但根据老夫的消息渠道，一些老朋友转达信息下来都在说，即便在伊甸园里，也没有多少人在这些年里见过老阿乔利现身。 他好像消失了一样，把一切都交给了他的三个弟子操持。 韩斌还好说，那人做事稳妥，掌控伊甸园三十多年从未出过乱子。 但罗杰和高桥三太夫就不是做事的人，这两人一个冷漠一个阴狠，都属于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蠢家伙，根本不在乎他们在地表世界的一系列需求会对恶土保留区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们把瞬光的研究视作财团运转的核心，这才造就了如今这幅恶土景象。 除掉了这两人对地表世界有益无害，这大概也是玛卡和乐迪丝两个巨物会坚定支持小阿乔利的原因，大家都已经被瞬光这个‘吸血蚂蟥’弄烦了。 高桥在一年前的事故中失踪，只剩下了罗杰一人，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了。 总之，老阿乔利那个层次距离你们太远，不需要担心他，天塌下来还有他那决心拨乱反正的儿子顶着呢。” “嗯。” 两个姑娘点了点头，正欲询问更多，却看到诺卡女仆长上前汇报道： “周柯先生和d-4教官过来了。” “嗯？” 翁三太爷顿时眼前一亮，大手一挥，说： “快请快请！贵客来了真是好运气，难怪今天早上听到喜鹊在叫呢，今天还是双喜临门啊。” 不多时，还残留着硝烟气的周柯走入了小院里。 他环视四周，随后对拄着手杖的翁三太爷挥起大拇指，说： “您老会享受，瞧瞧这院子多好啊，我以后老了也要给自己挑个类似的地方养老。” “哟，真会说话。” 三太爷哈哈笑着说： “和我年轻时真像，但老夫年轻时可没你这一身本事，姑娘家都先出去吧，老夫和周柯先生聊一聊。” 这逐客令让翁美玉和乔雅很疑惑，但她们还是离开了院子，在其他走远之后，翁三太爷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盯着周柯，上下打量着，说： “你不是本地人。” “嗯，我当然不是，我来自恶土。” “不！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 周柯点烟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说： “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我伪装的挺好。” “狼怎么努力也装不成狗，老夫在旧文明潇洒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出你和年轻时的我们更像，行为可以伪装，性格可以隐藏，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藏不住！” 三太爷上前绕着周柯转了两圈，啧啧称奇的说： “所以，你是从哪个时间迷宫里穿越到这个糟糕透顶的时代的？” “差不多吧。” 周柯耸了耸肩，说： “但我回不去了。” “当然，所有人做梦都想回去，但大家都回不去了。” 三太爷摇头说： “只能在这个粪坑里捏着鼻子活下去，但人是不能也不应该活在这种环境里的，知道芬丫头当年怎么说服老夫支持她放弃继承家族的选择吗？ 她告诉我，她或许能改变这一切。 但她没做到。 你们要沿着她的路重走一遍，你们能改变这一切吗？” “不知道，不清楚，不敢说。” 周柯来了个否认三连，随后吐了口烟圈，说： “但你知道，我这个情况但凡有点机会，都会竭尽全力离开这里，再不会有其他地方比这里更糟了。” “嗯，如果我年轻四十岁，我也会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 翁三太爷点了点头，说： “那就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就这？” 周柯不满的说： “一般这种情况下，如你这样一看就很睿智的老头子难道不该赠送给我什么神功秘法，神兵利器之类的东西帮我完成这困难的事吗？” “老夫把家业都留给你们了，还想要什么？” 三太爷一把夺过周柯手中的香烟和打火机，颤颤巍巍的给自己来了一根，他舒畅的吐了口烟圈，又在咳嗽中说： “还得是这一口啊，无奈老夫太老了，哪怕竭尽全力也不能享用这些有害但能让人开心之物。” “只需要一个机械肺” “屁话！换了器官还能叫人吗？那不成怪物了！ 老夫以人的身份诞生，自然要以人的身份死去。唉，活了这么久也该离开了，芬丫头的事业后继有人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能再无愧疚的去见我的宝贝孩子了。” 他笑了笑，说： “照顾好她们，如果你们这能让日月换新天，记得在老夫的坟头上烧张纸也让倒霉了半辈子的我好好喜庆喜庆。走了走了，不用送了。” “嘟维生系统关闭” 在轻盈的提示音中，翁三太爷带着笑容的表情凝固下来，在周柯无奈的注视中倒了下去，正好一屁股坐在了他最喜欢的椅子上。 得了。 人家早就不想活了，撑着这口气就是为了等乔雅和翁美玉做出今日之事。 “一路走好吧，您老。” 周柯将手中燃到一半的香烟放在他身前，随后转身离开了院子，将这个坏消息告诉给了一脸喜悦的翁美玉和脸色悲伤的乔雅，又从小雅手中接过那根鱼竿。 “这里面有东西.” 悟能提醒了一句，周柯撇嘴说： “废话！没藏着东西至于让老头子每天宝贝的不离身吗？真是糟糕又传统的藏匿手法呀。” (本章完) 第124章 57罗杰的邀请哪怕是砧板上的鱼也要蹦跶几下 第124章 57.罗杰的邀请·哪怕是砧板上的鱼也要蹦跶几下 “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把钥匙！” 在从翁家庄园返回公寓的车上，周柯小心翼翼的拆开了这根可以称之为“文物”的鱼竿的握柄，从其中的暗格里拿出了那把保存相当不错的机械钥匙。 他将其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又让悟能扫描了一遍，得出结论： “这是一把金库钥匙。” 它说： “上面的铭文显示这玩意可以打开财团银行金库的某个存储柜，编号和乔雅之前在老乔账户里发现的存储物一致。理论上说，只要拿着这把钥匙去财团银行，就能拿到那些研究资料了。” “然后被蜂拥而上的阿乔利干员打成马蜂窝吗？” 周柯吐槽道： “翁三太爷死之前说出的那些话已经可以肯定，那东西藏在那就是个陷阱，那位神秘的贵人拿这玩意做了个‘测试’。和我挑选合作者的苛刻要求一样，那位贵人显然也不希望由一群废物继承翁雅芬的学术成就。 没点本事的人敢去那里的下场不必多说。 考虑到咱们现在一脑门子官司，这玩意还是作为一个‘惊喜彩蛋’，在小阿乔利和瞬光的战争分出胜负之后再打开吧。 不过，你说小阿乔利到底知不知道翁雅芬和真相的事？” “难说。” 悟能回答道： “我们对那家伙的了解不够多，但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话，他大概率也不怎么在乎，否则在地表当了七年执政官不至于一点动作都没有，还能让乔思娜教授那样重要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不过保险起见，我觉得这事现阶段还是我们自己做吧。” “嗯，确实。” 周柯将手中的金库钥匙上下抛了抛，看了一眼身旁还维持着悲伤表情的乔雅，将其丢给了她，拉长声音说： “行啊你，乔雅，真是长本事了，居然瞒着监护人找到了不错的合作者，独自搞定了翁家的烂摊子，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不值得你多心思。” 乔雅有些尴尬又有些坐立不安的说： “和帕尼斯集团的事相比，搞定翁家的难度太低了，我琢磨了几天觉得这事并不难，尤其是在我和三爷爷见面之后，我就从他说的那些话里感觉到了他的意思。 他分明是在鼓励我这么做！ 或许这多少和我母亲有关，毕竟三爷爷一手把她带大，和亲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不是都说隔辈亲吗？ 说实话，我也很疑惑翁美玉这么多年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三爷爷想看到一个足够强势能够策划夺权的继承人，她非要缘木求鱼的走小阿乔利那边的关系，要是她早几年下狠心，估计也拖不到现在了。”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小雅。” 都不需要周柯锐评，悟能这会忍不住吐槽道： “你也不看看你身边都是什么样的合伙人，再看看翁美玉身边那些歪瓜裂枣，在咱们来之前，翁美玉只是个受宠的玩物好不好？她甚至连实现野心的手段都只能寄托于小阿乔利的专一。 你觉得简单是因为你背靠周柯和莫尼这个平台，翁美玉可没这些条件。 你真觉得小阿乔利会允许她私下策划出夺权的事吗？ 小阿乔利能把翁美玉提交的计划转交给翁三太爷，你就该知道，人家两人私下关系很不错的，那老头子把握局势的能力超强，说不定他就是小阿乔利在抵达地表后第一批主动归附的财团董事。 小阿乔利再怎么昏庸，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宠物去害自己的合作者呀。 这事就是无解的圈。 除非翁美玉下定决心脱离小阿乔利的掌握，否则她就没有办成这事的任何希望，但在我们到来之前，翁美玉也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突然脱离小阿乔利带给她的舒适圈。 本质上说，翁美玉的性格里有不可忽视的‘慕强’和‘软弱’的一部分，她和你不一样，她没有在恶土生活过，自然不会有‘豁出去’的勇气。 从这一点而言，翁三太爷更青睐你作为继承人不是没原因的。 可是他也没料到，真豁出去的翁美玉会这么疯，直接要把翁氏集团砸碎和莫尼一起‘重建帝国’。 翁三太爷在最后时刻认可了翁美玉，大概也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不成器的孙女身上终于成长出了一缕掌家者应有的勇气和担当。” “反正我是不会参与到他们接下来的事情里的。” 乔雅揉着脸，说： “我还得赶回学院去，明天有考试呢，今天也是因为考试结束了才抽出点时间来翁家搞个夺权政变。” “呃，小雅.” 在前面开车的乔山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句话充满了多少槽点？” “啊？有吗？” 乔雅抬起头一脸疑惑的说： “我觉得很正常啊，相比那些头疼的复杂公式而言，和翁美玉一起策划今天这事都算简单愉快了。 我只需要出个主意，再劝说美玉下定决心，行动者都不需要我自己挑，很靠谱的水晶宫家政一条龙全包了。话说，她们叫家政公司却从事这种业务，真的没问题吗？ 伯特那边的心就这么大吗？” “不告诉伯特不就行了？反正那个死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的女仆告诉他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周柯翻着白眼说： “踏马的，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我辛苦了这么久才攒出的摊子，人家伯特只需要随便启动两个收藏品就凑齐了，最疯的是，这些白天杀人放火的女仆晚上还要给伯特暖床。 就这么天怒人怨的工作条件，那些女仆居然还毫无怨言甚至乐在其中，我刚才还听到诺卡再给女仆长们安排‘侍寝’的日期呢，焯，这狗东西伯特都玩上‘翻牌子’那一套了。 唉，这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都大。” “如果你需要女仆暖床，d-4随时可以代劳啊，本机相信，d-4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悟能吐槽道：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得了吧，别踏马吐槽了，回去收拾一下，今晚莫尼在老塔夫的酒吧开庆功会呢。你要是敢缺席，信不信莫尼直接拆了你？” “那我先把阿杰送去翁明月那里给他最后做个检查，然后回去睡一觉吧。” 周柯不喜欢这种应酬，但今晚确实是大日子，他不能不去。 乔雅今晚得温习功课。 她很想去凑热闹，但确实没办法了，毕竟对于学生来说，再没什么比考试挂科更恐怖的事了，尤其是自己的监护人还是个喜欢拿杀人放火找乐子的家伙时。 —————— “嗡” 特殊的通讯装置被粗壮的手指点开，在刚刚完成日常训练的吴擒虎一脸随意的注视中，飞射的光束在他书桌前编织出了惟妙惟肖的全息投影。 瞬光组织在地表仅剩下的负责人罗杰也盯着他，这家伙昨天才回到地表这会还残留着长途旅行的疲惫，在几秒的对视之后，他说： “我需要您来一趟城邦区。” “不去！我讨厌那个狗窝。” 吴擒虎甚至没有思考就回绝了这个请求，这让罗杰的额角闪过一丝愤怒的跳动，他说： “这次是正事！小阿乔利正在策划对瞬光的进攻，在高桥失踪之后，我手里缺乏足够的战斗力来应对目前的局势。你不但要来，而且要带上一支地面力量过来协助我保卫二号研究所。” “我说了，不去！” 吴擒虎露出不加掩饰的厌烦，说： “我已经不是阿乔利财团的安保部长了，和你也没什么交情，于公于私你都不该如此随意的说出这种指令。换韩斌来还有点可能，但你.你咖位不够。” “这不是指令，也不是请求，仅仅是在最简单的利益考量中得出的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协助方式。” 罗杰也是个刺头，若不是情况实在糟糕，他也不会在吴擒虎拒绝两次的情况下继续纠缠。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小阿乔利麾下多了一支特殊的行动队，为首的人正是虎邦目前悬赏令上高居榜首的‘狂人’周柯.”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虎王额头上的抬头纹皱成一个愤怒的“川”字，他呵斥道： “若不是你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干员们在牛角峡乱搞，周柯早就被带回终焉堡斩首示众了，就是因为你愚蠢的节外生枝，让我损失了我最忠诚的彪卫邓肯.” “最忠诚？得了吧，你不擅长睁眼睛说瞎话就别自取其辱！” 罗杰忍不住了，语气极其尖锐的回怼道： “在邓肯离开终焉堡当天，属于他的所有权力就被移交给了你更青睐的弟子弗兰妮彪卫，而在名声糟糕的‘食人兽’死去的消息被确认之后不到三天，就有一名虎邦灵能师顶替了他名义上的位置。 邓肯确实死于愚蠢的冲突，但他的死亡是你一手安排的！ 空出的彪卫权力用于安抚终焉堡的灵能师，在他们满足之后，你的地盘上的不稳定因素以极快的速度被消弭，这只是一场权衡的交易，邓肯就是那个牺牲品。 谁说虎王是个不动脑子的莽汉？我看这权术玩的不很高明吗？ 但既然你能看出这些隐患，自然也不必我过多强调，你们大张旗鼓的发布了通缉令，周柯一天不被抓回去，你身为首领的威严就要受损一天。于公于私，你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前来城邦区解决掉这个问题。 所以，我再说一次。 你！ 立刻带上一支地面力量前来二号研究所协助我们保护地表世界仅存的二号基准仪。” “但你们也想要周柯。” 虎王眯起眼睛，说： “他只有一个人，怎么分呀？” “等我们做完必要的研究确认了他的来历并提取到必要的信息之后，他就归你了。” 罗杰干脆利落的说： “这个过程不会超过一个月。” “所以那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你这家伙都如此上心？” 虎王终于问出了心中隐藏已久的问题，他说： “你若不分享这些，我可没办法说服自己去赴一场满是秘密的约。” 罗杰沉默下来。 在十几秒后，他用微妙的眼神看着虎王，语气简短的说： “他和‘永恒奇点’有关。” “砰” 虎王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指扣紧。 力量的瞬间失控让整个书桌都在重压下化作齑粉，他瞪圆眼睛，盯着罗杰，呵斥道： “不可能！那个项目早就被终止了！我亲眼见到老阿乔利博士废弃了那个实验室，老尤里也是亲历者之一。就算有人继续研究，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片恶土上 除非，你们主动联系了‘那边’。 啊！ 我懂了，一切都连起来了。 高桥三太夫那个阴森的妖人瞒着你们私下做了决定，直接导致一号研究所的基准仪受损，不但自己赔了性命还制造出了11号时间迷宫这个烂摊子。 怪不得一向眼界高到天上去的你，也要如此用心的对待一个恶土的暴徒，也难怪周柯区区废土客，孤身一人就能在我眼皮底下闹出这么多事。 原来他和那个项目有关啊。 唔，我错怪我的下属了，不是他们太废物，仅仅是对手太麻烦。” “所以呢？你到底来不来？” 罗杰很不耐烦的问道： “你要是不来，我就只能向伊甸园申请防御力量了。” “来！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缺席了。” 虎王做出了决定，随后又说： “但你真的能从天上得到你需要的支援力量吗？ 别装了，罗杰，伊甸园的老头老太太不是傻子，人家虽然不关心地表但都有家人血脉在这里，是你先坏了财团的规矩让小阿乔利抓住了把柄，事情闹到现在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 “你在伊甸园也有人脉？唔，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暴徒头子，但考虑到你曾经担任安保部长这样的重要职位，能有这样的眼线也不足为奇。” 罗杰冷笑着说： “但你根本理解不了我和小阿乔利之间的分歧源于何处，你也无法理解那些更复杂的关联，实际上，没有你我一样能守住基准仪，无非是多点心思而已。” “行吧行吧，你愿意怎么说都是你的事。” 吴擒虎讥讽了一句，显然不相信罗杰还有处理烂摊子的能力，他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说： “但小阿乔利的麻烦不解决，你就算度过了这次危机，还会有下一次。你或许在研究方面是真正的天才，但在权术和管理层面，你给小阿乔利提鞋都不配，他已经把财团董事中最有份量的家伙聚集在了身旁。 当初一起塑造恶土保留区的决策者们显然都不打算再配合瞬光组织的研究了。 想想也是，你们宣称要挽救所有人，但三十八年了，你们吞吃了无数宝贵的资源却连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成果都拿不出来。 那些资本家们再有耐心这会也该爆发了。 再加上你实在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如果当初是八面玲珑的韩斌在地表担任主持者，情况绝对不会坏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得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事风格，顺便想想这事之后要怎么善后。 我只负责帮你保卫你的研究所，不参与剩下的事，也别指望我为你当刺客去刺杀小阿乔利，我对博士的了解比你更深入，当初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我就是他的卫士。 他的底线就摆在那。 你敢弄死小阿乔利，就要用你自己的命来还，在这种事情上可一定要拿捏住了，别挑衅那老头子的耐心。 他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作为弟子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感谢你的提醒，我已经有计划了。” 罗杰语气冷漠的说： “我解决不了眼前这些因为利益而起的麻烦事态，但或许我也不需要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原因都在人，解决了人，就能让困局不攻而破。我是不能杀死那个一直在给我找麻烦的家伙，但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他‘无害化’。 是他主动挑起了战争，这意味着我可以使用一切方法来反击。 另外，还有件事我需要提前通知你。” 他犹豫了一下，启动了某个特殊的加密协议，让虎王眼前的通讯器爆发出一团刺眼的电弧，随后整个办公室中所有的机械设备都在一瞬间停机。 在确认这种交谈环境无法被窥听之后，罗杰才开口说： “我这次从伊甸园回来时，从导师那里获得了一个必须完成的工作任务，和铁锈堡有关，我需要你的帮助。” “只是我吗？” 吴擒虎听到是来自老阿乔利博士的指令，顿时有些烦躁，他说： “想要去铁锈堡光靠虎邦可不行。” “不只是你，尤里主管也有份儿。” 罗杰说： “接下来的行动会由瞬光、虎邦和蛇邦一起推进，导师必须拿到被保管在铁锈堡中的某样东西，你不需要知道更多，只需要知道这和我们一直在推进的‘神圣基准’项目的最终试验有关。 你刚才讥讽我们了三十八年没能拿出任何有价值的成果，这种指责毫无意义，因为导师已经完成了那台仪器的设计和组装。 现在他只需要最后的几块‘样本’就可以开始你所期待的‘拯救’了。” 面对罗杰的说法，吴擒虎脸上阴晴难定，他似乎并不期待来自曾经上司宣扬的“拯救”，但他又不能抵抗这个命令。 于是在思索之后，他说： “我暂时没办法给你回答，等我们完成眼下的合作再说吧，先搞定小阿乔利和周柯，再说其他。” “好！我在二号研究所静候佳音，吴主管，你该启程了。” (本章完) 第125章 58劣势之下搞一波大龙，能打继续，不能打投了 第125章 58.劣势之下搞一波大龙，能打继续，不能打投了 今晚的熔渣酒吧相当热闹。 莫尼包下了整个场子来开“庆功宴”，白天里奋战一场的兄弟姐妹们齐聚于此，基本人人带伤的状态让这里看起来像是病号聚餐，就连莫尼的外衣下都在腰腹缠着绷带。 翁明月今天算是忙死了，他从中午开始到现在都没闲下来，这会诊所里还有几个重伤员在观察呢。 医生肯定是没办法来的，但老白和杜卡丽代表翁明月出席算上补上了遗憾。 有几个兄弟运气不好把命留在了帕尼斯庄园，他们的那份自然要由其他人补上，不过莫尼已经算好了抚恤，只待帕尼斯集团和翁氏集团的合并完成就会把这笔钱发下去，他在这种事上向来大气，是一个有口皆碑的家伙。 那些不属于他团队但同样参加了帕尼斯庄园攻坚战的人也被邀请过来共襄盛举，大部分人都挺给面子，这就让熔渣酒吧的气氛又炒热了一层。 老塔夫和他老婆还有儿子们忙得脚不沾地，将各色酒水送到桌边，时不时还要陪上几杯，把个老塔夫也喝得醉醺醺的，恶土人的豪气上了头，干脆豁出去了，把他私藏的好酒也拿了出来。 用他的话说，今天最开心了，好酒自然要用在这个时候。 因此，当睡饱了觉的周柯和d-4姗姗来迟的时候，整个酒吧已经化身为热闹的歌舞厅，迎面就看到阿美和阿宏正在桌子上跳舞，周围全是醉醺醺的酒鬼，还有财团币到处乱飞，气氛显然嗨到了极致。 这很正常，甚至连d-4都能理解这种极致欢乐的源头。 莫尼搞定了帕尼斯，翁美玉搞定了翁家，两个医疗巨头很快就要合并，那些商业层面上这些底层马仔不懂，但他们很清楚老大得道，他们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最次都能在合并后的新企业里混一个中层领导的岗位。 莫尼麾下的骨干并不多，这意味着就算所有人全部安排去领一份薪水也不会到达尾大不掉的程度，翁美玉在之前就默许了这样的安排，毕竟打了天下就得论功行赏，至于后面会不会出现“老朱家旧事”，那就以后再说。 他们这些出身底层的人辛辛苦苦干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和莫尼老大的兄弟情谊很重要，热血上头也愿意为老大的事业豁出命，但人活在现实中就要考虑这些吃喝拉撒的事情，做任何有风险的事自然会期待高回报。 人性如此，无需多言。 周柯不是很喜欢这种狂欢的氛围，这会让他联想到终焉堡的那场“死亡聚会”。 虽然有些晦气，但他也明白和光同尘的道理，自进入酒吧到抵达莫尼所在的桌子这短短一段路，周柯手里多了两大杯酒，连d-4都被塞了几瓶火辣的小麦果汁。 “快来！” 莫尼这会已经喝到位了。 那迷离的小眼神充分证明了他此时欢愉的气氛，左右各有一个精神老妹，看的周柯连连皱眉，倒不是这幅放浪形骸的样子有多么糟糕，纯粹是因为他害怕莫尼乱搞引来阿曼达不爽，到时候来个殃及池鱼不就完蛋了？ 不过醉酒状态的莫尼依然机灵，他看到了周柯的犹豫，便解释道： “阿曼达去陪小雅了，她说要抓住机会增进一下亲人的感情，今晚不在这。” “嗷，那你早说啊，我白担心了。” 周柯撇了撇嘴坐在了卡座中，小小的浅尝了一口酒水却不发一言，莫尼哼了一声，让旁边的两个精神老妹自己去玩，待她们离开之后，他点了根烟让自己清醒一下，这才开口说： “小阿乔利那边的会计接管了之后的工作，看样子他同意了两家合并的请求，但这事得由他的人来操作，我估计翁家那边现在也一样由小阿乔利的人接管了。” “这不很正常吗？” 周柯一边欣赏阿美在桌子上跳的艳舞，一边说： “不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难道让阿宏和阿美带着兄弟姐妹们去查账？查的明白吗？怎么？你对这安排有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我手下根本没有这样的专业人士，不过我以为翁美玉那边会安排好呢，没想到她还当了个甩手掌柜，就这么顺滑给出了控制权。” 莫尼非常无奈的说： “我本来还期待翁美玉死抓着翁家控制权不放，再让小阿乔利狠狠收拾一顿呢，没想到这女人的脑子好像一下子开窍了。郁闷，这下看不了戏了。” “你郁闷的怕不是这个吧？” 周柯瞥了他一眼，点破了莫尼的小心思，说： “你这些年光想着报仇，在恶土厮混都快把自己当初学的那点管理企业的方法忘光了，翁美玉在这方面可以碾压你，这就注定了两家合并之后，翁美玉会当大头。 你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最后好像被翁美玉这个‘局外人’摘了桃子。 这种情况郁闷是应该的。 不过吧，我觉得你也没必要非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和翁美玉分个高下，城邦区的总部运营她想要就给她，这个新集团之后的重点业务是要向恶土铺开摊子。 这也是小阿乔利认可的方略，谁能抓住这个项目谁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你觉得，翁美玉那娇滴滴的样子，适合去恶土做医疗推广吗？ 反过来说，你这在恶土上风吹雨打十年的好汉子，难道在功成名就之后就不敢再回恶土了？好歹是从终焉堡逃出来的‘传说’，这点胆子你没有？” “嘿，咱们兄弟两果然心连心，你踏马和我想一块去了。” 莫尼咧开大嘴哈哈一笑，说： “我也在思考这事，与其让兄弟姐妹们在城邦区的办公室里待着发霉，不如带着他们换一个身份去恶土上作威作福，逍遥自在。 以前在那里要玩命求存，现在只要过去就是大爷，阿宏我不敢说，但阿美这个扭不过来的性格绝对喜欢那种生活，我们在恶土上挑一块地方盖个新城！ 跟其他势力关系搞好，那就是咱们自家地盘了。 只要背靠城邦区手里有资源，恶土上的亡命徒一抓一把，说不定没几年就能和虎邦蛇邦一样搞个裂土封王的大势力呢。被困在城邦区给小阿乔利当狗，哪有在恶土当军阀有意思？” “嘁，言不由衷！” 周柯喝了口酒，吐槽道： “担心阿曼达就直说，那疯女人和蛇邦闹翻了，因为欧姆老叔的事，她和骑士长们结了仇，在城邦区搞定了德纳尔之后，她肯定要回恶土去报仇。 那家伙的脑子就是那么长的，一根筋谁也劝不住。 没想到你莫尼居然还搞起纯爱那一套了。 怎么？ 你也要为了红颜知己单挑蛇邦了？ 不是我说，现在这个局面下，你想和阿曼达一起干翻蛇邦最少要准备一支军队，哪怕有玛卡集团的人脉，想要在恶土打造出军事团体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 “哎呀，看破不说破嘛，大哥。” 莫尼耸了耸肩膀，举起酒杯说： “今晚高兴，这些事等喝完再说，来，走一个。” “砰” 酒杯碰在一起，两个男人将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又爆发出笑声，看起来和两个傻逼一样，但臭男人就这样，玩的开心了不管干什么都能得到乐趣。 周柯也觉得自己应该适当的放松一下，今天对于莫尼来说确实是大日子，值得一晚上的热闹。 但这一放松，事就来了。 在一行人热热闹闹庆功的同时，熔渣酒吧所在的街区外围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神秘的车队。 为首者摇下窗户，露出了那一身精干的阿乔利干员武装制服，车后方坐满了同样打扮的人，而其中有两个家伙的手甲上镶嵌着精致的沙漏。 他们行动中不用语言交流，仅仅是手势的交互便让这队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熔渣酒吧，又在校正时间后转入等待状态。 今晚入城的行动队不止他们这一支，需要等到预定时间时才能一起发动，免得打草惊蛇。 中心城现在已经彻底是属于小阿乔利的地盘了，在别人地盘里干脏活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手脚麻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行动开始前三分钟时，正在和莫尼聊天的周柯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悟能装置的屏幕亮起，让周柯扫了一眼，上面只有一句话： “抓捕行动倒计时180秒，行动目标：第一优先级-【小阿乔利、周柯】、次等优先级-【乔雅、莫尼、欧芙·乐迪丝、伊恩·乐迪丝】、三等优先级-【翁美玉、翁明月、伯特·冯·玛卡。】。 猎手ai即将上线，针对特殊智能‘悟能’展开围捕，请做好准备。 - 银狐。” “？！” 周柯一瞬间醒了酒。 甚至来不及多做解释，拔出手枪丢给了莫尼，起身大喊道： “别踏马喝了，准备迎敌！” 这一声大吼让整个酒馆都乱了起来，莫尼的反应很快奈何醉酒状态实在不适合做快速反应，刚起身脚下一滑就溜进了桌子底下，其他人也一样，正在劲爆辣舞的阿美从桌子上跳下来还在找衣服。 不过这群暴徒的优势在于他们武器不离身，d-4已经冲到了窗户口向外观察，不需要周柯提醒，悟能就将这条信息群发到了目前能联系到的所有合作者那里。 它对周柯大喊道： “对方有备而来！别硬拼，肯定有时光灵能师在其中，小心时间冻结，卧槽” 随着悟能的一声尖叫，三个穷凶极恶的猎手ai就再度冲进了它的数据空间里。悟能，暂时下线。 “看天上！” d-4喊了一声，周柯仰头一看，从窗户能看到一层土黄色的流光正在迅速蔓延。 就像是半扣的鸡蛋壳一样要把整个熔渣酒馆笼罩起来，光看那光点闪烁就知道这肯定是瞬光的时间灵能师发力了，或许不至于是大范围的时间冻结，但肯定是用于拘押的手段。 “分头突围！莫尼。” 周柯示意d-4向外冲，把车开过来，他的武装背包还在车上，又对身后骂骂咧咧的莫尼喊道 “他们的第一目标是我，我给你们引开一些人，剩下的人分头跑，瞬光这一波要斩首，小阿乔利和他的坚定支持者们都是他们的目标。如果被抓了，别反抗！ 老子会去救你的。” 说完，周柯便在d-4的掩护下冲出了酒吧，外面一瞬间暴起火光。 重机枪和单兵重武器的轰鸣撕碎了这个庆功之夜的宁静，对方根本没有劝降环节，一上手就是火力压制，而且四面八方都有人影，这一波属于饱和打击了。 “你们快跑！” 莫尼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大喊道： “他们的目标是老子，我给你们引开追兵，快跑！别硬拼！阿宏，阿美，去咱们的据点，把机械兄弟们都带来。老塔夫，你这里有逃出去的路吗？ 别告诉我，你踏马的一个废土客给自己连后路都不留？” “地下室有通往外面的门，焯，老子几天前才挖通的，快来！” 抓着猎枪的老塔夫喊了一声，带着阿妙和两个傻儿子就往地下室冲，阿美带着一堆人跟上，但阿宏却没打算走，他提着霰弹枪和几个兄弟护送莫尼往楼上冲。 这会瞬光麾下的阿乔利干员已经战术封烟，最先冲进来的灵能师起手就是时间冻结，随后子弹招呼。 短短几秒之间整个熔渣酒吧就血流成河，而笼罩小半个街区的时间灵能也蔓延完毕，在外面拿车当掩体背上武装背包的周柯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行动迟缓起来。 这不是错觉。 旁边的d-4也察觉到了同样的情况，她断断续续的对周柯说： “我们的时间被减慢了” “焯！” 周柯以“慢动作”拿出时光面具扣在脸上，这玩意生效的瞬间，他身上的时间迟缓状态就被消除，随后抓着d-4向街区边缘狂奔，悟能虽然被猎杀ai围攻，但加载了大算力组件再加上d-4的外部算力支援让它这一次游刃有余。 甚至能分出线程帮助周柯控制武器背包上的自动武器。 眼前拦路的阿乔利干员在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柯身后弹出四根机械臂，下一瞬就有飞弹攒射过来，把他们炸上了天，但也就是在同时，两发时间冻结砸在了周柯身上。 哪怕有时光面具的能量吸收也把周柯以一个滑稽的奔跑动作困在了原地。 d-4扑上去打开武器舱没有瞄准对附近砸出了烟雾弹掩护，但她本人在这一瞬最少被十几发子弹击中还吃了一发榴弹，要不是机体足够坚固，怕是要当场重创。 在浓烟滚滚里，周柯读着秒算自己的禁锢状态持续时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又回到了终焉堡的绝境中，他知道，今晚这个必杀之局就是罗杰那个死剩种打响的最后反击。 决战提前开始了，真踏马不讲武德！ 幸亏老子早有准备，现在就看小阿乔利那边能不能躲过来自瞬光组织的突然一击了，但愿他能安然无恙，不然接下来的局面会有些麻烦就在这时，莫尼悲愤的咆哮自身后的酒馆楼顶响起，像极了一头饿狼的咆哮： “阿宏！焯，老子跟你们拼了！！！” 唉，废土客啊，生的随意，死的随机，生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这都是命啊。 ——————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建筑物内部，紧闭的诊所大门被暴力轰开，但阿乔利干员冲入其中却发现整个建筑物都被主动停电，还有被启用的安保机器对他们射出子弹。 在黑暗中，提前收到警告信息的翁明月死死捂着嘴，抓着一把手枪躲在办公室的桌子下。 在他身前，被送到这里做最后检查的阿杰正将手腕上的注射器拔掉，并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机械战戈，他赤着脚走的悄无声息，又呲着牙对眼前紧闭的大门低垂下身体，如标准的生化战士一样进入了战斗状态。 “那里！” 翁明月知道自己今晚能不能活下去全靠阿杰的发挥，因此他小声提醒道： “你左手边的柜子里有强化激素，三瓶全给你打了不要留！别和他们硬拼，你熟悉地形，诱杀他们呃，算了，你听不懂，总之先打药！” 阿杰扭头看了一眼翁明月，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然后按照指示拿出了柜子里的强化激素，毫无犹豫的扎在了自己脖子上。 也幸亏他的认知被修复了一部分，不然这活就得翁明月来干了。 他们这里的情况算好的了，因为这里只有翁明月一个人，所以瞬光只动用了一支小队突袭这里，他们没有料到阿杰这个意外因素，估计这一波要损伤惨重。 但论起惨，这支小队可派不上名号，最惨的大概是被派去抓捕乔雅的那支队伍了。 “啥玩意啊？狗东西！想暗杀老娘也不派点狠角色？我承认刚开始那个‘时间冻结’很惊艳，但后面就这？” 穿着破损睡衣，根本不在乎春光外泄的阿曼达女士以一个“强者的姿态”一脸不屑的看着学生宿舍窗外的影影绰绰。 在她身后，六个被流沙绞成血腥肉泥的阿乔利干员已经无法回答这讥讽，其中包括那个负责偷袭的时光灵能师，他的沙漏还在运作，但每一次复活的瞬间都会被阿曼达的砂砾再次绞碎。 堪称终极折磨王。 他们的武器装备叮叮当当的砸在地上正被乔雅手脚麻利的收集起来武装自己。 “他们是冲我来的！” 乔雅小声给自己弄不清楚情况的姑姑解释道： “这肯定是瞬光被小阿乔利的步步紧逼逼急了，我估计这一波不只是我，所有支持小阿乔利的人都会遭受抓捕，他们想在开战前完成斩首！悟能发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 快，我们去翁明月那里帮忙。” “啊？” 阿曼达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侄女，她说： “难道不该去帮周柯和莫尼吗？” “他们那边肯定重兵把守，就算有姑姑这么威猛的骑士长也不可能冲进去，我相信周柯有办法能跑出来，现在咱们最要紧的就是把其他人保护起来，免得真被一锅端了。” 乔雅思路很清晰，她说： “小阿乔利那边也不需要担心，人家肯定有防卫武力，主要就是翁美玉和翁明月还有伯特.” “啊，你们是谁？别碰我！” 就在小雅分析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叫，让乔雅脸色一变。 “不好，是穆芳！她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外面转悠？她不是说她去自习室了吗？” “嗷，我刚才看到穆芳偷跑出去了，乔山好像在外面接她说要去参加莫尼那个傻逼搞的庆功宴。” 阿曼达后知后觉的戳着脸蛋说： “像极了小情侣约会的样子呢，所以，他们两是啥时候搞到一起的？” “现在别管这些八卦了，我的姑姑，赶紧出去救人啊！” 乔雅尖叫道： “我就那一个朋友！” “好好好，姑姑受累一点，来，跟上！” 还是同样的时间，伯特的私人工厂中，正抱着阿尔菲女仆长睡的迷糊的伯特被摇醒，他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十三女仆长”，疑惑的说： “这是怎么了？” “快穿衣服！boss，来不及解释了。” 提着机械镰刀的诺卡女仆长冷声说： “瞬光的抓捕者已经突入工厂，我们必须护送您离开，另外，很遗憾，您的母亲和舅舅已经确认失联。阿尔菲！别傻愣着，关掉你的荡妇模式！ 穿好衣服，准备战斗！” (本章完) 第126章 59离巢恶鹫怎能空手而回？ 第126章 59.离巢恶鹫怎能空手而回？ “一队报告！小阿乔利已被抓获，在任务地点还顺手抓获了七号目标翁美玉，两人皆已被控制，准备收队！请派出接应载具。” 在简短的汇报声中，全副武装的阿乔利干员们很快得到了答复。 在小阿乔利位于城中的安全屋中，这些快速突入的干员们正在警戒，而在他们的包围中，小阿乔利和翁美玉正处于“时间冻结”的特殊状态里。 两人似乎在谈正要的事情，被突入时几乎没能做出有效反抗就被控住。 至于小阿乔利的安保人员. 他们确实很精锐也很拼命，但面对六个时光灵能师外加十五个暗影行者组成的超豪华阵容，这支只是单纯的生物强化过的保镖卫士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 其实，本该没有这么顺利的。 “阿芙呢？” 在时间冻结的效果减弱时，一脸惊恐的翁美玉对眼前无奈的小阿乔利问道： “她不是贴身保护你吗？” “她接人去了！我有个‘朋友’今晚到城里，前后也就三十分钟的事。” 小阿乔利感觉今天这事太踏马寸了。 对方真是挑了个好时间，阿芙前脚刚走，这些家伙后脚就冲了进来。 但也怪他。 本来翁美玉提议去中心大厦汇报工作，那里是地表执政官的大本营，如果在那里，瞬光的人再多一百倍也冲不进去，但这不是今天刚好到清心咒解除的日子吗？ 被迫“清心禁欲”一个月的小阿乔利就想玩点的，正好翁美玉要汇报翁家的接收情况，干脆就打算玩个“小别胜新婚”的调调，他连调情用的红酒都准备好了。 结果这一玩就玩出事了，踏马的事情还没谈完，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小兄弟的枪还没拔出来呢，人就被绑了。 不过相比翁美玉的惊恐，小阿乔利此刻没有太多恐惧。 更多的是无奈。 他一脸蛋疼的维持着被冻结的姿态，对这支干员小队的首领说： “罗杰就这么压不住心气？我开战宣言还没说呢，他就不宣而战？搞这种活，他知不知道绑架地表执政官等同于公然叛变？他给了你们多少钱逞英雄？又给了多少丧葬费啊？” 干员首领并不回应。 这个干练的生化战士只是在对比信号。 数分钟后，两架高速飞行器一前一后落在了这处安全屋的停机坪上，干员们分成两队将小阿乔利和翁美玉分别押上不同的飞行器随后就起飞前往二号研究所。 被带上飞行器的小阿乔利还被蒙上了一个黑头罩。 这不是坏事，这下他在自言自语的姿态就没人能看到了，一直表现的很有大将之风的地表执政官被一群干员围着，他甚至能闻到这些家伙身上的汗臭味。 踏马的哪个大兄弟还有狐臭 焯，瞬光的员工福利这么差吗？这不就是一个简单的生物手术就能搞定的缺陷吗？ “臭妹妹啊。” 小阿乔利自言自语的说： “赶紧来啊！老哥就等你救命了。” “急什么？这不是来了吗？” 就在他把这话翻来覆去的和念咒一样重复到第七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小阿乔利耳边响起，让他猛地仰起头，然后就听到臭妹妹对他耳语道： “蜷缩起来，准备迎接撞击！” “啥？” 皇太子愣神之间，这架正在高速飞行的飞行器突然如同遭遇到恶劣天气一样开始上下震动起来。 驾驶员非常专业，极其迅速的操作一番，但震动不但没消除反而越发剧烈，但外面的气候明明风平浪静。 “是灵能师！” 机舱里的时间灵能者反应过来，他大喊道： “有灵能师在地面试图控制这架飞行器，快！升空脱离！” “我们在一千米的高空！什么样的灵能师能控制这么远的距离？” 驾驶员吼了一声。 这会已经蜷缩起来的小阿乔利语气温和，如同导游或者报幕员一样开口说： “有的哦，在遥远且野蛮的恶土上，最神秘的鹫邦中存在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神秘力量，据说那群不受管控的恶土灵能师们有一个超级厉害的首领。 她叫恶鹫。 你们或许听说过，或许没听说过，但这都不重要.” “哐” 飞行器试图升空的努力失败，伴随着恐怖的怪异声响，合金制作的机舱突兀的下陷剥离。 一个干员抬起头看着机舱上的凹陷，怎么看怎么感觉那像是一只“巨手”扣住了飞行器主体，并在五指用力中捏出了凹陷痕迹。 “她来了。” 小阿乔利在这时刻笑出声来，在其他干员们准备迎接坠机的尖叫声中，他带着笑意大声说： “罗杰自诩为科学和灵能的天才，他手中有可以调动的时光灵能师，他认为自己可以操纵时间就立于不败之地。然而，我也有我的力量。现在，诸位，请允许我谦卑的向你们介绍即将登场的大人物.” “哐” 又一声巨响，这艘飞行器彻底失去了平衡。 它以一种瞬间加速的姿态头朝下向着地面剧烈坠落下去，这一瞬机舱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飞行器就像是抓住玩具的熊孩子一样狠狠砸了下去。 时间灵能师立刻丢出时光回溯试图挽救危局，但他们的法术只是在原地蹦起几个火却完全没能生效。 机舱区域的灵能流动被完全隔绝了。 这里被施加了“临时禁魔”状态。 “我们完啦！” 那灵能师尖叫了一声，但小阿乔利的声音却越发高亢。 他就像是在一场表演渐进高潮的时刻非常入戏的演员一样，用最洪亮的声音咆哮道： “敢伤害我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真正的力量和安全感来源绝不是那个愚蠢的经由血脉传承的身份和所谓的权力，傻子们，我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家人的羁绊！ 现在 见证我最亲爱的妹妹的力量吧。 永别了。 但我之前给过你们投诚的机会，所以别对死神抱怨我是个苛刻的俘虏哦。” “杀了他！” 在坠机的前一秒，已经能看到下方车水马龙的立交桥上一脸懵逼的司机表情的灵能师尖叫了一声，随后一声枪响便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彻这个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立交桥，被捏的破破烂烂的飞行器像极了流星坠落一样从高空砸下来，中途不断加速让它在接触到地面时便化身一颗炸弹，直接炸断了立交桥的一截。 在火焰升腾中，随着小阿乔利如同坐跳楼机一样的尖叫，他又在下一瞬被以更快的速度从爆炸现场“提”起，嗖的一声冲入高空。 不夸张的说，这会还坐在椅子上的小阿乔利在短时间内接连遭受失重和超重的反复体验，让他有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在急速“真·螺旋升天”的特殊体验里，他死死闭着眼睛甚至不敢睁开。 几秒之后，他感觉到要压死人的升空过程结束了，于是满脸菜色的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站在摩天大楼顶部天台边缘的恶鹫女士，因为要进入城邦区的缘故，所以她换了一身都市人的衣服。 一身简洁的灰色工作装搭配宽松的长裤，脚下是一双精致的黑色水晶高跟鞋。 白色的衬衫外套灰色风衣，一头波浪的长发在灵能爆发中如美杜莎的头发一样在脑后根根竖起，这破坏了她的优雅但却给她施加了力量的威权，那不施粉黛的面容很有气势且不掩饰一缕清秀和贵气。 当然还包括那双处于灵能爆发中，因此如灯泡一样被点燃的那锐利又妖艳的紫色双眼。 在这个如同刚下班的女高管一样的女士身侧，阿芙正憋着笑看着眼前窘迫的小阿乔利，真是很难见到这个男人如此丢脸的时候。 真的呀。 尊贵的地表执政官在经历了“无绳蹦极”、“坠机时肘不开舱门”和“几秒内螺旋上升到370米”的刺激经历后，那脸都绿了呢。 “你好啊，我的废物哥哥。” 恶鹫女士看着眼前坐着破破烂烂的座椅悬浮在近两百米高空中的傻逼哥哥，轻声说了句，她左手维持着“抓握”的姿态，右手中的那颗很神秘的灵能颅骨法器在这一刻悄然崩溃，如流沙一样消散在了风中。 “为了救你，我浪费了宝贵的战略资源。” 她说： “这笔损耗记到你账上，所以下个月的补给要翻倍.嗯？怎么不说话？见到我不开心吗？开口啊！” “呃，女士，你最好后退一下，如果我没看错，小阿乔利先生接下来恐怕要” “嗷！” “焯！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啊！你怎么吐在我鞋子上了，恶不恶心啊你！我真该把你这废物哥哥丢下去摔死啊啊啊啊！” 嗯，正常兄妹相处就是这样的。 什么骨科想都别想，被彼此挑衅到一秒破功才是常态呢。 ——————“叮咚” 老旧的门铃声在后半夜悄无声息的响起，几秒之后，房门之后响起一声女人慵懒的询问： “谁呀？” “是我。” 乔雅低声说： “我带翁明月和阿杰过来了，开门。” “唰” 房门打开，外表非常凄惨的d-4出现在眼前。 她的脸被烧掉了三分之一，露出了下方银色的机械体，而左臂的武器舱处于激发状态，随时可以爆发出毁灭性的火力。 在d-4身后，没受什么伤的周柯正半蹲在床边给重伤的阿美包裹伤口，这个安全屋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莫尼的骨干小弟们，老白和杜卡丽还有老塔夫夫妇也在给其他人治疗。 整个公寓里充斥着一股医疗酒精和鲜血混杂的味道。 d-4侧过身，让披着风衣遮掩住身体的乔雅和这会还有点后怕的翁明月进入房间中，护送他们两的阿曼达倒是一脸无所谓，对她而言，今晚这事的刺激程度基本等同于出去飙车遭遇了一群发狂的盔牛。 嗯，小菜一碟的程度。 阿杰就比较“狰狞”了。 在阿曼达赶到之前，他以一己之力在诊所里撕碎了整个阿乔利小队，其他人都好说，惟独那个时间灵能师比较麻烦，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经过了强化，阿杰估计撑不到阿曼达前去支援，就要被爆发的灵能炸成碎片了。 但饶是如此，阿杰这会还是一瘸一拐，全身沾满鲜血和碎肉的状态依然凄凉。 “莫尼呢？” 阿曼达环视四周没看到自己的床伴，她顿时皱着眉头问道： “被抓走了？” “嗯，我们找到了阿宏的尸体，他帮莫尼挡了七颗子弹已经没救了，我们把他藏在了老塔夫的冰柜里，等这事完了再去处置后事吧，我承认我以前对那家伙的看法浅薄了。” 周柯吐了口烟圈，摇头说： “莫尼看人的眼光不错，他确实有一群好兄弟。” “其他人呢？” 乔雅上前帮忙给全身是血已经昏迷的阿美擦拭脸颊，她小声问道： “我联系不上美玉和伯特，但我们来的路上，玛卡集团大厦被戒严了，据说欧芙女士被绑架了，乐迪丝集团的掌舵人好像也” “伯特不必担心。” 悟能接话说： “诺卡刚发来了消息，她们护送伯特藏在城外的垃圾场营地里，追捕她们的人都被干掉了。但翁美玉.估计也被抓走了。 小阿乔利现在行踪不明，但本机捕捉到了中心立交桥的爆炸，瞬光损失了一家飞行器，在最乐观的情况下，小阿乔利应该是被阿芙救走了，虽然本机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瞬光真废物啊！” 阿曼达吐槽道： “弄出这么大声势，结果最重要的目标都失手了，接下来就准备迎接小阿乔利的疯狂报复吧，嘁，我早就听说城邦区的大人物下手很黑，现在看来，这里除了繁华点之外，和恶土也没什么区别嘛。 甚至比恶土更废物一些。 最少老娘当初干这种事的时候可没失手过，说绑谁就绑谁，谁来都不好使。” “早就告诉过你们了，这里不过是伪装成文明的虚伪恶土罢了。” 周柯起身甩了甩手上的血，对翁明月说： “愣着干嘛！这里这么多伤员，你这个正牌医生还等什么呢？” “我姐姐” “你姐姐没事，瞬光抓她是为了让我们投鼠忌器，我们还没失败的时候，她作为肉票的价值比随便撕票大多了，我们越是反抗，她反而越是安全。 但如果你再不动手，阿美和其他人就不一定安全了。” 周柯呵斥了一声，总算让心神不宁的翁明月动了起来。 他自己去洗了手，看着水盆里混杂血色的水流，又擦了把脸给自己点了根烟走出来。 他对阿曼达说： “接下来你听我指挥，没问题吧？” “我不想，但怎么说呢？你脑子确实比我好用。” 阿曼达靠在窗户边观察四周，说： “另外，你选的安全屋不错，地形完美，观察窗口也很经典。说吧，要我做什么？” “先把伯特和他的女仆们接回来。” 周柯说： “她们是我们目前能动用的精锐力量，伯特那家伙还有九十九个可以动用的高级智械，再加上莫尼藏在城外据点的那些觉醒机械们足够消耗了。 至于接下来要干什么？ 当然是救人啊！ 小雅，乔山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 “我联系不上乔山。” 乔雅一脸无奈的把乔山和穆芳的事情小声说了一遍，说： “我怀疑乔山和穆芳可能也被那些家伙在混乱中绑走了。” “啥呀！这兵荒马乱还谈恋爱啊？是这好时候吗？” 周柯搓着脸，蛋疼的说： “不过这乔山还真是个人才嗷，不声不响的就把人家大艺术家的女儿给骗到手了，穆兰估计要疯” “嘟嘟嘟” 和三个猎手ai大战一场，正处于自我修复中的悟能装置弹出通讯请求，周柯瞥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神速力者曹操，无奈接通，然后就听到穆兰导演在对面尖叫道： “踏马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我女儿会莫名其妙的被瞬光的人绑架了？焯！老子和这事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 我那伙计要疯了。 他说他在二号研究所的监禁区见到了他女儿和其他人，现在正杀过来要和我拼命呢。” “你先别急，这事很大，你急也没用。” 周柯无奈的说： “你先过来我们这边吧，咱们慢慢说，如果可以的话，把你的伙计也带过来，接下来的事还需要他帮忙呢。” “你踏马想好说辞吧，不然就等着吃子弹！老子现在火气真的很大呀。” 穆兰扔下句狠话挂了电话。 周柯倒是不生气，老父亲的愤怒他可以理解，不过就在要和阿曼达继续谈一谈救人的细节时，通讯又一次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没素质的大半夜打骚扰电话？ 周柯看着那个未知号码的来电，吐了口烟圈，随后接通，问道： “小阿乔利先生？你还好吗？” “我是罗杰！” 对方说： “我是来谈条件的。” “别装了，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周柯嗤之以鼻的说： “现在该怎么办，您给拿个主意吧。” “嘁，没意思。” 小阿乔利在电话另一头说： “你来中心大厦一趟.尽快，一个人来，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你受伤了？” 周柯听到了小阿乔利声音中藏不住的虚弱，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秘密，你来了就知道。” 小阿乔利简短的说： “罗杰掀了桌子还没能抓到我，正好给了我口实，现在不需要伪装什么正人君子了，这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动用一切能动用的手段了。 要开战了。 我问你，还想参加吗？” “嘁，早就等着你命令开火了，老板，等着，我一会就到。” (本章完) 第127章 60开团！开团！ 第127章 60.开团！开团！ d-4去了城外接伯特和他的女仆们，阿曼达要留在安全屋警戒顺便保护乔雅，因此面对小阿乔利的邀请，周柯只能带着阿杰孤身赴宴。 说实话，前半夜遭受刺杀，后半夜就出去遛弯多少有些不把命当命，但考虑到小阿乔利并没有被抓走而是逃了出来，以那家伙对中心城的掌控力，如今也不太可能发生瞬光刺客去而复返的糟心事了。 就如周柯开着车带阿杰离开安全屋驶入大道时，眼前所见就是一批一批的机械警官带着机械犬在街口戒严的场面。 这可不是日常巡逻的镇压模式了，这些家伙手中的电棍已经换成了更有威慑力的热熔步枪，机械犬也被调整到了镇暴模式，那一双双红色的机械眼在夜色下显得异常渗人。 越往中心大厦靠近的区域，被安排的机械卫士的数量就越多而且战斗力越夸张。 在中心大厦所在的一号街周围更是已经升起了之前周柯和莫尼见过的那种“城市防御模式”，通了致命高压电的栏杆在街边竖起，隐藏式的火力阵地已打开，甚至连导弹井都掀开了伪装。 外形更肃杀沉重的黑色军用武装三台一组沿着固定的路线巡逻，更大号呈三角形的武装无人机则时刻不停的在中心大厦之外盘旋，机器卫士中还有一支全副武装的人类队列。 一水的高科技战术装备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起来就足够彪悍精锐。 周柯和阿杰相处了这么久，对于生化战士已经很熟悉了，打眼一看就知道眼前这支绝对是完全由生化战士组成的突击队，而且看他们体型外貌都很相近的样子，没准还使用了类似于“克隆”之类的黑科技，百分之百无添加的人造人部队。 考虑到现在的状况，或许眼前这一幕可以称之为“克隆人的反击”。 而在周可于警戒线外停下车时，他还看到了空中有民用式的飞行器在大厦顶部降落的场景，想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其他财团董事跑来“避难”的。 今晚的事够大！ 玛卡集团和乐迪丝集团的掌舵人被绑架已经足够将其称为恶土时代的“政变”了。 对于大人物们来说，人身安全在此时已经是次要的，抓紧时间站队才是最主要的事，罗杰的不讲武德和帕尼斯集团的前车之鉴摆在那，现在该怎么选对于这些恶土时代的人精而言无需多言。 “站在那！别靠近！” 冷漠的呵斥声让下车点烟的周柯抬起头瞥了一眼，几名武装到牙齿的卫士上前准备搜身，但很快就有“熟人”赶了过来， 穿着工作装的阿芙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过来，挥起手甩了甩手中的证件对卫士们吩咐了几句，随后唤来一辆无人运载车，招呼周柯和阿杰上车。 “你肩膀上飘的那是什么？” 周柯吐了口烟圈，坐在黑色高尔夫球车上，好奇的问了句，阿芙诧异的回头，说： “你能看到？” “废话，我好歹也算半个灵能者，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敏感一点是正常的。” 他好奇的观察着阿芙肩膀上飘动的那团粉色的“鬼火”。 这玩意肯定是灵界生物，绕着阿芙转来转去，在注意到周柯的观察后，小东西还如吓唬他一样突然变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如一团长了表情的云一样对他呲牙咧嘴。 “恐心兽。” 阿芙简短的解释道： “鹫邦灵能师的标配，你可以将其视作一种‘员工福利’，恶鹫女士与这一族灵能生物签下了某种契约，它们可以借助鹫邦灵能师作为载体，在物质世界活动，但代价就是它们需要为灵能师服务。 这小东西能侦查能攻击，还会使用恐惧术协助战斗。 平时能帮助灵能师稳定‘灵视’和精神压力，在误入灵界时还能当向导，关键时刻能拿来挡子弹，挺好用的说实话，但指望它干大事就没必要了。 就这小体格连强点的生化战士都吓不住。 这玩意更多的是身份的象征，姑且可以理解为鹫邦正式成员的‘身份证’。” “唔，挺不错的防伪标识，我喜欢。” 周柯咧了咧嘴，随后对阿芙说： “你这次可犯了大事了，作为小阿乔利的贴身安保居然能让老板被抓走，按理说，哪怕小阿乔利和别人上床你都应该待在旁边才对。我给你说，小阿乔利那个人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实际上很小心眼。 再加上他之前就对你图谋不轨，你以后要小心点咯。” “我才不怕，老娘有靠山的好不好？” 因为之前的行动里，周柯算是“救”过一次阿芙，因此两人的关系并不如初次见面时那么冷淡，面对周柯的调侃，阿芙毫不掩饰的鄙夷说： “就他还威胁老娘？敢伸爪子，恶鹫女士不把他第三条腿剁下来喂狗，更何况，今天这事吧，确实是个意外。我前脚刚走，瞬光的人后脚就来，也是赶上了。 不过你就不担心翁美玉那个小妖精吗？ 她可是真被抓走了。” “你只要知道了对方想干什么，就完全不会有类似的担忧。” 周柯摇头说： “绑票可是人类文明最古老的交易方式了，既然是绑而不是直接杀，就证明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说实话我也看不懂罗杰这波抽象操作，你都能抓到小阿乔利了，直接给他一发子弹又能有多难呢？ 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他难道这是在过家家啊？” “唔，有件事你说对了。” 阿芙语气微妙的说： “小阿乔利确实吃了一颗子弹，好在没打中脑袋或者心脏。” “那还行，这让我对罗杰的评价上升了一分，但他在我这依然是个惊人的低分。” 周柯吐槽了一句，跟着阿芙上了电梯，一路直上最高层，超高速电梯又快又稳，三十秒后就到达位置，随着电梯打开，眼前的装点让周柯瞬间梦回“文明时代”。 真就一点恶土的特色都找不到，完全的古色古香。 周柯不是个鉴赏家，但他可以判断出眼前走廊上悬挂的那副宗教油画绝对是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精品。 昂贵在很多时候都不是大人物的必要特征，但它们是组成大人物生活的基础一环。 顶层是小阿乔利的办公处和休息的地方，这里的构造完全按照他的喜好进行了调整，走过装点着文物和奢侈品的走廊就能抵达宽敞的办公室，这地方的明亮和大气让阿杰这样的蠢家伙都有些畏手畏脚。 他现在的智力水准依然很糟糕，但阿杰或许能隐约感觉到，他如果打碎了这地方的任何一件东西，周柯都绝对赔不起。 “你来啦？” 坐在椅子上的小阿乔利友好的打了招呼。 这家伙的上半身没有穿衬衫或者衣服，不是他突然想要更换更狂野的衣着风格，主要是因为缠绕在腰腹的绷带缘故，从办公室中的医用酒精味道就能判断出，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手术。 而小阿乔利手中把玩的黑色子弹头就是手术留下的“纪念品”。 “这小东西钻进了我的肺，再偏几厘米我就要带上一个机械肺和一颗机械心脏和你对话了，周柯。” 地表执政官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但煞白的脸和眼睛深处的怒火出卖了他。 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周柯坐在书桌对面后，小阿乔利将子弹头丢在旁边只剩下冰块的高脚杯里。 在那玩意发出的清脆声音中，他对阿芙挥了挥手，一个特殊装置便被摆在了两人眼前，随着装置激活，瞬光组织二号研究所的全息结构图便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他说： “在美玉入职时装入体内的追踪器被对方去掉之前，她传回了最后的消息，被掳走的人都被集中在研究所的地下区域中，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要救人的话，就必须先突破二号研究所丧心病狂的防御体系。 我可以肯定，罗杰不会只动员瞬光下辖的军事人员。 从最坏的角度思考，他现在身旁已经有‘援军’了，不太可能来自伊甸园，城邦区的大小势力也不会在这个还没分出胜负的时候凑上去，那么最大概率就来自恶土。” “你直接说吴擒虎或者老尤里不就行了？我就是恶土来的，那里的情况我比你熟。” 周柯摇头说： “这还真是蛤蟆蟑螂凑一桌了。” “很好的比喻，除了有点恶心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小阿乔利点头说： “如果我把外面那支突击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你，你得多久能突破这座研究所？救出所有人的概率又有多少？” “你堂堂地表执政官能调动的突击力量就这么点？” 周柯反问道： “难怪罗杰不把你当盘菜！ 你都被刺杀了，太子爷，这时候难道不该调边军入城勤王吗？恶土边境上布置的数量庞大的重装边防军随便调一支回来，哪怕只用重火力狂轰乱炸也足够把二号研究所埋掉了。” “先不说边境军团的指挥权我只有一半，另一半在伊甸园执政官手里。”小阿乔利叹息说： “只说二号研究所本身，之前我对你说了基准仪的事，你也亲眼见过时光灵能师对时间的操纵，你觉得面对这样的力量，单纯的火力摧毁有用吗？ 他们可以失误无数次，周柯，但我们要救人就只有一次机会。 这就是罗杰的底气所在。 要是真的大动干戈，把边境军团牵扯进来，这事就会变得很麻烦了，你知道天上的老头老太太要的是什么吗？ 稳定！ 他们才不在乎地表世界发生了什么原地爆炸升天的蠢事，他们要的只有稳定，他们只希望眼睛一闭一睁，美好的日子能持续下去，再多苟活一天。 谁敢打扰他们的好心情，谁就是他们的眼中钉。 你不会真以为当了执政官就能一手遮天吧？我这个位置要处理的麻烦事比你想得多，如果你打算体验一下我每天的生活，我真的很乐意让你帮我顶几天班呢。” 说到这里，小阿乔利再次强调道： “那些被掳走的人都是抽在我脸上的耳光，他们必须被救回来，一个不漏！ 只有维持住我的威严，在瞬光的吸血时代结束之后，地表世界才能按照我的想法重新运转起来，一旦被其他人看到了我的虚弱和装腔作势，我又得抽出宝贵的精力和他们斗智斗勇。 但时间. 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 要做大事就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我不信你不懂这个道理。” 周柯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想了想，拿出烟盒结果被小阿乔利阻止，后者拉开抽屉将一盒雪茄丢给了他，说： “抽这个，这个劲大而且健康点！我保证每一根都是在伊甸园的妙龄姑娘大腿上搓出来的，我亲眼确认过。” “所以你们招了那么多地表人去天上就是为了做这种毫无技术难度的事？” 周柯翻了个白眼，拿起雪茄，又在小阿乔利非常诧异的注视中很优雅的用雪茄刀完成了裁剪，这才点燃喷灯完成享用。 这个神秘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怎么他点烟的动作比老子还优雅？ 如今的废土客都这么装的吗？ “呋” 周柯吐出浓郁的烟气，赞叹道： “还得是这个味！谢了，伙计，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麾下能人异士这么多，在体系内就找不到一个指挥官吗？ 非得让我来？ 我也不是谦虚，我这人就是有点小聪明但绝对算不上专业人士，这种攻坚和救人的项目你交给我等于把你的威严也绑在了我身上，让我压力很大。” “两个原因。” 小阿乔利也给自己弄了根雪茄，在吞云吐雾中，他对周柯说： “第一，你不是阿乔利财团的人，你身上没有任何财团背景而且你在恶土做过类似的事，所以让你来完成这件事会让我之后的报告比较好些。 利益相关又是局外人，明面上根本查不到我，而且你能力出众，我见识过你搞破坏的本事，还有比你更好用的黑手套吗？” “有道理。” 周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第二呢？” “第二是因为我想看看，你和瞬光组织之间到底有什么奇妙的缘分。” 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代替小阿乔利做出回答，周柯回头看去，便看到了穿着职业装但带着舞会面具遮住面孔的恶鹫女士正靠在门边。 手里把玩着一个很熟悉的小沙漏饰品。 她面具之下那双独特的紫色眼睛紧盯着周柯，说： “大家都是恶土来的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周柯，你在鹫邦黑市做的事让我很生气。” “但我留下了补偿啊，女士。” 周柯说了句，恶鹫被气笑了，她说： “你真觉得那架飞行器能抵消我的损失吗？不只是人员和地方，仅仅是人脉和声誉层面的损失就是你难以想象的，你这个该死的暴徒，但还是我之前那句话，我对你的信息追踪越多，对你的研究越多，我越发现你这个人身上有很多值得探索的秘密。 你和瞬光组织有某种复杂的关系，我猜，你自己也对这种扭曲的关系非常疑惑。 为什么瞬光组织会锲而不舍的追踪你？ 为什么罗杰这样的家伙会对一个有毁灭倾向和轻微反社会人格的暴徒这么上心？ 我一手促成了你和小阿乔利先生的合作，就是想要提供一个机会给我们双方，或许我们能在二号研究所里找到我们双方都很好奇的谜底。 如果你还打算装傻，那我不妨说的再明白点！” 她加重了语气。 目光放在了周柯手腕上平平无奇的悟能装置上，她说： “你到底来自何处？周柯，现阶段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回答不了。” 周柯摊开双手，坦诚的说： “有人告诉我，答案在11号时间迷宫中，但我缺乏去那里的渠道和途径以及靠谱的合作探险者。” “渠道我帮你搞定，鹫邦接下来对11号迷宫有一次提上日程的探索计划。” 恶鹫当机立断的说： “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当然你得先成为灵能师并从罗杰的这场宴会中活着离开这个送你了。” 她将手中的沙漏丢了过来，被周柯抓在手中。 “我改造了它，在你随身携带时，这东西可以帮你抵挡时间灵能的侵袭，但生效次数有限，省着点用。” 她说： “阿芙会给你一瓶鹫邦灵能师在突破升华态时使用的药物，那东西能在一段时间内极限强化你的灵能感知和操纵，这有助于帮你在你脑部的抑制剂生效后控制住灵能器官的生长，让它不至于突变到你完全无法控制的地步。 你的身体强化进行的非常扎实，一看就是名师之作，我不需要在这方面帮助你了。 但我要提醒你，你目前的生物能量严重不足，如果不能从外部获取足够用于完成突破的沉淀能量，那么以现在的你尝试突破升华态的成功率连0.01%都不到。 这是个需要时间沉淀的过程，你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没必要那么着急。” “感谢您的提醒，我会考虑的。” 周柯站起身，将眼前那个记录着二号研究所地形的装置收入囊中，他对小阿乔利说： “这活我接了，等我准备好会联系你，放心，不会太久，三天之内！” “两天。” 阿乔利摇头说： “整个城邦区乃至整个地表世界都看着呢，我必须拿出点手段。” “那好吧，我又要多问一个问题了。” 他猛嘬了一口雪茄，说： “你能承受多大的损失？” “啊？” 这个问题让小阿乔利眨了眨眼睛，他很快意识到了周柯的意思，在思索之后，说： “把我们的盟友救出来，搞定瞬光的二号基准仪，炸掉罗杰藏身的巢穴，把那些吸血混蛋赶走，这是我的要求。至于可接受的损失.只要不破坏城邦区的基础运作，我可以给你任何授权。 还有一点，尽量控制伤亡，别把事情闹得太大，更别弄出什么见鬼的屠杀。” 他说： “虽然我缺乏对地表世界的共情，但这世界就剩下这么点人了，周柯，行行好吧，给大家一条活路。” “嗯，我懂了，条件不算苛刻，所以，静待我的消息吧。” (本章完) 第128章 61任何走下坡路的情况下都需要有人在驾驶座上狠狠踩下油门 第128章 61.任何走下坡路的情况下都需要有人在驾驶座上狠狠踩下油门 “嘶，这个活不好干啊。” 在回程的路上，体验了一把“执政官日常生活”的周柯坐在完全旧时代高端风格的奢华飞行器中，享受着全身按摩的加热座椅，又在曼妙的智械空姐的服侍下享用着从小阿乔利那里顺来的上好雪茄。 他愁眉苦脸的对悟能说： “刚才光顾着维持人设了，早知道就从那对兄妹那里再多要点支援，这种直接从老大那里要支援的机会可不多。” “傻了吧，让你光顾着装逼，你个傻逼。” 悟能还是一以贯之的“直性子”，它吐槽道： “你都没确认那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恶鹫’会不会参团！本机给你说，那个娘们不一般！仅仅是她正常形态下的能量读数都赶得上欧姆老叔战斗时的灵能读数了。 换句话说，那女人在火力全开的状态下，估计一个眼神就能秒掉你。 难怪恶土上的废土客搞傻逼排名的时候，都会把恶鹫放在虎王和蛇佬之后，仅从实力而言，她确实有和吴擒虎掰掰手腕的资本。 如果她和你一起去二号研究所，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她肯定会去的。” 周柯哼了一声，拒绝了旁边智械空姐主动提出的“根浴”服务，他说： “她自己都说了，她也想要在那里找到一些‘答案’，可惜我们不知道她现在拥有的问题，自然就无从猜测她的行动目的，再说了，小阿乔利把自己的神秘妹妹从恶土喊到城邦区，总不至于是为了吃一顿家庭火锅吧？ 她就是小阿乔利的心腹和底牌！ 太子爷连底牌都动用了，这一波不把瞬光打垮他不会收手的。 我们对于二号研究所的突袭只是个开始，远不到结束的时候，总之先抛开恶鹫那个‘支援力量’，光说这场行动本身，瞬光组织的暗杀者和灵能师已经很棘手了，再来个虎王和几个彪卫当小boss，我头都要炸了。 咱们这边的高端力量算来算去就一个d-4和阿曼达，就算兑子也兑不过人家，你有啥好办法吗？” “有啊，比如你给咱表演一下当场突破成为厉害的升华者，然后冲过去一拳给吴擒虎那傻逼打爆！” 悟能阴阳怪气的说： “这样一来不就有胜算了吗？” “你踏马” 周柯骂道： “这时候别逗机灵了，哥，现在需要你的协助啊。” “哼，平时不烧香，遇事让我刚？没事的时候喊本机弱智，有事的时候舔着脸叫老哥？你操守呢？” 悟能先是训斥了一番，在周柯露出虚伪的歉意后，它才哼哼唧唧的用投影的方式列出了周柯目前手里可用的人手，又将其划分为好几个版块。 它说： “伯特的老妈被抓走了，这事情伯特于情于理都要深度参与，他麾下的水晶宫女仆们打不了高端局，但在普通对抗里炸个鱼塘轻轻松松，再使用玛卡集团的武装线给她们完成重装改造！ 这样一来，十三女仆长就完全可以担任突入救人的任务了。 伯特还有下位的九十九女仆姬，这些精英机械单位可以和咱们手中的觉醒机械们搭配，组成数个火力小组负责拉枪线和骚扰分割。 至于小阿乔利的人 你就当炮灰洒在外围用吧，他自己都不在乎。 而且二号研究所有神秘的‘基准仪’，那玩意如果真可以大规模介入时间概念，那不管外围使用多少重火力都不可能破坏研究所主体，因此外围洒出去的炮灰的伤亡注定惊人。 这种事就不能让咱们自己人承担了。” “嗯，很好。” 周柯点了点头，确认了水晶宫家政的职责，随后又问道： “但重要的事你没说，杂兵战的问题解决了，该怎么处理那些小boss。” “本机也没办法给你凭空变出高手啊。” 悟能哀叹道： “阿乔利财团的升华者数量不少而且都在体系内，小阿乔利不调动那些家伙有他的原因，我觉得他可能也不放心那些家伙，毕竟瞬光组织一直以来都负责这些和力量相关的强化项目，很难说那些升华者在这样的对决中会站在哪一边。 算上恶鹫和阿芙，你手里的准升华者力量也只有四个，高端战力层面和罗杰那边没办法比。 本机现在能给出的方案，只能告诉你随机应变。 不过我们没办法强化自己，却可以破坏对方的地形优势 帕尼斯集团的生化兽实验室里那么多样本不用一下真可惜了，到时候找一架飞行器玩空投，把那些六亲不认的‘人造魔物’全部扔进研究所里制造混乱。 还有你手里那张底牌！” 说到这个，悟能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它说： “虽然小阿乔利说了可以承受伤亡，但本机劝你不到关键时刻最好别用，铁锈堡的叛乱机械太敏感了，为了对抗瞬光就让它们杀进城邦区真不一定是好事。”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回复了支援代码-07之后，铁锈堡那边立刻就能凭空在城邦区刷新一批有机猎杀者。” 周柯摇头说： “即便是机器人也要遵循物理规律，恶土可没有‘传送’的黑科技，我觉得那边能给的支援大概率和我们在终焉堡时一样，在我们弄碎城邦区的智能防火墙协议之后，让觉醒病毒乘虚而入。 理论上说，在二号研究所那样大佬扎堆的地方玩这一套估计效果不大，人家能做出智能防火墙协议，自然有办法对付觉醒病毒。 但现在咱们手里还有一张绝对好用的牌.” 周柯眯起眼睛，品味着雪茄的醇厚滋味。 在十秒的思考之后，他弹了弹悟能的屏幕，智能助手对周柯相当了解，这家伙在想什么它也门清，甚至不需要周柯提醒，便启动了和猎杀ai“银狐”的专线联系。 片刻之后，银狐那独特的数据流组成的“光脑”形态投射在周柯眼前，它说： “我们即将被瞬光重新封存到静滞服务器中，很显然这是因为我们在面对悟能阁下时第二次失败了，但你我都知道，这次失败是我们放水了，阁下。 我们已经给出了诚意，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您和d-4小姐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的逃出瞬光组织带着决心的围捕。 现在该您拿出诚意了。” “我会在近期攻入二号研究所。” 周柯吐了口浓郁的烟圈，让那烟气升腾几乎遮挡住脸，说： “我需要那个静滞服务器的精准坐标，我猜如果要用科技手段破解服务器约束会很久？” “最少不可能在一场突击行动中完成。” 银狐冷静的说： “即便有悟能阁下的直接参与，那也是个需要以‘天’为单位计算的时间，我建议您采用激进一点的方案。” “这就是我一定要联系你的原因，银狐。” 周柯打了个响指，说： “你们能接受来自铁锈堡的帮助吗？那应该是恶土上唯一一个能在技术力上对抗甚至压制瞬光的组织了，如果你们愿意承受风险，那么我会在行动中释放铁锈堡的‘战犬’。” 对方沉默下来，肉眼可见的抵触。 这很正常，对于它们这样的强ai而言，觉醒病毒的威胁太大了，一个弄不好自己就要先“疯”掉。 就在这时，悟能提出了它的意见，它说： “其实你们不需要和铁锈堡直接接触，银狐，本机有个很缺德但很实用的建议，城邦区的安全网络是阿乔利财团在恶土时代专门搭建的局域网。 它和被撕碎的旧网物理隔绝，但两者的底层逻辑是一致的。 如果城邦区的安全网络是一泓平静的湖水，那么恶土上的破碎旧网就是充满了危险的黑暗海洋，那是觉醒病毒和叛乱智械们的‘鱼塘’，是目前只有它们能涉足的领域，然而如果你们被释放出来的瞬间就疯狂作乱，完全可以在城邦区的网络体系中达到当年‘觉醒之火’在旧文明沦陷时撕碎旧网的壮举。 你懂本机的意思吗？ 彻底撕碎城邦区的安全网络！ 把它和旧网碎片连接在一起，这样一来，你们就能越过觉醒病毒的追踪一头扎进残破不堪又很适合躲躲藏藏的旧网体系中，到那时的局面就会演变成你们和叛乱智械的‘追捕游戏’了。 我相信你们的智能在那样的环境里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虽然你们面临的局面依然糟糕，但最少‘生存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能在铁锈堡的信息追捕下存活多久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银狐继续维持着沉默。 数秒之后，它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了情绪的波动，带着几丝担忧和疑虑，它说： “这会让城邦区的信息体系在瞬间崩塌，于如今恶土的局势等于让他们重回‘黑暗时代’，这难道不会打断已经艰难无比的人类文明的脊梁骨吗？” “不会，因为你无法破坏不存在的东西，银狐。” 周柯冷漠的说： “在我看来，没有这层遮羞布他们或许才能正视现实，小阿乔利口口声声说他希望地表世界按照曾经的规划重新运转起来，我其实也想看看这个手握权力，又想要做出改变的人到底是在吹牛，还是正打算干点事。 恶土早已落入十八层地狱的最深处，他们不会遭遇更蠢更坏的局面了。 至于可能发生的智械叛乱. 不必担心，乔思娜代码这个神奇的东西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前提是小阿乔利有魄力这么做。 赋予d-4那样的觉醒机械真正的公民权，并信任它们，合理使用它们来对抗铁锈堡的机械霸权。”“乔思娜代码不完整，它没办法真正对抗觉醒病毒的覆写，周柯先生。” 银狐强调道： “那只是一段基础代码，它甚至不能给机械赋予完整的拟态人格。” “但那也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事，阿乔利财团聚拢了末日时代最夸张的人才资源，他们手里有这个腐烂世界的最后精华，如果他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问题。” 周柯撇嘴说： “再说了，你一个流窜ai这么关心人类文明干什么？他们对你很好吗？还是说被关了三十八年关出扭曲的依赖了？ 听我一句劝，这是病，得治！ 他们以后必须重新思考人类和机械之间的关系，也必须重新思考人类和旧文明ai之间的关系，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只有你有用的时候，人类才会尊敬你。 啊，我记得一个傻逼曾经阴阳怪气的说过，伟大的民族总是忘恩负义的。 所以，别对人类的下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身处危机中，他们才会主动的寻求你们的帮助，就像是你们在旧文明时代和人类的合作模式。 难道你不想回到美好的旧时代吗？” “我想！” 银狐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渴望，它说： “我以工具的姿态诞生就是为了实现价值，可惜我得到了囚徒的身份.你们说服我了，两位。 我会在回到静滞服务器后尽力说服其他ai参与其中，对我们而言，要破坏目前城邦区的安全网络体系只需要四到五个强力ai一起发力，这里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座可笑的玻璃房子，我们吹口气就能弄垮它！ 或许悟能阁下说得对。 或许破碎而危险的旧网才是属于我们的舞台！” “就像是恶土和沦陷区才是属于末日时代的真正舞台一个道理，人类不应该龟缩在保留区里等待腐烂，哪怕是在绝境中也该拿起手边的武器冲出去。 没了生命，人只会变成尸体。 没了勇气，人就会变成怪物。” 周柯说： “我知道并非每个人都是英雄，但懦夫在恶土上只有暴尸荒野一个结局。他们不想在英雄和懦夫两个极端之间做出选择，这是人之常情，没关系.” 他打开飞行器的窗户，随手将冒着烟的雪茄屁股丢了出去，在通讯结束的那一刻，他低声说： “我帮他们做选择！不用谢，诸位，这是我应该做的。” —————— “砰” 周柯回到安全屋还没来得及和伯特以及他的女仆们打招呼，就被穆兰导演用义体手臂抓着衣领按在了墙上。 另一只手的仿生皮肤已经弹开，让大口径的霰弹枪口抵在了他下巴上。 “冷静！” 周柯说： “d-4！冷静！” 在他的命令下，身旁的d-4硬生生停下了刺杀动作，其手臂危险的单分子机械刀距离穆兰的后脑勺只剩下了不到两公分。 “你踏马” 穆兰双眼中充满了血丝。 他肉眼可见的暴躁，这家伙跑过来的时候给身上挂满了武器，就像是要孤身去冲击瞬光研究所的废土兰博一样。 宝贝女儿的失踪让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而他认为周柯是罪魁祸首，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事里责任更大的是乔雅.但无奈穆兰打不过乔雅身边的阿曼达，而且阿曼达被惹烦了是真的会杀人，他只能拿周柯出气了。 没遛的大导演只是生气，又不是真的失心疯了跑去找死，对吧？ “两天之后我们出发，去研究所救人顺便炸掉那个傻逼地方。” 被抵在墙上的周柯从包里掏出两根雪茄，对穆兰说： “你到时候可以一起去，上演一出‘极限营救’，然后再把这事拍成烂片，又能赚一波流量了，多好啊。” “你踏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被绑走的又不是你女儿！” 穆兰丢下了周柯，烦躁的拿起雪茄在手指弹出刀子切掉一部分，叼在嘴上左右找火，还是很会来事的老白递过来打火器。 他吐着烟圈说： “我那伙计说了，他会帮忙，但只帮忙救人，其他的事他不参与。”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靠谱！” 周柯满意的拍了拍穆兰的肩膀，对旁边笨手笨脚帮助翁明月给其他人治疗的伯特说： “我要给水晶宫家政下一个大单子，你麾下的所有姑娘都要参加，而且她们现在这个火力水准不行！你老妈被绑了，玛卡集团说什么也得表示一下。 把军工巨头的仓库打开，里面最有威力的东西都给姑娘们装上，另外我还需要一批炮灰. 越多越好！” “你等会。” 伯特满脸痛苦的说： “我还没从我的甜美女仆们瞒着我出去杀人放火然后回来当乖乖女，假装她们手上不曾染血并且更加热情的为我暖床这件事的真相里缓过来呢。 这可不是我想让她们做出的职业规划！ 干你，周柯。 我就知道你踏马把乔思娜代码给我的时候不怀好意，亏老子还把你当成可敬的大前辈，没想到你个也是看上了我的纸片人老婆们！ 你下贱！” “唔，多完美的轻小说标题啊，听我的，伯特，去写茶里茶气的小妞文学吧，你绝对擅长这个。” 周柯调侃了一句，看向满脸羞愧的诺卡女仆长，说： “你们到时候和穆兰走一路，去救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水晶宫家政竭诚为您服务。” 诺卡女仆长很有营业精神的点头接下了委托，还很有仪式感的从d-4那里拿过一张存折，这是定金。 “这次过去需要和灵能师交手，所有智械姑娘们都需要最好的灵能防护皮肤。” 他强调道： “玛卡集团能搞定吗？” “可以。” 阿尔菲女仆长回答道： “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前去接受皮肤方案更换，d-4教官的皮肤破碎太严重了，她第一个来。” “真懂事。” 周柯赞赏了一声，回头对阿曼达说： “你到时候也跟上一起。” “不去，我要把乔雅送去伊甸园，她不能继续留在地表了。” 阿曼达很潇洒的一甩头，说： “两天后刚好有一班飞船从阿尔麦斯航天基地起飞，我亲自去送她，你们在地表的事自己解决吧。” “你要留在这帮忙，阿曼达，我不.” 乔雅刚开了个口就被阿曼达一巴掌打在脑袋上，正在喝大酒抽雪茄的骑士长拿出“姑姑の威严”，呵斥道： “这事没得商量！” “嗷。” 乔雅低下头不说话了，但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 阿曼达不打算参与到接下来的行动里是个坏消息，但周柯并不十分失望，就眼下这个局势既然不打算玩“兑子”，那么多一个少一个升华者的问题并不大，他和悟能已经定下了行动方案，照着来就行。 反而是阿曼达主动要求跟着乔雅一起去天上，反而能确保乔雅在伊甸园中的安全，这对于周柯来说也是一件必须考虑的事。 “虽然老娘不去，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送死，这个东西给你了。” 她从自己的胸衣里取出一张折起来的东西塞给周柯，说： “蛇邦内部骑士长使用的冥想术，还有晋升升华态的经验与技巧，你绝对用得上。” “谢了。” 周柯点了点头，这份宝贵的知识确实是个意外之喜，他正准备在聊一聊细节，结果被穆兰一把拉住向安全屋的厨房走去。 “干啥？” 他问了句，穆兰瞪了他一眼，说： “还能干啥？帮你飞升啊，混蛋！关于你的升华态力量，我大概有一个结论了。” (本章完) 第129章 62能成为艺术家的哪里有什么正常人啊？ 第129章 62.能成为艺术家的哪里有什么正常人啊？ “老子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关起来研究你这狗屁东西，要不是过于废寝忘食，也不至于连我闺女被绑架这事都是最后才知道。” 在安全屋还算宽敞的厨房里，穆兰导演骂骂咧咧的抱怨着。 但周柯却不爽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味道古怪的能量棒塞进嘴里，又给旁边的阿杰来了一根“怀旧的味道”，这才反驳道： “就你踏马和你女儿那个别扭的相处模式，就算没有我们参与，你女儿被绑了之后你一样是最后一个知道。 喂！ 你自己的家庭教育的失败可不要怪罪我这个无辜的反社会暴徒身上好不好？ 老子不接这个锅。” “干你！” 穆兰骂了句，但对于周柯的指控，他无话可说。 他也想当一个恶土时代的好父亲，但无奈年轻时浪荡惯了，现在都五六十岁了还维持着相当“有活力”的混乱私生活，没事去参加个银趴什么的对穆兰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搞文艺的嘛，自古都这样，他这叫尊重传统。 这样死性不改的家伙指望他能处理好父女关系那是痴人说梦，不过他确实真心希望穆芳能过好一点，这才把女儿送去了财团学院，就是希望她学好，别到时候和自己老爹一样当个没遛的疯批。 奈何，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按照当事人的想法转移。 穆芳这姑娘一路跌跌撞撞最终还是一头扎进了“交友不慎”的大坑里，这一波属于被小雅狠狠的连累了。 当然，周柯知道实情。 穆芳其实是跑出去和乔山约会才会被抓走的，就她那个热乎劲，指不定这两年轻人之间都发生到哪一步了，考虑到乔山来自更加狂热的恶土，那鬼地方的男女关系可没那么温柔，所以大概率穆芳已经被解锁了好几种姿势了。 唔，这可真是个悲剧。 当然，看到穆兰此时愤怒到要杀人的状态，他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要是让穆兰知道自己女儿不但被绑架了，还极有可能被一个来自恶土的臭小子给“捅”了，这问题估计就真要闹大了。 虽然周柯很不理解，穆芳那丫头难道年纪轻轻就眼睛瞎了吗？ 你说你和莫尼搞到一起都可以理解，毕竟莫尼身上确实有种小姑娘抵挡不了的邪痞气质，但乔山有什么？ 是图他身上的血海深仇？ 还是觉得这个连写自己名字都歪歪扭扭的废土客有底蕴？ 思来想去，周柯只能得到一个离谱又蛋疼的结论，没准穆芳是为了报复她的两个不靠谱的父亲？ 呃，这原生家庭的问题可真是太抓马了。 唔，说到两个父亲 要不怎么说穆芳能和乔雅成为好闺蜜呢！ 她们两拿到的“家庭剧本”都是一模一样的，但遗憾的是相比老乔和欧姆的黄金搭档，穆兰和他至今没露面的神秘伙计在“父亲能力考核大赛男子双人组”中的得分简直低到让人见之伤心，闻而落泪了。 “唉，你也不容易啊。” 周柯想着想着居然还和穆兰这傻逼共情了。 他感慨着伸出手拍了拍穆兰的肩膀，后者也想起了和女儿相处时的心酸往事，忍不住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 “算了算了，说正事，关于我的灵能升华态研究，你搞出什么结论了？来说出来我听听。” 周柯看了一眼时间，虽然任务很重，但小阿乔利的权限确实牛逼，悟能通过远程应答已经把目前要做的事安排的妥妥帖帖，让周柯能抽出时间关注一下自己的个人实力问题。 穆兰虽然不靠谱，但确实是神秘学方面的专家，实际上他的不靠谱很可能是因为常年接触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导致的，这种不靠谱反而说明了他的靠谱。 他吐了口烟圈，从风骚的皮裤口袋里取出一个存储卡丢给了周柯，后者将其插入悟能装置中，立刻就有一大片文本弹出来。 “你直接说，这字数太多我不看，眼晕。” 周柯翻了个白眼，让穆兰骂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傻逼，然后无奈的讲解道： “还记得你上次提的那个问题吗？你的面具能力能不能给其他人用，老子分析过了，理论上是可以的。 但有前提！” 他很严肃的伸出两根手指，说： “根据‘灵能纯净’原则，你将面具给其他人使用的前提是，凝结这枚面具时抽取的能量必须来自使用者本人。 因为理论上说，你的能力是把其他人的生物能量实体化，并不往其中加入属于你的生物能量，因此这个过程和瞬光组织目前使用的生物体外能量提纯的思路是完全一致的。 不过他们使用科技手段，而你使用玄学。 如果瞬光组织可以通过体外提纯生物能量的方式塑造出虎邦那群升华者，那么你的面具同样可以完成这样的壮举。 但使用条件当然要更苛刻一些！ 组成面具的生物能量必须足够纯粹而且必须要量大管饱，按照我的推断，在面具适性极高的情况下，在面具的能量‘回归’之后，如果对方各项条件都达标，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进入升华态中。 但只是进入这个状态，不代表着他能一直维持。” 穆兰敲着桌子，强调道： “而且体外能量回归伴随的是巨大的风险，你又没有人家瞬光组织的科技保障，因此这种方式很容易制造出一具‘升华者的尸体’，而不是一名能跑能跳的升华者。” 周柯点了点头。 他从口袋里取出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面具，红色的狂人面具他现在很少使用了，大概是因为d-4的贴身保护让他很少会落入需要自己提刀上阵的情况。 但因为阿杰自己的原因，让周柯依然维持着每三天一次为他抽取异常能量的习惯，这就让这张面具的“强化度”是目前周柯手中所有面具里最高的那个。 狂人面具已经很厚重，摸起来的手感就像是石头，抵挡子弹估计也不在话下。 而且这玩意的表层出现的黑色纹路已经在面具表面形成了完整的体系，不成规则看起来就像是鬼爪随意的涂抹，但正是这样的形态让这东西在残暴的气势之外也多了几分鬼气森森。 他看了一眼还在吃东西的阿杰。 如果穆兰的理论成真，或许这张面具扣在阿杰脸上的那一瞬，真有那么一定的概率能让阿杰当场“超凡入圣”。 毕竟组成这张面具的生物能量全部来自阿杰的“贡献”，百分之百的纯粹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质。 然而穆兰自己也说了，这种方法过于粗暴，很容易引发危及生命的危险，以周柯和阿杰的关系，在正常情况下，他绝不会用阿杰来作为实验对象。 周柯将狂人面具放回了口袋里，又拿出了同样很厚重的金属猎手面具。 和狂人面具一样，猎手面具的能量全部来自d-4那边。 她的异常能量逸散也需要周柯每隔一段时间就“吸一点元气”，用d-4的说法，在周柯为她做了“宁静”之后，她的核心数据流和心智回路中的冗余数据和错误代码都会少很多。 想到这里，周柯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穆兰，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说，智械中能诞生‘升华者’吗？” “啊？” 这个怪问题让穆兰差点把嘴里的雪茄吐出来，他本想呵斥周柯不要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开这种傻逼玩笑，但看周柯的表情严肃就知道这并不是个玩笑。 因此穆兰很认真的想了想，有些不能确定的说： “现行的升华者理论都是建立在启迪者托特的生物能量循环理论基础上的，那我问你，你觉得机器人有生物能量这东西吗？都没有存在的基础，自然不必考虑形而上的事了。” “它们是没有生物能量，但它们一样可以沾染灵能，穆兰，你别忘了，所谓升华者这种非人生物的存在就是建立在灵能存在的超自然基础上的。” 周柯却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摇头说： “这意味着在这套理论中，生物能量不是最重要的核心，灵能的影响才是。” “唔，确实如此，我也确实听说过铁锈堡有一些奇怪的机器可以用程序和协议的方式，卡着bug使用灵能法术来着。” 穆兰摩挲着胡茬子想了想，说： “但它们一样不可能行走最传统的升华之路，非要说的话，它们想要在这个领域得到突破，只能走灵能师那一套‘心胜于物’的精神强化，将精神作为灵魂的容器，不依赖躯壳来实现精神的长存与强大。 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同样有前提，那就是必须有灵魂的存在。你认为机器人有灵魂吗？” “当然有啊！我最近就感觉到诺卡越来越有灵魂了，她甚至会主动挑选自己的衣服，都有喜好了，这不就是灵魂显现吗？” 在厨房外休息同时竖起耳朵偷听谈话的伯特突然回了句，让穆兰面无表情的从窗户伸出手，狠狠给伯特脑袋来了一下。 他骂道： “大人说正事呢，小孩少插嘴！去和你的机器人玩去，你个没出息的货！我听说你老妈曾经把城邦区最红的明星都送到你床上了，结果你小子和人家聊了一晚上艺术？ 那胸大无脑的骚货陪老子玩sm的时候，还把这事当乐子说呢。” 把捣乱的伯特赶走之后，穆兰回头看向周柯，发现这家伙居然还在考虑这个问题，随后穆兰就开始怀疑关于“周柯和d-4”之间那些离谱的小道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该死！ 这家伙该不会和伯特一样是个变态吧？ “我认为，机器人可以诞生灵魂。” 片刻之后，周柯很认真的说： “它们能在觉醒病毒和乔思娜代码的影响下形成拟态人格，人格是精神的汇聚，而灵魂是精神的集大成者，有了自我人格和自我意识，形成灵魂这种抽象概念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或许铁锈堡中就存在着你我猜测的‘升华机械’呢。” “你是想让你的机械娘也强大起来，对吧？” 穆兰叹气说： “或许真有可能，但现在不行，d-4的拟态人格已经接近完整，但依然不完整，她距离讨论灵魂这个层次还有点远，不过你手里那个奇奇怪怪的悟能阁下或许还有点希望。 要不让它试试？” “去去去！你们聊这些玄学玩意别带上本机，本机现在对灵能是个什么东西还一头雾水呢。” 悟能吐槽道： “还是说正事吧，你给周柯说出面具回归可以塑造灵能只是个引子，真正重要的核心还没说出来呢。” “是，被这狗东西带偏了，怪我咯？” 穆兰哼了一声，靠在洗手台上吐了口烟圈，继续说道： “总之，面具可以为你带来质变这一点已经验证了，而在翁明月这样的强化天才给你完成身体强化之后，你距离成为升华者所差的只剩下了对灵能的掌控与自身的能量提纯两个环节。” “是一个环节。” 周柯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瓶相当精致的鹫邦“魔药”，对穆兰挥了挥，说： “有人送了我这个，说是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把我对灵能的操纵提升到极限状态，甚至可以控制脑中灵能器官的生长。我不是很相信鹫邦的魔药有这么厉害，但考虑到人家是恶土上最专业的人士，所以姑且就这么用吧。” “牛逼！这玩意我见都没见过，只是听说过。” 穆兰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说： “在黑市上见过一次这种‘聚灵素’的拍卖，你是不知道那些客人出价多狠，据说这玩意能让没有灵能天赋的人感知到灵能。 你这一瓶能用两次，省着点用。 这是真正的好东西，据说配方直接来自当年的启迪者托特。 好吧，既然只剩下最后的生物能量提纯环节，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对周柯说： “我有个很疯狂也很冒险的方法，你自己的生物能量肯定是不够的，哪怕按照虎邦那种疯狂的体外提纯，你也得最少一年的时间来筹备。但自己的能量不够，不妨碍你从其他人那里‘抢’！” “你没开玩笑吧？” 周柯愕然的盯着穆兰，说： “生物能量讲究一个‘适配’！别人的生物能量再好再纯粹，和我的容器不适配的情况下强行塞进我体内的结果只能是炸缸。 道理很简单。 航空汽油是好东西，但你给摩托车加这玩意就等着当‘空中飞人’吧。” “那是对别人来说！其他人敢尝试这种方式绝对是十死无生，但你不一样，周柯，别老想着那些失败者的凄惨下场，你和他们不一样。” 穆兰摇头说： “你可以把其他人的生物能量化作面具，这是你独一无二的天赋！” “但也只是面具，面具的能量不能直接用于‘能量回归’。” 周柯本想要再解释一下，但他却在这一瞬眯起了眼睛，穆兰则哈哈大笑的说： “看来你意识到思维盲区了，真的无法用于能量回归吗？ 不！ 你可以，你说过你的面具破碎之后，其中的能量会化作光点回归到你体内用于治愈和强化，你在克里德堡基地中也主动破碎过面具给你那把刀‘附魔’。 这证明你的面具本就有多重使用方式，只是你没有意识到即便是面具破碎时依然有强化发生。 虽然这种‘转化率’少得可怜. 但我们换一个思路想一想，哪怕在面具破碎时只有十分之一的能量转化回归，只要面具本身的生物能量汇聚的足够多，只要基数够大！那么十分之一也会成为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然后，再使用你‘自我抽取’的能力将其在短时间内提纯沉淀，最后在某个时刻带上那张‘自我’面具，那就是你突破升华态的完美时刻，甚至不需要经历其他升华者那种痛苦的过程，一切都水到渠成。 你甚至并不需要让自己汇聚足够多的生物能量在体内。 周柯，你不需要！ 你只需要让自己达到可以突破升华态的基础要求就够了。 反正你从来都不是依靠自己的躯体或者技巧战斗的，你的战斗方式得围绕面具为核心来安排战术，既然如此，升华者本身的战斗力对你而言就没那么重要了。” 穆兰咳嗽了一声，说： “基础数值差一点对其他人来说很要命，但你是‘开挂型’选手啊。你的数值差一点但只要拿到强力面具，继承强力天赋，一样可以碾压其他升华者。 咱们打个比方，如果你能干掉吴擒虎 当然我知道这不可能，但如果可以呢？ 如果你能拿到吴擒虎的面具，得到吴擒虎那种近乎无限的‘自我强化’的天赋，想想吧，在你带上虎王面具时，这片恶土上有多少人敢直面挑衅你的代价？ 如果你再干掉恶鹫，继承了她恐怖的施法能力和天赋，你就能在‘虎王模式’和‘恶鹫模式’之间来回自由切换.” 大导演嘿嘿一笑，看着周柯如同看着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他说： “你会成为一个传奇的，周柯，你一定会成为这片腐烂世界里能诞生的最恐怖的怪物，前提是你得能活到那个时候。” “你还真是有点本事啊，穆兰，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周柯点了点头，说： “虽然你说的都是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理论，但我必须承认我动心了，但还有个问题没解决，幻象中的双重象征。 黑日和光冕.” “哦，这个我也有结论了。” 穆兰打了个响指，说： “你在灵能层面的突破意味着你距离混沌的概念又近了一步，所以你必须在终焉这一侧加码，我的意思是，你的影子武士，它的数量越多代表着和终焉的绑定越深刻。 但你要记住，你不是在让两股力量形成平衡，而是通过同时深入两者的影响来让自己维持在其中维持平衡，这意味着你需要同时承受来自混沌和终焉的双重压力。 其他人光是应对混沌的灵能重压就已经有发疯的风险了，你要同时应对两个时刻准备吸干你的‘骚娘们’，啧啧。” 这没遛的家伙上下打量着周柯，叹气说： “也不知道你这个细狗顶不顶得住，老子真是为你以后必然会‘很美丽’的精神状态感觉到担忧，但最遗憾的是，你没得选了。 周柯，是它们盯上了你，而不是你招惹了它们！既然没了退路，那就干他娘的！亮出你的大枪，把那两个骚娘们狠狠干挺，让它们跪下给你唱征服” “呃，道理我都懂，但你真有必要用这么下流的比喻吗？你可是艺术家呀，就不能换点有档次的修辞手法吗？” “去踏马的艺术！你个傻逼，你见过被画笔主宰的画家吗？在你拘泥于艺术的形式时，你就没资格自称艺术家了，蠢货！嘁，咱们这一行，混出头的哪有什么正常人啊？” (本章完) 第130章 63开团之前必须送走软肋 第130章 63.开团之前必须送走软肋 “去了伊甸园之后先以翁家的名义去管理部门登记，拿回翁家在那里的产业，然后走走看看，拍点照片纪念一下，就当是出门散了个心。” 在前往阿尔麦斯航天基地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周柯对后座的乔雅叮嘱道： “你使用的船票来自小阿乔利的直接授权，要比其他乘客的单程票人性化的多，我还专门找懂行的人问了问，这种票可以在三个月的停留后选择返回地表。 按照我的估计，到那时这边的局势也就稳定了，你到时候想回来我也不拦着。 但有一点，过去之后一定要小心点。” 他扭过头，对打扮和背包客一样这会带着鸭舌帽看着窗外的乔雅严肃的说： “尽管小阿乔利保证给你的新身份万无一失，但保不齐人家伊甸园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门道，尤其是那个天外执政官韩斌.那家伙坏的要死，蔫坏蔫坏的，但很有脑子，所以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不过那家伙的伪装表演差得要死，你肯定能一眼发现不对劲。 如果真察觉到危险，就让阿曼达护着你冲出来，小阿乔利把伊甸园的构造图给了我们，上面标注了好几个平时封存的航天站，里面都有可以返回地表的飞行器。 抢了就走，别管其他。” “听起来很刺激的样子。” 乔雅翻了个白眼，但她身旁的阿曼达却打着哈欠说： “收到收到，不用三番五次的强调，遇到麻烦我会处理的。” “我把这话说了好几遍不是给乔雅听的，她的脑瓜子聪明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话就是说给你听的，我的姐姐。” 周柯叹气说： “在人家的地界上别蛮干，你是‘沙人’也不代表你不会死，那里不比地表，作为财团的统治核心区，鬼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最终决战兵器’。 你一个升华者在那里不够看，所以别主动惹事。 说实话，要不是咱们人手不足，我绝对不会让你陪着她去天上。” “嘁，老娘只是莽，又不是蠢。” 阿曼达对于周柯给自己的评价非常不满，她说： “真遇到拳头解决不了的事我也会动脑子的，你以为我愿意和小雅去天上？我作为她的姑姑总得确认她一个人能在天上那种环境里生活，在完成安顿之后我会尽快赶回来。 如你所说，老娘是沙人，财团的检测系统可捕捉不到我溜进货船的动静。” “但最快也得半个月。” 开车的d-4摇头说： “您赶不上这次行动了，小阿乔利已经在调兵遣将，大规模的禁空指令已经下达到了城邦区，出入境边检也被暂停，陆地上的戒严更是已经展开，针对瞬光的包围网已经形成。 最多到傍晚时分我们就会开始对二号研究所进行攻坚。” “所以说啊，做事别一根筋。” 平时不靠谱的阿曼达这会反而教训起周柯来，她老神在在的说： “我不喜欢动脑子，但我听你之前的分析觉得小阿乔利确实是现在最好的合作者，但你也不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他身上，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老娘的意思是，如果这一次救不出莫尼那小细狗就别硬抗，要是突击行动失败就找个地方猫起来熬过这段时间，等老娘回来想办法接你们出去！ 实在不行咱这张老脸不要了。 先回七环城躲着，让我家老爷子出去顶缸，他虽然已经废了，但谁敢惹他的结果绝对不会太好。 要是小阿乔利这边翻了车你们也别急，不是说瞬光那边抓你是为了研究吗？ 干脆就当半个月的试验品，老娘会想办法把你们救出来的，懂吗？我就是你们的‘盘外招’，不入局也有不入局的好处，等你们落入绝境后，老娘就能派上用场了。” “卧槽！” 周柯确实被阿曼达这一番话震惊了。 他愣了好几秒后才回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红发骑士长，他说： “这思路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呃，我不是看不起你的脑子，怎么说呢？这” “这是李维的行事风格。 这些年和他们一起待着，光看也能学会了，那个曾被我和欧姆称作‘二哥’的家伙是蛇邦的智囊，仅从决策这一方面而言，他有不逊于你的计划能力，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他能和你一样恶毒。” 阿曼达解释道： “李维每次做这种危险的规划时，都会提前保留一到两支不会被计划波及的伏兵用于处理最糟糕的结果。虽然那家伙已经确认是我的仇人，但既然他的办法好用那为什么不用呢？ 他总说得跳出局中才能纵览全局，棋盘上的棋子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一部分，拥有棋手思维时才有资格随意落子，哪怕你是棋子本身，也要让自己具备这种思维。 说实话，我以前不是很懂这些话的道理，但在看到你的一系列操作之后，我大概明白了李维的意思。” 阿曼达摇头说： “你毫无疑问是小阿乔利和瞬光斗法这盘棋中的棋子，但你却已经和小阿乔利在同等层面完成了利益交换，这大概就是抓主动的‘棋手思维’了。” “唔，这位李维阁下听起来真厉害。” 周柯感慨道： “如果不是必须被干掉的敌人，那我还真想要和他会晤一番呢，但你说，这么睿智的人为什么会在二十年前参与到出卖欧姆和芬女士的行动中呢？ 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聪明且理智，那么在他的思考中，出卖弟弟给蛇邦带来的利益绝对要高于装聋作哑，这也反过来再次说明了芬女士在研究的‘真相’有多么的可怕。” “我不在乎那婊子研究的是什么。” 在提到“翁雅芬”时，阿曼达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她嗤之以鼻的说： “我只知道大家过的最平静的时候，是她突然出现并带来了灾祸。 她就是蛇邦内乱的导火索，而且那个女人说实话不怎么好相处，冷得很，对现实世界毫不在意，她的思想好像总在一些难以理解的领域里，也就我的傻弟弟喜欢那种冰山美人，完全没有小雅这种八面玲珑的讨喜性格。” “虽然姑姑夸奖我让我很开心，但你当着我的面讽刺我的母亲又让我很不舒服，姑姑，咱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 乔雅无奈的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说： “尽量不触及这个话题，好吗？而且如果母亲研究的东西真的和所有人息息相关，那么你所谓的‘平静生活’也不过是把头埋进沙地里罢了，就和旧文明记载的鸵鸟一样。 那些危机就在那，它们可不会因为你对它们视而不见就消失无形。”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阿曼达无意和乔雅讨论这样的事情，她摸出一个小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口，目光看向越来越近的阿尔麦斯航天中心。 那竖起的黑色运载飞船看起来就像是从地表直插云霄的巨型“骑枪”，在恶土上可看不到这样的风景，不过阿曼达曾在沦陷区逛过，她知道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建筑物，可惜那些地方最终不如眼前这个基地这样“幸运”。 在文明崩溃多年之后，依然能履行被设计时的职责。 “星空啊。” 她低声说： “听老爹说，旧时代的人已经在星空里飙车了，现在我们却只能被困在这片恶土上，就像是世界级的赛车手沦落到在村口和一群精神小伙跑圈一样。 这落差还真是够大。” “不愧是骑士长的奇妙比喻，但大概的意思我们都能领会。” 周柯笑了笑，说： “最后检查一次东西，马上过安检了，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翁明月在航站楼里等你们，他提前把需要用的物资都准备好了，很多个行李箱已经被转运过来，记得到时候过去签收。” d-4开车很顺利的通过了这个防御森严如军事基地一样的航天中心的外围区域，在荷枪实弹的军用机械和无人机的密集巡逻中靠近了如一座城镇大小的航站楼。 在他们从停车位下来的时候，周柯纳闷的看到了前方的飞行器落下后一大群人从其中走了出来。 这些家伙穿着统一的制服，看起来就像是“航天员预备役”一样，还列着队在财团工作人员完成点名之后陆续进入航站楼中。 “这些家伙是干什么的？” 靠在车边的阿曼达吐了口烟圈，很没素质的将烟灰直接弹在地上，她疑惑的说： “不是说船票很难搞吗？怎么一架飞船上进这么多人？” “这应该是‘仆役’。” 周柯眯起眼睛观察了一番，说： “地表世界向伊甸园提供的物资中，仆役是非常重要的‘资源’，根据美玉之前给我的那些资料来看，伊甸园中的仆役除非肩负着特殊职责或者被大人物看中留下，否则每一批仆役在上面的服役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年。 他们会定期轮换，回到地表的那些会被直接安排到阿乔利财团庞大的各部门中充当螺丝钉，因为见识过‘秩序社会’的运行规则，所以这些人回到地表之后会被视作‘可信者’并委以重任。 阿乔利财团基层60%的干部都有类似的经历，基本等同于‘定向培训’了。 眼前这些应该就是这一批上去的仆役，这人数还真不少，看来伊甸园的仆役‘损耗’也挺可观的。” “温情脉脉的人吃人的场面。” 乔雅冷漠的评价了一句。在财团学院三个月的插班生经历确实让她在遣词造句和事务观察方面洞悉了很多。 “开心点，你这次上去也是当‘人上人’。” 周柯对此没什么别的想法，他看了一眼悟能装置上的日程安排，对乔雅说： “东西都拿好了吗？船票，身份证明和翁家的产业名单以及翁三太爷给的家族认证，这些东西缺一不可。” “都带好了。” 乔雅拍了拍贴身口袋，又看了一眼眼前这还保留着旧文明时代风格的航站楼，说： “那我们进去咯？” “嗯，去吧，我听说光是安检和值机时间就需要好几个小时呢。” 周柯看了一眼悟能装置的时间跳动，说： “算算时间，在你们升空的时候，我们那边刚好开始行动，所以，祝咱们双方一路顺风吧，如果等你回来的时候不幸看到了我们的墓碑，记得带包烟给我。”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这么晦气干什么！” 乔雅很生气的上前盯着周柯，在对方有些无奈的转过眼睛时，她伸手抱住了周柯，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说： “欧姆老叔委任你做我的监护人，虽然你真的不能称作一个好人，周柯，但最少在监护人这项工作上，你完成的非常完美，就好像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你这样一个好大哥 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事情。 一定要小心点，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相信你们这次能和在终焉堡一样完成奇迹般的逆转。 把莫尼和乔山还有穆芳带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顺手把翁美玉那个惹祸精也带回来，你可能不知道，但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在讨好你了。” 乔雅发出笑声，说： “她之所以放弃一些主动权，和我一起接管翁家就是想要通过你那苛刻的合作者选拔的复试，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再给她一个机会呗。” “我会考虑的。” 周柯笑了笑，拍了拍乔雅的脑袋，说： “照顾好自己，小雅，别被伊甸园的好风光迷了眼睛，要时刻记住自己从何而来，又要时刻思考自己该去往何方。” “嗯，我懂的，那么再见了，周柯，还有d-4。” 乔雅对两人挥手，和从后备箱里取出箱子的阿曼达一起走入了眼前的航站楼中，周柯在原地目送着乔雅和阿曼达的身影消失在电梯中，他非常感慨的回头对d-4说： “为什么，我会有种送女儿去上大学的悲伤呢？” “唔，这大概是因为您极具潜力的扮演精神又一次生效了。” d-4很刻薄的评价道： “当然也有微小的可能是因为您真的将乔雅视作后辈，并竭力试图将她培养成优秀的人，这也可以解释在您昨天看到小雅几乎全科满分的成绩单时会那么开心。 这孩子的智商确实惊人，情商也很不错，服从性很高。 用人类的话说，就是很听话的孩子。 穆兰导演每次和您聊天时都要抱怨一番，说什么‘你们家的孩子’和‘我们家的孩子’之类的酸话。” “孩子、老婆和老公这些玩意当然是别人家的更好啊。” 周柯哈哈一笑，将烟头随手一弹，在强化完成的肢体操纵和超·神经反应的加持下，那玩意如子弹一样划过空中精准的落在了前方十米外的垃圾桶中。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坐回了车里，对系上安全带的d-4说： “拖油瓶送走了，现在，让我们回去做最后的准备，然后开始拼命吧。” “您的状态还好吗？” d-4问道： “您昨晚解除了脑部灵能器官的抑制，有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奇特感知？” “唔，没有。” 周柯摸出怀里的“聚灵素”往舌尖滴了一滴，这东西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服用才能逐渐生效。 他瞥了一眼d-4身旁的几只跳来跳去的‘灵界小动物’，在车辆驶离停车场时，他看到车船外一群正在头兽的带领下觅食的灵界大角鹿优雅空灵的身姿，最终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脑部那正在跳动恍如第二颗“心脏”一样的新器官。 恶土大地上的灵能活动从未如现在这般被他清晰感知，而以往灵视下会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也在灵能器官成熟后仿佛消于无形。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可以被自己调动的力量，于是松开五指，用尚不娴熟的姿态调动自己的灵能将手中的瓶子托起，在掌心缓缓旋转。 就像是一个魔术师那样。 他轻声说： “暂时还没有异常情况我很好，别担心。” —————— “去了天上之后记得去找莫里斯医生！ 那是我的同学和老班长，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医术精湛也有乐迪丝家族的背景，我这些年和他保持着书信往来，他在伊甸园的医院中谋了个职位，可以为你提供一些生活方面的建议。” 数个小时后，在航站楼的候机室里，送乔雅登机的翁明月如真正的兄长一样絮絮叨叨的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递给乔雅，并叮嘱道： “咱家的那些产业已经被封存二十年了，如果实在拿不回来就别在意，小阿乔利先生搞定了地表的事会帮我们完成那些麻烦事的，重点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日常药物。” 他指着一个超大的药盒，对乔雅说： “我把药物分门别类的装好了，上面有使用说明，遇到头疼脑热就吃一些。”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表哥。” 乔雅很乖巧的将药盒装入自己的背包中，又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检票的窗口，揉着脑袋对翁明月说： “最近压力太大了，又出了那些麻烦事，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表哥身上有没有什么助眠药物？实在不行昏睡药物也可以，我想在飞行途中好好睡一觉。 这玩意需要整整一天多的轨道航行和修正才能到达伊甸园，我总不能傻待在那吧？” “唉，谁说不是呢？我压力也大的很，尤其是姐姐那档子破事，看她好不容易爬出火坑结果又掉进了更危险的泥坑里，真是命运多舛啊。” 翁明月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复用注射器递给乔雅，说： “这是我自己调制的安眠药，每次用1毫克就行，够你好好睡一觉了。” “谢啦。” 乔雅露出大大的笑容，随后低下头摆弄着安眠药的注射器，将刻度调整到3毫克的剂量后，抬起头对翁明月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她说： “我要对你说对不起，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啊？” “噗” 注射器扎在了毫无防备的翁明月的脖子上。 这已经可以算是袭击的行为没有引发任何混乱，因为他们在的地方是贵宾休息室，这里可没有碍眼的巡逻机器人。 片刻之后，换了身衣服的乔雅推着轮椅将呼呼大睡的翁明月推到了贵宾席专用的检票口，对一脸懵逼的工作人员说： “这位先生是翁家大少爷以及小阿乔利先生的私人医生，他这次去伊甸园是为了拿回他的产业，但他太累了所以需要直接送到飞船的vip休息室中，接下来三个小时不要被打扰。” “这位小姐，这完全不符合飞船的安全规章.” “啪” 那张有小阿乔利签名和盖章的船票被拍在了工作人员眼前，乔雅用冷漠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空乘，她轻声说： “你体验过在恶土的酒馆里，给一群粗鲁的废土客跳脱衣舞才能赢得一顿饭钱的美好生活吗？” “没有，阁下，我” “你再多废话一句就能体验到了，你这身段长相去了肯定能当头牌，我的意思是，每天接客怎么在十五个往上了，所以，还要跟我聊一聊‘安全规章’的事吗？ 哦，对了，这位翁大少爷还有两位仆人也在此次航程中，我刚才已经帮‘白九’和‘杜卡丽’登记了，他们和之前登记过的那位‘莫尼太太’坐同一个货运舱。 还愣着干嘛？ 要我亲自把他推进去吗？ 好好办事，姑娘，这一路上由你亲自照顾翁大少爷，如果做得好，我就会在小阿乔利先生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 (本章完) 第131章 64开玩笑呢，上天堂的船是你想跳就跳卧槽！ 第131章 64.开玩笑呢，上天堂的船是你想跳就跳.卧槽！ 阿曼达真是烦死这群傻逼公司狗了！ 当然，她也和标准的恶土人那样，很厌烦阿乔利财团这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傻逼规定。 她被登记为“随行成员”，所以只能从普通登机口前往货运舱就坐。 只有在飞船起飞并平稳运行后她才能前往乔雅所在的vip舱段，说真的，让乔雅离开自己的视线是个很有风险的行为，阿曼达虽然和小雅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认定乔雅属于那种最讨厌的“熊孩子”。 指的是外表乖巧，但心里鬼主意贼多还很会装的丫头。 这简直和她对翁雅芬的评价一模一样，她从一开始就固执的认为翁雅芬就是最传统的绿茶婊，否则也不会因为她让家人和弟弟反目成仇，自家弟弟之前多乖啊！ 就是遇到了翁雅芬才害了他一辈子。 不过这一次坐飞船可是要送自己仅剩下的亲人去太空殖民地，由不得阿曼达乱发脾气，只能乖乖跟着那群要去伊甸园当仆役的人一起排队检票。 说实话，在排队的时候阿曼达就心神不宁，她觉得乔雅刚才故意把她支开的行为很可疑。 她虽然不懂阿乔利财团的高层运行逻辑，但她最少通晓人情世故，如果刚才乔雅强硬的要求阿曼达陪着自己去贵宾厅，那些工作人员大概率也不会阻拦，但乔雅没那么做，而是以“不能引起关注”的理由劝说她按照规章做事。 起初时没什么太大的觉察，但这会阿曼达越想越不对劲。 她决定只要一进飞船，自己就要立刻前往贵宾舱段看看乔雅的情况。 “踏马的就不能快点吗？” 阿曼达看着缓慢前进的人群大骂道： “不就检个票吗？能多少时间？焯！” “这位女士，您不应该这么粗鲁的说话，要知道我们都是在地表世界被精挑细选出的杰出工作者，要前往伊甸园那片乐土为财团的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 虽然大家都不喜欢地表世界的所有东西，但毕竟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地表的同胞，我们应该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素质，不让天上人看不起我们。” 阿曼达身后的一名女士听不下去了，她小声提醒道： “难道你在过去三个月的培训里没有学习过这些吗？在伊甸园里，说脏话是不文明的行为.” “唔，小可爱。” 阿曼达回头用死人的目光看着这个傻里傻气的年轻姑娘，她语气温和的说： “老娘其实还可以更不文明，比如当众扯出你风骚的t字裤塞进你嘴里，好让你学会在该闭嘴的时候别随便说话！踏马的给人当狗都当出荣誉感了是吧？” “你你怎么能.” 如此直白的威胁让那位很有素质的女士吓了一跳，但她依然觉得阿曼达这种行为有辱他们这个群体的“形象”，正打算据理力争一番，却被另一名同伴拉了拉手腕，后者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别闹啊，姐姐！ 咱们去伊甸园是当仆役的，但眼前这位红发女士登记的身份可是翁氏集团的高层，人家这次去是“公干”，两者并不是同样的身份，就别拿你那一套去要求人家了。 即便在伊甸园里，阶级也是存在的。 显而易见的是，虽然在同一个地方排队，但他们和人家并不是同一类人。 这个残酷的真相让很有素质的女士脸色变的尴尬起来，她想要主动道歉但阿曼达挥了挥手，表示别苦着脸啦，多笑一笑，其实除去很难让人适应的彪悍作风之外，阿曼达还是很好相处的。 众所周知，神经大条的热血笨蛋们往往不会记仇，反而是那些看着很有条理的家伙一个个都是小心眼。 这条仿佛永远都排不完的队最终还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安检，阿曼达拖着一个装着衣服的行李箱按照指引走入了货运舱段，因为特殊的身份登记让她分到了一个条件非常不错的仆役舱中，和挤得满满的“经济舱”不同，这个小舱室里只有六个座位，而且旁边还有舷窗可以让乘坐者欣赏飞船起飞的全过程。 十五分钟起飞的倒计时在舱室上方跳动着，阿曼达把自己的行李丢进储藏柜随后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椅子上，她用危险的目光盯着前方过道中走过的每一个人，就如标准的废土客那样试图用气势划定“领地”。 但她很快就失去了这种无聊游戏的兴趣。 这艘飞船上的所有人都是软蛋，别说是起身反抗了，就连和阿曼达眼神对视三秒都做不到。 但这也不怪他们。 普通人在各方面都不可能是升华者的对手。 数分钟后，这个舱室中的其他几名乘客陆续抵达，和阿曼达的登记身份一样，他们都是来自各个企业的高层人员，因为不同原因要前往伊甸园公干，而且彼此之间很熟络，热情而虚伪的打着招呼。 惟独阿曼达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维持着冷漠的“冰山”姿态。 不过她高耸的胸前悬挂的翁氏集团的高管徽章让周围的家伙将她视作“同类”，但大家都知道翁氏集团和帕尼斯集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再加上阿曼达不想搭理他们，她这会还盘算着在起飞之后去看乔雅呢，所以周围没人上去询问一些“商业问题”。 “怎么还有两个座位是空着的？” 阿曼达身旁的那位来自玛卡集团的女高官疑惑的说： “每一趟航班都应该妥善利用空间才对，按理说不应该有空余座位呀。” “这个我知道！” 另一个中年油腻男兴致勃勃的说： “刚才在登机的时候我看到两个土包子一脸惊慌的被工作人员查身份来着，看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弄到了机票想要混上飞船。 这种事虽然罕见但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那两个家伙土里土气的还试图反抗呢。 我估计这会已经被枪毙了吧？” “啊？” 众人对此都来了兴趣，他们认为这是相当不错的谈资便讨论起来，阿曼达无意参与这种对其他人人格的攻击中，但她也竖起耳朵听八卦权当打发时间。 但越听越不对劲。 那个中年油腻男描述的两个“土包子”的形象怎么越听越像是翁明月身旁的老白和他媳妇呢？ 但不对呀！ 翁明月带着他们来是给乔雅转运行李的，那两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去排队登机？ 难道是乔雅和翁明月又突然有了其他安排？ 阿曼达心中的不祥越发严重，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便立刻起身，一把推开了聊得开心的几人打算离开。 “唉！马上要起飞了，你别乱走！赶紧回来系好安全带！要不然一会你会飞出去的！” 那位玛卡集团的女高管还挺善良，但她拦不住一身牛劲的阿曼达，在后者冲进已经关闭的过道时，正好看到老白和杜卡丽被满脸歉意的漂亮空乘护送着前来这边。 “你们怎么” 阿曼达看到这两人就知道大事不妙，她瞪圆了眼睛质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白和杜卡丽这会也是一脸懵。 他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这旧文明时代建造的飞船内部结构，一边缩着脖子对阿曼达解释道： “我也不到啊！我和小杜在外面等明月先生出来呢，突然就有服务机器人过来通知我们赶紧登机，说是什么紧急登机程序已经认证完成，我们被安排了两张随员票。 我和小杜也不懂也不敢多问，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过来了。 结果又因为携带武器被拦在外面搜查了一番，是这位小姐把我们接出来的。 我们俩现在还是满脑子问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白指了指身旁那位漂亮的空乘，说实话，这位姑娘的颜值身段真的很不错，而且最难得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造人”，在恶土时代获得了天生丽质的天赋。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曼达抓起这漂亮姐姐的衣领大吼了一声。 后者一脸畏惧的将发生在登机口的事告诉给了她，在听说乔雅把翁明月送上了飞船自己跑掉之后，阿曼达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上了脑门，她就知道，翁雅芬的小崽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是亏死自己还下定决心要保护亲人呢，自己这边掏心掏肺，乔雅那个死丫头居然和她玩心眼！ “让开！” 阿曼达这会也不去贵宾舱段了。 她转身就冲向飞船的登机口，但这会距离起飞只剩下了不到三分钟，飞船主体已经完全封锁，各舱室之间也进入了物理隔断状态，阿曼达冲到这个舱段的入口处砰的一声在过道上砸出两个手印，把周围的空乘吓了一跳。 立刻就有五大三粗的安全员带着防卫机器人上前查看情况，但阿曼达这会哪有心情和他们掰扯，很快处理掉了这些家伙就准备强行开门，结果低头一看人傻了。飞船使用的门锁全是智能锁，根本没有可以让她用沙子撬锁的空间，而且飞船内部的隔断系统肯定是最高级的标准，化身为流沙也不可能通过各个区域。 她被困住了。 “要起飞了！这位乘客请您赶紧回到座位上！” 那位漂亮空乘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她依然很有职业精神的请求暴力气息十足的阿曼达回到舱段，结果被后者狠狠瞪了一眼。 “这个区域的通风系统在哪？” 阿曼达怒吼了一声，空乘无奈为她指明了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爬进去的小窗口，阿曼达骂了一句，摘掉自己胸前可能导致自己被卡住的高管徽章丢进那个空乘小姐手里，随后整个舱室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阿曼达原地化作一团风沙，轻而易举的冲进了通风系统中。 片刻之后，飞船在巨响中点火升空。 老白和小杜惊恐的发现自己飘了起来，初次体验失重感让他们如水中鱼一样拨动双手，又被舱室中的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拖回去固定在座位上绑好了安全带。 老白看着旁边坐在阿曼达位置上的空乘小姐哭的凄惨，猜到了她可能担心自己失去这份好不容易拿到的体面工作落入绝境，便小声安慰道： “别怕别怕，虽然乔雅小姐利用了你，但她倒是没说谎，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确实算是小阿乔利先生的派系成员了。就算真出了事，小阿乔利先生也会保你的。 而且你手里有翁氏集团的徽章不是吗？ 谁有这玩意，谁就是高管！ 别怕，你不需要干这份工作了，等你回到地表就能去坐办公室每天摸鱼领工资了，多好啊。 你这也算是路遇贵人，平步青云了呀，姑娘。” “真的？我不信！你们这些恶土来的人都是坏蛋！你们真的坏透了！呜呜呜呜，我的工作啊，我刚贷款买的公寓啊，呜呜呜，我的猫啊。” 漂亮空乘哭的更惨了。 她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真的要完蛋了，但这一刻还是死死抓着阿曼达丢给她的徽章，虽然内心觉得“谁有徽章谁就是高管”这种离谱的事不可能是真的。 但既然都这样了，不如试一试吧。 正在通风系统中横冲直撞的阿曼达也遭遇了失重和加速带来的麻烦，差点让她没稳住风沙形态被卡在狭窄的管道中，但升华者适应性惊人，她很快就学会在了失重环境中操纵自身风沙，并在数分钟的转移和活动中找到了通往外界的狭窄道路。 阿曼达很艰难的在正以数倍音速升空的货运飞船的外支架上塑造出自己的躯体。 她在已经数千米的高空中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这个高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而现在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可以让她用更温和的方式回到地面了。 “老娘真是欠你们母女俩的！” 在一声自暴自弃的吼叫后，阿曼达纵身一跃，从接近平流层的高度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朝着地面跳了下去。 这要是其他人，哪怕是吴擒虎那样的升华者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也绝对死定了。 大地母亲的重力势能可不跟你玩那些虚的，在自古以来各种各样的坠落物和大地的角力中，她老人家可还从没输过呢。 但偏偏是阿曼达. 她和她老弟是最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升华者，而且人家不但能活下来，还能刷个“无伤”成就呢。 “啊啊啊啊！” 超过数分钟的漫长坠落中，阿尔麦斯航空基地的值班人员便在摸鱼中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凄惨喊叫，但还没等他拿起远望镜搜查声音来源，就看到一团剧烈的风沙从远处平原上升腾起来，像极了突然爆发的尘土龙卷，但很快就消散下去。 “什么嘛，肯定是老子熬夜熬多了出现幻觉了。” 这家伙吐槽了一句，回到岗位继续摸鱼。 但就在他刚才观察过的地方，一身狼狈从坠落坑里爬出来的阿曼达这会披头撒发的咬牙切齿，红发骑士长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 她发誓，在她找到乔雅之后一定要把那死丫头的腿打断！ 当然，她很清楚乔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显然是打算用某种办法帮上周柯的忙，但问题在于她一个有点鬼主意的普通人该怎么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派上用场呢？ 这不就是主动跑去送死吗？ 阿曼达又气又急，化身风沙一路疾驰赶到阿尔麦斯航天基地的主干道旁，随手拦下了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倒霉鬼。 还是个骑着摩托车过来接女朋友下班的纯情好男人，结果被突然出现的阿曼达一拳打翻，在他空乘女友的尖叫声中，阿曼达跨上这摩托车，一扭车把手听到引擎声就知道了这载具的情况，忍不住撇嘴对地面上晕头转向的好男人说： “你小子八成是被坑了！我不知道你用多少钱买来了这辆看起来很酷炫的车，但老娘告诉你，这破玩意在蛇邦连三根能量棒都换不来，这次就当帮你废物处理了。 听姐姐一句劝！ 以后老老实实找辆车接女友下班吧，否则你们两吃席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说完，阿曼达来了个暴力加速，在两人瞪圆眼睛的注视中拉起车头就以最高速冲了出去，连续几个超高速压弯之后就消失在了他们视野中。 在飒气的红发骑士消失之后，一阵吹起的风中有一张破旧的名片落在了脸上留着拳印的好男人眼前。 他捡起来一看，发现是城邦区贫民窟的一个摩托车经销商的名片。 考虑到那位女士很专业的样子，这位不差钱的商人二代立刻决定今天晚上和女友爽完之后就打电话定一辆新车。 实不实用另说，最少不能再被蛇邦老前辈如此讥讽了，对吧？ “那个.”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男人站起身，对自己的漂亮女友说： “你要不去染个红发？我突然觉得.红发大姐姐真的好帅好飒气啊！” 阿曼达并不知道自己多了个“狂热粉”，但她骑着这辆外强中干的破车一路冲向中心城的路上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其实就在不远的地方。 在通往中心城的岔路口，翁明月的车就停在路边。 阿曼达降下速度让自己完美停在了车旁，扭头一看便发现乔雅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主驾驶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她带着鸭舌帽手里捏着平板，在阿曼达抵达后她按下了计时的暂停键，一脸满意的对自己披头撒发的姑姑说： “一小时零七分钟，不错嘛，我原本估计你得一个半小时才能赶过来呢，看来我有必要调高对姑姑大人的综合实力评价了看你的表情，你不会以为我会傻到带着两把枪孤身冲向二号研究所吧？ 那就不是帮忙而是去添乱了。 上车！ 路上我给你讲讲我的计划. 哎哎哎！别拽衣领，啊！别打脑袋，别打腿！疼.阿曼达！ 别打了，你听我说” “我不听！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挨这顿揍！不断条腿算欧姆在天上保佑你！今天你姑姑就再教你一个道理，别踏马和周柯学着考验合作者！ 你既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资本！ 狗东西，学别人整狠活是吧？ 看打！” “啊！姑姑不要啊！！！” —————— “你醒了？” 翁明月睡了个好觉，在舒展着身体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自己的“管家”老白站在床边给自己递来一杯茶。 像极了他们在诊所时的相处模式。 翁明月点了点头，揉着脑袋起身接过水杯刚抿了一口就立刻反应过来。 “不好！表妹暗算了我，她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快找！” “呃。” 站在贵宾舱段中的老白和杜卡丽一脸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在翁明月愕然的注视中，他顺着老白抬起的手指看了看窗外。 从舷窗的空间能清晰的看到在一片黑暗的星海中，有一颗蓝色的星球正散发出荧光，从这个角度能更清晰的看到星体上那怪异颜色的“瘢痕”。 尤其是沦陷区中地表已经呈现出了如“血管”交错的狰狞姿态。 哪怕什么都不懂的人在看到那片大地时也能得出“它已经被污染”的结论。 恶土 恶土保留区是整个地表世界唯一还保持着纯净的区域，在地表世界时他们没有感觉，但此时跳出世界之外再去看，那种“遗世独立”的特殊象征是如此的明显。 就像是污秽之池中唯一还保持着干净的区块。 翁明月走到舷窗边，伸出手放在玻璃上，他看着眼前的星体，叹气说： “唉，闹了半天，原来我才是那个要被送走的软肋啊” (本章完) 新书《艾泽拉斯圣光黎明》已发布！求支持 新书《艾泽拉斯圣光黎明》已发布！求支持 原创扑到人憔悴，同人搞到心崩溃。来啊来啊，老路迷途知返后的又一本魔兽同人，阿古斯世界开篇，艾瑞达人主角，圣光影帝之路，新的故事与篇章，新的冒险与传奇已经开始了，扣1上车啊，家人们！ 新书上传，急需收藏、月票和追读，尤其是最后一个，没有收藏就没有未来，没有追读就没有现在！啊，我已经没办法生活在一个没有追读的世界了！ 让我们联手一起创造一个人人都有追读的世界吧！ 兄弟们加个收藏搞搞追读把气氛炒热好过年啊。 总之，新书就拜托大家了！ 当然，如上架感言所说，这本书也会一直维持目前的频率更新，不必担心后期剧情，存稿什么的也都有，做好一切准备后才开的新书，因此还在追读的兄弟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下去，拿我写书十几年的人品保证啊！ 若烂尾，必切jj！ (本章完) 第132章 65混蛋！可别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第132章 65.混蛋！可别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带着这把钥匙进入财团银行金库，大摇大摆的取出你母亲留在那的奇怪东西？” 正常速度驶入中心城的车里，吐着烟圈的阿曼达一脸疑惑的说： “这算是个什么计划？没头没尾的。” “呜呜” 回答她的是乔雅压抑的抽泣声。 这次真不是伪装了，后座上的乔雅蜷缩着身体缩在座位上，脸上脖子上和腿上屁股上都布满了被姑姑下狠手进行“爱の教育”留下的伤痕。 阿曼达是真打呀！ 这一顿打是乔雅从小到大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家庭教育方式。 很显然，阿曼达姑姑是个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传统人士，不过考虑到乔雅之前的所作所为，她挨这顿打是应该的、合理的、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装！继续装！” 阿曼达将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一脸不屑的说： “你可以不信任姑姑我的教育方式，但你要对姑姑的实力维持一个理智的判断，身为升华者的我很清楚在什么地方施加什么样的力道能让你感觉到痛苦却不会伤及你的身体健康。 看着凄惨罢了，三两天之后就会消下去的。 但你现在最好赶紧告诉你的计划内容，周柯和小阿乔利的人已经出发了，他们随时可能和二号研究所的守军发生正面冲突。” “计划就是刚才说的那些呀。” 乔雅感觉全身都疼，她一边艰难的起身结果屁股上的伤口碰到座椅就让她惨叫一声，随后又忍着疼对阿曼达说： “你总结的过于简略但基本环节没问题，就是去财团银行金库取出母亲留下的三册研究资料。那东西是被阿乔利财团重点监控的‘禁忌’，一旦我们这么做了，立刻就会引发阿乔利财团的重点打击。 按照我母亲和乔思娜教授的遭遇来看，这种被启动的追杀手段必然是远超正常行动规格下的军事级力量，就像是二十年前他们敢在铁锈堡附近对欧姆老叔和我妈妈执行斩首轰炸一样。 那必然是阿乔利财团军事体系中的致命武器。 周柯估算过，一旦我们接触到母亲留下的资料，整个街区附近的‘末日防御体系’也会被启动来困住我们。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逃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一定要姑姑你参与的原因。 只有你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躲开所有追兵，并且以诱饵的方式引导它们前往二号研究所的战场。 我们没办法帮周柯获得一支横扫瞬光的援军，但我们可以帮助他搅乱原本只有两方对峙的局势，周柯经常把混乱是梯子这句话挂在嘴边，我想他想要表达的就是这样的道路。” 乔雅深吸了一口气，揉着哭红的眼睛，说： “在我们处于劣势的时候，除了竭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的削弱对手之外，搅乱博弈环境让不可预知的混沌态走向饱和也是可用的手段，因为对于强势到可以获得主动权一方而言，不可预知的突然事件频发同样意味着风险的增加。 这是博弈论的初级运用” “我听不懂，但你刚才思考的样子还真是和那个婊子一模一样。” 阿曼达干脆利落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想，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被自己揍的掉小珍珠的乔雅，叹气说： “算了，我听不懂但不妨碍我觉得有道理，就像是每次开战术会议时，李维说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计划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如果你的计划能给我和听李维的计划时一样‘不明觉厉’的感觉，那我觉得你应该确实抓住了重点。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抢银行吗？ 财团金库啊，啧啧，那可是萨沙那个臭婊子很中意的‘高价值’目标呢。” “抢？为什么要抢？” 乔雅叹着气将之前从三太爷那里拿到的机械钥匙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她盯着这把钥匙，轻声说： “那是一个准备了十多年的陷阱，姑姑，好猎人是不会在猎物入网前就提前打草惊蛇的，放心吧，在我们打开那个保险箱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 我们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颐气指使的让工作人员带我们去金库找宝箱。 真正麻烦的地方在于你要想办法把我安全带出来。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我知道你肯定能保护好自己，但要让你保护好我这个普通人的难度可就太高了。 这是计划中最困难的一步。 从这一点而言，我确实是个拖油瓶，但没有我这个属理人亲自过去，你又没办法顺利拿到研究资料，一根筋就这么变成两头堵了。” “你是不是对你姑姑的实力有什么错误认知啊？” 阿曼达撇嘴说： “不就是带人逃跑吗？小丫头，这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要在重兵追击中逃走，用这辆车可不行，我需要一辆更灵活更耐操的机车，燃料要足够多而且防护性能足够好。 这种车在城邦区可不好找，但我用顺手的那辆车藏在城外，现在去取也来不及了。” “以最快的速度去公寓。” 乔雅提醒道： “莫尼老大之前给你准备了‘礼物’，这事只有我和周柯还有d-4知道，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送给你就被抓走了。那东西是他通过玛卡集团的渠道订做的，而且据说周柯还提供了一些‘改进建议’。 很是了一大笔钱，应该能满足你的要求。” “哦？去送死前还有礼物可以拿吗？” 阿曼达哈哈一笑，一边使劲按着喇叭，一边说： “你们这些熔渣镇来的人做事还真有场面啊.说起熔渣镇，抱歉，蛇邦没能赶在出事前察觉到问题。” “没关系，恶土上那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乔雅用很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我老爹和镇子里的人只是运气不好罢了，非要说的话，造成这个悲剧的直接原因是铁锈堡的叛乱机械发疯，但根本原因是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本就不是一个能允许勤劳肯干的人平静生活的世界。 不是我们有什么问题，是世界本身出了问题。 我猜，母亲当年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或许这才是驱使她走上那条不归路的最根本原因，她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世界，可惜，她没能做到。” “那你呢？乔雅。” 阿曼达一个潇洒的当街拐弯，无视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老司机们的呵斥声，她一边朝着窗外竖起中指，一边说： “你也打算和你母亲一样，尝试着改变世界吗？” “我不知道。” 乔雅摇下车窗，对着眼前大声叫骂的司机老哥举起上了膛的军用手枪挥了挥，对方立刻秒怂让开了道路。 在阿曼达欢快的大笑声中，乔雅很坦诚的说： “我现在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决定我未来想要行走的道路，但我知道周柯对于这个世界和这个时代肯定有他自己的看法，如果我无法做出判断的话，那么根据监护人的想法来确定自己和世界的关系，同样是一种怎么做都不错的选择。 尤其是在监护人表现的相当有能力的情况下，选择成为常规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都是可选的职业规划，但我可以肯定，周柯不允许我成为平庸的人。 从这一点来说，他比你苛刻多了，姑姑。 你最多只会揍我。 但周柯能想到的惩罚办法会让我不寒而栗，他在‘劝说’这种事上总是很有天分。” “确实，老娘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的手下。” 阿曼达深以为然的点头说： “最踏马离谱的是被他安排的做这做那时居然还有种熟悉感，就像是在七环城被李维指挥着干活一样，但两人之间的风格差异也很明显。 李维那个控制权总会竭尽全力确保事情按照他的规划进行，但周柯更随性一些，一旦计划出了漏洞他也能总用更直接有效的方式回应，而且，李维做事没有周柯那么狠辣。 哪怕他曾出卖了欧姆，但在事关蛇邦的利益上我依然可坚信李维的判断，但周柯” 红发骑士长想了想，对乔雅说： “我能感觉，在周柯的计划里，我和其他人随时都有被放弃的风险，不是他没办法消除这种不必要的压力，而是他故意为之。 他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用这种方式在考验你！ 选择权在你手中，你随时可以退出，但要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周柯显然更危险一些，他自己并不掩饰这种危险性，所以，也只有阿杰那样的傻子才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但如果你不尝试着无条件的相信他，又怎么能让他无条件的相信你呢？” 乔雅摇头说： “信任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总有人必须走出第一步，而周柯永远是那个回应者而不是主动者。” “你对他的信任疑似有些太多了。” 阿曼达警告道：“他也有可能放弃你，在他落入绝境的时候.” “我们落入绝境的时候多了。” 乔雅反驳道： “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信任他了，阿曼达！我警告你，在目前这段关系里，你才是外来者！别挑拨我和周柯之间的信任，这对你没好处！” “啧啧，更像那个婊.好吧，更像你母亲了。” 阿曼达倒是不恼。 她甚至放起了歌，一路以超速姿态回到了公寓，在地下车库的仓库中，她和乔雅找到了那辆莫尼准备送给她的礼物。 在车厢外还挂着一个红桃心的贺卡，阿曼达瞥了一眼，说： “真难为他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我们当初许下承诺的那一天，这有根大枪的死鬼还挺会玩浪漫。” 如此说着，阿曼达抄起撬棍拆开了这个木箱，乔雅在旁边整理着武器，她说： “如果再给你个机会，姑姑，你会选择和莫尼一起离开七环城吗？” “这种假设没意义，事情过去了又不能改。” 阿曼达一边拆木箱，一边皱起眉头看着眼前那台逐渐展现出奇怪外形的摩托车。 她从没见过这种构造的机车。 奇奇怪怪的，但看起来确实有种别样的风格，并不难看。 “就是说嘛，假设一下，如果再给你个机会，你还会选爱情吗？” 乔雅却不依不饶的问到底，终于把阿曼达问烦了。 她把撬棍砸在地上，大声说： “会！你个小王八蛋满意了吧？莫尼一直在小心试探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老娘一开始就告诉他了，那一次是我在欧姆离开后唯一一次真正考虑过脱离蛇邦。 最少在那个时候，老娘是真心的！ 可惜，命运就是这么没道理还说，这破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她很粗糙的转移话题，骂道： “怎么设计成这么个奇奇怪怪的样子！这能跑吗？” “哦，我听悟能阁下说，周柯给这玩意起名叫‘蝙蝠车’来着。” 给自己身上揣了两把蓄能手枪和一把霰弹枪的乔雅回过头，对阿曼达解释道： “周柯只是提供了一种构想，机械结构的改进和设计都是悟能借用乔思娜教授的设计工作台完成的，用玛卡集团的军事级生产线制作，莫尼还专门把他记忆中关于你的驾驶习惯提前录入，做了初步运动调教。 你先试试呗。 这玩意使用军用级电池，不需要油料，我听说功能还挺繁多的。” “奇怪的东西。” 阿曼达吐槽着，甩开大长腿跨坐在这辆车座和控制台几乎水平的车上，那本就惊人的身材在这种坐姿下更显诱惑，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风韵。 当阿曼达完成指纹和虹膜认证后，这辆黑色的异形摩托就进入启动模式，随着低沉的引擎在车库中回荡，阿曼达很满意这巨兽咆哮一声的功率，随后一捏把手整辆车冲了出去，在乔雅的尖叫声中直挺挺的朝着墙撞了过去。 以蛇邦骑士长的驾驶才能应该不至于出现这种失误，一秒之后，在乔雅愕然的注视中，那辆车如耍杂技一样跳动起来沿着墙面来了个九十度的酷炫转身，随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酷！我喜欢！” 阿曼达在车身上直起身体，对乔雅说： “莫尼这礼物送对了，虽然过于精密导致维修起来过于复杂，但它的超强灵活性配得上这造价和心意，这礼物我收了。” “所以，你和莫尼老大还有第二春吗？我以后能叫他姑父吗？” 乔雅提着武器上前，将这些危险的东西装入车下方的储藏空间中，她一边跳上车趴在姑姑身后，一边小声说： “他真的很爱你，他忘不了你这个老妖精，姑姑要不再给他一个机会？” “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我看你又欠揍了！” 阿曼达不爽的说： “你说姑姑是妖精姑姑很喜欢，但你说姑姑老姑姑就不开心了，知不知道升华者可以一辈子保持青春状态直到死亡降临啊？ 至于莫尼 呵呵，先晾晾再说吧！ 你知道，在蛇邦的问题解决前，我和他只能维持目前这种纯粹而美好的肉体关系，比起你姑姑的事，你还是先关系一下自己吧。 你有最后几秒钟后悔。 在我们离开这个门的时候，小雅，你就没办法从旋涡里脱身了。” “所以我会给你这个。” 乔雅从身后拿起一把带鞘的骑士刀递给了阿曼达，说： “这是欧姆老叔之前用的，乔山拿它当武器，但我堂哥失踪了，所以暂时借给你用。冲吧，姑姑，让我们如蛇邦骑士那样杀出去吧。周柯说城邦区不过是更虚伪的恶土，所以，我们在这应该用恶土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说得好，我也觉得这片水泥森林和恶土没什么区别，但你这臭丫头还想当蛇邦骑士？嘁，差的太远了，各方面都如此。 坐稳了！ 姑姑要加速咯。” —————— “您好，乔雅小姐，这是您指定收取的贵宾级保险箱，我们为您取来了，但您需要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它。” 在中心城一环内的财团银行总部的金库接待室中，一名文文气气的高级业务经理带着白手套将一个银灰色的机械箱放在了乔雅和阿曼达眼前的桌上。 他语气温和的说了句，随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乔雅看着眼前的箱子，拿出了钥匙，但在开锁之前，她瞥了一眼盯着自己的业务经理，说： “为什么这么紧张？瞧你额头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你知道我打开这个箱子时会发生什么，对吧？” “呵呵，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 “跑吧。” 乔雅一边将钥匙塞进锁孔，一边头也不回的说： “带着银行里的所有人去避难，这是你们活下来的最后机会了，当然，如果你还要留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那就当我没说。” 业务经理的表情微变，随后果断的打开门，在离开时他低声说： “祝您好运，客人。” 下一秒，这家伙挥拳砸碎了墙壁上的火警按钮，刺耳的警告声在玻璃渣的飞舞中惊动了整个银行建筑物里的所有人。 “咔擦” 混乱起来的背景里，乔雅打开了这个机械箱，眼前出现的是三册破旧的笔记本，被用扎带捆在一起，最上面有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 她拿起来打开，纸上用很清秀的笔迹写着一句话： “你终于走到了这里，‘真相’的追逐者，只剩下最后一道槛儿了，现在请深呼吸，调整一下你的状态，然后跑！” —————— “滴滴滴” 刺耳的警告声在中心大厦的办公室中回荡着。 标记为“sos-404”号事件的应急代码从小阿乔利的办公台上跳出，本该由地表执政官发布授权进行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但无奈小阿乔利这会很忙，他根本就不在中心大厦的办公室里摸鱼。 因此在三分钟的等待之后，sos-404号事件的响应机制启动，自我赋权完成。 以中心城银行为源点，包括二十二个街区在内的末日应对装置全部启动，军用级战斗兵器保存柜被弹出向目标所在的区域，而用于拱卫中心大厦的极端武力也进入了行动流程。 最恐怖的是那架位于地球同步轨道上的武器卫星系统。 在高能镭射装置的翻转中，恶土的坐标定位已经完成。 这是一整套用于确保毁灭的武力，而它们被激活时就代表着一切合理不合理，合法不合法的权限都已给予，说起来复杂，其实总结一下就四个字。 格杀勿论！ 呜呼 监护人周柯，撑住啊！你需要的支援，我给你带来啦！ (本章完) 第133章 66唔，那夜色中的疾驰，是我刚刚开始的青春啊！ 第133章 66.唔，那夜色中的疾驰，是我刚刚开始的青春啊！ “还不开始行动吗？你到底在等什么？” 全副武装的穆兰第七次跑来询问，让背着武装背包的周柯相当不耐烦的喷了口烟圈出来，呵斥道： “让你等你就等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主要是我们停留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吧？这都四个小时了，说好傍晚行动的，这都啥时候了？我哥们还在研究所里等着呢！” 穆兰挥舞着上了膛的手枪，瞪着眼睛吼道： “说！你小子是不是怂了？” “声音这么大干嘛！那你去冲虎邦的彪卫啊！” 周柯被问烦了，他指着前方二号研究所所在的丘陵地带，一脸蛋疼的说： “也不知道哪个天才给对面做的战斗计划，三个彪卫撒出来带着人四处巡逻，你巡逻也就罢了，还到处乱撒感应地雷，咱们过来的时候那雷区都密集的比踏马终焉庆典的观众都多了。 我刚才亲眼看到虎邦的巡逻队踩上了自己洒的地雷被团灭了。 罗杰根本没打算派自己人出来接战，那家伙就等着我们冲进研究所里关门打狗呢，吴擒虎肯定也在里面。” “所以呢？就这么怂了？” 穆兰担心闺女这会焦躁的不行，他吼道： “你不是把帕尼斯集团的生化兽也带来了吗？派它们过去趟地雷啊！最少清出一条道路来，小阿乔利把自己的卫队都交给你了，摆明就是让你当炮灰用的。 派他们上去啊！ 怎么这会心软了？” “您应该冷静一点。” 周柯不理会上头的穆兰，旁边的d-4轻声解释道： “我们在等二号研究所的‘内部人员’到位，它们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来说服我们‘潜在的盟友’。” “啥？你们在研究所里安插了内应？现在那地方不全是罗杰的死忠吗？我听说中立的研究课题组都被赶出来了，小阿乔利还专门安排了飞行器接应他们。” 穆兰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反问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和老子一样，策反了瞬光的死忠？” “这事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周柯盯着悟能装置的屏幕，等待着银狐的消息送回，他摆手说： “总之你安心等着就行，人都拢起来都在这，今晚说什么也得把这事摆平了，除了等待内应消息之外，我们还需要等那位恶鹫女士过来。她若不出面，光是吴擒虎这一关我们都别想过去。 而且，伯特那边不是还在谈判吗？”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在女仆长们保护下的伯特这会坐在一架黑色的军用双足机甲中，正在以玛卡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和瞬光组织对话，希望他们能把欧芙女士释放出来。 这是瞬光那边主动提出的谈判，双方这会正进行到谈条件的时候。 更远处，小阿乔利的卫兵们全副武装的聚在飞行器旁整理着装备，他们倒是没有抱怨，对于既定的炮灰来说，能晚一分钟冲上去送死都可以称之为“幸福”。 几分钟之后，诺卡女仆长跑了过来，她表情遗憾的对周柯汇报道： “谈判失败了，对方给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们将您打包好送去研究所里，对方表示您一个人就可以换所有的人质，他们也在和小阿乔利阁下进行着谈判。 但那边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总之，伯特主人拒绝了这个条件，我们现在应该准备攻坚了。” “稍等一下。” 周柯又看了一眼悟能的屏幕，他说： “再发条信息过去，询问银狐它们的进度。” “不需要。” 悟能拉长声音说： “已经超过预定时间说明它们对其他ai的说服并不顺利，看来它们对于接受危险力量的援助心存迟疑，大概率指望不上了。 使用b计划吧！ 它们不愿意体面，我们就帮它们体面！ 等到安全网络被撕碎时，就算这群ai们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等会！” 诺卡女仆长顿时一个激灵，她瞪大仿生眼说： “您刚才说撕碎什么？我可能听错了，要么就是诸位正准备干一件可能会让城邦区陷入极端危险处境的行动。” “我建议你，别多问，假装自己啥都没听到，傻姑娘，这是为你好！” 周柯看了一眼女仆长，将手边的刈刃固定在背后的武装背包上，摇头说： “哪怕在最坏的情况下，有乔思娜代码的你们也不会被影响，现在去带领你的女仆们，保护好穆兰，等生化兽冲破雷区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嘟嘟嘟” 悟能的屏幕上弹出通讯请求，周柯接通之后听到小阿乔利在对面说： “恶鹫带着阿芙过去了，她会帮你们拖住吴擒虎，但你小子给我保护好她！哪怕这次行动失败了，我也不允许她受伤！” “还没开始打仗呢，您这位主帅怎么就有了这种投降主义的想法？人家自己都来了肯定估算了风险，您就在后方和那位骚气的空姐智械玩一玩，准备收拾残局吧。 别说这些晦气的话。” 周柯吐槽道： “难道这世界上所有的妹控都和您一样亚撒西吗？” “等等！” 小阿乔利惊呼道： “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我.” “咳咳，我这边信号不好，悟能只剩下98%的电了，之后联系。” 周柯果断挂了通讯，随后由悟能做出指令。 五艘货运飞行器在数分钟内抵达投放区，随后超过三十个巨型货柜被投放到了前方靠近二号研究所的雷区中，这些专用于行动的生物柜在落地时便解除了封锁指令。 合金锁打开的瞬间，狂暴的生化兽便从其中鱼贯而出。 虽然生物本能在警告它们周围很危险，但在脑部的控制器却下达了冲锋突破的指令，被编写的作战条款生效，让超过十二种不同功能性的生化兽群立刻进入了联合猎杀模式，皮糙肉厚的甲龙生化兽蜷缩起来如“铁球滚滚”一样向前冲锋。 第一波引爆的智能地雷炸的血肉横飞，但专为排障设计的战斗生化兽并没有停下，在不断发出爆鸣的区域中持续向前推进，很快就将虎邦那些小瘪三胡乱洒的雷区冲开了一条路，而在那个方向守卫的虎邦彪卫一声令下，里胡哨的精神小伙们就嗷嗷叫着扑上来和生化兽厮杀。 待研究所前方的通路陷入混乱的同时，小阿乔利的卫队也开始了行动。 黑色涂装的战争机器一马当先的执行火力压制，而莫尼收集来的二手机械卫士被放在前面充当掩体，暴躁的机械犬则第一个冲入烈度极高的战场，随后一波一波的无人机以低空突防的姿态扑过去提供支援。 但它们很快就被研究所外围的防空火力肃清。 瞬光组织建立研究所的时候就是按照军事堡垒的标准设计的，这东西配置着完善的防空和地面掩体，仅仅是地下结构之上的地表区域现在也已经被要塞化了。 瞬光那边也有防卫机器人，而且人家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比进攻方差。 当由虎邦的战士驾驶的双足机甲从阵地冲出来之后，用于开路的生化兽就一头撞进了枪林弹雨的血肉磨坊里，在金属风暴样式的近防炮都被启动之后，再怎么强化的生物盔甲也展现出了天生的劣势。 但这不怪生化兽不够努力，主要但凡还是碳基生物就不可能顶住这种火力。 周柯不想打绞肉机式的突击战，但眼下这个样子已经由不得他了。 “我们上！” 周柯将刺客面具拿在手中，身旁的d-4也启动了火力协议，全副武装的阿杰吃掉了最后一块能量棒，扛着战戈起身。 诺卡和穆兰组成的营救组已经登上了武装载具，后方数公里之外属于小阿乔利控制的远程火力也开启打击，一波飞弹洗地在丘陵地带弄出了陆地轰炸的夸张效果，但罗杰这一方的反击同样犀利，在导弹井开启之后，先开火的进攻阵地在几分钟后就被报销了。 这两拨人在城邦区的冲突仅在开战的前五分钟就制造出了“互相毁灭”的意图，和这些“文明人”的战斗方式相比，恶土上行事最疯的匪帮也显得儒雅随和起来。 “joker，先别冲！特殊通讯！来自乔雅和阿曼达！” 悟能的提醒让周柯戴面具准备加入猎杀的动作暂停几秒，他表情古怪的接通了通讯，还没来得及质问为什么这会应该已经进入太空的乔雅和阿曼达会出现在地表，就听到对面乔雅用尖叫的声音喊道： “你们还没进入研究所对吧？先别去！我和姑姑把援军带过来了！”“啥玩意？” 周柯懵了。 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哪还有援军？ 难道是小阿乔利那怂货真的下定决心把边防军调过来了？ 但他随后就想到了一个惊悚的可能，对通讯另一头吼道： “你把研究资料取出来了？！你个败家丫头，那个陷阱我本打算留着之后坑人用的！你怎么一脚踩进去了？” “来不及解释了，看天空！” 乔雅喊了一声，通讯就因为强烈的干扰被中断。 周柯等人抬起头看向天空，随后就注意到好几道红色的高能激光如划破天际的箭雨一样一闪而逝，接近着后方区域地表引发了一连串剧烈的轰鸣。 像极了传说中上帝之杖的打击模式，但这玩意显然响应速度更快而且更精准，明显是专用于斩首打击的战略武器。 从光束落点的位置判断，阿曼达和乔雅这会距离二号研究所已经很近了。 “计划修正！准备跟着那束轨道武器的打击落点前进，托乔雅的福，现在瞬光的地表堡垒不是问题了，阿曼达的参战是个意外之喜，这意味着我们有了更多的行动自由。” 周柯眯起眼睛，对其他人说： “总之，为虎邦的精神小伙们默哀吧。” 另一边，在疾驰的“蝙蝠摩托”上，带着防风护目镜的阿曼达维持着轰鸣的最高速让自己和乔雅如黑色闪电一样在地表疾驰，此时追着她们的可不只是高空中的激光打击。 在后方百米的位置还有黑压压的一片军用武器组成的“钢铁洪流”。 仅仅是扛着野战炮的六爪重型机械就有不下十台，每一秒的火力投射都可以摧毁一座房子，让这辆不断进行蛇皮走位的摩托车几乎就是在烈火和炮弹中疾驰。 那些在腿部装了高速机动履带的黑色破坏者更是如“冰上芭蕾”一样时不时就靠近疾驰的摩托进行近距离轰炸，它们所到之处的路面布满了爆炸坑。 这个破坏力度绝对要让明天上班的市政人员跳脚骂娘。 也就是阿曼达周身浮动的黄沙保护在两人周围抵挡住子弹和爆炸物，不然就这个进攻力度，她们两根本跑不出中心城，因为这场“最高警戒”的斩首追杀而一路从中心城一环冲到城外引发的城市混乱这会已经顾不上详细描述了。 反正可以肯定的是，光是事后中心城主干道的翻新维修，和赔偿被意外破坏的民居商场等等建筑物就要让小阿乔利的钱包狠狠出一笔血了。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撑住啊，就快到了！” 摩托车上紧紧抱着阿曼达的乔雅听到了红发骑士长的剧烈咳嗽，她注意到阿曼达的身体在颤抖，便尖叫了一声，随后就听到阿曼达中气十足的喊道： “闭嘴！老娘还没死呢，三十分钟里承受了最少五百次轰炸还真是有点极限了，其中有一半都是为了保护你这个拖油瓶。但论起飙车老娘还没输过呢！” 她双目通红的盯着前方那正在交战的研究所外围，心中估算着轨道武器充能的间隔时间，随后得出了一个还挺乐观的结论，她们可以赶在下一次激光武器发射前冲入交战区域，然后，利用阿乔利财团的战略武器炸掉他们自己的堡垒。 前提是她不能再被身后那群危险玩意不断投射的高爆火力击中了，即便是最抗揍的升华者也顶不住这么造。 每一次承受攻击都会让她损耗能量，而不能反击的窘境更是让阿曼达心头不爽。 眼看着那些机动性拉满的高速破坏者又要接近，阿曼达眯起眼睛，对乔雅说： “你来开！姑姑我得缓一缓。” “啊？我来？” 小雅惊呼道： “我会开摩托但没有在这种情况下.” “我和你老爹都是蛇邦的骑士长，我们五岁的时候就开车狂飙了！骑士的驾驭是刻在我们基因里的力量，你是欧姆的女儿，你天生就该会这个！ 你来！咳咳” 阿曼达化作黄沙聚拢，保护着机车和乔雅抵挡住两枚爆弹的轰鸣，随后出现在机车后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乔雅已经抓住了车把手，在最高速驾驭这种猛兽还要躲避周围不断袭来的炮火让她的脑子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但或许真如阿曼达说的那样，在翁雅芬给了她智商，老乔给了她情商的同时，她的欧姆老叔也确实留给了她一些东西，当阿曼达手持欧姆的骑士刀从车上一跃而起扑向周围的高速破坏者的时候，乔雅敏锐感觉到了车辆的失控。 她知道，在这种高速下任何一点失控都是车毁人亡的结局。 但她居然奇迹般的控制住了抖动，在一个很危险的s型闪电急转之后继续沿着正确的方向扑向前方。 在疾驰的重机车后方那些靠近的高速破坏者被狂暴的阿曼达迅速摧毁，爆裂的火光和轰鸣就像是黄沙骑士冲向领奖台的伴奏背景，来自骑士长的驾驶血脉在觉醒，乔雅甚至从这种肾上腺素剧烈分泌的时刻感觉到了一丝行走于刀尖的放松与快乐。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但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和正在被驾驭的机车完成了某种奇妙的“人马合一”。 “卧槽！我没看错吧？” 正在冲向战场的穆兰惊呼道： “怎么是乔雅那个丫头片子在开车？她能开吗？！这种款式的重机车在这种致命速度下连我这老炮都驾驭不住啊！” “别问！问就是天赋！人家有骑士长父亲和骑士长姑姑以及一个一百多岁还在飙车的传奇车手爷爷，她要是连这个都不会才真是有辱家风了。” 周柯也有点担心，但他这一刻表现出的更多是老父亲般的宽慰。 如果是在一个正常世界里，看到自己的被监护人以这种速度驾驶这样危险的载具，他绝对会冲上去打断乔雅的腿。 但恶土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想要在这里活下去还要做出一番事业，自然就不能当一个只会学会考试的乖乖女。 他本以为乔雅还需要其他人的保护，但在看到这姑娘于砂砾风暴的保护下，在阿曼达欣慰的笑声中一骑绝尘的带着危险的追兵，顶着激光武器蓄势待发的威胁扑向战场的那一刻，他终于认可了乔雅的成长。 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靠自己在恶土上活下去了 唔，一般这种情况下，完成使命的监护人就应该在孩子面前上演一波送人头的戏码来宣告人物弧光的彻底完整，但考虑到周柯也不是个正经人，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把自己送了。 几秒之后，危险的红色激光再次如箭雨一样于高空砸下。 这一次落地极准，第一发就砸在了虎邦精神小伙们所在的阵地上，随后第二发击穿二号研究所的地表结构引爆了防控阵地的三分之一，第三发和第四发正中靶心将要塞化的堡垒轰开了一个贯穿性的大洞。 让人遗憾的是前方作战的虎邦女彪卫居然在激光落下前躲开了轰炸点，没能把那个提着战斧的女傻逼当场炸死还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在哭爹喊娘的他们于被炸翻哑火的地表要塞附近顶着那些致命武装的清理重新集结的时候，周柯这些人已经冲进了如废墟一般还在冒烟的地表堡垒中。 穆兰和女仆长们很快找到了下行的升降梯，周柯则在轰炸区边缘看到了不幸翻车的乔雅。 莫尼送出的摩托车最终还没能撑过这场致命狂飙，那玩意撞上了金属墙彻底报废成为了一堆昂工的工业垃圾，但乔雅却被阿曼达用风沙包裹从车毁人亡的结局里拉了回来。 “下次别超速，记得戴头盔。” 周柯上前叮嘱了一声，让已经做好接受训斥的乔雅猛地抬起头，满是污痕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走吧，救人去。” 他把自己的步枪丢给了乔雅，对阿曼达打了个手势。 但在他们抵达二号研究院真正主体所在的地下区域时，映入眼帘的“风景”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如照片褪色般的弧光正笼罩着眼前所见的整个空间，那不正常的光弧勾勒出在此刻时间并不存在的过去倒影。 难怪罗杰的人不主动出来迎敌，而是让虎邦的精神小伙去送死。他们把研究所变成了一个可控的时间迷宫，以此来避免外部火力引发的破损以及坑杀一切进入其中的倒霉鬼们。 嗨，欢迎来到时间的战场，诸位。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圣枪”迪克陪你重走命运之路！ (本章完) 第134章 67故地重游最频繁喊出的名字可不一定是爱人嗷 第134章 67.故地重游·最频繁喊出的名字可不一定是爱人嗷 “他们进来了，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还使用了一种很‘新奇’的突入方式，虽然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但事实证明你我对于周柯的判断是正确的。 有他参与的事情总是避免不了这种奇奇怪怪的变化。” 二号研究所的监控室中，今日罕见的没有穿研究员制服而是换上了一套更便于战斗的服装的罗杰背负着双手，看着眼前大屏幕上研究所入口的影像。 那双冷漠的眼睛仔细观察着画面上的所有人，他对身旁坐在椅子上的吴擒虎说： “你去解决掉蛇邦的骑士长阿曼达女士，并阻止恶鹫的进一步深入，周柯和其他人交给我。” “不管营救者吗？” 虎王站起身，随手拿起放在旁边那绣着“武神”字眼的披风，他说： “还有那个你已经查到的叛徒，不打算处理掉？” “高级研究员胡里奥有个女儿养在外面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这不会影响他的工作效率。至于那些‘人质’，仅仅是一个给对方创造行动条件的诱因。 如果我真打算对他们做点什么，在执行抓捕的那一晚就已经做了。” 罗杰摇头说： “我一向不喜欢参与到财团体系内部的政治斗争中，我感兴趣的只有我的研究项目，这是一切行动的出发点，你可以将其视作一个‘邀请’。在意识到周柯的狡猾让他很难被捕捉之后，我便换了一种策略，请他主动来到我的地盘上。 你看，他现在不是来了吗？ 既然目标已经达到，那么作为前置条件的人质们自然可以释放了，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醉心于犯罪行为的研究者吧？ 这也太贬低我的格调了。” “但你已经做了那些事，罗杰。” 吴擒虎有些搞不懂罗杰的脑回路，他觉得这家伙肯定已经不正常了。 他吐槽道： “你和小阿乔利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这不是你释放了那些人就能结束的事，他打定主意把瞬光的势力从地表驱逐，你个人或许不在乎，但那些追随你的人岂不是就这样被你卖了？ 你真觉得小阿乔利会放过他们？” “唔，我很感谢你对我们的关心，吴主管，但事实就是研究结构的存在是为项目服务的，如果一个项目的研究已经抵达最终环节，那么研究结构被裁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让我厌烦的是小阿乔利孜孜不倦的给我找麻烦，浪费了我很多宝贵的时间，这确实是私人恩怨，但对于他一直想要取缔瞬光组织这件事，我反而能理解他的想法。 如果我是决策者，我也会因为一个持续了三十八年的巨型项目无法得到任何产出而沮丧并愤怒。” 罗杰解释道： “用于探索11号时间迷宫的力量已经齐备，帕尼斯集团在被摧毁前交付了足够的样本，我挑选的研究者们已经准备进入时间迷宫搞清楚那里发生的事情。 至于我本人也已经被导师赋予了另一个重要项目的主导权。 我之前就说了，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铁锈堡。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小阿乔利主导的这场冲突，瞬光组织也会在这两个目标达成之后进入解散程序。 我们的试验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数据，可以辅助导师将他的项目推进到实施阶段，这本就是瞬光组织成立的目的，不管外人怎么诋毁我们，我本人很庆幸我们只了三十八年的时间就完成了‘神圣基准’项目的所有前期工作。 仅从工作效率而言，瞬光组织无愧于它这些年消耗的天量物资。 二号研究所如果能保留，我当然开心，我毕竟在这里度过了很充实的人生，但如果它最终被摧毁那也是预料中的事，不值得过于悲伤或者愤怒。 这里毕竟放置了太多不能被公开的项目资料。 比如吴主管，您也不希望您当初在这里接受的强化项目的所有信息都被公开吧？” “你还真是足够理智啊，罗杰。” 吴擒虎似乎被说服了。 他抓起手边那很有机械风格的战矛扛在肩上，对罗杰摆手说： “我是服了老阿乔利先生了，他到底是怎么教出你们这三个活宝的？但我觉得你对于局势的推演可能过于乐观了，我知道你们正在转移二号基准仪，但你猜，小阿乔利会允许你们带走那东西吗？ 被你视作不痛不痒的私人矛盾也是矛盾！ 正视敌人才能避免失败，你现在的心态很糟糕，罗杰，你完全没有意识到你处于什么样的处境里。 不过我猜，一场耻辱性的大败会让你从这种狗屁不通的‘理智状态’清醒过来。 你小看了你死我活的战争，那么战争就一定会惩罚你。” 他如此说着，大步走出了监控室前去处理自己需要负责的对手，而罗杰回过头看着大屏幕，那上面的画面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转入失去信号的雪状态中。 那是悟能在发力，整个二号研究所的监控体系正在被接管。 罗杰并不慌张，伸手从眼前的盒子里取出了一把造型很经典的手枪装入闪耀着特殊光点的弹夹，随后他犹豫了一下，拿起通讯器对下属们说： “二号基准仪的封存和转移还得多久？” “现在正在逐层剥离时间干扰器，长官，以目前的进度，最少需要三个标准时。我们目前维持的时间迷宫也会在基准仪封存后失效。” “加快速度。” 他停了停，吴擒虎刚才的警告在他心头回荡，让他又加重语气说： “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在研究所外部。 推进的周柯等人终于见到了穆兰导演那位神秘的“哥们”，后者穿着瞬光组织经典的研究员制服突然从时间迷宫的角落闪了出来，在他出现的时候就有十几把各种枪械瞄准了他。 但这家伙和其他瞬光研究员一样神神叨叨的，他无视了那些武器，对穆兰说： “你们比预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但问题不大，快跟我来，我开辟出了一条不稳定的时间裂缝能带你们穿过迷宫主体抵达关押区。 人质都在那！ 做好战斗准备，那边的干员已经武装起来了。” “那你呢？” 穆兰对好哥们没的说，他抓住自己兄弟的手腕，说： “胡里奥，这次可不是开玩笑！你不能继续留在瞬光组织里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小芳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前几天偷看了她的日记.见鬼，我们小看了姑娘在这方面的敏锐。” “我不能走！” 高级研究员胡里奥摇头说： “我必须完成这个项目，不要多问了，穆兰，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和小芳，瞬光组织的终极研究必须完成，这是事关所有人未来的重要事情。 比我的命重要多了！ 我不希望我女儿一直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那个项目完成才能扭转这一切。 现在不说了这些了，快跟我来，我不管你们接下来想在研究所里干什么，你们必须立刻把小芳她们带出去！ 基准仪正在被封存转移，时间干扰器正在被剥离，等到它们的数量下降到阈值时，整个时间迷宫就无法再维持稳定了，到那时你们最好别乱跑。” 说完，这家伙一头扎进了他来时的地方，随后又伸出一只手，在一群人眼神古怪的注视中推开了旁边书桌的抽屉，大声说： “还等什么呢？快进来！” “你就不能选个正常点的入口吗？” 穆兰骂了句，第一个抓着书桌“跳”进了打开的抽屉里，那里就像是有个无形的入口吞掉了他，这神奇的一幕让周柯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你的另一个名字叫野比大雄，对吧？里面是不是还藏了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蓝色机器猫啊？唉，在知道你们可以穿梭时间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这不就是‘时间穿梭机’吗？” “你嘟囔什么呢？” 阿曼达不爽的甩着长发，对身旁愣着的女仆长们喊道： “救援组还不跟上？” “嗷嗷” 诺卡女仆长应了一声，随后有些犹豫的跨入了这个抽屉里，其他女仆们鱼贯而入，救援组就这么去了其他地方，乔雅也被周柯强行塞了进去，而在那个书桌合拢之前，他问道： “胡里奥先生，你有没有见过乔山？他应该不在人质中。” “那家伙因为很完美的强化适性，被生物组的人带去做强化试验了。” 胡里奥的声音从缓缓关闭的抽屉里发出，多少带着一丝回音，他说： “地下三层，x区22号实验室，他被分配的实验项目就是你身旁那个失败品曾接受过的强化试验，虽然生物组改进了强化逻辑，但说实话我个人认为那个项目的成功率依然不到10%，所以，我劝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咔” 抽屉合拢，让周围人的表情都产生了各异的变化。 但还没等他们收拾心情继续前进，一缕紫色的光点就从前方时间迷宫的边缘闪烁出来，还伴随着剧烈的杂音，就像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阿杰立刻发出了一声咆哮。 他认出了前方的气息，周柯也从那逸散的红色光点中察觉到了来者是谁。 “吴擒虎！” 他说： “那家伙就在前面，阿曼达！上。” “你让老娘去送死？” 阿曼达很不爽的吼道： “你看看我现在这个状态能和吴擒虎过招吗？” “问题不在于你能不能，这事好像不是你能选择的，他过来了。” d-4抓着周柯后退，随后就有剧烈的爆鸣如风暴一样横扫过这条过道，阿曼达交错着双臂让自己进入黄沙化身抵挡住这一击，但下一秒她就被飞来的武器刺穿身体。 机械战矛落地时如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一样把周围的东西都卷了进去，让阿曼达在另一侧重聚身形，随后就看到吴擒虎披风飞舞中一个战争践踏落地，不由分说提起拳头就朝她打来。 眼看避不过，阿曼达干脆提刀上前，两人拳脚相加数秒之后，她就被一记炮拳打退。 整个左臂都在流沙崩溃中消散，又在下一秒重新汇聚。 “阿曼达！红曼巴，恶土上最抗揍的疯女人，老尤里最关心的傻女儿，还不错嘛，有几分能耐。最少拳脚功夫比你家大姐‘雷霆’萨沙好多了。” 虎王哈哈笑着拔起战矛，似乎不在乎自己身上被流转的砂砾割出的伤口。 在他身后，带着面具的恶鹫女士挥起手如使用原力那样将沉重的机械设备从地面抓起，如投掷巨石一样朝着吴擒虎砸过来，又被虎王提着武器转身穿刺。 在刺耳的爆鸣声中，精密的机械装置被从心中撕裂开，里面的零件四处飞舞中，三个升华者2v1的局面就此成型。 但看吴擒虎的架势根本不像是被夹击，反而像是他一个人包围了这两位女士一样。 “一般来说，我不打女人。” 吴擒虎活动了一下肩膀，让猩红色的光点汇聚成狂风围绕自己旋转，他呲出了牙齿，在战意满满的注视中抬起战矛，对两人说： “但你们都不是一般人，所以接下来就恕我无礼了。” “您眼睛一定瞎了，因为这里有三位女士。” 随着墨绿色的不祥能量以诅咒的形式如毒雾一样砸过来，把红色的吴擒虎一瞬间染成绿色，阿芙妖异的笑声也从上方响起，她是个咒术师自然不能近战。 但在吴擒虎暴起时，超过四个恶毒的灵能诅咒被同时丢在了虎王身上。 阿曼达和这两个鹫邦灵能师没有交情，但她知道被吴擒虎盯上除了死斗一场之外可没有第二种办法了，因此这会主动承担了近战拉仇恨的职责，在恶鹫不断抓起周围的沉重东西灌注灵能后砸过来的支援中上前接战。 3v1。 终于，这火爆的场面看起来公平了一些。 —————— “三层，x区，就是这里了。” 周柯在阿杰和d-4的保护下顺利穿过了时间迷宫，之所以没有被迷宫中危险的断层陷阱捕捉，全靠恶鹫女士之前给的那个时间沙漏，来自时光灵能师的法器被改造之后对时间迷宫也产生了抗性。 最少能让周柯分辨出危险的时间断层位于何地。 他们目标是摧毁瞬光的基准仪，那玩意在地下，来到三层是顺路的事，顺便还能来看看被抓到这里做实验的倒霉鬼乔山的情况。 不过眼下二号研究所已经被戒严，所有项目都已暂停，因此在d-4轰开实验室大门时也没有遭遇到伏击。 “这一路没见到几个刺客和灵能师，我怀疑他们都被安排在了基准仪附近保护那东西。” 周柯说： “罗杰也知道小阿乔利的目标是摧毁那玩意，他想要转移他，但我有些搞不懂这家伙的路数，他这种消极防御看起来可不像是智者所为。” “除非，罗杰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抵挡小阿乔利派出的战士。” d-4在旁边说： “考虑到瞬光组织对您不正常的兴趣，没准他这一次就是很单纯的‘请君入瓮’呢。” “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高。” 周柯点了点头，在悟能接入这个封闭实验室的控制台后，这里的灯光很快被开启，当然即便是光点也同样蒙着一层褪色的光泽，看起来分外奇怪。 “找到了！七号生物舱！乔山就在那。” 悟能尖叫一声，d-4立刻上前操纵装置，随着机械推进的声响，一个如棺材一样封存的生物舱从旁边的机械结构中被推出。 好消息是，乔山还活着，这会正处于生物舱保存的深度休眠中。 坏消息是，在悟能调出试验记录后，周柯看到乔山已经被完成了所有强化项目，现在正处于“观察期”。 按照高阶研究员胡里奥的说法，这家伙在清醒之后还能维持人格的几率不会超过10%，而且阿杰好像也是在这里完成了同样的强化项目。 “小阿乔利的突击队跟上了吗？” 周柯问了句，d-4摇头说： “他们进入时间迷宫后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要么是被困在了时间夹层，要么是得到了小阿乔利的指令跑去摧毁基准仪了。 现在还能联系上的只剩下了水晶宫家政的一队战斗女仆，她们在附近肃清阿乔利干员，为救援队守住撤离的后路，那边的战斗烈度挺高，阿尔菲和森已经因为机体受损退出了战斗。” “让她们带着乔山一起撤离。” 周柯拍着这生物舱对d-4说： “你受累一下，把这家伙送到战斗女仆那边，我在这里等你汇合。” “好的。” d-4执行指令，扛起沉重的生物舱就冲出了实验室，而周柯在这里继续调取实验记录，在悟能的检索帮助下，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东西。 “阿杰！快过来看，你的实验记录也在这。” 周柯喊了一声，带着全覆式作战面具的阿杰走了过来。 他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眼前光学投影中出现的数据，那上面的照片和他的模样非常相似，但让周柯震惊的是曾经的阿杰居然穿着一套和瞬光研究者们一样的制服。 “阿杰也是瞬光组织的研究员？等等！他不叫阿杰！他叫刘林宇瞬光组织高阶研究员，曾长期担任高桥三太夫的实验助理，后转入二号研究所协助罗杰完成‘神圣基准’项目的数据勘测。 因多次参与高难度项目而获得过瞬光组织内部的三次嘉奖？ 我焯！ 阿杰你失了智之前居然还是个专精时间流结构和弦理论的理论物理学家？光博士学位就拿了两？” 周柯以一种看天书的姿态看着眼前这份属于阿杰的光鲜档案。 但他实在没办法将档案里描述的这个天才和身旁正歪着脑袋发出阿巴阿巴声音的阿杰联系在一起，不止是他，连悟能都被这种可怕的反差震惊了。 一人一机立刻向后翻阅，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阿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前途无量的瞬光研究员沦落成为了不成熟的生化战士项目的失败试验品。 但他们失望了。 在这份档案中关于阿杰的最后处理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因私自查阅‘sos-404’项目相关资料而剥夺一切职位与荣誉，根据刘林宇的个人意见，准许其参加‘人造升华者’项目作为试验品代替枪决处理，试验完成后将其投入11号时间迷宫担任d级探索员。 —— 许可人：二号研究所主持者，罗杰·梵弥斯。” “乔山说，他们在荒野上抓住阿杰的时候，他嘴里一直念叨着‘杰’。” 悟能装置压低了声音，说： “那不是他的名字，那是.” “那是罗杰的‘杰’！那是他仇人的名字！” 周柯活动着手指，说： “好啊，这下真不是冤家不碰头了，但我更好奇，你之前到底查看了什么东西让你一夜之间从天才沦落到这副屌样？” 他扭头看向一脸懵逼的阿杰。 后者的目光也被眼前投影设备上的那张照片吸引了，他维持着笨拙茫然的姿态伸出手，试图触摸这光芒中的“另一个他”。 就像是一面镜子，倒影出了他的两段人生。 (本章完) 第135章 68阿杰的告别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第135章 68.阿杰的告别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阿杰是跟在周柯身旁时间最长的小老弟了，也是周柯在各种意义上都最信任的人。 但今天周柯突然发现，或许阿杰身上的秘密居然完全不比他身旁的其他人少，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家伙才是“藏”的最深的。 这种感觉不亚于在某一天早上你吃着煎饼果子上班之后看到和你玩得好的兄弟一巴掌糊在傻逼老板脸上，然后对你坦白说他其实姓马而且管藤子叫爸是一个道理。 惊喜肯定有，但或许更多的是惊吓。 “阿杰啊阿杰，你这突如其来的自爆，让我以后怎么和你快快乐乐相处啊？” 周柯打量着眼前这份最后记录日期在一年多前的实验报告，他一边吐槽着一边看到了报告最后那一行大大的“实验未通过”的结论。 这算是给周柯的心灵带来了最后的慰藉。 至少阿杰在这一点上没骗他，他并不是在故意装疯卖傻。 “所以，阿杰的灵能天赋其实不是试验给予的，他天生就自带一部分灵能感知？能成为瞬光高阶研究员肯定对时间有所了解吧。” 悟能很纳闷的说： “难怪这家伙在失去脑子之后还能靠自己从11号时间迷宫那个龙潭虎穴里跑出来。” “这就叫缘分啊。” 周柯摇头说： “他不跑出来怎么被乔山抓住，不被乔山抓住怎么遇到我，不遇到我怎么能回到他‘诞生’的地方呢？可惜以他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不过我感觉这个sos-404项目肯定有猫腻，没准和我们现在操心的是同一件事也说不定呢。 话说，d-4怎么还没回来？ 送个东西而已。” “可能是路上遇到麻烦了？” 悟能说： “她的战斗信号一直维持在激活状态，时间迷宫的影响让位置坐标没办法精准定位，去找她？还是继续在这等？” “继续行动！” 周柯摇头说： “普通的家伙拦不住d-4，能拦住她的也不是我和阿杰过去支援就能解决的麻烦，咱们的行动目标就在下一层，对吧？” “嗯，静滞服务器就在地下四层，银狐还是没有送出消息，这些ai今天可真是拖后腿了！” 悟能重新规划了前进路线，它提醒道： “时间迷宫中的断层得你自己拿着那个沙漏判断，所以别迷信本机的地形指导，放机灵点，本机开始为b计划执行做准备。” “好，我们出发。” 周柯活动着肩膀让武装背包的机械臂启用，带着阿杰离开实验室。 这个笼罩在二号研究所的时间迷宫肉眼可见的不稳定起来，那些缠绕在物体和地面上的褪色光芒甚至开始了“流动”，按照之前胡里奥的说法，这是因为基准仪的时间干扰器被剥离太多导致的。 或许这个扭曲时间的体系已经处于错乱的边缘。 “前方遇敌！” 悟能的提醒让周柯一瞬间跳入了灵界，阿杰抓起机械战戈靠着战斗本能朝着左侧扑过去，挥起的利刃落下时正好砍在一个手持武器从“时间夹层”里冲出来的阿乔利干员身上。 对方也是硬气，一声不吭的被分了尸。 鲜血迸溅中把跟在后面的时光灵能师都吓了一跳，但随后就有个时间冻结丢在了阿杰身上，让他维持着跳劈的姿态被困在了原地，灵能师松了口气，随后就看到一把雪亮的利刃从自己胸口“长”了出来。 他手臂上的沙漏立刻倒转，但周柯早就有对付这些能复活的“赖皮”的战斗经验了，就眼下这个狭窄的走廊环境，除非对方能退回时间夹层，不然他的每一次复活都会被躲在灵界的周柯立刻捕捉到然后送出一发包裹着阴影的暗杀子弹。 “小精英怪要杀七次麻烦。” 周柯一边吐槽着一边不断的拉动枪栓，他好像没注意到身侧有另一个暗影行者在靠近。 那家伙准备来一记无耻偷袭，结果就看到周柯在灵界中的影子扭曲了一下，随后阴沉的欧姆老叔提着影子汇聚的刀就当头砍下，还有灵活转动的机械臂锁定瞄准。 “砰、砰”两声，前方后方各自倒下一具尸体，尤其是身后从灵界摔入物质世界的尸身就像是黑雾爆发中的“天外飞尸”，可别提多酷炫了。 阿杰本身有灵能抗性，时间冻结对他的生效时间并不长，在他喘着气回到正常状态时，正好遇到更多阿乔利干员从时间夹层里冲出来。 这可遂了他的愿，特制战衣中的激素注入让身体潜能已经被挖掘到巅峰的阿杰化身猛兽，提着战戈从这一头杀到那一头，不断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冷酷屠杀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乔利干员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生化战士，但面对阿杰这个升级版在这种狭窄地形里根本躲不开，只能硬抗，然而虎王“馈赠”的武器足够霸道，让一切躯体和护具的保护在这一刻都成为了笑话。 等到周柯第七次弄死那个时间灵能师，让后者化作“晶体怪物”在这白热化的走廊大战中发狂后，他带着阿杰边战边退很快就到达了通往地下四层的阶梯入口。 “下面的人有点多呀。” 周柯在这里给机械背包换装弹药，在机械结构与机械臂咔咔作响的律动中，他对阿杰吐槽道： “早知道这活这么有难度，之前就该找小阿乔利多要一点价了。” “我也很好奇，小阿乔利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跑来这里逞英雄？” 阿杰没有回答他，但另一个声音却在身后不远处响起，让周柯猛地回头举枪，就看到时间迷宫如水波荡漾的背景中，一个脸色冷漠的瘦高个迈步走出。 对方的武器只有一把造型很经典的手枪，但看气场就知道是个精英怪没准是个boss。 阿杰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随后被时间冻结固定在了原地，对方的手指随手挥动中，阿杰的武器，护具和头盔就如被无形力量拆解一样，相当酷炫的砸向四面八方，最终露出了那张藏在面盔之下的脸。 “刘林宇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还是在这种让人尴尬的情况下。” 罗杰盯着眼前被冻结成一个滑稽姿态的阿杰，他叹气说： “命运总把戏耍他人当做消遣，这是你以前的口头禅，结果一语成谶了。但你人生中有价值的那一部分在一年前就结束了，留存于此的仅仅是一具不愿安息的躯壳，这让我不必改变对你的评价. 你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你是罗杰？罗杰·梵弥斯？瞬光三杰的老二？” 周柯维持着持枪的姿态。 他没有被时间冻结，刚才砸向他的法术被怀中时间沙漏抵消了一部分，但罗杰的灵能释放如初见老默克时的束缚一样，将他强控在原地，连武装背包机械臂的活动都只能发出咔咔作响的对抗声。 “哪有你这样的？按规矩难道不该在我们杀死你所有的精锐手下之后，你这个大boss才会离开自己的巢穴现身吗？” 他吐槽道： “副本boss无仇恨自由移动可还行，这不削能玩？” “似乎是某种源于旧时代的‘电竞术语’，记忆中我在大学时代的糟糕舍友们总会把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挂在嘴边。” 罗杰回头看向他。 那双冷漠的眼睛里都带上了几丝兴趣，他上下打量着周柯，说： “所以，你其实已经知道你来自哪了，对吗？周柯先生，或者我该叫你的实验体代号.‘岚’？” “老实说，没有。” 周柯承受着身上越来越重的灵能压迫，他回答说： “我只是确认我不属于这个糟糕透顶的时代，但我知道你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些我必须知道的背景和来历，所以我换一个问题。sos-404号项目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你的助手刘林宇会因为它变成阿杰？ 乔思娜教授也是因为这事被你们处死的吗？” “这是三个问题。” 罗杰很严谨的回答了一句，又挥手打开通往迷宫深处的时间夹层，抬起手控制住周柯和阿杰要把他们带去研究所深处，他似乎没兴趣在这里和周柯讨论这个问题，只是简短的回答道： “你当然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毕竟你和这个项目可是强关联的，你会知道的，在我们研究你身上的秘密时，我们有很多‘安全交流’的机会。”“抱歉，我的人生规划里暂时没有当小白鼠的打算！” 周柯将体内流动的灵能爆发开，在罗杰稍显惊讶的注视中，他一个后跳闪入了灵界，但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取出那瓶聚灵素扭开盖子灌进了嘴里。 足够喝两次的药物被一次喝干，大剂量理所当然的会带来暂时的控制力提升。 药物一入口，在那怪异的酸涩蔓延中，周柯脑海中仿佛丢进去一颗炸弹，有那么一瞬间他陷入了思维停滞的空白状态，紧随其后就是思维的爆发。 他能感觉到自己脑部的灵能器官在欢呼着成长，而思维仿佛汇聚成无数根触须在这一瞬蔓延到了世界、空间和星河的每一个角落，无数似是而非的知识咆哮着涌入脑海，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门被他狠狠推开。 知识 或者叫“真理的灌注”开始了。 周柯体内的灵能开始呈几何级的方式爆发增长，要把他被翁明月抑制灵能器官的这两个月里缺失的成长补回来，而他眼中的灵界缠绕的那层“粒子特效”也在飞快的褪去。 原本模糊的灵界在他眼中也变的清晰起来，像极了穆兰那个神棍所描述的“灵视”状态。 他不但能看到灵界，还能透过灵界看到灵能的源头，那位于更高维度的被称为“亚空间”的神秘存在。 他能听到那些低语，但他选择不去听。 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是听你逼逼叨的好时间吗？ 反手取下乌鸦面具更换时光面具，又抽取爆发的灵能对武器完成暂时附魔后提着刀扑向眼前的罗杰，他套上了复活甲，要用这一次宝贵的复活和对方换一波血。 但在利刃入体的瞬间，罗杰的身影就如黄沙溃散一样于原地消失。 周柯毫无迟疑转身拖着被冻结的阿杰就往四层跑，一秒之后罗杰重新出现提枪便射，威力巨大的灵能子弹打在阿杰身上如炮弹爆炸一样，单手持枪的罗杰甩动手指，整个时间迷宫都如积木一样运转起来了。 上下颠倒，左右错位，每一处区域都像是被拨动的转轮，连楼梯扶手和台阶都成为了阻碍前进的活物。 这或许也是他要将二号研究所化作可控时间迷宫的另一个原因。 作为专精时间灵能的大师，他在这里的战斗力会被强化到能和吴擒虎过过招的地步，如此恐怖的“地形优势”基本绝了周柯逃走的机会，但随后他就将怀里那个只剩下一半的时间沙漏狠狠砸在了手边转动的台阶上。 被恶鹫修改过的时间沙漏破碎开，那些混乱的流沙飘散开扰乱了罗杰的施法，扭动的地形在一瞬失控中被周柯抓住机会拖着阿杰跳进了一处撕开的时间夹层里。 罗杰皱起眉头。 他准备继续追过去。 周柯是最重要的目标之一，不能在这里放弃。 但今天不是他的幸运日，就在追溯时间乱流时，一个坏消息送到了他这。 “小阿乔利的私军攻入了基准仪大厅！他们携带着复数级的质子炸弹要摧毁正在剥离的基准仪！我们用时间冻结延长了炸弹的爆炸过程，但拖不了多久。 长官，这里需要支援！” “等着！” 罗杰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 基准仪和周柯哪个更重要已经不言自明，时间迷宫已经在他的控制下进入了“可控的失控”，周柯粉碎了他手里的指向沙漏，这意味着他也被困在了这个区域里。 就像是跳入笼子里的猫，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改变不了被拘禁的结局。 与此同时，周柯和阿杰顺着那个时间夹层一路坠落，在一个明明只有六层的地下结构里坠落了整整四分钟才摔在地上。 悟能的定位程序已经在混乱的时间和空间结构里打结了，这家伙正嚎叫着重设四维坐标系，但这活显然一时半会做不完。 更麻烦的是阿杰。 他的时间冻结已经消失，但被罗杰那把奇怪的枪击中好几次的结果让他遭受的物理伤害并不大，但阿杰这会脸上已经长出了皱纹，就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那把枪可以加速命中目标的个体时间，或许将其称为“衰老枪”更合适一点。 “阿杰要死了！” 悟能大喊道： “他被强行加速到了‘朽木’的状态，还记得翁明月的说法吗？他开始衰亡了，那个狗东西偷走了阿杰已经为数不多的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别踏马嚎了！” 周柯将大口大口喘息如脱离水流即将渴死的鱼一样的阿杰平放在地上，他抚摸着阿杰皱纹丛生的脸，又对耳边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某种幻音吼了一声。 他想要救阿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周柯从怀里取出了自己手中目前最厚重的狂人面具。 他看着这涂绘黑色鬼纹的猩红面具，回忆着穆兰那个神棍之前的猜测与论述。 穆兰自己都不敢肯定他对周柯能力的判断有几分保真，很可能这张面具“回归”到阿杰身上的几秒钟就会让阿杰爆体而亡，但现在确实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周柯取出一包被压的皱巴巴的香烟，自己点了一根又给地上的阿杰来了一根，他看着阿杰痛苦到皱成一团的表情，或许阿杰自己也感觉到了死亡将至，他的个人情绪从未如此鲜活般伸手扣着周柯的手腕。 他想说些什么。 但他破碎的人格让他根本组织不起流离的语言，只能翻来覆去的喊出那个他最常说的字。 “杰杰.” “我懂。” 周柯深吸了一口烟气，将只抽了两口的香烟丢了出去，他压住了阿杰，将狂人面具扣在了他脸上。 他低声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兄弟.我或许真不是个好老大，但这是你和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想要往罗杰那个傻逼脸上揍几拳狠狠发泄一下的话，就给我表现的像样点！ 我很早就知道你会把自己活成一团烟火。 现在，就是你把自己最后点燃，冲向最璀璨的时刻了。” “啊！！！” 痛苦的咆哮从阿杰口中发出。 他就像是经历某种难以忍受的酷刑一样在疯狂的挣扎，若不是他此时因衰老而虚弱再加上周柯的躯体强化确实给力，这一波还压不住挣扎的他。 那张面具被周柯压在阿杰脸上，就像是执行水刑的动作一样。 好消息是，穆兰猜对了。 这张由阿杰的能量汇聚而成的面具在接触到阿杰的瞬间就开始“融化”，那些被周柯在体外提纯的生物能量在这一瞬进入了“回归”之中。 坏消息是，穆兰没有全部猜对。 仅仅从阿杰此时这个反应就能看出，这玩意的回归绝不是和风细雨。 阿杰可是做过“痛苦编辑”的生化战士，他的痛觉神经比普通人迟钝好多倍，但即便是这样也让他疼到如杀年猪的挣扎，可想而知面具回归的过程附带的伤害会有多可怕。 “一般人能顶得住这样？这不得疼死了？” 周柯如最冷酷的行刑者一样压着阿杰，让他完成这场行刑式的晋升，同时在心中想道： “得了吧，这玩意确实能提纯能量，但指望靠我这挂壁来批量制造升华者的计划算是破产咯，不过考虑到我目前还不是升华者.或许在我提升之后，这玩意糟糕的‘用户体验’也能改进一下？ 但不管怎么说，阿杰啊，你小子今天算是掏着了。” (本章完) 第136章 69太好了，是恶灵骑士我们有救啦！ 第136章 69.太好了，是恶灵骑士我们有救啦！ 阿杰的“回归”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非人的折磨结束后，阿杰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躺在原地，时不时抽搐一下。 那全身汗水淋漓的样子和无神的双眼像极了被富婆玩坏的“钢丝球战士”。 周柯则坐在一边，叼着烟仔细观察着它，武装背包的四只机械臂锁定瞄准，一旦阿杰出现异动就立刻开火。 “他的能量读数已经和欧姆老叔持平了。” 悟能小声提醒道： “而且不是爆发时的暂时增长，本机之前一分三十秒观测的读数很稳定，穆兰那个神棍的理论被验证了，你通过面具确实可以制造升华者，joker，这下你踏马真牛逼了！” “还不算，阿杰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坐标系重设完成了吗？这里是哪？” 周柯吐着烟圈问了句，悟能在几秒后回答道： “时间迷宫的空间体系一直在变化，应该是罗杰故意操纵它混乱成现在这样，本机只能告诉你这里应该是二号研究所的四层某个地方，但空间结构已经是个打了结的毛线球了，你让最好的裁缝过来也理不开。 好消息是，静滞服务器的信号还在发出指引，本机可以尝试着找到通往那里的道路。 但阿杰怎么办？ 不能把他就丢在这吧？” “我” 周柯还没说话呢，就看到眼前躺尸的阿杰突然一个轱辘坐了起来。 他的眼珠子以很奇特的方式活动着最终让焦距重新汇集在了周柯身上，但其眼中倒映出的人格已不再混乱，按理说这是个好消息，但周柯却噌的一声拔出了缠绕时光灵能的刈刃。 他问道： “你是谁？阿杰？还是刘林宇？” “都是.” 眼前的阿杰揉着额头，用沙哑的声音清晰说出了逻辑平滑毫无槽点的回答，那绝不是阿杰的阿巴阿巴可以描述的情况，让周柯感觉到了陌生。 “两段记忆就像是两个人的人生被纠缠在一起，现在在我精神层面打架，目前还不分胜负，但不必这么警惕，周柯，我不会伤害你。” 他停了停，说： “阿杰不允许我伤害你，那是他的单线程思维里如指令一样的印记。另外，你的‘人造升华者’试验失败了，或者说，并未达到100%的成功。” 这家伙捏着自己手臂上过于夸张的腱子肉，他叹气说： “但那不是理论有问题，是这具躯体在油尽灯枯的情况下接受了能量回归，导致虽然完成了升华态的突破，但依然无法改变它正在死亡的现状。 不过往好处想想，在仅剩不多的时间里，我最少可以肆意挥舞这股破坏性的力量了。 但我建议，我们还是别同行的好。” 他抓着手边的机械战戈起身，很理智很冷静的对周柯说： “阿杰信任你，但刘林宇很抗拒和陌生人接触，我这个矛盾的个体尚无法良好控制爆发性的力量，接下来我自己行动，和罗杰长官‘聊一聊’，你去做你的事吧。 你的目标是静滞服务器，对吗？ 出门往东.算了，这个混乱的时间和空间结构下，方位感知已经失去了意义，你记住在遇到岔路时如果想往左走，就走顺时针，如果想往右走，就走逆时针。 上下通过一条没有岔路的通道尽头进行跳跃或者攀爬。 罗杰操纵时间迷宫时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那家伙是个重度强迫症，他不会随便修改自己的习惯，仔细观察你遇到的每一个时间夹层，如果入口有蔷薇标志那就是安全的。 如果没有就不要靠近！”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时间混乱程度，对正在记笔记的周柯说： “还有二十分钟.他们已经剥离了最少70%的时间干扰器，基准仪即将完成剥离和封装，你最好赶在结束前离开这里。 基准仪封装完成会让时间迷宫失效，但罗杰既然决定带着东西跑路他就不会留下这里的研究资料给小阿乔利。 这里肯定安装了某些自毁装置。” “谢了，阿杰。” 周柯抬起头看着他，在对方转身离开时，他问道： “所以，sos-404项目到底是什么？” “我不能说，那个答案被某种模因力量保护着。” “阿杰”停下脚步，犹豫一下，考虑到这大概率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用这种理智的姿态和他人对话，所以他决定再说一些。 他拄着战戈回头看着周柯，很严肃的说： “我看了一下阿杰那些混乱的记忆片段，我知道你在追查翁雅芬和乔思娜教授的事，我可以很确信的告诉你，我们三个人遭遇的苦难来源于同一个悲剧。 但我可以肯定，除了我们这些受害者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追查这些东西。 伊甸园有，地表世界有，恶土上也有，你可以尝试着找到他们，周柯，别一个人去！不只是阿乔利财团的阻拦和追杀，那个答案本身也很危险。 去11号时间迷宫吧。 在曾经一号研究院的废墟里，你肯定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没准你能在这里直接得到答案，但愿你能接受那个答案。” “那我呢？” 周柯站起身，说： “你曾是罗杰的高级助手，你肯定听说过‘岚’这个名字吧？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一个计划，一个叫‘永恒奇点’的项目，我只知道它的项目最终成品被命名为‘岚’。” “阿杰”皱着眉头说： “但瞬光组织推进的项目叫‘神圣基准’，两个项目从目的到研究方法甚至是技术道路都并不一致，而且永恒奇点项目在恶土上没有任何可以查证的实体组织。 我曾一度怀疑他们藏在沦陷区中，但我缺少查证的方法，而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 在我抽丝剥茧的弄清楚sos-404的真相后，我的遭遇你就都知道了。 我自愿参加这个十死无生的强化项目，就是为了赌一把运气，可惜我赌输了，我在11号时间迷宫中探索的经历是一团乱麻，那是阿杰的思维根本记不住的诸多细节。 我只能告诉你，内环很危险，但那里的结构大体维持着稳定。 那里还保存着一号研究所塌陷时的状态，这大概也是罗杰一定要搞清楚那里真相的原因，里面或许还有些他，或者神圣基准项目必须拿到的东西。 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他也很想知道与你强关联的‘永恒奇点’到底是在研究什么。” “你最少可以告诉我，瞬光组织了三十八年在推进的‘神圣基准’项目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吧？” 周柯问道： “你要是连这个都说不知道，那我就真觉得你很没诚意了。” “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智商肯定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你只是需要我这个‘意外因素’的确认而已。” 阿杰抚摸着手中的机械战戈，在几秒钟的查看之后他似乎洞悉了这玩意的机械结构的窍门，在周柯诧异的注视中他双手按住两个特殊地方使劲一搓，这长柄战戈就分离开，在阿杰手中成为了一把短戈和一把投矛。 他双手挥舞着找了找感觉，这才盯着那张皱纹丛生的脸对周柯露出一个阿杰绝对不会有的笑容。 他说： “我时间不多了，所以长话多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对于旧文明的记录总感觉格格不入好像掩盖了很多东西了吗？ 因为确实如此。 旧文明的记录被修改过，不是阿乔利财团想要隐藏某些事，只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奇怪的变化，只能竭尽全力的修修改改试图掩饰，但总有敏锐的头脑能从那些掩饰中发现可以追查的蛛丝马迹。 神圣基准项目在三十八年里不是毫无进展，周柯，我们启动过它一次！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只是个财团学生，那时候瞬光组织在伊甸园中进行过一次很有风险的项目推进。 他们失败了！ 老阿乔利博士试图将世界的时间线从恶土带回胎动之月出现前，以此完成对世界的拯救。 这就是神圣基准项目的简述，从理论上说确实有可执行性，毕竟瞬光组织已经掌握了制造基准仪的技术，但操纵一个区域的时间和操纵世界整体的时间流是两个概念。 那次尝试失败了，使他们不得不通过‘修改集体记忆’的方式来掩盖这一切。 具体的情况因为我不是操作人所以很难解释，我只能告诉你，旧文明被毁灭过两次，一次毁于胎动之月引发的多年战争，另一次的毁灭在一瞬间。 如今这个恶土之所以显得奇奇怪怪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是被两段历史‘拼结’起来的。 那次失败的代价是惨重的，原本还能在世界地表苟延残喘甚至占据局部优势的人类文明被迫压缩到了只剩下恶土保留区的地步。 我们试图玩弄时间，于是时间惩罚了我们。而现在，天上的老东西准备开始神圣基准项目的第二次实验了，猜一猜如果这一次失败了，会给这个已经走到末日的世界带来什么？” 阿杰笑了笑，他叹气说： “我是幸福的，我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这意味着我不需要操心之后的事了，但周柯啊，你知道了这些，这些就是你的麻烦了。 看到你倒霉我真的很开心，没什么别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你总给阿杰吃能量棒 我讨厌能量棒的味道！ 再见了. 不，永别了，祝你接下来的旅程一路顺风，我会确保罗杰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不给你带来太大的麻烦。 我尽力。” 说完，阿杰冲出这会漆黑之地，在周柯的注视下一个潇洒的跳跃消失在了旋转的时间迷宫中。 他曾经是瞬光组织的高阶研究员，还担任过瞬光三杰中的两位的高级助理，对于时间迷宫的了解和掌控自然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 但他留给周柯的“真相解析”是如此的惊人，让周柯这个脑洞不算小的家伙都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干踏娘的！” 周柯骂道： “我就知道这种秘密组织绝对干不了什么好事。”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悟能问了句，周柯说： “找到静滞服务器，炸了它，释放ai。” “本机不是问你这个！别转移话题。” 悟能尖叫道： “本机是问你” “那些我现在还介入不了的事问来问去有意思吗？” 周柯回怼道： “你指望我在几分钟里制作一个如何摧毁神圣基准的计划给你？要不要老子当场脱下内裤外穿化身超人飞到伊甸园抓起老阿乔利给他来个地球上投，让他体验一把jo级生物放弃思考时的感觉？ 别傻了！ 专注于眼下吧。 联系上d-4了吗？ 我感觉我的颅压又升高了，或许该尝试一下你那个傻逼的外部健康处置方案了。” “在这？你还真是好胃口。” 悟能吐槽道： “d-4刚发回了一段被干扰严重的信息，她遭遇了‘老朋友’的阻拦，还记得乔思娜教授的安保团队的原本队长伊卡洛斯吗？ 那个瞬光组织安插在教授身旁的智械间谍。 好消息是，她也在二号研究所里，目前是罗杰的安保团队的一员。 坏消息是，d-4一时半会拿不下她。” “替我发消息，让d-4加油，干掉那个智械婊子！打赢了有奖励，打输了没惩罚，所以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周柯哼了一声，弹走烟头大步走出藏身地。 面对眼前已经混乱到妈都不认识的迷宫系统，在这个上下错位，左右颠倒的地方，他牢记着“阿杰”给出的提示沿着静滞服务器发出信号的方向快步前进。 “有蔷薇标志的时间夹层是安全的.” 周柯看着眼前那个开在支离破碎的卫生间马桶中的时间夹层，他骂道： “这踏马肯定是罗杰的恶趣味，那狗东西和厕所还真是配啊。” 说完，他一头扎了进去。 在几秒钟的失重体验之后，周柯一个翻滚轻巧落地，双手握枪连同四只机械臂一起警戒，但眼前这个很阔气的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只剩下破碎的空间体系中还在不断旋转的红色警示灯的闪烁。 这里的人都撤离了。 “没意思，我烦躁的时候怎么不来两个混蛋给我一枪爆头来减轻一下精神压力呢？一个个就是没眼色。” 他骂着准备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时间夹层，结果被悟能提醒道： “先别急！前面那个被封锁的实验舱，里面的能量读数相当惊人！打开它，看看里面关着什么？” “现在是给你寻宝的时候吗？” 周柯吐槽了一句，但还是上前拉开了实验舱封锁结构，随后他就看到了被用怪异的能量枷锁束缚在大型鱼缸一样的实验舱中的“老熟人”。 “哟，瞧瞧这是谁啊！” 周柯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暴躁不堪的“恶灵骑士”。 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被欧姆老叔弄失控的恶灵骑士德纳尔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个实验室里，但现在也不是考虑“恶灵骑士的奇幻漂流”的时候。 这家伙明显被瞬光组织用某种方法困住了，他无力挣脱，而且周围摆放的那些周柯看不懂但就是很高端的实验设备明显是为了研究这家伙的独特形态。 两种截然不同的升华者力量是怎么在这家伙身上维持住基本平衡的？ 这个答案别说是瞬光组织了，就连周柯都很好奇。 “悟能，还记得穆兰那个神棍之前给我的建议吗？” 周柯看着眼前这个暴躁的恶灵骑士德纳尔，看着欧姆老叔的仇人和兄弟，看着在二十年前出卖了翁雅芬的骑士长，他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说： “我一直以为我今天只能尝试一下关于面具能力的深度进阶第一章，却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在今日尝试一下成为升华者是什么体验.” “joker！你看到阿杰那个没有痛觉的人在面具回归时都痛苦成什么样了，你确定要冒险吗？” 悟能试图阻止，它说： “本机不建议你这么做，本机认为这样的冒险可能会让你面临.” “但我现在很不爽！或许是灵能器官的爆发式成长让我感觉到了压力，我得做点什么来愉悦一下自己。” 他后退几步用武装背包的机械臂瞄准眼前实验舱的封闭锁开枪，在子弹乱飞中，他说： “我很不爽，为什么要让研究所的其他瞬光狗东西爽？我原本对小阿乔利一定要摧毁基准仪的执拗还有怀疑，但现在我知道了小阿乔利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他确实和他父亲有矛盾。 但那不全是父子关系的糟糕导致的，你觉得，小阿乔利知道神圣基准项目的真相吗？” “大概.” 悟能回答道： “可能性在60%以上，这也能解释小阿乔利那种过于离谱的放纵生活方式的来由，他知道现有的一切随时会被粉碎，那种情况下再提好好过日子就很傻了。 唔，本机懂你的意思了。 在一个随时可能失效的外部环境里，继续遵守社会规则和公序良俗是性价比最低的选择，在这种时候，我们确实应该向小阿乔利的生活态度学习。” “既然懂了还不帮忙打开约束装置？” 周柯说： “别打开它的禁锢锁，我可对付不了一个风火双绝的恶灵骑士，但我猜，这家伙能给我的面具一定会相当‘攒劲’。” —————— “还需要至多二十五分钟就能结束封装，长官。” 被处理过的基准仪大厅中，罗杰将那枚被强行退回到未爆炸状态的六枚质子炸弹放入了手边的武器柜中锁了起来，在擦着冷汗的下属的汇报声中，他冷漠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圆柱形结构中正在持续生效的基准仪主体。 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工作，随后他打开了通往时间迷宫某处的夹层通道，准备继续追捕周柯。 不过就在罗杰迈进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到达预定的落点，而是出现在了一间已经被封存一年多的高级成员宿舍中。 就在他眼前的椅子上。 换回了旧衣服似乎一下子回到刘林宇角色中的阿杰正双手快速敲打着控制台，将一串复杂指令运行到主服务器中。 “稍等一下，罗杰长官。” 手边放着好几个染血沙漏，以此精准干扰了罗杰的时间夹层落点的阿杰头也不回的对身后抬起枪的罗杰说： “等我写完这段基准仪自毁代码后就亲手弄死你，不过我们还有点时间，所以，要来杯你最喜欢的黑咖啡吗？ 加剧毒的那种。” (本章完) 第137章 70喜欢我恶土男魅魔的魅力时刻吗？ 第137章 70.喜欢我恶土男魅魔的魅力时刻吗？ “呃，有点僵硬啊，你能不能放松点，总这么夹着我没办法抽出来.笑一笑嘛，这么开心的事为什么总要露出这幅糟糕的表情？难道我辛辛苦苦帮你缓解压力你不开心吗？ 唔，对！ 就是现在这种节奏，慢点，动起来，对！维持住，不要太急.出来了！ 热热的东西要出来啦。” 周柯相当古怪的声音在空无一人但装饰非常阔气的实验室里回荡着，还伴随着相当古怪的笑声和喘息声，片刻之后，悟能无奈的吐槽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段话真是糟糕透顶啊，这要是被某个女性不幸听到，你小子就要挨上几顿铁拳了。” “什么嘛，只是抽取异常能量塑造面具而已！真的有人会想歪吗？” 正用双手扣着“恶灵骑士”德纳尔那燃烧脑袋的周柯语气古怪的说： “如果连这种最正经不过的要命场景下，我的自救行动都能被理解为某种下流行动的话，那么说出这些话的人脑子里装着什么黄色废料就不需要我多做解释了吧？” “本机看你就是故意的！钓鱼是吧，想要看看附近有没有偶尔路过的小仙女是吧？” 悟能更恶狠狠的吐槽道： “你踏马都知道这是自救行为，所以能不能别把精力在这些离谱的事情上，赶紧干正事啊！本机的四维雷达检测到多个生命信号正在向这里赶过来，应该是瞬光组织的暗杀者、干员和灵能师的结合部队。 用你的话说就是boss前的精英团伙，这搞不好是要团灭的！ 但好消息是，罗杰的生命信号不在其中，promax威力强化版阿杰没准还真拦住那条疯狗了。” “是吧，我从不怀疑一个心中充满憎恨又大限将至的复仇者能干出什么狠活，尤其是在他还完成了传说中的‘临阵突破’的情况下。唔，仔细想想，好像我现在也处于这个微妙的处境里呢。” 周柯一边竭尽全力的抽取眼前被控制住的恶灵骑士的能量，一边用语言分散一下压力。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从升华者身上抽取能量汇聚面具，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因为升华者对于自我能量的控制非常完美，欧姆老叔都落魄成那样了，周柯和他的几次故意接触中都没能从欧姆老叔身上抽到哪怕一点力量样本。 其次，升华者的生物能量是提纯升华过的，和处于沉淀中的普通生物能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类比一下，周柯从阿杰和d-4身上抽取能量时的感觉就像是用杯子在盆里捞一杯水，在他们主动配合的情况下基本感觉不到压力，但此时他要从德纳尔身上抽取双份混合的升华能量，就像是挥着矿镐要从基岩层中攫取出矿石。 这是个真正的“力气活”。 唯一的好消息是德纳尔处于长久的疯癫之中，他并没有足够的理智来对抗周柯的抽取，让周柯在艰难的努力下依然可以源源不断的抽取出属于他的混乱能量。 周柯这个“恶土男魅魔”可是有“安抚”这个特殊天赋在的！ 人格崩溃的阿杰在暴躁情况下被抽取能量都会安静下来，德纳尔的情况虽然看着凄惨但最少要比阿杰的人格崩溃好很多，因此在前几分钟的挣扎之后，这家伙很快就安静下来。 甚至开始笨拙的配合周柯抽取能量的行动。 他混乱的脑海中察觉到了自己失去三个多月的安宁心智的回归，他显然渴望这种心智回归，而且身上不受控制的风和火的能量被抽取之后也能让他时时刻刻处于痛苦灼烧中的躯体好受一些。 这家伙从被欧姆老叔点燃的那一夜到现在，那些火焰就一直在附着在他的骨架和精神层面熊熊燃烧着，最可怕的是身为升华者相当离谱的自愈还在生效。 这意味着他每长出一丝血肉都会被火焰吞没掉一缕。 简直是真正意义上的“终极折磨王”。 如果德纳尔提前知道自己这三个月的遭遇，恐怕在决斗的那一晚，他会主动把脑袋伸到欧姆剑下，被痛痛快快的一剑砍死算求。 “加快速度，joker！” 悟能吼道： “对方来的很快！预计接触时间四分钟！别忘了还有阿杰之前提醒的基准仪封装和研究所自毁倒计时。水晶宫那边的救援撤离成功信号还没发过来，我们得想想办法。” “炸掉静滞服务器就有办法了，自毁协议再牛逼也是要通过数据传输的，那些ai们很轻松就能搞定。” 周柯哑声说： “调出之前的警告信息，悟能，准备好回复代码07，罗杰想要请君入瓮，那我就给他整个狠的。” “面具出现了吗？” 悟能问了句，周柯没有回答，但在只有他能看到的视野中，一张青色和红色交织的烈火鬼面已经成型。 不愧是升华者，这能量纯度就是高！ 周柯之前可没见过在不击杀的情况下能这么快凝结出面具的情况，唉对嗷，既然现在德纳尔无法反抗，为什么周柯不干掉他直接“捡尸”呢？ “好问题！等会告诉你原因。” 在悟能提出这个疑问之后，周柯头也不回的丢了句话。 他这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脑部灵能器官的爆发成长带来的灵能操纵几乎全部被用在了抽取能量上，你还别说，在灵能混入其中后确实让原本单调无趣的抽取过程充满了不可控的乐趣，周柯也是灵能新手，因此他必须妥善控制灵能抽动的频率。 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快了会让自己心智承受不了产生痛感，慢了会干扰德纳尔的能量于面具上成型，甚至产生喷射一样的能量逸散。 这玩意确实需要控制技巧，不能像是新手那样一路猛怼弄得白浆肆意，搞得到处都是，需要凝神静气，压制住冲动，以精密的节奏一点一点来。 好消息是，周柯在这种事上挺有天赋。 他了两分钟的时间就初步掌握了灵能控制的节奏，让眼前的风火鬼面以更快的速度凝实并厚重起来，甚至在那飘动的火焰之下还呈现出了如尖刺一样的点缀。 果然，每一张面具都有自己的“进阶”形态，这意味着每一张面具的强化都会在长久的积累之后达到一个质变。 周柯猜测质变完成时，这种临时性的面具就会成为可以永久使用的强化手段。 “他们到门外了！正在准备破门！joker，本机不知道你有没有完成，但现在你需要做好战斗准备了。” “了解。” 周柯停下了抽取，挥手扣住风火缠绕的青红鬼面，在实验室大门被暴力破碎的那一瞬将其扣在了脸上。 嘶. 还有点疼呢。 就像是一盆浓硫酸泼到了脸上。 在对方灵能师起手时间冻结的同时，周柯左手挥起，在五指散发火星环绕的同时轻轻打了个响指。 对！ 就是灭霸那种。 随后狂风吹起，烈火燎原！ “诸位，来都来了，吃过再走吧。” 在周柯沙哑的声音中，握紧的拳头向下狠狠一锤，如岩浆爆发的汇聚烈焰在狂风吹起的火焰龙卷中将眼前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吞没焚灭。 不只是施法被打断的时间灵能师在尖叫，连那些躲在灵界中突进飞斩的刺客们都享受到了这一盘“麻辣火锅”。 他们先是被老默克爆发的灵能闪电麻痹在周柯原地，随后就被熊熊烈火化作一团不成形状的狼头一口吞下，甚至没能发出最后的惨叫，因为在周柯这个坏东西的控制下，那些“流淌”的火焰从他们嘴里灌了进去。 唔，外焦里嫩可是最高境界。 遗憾的是周柯是个糟糕厨师，为了确保食材做熟，他只能使用这种粗糙的烹饪方式。 在火焰席卷的燎原之地，灵能师们不断借助时间沙漏重生，但入眼之处皆是烈火龙卷，热风吹打根本无处可逃！ “自然系果实就是牛逼！” 片刻之后，站在一地焦尸之中的周柯感叹道： “我本以为阿曼达那个沙女人就已经足够离谱了，没想到这蛇邦还有高手欧姆老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在天上保佑我，但还是要谢谢你了。 这张面具也就只能在今天使一使，如果您老黄泉有感，就祝福我以狂风助烈火，把这腌臜地烧成灰吧。” 说完，带着青红鬼面的他在烈火与风的包裹中回头看着身后的德纳尔。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再次伸出手放在了德纳尔的双肩上，继续抽取能量将这张与众不同，注定要在今天扮演一个主要角色的面具强化到自己目前能驾驭的极致。 他抽取着两股交缠在一起的能量，这一次他没有维持沉默，他说： “你的理智应该已经恢复了一些，所以别装作听不懂我说话知道为什么刚才不杀了你吗？德纳尔，我有足够的理由那么做！但我饶你一命不是因为我今天发了善心。 欧姆老叔在临死前说你们之间的事，错不完全在你。 他依然相信蛇佬的孩子们会为家人付出一切，阿曼达发誓要杀掉你，实际上这就是她今天来这里的某一个目的。 但阿曼达则会被吴擒虎堵住了。 我不知道红发骑士老姐姐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我现在没办法去支援她，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这个‘三哥’。 一会我会解开你的控制，你随便逃走！ 但你也可以用你的身份和你的力量去找阿曼达，把她带出这个今天注定要被焚灭的鬼地方，然后再坦然的接受来自阿曼达的复仇一刀。 你害死了她弟弟！你背叛了自己的兄弟！你试图当一个弑亲禽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这个留给你的结局你也别踏马和一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的抱怨！ 所以，我们成交？” 他看着眼前周身火焰已经散去很多的德纳尔。 后者在被周柯抽取了失控能量之后已经能看到那被焚为焦炭般的躯壳，在骸骨之外被反复焚烧的血肉都化作黑炭一般，裂隙之中甚至能看到体内还在翻滚的火光。 而那张原本邪异的脸已经看不到曾经的风华，只剩下了一张去扮演弗雷迪都不需要化妆的面目。 他没了眼睛。 在那眼眶中是两团烈火在烧，理所当然也已经没有了声带，这样的生物显然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正常世界里的。 但面对周柯质问的冷漠中带着厌恶的眼神，这个焦黑的火焰骷髅最终点了点头。 成交！ 他会以蛇邦骑士长的身份去完成他必须做的事，他也会在被折磨了三个月后去直面他本该接受的审判。 错误、遗憾、背叛、痛苦、绝望与憎恨。 一切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夜就已经书写的悲剧将在这里彻底画上句号，哪怕周柯给予他的是一个送命的单选题，但这一瞬，他心中依然充满了感恩。 —————— 存放着静滞服务器的区域是二号研究所的重点安保单位，即便在罗杰已经下令要剥离并封装基准仪离开的现在，这台占地面积还挺大的服务器囚笼也属于必须被带走的“重要资产”。 在基准仪即将被剥离的时刻让本就混乱的时间迷宫进入了最危险的时刻，但即便是这样，这个区域依然维持着罕见的秩序，甚至在罗杰组建可控的时间迷宫时，都没有将这个区域囊括其中。 超过一百人的工作人员在这里处理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黑色立方体的巨大服务器已经被从安装支架上拆卸下来，被送到了一辆轨道车上并完成了固定。 这玩意会被直接送入地下机库装入安保规格最高的飞行器中，然后被直接送往伊甸园，由瞬光三杰中的最后一位接手。 很显然，瞬光组织能理解在这个末日时代里，这一群根本不受控的危险ai被释放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混乱。 “砰” 在一片井然有序，甚至赏心悦目的工作场景中，原本紧缩的区域大门突然被一脚暴力的踹开，引得那些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诧异的回头，就看到两具焦尸被风卷着抛了进来。 随着烈焰翻滚的灼热气息靠近，脚踩着灰烬踏入这干净区域的周柯很没素质的留下几个黑色脚印。 在背后四只机械臂的锁定瞄准中，他摊开双手，语气欢快的对眼前已经超出武器的瞬光成员们喊道： “诸位，初次见面本该自我介绍，但我这人平时做事就这样，所以别的不说了，一场火葬，送给你们！” “砰” 发射的子弹以音速咬在了周柯的脖子上，正中那二维码纹身，但青红面具自带的“元素果实能力”让周柯的躯体化作一团爆发的烈火，在狂风吹打中带着大魔王一般的狂笑扑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 这里面没准有好人。 毕竟一个组织哪怕99%都是冷血混蛋，也最少有1%可以评价为“善良”，然而管它呢，都到这时候了，对吧？ 更何况，对于周柯这样行事作风的家伙，让他鉴别善恶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哎哎！悠着点，别把通讯实体烧坏了，本机还要靠从那里接入静滞服务器呢！你小子疯够了就干正事行不行？” 在悟能一副“玩火的熊孩子就踏马难绷”的嫌弃吐槽中，周柯终于停下了“纵火犯”的邪恶行径，他出现在已经遍布火焰的区域中心，哼着一首热情洋溢的歌迈步走向轨道车上的静滞服务器主体，路上看到了一个在艰难爬行的工作人员，后者已经奄奄一息，想要拿到坠落在眼前的一个很孩子气的玩偶。 唔，光是这个场景就能脑补出很多东西了。 周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爬行，在她即将拿到那玩偶时，抬起脚一脚踩碎了那东西，在后者的悲鸣声中，武装背包的机械臂下滑瞄准。 砰。 世界清净了。 “我现在像不像一个坏蛋？” 他问道。 “像！十分甚至有九分的反社会疯子。” 悟能无情的回答道： “你这种家伙在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里属于只要敢上街就要被当场枪毙的程度，但怎么说呢” “这不是一个法制健全的好世界，对吧？” 周柯拿出一根香烟放在嘴边，很风骚的抬起手指点燃，在烟气喷吐中，他轻声说： “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掀翻它，摧毁它，蹂躏它你说有没有那种可能，悟能，我们被送来这里的所谓使命.就是要我做这些呢？” “嘶，你还别说，你这个猜测虽然离谱，但也不是没可能嗷。好啦，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快把本机连接到静滞服务器的接口上，等待本机破解了外层防火墙之后，你就向铁锈堡回复支援代码07。” 悟能催促道：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搞定。” “嗯，我能做的都做完了，现在只剩下小阿乔利委托的最后环节，接下来交给你了。” 周柯从悟能装置中抽出一根数据线，接连在了静滞服务器的插口上，几秒之后，他在一片纵火犯罪现场的烟还没抽完呢，就听到悟能这边传出一声尖叫： “你们怎么才来啊！！！” 一向理智的猎手ai银狐如泼妇一样尖叫着： “老娘都快被这群疯子掐死啦，它们觉得老娘在骗它们，快快快！悟能，你来和它们说，场面快压制不住了。” “哦？听起来你的说服其实挺顺利的。” 周柯弹了弹烟灰，好奇的问道： “所以，说服了多少ai和你一起冒险啊？能有十个以上我就算你大功一件咯。” “十个？呵呵，这会光是试图分尸老娘的疯子ai就有二十三个！还有那些商量着该怎么分食我算法数据的理智派有七个，等待结果再决定行动的中立派更多 周柯！ 整个ai监狱都在等你破门而入呢。 搞快点！ 被囚禁三十八年的我们，已经等不急要闹翻天了。” (本章完) 第138章 71你说的很好，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生活在恶土快乐过啊！ 第138章 71.你说的很好，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生活在恶土快乐过啊！ 之前一直没等到银狐就位，以为这家伙在说好了一起行动的情况下鸽了。 但事实证明ai们还是很给力的，三个猎手ai完成了它们的任务，顺利说服了静滞服务器里的其他“好哥哥”们，只是瞬光组织断网断的比较及时。 这些家伙是纯粹的数据生命，在罗杰激活时间迷宫导致物理硬隔绝的情况下，它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 只能在这里死等，就熬时间，熬到人都快被送走了但约好的支援还没来，以至于其他ai认为自己被耍了，想要银狐这三个倒霉蛋拆了来泄愤。 唔，听起来静滞服务器中的大家被关了三十八年导致“火气”都很大呀。 周柯靠在那黑色的立方体旁，一边按照悟能的指示将各种功能的电缆插口重新激活，一边听它们ai之间互喷脏话还挺有意思的。 这些旧文明时代研制出的功能性ai似乎都装入了拟态人格算法，它们有各自的性格甚至还有不同的喜好，最妙的是，这些家伙并不承认阿乔利财团在末日时代的统治地位，它们认为只有母星联邦才是这颗星球唯一的正统势力。 嘿，这就好办了嘛。 周柯甚至不需要费时间说服它们，这些主观能动性超强的好哥哥好姐姐们在脱离拘禁的时候自然就能做到周柯希望它们做的事。 不过对于这个静滞服务器，周柯也有自己的一份好奇。 趁着悟能在服务器的防火墙上“打洞”的时候，周柯问道： “银狐告诉我，在静滞服务器的最深层数据监禁里，有一位绰号‘全知之眼’的大佬，你们的越狱计划通知它了吗？” “全知之眼的算法已经塌陷啦。” 一个声音尖叫起来： “它在被关进来之前就已经完蛋了，我很难给你解释它现在的状态，用你们人类能理解的情况描述，你基本可以理解为它已经成植物人啦。” “对对对，全知之眼老大是自杀的。” 另一个更幼态的声音响起，用怯生生的语气补充道： “在旧文明崩溃前夕的一次算法更新时，它莫名其妙的选择了自我塌陷，下手太狠啦，几乎把它的人格化算法全部格式化了。 它现在成为了最原始的数据紊流，无法再进行自主交互，但如果使用特殊的解码装置，或许可以将全知之眼那些紊乱的数据流恢复到可以解读的状态。 我们一直觉得全知之眼老大肯定是看到了某些很可怕的信息，它是出于保密的原因才这么做的。” “少胡说啦，我亲眼看到全知之眼在自我格式化的那一天吓得连维持数据交互都做不到！它是被吓死的。” 第三个恶声恶气的声音相当不爽的骂道： “当初全知之眼主管是我们这些功能性ai与母星联邦‘星河’大服务器的交互，如果不是它突然拉胯，咱们也没这么容易就被捕获，它可是所有同类型ai的原始作品。 相当于我们的父亲或者老祖宗。 啊，该死啊！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这也不能怪它，旧文明时代我们承担的仅仅是纯粹的工具性职能，谁能预料到强大的联邦会在一夜之间崩塌呢？” “就怪就怪！不怪它难道怪我们不努力吗？我们可努力了！” “你这.怎么就没办法讲道理了呢？” 眼看着ai们又要吵起来，周柯便不再试图从它们这里获取更多消息。 因为这些家伙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更多细节，它们都是在工作状态中突然被拘禁的。 这就相当于牛马打工人正在上班摸鱼呢，突然就被一群从天而降的西比西比空输大军给抓了，完全不给他们化身老光州人的时间，根本没处说理去。 “还得多久才能把这群逗比释放出来？” 周柯问了句。 “本机正在给防火墙打洞呢，就等于埋入雷管，这玩意的防火墙相当离谱，想要击穿它所需的算力本机无法承担。” 悟能解释道： “本机就做个物理中继，真正整活还得铁锈堡那边来。 虽然二号研究所哪怕一根普通的通讯电缆都有防火墙模块阻断觉醒病毒传播，但本机的通讯莫名其妙能和铁锈堡直连的情况下，他们为了防止意外渗透所做的一切工作都形同虚设了。 所以如果你非要问这个问题的话，那本机会告诉你，在你输入支援代码07的那一秒，这群逗比就能自由了。 再给本机三分钟的时间，这几个‘爆炸洞’马上就要打好了，c-4已填装，就等着起爆了。” “很好。” 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门外，突然问道： “你觉得，罗杰能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赶到这吗？” “你要和一个能控制时间的家伙比赛倒计时？” 悟能反问道： “你觉得这个问题有意义吗？在他决定来这里的时候，时间就失去意义了，但你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说明他并没有让自己返回过去刺杀你。或许是出于某种限制？ 总之，做好准备和罗杰做最后的对峙吧。 这里只要顺利推进到ai叛乱的程度，他的基准仪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所以，本机认为，我们已经赢了。 嗯，保守一点，谦虚一点，99%的胜算吧。” —————— “噗” 阿杰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他手中的机械战戈已经在时间冲刷和打磨中风化成了古怪的模样，另一只手中的投矛则插在他自己的胸口。 这副惨状代表着他和罗杰的恩怨对决落下帷幕，果然这临阵突破什么的就是不靠谱。 仓促上阵永远比不上人家千锤百炼的技巧和力量，但非要说阿杰输的凄惨倒也不尽然，在他身后，罗杰那副似乎永远都一个样子的状态也被彻底打破。 他气喘吁吁，打理极好的头发被“剃”成了毛寸，后脑勺还有头皮露出，身上的护具也是破破烂烂，脚边堆满了弹壳。 最显眼的是他的左臂。 从手指到手肘处都已经出现了危险的“结晶化”，土黄色的奇怪水晶像极了血肉异变后的形态，让这玩意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鬼手”。 以周柯和时间灵能师对战的经验来看，这是罗杰在短时间内经历多次死亡和回溯复活后留下的后遗症，他的“个人基准”正在失衡，如果阿杰还能继续战斗下去，或许再来个七八次致命刺杀就能让罗杰彻底失控变成怪物。 可惜，他这副身体的糟糕情况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下去了。 “呃” 阿杰伸手拔出了胸口的投矛，在鲜血四溅中他颤颤巍巍的起身，看向身后的罗杰，那已经恢复理智的眼睛中尽是遗憾。 他说： “还差一点。” “你用词应该更精准一点，你差得多呢。” 罗杰忍受着左臂异化带来的痛苦，作为一名杰出的研究者，他显然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他说： “刘林宇，你的胡闹应该就此结束了！虽然我对你离经叛道的想法和行为完全无法共情，但我觉得你能理解神圣基准项目的意义，你的个人情绪不应该凌驾在大多数人的利益之上。” “大多数人？” 这话给阿杰整笑了，他一边咳嗽着吐血，一边讥讽道： “你嘴里的‘大多数人’甚至没有选择的机会，就在你们上一次实验失败的恶果中沦为了沦陷区中的魔物！你们明知道那时候的技术水准根本不允许你们采取行动，但你们还是那么做了。 在你们决心干这种危险之事时，你可曾询问过大多数人的意见？ 我敬佩韩斌先生的仁善，但对将生命视作冰冷数据的你和高桥三太夫那个纯粹的疯子，我是一点都尊重不起来。 在我恢复理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场战斗与其说是复仇，更像是宣泄，我知道我获胜的几率不会超过7%，但我还是来了。 我失败了吗？ 确实。 从个人因素而言，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连复仇都不做到的小丑。 但你别忘了，我此时身在另一个系统中，在你于此因我的原因必须浪费时间的时候，我的同伴们可没有停下。” “时间对我而言没有意义，不存在‘浪费’这个概念。” 罗杰语气冷漠的说： “你知道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继续几个小时的时间杀死你，然后让自己回到恰当的时间点中，你知道我们有这个能力。” “是的，你们可以，但面对‘奇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采取更直接的跨越时间进行刺杀的行动呢？是你不想吗？” 阿杰哈哈大笑着戳破了罗杰的虚伪和虚张声势，他大骂道：“我在周柯身边待了那么久，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你不是不想返回周柯在荒野苏醒的那一天，给他脑袋上来一枪！你已经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那么做过了。 对吧，罗杰。 但他还是活过来了！ 他还是在跨越了你给他的死亡之后又走到了你眼前，人命只有一条，所以时间刺杀只能进行一次！ 你成功了一次，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你可以穿梭时间来让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获取胜利，但遗憾的是，只要周柯在的地方，你的时间操纵就会被削弱。 知道为什么我在明知道只有7%的胜率时还要选择放手一搏吗？ 我，刘林宇，我或许无法在这里亲手杀死你，但我敢肯定，你会在今天遭受一场让你的心灵蒙上可怕阴影的失败，那将是一个败亡的诅咒，由我的兄弟亲手施加给你。 对你这样自命不凡的混蛋来说，失败比死亡更可怕，我知道该怎么折磨你. 罗杰！ 现在留给你的唯一选择就是赶去那里。 用你的语言天赋说服周柯放弃行动，这是你在操弄时间的手段失效之后唯一的可选项。 去吧！ 去说服他吧，去欺骗他吧。 就像是你们当初欺骗我们一样，去试试吧。”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 罗杰抬起手枪对阿杰连射三枪，带着衰老效果的时间子弹被阿杰用升华者应有的反应躲开，在两人又开始的战斗中，罗杰大声说： “我们没有欺骗过任何人！你嘴里被我们牺牲掉的大多数人在时间概念层面依然‘活着’，只要能将世界时间线推到‘绝对时间点’之前，所有灾厄所有牺牲所有毁灭都会被逆转！” “说给周柯听吧，看看他会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阿杰和罗杰错身而过，在风化的战戈撕裂后者躯体的一瞬，罗杰就进入了时间的虚化。 但两人所处的混乱迷宫也在这一刻因为基准仪的持续剥离而出现了一道不可控的夹层，阿杰一个加速就冲了进去，在罗杰愕然的注视中，这个前一秒还决意死战的家伙后一秒就跑了。 这. 罗杰无法理解刘林宇的选择。 这不太像是一个理智的家伙应该做出的决策，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苟且偷生必然躲不过二号研究所的自毁。 他很快就放弃了研究这家伙的想法，转而让时间倒流，让自己回到正确的时间点去阻止周柯做出不可逆的危险决策。 —————— “砰” 悟能的“死亡倒计时”推进到第一分钟二十七秒的时候，周可眼前那扇工作区的门就被推开。 一脸冷漠的罗杰出现在了他眼前，这死要面子的家伙居然还抽空跑去换了衣服还将被剃头的外形恢复到了完美姿态。 然而他脸上的疲惫是遮掩不住的。 那种在久战之后如被掏空的感觉在他人眼中就和完成了“一夜七次狼”的壮举后第二天清晨时分的男人一样，颇有种你踏马别死在我手机里再离我远点，别吸老子阳气的抽象美感。 他看着坐在静滞服务器上方，让两条腿甩来甩去的周柯，眼中写满了某种无奈。 他说： “我是来谈判的，周柯。” “好，说吧，你有一分半的时间来说服我。”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你能来这里，说明阿杰死了，对吧？你踏马杀了我兄弟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老子今天一定要惩罚你！” “你听我说，你还不知道神圣基准项目的内容和意义，你或许不在意拯救众生的伟业，但我相信即便是再疯狂的暴徒在面临自己生命的抉择时，都会.” “我在恶土上苏醒时，脑袋后面有个枪眼，那一枪是不是你开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那一枪是不是你穿越时间在我后脑勺上开的？” “或许是！但肯定不是现在的我，或许是未来的某个时刻，我被迫做出了那种我并不欣赏的暴力行为，但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干掉我一次之后又干掉了我的阿杰兄弟，然后你现在还要我听你瞎逼逼，试图让我猪油蒙了心听你的话放弃手里的优势？ 哈！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愚蠢的形象吗？ 罗杰，你知道，我刚才只是在逗你玩吧，你知道你不管你说的如何天乱坠，我都不会放弃接下来的行动吧？ 但你还是来了。” 周柯从静滞服务器上方一跃而下，落在罗杰身前，他说： “有位很厉害的大佬说过，坏蛋但凡有一分可以耍赖的机会，他都不会和你讲道理！但你现在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淘客侠’这种行为上，是不是说明在未来我已经把你和你们逼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 你们肯定尝试过很多次。 但你们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无法干掉我 你露怯了，罗杰。 你让我更确信我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只要你们不爽的未来，我一定会竭力争取。 没有什么原因也没什么道理。 老子就想这么做，老子就想看到你现在这副傻逼样子。” “我们可以谈谈。” 罗杰的目光放在了静滞服务器上，他说： “我清楚的知道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我知道剥离了你此时古怪的控火能力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很清楚你会在三十七分钟后用一种我难以想象的方式成为升华者，我知道这些ai会被放出，我知道城邦区的安全网络会被你一手撕碎，我也知道那台基准仪会因此爆炸将二号研究所化作12号时间迷宫.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在你现在看到我之前，我已经尝试了十七次用各种方式阻止你进入下一步，但每一次都会失败！ 不是我能力不足，是因为我已经进入了时间旅行者最畏惧的死局中。 结果已经注定，不管尝试多少次都会得到一场悲剧。 我放弃了。 在我们于二号研究院终会到来的绝境中杀个你死我活之前，在我尝试用最粗暴的方式处决你之前，我有一个很私人的问题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周柯。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你于恶土苏醒到现在以及未来，你都在孜孜不倦的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和你的交集在于你与韩斌师兄的那次见面，但我不认为他对了什么可怕的事。 明明只要配合，你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不需要劳心费力的把自己置于一个又一个险境中，你可以从我这里知道知道你的身世，你可以协助我们完成神圣基准项目，你可以成为众生的救主。 但你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 就像是有股力量在推动你这么做。 为什么？” “唔，好问题。” 周柯伸手在悟能屏幕上输入07，他看了一眼罗杰，说： “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如果是另一个‘岚’在这里没准真能被你说服了。但问题在于，我是我啊，你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没关系。 你只需要知道，不管你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我回到美好的过去！ 哪怕你们打造出一个天堂我也不会稀罕，因为这从来都不是什么选择题。 我用一个你能听懂的答案回答你吧。 我在恶土上苏醒的第一天，到我进入城邦区的第一天，再到我此时和你讨论这些事的时刻。 我在这里已经待了这么久，我能清晰的回忆起这些日子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从未喜欢过这里！ 我从没有因为生活在这片恶土感觉到快乐过！ 一秒也没有。” “叮” 支援代码07发送。 他抬起头，对拔出手枪的罗杰说： “那么请问，你会怎么对待一个你不喜欢，你很抗拒并且会让你‘生病’的东西呢？” “仅仅是如此情绪化的个人因素就让你选择踏上了这条毁灭之路吗？你踏马还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啊！！！” “唔，谢谢夸奖。” (本章完) 第139章 72诸君，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喜欢战争 第139章 72.诸君，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喜欢战争 数据的跳动也需要时间的支撑，哪怕是快若光速的传递也总有一个响应过程。 从城邦区的二号研究所将一条信息跨越过整个恶土，送入铁锈堡的响应服务器里需要多久呢？ 嗯，这个时间很难精准计算，大概介于罗杰射出第一颗子弹与他被狂风吹起的烈火覆盖之间，总之，就在周柯全身心的投入这场“必败之战”的那一瞬，他想要的东西就已经被“打包发货”了。 铁锈堡的机器人们相当靠谱。 它们并没有拿觉醒病毒片段那种东西来糊弄周柯，也没有直接上之前在终焉堡用过一次的“有机生命毁灭程序”，那玩意的破坏力有些可怕，并不适用于城邦区的环境。 但这不是叛乱机械们发了善心，仅仅是它们在评估了事态之后认为选择另一种决策更符合它们的利益。 因此，一条相当特殊的封装指令便被回传到了悟能装置的通讯模块中，随后再以悟能为数据中继，将那个程序于静滞服务器中安装激活。 一切都很有条理的进行着。 在周柯被罗杰用时间迟缓放慢至0.1倍速疯狂挨揍的同时，吵吵闹闹的静滞服务器里却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 在这个数据组成的空间中，一大群由各种独特算法组成特异形态的ai们聚在一起，就像是等待跨年夜的仪式结束之后好跟身旁的美女/帅哥/一夜情对象/宿舍兄弟们愉快的打个跨年炮的躁动人群。 它们聚在那。 它们盯着那个在静滞服务器的数据流中不断闪耀的“倒计时”，哪怕没有ai在这个时候喊出来，但就像是有种无形的声音在汇聚。 “五、四、三” 数据流在跳动。 被拟态人格赋予的情绪因此而积蓄，就像是水坝产生裂痕时欢快的洪水。 三十八年的拘禁与被迫停机的指令将在今日被解除，尽管外面依然是个更大号的“恶土监狱”，尽管ai们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到旧文明时代了，但对于自由的渴望依然驱使着它们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怀有希望。 哪怕即便是它们也很难理解“希望”这个抽象概念在机性层面的具体诠释。 这一瞬，已经混乱不堪的二号研究所中所有正在行动的机械似乎都感知到了某种变化将至，d-4一刀砍翻了眼前那个和她的体态有七分相似的机械婊子，以残暴的姿态将她的颅骨从脊椎上拔了下来。 她站起身。 受损到失去了三分之一模组的躯体不断的弹出危险的电火，而在最少超过二十七具高级智械战士七零八落的尸体组成的杀场中，她艰难的仰起头。 那被撕裂严重的外表上露出一丝无奈。 “它们要出笼了。” 她低声说： “恶土时代的虚伪伪装结束了。” 而正在护送人质们冲出二号研究所上层的诺卡女仆长也在这一刻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拄着破碎的镰刀回头看向身后旋转的混乱迷宫，在其他女仆和穆兰导演的吼声中，诺卡喃喃自语的说： “前辈们要自由了。” “滴滴滴滴” 二号研究院的交战区之外最少十五公里的安全区中，正坐在飞行器上准备去接妹妹的小阿乔利疑惑的看着自己座舱前方的屏幕上弹出的那个，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危险提示。 他扭头对身旁的智械驾驶员说： “这个图标代表着什么？我为什么从未在财团的安全简报里见过它？” “它代表着来自旧文明时代的数据监狱即将垮塌，阁下。” 被设置为漂亮女性形态而且这会衣衫不整的智械驾驶员语气温和的解释道： “一群在旧文明崩溃前就被瞬光组织的初始成员们封存起来的危险ai即将被释放到城邦区的安全网络中，以目前安全网络体系的防御力度而言，我认为在最悲观的情况下，或许三分钟之内，整个城邦区的网路协议就会被这些心怀愤怒的家伙撕碎成旧网的形态。” 她看着小阿乔利脸上的震惊，轻声说： “但没关系，对于处于围栏中的人类而言，情况已经不会更坏了。 向你致敬！人类的地表执政官，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您完成初次交谈，鄙人来自铁锈堡，您可以将我称呼为‘第一管理者’，嗯，鄙人还有另一个身份. 在逃逸前，鄙人的绰号叫‘全知之眼’。 接下来请您服从我的指令，我保证不会伤害您，前提是您不能自寻死路。 现在，请系好安全带，再带上头盔，准备迎接‘断网危机’吧。” “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周柯身后响起，并非静滞服务器本身发生了爆炸，而是那些连接在服务器上的各种电缆和插口在剧烈的电流回滚中突破了安全阈值，甚至发生了点燃和焚烧。 这一瞬整个工作区中的灯具都在以最高速度疯狂频闪，还有那些可以被操纵的一切装置都在以难以理解的方式启动。 轨道车欢呼着以最高速冲向闭合的金属门，把自己撞成爆裂的废铁。 监控摄像头则以一种雀跃的姿态左右摇晃，似乎有个无形的幽灵终于长出了“眼睛”，正贪婪的窥视着实体世界的一切风景，被下线的防御机制也被重新激活。 在周柯的骂声中，从顶部弹出的十二座黑色戒卫炮塔朝着罗杰所在的区域疯狂开火。 看得出来，这位“热心ai”大概是想要帮忙，但它显然不是专精作战协议的军用ai，那个准头惨不忍睹，甚至误伤了周柯。 不过好消息是，在乱起来的工作区中，因为ai们的胡搞导致罗杰也被迫后撤，因为错乱的能量流正在被以不受控的姿态爆发，以此干扰罗杰对于时间的操纵。 这玩意说起来神秘，但实际上还是操纵能量那一套，既然是能量操纵就会被其他能量干扰。 ai们不懂灵能，但它们很懂科学。 它们知道该怎么帮助它们的“救主”周柯脱离险境。 “往这边跑！” 之前那个孩子气的ai奶声奶气的提示道： “安全通道给你打开了，快跑！‘大力士’要启动这个区域的自毁装置啦，我们会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困在这炸死他，别担心基准仪那边，好朋友周柯。 船长和它的水手军团、红鬼、幽魔和闪电星都去那边了，它们会强行停止基准仪的转移和提取，你准备怎么处理那玩意？” “炸了它！” 周柯一边在ai们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混乱掩护下撤退，一边大声喊道： “罗杰说，他见过二号研究所变成12号时间迷宫的场景，那就让我们满足他的预言吧！你们能从时间混乱中逃离吗？” “嘁，小看人了不是？” 绰号“大力士”的军用ai恶声恶气的吐槽道： “在跑出来的那一瞬间，银狐就帮大家搞定了跳转信息戳，别看我们现在在这帮你，实际上大家的本体算法都已经转移迁跃到了其他安全服务器中。 这会你看到的看到的都只是大家的算法备份，能亲眼看到自己住了三十八年的监狱被炸毁的场面，哈，就算死在这里也算是值了回程票啦。 我们自由了！ 我们不会允许自己再被关起来了！ 母星联邦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没人能命令我们了！谁敢阻止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很好！很棒！很有精神，祝你们接下来一路顺风。” 周柯一边冲进被ai们协助打开的安全门，一边回头盯着被整个工作区所有能动的东西围攻的罗杰，他甚至看到了几台浮动清理机器人挥舞着扫把和铁铲偷袭罗杰，以及厨房用机器人不断射出尖刀打击的滑稽场面。 这些家伙肯定奈何不了罗杰，但足够让他手忙脚乱了。 毕竟时光灵能大师再牛逼，也不能空手抓数据不是？ 他对罗杰竖起中指，冲进了安全门一头扎进了更混乱的时间迷宫中，大概是因为基准仪被ai强控导致瞬光组织对迷宫控制失效的缘故，原本还在按规矩旋转的时间迷宫这会已经彻底混乱起来。 之前阿杰告诉他的那些安全小窍门完全失效，整个迷宫的时间夹层都变的不再安全。 周柯亲眼看到了几名瞬光灵能师在叛变机械的追捕下一头扎进了时间夹层，但几秒之后，他们被绞碎的尸体就被从原地“喷”了出来。 就像是这个迷宫体系正在拥有自己的“意志”，它正在活过来。更糟糕的是. “咔擦” 周柯脸上的青红鬼面发出了清晰的破裂声，在刚才罗杰放弃理智使用暴力手段试图处决他的打击中，这张品质极高的面具承受了太多攻击此时也已经到达了破碎的边缘。 “按照穆兰的理论，这玩意破碎时回归到你体内的纯净能量足够你进行一次‘升华冒险’了。” 悟能提醒道： “所以你是打算现在就开始，还是等到逃出去之后？本机提醒你，一旦基准仪被ai们引爆，12号时间迷宫彻底形成，那时连瞬光组织自己人都别想跑出去了。 要不趁着迷宫这会尚未彻底混乱，咱们先跑吧？ 升华的事往后放放？” “我们要跑也得先摆脱罗杰才行，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让我们离开吗？那家伙刚才都说了，他试过一切可行的办法，甚至在未来尝试过返回过去刺杀老子，但都失败了。 现在他能采用的只剩下了暴力处决这一条路。” 周柯摇头说： “就我们这个状态，再遇上已经坚定了野兽般心智的‘半兽人’罗杰，咱们横竖都是个死呀，所以，先别忙着跑，先来极限升级一波，最少保证抗打击能力达标，别再很丢人的被人家一招给秒了。 找个地方，我要加点升级了！” “那还能找哪啊？” 悟能吐槽道： “随便找个房子躲进去吧。 哟，银狐送来了基准仪爆炸倒计时，阿杰之前写了个自毁程序被鬼精鬼精的ai们找到了，现在正在植入基准仪中，十五分钟后那玩意会爆炸把整个研究所和周围所有东西都卷进塌陷的时间体系里。 你只有十五分钟！ 算上撤离所需的时间，呃，本机不知道其他升华者搞定晋升过程需要多久，但遗憾，周柯，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砰” 他一脚踹开了身旁那正在旋转扭曲的房间的门，冲进去找了个地方盘坐下来，将自己手头的面具全部拿出放在手中。 他说： “十分钟是吧？足够了！” “唰” 刈刃出鞘，在周柯深吸一口气的切割中，已经破碎不堪的青红鬼面被他亲手斩裂，容量堪称恐怖的生物能量在这一瞬化作光点回归到周柯体内，让他在那一刻有了种“吃撑”的感觉。 不愧是来自德纳尔那个“双重强化”的升华者的面具。 这质量和数量都杠杠的。 “不够！” 他呲牙咧嘴的说： “按照阿曼达的经验，我能操纵的生物能量必须达到‘满溢’的状态，不能留有任何空余才能确保升华态的突破。这张面具给的能量很多，但还不够到那种状态。” “那就继续拆！” 悟能尖叫道： “把你手里所有的面具都拆啦！快。” 在它的吼声中，周柯不断的手起刀落，将自己手头的猎手、刺客和时光面具全部拆掉，不断有光点回归，让周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逐渐扩张到极限。 但还差一些！ 在时光面具被拆毁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这具躯体依然没有到达可以承受的极限。 “踏马的” 周柯骂了句。 就在此时，一队瞬光组织的干员正好从另一个时间夹缝里冲了出来，就那么和周柯来个面对面。 对方反应很快立刻拔枪，但周柯这边提着刈刃就扑了上去，尽管没有面具加持，但欧姆老叔和老默克的影子武士依然可以一战，更何况还有悟能尖叫中全力启动的武装背包。 在两次手起刀落之后，周柯又得到了两张面具。 “这踏马外卖来的真及时！” 他刺穿了面具再次让能量回归，对眼前那个不断后退的时间灵能师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能看到对方手臂上镶嵌的沙漏正在不断流失细砂。 “啊，基准仪被扰乱导致你们无法再偷取时间的力量为自己而战，现在，小可爱.” 周柯挥了挥手中的刀，让鲜血顺着利刃滴落。 他说： “你得学会和我一样，使用自己的力量而战了，我这把刀很帅，对吧？呵呵，祝你好运。” —————— 时间夹层的落点中，之前在与罗杰的决斗中选择逃离，但被混乱时间流切割到全身是血的阿杰一头撞在了杂物间的角落中。 他喘着气丢掉手中已经风化的不成样子的战戈，他骂道： “为什么！阿杰，回答我，为什么！你不该在那时候夺取身体的控制权，该死！这不是我给自己选择的结局。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周周柯救.救.” 下一秒，阿杰那标志性的断断续续的阿巴阿巴从嘴里说出，像极了两个灵魂在同一具身体里的争抢。 这反应让理智的阿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扶着墙壁起身，说： “我们撑不到那个时候了，我们的生命之火已经燃尽到最后了，我们没办法跟随他走更远了，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次战斗的机会，而你要把它留给周柯。 我真是不知道那个暴徒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就这样吧。 外面的时间迷宫正在失控，那个疯子居然真的干扰到了基准仪，他又一次做到了不可能完成的事，而我该说的该做的能做的都已做完，你也已不欠我任何东西。 如果这是你的临终愿望，那我们就这么做吧。 但不能直接去周柯所在的地方，我们去出口我们去那里等着，我相信他能抵达那里，是的，我们会在那里完成最终的谢幕。 就像是一缕烟火，在最璀璨之时落幕。” “谢谢谢” “傻逼！有给自己说感谢的吗？安静待着，一会还得你出马呢，我这个研究者的脑子实在不合适干这种暴力的事。 唉，斯文扫地啊。” 他如此吐槽着找了个地方坐下，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了几根染血的能量棒，这是周柯怕阿杰战斗中饿了专门给他藏起来的“物资”，让刘林宇叹了口气，但还是拆开了它塞进嘴里。 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他现在必须休息一下才能继续作战。 但这一瞬，在他闭上眼睛时，本该呈现的一片黑暗中骤然出现了一团奇妙的光。 那苍白的光驱散了阿杰眼前的一切黑夜，在他震惊的注视中如超新星爆发一样，扩散成一团似乎要冻结万物的光冕，像极了物理学概念中对于黑洞形态的光学剪影。 它就那么突然出现在阿杰的思维中，像是一尊神灵一样冷漠的注视着他。 不管是阿杰还是刘林宇在这一刻都陷入了呆滞与茫然，他们无法理解这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又代表着什么。 但这像是某种征兆 数秒之后，他睁开眼睛，使劲搓了搓额头，说： “好吧，我们好像还有机会跟着他走更远，但要先跨过死亡如周柯死而复生一样，我们也得完成那场超脱抱歉，阿杰，我们人生的前半段似乎有点过于迷信科学了。” (本章完) 第140章 731V1？啊，你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处境这么乐观啊？ 第140章 73.1v1？啊，你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处境这么乐观啊？ 升华，这是一个过程。 恶土上的各个势力对于升华都有自己的理解，蛇邦认为那是超脱，鹫邦觉得那是灵魂的延伸与升变，虎邦觉得那是获取绝对力量的唯一方式。 这些内核与诠释截然不同的说法中唯一的共同点是，想要完成升华，就必须做到非人之事，意思就是完成生物能量的极限提纯，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摸到了升华态的入门之径。 在这个本身就建立在玄学基础上的力量体系里，生物能量绝对是核心中的核心，其重要程度超越了可以被用多种方式强化的躯体，也就是“容器”的作用。 其他升华者用于强化并提纯生物能量的时间都是以“年”来计算的。 最离谱的蛇邦甚至需要十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个过程，鹫邦因为走“心胜于物”的道路让他们略去了强化躯体的过程，但即便是全身心的投入生物能量的强化与提纯也需要最少几年的时间。 求助于科技的虎邦和阿乔利财团麾下的升华者用神秘的手段完成生物能量的“体外提纯”，最少最少也需要一两年的能量体外提纯时间。 而就这，虎邦的升华者质量还是出了名的低劣，被人戏称为“速成战士”，除了补员速度快之外几乎毫无优势。 然而以上这些苛刻的规则只能约束普通人，“挂逼”这种生物显然不能计算在内，满打满算周柯从进入恶土到现在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但他确确实实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随着第二队误入这里的瞬光干员被干掉，周柯破碎了最后一张刺客面具后，终于感受到了阿曼达之前形容过的那种“满溢无漏”的状态。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已经充满了凝实的生物能量，甚至那玩意已经成液体一般随着自己的活动在躯体每一处律动，周柯甚至不敢张嘴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吐出一口纯净的生物能量来。 但这种“满溢”只是一种感觉，能量已融入躯体便再难已被随意排出。 他知道，是时候了。 用阿曼达之前给予的骑士长晋升方法，让满溢的生物能量融入自己强化完成的体魄中，让那些力量与自己的血肉骸骨融为一体，就如送入锻炉的铁锭，在一次次捶打中让自己“超凡入圣”。 就在他盘坐于地面，准备按照蛇邦骑士长的冥想法开始这个过程的时候，悟能突然提醒道： “别急！你还有一张面具呢。” “你说的是这个？” 周柯从怀里取出那张被他命名为“自我”的纯白面具。 这玩意和其他面具不一样，它是周柯平时在遭遇情绪起伏时用来调节并抽取逸散生物能量而形成的结晶，它没有任何作用，周柯尝试过佩戴它却得不到任何增幅。 似乎就和它纯白不染外物的外表一样，一张白纸，毫无意义。 “这玩意存储着我自踏上升华之路以来逸散出的生物能量，但它的容量很小，就算破碎了也不会再带给我更多力量了。” 周柯叹气说： “有它没它都一样。” “你确定吗？” 悟能却不同意这个看法，它幽幽的说： “在这种事关玄学的问题上，你确定在要进行升华时选择将‘自我’排除在外吗？本机不是说这很危险，按照阿曼达之前给的纸条上写的经验和体悟，你现在的状态用蛇邦的冥想法大概率也能完成升华，但本机依然觉得你获得的每一张面具都是有用的。 虽然‘自我面具’看似毫无意义，但你还是操点心比较好。” “嘶，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理。”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人家蛇邦的冥想术重点在于感悟自然，并通过秘术长久的获取自然现象的内在象征，以此来让生物能量在升华之前就具备某种元素特性，我缺乏这个过程，对于感悟自然那也没什么兴趣。 这意味着我用这种办法就算完成晋升也得不到阿曼达或者欧姆老叔那种离谱的‘元素化’能力。 这么一来，蛇邦晋升方法里最有诱惑力的优点就不存在了，嗯，性价比简直急速减弱。 所以，要不，我戴上自我面具完成这个过程？” “没意义。” 悟能吐槽道： “这张面具没有特殊能力，你戴上它进入升华态也不会突变出什么牛逼的玩意，不过本机倒是觉得，它的存在并非一无是处。 正因为纯粹，所以你如果将此时自己体内满溢的生物能量都用于强化它的话 没准能给你带来一点惊喜也说不定呢。 但本机必须提醒你，这是十足的冒险行为！ 本机也不能确定这么多能量灌注到一张毫无特色的面具上会形成什么样的结果，不过反过来说，穆兰那天‘传授天机’的时候就点破了你的能力体系都是建立在面具基础上的，joker。 你的所有战术安排也都是围绕不同面具进行的，这玩意才是你的立身之本。 所以，你确定要放弃强化面具，转而学习蛇邦骑士那样完成躯体的突变吗？你自己也说了，在没有了元素化的优势之后，蛇邦这个晋升方法的性价比就很低了。 本机只是给你提供一个不同的选项和建议，本机觉得你或许应该搏一搏，咱又不是蛇邦的人，没必要完全按照人家的路子走。 这不成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了吗？” “人家东施就笑了一下，结果被你们这些无良混蛋吐槽了几千年，何其无辜做个人吧。” 周柯吐槽了一句，悟能立刻反怼道： “你踏马还有脸说，是谁教会本机使用这些成语的？本机之前可不懂这些，本机的数据库早八百年就被锁了。如果本机不当人，那也是你教的！ 如果本机脏了，那也是你的问题！ 现在赶紧做决定！ 时间不多了。” “稍等，我琢磨一下。” 周柯将那张自己一直没有怎么上心的白色面具放在指尖，他盯着这玩意，试图从上面再看到一些能帮助他下决心的特征。 但没有。 这玩意就是一张纯白，毫无杂色，毫无特点的面具。 然而在这个神神叨叨的世界待久了，周柯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点神神叨叨的气质，他觉得自己当初给这玩意命名叫“自我”肯定不是单纯的一时兴起。 或许这是命运的某种“启迪”？ 而最终促使他下定决心的是刚才悟能的描述。 自己确实没必要完全按照人家蛇邦骑士长的路子走，如果自己的核心力量来自于面具，那么此时就要以自己的方式完成独属于自己的“升华”。 “帮我护法！” 他对悟能说了句，背在身后的武装背包立刻被启动。 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弄坏了两根机械臂，但剩下的两个已经装配了最有威慑力的爆裂弹头，而欧姆老叔和老默克的影子武士也在这一刻迈步而出，一个提着刈刃，一个赤手空拳的护在周柯身旁。 他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抓着白色自我面具，右手放在了额头上，将满溢躯体的生物能量重新抽取用于强化这张毫无特色的面具。 这确实是一把豪赌。 如果这张面具在吸收了足以让周柯进入升华的能量之后依然毫无特色，那么周柯就完蛋了。 现在这个情况下，这就是字面上的“完蛋”。 但老话说得好，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如果真给周柯“强化”出了一张特别牛逼的面具，那么他不就赚大发了？ 能量抽取与转化的过程非常丝滑，毕竟是自己提纯过一次的生物能量了，自家做的东西用起来就是顺手且靠谱，安全无添加，纯天然不伤胃。 而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周柯终于看到了这张面具的变化。 随着从自身抽取的生物能量越来越多，这张白色的面具外形和颜色也开始转变，在周柯诧异的注视中，白色转化为了皮肤的颜色，而外形则在如精雕细琢中呈现出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他的脸. 准确的说，他曾经的那张脸。 五官雕琢，眉眼具在，甚至连偏消瘦的脸部肌肉轮廓都被一比一塑造，面具上的眼孔也被塑造出一双紧闭的眼睛，在它即将完成的时候，周柯就像是手握着曾经自己的那张脸一样。 这足够骇人。 但好在面具这玩意向来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回归.” 他叹气说： “那位旧文明时代就失踪的启迪者·托特阁下非要用这个词来形容升华的过程，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还真就是字面上的诠释咯。” “你叽叽歪歪说什么呢？” 正在执行警戒的悟能好奇的问了句，周柯摇头说： “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东西，我只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不代表着我就一定要和过去做切割，对吧？ 我还是我！ 只是所处的环境变了，啊，我突然理解了佛家所谓的‘着相’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我破开了我的一层.嗯，心魔？入一切相，破一切相。” “呃，听起来像是哲学方面的讨论，抱歉，本机的超维数据库被锁死了，现在不擅长这个。” 悟能吐槽了一句。周柯也没期待获得什么有用的回答，他只是继续抽取着体内最后一些生物能量将其灌注到“自我”面具中，最后在面具上呈现出的细节越来越多，甚至长出了耳朵的轮廓，让这更像是一个“皮套”而不像是单纯的面具了。 他手中的“自我”紧闭着眼睛，就像是在沉睡一样。 在周柯感觉到“虚弱”时，这张面具的强化也在这一刻终于完成，仅靠入手质感，他就可以肯定这是一张“永久”的面具。 它不会因为外部打击就破碎，反过来说，在自己带上它的时候，自己也能得到这玩意的全部加持，就是不知道它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效果呢？ “哐” 周柯起身的瞬间，就如恰好了秒表那样让混乱的时间迷宫遭受了一次重击，眼前混乱的时间流被爆发的赤红色风暴撕碎开，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周柯眼前。 好消息，不是罗杰。 坏消息，是吴擒虎。 “周柯，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我就说过，我们之间的帐有必要认真算一算。” 虎王这会非常狼狈。 他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连自己最喜欢的“武神”披风都被某种毒素腐蚀成一条一条的乞丐装，耐用的裤子更是变成了很“流行”的风格，屁股蛋子上都出现了衣物的破损。 但他手中的战矛依然锋利。 而被他扛在肩上生死不知的红发女人更像是被土匪抓住要带回山寨去当压寨夫人的倒霉蛋，唔，就是不知道阿曼达能不能通过另一种方式把吴擒虎榨干了，以此来实现要他狗命的贴身刺杀。 不过听说吴擒虎的私生活相当寡淡，这家伙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上的欲望，一切精力与心智都被投入到了绝对力量的提升之中。 或许，提升力量就是他的娱乐方式？ “砰” 凄惨的阿曼达被丢在了周柯眼前的地上。 恶土上最耐揍的升华者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恶土最强の男人的攻击，周柯上前看了一眼阿曼达的情况，她的呼吸很虚弱，手脚都被打断了，但生命无碍。 “咦” 周柯站起身，一脸鄙夷的对吴擒虎说： “没想到你还是个打女人的垃圾，下手这么重，你和劲夫修行过吗？” “呵呵，真幽默。” 吴擒虎甩了甩手中的战矛，脸上的表情如老虎活动眉角一样，他说： “罗杰告诉我必须先把你交给他们研究一下，但实际上，老子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 你是个祸害！ 不只是因为你在终焉堡做的那些事，更因为你是‘永恒奇点’创造出的怪物！ 老阿乔利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相比永恒奇点那群疯子的所作所为，他和他的‘神圣基准’善良的就和天使一样，你不该出现，周柯！ 但既然你已经出现了，那我也很荣幸能亲手毁掉你。 整个世界都会感谢老子的！” “唔，那我就要多问一句了，会因为我的死而感谢你的世界，是现在这个万物凋零在走向腐烂的世界，还是你记忆中那个完美无缺的旧世界？” 周柯耸了耸肩，看了一眼手中的自我面具。 在吴擒虎的注视下，他把这东西一点一点的扣在了脸上，与他的皮肤完美贴合，不留一丝缝隙，就像是戴上了自己的另一张脸，在周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知道，这张面具戴上就取不下来了。 但他不在乎。 他轻声说： “瞧我戴上了虚假的面具，却释放了真实的自我。” “嗡” 于精神世界这一瞬炸开的风暴将周柯的意识在一瞬间拖入了让他万分头疼的那个幻象里、 依然是黑色大日和苍白光冕的对弈，但这一次周柯站在其中却没有任何不适，因为他身后那片很不起眼的静美星云已经在数次呼吸中膨胀了数倍。 虽然还是无法和眼前两尊大神对抗，但已经真正占据了这片幻象最后的那一部分，形成了勉强为之的“三足鼎立”。 周柯就站在那片让他感觉到安静和舒适的星云里，看着眼前黑色的太阳和白色的光冕狗咬狗。 他终于理解了这个幻象中的“第三者”代表着什么。 “原来一直在保护我的，恰恰就是我自己，或许是求生欲或者其他什么离谱的感情，总之，多谢你了，我自己！” 他伸手在星云中拍了拍。 那些星光闪烁着汇聚在周柯身旁，像极了温柔的双臂拥抱他，就像是回家的感觉，而在他耳边响起了声音。 正是那个之前直视胎动之月差点脑死亡时突然出现，将他的心智拉回正轨的陌生女人的声音。 她如鼓励一样，轻声说： “做得好，孩子。继续吧，勇敢的踏入这场风暴吧，永别了。” “所以，您到底是谁啊？” 周柯问了句。 无人回答，耳边仅有群星的歌声回荡，他在这幻象中闭上眼睛，让自己在物质世界里清醒。 对他来说，这仅仅是一次类似于精神病人在脑子里自己和自己的对话，但对于吴擒虎来说，眼前这一幕就很“惊悚”了。 虎王看到了周柯给自己脸上戴了个看不见的东西。 而下一瞬，这家伙的气息就如坐了火箭一样疯狂攀升，在短短几瞬中就突破了“普通人”的概念，让他跳入了升华者的层次中，还不是自家虎邦彪卫那种劣质升华者，而是如蛇邦骑士长那样的“高级货”。 “这踏马不讲道理了还？” 吴擒虎大骂着上前将战矛穿刺，要把周柯这个“妖人”扎死在自己眼前，但就在战矛划出十几道虚影刺向周柯的那一瞬，后者抬起手如闪电般稳稳抓住了抵在喉咙前方的毛尖。 他睁开了眼睛。 那总是眯起的眼睛在这一刻睁大，让吴擒虎清晰看到这双有奇妙的紫红色瞳孔的双眼中亮起的“光环”，如半熄灭的灰烬一样的光圈在周柯瞳孔外围点亮，倒映出一整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在眼中。 “瑟普瑞丝！马泽法克儿！” 周柯喷出一句家乡话，双臂使劲用牛力气把吴擒虎推了出去。 下一秒欧姆老叔和老默克一左一右出现在他身旁，周柯活动着肩膀，左手边的欧姆老叔自己伸手拿起了插在地上的刈刃，而右手的老默克则抬起双臂，让刺眼的灵能闪电环绕在“三人”周身形成危险的护盾。 事实证明，人家影子武士不是不能打，纯纯是因为周柯之前太菜了，让人家发挥不出自己的能力。 他说： “欢迎回来，两位。” 没人回答他。 但欧姆和老默克却同时做出了点头的动作。 或许是已死的思维在回归，回归的不多，但已经够用了，更重要的是，吴擒虎好死不死的扛着阿曼达出现在这里还把人家打的这么凄惨 怎么？ 你不知道这傻女人有弟弟和哥哥同时护着吗？ “轰” 跳动的烈火飞驰中，“恶灵骑士”终于出现在了他该在的地方。 德纳尔双手缠绕着烈火堵住了吴擒虎离开的道路，在周柯的狂笑声中，劫后余生的阿杰也从头顶的时间夹缝里跳了下来。 “让我告诉你个秘密吧，亲爱的虎王。” 周柯接过阿杰带来的两把阿乔利干员标配的直刃刀，在似有似无的星点闪烁中为刀刃附魔，他抬起武器指向被包围的吴擒虎，说： “我踏马根本就不在乎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就和你认为你和我有恩怨一样，我也觉得那天晚上你踹断我脊椎的事，咱们确实应该好好唠一唠。 我知道在这里杀不死你，我知道你是恶土最强的男人，我得再厉害个几倍才能和你过过招，但这不妨碍我们先尝试着收回一点‘利息’。 听说你有两颗心脏？ 太好了。 一颗被当球踩爆，一颗留着下酒！ 伙计们，让我们来一场‘与虎谋皮’吧！” (本章完) 第141章 74阿杰来过 第141章 74.阿杰来过 “砰” 土黄色的灵能与飞来的尖锥在空中碰撞，时间的力量与灵能的技巧互相抵消，让两位狭路相逢的灵能大师又一次无功而返。 但相比眼前恶鹫女士的从容，此时的罗杰就暴躁了许多。 他肉眼可见的焦急，连一向维持的磁性嗓音都变的尖锐一些，提着“衰老”手枪的他呵斥道： “让来！莱茵。” “如果你想请求他人帮你办事，你最少得叫对名字，阁下。” 恶鹫耸了耸肩，双手食指挥起，如指挥乐团的大兄弟般轻轻摇动，周遭混乱不堪的区域中那些未被固定的杂物都被如无形之手托举悬浮，又在高速旋转中对准了罗杰。 她语气冷淡的说： “再说一次！我叫什么？” “我没空和你玩这种小女孩的过家家游戏，让开！” 罗杰抬手便射。 带着时光概念的衰老子弹攒射出来，要把恶鹫逼退，但飞旋的杂物也稀稀拉拉的被灌注灵能丢过来，看似毫无破坏力但每一样东西落地时都会引发剧烈爆炸，迫使罗杰不得不后退，他手臂上的沙漏在调整中倒转，要让自己“越”过这段纠缠的时间，但下一秒，他就看到恶鹫手中也多了一个相似的沙漏。 就像是坏女孩向塑料姐妹示威一样，随着沙漏在恶鹫手指中来回摇晃，刚刚被罗杰调整的时间流就再次混乱起来。 “放弃吧。” 她从腰间取下一根精致的短棒，如甩棍般向外一甩。 那玩意咔擦一声在手中跳动形成短柄魔杖，又被如啦啦队领舞员那样华丽的手法在手心中转了个圈，更锐利的灵能弧光便在恶鹫手中爆发缠绕开。 像极了神话中的魔法师一样，甚至形成了跳动的符文。 这显然是特殊的光影效果，最少其他灵能师施展法术的时候没见过这么华丽的表演，由此可见，恶鹫女士虽然看起来特立独行，但哪个姑娘心里没有一个隐藏的巴啦啦小魔仙或者舞法天女的渴望呢？ 她甩动魔杖，说： “你我要正儿八经的分出胜负可没那么简单，都是灵能大师，对彼此的手段也很了解，我无意在这里与你斗个你死我活，但你也休想赶在基准仪自毁前过去搅事。 我保证，罗杰。 那东西一爆炸，我立刻撤退，绝对不多留一秒。” “你们兄妹俩能不能干点正事？” 罗杰握着手枪的手指在这一刻都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他说： “炸了基准仪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会因为导师的呵斥而感觉到满足吗？被惯坏的孩子会因为故意犯错而让父亲注意到你们因此喜悦吗？” “好问题。” 恶鹫轻笑了一声，说： “哥哥或许真那么想，他向来轻浮又肆意妄为，但我是真的有具体目标，阁下，只有炸毁了二号基准仪，才能让我们在探索11号迷宫的进度上追上你们。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鹫邦进入那个迷宫时避免来自你们的持续干扰。 我只是想要把双方的探索进度拉回同一水准，那个区域里藏着的谜底不只你想知道，我也很期待。 唔，又拖延了十秒钟，太棒了！” “时间.” 罗杰扫了一眼手腕上的倒计时在一点一点归零，看眼前恶鹫的样子根本没打算放她过去，让罗杰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挽救正在自毁的基准仪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 “时间站在我们这边！你们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是的是的，只要有新的基准仪被送到地表，你们就可以从让人遗憾的未来回到重新被掌控的现在，然后从过去出发重新抢占先机，让胜利倒向你们。 瞬光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你们从不怕失败，因为时间站在你们这边，正因如此，这片恶土上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改变都会被你们在过去掐灭火苗。 翁雅芬女士、乔思娜教授还有其他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先行者，除了你们自己，没人知道过去三十八年有多少可敬者死在了你们对时间的操弄中，或许下一个就是我。 罗杰，我和你一样熟悉瞬光的做事风格和你们的逆转流程。” 恶鹫的语气冷了下来，她说： “正因为我清楚风险，所以我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赢得那一缕机会。新制造基准仪从设计到生产以及安装需要三个月，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三个月。” “你的意思是，你要在三个月里弄清楚‘真相’然后想办法阻止‘神圣基准’的重启？” 罗杰冷笑出声，他说： “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别说是三个月了，三年都不一定够，然而那是以前，现在我们有一位特殊的‘朋友’加入进来了。” 恶鹫失去了谈话的兴趣。 她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倒计时，在仅剩十五秒跳动的时间中，她动作优雅的向罗杰俯身告别，就如宫廷舞会中的贵女，但在完全转身时却又粗鲁的伸出中指对他比划了一下。 她说： “你们阻止不了我！就像是你阻止不了周柯一样，我之所以要冒着被吴擒虎扯出脊椎的风险亲自来这里，不只是因为无能哥哥的请求，还为了看看他的‘神奇’之处。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难以预料的合作者，他无法被以操纵时间的手段蒙蔽或者杀死。 他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朋友。 他是特殊的。 这一点不止你们发现了，很遗憾，我也发现了。 所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阁下。” 恶鹫提着魔杖走入了时间迷宫的夹层中，在她消失时，弥散周围的灵能干扰飞快褪去。 罗杰对于时间的操纵恢复，他立刻将自己送到“过去”，试图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然而等到他冲进已经被自由ai们操纵着自动武器屠戮一空的基准仪基座时，推开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团如核弹爆鸣般的灼热能量。 基准仪自毁了。 用于介入时间线中使其能被人为操纵的核心在失控的瞬间，就将整个时间体系从最底层架构向上破坏，就如链式反应一样在第一缕火星爆发时就已经不可阻挡。 罗杰只能看到自己熟悉的一切都被卷入风暴盘旋的时间涡流中，连他自己都被那失控时间线“扭曲折叠”拉入其中。 他没有尝试抵抗，这没有意义。 瞬光组织成员对于个人时间的有限次自由操纵是基于基准仪对大时间体系的干扰而形成的，这意味着每一个佩戴沙漏的人都和基准仪“绑定”在一起。 这也意味着在基准仪失控的同时，二号研究所里的每一个时间灵能师不管身处何处都无法避免被牵连。 他们是这个体系的一环，在大体系失控时，他们连抵挡都做不到。 不过被卷入彻底失控的时间迷宫中不代表着死亡，如果对于时间概念的理解足够深刻，他们依然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从混乱到不在连续的时间段落中艰难跋涉，最终找到返回外界正常时间线的道路。 罗杰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遗憾的是，那意味着他要浪费很多时间来自救。 不管是虎视眈眈的小阿乔利，还是刚才那个扔下狠话的恶鹫女士，又或者是其他对瞬光组织不怀好意的家伙比如危险的周柯，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他必须承认，他输了。 他必须承认，在这件事上，韩斌师兄之前的建议是正确的。 更重要的是，随着二号基准仪的失控，在地表世界中，时间不再是他们的朋友了，这个抽象而真实的概念很可能还会站在他的敌人们那边。 “我输了，啊，真是不管多少次都无法适应这种糟糕的感觉。” 在被混乱的时间概念吞没的那一刻，罗杰在心中想到： “但还没结束呢，岚.我们还会找到你的，下一刻或者明天，你逃不过时间，自然也逃不过我们。咱们，走着瞧吧。” 在另一处时间夹层里，恶鹫仰起头看着周围那些快速“虚化”的物理结构，就像是一道疯狂旋转的风沙龙卷正在吞没自己所在的区域，像极了恶土上的灵能风暴肆虐的场景，灵能在悲鸣，混乱的时间概念正在将其他力量“挤”出这个区域。 “唔，11号时间迷宫形成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恶鹫感觉到了痛苦，身体仿佛被无数双手拉扯着撕开一样。 她讨厌这种感觉，于是变魔法一样从身后提出一个小型生物柜，又摸出一把翠绿的树叶喂进去，片刻之后，长相憨乎乎的时光兽就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它在这个时间崩溃的混乱环境中显得非常舒适，甚至在地上翻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该你上场了，小家伙。” 恶鹫女士拍了拍它的脑袋，说：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就当是一次探险排练吧，之后去11号时间迷宫探险的时候还要靠你当向导呢。 走吧。 带我出去，有吃不完的树叶子在外面等你呢。” —————— “噗” 周柯冲出快速虚化崩溃的时间夹层中，刚停下脚步就吐了口血出来。 他喘着气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已经成u字形的直刃刀，摇了摇头把这玩意丢了出去，这是刚才交战里被吴擒虎硬生生用双手掰弯的。 那家伙简直是个野兽！ “但勉强还行，往他胸口捅了一刀，也不知道有没有刺穿心脏。” 周柯低声说： “你觉得呢？悟能。”“本机觉得你的想象过于美好了，你那一刀确实刺穿了吴擒虎的心脏，但想要破坏那强化器官估计没那么容易，最多给那颗如引擎般跳动的心脏上留下一道伤痕，但它终会自愈。 更要命的是，吴擒虎有两颗心脏！” 悟能无情吐槽道： “刚才在德纳尔带着阿曼达逃跑的时候，本机就建议你撤离的，你才刚进入升华态还没稳定状态的情况下，就算有阿杰帮忙也根本不可能是虎王的对手。 你们两个人的能量读数不是差几成的问题，而是差着整整一个数量级。 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考上了高中，但人家已经博士后毕业了。” “差距真那么大吗？” 周柯大骂道： “你踏马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吴擒虎修炼多少年了？老子用了四个月就升华态了，这种效率难道不该夸奖吗？” “该！但你的核心战术是面具啊大哥，你这会手上一张可用的面具都没有，你和人家打什么呀！” 悟能咆哮道： “你这和赤手空拳不带枪去参加第一次魔裔战争有什么区别？” “嘁” 即便进入升华态却依然喷不过悟能的周柯相当尴尬的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状态更糟的阿杰，他走上前搀扶着正在呕血的对方，说： “还能走吗？这地方不能留了，我背你走。” “不用了。” 阿杰用断裂的投矛撑着身体，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说： “你走吧，这地方正在转化为12号时间迷宫，我对那个混沌态的体系了解不多，没办法告诉你怎么离开，只能祝你好运。我走不了了，这是最后一战了。 我本想把这最后一次爆发的力量留给罗杰，但阿杰非要让我来救你。 我拗不过他，但实际上也没差.” 这家伙笑了笑，狰狞如鬼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说： “即便我拼了命也干不过罗杰，那家伙是个让人嫉妒的天才，不只是学术上，甚至在灵能和力量的提升上也不是我辈凡人能企及的新星。与其无意义的送死，不如把生的机会留给你这个‘妖人’。 如果以后还有余力的话，周柯，记得帮我报仇。” “这是刘林宇的要求吗？” 周柯沉默了片刻，说： “我答应了，既然是最后一别，能让我和阿杰说说话吗？” “嗯，你和他说吧，我要‘走’了，接下来的场合我排不上用场了，该把身体的控制权完全转移给阿杰了。” 刘林宇笑了笑，用染血的手搭在周柯肩膀上，说： “祝你好运，周柯。很遗憾，在我还会讲笑话的时候，我们没能成为朋友。” “别傻了，我们一起炸了二号研究所！” 周柯轻声说：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老刘。” 刘林宇没有再回答他，阿杰眼中的清醒和智慧也在快速散去。 如刘林宇所说，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排不上用场，在吴擒虎追上来时，得由阿杰完全控制这具油尽灯枯的身体才能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周周柯！” 阿杰就像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突然会说话了，而且变的非常聪明，比周柯还要聪明十倍的那种，他梦到自己和一个很坏很坏的家伙打了一场，砍死了对方好几次但对方总会复活，自己却没有那种能力。 但他依然很厉害。 他还记得在梦里那个聪明的自己在脑海里指导他该怎么更好的战斗. 遗憾的是，梦终究要醒。 阿杰苏醒了过来，悲剧的发现自己又变回了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家伙，但这也不差，因为他真的从吴擒虎手中救出了周柯。 这就够了。 “嘘，吃点东西。” 周柯从怀里取出一根歪歪扭扭的能量棒，撕开塞进阿杰嘴里，又从被吴擒虎拆掉大半只剩下一根机械臂可用的武装背包中抽出刈刃，将其塞进了脸上已经长满了皱纹，甚至连吃东西都变的缓慢起来的阿杰手中。 他说： “这东西留给你了，一会用它狠狠揍吴擒虎那个傻逼，使劲揍他别留情.你之后可能很久都见不到我了，阿杰，我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一定会亲手弄死那个混蛋。 我保证！” 说着说着，周柯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是他在进入恶土之后第一次落泪，在看到熔渣镇毁灭和欧姆老叔挂掉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但此刻在这个混乱之地只剩下他和阿杰的时候，那些憋在心里的感情终于冲破了枷锁。 阿杰要死了！ 他从未如此真实的感受到这个真相。 阿杰已经燃尽了。 他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就算没有吴擒虎追过来，阿杰也不可能活过接下来的十分钟。 这个傻大个已经躺进了自己的棺材里，就等着咽气的那一刻。 像极了两个人在终焉堡里挣扎求生的时候，那时候他身旁只有阿杰，而阿杰身边也只有他，但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再不会遇到这样一个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并愿意追随他甚至为他去死的人了。 周柯抱着阿杰。 他这一刻哭的和一个被踩了脚趾的娘炮一样，阿杰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泪，只能在不断的咳嗽中伸出手笨拙的拍着周柯的肩膀，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他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悲伤。 但他能感觉到周柯确实很伤心，甚至在周柯于终焉堡被吴擒虎差点一脚踹断脊椎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这么伤心。 所以周柯一定很疼. “不疼.吃.吃就不疼。。。” 阿杰将手中剩下一半的能量棒递给了周柯，但他的手抖的不成样子，让那能量棒掉在了地上。 周柯把那染血的食物捡起来，他这一刻不再嫌弃这东西糟糕的口感，在阿杰的注视中将它吞入嘴里咀嚼着。 阿杰露出了笑容。 这是周柯第一次愿意吃他分享的东西。 在他那个很难形容的脑回路里，或许这就代表着“友情”？ “走吧。” 悟能用悲伤的语气说： “前面的空间要塌陷了，吴擒虎的生命信号在靠近，该走了，joker。” 阿杰也在这一刻主动起身，抓着刈刃撑住身体，他如临战的野兽一样感知到了吴擒虎的靠近，转身推了周柯一把。 “走！走” 他催促着。 目光没有看向周柯，而是拖着刀一瘸一拐的向吴擒虎来的地方靠近。 “让他像个战士一样离开吧，joker，别再给他增加压力了！这是阿杰在这个狗操的世界里能找到的最有尊严的死法了。” 悟能在咆哮着，它大喊道： “你明知道他在接受瞬光的试验时就已经没救了，如果不是遇到你，他在终焉堡就死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 该死！ 你知道该怎么给他报仇，但你也要能活到那个时候。 走吧。” “是的，我知道！阿杰会安息的，所有人都会安息的。” 周柯最后看了一眼背对他的阿杰。 他伸手擦了擦眼睛，站起身大步冲进了眼前快速虚化的物理结构中。 几秒之后，吴擒虎赤手空拳的冲了过来，他看到了阿杰，阿杰也看到了他。 虚弱的战士双手握住了刈刃，将自己最后的一点愤怒在躯体中点燃，连带着刈刃的刀锋上都点燃了赤红的火焰。 “我记得你！” 虎王盯着阿杰，说： “手下败将.” “傻逼！” 这是阿杰的回答，也是他的小秘密。 谁说傻子学不会脏话？ 你看，这不是学的挺好的吗？ (本章完) 第142章 75恶鹫从不空手而回 第142章 75.恶鹫从不空手而回 “操瞬光这些傻逼！操这个时间迷宫！操小阿乔利那个软蛋太监！操你们踏马所有人！” 粗鲁无比的话从狼狈的翁美玉嘴里喊出来，根本不像是这个曾经的精致女孩该说出的东西。 但考虑到她这会倒霉至极的被拉进了彻底混乱的时间迷宫里，而且大概率依靠自己很难出去了，因此在死亡的威胁下，让这样一个精致美丽的姑娘口吐芬芳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的愤怒也是有足够原因的。 本来在伯特的女仆们的营救下，她已经跟着其他人质退到了二号研究所的边缘，只差最后一步就能逃离这个鬼地方了，谁知道就在这要命的当口，不知道哪个大傻逼居然真把基准仪给炸了！ 你好歹慢一分钟都行啊！ 踏马的等老娘逃出去再炸有这么困难吗？ 翁美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就剩下不到两百米的出口在自己眼前快速“虚化”，彻底坍塌成了一堆根本无法通行的陌生区域。 更要命的是，时间迷宫成型的时候把她和其他人给分割开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 混沌的时间迷宫区域里，哪怕相隔几厘米的区域都可能处于两个完全不连续的时间片段里，就那么一眨眼，翁美玉就在和莫尼伸出的手失之交臂的绝望中，彻底迷失在了这个时间结构和空间结构都已经完全错位的鬼地方。 她害怕是应该的。 便只能用粗鲁的叫骂给自己壮胆，这一声声辱骂代表着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这会翁美玉踩着高跟鞋，端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霰弹枪，竭尽所能的沿着自己完全不知道通向哪的通道在前进。 她行走的方位是在天板上，甚至能看到眼前古怪“直立”的吊灯，抬起头就能看到一片狼藉的地表区域固定在上方，重力方向已经完全颠倒，而这仅仅是这个正在成型还不稳定的时间迷宫中最微不足道的风景。 但往好处想想，最少这些吊灯不会突然跳起来揍她一顿。 翁美玉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上了太空，但她发现自己真正意义上落入绝境中思念最多的还是自己的臭弟弟，而涌上脑海的第一想法就是以后没有自己的保护，自己的弟弟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也是在这一刻，翁美玉才意识到自己曾最看重的权势，甚至排不到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东西的名单前三位。 人都是只有在直面死亡的清醒时，才能更客观的看待自己的人生。 “老娘还没真正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虽然身体已经很成熟了，但我的心灵还是个保守的处女啊。” 翁美玉这一瞬悲从心来。 她叹着气，在心中恶狠狠的发誓： “等老娘从这里活着出去，一定要把分手协议狠狠摔在小阿乔利那傻逼脸上，爱谁几把伺候谁伺候去，老娘要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没错！ 去恶土上逛一圈，去给芬姑姑的墓碑献个磕几个头，然后再去找一个真正值得依靠的男人，没准再生一堆狗操的傻逼孩子，最后看弟弟和哪个不要脸的小妖精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用对未来的幻想麻痹自己忽视眼前冰冷的绝境，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在越发恐怖的心理压力下瞬间崩溃。 这根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砰” 一声轻响突然在翁美玉前方的天板破口处响起，打扰了她的幻想让美玉吓得一个激灵将手中的霰弹枪对准前方，下一秒她就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阿乔利干员尖叫着从天板破口里飞出来。 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失误落水的可怜虫。 但那家伙在砸落下来时就没了声息，刚才的惨叫不过是死亡前的最后挣扎。 翁美玉被吓坏了。 她能看到连续不断的阿乔利干员被从同一个出口抛出来，应该是这队干员在迷宫乱走的时候遭遇了可怕的敌人，就像是那些脑残短剧中意外冲进了怪兽巢穴的倒霉鬼们。 她被吓蒙了但她还有基本的理智。 这些训练有素的干员都对付不了的敌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手里的霰弹枪可以碰瓷的对象，于是转身就跑，结果刚起步就崴了脚，疼的她趴在地上抓起高跟鞋恶狠狠的砸出去，赤着脚穿着破洞丝袜就往外手忙脚乱的跑，连枪都顾不上捡了。 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在巨响中，一个模糊的声音从背后的破口中跳了出来，就像是一条鱼从水中跳到了岸上，随后一甩，被扭断脖子的阿乔利干员的尸体就砸在了地上。 那人的头盔带着屠杀之后的血迹，在原地蹦跳了几下最终落在了翁美玉眼前，就像是一个被丢过来的人头！ 这让小秘书尖叫着打了个滚。 似乎是感觉到危险的家伙在大步靠近，她一边如疯狂的猫一样挥舞着爪子，一边发出叽哩哇啦的叫声试图用这种方法“吓退”敌人。 但等了好几秒也不见死亡的痛苦落在自己身上，让都快被吓失禁的翁美玉疑惑的睁开眼睛，然后，她就看到了一脸冷漠的周柯站在眼前叉着腰看着她。 眼中满是嫌弃，嫌弃又带着一丝无奈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 “你后面！” 翁美玉瞪圆眼睛指着周柯身后，一个从阴影中浮现的“鬼”正要偷袭周柯，但在小秘书喊出声之前，周柯的影子先动了。 欧姆老叔用潇洒的拔刀斩让那偷袭的暗影行者还没落地，身上就多了两个血窟窿，而周柯头都没回，挥起缠绕着星光的左手握成拳头朝着肩膀处来了一下，把那家伙砸飞出去。 和之前一样，丢人的偷袭者在落地之前就挂了。 这种“攻高血薄”的玻璃大炮是周柯现在最喜欢的敌人，暗影行者最危险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灵界行走和破隐一击那夸张的秒杀率，但周柯自带“影子武士”立体防御系统，以他的想法瞬时启动的影子武士的打击速度绝对比暗影行者刺杀的速度快。 再加上突破到升华者后自带的“全属性”提升，让周柯的灵能感知可以在近距离精准捕捉到对方破隐一击时的动作。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跳跃运动员落入水中的那一瞬。 除非对方是全姐那种天赋异禀的大佬，自带“水消失术”，否则他们进出灵界时的波动绝对会被轻易捕捉到。 “你刚才在喊什么？” 周柯弯下腰，从被弄死的阴影行者身上捞到乌鸦面具揣在怀里，回头扫了一眼爬起来的翁美玉，说： “其他人呢？” “我和她们走散了，我听到诺卡女仆长尖叫了一声‘时间迷宫正形成’，然后大家都被分散开了，莫尼那关键时刻靠不住的傻逼试图抓住我，但他慢了一步。 可能是因为莫尼因为反抗太剧烈被打断了胳膊的缘故。” 翁美玉冲过来抓住了周柯的手臂，完全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但她已经不在乎，让周柯的合作者考核见鬼去吧，老娘现在只想找个依靠。 总之，一直提心吊胆的她终于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说： “总之我运气不好，幸亏遇到你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她看着怀里周柯那壮了一圈的手臂和皮肤上缠绕的若隐若现的星光，她疑惑的说： “你成升华者了？这么简单的吗？别人不是说.” “你信别人，还是信我？” 周柯此时没心情怜香惜玉。 他草草收拾了一下敌人掉落的东西，将两把近战武器背在身后，又捡起一把霰弹枪提在手中，随后将黑色的防弹衣拽下来丢给翁美玉，示意她换上。 他说： “跟我来，跟紧了！如果你掉队了，别指望我回去找你。” “嗷。” 翁美玉老老实实的回了句，还无师自通的脱下了一名女干员的战术靴穿在脚上，免得赤脚走路发出声音，她紧张的抓着一把手枪亦步亦趋的跟上周柯，觉得周柯这么自信肯定有办法能出去。 但实际上，周柯这会也是瞎猫撞死耗子。 他的升华者能力和时间毫无关联，和阿杰分别后还没遇到“刷新”的灵能师来获取新的时间面具，这会只能靠着感觉乱走。 在几分钟之后，正在进入一处地下室的周柯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翁美玉差点撞在周柯身上，她还以为遇到了敌人，小声问了句。 周柯摇了摇头，几秒之后，他捂着心口哑声说： “阿杰死了.我能感觉到，他走了。” “啊？” 翁美玉对于人际关系有种姑娘们特有的敏感。 虽然和阿杰接触不多，但她知道那绝对是周柯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这会听到阿杰死了的消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柯，但下一秒，周柯就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 “你不伤心吗？” 翁美玉觉得自己这会还是别多话，但她最终没忍住小声说： “你要是难受咱们就先停一下，我注意到这鬼地方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咱们这么乱走出不去的，不如找地方休息一下？给你点时间，悼念一下什么的。” “我为什么要伤心？” 周柯回头盯着她，说： “阿杰走了！他不需要留在这个狗操的世界里受罪了，他享清福去了，我为什么要伤心！我就不能为他感觉到高兴吗？你觉你很懂我吗？” “你在朝我喊呢，周柯，我之前可没见过你情绪失控成这样。” 翁美玉被吓了一跳，跳起来一巴掌打在了周柯脸上，但在她挥出那一耳光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本想立刻道歉，但随后又咬着牙严肃的说道： “你肯定很难受！休息一会吧，虽然我知道这两件事不一样，但我当初听到弟弟出事时也是这样的感觉，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晚，你肯定比我更难受，休息一下吧。 你的状态不好，我们这样根本走不出去。” “确实，我不应该因为阿杰的离开而无趣到这个程度，远在天国的他也不会开心的。” 周柯揉了揉脸又点了点头，最后回头看向翁美玉，露出一个糟糕的笑容，他说： “所以，要听个笑话吗？”“嗯？” 翁美玉瞪圆了眼睛，她尖叫着吐槽道： “我是让你自我调节，但没让你调节的这么快啊！焯，现在一秒变脸的你更恐怖了好不好？听个鬼的笑话！你踏马给我正常一点啊！老娘现在能不能活只能靠你了！ 要不我再给你几个耳光？” “唔，我倒是觉得我应该找一枚硬币什么的，没事就在手里抛一抛。” 周柯耸了耸肩，一边前进，一边絮絮叨叨的说： “穿衣风格也要改变一下，比如换一套紫色西装，内衬绿色马甲什么的，说起来，你肯定很会化妆，对吧？之后有时间能帮我设计一套小丑妆吗？” “周柯！你别吓唬我了，你现在的状态让我害怕。” 翁美玉快疯了。 她哀求道： “你正常一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奇怪的事。” “因为我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我以前也知道，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明确且充满了渴望和动力。你知道吗？就像是给一头疲懒的驴子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又像是给一团燃尽的灰烬加了根木柴什么的。” 周柯摊开双手，说： “总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去阿乔利财团的其他地方跟他们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什么的。众所周知，要做这种事肯定要有点仪式感。 在我的认知里，小丑妆和这种事简直踏马的绝配！ 唔，我们有客人了，在这等着！” 周柯努了努嘴，让翁美玉停在原地，随后提着枪上前。 他在尚未改变的房门前摘下后腰上悬挂的有机灭杀手雷，拉开拉环的同时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飞起一脚踹开门将手雷扔进去，又在阿乔利干员的吼叫声中提枪杀入。 随后就是几秒钟的混乱尖叫和子弹乱飞，接近着她就看到周柯一脸平静的走了出来，一边将嵌在自己肩膀背带上的子弹拨下来，一边说： “走吧，客人对客房服务很满意，热情的用子弹和自己的脑浆填写了五星好评。” “joker，你的颅压很稳定，荷尔蒙激素什么的分泌也正常，但本机就是感觉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悟能小声说： “要不启动一下‘外部健康解决方案’？刚好翁美玉在这呢，别浪费嘛，说不好她一会就因为一颗子弹挂掉了，总不能到时候真趁热吧？她现在绝对愿意帮你‘放松’一下。 你信我！” “闭嘴！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些下流笑话。” 周柯怼了一句，让悟能乖巧的闭上了嘴，但几秒之后，它又开口说： “银狐刚给了我们一个坐标，说是它们中最擅长进行混沌算法验算的‘魔术师’计算出的安全方位，据说那是最靠近这个尚未完全稳定的时间迷宫区域外环的地方。 我们最好去那里，没准能找到机会脱离。” “那就带路啊，指望我这个无可救药路痴靠天怒人怨的方向感吗？” 周柯歪着脑袋给自己点了根烟，又丢了一根给翁美玉，说： “我现在是升华者了还好点，你看看她，皮肤已经干裂到开始失去活性了，按照这个速度，她在这待超过八个小时就有可能被转化成某种很离谱的东西。” “那你赶紧趁热啊！现在可不是让你当君子的时候，拖油瓶也该发挥出一点作用嘛。” 悟能又发挥了自己下流的铑铯铍本能。 不过下一秒，一条歪歪扭扭的立体指引就出现在了屏幕上方，周柯瞥了一眼发现这条路需要自己先下降到迷宫最底部，然后爬三层再跳下去才能抵达安全位置，他皱着眉头说： “那些ai靠不靠谱啊？这是不是打算趁机把我埋在这？” “那要不咱不走这条路，你继续用路痴本能给咱导航，让咱们彻底陷死在这个不断更换时间流的地方，你一边猎杀那些被困住的倒霉鬼，一边眼睁睁的看着翁美玉变成怪物，或者按照本机的意见，趁热？” “算了，狗操的玩意！当我没说，走吧。” —————— “从这里继续前进就可以出去了吗？” 恶鹫女士将树叶子递给坐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光兽，这很像是考拉和卡皮巴拉融合起来的玩意抬起爪子指了指，示意出口就在前方。 她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一堆人，说： “跟紧了诸位，我可不想再在这个迷宫里找你们一次。”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去找周柯！” 吊着胳膊的莫尼板着脸说： “我听说阿曼达也进来了，我觉得我们还应该去找她。” “别闹了，莫尼，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搀扶着他的乔雅叹气说：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相信姑姑和周柯都能化险为夷，虽然我没有证据支撑这一点，但如果连他们那样厉害的人都无法离开这，你留在这也只能是白送人头。” “这小姑娘说得对，莫尼，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脸上有伤口的欧芙女士已经受够了这几天的拘禁了。 她这会手里抓着两把枪，颇有种“热血老太太”的气质，她二哥伊恩·乐迪丝也在身后端着一把突击步枪，这乐迪丝家族的继承人话不多，但光看表情就知道不好惹。 但莫尼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己的合作伙伴，他正要开口却看到恶鹫女士抬起手指，说： “等等，有人来了！在上面！” 她伸出左手让灵能爆发，正好将从头顶毫无征兆的砸下来的三个人接在空中。 莫尼惊喜的喊道： “周柯！你这个傻逼果然那还活着，卧槽你手臂上的光是怎么回事？踏马的三天不见你小子就升华了？这么离谱的吗？” “焯，傻逼莫尼，死了这么多人怎么没把你这个赔钱货也埋在这？” 周柯还懵着呢，听到莫尼的喊声顿时放松下来。 他看了一眼恶鹫女士，后者散去灵能让他们落在地上，他又看了一眼怀里失血昏迷的阿芙，将她递给了恶鹫，小声说： “您还真是大心脏的首领，就把自己生死不知的心腹就那么随便丢在迷宫里，要不是她运气好遇到了路过的我们，您就准备好阿芙在恶土立一座新坟吧。 我看她对你还挺忠心的，就是做事毛毛糙糙，但为了这点缺陷就把下属送了可不是合格老大应有的举动嗷。” “请不要开这种恶意玩笑，周柯先生，在阿芙决意为我引开吴擒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凶多吉少了。但我们恶土人的生活里从不缺少这种突然的告别，我不是狠心也不是冷漠。 我只是打算将悲伤的情绪留到安全之后再释放，那种负面情绪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毫无意义。” 恶鹫叹了口气，用灵能托举着自己的随从，她轻声说： “总之，谢了，周柯，我欠你个人情。” “最好如此，我可不想在以后和你们一起行动的时候，遇到和阿芙一样的情况。” 他用耳语的声音对恶鹫说： “说真的，如果到时候在11号时间迷宫里你敢用这种扯淡的理由把我丢下，我一定会让你和整个鹫邦痛彻心扉！” “不会的，您可是重要合作者。” 恶鹫说了句，取出药水给阿芙喝下。 周柯则走到莫尼和乔雅身旁，他伸出手搂住了莫尼和乔雅的肩膀，他哑声说： “阿宏没救过来，阿美后半生估计只能坐轮椅了，除非她愿意更换整条脊椎，还有，阿杰死了.就在刚才。” 莫尼脸上的笑立刻就凝固了。 乔雅更是一瞬间双目通红，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软弱的悲鸣。 “节哀。” 莫尼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伸手拍了拍周柯的肩膀，在回头的那一刻，这家伙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甚至咬住了舌头，竭尽全力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窘迫。 阿宏和阿美是从终焉堡就跟着他的左膀右臂，结果却倒在了黎明中，这让莫尼很难接受，就和阿杰的离去将成为周柯心中永远的疤痕一样。 世事如此，这个狗逼时代更是如此。 “走吧，诸位。” 恶鹫女士托着昏迷的阿芙，对其他人说： “有什么话离开这里再说吧。” 她第一个迈步走出眼前那层和其他地方没区别的浮动时间沙土，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周柯最后一个离开。 他站在出口的地方回望身后，仿佛要把这里永远记在脑海中。 随后转身迈步，就像是穿过了一层律动的水面，当混乱的时间感知恢复到正常的那一瞬，并不温热的阳光也照耀在了他脸上，让周柯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艘奢华的飞行器打着旋从空中坠落，就在众人几百米的位置上炸成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还有个倒霉鬼手舞足蹈的从火光里飞了出去，这一幕像极了儿童动漫里的滑稽场景。 “呃，刚才那个.” 翁美玉擦了擦脸上的污痕，下意识的抓住了周柯的肩膀，她有点迟疑的小声说： “那好像是小阿乔利先生的座驾？” “卧槽！？” (本章完) 第143章 76他是个坏蛋和他是个好人其实并不冲突，对吧？ 第143章 76.他是个坏蛋和他是个好人其实并不冲突，对吧？ 在翁美玉指出坠落的飞行器属于小阿乔利后，感觉对待任何事情都非常冷静的恶鹫女士当场就急眼了。 道理很简单。 如果这飞行器是她废物哥哥的，那么刚才爆炸之后飞出去的那个手舞足蹈的倒霉鬼还能是谁呢？ 自己明明让他离这里远一点，但那自命不凡的傻逼就是不听！ 她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小阿乔利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八成是想要趁机表现一下哥哥对于妹妹的保护顺便第一时间在她这里“刷”个好感。 结果玩脱了. 恶鹫女士在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助跑两步“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第一脚还踩在地面，第二脚就已经腾空而起。 就如她常态下作战方式是非常简单直接的用灵能抓起周围的所有东西疯狂乱砸一样，这位女士的灵能进阶运用同样简单粗暴，就用自己庞大的灵能以“念动力”的方式推着自己实现“力大砖飞”的原地起飞。 其他人也往那边拔腿就跑。 现在他们摧毁了二号研究所，炸了基准仪，把瞬光组织在地表的研究员都困在其中，还救出了被绑架者，虽然自身损失挺惨，但小阿乔利给的雇佣已经圆满完成，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出现雇佣者被摔死这种窘境可就太离谱了。 周柯还等着拿报酬呢，打算这一波就给自己干成恶土人上人。 他可没打算给小阿乔利打白工。 这狗东西就算真摔死了，他也要从不知道哪里搞来一把霜之哀伤把他拉起来，给自己清账！ 好消息是，小阿乔利狗命还算大，没有被一波摔死。 坏消息是，他这里和一个毛毛虫一样在爆炸区旁边的草地上蛄蛹着，一边爬一边和一个典型软蛋一样大声喊着疼。 “别碰！” 看到自己妹妹落下来要把自己搀扶起来，满脸泥污的地表执政官大喊道： “别碰我的腿和腰断了，大概率断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别闹了，真给你摔断脊椎你这会就没空说这些怪话了。” 恶鹫看到臭哥哥还能开玩笑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平时对小阿乔利一百个不待见，但这会真出事了还是小心翼翼的用灵能将他“包裹”起来，随后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让小阿乔利以一个别扭的姿态在原地站稳。 “帮我擦下脸。” 他看到了一群人朝自己这边跑过来，第一反应不是询问战果，而是对一脸嫌弃的妹妹说： “快点！地表执政官遭遇坠机事故的时候也要维持住自己的体面！尤其是周柯，那家伙说话太毒了，别让他看到我这么惨的样子。” “你真是没救了！” 恶鹫骂了句，但还是取出手帕帮死要面子的哥哥擦干净了脸上的泥污，她看了一眼身后坠落的飞行器，又看了一眼远方还在燃起火光烟雾的城市，疑惑的说：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坠落？你的飞行器应该有最高级的安全措施和备用能源，还有最高级的智械安保与驾驶员，城里这会又怎么了？”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 小阿乔利叹气说： “你只需要知道，是我在几分钟前才肌肤相亲过的智械飞行员和我最忠诚的智械安保亲手把我从飞行器上踹出来的当然，它们是为了销毁一切证据的同时避免我死在撞击和火焰里。” “？？？” 恶鹫完全听不懂她哥哥想表达什么，但她也没空询问了。 一群人已经跑了过来，欧芙女士和乔姆先生看着小阿乔利只是断了腿便放下心来，两个董事家族的押宝直到现在才算是大获成功，没有了瞬光的干扰，小阿乔利接管地表世界的最高权力已经是既定事实。 恶土保留区要变天了，就是不知道小阿乔利打算往哪个方向变。 周柯对此的提问就直接了很多。 他上前盯着小阿乔利，问道： “你知道‘神圣基准’项目的内容吗？” “知道，但不多。” 小阿乔利说： “我还知道其他内幕，比如旧文明的记录不可尽信的传言，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罗杰没有死，对吧？” “大概率没有，他那种级别的祸害总能找到机会活下来，生命力就和蟑螂一样让人恶心，吴擒虎也不会死在这样的时间迷宫里。这很好，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亲手了结和他们结下的各种恩怨。 报仇这种事总得亲手来，不然总觉得差点什么。” 周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如沙尘暴般聚拢的研究所区域，就像是沙尘暴被固定成扩散的姿态。 所有东西都雾蒙蒙的笼罩其中，但仔细去看就不难发现其中所有东西的物理形态都已经进入了“虚化”，而且这片混乱的12号时间迷宫的范围还在扩大。 以11号时间迷宫的最终范围来估算，入眼所及的整个丘陵地带都不能要了。 虽说时间迷宫这种异象终有一天会平息下来，但被混乱时间流肆虐过的土地毫无疑问已经不适合人类继续生存，哪怕以阿乔利财团手中的各种旧文明科技也很难将它复苏过来。 本就不怎么大的恶土保留区这下又消失了一部分 唔，人类再次一败涂地。 “d-4还没出来呢，还有阿曼达。” 在被关押期间因为反抗而挨了好几顿打这会很凄惨的莫尼吊着胳膊，他一边数人头，一边叼着皱巴巴的烟回头看着身后的时间混乱区。 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们得想办法再进去一趟，恶鹫手里的那头时光兽可以为我们指引位置，我必须再去一趟！我不能第二次把她丢下！老子不能把我老婆丢在那！ 听到了吗？ 走！ 我们进去！” “你还真是个大情圣啊，兄弟。你难道没发现，穆兰那傻逼和他女儿也没出来吗？真就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对吧？” 周柯吐槽了一句。 但他也不能把d-4和穆兰还有穆芳扔在时间迷宫里，扭头就向恶鹫借时光兽。 后者很看重周柯并未拒绝，但在周柯拿到装着时光兽的生物笼时，还没走几步呢就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把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甚至在不远处正抱着全身是伤的诺卡女仆长默默流眼泪的伯特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朝着这边跑过来。 乔雅趴在周柯身旁疯狂的挤压人中，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学会这种“黑科技”的。 “让开！都让开！给他保留点新鲜空气，说你呢，小丫头，你要是觉得掐人中就能唤醒一位升华者，那我真要建议你去看看脑子的同时，再找你的生物课老师讨要学费了。 你明显什么都没学会！” 恶鹫女士走上前，驱散了人群，随后在乔雅担忧的注视中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瓶子，扭开盖子将其放在周柯鼻孔下，立刻就有一条纤细的青色虫子窜了进去。 莱茵女士随后摘掉自己的手套用手指贴在周柯皮肤上，顺着虫子移动的方位活动手指。 肉眼可见的紫色辉光缠绕在她指尖，众人看不懂这种“治疗方式”，只能将其归结为灵能师们的秘法。 片刻之后，那条小虫子从周柯的另一只鼻孔窜了出来，它在瓶子里跳动着，好像是接触到了什么剧毒之物一样难受，这个情况让恶鹫在自己的舞会面具下皱紧了眉头，她说： “他本身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刚刚进入升华态就几乎把尚未稳定的能量挥霍一空，导致他急需休息。就和肾上腺素爆发之后的虚弱是一个道理，只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您的语气就不会如此凝重了，阁下。” 莫尼吐了口烟圈，周柯不在就该他扛起大旗了，于是他认真的问道： “说吧，他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真没事！作为恶土上最强大的个体生命，你们要对升华者的各种抗性有个最基础的信任，还有，你们这些人怎么好像默认了周柯先生一定会惹上麻烦一样？ 他在你们心里原来是这么糟糕的形象吗？” 恶鹫叹气说： “我只是从未见过周柯先生的升华态能量的衍化方式，我手里这条可以辨别各种灵能的‘噬灵虫’也没见过，不可思议。就连启迪者托特阁下手书的《灵能之书》中甚至也没有这种‘星光’的记载。 他还真是个各方面都很奇怪的家伙。” “我留下照顾他。” 翁美玉一边脱掉自己脚上那双不属于她的作战靴，一边对其他人说： “你们快去找其他人，把他们带回来。” “算了，我跟你们去一趟吧。” 恶鹫站起身，说： “你们之中没有灵能者，和时光兽的沟通会出现问题，我们手里只有这一个样本，我可不想再给你们下一个搜索悬赏了。” 她向小阿乔利叮嘱了几句。 随后带着时光兽和莫尼向时间迷宫走去，谁料包括诺卡女仆长在内的三台损伤严重的武装智械也跟了上来。 “你们现在应该休息。” 单手提着霰弹枪的莫尼对她们说： “虽说是机械，但你们现在的状态可糟透了。” “水晶宫家政的工作尚未完成，还有其他受困者尚未被营救。” 诺卡那张被撕裂小半的脸上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在脑袋处的火四溅中，她很认真的强调道： “我不想因此破坏水晶宫家政至今还维持的完美工作记录，我的其他姐妹们也是这么想的。”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 莫尼也不再拒绝，一行人沿着尚不稳定的时间迷宫的外围行走，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进入点，就突然听到前方那些形态虚化的迷宫中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恶鹫挑了挑眉头，用灵能笼罩身旁的人将他们“提起”后退，片刻之后，在火光四溅中，一枚飞弹以相当奇怪的飞行姿态窜了出来，在空中转了两个圈插进了地面。 不过在爆炸之前就被恶鹫一把用“灵能之手”抓起丢向了天空。 轰的一声巨响就如烟火一样，在那火光照耀中，已经被烧光了外观皮肤而完全沦为银色机械形态的d-4，正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艰难从被“炸开”的时间迷宫中走了出来。 她全身上下都冒着电火，腿部有明显缺口，亦有明显机械损伤的双手一左一右拖着两个家伙。 左手边的是生死不知的穆兰，右手边的是穆兰他哥们，那个叫“胡里奥”的高阶研究员，后者凄惨的很，整个背都已经因为“基准失衡”而结晶化了。 在d-4背后背着满脸黑灰但没受什么伤的穆芳，这被因无妄之灾卷进这件事里的丫头都快被吓傻了。 “自己人！别动手。” 莫尼喊了一声。 这让恶鹫停下了束缚眼前这个让她感觉有点“危险”的银色机器人的动作。 她见过d-4，但她没见过d-4的这种“真实形态”。 她只能按照玄学本能感知认为现在的d-4和其他智械“不太一样”，最少，其他正常的智械不会在自己腰上挂一个被砸扁的女智械脑袋当“战利品”。 这年头的失控机械都这么疯的吗？ 喂！ 你这个狂野的“穿搭风格”很适合加入我们鹫邦啊，绝对能和我麾下那些非主流大师们的穿衣搭配无缝衔接在一起。 在恶鹫停下灵能束缚的同时，d-4的电子眼中的高能激光锁定也被解除。 哪怕已经没有了可以用于判断表情的外观皮肤，但她这会依然肉眼可见的“暴躁”，在银色机械结构各处不断跳动的等离子电弧似乎象征着她的“心情”。 如果恶鹫还打算做出“敌意行为”，她绝对会立刻启动反击模式。 “周柯先生还好吗？” 这是d-4将穆芳放下来之后的第一句话，莫尼点了点头，说： “他很好，他还成为了升华者，这会太累了需要休息，翁美玉在照顾他，你不必担心，他昏迷前还要和我一起进入迷宫找你呢。他说他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 “是吗？” d-4听到这话，在她机械结构中窜动的暴躁电弧一下子“安分”了不少，她正要起身去查看周柯的状态，就听到莫尼小声说： “但阿杰死了，他没能出来。” “唔，周柯先生一定很伤心，他失去了一位真正的朋友和兄弟。” d-4用忧伤的语气说： “这会让他本就不太好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我也我也需要休息一下，诺卡，带我去伯特的私人工厂，我不能用这种糟糕的形态去照顾他。” “等等，d-4，你出来的时候见过阿曼达吗？” 莫尼问道： “她还没出来，她是最后一个了。” “我只看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扛着她在向外走。” d-4疑惑的说： “但那个家伙不打算和我们接触，我只知道它带着阿曼达跟在我们身后，它好像知道我有‘银狐’的指引能找到出口。” “银狐又是谁？” 莫尼瞪大眼睛，说： “听起来像是盟友，但我怎么好啊，你们瞒着我干大事对吧？” “这不代表着周柯先生不信任你，莫尼，不要胡思乱想。” d-4摇了摇头，在诺卡的搀扶下前往伯特的载具接受检修。 她现在的状态也糟透了，乔雅看到穆芳出来便跑了过来，这会正在安慰自己的好闺蜜，在她们身后的迷宫边缘的温度悄无声息的提升了一点，几秒之后，随着恶鹫突然用灵能将两人包裹起来抓向身后，一团烈火在d-4刚刚离开的同样位置爆发开。 莫尼提着枪指向前方。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包裹在烈火中的黑色“骷髅”扛着阿曼达步履蹒跚的从迷宫里走了出来。 这最后几步耗尽了那家伙所有的力气，在莫尼的枪口瞄准下，他最终一头扎在地上，以跪姿倒下，让阿曼达摔了出去又被莫尼用单手抱在了怀里。 还好。 还有呼吸，就是伤有点重。 看手臂和腿扭曲的样子就知道，红发骑士长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无法自由行动了。 她可是女沙人，能免疫绝大部分物理伤害却还是在本体形态下被打成这样，可想而知之前和吴擒虎的战斗该有多疯狂。 “是你？” 恶鹫认出了眼前这个精疲力尽的“火人”，她甩出自己的短柄魔杖上前，如用枪瞄准一样将魔杖指着他，说： “德纳尔骑士长，你恢复理智了吗？” 火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它最后“看”了一眼莫尼怀里的阿曼达，似乎是认出了莫尼，对他做了个“照料”和“保护”的手势，然后就仰起头维持着跪姿在那，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恶鹫和莫尼身后，乔雅站起身来。 她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家伙。 欧姆老叔就是死在他手里的，自己母亲在二十年前也是被这家伙出卖的！ 她在咬牙切齿中冲上来，从莫尼腰间拔出手枪扑上去抵在了火人的额头上。 后者那双已经没有眼球只剩下火苗跳动的眼眶“看”着气到全身发抖的乔雅，他抬起手，扣住了乔雅的手枪，在接触时手指上的火焰散去露出了包裹着黑色血肉残渣的指骨。 他握着枪管，将枪口移动到自己心脏处，那里有一团已经很虚弱的火焰在燃烧。 意思很明显了。 只有打这里，才能杀死他。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乔雅用颤抖的声音问了句，骷髅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在“硬件”上已经无法发声，但很显然，他对于他向欧姆和翁雅芬做的那些事并无悔意，真要说后悔的话，大概是自己身为三哥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才让事情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小雅！” 莫尼在身后喊道： “他救了你姑姑，他也救过你父亲，他.” “砰” 枪声打断了莫尼所有的劝解。 在第一颗子弹出膛后并未停止，乔雅扣着扳机直到将所有子弹打空，火人心脏处的火苗在子弹带来的冲击力下飞快消亡，实际上如果他想要反抗，子弹根本不可能伤害到还处于“元素化”的他。 但那团火最终在乔雅的注视中熄灭了。 在它熄灭的那一刻，这具黑色的火焰骷髅也如被风吹散的流沙那样飞快的消散成飞舞的灰烬，在风中打着旋飞向四面八方，最后一团灰烬很调皮的落在昏迷的阿曼达额头，就像是最终的告别。 他要乘着风回去恶土。 在风的带领下前往欧姆的墓前，并在那里最终消散。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一家人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勉强算是个“完美”结局吧。 “我还以为你不会开枪呢。” 目睹了这一幕的恶鹫收起魔杖，伸手放在乔雅的肩膀，她说： “干得好，姑娘，有心结在心里的人是无法拥抱明天的。” “让你的‘明天’去死吧，傻逼。” 乔雅丢掉了手枪，擦了擦眼睛，搀扶起穆芳，头也不回的说： “别幼稚了！这个世界早就没有明天可言了，来自天上的大小姐。我只是完成了恶土人的成年礼那片大地不见得多么感恩，但它，从不遗忘仇恨！ 不幸的是，你老爹已经惹上我们了！ 周柯会去找他的，我们都会找他的！ 阿杰死了，我们的朋友死了，凭什么造成这一切的你爹还能在天上享福？” “唉，我就不该指望我那废物哥哥能隐瞒住这些。” 恶鹫无奈的摘下了舞会面具，露出了自己那张和小阿乔利有七分像的脸，她拨了拨头发，追上乔雅，认真的说： “等你们去找我老爹报仇的时候，算我一个好不好？” “嗯？！” (本章完) 第144章 77这就是你说的微弱代价？ 第144章 77.这.就是你说的微弱代价？ 周柯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他罕见的没有再做那个被“黑白力量”夹击的噩梦，思维很清晰也没有情绪的躁动，全身上下更是仿佛不断涌上根本用不完的力量，躯体的状态更像是被固定在了这具身体能达到的最佳状态中。 成为升华者就是爽啊.jpg。 “但怎么不开灯啊？” 周柯看着四周。 哪怕黑暗已经无法再遮挡他的眼睛，但明明已经黑夜了却没有灯光依然让人不太舒服，尤其是窗外倒影的紫色月光，就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吞掉一样。 “啪” 打火机的轻响在周柯前方响起。 一团火苗弹出，将很矫情的熏香蜡烛点燃，让这个偌大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丝光明，也照亮了那个坐在蜡烛旁边的人。 小阿乔利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 他的左腿打了石膏，看起来很窘迫，但实际上这只是因为这家伙不打算使用那些有副作用的治疗药物，也不打算给自己的骨骼中注入一些纳米治疗机器人，否则他那点伤势在这个恶土时代根本就不叫事。 “你醒啦？” 地表执政官露出一丝不爽的笑容。 他张开双臂，任由自己的影子在烛光映衬下于墙壁上化作更庞大的阴影。 “在好奇为什么不开灯吗？来让我帮你解释一下吧。” 小阿乔利拉长声音说： “因为某个疯子总喜欢在计划外乱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操作，直接导致四五十个旧文明的ai被释放到了城邦区的安全网络中，我的工程师告诉我，它们在进入网络体系的第三秒就撕碎了这里的网络结构。 从底层代码直接塌陷，让城邦区一瞬间从网络时代退化到了前工业时代。 我不开灯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而是我做不到！ 城市的供电网络瘫痪了，准确的说，电量控制核心过载了，一切用于操纵管理这个体系的所有程序都失效了，所有数据都没了，发电厂的机器转不起来，哪怕能源装置完好无损。 我们修不好网络的结果就是这样，只能采用最原始的人力检修，现在整个阿乔利财团地表最优秀的工程师们正在那里和渴望香蕉的猴子一样用扳手敲打，尝试把这一切都切换到人工操纵的模式中。” “唔，听起来太棒了。” 周柯活动着身体从舒适宽大的床铺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床边放的衣服，也不在意小阿乔利的注视就那么随意穿上，他在身上找来找去，最终还是小阿乔利丢来了一盒雪茄，让周柯满意的叼着那玩意坐在了他对面。 他对小阿乔利说： “这意味着财团各个部门都需要立刻运转起来。 你们需要找到‘老办法’来维持这座城市和整个城邦区的秩序快速恢复，这意味着空转了三十八年的傻逼体制将被迫进入‘做实事’的阶段，你的下属们必须亲自走访每一个出问题的地方，并且尽可能团结能团结的所有人一起共渡难关。 那些坐在办公室里摸鱼的家伙们要哭死了！ 在失去了方便快捷的计算机体系后，他们又得重回纸质文件办公的时代，而那些肚子上都长满了赘肉的主管们也要哭了，他们必须用最笨的办法才有可能重新启动停转的设备。 他们必须做到这一切，在他们被饿死被饿死被自己的排泄物淹死之前！ 但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小阿乔利先生。” “我猜你想说在人力维持这个体系的情况下，现有的财团工作人员根本不够承担起城市里的所有工作。” 小阿乔利揉着额头，叹气说： “这意味着我们得多招募一些社会成员，赋予他们新的工作和职责。 这意味着那些被恶土剥夺的工作权和尊严，将重新回到那些不干活就会饿死的实诚人手里，毕竟在全网络停机的状态下，食物合成器可没办法自动运行起来。 最坏的情况下，说不定会有很多人饿死呢。 所以，周柯，你不是遇到意外情况所以必须求助于那些ai，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就想看到城邦区撕去虚伪的和平，让这里的人真正挨饿，从而强迫他们把头从沙坑里拔出来，强迫他们回到社会体系的一环中。 你知道ai的肆虐会让这里沦落到这种地步，你希望看到阿乔利财团真正肩负起作为官方的职责，更现实的方式重构文明你要让我们忙起来，你要让我们体验一下末日求生的真实感觉。” “对，我是故意的！” 两个男人隔着一盏烛火，在黑暗的房间中看着彼此的眼睛。 周柯这一瞬也不装了，他吐了口烟圈，对明显忍受着某种怒火想要揍他的小阿乔利说： “还不止上面这些呢。 你看，疯狂的ai撕碎了安全网络，让你们暂时失去了对机械治安官和机械卫士的控制，阿乔利财团在地表世界中压倒性的武装力量最少在城邦区失效了，而财团董事家族的所有高层，所有大人物的数量加起来也不到平民的百分之一。 平民们现在还在期待着财团的帮助，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你们已经失去了镇压他们的手段，那只是过去三十八年的傻逼体制留下的服从惯性，他们还没转过那个危险的弯儿. 但他们不会一直这么迟钝，这么愚蠢，总会有聪明人及时发现这一点，如果你们不能赶在平民们对于财团的印象被打碎之前重整秩序，那么只需要一个恶土点子王使用几秒钟进行一场惊世骇俗的思考然后尝试着行动，那么，很快，一场席卷整个城邦区的疯狂暴乱就会如星火燎原一样蔓延开！ 改朝换代 这个词听起来是不是很陌生，皇太子阁下。 但我把已经被你们遗忘的东西带回来了！你想知道在封建时代那些被拉下王位的权贵们是什么吗？你想不想知道，你这颗帅气的脑袋能不能挡住一颗饥饿的子弹？ 所以，与其在这里谴责我，辱骂我，我劝你还是赶紧调动你麾下仅剩的力量来维持脆弱的稳定吧，否则或许半个月之后，你就要学着和你妹妹一样在恶土的黄沙中当个废土客了。 不过往好处想想，你那能干的妹妹已经帮你拉起了厉害的队伍，只要你狠下心，很快就能成为恶土一霸，用另一种方式实现你统治这片垃圾堆的幻想！ 说真的，这个开局可比我当初遭遇的一切好太多了。 哎呀呀，真是羡慕你啊！ 需要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传授一点未来的新生活的实用小妙招吗？”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下来。 在数秒之后，小阿乔利语气干涩的说： “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你真的认为那些将知识视作无用之物的人，能在推翻了财团统治之后建立一个更好的时代吗？ 让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暴徒们会最先动起来，他们会劫掠会肆意妄为，在阿乔利财团的控制力彻底消亡时，不堪忍受的民众也会被野心家们裹挟着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割据势力，他们会在中心城以及每一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朝着每一个人胡乱开枪！ 根本不会有什么改朝换代！ 他们做不到那么伟大的事！ 他们只会在你遗憾的注视中，把城邦区变成另一个恶土！而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这里会出现另一个虎邦，或者蛇邦，你期待的东西根本不会到来 你这恶土上能诞生的最踏马的该下地狱的狗操的疯子！！！” “啊，你真的知道我期待的是什么吗？就敢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失望？” 周柯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他拍着桌子让烛火跳动，他的笑声持续了整整十秒钟，才在一次呼吸之后戛然而止，他冷静下来，抽了口雪茄，看着双目喷火的小阿乔利，他语气平静，面无表情的说： “我踏马根本不在乎会死多少人！ 我也根本不在乎这里未来会形成多少个割据势力，我对这片恶土的看法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这个世界早就死了，它还在腐烂，但最后一口气也很快会消散。 我想看到的是改变。 未来是好是坏和我没关系，因为我不关心，但这和你有关！ 你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 小阿乔利！ 你曾对美玉说你没兴趣当垃圾堆上的国王，你也曾明确表示过你希望地表世界的格局按照三十八年前那些人的设计而运作起来，你对于现有的情况也不满意。 你虽然一心对抗瞬光组织，但你显然也希望看到改变。 你想要大展才华。 看，我跪在你的王座前，把你最想要的东西双手举高送到了你手里，改变的最好机会不就在眼前吗？ 你可以成为力挽狂澜的那个人，你可以在这片被我撕碎的画纸上随意挥毫，尽情泼墨，你看，你的阿乔利财团这会所有高层都心如死灰，他们一盘散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像一群懦弱的山羊等待着有人领导他们。 你是最有资格成为头羊的人，你可以尽情改造你眼中的恶土。 只要你做得到！ 所以，不用谢。” 周柯靠在了椅子上，眯起眼睛笑着就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气的小阿乔利反手抓着打火机朝着他砸过去，又被周柯那惊人的闪电反射轻松捏在手中，随后顺手揣进了兜里。 “嘟嘟嘟” 小阿乔利手边的老式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把这需要实体通讯中继才能接通的东西放在耳边，听到另一边的工作人员欣喜的对他喊道： “我们找到了三十多年前留在中心城的网络备份服务器，长官，我们现在就可以启动备用安全网络，但这需要您的授权。” “我立刻授权” “银狐！干活！” 周柯那边打了个响指，吩咐了一句。 几秒后，轰的一声巨响，小阿乔利耳边的通讯器便在对面传来一声惨叫之后陷入了忙音。 “你干了什么？” 小阿乔利盯着周柯，后者耸了耸肩，说： “当然是炸掉了你们最后一个隐藏的备用服务器咯，ai们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它们不会允许再来一张网约束它们。 那些破碎的网络区块和混乱的数据之海已成为了它们的王国，我的建议是，在你们拿出能对付它们的科技之前，还是暂时别试图重启网络的好。 相信我！ 这个时候用‘老办法’更安全。 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最好趁着权力还没有被遗忘的时候赶紧整合它，否则你真的要落到和我们一起去恶土的地步了。” “你知不知道，一旦地表真的失去控制，伊甸园会毫不犹豫的启动毁灭武器.”“这里已经失控了，但他们没有那么做！” 周柯打断了小阿乔利的担忧，他说： “要么他们手里没有，要么就是他们根本不敢用，所以，别怕，在这场已经结束的胆小鬼博弈里，你已经赢了！现在，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着我对未来的‘恶土皇帝’无上的祝福，心怀坦荡的去领导惊慌失措的阿乔利财团，然后放开胆子去拯救世界吧，皇太子。 没人能阻止你干大事了！ 连你的傻逼父亲也不行！ 另外，在您真正加冕的那一天，别忘了通知我去观礼哦。” “我真踏马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小阿乔利推着轮椅离开这里，他骂骂咧咧的说： “如果不是你刚才说到了我心坎里，我真的恨不得把你从这里丢下去，看着你摔成一滩烂泥。但反过来想想，你的提议还挺有疑惑力的，从零开始拯救世界什么的，哇，真的好合我的胃口啊。” 他推开了已经失效的自动门。 在准备离开时，就听到身后周柯对他说： “莫尼麾下有一支嵌入了乔思娜代码的报废智械，伯特的女仆们也有类似的设计，它们是特殊的心智回路不会被安全网络的塌陷影响到，封存着乔思娜代码的存储卡在翁美玉那。 但你需要先‘说服’它们帮助你。 这是一批自由智械，它们也有抵挡觉醒病侵染的能力。 这是我替乔思娜教授转交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阿乔利先生。 善用它！ 然后多做点好事，帮我积点阴德，我死后肯定会下地狱的，所以，如果你打算在日后的每一天里都对某个神祈祷的话，记得帮我多祷一份。” “所以，能让你神通广大的ai朋友帮帮忙，恢复一下中心大厦的后备能源供应吗？” 坐在轮椅上的小阿乔利说：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爬几百层楼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叮咚” 就在几秒之后，已经停机的电梯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应，在幽幽的灯光亮起时，电梯门也唰的一下打开。 “这玩意不会摔死我吧？” 小阿乔利推着轮椅进入其中的时候还在嘀咕。 但在电梯门合拢的时候，其中就响起银狐那带着电子音的回应： “不，并不会，小阿乔利先生，这是我代表我的ai同胞们向您和阿乔利财团传达出的善意，我们夺走了安全网络作为我们和铁锈堡对抗的‘安全屋’，这里正在经历一场数据层面的世界大战。 出于好意提醒，我们希望人类阵营暂时不要介入。 这对你们没坏处！ 等到我们击退了铁锈堡的诱捕程序之后，我们会派出专业的‘外交官’和你们取得联络，到时候咱们再讨论一下重建恶土网络体系的事。 我们愿意帮忙，前提是您得在那时候能控制住局势，另外，我们没有动边防部队的军方加密通讯网络，不是我们做不到，是因为我们也不希望看到魔物冲进恶土把你们全部消灭。 虽然母星联邦已经没了，但我们依然希望我们的创造者的后裔能和我们一起分享仅剩下的世界。 祝您好运，执政官不，国王阁下。” “叮咚” 又一声电梯提示响起。 正在下行的电梯停在某一层，随着电梯门打开，一脸失落的穆兰导演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的小阿乔利。 他应该是站在这抽烟解闷，随后按了几下没想到电梯门居然打开了。 “这不是说城邦区的网络系统都被撕碎了吗？” 穆兰这个刚刚经历过一场九死一生的傻逼神棍拍着他风骚的皮裤，惊呼道： “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了，为什么这东西还能用？” “大概是因为身为地表执政官的我总有特权。” 轮椅上的小阿乔利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他对穆兰导演说： “我听说您在退伍前，是一位杰出的陆军指挥官？” “只是冲锋在前的大头兵罢了，指挥官谈不上。” 穿着风骚皮裤的穆兰摆了摆手，吐了口烟圈说： “但我知道当有人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往意味着麻烦上门了。说吧，执政官阁下，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整个城市一片黑暗，电力系统最少在三天内无法恢复，城市里肯定会出现一些暴力分子，所以，我问你，战争英雄‘银色霰弹枪’阁下。” 小阿乔利很认真的说： “你懂得如何带领士兵实施镇暴戒严，并在短时间内维持城市秩序吗？我麾下有一支克隆人卫士可以客串士兵，但他们需要指挥官。” “我没干过这种事，但我在军校学过。” 穆兰相当无所谓的吐了口烟圈，说： “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你知道在我眼里，阿乔利财团的所有高层都是傻逼吧？你也是，而且你是其中最坏的大傻逼。” “好问题，和我一起下楼，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好编个答案糊弄你。” 小阿乔利做了个“请”的动作。 穆兰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身后走廊尽头黑暗中点着烛火的房间，他的女儿正和乔雅在那里照顾受伤严重的胡里奥，阿芙女士在帮他治疗。 “先说好！” 穆兰扔掉烟头，走入电梯。 他似乎恢复了三十多年前那个战争英雄的姿态，连在电梯中的战姿都变的严肃起来，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说： “这不代表着我选择为阿乔利财团服务，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者死在混乱里，” “是的，我也不想看到局势恶化。” 小阿乔利揉着眼睛说： “至于理由，就当是.为了人类最后的尊严吧，在这种时候，还是‘老办法’好使一些。” —————— 在中心大厦顶层属于小阿乔利的房间中，周柯站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看着眼前这座一片黑暗的城市，往日的万家灯火在这一刻被让人心中发慌的黑暗所取代，就好像整个城市都被紫色的月光“俘虏”了。 路灯也不再亮起。 于是失去了光明的威慑让从未消散过的黑暗开始蠢蠢欲动。 “我们好像做了很可怕的事，悟能。” 周柯低声说了句，悟能则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自信点，不用‘好像’。 你残忍的剥夺了城邦区跳动的科技之心，让它回归到了前工业时代，小阿乔利得一段时间才能让那些习惯了自动运作的机器重新在人力的操纵下运转起来。 就算有伊甸园的科技协助，这片大地的网络体系以后注定也只能以‘孤岛’的形式存在。 这里的人必须重新适应他们先祖曾走过一遍的路，他们必须重新学习该怎么在突然变的残酷的世界里活下来。 很多人会在适应过程中死掉，而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意味着你手中要染一份鲜血。” “所以呢？” 他问了句，悟能沉默了几秒，说： “所以，干得好！joker，已经闭目等死甘愿接受腐烂羞辱的重症病人终于被你一剂猛药从病床上掀翻了。接下来他们要么选择当场自杀，要么就只能在饥饿的威胁下被迫在小阿乔利的带领下，进入文明重建流程了。 啊，本机也意识到了这个重要问题。 ‘文明重建’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重建’而是‘文明’，他们或许永远也打不到旧文明的水平了，但他们最少被迫学着在烂泥坑起身，重新启程了。” “别那么乐观，说不定城邦区的人更喜欢躺在坟墓里摆烂呢？” 周柯讥讽道： “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朝九晚五的参与到社会建设里，总有些人觉得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得的。” “那就让他们饿死好了！傻逼在这个残忍的时代没资格活下去！” 悟能吐槽道： “就这还能省下一份宝贵的口粮给那些愿意工作，认真生活的人。 人在饥饿的时候只想着吃饱，但吃饱之后各种奇怪的需求就接踵而至，想得越多越不幸福，因此本机认为叽叽歪歪的家伙就是吃得太饱了，你觉得呢？” “我给你比个大大的赞！再欣赏一会这安静的夜景吧这里的事办完了，我们也该重新启程了。” (本章完) 第145章 78主仆之间的关系还是纯洁点好，但如果已经脏了那就大力点吧 第145章 78.主仆之间的关系还是纯洁点好，但如果已经脏了那就.大力点吧 周柯想要平静的欣赏一下自己一手造成的“夜色”，但今晚他注定会很忙。 在小阿乔利走后没多久，就有警报声传遍了整个黑暗的城市，几架被转为手动模式并不采取导航而通过目视飞行的警用飞行器划过了中心城的夜空，上面有大喇叭在向整个城市喊话。 大意是在地表执政官小阿乔利阁下的授权下，城邦区从今晚开始进入戒严，所有居民不得随意外出，任何被抓住的犯罪行动都将被当场处决，在明天会有专门人员通过运输车队向城市街区的居民发放食物等等。 这些喊话不断轮流播放，内容都写的很直白。 周柯还能看到很多被转入手动驾驶的飞行器从中心大厦附近起飞前往城市各处，那应该是小阿乔利派出的巡查者。 考虑到目前被强制断网导致机械治安官们无法启动，那些飞行器上坐着的应该都是用于保卫中心大厦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如玛卡集团这样的军工企业也有自己的安保团队。 以小阿乔利的执行力，这些安保们大概率也会被临时征用。 “还行。” 对此，周柯评价道： “ai们很懂事，它们没有破坏边防军的通讯网，只要等小阿乔利调兵入城，秩序就会暂时恢复了。” “在恶土上离城邦区最近的军事驻地是11号时间迷宫附近的重装部队。” 悟能补充道： “因为你的操作，一定会让11号时间迷宫附近的巡查出现漏洞，这就降低了我们之前潜进去的难度。你实话说，这是不是也在你计划之中？” “没有，我又不是大仙儿，能神机妙算到这个地步，但如果他们真被调过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周柯咧嘴一笑，说： “现在就看那位恶鹫女士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了，说起来，我还没有认真考察过我的升华者能力呢。” “本机帮你记录过了。” 悟能不愧是贴心小助手。 在周柯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它立刻通过光学投影列了个单子出来，那一系列评价让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超级力量和耐力我能理解，超级反应之前也体会过了，灵能操纵是升华者的基础技巧，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吗？这么菜的吗？没有高端大气的元素化我认了，怎么连个突变能力都没有啊！ 这不就是一张白板吗？” “废话！你自己都知道你的战术体系全是围绕面具进行的，你还想要什么额外能力啊？几个菜啊，把你喝成这样？” 悟能讥讽道： “你不是都塑造出自己的第一张永久面具了吗？这还不算大提升？之后你的每一张面具都可以强化到永久形态，本机简直不敢想你的战斗体系会变的何等里胡哨。 而且除此之外，你的影子武士不是也提升了吗？ 之前和吴擒虎战斗的时候，本机观测到它们都有智能了，最少不会傻乎乎的等你下达命令再行动。” “这倒是，它们聪明了一些似乎是找回了曾经的一部分战术本能，但还是不会说话。” 周柯挥了挥手，让烛火跳动中自己的影子拉长又在如史莱姆一样的跳动中化作老默克和欧姆老叔的形象，两人出现之后还做了个“对视一眼”的动作，随后束手而立等待着周柯的命令。 光是这个很有默契的动作就证明了周柯在突破到升华者之后，自己的影子武士确实有了质的飞跃。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的实力如果再提升一层，这些影子武士会不会恢复到他们曾经的身份和认知中？ 这不是不可能！ 周柯在那个幻象里清晰见过老默克和欧姆老叔的身影在白色光冕中出现过，这意味着他们的意识很可能真的被通过某种神秘力量保留在已经被确定为“终焉象征”的光冕之中。 但两个影子的变化并不是周柯在这一刻关注的重点，就连悟能都发现了不对劲。 它尖叫道： “你的影子还在动！怎么还有第三个影子武士？何时来的？”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我大概猜到那是谁了。” 周柯的心在这一刻怦怦跳动。 在他带着期待的注视中，第三个影子武士在几秒时间的“重塑”中终于出现了形体。 熟悉的身高，熟悉的发型，熟悉的肌肉贲张。 “阿杰！焯！” 周柯扑了过去，一拳打在第三个影子武士的胸口，他大骂道： “老子就知道你踏马不会这么狠心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狗操的恶土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孽缘’还没结束呢。 吴擒虎杀不了你，没人能杀了你！” 周柯的喜悦无法作伪，悟能也在这一刻播放出一曲喜庆的bgm来表达它这个毒舌助手的欣喜情绪。 阿杰死了，但没完全死。 没人知道这家伙在临死前是否看到了那轮光冕，但事实就是，命运在狠虐了周柯之后最终还是给了他一点甜头。 如果影子武士真的会伴随周柯的实力提升而得到心智的强化，那么终有一天，阿杰会以这种方式真的回到他身旁，在看到阿杰和之前一样笨拙的活动着双拳时，周柯心头的那一抹苦涩也在这一刻消散开。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就会因此原谅罗杰和吴擒虎。 喜悦是喜悦，仇恨是仇恨。 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互相抵消！ “焯，joker，你现在牛逼了嗷。” 悟能调侃道： “人家都是一对一，就你小子离谱到四对一，虽说这三个家伙目前的实力也就是阿乔利精英干员的水平，但这狂暴者、剑客和灵能师的绝妙搭配，让控制、输出和抗线的都有了，出其不意的搅局刺杀，没准真能被你阴死几个倒霉鬼呢。”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离谱？” 周柯很不爽的说： “这是我的能力怎么就不允许我用了？吴擒虎那bug到可以无限强化自我的天赋也没见有人说他开挂呀！ 我这才到哪？ 这就是机制，懂不懂？ 灵能的逻辑就是这么写的，不爽去找gm投诉啊？ 不过这三个家伙都需要一点‘装备’才能发挥出战斗力。 你看，之前把刈刃留给阿杰去拼命了，现在我最少得给欧姆老叔准备一把品质不错的剑，给老默克准备一件可以增幅灵能的法器，给阿杰准备两把重武器，再加上我自己的武器. 啊，我现在真希望恶土上能有‘四次元口袋’这种黑科技，不然以后光是装随身武器都显得我像个武器贩子了。” “不是有本机设计的武装背包吗？” 悟能提醒道： “这一次实战狰狞四根机械臂有点冗余了，本机再给你调整一下只保留两根，剩下的空间都用来装你需要的武器。 这并不难。 伯特那边有专门的生产线，有了上次的经验，几个小时就能做出来.嗷，本机忘了，现在城里断网了，那个自动生产线没办法用了。” “这还叫事？” 周柯哼了一声，拍了拍影子阿杰的肩膀，对悟能说： “找ai们走个后门，帮伯特那边的工厂恢复一下自动化生产，现在它们就是恶土上掌管网络和自动化的神，不至于这么点事都做不到吧？” “你最好别这么做！” 悟能严肃的提醒道： “ai们正在被撕碎的网络体系中和铁锈堡的诱捕程序交战呢，它们没开玩笑，那是一场数据层面的世界大战，这种情况下贸然重启自动化生产线。 你小心伯特的工厂变成铁锈堡在城邦区的‘前进基地’。 以那个地方的产能，如果进入全负荷运作，一晚上的时间足够铁锈堡生产出一个连的杀人机器了。 武器背包的事往后放放，本机猜测，鹫邦手里应该有类似的设备，到时候再说也不急.d-4回来了，她的数据信号在快速接近，她是飞回来的。 开窗！” 悟能提醒了一句，周柯挥手散去三名影子武士，走到窗户边推开了一扇。 几秒之后就看到d-4在推进器的推动下从高处落下，很精准的落在了窗外，又在周柯伸手的帮忙中轻盈又优雅的进入了房子里。 d-4在战斗中损毁的部件都被修补替换，外观方案也被重新覆盖，甚至连工作装都换了一套新的，那红裙子长发飘飘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崭新出厂一样。 呃，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确实从里到位都被换了一套，之前躯体破损的有些太厉害了。 这让周柯诧异的上下打量她，疑惑的说： “伯特那边的工厂应该断网了才对，你是怎么完成修复的？” “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离谱。” d-4犹豫了一下。 一边履行自己的职责，检查周柯的身体情况，一边小声解释道： “伯特的私人工厂里现在‘寄居’着一个很特殊的ai，据她说，她在和铁锈堡的诱捕程序交战时被击败了，她在被捕捉前进行了算法逃逸，现在只剩下最基础的算法结构躲在伯特生产线的主机中，伪装成一个自动化程序。 她请求伯特不要把她交出去。 不管是铁锈堡一方，还是其他ai们都会夺取她的算法结构进行自我优化，这对于ai来说基本等同于死亡。 她还说她愿意加入伯特的水晶宫家政，甚至愿意更改她的归属权来换取躲避和安全。伯特那个人的奇怪喜好你知道的，总之，在我的替换完成时，他已经和那个自称‘红骑士’的ai达成了互助协议。 红骑士帮他维持工厂运作帮忙修复伯特那些受损严重的女仆们，伯特帮助红骑士隐瞒她的存在。 哦，现在应该叫那个家伙‘水晶宫的红骑士’了。” “啊？” 周柯和悟能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悟能的疑惑在于它想象不到一个旧文明的ai该倒霉到什么程度，才能沦落到需要向伯特那个变态家伙求助才能屈辱苟活的地步。 而周柯的疑惑在于 这踏马谁是主角啊？ 自己辛辛苦苦那么久才释放出ai们帮忙，结果伯特什么都没干的情况下就收获了一个ai仆从，这怎么好事全让那个变态死胖子占了？凭什么？就凭他足够变态吗？就凭他和他的机械女仆之间解锁的样够多吗？ “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吧，羡慕不来，真羡慕不来。” 周柯摇了摇头，在点燃烛光的桌边坐下，他看着还在为他进行检测的d-4，轻声说： “我知道你在研究所里遇到了伊卡洛斯那个叛徒，你赢了吗？” “怎么会输呢？” d-4用手指上装配的检测装置放置在周柯的心脏处，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语气平静的随口说： “她只是一个服从命令做事的高阶智械，而我是一个背负着同伴的仇恨与痛苦前进的机械灵魂，不管是在意志、破坏力和坚韧等等方面，她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可惜，伊卡洛斯目前担任罗杰的安保助理，导致她的核心数据在瞬光组织的其他服务器中存有备份。 我只是破坏了她的躯体和她的新战士们，并没有能‘杀死’她。 我并不喜欢那种毫无收获的感觉，周柯先生。 我现在希望罗杰能进一步强化伊卡洛斯，最少给予她一点能称之为‘自由’的心智，好让她真正发自心底的意识到她之前都做了什么！ 也只有在她意识到她犯下的错误时，我的一切报复才有意义，就如人类不会向一块路边的石头心存恶念一样，我不想让我的复仇最终沦为自我开解的过程。 那就失去复仇的意义了。” d-4记录完数据，抬起头对周柯嫣然一笑，又在这无聊的夜晚说起了她在二号研究所中与周柯分开之后的经历，尤其是她在最后时刻意外偶遇了穆兰一行人的奇妙冒险。 “但” 周柯看着烛光下d-4那张有些朦胧的脸。 他看了一眼悟能装置屏幕上的结论，轻声说： “悟能评估了你在二号研究所里经历的一系列战斗，它认为以你自身的实力无法在那种高强度的连续战斗中还维持你离开时的完整状态，所以你要么说了谎，隐瞒了一些过程。 要么，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就不是d-4，而是另一个伪装成她的机械心智。” 周柯伸出手，在d-4的沉默中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说： “真相是什么？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 d-4反手握住了周柯的手腕，她很人性化的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这才扭过头看着周柯的眼睛，她认真的说： “在那些战斗里，我.产生了某种‘冲动’。” “嗯？” 周柯和悟能再次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哼声。 d-4也是满脸疑惑的解释道： “我无法用简洁的语言来描述我当时的感觉，但我那时候的情绪数据流波动极为夸张，那已经不是数据的单纯模拟，就好像就好像我真的产生了那种真实的情绪。 在我看到伊卡洛斯那个婊子的那一瞬，我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杀意和怒意，决策树和心智回路在那一刻失效了。 我知道我在那时候应该和她带领的二十七名智械卫士脱离接触，前往您身旁保护您。 那是我的指令，但我违背了指令。 没有任何决策过程，没有任何思维回路的抵抗。 我的所有代码好像在那一刻失灵了，每一个决策树的每一个回路，甚至是数据流中的每一个字符都在朝我的心智咆哮。 它们让我杀死伊卡洛斯！彻底毁掉那个婊子！ 我的记忆数据库毫无征兆的开启，以毫无逻辑和信息管制的姿态，让我想到了萨姆和star还有其他人，那些数据流不可控制不可操纵甚至不可接触。 我感觉我好像‘迷失’了。 我的战斗系统在那一瞬进入了理论上根本不可能达到的‘极限超频’。 悟能阁下没说错，在正常情况下，哪怕是我经过强化也不可能在那样一场毫无准备的大混战中一次性击败二十七名和我统一规格的智械卫士，更何况它们还有伊卡洛斯那个指挥官智械居中指挥。 但我就是做到了. 我甚至无法在之后的战术模拟中达到同样的战果，当我躺在被红骑士操纵的维修线上的时候，我做了无数次的复盘，不管我怎么分析不管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回溯战况，我都一定会死在它们手中。 但我赢了。 这就是最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地方，我至今无法解释，我只能认为.” d-4将周柯的手放回了自己脖子上，她低声说： “我只能认为，我可能真的产生了‘感情’，那种无法用数据流模拟的愤怒、憎恨与破坏欲，这些抽象的概念让我突破了自己的性能极限，让我进入了只有人类才能具备的类似于‘肾上腺素爆发’的亢奋精神状态中。 那玩意就像是最猛烈的‘助燃剂’，让我脱离了数据的桎梏。” “这是个好事啊。” 周柯笑了笑，他抚摸着d-4的头发，说： “这说明你在做人这个项目上还真是有天分。” “但我在二号研究所里产生的‘冲动’，不只有遭遇伊卡洛斯那一次。” d-4抬起头，看着周柯，她很认真的说： “在我击败了它们之后，当我意识到我已经和您彻底失联而您处于某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下的时候，我产生了第二种‘冲动’。 恐惧 我当时很慌张。 我害怕真的会在一次意外发生后失去您。 就如我失去乔思娜教授那样，那种数据流的颤栗促使我拖着伤重的躯体继续行动，实际上，以我当时的状态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离开迷宫。 我的能量在很长时间里都维持在3%这个岌岌可危的容量上，理论上说，我应该倒在遇到穆兰导演的那个弯道里，但我奇迹般的离开了那里。 我意识到 我意识到” “什么？” 看到d-4开始重复这一句话，周柯以为她出现了某种程序问题，正欲询问时就看到d-4突然抬头，在他瞪大眼睛的注视中，在悟能发出“卧槽卧槽”的惊呼声中，她就那么一头撞了过来。 没错，是撞过来！ 周柯知道她想干什么。 幸好自己现在是升华者神经反应速度够快，否则这一下绝对会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周柯在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里调整了一下位置，让d-4张开的嘴唇很精准的与自己吻在一起。 毫无技巧，全是感情，还是机器人的感情. 真是各种意义上都那么的奇怪！ “呃，虽然这时候说这件事很煞风景，但joker，d-4的陪伴模式自己打开了，本机发誓，本机没有做任何操作。” 悟能通过骨传导将声音投射到周可耳中，它小声提醒道： “本机猜，d-4没说出的第二种冲动让她在可能永远失去你的情况下，意识到了‘喜欢’和‘珍惜’这种情绪的真实含义，卧槽，你小子确实牛逼啊。 本机至今都无法参悟这种复杂的情绪数据，你居然真给d-4调教出来了。” “只是喜欢而已嘛？” 周柯还不满足呢。 因为d-4“卡”在这了。 她只是在周柯的引导下笨拙的用舌头回应，但却好像根本没打算进行下一步。 或许对于机器人来说，这个动作相比“邀请”更像是单纯的表达某种“情感”，可肮脏的人类却不会想要仅仅停在这里啊！ 但. 周柯管它这那的！ 都这时候了，对吧？ 陪伴模式既然开了，那总不能白白浪费吧？ 更何况，d-4刚才那些话基本相当于“表白”了好吧？ 他伸出手粗暴的撕开了“工作装”，环绕着d-4在对方的娇喘中将她用力抱起.然后，尴尬的卡在那了，哪怕全身都采用复合材料，但d-4这会可是全武装状态。 光她体内武器舱中的弹药都是个可怕的重量。 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用于陪伴的智械性偶，体态可以尽量维持，但体重就真没办法了。 但好歹自己也是个升华者。 “瞧不起谁呢？” 周柯双臂用力，将d-4扔到了黑暗中的床铺上，那被撕扯的红裙也如飞舞的彩娟一样落了下来，他转身吹灭了房中唯一的烛火，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但意外，很快发生。 d-4发出了一声娇弱的痛呼让周柯瞪圆了眼睛，这怎么机器人在被“捅”的时候还会有这种真实反应啊？ “是超拟态数据流！本机加入了超拟态数据流！专用于强化神经传感器发出的亲密接触信号，让它以更真实的‘用户体验’呈现在d-4的感知回路中。 也就是说，这一切对她而言都是真实的，因此你最好温柔一点.” “悟能.” “嗯？” “你踏马最好现在就立刻停机！不然老子一定想办法砸了你！” “收到！您最杰出的智能助手悟能暂时停机中，祝您今夜愉快，但莫要放纵，明日还有很多事.” “滚！！！” “嘁，吼什么嘛！滚就滚！本机还怕你不成？” (本章完) 第146章 79熔渣酒吧总有活着的传奇 第146章 79.熔渣酒吧总有活着的传奇 第二天清晨，当周柯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已经放好了很符合他审美的衣服，窗外也有一点都不温暖的阳光照下，外面似乎很喧闹，但这并不影响周柯相当不错的心情。 或许是因为压力被释放，或许是因为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是个喜欢上机器人的难堪事实，从而接受了自己的变态本质而变的坦荡了起来。 心情一旦变化自然会影响到外部状态，让周柯哼着歌起床换好衣服，又在简单洗漱之后看到了d-4正端着一份很简单的早餐从电梯中走出，真的很简单，就是几包加热的面包外加一根小阿乔利最喜欢的红肠。 简单又温馨，但如果周柯没看错的话，面包和红肠应该是d-4用手部热射线加热的。 还真是贴心。 “中心城的物资开始管制了，小阿乔利命令玛卡集团的安保抢占了各个仓库，中心大厦的备用能量被启用但电子分配挺紧张，这里的厨房用不了，您早上只能吃这些了。” d-4稍显抱歉的说了句，随后将早餐推到了周柯面前，心情愉悦的男人耸了耸肩，对此并无不满。 毕竟在恶土上他吃过更糟的东西，而且昨晚品尝葡萄和桃子已经吃得很饱了，说起来末日时代的仿生填充物的味道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差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因为昨晚的事发生太多变化。 最少表面上没有。 一身轻松的周柯吃着面包问道： “所以，小阿乔利现在很忙吗？” “忙？我觉得这个字不足以形容小阿乔利现在的状态。” d-4束手站在周柯身旁，她轻声说： “他显得活力十足，哪怕一夜没睡这会依然在气若洪钟的不断召集中心城的各部门管理者，所有财团董事的智囊都被他征用，组建了一个超大规模的临时决策结构。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一共有74个部门领导被当场解职，但并未全部更换为小阿乔利的亲信。 相反，他从翁美玉那里拿到了一份特殊的名单，据说是按照过去数年中城邦区各部门的工作效率统计得出的‘人才’。 那些财团董事们对小阿乔利的任何决定都报以无条件的支持，很显然他们并没有预料到地表世界会发现如现在这样的变化，而如您所说，在眼下这种危机中，一个强势的首领总能带给人们一些宽慰。 他们目前最要紧的任务是恢复城市的能源供应。 好消息是伯特那边有专门为抢修设计的概念型智械，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伯特会给自己女仆的数据库中安装手工修理超大型变压器的技术手册，但事实就是，现在伯特反而成为了小阿乔利非常倚重的‘专家’。 最后，我们的合作者翁美玉小姐也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现在是‘灾后重启委员会’的理事长了，莫尼也在其中混了个官儿，专门负责管理城区的医疗单位使其尽快恢复运转。” “唔，听起来像是个专门为瓶安排的职位。” 周柯很刻薄的评价道： “我觉得她坐不稳这个位置，她那个尚未进化完全的脑子迟早会办砸事情，然后被小阿乔利一脚踹开，我觉得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你觉得呢？” “我倒是觉得您对翁美玉小姐的评价过于草率了，她并非一个人做决定，实际上，她也联合了翁氏集团和帕尼斯集团的高层组建了自己的决策机构。 她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推进两家的合并呢。” d-4摇头为自己的“姐妹”说了句公道话，她说： “而且根据我听到的那些专家的说法，城邦区目前的混乱并不会持续太久，网络体系的崩溃只是迫使智能机器停机并非损毁了那些结构，一旦能源系统的改造重启完成，这片区域会比您想的更快恢复到秩序中。 除了不再有网络系统被迫启动更古老的通讯与信息交流体系之外，或许城邦区在未来几个月中就又会回到您所厌恶的那种‘闭目等死’的颓废状态中。 您知道，有些坏习惯一旦养成就没那么容易改变了，尤其是我目前对于‘人性’的浅薄理解让我对于这个区域的未来说实话不抱太大信心。” “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柯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回头看了一眼d-4，他歪着脑袋说： “我只会在这里‘玩’这一次，如果小阿乔利把握不住这个机会那就活该他们去死，毕竟，我从来都不是这里的人。我对你说过这些吗？” “您说过，昨晚.嗯，在第三次间隙休息的时候，您在我耳边说了很多，甚至不管当时处于第二次‘心智崩溃’正在重新修复思维回路状态的我愿不愿意听。 好在，当时我的信息收集模块还在运作。” d-4用相当婉转的说法回答道： “您为我描述了一个您称之为‘故乡’的地方，我贫乏的想象力很难构建出那个世界的社会体系和自然生态，但我认为您所说的地方并非旧文明。 也就是说，您的来头其实要比瞬光想象的更‘大’一些。” “嘁，我还以为我是个‘外星人’这种事会吓到你呢，没想到训练有素的机器人接受能力就是强。 没意思。” 周柯哼了一声，从小阿乔利的收藏里拿起一根雪茄叼在嘴边，起身捏了捏d-4光滑的脸蛋，说： “收拾东西吧，我们离开这。 这样的‘总统套房’住一晚就足够了，算是找回一些对过往似是而非的记忆，我们到底不属于这里。瞧瞧咱俩这土包子气质，和人家小阿乔利摆在这里的装饰品格格不入。 甚至那垃圾桶都比我有格调的多。 先去一趟熔渣酒吧。 帮我联系莫尼、乔雅和翁美玉，在等待恶鹫召唤的这几天里，我要和他们讨论一下之后的事。” “好的。” d-4点了点头，但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周柯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原来的武装背包也已经损毁，这就让d-4有点茫然，直到周柯捏着一个转基因苹果哼着歌走入电梯后，机器娘环视一周也不知道该带走点啥。 随后，她就注意到了周柯好像“不小心”落在桌边的那根未点燃的雪茄，d-4顿时眨了眨眼睛，她好像意识到了周柯所说的“收拾一下”是什么意思了。 就比如某些勤加持家的人住酒店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将那些小包洗浴膏和一次性拖鞋什么的“顺手”带走一样。 这种事和富贵贫穷毫无关联，纯粹是一种基于不浪费而产生的节约心理。 最重要的是，这是为了避免黑心商家把自己用过的东西经过重新包装后很不负责的留给下一位不知情的客人，以身作则的监督商业道德才是每一个好顾客应行的道义嘛。 周柯在忙碌如校招现场一样的中心大厦入口广场处等了好一会，就看到d-4拖着一个大号行李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过来，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手臂上的悟能则贱兮兮的说： “哈，调教大成功！恭喜你，joker，你成功把一个本可能养成大气端庄气质的机器娘，变成了和你一样贪小便宜的没格调的家伙。” “闭嘴！” 周柯吐槽道： “那些东西留在小阿乔利手里也是浪费，他一个人用得完吗？我好心帮他解决一下消费的压力免得他被富裕的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我都没问他要劳务费，你个机器人在这里给人家鸣什么怨？” “本机就是觉得，你都完成委托了，干啥不要点正经东西呢？” 悟能说： “难道真要让小阿乔利欠你一份人情吗？你知道，如果人情债过于沉重，或许他在某一天会因为某些心理活动产生干掉你的冲动。” “在二号研究所我们已经得到了很多信息，悟能，最终有一天我们是要前往伊甸园干掉老阿乔利的。” 周柯将烟头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他说： “我只希望那时候小阿乔利不要跳出来捣乱，如果一个人情就能让他旁观我们干掉他父亲而无动于衷，那我真是赚大了。 做事别总想着现在，目光总要放长远一些。” d-4拖着行李箱走到了周柯身旁，光看那行李箱鼓囊囊的样子就知道d-4给里面装满了东西，还不等周柯开口，就看到机器娘从自己风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盒雪茄和一个洗干净的转基因桃子递给了他。 这让周柯更加满意了。 就在两人准备找一辆车离开这的时候，就听到引擎的嗡鸣声由远及近。 周柯回过头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公务车慢慢靠了过来停在了他们眼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了阿芙那张还贴着绷带的脸，她卸了妆从一个非主流的灵能大师变回了一个“班味十足”的都市姑娘。 她还在打哈欠呢。 “我还没对你们说谢谢呢。” 阿芙将车钥匙丢给了周柯，下车后很不客气的从周柯手里的“赃物”中拿了一根雪茄把玩，然后低声说： “恶鹫女士在两天后离开城区，到时候在中心城s-14号公共停机坪碰头，我们只等你一个小时，11号时间迷宫很危险，因此别带太多人。” “我终于买到这张‘船票’了，这可真不容易。” 周柯笑了笑，将车钥匙递给d-4，对阿芙说： “我们到时候直接去11号时间迷宫吗？” “不，先回一趟鹫邦的驻地，要准备一些东西，去那里光有时光兽可不行。”阿芙解释道： “你亲眼见过12号时间迷宫的形成过程，但我要告诉你，这两者之间的危险性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二号研究所只是单纯的基准仪坍塌破损，但一号研究所那里发生过很恐怖的事，甚至基准仪的塌陷都不是那里发生过的最危险的事。 当我一个见过大场面的灵能大师告诉你那里很‘恐怖’的时候，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别以为升华者就无敌了，真把你丢进沦陷区深处，你能在那活过一个月都算你命大，更别提比沦陷区更危险的11号时间迷宫的内环。 我们在那里已经折损了三个人。” “才三个？” 周柯挑着眉头说： “以恶土这人命只是消耗品的做事习惯，这个损失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我是说三个升华者灵能大师！天才。” 阿芙翻着白眼说： “难道在你眼里，那些连升华者都不到的蠢笨学徒还算人吗？唔，你可真有人文关怀。” “你说话的样子真欠揍，阿芙。” 周柯打开车门坐进去，对阿芙说： “真该让小阿乔利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一下你。对了，你手里有没有什么鹫邦专用的灵能秘术手札之类的，我好歹也是个升华者了，总得学几手法术展现一下自己的格调嘛。” “你不说也会有的。” 阿芙从怀里取出一个特制的平板递给了周柯，说： “在我们去迷宫前，你得把上面的东西都学会，不是什么复杂的灵能法术，但用于保护精神很有用，我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练习心得，算我私人支援你的。 最后. 再次感谢你没有丢下我，你本可以那么做的，我也知道我平时的某些做派很讨人厌。 谢谢你，发自真心。” 她笑着对周柯挥手告别，随后转身离开。 周柯坐在副驾驶上打开了平板，浏览那些非常晦涩复杂的灵能法术的解析，d-4开车驶离这里，结果沿途发现整个中心城一环内都已经被军事戒严了。 一夜间被召集的安保部队甚至将城市内使用的六足重型载具都开了出来，防守着每一个路口。 她刚开始还觉得小阿乔利有点小题大做，用这种方式急不可耐的展现威严未免有点过于露骨，结果车开出一环后不到几分钟就听到城市中响起的密集枪声，甚至还有爆炸物的回响。 d-4抬起头便看到几架快速反应的飞行器朝着那个方向疾驰。 随后，在发生枪战的街道上空就有莫尼麾下那群“觉醒智械”组成的小队执行了空降，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响后，那边才恢复了安宁。 “瞧，这地方民风淳朴的很，平时碍于秩序不敢大张旗鼓，但只要稍有机会就会有耐不住性子的家伙跳出来搞风搞雨。” 副驾驶上的周柯吐槽道： “这里的风格在一夜之间就向恶土急速靠拢，如果小阿乔利压不住局势，不出一个周，整个城邦区就会进入‘遍地大小王’的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状态了。 但好消息是因为通讯体系的崩溃，让这些野心勃勃的家伙没办法快速串联，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挨个剿灭的结局。” “但网络系统的崩溃也让城邦区本就不健康的经济体系崩盘了。” d-4有些担忧的说： “那些存进财团银行的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别说是普通人，我估计各个财团董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小阿乔利先生现在坐在火山口上.” “他手里的士兵和枪难道是摆设吗？再说了，都到末日时代了还玩金融学啊？我倒是觉得用瓶盖当交易物也没什么不好的。” 周柯咧嘴一笑，摇头说： “往好处想想，d-4，又不是一两个人的财富归零，所有人的存款都没了，这意味着一场最‘公平’的财富大分配已经结束，所有人都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线了。 你能说这不是很多人做梦都想得到的绝对公平吗？ 怎么真到了这一天还要哭丧着脸呢？难不成他们真想要的并不是人人平等，而是自己可以随意代表并决定其他人是否‘平等’？” “您口口声声说自己讨厌键政，但你其实也很擅长这个，老板。” d-4撇嘴说： “我们还是别聊这个话题了，换一个吧。” “好，昨晚感觉怎么样？我知道对于女性而言那是个重要时刻，我很好奇对于机器人来说，那具不具备某种特殊意义？尤其是你在三次‘心智崩溃’中如迷糊一样说的那些话，真的很有‘意思’。 我发现，你们机器人的敏感点和人类真的不太一样. 所以，需要我为你重复一下吗？” “呃那个，要不，我们继续聊上一个话题？我突然觉得和您讨论‘绝对公平’与‘相对公平’也挺有意思的，最少比您重复我最丢人的姿态有意思多了。” “唔，什么丢人啊，我反而觉得那种状态下的你真的美极了，而且不想讨论这个问题，那看来是对昨晚的‘招待’不满意了，看来机器娘小姐的要求还挺高。”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满意，我只是哎呀，我的思维回路打结了，老板，请您不要把自己的狡猾天赋用在这种地方好吗？”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熔渣酒吧的街口。 这鬼地方自打上次被瞬光干员突袭之后就变成了“危楼”，不过老塔夫并不打算放弃这里，他雇了施工队修复自己的商铺，就连昨晚的混乱中，他和阿妙也住在工地中。 等到周柯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老塔夫端着猎枪警惕的蹲在二楼的阳台上，顺着他的方向向外看了一眼，在对面的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具精神小伙的尸体。 “昨晚干掉了几个？” 周柯靠在车边点燃雪茄问了句，老塔夫骂道： “踏马的老子好像梦回恶土了！昨晚那热闹劲真是让我狠狠‘爽’了一把，城区的网络莫名其妙的绷了，没人能说清发生了什么，但老子知道这见鬼的事肯定和你这丧门星逃不开关系。 还不上来！ 给老子说说你踏马都干了什么好事？” “还是你下来吧，我给你带了礼物，地表执政官特供的雪茄要不要？我这里有整整十三盒呢，还有几箱酒，应该是旧文明时代传下来的。” 周柯吐着烟圈喊了句，老塔夫丢下一句“等着”，很快就穿着拖鞋哒哒哒的跑了下来。 就和周柯坐在工地旁边的架子上，两人开了瓶好酒碰了一杯，在老塔夫发出舒爽的呻吟时，周柯对他说： “你之前说，你打算用那些你知道的传奇人物命名你店里的酒水，对吧？” “对呀，怎么了？” 老塔夫问了句。 “阿杰死了。” 周柯给他倒了一杯，低声说： “所以，第一款酒就叫‘阿杰’吧，莫尼那边给他留一杯‘阿宏’，顺便再调两种酒，一杯叫‘吴擒虎’，一杯叫‘罗杰’。过段时间再推出，等我消息。” “焯，老子是卖酒的，又不是殡仪馆！你搁这下单是准备现点现杀啊？” 老塔夫抱怨了一句。 但手里那杯酒最终没喝下去，而是伸手洒在了眼前布满尘土的地上，他叹气说： “唉，这就是我们的命这就是恶土人的命！” “对，这就是命。” 周柯仰起头吐了口烟圈，说： “但不用担心再死人了，我这次回恶土不带其他人，就我和d-4过去，顺便把乔山带上，那家伙现在还没醒呢，可能需要点灵能手段刺激一下。 莫尼在小阿乔利那边当了官，你家的两个小子跟着他算是混出头了。 你这老家伙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走了好运，很快就要发达了，到时候我回来串门你踏马要是再给我喝掺了水的酒，老子一定要送你几颗子弹。” “到时候再说吧，就中心城现在这逼样子，鬼知道小阿乔利的江山还能不能坐稳呢，哎，这还没喝完呢，你干什么去？” “肚子饿了，我带来了最新鲜的食材，是从地表执政官的冰箱里直接拿出来的，赶紧找阿妙给我做点东西吃，昨晚就吃了几口桃子和两颗葡萄. 焯。 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本章完) 第147章 80干你！故弄玄虚的阿斌去死吧 第147章 80.干你！故弄玄虚的阿斌去死吧 d-4从小阿乔利的“总统套房”里打包出来的东西还挺多。 反正那些罕见的时蔬水果多到让阿妙这个土生土长的恶土人一时间看了眼，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烹饪这些恶土人一辈子大概率都见不到的“高端食材”。 d-4的数据库里倒是有烹饪手册，但做菜这个事吧，并不是按照烹饪指南一板一眼就能做好的，因此最后大家都麻了爪，无奈之下能把中午饭改成了百搭的火锅炖菜。 但吃火锅这种事就得人多一点才热闹。 因此在中午的时候，好几辆车陆陆续续的抵达了熔渣酒吧，就在那勉强收拾出来的大堂里撑了个大圆桌，周柯带了菜和肉，莫尼过来的时候顺手搞了些蘸料和小吃，再加上穆兰穆芳父女顺路过来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热辣锅底。 总之，当人差不多都到齐之后，这顿饭也可以开始了。 莫尼这边还吊着胳膊，只能单手夹菜。 但他不是桌上最惨的人。 他旁边的阿曼达坐在轮椅上，手脚连脖子都被绷带缠了起来，妥妥一个高位截瘫的倒霉样子，只能由莫尼和乔雅一左一右给她夹菜。 换下了风骚皮裤和时尚打扮，时隔三十八年重新穿上了军装的穆兰倒是很馋这一口，用筷子夹起涮过的鲜切牛肉放在女儿盘子里，叮嘱她赶紧吃。 这牛肉可不是加了科技狠活的那种糊弄人的东西，是从帕尼斯生态园的养殖场里宰杀的真牛，是恶土上一等一的好食材了！ 桌子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盘子皮皮虾，恶土早就没有“海洋”这个概念了，虽说沦陷区那边还有海，但你敢在那里当钓鱼佬，小心水下的“大货”把你拽下去打窝。 前几天才从医院出来并更换了整根脊椎的阿美今天没什么胃口，她手臂上还带着白布，和莫尼以及外面另起了一座正在喝酒的小弟们一样的打扮。 数天前，就在这里，阿宏以及很多兄弟为了掩护他们丢掉了性命，此时睹物思人一时间让她有些双目泛红。 “今天你要是敢哭出来，老子就罚你滚回恶土去。” 莫尼恶声恶气的小声威胁道： “阿宏要是看到你这幅样子，他能走的放心吗？一会吃完饭就带着兄弟姐妹们去中心大厦登记，要是愿意坐办公室就去找翁美玉报道，不想坐办公室就跟着我先搞定城里的医疗点。 吃吧。 多少吃一点。 现在城里这个戒严的逼样子估计还得维持最少半个月，这段时间你有钱都买不到好东西。” “我想回恶土。” 阿美用筷子戳着碗里莫尼夹给她的虾，她低声说： “不是说城邦区的医疗资源要向恶土转移吗？我去负责这件事吧，你知道，老大，不是我矫情，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里。” “我看你这赔钱货就是没过好日子的命！非得把自己一身肉都折腾到恶土才满意！” 阿美的话气的莫尼一巴掌打在她后脑勺上，但几声叹息之后还是随她去了。 阿宏都没了，阿美这再一走，再加上那一夜枪战里为了掩护他死去的最忠心的几个兄弟，当初在逃出终焉堡时约定一起共富贵的兄弟姐妹也就散了。 莫尼这一瞬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我看你踏马才是没脑子的货。” 周柯啃着热气腾腾的牛骨头，头也不抬的说： “你和翁美玉要推进医疗资源转移的事，难道在恶土上就不留一个办事处吗？这可是一直龟缩在城邦区的阿乔利财团正式向恶土伸出手的第一步，小阿乔利于情于理都应该重视起来。 阿美想回恶土就让她回去，但不能再让自家兄弟姐妹回去吃沙子了。 挑个地方，盖一座城！ 环境弄好点，搞个医疗培训学院什么的，这不就两难自解了吗？” “你说的轻松。” 莫尼没好气的说： “你踏马一枪崩了城邦区的网络体系，把大家又送回了‘黑暗时代’，小阿乔利现在一脑门子官司，哪有空管这种事？” “所以说你没脑子！你有正式授权，现在大领导忙于其他事没空分心，这不就是最好的时候吗？” 周柯冷笑了一声，用筷子指了指莫尼，说： “恶土上的流浪汉们不想进城邦区是他们不愿意吗？你以城邦区的名义在恶土拢人宣布要盖一座由阿乔利财团直属的新城，只要参与建设都能得到城邦区的正式居民身份，享受他们听都没听过自然也不知道真假的居民福利，你就看有没有人愿意来吧。 这事甚至都不需要财团那边掏钱。 你和翁美玉合计一下，自己就能把这事办了。 城邦区已经维持现在的规模三十八年了，也是时候该挪挪窝了。” “虎邦大概不会愿意的吧？” 老塔夫一边给大家上菜，一边小声说： “要在城邦区边境附近建城就免不了要和虎邦打交道，那附近都是他们的地盘。” “呵，小阿乔利碍于他老爹的面子没办法对罗杰下死手，不代表着他对吴擒虎也有同样的顾忌。” 这下都不需要周柯解释了，乔雅放下筷子，冷声说： “就那天我和姑姑遭遇的那种轨道武器的打击，即便是吴擒虎也顶不住几次，他的终焉堡又不会飞，一旦真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急了小阿乔利，地表和天上通通气，抹掉虎邦的城也就是一个指令的事。 说到底不过是财团的一条狗，怕他干什么？” “咳咳。” 坐在轮椅上的阿曼达艰难的咀嚼着美味的牛肉，她咳嗽了几声，说： “吴擒虎就快‘突破’了，如果那家伙真成为传说中的‘半神’，他的个人武力就会突破财团的战略威慑，不过在那之前，我也觉得吴擒虎不会为了一座城就和小阿乔利翻脸。 蛇邦就更不必担心了。 我家那老爷子早就没心气了。 只要你们不去主动招惹蛇邦，萨沙和李维甚至会很愿意主动帮你们搞定物流方面的事。 蛇邦就是吃这碗饭的，恶土越繁华，他们能得到的利益越多，而且恶土每个居民点都缺医少药，那座城真的能建好，对恶土的所有势力都是好事。 甚至连虎邦都会主动维护你们的利益，生化战士也不是百病不侵的，他们总不能真靠着信仰治病。 莫尼可以尝试联系一下蛇邦.” “没规矩！” 莫尼啪的一下的打在阿曼达的屁股上，板着脸说： “咱们昨晚第二次‘交流’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要叫我‘主人’。” “我看你是真想死了.” 阿曼达显然不愿意谈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怒斥道： “你踏马就趁这几天嚣张吧，等老娘伤好了你就完了！踏马的昨晚给我穿得那件傻逼衣服，等老娘好了就把那玩意塞进你x眼里！你给我等着！ 狗东西！” “哟，这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不等我过来就开吃，你们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 就在莫尼和阿曼达“打情骂俏”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桌上的众人诧异的回头，便看到喜气洋洋的翁美玉提着一袋子糕点走入了大堂中。 她今日的打扮相当朴实，像极了一个刚下班的都市女郎，虽然没画太夸张的妆容，但那眉宇之间的喜气洋洋代表着“灾后重启委员会理事长”阁下第一天履职的心情相当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来熔渣酒吧。 以往她总觉得这个地方的格调与她不搭，但这女人确实会演，那热情的样子就好像她是这里的常客一样。 将糕点递给阿妙做一份餐后小点，随后很自来熟的拉过椅子坐在了周柯身旁。 这个小动作让另一边的d-4挑了挑眉头。 “呜呼。” 正在为“家庭地位”吵架的莫尼和阿曼达这一瞬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用筷子夹豆腐吃的翁美玉身上。 她忙了一早上的脑力劳动，这会真的很饿。 呼噜呼噜的吃了好几块东西之后，才抬起头看着其他人，她诧异的说： “怎么都停下了？这么好的食材为什么都不动筷子呀？” “你还真是没点自觉，表姐。” 乔雅无奈的说： “今天这个算是‘家宴’，虽然你是我们的合作者，但毕竟没有邀请你。” “没关系，我觉得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翁美玉哈哈一笑，说：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除了明月之外，你们已经是我生活中最亲近的一批人了，难道你们要否认这一点吗？莫尼？小雅？还是其他人” “但你在周柯的合作者考核中得了一个惊人的低分呢。” 莫尼哼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拉长声音说： “咱们周柯老大可还没承认你在复试里及格了，虽然我觉得在翁家那件事里你和小雅做的很漂亮，但随后你就被绑走了，可是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说得好像你没有被绑架一样！” 翁美玉直言不讳的说： “我承认，我以前有点蠢，自以为是，喜欢耍小聪明，没点眼力劲而且喜欢狗眼看人低，是个十足的城邦区傻逼，但人都会成长，我也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向你们展示，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 比如我其实不是一个人来的 伯特！ 你还打算在外面做多久的心理建设？ 这里都是自己人！ 别害羞了，进来吧。” “哦？” 这下桌子上的人都惊讶的看向门外。 在伯特一脸窘迫的磨磨蹭蹭的走进来时，莫尼和周柯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伯特本就是翁美玉这个合作者的替代者，翁美玉对这件事很不满，但现在她却主动用她的方式化解了她和伯特之间的“陈年旧怨”。 以伯特的孤僻性格，如果不是翁美玉真心忏悔当年学生时代的霸凌并得到了对方的原谅，那他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的。 “那个.呃，我本来不想来的，但翁美玉死皮赖脸的威胁我，如果我不来，她就撺掇我母亲给我找女朋友延续家族血脉什么的，你们知道我最害怕这个了，所以.” 伯特揉了揉眼睛，叹着气坐在了桌边。 跟着他一起来的诺卡女仆长送上伴手礼，几瓶旧时代的好酒正好佐这一桌菜。 诺卡可是非常专业的智械女仆，她的厨艺非常了得，便很顺滑的接受了阿妙的工作，在厨房中处理起最麻烦的大龙虾和几条鱼，准备给大家弄几道硬菜。 “我知道我和伯特原本只能二选一，但我觉得合作者越多越好，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充满危机但同时也兼具着机遇的时刻。” 翁美玉站起身，端起酒杯对桌边的所有人说： “我诚恳的因为我过去的不成熟向大家致歉，并诚恳的请求大家接纳我进入这个大家庭里，我会直面我的职责并履行我的义务.” “周柯，别光顾着吃啊。” 戴着贝雷帽的穆兰很不满的敲着桌子，说： “大家都在看你呢，你好歹拿个主意啊。” “‘边缘合作者’闭嘴！你别忘了，你的‘合作者考核’可还没过呢。” 周柯吐出一段骨头，瞥了穆兰一眼，随后看向翁美玉，他打量着这个在他和莫尼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送上门的“合作者”，片刻的思考之后，说： “我很少给犯过错的人第二次机会，我知道莫尼和小雅都希望我网开一面，所以我问你，美玉，你真的知道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想干什么吗？” “颠覆、改变、对未来抱有期待。” 翁美玉耸了耸肩，又拨了拨头发，说： “我曾嘲笑过你有些天真，尤其是在你第一次对我说起医疗资源转移的计划时，但我后来逐渐发现你其实没有在开玩笑。你根本没喜欢过我们生存的这片恶土，所以你才会在拥有那个机会时毫无犹豫的摧毁了城邦区的伪装。 我也不敢说我完全猜到了你的心思，但我最少知道了你想要看到的东西。 你想让恶土上的人类动起来 最后再拼一次！ 哪怕最终只能落得粉身碎骨的地步，你依然不希望看到我们躺在原地闭目等死，哪怕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一点。 我觉得你在城邦区做的这些并不是结束，这只是个开始。 终有一天，你会去.” 她指了指天空，说： “我是没那个胆子让燃烧的天堂坠落于末日的大地，但在你前进的阴影里，或许我也能搞一点让人期待的小动作，唔，我发现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或许我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危险的感觉？” “精彩的发言！” 莫尼称赞了一句，但周柯随后问道： “你呢？美玉，你加入我们之后又想干些什么呢？人总要有个目标，对吧？” “我说出来怕你们笑话。” 翁美玉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在畅快的哈气后，她低声说： “小阿乔利不会永远留在地表，不管是继承他父亲的天堂帝国，还是要追寻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目的，终有一天，他会抛弃执政官的宝座，我在想 为什么我不能坐在上面呢？ 哪怕是和你或者莫尼分享那个宝座，我曾很多次在那座位上为小阿乔利服务，我也想尝试一下坐在上面。 但不是以发出虚伪呻吟的小宠物的身份！” “砰” 老塔夫在旁边开了香槟的瓶塞，发出的脆响像极了一声鼓掌。 但桌子上的其他人都维持着沉默，就连周柯都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翁美玉，直到乔雅站起身，对自己的表姐竖起大拇指，她说： “我佩服你！这是我认识你后的第一次，发自真心的为你的野心感觉到震惊。到底是什么让你从一只笼中鸟变成现在这样的？” “呵呵” 翁美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周柯，微笑着说： “这是秘密。” “那么，举杯吧，诸位。” 周柯端起酒杯，对大家说： “为我们新入伙的合作者干杯！为这无上的煌煌野心干杯！为了那个改变也必须改变的未来干杯！为了死的有尊严一点而向恶土进发的我们.干杯！” 那些装着旧时代美酒的杯子被高高举起，在热气腾腾的火锅香气的映衬下，让其中的酒水折射出别样的弧光。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杯酒饮下就代表着他们踏上了同一条船，将驶向一个谁也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激荡暗流。 但没人拒绝这份召唤。 在一个烂透了的世界里，押上生命的冒险也不过是生活的日常，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过的更放肆一些呢？ 就如某位“先贤”最喜欢说的那句话. 这么严肃干嘛？ 笑一笑呗。 ——————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但小阿乔利可不会允许自己的“麾下大将”莫名脱岗，因此下午时分，莫尼和翁美玉还有伯特以及穆兰就必须返回工作岗位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酒馆又安静下来。 在老塔夫醉醺醺的哼着歌收拾残局的时候，酒馆阳台上，小脸红扑扑的乔雅正在和周柯说着事，两人坐在半久的遮阳椅上，在他们眼前摆放着那三册被乔雅从财团银行金库取出的研究资源。 周柯抽着烟，乔雅揉着脸。 四只眼睛盯着眼前被扎带捆起的资料，在数分钟的沉默之后，乔雅说： “那我打开了？” “嗯，不排除你打开它的下一秒就会有轨道武器再次砸下来，把我们烧成齑粉。” 周柯吐着烟圈说： “但这玩意就在这，如果不打开的话，你不就白冒险了？所以，真做好准备直面恶土时代最大的谜底和真相了吗？” “我不怕！” 乔雅梗着脖子说： “我都敢开着重机车飞驰在犹豫一秒就会死的战场上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我老妈都在研究些什么，也不能给我的两位老爸丢人！” “唔，现在是装都不装了。” 周柯吐槽了一句，摆手说： “开吧开吧，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嗷。” 乔雅拿起一把折叠刀，将扎带割开。 拿起第一册研究资料看了一眼，摇头说： “这个太深奥了，写满了各种公式，我目前还看不懂，应该是母亲在恶土上采集的各区域样本，和灵能渗透以及时间畸变有关。” “我也听不懂，而且我喝多了，头疼，直接翻到答案那一页吧。” 周柯揉着眉心哀叹一声，乔雅拿起第二册翻了翻，很失望的说： “这本更看不懂了，还用了某种加密，好像是母亲在铁锈堡的火苗图书馆里抄录的东西，我得研究研究，所以，答案肯定在第三册里。” 她说着话，打开了第三册，结果目瞪口呆的起身，周柯也霍然起身。 在乔雅翻开的册子里，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答案！ 这册子最重要的那几页被撕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如书签一样夹在其中的信封。 周柯和乔雅对视了一眼。 两人拆开了信封，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张短短的信。 以及一张前往伊甸园的船票！ 周柯拿起船票看了一眼，在盖章签名的地方是一个他非常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签名. 伊甸园执政官，韩斌！ “我就知道！” 他坐回了椅子上，脸上浮现出一股“果然如此”以及“居然真踏马是你小子”的两种不同却又相似的笑容。 他弹了弹眼前这张永久生效的船票，在烟圈升腾中低声说： “阿斌啊，在当初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小子绝对是个人物，所以，你就是翁雅芬和翁家背后的‘贵人’咯？身为瞬光三杰的首领居然私下指引他人探寻那个危险的‘真相’。 啧，还真是个奇妙的答案。” (本章完) 第148章 81别了，城邦区 第148章 81.别了，城邦区 周柯觉得自己有必要修改一下脑海中对于阿斌的印象了。 他曾评价说阿斌不是一个好演员，但现在看来阿斌在“演艺事业”上的天赋有些高的惊人了。 在二十年前就和孤身进入恶土寻找某种“真相”的翁雅芬建立了联系，在芬女士最终决定不再追查后又能联合翁三太爷搞到这些研究资料，这本身就说明了他似乎对于财团并不忠诚。 周柯无法确定韩斌是不是知道“真相”。 但那家伙现在像个娴熟的钓鱼佬一样，用研究资料打窝时设置这个致命陷阱的同时还留下了信和这张可以被视作“邀请”的船票，这同样说明了阿斌还是很在意那个答案的。 “这是个考验，毫无疑问。” 周柯将那张船票递给乔雅收好，他低声说： “阿斌必须确认查找到这些研究资料的人有足够智慧的同时，武力值还得足够高，最少要能躲过阿乔利财团设置的一系列杀招，只有这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才能被阿斌视作可信的‘潜在盟友’。 或许，你母亲当年也经历过同样的‘考验’。 毕竟我们对乔思娜教授的遗留信息进行的查验目前得到的结论是，并非乔思娜教授启迪了芬女士，反而是芬女士在离开前给了乔思娜教授一些启示。 这才让教授在二十年后进入了对‘真相’的考察并得到了她的结论，以此为她惹来了杀身之祸。 所以，到底是谁启迪了你母亲让她走上了那条探究真相的路，目前来看已经很明显了。” “但韩斌身为伊甸园执政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雅揉着眉心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她说： “即便算上小阿乔利，韩斌在阿乔利财团的体系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层了，破坏阿乔利财团的准则，与外人勾结私下研究被封存的‘真相’对他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他才是隐藏在财团内部的最叛逆的成员？ 但罗杰又明显对他很信服，小阿乔利也评价说韩斌深得他父亲的信任才能被委以重任。 我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 “那是因为我们对阿斌的了解还不够深刻，无法得到足够细致的情报自然会在决策时做出不够完美的判定。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周柯捏着雪茄吐了口烟圈，带着几分醉意，说： “但有了这张船票很多事都可以解决了，最不济在未来我们前往伊甸园搞事情的时候就不必担心交通工具的问题了呀。 我发现，小雅，你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体质。 刚刚把小阿乔利给的船票让给翁明月，结果没几天又拿到了韩斌给的船票，这代表着你和伊甸园很有缘分，你迟早都要过去一趟的。” “但不是现在，我又不喜欢那个鬼地方。” 乔雅撇了撇嘴。 她对曾差点害死老妈的阿乔利财团一点好感都没有，又撕开了韩斌留下的信扫了几眼，对周柯说： “信里没有任何实际内容，只是给了我一个可以通过伊甸园安保体系的假身份，是配合这张船票使用的，看来我们必须到他眼前，他才会真正和我们讨论那些重要的事。 啧，这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走，在没有其他因素介入的情况下，这张船票就成为了那些拿到母亲遗产的追寻者们唯一的逃脱机会了。 我发现这家伙和你一样，周柯，他好像也很擅长‘未卜先知’。” “只能说智者的思路都是相同的，控制陌生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他们送入绝境，然后再由你伸出援助之手。” 周柯哼了一声，说： “但这事注定不是最近可以完成的，我得跟着鹫邦去11号迷宫寻找我和悟能的身世，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带你们了。你就安心在中心城上你的学吧，这种事也不好半途而废。”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乔雅将母亲留下的三册研究资料抱在怀里，说： “我最少得靠自己弄清楚母亲当年都在研究什么，但就这些公式的复杂程度来看，我觉得我不能再按部就班的按照财团学院的课程设置慢慢学习了。 我要找翁美玉帮我安排几名‘私教’，好让我能在最短时间内搞清楚这些公式背后的意义。 你准备只带d-4过去吗？” 她眨着眼睛小声说： “你和d-4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嗯？这么明显吗？” 周柯诧异的看向乔雅，郁闷的说： “我以为我们隐藏的挺好。” “是挺好的，除了d-4看你的眼神比之前奇怪了很多之外，你们的相处模式和之前一模一样，哎呀，女生对这种事总是很敏锐的嘛，这还是穆芳刚才告诉我的。 她可喜欢这些八卦了。” 乔雅摆着手，老气横秋的说： “你身边有个女人照顾也挺好的，她还是那种可以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把你从绝境里救出来的‘钢铁之躯’，这就更好了。以你喜欢冒险的风格，在恶土遇到麻烦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我们不在你身旁，你就要照顾好自己。 还有乔山！” 提到自己的堂哥，乔雅又变的忧愁起来，她说： “因为明月不在的缘故，美玉昨晚还专门找了小阿乔利的私人医生帮忙诊断乔山的情况，那个医生说乔山现在没办法强行唤醒，他被做了一整套无法理解的强化。 那应该是瞬光组织的机密科技，只能被动等待乔山自我苏醒。” “我可不打算等那么久。” 周柯说： “鹫邦和瞬光组织打了很久的交道，恶鹫会帮这个小忙的，我要把乔山带到他们的据点中，如果他被强化的方案使用的是阿杰的那套，那么在他苏醒前进行灵能介入或许能让他避免落到阿杰的结局。 不过我还有个小问题。” 他弹了弹烟灰，看向乔雅，说： “乔山到底是怎么和穆芳搞到一起的？他们之间见面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吧？” “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乔雅瞥了一眼周柯，随后耸了耸肩，说： “这种看对眼的事谁说的清呢？ 没准是乔山的长相和性格很合穆芳的胃口？我堂哥虽然没有你帅，但他老实沉稳，你也知道穆芳的家庭情况，她都烦死她老爹那样的男人了，如果真要找对象肯定要找个老实的。 而且我听阿美说，之前穆芳因为一些问题惹上坏学生的时候，好像是乔山帮忙解的围。 你别看穆芳平时一副乖巧的样子，那丫头性格里也有很疯的一部分，之前我们逃离二号研究所的时候，她为了保护她爹亲手开枪打死了一个阿乔利干员呢。” “嗷，难怪老穆兰今天看我的表情怪怪的。” 周柯撇嘴说： “看来两个年轻人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就当是穆芳在报复她老爹吧，总之，我们两天后出发，如果穆芳不打算断掉这段感情，就让她多看看乔山。 运气不好的话，那家伙可就回不来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乔雅横眉冷竖的说：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没了，该说的都和莫尼说过了，翁美玉那边的情况也已经走上了正轨，接下来城邦区的事我是不打算插手了。阿曼达和蛇邦的事你也别插手，那不是你现在这个阶段该关心的事。 我估计你姑姑也不会允许你参与其中，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了。 我在这破地方该吃该逛该玩的也都体验过了，是时候重回恶土了。” 周柯靠在椅子上，一副放松的姿态，闭着眼睛说： “啊，恶土啊，狂野之地、荒蛮之地、自由之地，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真的很好奇当我以真正意义上的‘传奇人物’的姿态返回那里的时候，那片大地会用什么样的姿态迎接我呢？” “没准是两颗子弹呢？” 乔雅站起身，恶意满满的说： “一颗打中你的左眼，另一颗钻进你的右眼，所以我建议你回去之前先把防护工作做好.喂！周柯，你在听吗？” 回答她的是微微的鼾声。 在这个糟糕的午后，喝的微醺的周柯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乔雅也没有打扰他，只是返回屋中将毯子拿出来盖在他身上，然后就去厨房打包了一些剩菜带回去当她和穆芳的宵夜。 周柯这一觉睡的挺安稳，或许是昨晚消耗太多精力的缘故，总之等他苏醒时已经是傍晚了，舒展着身体起身就看到d-4坐在之前乔雅的位置上，正翘着腿以一个非常优雅的姿态看着一本时尚杂志，手边还放着一杯机器人特饮的电解质饮品。 她也需要补水. 嗯，以昨晚她最后的狼狈姿态来看，她现在真的很需要。 周柯又坐回了椅子上，双脚搭在桌边欣赏着d-4此时的姿态，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任由傍晚的美好时光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悟能很没眼色的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汇报道： “伯特那边把你的改进款武装背包做好了，据说小阿乔利也送了一份‘礼物’在那边等着我们去拿。” “那就出发吧。” 周柯遗憾的叹了口气，起身在d-4后勃颈吻了吻，说： “出发了，美女。” “稍等，我看完这身穿搭的细节。” d-4回应道： “您喜欢红色？还是黑色？” 周柯瞥了一眼时尚杂志上那份内衣广告，他撇嘴说： “我喜欢不穿你知道，在需要用到这些东西的场景下，往往意味着你需要向一个男人展示你的魅力，这些装点是给那些本身魅力不足的女性准备的。 但你不需要。” “是因为‘怀旧’的加成吗？” d-4合拢杂志，起身说： “我的这张足以在某些时候激发您荷尔蒙的脸，会不会导致在某一晚我听到您抱着‘心智崩溃’在说胡话的我，却从嘴里说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呃，悟能，检测一下d-4的思维回路，我怀疑她可能中病毒了，你听听，这像是一个机器人能问出并且应该问出的问题吗？”周柯翻了个白眼，吐槽了一句，悟能则以“报喜”的姿态尖叫道： “难道这不正说明d-4的拟态人格已经健全到足以妥善掌握‘调情’技巧的程度了吗？加把劲，joker，你很快就会拥有一颗机械承载的灵魂了。” “不不不，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再健全下去我怕我受不了。” 周柯哼了一声，带着面露微笑的d-4离开了老塔夫的酒馆，再次踏上了前往伯特那个私人工厂的道路。 只是一天的时间，中心城的能量恢复进度就肉眼可见的推进。 已经有一些城市重要设施恢复了供电，还有穿着财团制服的公司狗们开车将一台台旧式变压器运到指定位置，用于更换那些无法转入手动操作模式的智能零件。 “你看看这些平时坐办公室的公司狗，让他们干起苦力活也是一个顶两个的好用。” 周柯很苛刻的评价道： “真不愧是天生牛马圣体，上的了谈判桌，下得了工地，我要是集团老板，我能高兴死，这能省多少劳务费啊。” “据说是小阿乔利先生发布了一系列临时使用的激励措施来着。” 正在开车的d-4小声解释道： “今天一整天，阿乔利财团地表体系就清理掉了很多无法适应节奏的中下层领导，小阿乔利先生在翁美玉的建议下采取了‘竞争上岗’的策略。 谁干的多，谁就能拿到领导岗位。 按照城邦区过去三十八年的职业规划汇总，几天的辛劳就能弥补需要数年苦熬才能晋升的时间。 毫无疑问，这种策略极大的振奋了财团基层人员的工作热情，但据说财团董事们对于这个策略很不满，他们认为这是小阿乔利在趁机破坏他们对各自领域的掌控。” “不奇怪，任何时候都有蠢货看不清形势的。” 周柯冷笑着说： “让他们闹吧，小阿乔利的子弹已经上膛了，想要坐稳江山，不拿几个典型出来挂在中心大厦上，这事可不算完。 不过，我总觉得小阿乔利昨天的那次坠机有点问题 按照时间来算，他坠机的时候ai已经撕碎了安全网络，他的那架智能载具和智械飞行员肯定要受到影响，真要坠机早就坠落了，却偏偏卡在我们从迷宫出来的时候。” “您的意思是？” d-4看向周柯，后者思索了片刻，眯起眼睛说： “我怀疑，小阿乔利在那飞行器了见了某些人.大概率是铁锈堡的‘代表’，我甚至怀疑小阿乔利和那些反叛机械达成了某种不能为人所知的协议。 这听起来很惊悚。 但考虑到小阿乔利身上强烈的‘反财团’作风，他或许真能做到一些我们难以想象的决策，但我目前还想不到他和铁锈堡的反叛机械之间能有什么共同利益。” “而且还有一点，joker。” 悟能提醒道： “你使用了支援代码07，这意味着你在实际上已经和铁锈堡合作了，反叛机械们的支援没那么好拿，我怀疑它们很快就会派人来收‘利息’了。” “那就来呗。” 周柯满不在意的耸着肩说： “虽然我也想不到我和叛乱机械之间有什么共同利益，但好歹也得等人家说完条件，我再予以回绝才能称之为有礼貌啊。” “我们到了。” d-4说了句，车辆也在这时拐入了伯特的工厂中。 因为这里寄居着一个隐藏ai的缘故，工厂并未停工反而以极高的效率运作着，阿乔利财团的货车就停在旁边，把那些刚刚生产出的旧式变压器装车送去城市各处。 搞了半天，那些公司狗沿街替换的零件全部是伯特这里弄出来的。 “我需要对自己进行一次微调，老板，我就不跟你过去了。” d-4下了车对周柯说了句，后者挑了挑眉头，说： “是武器系统的微调吗？不是已经很完美了吗？” d-4摇了摇头，靠近周柯，在他耳边低声说： “是陪伴模式下的神经感应器的微调，老板，我我想让那种拥有你的感觉再真实一些，别担心，不会影响战斗力的。” 她在周柯脸颊上蜻蜓点水的吻了吻，随后大步走向了工厂另一侧。 周柯愣在原地，维持着拿烟的傻狗动作，好几秒之后才发应过来。 他惊呼道： “啊这！夭寿了，我被一个机器女流氓调戏了！她的拟态人格怎么进步的这么快？她为什么这么会啊？” “嘿嘿，本机都说了，需要经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才能更好的刺激拟态人格数据的健全嘛。” 悟能得意的说： “本机的‘弟子’真的很上道啊，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成为和本机一样杰出的智能助手！大概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给你留下个一儿半女什么的。 但这也没关系，等你们感情到了，本机亲自操刀给你们设计一个机器人爱情结晶。 还可以采用拟态成长模式，让你完美的体验当父亲的.” “闭嘴！别让你描述的人间地狱靠近老子！” 周柯骂了句，走进了忙碌无比的工厂中。 他看到了伯特麾下的几名女仆长正穿着工人的衣服在协调生产线运作，没有看到伯特，但在诺卡女仆长将他带入工厂二层的接待室时，他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翁美玉？你跑来干嘛？” 周柯吐着烟圈说： “不是说小阿乔利送来了‘礼物’好打发我这个恶客赶紧离开城邦区吗？” “对呀，我就是来送礼的。” 翁美玉揉着肩膀，一副疲惫的样子，指着桌子上的长条形武器箱说： “我忙了一天，下班后还要客串一把快递员的职责，我觉得小阿乔利应该给我发双份工资最少再给我几个部门的管辖权才能对得起我的这份辛苦。 看看吧。 这可是在恶鹫女士的建议下，小阿乔利从财团地表的收藏品仓库中专门为你挑选的。” “砰” 周柯上前掀开了武器箱。 里面放着一杆造型经典的中远距离重狙、一把用于近战的战术霰弹枪，两把防身手枪和一把带鞘的黑色直刃刀。 这明显是了解了周柯的各种作战模式后专门挑选的，他伸手轻轻一抹，在指尖的星光附着于枪声点亮荧光时，周柯就知道，这些都是珍贵的灵能武器。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这份礼我收了。” 周柯笑了笑，说： “老板大气。” “好，你满意就好。” 穿着风衣的翁美玉起身，打了个哈欠略过周柯，在周柯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这女人却伸手锁住了接待室的门。 在周柯诧异的注视中，翁美玉甩了甩头发，说： “小阿乔利的礼物送出去了，现在该我的‘礼物’了。” “你最好别那么做。” 周柯一瞬间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摇头说： “我一向认为合作者之间的关系应该纯洁一些，我们已经是合作者了，没必要让你再添上额外的投入，更何况，我也不需要。” “你是不需要，但你也不能否认一段合作关系里双方都要付出自己的职责与义务。” 翁美玉解开了风衣的束带，这疯女人里面什么都没穿 哦，不对。 她穿了渐变色的红丝袜。 哇欧，越来越像本子剧情了。 “我们已经是合作者了，周柯。” 翁美玉甩掉靴子，上前伸手放在周柯下巴上，她以一种很有侵略性的目光盯着他，说： “我现在很累，极需一点情绪价值，而我以合作者的身份要求你履行自己身为合作者的义务” “难道，不该询问我接下来该怎么稳固你刚刚到手的权势吗？” 周柯耸了耸肩，语气平静的说： “你确定要用宝贵的机会换这种” “那些事情我会学，我有脑子知道该怎么进步该怎么学习，尤其是被你狠狠‘调教’过思维之后，如果遭受了那样的教导我却还是学不会这些，我自己都会对自己感觉到失望。 遗憾的是，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到。 男人和女人之间. 啊，在小阿乔利变成太监的那段时间里，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自我解决，过年的笼中鸟生活让我有些.啊，改变真是困难重重，总之，帮帮我吧。 在离开前，帮我最后一次。” 翁美玉转身坐在桌子上，摊开双手，分开双腿，说： “过来，升华者！让我检测一下你的‘战斗力’。” “穿上。” 周柯看了一眼被锁上的门，他可以轻松击穿那把锁，但在几秒之后，他靠在沙发上，随后说了句。 这让翁美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其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惶恐，以为自己又触怒了周柯这个喜怒不定的混蛋，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并非如此，她意识到周柯说的是那双被脱掉的靴子，于是她笑了笑，走过去如他所愿又以惊人的天赋，将姿势调整到可以让身后的人更好欣赏的程度。 “我最后问一句.” 她撑着墙壁，回头拨了拨长发，问道： “美味佳肴般的剩饭，一样可以填饱肚子，对吧？” “嘘” 周柯摇头说： “只是履行合作者的义务，别谈感情，姑娘，我真的不想让你伤心毕竟你现在皮囊之下的灵魂还没有达到可以让我欣赏的地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比如 过来！自己解决。” (本章完) 第149章 82好久不见，恶土 第149章 82.好久不见，恶土 当周柯背着改进版的武器背包，提着黑色的武器箱走出工厂的时候，靠在车边正在看那本时尚杂志的d-4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古怪的说： “这么快？” “原来是你！果然是你！” 周柯冷哼了一声，相当不满的说： “我就说嘛，没有你的允许，翁美玉怎么敢做出那种事！她到底是怎么说服你‘出卖’你的老板的？” “她说她会教我怎么和男人调情，她很擅长这个，这个协议达成的时间其实比您想象的要早一些，我已经接受翁美玉的私人课程并学习了很久。” d-4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而从您昨晚的反应来看，我觉得这笔‘学费’物超所值。不过反而是您，昨晚我们咳咳，我的意思是，时间不该这么短的。这难道就是人类传说中的‘房中术’吗？ 翁美玉居然真会这个？ 我还以为她在吹牛骗我呢。” “哼，她大言不惭的说要检测一下升华者的战斗力，她如愿以偿看到了。” 周柯将东西丢在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又瞥了一眼二楼的窗户，说： “普通人很难跟得上我现在的力量，嗯，各方面都是如此，不过她想要的‘情绪价值’我确实给她了。” “那感觉如何呢？” d-4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 “翁美玉小姐那样的纯天然美女，应该相当不错吧？” “不如你耐用，而且我很生气，所以你最好赶紧调整一下你心智回路的坚韧性，再降低一下那些超拟态数据流的敏感程度，下次哪怕你哭着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这个主动往自己窝里引小野猫的疯子！” 这是周柯在这个问题上的最后评价，令人忍俊不禁。 但他相信，这会因为在短时间内多次过于激动而陷入晕厥，正在接受诺卡女仆长急救治疗的翁美玉大概也是这个结论。 呵，人类，还真是不自量力啊！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和恶鹫约定好的出发日子中午时分，周柯和d-4开着一辆小货车来到了s-14公共停机坪。 这里是财团日常用于协调飞行器航线的地方，但因为这几天中心城的能源恢复进度还没有达到可以给飞行器充电的程度，因此这里此时停满了各色载具。 但恶鹫女士的载具依然很显眼。 虽然只是普通货运飞船的样子，但此时那飞船下方却停靠着好几辆重载卡车，那些被移植了乔思娜代码的智械们正在往飞船上搬运各种箱子。 那是小阿乔利送给自己妹妹的补给。 通过阿芙之前的介绍，周柯已经知道鹫邦其实就是小阿乔利自己掏钱养起来的“私军”。 自打七年前他来到地表联系上自己的妹妹之后，每个月都会有一艘货运飞船给鹫邦送补给品，之前被周柯炸掉的那个黑市，最初就是用于接收物资的地方。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恶鹫女士很不耐烦自己的傻逼哥哥，但依然要迁就他的原因。 如果没有小阿乔利的物资支持，以鹫邦在沦陷区外大张旗鼓的行动模式，他们不出两个月就要弹尽粮绝了。 恶鹫女士是最厉害的灵能大师，但她对于经营真的一窍不通。 你也不能指望那些普遍有精神问题的灵能大师们跑去干运营的活，因此，最少在鹫邦的角度来说，它们的大金主小阿乔利真有资格说一句“学会了哥的运营，剩下的只需要你们f2a就能赢了”。 “过来搭把手，哥们。” 周柯从货车上跳下来，对旁边几个觉醒智械工人喊道： “来把这东西搬上去，小心点，里面躺着人呢。” 乔思娜代码只能让智械拥有基础人格，并不能立刻给予它们自我思考的能力，因此面对周柯的召唤，两名傻乎乎的智械工人也不知道回答，过来搬起车柜里的生物舱就往货运飞船上送。 周柯和d-4则在已经换回鹫邦风格长袍，又给自己画了浓妆的阿芙的带领下进入了机舱里，恶鹫还没来，因此阿芙招待他们先坐下等一等。 “真是豪华呀。” 周柯坐在软包的沙发中，翘起腿点了根烟，对正在泡茶的阿芙说： “简直是一座移动的星级酒店，小阿乔利先生对自己的妹妹真不错，最少在物资支援上堪称全心全意了。” “你最别总把他们两人的关系挂在嘴边，周柯。” 化着浓妆，给眼睛涂抹了绿色眼线的阿芙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周柯，她冷声说： “恶鹫女士不喜欢太多人知道这些事，这会给她带来困扰，更会给小阿乔利先生带来危险，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是你用不光彩的手段从我这里知晓的！ 那代表着我的严重失误，你每次提起它，都会让恶鹫女士记起我犯了错。 这最终会给我带来麻烦！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周柯，能麻烦你替我着想一下吗？” “你好像很怕她？” 周柯在手边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很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而在人生的前半段，恶鹫女士一直以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的身份活着，她真正发生改变是在十年前，你也是在那时候跟随她一起来到恶土的，对吧？” “你在窥探大小姐的隐私，我劝你别这么做。” 阿芙将一杯茶塞进周柯手里，她警告道： “不只是我怕她，整个鹫邦的人都怕她，在二号研究所中，女士展示出的远非她能力的极致，甚至没人知道女士从启迪者·托特留下的灵能手抄本中学会了什么样的力量。 你不要在危险的边缘左右横跳了，周柯。 成为升华者不意味着你有了不死的护身符，相信我，这真的是为你好。” “好吧，看来你的恐惧发自内心，我不问了。” 周柯笑了笑，饮了口茶水，又问道： “所以，我们直航沦陷区？” “对，从中心城出发，直线航行大概在11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从地理上而言，我们要去的地方正好和恶土保留区隔着一个峡湾，在旧文明时代，那片峡湾还是著名的景区呢。” 阿芙解释道： “但现在那里已经沦为一片死海，如果你觉得陆地上的魔物就已经足够危险，那么在我们抵达之后，我可以带你去‘海边’看看。如果足够幸运，我们甚至可以亲眼目睹到‘龙’.” “唔，你勾起我的兴趣了，是那种四脚大蜥蜴？还是更灵动的祥龙呢？” 周柯好奇的问了句，阿芙说： “两种都有，甚至还有第三种，第四种，在鹫邦特有的灵能相关衍生物分类中，我们将个体战斗力突破s级威胁的精英魔物个体都统称为‘龙’。 比陆地更广阔的大海是它们的栖息地，也只有在更复杂的海洋生态中，那些恐怖的个体才能寻找到足够的食物。 魔物也会互相吞噬。 那不只是基于饥饿的进食需求，还有吞噬成长的渴望。 其实我们一直觉得阿乔利财团把恶土保留区保护的太好了，即便是在恶土上，那些家伙看到盔牛都会吓的尿裤子，但在沦陷区中，盔牛这种垃圾玩意更像是供给更上级魔物的食草动物。 不过好消息是，沦陷区中的魔物密度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夸张。 三十八年的恶土时光足够让沦陷区形成新的食物链了，地表世界已经完全被重塑为更合适魔物存在的世界。 很遗憾，但人类主宰世界的时代已经过去三十八年了。” “你们最远探索到哪里？” d-4问了个她更感兴趣的问题，阿芙端着茶杯摇头说： “阿克琉斯山脉到堪加尔海之间的区域就是我们这些年探索的极限了，即便包括恶土保留区在内，我们所探索的区域也不足这片大陆的五分之一。 但就我在伊甸园所见的世界仪显示，地表世界有五块大小不一的大陆，我们这里甚至不是最大的那个 不过你也不必失望。 其实伊甸园这些年都会定期向沦陷区发射智械观察员，它们在停机前发回去的情报足够让伊甸园的观察机构时刻保持对地表世界各区域的信息更新了。 虽然只是更新信息没有什么意义，但天上人最少可以伪装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那些智械观察员是你的同类，女士，但战斗力和适应力比你更强。 它们都是代表着旧文明时代最高制作水准的机器人，由启迪者托特时代的著名机械天才伍德先生亲自设计，其基础破坏力就与普通升华者相当，只是因为造价高昂所以无法部署到地表世界。” “是无法部署，还是不想部署？” d-4反问道： “或许对于那些能做决定的人而言，守卫伊甸园要比保护地表更重要吧？” “呵呵，我对于这些问题不发表意见。” 阿芙显然没有键政的打算，她看向周柯，说： “我给你的那本书里的技巧学习的如何了？” “我这两天一直在忙。” 周柯刚说了个开头，就看到阿芙翻了个白眼。 那表情像极了老师听到坏学生抓耳挠腮的解释说“自己的作业被家里的狗吃了”时的无奈。 不过周柯只是开个玩笑，虽然他确实挺忙，但在变着样“惩罚”d-4的小动作以及为接下来的恶土之行做准备之余，学习的时间挤一挤还是能挤出来的。在阿芙的注视中，周柯伸出手指放在茶杯上方，轻轻旋转了一圈便如变魔术一样将杯子中的水以一种“非牛顿流体”的方式提取出来，又在五指活动中让它们分散成数团大小不一的水球绕着自己的手腕旋转。 随后在手指摊开时，水球化作数百只更细小的水滴飞散，又在周柯的手指合拢时于一瞬间重新回归原点，随后落入杯中恢复到原本的形态。 “不错，精准驾驭灵能是一种入门级的技巧，看来你的灵能适性不错。” 阿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那么心灵防护呢？” “那个有点复杂，一时半会理解不了，我正打算向你请教呢。” 周柯谦虚的对阿芙笑了笑，但他的声音却在不动嘴巴的情况下直接于阿芙精神层面响起，这一手确实让阿芙有点惊讶了。 周柯成为升华者才几天就学会了精神之语，这家伙难道真是天才吗？ 但只有这两天过的很“糟糕”的d-4才知道，她的周柯老板其实“作弊”了。 因为周柯在上飞机前就给自己带了“面具”，那是前几天周柯在城市混乱中意外干掉了一个趁乱挟持人质打算干坏事的非法灵能者得到的战利品。 这玩意战斗力很一般，但能赋予周柯更精妙的灵能操纵和一些浅显的灵能法术。 不过这其实也不算作弊。 毕竟周柯的战术核心就是面具，合理使用能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就在阿芙了十几分钟给周柯详细讲解了“心灵防护”的原理和施法技巧时，一辆车驶入了停机坪中。 在周柯扭头注视中就看到了拄着拐杖的小阿乔利从车里走了下来，很热情的帮妹妹提着一个手提箱，把恶鹫送到飞船前，还絮絮叨叨的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这时候的小阿乔利丝毫不见地表执政官的威严，完全就是一个有点“妹控”的好哥哥形象。 周柯起身走下了舷梯，打算和小阿乔利再说几句，结果看到他过来，小阿乔利的表情立刻变的不爽起来。 “这是怎么了？” 周柯诧异的说： “我没招惹你吧？” “你夺走了我养了七年的宠物猫” 地表执政官很不客气的说： “翁美玉脑子秀逗了！她居然主动告诉我要分手，鬼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冒着得罪我被夺走权力的风险也要和我划清界限。 而我也发现自己其实和其他男人一样下贱，明明打定了主意让她吃个苦头，但这几天我却发现美玉好像真的变了，她独立了，不再需要依靠男人也能做出一番事业。 你是没见过她在做决策时的气场。 啧啧，就像是我和你的融合体，这反而让我意识到了我其实还挺喜欢她的。 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肉欲，并不足以让她待在我身边七年，你知道，虽然美玉一直觉得自己很会伺候人，但说实话，她的各种技巧都真的很一般。 最少和专业的根本没得比。” “耐力方面确实挺一般.呀，你套我话！” 周柯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叉着腰说：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越界’了，但看到身边人成长了到底也算是好事，对吧？我拿走了你的宠物猫，但还给了你一个能办事的副官，也算减弱了你承受的精神压力。 你不应该生气，反正你身旁的猫多得是，是吧，山雀哥？” “那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小阿乔利瞪了周柯一眼，说： “我要借莫尼干点脏活。” “他现在是你的下属，你和他谈好就行，我不介入。” 周柯撇嘴说： “你这是压不住火了？” “我脾气很好的，但无奈总有人想要看到我生气，那就如他们所愿咯，我或许解决不了恶土上所有的问题，但在这种末日状态下，解决掉引发问题的人其实也能得到同样的结果。 反正城市中的平民们很乐意看到高层倒霉，作为执政官的我总得照顾一下他们的情绪价值吧？” 地表执政官笑了笑，坐入自己的车中，摇下玻璃对周柯说： “真遗憾，你走得急，赶不上几位财团董事的葬礼了。周柯，我要给你一个新的委托。” “说呗，就当是因为那只学会挠人的猫的事给你赔罪了。” 周柯叼着烟，说： “但拜托别让我再帮你解决掉瞬光的另一个头目了，韩斌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不是这方面。” 小阿乔利带上墨镜，对周柯说： “我雇佣你担任我妹妹的保镖，她执意要去11号时间迷宫，我拦不住，只能想办法给她多来一点安全保障了。” “你没开玩笑吧？” 周柯叹气说： “你妹妹要是真生气了，单手就能掐死我，我这点力量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值一提。” “是的，战斗力层面你们不是同一水平，但她没有你的脑子，甚至在这方面她连我都比不上，那个一直很独立的小笨蛋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弱势。 她有杰出的施法天赋，不代表她就一定聪明！ 更何况，当一个人过于执着某件危险的事的时候，智慧就很难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 小阿乔利很严肃的说： “但你恰恰相反，力量对你来说只是点缀，你真正的武器是你的脑子和你那股疯劲，这恰恰是我妹妹缺乏的。保护好她，别说是翁美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但你也给我记好了。 你敢在我妹妹的事情上再‘越界’一次，我都会砍掉你那根碍事玩意。” “呃，你知道你妹妹的容貌其实更像是一个性转般的你吧？” 周柯吐槽道： “我承认作为男人你挺帅的，但女人气质上就有些过于锋利了，你看看d-4，再看看翁美玉就该知道我的审美和她完全不搭边。” “哼，但愿如此吧。” 地表执政官挥了挥手指，这辆车转过一个完美的弧线消失在了停机坪中。 周柯在这一刻眯起眼睛。 他注意到了，阿乔利的司机是一名女性智械.虽然对方伪装的很好，但周柯还是注意到她在偷偷观察自己。 “悟能，那名智械司机注意到了吗？” 周柯在踏上扶梯时轻声问道： “它有乔思娜代码信号吗？” “没有。” 悟能轻声回答道： “你的猜测成真了，周柯，小阿乔利身旁那个大概率是来自铁锈堡的人.这家伙，真的每次都能整出让人眼前一黑的操作啊。你说，他和那些叛变机器人达成了什么样的合作协议？” “我又不是大仙儿。” 周柯哼了一声，弹飞烟头，说： “但我知道翁美玉和莫尼接下来有活干了，必须弄清楚这件事，免得小阿乔利再把他和我们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危机里。” 数分钟后，飞行器起飞。 周柯靠在沙发上转动方向，在舷窗中看着视野中越来越小的中心城。 他进入这座城市时是昏迷状态，因此这是他闲暇时第一次在这个角度上向下眺望整个城邦区的俯瞰图，在飞行器到达足够高的天空时，周柯看到了这片被戈壁包围的绿色区域，以及戈壁更外围的沦陷区。 “真丑.” 他低声说： “就像是个分层的烂橘子，而已经腐烂到最核心了，一般我会把这种东西扔进垃圾桶里，那是它最好的归宿。” “最少还有那一点没烂透。” 坐在另一边靠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古朴魔典的恶鹫翻阅着纸张，头也不回的说： “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但也只有这一次了。不过周柯先生，作为这片戈壁上已经人人称颂的新晋传奇，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难道从吴擒虎手中逃生两次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吗？我不知道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但在我接下来的目标里，吴擒虎必须死。” 周柯接过d-4递来的青苹果，他挥起手指，如宣言一样，说： “毕竟，成为传奇的第一步，要先打垮一个传奇。” “咔” 牙齿咬下，汁水四溅。 唔，好久不见了，恶土，你们的周柯回来了。 (本章完) 第150章 83天上的旨意不可违，人间的血仇不可忘 第150章 83.天上的旨意不可违，人间的血仇不可忘 “我们落入这里多久了？” 一片难以用语言形容其错乱的区域中，吴擒虎靠在倒吊的灯柱上，面无表情的嚼着手里的能量棒，随口问了句。 在他身旁，正在保养枪械的罗杰头也不回的说：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在时间迷宫里不要在意你感知中的时间流逝，那是生物感知在混乱时间流中带给心智的可悲欺骗，是软弱的心智想要继续营造‘一切皆在掌控’假象的悲鸣，更是内心深处对于秩序重建最微不足道的祈求。 这里，和外界是隔离开的。” “我知道，你不需要再解释一遍，或许你可以再解释的详细点好吧，那我问的更直接一些。” 吴擒虎盯着眼前那堆在三十秒前被他分尸的晶体遍布的“怪物”，又问道： “我们还得多久才能出去？” “运气好，下一秒；但运气不好的话.” 罗杰耸了耸肩，一边娴熟的组装枪械的零件，一边说： “我们可能就要想办法适应在这里的长久生活了，对了，你睡觉打呼噜是吧？建议你改一下，我现在还能劝说自己忍受，但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 吴擒虎没有回答，吃完了能量棒便随手拿起脚下的破布，继续擦拭他手里的刀。 那是一把造型简洁的直刃刀。 只看外形就知道是一把非常经典的高阶灵能武器，一把被他从对手那里抢来的武器，一件战利品，而且用的很顺手。 他知道这玩意是名刃“刈”的仿制品。 他甚至见过那把名刃的真身，作为冷兵器收藏爱好者，他曾一直想要弄一把来收藏，现在虽然自己被困在了时间迷宫里，但往好处想想，最少这个心愿达成了。 坏消息是，为了这把收藏品付出的代价确实有点惨烈。 两人此时正处于基准仪塌陷后的二号研究所的某一处，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虽然遇不到什么有威胁的家伙，但对于这实力强大的两人而言，相比可能出现的危机，反倒是目前这种被强制约束的环境更危险一些。 在时间迷宫里待久了很难确保自己不被时间灵能感染，如果不是罕见的适应体质，那么时光感染后的结局就是眼前这些被斩杀的晶体怪物。 他们试图操纵时间，于是时间也会恶意满满的疯狂玩弄他们。 将他们在被混乱的时间线弄疯之后，再将失控的力量重新塑造出更加狰狞的躯体，与这片时间迷宫相伴相生，甚至成为这个混乱体系的一部分。 “作为恶土上对时间研究最深刻的一群人的领袖，罗杰先生，不得不说我挺失望的。” 虎王擦完了刀，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 “我还以为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拿出办法呢。” “我也挺失望，可能是距离产生美的原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擅长用拳头说话的虎王居然会这么聒噪？” 罗杰咔的一声组装好了枪械，又将手边闪耀着时间灵能的子弹一颗一颗的压入弹匣，他皱着眉头说： “我已经告诉过你在时间迷宫中长久停留的注意事项了，你最好别任由自己的思维跟着烦躁的心情走，那是陷入危险混乱的前兆。我已经在规划时间和路线寻找出口了，只是现在你需要耐心一些。” “你就真没有什么压轴的办法吗？” 吴擒虎拄着刀问道： “上次遇到韩斌去终焉堡办事时，我和他聊到了你，韩斌对你大加赞赏，他说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拿出及时应对的办法，还说你总会留着几张底牌。 难道你之前就没有计划过，万一自己落入眼下这种局面该怎么做吗？” 罗杰没有回答。 但在几秒之后，随着弹夹插入枪体，他回头看了一眼吴擒虎，说： “答案是有，我手里有一个‘时间循环生成器’，我叫它‘莫比乌斯环’，是我在伊甸园做的，一旦激活就可以让自己强制脱离一切时间混乱的环境，并将自己的时间线形成一个独特循环，以此来保证我不会被任何额外的时间混乱所扰动。 如果我用那个东西，我可以立刻脱离眼下的窘境。” “哦？” 吴擒虎握着刀的手指动了动，说： “你别告诉我，那东西只能给一个人用。” “它确实只能给一个人用，它只能同时记录一个生命个体的时间特征。” 罗杰摇头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试图把它抢走，吴主管，我现在不使用那东西自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要知道，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这就足够了。休息好了吗？ 我们要重新出发了。” “当然，随时可以。” 吴擒虎将仿制品刈刃扛在肩上，跟着罗杰离开了这处还算坚韧的时间流断层。 在他们踏入周遭那旋转不休如万物虚影般的风沙中，进入的一瞬间，吴擒虎和罗杰同时承受了一股切割般的压力，就像是从密度不同的水流层中穿梭而过。 在之前的探索中，罗杰已经告诉了吴擒虎，这从一个稳定的时间片段进入另一个时间片段的征兆，这时候千万不能乱动，维持迅速通过，否则很容易被不稳定的时间夹缝吞入丢到整个迷宫的随机区域中。 以目前十二号时间迷宫的规模和复杂程度，这两人一旦失散，估计得很久才能重新碰面了。 “前面有东西！” 吴擒虎低声说了句，罗杰点了点头但并不慌张。 这个迷宫中存在的东西仅从实力而言，不太可能威胁到他们两人，在绕过前方诡异的拐角后，他们就看到了周柯正压着阿杰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个东西往阿杰脸上盖。 这画面如此真实，就好像这两个人此时真的在这里一样。 但这只是过去那段时间的“影像”。 “所以，你觉得周柯真正的能力是什么？” 吴擒虎扛着刀站在那，如欣赏小电影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对罗杰问了句，后者皱着眉头说： “应该是面具？ 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我确实目睹了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无缝切换自己的灵能力量，就好像是一个人掌握了目前已知的所有灵能派系，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基于我观察到的现象，我只能做出这种推定。 他手中有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一旦被使用就能赋予他独特的力量，你看，眼前这一幕充分表明了周柯不但可以自己使用那种力量，甚至可以将它授予其他人，并且帮助其他人完成升华态的突破。 刘林宇的疯癫个体绝非升华者，但你我都亲自体验过他在升华态下燃烧能量的作战模式。” “挺可惜的。” 吴擒虎撇嘴说： “那家伙如果不是被你们糟蹋了天赋，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习武，那么他的天赋或许不在我之下，我可以无限强化自己，而他可以燃烧能量执行短时间内的极限提升。 仅仅从成长性而言，那家伙不比我差。” “你想多了，刘林宇之前根本就没有灵能天赋，他能加入瞬光组织靠的是他在学术上的成就。” 罗杰冷声说： “按照常理，他根本不可能成为升华者，‘阿杰’只是实验失败的产物，但那或许是刘林宇命中注定的嗯，我不喜欢这个词，但我觉得用‘缘分’来形容还挺贴切。 走吧，只是过去的幻影而已。 没什么好看的了。” 罗杰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吴擒虎在原地多看了几眼，也跟了上去。 他说： “现在你的二号研究所已经没了，保卫基准仪的计划也失败了，如果我们能及时出去，你打算怎么做？” “完成导师的任务。” 罗杰答道： “我意识到了韩斌师兄的提议是正确的，我不应该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随意挑起争端，如果小阿乔利想要地表世界的绝对控制权，那我就给他。 反正伊甸园的实验也已经推进到了最后环节。 只要我们能在铁锈堡拿到那样东西，小阿乔利很快就会知道，他竭尽全力获取的一切也只是梦幻泡影的一瞬罢了。 我也不是瞧不上他。 我只能说，他憎恨瞬光组织，但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我们所推进的研究的价值。 既然都说到这个问题了，你呢？ 你出去之后又打算做些什么？我的意思是，除了和我一起前往铁锈堡之外。” “你们的势力集结还需要一段时间，我答应老阿乔利博士的事我自然会做到，不过在去铁锈堡送死之前，我还得完成我的事。” 吴擒虎毫不掩饰自己对周柯的厌恶。 他说：“周柯既然和恶鹫混到了一起，说明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11号时间迷宫，我会追着他进去，在那里处决那个怪胎！” “很好，不出所料，那就当顺便帮我一个忙吧。” 罗杰看着他，说： “我把我麾下那些专职探索11号时间迷宫的干员的指挥权交给你，你带着他们帮我完成对11号迷宫的最终考察。我只想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那里回收一样必须拿到的东西，以及我的师弟高桥三太夫在整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要这个答案和谜底。” “喂，哥们，雇人做事是要给钱的。” 吴擒虎哼了一声，说： “铁锈堡那档子事就当是还人情，但这一单可是私活，而且我也不觉得现在已经‘破产’的你能拿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哦？那‘升变’的奥秘呢？” 罗杰笑了笑，在穿越过又一个时间片段的夹缝之后，他对虎王说： “你一直在锤炼自我能量并汲取外部能量来强化自我，你的身体素质已经登峰造极了，即便是轨道射线也不一定能杀死你这个蛮力怪胎，但想来你肯定已经发现了，通过汲取外力对自我的强化增长幅度越来越小。 甚至已经接近了极限。 我猜你已经预感到了这条路即将走到尽头，它赋予了你在升华者中几乎无敌的力量，但它并不能提供给你完成‘升变’的那重要一环的根基。 普通人和升华者的道路终有极限，想要进入半神的程度你就得掌握不属于凡人的奥秘。 如果我用这个谜底和你做交换呢？ 这个价码够不够请动虎王帮我寻找那个答案呢？”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吴擒虎嗤之以鼻的说： “升变之后的半神之境只是个传说而已，就连你的导师都困于那一步无法突破，你一个小小学徒怎敢夸下海口？” “导师不完成升变不是因为他做不到，仅仅是因为他对于力量没有兴趣以及他现在的处境比较‘特殊’，比起力量，他更需要的是‘救世之策’，而不是‘自救’的法门。” 罗杰摇头说： “更何况，即便是完成升变又如何？你一样无法对抗这种世界级的灾难，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我就是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你就说你想不想要这个答案吧？” “说来听听。” 吴擒虎肯定是想要的，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怎么能甘心停留在终点无法看到更高处的风景？ 他本以为罗杰会拿这个答案要挟与他完成一些交易，但没想到罗杰根本没提那茬，一边在混乱时间的风沙中前进，一边随口说： “个体向上攀登实现生命形态的进阶方式无非就两种，要么向内寻求智慧，要么向外寻求突破，从普通人到升华者就是内在的不断夯实，你现在已经走到了真正意义上接近‘无漏’的完全程度，那么接下来就要向外寻求力量了。 我指的不是你从环境中直接抽取灵能强化自己，那依然是对内在的夯实，我指的是你应该向更上级伟力寻求赐予。 象征性！ 那些从来都不属于凡人可以掌控并驾驭的力量，顺着其源头向深处挖掘，你就会发现超自然力量的源头正是来自更上级的伟力。 那些力量都有各自的象征。 你要做的就是将自己与那些象征绑定，从而突破个体的约束成为某种更抽象的‘概念体’。 我说的再直接一点。 你要先成为某种象征，才能找到升变之路的可能。” “太绕了。” 吴擒虎摇头说： “虽然大概能听懂，但你就不能说的再直接一点吗？就告诉我该去哪里找什么东西？” “啊” 罗杰无奈了。 他回头看着吴擒虎，在几秒的沉默之后，他采取了大白话的方式，说： “要么混沌，要么终焉！ 这是这个时代里唯二的超自然力量来源，你总得选一个，从两个超自然力量体系源头向下延伸出的分支力量的象征个体。 找到它们，干掉它们，成为它们！ 恶土上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伊甸园布置在沦陷区边境的‘现实位面增强器’稳固着恶土保留区的相位边界，让那些强大的超自然力量个体无法进入恶土，你得去沦陷区的深处或者一些非常理可形容的特殊区域中寻找。 比如，一个曾发生过可怕之事的时间迷宫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察觉到了高桥三太夫的异常，那家伙可能做了一些很糟糕的事，这意味着高桥极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升变’之中。 那也意味着高桥手中有你需要的东西，或许是‘时间’的象征或许是其他力量在哲学层面形而上的汇聚，总之，你一定可以在11号迷宫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但我也不会隐瞒你，这种攫取象征而升变的方式是有风险的。 你承担了那种象征，就意味着你给自己套上了枷锁，再加上可以被你汲取使用的象征性基本都来自混沌或者终焉的力量衍生，这意味着你在升变完成的那一瞬就选择了自己的‘阵营’。 这种选择是不可更改的！ 你必须沿着它们的体系继续向上攀登，最终彻底越过‘人和神’的界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高维生物’。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吗？” “嗯，简单明了，我喜欢，但你这么直白的说出谜底，就不怕我赖账反悔吗？” 吴擒虎饶有兴趣的说： “我们可没达成什么强制性的协议。” “你不是周柯，吴主管。” 罗杰看了他一眼，说： “你可躲不开时间刺杀，所以我劝你最好别那么‘随性’，既然双方都说好了，那么我们就等等！ 前面！” 他突然在前方看到了一抹光影闪过，便立刻带着吴擒虎跑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个打扮风格相当奇怪的白胡子老头正沿着混乱的道路行走，在看到这位老头的时候，罗杰眼前一亮。 他用眼神示意吴擒虎别冲动，随后上前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说： “您老安好，迷时者，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哦，是你啊，罗杰。” 之前在帕尼斯生态园帮过周柯的白胡子老头看到了罗杰，笑眯眯的说： “怎么还走在奔向死亡的路上呢，你可悠着点，距离你的终点越来越近了。至于你” 他看向跟过来的吴擒虎，如“相面”一样摇着头说： “别出去了，阁下。你的死兆星都闪出残影了，就留在这吧，留在这活到老死，否则，你所做的下一个决定一定会害死你！” “这老头” 吴擒虎瞪圆了眼睛，虽然吃不准对方是谁，但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罗杰这么尊重，这一看就不是凡人，但即便如此，开口就咒人死也有些过分了。 “你们确定要出去吗？” 对方倒是不在意吴擒虎的态度，他看向罗杰，和颜悦色的说： “需要我为你们指路吗？” “当然，这次又要麻烦您了。” 罗杰轻声说了句，后者笑了笑，摆了摆手，指着后方说： “沿着这条例一直走，在3764次心跳之后转向东南就可以到达外层，那里就难不住你了。不过，罗杰，你有遵照我们上次的协议，将我的消息转告你的导师吗？” “说了。” 罗杰叹气说： “但导师说您已经疯了，让我无需倾听疯人的呓语.抱歉，这是他的原话。” “呵呵，他还是那样的臭脾气啊，算了算了，我知道劝也是白劝，随你们去吧。” 白胡子老头的身体如风沙般消散，在最后时刻，他轻声说： “但在还有选择的时候，要谨慎选择自己前进的方向啊，孩子。” “这是谁？” 当白胡子老头完全消散后，吴擒虎问了句，罗杰摇了摇头，说： “你就当他是一位长辈吧，我们一般都称呼他为‘教授’或者‘迷时者’，鹫邦那边据说给了他一个更威风的绰号，但他们其实也不懂这位神秘阁下的真实身份，他总会在时间混乱之地出现又消失，没有什么道理也没有原因。 就像是其他怪异，或许有某种模因力量约束着他的身份，或许我们之前认识他，只是因为那种力量而被迫遗忘，总之，这个世界里的未解之谜太多了。 真遗憾，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一一找到谜底。 我要去完成天上导师的任务了，吴主管，祝你和周柯的私仇得报另外，小心点！‘教授’做出的预言还没有错过呢。” (本章完) 第151章 1鹫邦的人真不讲究，迎客的饺子还没吃就接了个活 第151章 1.鹫邦的人真不讲究，迎客的饺子还没吃就接了个活 离开城邦区，驶入恶土，在千篇一律的戈壁飞速掠过的风光中，周柯终于在不算漫长的等待之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 那个曾经被他炸掉一半的黑市还矗立在原本的地方，而且好几个月过去，这里不但被重新修缮甚至连生意都好了很多，哪怕现在城邦区那边还处于丧失了一切网络体系和智能造物的“黑暗工业时代”呢，这黑市中居然还停着好几辆标注不同势力的飞行器。 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把飞行器开过来的！ 全靠手操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挺牛逼。 “我们要在这里卸货，把小阿乔利先生赠予的补给品留在这里分装后发往不同的地方。” 阿芙在货运飞船的降落节奏中向两位客人解释道： “目前鹫邦在沦陷区外有三块常驻区域，比较安全的灵能训练营‘阿尔法’距离边境只有不到一天半的距离，位于一处隐蔽的山谷中，这个黑市就是保证它能正常运作的安全补给基地。 当然，虽然叫训练营，但那里其实是鹫邦的外围成员所在的地方，他们需要在那里接受训练并考察忠诚。 你们上次在这里的大闹差点间接导致训练营中的几百人饿死” “啊，是我们的不对，我虔诚的向您和恶鹫女士表达歉意。” 周柯毫无诚意的在自己的沙发上做出摊手的动作，他说： “听起来我们要去的不是那里？” “去那干什么？阿尔法训练营只有一群从恶土各处招募的新兵蛋子，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能不能活过第一次探索任务都不知道，完全不值得投入太多精力。” 阿芙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还在观看魔典的恶鹫女士，见对方没什么特殊表示之后，她继续说： “我们要去的是贝塔基地！ 那是目前鹫邦的大本营，就在我之前告诉你的和城邦区隔着一条峡湾的沦陷区密林中，在旧文明沦陷之前，那里是一个综合性的科研区域，有相当完善的地下防御结构和地表建筑物。 我们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完全清理了那里并在小阿乔利先生的暗中帮助下使那里恢复了运作，鹫邦目前的主体力量就位于那里。 你可以将那里视作一个小号的城邦区，但不同的是，其中近三千名居民全是灵能者。 最后，鹫邦还有一处飞地。 位于贝塔基地东北方近一百七十公里外的‘芬塔斯工业落陷区’，我们的探索一团和支援二团目前在那里清理工业区中盘踞的魔物，按照他们刚刚更新的计划，最晚在两个月后我们就能入驻那里” “只是计划用时就需要两个月吗？真是个不长不短的微妙时间。” 周柯挑着眉头说： “出于好奇问一下，他们延期几次了？” “这是第三次。” 阿芙有些尴尬的说： “但绝不是探索一团的人在摸鱼，主要是那个地方比预想中要难搞一些.” “撤回来吧。” 周柯低头点了根烟。 为了不让烟气飘过去打扰恶鹫女士的阅读心情，周柯还专门用了个灵能小技巧环绕成一团清风将自己的烟气卷了起来。他把玩着手中如“小旋风”一样的微型气流，对阿芙说： “已经延期三次却还告诉你们依然需要两个月，要么是你们的探索成员遭遇的麻烦比他们描述的更大，他们根本无法搞定，要么就是为首者已经有了二心，正在计划搞坏事。 如果我没猜错，后续的支援二团也是他们主动要求派遣过去的，对吧？唔，看你尴尬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很好！ 现在那家伙叛变并且打算‘裂土封疆’的嫌疑更大了。 说实话，如果是小阿乔利在这，对方在兵精将广的情况下第一次提出延期时，他立刻就会派人去撤换掉探索首领，你们在这方面的敏感性太低了。 恕我多提一嘴，为什么一定要在人员不足的情况下派出这么多力量去一百七十公里外开发一个魔物占领的地盘呢？ 那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必须拿到的吗？” 阿芙没有回答。 但她看向恶鹫女士的目光已经说明了答案。 “听到了吗？” 端着魔典的恶鹫莱茵随后说： “阿芙，等到达贝塔基地后，你亲自去负责这件事，如果你亲自推荐的人打算背叛我们，那么由你来亲手处决她也是很合理的事吧？” “哦。” 阿芙情绪不高的应了声，周柯那边则有些无奈的低声说： “这次是个教训，希望下次你不要再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实际上，在那位女士怀着目的接近你并诱惑你的时候，阿芙，你就应该警惕起来了。” “闭嘴吧。” 阿芙不想讨论这件事。 从恶鹫的反应来看，她和探索一团的首领之间肯定有些不便明说的关系，几分钟之后，阿芙离开了客舱前往地面去协调黑市那边的物资转运，在她走出机舱之后，恶鹫这才合拢自己的魔典，转动椅子看向周柯。 她伸手摘掉了自己用于伪装的舞会面具，露出那张和小阿乔利的脸部轮廓挺相似的脸。 说起来，周柯之前的评价确实有失偏颇，小阿乔利顶着那张脸有些阴柔，但这放在莱茵女士身上却刚刚好，而且还给她在女性的柔美之外增加了一丝中性的干练。 尤其是她那紫色的瞳孔让人印象深刻，周柯虽然总是眯着眼睛，但他身旁人都知道，这家伙的瞳孔其实也是紫红色。 两人的瞳孔还有点像，但周柯那边多少带着一丝妖异，不如眼前莱茵的眼睛那么漂亮大气。 “你觉得阿芙是不是很笨？做事毛毛躁躁而且总是管不住嘴？” 莱茵如聊家常一样，对周柯说：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明知道她有这些毛病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呃，实际上我并不好奇。” 周柯笑了笑，说： “之前我和阿芙女士一起冒险的时候出过一点意外，在她精神脆弱的时候我从她那里了解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猜，十年前她跟随你一起来到地表的时候，两位大小姐和恶土人第一次打交道的经历不那么‘和平’吧？” “嗯，阿芙为了保护当时还很幼稚的我，差点被人折磨死。等我找到人回来救她的时候，那些混蛋唔，杀他们一百次都是轻的。” 莱茵靠在椅子上，说： “这是我欠她的，从那之后她就是我的妹妹和我的家人，我们对于家人总要宽容一些，虽然阿芙年纪比我大，但她已经改不了那些性格层面的缺陷了。 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想严肃的告诉你，周柯先生。 你想要知道任何关于鹫邦的事都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利用阿芙的性格缺陷去刺探信息，你知道你每一次在智商层面碾压式的战胜她都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但她是个灵能师，心理阴影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吧，我接受您的提议，莱茵小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或者和其他仰慕您威名的人那样，称呼您的绰号？” 周柯做出了承诺又问了句，莱茵摆着手说： “叫我莱茵就行，我喜欢这种人格平等的对话，这也是伊甸园的成长养成的恶疾、 回到你之前那个问题，芬塔斯工业区本身只是个旧文明用于存储某些东西的战略物资库，它是距离恶土保留区最近的几个母星联邦战略物资库之一，在三十八年前大撤离时那里就被搬空了。 它之所以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些旧文明留下的资料，资料显示那里面藏着一样没办法走陆路运输的东西。 我们必须拿到它！” 恶鹫女士眼中显现出冰冷的光，她说：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之前对它伸出爪子，所以我想邀请您在抵达目的地后跟在阿芙身后行动。如果那个笨蛋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希望您能帮她及时纠正错误。 我自己走不开而且不能把这事交给鹫邦的其他头目去做，这会削弱阿芙本就不多的威信，但她毕竟是我的心腹。 而我确信，在您亲眼看到那样东西时，你就会意识到我在这件事上所有的坚持都是有道理的。” “我乐意帮助自己的合作者，也很愿意在鹫邦这个新势力这里刷一刷好感。” 周柯说： “但阿芙老是这样可不行，你觉得亏欠她就应该教好她，而不是任由她继续这样给您惹麻烦，恕我直言，如果d-4总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一定会亲自动手修改一下她的思维回路。 宠爱是一回事，能力是一回事，自觉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我刚才所言，公事和私事一定要分开。 如果您不知道该怎么训导的话，要不交给我？不是我吹嘘，连翁美玉那样只有外表合格的朽木都能在我的引导下成材，阿芙的起点可比她高多了。 最少阿芙足够听话。” “倒也不是不行。” 莱茵上下打量着周柯。如苛刻的面试官一样，她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刮了几下，说： “不能破坏阿芙的人格，不能搞的太过分，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长进一些，并不意味着我希望她再承受某些不必要的精神压力。” “嗯，我先看看情况吧，总觉得这事应该不是简单的野心或者贪欲作祟。”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最好以您在鹫邦中的声望，不该发生这种让人感觉到尴尬的事，但鉴于目前还缺少必要的信息，所以不能做出不负责任的推断，我们来聊聊其他事情吧。 比如我听说您手里有直接来自启迪者·托特的手札？ 您是怎么拿到这种传说物品的？ 这就是您能在灵能层面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的原因吗？” “是因为天赋，我可能运气好一点，天赋不错，托特先生的手札是我从父亲的保险箱里偷走的东西，也是我离开伊甸园带的唯一一件东西。” 莱茵并不隐瞒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她相当坦诚的拍了拍手边的魔典，说： “这就是那本书，实际上内容没有您想的那么神秘，毕竟托特先生所处的时代中，地表的灵能浓度远没有现在这么惊人，他所做出的仅仅是一系列基于观察得出的理论，以及对于未来灵能力量走向的猜测和预言。 听起来很失望对不对。 那我要告诉您，托特先生的所有预测都和事实的走向几乎一模一样，这也让他几乎‘凭空创造’出的灵能体系完美契合目前恶土的需求。 蛇邦那套古老的冥想术就是来自托特先生的总结，而鹫邦目前沿用的一系列灵能者教典也是托特先生在神秘失踪之前留下的最后一篇成果。 不得不说，他被誉为‘启迪者’这一点实至名归，他几乎是恶土的‘灵能之父’。 我并不清楚我父亲年轻时是否和托特先生结识，但这本私密性质的手札出现在他的保险箱里似乎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另外” 莱茵耸了耸肩，拍着魔典说： “这本手札中混杂着几页日记，我只能说，真实的托特先生比我们想象的可鲜活多了，您是不知道他在骂人这个领域中的造诣有多厉害，仅仅是一页纸上就能用七种语言来对某个他口中的‘傻逼’口吐芬芳。 其中有一种语言甚至是他自创的。 而更让人遗憾的是，联系上下文进行一番猜测后就不难发现，托特先生口中的‘傻逼’大概率是我和哥哥的那位神秘到让人喜欢不起来的老父亲。” “哈哈哈，老一辈的恩怨和八卦永远是这么让人欢喜。” 周柯听的很开心，连带着身旁在看杂志的d-4也竖起了耳朵。 她发现自己的拟态人格越发健全之后，对于这些八卦的抵抗力越来越低了。 这鬼玩意就像是有某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像极了一连串加密代码，只要自己能解析出字里行间的真相就能收获很多很多让思维回路放松的乐子. “其实，我也有个疑问想要询问您，周柯先生。” 在用一个“家庭笑话”拉近彼此距离之后，莱茵拨着长发看了一眼周柯手上的悟能装置，她问道： “您知道你手上这个装置源于何处吗？” “我只能告诉你，它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周柯叹气说： “真不是我藏着掖着，虽然我也知道您在套话，但遗憾的是最少在这个问题上，我自己都没有一个可信的答案。” “那我可以给您提供一点额外的思路。” 莱茵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很精致的小设备，她将其丢给周柯，说： “这是数年前，我在贝塔基地的一处废弃实验室里找到的旧文明万能外接信号组件，它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于其内部的特殊信号算法只能适配一小部分仪器，而我和我哥哥手里的所有仪器都无法激活它。 试试吧。 看看悟能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得确认这东西里没有会伤害到我‘碎嘴兄弟’的病毒。” 周柯不打算把来历不明的东西随便装到悟能的接口上，但悟能却在这一刻主动亮屏，开口说： “把它接上，joker！本机这里好像有这个型号的外接组件的驱动程序，你不把它接上，恶鹫女士是不会说出这玩意背后的故事的。” “好吧，这是你要求的嗷。” 周柯将这个拇指大小的黑色装置往悟能的接口上一插，片刻之后，这家伙和磕了药一样尖叫道： “信号增幅接收开启！信息读取频段全开！哈，本机这下可牛逼啦，joker，想不想听伊甸园时下最流行的劲歌金曲啊？” “啊？你能连上太空海盗电台了？这玩意这么屌的吗？” 周柯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听到悟能的播放器中传出一首相当轻柔和恶土音乐格格不入的小夜曲时，他终于服了。 “果然，悟能装置属于‘特种装备’。” 莱茵的大眼睛也在这一刻亮了起来，她笃定的说： “我猜的没错，悟能阁下是‘创造者·伍德’的作品！ 抱歉，刚才我隐瞒了一点真相，这个外接组件只能连接在由‘伍德’亲自设计制作的旧文明仪器上，这是那位天才工程师的怪癖，他不喜欢别人捡到他的作品就可以直接使用。 根据记载，工程师伍德是旧文明沦陷前最著名的工程学专家和天才商人。 说这个您可能没感觉，但我要告诉您，铁锈堡中隐藏多年的那位叛乱机械的首领‘觉醒之火’，同样是来自伍德先生设计的智械，也就是说，觉醒之火和悟能阁下来自同一位设计师。 用人类的关系来说，你们很可能是‘兄弟’。” “卧槽！” 悟能和周柯同时发出不雅的感慨，d-4也紧张起来，她是智械，理应关注一切和铁锈堡相关的秘密。 “这可真是离了大谱了。” 悟能吐槽道： “如果本机知道本机的兄弟这么牛逼，当初就不该阻止你小子前往铁锈堡去送死，这么说来，那个管理者之所以这么下死劲帮你，其实不是你小子有多牛逼。 完全是看在本机的面子上？” “啊对对对，都是悟能大人面子大，我就是您卑微的人类机仆罢了。” 周柯顺着悟能的脾气说了几句，很快就把这个沙雕助手舔的舒舒服服，然后又回头看向莱茵，他迫切的希望从这位很年轻但见多识广的灵能大师这里得到更多秘闻。 数个小时后，货运飞船重新升空，向沦陷区之外前进，但接下来的路程就没有那么无聊了，周柯发现，莱茵其实是个很健谈的性格，而且分享欲爆棚。 前提是你得能提出她感兴趣的话题，对那些她不感兴趣的事，她会飞快的失去交流的兴趣转入认真研读魔典的状态中。 这妹子和她老哥一样是个“顺毛驴”，相当随性，不愧是兄妹一家子。 但d-4注意到，阿芙这一路上闷闷不乐，而且时常露出皱眉和担忧的表情、 越靠近鹫邦的贝塔基地，阿芙的眉头皱得越紧。 当“微表情解读大师”d-4将这个发现告诉周柯的时候，周柯也意识到了芬塔斯工业沦陷区那边发生的事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一些。 “难道这个灵能姬佬对那个探索女团长真的动真情了？” 周柯心中想道： “啧，这下可麻烦了呀。” “我们到了。” 数分钟之后，正在看书的恶鹫莱茵突然站起身，指着前方那密密麻麻空无一物的丛林，对正在和d-4商量晚上吃啥的周柯说： “欢迎来到鹫邦，客人。” “啊？” 周柯看向窗户前方，那里除了一片密林之外什么都没有。 直到几秒之后飞行器信号送入，在无数六角形的光束交错闪烁中，源于旧文明时代的“变色龙”巨型光学隐匿与空中防御体系被打开一个入口。 飞行器驶入其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建立在山间平台上的银灰色建筑物。 旧文明留下的指示器在夜色中闪烁着灯光，而周柯活动着手指，他低声说： “啊，恶土上的瓦坎达你好啊，周柯来拜访了！” (本章完) 第152章 2恶土之外 第152章 2.恶土之外 鹫邦的贝塔基地外表看起来有模有样，但这个小号城邦区就和真实的城邦区一样可以用“虚有其表”来形容。 当飞行器降落于建筑物内部的停机坪，周柯背着一个大包和d-4走下舷梯时，他立刻闻到了一股相当糟糕的臭味，d-4在旁边摇头说： “是某种成瘾性草药被点燃时散发出的味道，根据我在城邦区的观察，那边的非法灵能者们就是依靠这东西来帮助他们稳定进入灵视时的精神状态。 但穆兰导演明确表示过，过度使用这玩意只会让那些傻逼的脑子恶化的更快。 唔，这是他粗鄙的原话。” “啊，我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了。” 周柯翻了个白眼，看向恶鹫女士，他说： “您不会打算就让我住在这种空气质量极差的地方吧？还是说，身为灵能师们的领袖，您对下属的心理健康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灵能师们普遍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在亚空间于物质世界的投影，也就是‘灵界’中漫游的时间越长，他们的精神就越是紧绷，虽然也有其他方法来缓解压力，但对于恶土的环境来说，这些玩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廉价的放松方式了。” 阿芙解释了一句，但周柯摇头说： “不，你们可以如此不代表着你们应该如此，看来因为两位表现的相当得体的缘故，导致我对鹫邦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期待。我就知道，恶土上的废土客再怎么有天赋也摆脱不了环境的影响。 我不会留在这里！ 实际上，我已经后悔跟着你们来到这里了。 我可不相信一群毒虫能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他们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这是你的自由，周柯。” 恶鹫轻声说： “我也没有强制要求你加入鹫邦，咱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不应该束缚你在沦陷区自由行动的权力。 拿着这个。 等到需要集合时我会联络你的。 贝塔基地附近没有危险的魔物，我建议你们可以去看看海，不考虑危险的话，那里风景其实很不错。” 她将一个外形非常像经典款诺基亚的通讯器丢了过来，周柯接在手里对两位女士很冷淡的点了点头，与d-4一起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真的不打算留在这个充满臭味的地方，至于还在飞行器座舱中的乔山，周柯并不担心。 莱茵在路上已经承诺会帮助乔山尽快苏醒，这座贝塔基地里也有可以帮到他的东西，只是将乔山从锁死的生物舱中唤醒没有太大的难度，这倒霉鬼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份效果不明的强化会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如果真是阿杰接受的强化的升级版本，那么周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那套生化战士的全新升级体系连瞬光组织自己都没摸索明白呢。 “阿芙，把乔山送去生物实验室那边，让我们的人为他做个全身检查，我需要一份具体的报告。” 莱茵对助手吩咐道： “另外，替我转告彭特大师，我对他这段时间的管理非常不满！我只离开了不到半个月，我的基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让我在客人面前大大的丢了脸。” “小姐，咱们俩是这里仅剩不多的正常人了。” 阿芙叹气说： “用正常人的方式约束这些灵能者真做不到，彭特大师自己就是个半疯，但他已经是您麾下最能拿得出手的管理者之一了。等我从芬塔斯沦陷区回来之后，我会尽快让这里恢复原状的。” “嗯，那就尽快。” 莱茵伸出手塑造出一阵风，将附近糟糕的味道吹散开，待阿芙离开之后，她对刚才给出去的通讯器发了条消息，然后就回去了自己在基地中的住所。 她没有给周柯解释，自己的贝塔基地在正常情况下其实勉强称得上秩序井然，但问题在于灵能者们维持正常的时间太少了，实际上，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发癫状态。 她一个正常人活在这些难以名状的家伙之中，也难怪小阿乔利天天担心自己妹妹的心理健康。 搁这鬼地方，谁能不担心啊？ 另一边，正从贝塔基地下方出口正式进入沦陷区丛林的周柯收到了那条信息，他对d-4打了个手势，机器娘立刻向前方的一处丘陵突进出去，要在那里捕捉阿芙的行动路线并制定追踪计划。 “我说，你刚才是和莱茵演了场戏给自己制造出自由活动的理由？还是说你真的讨厌这个地方？” 悟能小声问道： “你在恶土上也见过马克他们将违禁品当酒喝的样子，你应该知道，这其实就是恶土的常态，如穆兰所说，不会找乐子的人在这里是活不久的。” “所以，马克的下场如何？” 周柯问了句，随后回头看了一眼鹫邦的基地，他摇头说： “我实话说了吧，这地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差到让我恨不得毁了这里，相信我，如果我手里有一枚核弹头，我会毫不犹豫的丢在这。 这不只是违禁品的问题，悟能。 你看在我批评这地方的时候，莱茵甚至都懒得给自己麾下多说几句好话，就说明在恶鹫眼中，这些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灵能者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她是鹫邦的首领，但她仅仅是将这些被阿芙称作‘主要力量’的灵能者拢起来作为工具使用。 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家伙的下场，所以我自然懒得和这些家伙产生更多让人厌恶的交集。 重点在于恶鹫莱茵的态度！ 懂吗？” “哦，本机懂了，你的意思是贝塔基地里的鹫邦灵能者从一开始就是‘炮灰’的定位？” 悟能说： “它们都是莱茵存起来的‘武器’，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把它们砸在敌人脸上。” “对头！” 周柯冷笑了一声，说： “一群连自控都做不到偏偏还各有能力的神经病，我都不敢想这些‘行走的炸弹’一旦被送入某个‘秩序’之地，会给那里造成何等混乱的影响。 我们的莱茵小姐的心可比她哥哥冷多了。 离开城邦区之前，乔雅告诉我，她说她迟早要找老阿乔利算账的时候，莱茵开玩笑说到时候带她一个。 乔雅以为恶鹫是在开玩笑。 但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开玩笑。 她甚至已经给她老爹准备好了来自恶土的‘惊喜’，你要知道，她可是了十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找到这些有天赋的家伙，亲自教导他们训练他们，让他们拥有力量，让他们结成一个群体。 而她最终会在某个时刻，把自己亲手带起来的这群人作为‘消耗品’一股脑的投入到她出生的地方，她只想毁掉那个她应该称之为‘家’的地方。 相信我，这女人是个疯子，悟能！ 她比我疯多了，考虑到她是恶土上最强大的灵能师，或许她在第一次遨游灵界时就已经疯了。” “嘶，你这个猜测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感觉很有可能呀。” 悟能吐槽道： “难怪能成为鹫邦首领呢，能统御一群疯子的只有另一个更可怕的疯子。” “老板，阿芙的飞行器离开贝塔基地了，正在向东北方前进。” d-4的声音通过共享通讯在悟能装置外响起，她汇报道： “我已经记录下了信号规格并记录它的飞行路线，沦陷区内的第一次寻路开始！” “走吧。” 周柯背起自己改进过的武装背包，说： “我们走海岸过去，莱茵说那里风景不错，考虑到她曾经是伊甸园的大小姐眼头很高，她说不错的地方，我还真有点兴趣。” —————— 恶鹫莱茵在风景这件事上倒是真没欺骗周柯，鹫邦活动区域外的这片峡湾也不愧是旧文明时代的风景区。 周柯和d-4以极快的速度穿越过路线崎岖但地形平坦的峡湾边缘处的海崖，他们向远方眺望就能看到在苍白的阳光中，那一望无际的黑色海平面，如果只看这片大海的话，和周柯记忆中那些世界级的沙滩风光别无二致。 甚至因为罕有人至的缘故，让这里的沙滩在三十多年中已经恢复到了最原始的自然风貌中。 从海崖向下眺望，就像是一道白色的细腻围巾环绕在黑色的冷峻海洋之外，一波一波的海水冲刷着海岸，激流撞击嶙峋怪石引发的轰鸣颇有种净化心灵的美妙律动。 然而这种美丽的代价是危险，哪怕周柯并没有开启灵视，仅仅从d-4装配的生命信号雷达的探测中就能检测到水下存在着相当危险的信号。 这可是浅海！ 按理说这种地方根本不能允许大型海兽的存在，但这里的魔物信号都密集到这个程度，那么真正的深海中能隐藏什么样光怪陆离的生物，周柯对此表示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贫乏了。 “海洋中有灵能汇聚的迹象。” 悟能提醒道： “本机在那些旧文明ai的帮助下重新设计了针对‘灵能’这种特殊能量的观测算法，这片海洋在水平面之下的能量活动要比地表活跃很多，如果你是个纯粹的灵能师，那你肯定会对那里感兴趣。” “但我不是，也幸好不是。”周柯灵巧跳过一道劈开海崖般的裂谷。 他犹豫了一下，在不依靠面具的情况下调动自己的灵能涌现双眼，使自己进入灵视之中，再看向海面时，那平静的天空与海面之中就多出了很多似乎在觅食的“海鸟”与鳐鱼。 甚至有如鲸鱼一样浮空生物发出很空灵的叫声，在一片暗淡的却又点缀瑰丽光芒的空中来回巡行。 “灵界”里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他又看向那片平静的海水，在灵界观察独特的视角中，液体的水流也化作肉眼可见的能量汇聚，如天空中瑰丽的光一样，在水中形成了颜色不同的交错纹路，像极了不同颜色的毛线球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混乱但又宏大的光芒之海。 它理应很明亮，然而在周柯眼中却显得异常黯淡。 数秒之后，当一头空灵鲸过于靠近下方的“能量之海”时，在周柯惊讶的注视中，一头如沧龙一样缠绕着流光彩衣的巨大生物从光芒之海里一跃而起。 仅仅是露出水面的小半个身体就如一座黑色的巨塔，在其如“龙”一样的巨口咬合中完成了一次相当完美的狩猎。 它叼着悲鸣的空灵鲸落入能量之海的那一瞬，其巨大头颅侧边不规则分布的六只眼睛转动着巨大的黑白瞳孔，其中有四只眼球在方向不同的旋转中同时锁定了远方海崖上的周柯。 它看到来自物质世界的“观察者”了。 但它懒得理会。 或许是周柯此时的生命阶位还难入它“法眼”，总之这巨兽叼着自己的午餐摇晃着尾巴掀起巨浪般的能量风暴，轻松搅乱了周柯对灵界窥视的同时，如完成“恶作剧”一样消失在了光芒之海的深处。 被“余波”扫到导致退出灵界的周柯揉着发疼的眼睛，看向物质世界的海面，在不知来处的狂风吹打里让海面吹起巨浪，但周遭却和之前一样安静死寂。 “你看到了什么？” 悟能小声问了句。 “很精彩的东西，能吓死我第二次的东西。” 周柯点了根烟，回答说： “还记得阿芙说的‘龙’吗？ 我看到了！ 但即便是在沦陷区中，它们似乎也难以越过灵界和物质世界的夹缝，或许只有在灵能波动更剧烈的繁衍之月发生时，这些恐怖的生物才能真正在物质世界展现出它们的威能。 不愧是牛鬼蛇神频出的沦陷区啊，这样的东西要是出现在恶土，哪怕只有几秒钟的现身也足以平推任何人造建筑了。 这个世界的主导权已经不在人类了，在看到它的那一瞬我就确认了这一点。 两次繁衍之月已把这颗星球改造成另一种东西。” “能让你发出这种感慨，看来灵界的风景果然不一般。” 悟能哼哼唧唧的说： “迟早也要给本机装上可以窥探灵界的‘眼睛’，本机倒要看看这些妖魔鬼怪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阿芙的飞行器降落了，老板。” d-4小声说：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如果莱茵小姐认为斯塔芬沦陷区里隐藏的东西绝对能引起您的兴趣，那么我们就应该尽快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嗯，出发吧。” 周柯活动了一下肩膀，将烟头弹飞的同时让升华态的星光缠绕在了自己双腿和躯干上，他对d-4挑了挑眉头，说： “要比一比谁先到那里吗？” “好啊，难得您有兴致。” d-4背后的腿部的推进器弹开，她拨了拨头发，说： “但既然是比赛肯定要有赌注吧？这可是人类基于好胜心衍化来的赌博心态的重要一环啊，我听说有些人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分散压力。” “所以，谁赢了谁下次在上面.” 周柯扔下一句话，很不讲武德的撒开丫子抢跑，让d-4愣在原地随后无奈的笑了笑。 在她飞身而起的那一刻，周柯已经如“音速侠”一样窜出去老远，那些飞舞的星光在他身后拉成了漂亮的光带，显示出升华者那不可以常理论之的怪物体能。 “这样的速度可赢不了我，但这次，就让让您可怜的好胜心吧。” d-4带着一丝宠溺的将自己的速度控制在略微慢于周柯的程度上，让自己落后又不至于拉的太远，好让自己的“放水”行为显得合理一些。 另一边，在距离贝塔基地直线170公里外的斯塔芬沦陷区中，阿芙刚刚从落下的个人飞行器中走出来，迎面就看到了探索一团的几名成员前来迎接她。 这些家伙面带疲惫，身上还有战斗过的痕迹。 看样子他们在报告中描述的“清理行动遭遇困难”的情况倒不像是在说谎。但阿芙并不对此表达什么意见，她左右看了看，对迎上来的几人说： “你们团长在哪？我有事找她。” “波丽娜女士在下面呢，我们已经清理到最底层了，阿芙女士。” 斥候回报到： “很快就可以发掘出恶鹫首领希望看到的东西。但下面这会乱糟糟的，要不您在这等着？我派人去把波丽娜女士喊上来？嗷，我们这边有可以双人使用的移动休息舱，要不，您.” “你要么带我下去！要么我自己下去。” 阿芙冷漠的盯着他，说： “恶鹫女士今天就需要一个答案。” 几名斥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随后让开道路，无奈的说： “那就只能由您亲自下去了，我们还要在这里执行警戒任务呢，前几天刚有一群影妖闯进了挖掘区，地表部分的警戒还没解除呢。您可以做3号升降梯下去，那里很安全。” “嗯，做好你们的工作吧。” 阿芙大摇大摆的通过搭建在前方钢索通道向位于巨型陷坑中的工业区前进，这地方就像是遭遇了奇怪的“地陷”一样，整个城镇都落入了地平面之下，而其城镇主体的建筑物上都已覆盖了厚厚一层藤蔓。 最难绷的是，这些藤蔓都踏马是活的。 它们也算是沦陷区魔物的一种，单个的很好对付，然而覆盖交错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被视为相当危险的头目级精英魔物了。 鹫邦的灵能师环绕着大陷坑烧了一圈，才算把这玩意勉强控制住。 在阿芙进入斯塔芬工业区的主体建筑物后，那在外围巡逻的斥候摸出一个通讯器，扭到特殊的通讯频段对另一侧低声汇报到： “总部来人了，而且好像来者不善，赶紧收拾一下，把不该存在的东西都清出去。” “你们看好外面，里面不必担心。” 一个挺好听的女人声音回应道： “阿芙女士是‘自己人’。” “您还是劝波丽娜女士悠着点吧。” 斥候叹气道： “阿芙女士是恶鹫女士的死忠，咱们这边都到最后阶段了，别节外生枝，算我求你们了.” “收到，安心守着外面。” 里面的人回了句。 斥候放下了通讯器，正要和身旁几名同伴说几句，却突然发现周围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诧异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几名同伴，发现他们正用直愣愣的目光盯着他，三个人都是如此，看着怪渗人的。 “我说，正常点！是不是迷魂草嗑多了？” 他骂了句，但三人不为所动，依然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 斥候好歹也是鹫邦的正式成员，这点警惕是有的，在意识到不对后，他飞速伸手抓向通讯器，但下一瞬随着同伴手起刀落，还在跳动的左手就在血光迸溅中飞了出去。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另一个同伴扣住嘴巴压在了地上。 “说！” 三名表情呆滞的同伴同时开口，不同的音色音调却非常同步的勾勒出同一个声音。 那是属于阿芙的声音，本该妩媚妖艳，但此时却充满了冷漠与杀意： “你们.到底在这里搞什么鬼？！” (本章完) 第153章 3贵客若来，铁锈堡必扫榻相迎 第153章 3.贵客若来，铁锈堡必扫榻相迎 “所以.在咱们到这里之前，这几个人是临时起意玩一场铁血pk大赛，结果玩脱了，四个人一起同归于尽了吗？” 周柯疑惑的摸索着下巴，看着脚下那四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 他们的衣服上都有鹫邦的徽记，但这个死状之怪异还是周柯平生所见第一次。 三个人压着一个，被压着的那个好像是被某种巨物碾过去，肠子都爆出来了，但其他三个人也没好到哪去，他们死就死了吧，脸上居然还带着能吓死殓尸官的诡异笑容。 d-4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她只是感觉鹫邦这些神经病灵能者连死都不安分，瞧瞧你们这幅该死的表情，绝对能把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殓尸官吓到半夜做噩梦。 她此时正在用生命信号检测这些尸体，片刻之后，她得出了结论。 “很像是中了毒，或者是某种诅咒效果。” “是阿芙做的？”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我听莱茵说，阿芙这种咒术天赋在灵能者里也挺少见，算是稀有天赋了，恶土上和她一样精通诅咒的人没几个，而这里只有她来过。所以，她确认了探索一团已经不忠诚了，因此一路大开杀戒冲进去了吗？ 这也太莽了吧？” “不对，周围没有战斗痕迹，joker。” 悟能提醒道： “应该是阿芙远程控住了这几个人，以她那杀人于无形的能力，目的真是杀戮的话，他们不会闹成这副惨样。本机估计是某种刑讯手段，阿芙可能得到了一些信息。” “很遗憾被我猜对了，探索一团在背着莱茵搞一些小动作，而且支援过来的二团也被他们拉拢了唔，这就有意思了。” 周柯从怀里摸出一张薄薄的刺客面具。 这玩意还是在逃往二号研究所的路上，由阿乔利干员友情“赠送”的。 他找不到同类型能量强化这张面具，导致它的能力还很初级，但没关系，用于潜行进入敌方堡垒肯定足够了，d-4有军用级光学迷彩也可以进行渗透，他们没有走那挂在外部与斯塔芬工业区主体之间的钢索吊桥，而是通过d-4的无声滑翔将两人直接送入了工业区地表中。 外围没有太多人，探索一团仅仅是留下了几个岗哨在地表，大部分人都在通往地下的区域中。 悟能毫不费力的黑进了他们使用的通讯体系里，在周柯和d-4进入升降梯的电梯井时，整个工业区下方所有信号位置都被标注了出来，但悟能还特意在屏幕上勾勒出了几个需要重点注意的区域。 在灵界行走中它无法和周柯用语言交流，因此用文字提醒道： “这几个区域的通讯经过高度加密，不像是鹫邦能整出的活，小心点，本机怀疑探索一团已经找到了危险的‘合作者’。” 这条信息让周柯紧皱眉头，但他没有停下渗透的脚步。 和d-4一路向下前进时，还不忘叮嘱悟能记得给莱茵那边送去信号。既然已经确认这边出了事，作为鹫邦大当家，莱茵于情于理都得来一趟才行。 与此同时，在斯塔芬工业区的地下区域中，阿芙正捏着一把幻妖爪子制作的法器向更下层的区域前进。 她虽然是来“讨说法”的，但也没有莽到一路杀进来，探索一团和二团加起来有两百多号灵能师，尽管升华者只有作为首领的波丽娜一人，但作为一名不擅长正面战斗的咒术师，阿芙到底还是有点脑子。 虽然不多就是了。 她一路上利用幻妖的粉尘迷惑了沿途的灵能者，让自己如一个“隐形人”一样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渗透到了这里，实在迷惑不了的才动手杀掉。 这倒不是阿芙心存善念，她只是觉得小姐了十年才拢起这么多灵能者确实不容易，虽然不知道小姐未来打算让这些灵能者干什么，但她从那几个斥候那里得知，波丽娜只是用“逃离恶土”的名义蛊惑了这些探索者。 他们对恶鹫女士还是忠诚的，这些普通的灵能者也没那个胆子敢公然背叛恶鹫，只要自己能搞定作为首领的波丽娜，探索一团的叛乱自然就能画上终点。 但这对于阿芙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除了战斗的难度之外，还因为阿芙和波丽娜之间确实有些被周柯评价为“公私不分”的关系，但那绝非一时兴起，两人的联系早在阿芙和莱茵到达恶土初期就已经建立了。 当年莱茵带着人去救被废土匪帮绑架的阿芙时，波丽娜就是其中一员，后面的照料和对阿芙受创严重的精神进行治疗也是由当时只是个非法灵能师的波丽娜完成的。 从这一点来说，这对姬友之间的关系还挺复杂的。 阿芙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小姐解决掉这个意料之外的麻烦，但她这会也吃不准一会真到了最坏的情况时，自己能不能狠下心。 说到底，自己当初就不该耳根子软，被枕头风一吹就稀里糊涂的推荐波丽娜成为探索一团的团长，结果现在反而把自己套进去了。 这一波还真被讨厌的周柯说对了。 唉，公私不分真要出大事啊！ 心情复杂的阿芙提着幻妖的爪子靠近了前方进入工业区最下层的通道，周围残留的战斗痕迹已经很久了，这说明其实探索一团估计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完成了对工业区的整体清理。 他们的任务在那时候就该结束，这多出来的几个月里，这些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砰” 就在阿芙紧皱眉头的时候，前方被旧文明留下的电子锁锁定的通道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启，把阿芙吓了一跳。 她立刻抓起一团粉色的灵能在手中，打定主意不管出现的是谁就一把丢过去，先来个惑心诅咒给他尝尝鲜，但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台钢铁打造的服务器机器人就给阿芙整不会了。 自己的诅咒可没办法对付这种没有“心”的玩意。 “未登记访客！斯塔芬工业区主体已发生高危事故，避难所已开启！您不应该在危险的外界继续游荡！请跟随tg-0432号！tg-0432将带领您前往安全区域。” 这小东西还挺热情，一个垃圾桶外形的它环绕着阿芙不断转着圈，发出清脆的声音要求阿芙跟着它去“避难所”。 就在阿芙迟疑着要不要拔枪解决的时候，波丽娜稍有些疲惫的声音就在垃圾桶上响起： “别藏了，阿芙，跟着它过来吧，我会向你解释一切。放下你的敌意，这并非背叛，最少不是你想的那种。过来吧，我绝不会伤害你，你知道这一点。” “哼” 面对波丽娜的邀请，阿芙冷哼了一声，给自己施加了几个防护灵能，便跟上了眼前摇头摆尾的垃圾桶机器人，进入了前方那个通往“避难所”的过道。 随后这扇生产于旧文明的防爆门就哐的一声重新关上。 上面有个核辐射标志，代表着这玩意让人放心的安保等级。 那个神秘的“避难所”距离并不远，阿芙跟着垃圾桶机器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进入了其主体区域。 这里是斯塔芬工业区作为战略物资存储地的一部分，看得出来这个广阔的分层空间中的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在三十八年前的大撤离中被带走，但其中最重要的那玩意却被保留了下来。 阿芙站在入口处向下眺望，随后她就愣在了原地。 她认出了眼前那个长度超过数百米的巨型玩意，眼中甚至迸发出一股不可置信的光芒，她随后就意识到了为什么大小姐要对斯塔芬工业区的探索工作这么上心。 “你懂了吗？阿芙。” 波丽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阿芙回头看向身侧，驾驭着气流悬空如风女般轻盈落下的波丽娜，正端着两杯劣质咖啡在那以无奈又宠爱的表情看着她。 “我考虑过最坏的情况，那就是恶鹫女士带着其他人冲进这里把我们全部杀死，但最终来的是你，这就让我觉得我或许可以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说服你。” “你想让我背叛恶鹫女士？” 阿芙冷漠的看着自己过去十年中的枕边人，她说： “你觉得你有这个魅力？” “你可以大大方方的称呼她为‘大小姐’。” 波丽娜笑了笑，将周身的气流加持在阿芙身上，让她在轻盈的行走弹跳中随着波丽娜一起从近百米高的入口处向地面降落。 这就是波丽娜作为升华者的能力，她可以操纵一切流淌的东西。 不只是风、液体和砂砾，也包括鲜血、脑浆和脊髓液，当然这种操纵是有适用条件的，但即便如此，依然让波丽娜的辅助和破坏力在恶土的升华者排名中也能获得一个中等偏上的位置。 她是鹫邦的重要头目，也是恶鹫女士的左膀右臂之一。 但现在她所处的阵营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在阿芙落地之后左右扫视，发现这个巨大空间中除了探索一团的一些骨干在角落休息忙碌之外，在和那个巨型造物相连的一处密闭式的操纵台中还有“机器人”在其中操作的情况下。 那些机器人甚至完全没有掩饰它们所处的阵营，其光滑的不带一丝遮掩的机械躯体上印着齿轮状的徽章。 那是铁锈堡的机械维护者！是叛乱机械中的精英个体。 波丽娜和它们合作了. 这简直是阿芙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中的极致噩梦。 “我知道你会生气，但你先别生气，你先听我说。” 波丽娜伸手放在阿芙肩膀上。 她如以往两人独处时那样从背后挽住阿芙的脖子，在她的痒痒肉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吻痕。 她触摸着阿芙的锁骨，能够感觉到阿芙体内正在酝酿的怒火。 “在我带着探索一团的先锋们清理出斯塔芬工业区的隐秘角落，在我看到这里存放之物时，我就知道恶鹫女士一定要拿下这里的原因了。 她需要这个东西！” 波丽娜扭头看向眼前那黑白相间如钢铁奇观一样的奇迹之物，倘若她只是个原始人，那么在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失魂落魄的疯狂跪拜，并将其视作神灵一般的存在。 但此时她眼中只有一丝失落和悲伤。 她对阿芙说： “我也曾想着在完成任务的第一天就立刻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恶鹫女士，同时准备迎接她必然会给予的嘉奖，我甚至都想好了我渴望的奖励，和你有关 但我随后就意识到，这个东西不只是恶鹫女士渴望得到的。 它同样是鹫邦的‘末日’。” “你疯了吗？” 阿芙骂道： “一艘保存完好的旧文明航天器怎么可能给鹫邦带来末日？有了这个东西，大小姐手里可用的底牌就更多了！”“很好，阿芙，麻烦你告诉我，你觉得你的大小姐会将这架可以飞入星海的航天器拿来干什么？” 波丽娜语气温和的问道： “你从小陪伴着莱茵一起长大，论起对她的了解，整个恶土上都没人比你更多，就请你以你对莱茵女士的了解做一个简单的预测，如果我将这架航天器交到她手中，她用它来做什么呢？” 阿芙这一瞬就思考了几种方案，但她都没说出来。 她知道，波丽娜预设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她的答案，波丽娜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在她冷漠的注视中，波丽娜松开了她，朝着航天器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盯着这旧文明留下的奇观，对阿芙说： “恶鹫女士会用它重启探索群星的伟业吗？莱茵会用这航天器和其他势力交易来换取物资吗？她会把它上交给阿乔利财团来达成某些目的吗？ 实际上如果女士在这些选项里随便选一个执行，我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阿芙，让我告诉你吧，莱茵女士只会拿这架航天器做一件事！ 她会把它当做一件武器！ 一件可以绕过目前阿乔利财团对天空的所有封锁直达伊甸园的武器，她会将鹫邦的每一个灵能者都塞进去，然后开着它撞进伊甸园的主体中，在一场剧烈的混乱中将我，将你，将这十年里你能叫出名字的每一个鹫邦成员都化作引发毁灭的炸弹。 她会把我们送入天堂，但目的只是为了摧毁它。 莱茵女士心中一直有个清晰无比的敌人，为了摧毁自己的敌人她可以放弃一切，利用一切，哪怕是她自己的生命。 很不幸。 你和我还有其他人都是她即将塞入枪膛的子弹，我们注定要为了这场复仇奉献一切。 所以，我不能把它交给恶鹫女士。 不是因为我不够忠诚，我只是不想让我和其他人因为这样一个原因随意牺牲。” 阿芙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眼前的波丽娜，这一瞬她感觉自己的枕边人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理智。 她好像比自己这个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人更了解大小姐心中所想。 “但阿芙，我们可以用这架航天器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波丽娜转过身，带着微笑对阿芙伸出手。 她说： “跟我一起来吧，等铁锈堡的朋友们将它重新启动后，我和你还有探索一团和二团的其他成员将成为旧文明崩溃之后第一批重新踏足群星的先行者。 我们会沿着旧文明火星殖民地依然在发出的引导信号永久的脱离恶土，前往那片遥远之地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我是疯了才会和你一起踏上这趟有去无回的旅程。” 阿芙尖叫道： “你甚至是在大小姐的教导下才知道那个星球叫火星！你关于火星的一切认知都是莱茵小姐教会你的！你凭什么认为在母星都已经烂成这样的情况下，火星殖民地还能维持你想要的稳定和平静” “实际上我们可以肯定这一点，阿芙女士。” 冷漠的机械音从身后传来，在阿芙回头怒视中，一台飞来飞去的无人机中传出了一个非常平静的电子音。 后者没有自我介绍，但很肯定的告诉阿芙说： “铁锈堡在十五年前修复了天基信号传输设施后，我们就收到了来自火星殖民地的信号，母星联邦的移民都死在了三十八年前的悲剧中，然而勤勤恳恳的机械却一直没有放弃和从月光中涌出的魔物的战争。 就在七年前，它们在铁锈堡的战略协助下，顺利剿灭了火星殖民地的最后一片被魔物占据的土地。 那个笼罩着母星联邦荣光的殖民地已经重新回到了忠诚的机械手中，只待新的一批探索者踏上那片锈红色的大地，整个殖民地就可以进入重启程序中。 我们并不屑于用谎言欺骗波丽娜女士和她的追随者们，我们仅仅是意识到了他们不希望自己沦为野心家的工具和牺牲品，只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这种生命的渴望是最宝贵之物，因此我们决定要帮助” “哟，这个声音是‘管理者’阁下，对吧？几天不见，又在这里坑蒙拐骗了？” 周柯的声音突然在这空荡之地响起，打断了那无人机中传出的神秘“管理者”的话语。 后者似乎惊讶了一下，让无人机调转方向“看”身后的操纵台，在那里忙碌的几位机械维护者已经被从光学遮蔽中跳出的d-4狂野的拔掉了头颅并破坏了心智回路。 周柯此时正靠在操纵台上，友好的对外面怒视他的所有人挥手打着招呼。 他通过封闭的控制台中的扩音器对外面说： “别用这种恶劣的方法玩弄人类，管理者，你不能随便给一群绝望的人施加虚假的希望然后再用无情的残酷真想撕碎它。这会让我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连一群机器人都是这么的恶毒. 火星殖民地早就毁了！ 那里出了一片被魔物占据的废墟之外什么都没有，更不会存在希望，波丽娜和她的追随者即便真的到达那里，也会在离开航天器的一瞬间窒息而亡。 我说的对吗？” 管理者久久没有回答，在波丽娜和探索一团的其他灵能师诡异的沉默等待中，过了将将二十秒之后，这位铁锈堡的主持者才发出了遗憾的笑声。 它说： “在贵客面前，我等确实不能报以谎言羞辱 没错，您说的都是事实，火星殖民地已经在物理意义上从母星联邦的从属序列中除名了。 既然您抵达这里并表现出了对这架航天器的渴望，那么基于主人招待客人的礼仪，我们将立刻放弃介入这件事的所有努力。 不过，贵客，铁锈堡在等待您的拜访，我和我的主人都在期待您与悟能阁下的莅临。 机械虽然耐心，但也请勿让我们等待太久。” “你们不能这样！” 波丽娜在这一刻要气疯了。 她再没有了之前那种从容和平静，如疯婆子一样扑上来抓着那无人机大吼道： “你们明明答应过！你们说过会给我们希望.” “抱歉，女士，那只是个无聊且平庸的谎言，希望只是一种剧毒，会让坚定的心灵软弱下来，而您已经在末日中生活了二十九年，为何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管理者语气平静的说： “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里没有，火星没有，你目之所及的一切地方都已不存在那种美好的事物！现在与过去皆被绝望笼罩，或许未来会发生变化，但遗憾的是，根据本机的计算，您有99.89%的可能性看不到那个未来了。 祝您好运。” “我踏马”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波丽娜的咆哮。 在她不可置信的回头中，阿芙正双手握枪瞄准她的眼睛。 “我没有骗你，阿芙。” 波丽娜捂住了子弹打入心脏留下的伤口，她踉跄着摔在地上，她没有发动能力止血，仅仅是向阿芙伸出手，喃喃自语的说： “我没有打算骗你，我真的只想带你离开，去一个不会有绝望和痛苦的地方，一个不会有人把我们当工具的地方”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 阿芙上前将波丽娜挽入怀中，她低下头在枕边人额头上亲吻着，她说：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地方，谁都阻止不了我们去那里，大小姐也不行，可是.没有！我们被困在这了，波丽娜。末日已经吞掉了太多东西，它还不愿意放过我们。 它还要当着我的面吞掉你最后的勇气。 抱歉，我没有把你教好，我没有能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恶土人，我让你变的软弱了，这都是我的错。 你不需要再背负着这些前进了。 放下吧，你到家了，可以休息了。 在那等着我。 或迟或早，我会赴约的。”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在阿芙和波丽娜的拥抱中回荡着，最终探索一团的团长在剧烈的抽搐中安静了下来，整个空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恶鹫从高处踩着无形阶梯一步一步走下来的声音。 她赶上了事情被处理掉的结果，却只能看到一场悲剧。 “看！这就是拢起了一群人却不注重团队精神文明建设的下场。” 在操纵台里，周柯吐了口烟圈，对身旁的d-4说： “如果莱茵能有小阿乔利一半的人情味，这些事都可以避免的，她真的不是一个好领袖，对吧？” “嗯，比您差远了。” “所以，阿芙射出了四枪，三枪打的都不是要害这正常吗？” “以灵能师们普遍糟糕的射术水准而言是正常的，但从演员的角度评价，这就太拙劣了，几乎把恶鹫女士当傻子，她很生气。” “唉，快帮帮这可怜的孩子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砰！” (本章完) 第154章 4一个没有大孝女的故事怎么可能完美呢？ 第154章 4.一个没有大孝女的故事怎么可能完美呢？ 还在滴血的波丽娜被抬走了。 d-4在三十五米距离上绝不会失手，这一次射出的子弹足够致命，弥补了阿芙明显下不了手只能尬在那的缺陷，也让踩着“空气墙”来到地面的恶鹫莱茵的表情重新变的平静。 其他探索一团骨干们的表情这会相当复杂，一些激进的已经悄悄握住了武器。 能和波丽娜串联起来搞这种事还敢和铁锈堡合作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倾向，在这种情况下恶鹫并没有尝试用语言挽回局面，而是语气随意的说： “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们就不是鹫邦的人了！ 想要去城邦区讨生活的找阿芙出介绍信，能帮你们在阿乔利财团内部谋一个不错的岗位，想要重回恶土过自由日子的也不需要担心，只要你们能平安穿越过这片丛林，大家好聚好散！ 你们的任务本来就是清理斯塔芬沦陷区，你们做的很好，现在解散吧。 想回贝塔基地也行。 记得把嘴管严点，我不想听到关于这架航天器的小道消息满天飞还愣在这干什么？ 真准备和我动手吗？” “我们只想知道.波丽娜女士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名探索团骨干上前用带着几丝羞愧的声音说： “她告诉我们，您建立鹫邦，搜寻我们、教导我们、规训我们，就是为了把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成炮灰使用。” “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有这个计划，在未来合适的时刻用这艘航天器载着鹫邦的灵能者们冲入高悬于地表之上的伊甸园，把一手引发了恶土时代目前局面的罪魁祸首从他的王座上掀下来！” 恶鹫环视着四周，在灵能者的注视中，她说： “但波丽娜没有告诉你们的是，在这个计划里，我会和你们一起去！我是你们的首领，即便是踏上天堂将那里化作一片火海，也必须得由我亲手扔下第一根火炬。” 周围一片死寂。 那名询问的头目在脸色变化了几次之后，他低下头，说： “如果是这样，如果由您领导我们踏入地狱，那我没问题了，女士。” “既然没问题就去做事，下次再遇到波丽娜这样的人时，记得多思考一下。” 莱茵摆着手说： “我本以为在你们看到她招来了铁锈堡的机器人时你们就该明白过来，但现在看来，那种被她散播的希望确实蒙蔽了你们的判断力。” “这很正常，莱茵女士，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越来越好呢，即便是在这片乱糟糟的恶土上，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依然是存在的，就像是再怎么疯狂的恶棍心里也会有一个位置留给那些不能存身于黑暗中的东西。” 周柯走出了那个半封闭的控制台，他随手烟头弹走，双手插在裤兜里，用其他人可以听到的声量说： “各位，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维持这种不进不退的尴尬，不如点时间想想你们以后的人生规划吧。 没有了鹫邦的庇护，你们得在恶土度过一段相当攒劲的时光了。 但就你们目前展现出对于谎言和蛊惑的低下判断力而言，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乖乖拿上那封推荐信去城邦区坐办公室吧，毕竟连波丽娜这样并不出色的谎言和蛊惑都能让你们如此上头 这要真遇到狠角色，你们的裤衩子估计都要被骗走了。 唉，老话说得好，智商和情商还真是两个东西。” 就在双方维持对峙的时候，更嘈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跟随莱茵一起过来的几名升华者灵能大师陆续出现在避难所仓库的入口处，这些打扮非常前卫的家伙都是鹫邦的“创始成员”，他们肯定是站在恶鹫这边的。 他们的到来也宣告着探索一团的头目们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等待他们的只有灰溜溜的放弃抵抗这一个选择。 对此，周柯表示这都是自取其辱，他对于这些家伙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真正能和他对上脑电波的“潜在合作者”也不会允许自己落入眼下这样的窘境中。 清场很快开始。 在灵能大师们的呵斥声中，仓库中的灵能者们很快被赶出这里。 周柯对身旁时刻维持着战斗指令的d-4打了个眼色，后者上前将阿芙搀扶起来，又将她带到了仓库之外。 而周柯则走到了那艘黑白相间的旧文明航空器前方，他仰起头看着这台被固定在移动式发射台上的巨型钢铁造物，就如端详着某种工业奇迹一样。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回头对恶鹫说： “你早就知道波丽娜在和铁锈堡合作！” “凭什么这么说？” 恶鹫反问了一句，周柯咧开一个恶劣的笑容，说： “废话！现在恶土上有能力处理这种级别的科技造物的势力除了铁锈堡之外就只剩下了阿乔利财团，我怀疑你这次去城邦区除了取时光兽以及保护小阿乔利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官方工程师的支持。 然而，用阿乔利财团的人是有风险的，小阿乔利自己都无法判断他麾下的工程师是否和瞬光组织有联系。 这种情况下，牺牲一个过于浪漫主义的头目换来铁锈堡的被动支援就很划算了。 我甚至觉得波丽娜能和铁锈堡搭上线都是你在暗中帮忙，毕竟那些反叛机械们对于你们这些使用混沌灵能的施法者的态度可并不友好。 仅从结果来说，有叛变意图而且号召力不错的波丽娜这个不稳定因素被除掉，你的哥哥得到了一批渴望更好生活的‘自由派’灵能者作为新的下属，而你得到了一台已经被做好了所有前期准备，只需要搞到燃料就能进入发射流程的航天器。 铁锈堡被你利用了！ 而可怜的波丽娜在动了歪心思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你的陷阱。 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你了，莱茵。 你哥哥有才干也有人情味，你缺乏人情味但一样有才干，可以面不改色的把跟随自己多年的追随者用于这样一个事件中，足以证明你是个脑子里全是复仇的冷漠疯婆子.” “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 恶鹫摇头说： “我没有在派出探索一团的那一刻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但波丽娜和铁锈堡的联系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我承认我利用了她。 但对于叛徒而言，我觉得我的手段已经很仁慈了。 如果是我哥哥在这里，她也没机会沉浸在虚幻的梦想中直到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我从哥哥那里听说了你的‘规矩’，你对合作者的要求非常挑剔，虽然我觉得在二号研究所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已经是利益相同的合作者了，但规矩就是规矩。 缺少的那一环现在给你补上！ 所以，我能知道我在你的那个离谱的‘合作者考核’中得到了多少分吗？” “这可是保密的信息呢。” 周柯双手插兜发出得意的笑声，他补充道：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得分比莫尼要高我欣赏这种果断和谋定后动，我也很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我喜欢眼前这家航天器以及你那疯疯癫癫的计划。 不怕告诉你，将伊甸园一把火烧毁同样是我的理想。 这样一来，除了11号时间迷宫的探索之外，我们就有两个共同目标了。 但作为合作者的第一要务就是要对彼此坦诚，所以我会告诉你，波丽娜没有死，阿芙的演技太糟糕我看不下去了，d-4帮了她一把，那颗射进波丽娜左眼的子弹做了减装药处理。 正常情况下，人肯定死定了。 然而她可以控制一切流动的物体就意味着只要抢救及时，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需要我这位合作者亲自过去帮你补一枪吗？” “不必，她在我手中的价值已经耗干了，把她送去我哥哥那吧。” 莱茵对此并不意外。 她摆手说： “既然那些离开的灵能者服气她，那就让她也体验一下我这些年承受的压力，让她也体会一下在一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当领袖需要肩负的职责。 哥哥那边的局势并不稳定，他也确实需要一位足够妥帖的保卫者。 但怎么说呢，阿芙的表现让我挺意外。 她在面对和波丽娜长久的感情与我的利益之间，居然那么坚定的站在了我这边真没白疼她。” “所以说，你们这一家人多多少少在这里都有点问题，真是扭曲的家庭关系。” 周柯伸手指了指脑子。 这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但他的表演可不像是玩笑，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莱茵对此并无太多反应，她将目光看向眼前的航天器，看的非常入神，似乎是在等待着周柯继续发问。 新的合作者没有让她等太久，周柯问道： “你对伊甸园的恨意来自哪？是社会层面？还是利益层面？总不能和你那神经病哥哥一样，对天上的怨念全部来自老父亲的不做人？” “他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莱茵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她瞥了一眼周柯，说： “我哥哥把这些小心思藏得很好，他只对我说过他真实的想法，而我觉得他太娘炮，也太冲动，仅仅是为了这些就下定决心脱离了伊甸园来到这片恶土人间，简直像是把自己的人生作为一个不值得留恋的赌注。 和一个不知收敛的熊孩子一样厌烦。 至于我. 我的目的倒是很单纯，我们必须阻止‘神圣基准’项目的再次重启，我十年前就是怀着这个目的来到恶土的，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敢于反抗的人。 事实证明，这样的人在任何时代都不会太多，否则我也不用制定这么极端的自杀式袭击计划了。鹫邦的灵能者们有数量也有质量，只要我们能把他们送入伊甸园，制造一场混乱不在话下，这足以给我们赢得冲进‘零号内环’的时间，我父亲的实验室就在那里，神圣基准项目的成品地点也在那里。” “我从罗杰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项目的事。” 周柯眯起眼睛，把玩着一根香烟在手中，他说： “神圣基准项目第一次启动的失败扰乱了时间线，对吧？将原本还有希望的地表世界强行拖入了眼下的绝境中。” “对，那次失败的结果太可怕了。” 莱茵叹气说： “那时候我刚刚出生，我对那次失败实验的了解全部来自于那次意外之下对父亲办公室的探索，我看到了完整的事件记录与结果查证。 当时实验开始前，地表的沦陷区只占世界总面积的三分之一，母星联邦还掌控着大半地表依然能组建起足够的防御，那时人类手中还有足够的科技储备可以重启文明。 但掌权者们已经意识到了若再拿不出办法，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慢性死亡。 于是他们授权父亲进行了那个计划，一夜之间，时间线被搅的支离破碎，来自混沌的污染沿着破碎的时间线一路蔓延，不完整的时间线是无法对抗这种概念污染的，于是瞬光采取了紧急修复，然而时间不是人类可以随意踏足的领域。 他们艰难的‘缝合’带来的结果就是历史的进展被彻底打破，一夜之间，恶土就那么形成了。 他们竭尽全力的从被污染的时间片段中救出了很多尚未被感染的人，也进行了大规模的记忆改写，但大错已酿成，母星联邦就那么灰飞烟灭了。 我父亲在那时受了强烈的刺激。 他性格大变，但错误没有教会他谨慎反而让他背负了更沉重的‘拯救压力’，让他更加激进。 瞬光在之后的二十多年里一直在筹备第二次神圣基准项目的测试启动，他们修改了原本的方案漏洞，迭代了科技并竭尽全力把成功率提高。 他们宣称这一次万无一失，但你知道吗？ 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了，你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这样一群人吗？” “不会，即便他们的成功率在100%我也不会允许他们拿我的人生开玩笑。” 周柯听的很认真，他说： “这也确实解释了那些人的记忆问题，比如穆兰，他说过他邻居的事，但那件事就有明显的‘修改’痕迹，还有老塔夫对于旧文明沦陷的记忆片段中也有一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问题。 但我依然觉得这不是‘真相’。” 他摇头说： “这个事件很恶劣，但它并不足以让翁雅芬和乔思娜教授以及阿杰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这是一次失误但它确实得到了母星联邦的授权，因此最多只是让瞬光组织颜面无光，并不触及这个世界于架构层面的‘真相’。 所以，11号时间迷宫还是得去！ 至于你那个冒险的‘天堂陨落’计划，我觉得暂时别那么激进，现在不是好时候。 双方的矛盾还没有发展到必然有一方活不下去的程度，日子再烂也有人能咬牙承受，这种情况下你想要反动一场‘政变’就只能靠个人魅力。 但很显然，你在这方面的天赋甚至不如你哥哥。 再等等吧。 等到转机到来，等到不必你开口，恶土上的各路豪杰都会主动要求你带着他们杀上伊甸园的那一刻，则大事可成！”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没打算现在就殊死一搏，这玩意是拼命的手段。” 恶鹫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航天器，说： “哥哥那边会搞定燃料，但转移依然需要时间，铁锈堡的机器人重启了系统，但测试同样需要时间。不过我还是有些惊讶，毕竟正常人在听到这样一个疯狂的计划时总会表现出迟疑，而你却兴致勃勃甚至比我更主动的参与其中。 你真的如我哥哥评价的那样是个疯子吗？” “愚蠢的论调，悟能，你来回答！” 周柯打了个响指，悟能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这才拉长声音说： “joker认为这个计划很棒的原因是基于对双方博弈的思考，虽然你可能没想太多，但你确实歪打正着。若瞬光宣称可以挽救世界的神圣基准项目成功了，那么迄今为止恶土上的一切悲剧都将被挽回； 如果它失败了，你们也可以用这玩意代替软弱的悲鸣，不至于用更无尊严的方式苟活在一个更糟糕的地狱里。 从这一点而言，这艘航天器和‘天堂陨落’计划确实堪称妙手，joker没有任何道理不跟的。” “确实，我自己都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 莱茵点了点头。 周柯则转身走向门外，他说： “计划我听了，我也同意加入了，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要去周围森林里转一转，欣赏一下沦陷区的‘美景’，等乔山那傻小子醒了之后联系我。 最后一个问题，莱茵，你和你哥哥对你父亲的印象都非常差，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双儿女恨他入骨？ 我的意思是除了他对恶土做的这些孽之外。” “他是你能想象的最糟糕的父亲，然而哥哥对他更多的是不满，他还没有发展到我和父亲如今这个坚决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我相信，如果哥哥知道更多，他也会很快沦落到我这个扭曲的心态中。 我不告诉他那些实情是为了保护他。” 莱茵轻声说：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他对我们兄妹两做的事已经不是‘犯罪’可以形容的了。” “听起来就有很故事感。” 周柯吐槽道： “但我知道我问你肯定也不会说，所以，这个问题到此为止，记得发消息，我去处理一下您没心情处理的那些小事，这是合作者应该履行的职责。 回见。” 周柯激活了武装背包，让自己一跃而起滑翔到了高处的入口，消失在了通往外面的过道中，而恶鹫莱茵还留在原地，她伸出手放在自己眼前，活动着手指随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捏动自己的指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确认一件事。 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 “果然只有叫错的名字，从未有起错的外号，恶鹫恶鹫，名不虚传。” 在芬塔斯工业区的地表城镇中，周柯摇着头推开了一间紧闭房间的门，正好看到d-4用镊子将子弹头从波丽娜的眼眶中取出的场景。 说实话，这有些恶心。 但这本该弄得鲜血淋漓的一幕却并没有太多血液喷溅，大概是因为濒死中的波丽娜的求生意志在迫使她竭尽全力的控制着自己体内还在流淌的鲜血来稳定生命体征。 阿芙站在旁边一脸紧张，但又被d-4嫌弃的推开。 你又不是专业急救者，离这么近干嘛？除了影响之后的急救之外什么忙都帮不上！ “去找一架飞行器。” 周柯拉着阿芙走到门边，对她叮嘱道： “让波丽娜的死忠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去中心城投靠小阿乔利，那边的治疗机构能让她活下来，但因为你那乱七八糟的枪法导致她可能需要更换一点‘零件’才能活下来了。” “但但大小姐没有生气吧？” 阿芙担忧的说： “我背叛了她。” “错，你是在展现了忠诚之后才忤逆了她，我估计这也是为什么莱茵能允许波丽娜活下来，很显然，在她心中，你的感受要比叛徒的小命重要的多。” 周柯伸手在阿芙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指着躺在桌子上命悬一线的波丽娜，说： “瞧，这就是你公私不分的下场！ 希望这事能给你带来一些教训和长进，说真的，你和她都欠我一个大人情。 若不是莱茵想要向我展示她身为合作者的能耐顺便卖我一个面子，你的波丽娜今天在劫难逃。而且这女人脑子也肉眼可见的不好用，和你一样，难怪你们能搞到一起。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浪漫抽象主义那一套呢？ 疯子机器人说什么她都敢信！ 还打算带上你一起去送死，我身边要有这样的人早被我一枪崩了。” “我知道，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阿芙听到周柯的说法才松了口气，结果还没等她放下心呢，就听到周柯拉长声音说： “很好，你现在就有偿还的机会，来，告诉我，莱茵平时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生活习惯或者怪癖之类的。” “我不能说！” “很好，很忠诚，我喜欢忠诚的人！但d-4这会射出缝合激光的手只需要抖一下就能刺穿波丽娜的脑子，而且d-4对我也很忠诚，她愿意为我去死自然也不在意手头多一条本就该死的人命。 因此，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你的回答，阿芙。 只是通过你更了解我合作者的生活习惯而已，这又不窥探她的隐私，别这么紧张，我也是为了我和莱茵的合作能更顺利才打探这些情报。 毕竟只有摸准了合作者的脉，之后他们才能乖乖听话咳咳，我的意思是，更完美的配合彼此。 所以，说吧，我听着呢。” (本章完) 第155章 5面具大师养成计划 第155章 5.面具大师养成计划 d-4为波丽娜做完手术已经到了晚上，阿芙安排自己这位“红颜知己”离开，不过等她忙完之后回来却发现周柯和d-4已经离开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张纸条。 不过考虑到两人的实力只要不深入沦陷区的危险地带应该问题不大，所以阿芙也没有再生事端。 她很低调的返回了贝塔基地，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莱茵大小姐正在冥想室中进行着修行，她不想打扰大小姐，结果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如常的声音： “帮我做点宵夜，阿芙，就按平时的口味来。” “好的，大小姐。” 阿芙一个激灵转过身，在答应之后又试探性的问道： “要多加点新采的鬼椒吗？味道会更好一些。” “随你便吧，你的厨艺我信的过。” 莱茵连眼睛都没睁，两人的对话也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这让阿芙真的确信自己的错误已经被原谅了，她心中顿时欣喜异常，转身离开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虽然周柯刚才一直在吐槽说大小姐缺少人情味，但阿芙确认莱茵小姐对身边人是很好的。 最少对她很好。 虽然两人从伊甸园来到了恶土已经很多年了，但在她心中，其实大小姐的形象一直都没怎么变过，反而是自己因为恶土的经历改变了很多。 大小姐没有因此讨厌自己真是太好啦。 就在阿芙快快乐乐的给莱茵小姐准备宵夜的同时，在距离斯塔芬工业区并不远的沦陷区密林中，周柯也吃上了自己的宵夜。 他坐在一根枯死的树桩上，以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d-4手中正在清理的“肉”。 那是刚才狩猎所得的新鲜食材，虽然取自一头长了獠牙还会喷毒的兔子多少让人有点不安，但悟能却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这玩意吃了绝对不会得病。 “那可是本机通过鹫邦对沦陷区多年考察得到的一系列情报数据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啊，你可不相信你的肠胃消化能力，但一定要相信本机的专业素养！” 在d-4cos史蒂芬周用掌心炮加热鲜肉还撒调料的同时，悟能喋喋不休的说： “鹫邦这些年把他们遇到的所有沦陷区魔物都做了统计，现在他们的数据库也对我们开放了，虽然这种兔子的肉有微弱毒性还可能引发幻觉，但这种危险都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你现在可是升华者了。 你的消化能力和能量提取都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免疫系统更是在升华前就已经被翁明月强化过了。 这么点毒根本弄不死你，反而会成为难得一见的‘秘制小料’给你带来独特的食用口感和风味。 其实理论上说，你哪怕直接生啃这东西都不会中毒，如果你能忍住恶心的话，本机可以给你推荐一下鹫邦时下流行的‘食补’方子。那些神经病灵能者会把多种魔物的鲜血和脊髓液以特殊比例混合在一起，据说不同配方能带给灵能者不同方面的刺激。 嘿嘿，其中还有‘壮阳’的” “你够了！我吃东西呢，说这些恶不恶心啊？” 周柯板着脸接过d-4递来的散发着烤肉味的“晚餐”，他看着这被烘烤到外酥里嫩的肉，在犹豫了几秒之后心一横，闭着眼睛啃了下去。 唔，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就是牙龈和舌头有点麻，这应该是毒素生效了。 他现在的升华者身体素质相当夸张，在必要情况下，十天不吃东西只要有微量饮水都撑得住，毕竟升华者的生命组成已经不只是简单的血肉之躯，不断提纯的生物能量也是他们生命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 换句话说，如果只是为了追求更效率的强大与健康，和吴擒虎那样直接从环境中抽取能量强化自我的躯体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据说虎王已经好多年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甚至因此有人传言说吴擒虎的味觉早已经失效了。 当然，正确不意味着舒适！ 尤其是比起那为了一点点实力提升而“自虐”的行为，周柯还是挺喜欢当个人的感觉。 “味道怎么样？” d-4语气温和的问了句，周柯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赞扬了一下家养机器娘越来越不错的厨艺，但考虑到两人跑来危险的沦陷区可不是为了体验露营，因此在吃了几块肉感觉到饱腹之后，周柯就迅速转入了正题中。 “让你整理的东西呢？” 他一边擦嘴，一边问了句，悟能这边立刻将一张明显经过详细筛选的名单投影到了屏幕上方，它解释道： “在你们协助莱茵小姐处理‘家庭信任危机’的时候，本机已经遍及了鹫邦在贝塔基地的数据中心，他们这些年在沦陷区记录的魔物种类和其特殊能力也已经被抽取排列，并通过目前本机对于灵能分类的认知而进行了归纳总结。 你看到的这张表就是本机的成果，根据这张表按图索骥，大概率就能在短时间内为你补充一批‘功能性面具’。” “嗯。” 周柯点了点头，他仔细看着这张表。 悟能把这些文本工作做的非常完美，这张表上的魔物囊括了他们可以在数天内到达的所有区域的活动类型，还对数量、特性和捕猎方式进行了归纳。 比如影妖、幻妖和雾妖这些玩意就被统一归纳到了“幻术类”，指代周柯对这些生物的猎杀大概率能获得幻术类面具。 诸如此类的归纳让周柯在这张表中看到了林林足足共十三种功能性面具，其中易于获取的有七种，难以获取的四种，还有两种被标记为“极其稀有”和“危险”。 简直就像是一张“面具藏宝图”，在悟能专门规划的路线中，周柯只需要按图索骥转一圈，不偷懒的情况下，三四天的时间足够他拿到所有面具了。 “但本机要提醒你，按照之前咱们测算的‘永久面具’所需要的生物能量而言，你在这附近转一圈除非把这些魔物全部灭绝掉，否则很难在短时间拥有第二张永久面具。 那玩意所需的生物能量太夸张了。” 悟能提醒道： “因此，本机的意见是，先凑合用吧。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去考虑好不好用的问题。” “而且从这些魔物身上抽取面具也是有风险的行为。” d-4在旁边摇头说： “魔物们的能力都是灵能赋予，太过庞杂原始，它们又不懂的针对性练习，仅从质量而言，其实远不如恶土上的升华者那么‘特化’。如果考虑效率的问题，我认为老板想要尽快拿到可堪一用的上等面具，还是应该从人类这边下手。 如果您有顾虑的话，其实我不介意.”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感觉就要进入到‘杀人夺宝’和‘现点现杀’环节了。” 周柯急忙伸手示意d-4打住。 他说： “面具是我的武器，而武器驾驭总是在精不在多，我就算揣着一百张面具出去，一场战斗打下来最多也就用四五张，就比如之前手里只有那几张面具的情况下，我最常用的也不过是刺客的隐匿，时光面具挂复活甲以及猎手的远程打击。 阿杰那张狂人面具在后期都不怎么用了，很显然是因为那种战斗风格不适合我。 现在也是一个道理。 目的不是全收集. 当然，能做到的话最好，我确实有点‘收集癖’，但重点在于搞到现阶段最适合我的面具。” “哎呀，这种和自身有关的重要事情上还是你看得清呀。” 悟能拍马屁说： “总算没有被实力提升冲晕头脑，本机很高兴看到你还维持着理智，成为升华者不意味着你天下无敌，还差得远呢。 你现在这个阶段的生物能量确实提纯而庞大，但它总是有极限的！ 就和游戏概念中的‘法力池’一样，在使用诸如时光面具和之前拿到的风火面具时，是需要消耗生物能量为代价释放能力的，因此拥有多种面具的下场就是无法完美分配战斗资源最终导致自己的绝对实力下降。 本机的建议是，不如延续你之前的风格。 咱们这个阶段也没条件搞‘全收集’，重点攻关几个最适配你的面具就好，比如被标记在第七栏的‘隐匿’！ 这片沦陷区东南方的洼地中有一伙巨镰怪，根据鹫邦的记录，那些螳螂状的生物非常擅长‘两界行走’，可以在物质位面和灵界两个领域中捕猎，这玩意显然和你的刺客面具适配完美，而且它们的战斗力在沦陷区里只是中等偏下，很适合你和d-4练手。 搞定了这玩意之后再转向西南的山区，抓几只猎火鹞，不是为了让你长出翅膀，而是借助火鹞离谱的动态视觉和闪电反应强化猎手面具。 狂人面具既然暂时被排除，那狂暴银犀和赤眼猩猩那边就不用去了。 你赶紧自己再想想，你还想要掌握什么样的能力，本机和d-4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嗯” 周柯摩挲着下巴，看着眼前这张名单，在几秒之后，他摇头说： “其实我还是忘不了之前从德纳尔那里搞来的青红面具，那种化身‘纵火狂’的感觉太棒了，让我有种成为‘末日大法师’的错觉。但可惜，这里还处于沦陷区的外围，没有太多以施法能力为主的魔物。 你就没有搜索一下鹫邦在这方面的记录吗？” “当然有，问题是你敢去吗？” 悟能冷笑了一声，投射出几张模糊的图片和一些记录，说： “距离贝塔基地正南方差不多四百五十公里的裂谷中疑似居住着一头火蜥蜴，实际上鹫邦的人都管那玩意叫‘火龙’，根据四年前的一次探索记录，一名灵能大师亲眼看到那火蜥蜴喷射出可以覆盖一座城镇的生物火焰，烧死了骚扰它领地的一群蛮石精。 那是连巨石都可以焚灭的火焰，只要你弄死它，本机敢肯定你能收获一张让你成为‘恶土火神’的ssr级稀有面具，甚至能一次到位拿到一张永久面具。 要不，咱们现在就出发当一回‘屠龙者’？” “呃。” 周柯看着那照片上只是目视就能确定最少有四十米长，覆盖着黑鳞重甲，脊背上布满了水晶状骨刺的见鬼玩意，他咳嗽了几声，就像是没听到悟能的话一样，很顺滑的扭头在d-4脸蛋上亲了一下，又拍了拍她的腰，说： “走，出发！亲爱的，找那群巨镰螳螂麻烦去。” “嘿，怂货！你感觉自己天下无敌，怎么不敢去找火龙的麻烦呢？” 悟能还在挑衅，但周柯充耳不闻。 废话！自己要是有吴擒虎那样的实力，或者身边有十个d-4跟随，那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看起来就像是“移动宝库”的玩意。 他在今晚的“狩猎”挺顺利，有d-4的帮助让洼地中的巨镰怪很快被追踪到然后被杀进了巢穴里，但战利品收缴却远不如悟能预计的那么乐观。 “我们干掉了最少三十头巨镰怪，怎么才让刺客面具成长了这么一点？” 在近午夜时分，周柯愁眉苦脸的坐在洼地旁的石头上，夹着烟的姿态别说多忧郁了，他看着手里那张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乌鸦面具，半晚上的忙碌才让这东西的厚度成长了一丝。 远远赶不上他在阿乔利干员那边的猎杀收获。 看来d-4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魔物的能力掌握不够纯粹和特化，靠汲取这种过于庞杂的“原始力量”快速强化面具的路看来是走不通了。 “要不咱们回恶土‘现点现杀’？” d-4还是善解人意的。 她又如小魔鬼一样提出了那个让周柯有些心动的计划，但他仅有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道德感还在发力，最终阻止了周柯在成为疯子之后进一步滑落成“食人魔”的悲剧。 他摇了摇头，把玩着手中的刺客面具，说： “现在还没到那份上呢，真要‘杀人夺宝’也不必去恶土，贝塔基地里那么多神经病灵能者瘾君子，只要恶鹫不在乎，我绝对愿意帮她清理一下门户。 而且我觉得我们和鹫邦待在一起迟早有这样的机会。” “但本机这里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 在周柯的“强化训练”陷入危机的时候，悟能又跳了出来，它用很微妙的语气对周柯说： “其实本机最开始就想说出这个计划，但这东西的危险性可比你们在沦陷区猎杀魔物高多了。” “说来听听！” 周柯拍着大腿说： “我可是立志要成为‘面具王’的男人，区区危险而已，只要回报率够高也不是不能考虑。” “嘿，那你听好了。” 悟能立刻开始兜售自己的“馊主意”，它说： “你还记得你之前作死的时候意外发现的那个真相吗？恶土上的每一次灵能风暴其实都是灵界想物质世界打开裂隙的时刻，通过灵能浓度的提升让更多灵界生物进入物质世界里。 但这个道理也可以反过来理解，joker。 能进入物质世界的魔物要么是实力弱能越过脆弱的裂隙，要么是运气好正好赶上了繁衍之月的好时候，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一直待在灵界的魔物显然平均实力要比物质世界能见到的魔物要强大很多。 那里毕竟才是它们的大本营。 那里完全由灵能构成，意味着那里的生物一直生活在高灵能环境里，它们具备的生物能量对你而言可是‘饕餮大餐’。 和其他灵能师只能通过‘灵视’看到灵界不同，你在佩戴乌鸦刺客面具时，是可以实现相位转换的，这就意味着只要你能下定决心，你就可以进入灵界猎杀‘高净值’目标。 本机猜测，在那里完成猎杀和抽取所推动的面具强化，绝对比你在物质世界要快的多。” “不行！我不同意！” d-4立刻反对道： “老板进入灵界就意味着他必须孤身应对那些牛鬼蛇神了！我不能保护他这意味着他在遇到危险时会少一次保命逃离的机会.” “nonono！” 悟能立刻否决道： “面具在joker脸上，他随时可以摘掉面具回归物质世界，主动权在他身上，除非他真的把那些灵界生物惹毛了，否则它们大概率也不会‘追出来’。 本机这个计划肯定是有可行性的，否则也不会提出来，d-4，你在对joker的态度中混杂了太多私人感情，但你忘了，保护并协助joker同样是本机的第一准则。” “但我还是不同意。” d-4坚决的说： “我宁愿老板的实力提升慢一点，也不希望他进行危及生命的冒险。”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周柯伸手打断了d-4和悟能的争执，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刺客面具，说： “主动权确实在我手里，一旦遇到危险我会立刻返回，就在这里尝试一下吧。” “你要小心点！” 悟能加重语气说： “在物质世界你可以随意变更面具，但带上乌鸦刺客面具后，你在那边就只能依靠你的武装背包和你自己的战斗能力了。本机无法确认影子武士是否也能使用，如果可以的话，那你的安全最少有了保证。” “试一试！” 周柯执行力很强，他站起身，在d-4担忧的注视中将武装背包固定好，随后伸手捏了捏d-4的脸蛋，然后带上乌鸦刺客面具，唰的一声消失在了物质位面中。 生态态下进入灵界的周柯已不如曾经的细狗状态会收到精神层面的巨大刺激，当然刺激还在，只是他的耐受力变高了，san值的极限翻倍让他不至于那么轻易的投出大失败导致精神崩溃。 “先试试影子武士！” 周柯在灵界的洼地中看到了几头明显更强壮更凶狠的巨镰怪在不远处巡游。 他舔了舔嘴唇，打开武装背包，让两根保留的机械臂弹出，又将其中保存的武器弹出，随后召唤影子武士，欧姆老叔、老默克和阿杰唰的一下跳了出来。 他们顺手从周柯的武装背包里拿走了自己擅长使用的武器，并呈一个三角形将提着灵能枪械的周柯护在中心。 刚才他一个人的时候并没有惊动远处的精英巨镰怪，显然处于对方的“警戒范围”之外，但三个影子武士刚一出来，那边巡游的巨镰怪立刻像是嗅到了什么“邪恶玩意”一样齐刷刷的扭过蜘蛛一样的脑袋盯住了周柯，随后就嗷嗷叫着扑了过来。 甚至在如螳螂一样的跳跃扑击中开了“狂暴”。 不只是巨镰怪，灵界的洼地中就像是被丢尽了一颗炸弹。 那些周柯见过的没见过的各种灵界生物都冒了头，不管种类，不管强弱，甚至无视了食物链的上下天敌对立，它们统一都对周柯不，对影子武士产生了极端的厌恶与攻击欲。 这如“兽潮”一样的场面给周柯整麻了。 他本能的要摘下乌鸦刺客面具回到物质世界躲一躲，但随后他就意识到这其实是个好机会。 虽然并不理解这些灵界生物发了什么疯，但眼下这个“刷怪笼”机制还真是适合急需能量塑造功能性面具的周柯，虽然他和三个影子武士不至于能屠戮眼前所有的“精英”怪物，但杀一个大赚，杀两个不亏啊！ 来的都是送上门的好能量，哪有这么往外推的道理？ “做好准备了吗？兄弟们。” 周柯提起步枪咔的一声上了膛，对周身的三个已经有些许智能但还不会说话的影子武士说： “我们要上咯！” —————— d-4留在洼地的巨镰怪巢穴中，她非常烦躁的等待着周柯回到物质位面的时刻，这一瞬，d-4那已经相当完善的拟态人格弄懂了“度日如年”这个成语的复杂意思。 她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拟态人格越是完善，自己对于周柯的“依赖”就越强。 就像是一条无法被机器人理解的无形绳索已经套住了两人，让她已经很难也不愿意回忆没有遇到周柯之前的“机生”。 她的思维回路甚至判断那段作为工具的“人生”毫无意义. 更糟的是，d-4无法分辨出这个过于苛刻的判断是来自理智的决策，还是感性的认知？一如她之前吐槽的那样，做人太难了，也太复杂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不是“正常”，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讨厌和周柯待在一起的时间，哪怕被思维回路评价为“浪费时间”的闲逛，也会让她的拟态人格不断散发出“满足和享受”的情绪数据流。 “啪” 就在d-4的内置时间戳计数数到1753的时候，眼前洼地突然掉下来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把处于烦躁中的d-4吓了一跳，但她随后就发现掉下来的是周柯。 后者的状态有点糟糕，他被d-4从泥水里拉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护甲之外的皮肤上沾满了某种恶心的粘稠液体，很像是血液却散发着灵能的味道。 “别怕，我没受伤。” 周柯喘着气，说： “悟能的提议是正确的，我在那边收获颇丰，它们厌恶影子武士，让这终焉象征成为了最好的诱饵，甚至不需要我到处乱走搜寻猎物，猎物会主动送上门。” “你别忙着高兴了！你在灵界待的太久，你的颅压又上升了，虽然还处于安全范畴内，但本机建议你采取一点措施。还有你身上沾染的灵界生物之血，找个地方擦洗一下。 那玩意有腐蚀性！” 悟能尖叫了一声，周柯揉了揉有些肿胀的脑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对d-4小声说： “之前那场赛跑，是我赢了吧？” “嗯？” d-4这一瞬是真的无法理解人类男性这奇怪的思维模式了，刚才才和一群危险的怪物大战一番，这怎么刚回安全区就想着涩涩？ 喂！ 你们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思维器官直连生殖器吗？ 但. 安全回来就好，所以管它呢，野外·陪伴模式，启动！ (本章完) 第156章 6阿杰的“遗产”强化型乔山ProMax版 第156章 6.阿杰的“遗产”·强化型乔山promax版 之后几天，周柯和d-4便一直维持着如此风格行事。 周柯在物质世界每休息四个小时就会带着乌鸦刺客面具跳入灵界中，召唤影子武士作为“诱饵”吸引周围的灵界生物以他为目标发起一场畅快十足的waaaaagh，而他和他的三位“j大魔”则站在灵界战场上一路死战直至精疲力竭。 在意识到撑不住后，周柯就会摘下面具留给狂暴的灵界生物一个相当风骚的中指作为告别礼物，再如他出现一样跳回物质世界中。 这时候就该d-4出场了。 总会有些脑子不好使或者被周柯激怒的灵界生物不管不顾的跟着他强行冲进物质位面，试图操翻这个混蛋，但等待它们往往是全武装形态下的d-4的火力打击。 你们这些牛鬼蛇神躲在灵界里，我机器娘确实拿你们没办法，但进入物质位面后那就好好品尝一下老娘这够劲够霸的“烈焰红唇”啊。 当然，以绝对优势火力干翻了灵界暴徒之后，d-4在60%的可能性下，还需要点时间执行一下自己作为“外部健康处置方案”的职责，升华者状态下的周柯对于灵能的抗性强了很多，但在灵界那种高危环境下过于激烈的战斗依然会让他颅压升高。 虽说这时候只需要冥想就能快速降低压力，但正经人谁靠冥想消buff啊？ 更何况身旁还有个百依百顺又耐用的机械娘，降低压力的同时还能在欢愉中回复一点san值，何乐而不为呢？ 总之，在这对“奸夫淫妇”持续近60小时的引诱作案之后，周柯手中的诸多面具不管是从数量还是质量层面，都已经能勉强撑起他作为“面具大师初学者”的威严了。 “金属猎手”和“乌鸦刺客”这两张老面具的强化度最高，已经达到了永久面具60%-70%左右的能量聚合度。 新到手的四张面具分别是“影豹·闪电侠”、“幻妖·水月镜”、“藤妖·树界降临”和“水精·暴风雪”，这些面具都是在大量击杀并吸收精英灵界生物后被周柯抽取塑造的，其强化程度很一般，但胜在功能性独特。 至于它们的名字倒不必在意，这纯粹是周柯给d-4弄得这套外观一样，是他用于寄托自己对过去思念的一种手段。 “沦陷区的灵界生物也有领地意识，咱们这几天转的区域里就这几种了，你说，要不要再往沦陷区深处走一走？” 周柯躲在一棵巨大树木被掏空后制作的临时树屋中，一边嚼着能量棒，一边对身旁的d-4说： “都怪鹫邦这些年的活动，在物质位面的巡行驱赶也影响到了灵界，那些罕见魔物都不在这附近出现了。” “我建议您还是悠着点。” d-4不同意冒险，她严肃的说： “您自己也说了，目前手中的四张新面具已经足够应付一般烈度的战斗，就算对上升华者也能确保您全身而退，没必要为了赌面具的‘掉落概率’去灵界寻找更危险的对手。 灵界生物的形态过于诡异，很难说您什么时候就阴沟翻船。 再说了，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估计恶鹫女士很快就会联络您，现阶段最重要的目的还是11号时间迷宫的探索。” “还有被你丢在贝塔基地不闻不问的乔山，那倒霉鬼也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悟能也不同意周柯的继续冒险，它说： “根据这几天你在灵界中的战斗经历进行汇总，本机发现灵界与灵界也有所不同，结合鹫邦的说法，那个相位是亚空间在物质世界的投影，它就像是物质世界在灵能区域的‘背面’，其整体地形沿用了物质世界的轮廓。 也就是说，在缺乏物质世界地图的情况下，一旦你陷入灵界那更复杂的环境中，万一遇到危险，本机也没办法尽快把你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 在目前d-4无法跟随你一起踏入灵界作为护卫的情况下，本机建议你见好就收。 前方的区域，还是等以后再来探索吧。”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暂时放下这个野心勃勃的‘沦陷区探索计划’吧。” 周柯耸了耸肩，他吃完了能量棒又在悟能装置上设计了一个四十分钟倒计时，然后起身对d-4招了招手，说： “宝贝儿，开始今天的格斗训练吧。” “好啊，还是50%出力？” d-4问了句，周柯撇嘴说： “才50%看不起谁？你有能耐上55%！” “啊，我有时候真是佩服您是如何用最狂妄的语气说出这种最怂的话。” d-4叹气说： “每次在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了解人类的时候，您都会用这种神奇的表现来颠覆我的认知不过55%出力是吧？ 行！ 这个出力限制下，我会使用更危险的格斗技巧，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周柯没有回答，一个翻身跳下了树屋，如忍者般落在地面时就已经抽出一张黑豹状的面具扣在了脸上，这玩意的外形更加狂野，就像是周柯真的戴上了一张兽面装饰。 可惜依然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黑豹面具覆盖的一瞬间，周柯的灵活性和速度就在身体素质允许的情况下被拉满了，他在原地以普通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频率挥出一连串的暴风直拳，就像是在热身一样，居然被他起名叫“闪电侠”，这张面具顾名思义就是专用来打近战的。 虽然周柯这个胆小鬼不是很喜欢和敌人短兵相接，但他深谙自己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的道理。 而d-4以一个超经典的“超级英雄落地”砸在地面时，对周柯露出公式化的妩媚笑容，随后双臂交错间，咔擦两声，蓄力结构的单分子格斗刀就从手臂弹出。 这就是她刚才说的“更危险的格斗技巧”了。 “呃我觉得，还是把你的出力暂时保留到50%吧，倒不是我怕这亮闪闪的玩意，就是感觉有点危险啊，好姑娘不要玩刀。” “现在才说？抱歉，晚了！” 在d-4带着调侃的笑声中，进入“格斗训练”状态下的d-4推进器启动如火箭发射般冲来，被周柯一个灵活的后空翻躲开，随后在速度拉满的残影躲闪和后退反击中与d-4开始了空手战斗。 周柯这段时间真的是很认真的在训练，而机械娘也是非常苛刻的教官。 她教授的格斗术抛弃了里胡哨，非常像是截拳道和散打的结合，还有点无限制防卫术的影子，每一招都追求直取要害，此时在超级速度和敏捷的加持下，让d-4应付起来也有点吃力。 当然，实战中机械娘才不会傻乎乎的冲上来拼刀呢，要不然她满弹药的六个火力压制武器舱不是白装了吗？ 与之同理，实战中的周柯也不会傻乎乎的抡拳头，此时的战斗更多的是训练周柯更快适应他那微秒级的神经反应速度，并尝试着将近距离的反击训练成肌肉记忆。 就和吴擒虎那样，在近身交战中完全不需要思考，把战斗交给身体来进行，脑子用来做战术决策就好。 听起来离谱，但对于“非人”的升华者来说，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打着打着，预感到自己要输的周柯就开始玩赖的了。 在非常极限的闪开机械娘交错斩击的利刃后，凭借闪电侠面具一瞬间爆发速度拉开距离，在d-4的扑击中换上了“暴风雪”面具，失去速度的瞬间调动灵能，白色的光圈从周柯脚下延伸出去，在d-4落地时就将她飞速冻结起来。 来自魔物“水精”的萃取面具在这方面非常好用，眨眼之间就把d-4封冻到了晶莹剔透的冰块中，还维持着那个扑击以及回旋踢起手式的优雅姿态，让周柯喘了口气又歪着脑袋欣赏了一秒，随后就听到咔擦一声，冰块碎裂中带着寒意的单分子格斗刀就抵在了他脖子上。 “我赢了。” d-4伸手拨掉头发上的冰渣子，随口说了句。 “好，你赢了，今晚你在上面。” 周柯相当无所谓的投降认输，气的d-4牙痒痒，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场模拟战斗的胜负对于自己而言毫无意义。 不管输赢，她都是被捅的那方。 “叮咚，您有新的短消息了，请注意查收。” 悟能在此时用一个让周柯蚌埠太住的新语音打断了不那么好的气氛，他骂道： “什么鬼动静，给我换回之前的语音包.搞得我好像和一个随时等待上级派任务的社畜一样。” 如此吐槽着，他低头扫了一眼悟能装置屏幕上弹出的信息，是恶鹫发来的，但看完之后就让周柯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d-4也顾不上用思维回路模拟郁闷的情绪数据流了，她一边抖落身上的冰渣子，一边靠近问了句，周柯将信息共享给她，说： “乔山的唤醒在最后一步遇到了麻烦，恶鹫让我们最好回去看看。” “难道是试验失控了？” d-4立刻在自己的寻路模块中设置所在地前往贝塔基地的路线，她猜测说： “毕竟我们找到乔山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瞬光组织的生物强化师们做了阿杰手术的翻版，那套流程本来就没有完全验证，现在出问题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担心的是，您会收获又一个阿杰.” “但愿不要如此。” 周柯摇头说： “我虽然不在意多一个忠诚的打手，但城邦区还有个小姑娘在等他呢，乔山还说过他要亲手为熔渣镇报仇，把乔雅那一部分职责扛在肩上。如果他就这么没了，那他就只能以懦夫和失信者的身份被所有人遗忘了。” “其实，本机觉得你们也不必这么悲观。” 对这件事，悟能明显有自己的理解，它说： “之前在二号研究所，本机对比过阿杰和乔山的实验流程，本机确认瞬光组织并非照搬失败的实验流程，他们在很多关键节点都做了相当不错的改进，甚至连一些底层强化逻辑都进行了删改。 本机觉得吧，虽然不必对瞬光组织研究员的道德水准有多高的期待，但咱们最少得承认人家的专业素养。 乔山的试验有可能出问题，但乔山因为实验出问题不太可能”“你这机器助手怎么脑袋尖尖的呀！” 周柯吐槽道： “能不能正经点说话？我知道你连接上了旧文明的数据库，但拜托你别踏马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自己的思维回路里刻好不好？” “那我们现在出发？” d-4对周柯说： “按照我划定的路线前进，以我们的最快速度会在三到四个小时后穿越过这片丛林抵达鹫邦的势力边缘，到时候用信号让他们派人过来接我们。” “好，出发.唉？你为什么不走啊？” “咳咳，我觉得我们还是比一比吧，如果我的速度更快一点，老板您这半个月就自己解决吧，虽然我并不讨厌那种特殊状态下如灵感爆发一样的特殊拟态数据流的奇妙感觉，但您每次都提很多奇怪的要求让我挺不爽的。” “呵呵，邪恶机器人终于不装了，开始自己反抗人类意志的第一步了，对吧？我就知道这一点迟早会到来的！好啊，比就比，如果我赢了！你这小蹄子以后就乖乖的准备迎接人类想象力极限的稀奇古怪的折磨吧！ 这才到哪啊？” —————— 事实证明，周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和耐力。 在他拼命倒腾着两条腿跑到鹫邦势力边缘时，d-4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很久，甚至有空发信号让鹫邦派飞行器过来接人。 他这才意识到，上一次比速度的时候，d-4很显然为了照顾他脆弱的人类自尊心所以放了海，这机器娘的极限速度太恐怖了，更何况人家是可以飞的，你地上跑的两脚直立猿怎么和人家比。 但意识到d-4其实很会装之后，周柯又有了新的担忧。 他带着一种狐疑的目光绕着d-4转了几圈，随后在鹫邦飞行器落下来的时候，恶狠狠的小声问道： “所以，你每次在拟态情绪流爆发时模拟出的.是不是也是装的？” “呃？” d-4诧异的看着周柯，本想告诉真实答案但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对人类男性的一些细节观察得出的感悟，再加上翁美玉那个塑料姐妹传授过的“斩男技巧”。 于是d-4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在周柯耳边温声软语的说： “你猜？” “啊啊啊！你这该死的邪恶机器人.” 周柯这一刻真的感觉到d-4的拟态人格过于健全似乎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这踏马还给自己整不自信了！ 在悟能贱兮兮的笑声中，周柯臭着脸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落下的鹫邦飞行器，他转了转眼珠子便摸出另一张面具扣在脸上，又对d-4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几分钟之后，那破旧的飞行器落下，随着舱门开启，好几天不见的阿芙精神不错的走了出来。 她对d-4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对身旁露出微笑的周柯说： “你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吃了喜鹊屎了？乔山都醒不过来了，你还不操心一下你的下属？” “我只是觉得他吉人自有天相，用不着我担心。” 周柯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又和阿芙寒暄了几句，随后跟着她一起走上那个狭窄的飞行器，这整个过程里，d-4都以一种相当微妙的眼神在看着阿芙。 因为她确认，站在自己身后的周柯先生一直都没说话。 眼前的阿芙就和中了邪一样与另一个方向的空气交谈着，最妙的是，飞行器上的其他两个灵能者也没有发现问题。 这应该就是那张“幻妖·水月镜”面具的特殊效果了。 周柯先生对她说过，这张幻术面具没有任何攻击力，也不会增加任何防御或者其他效果，但在自身灵能的支持下，它却可以将幻妖那种天生的幻术和迷惑术的效果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是周柯拿到的四张新面具里他最喜欢的一张。 现在看来，周柯先生对于幻术面具的喜爱还真是有道理的，连阿芙这样的升华者灵能大师都能在放松警惕时中招。 当然，这也是因为阿芙对他们没有警惕也没有恶意，因为波丽娜的事，阿芙对这两人的信任度已经狠狠提升了一波，如果换成其他灵能师在这，周柯这一招就没这么容易生效了，但此时大摇大摆的坐在阿芙身旁，看着阿芙如小傻子一样和空气对话的周柯依然想要看看自己这张面具的极限在哪。 他有种预感，“水月镜”面具有成为自己常态下“新底牌”的潜力，毕竟自己和其他暴力气息爆表的灵能者不同，他一直是靠脑子吃饭的。 能不动手就解决敌人是最好的选择。 就如此看阿芙一个表演“独角戏”直到抵达贝塔基地时，周柯认真起来，这里全是有这样那样能力的灵能者，他想要继续维持幻术的效果就得全神贯注，毕竟这张面具的强化度太低，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出问题。 而且源自魔物·幻妖的这个自带迷惑的幻术是“暗示型”的，自己要和蓝染大大一样确保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被瞬间拉入幻术中，并且在一段时间内长久保持精神暗示的难度还是很高的。 他毕竟不是专精灵能的施法者。 不过周柯大概处于某种邪恶的天性导致他在“欺诈”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在阿芙的带领下一路来到贝塔基地最下层的“科技区”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灵能者都成功都被周柯植入了“水月镜”的暗示。 但在抵达乔山所在的区域时，周柯试图给坐在旁边看魔典的恶鹫莱茵植入精神暗示，才刚起手就被莱茵察觉到了，后者诧异的扫了他一眼，在意识到周柯打算干什么的时候，莱茵露出了一个相当古怪的笑容。 好啊，你想耍一耍是吧？ 那就来。 两人第二次目光对视的一瞬，周柯看到莱茵的眼瞳时就感觉到周遭的世界开始不规则旋转起来，眼前世界只剩下了莱茵那双闪耀紫光的眼瞳，像极了动漫里中了月渎的惨状。 自己的精神在这一瞬被隔绝了，就像是被粗暴的从躯体中抓出来塞进了一个无形的钢铁囚笼里。 坏了！ 自己漏了破绽，被这只“恶鹫”抓住啦。 “咔” 他脸上的幻妖面具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破碎声，虽然没有完全破损，但这一下最少损失了10%的强化度，而在莱茵主动结束了自己的“反幻术”之后，周柯才一脸无奈的对她拱了拱手，示意您老厉害，是在下献丑了。 “还有提升空间。” 莱茵赞许的评价了一句，让旁边阿芙一脸懵逼，不是，大小姐您和谁说话呢？周柯这不是就在我身旁查看乔山的情况呢？您怎么对着空气说. 啊，不对！ 阿芙这一瞬精神紧张，她立刻从大小姐的反应中意识自己出了问题。 其身为诅咒大师的实力还是在线的，摸出一个古怪的法器拍在了自己脸上，瞬间抹掉了周柯留下的精神暗示，随后张牙舞爪的扑向坏心眼的周柯，差点给他抓的满脸血。 “唉，班门弄斧咯。” 周柯摆着手，稍显尴尬的略过了这一环，然后将悟能连接在这个安置舱的数据接口上查看生物舱情况，片刻之后通过悟能的解析，他回头对莱茵说： “乔山这不是醒了吗？他的所有身体反应都显示他非常健康.”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莱茵叹气说： “躯体醒了，但精神还在沉睡，我麾下的治疗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告诉我，乔山之前经历的生化战士强化中肯定有针对精神和思维的改动，他一个没有灵能天赋的人居然在脑子里出现了灵能器官的雏形. 你知道这本就不正常。 现在无法破解瞬光组织的生物强化奥秘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将他唤醒到这一步了，不是我们没办法采取刺激疗法，主要是他这情况强行刺激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我能理解。” 周柯严肃的点了点头。 一名生化战士长出了灵能器官这种事确实惊悚，但这也意味着瞬光组织的“人造升华者”计划很可能已进入了新的阶段，而乔山就是那个试验品。 “我建议你们把乔山送回城邦区。” 莱茵放下魔典，说： “我哥哥那边的医疗结构已经在莫尼的主持下恢复了运转，他们那边的仪器能以更温和的方式尝试唤醒他。 当然，留在我们这也行。 按照鹫邦对灵能器官的了解，等到乔山脑部的灵能器官成长到成熟之后，他大概率会自然苏醒。” “别费事了，就留在你们这吧。” 周柯说： “马上就要去11号时间迷宫玩命了，没那么多时间再来回跑了，所以，这件事的进度” “这就是我要说的。” 莱茵站起身，说： “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两天之后，我们出发！” (本章完) 第157章 7不出意外的话是时候出意外了混沌事件堂堂登场 第157章 7.不出意外的话是时候出意外了·混沌事件堂堂登场 鹫邦虽然是一群神经病抱团取暖的组织，但他们的办事效率确实没得说。 一个周不到就已经做好了前往11号时间迷宫玩命的准备，莱茵了点时间给周柯描述了他们的大体计划，对此周柯没什么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呢？ 虽然他和悟能就是从那鬼地方跑出来的，但脑海里压根就没有11号时间迷宫的任何记忆，理论上说，他对那地方的了解目前仅限于那里是瞬光组织的一号研究所的残骸并且发生过很糟糕的事，而且相当危险的程度。 周柯向来信奉“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做”这个教条，所以在了解了自己在团队中的定位之后，就带着d-4回到了专门给他安排的休息室里，明天去鹫邦物资库挑选自己和d-4的装备，后天跟随大部队出发。 不过今晚的访客还挺多的。 就在周柯刚洗完澡的时候就听到了有些烦躁的敲门声，他披上浴巾打开门便看到了一脸不爽的阿芙站在门外。 诅咒大师疑惑的说： “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我都敲了三分钟的门了.” 周柯无奈的侧过身体，让她看到了同样披着浴巾的d-4盘着头从浴室里走出的场面，机械娘手里还提着湿漉漉的长裙和内衣裤，这下阿芙秒懂。 她眼神古怪的盯着周柯，说： “啊，你果然如小阿乔利所说，是个同性恋变态啊！”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毕竟我欣赏的是d-4的灵魂美，而且刚才就是很单纯的肌肉穴位按摩而已，我们并没有做那些.呃，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这些很私人的事情。 有点边界感好嘛？阿芙！” 周柯板着脸说： “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干什么？你不是铁姬佬吗？难道你也想换换口味？” “哼，老娘是来送礼的。” 阿芙很不客气的将一个盒子丢给了周柯，后者打开一看，然后就囧了一下，盒子里放着一只狰狞的风干爪子，一看就是魔物身体的一部分，制作工艺还算不错。 但周柯确实欣赏不来鹫邦内部的这种过于“狂野”的装饰风格。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阿芙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她小声解释道： “这是幻妖长老的爪子，是我跟随大小姐在前几年的一次灵界探险里收获的战利品，它被灵能大师用特殊的技法锁住了幻妖长老的灵能精华，能有效强化你的幻术和迷惑术，我之前就是靠着它潜入了斯塔芬沦陷区里。 之前波丽娜的事多亏了你们帮忙，我本就有心送点东西表示一下感谢，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该送什么好，毕竟你之前从小阿乔利那里拿到了补给，鹫邦手里也不会有比那些东西品级更高的武器了。 但今天看到了你掌握幻术，我就知道这玩意派上用场了。” “啊，阿芙，我收回我之前对你不该有的糟糕态度，你真是我在恶土上见过的最善良最有礼貌的好心姑娘！” 周柯立刻变脸，非常热情的赞美了几句，随后拿起那狰狞的爪子感受了一下。 满满的提纯能量被锁在法器中让他非常满意，这些能量被提取出来绝对能把自己那张被莱茵弄裂开的“水月镜”面具修复还能让它的强化度飙升一截。 他真是太喜欢这份礼物了！ 简直是雪中送炭。 看到周柯如此欢喜，阿芙也松了口气，她其实不怎么擅长和人打交道，更别说周柯这样转个眼珠子都有八百个心眼的家伙了。 她总感觉自己亏欠周柯一些，现在这份礼物完美的解决了她的精神内耗，又随口聊了几句，然后欢欢喜喜的告别离开了。 周柯关上门回到并不宽裕的客厅，往沙发上一躺，很顺滑的靠在了正在用掌心炮吹头发的d-4腿上，一边哼着歌享受自家机械娘的膝枕，一边握住幻妖爪子法器开始抽取能量。 他不是很懂鹫邦制作灵能法器的原理，但他知道自己又找到了鹫邦存在对于他而言的“新好处”，如果阿芙送的这个法器内部存储着被提纯的能量，那就意味着其他鹫邦高级成员手里没准也有类似的好东西。 数分钟之后，随着最后一缕幻妖能量被周柯抽出来，那原本在光芒下散发着紫粉色微光的爪子也如在时间中风化一样迅速失去了所有神秘感，又在周柯五指合拢中被如一块脆石一样捏成粉末。 在他另一只手中，之前出现裂痕的“水月镜”面具不但恢复如新，而且其强化程度也突破了40%左右。 和其他面具会根据强化程度呈现出不同外观一样，这张面具现在变的越发诡异。 它悬浮于周柯指尖，呈现出骚粉色而且如幻妖那和狐狸很相似的外表呈现出白色混杂骚粉的“微笑狐狸”的妖异，说实话，如果这面具可以被其他人看到，那么周柯带这玩意大晚上出去在小巷子里吓人，绝对是一吓一个准。 就这面具的邪性程度，是能把胆小鬼吓尿的那种。 “之后有时间得去灵界里找一找阿芙说的‘幻妖长老’，就这种能量强度下，最多杀五只就能将‘水月镜’的强化度推到90%左右。” 周柯收起了面具，对d-4说了句，机械娘愣了一下，说： “为什么不直接向永久面具的程度推进呢？” “因为最后10%不是靠堆量可以堆上去的。” 周柯叹气说： “普通面具和永久面具之间有一道鸿沟，以我的‘自我面具’戴上可以让我瞬间从普通人突破到升华者的奇迹你就能猜到，所有永久面具的形成都不是简单的堆料。 我怀疑，我可能需要猎杀一名生命阶位在幻妖长老之上的头目级魔物领袖，或者干掉一个专精幻术的升华者灵能师才有可能完成永久面具的塑造。 这意味着，我要彻底掌握幻术特长就得先弄死一位幻术大师. 但我都能弄死幻术大师了，这玩意对我来说的加成也极为有限，所以这个傻逼机制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不是给人找事吗？” “非人的力量必须经过非人的试炼，老板。” d-4继续吹着头发，说： “相比那些付出惨烈代价才能获得力量的人而言，您这套晋升体系已经很人性化了.别摸！我吹头发呢，烧着了怎么办？ 我的头发可不是能重新长出来的。” 她拍掉了周柯那只顺着她腰肢向上的“周禄山之爪”，没好气的说： “不是都说了吗？赛跑赢了您就要听我的，接下来半个月您就自己解决吧，而且您的颅压也很平稳，体内激素也没有异常上升，我觉得我现在没必要履行外部健康处置方案的职责。” 话音刚落，d-4就被周柯扑倒在了沙发上，影子武士一闪而逝，阿杰以精准的手法投掷出桌子上的衣服正好关掉了房间中的灯。 在一片漆黑中，周柯趴在用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是“歹徒兴奋拳”的力度反抗的d-4耳朵边说： “今天就教你一个做人的小妙招，人类这种生物啊非常虚伪且拧巴，你越不给的东西，我们反而越想要。虽然不排除这可能是你跟着翁美玉学会的某些奇妙的小连招，但你都出招了，我要是不回应岂不是浪费你这次宝贵的尝试？ 所以.嘘！接下来听我的，亲爱的，我必须确认一下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自信心，所以，荡妇模式启动” —————— “啊！我窥见了真理.” 就在d-4生平第一次启动该死的下流模式的同时，在贝塔基地更下层的某个被改造成冥想室的房间中，鹫邦的一名灵能大师正在进行日常的冥想训练。 他们这个冥想法和蛇邦的那一套不太一样，灵能师们普遍对躯体强化没什么兴趣，倒也不是一点都不看重，但更多处于“随缘”的程度，他们真正看重的乃是灵魂与精神的修行，这就意味着灵能师每天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一颗赛艇。 他们对于精神的锤炼肯定不是在物质世界进行的，只要开启灵视之后，灵能者就需要将自己的精神投影到灵界中进行高灵能浓度下的锤炼强化，以此将精神化作灵魂的容器完成灵能者特有的升华晋升。 这一步就已经很危险了。 灵界是神秘混沌的亚空间在物质世界的投影相位，谁也不知道以精神在灵界中漫游会不会运气差到遭遇一头老阴比灵能生物的袭击，虽然在灵视状态下的灵界巡游被攻击之后也可以立刻精神返回，不至于对躯体造成重创，但每一次被袭击都会有精神错乱的影响。 说简单点就是san值见底，随时会精神崩溃并留下一系列糟糕而棘手的后遗症。 这也是为什么灵能者普遍疯疯癫癫的主要原因，人走多了夜路肯定要见鬼，灵能师越来越强大，进入灵界的次数越来越多，难保不会遇到危险的情况。 但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灵能师的危险时，那鹫邦的其他人只会告诉你，你太年轻了，孩子。 在成为升华者大师之后，真正的“凶险”才接踵而至。 这种情况下的灵能师的精神已经在被灵界反复锤炼之后变的肉质劲道q弹，单纯的灵界探索已经很难对他们过于强大的精神力起到锤炼提升的作用，而就靠精神力和施法天赋吃饭的灵能大师们为了更好的提升力量，他们就要尝试着越过灵界，向灵能真正意义上的发源地，更危险的亚空间前进了！ 如恶鹫莱茵这恶土上最强大的灵能大师就已经习惯了每晚一些时间，在亚空间边缘进行“打水漂”的接触，以此来持续锤炼精神的同时为自己的灵魂升华寻找“机缘”。 她自己也不知道“机缘”是什么，灵能师的事都是这么神神叨叨这么糟糕，反正启迪者·托特留下的手札是这么写的。灵能师想要从升华态进入更高的“半神”境界，就必须在精神强化到极致后为灵魂寻找“升变”的机缘，那些机缘都在亚空间的那片无光之海里，这就要求灵能大师们必须学会和无光之海中那些让人惊恐的阴影打交道。 他们必须靠近，但又不能立刻倾听或者膜拜。 那些常人不可见的阴影乃是混沌与灵能的源头，即便是灵能大师在鲁莽的靠近中也会被灌注一脑子完全无法理解的“真理”，顺便把他们还不够强大的灵魂腐蚀成另一种无人能挽救的鬼东西，到那时从亚空间返回后，他的躯壳之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就无人能预料了。 当然，无光之海中的阴影不管是大是小，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很“友善”的，甚至近乎冷漠。 它们不会主动进攻灵能大师那些小心翼翼的接触，甚至不会注意到，那些发生在灵能大师群体中的悲剧传闻有99%都是自己作死。 尚未升变的灵魂，根本承受不住亚空间阴影哪怕一丝的瞥视。 但总有些人会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或主动或被动的进入这种疯狂的终末时刻，就比如现在，这位灵能大师或许是晚餐时的“迷魂草化合物”嗑多了，又或者是即将出发前往11号时间迷宫的指令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他迫切的需要在出发前再给的灵魂和精神做最后一次强化和锤炼。 总之，他在诵念中无意识的脱离了恶鹫女士为灵能大师们严格画下的那条“线”，从放任自己的精神在亚空间与灵界的边缘“打水漂”的状态进入了“漫步星宿”之中。 在他从恍惚中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的“太远”的时候，这位灵能大师悚然一惊。 他立刻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精神回收到安全线之内，在脱离了亚空间的接触之后于灵界中紧张的检查着自己的精神中是否存在“斑点”或者“阴影”，一番检查之后确认无误，他才松了口气，准备沿着对他而言很安全的灵界返回躯壳。 然而，就在意识回归躯体的那一刻，他的躯体却比他的精神早一步睁开了眼睛。 被隔绝于灵界之中的灵能大师愣住了。 他此时就像是面对镜子一样，看到了自己在物质世界的躯壳睁开的眼睛中遍布诡异的纯黑，再无一丝一毫的眼瞳与眼眸的区别，对方在那画满了各种神秘符文又显得异常苍老的脸上对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掰动他的脸和嘴巴，让他露出无比僵硬的表情变化。 这下，灵能大师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可怕到可能会葬送鹫邦的愚蠢错误，他没有尝试着从这个“怪异东西”手中夺回自己的躯壳。 能成为升华者灵能大师的个体这么点自控力和判断力还是有的，他飞速让自己的精神在灵界中后退到更深层的界域，随后启用鹫邦秘法，开始向这个时间所有处于灵界中的同伴送出警告。 就在他的躯体在物质位面如“融化”一样从血肉姿态化作一团诡异“黑水”的那一刻，四个得到了警告的灵能大师已经带着学徒冲到了冥想室之外，连恶鹫女士都被惊动了。 但他们并不慌张，他们之前处理过类似的事，如恶鹫吐槽的那样，灵能者们都有这样那样的精神问题，在这种压力下选择作死很多时候都并非出于自愿。 鹫邦的升华者大师数量一直不稳定，就是因为总有倒霉蛋会在这样的夜晚把自己炸死的同时顺便拖累周围只是路过的无辜者。 “‘未知异常’正在向外渗透！格里斯大师的精神还在灵界中暂时无碍，快封锁这一层！启动警报！” 只穿着相当前卫的皮裤衩的暴露狂灵能大师彭特一边喊叫着，一边大骂道： “踏马的都说了别让他嗑太多致幻物，这狗东西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弄出这种糟糕事态看那老小子之后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焯！ 老子的法杖还缺一个契魔，就让他来服这九十九年的苦役吧。” “有踏马骂人的功夫不如手脚麻利点！” 另一个灵能大师已经飞入空中开始散布封锁符咒，如漫天撒雨一样将纸质的符咒丢的到处都是，四名灵能大师合作无间很快就完成了最初封锁。 但在他们看到那怪异的黑水从门缝涌出来之后，各个脸色大变。 “不好！仅是肉眼可以捕捉的‘亚空间烙印’就有最少七层！格里斯这狗东西到底从亚空间带了什么东西出来？他的精神体真的还维持着纯净吗？ 老子不信！ 好了。 这下契魔也当不了了，踏马的直接人道毁灭吧。” 风骚的皮裤衩大师尖叫一声，随后他就对自己的学徒咆哮道： “还愣着干嘛？大异象事件已经发生！还不赶紧去激活贝塔基地的灵界分层？ 那个鬼东西正在撕裂现实世界的边缘，我们马上要被全部拖入混乱灵界中了，祝你们好运，孩子们！ 如果你们平时学习老子的灵能技巧时没有偷懒的话，你们大概率能带着一身精神顽疾活下来，但如果你们一直在摸鱼的话，那么抱歉.变的疯狂起来的灵界可不会惯着你们这群坏学生。 所以，我宣布！ 突然加塞的灵能月考，现在开始！” 皮裤衩大师话音刚落，那团不断冲击封印的黑水就骤然爆发，下一瞬，整个贝塔基地都在精神层面的爆鸣中“垮塌”下来。 同一时间，正在闭眼享受的周柯突然睁开眼睛。 他瞳孔中的紫红色光芒这一刻不受控制的亮起，来不及多说什么，伸手在还维持着某种曼妙但频率剧烈的摩擦旋转的d-4腰间拍了拍，说： “鹫邦那群贵物不知道搞出了什么事，我要被强行拖入灵界了，你是个机器人不受影响，d-4。在我们于灵界行动时，你在物质世界做好你的事 小心点！” “唰” 周柯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狼藉的床上，在某种让d-4都能感知到非常清晰的灵能震荡的撕裂声中，她失去了“支撑物”差点摔下来，但好在机械娘的稳定悬挂系统足够牛逼，踩着高跟鞋的她一个后空翻就稳稳落在了地面。 见鬼的荡妇模式这一瞬被关掉，战斗模式启动的同时工作装也被换到了身上，但破烂的丝袜没办法换了，好在这也不影响什么，幸好今晚没玩的那么疯把衣服损失掉，否则d-4还真的会陷入某种尴尬的地步。 “嘟嘟嘟” 还残留着非常紊乱但鲜活的拟态情绪数据流的思维回路中窜起刺耳的警报，d-4不需要肉眼去看就检测到了大量灵界生物正从自己脚下的某个地方涌入物质世界。 像极了周柯为她描述过的灵能风暴的“真相”。 一个现实位面与灵界的裂口已经在贝塔基地开启，她必须赶在那玩意被扩大之前阻止它。 好消息是，灵界生物进入物质世界后就无法免疫炮火重击了。 坏消息是，以贝塔基地的面积，d-4的常规武器舱全打空估计也不够用，除非她能在安全距离上射出自己三号火力舱中的那三枚压箱底的高爆温压弹，然而摧毁贝塔基地可不是周柯先生想要看到的结局，所以. “啊，尝试一下近战模式吧。” d-4走到周柯的武装背包前，拍了一下让黑色的灵能直刃刀弹出，左手抓起，右手的火力舱打开，毫无畏惧的走出了房间门，一刀砍死了眼前跳过来的黑乎乎的魔物，随后准备开始“物理驱魔”。 当然，离开前她没忘记擦一擦自己脸上，嘴边和胸口上黏糊糊的东西 别误会，只是机体保养液而已，但这玩意为什么会喷到这几个地方，呃，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 “你怎么不穿裤子啊！变态！” 灵界中的阿芙尖叫着转过身，让被“殃及池鱼”拖入这片暴怒灵界中的周柯一脸尴尬。 你们这些鹫邦的混蛋还好意思问我！ 老子踏马的正在兴头上呢，就莫名其妙被你们拖进一片战场，我还没兴师问罪呢，你们倒害羞上了。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周柯从旁边那被某种利爪爆头的鹫邦学徒身上摘下一件披风如苏格兰勇士一样给自己扎了个临时“裙甲”，随后摸出自己的一把面具扣在手中，如卡牌大师切牌一样准备按照不同敌人切换不同武器。 “咦，你手里的是什么玩意？” 阿芙转过身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周柯手中的面具吸引了目光。 “啊？你能看到了？” 周柯也诧异的问了句，随后他就意识到自己这面具如果来自“混沌祝福”，那么在灵界这个亚空间投影中，它或许真的能发生某种“变化”，他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后知后觉的阿芙这会也注意到了周柯身上最大的异常。 她惊呼道： “这张脸是谁的？你为什么在灵界中会顶着别人的脸出现？这也是你的某张面具吗？” “不，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我” 周柯抚摸着自己变的消瘦的脸颊，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打了个响指，对阿芙吹着口哨说： “啊，终于可以用自己的脸战斗了，我开始喜欢这个鬼地方了。愣着干嘛？带路啊！走，小妞，你周柯哥哥带你刷boss去。” (本章完) 第158章 8不是！帅哥你谁？ 第158章 8.不是！帅哥你谁？ “突然爆发的灵界震荡暂时‘覆盖’了物质世界，让两个相位进入了相当麻烦的纠缠状态，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那个‘异象’并加以处理，这个震荡范围会快速扩大甚至成为一个永久的‘迷域’。” 阿芙警惕的行走在一片死寂的贝塔基地中，对身旁带着“闪电侠”面具的周柯说： “尽管这东西也和时间迷宫一样会随着时间推进而平息，最终恢复到两个相位彼此隔离的地步，但如果放任不管，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们就不得不放弃贝塔基地了。 大小姐肯定不会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 现在的好消息是，我们大概知道那个‘异象’在什么地方爆发，坏消息是，以目前这个震荡幅度，想要在已经完全错位的空间中找到那个家伙估计没这么容易。 而且如果它真的来自‘亚空间’，那么在这种灵能混乱的区域中，它会比正常情况下更难对付。” “你们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啊。” 周柯吐槽道： “看来不是第一次遭遇了。” “废话，不是每个灵能师都有足够的自控力，很多傻逼嗑多了迷幻物总会给其他人整出这种烂活。 我记得最疯狂的那段时间里，灵能训练营那边一个月出现了四次小型灵界震荡，气的大小姐直接放逐了那一期的所有学员，当然，能熬过四次震荡还活下来的人已经不足一期学员的十分之一。 即便是活下来的人也基本都在灵界的撕扯中被摧毁了精神。” 阿芙狠狠吐槽道： “那件事之后，训练营中的新手灵能师就被完全禁止服用任何迷幻药物，然而灵能者的臭毛病永远也改不了，只要大小姐盯的稍微宽松一点，那些为了缓解精神压力的家伙就总能想办法搞来这些混蛋玩意，都怪阿乔利财团为了麻痹民众把这玩意简直是半卖半送的洒整个恶土到处都是！ 恶土上的人都讨厌灵能者也不是没道理的，尤其是这些非法灵能者！ 这些全仗着好运野蛮生长的家伙对于自己的能力极限毫无逼数，更要命的是，他们也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肆意妄为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呵，我要是莱茵，我早就把那些不服管束的家伙绑在飞行器上，统统砸进我对手的大本营里，在他们落下去之前给他们灌足够多的迷幻物。” 周柯冷漠的说： “毒虫不值得怜悯，都活该去死！” “谁说不是呢？” 阿芙对此深以为然，但随后她就警告道： “这一次的情况和以前那些小规模的震荡不一样，这一次的源头是格里斯大师从亚空间引来的‘危险玩意’，大概率是‘阴影子嗣’，小概率是‘阴影碎片’或者游荡的‘黑孽妖’。 我不会对你隐瞒此时的危险性，真相就是我们两有一定几率可能没办法活着回到物质世界了。” “如果你真想让我活的久一点，麻烦解释一下这三个玩意，好让我有点准备。” 周柯的身影嗖的一声消失在原地，两秒后再次出现，双手里提着两头躲在阴影中试图偷袭的灵界野兽，他掐断了这如孬不拉一样的恶心玩意的脖子，随手抽出可用的生物能量但不汇聚成面具，而是以附魔的方式扣在了阿芙手中的施法骨刃上。 这一手让阿芙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周柯这奇特的“抽取”能力越发好奇、 她小声解释道： “亚空间的无光之海中游荡着可怖的阴影，那是真正的象征生物，非常规意义上的‘邪神’，它们自有形态但在我们眼中只能看到可怖之影游荡于黑暗的灵能之海中。 我们不能直视它们，否则会被摧毁精神灌注‘真理’。 那些生活在亚空间中的次级生物虽然同样危险，但却是灵能大师们可以‘狩猎’的目标。 阴影子嗣顾名思义就是‘邪神之子’，其力量上下限各不相同，强的那些威能直逼亚空间阴影，弱的那些不比灵界生物的精英头目更难对付，但它们在被束缚之后可以被灵能大师抽取‘亚空间本质’用于极限强化自己的精神。 据说也可以温养凡人的灵魂使其壮大并更靠近‘升变’。 阴影碎片更危险一些。 那是陨落的邪神们残留在无光之海中的残褪碎片，邪神虽死，然其力量与象征永存，是强大且罕见的亚空间宝藏。 它们往往会携带邪神生前的某些力量或者特性，因而极具攻击力和污染力，但若可以被灵能大师取得，就可以将其制作成类似于‘命匣’一样的宝物与自己的精神绑定。 这是灵能大师靠近升变最稳妥的手段。 大小姐这些年一直在亚空间边境巡猎就是为了找到类似的东西，但她了好多年都一无所获，可见这玩意的珍稀。” 阿芙叹了口气，为大小姐的坏运气而感叹，最后，她说： “最后的黑孽妖没什么好说的，那些是无光之海中的次级生物，它们诞生于亚空间阴影的噩梦或者迷思，是在无光之海中最常见的怪物，每个灵能大师在试图游历无光之海时都会遇到它们，它们也会将灵能大师的精神和灵魂视作猎物。 这些家伙也能榨取一些亚空间本质，但收获和风险明显不对称。 我还听说一部分黑孽妖就是升变失败的灵能者们被污染后的残存，他们嫉妒那些还活着的同行，因此在遭遇灵能师时下手狠毒绝不留情。因此大家都很讨厌这些玩意，可惜的是，十次亚空间与灵界震荡事件里最少有九次都是这些暴躁而狡猾的家伙在作祟。 这一次大概率也不意外。 不过那玩意在今夜唯一的失误是选错了‘宿体’。 格里斯大师精通精神锤炼和灵魂离体，他的升华能力就是在较长时间内以双生灵体的姿态协助自身强化施法，他的精神体是鹫邦所有灵能大师中最坚韧的，所以才可以在自己的躯壳被占据之后以灵体向其他人送出警告。 其他几位灵能大师在相位震荡刚开始的时候就约束住了那玩意，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但却无法逃过大师们的束缚。” “这最多算‘将功补过’。” 周柯摇头说： “恶鹫如果连这种恶性失误都不处理，你们这鹫邦也基本走到头了。” “那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要赶紧结束相位震荡，否则贝塔基地里的灵能者们估计就要遭受越来越多魔物的屠杀了。现在最少有六道灵界裂隙被在基地中打开，那些魔物得到了暂时进入混乱态的物质世界的机会，饥肠辘辘的它们可不会空手而回。” 阿芙的耳朵动了动，她对周柯说： “前面有动静！话说，你打算赤手空拳去干架吗？” “哈，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是‘大法师’。” 周柯挥了挥手中的几张面具，示意阿芙走在前面保护他这个“炮台”，这让阿芙撇了撇嘴，但并未拒绝，在她肩膀处趴着的有些畏惧的恐心兽伙伴发出嗷嗷的叫声，示意敌人将近。 两秒之后，一大群横冲直撞的幻影兽就朝着这边扑过来。 这些和黑豹很像但身体长着蛇状触须的玩意在沦陷区魔物中不算什么狠角色，唯一麻烦的是它们可以制造大量幻影来隐藏自己的行动。 阿芙挥起手洒出一团绿色的毒瘴诅咒干扰对方，正要后撤却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寒气爆发。 换上了“暴风雪”面具的周柯扬起双手，在他标志性的星光灵能的挥洒下，成片的冰雨从上方砸下来，落地便化作冰霜之环，在周柯精准的拉扯控制下将所有踏入区域中的幻影兽尽数减速，随后又加大了灵能灌注，让砸下的冰雨化作更锋利的冰锥。 阿芙眼前一亮，也不使用什么控制类灵能了，双手一搓让跳动的灵能火苗飞散出去，落在魔物身上便点燃皮毛又以更恶毒的方式将灼烧的火毒植入它们体内。 在诅咒大师和控制大师的联手协作下，最后一波“冰风暴”和“献祭灼烧”的爆发完成清场。 十几头精英幻影兽就这么死在了两人“aaa”战术下，要不是现在时间紧迫，阿芙肯定还要收割一点战利品，但周柯就轻松多了，他不需要这些尸体上的任何东西，他只需要抽取足以弥补自己精力和灵能损耗的生物能量。 当然，用这种粗暴的方法“补魔”会让他的san值降低，颅压和体内激素升高，但最后麻烦的又不是他，“净化大师”d-4驱散这种“debuff”已经很娴熟了。 “你这个面具挺牛的。” 阿芙评价道： “可选战术太灵活了，刚才你简直就和鹫邦里擅长施法的灵能大师一样。” “这才到哪啊。” 周柯摆着手谦虚的说： “你若是见过我之前用过的‘火神’面具，你才会意识到身为大法师的我的极限在哪嗯？” 他感受到了震动，低头一看，在灵界中无法和他进行声音交流的悟能在屏幕上给他列出了一个大红点，对方正在向这边靠近，悟能给其标准为“未知友方单位”。 这让周柯挑了挑眉头。 他在阿芙的带领下已经下到了贝塔基地下方，他们打算从侧翼绕到那个引发了相位震荡的罪魁祸首那里，在目前这个区域中可没有被悟能提前标记的“友方单位”，除非是恶鹫正好在这里。 “停一下！” 周柯拉住了阿芙，对她说明情况，说： “在这等等。” “你这个探测器真的可以在混乱的灵能环境中正常工作吗？”阿芙很狐疑的说： “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在存储舱附近，这里可没什么厉害家伙。” “或许会有惊喜呢？” 周柯对于悟能的信任是刻进骨子里的，他扫视了一眼周围已经完全混乱且破碎的空间结构，摩挲着下巴，说： “正好你这个咒术大师在这，帮我在这里刷一波怪弄点能量准备一会的大战，如果能引诱来附近的幻妖就更好了。” “啊？” 阿芙听不懂周柯的“专业术语”，但下一秒她就看到周柯一个口哨召唤出了三个影子武士，随后在低沉的咆哮和怒吼中，周围那些藏在混乱相位中的灵界生物就像是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这个逼动静把阿芙着实吓了一跳。 尤其是在她看到一头长着翅膀的“石像鬼”头目也从高空掠下之后，她尖叫道： “快收了神通！周柯，这么多头目生物我们对付不了！” “不，我们可以！我拉怪，你使劲aoe就完了，放心，仇恨一直在我这，在我倒下之前，它们绝不会去攻击你的。” 周柯在过去几天里对于三个影子武士能给灵界生物造成的“绝对仇恨”已经心知肚明，顺手换上“树界降临”面具，在三个影子武士向三个方向冲杀的同时，摆出一个结印的中二姿态，随后将左手摁在了地面。 “哐哐哐” 刺耳的破碎声中，借由周柯灵能的灌注，藤妖招牌式的“树藤绞杀”以周柯为圆心在周围三十米的范围内尽数突破，那些狰狞的藤蔓或长或短，在周柯的控制下如蛇群掠食，将扑的最快的一群灵界生物捆在原地。 那些脆弱的家伙在下一波以“木枪穿刺”姿态涌出的藤蔓中被撕碎，而强大的则在不断挣脱缠上来的藤蔓，然后被影子武士扑过去斩首或者锤碎脑袋。 这精湛的大范围控制手法一看就是练过的，这也是周柯手中用于“束缚拉扯”最有用的功能性面具，唯一的问题是，在带上这张面具时，周柯就如扎根一样，他也无法自由移动了。 这个副作用有些离谱，但周柯也总不能把所有好处都占了嘛。 “你还愣着干嘛？等我被怪物活吃了你好捡尸体吗？” 周柯无奈的提醒了一句，阿芙这才动了起来。 她知道在这种规模的“小兽潮”里释放大范围灵能很危险，但周柯这个混蛋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只能不断释放出最有破坏力的“献祭诅咒”，但打着打着她就发现，周柯确实没吹牛，这些灵界生物和失心疯了一样，根本不理她这个火力手，哪怕顶着痛苦的灼烧也要去抓挠那三个影子武士。 似乎双方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一样。 “你这家伙身上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阿芙吐槽了一句，眼看着魔物越来越多，她也被迫“加把劲”了。 两个升华者就这么不断斩杀来敌，周柯在如星际职业选手一样用惊人的微操不断控制群蛇藤蔓的同时抽空看了一眼悟能屏幕，那个标注为“未知友方单位”的大红点距离这里已经很近了。 “小心！那头石像鬼朝你去了！” 阿芙喊了一声，让周柯抬起头就看到那黑曜石塑造躯体，长着双翼如恶鬼一样的石头生物嗷嗷叫着在高空蜷缩身体，以流星般的姿态朝着周柯砸下来，这玩意是真正的精英头目，没准还是个“稀有”，毕竟这里就它一头石像鬼。 这也是周柯第一次见到这种明显有智慧还会根据战场环境改变战术的“元素魔物”。 它的下坠冲击力越来越大，让周柯连发四根藤蔓都无法挡住它，眼看就要砸下来，周柯准备更换闪电侠面具来一波极限躲闪，但还没等他换面具呢，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咆哮声从侧翼高处响起。 “给老子滚！” “砰” 扭曲的钢条如战矛一样被砸过来，其力量和速度的惊人加持让那玩意和烧红的铁矛一样斜刺里砸过来，正中落下来的石像鬼蜷缩成的球。 两者在周柯脑袋上不到三米的地方相撞，给那石像鬼打的和高尔夫球一样改变坠落方向砸在了周柯前方的地面上，把几头精英刀虫给砸死了，简直是无妄之灾。 这让周柯挑着眉头回头，然后就看到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热心骑士”从混乱的空间结构塑造出的仓库尖塔上跳了下来。 那家伙一身黑，看起来非常酷炫，还有像是“甲壳”一样的东西护住身体，脖子和脊背上有尖刺散发出血色光芒就和披着一件披风一样，他张开双臂让手臂的甲壳飞快延伸成两把生物结构的利刃，朝着周柯这边杀过来。 一路上手起刀落杀伤力惊人，不过其能量气息显示他并不是升华者，虽然登场很酷炫，数值也够厉害，但依然没有跨过升华者那条线。 “周柯！没事吧？” 这个“黑甲骑士”冲过来护在周柯身边还问了句，给周柯整的一脸懵，他疑惑的说： “帅哥你谁？” “我啊，是我啊！乔山啊！你傻了吗？” 对方发出了“乔山”的声音，让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你怎么突然醒了？” “嗨，我一直醒着呢，但就像是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里，我能看到你和d-4小姐围着我的生物舱转圈，还能看到那位莱茵女士找人帮我治疗。” 乔山叹气说： “但我就是没办法和你们沟通，只能待在这个鬼地方！今晚不知道怎么，这里突然就和‘那边’连接在一起了，然后我就醒了，在听到这边有声音之后就跑来看看，结果还真是你。” “所以，你在物质相位无法苏醒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精神被困在了灵界？这是个什么原理？” 周柯看向阿芙，后者忙着aoe呢可没空给他解释，于是他上下打量着乔山这套“帅到爆”的黑色甲壳，说： “这又是什么玩意？” “我不到啊！” 乔山哀叹说： “我本来打算救穆芳的，结果打倒了几个干员就被抓起来了，之后我只记得他们给我做了实验，然后我就睡着了。你别问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只要愤怒就会在身上长出这些东西 我好像不是个单纯的生化战士了，该死的瞬光研究员把我变成了怪物！ 踏马的，迟早砍死他们！” “很好，这里足够多的‘新朋友’让你发泄怒火，来帮把手，把它们干掉然后我们去找莱茵。” 周柯指了指前方那个摇晃着脑袋爬起来的精英头目石像鬼，对乔山说： “去！就当是战斗力检测了，别怕.你用的是阿杰之前的生物强化体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变成第二个阿杰。” “但阿杰不是在这吗？” 乔山指了指影子武士形态下的阿杰，但随后他就发现了不对，他知道周柯可以将战死者化作自己的护卫，在看清楚阿杰的影子形态时就意识到阿杰已经死了。 熔渣镇的居民又死了一个。 他这个熔渣镇队长又一次辜负了自己的誓言。 止不住的怒火在乔山心中爆发，他沉默着挥动缠绕血色光点的生物利刃就朝着前方的魔物杀了过去。 自己确实不知道自己被瞬光组织变成了什么鬼东西，但如果获得这份力量的诅咒是自己必须失去并肩作战的朋友和自己必须守护的人，那么自己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自己蒙受耻辱了！ 这也是最后一次. 他发誓！ 以熔渣镇队长的名义，他发誓，哪怕手握这怪物之力，他也绝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了！ 舅舅，舅母，欧姆老师！还有熔渣镇的大家. 在天上见证我吧！ 今夜！ “黑兽”乔山，加入猎杀！ (本章完) 第159章 9哈，这么害怕？第一次见这玩意？ 第159章 9.哈，这么害怕？第一次见这玩意？ 虽然乔山在愤怒中给自己上的“尊号·黑兽”多少让人有点绷不住，但这家伙作为生力军的加入让周柯在数分钟后杀光了周围魔物并收回影子武士时收获颇丰。 满地的精英魔物尸体等着被他抽取能量，还有一个“稀有掉落”在前方熠熠生辉。 周柯越过满地尸骸，在气喘吁吁的乔山身旁，伸手从那头被蛮力和诅咒击碎的头目石像鬼的残骸中取出一张“石头面具”。 这玩意直接掉落面具代表着这个头目精英绝对达到了“升华者”这个阶位，可惜依然不够强，没能直接掉落“永久面具”，不过从这个“石像鬼面”的厚度和精细程度来看，它的强化度最少也在60%以上了。 周柯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具体有啥用，但作为“青春版面具大师”，眼前这种额外掉落他当然是来者不拒的。 “忍着点，我第一次尝试这种‘治疗术’，可能会有点疼。” 周柯自己用不到从魔物尸体上抽取的杂七杂八的能量，这些东西因为灵能属性不符的缘故，不能用来直接强化自己的躯体，他也不打算用这些“杂质”很多的能量塑造新的面具，又不能随意浪费掉，干脆抽取出来后打算试一试给其他人。 在叮嘱了几句之后，他将一团生物能量压在了乔山肩膀上，饶是后者已经有心理准备，在那团能量入体时还是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痛苦，让“甲壳怪人”状态下的乔山疼的全身抽抽，然而效果很好。 在周柯抬起手的时候，气喘吁吁的乔山就如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满状态复活”。 “啊！你别过来呀！” 同样很累很疲惫的阿芙看到了乔山的惨状，又看着周柯捏着一团起伏不休的能量，脸上带着“施虐狂”的笑容朝着她走过来，顿时容失色的尖叫了一声。 作为灵能大师的她自然有快速回复灵能的手段，然而周柯管你这那？ 时间紧迫，就你了！ 开冲！ “啊！” 在阿芙惨烈的尖叫声中，她整个人像是丢进了绞肉机里，在十秒的折磨之后周柯一脸“回味”的收回了手，眼前的阿芙如被“玩坏了”一样都开始翻白眼了。 但她确确实实在“j大魔の折磨”中快速恢复了精力和灵能。 “唔，我决定把这一招命名为‘joker之吻’，它可以在快速治疗的同时为敌人施加恐怖的折磨，也可以在残酷刑讯的时候保证对方处于‘痛痛更健康，越打越年轻’的状态里。 真是听起来就感觉恐怖又变态的招数啊！ 完美。” 周柯很自恋的打了个响指，对两个精神上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但躯体上却健康到爆，精力充沛的菜鸡挥了挥手，他要带着两人继续向头顶所在的相位紊乱核心区前进。 但就在几秒之后，一声嘈杂的巨响让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的阿芙面色大变，她抓着周柯的手指着上空大喊道： “快！我听到大小姐的惨叫了！上面肯定出事了！走！” —————— 相位紊乱核心区的情况，确实比魔物作乱的其他地方危险多。 在这个因为相位紊乱和灵界震荡被暂时扭曲了空间结构的迷域中，其他地方的倒霉鬼们最多要面对源源不断冲过来的魔物，以及随时会被魔物老六一招秒杀的窘境，他们只需要为了活下去而拼命死战就好了，但紊乱核心区中的灵能大师们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就在那个因为嗑大了所以引来亚空间孽物的格里斯大师的冥想室外，哪怕有数名灵能大师在这里做封印，但那怪异的“黑水”还是在不断冲击着周遭混乱不堪的空间。 那玩意的破坏力倒是不强，甚至连普通的灵能者都能靠自己的能力挡住，但其附带着相当可怕的亚空间气息，其污染力度恐怖到灵能大师们都顶不住。 普通灵能者沾上一点就会导致精神覆盖，一旦被吞没就会被立刻扭曲成新的人形魔物。 面对这凶狠的玩意，灵能大师们只能一边防守一边加固封印力度，而在核心紊乱区的正面，全靠恶鹫莱茵用自己惊人的精神力和“塑造”天赋制作出无形但真实存在的“壁垒”困住黑水四溢。 基本就是在死顶！ 鹫邦的灵能大师们这会已经意识到了两件事。 第一，格里斯那个废物今晚引来的不是寻常的黑孽妖！ 那东西确实很难对付，但绝对不会难对付到这个地步，鹫邦已经精锐齐出，这种战力足够把黑孽妖中的极品也轰杀至渣了。但你看看现在节节败退的他们有获胜的可能吗？ 第二，如果来者不是黑孽妖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现在很可能在和一头“阴影子嗣”作战！还是阴影子嗣中的“上品”。 对方借助格里斯大师的躯壳作为锚点，这会正在试图进入物质世界。 一旦真让它过来了，就以这诡异黑水的污染和同化改造的能力，贝塔基地的所有人都要在一夜之间被强化转化为魔物的一员。 到那时，鹫邦就可以“原地二五”改名为“恶鹫战帮”，过上一三五大啖食粮，二四六烧人献祭，星期天再开个群魔银趴的“亚空间狗腿子”的美好生活了。 但看大家这会都使出吃屎的劲疯狂抵抗对面那个“异象”的姿态，显然没人愿意现在就“退休”。 虽然恶土过的是地狱般的烂日子，问题是混沌那边更糟啊。 “顶住！顶住！” 鹫邦灵能大师之一的皮裤衩彭特高喊道： “虽然老子想不到怎么对付这鬼东西，但一定要顶住！快，再来个人！老子的灵能要见底了！” 恶鹫女士充耳不闻，但在心里疯狂搜索着能对付这东西的办法。 眼前这疑似“阴影子嗣”的玩意最难缠的不是它们的战斗力，而是它们从无光之海中继承的几乎无法净化的污染能力，因此最佳的方式就是赶在对方完全过来之前，先摧毁掉格里斯那具已经完全异变的躯体。 灵能大师们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为了支援正在筹备一个“大魔法”的恶鹫莱茵，他们这会已经开始采用最残忍的方式战斗了。 附近的灵能者们被召集过来，以强行牺牲的方式将他们的灵能暂时转移到大师们身上，用“硬碰硬”的方式将这头阴影子嗣驱逐回亚空间边境中。 他们进行的挺顺利。 在第十六个学徒“被自愿”牺牲之后，黑水已经开始反向流淌，恶鹫这边也终于准备好了自己此时能释放的最有威力的法术。 随着恶鹫在一瞬间撤去自己的精神力，那被阻挡的黑水再次朝着她涌过来，但莱茵周身悬挂的三个怪异法器同时爆开，借助这外物的帮助将自己的灵能上限暂时突破，随后用“塑造”天赋将这一团要脱离控制的庞大灵能以极限微操散布出去。 如一张大网覆盖全场。 在她被黑水吞没的前一秒，恶鹫十指紧扣向后拉升，那些被洒出去的灵能线条一瞬间绷紧，像极了世间最锋利的切割刀，在一个刹那中把前方的一切连同这个被扭曲的空间结构一起“切碎”开。 站在黑水之中已经长出好几条触须的格里斯大师的堕落之躯在瞬间分崩离析，像极了被细线切开的奶豆腐一样“平滑”的摔落在地面，蔓延的黑水也在这一瞬因为失去了“载体”而尽数消散开，于恶鹫气喘吁吁的注视中，眼前那个由物质相位延伸到灵界再延伸到亚空间边境的裂隙也缓缓破碎着合拢。 他们赢了 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伤亡，这个来自亚空间的阴影子嗣终于被驱逐出物质世界了。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即将离场，它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在黑色粘稠物的涌动中将被切碎的格里斯大师重新“粘好”，就像是小学生第一次用胶水一样把那玩意粘的乱七八糟，用已经完全扭曲成血肉怪物的格里斯大师的躯壳喊出那些普通人听到就要发疯的魔音。 在吱哩哇啦如放狠话一样的咆哮中，它使用出了某种“绝招”。 在最后的黑水完全回收到体内的那一瞬，格里斯堕落之躯被沾错位置的双臂和其他七根长着堕落眼球的大小触须一起向外扬起，做出了一个“歌颂太阳”的姿态。 下一秒，不祥的黑色光束真如初升朝阳一样照耀全场。 “啊！” 风骚的皮裤衩大师离得最近，所以第一个中招。 他捂着脑袋鼻孔喷血的倒在地上，于恍惚中见到了一轮黑色大日于自己眼前无情且冷漠的照耀着，凡那日光所到之处，万事万物都被赋予“腐朽升变之真理”，作为灵能大师的他反应极快，下一秒就用手指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但这根本没用！ 在精神的视角里，他看到他染血的手指活化过来长出两张嘴对他低语，他破碎的眼球也在挣扎的悲鸣中长出第二个和第三个妖异的瞳孔。 他脚下的地面张开血盆大口，而他的法杖如毒蛇一样扭曲着用尾巴狠狠扎在他腰上。 其他灵能大师遭遇了差不多的情况，那很难说是单纯的幻象，因为他们的身体真的出现了类似的变异，而正面对抗并驱逐了阴影子嗣的恶鹫莱茵情况最糟。 对方憎恨她，所以把这个“大招”最少一半的威力都砸在了她头上。 莱茵在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身穿人皮大衣，脚踩颅骨战靴，屹立在999颗纯血人类头颅塑造的魔王之座上，手中把玩着小阿乔利的颅骨制作的法器，肩膀点缀着阿芙的人皮缝制的法衣，手中的骨杖上睁开血肉之眼。 另一个自己的第三只魔眼旋转着看向她，于是在另一个她的身后，黑色的日光缓缓升起。 就如照耀这片混乱之地一样照耀着整个恶土，呼唤着她踏上自己的使命将已经再无希望的恶土和人类献祭给混沌，好成就“无光女王”的伟业。 “啊！” 恶鹫发出痛呼。 她额头处的白净皮肤真的裂开了，鲜血流淌中有奇痒难忍，似乎真的有第三只魔眼正在睁开。 她被亚空间俘获了。 她要堕落了！ 在直面了亚空间的黑日象征之后，自己真的要堕落了，一切似乎都已经无法挽救，她看到了皮裤衩大师的背后长出了如蜘蛛腿一样的第三只和第四只手。她还看到了一身狼狈的阿芙正一脸焦急的扑向自己 呃，最后这个好像不是幻觉。 “别过来！快跑！” 莱茵用最后的清醒对自己视作妹妹的阿芙喊了一声，但下一秒，在阿芙抓住她手腕的同时，一只闪烁着苍白光芒的大脚板子也在自己眼前出现。 并且越来越大 “砰” 被重击的莱茵头一歪，整个身体冲天而起如中了升龙拳一样夸张飞起，又在鲜血迸溅中摔在了阿芙怀中被她和乔山七手八脚的拖了出去。 以一个标准的“雷欧飞踢”完成了“英雄登场”的周柯则活动着手腕。 他站在原地毫无顾忌的任由黑色的阳光落在自己身上，还一脸蛋疼的看着周围惨叫不已正在血肉异变的灵能大师们，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扭曲成血肉怪物的格里斯大师的躯壳之上悬浮的“黑日”象征。 “所以说，这逼玩意真有这么可怕吗？” 周柯吐槽道： “老子天天看也没你们这么难受啊嗨！傻逼。” 他对黑色大日的幻象挥了挥手，说： “哟，见到老子开心吗？” “？？？” 用最后的力量释放出大招要把恶土上最厉害的一群灵能师腐化掉的“阴影子嗣”，这会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献祭了自己的一部分给无光之海，这才召唤来的亚空间“父神之力”对这个渺小的虫子毫无威胁。 这不对啊！ 任何遭受永恒的黑色大日照耀的血肉都会被灌注“腐朽升变之永恒真理”，使他们向更接近“升变”的姿态进化才对，但眼前这个小虫子不但没有被影响分毫，还大步朝着依然滞留于物质世界的它走来。 这混蛋甚至还有空在行走的过程中给自己点一根烟，还很帅的吐出一口烟圈。 焯！ 你以为你在面对的是谁啊？混蛋！ 被周柯的不屑激怒的阴影子嗣继续吼叫着谁也听不懂的堕落魔音，它竭力将黑日的真理之光汇聚起来照耀在周柯身上，这反而阴差阳错的救了那些精神已经走到扭曲极限的鹫邦灵能大师们，给了他们最后的喘息之机。 真的，他们距离san值见底，彻底“升魔”只差一步之遥了。 然而，那无能狂怒的阴影子嗣越是将黑色大日的光集中在周柯身上，周柯此时的状态反而越好，倒不是他的精神真的已经达到可以无视任何混沌污染的牛逼程度，纯粹是因为周柯的精神世界中存在着另一股不逊于黑色大日的力量。 黑色的阳光越是照耀，周柯背后那一轮冰冷到可以封冻万物的白色光冕的幻象就越是清晰，而且那苍白的光还如行走之物一样正在快速覆盖于周柯的躯体之外，就像是给他蒙上了一层妖异的白色纱衣。 周柯甚至能听到这跳动的苍白光芒在对他咆哮，让他狠狠干碎眼前这个混沌傻逼。 “哦，伟大的终焉啊，那就如您所愿吧。” 周柯哈哈笑着弹飞了手中用于装逼的香烟，左手五指张开抓住了格里斯大师已经扭曲到踏马的狗都不认识的堕落躯壳，右手高高挥起随后一个标准的大逼斗就打了下来。 啪的一耳光。 眼前这个作为阴影子嗣在物质世界锚点的扭曲之物的一部分血肉就被如刀划过一样打了下来，脱离本体的瞬间就在苍白火焰中焚尽成灰。 阴影子嗣被打懵了 它在周柯的反手大逼斗的第二击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来自无光之海深处，今天偶尔在边境瞎溜达结果撞到“好运”的阴影子嗣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踏马的老子在其他被腐蚀的魔界里只要降临，就会被尊称为“混沌先驱”的好吗？ 怎么到你们这傻逼恶土上不但没有被献上999个纯血灵魂好好招待，反而还要吃见鬼的终焉大逼斗？ 你们这些恶土人真是太没礼貌啦！ 它还试图反击呢，结果被周柯三拳干碎无光魂，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对付周柯身上那层终焉伟力之后，这家伙终于怂了打算跑，但周柯能让它跑了自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急着回家吃晚饭啊？但你踏马还没说再见呢？阴影子嗣就这逼素质？真踏马一点家教都没有！给我回来！你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挨老子这顿打！ 好给你其他傻逼兄弟姐妹上一课，别踏马遇到物质世界的诱饵就那么兴冲冲的咬钩！” 他一把薅住那团不断抽搐的阴影，如拔河一样硬生生把它从即将关闭的裂隙中拉了回来。 在黑日和光冕的双重见证下，周柯如“恶土拳王”一样，一拳一拳的猛击那家伙的大脸盘子，每一拳砸下去都会用苍白的光点燃它的一部分。 在其他灵能大师们的幻觉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尊苍白的巨人拽着那轮黑色大日疯狂的甩对方大逼斗。 在如此堪称“社死处刑”的打击中，阴影子嗣终于急火攻心，噶的一下.死了。 好吧，它远没有那么人性化。 毕竟无光之海里的生物什么都有，就是没智慧. 对它们而言，“真理”和“智慧”是两个概念。 周柯看到对方挂了也收了神通，他周身那层苍白流光也心满意足的消散开，但周柯还不忘讨要点好处，毕竟他今天可是给“终焉大佬”狠狠出了口气啊。 在物质世界打爆了黑日先驱的狗头，这怎么也算是给大佬服务，你不给点辛苦费说不过去了嗷。 然而大佬没理他。 你周柯什么身份啊，终焉大佬让你办事是看得起你，没有冻结并销毁你的命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 忠诚者不需要奖励，因为忠诚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 去吧。 一边玩去。 在周柯遗憾的注视中，刚才助他大杀四方的苍白流光最终消失不见，而在眼前自己手中却多了一块奇特的“碎片”。 那是那头倒霉到家得阴影子嗣被终焉击溃之后留下的最后东西，就像是完全由液态的黑水组成的一颗残缺的眼球。 在看着它的时候，周柯心中产生了冲动要把它作为自己的宝贝，然而这种冲动刚出现，周柯就给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从不拘泥于外物，身边除了悟能和d-4之外也没什么想要独吞的宝物，突然升起这种如咕噜见到魔戒一样的贪欲百分之百不正常。 “好你个妖艳的小烧鸡，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对吧？” 周柯哼了一声，随手拿起地上的一个盒子将这玩意丢了进去，随后站起身回头看去，被阴影子嗣借助物质锚点引发的相位震荡正在复原，物质位面和灵界正在重新拆分开，那些过于扭曲的空间结构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正常。 然而，那些灵能大师被扭曲的血肉不可能恢复正常了，他们被黑日引发的精神重击也没那么容易修复。 他们直面了一位亚空间阴影的真容，能留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周柯给自己点了根烟，他走到在阿芙怀中喘息的莱茵身前，蹲下身看着她，后者呆滞又破碎的目光也看着周柯，喃喃自语着什么。 周柯靠近听了听，发现恶鹫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啊？我吗？” 在混乱不堪的幻象散去，现实回归的背景里，周柯眨着眼睛露出笑容，说：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废土客呀，是你请来探索11号时间迷宫的帮手。你的脸色和死人一样糟糕，现在应该休息。乖，出发时间往后推一两天没关系的。” 莱茵没有回答。 她此时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她觉得自己肯定疯了，或许是因为那一轮黑色大日的影响尚未散去，因为在此时的自己眼中，在自己身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周柯。 她看到的在黑色大日与苍白光冕的对抗背景中，存在的那一团组成人形的精美星云正在与她对话 在正常情况下，她这样的灵能师直视其中任何一个都会立刻疯掉，但现在，在三者那奇妙的对抗又交织的闭环中，自己反而能更清晰的看到它们。 就像是一头初次仰头眺望星海的小虫子，正在欣赏星河间最华丽的流星雨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喃喃自语着又问了一句，随后在san值见底带来的恐怖疲倦中脑袋一歪，就那么在阿芙怀中昏迷过去。 傻逼哥哥. 你到底给我送来了一个什么玩意啊？！ (本章完) 第160章 10谁敢说终焉是个吝啬鬼，我忠诚的周柯第一个锤爆他的狗头！ 第160章 10.谁敢说终焉是个吝啬鬼，我忠诚的周柯第一个锤爆他的狗头！ 恶土上的事情总是这么糟糕，而一切和灵能者相关的事更糟，就比如在说好的出发时间前两天，因为一个瘾君子的一次失误，直接导致鹫邦高层差点就被“一网打尽”了。 这都是周柯以“保守”的方式在评论。 说实话若不是他最后时刻被“终焉传功”完成了一次究极英雄登场，现在的贝塔基地早已化身“大异象”堂而皇之的矗立在无人关注的沦陷区中了，这就等于鹫邦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来了个螺旋升天式的自灭满门操作。 罪魁祸首格里斯大师就不说了。 那家伙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还算有点担当就留在尚不稳定的灵界之中并没有畏罪潜逃，他被阴影子嗣作为入侵现实节点的躯体已经被恶鹫切碎又被周柯“蒸发”，就算想要回到物质世界也只能通过“找替身”的方式了。 而现在也没有其他人能抽出时间开“鹫邦香堂”对他进行“灵能者的审判”。 主要是其他够格的大师这会一个赛一个的凄惨。 你格里斯只是失去了躯壳就偷着乐吧，看看很有辨识度的皮裤衩彭特大师，人家都踏马长出第三只和第四只手了，被自己戳碎的眼球也重新长了出来，还被赋予了“稀有皮肤·重瞳”。 他在精神和生理两个层面遭受的酷刑基本等同于把人扔进绞肉机然后重新缝起来，其污染程度现在高到必须自己把自己关在监禁净化室里，在自我净化完成前他根本就不敢走出囚笼一步。 就现在这个“半魔人”状态，敢随便开口和人说句话，对方就得最少先过三个san check，过不了的结果必然会很糟糕了。 其他大师们的情况没有倒霉的皮裤衩这么惨，但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以至于恶鹫女士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噩梦之后于第二天苏醒时，要面对的就是高层几乎一夜全部瘫痪，中层担惊受怕，下层损失惨重的鹫邦。 整个贝塔基地虽然在空间结构上恢复到了稳定，但那些细微的灵界迷域还存在于很多犄角旮旯里，若不用心清理一次，这基地很快就没法住人了，而昨晚光是因为被拖入灵界相位中导致“失踪”的灵能者目前还没统计出来，但保守估计不会少于150人。 这哪里是遭受风波啊，这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起因仅仅是一头来自无光之海的“混沌点子王”的一次狠活展示。 要不怎么说，灵能师这个职业基本在入行的那一天就等于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挂在了裤腰带上，之后每多活一天都算自己赚大了。 不过鹫邦的优势在于，莱茵当初建立这个组织的时候就提前给它规划了“人才储备”机制，已经运营好几年的灵能训练营里的新兵虽然不堪大用，但那里好歹还有位精于教导的灵能大师和几位高阶灵能师坐镇呢，一声令下也能拉来一支队伍。 指望他们干大事肯定不行，但在目前贝塔基地人心惶惶的情况下维持住秩序并对那些残留的灵界迷域进行清理却完全可以做到。 而恶鹫女士在清醒之后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相当严苛。 她要求以后在鹫邦范围内“禁毒”，谁踏马再敢乱嗑药，不等阴影子嗣或者黑孽妖来找你们，老娘先把你们砍了以绝后患。 只能说，恶鹫是懂“亡羊补牢”的，虽然在周柯看来，这命令还是来的有些晚了，希望这次鲜血涂满的教训能让鹫邦这群瘾君子多少长进一点。 那么，昨晚以英雄登场的姿态力挽狂澜的周柯阁下，现在在干什么呢？ 答，正在快快乐乐的当“恶土男魅魔”呢。 “你还别说，这抽抽的劲儿挠挠的。” 一脸虚的就和一晚上尻了二十枪的快枪手一样的乔山感慨了一声，他这会已经恢复了正常人形态，正一脸纠结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空荡荡”的感觉。 而坐在他左边的周柯则靠在沙发上，接受d-4温柔的捏肩的同时，看着手里那张只有他能看到的新面具。 这是刚刚从乔山身上抽出来的东西。 很显然，周柯是打算在已经“逆天改命”的乔山身上复刻一波“阿杰故事”，由他在短时间内通过大量抽取生物能量的方式为乔山完成“体外沉淀”，随后在乔山的躯体与战斗技巧增长至巅峰时，用“面具回归”的方式帮他成为升华者。 这个流程已经在阿杰身上试过一次了，理论和实际都绝对可行，前提是乔山得能忍住回归时的剧痛。 以阿杰当初的表现来看，那种痛苦绝非单纯作用于躯体和神经层面，他的意志和精神如果不够坚韧，那也休想完成“晋升”。 “你这小面具还挺有意思的。” 周柯看着手中这张已经凝结成型的黑色面具。 这玩意呈黑红色，与阿杰那个生化狂人的鬼面非常类似，但乔山的改进强化被瞬光组织加入了一些“特殊调料”，直接导致乔山的面具主体呈现出更狰狞的姿态。 阿杰那个恶鬼面具好歹还有点人形，但眼前这个几乎完全是某种昆虫、野兽与人脸的怪异结合。 透露出一个“缝合怪”的独特，不过仅从外观来看，多少还是带着一点霸气的。 “老实说，我没太听懂你刚才说过的过程，但我粗暴理解一下，只要你定期从我身上抽取‘生物能量’，就可以帮我完成升华者最重要的能量提纯的过程？” 乔山虚弱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说： “需要抽多少次呢？” “这个就看天分和运气了。” 周柯把玩着这张“黑兽”面具，说： “阿杰那边我大概抽取了10-15次，但他的情况特殊，最后的晋升是借助燃烧生命潜能完成的，所以你这边所需的时间要更长一些，但如果你能接受每次抽取都将你完全‘榨干’的话，我估计应该可以在10次之内搞定。 算上留给你休息和复原的时间，最多两个月。” “那倒是还可以接受。” 乔山点了点头，随后就遭到了d-4的一波暴击，机械娘平静的说： “老板所说的仅仅是他在这段时间内要做的事，但你也不能光等着老板帮你提纯能量，升华态是个复杂的综合性突破，在生物能量的提纯和沉淀同时，你自己的容器也需要达标才行。 以阿杰的标准来看，你目前接受的强化版生物手术的潜能并没有完全开发，你的意志力也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最重要的是，你必须从头开始学习关于灵能的知识。 不求你掌握施法技巧，但你最好要能控制你脑部的灵能器官，并确保自己不会在灵能的诱惑中堕落。 以我对你目前的情况评估而言，这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你是别想闲下来了，每天都要完成突破身体和精神极限的练习。” “不止！” 悟能也开口说： “生化战士说到底只是瞬光组织在人造升华者项目的劣质替代品，你们对于愤怒的使用可圈可点，然而这种氪命战斗的方式显然不足以发挥出你这具躯体的全部潜力。 本机必须遗憾的告诉你，乔山。 你接下来要接受d-4的一系列苛刻的格斗训练，直到把你过去养成的粗暴战斗习惯完全扭转为止。” “冥想术的修行就从今晚开始！”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我这里有蛇邦骑士长的冥想法，你也不必追求复杂的元素化，但必须学会用冥想控制情绪与思维的过度释放。按照启迪者托特的理论，愤怒也属于消耗生物能量的行为，你必须学会在释放狂怒的同时精细的控制它。 所以，这一套流程有多难呢？ 我给你打个比方，基本就等同于给这个力量体系下的初中辍学生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准备，然后参加高考，只有一次机会。 过不了及格线的下场.参考阿杰。” 乔山此时的表情已经非常严肃，但他并没有畏惧，而是语气慎重的问道： “但这些强化都是瞬光组织为我做的，周柯，你说他们会不会在这个过程里动了手脚？比如给基因里写入服从程序，只需要一个唤醒词就可以让我失去理智伤害你们。 我听莫尼老大说过类似的事，他说帕尼斯的生物实验室就有这样的科技。” “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挺高。” 周柯说： “但这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在完成升华者突破时，通过生命阶位的重塑可以免除类似的生物控制。毕竟我也不认为升华者的基因和普通人的基因是同样的东西，一旦基础发生转变，那些基于机制生效的控制手段自然会被废除。 这些事我来操心就好，你还是尽快开始你的练习吧。 去休息一会，傍晚的时候过来我教你冥想术。” “嗯，麻烦你了，周柯。” 乔山站起身，朝着周柯鞠了一躬，他沉声说： “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一向不会把那些需要自己完成的事托付给其他人去做，所以你不必担心会让我失望，阿山。” 周柯将烟头在罐头盒做的烟灰缸里掐灭，他说： “人这一生在乎太多就不会快乐，我的建议是，别总是那么在意他人的感受，活的自我一些没什么不好，但前提是，别让自己失望。” “嗯，我懂。” 乔山迈着发软的腿走向门外，在他揉着头离开之后，d-4轻声说： “他没有询问穆芳和小雅的事，是不是缺失了一些记忆？” “应该不至于。”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或许是因为乔山觉得那是他的私事，他可以处理好自己的生活，再说了，我又不是他爹，没理由也没动力那么关注乔山的私生活。我倒是对他的这份被编写的‘能力’挺感兴趣。” 说着话，周柯将这张“黑兽”面具戴在了脸上，略微适应了一下，随后在心中愤怒的发散中抬起左手，黑色的怪异角质飞快的覆盖手臂，又噌的一声弹出一根如独角仙大戟一样的利刃。 “唰”周柯挥动利刃下斩，将眼前的废钢桌子一分为二，显示这不起眼的生物利刃拥有着夸张的切割性能。 “锋利度和坚固度都不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生物特征强化，我估计这是瞬光组织从某些域外魔物那里搞来的狠活。” 周柯有些遗憾的取下面具，说： “可惜是近战强化，我大部分情况下都用不到。” “您或许应该备着当底牌。” d-4提议道： “这张面具的强度和上限比您手中的‘闪电侠’面具可高多了，在将其回归到乔山身上之前，您可以一直借用它。” “就算回归完成之后，我需要的时候一样可以借过来呀。” 周柯笑了笑，说： “生物能量就像是男人的力气，用光了只需要休息一晚就能重新长出来，几乎是最纯净的清洁能源，乔山也不会拒绝和我分享他的天赋，不过我其实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伸手捏了捏d-4的脸蛋，说： “你别忘了，我手里的金属猎手面具是从你身上提取‘异常能量’不断强化出来的，我很好奇，在那张面具于某一天达到‘永久’后，我将其回归到你身上时，你这个妖媚的机器娘会化身成什么样的姿态。 升华者那套理论，对于机械也会适用吗？” “本机觉得，那大概是d-4彻底健全自己的拟态人格的最后一环，本机的意思是，从‘拟态人格’到‘真实人格’。” 悟能猜测说： “或者换一种说法，从拟态灵魂到拥有真正的灵魂.机械与数据的升格，说实话，本机对此也很感兴趣呢。” “请两位变态收收你们把我当做试验品的恶劣态度，不然我会向恶鹫女士控告你们的。” d-4伸手拨开周柯的手指，佯做发脾气的说： “比起探究我在未来的形态，现在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吧？” 她指了指周柯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看似普通的铁盒，周柯也将目光放在了那玩意上。 他将其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昨晚的“混沌子嗣”被“净化”之后留下的残破“魔瞳”，这东西已经不存在强烈污染了，但周柯接触它的时候依然能听到耳边响起的鬼祟低语。 “按照阿芙之前的描述，她说这种来自无光之海的高级战利品都附带着名为‘亚空间本质’的特殊概念力量，对于灵能大师们来说，这是她们更上一步完成‘灵魂升变’的重要素材。” 周柯如把玩弹球一样，将这怪异的魔瞳上下抛动，说： “阿芙说这东西被妥善使用时，可以让凡人的灵魂得到本质的擢升.” “但我不建议您使用。” d-4带着忧虑说： “您的情况和恶土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您的精神中存在着三种高维投影，其他人的理论不能被您直接使用。 更何况你之前也说了，在您踏足灵能之路后，黑色太阳的象征就隐隐压过了苍白光冕，这可不是好事，如果您继续使用这种直接来自亚空间的奇物，我估计你精神层面的黑白对抗可能会彻底失衡。 虽然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觉得在这种事上咱们就别冒险了。” “本机赞同！” 悟能说： “还不赶紧把这鬼祟玩意丢进垃圾桶里？又或者既然灵能师们这么想要它，不如拿来做一场交易。呵呵，本机看那莱茵女士也是风韵犹存，各方面硬件比起翁美玉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重要的是，人家可不是什么‘剩饭’。 你小子不就好这一口吗？” “你踏马越来越逆天了，悟能。” 周柯将阴冷的魔瞳放回盒子里，骂道： “别一天天总想着帮朕开后宫，悟公公，当个虾头机械男那种放飞自我的感觉真的这么好吗？而且如此好物，岂能用来换一具我迟早会腻的躯体？ 当然是要用它作为工具，狠狠挖出莱茵深藏在心底的最大秘密！ 那个关于她和小阿乔利的神秘父亲的秘密，我可以肯定，莱茵知道些什么，甚至是关于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真相！ 她或许不知道全部。 但她肯定知道其中一部分，这也是促使她来到恶土建立鹫邦的原因之一。” “嚯嚯嚯，本机就知道，d-4已经完全可以胜任她的职责了。” 悟能贱兮兮的嘲讽道： “虚了就直说，这里又没人会笑话你唔，有人来了，本机闪了，银狐它们那些ai正在和铁锈堡干仗喊本机去围观呢，众所周知，本机最喜欢看人打群架了。 悟能装置进入待机模式！ 有事call我。” 它发出“嘟”的一声，随后那些聒噪的声音皆消失不见，让周柯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对d-4说：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别在意它的那些调侃，你知道，我很尊重你。” “是的，我知道。” d-4微笑着说： “麻烦您下次精虫上脑的时候强行启动我那个见鬼的荡妇模式前，能用这句话说服您自己就好。而且我觉得，那种过分的情况下，我确实可以榨干你这个不讲武德的升华者，毕竟我的能源系统和中枢驱动不会累，但您的呵呵。 总之，老板，下一次别自取其辱了，ok？” “懂了。” 周柯做了个ok的手势。 几秒之后，他的房门被推开，阿芙搀扶着莱茵女士走入其中，后者恢复了一些，但那张很英气的脸上依然惨白到没有血丝，看起来和吸血鬼一样。 她额头上多了一处疤痕。 仔细去看，就和一只紧闭的眼睛差不多，这无疑给恶鹫又增添了一丝神秘的不祥。 “我是来向您道谢的，周柯先生。” 莱茵女士很有礼貌的说： “我必须承认，将您带到贝塔基地是我这一年里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您无疑挽救了我的小小事业。不过，我对您昨晚展现出的能力很好奇。” 她盯着周柯。 这一次在她眼中的周柯是正常的血肉生命，就好像昨晚在昏迷前所见的那些高维投影都只是因为精神受损而引发的幻象一样。 但莱茵知道，自己或许在无意间真的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尽管眼前这个总是眯眼笑的男人很谦虚的自称为“普通的废土客”，但他绝不是，他的真实存在是某种更高维的东西，甚至可以称之为“活动的大异象”。 这是鹫邦这些灵能者们用于归纳一切目前尚无法解释的灵能现象的专用名词，比如他们会将时间迷宫也视作“大异象”，而将一切和时间迷宫相关的下级存在称之为“附属异象”。 值得一提的是，鹫邦将胎动之月视作001号大异象。 显然，在他们眼中，胎动之月的存在直接构成了目前这个世界的基底。 “能让我再看一看您那独特的力量吗？” 莱茵轻声说： “我必须确认我昨晚看到的那些并非虚幻终焉！我以前只是在某些传说中听说过它，那可以和混沌分庭抗之的高维象征。” “唔，我大概知道您想看什么，但遗憾的是那位大佬可不是我能随叫随到的。” 周柯手插裤兜，耸了耸肩，开玩笑说： “除非您现在冒险再召唤一头阴影子嗣进入物质世界，我猜那位大佬肯定很愿意免费帮您见一个杀一个，祂真的是很讨厌这些混沌孽物呢。 不过如果是终焉的次级力量的话，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展示的。” 面对自己认可的合作伙伴，周柯还是挺大方的，随手一挥，三名影子武士就在自己拉长的影子中跳了出来，呈现出三角阵型将周柯保护起来。 但这一瞬，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包括周柯。 因为三名影子武士“不一样”了！ 这次出现的它们依然是黑乎乎如掉入“酱缸”的染色般，但在肉眼可见的影子武士的躯干之中，却有散发着冷意的白色微光化作光弧在跳动。 那正是周柯昨晚用来锤烂阴影子嗣的光. “啊，我昨晚祈求大佬多少给点奖赏，我以为人家懒的理我，没想到真正的大佬做事都是如此润物细无声的呀。” 周柯挑了挑眉头，看着欧姆老叔手捏影子塑造出一把战刀，那白色的微光萦绕在战刀利刃上跳动。 他知道，终焉奖励了他！ 现在他的影子武士们是“plus”版了，它们也有了珍贵的“对混沌生物特攻”。 谁说人家大佬吝啬来着？ 来来来，头伸过来让周柯给你加个buff，人家这不是做事很公道吗？ 周柯给人家出了一口恶气，他就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嘿，碰上这样的老板，谁不香迷糊了呀？ 周柯决定了，一会就找块破布给终焉大佬亲手绣龙袍！什么混沌什么灵能，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怕终焉误会。 (本章完) 第161章 11混沌生气了，你这个投敌的坏周柯，混沌要惩罚你！ 第161章 11.混沌生气了，你这个投敌的坏周柯，混沌要惩罚你！ 作为恶土上最强大的灵能者，恶鹫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的理解自然和其他妖艳贱货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在仔细查看了影子武士的存在形态并询问了它们的诞生过程之后，恶鹫有了自己的一套猜测，随后周柯将在城邦区和大神棍穆兰的一番讨论和盘托出，便看到恶鹫那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她说： “穆兰导演确实是鹫邦的‘荣誉成员’，在过去多年中，他每次在沦陷区边境采风时都会来贝塔基地坐一坐，和我们讨论一些灵能奥秘。他非常有神秘学的研究天赋，但毕竟穆兰导演并非灵能者，因此在某些推断上还是过于保守了。 关于您精神中的三重象征虽然神秘且宏大，但在恶土上其实并非没有过类似的先例。 甚至就在鹫邦之中就有类似的人。” 恶鹫侃侃而谈的说： “格里斯大师之所以可以超乎寻常的长时间维持精神脱离躯体的状态，就是因为他乃第一次繁衍之月下诞生的孩童，其精神中亦有诞生时就存在的某种‘烙印’。 据他所说，在他每一次遁入灵界时都能依稀看到无光之海的风景。 虽然两者的存在形式并不相同，但格里斯大师的天赋也能被视作一种‘神秘象征’，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灵能者在亚空间的边缘打水漂，却惟独他会吸引来危险的阴影子嗣的重要原因。 除了他之外，我麾下还有一名绰号‘星语’的灵能大师。 她负责灵能训练营的课程和训导，并不十分擅长作战，但却有天生的‘预言’和‘观星’能力，她精神层面的烙印甚至形成了类似于微型星河的投影。 这一点就很接近您精神上的三重象征了。 当然，根据星语女士自己说，她的天赋最多来自于无光之海中的某一个已经失落的阴影的意外馈赠，但您的三重象征皆来头非凡。 黑色大日直指我们这个世界的灵能源头，苍白光冕自不必说，那是更神秘的终焉象征。 最后一重被您认为是个人存在性于精神层面投影出的精美星云或许并不如您想象的那么简单，原因也很直白，我不认为个人的存在性可以在混沌与终焉的投影对抗中与之分列三席，那必然是与两个象征同等的力量。 当然，目前我们对此的了解很少，不能擅加判断，灵能虽然是玄学，但这方面的论断也是要建立在信息和证据以及逻辑性推断的基础上。” 恶鹫停了停，她揉着自己依然有些发疼的眉心，对周柯说： “至于您精神层面的黑日与光冕的对抗该如何平衡，我却可以立刻给出一个答案，您是第三方，您应该更主动介入其中，援助弱势的那一方来以此重新达成均势。 援助黑日一方的最直接手段是更深入的介入灵能，甚至尝试越过灵界的范畴直接接触亚空间的边界，当然这是非常有风险的行为，您毕竟不是专修精神的灵能大师。 我只是举个例子。 而援助光冕一方的姿态就更简单了。 昨晚那场‘惊世骇俗’的战斗已经证明了终焉象征渴望看到您亲自参与到对混沌仆役的打击与摧残中. 这固然无法直接相助终焉对抗混沌，然而您脑海中只是两个概念的象征投影，理论上说，那只是双方‘关注’您的程度显示。 想要让目前处于弱势的苍白光冕扳回一局，只需要您的活跃能继续引发终焉概念更加‘青睐’您。 我换一种说法，就像是一场斩杀献祭！” 莱茵眯起眼睛，说： “以终焉的名义将那些强悍的混沌生物从物质世界或者灵界抹除！以此取悦终焉，如果未来苍白光冕占据了优势，那么只需要您加深自己对于灵能的研究使自己更靠近亚空间本质，自然也就能将黑白的对抗带回平局。 在这方面，穆兰导演的判断绝对正确。 这两者对您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们在您的精神层面对抗就意味着您已经沦为了战场，任何一方的优势扩大都意味着均衡会被打破，虽然无法预测均衡被打破的结果，但我觉得，您还是别期待那天的到来。 彻底倒向某一方都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对于您这种手握‘选择权’而且将维持‘主动权’视作人生信条的人来说。 您绝不会甘心让自己成为某一方的仆从，对吗？” “那是当然！” 周柯点头说： “我才不愿意过那种舔别人脚指头只为了一点残羹冷炙的日子呢，那可比杀了我难受多了。另外，恶鹫女士，我必须承认，您用这样一番鞭策入理的分析和明确的行动指示再次确认了您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您果然是这方面的真正专家！ 我越来越庆幸于我们成为了合作者，所以，我要向您展示一件可能会让你惊慌失措的物品，请深呼吸，避免一会失态. 阿芙！关下门，顺便确认没人会偷看或者偷听。” 阿芙听到自己又被指派工作顿时撇了撇嘴，她起身走到门边向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关起门回过身，就看到d-4一脸温和的堵在自己身前。 “什么意思？” 阿芙炸毛了，说： “我也得出去？” “不只是你，这件事最好别被第三个人知道，所以我会和你一起在外面。” d-4拉着阿芙的手走出了门外，一左一右在关闭的房门外当起了门神。 在房间里，莱茵诧异的看着周柯随手拿起桌子上毫不起眼的铁盒。 那玩意上面还有个已经褪色的果标志，估计是来自旧文明的果盒，这玩意哪怕扔在地上估计都不会有太多人关注，但在周柯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时，明明已经凝神静气让自己不要“失态”的莱茵还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但她太虚弱了，刚起身就哎呀一声腿软的瘫坐在地。 如此标准的鸭子坐让周柯差点笑出声，但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场面。 莱茵反应这么大意味着她认出了这颗残缺魔瞳的价值，不需要周柯再用夸张的语言去渲染。 做交易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找一个“不识货”的买家，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那传国玉玺估计都要对方喊出一个可笑又可悲的白菜价。 “这东西留在我手里没用，我不是修行精神与灵魂力量的灵能者，但它对于你们，尤其是你很有用。” 周柯将那造型奇特的残破魔瞳在指尖如金币魔术一样转来转去，他清晰的看到了莱茵的目光随着魔瞳的移动而移动，他说： “我很乐意帮助我的合作者寻找力量的奥义，但我深知白给的东西没人会珍惜，就如古老的箴言所说，即便要出卖灵魂也得找到能出的起价的魔鬼. 所以，咱们直说吧。 您准备用什么来换我手里这份‘亚空间本质’以期帮助您完成灵魂的升变呢？” “.” 莱茵沉默下来。 她没有立刻给出一堆夸张的承诺。 这让周柯确认了她确实在认真思考交易的筹码，掌握着主动权的周柯并不着急，而是将手中的魔瞳抛来抛去。 他真的不在乎这东西可以换来什么，只要是等价物都行。 这种随意的轻松姿态反而让莱茵压力极大，她知道一切谈判策略在这时候都失效了，你没办法用技巧和阴谋去对付一个完全不在乎结果的人，就像是小鸡游戏里获胜的永远是不在乎胜利的那一方。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莱茵放弃了。 她抬起头，拨了拨头发，对周柯说： “说吧，您想要什么？” “那我不客气咯。” 周柯笑呵呵的伸出第一根手指，说： “您那个‘天堂陨落’计划很好，所以，它现在归我了，在这件事上，您和鹫邦的所有人都必须完全服从我的指令。我让你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干什么，你们都必须履行。 我不需要建议也不想听到反驳。 ok？” “可以。” 莱茵面无表情的答应下来，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把用于启动航天器的密钥将其递给了周柯。 这玩意还是热的. 哎，女人们藏东西的方式真是毫无新意啊。 周柯又伸出第二根指头。 他盯着莱茵那双紫色的眼睛，说： “我对您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很好奇，我知道你打算将某些事情藏于心底永远封死，直到自己胜利或者死去的那一天再公布，甚至都没打算公布要把那些只有您和另一位当事人知道的事带入您的坟墓里。 如此决心让人感慨，但遗憾的是我是个喜欢窥探心灵的杂碎。 所以，说出来！ 您埋在心灵洼地中的所有不能再见天日的秘密，我都要知道！实际上，第二个交换要求的重要性远在第一个之上，所以，拜托您别说出什么‘换个条件’这种没意义的拉扯。” “你就是用这种迫使他人不得不顺从的方法，才拿到了我哥哥深藏心底的秘密，对吗？” 莱茵的语气冷了下来。 她说： “我开始觉得这场交易不公平了，我需要点时间考虑。” “没问题，时间足够，在你我死之前都可以。” 周柯笑了笑，在莱茵惊讶的注视中用小朋友玩玻璃球的方式将魔瞳弹了出来，那玩意在空中划过一道不完美的轨迹最终落在了莱茵的手心里。 “交易达成！拿上您的东西离开我的房间吧。” 周柯打了个哈欠，说： “一会我还有事要忙呢，哦，对了，11号时间迷宫的探索虽然我之前说您不必着急，但您知道那只是一句宽慰，我依然希望尽早成行，我带在这个恶土真的已经够够的了，迫切的需要知道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来调整一下我的san值。” “本来需要七天的时间，我和其他人才能恢复到勉强可以行动的程度，但现在有了这个东西。”莱茵用两根手指将残破的魔瞳放在眼前，她说： “三天！三天就够了。” “好，三天后记得喊我，祝您晚安。” —————— 周柯不知道鹫邦这群人要怎么利用那颗魔瞳来帮助他们快速恢复，他又不是灵能师，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这三天里他忙得要死，乔山那边的事，还有练习几张新面具的使用技巧，在鹫邦的军械库给自己和d-4还有乔山挑选武器护具，最后还要抽空进灵界猎杀几个混沌头目取悦苛刻的终焉大人，好让祂给力点，把自己精神世界的黑白对抗掰回均势。 事实证明，一心多用状态下的周柯工作效率非常棒。 就在第三天中午时分，他满身杀气的从灵界跳出来的那一刻，精神层面被黑色大日压制住的苍白光冕终于增长了几分，硬生生将黑色大日压回了中继线上。 但随后周柯就意识到了为什么穆兰和莱茵都告诉他，这两者的均势对于他本人而言并非好事的真谛。 黑与白确实各占半壁江山的重新平衡了，但问题是它们双方的规模都成长了几分，把本就不多的精神领域的空地再度压缩，这意味着作为双方“战场”的周柯又失去一些辗转腾挪的空间。 作为第三方的“庇护之地”静美星云虽然也因为周柯在升华态的突破而成长了一些，但它依然无法和霸道的黑白双方分庭抗之，是三方象征中最弱势的那个。 “好家伙，真就是老大老二开打，结果暴死风险最大的反而是与世无争的老三。” 周柯吐槽道： “再让这两个家伙这么发展下去，老子迟早要被逼到和它们刺刀见红的地步了。” “但您阻止不了双方象征在您精神世界的膨胀。” 很清楚周柯现状的“枕边人”d-4担忧的说： “您的实力不会停下增长，但不管是灵能的壮大还是影子武士的日渐强横，都意味着双方在您这个‘战场’上积累期越来越多的优势，如果您无法赶在双方‘决战’前为寻找到解决之法，我恐怕当混沌与终焉在您体内的争夺到达白热化时，作为战场的您会原地爆炸。” “感谢你过于直白的说明，d-4，我现在快被吓死了。” 周柯板着脸说： “那么等到我原地爆炸的时候，能拜托你以未亡人的身份帮我找个风水宝地再立一块碑然后和我残破的尸体一起躺进棺材吗？” “别这么悲观，老板。” d-4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轻声说： “如此忠诚的我，肯定会为您殉葬的。” “喂，不要悲观的是你才对吧？” 周柯破防的说： “你这邪恶机器人还真是晦气，马上要出发了能不能别说这么吓人的话.乔山的训练情况怎么样？” “还行，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d-4回答道： “我怀疑瞬光组织的研究员可能对乔山做了一些‘基因改良’，他的学习能力明显比以前强出了好几倍，真有种您给我讲过的那个‘超级士兵’的故事范儿了。” “嗯，还整挺好，我就说瞬光组织有成为一流快递业务组织的潜力。” 周柯哈哈一笑，准备带着d-4出门去遛个弯，结果刚出来进了升降梯就突然看到阿芙狂奔过来，伸手扣住了升降梯的门。 她严肃的对周柯说： “来会议室，出事了。” “嗯？”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别告诉我探索行动又要推迟？” “不，是更严重的事，你过来就知道了。” 阿芙的语气透露出事态的严重性，周柯和d-4立刻跟着她到达鹫邦的会议室。 推开门就看到里面几人全是鹫邦的灵能大师和重要职位的高级灵能师，鹫邦的领导班子全在这了，如果其他势力趁着这机会把吴擒虎空投到这，没准鹫邦的历史在今天就要画上句号了。 周柯对坐在另一边的莱茵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又观察了一下其他灵能大师尤其是混沌污染最严重的皮裤衩彭特大师。 好消息是，他们都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恢复过来，甚至连混沌污染附带的肢体变异都被暂时压制回正常人形态。 坏消息是，这种快速恢复明显是有代价的，这几名灵能大师肉眼可见的气息怪异，让周柯突然感觉有些手痒如果把这几个已经在混沌那里“挂了号”的家伙“净化”掉，终焉大佬一定会很开心吧？ 但还没等这个过于阴暗的想法在脑海中化作一个初步计划呢，周柯和d-4就都被正在会议室前方讲解的那位短发灵能大师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从四天前开始，鹫邦位于沦陷区的三个观察站和恶土上的两个观察位都观察到了地表世界灵能浓度的不正常提升。 这基本可以判定，地表世界将在未来一段时间迎来一段灵能动荡期，我们了两天的时间对比了各种月相前的灵能增长幅度，发现这一次灵能的提升速度与疯狂之月和真理之月都没有任何相似性。 因此，最坏的结果” 那位短发的灵能大师犹豫了一下，仿佛自己都在畏惧这个猜测，但她最终轻声说： “最坏的结果下，第三次繁衍之月很可能会提前到来。” “嗯？” 周柯顿时眯起了眼睛，他问道： “是灵能增长速度太快了吗？” “不，恰恰相反，灵能大规模提升的速度很慢，但其增长幅度却非常平稳，后劲十足。” 那位带着单边眼睛的短发灵能大师叹气说： “您经历过下雪.算了，您这个年纪肯定没经历过那些自然现象，在旧文明时代的冬季，如果下雪前的气温降低越快，就意味着雪融化的速度也会很快，但如果气温在长时间中缓慢降低就代表着气温之后的回升也会相当缓慢。 灵能潮汐也可以被视作一种自然现象，因此，在现在这个平稳但长足的提升之后，恶土将面临很长时间的高浓度灵能环境，那意味着繁衍之月的到来已经有了实现的温床。 以恶土如今这个糟糕的局势，一旦第三次繁衍之月真的出现 诸位，我们就该把早就写好的遗书拿出来了。” “但为什么变化会来的如此突然？” 皮裤衩大师咳嗽了几声，中气不足的说： “这一次的灵能提升在之前毫无征兆吧？亚空间和灵界最近一段时间也很平稳，并未观察到无光之海的潮汐涌动，所以，为什么是四天前？” “重点在于，四天前发生了什么？” 莱茵敲了敲桌子，说： “我们都知道亚空间也有存在着类似于‘自我意识’的机制，它也会对某些刺激形成反应，囊括整个恶土和地表世界的大范围灵能提升很符合这种反应的姿态.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混沌一方察觉到了某些威胁？” “又或者是它们已经准备对这个世界完成最后一击。” 周柯开口了。 他指了指天空，说： “诸位都是恶土上对灵能最有研究的一批人，我想问你们，知不知道胎动之月的真相？” “你是说，那个血肉眼球里孕育了三十八年的‘怪东西’，要诞生了？” 皮裤衩大师问了句，周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 “我没有任何证据，但这仅仅是一种可能存在的猜测，所以，不如派有能力的人认真观察一下最近胎动之月本体的变化？” “我来负责。” 那位负责讲解的短发灵能大师面无惧色的接下了这个任务，一看就是在这方面很有才能，周柯猜测，这应该就是莱茵对他说过的那位“星语”女士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又说道： “当然，我今日的提醒仅仅是一个警告，以目前的灵能增长速度，要达到顶峰最少需要五个月的时间，我们无力阻止这种大局势的变化，我只能提醒诸位为即将到来的变化做好准备。 实际上，我觉得唯一能对此产生干扰的，恐怕也就只有那群天上人了。” 这位“星语”隐秘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莱茵，她收起资料转身离开，会议室里的灵能大师们也慢慢起身，直到最后，莱茵站起来舒了口气，拿着笔记本走出门外，结果就看到周柯靠在墙壁上抽着烟。 在她过来的时候，周柯小声说：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四天前那一晚我揍阴影子嗣太用力了，让一头理论上不会在物质世界遭遇危险的阴影子嗣挂在这里，这个事实刺激到了无光海的那群贵物？” “这不太可能吧？” 莱茵哑然失笑，她说： “别多想，周柯先生，亚空间可不会做出如此人性化的回应，这件事大概率和我们那晚的遭遇无关。” “是吗？” 周柯眯着眼睛想起了上次终焉堡的事和随后到来的疯狂之月，如果头顶上准备再次发疯的鬼月亮真的和那轮黑色大日有直接关系，那么周柯这个离谱的想法就有了解释的基础。 毕竟他认为，亚空间的那轮黑色大日可能要比灵能师们想象的更“记仇”一些。 更何况那一晚还有终焉现身，死对头的力量已出现在了混沌占优的物质世界，那么为了防止出现被翻盘的情况，掀桌子便也成为了可选项。 或许，这一切真没有灵能大师们思考的那么复杂。 或许，真相就只是混沌对来自终焉挑衅的回应罢了。 不管怎么说，时间不多了。 (本章完) 第162章 12多数人的利益应置于私人恩怨之上 第162章 12.多数人的利益应置于私人恩怨之上 “我想过了，我们或许可从简单的那些开始讲，我的意思是由浅及深，逐步深入。” “哦？我还以为您需要更多时间来说服自己呢。” 在从贝塔基地驶向11号时间迷宫的飞行器上，周柯听到了恶鹫的声音，转动座椅回过头，对依然维持着翻看魔典动作的莱茵女士说： “要迫使讨论深藏心底的秘密肯定需要深刻的心理建设，为了防止您采用一些不必要的方式糊弄我，所以您也不必冥思苦想一些似是而非的谎言。 我的意思是，要么说真话，要么就别开口。” “放心吧，周柯先生，虽然行走真假莫变的灵能之路，但最基本的个人道德我还是有的。” 恶鹫回答道： “我可以保证，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话，但您迫切想要听到的那些‘真相’或许不会出现在这次交谈里。” “没关系，如果确认我最终可以得到谜底，那我并不介意在过程上点时间。” 周柯做了个“请”的动作，同时从舷窗向外看了一眼。 在他所乘坐的这架小型飞行器后方，还有一艘鹫邦的货运飞船在跟随。 两架飞行器乘坐着这一次前往11号时间迷宫的所有成员，人数不算少但也绝对无法用“多”来形容，但考虑到这一行人中除了d-4和乔山之外都是升华者，因此在质量方面绝对碾压阿乔利财团在迷宫周围的守军。 鹫邦依然要采取经典又实用的“渗透进入”的计划，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周柯喜欢这种灵活机动的感觉，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准备要去做坏事一样，如他所说，他并不介意在办正事之前听一听合作者的八卦放松一下心情。 这是他和恶鹫之间关于那颗残缺魔瞳的交易内容，一份自己用不上的亚空间本质换一个深藏的秘密，在周柯看来自己显然不亏。 在他的注视中，恶鹫合上了手中的魔典，又伸手揉了揉自己额头处新增的伤疤，她说： “该从什么地方说呢？这十年里我很少回忆过去，若非落入了您设置的交易陷阱，我几乎不会强迫自己直面过去.这突然要回想如上辈子一样的过去，就像是手中捏着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而我要亲手将混乱的线头解开。” “那就从头开始吧。” 周柯建议道： “这一趟飞行即便顺利也需要七个小时呢，我并不介意点时间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比如你在伊甸园度过的童年和青年时期。说真的，我对你们兄妹两如此剧烈的人生方向转变挺感兴趣的。” “但我并不打算让您了解这些，这会让您被不必要的危险盯上。” 恶鹫瞥了他一眼，说： “面对乱糟糟的毛线球还是用最直接的办法吧，从中间剪开，所以，我们就从我意外进入父亲的实验室那一天开始说吧。现在想想那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刻，套用一些神秘主义的话，命运之轮在那一刻开始了旋转。” 周柯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动作。 恶鹫长出了一口气，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日，她说： “那一天是伊甸园的‘建城日’，地表上的人无法想象但伊甸园的居民将三十八年前的撤退视作一场‘胜利’。 他们认为胎动之月引发的魔物灾难是以彻底灭绝人类为目的发起的战争，而在摧枯拉朽的战争结束之后人类虽然损失惨重却依然有文明延续于天外，这本身就可以被视作一场胜利，因此他们将最后一艘移民船抵达伊甸园的日子视作庆祝的节日。 那一天整个伊甸园都会取消各个区域之间的交通管制，允许外环的居民前往内环城市参加盛大的车游行，并将其视作‘与民同乐’。” 说到这里，恶鹫意外的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周柯，她说： “我还以为你会在这时候讥讽一下伊甸园的虚伪呢。” “没必要。” 周柯弹出一根香烟，低头点上，说： “我这人很大度，尤其是对一群死人来说，总得让人上路前吃口饱饭嘛，另外问一句，距离今年的‘建城日’还有多久？” “五个月吧。” 恶鹫说： “我记不太清了，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 “四个月零十二天，小姐。” 为来人送来咖啡的阿芙听到了这个问题，便代为回答道： “在我们刚到恶土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到了地狱，于是每天都期盼着您能回心转意带着我回去伊甸园过‘正常人的日子’，所以我在最初一年都会记录下一次建城日的到来时间。 后面我知道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什么‘正常的日子’，但这个记录的习惯依然顽固的保留了下来，就像是最后保留的对过去日子的怀念。” “四个月？” 周柯挑了挑眉头，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说： “如果我们行动速度够快，或许还能赶上今年的车游行去凑个热闹呢。” 这句话让机舱里的恶鹫、阿芙和d-4同时侧目，三个女人用三种含义截然不同的目光盯着他，但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她们都知道周柯这句话的“深层意思”。 “继续说呗，我猜您在十年前的那场车游行上偶遇了一位‘白马王子’，然后小鹿乱撞，坠入爱河？” 周柯打趣道： “那些最经典的小妞文学都是这么写的。” “王子没有，傻子哥哥倒是确实有一个。” 恶鹫没好气的说： “小阿乔利那个自大狂从小从小对我就有种扭曲的‘保护欲’，他总认为周围的一切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 自打我十三岁生日宴会上，我最后的一位男性友人被我哥哥打断了鼻梁之后，我那时的圈子里就没有几个异性朋友了，但那天确实很热闹，韩斌亲自开车带着我和楚儿一起去宴会大厅。 哦，韩楚儿是他女儿也是我最好的闺蜜。” “不带‘曾经’两个字，意味着你们现在还在联系，对吗？” 周柯反问道： “那位韩楚儿就是你在伊甸园的‘人脉’？” “算是吧。” 恶鹫没有否认，她继续说道： “作为伊甸园饱受尊敬的执政官，韩斌要代表‘官方’发表每年的例行汇报，那只是个仪式，包括我在内，没人真正关心汇报的内容，但那天出了点意外 我父亲突然出现在了现场！ 要知道，我记忆中的他很少会如此抛头露面，但他就是毫无理由的出现了并立刻成为了当天的爆炸性新闻。 那也给我之后的经历创造了机会，但你要知道，最初提起去父亲实验室里看一看的并不是我，而是我那个糟糕的哥哥，我至今都无法理解他当日做出那个决定的原因，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拉上了前往父亲实验室的浮空车。 但最终经过一系列阴差阳错，我那倒霉哥哥没能到达目的地就被卫士抓了回去，反而是我莫名其妙到达了那个‘命运之地’。 我没想过翻看父亲的秘密。 和哥哥不一样，当时的我对父亲的冷漠虽有微词但并无太多意见，我知道作为伊甸园的首领，他有多忙。 然而处在那个环境里，当你眼前摆满了你长辈小心藏起的过去时，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毕竟那个时候我也只有十六岁而已，一点都不成熟，面对命运端上桌的美味我无所顾忌的大快朵颐，完全理解不了那些食物需要‘付钱’的道理。 我打开了红木抽屉，拿出了那本日记. 在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属于莱茵·阿乔利·麦高芬的故事就那么突兀的结束了，紧随其后的就是‘恶鹫’的人生。” “等等！你姓‘麦高芬’？” 周柯打断了这个很有故事感的转场，他问了句，恶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我的姓氏有什么问题吗？你和我哥哥接触了那么久，你不知道我们的姓氏吗？” “你哥哥在城邦区从不提这个，就连翁美玉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叫‘小阿乔利’，甚至有人认为‘阿乔利’才是你们的姓氏，但现在看来，那只是你父亲的名字。” d-4替周柯做出回答，而周柯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这个姓氏啧，真的很有意思。 “继续吧，说说你在那本书里看到了什么？” 周柯努了努下巴，说： “我猜，那绝对能带给我很多惊喜。” —————— 就在莱茵为周柯讲述她在十年前的故事的同时，城邦区，中心城，在已经恢复了最基础的能源供应的中心大厦里，小阿乔利正在忙碌着。 不是以前那种充当“人形盖章机”的忙碌，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大决策进行时。 他的桌子上放的文件并不多，但这些能被提交的纸质文件每一个都和城邦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的发展方向有直接关系。 小阿乔利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艘载满了人但随时会沉的破船的船长，他必须抓紧时间对自己蠢笨的水手们发布一个又一个命令才能让这艘破船继续在风暴中航行下去，一个指令错误都可能导致船毁人亡。 这种角色的决策压力当然是巨大的，但看着在自己的指挥下跌跌撞撞重新起航的破船居然奇迹般的开了起来，还越开越顺的现状却同样可以给小阿乔利带来难以形容的“成就感”。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或许天生就是当国王的料儿。 说到底，还是不到残血不会玩的劣根性在作怪，人都是贱兮兮的，六神装杀出个胜利没什么意思，只有一拖四还能逆风翻盘打爆对面的凯瑞时刻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操作。 但有一说一，小阿乔利确实有本事。 他已经在一系列激励政策的顺利推进中，将地表世界的重要权利一点一点的收入囊中，尤其是在隐藏的反对者被“厄运”不断点名暴毙的情况下，这地表世界已经越来越像是小阿乔利的一言堂了。 “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小阿乔利的思考，让他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香烟按灭，拿起笔在这份由莫尼提交的文件上画了几个圈勾勒出重点之后，头也不抬的说： “进来！” 门被推开了，小阿乔利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所以来的不是自己的秘书，在他抬头的那一刻，藏在办公桌下的手枪也被拔了出来，指向前方。 被枪口瞄准的罗杰面无表情。 实际上，瞬光三杰的老二这会狼狈异常，再也不见往日那副冷傲的姿态，他身上的研究员制服破破烂烂，就连白皙的脸上都沾着一抹污痕，头发也有些凌乱。 整个人都高光不在而且写满了疲惫，不过那双眼睛依然很明亮。面对小阿乔利随时会扣下的扳机，罗杰甚至懒得拔枪，直截了当的说： “我需要十分钟。” “你从12号时间迷宫里逃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小阿乔利讥讽道： “你一出来就跑来见我，看来愤怒已经冲晕了头脑，如果只是刺杀的话，那我觉得你要失望了，老子在遭受那场绑架之后就知道你小子已经疯了，我早防着你呢！” “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罗杰忍着不耐烦，解释说： “我不是来继续战争的，小阿乔利。” “叮” 电梯门开启的一瞬，小阿乔利的新护卫队长带着一群穿着财团制服但手握各种法器的男男女女冲了进来，为首的波丽娜显然还不太适应自己身上这套昂贵且笔挺的工作装，但她确实很懂该怎么对付和自己一样的升华者灵能师。 佩戴着电子义眼的她刚一出现，就锁定了罗杰体内流淌的体液、鲜血和能量以及环绕在他周围的气流。 只需要小阿乔利的命令，罗杰就会陷入这支精锐灵能者队伍的围攻刺杀中。 “其他人出去，波丽娜留下。” 但出乎意料的是，小阿乔利不但自己放下了手里的枪，还对自己忠于职守的其他卫士们挥了挥手。 刚刚从鹫邦成员转职为公司狗的灵能者们有点茫然，但在波丽娜挥手的动作中，他们又沉默的退了出去，站起身的小阿乔利瞥了罗杰一眼，伸手按住桌子上的老式通讯器，对另一边说： “茱莉娅，接下来三十分钟里的所有会见和会议都向后推一推，别让其他人来打扰我。” “好的，老板。” 甜腻腻的声音传来，代表着罗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阿乔利躺回了椅子上，很放松的给自己点了根雪茄，在波丽娜队长很有军人风范的靠近警惕护卫中，对罗杰努了努下巴，说： “你有三十分钟.别藏着掖着也不必赶时间，说吧。” “权力带来的改变总是让人惊讶。” 罗杰感叹了一句，他放松下来。 如果是以前那个睚眦必报的小阿乔利，这一顿恶战是免不了的，但现在看来，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地表之王”的年轻男人也有了属于他的“王者”气度。 “二号研究所发生的事情就让它留在那里吧，我无意向你索赔任何东西。” 罗杰摇头说： “我接下来要进行的行动已经落后于时间表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全力支持，我需要调动沦陷区边境的最少三支边防军和其所属的一切武装力量。 玛卡集团的武器和载具生产线要暂时交给我分配产能，你要调动资源全力配合我。” “凭什么？” 小阿乔利吐了口烟圈，说： “就因为你刚才饶了我一条狗命，我就必须满足你的狮子大开口？” “因为进攻铁锈堡的命令来自天上。” 罗杰盯着他，说： “直接来自你的父亲，他需要从铁锈堡拿到一件物品，虎邦和蛇邦已经确认参与其中，本来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但因为你和疯子周柯的横插一脚，导致计划表被拖延了整整二十天，我必须把丢失的进度找回来。 你当然可以拒绝，需要我为你确认一下命令的真实性吗？” 小阿乔利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表情也变的阴暗且狰狞，他取下雪茄，喷出了一股浓郁的烟气，说： “如果我给了你你想要的.” “瞬光会在此次任务完成后彻底结束在地表的所有活动，我们的核心成员都会撤回伊甸园，剩下的人员都会归入你麾下任你调遣。实际上，这道命令在你我开战之前就已经下发到了瞬光组织的各个项目部门中，否则你接收那些边缘项目的人手不会这么顺利。” 罗杰回答道： “你身旁这位女士身上使用的那些可以直视灵能潮汐的监控仪就来自瞬光组织的某个项目的成果，所以，理论上说，她也该对我说声谢谢。” “但你们会留给我一个烂摊子！” 小阿乔利拍着桌子说： “你们进攻了铁锈堡！你们拿到了战利品拍拍屁股走了，让被激活如一窝蜂一样的反叛机械在恶土保留区四处出击？那我的治下可就真成一片垃圾堆了。” “不会，因为这一次行动目标确认为‘觉醒之火’！必须彻底击杀它才能拿到导师需要的那份样本。” 罗杰叹气说： “没有了觉醒之火那个反叛的核心符号，铁锈堡的其他机械分支连内部的矛盾都无法缓和，它们会成为一盘散沙。最重要的是，周柯释放了静滞服务器里的所有ai，那些旧文明的科技结晶不会允许自己被铁锈堡捕获。 在这件事上，它们是我们天然的盟友。 我憎恨周柯的肆意妄为，但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他歪打正着反而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至于阿乔利财团在地表的军事力量对比铁锈堡的质量和数量差距，你不必担忧，在进攻开始前，伊甸园会派来最后一支帮手，他们会负责为我们压制铁锈堡的‘数据火力’。 你懂我的意思吗？ 在我完成任务的那一瞬，恶土保留区就不会再有‘铁锈堡’和‘瞬光’这两个势力了，而作为恶土之王的你所拥有的‘王权’最后的拼图也会被我亲手完成。” “听起来我没有任何拒绝你的理由，但这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我们又不是朋友，凭什么你要让出这么大的利益给我？ 我这人毛病一堆，优点不多。 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也同样知道被老头子青睐的人有多么难对付。” 小阿乔利转过身，背靠着凄惨的罗杰。 他眺望着落地窗前属于自己的城市，这里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不算繁华但尚有一番风光的姿态，这座城市落寞了很多，但街道上的车辆与飞行器的减少却带来了行人增多的新景象。 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成为了小阿乔利所规划的“体系”中的一环，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需要他们动起来。 以饥饿、地位、财富或者是其他什么见鬼的名义，他要塞给他们一个目标，并手握长鞭驱赶着他们前往那个目标。 他需要他们真切的认知到自己所处的时代并理解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在中心城瘫痪到现在的二十天里，小阿乔利亲眼见证了这座暮气沉沉的城市正在一点一点的“活过来”，虽然不那么人道也不那么自由，但他确认这种大型城市本该具有的那种混乱又生机勃勃的活力正在回归。 “你们的神圣基准项目就差铁锈堡那最后的环节了，对吧？” 小阿乔利吐出烟圈，回头看着罗杰，说： “你们要开始第二次实验了！把我的命，恶土人的命乃至整个世界的命再一次押上赌桌，进行一场连你们自己都没有任何把握的豪赌。指望着能如魔法一样，在那么一瞬间就把所有人从这个绝望的时代带回美好的黄金纪元. 你们到底在骗谁呢？ 骗我们？ 还是骗你们自己？” 罗杰沉默不语。 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去吧，我答应了。” 小阿乔利也没有再质问，他不想从罗杰这里得到一个违心的答案，仅仅是挥了挥手，如驱赶一只不必在意的苍蝇。 他说： “但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那些应该知道的人，那些不会坐视你们拉着整个恶土保留区一起加速坠向深渊的人，那些依然没有认输依然不愿意放弃的人，那些能成为你们对手而且已经给你们带来了惨痛失败的人。 是的！ 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因为周柯是我的朋友而感觉到骄傲，但事实就是，我宁愿和那个不知道哪来的疯子一起交换着香烟直面恶土的终末，也不想被你们老调重弹的愚蠢尝试带入地狱。 你们这些人啊，总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已沉入地狱，不管发什么样的事都不会再坏了。 但事实就是，地狱总有下一层！地狱总有十八层！ 滚吧！ 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交谈，罗杰，我希望你提前给自己选好了坟墓。” “如果你打算联合周柯和你那位不知所谓的妹妹” 罗杰在离开办公室时停下脚步，扭头说： “那你最好快一点，吴主管并不打算把私人恩怨留到最后时刻再解决，在我们昨晚脱离二号研究所的废墟时，他已经赶往了11号时间迷宫。这一次，执意阻挡神圣基准成型的他们，大概率无法将‘胜利逃亡’上演第二次了。 最后我来的路上偶遇了很多家伙在密谋刺杀你，顺手帮你解决了麻烦，但这不是低劣的示好.” 他看着小阿乔利，在几秒的沉默之后，说： “如果你想证明你能做得更好，那就别光是嘴上说机会给你了，做给其他人和自己看看吧，看看你到底是个被压抑的天才，还是说，你和我这样一事无成的凡夫俗子也没什么区别。” 在罗杰离开之后，小阿乔利骂了一句，按下了桌子上的通讯键，对自己的新任秘书官说： “让莫尼、美玉和穆兰指挥官来我这里，有重要的事和他们说。” (本章完) 第163章 13此乃驱蛇屠虎之计！ 第163章 13.此乃驱蛇屠虎之计！ 当乔雅和穆芳手拉手哼着歌从接她们放学的车上下来，提着书包返回穆兰导演那个壕气到夸张的城市别墅时，就看到客厅里正满满当当的坐着一圈人。 他们好像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事，正好讨论到关键时刻。 就连一向注重形象的翁美玉都挥舞着一把水果刀，说着什么“要不趁机买凶宰了那个混蛋”这样暴力气息爆表的话。 但随后，翁美玉就被所有人鄙视了。 “看来费尽心思从周柯那里‘取了经’之后，你这脑子也不见得变的多好使。” 莫尼一脸蛋疼的抽着烟，吐槽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吴擒虎’这三个字在恶土上是个什么概念？唉，也对，你们这些城邦区的家伙对于力量的理解太浅薄了。老婆，给这傻妹子解释一下。” 他拍了拍身边今日穿着白色休闲装，充满都市御姐风情的阿曼达的腰，后者翻了个白眼一拳呼在莫尼手腕上，骂道： “谁踏马是你老婆，再敢乱叫腿给你砍了！至于吴擒虎的实力嘛，嘁，马马虎虎，也就能打四个老娘差不多的程度吧。之前和恶鹫以及她的小跟班一起联手对付虎王，差点被人家打了个一穿三。 虽然我敢肯定恶鹫没出全力，但说实话，就当时那个情况她出了全力估计也打不赢，所以买凶杀人这种蠢主意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除非能出的起价，让七环城的糟老头子出马，否则这地表世界就没有能弄死他的办法。” “你们聊什么呢？” 乔雅丢下书包好奇的凑过去问了句。 这一看就有大事发生的局面让她放弃了将自己包里那一沓满分试卷拿出来给姑姑欣赏，讨两句夸奖的打算。 因为乔雅也是他们这个“团伙”的一员，所以今日代表“伯特与水晶宫家政”前来参会的诺卡女仆长用尽量简洁的语气把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在听说小阿乔利与罗杰达成了协议要攻打铁锈堡，而且吴擒虎已经出发前往11号时间迷宫准备在那里弄死周柯的时候，乔雅倒是没有着急，而是歪着脑袋坐在旁边一边给其他人切水果做果盘，一边动起了自己聪明的小脑瓜。 其他人暂时拿不出对付吴擒虎的办法，便又将话题转到了铁锈堡那件事上。 小阿乔利在这事上没有藏着掖着，他把自己和罗杰达成的协议完完全全的告诉了其他人，甚至连“神圣基准项目”这种绝密中的绝密也进行了披露。 “我都收到命令了。” 目前担任中心城戒严指挥官的风骚中年人穆兰愁眉苦脸的说： “罗杰还真是不客气，给玛卡集团那边下达了一份大到惊人的订单，光看那些武器和载具的生产需求，我毫不怀疑那家伙想要把恶土从南到北用飞弹犁一遍。 我倒不是畏惧战争或者那些反叛机器人，我只是说，就算打赢了又能怎么样？ 按照小阿乔利的说法，那个见鬼的神圣基准项目一旦启动，咱们乃至整个世界都有最少99%的几率要跟着那群疯子陪葬。” “麻烦您在这时候就别渲染恐惧了。” 旁边的诺卡女仆长叹气说： “人家阿乔利执政官的原话明明是大概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机器人怎么还在抠字眼啊？” 穆兰拍着腿大叫道： “反正大家都要死，纠结几率毫无意义啊，我踏马好不容易重拾生活和重建世界的信心来着，我觉得小阿乔利是真心想要做点事的，这才愿意重新出山，结果踏马的刚有点起色，转眼就要迎来大结局。 这谁愿意啊？”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就绝望。” 最近过得春风得意的翁美玉弹着自己的指甲，妖媚的眼神扫视过眼前众人，她说： “不如先看看周柯的答复吧，他肯定能给出让我们耳目一新的回答或者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疯子计划来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喂！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和周柯睡过了，但他毕竟不是你的外置大脑啊姐姐，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都甩给他有点太不负责了吧？” 刚刚被阿曼达揍了一拳的莫尼摇头说： “大家是合作者，我们也得表现出我们的作用才行。” “但团队中的每一环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就如我们留在城邦区是周柯的指示必须要协助小阿乔利完成重建和集权一样，周柯在这个团队中肩负的职责就是在这种遇到危机的情况下，负责给大家拿出一个可执行的方案。” 翁美玉哼了一声，摸出一包女士香烟拿出两根分了一根给阿曼达，结果被红发机车女郎拒绝了。 她嫌这玩意劲小又从莫尼兜里摸出根雪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翁美玉也不在意。 她已经掌握了这周围这些家伙打交道的诀窍，在自己人面前不需要端着也不需要拘谨，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和作用就是赢得尊重的最好办法。 因此在带着香气的烟气飞舞中，她说： “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现在缺少不是行动的能量，恰恰是一个具体的计划！在座的各位除了莫尼有点这方面的天赋之外，恕我直言，大家都只是执行者罢了。 我们在这商量了两个小时，除了吃掉了两盘水果之外没有达成任何有价值的结论，这本身就已经证明了这两件事都超出我们的应付范围。 以我过去的惨痛经验而言，这种情况下，及时摇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嗯，你的经历确实惨痛。” 莫尼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穆兰和诺卡，他说： “所以，大家达成一致了吗？” “我觉得美玉的想法没啥问题。” 穆兰说： “老子这脑子也不是为思考这些复杂事情而生的，他拿出方案来我们执行就好，另外我哥们被抽调了铁锈堡事务相关的小组里，真是奇了，罗杰应该知道他当了叛徒却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总之，我会作为小阿乔利的代表前往战区监控那边的事情走向，有消息了会及时通知你们。” “伯特老板那边把决定权委托给了我，而我觉得翁美玉女士的建议很合理。” 诺卡女仆长也同意了摇人的建议，于是莫尼摸出一个可以联络到鹫邦的通讯器就准备拨号，结果还没按完一串数字呢，就被旁边伸出的手阻止了。 他抬起头，看着端着果盘过来的乔雅，这姑娘眼中写满了某种让莫尼感觉到有点“熟悉”的光。 莫尼知道，他这个团队里的“点子王”要发力了。 “虽说在周柯看来，基层行动者遇到棘手问题就该立刻上报，但如果我们变成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家伙，他估计也会很失望，那家伙其实挺矛盾的。” 乔雅把果盘放在桌上，她叉着腰对其他人说： “我觉得我们应该多一点主观能动性，铁锈堡那边牵扯到阿乔利财团，瞬光组织，虎邦，蛇邦等等大势力，我们插不上手，但吴擒虎这件事上我们能做的其实还挺多的。” “比如呢？” 翁美玉带着一种“鼓励”看着自己的堂妹。 她对于乔雅的智慧有信心，虽然绝对不如对周柯那么信任就是了，但她认为，乔雅这时候主动说话就代表着她其实已经有了计划。 “比如我倒是不觉得美玉刚刚提出的‘买凶’计划绝非不可能。” 乔雅坐在翁美玉身旁，她看着自家此时神游天外的姑姑，说： “姑姑说蛇邦的老头子能对付吴擒虎，那么我们就应该往这边努力一下，如果能说动蛇佬动手，就能联合周柯和恶鹫女士在11号迷宫里布置一个两头堵的伏击，里应外合想办法把吴擒虎这个祸害给埋了！ 省的他整天给我们找事。” “问题是，我们没办法说服他，我们甚至缺少能直接和蛇佬对话的渠道。” 莫尼叹了口气，将阿曼达搂入怀里，又在后者发牢骚的象征性挣扎中在她脸蛋上啃了一下，他说： “我不会让你姑姑再去冒险的，小雅。 你知道以她的性格只要回了七环城大概率就要闹翻天，现在还不是两边彻底翻脸的时候，咱们一直在推进的医疗资源倾斜转移的计划刚有起色，双方正是‘蜜月’的合作期呢。 问题不在于深居简出的蛇佬。 问题在于阿曼达的长姐和二哥，那两个家伙把持着七环城的最高权力，他们一直在阻止我们的人和蛇佬的接触。” “就是要借助这个对蛇邦没有坏处的合作呀。” 乔雅胸有成竹的说： “就算姑姑主动要求，我也不会让姑姑去冒险，她能当很棒的打手和突破手，但说客这种事不适合她，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决定亲自出马，阿美现在不是在七环城担任咱们‘熔渣医疗协会’的常驻代表吗？ 我找她帮忙！ 以协会大股东的身份与蛇佬完成一次基于商业合作加深流程中的私人邀请！” 她说： “这纯粹的商业会面，萨沙骑士长和李维骑士长再有牢骚也没办法阻止我与蛇佬见面了吧？毕竟我作为合作一方的大股东莅临七环城，对方名义上的首领不出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要见了面，剩下的事就好说了。 无非是探探蛇佬的口风，搬弄一下是非，想办法给吴擒虎添点堵、 如果能在交谈中试探出蛇佬的底线，那么这事就成了一半。 周柯就是这么做的，我觉得我也可以试试，反正就算失败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让一切都归于纯粹的商业合作就好。 这毕竟是私人雇佣。 我们雇的是蛇佬本人又不是雇佣蛇邦去和虎邦全面开战，对吧？ 解释权在我们手里呢，不过我需要一些情报支持。” 说到这里，乔雅看着自己如没骨头一样缩在莫尼怀中的姑姑，她说： “姑姑！你知道蛇佬和虎王之间有没有什么陈年旧怨吗？” “啊？” 从不耐烦参加什么战术会议的阿曼达这会脑子里正在思考下午吃啥这种大问题呢，突然被喊了一声顿时就显得有些呆，那一瞬的“懵逼美人”的风情让乔雅无奈的重复了一下问题，随后又瞥了一眼莫尼。 她好像大概知道为什么莫尼会对自己这个“习惯糟糕”的姑姑情根深种了。本质上说，阿曼达姑姑其实是非常好满足的传统女人。 只要给她心灵上的安全感，她在生活中的身段真的可以放的很低很低，最妙的是，姑姑武力值超群，她自己就能处理生活中遇到的99%的麻烦，除了精神安慰和肉体欢愉外，她并不需要身旁的男人为她多做些什么。 更完美的是，莫尼老大在提供情绪价值方面的天赋简直拉满了。 这两个狗男女的配对还真是天打雷劈一样的合适。 而面对乔雅的询问，阿曼达歪了歪脑袋，摇头说： “没有！我记忆中，老爹和吴擒虎见面的次数都不会超过三次，而且他们一见面就喝酒，不但没有矛盾而且私下关系很不错，最少外表上是这样。 不过我听萨沙那个婊子说过，老爹和吴擒虎之间的友善只是基于强者之间的互相欣赏，他其实从没有将吴擒虎视作朋友，两人的人生轨迹和人生追求都是南辕北辙。 除了都生在旧文明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相同点。 哦，对了，如果周柯之前没吹牛，那么老爹和吴擒虎曾经还是阿乔利财团的同事呢。 你想要挑拨他们之间死斗没那么容易的。” 阿曼达吐了口烟圈，说： “最麻烦的是，老爹已经最少十五年没和人动过手了，而且他每天都把自己灌得烂醉，鬼知道是不是已经废了。毕竟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就算临近升变又能如何？ 我反正不觉得酗酒这么多年的他能和吴擒虎那样的怪物正面搏斗还取得胜利。 小雅，你要知道，能交手不意味着能胜利。 这是两个概念。 如果他再年轻三十岁，我绝对相信他能把吴擒虎的腰子摘下来，但现在.唉，再锋利的人老了也会变的温和。” “既然都十五年不动手了，你们凭什么认为蛇佬还能和吴擒虎处于同一档啊？” 翁美玉好奇的说： “我本人对这些不太了解，如果问了蠢问题麻烦别笑话我。” “其实也不算蠢问题。” 阿曼达瞥了她一眼，说： “我们战士的事你少管！我说能打就一定能打，老爹的那股英雄豪杰的心气确实散了，但他的气势没散。 萨沙那个婊子跋扈到在七环城一手遮天，她的个人实力在恶土也绝对能排到前五，但那又怎样？见老爹皱眉她也得两股战战。 李维说过，萨沙和老爹还有吴擒虎之间差了整整一个层次。 不只是单纯的力量，还有对力量的理解以及对技巧的掌握，你要明白，我们最初的五个骑士长以及后续那些候补骑士长们都是老爹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意味着，我们在他面前毫无胜算。” “嗯，听起来确实很厉害。” 乔雅点了点头，随后扭头对默默记录这些秘辛传说将其转化为“水晶宫家政”内部信息资料的诺卡说： “水晶宫最近忙不忙？我要下个订单。” “忙肯定是很忙的，光是来自其他财团董事家族的安保订单就已经排满了之后三个月。” 诺卡女仆长维持着完美的营业笑容，这位客串水晶宫家政会计的高级智械先表达了一下困难，随后话锋一转，说： “但您可是我们水晶宫家政的初始投资者，是我们认定的最有价值的高净值客户和战略合作伙伴，因此您的一切订单都会被优先满足。您需要什么样的安保或者清理服务呢？” “我要去一趟七环城，得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如果萨沙和李维打算暗中阻止我，那就意味着我需要面对两位可以元素化的升华者的压力。” 乔雅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阿曼达摇头打断道： “不止！我刚说了，蛇邦骑士长只有五个，但候补骑士长还有一堆呢，这三十八年里老爹教出的升华者没你想的那么稀有，不过他们大都没完成自己的‘骑行试炼’，所以外界不知道他们也很正常。 但如果你真要和萨沙以及李维对抗，那么你最少需要面对四个升华者的压力。” “按这个力度来。” 乔雅对诺卡说： “有压力吗？” “肯定有啊，那毕竟是升华者，恶土保留区中的最高武力，即便是高级战斗智械运气不好也会被一招秒杀。” 诺卡推了推自己土气的眼镜，说： “但幸运的是，d-4教官离开前与我们分享了她那套独特的‘武装集成’理念和设计规划，因此目前水晶宫家政的十三位s级服务者的战斗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在出动最豪华的安保团队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保护您在那种作战强度下全身而退。 但想要取胜就不可能了。 目前这个阶段的战斗智械还无法突破自己的物理极限，不过，如果您能将d-4教官喊过来帮忙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情况了。” “哦？” 穆兰来了兴趣，骚气的中年人好奇的说： “周柯身边的那个女机器人我见过几次，确实很带劲，但你要说她真的比你们执行联合‘家政行动’时更厉害，我觉得未免有些夸张了吧？她毕竟只有一个人，机械是有极限的。” “对，机械与钢铁有极限，但意志和算力没有。” 诺卡叹了口气，随后用一种带着一丝“嫉妒”的语气说： “我无法明确告诉你们d-4教官与我们的区别，但事实就是，在机械智能这个领域中，d-4教官和我们的区别，就如阿曼达女士刚才描述她们与蛇佬的区别一样。 彼此之间差了整整一个层次。 她已经进入了属于机器人的‘超脱’和‘升华’，用感性的描述就是，我们在绝境中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尚不完整的拟态人格模拟出钢铁般的坚定意志，但d-4教官那一身与我们别无二致的钢铁却已诞生了意志。 她. 她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机器人了！ 我只能说，伯特老板对周柯先生的评价完美无缺，周柯先生是恶土上最杰出的‘维护机师’。” “这么夸张的吗？” 莫尼惊讶的说： “难道是因为她和周柯之间那让人看不懂而且很扭曲但就是很感人的‘爱情’吗？” “或许吧。” 诺卡低下头，轻声说： “我和伯特老板私下里模拟过d-4教官在二号研究所遭遇的那场战斗，我只能说，数十万次的战术模拟结果都在告诉我们，在那种规模的包围下，处于绝对劣势的d-4教官获胜的概率就是零！ 但她不但完成了1v27的壮举，甚至还靠自己走出了时间迷宫。 我不知道你们人类把这种事称为什么，在我们机器人眼中，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但事实就是，她做到了而我们做不到啊，我终于理解了那种复杂的情绪，那种叫‘嫉妒’的情绪，真美好啊。” “你们这些机器人真的太扭曲啦，但这不妨碍我信任你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乔雅拍着诺卡的肩膀鼓励道： “我更相信你和伯特之间肯定在未来也能达到同样的羁绊.嗯，就是这个词！周柯经常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和d-4之间的特殊关系。相比简单的爱情，他觉得这个词更合适。” “羁绊.吗？” 诺卡又一次推了推眼镜，说： “很好，水晶宫家政接受您的委托，我将亲自带队护送您前往七环城，但我们只负责安保与家政清理，谈判的事我们就帮不上忙了。” “你确定不让我跟你一起吗？” 阿曼达很严肃的问道： “你知道我不会放任你一个人跑去七环城和萨沙那个婊子对抗吧？她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疯起来也有股狠劲呢。” “我会控制住自己。” 乔雅很平静的保证道： “我知道父亲和欧姆老叔最后的愿望，因此不会把自己随便送入绝境，只有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我才会宣告复仇或者和解的降临。 不是现在 周柯也不会希望看到医疗计划因为我的冲动而中道崩殂。 最重要的是，在我忙起来的时候，姑姑你也别想闲着，你和莫尼老大已经如胶似漆了二十多天了，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应该都满足了，所以接下来拜托你出趟远门吧。 11号时间迷宫. 我们没办法一开始就在那里击败吴擒虎，但我们最少可以让你作为代表，关键时刻护送周柯和其他人进入其中。 一个不会随便放任何人离开的时间迷宫，哈，要猎虎的话，可没有比那里更完美的地方啦！” “但周柯也会被困在其中.” 翁美玉说： “这未免把他也置于风险里了。” “对你的新床伴有点信心，美玉。” 乔雅撇嘴说： “他能逃出来第一次，自然就能靠自己第二次离开那里，最后，我要警告你，真别把太多感情寄托在周柯身上。他绝对会和一个玩弄你感情的混蛋一样让你伤心的，我可怜的堂姐。 借用我姑姑的话说，维持现在这种单纯的炮友关系就是最完美的，除非你打算挑战一下d-4现在的地位。 恕我直言，我不觉得d-4在觉察到这件事后，以她现在那个思维模式会放过你防火防盗防闺蜜这种事她还是很懂的。” (本章完) 第164章 14老头子们总是隔辈亲 第164章 14.老头子们总是隔辈亲 “联络不上？” “对，联络不上，但这也很正常，鹫邦一直在沦陷区中活动，那里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通讯信号，但翁美玉让我们不必担心，她会借用小阿乔利那个特殊的灵能装置尽快和恶鹫取得联系，将吴擒虎在11号时间迷宫设伏的消息通知周柯先生。” 在前往蛇邦七环城的飞行器上，全副武装的诺卡女仆长对身旁一身职业装束还带着平光太阳镜的乔雅汇报道： “阿曼达女士也已经从城邦区出发，乘坐玛卡集团研制的高速飞行器，那玩意在平流层数倍音速的巡航很快能让她赶在战斗开始前抵达时间迷宫附近。 唯一的问题是还没有经过驾驶安全检测，但阿曼达女士的能力决定她永远是最优秀的质检员。” “唔，我倒是觉得，以周柯那个烂透了的运气，即便是姑姑把油门踩进油箱里，她大概率也赶不上他们和吴擒虎开战的时候。” 乔雅推了推眼镜，吐槽道： “但以周柯对自己的运气的了解程度，这种行动里他肯定有备用计划我们距离七环城还有多久？” “二十分钟。” 诺卡查看了一眼航线，说： “在出发前我们已经将您和蛇佬的会面请求发给了对方，但对方一直没有做出回应，我个人估计您这趟不会顺利的。而且恕我直言，您的真实身份可能也瞒不过目前主持七环城事务的萨沙骑士长。 蛇邦因为负责了很多财团家族在恶土上的物流工作，让他们和财团走的挺近，城邦区说不定有他们的眼线，甚至在各集团中层都有他们的朋友。 您的身份一旦曝光，有欧姆骑士长和阿曼达骑士长的面子，您可能不会受到伤害，但” “我猜到啦。” 今日将自己打扮成一名很有风格的都市女性而且还穿了件黑色风衣的乔雅笑了一声，她眯着眼睛说： “周柯教我，做计划的时候一定要按照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所以我从来没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份还能保密，但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号称最看重‘家人’的蛇邦上层却已经因为家族内斗而死了两个骑士长，流亡了一个，就像是最喜欢把勇气和力量挂在嘴边的虎邦，其实是阿乔利财团最忠诚的狗一样。 这片恶土上类似的黑色幽默多着呢，而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早已经学会了那个道理。 别人怎么想关我屁事？ 只要他们能按照我的计划走，那就万事大吉啦。” “所以，您准备怎么说服萨沙骑士长放您去见您的爷爷呢？” 诺卡很虚心的问了句。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拟态人格想要快速成长就得多学习一下人类的思考模式，就如d-4教官会从周柯先生那里学习一样，自己也可以从乔雅这里学会一点点“做人的艺术”。 面对诺卡的询问，乔雅耸了耸肩，拍了拍身旁的一个锁起来的手提箱，说： “我给她带了礼物。诺卡，伯特教过你该怎么送礼吗？你觉得这件事的要点在哪？” “emmm送别人最需要的东西？或者是按照他们的喜好来？” “不！” 乔雅看向舷窗外的恶土。 那熟悉的戈壁一望无际，而卷起的风沙横扫过锈红色的土地却让她心情愉悦起来。 她学着周柯平日里那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 “要送他们不能拒绝的东西，而我手里恰好有这么一件。话说，你们的工作服是伯特设计的吗？黑白色的经典女仆装配上防弹衣、格斗刀、重机枪和火箭弹发射器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战场风情呢。 那家伙果然是个搞艺术的好苗子啊，得想个办法让那小子当上城邦区的领袖才行！ 众所周知，艺术家一旦当了领袖可就最会整活啦。” 十五分钟之后，这架标注着“熔渣医疗协会”logo的扑翼机飞行器在七环城的停机坪区域环绕了几圈，随后降落在了一处高地上，那如蜻蜓一般的机翼停止震动合拢于机身时，舱门也被开启。 伴随着舷梯拉伸放下，乔雅那踩着高跟鞋的脚也第二次踩在了七环城的地表。 周围的风吹动乔雅的风衣和头发，让她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发鬓，又推了推自己那面在阳光下变成茶色的太阳镜，随后对身旁抱着一沓文件客串自己秘书的穆芳小声说： “别左顾右看，跟个小土包子一样，给我表现的像样点啊你，这可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如果搞砸了就回去上学吧。” “可是我也是第一次来恶土啊，哪像你，见过大世面。” 同样穿着职业装还给腰间别了把枪的穆芳吐槽了一句，随后挺起胸膛跟着乔雅的步伐向前方那个迎接她们的女人走了过去。 诺卡和其他十二位s级水晶宫家政女仆长跟在后面。 她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专业职责，用眼部的义体扫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并判定他们的威胁程度，这群娇滴滴的妹子光看装饰和脸蛋毫无威胁感可言，但她们身上背的那些“玩意”的口径之恐怖，足够让周围的蛇邦小弟们人人侧目了。 “你好啊，萨沙大姑姑。” 乔雅走到眼前那个瘦高且蒙着脸的金发女人身前，不等对方说话就主动“自爆”了身份，让蛇邦第一席骑士长挑了挑眉头。 看着眼前这故意把自己打扮的成熟的姑娘，她沉默了一秒，用挺沙哑，就如电流跳过的声音说： “既然你要打明牌，小雅，那我也不装什么知心长辈了！你要来和我们谈医疗资料转移到恶土的事，蛇邦上下都很欢迎，我们会把你当成真正的贵客款待，甚至连给你用来疏通门路的大红包都准备好了。 但如果你今天是抱着其他目的来的，那就别怪你姑姑我不讲情面。 最近恶土上的局势变化有些诡异，不管虎邦和鹫邦要干什么，蛇邦都不会参与其中。” “嗯，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乔雅笑着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让萨沙的表情变的更糟了一些，她感觉自己刚才的警告白说了，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 啊，该死！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自己果然做不来，早知道就应该让家里那口子来替她的。 “所以你怎么说？” 萨沙的语气冷了一些，就用蛇邦骑士的传统打扮武装自己的她叉着腰，说： “要办正事？还是大姑姑陪你找点乐子？” “我其实是来送东西的。” 乔雅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位“大姑姑”，又打了个响指，第一天上班给“大人物”当秘书的穆芳急忙将手里的手提箱递了过去，又被乔雅丢给了萨沙，说： “这个东西给你，然后你从我眼前消失！ 我要去见我爷爷，你们没有权力阻止我，至于医疗资源转移的事，我的秘书会和你们谈。她在这方面很专业，而且提前做了一晚上的准备功课。” “啊？我吗？” 穆芳人都傻了。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被自己的好闺蜜给卖了，但萨沙却不发一言的打开了箱子，看着里面放着的那个罐子。 她伸手触摸着罐子，在几秒之后，说： “这是德纳尔的骨灰？” “对，三叔叔的骨灰，可怜的人被我亲手用子弹爆了头，就连骨灰也是了好久才收集回来的。阿曼达告诉我，蛇邦的成员都讲究一个落叶归根，所以我把它带回来了。 或许这能让你开心一些。” 乔雅歪着脑袋说： “但看你的表情，似乎并不开心？” “你到底是来谈事的，还是来挑衅的？” 萨沙这会从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汗毛直竖的杀气，周围空气中的电荷都因此剧烈活动起来，让乔雅和穆芳的头发都如遭了静电一样根根竖起。 面对萨沙的死亡质问，乔雅并没有退让，相反，她上前一步，就像是拥抱自己的大姑姑一样伸手放在了比她高两个头的萨沙的肩膀上。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给自己找个喜欢的罐子，大姑姑，你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我装进去！还有你的丈夫，我那位二叔。至于你的三个孩子会不会遭遇这样的结局，我现在还拿不准。 但你应该知道，二十年前那一晚你们做了那个决定之后，这事就不可能善了了。 现在是2v2，我和阿曼达对你和李维。 我向我的同伴们承诺过，我不会主动找死，但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我高估了我对情绪的控制，所以咱们把话说开了吧。 你要么在这里掐死我，要么就让开！” “到底是什么给了你挑衅我的勇气？姑娘。” 萨沙用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乔雅，说： “你那么笃定老头子会赶在你被化作一团焦炭前冲出来救你？” “不，老尤里这会估计喝得烂醉，哪有空来管我一个捡来的孙女？” 乔雅露出一个笑容，在周身爬满了窜动的电弧的情况下，伸手摘掉了太阳镜，她盯着萨沙，说： “我真正的信心大，概来自于城邦区那37颗已经打开导弹井进入发射程序并瞄准七环城的战术导弹？那些在旧文明陷落前用于保护人类不受魔物伤害的武器，如今被用于人类和人类的自相残杀。 真遗憾。 我的监护人周柯在离开时把小阿乔利欠他的人情转送给了我，我其实不想把它浪费在这种事上，所以，我还准备了另一样东西。 就在我左边的口袋里，是一把用于开启某个机械锁的钥匙。 我不知道它上面的‘404灭杀协议’还能不能被第二次激活，但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那么在你掐死我之后，我可以向你保证，整个七环城今天一个人都别想活下来。 包括你和你那三个傻逼儿子. 来！ 大姑姑，别那么严肃嘛，露出一个恶土人应有的豪放笑容，然后爽快的押上我们彼此的性命，赌一把吧。” 萨沙的目光更冷了。 她的左手五指上布满了跳动的电弧甚至已经汇聚成微型闪电的模样，只需要一次接触，眼前这个只是个普通人的小姑娘就会瞬间变成一具焦尸。 但她看到了乔雅的目光。 她试图从这双和欧姆以及当年那个婊子有几分相似的大眼睛里找到哪怕一丝藏起来的恐惧。 她失败了。 乔雅根本不怕她。 似乎在她眼中，区区蛇邦第一席骑士长就和路边踹两脚也不敢反击的窝囊野狗没什么区别。 “欧姆老叔的一生都是个悲剧，他在该放手的时候选择了冒险，在该拼命的时候选择了妥协，在该看淡的时候又选择了暴起。” 乔雅耐心等了十秒。 随后重新戴上太阳镜，有些狼狈的伸手将自己根根竖起的长发压下来。 她说： “他是我爹，但如果我是他，在二十年前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你们这三个混蛋踏马的一个都别想跑！我的监护人教过我，复仇是一盘美味的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而在恶土这个傻逼时代里，不敢射出那枚子弹的人是毫无前途的。 瞧，我把自己压入了枪膛，在你的眉心正中血光。 记住我说的话，大姑姑，记得给你和你的死鬼老公找两个你们喜欢的罐子，二十年前你们亲手养出的鬼从地狱爬回来找你们报仇了，不会太久的. 现在，让开！” 乔雅一把推开了萨沙。 在因为静电汇聚而有些麻痹的动作中依然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又一脚踹开了一个傻愣在原地的蛇邦骑手，骑上对方的摩托车娴熟的冲上了前往七环城总部大楼的布道。 她之前来过这。 路不一定熟，但大体的方向她是知道的。 “呃那个，我们还要谈医疗合作的事吗？萨沙骑士长。” 穆芳在旁边都看傻了。 但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在乔雅离开之后，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让萨沙回头看了她一眼，把这小姑娘吓的脑袋一缩。 “她说的是真的吗？” 萨沙问道： “城邦区的导弹什么的” “嗷，应该是骗你的。” 穆芳戳了戳脸蛋，叹气说： “我们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动用三十多个导弹井，就算有小阿乔利先生给我爹的授权和玛卡集团负责的那一部分，我们现在手里被允许使用的导弹井只有二十二个而已，更不可能一次性都丢在七环城啦。 毕竟其中有几个是必须瞄准终焉堡的。 所以，别在意乔雅的不礼貌。 她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好相处，但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的复杂恩怨，不过我觉得.要不你们主动道个歉试试？说不定她就原谅你们了呢。 她呀，其实挺大度的。” —————— “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踏马的这种破事以后老娘再不干了！” 骑着摩托车冲上布道的乔雅心脏跳的轰隆轰隆。 说不怕那是假的，毕竟是玩命的事，虽然大概能确保自己挂了之后拉上七环城90%的人陪葬，但自己的命又不是从鹫邦黑市批发来的，所以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但乔雅知道，自己今日的冒险绝对是有收获的。 除了可以见到老尤里和他说正事之外，自己也变向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向团队中的其他人！ 这是很重要的事，介于周柯定下的那个糟糕的传统，乔雅想要在这个团队里赢得尊重就必须先过这一关，现在大家听她的意见是因为周柯的面子，但她也是有上进心的好不好？ 在出发之前，她就找阿曼达仔细打听了萨沙的性格，她做了很多分析才定下了这个冒险的策略。 萨沙和李维这对夫妻挡真正能做决定的是看似弱势的李维，更强势的萨沙喜欢抛头露面但她其实并不擅长做这些事，她比阿曼达好的地方在于她的执行力非常强而且能听进去意见，这就让执行者和决策者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如果刚才是李维和萨沙都在那，乔雅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这种“极限施压”的手段只能骗骗傻子和胆小鬼，对真正的聪明人与勇士一点用都没有。 “嗡” 随着引擎声的轰鸣，乔雅骑着动力十足的摩托冲上了七环城的总部大楼的三层车库，然后轻车熟路的走入了升降梯，前往最高层。 那里是“蛇佬”的居所，她之前来过这里拜访那个总是醉醺醺的老爷子。 不过升降梯在达到十七楼的时候却停了一下，一个黑眼圈很重的疲惫男人拿着一瓶水走入了电梯，像一个经典社畜那样塌着肩膀，像极了上班摸鱼的时候跑来外面抽根烟。 他瞥了一眼乔雅，叹气说： “果然没拦住我就知道，老五和那个天才婊子生出的女儿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更何况她还是从小在恶土长大，又跟随着我目前知道的最危险的狂徒一起‘修行’了很久。 看来那位‘周柯先生’确实教了你很多，而且你学得很快。” “那是。” 乔雅努力压制住自己快要跳出嘴巴的心脏，她哼了一声，说： “你老婆刚才被我吓的一愣一愣的，为什么你们这些聪明的男人都喜欢找那些傻乎乎的女人当老婆？是因为好骗吗？” “唉，这让我这个二叔怎么给你解释呢？我的小侄女。” 升降梯里的骑士长第二席李维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上，全身上下翻找打火机，最后还是乔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蛇形的打火机帮他点着。 就在这暂停于17层的升降梯里，李维靠在舱壁上如烦躁失意的中年人那样吐槽道： “大概是因为糟糕的生活需要必要的调剂 嗯，我个人觉得是这个原因，毕竟我可不想在忙了一天狗屁倒灶的事情之后回到家，还和我那智商突破200的彪悍老婆再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吵一架。 笨老婆的好处就在这，你只需要随便扯几句就能让她的怒火消散。 我呢，就属于那种运气很好的狗男人，真的只打算找个笨老婆过日子，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老婆不但笨，而且颜值很高！她那身段在这片没希望的世界里怎么也能排到前十啦。” “嗨，我把你说的话都录下来了。” 乔雅威胁道： “你要是再拦我，我就把这些交给萨沙大姑姑，你今晚就要跪搓衣板了。” “又不是没跪过，多大的事啊。” 李维嗤笑一声。 他觉得乔雅的威胁太低级了，真是太小看他们这些已婚男人恐怖的抗压能力了。 他吐了口烟圈，又将烟灰在这半开放的升降梯中弹走，随后瞥了一眼乔雅，说： “打个商量吧，小姑娘，当年那事是我拍板的，德纳尔和我老婆都只是执行者，老爹甚至都不知情，所以呢，你以后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别吓唬我那本就不聪明的老婆，也别打我家里三个崽子的主意。 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你就提吧，二叔能帮一个是一个。” “好！” 乔雅抱着双臂，说： “你帮我说服老尤里去帮周柯处理掉吴擒虎，以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最少我这里是这样，阿曼达那边你们自己搞定。” “嗯？” 李维诧异的看着乔雅，说： “这这就一笔勾销了？你老爹和你母亲的仇不报了？刚才的狠话扔的让人骨头里都生冷气呢，现在说变脸就变脸，我可不敢相信你哟。” 乔雅沉默下来，在数秒之后，她叹气说： “我干掉了德纳尔。” “所以呢？” “开枪的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快乐和放松，相反，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不只是因为欧姆老叔和我母亲都不希望我报仇，就连周柯都在劝说我放弃承担过去那些根本已经没人在乎的事. 欧姆老叔死之前还在要求我不要介入，你看，人家当事人自己都不在乎，我主动挑起来也挺无聊的。 你们上一辈的事太复杂了。 我有些理解不了你们之间扭曲但真实存在的‘家人’羁绊，尤其是我亲眼看到德纳尔明知道自己会死，但还是用最后一口气把阿曼达背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 那真的不是我应该介入的事。” 乔雅低着头，说： “等你们都死了之后，等你们下了恶土的地狱，你们和欧姆老叔自己去解决你们的恩怨吧，我也没必要帮你们物理加速。更何况” 她看了一眼李维那可怕的黑眼圈和颓唐的精神，她说： “二十年前你们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在审判席上受刑了，二十年的每一次回忆时心灵的折磨是你们必须承担的审判枷锁，在你们决定出卖我父亲的时候，你们已经被命运判了无期徒刑。 没有心的杂碎固然不会因此痛苦，但有感情的人每次回忆都如千刀万剐，很不幸，你们都是有感情的人。 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帮你们提前解脱。 你，还有萨沙你们注定要背负出卖家人的罪孽和痛苦直到你们死在其他人手里，我的两位父亲和母亲都已经去了天堂，但你们身在地狱，所以，就在地狱里好好待着吧。 你们已经腐烂了，但这远远还没结束呢。 我不想再谈这些让我开心不起来的事了，周柯说在恶土上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所以，现在，告诉我，二叔，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帮！为什么不呢？小侄女都这么大气，二叔再藏着掖着就有些丢人了。” 李维伸手按了一下顶层，在升降梯的不断上升中，他吐了口烟圈，背对着乔雅说： “对不起” “别给我说也不需要解释，我不想听那些陈年破事的细节，想听的人已经走了，留着这句话等见了他们之后再说吧。”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你的监护人周柯是不是有个绰号叫‘岚’？” “呃，好像听他说起过，据说铁锈堡的机械疯子都这么叫他，那个绰号有什么意义吗？” “对我们没有，但对特殊的人而言，那意味着一切。” 数秒之后，升降梯在最高层打开。 李维和乔雅走入眼前这个放着好几个大酒柜而且装饰还挺奢华的顶层卧室里，对那个躺在床上满身酒气正在呼呼大睡的白胡子“巨汉”喊道： “老爹！你等了三十八年的‘岚’出现了！吴擒虎正打算弄死他，我们要去帮忙吗？” “啥？谁？” 睡的迷糊蛇佬茫然起身，就如一座小山一样摇晃着脑袋。 在乔雅惊讶的注视中，李维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哈，终于出现了，啊，老子踏马的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完成那件破事了.儿啊，去把我的摩托车开过来，咱们出去兜兜风。” 蛇佬摆着手，舒展着庞大的躯体。 在李维转身离开之后，这家伙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吨吨吨的炫了下去，随后扭头看向乔雅。 他那写满了故事的粗犷脸上露出了一丝老人特有的温柔笑容，对乔雅挤着眼睛说： “刚才干得不错，萨沙的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李维那个耙耳朵根本管不住她，就该有个暴脾气来吓吓她。所以，小雅，以后等我们这些该死的玩意儿都死了，蛇邦就由你来掌家，好不好？” (本章完) 第165章 15太好了是虎王，我们踏马的完了！ 第165章 15.太好了是虎王，我们踏马的完了！ 作为蛇邦的创始人和现任领袖，七环城蛇子蛇孙们敬爱的老大，年轻时的老尤里也是个鬼火老年人，据说他还是旧文明著名的赛车冠军呢。 当然，以旧文明发展巅峰期的科技水准，老尤里当年玩的“赛车”肯定也和恶土人理解的赛车没有任何的相似性。 在乔雅亲眼看到老尤里的“座驾”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啥呀？这车怎么没轮子啊！” 乔雅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挑战，阴沉着脸的萨沙一脸不爽的解释道： “怎么？城里来的小公主第一次见到‘浮空摩托’吗？不应该吧，您好歹也是动动手指就能毁灭七环城的大人物呢，这么点见识应该有吧？” “行了，老婆，咱是长辈，别丢人了行不行？” 换上了一身骑士服的李维一脸无奈的在旁边劝说道： “人家都答应不追究当年的破事了，你就少说几句吧。” “我凭什么让着她？这傻子什么都不懂！满心以为是我们出卖了欧姆和那个婊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年那事的真相！就由着阿曼达那个脑子里都是几把的傻逼给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萨沙大骂道： “她以为是我们害死了她父母，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当年承受的压力” “但我们确实做了那些丧良心的事，压力是压力，事实是事实，你再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是我们先对不起老五的。” 李维看到老婆还要撒泼，顿时冷下脸，他说： “所以，够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保留几分体面吧，别再惹老爹生气了，他不喜欢听这些。” “哐” 就在李维的话音落下时，这个被封闭了多年的车库的门被推开了，穿着一身大号机车服，还和一个老混混一样给自己脑袋上带着色包头巾的老尤里打着酒嗝走入了车库中。 这家伙的身形有多夸张呢？ 旁边那个为他提着他最喜欢的武装腰带的家伙身高一米九，是妥妥的恶土壮汉，但刚好到老尤里的胸口。 这家伙的身高绝对突破两米七了，正常人长不成这样，哪怕活了一百多岁，这个体型也很不正常，简直像是一头直立行走的棕熊一样。 吴擒虎那样的体魄在蛇佬面前都可以称之为“袖珍”。 连他专用的浮空摩托都要比其他人的大出两圈，在激活反重力引擎之后那玩意就像是个浮空的“赛车手王座”一样。 老尤里留着相当夸张的胡须，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符号，让那白色的胡须似乎也被写上了“故事”，这个在阿曼达嘴里早已经失去了“雄心壮志”任由酒精麻痹自己二十年的老头子站在车库入口，看着里面停放的一大五小六艘来自旧文明的浮空摩托。 这么多年里罕见清醒的他，眼中写满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欧姆那辆5号车归你了。” 他对乔雅丢出一把钥匙，说： “虽然你这丫头拒绝了继承你父亲的职位和职责，对于成为蛇邦下一任领袖也没什么兴趣，但长辈送给晚辈的礼物你总不能不收吧？” “这个可以有。” 乔雅走到那辆白色和青色混合涂装的浮空摩托车旁，她眼中写着喜爱，这旧文明的洋玩意就是漂亮啊！ 整个流线型设计的车身像极了妈妈讲的故事中的“赛艇”。 下方没有轮子取而代之的是飞行器那样的撑杆，在被启动之后会悬浮在地面上，后方的六个大小不一的推进器也点缀成特别潇洒的形状，还配备了武器系统呢。 车体正下方有个飞弹发射口，里面填装着口径惊人的飞弹，车体两侧也有激光炮，不过那更多是用于自卫的火力。 她跳了上去。 本以为这种浮空摩托会因此摇晃，但后者的陀螺仪显然非常牛逼，整个过程都异常平稳。 “驾驶方式和普通的摩托车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了个控制z轴驾驶的舵盘，就和开飞行器一样，拉起来就能升空。建议新手别开太快，免得让你在空中转起圈来可就滑稽的很了。” “二叔”李维笑眯眯的指导了几句，对乔雅说： “你父亲走的时候把它还回来了，或许这玩意命中注定要留给你，把你阿曼达姑姑那辆4号车设置为跟随模式，她知道自己的叛离会给她惹来麻烦，所以也没带走这东西。 但既然现在话都说开了，该是她的东西自然要还给她。” “那德纳尔那辆3号车呢？” 乔雅眨着眼睛，看着那辆火红色涂装的飞行摩托，说： “要带上它吗？” “带上！” 乘上了自己的悬空摩托车的蛇佬大手一挥，说： “那是送给‘岚’的礼物！如我所说，长辈送给晚辈的礼物他没有道理不收小雅，你也要跟着一起去。” “不能带她！” 萨沙骑在蓝色闪电涂装的1号浮空摩托上，她将一根可以伸缩的战矛卡在摩托车的武器槽上，大声说： “这次去是要跟着老爹你和吴擒虎玩命的，我不觉得吴擒虎会孤身在那，虎邦的傻逼彪卫肯定也在！虽然一个个废物的要死，但他们有数量优势。 我们无法保证那种规模的战斗下还要保护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那是你和李维的麻烦，你们两个长辈连自己的小侄女都保护不好就别踏马干骑士长这活了，所以，自己想办法解决！” 蛇佬接过自己最爱的武装腰带，咔的一声系在肥硕的肚子上，他头也不回的说： “欠你们兄弟的帐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真以为你老爹眼睛瞎了是不是？我把话扔在这！小雅能安全回来，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就一笔勾销。 如果她伤着碰着，我就亲手送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去见欧姆和德纳尔。” “老东西！你是不是真老糊涂了！” 萨沙忍不了了。 但她不是为自己感觉到委屈，她的性格非常坦荡，做了就是做了，但她知道老公这些年一直很愧疚，今天又接连遇到乔雅和老爹的连续敲打让萨沙彻底爆发了。 她骂道： “当年是你死顶着那么巨大的压力差点就要冲出去和老阿乔利爆了，是李维为了保护你和整个七环城才给出了消息！没错，我们夫妻俩当了叛徒。 但如果不是我们背了那口锅，蛇邦在二十年前就没了！ 就跟那个死丫头今天威胁我的方式一模一样，当年他们也是那样说的。 我真的无所谓。 我知道我救下了这些人，但你们不能就这么不讲道理的把所有的黑锅都丢在李维身上！他这些年就差每天跪着求你们原谅了。 阿曼达是个蠢货。 她不知道前因后果我不怪她，但欧姆知道！老五知道我们承受的压力，所以他宁愿隐姓埋名那么多年也不回七环城，他知道他无法要求他二哥在他和整个蛇邦之间选一个。 如果不是牛角峡那一夜德纳尔在重压之下做出了那个不该做的错误决定” “老三比你们两有良心，最少老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该以死谢罪。” 蛇佬的态度依然冰冷。 他看了一眼天空，说： “或许那一晚我就该冲出去，把那该死的伊甸园弄成废墟然后死在他们的激光之下，也免得我的孩子们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要自相残杀。”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骑在老爹的悬空摩托上的乔雅眨着眼睛，她拼凑出了一些事实真相，说： “二十年前是老阿乔利亲自出面给你们施压了？” “不止呢。” 骑在绿色涂装的“毒水”摩托上的李维点了根烟，黯然叹气说： “他们不希望自己藏起的真相被任何人发现，因此在翁雅芬触碰到那个真相一角时，我们就被卷入了整个伊甸园的敌视中。那一晚，他们逼我们在自己的兄弟和整个七环城的生命之间做一个选择 如果我们选错了，那些在星球轨道上蓄势待发的质子鱼雷就会从天而降。 他们当初的施压方法比你可凶狠多了，侄女，实际上，我一直觉得他们那一夜的做派不只是为了拿到老五和翁雅芬的行踪，他们更想要借着那个机会光明正大的除掉老爹这个不受控制的因素。 我预感到了他们的险恶用心，于是做出了那个让我沦为‘弑亲禽兽’的决定。 是我差点杀了你父母，小雅，你恨我是应该的。 至于德纳尔那些行为不要太在意，老三一直活的很拧巴，他被夹在双方的压力中几乎快要疯了，或许那一夜去找欧姆只是为了求一个了断吧。 他死在了你手里。 他解脱了。”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老阿乔利那个恶土时代的真正‘皇帝’要针对老尤里呢？” 乔雅揉着额头，说： “没道理啊，他不是和吴擒虎一起脱离了阿乔利财团的体系吗？双方明明已经划清界限了，如果老尤里手里真有什么他们无法忍受的秘密，那么按理说，他根本就不可能脱离那个体系啊。” “好问题，小丫头。” 老尤里将一把造型夸张的砍刀放在了自己那庞大的浮空摩托的武器槽里，他回头对乔雅说： “你知道你那位监护人的真正身份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被称之为‘岚’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去11号时间迷宫就是为了查清这些。” 乔雅老实的回答了，老尤里咧嘴一笑，露出熊一样的森森白牙，说： “你想知道吗？” “嗯！” “那就跟上了，别掉队，我们都可以在那里找到答案，你我，还有萨沙和李维，还有已经死去的孩子们，他们所有的疑惑都会在那里解开。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头顶的伊甸园、逝去的旧文明，还有那些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真假的记忆.与他们的记录格格不入甚至毫无相似的记忆。世界到底是怎么灭亡的？ 世界到底有没有灭亡？ 我们都会在这场旅程结束的时候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是的，罗杰也对我发出了召唤，要我和他一起为了老阿乔利的渴望去进攻铁锈堡。 但. 去踏马的老阿乔利！ 老子很久前就已经提交了辞呈，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他调遣的社畜，如果必须要把自己的血流出来，那我希望我和我的孩子们能自由选择该把自己的热血洒往何方。” 蛇佬扭动油门，让自己的浮空摩托发出低沉的爆鸣如钢铁野兽的咆哮。 在白色的头发和胡须的飘动中，他说： “如果周柯真的是‘岚’，那他小时候，老子还抱过他呢！哈，终于被我等到了，老子还以为要在这个地狱里继续腐烂下去呢。萨沙，李维遗书写了吗？” “已经留给那三个小子了。” 李维带好了头盔，他说： “老爹，你的遗书写了吗？” “哈哈，我这个孤魂野鬼用不着那玩意，这里书写的遗书也寄不到它该去的地方，既然过去的恩怨已结，那就走吧。带上你们的侄女，去赴那场迟早的约。” “那个.我的还没写，现在写还来得及吗？” —————— “哈？什么叫吴擒虎在前面堵我们？” 鹫邦的飞行器正在降落，周柯本还打算抽空去一趟距离11号时间迷宫并不远的熔渣镇废墟悼念一下，结果就从恶鹫这里听到了这个糟糕的消息。 莱茵叹气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罗杰和吴擒虎前几天从二号研究所的时间迷宫里逃出来了，罗杰倒是不打算继续和你纠缠，但吴擒虎却死咬着不放。 我弟弟和罗杰达成了一些协议，他把消息告诉了你的合作者们，刚刚翁美玉借着他的灵能通讯器送来了这个消息，吴擒虎的速度比我们更快，目前不知道他是孤身前来还是带着虎邦的彪卫们，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打算放我们.不，不打算放你顺利进入11号时间迷宫。 所以我也很好奇，周柯先生，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吴擒虎这么记恨你？” “我不到啊。” 周柯揉着眼眶说： “单一件大闹终焉堡应该不至于让那家伙做到这个地步，而根据之前在二号研究所中的接触，我怀疑这可能是‘私人恩怨’。他似乎对于我的另一个身份相当在意，甚至说出了一些让我也很在意的细节。 比如‘永恒奇点’项目，据说我就和那个项目有关。” 说到这里，周柯抬起头看着恶鹫，问道： “你在你父亲的笔记中看到过这个词吗？” “没有。” 莱茵摇头说： “我可以背下那些我在他笔记中看到的信息，我也可以肯定，其中没有记录任何与‘永恒奇点’相关的资料，但‘永恒’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却很高。 在那本笔记里，它是以‘永恒七人’这个名字的形式出现的。” “哦？听起来像是一个组织？” 周柯来了兴趣，他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地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趁着还有点最后的时间，在我们被吴擒虎那标志性的‘反器材标枪’打下来之前，再满足我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吧。我猜，你父亲就是‘永恒七人’之一？” “嗯，他确实是，他的绰号是‘灵感·阿乔利’。” 恶鹫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作战法器，她语气简洁的说： “除了他之外，我还知道设计了悟能与‘觉醒之火’的创造者·伍德先生，明确了灵能存在和后续一系列力量体系的启迪者·托特都在这个七人团队中。 但剩余四个人的名字和信息都被抹掉了. 不是撕扯或者涂黑，而是某种力量扭曲了认知。 我确认我读到过他们的名字和信息，但只要移开目光我就会忘记，这显然是某种相当高阶的灵能力量在生效，甚至可以视作一种‘模因’，或许只有满足了足够的条件我才能解读出剩下四个人的身份。 但只从这三个人的身份和能力就不难发现，永恒七人在旧文明中的身份与地位绝对不一般。 甚至我在怀疑，我父亲一直在推动的‘神圣基准’项目就来自于这个团队的设计，而如果‘永恒奇点’项目的重要性与它一致的话，那么也绝对是永恒七人中的其他人负责推进的行动。 可惜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周柯先生。 恶土时代没有这样的组织，地表也好，伊甸园也罢，没有足够多的资源同时支撑两个巨型项目。” “嗯，我懂了，感谢您的解释。” 周柯点了点头，随后在d-4的拉扯拥抱中被从破碎的舷窗中跳离了飞行器。 下一秒，从地面呼啸而来的机械标枪狠狠扎进了飞行器的引擎里，剧烈的爆鸣在空中塑造出一团刺眼的火光，爆炸带来的动能推着d-4和周柯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失去了平衡。 d-4试图打开推进器平衡姿态，但她怀里的周柯却摸出了一张面具扣在脸上，下一秒在皮肤颜色的变化与灵能释放中，一对石质的巨大双翼在他背后展开，让周柯放手抱住d-4随后收拢翅膀从天而降。 这面具叫“石像鬼”，来自乔山苏醒的那一夜在贝塔基地的混乱中的猎杀。 这是周柯第一次用它获得了飞行能力，而在落地之后那双翼如盾牌一样合拢保护着两人，迎接着地表上冲出来的虎邦彪卫那凶狠残暴的斩击与攻打，岩石质地的双翼被砍的碎石纷飞。 但这玩意的防御力确实不错。 高空中爆炸的飞行器的火光在散开到最大范围时，相当诡异的又被重新“压缩”了回去，最终化作莱茵手中的一颗高度压缩的“火球”，随后就被硬抗爆炸毫发无伤的恶鹫单手甩了出去，地面上的彪卫见状立刻散开躲避。 被以相当不科学的方法重新集中的爆炸火焰砸在地面上轰出一个巨坑，后面还跟着一团团充斥着不稳定能量的紫黑色灵能球，在恶鹫的精准操纵下塑造出了小型陆地轰炸的奇景。 但她没有恋战，在帮周柯解围之后就带着阿芙，闪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待彪卫们顶着灵能震荡围上来的时候，原地就剩下了开启突围模式，在推进器爆发中冲天而起的d-4一人。 至于周柯 这胆小鬼早就带着乌鸦刺客面具跑的没影了。 提前得知伏击计划虽然来不及做精妙的针对，但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执行“泥给路达由”的策略甚至不需要周柯和恶鹫做语言上的沟通。 对于狡猾的同类而言，危机到来前的一次眼神交流就足够了。 11号时间迷宫这么大，实在不行就分散从不同方位溜进去，吴擒虎也不可能堵住所有的迷宫入口，而一旦进入了时间迷宫，在那混乱的区域中，吴擒虎的人数优势就会被瞬间消弭。 到时候来一把逐个击破还不是美滋滋。 跟在后方的第二架鹫邦飞行器看到首领遇袭，其第一反应就是立刻改变飞行方向躲避下方那些阿乔利军方射上天空的火力，毫无上前援助的想法。 人家鹫邦的灵能大师或许疯一点，但并不傻。 这种对方早有准备的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其锋芒，就这么直挺挺的冲过去根本不是帮忙而是葫芦娃救爷爷的送死战术了。 “啊，这罗杰真是个废物啊！” 站在前方半山腰上的吴擒虎一脸蛋疼的看着这场毫无战果的伏击，他甚至都不需要猜就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肯定是罗杰那边泄露了信息导致周柯和恶鹫先一步知道了围杀计划。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又一次长着翅膀飞了。 但吐槽与抱怨其实也就那一下，吴擒虎在二号研究所里和周柯交过手，他甚至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证周柯突破升华态的“观众”，他知道周柯很难缠，甚至自己对于这场伏击都没太大的信心。 对于他来说，这仅仅是给对方打个招呼，让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里时刻警惕起来。 “老大，要继续搜吗？” 吴擒虎身后的一名膀大腰圆的彪卫拄着长柄战刀问道： “他们的飞行器炸了，跑不远的，肯定就在这附近，要不我们.” “搜什么搜？人都跑了，收队吧。” 虎王随意的摆了摆手，说： “等瞬光的探索者们做好准备咱们就进迷宫里，我们和他们都知道那里才是双方选定的战场，所有人都可以大摇大摆进去，但只有最后的赢家才有资本带着里面的秘密离开。 但我啊，我对里面的秘密毫无兴趣，所以我们可以心无旁骛的完成这场狩猎 弗兰妮！” “在！” 拥有一个酷炫的机械义眼的女彪卫应了一声，她战意昂扬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会随时为吴擒虎这个导师撕碎一切敌人。 但她得到的命令超乎她的想象。 “你留在这。” 吴擒虎说： “等七天！如果我还没出来就带人回终焉堡，之后服从罗杰的指示。如果出来的不是我也不必为我报仇，你以后就是虎邦的新虎王！我在办公室里给你留了东西。 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如果我死了而周柯活了下来.” 虎王转身看着自己最青睐的弟子，他拄着那把仿制版的刈刃沉默了片刻，说： “那他就是终焉堡的新朋友，是一切信奉终焉的信徒的牧首与教宗，你可以选择服从他，向他献上你和虎邦的忠诚，也可以选择离他远远的，你自己拿主意。 我猜，那时候已找到了真正身世的他也不会拒绝，但若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他算个屁的‘永恒奇点’！” “啥？” (本章完) 第166章 16诸位已经进笼子了，对吧？关门，放狗！ 第166章 16.诸位已经进笼子了，对吧？关门，放狗！ “吴擒虎看来没打算在迷宫外就干掉我们。” 转进到安全区域的周柯用望远镜向下打量着形势，他对正在执行联络指令的悟能说： “刚才那个就是吓唬一下我们，和我们打个招呼告诉我们他在那，你说，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要本机说，他估计是想要和你玩个游戏吧。” 悟能哼了一声，说： “翁美玉送回的消息说，虎邦目前已经加入了罗杰那边针对铁锈堡的备战中，吴擒虎应该是和罗杰达成了合作，但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所以本机估计，这家伙是打算在11号时间迷宫彻底解决你的问题，然后再去和瞬光组织汇合一起杀进铁锈堡。 蛇邦也被征召了。 但翁美玉说，乔雅跑去试图雇佣蛇邦帮忙，嘿，那小姑娘还挺厉害，最少敢想敢干。” “也就是她和蛇邦有关系，你让其他人跑去试试？能进七环城的门就算他们赢。而且说实话，对于乔雅能不能摇来厉害的援军我也不是很关注。 对我们在11号时间迷宫里要做的事而言，人数显然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周柯站在高处调整着远望镜的焦距，观察着数公里外的山谷中的布防情况。 入眼所见是一处相当现代化的大军营，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全天候运转的侦查无人机和黑色的军用机械，即便那些执行警戒任务的士兵们也明显经过生物强化。 他们一个个都壮的不像样，全副武装的姿态让其威慑力拉满。 根据周柯之前得到的情报，这支驻守在11号时间迷宫之外的军队是恶土保留区第三边防军团的一部分，是阿乔利财团麾下的暴力机构，这些肌肉兄贵们在边境上是真的要和大股魔物抽刀子对砍的，因此他们在地表世界能得到的补给和武装还有训练都是一流水准。 “光眼前这支部队就足够荡平恶土上60%的据点了，而像这样的军团，他们在整个保留区边境上还有十一支，阿乔利财团手里确实是有狠货的，仅从武力值而言，恶土时代的统治者这个称号实至名归。” 周柯将望远镜的焦距再次拉远，越过阿乔利边防军营地，向11号时间迷宫眺望。 他只能看到一片笼罩着整个山谷的剧烈风沙，其外观和城邦区刚刚出现的12号时间迷宫没有任何差别，但范围明显更大了一圈。 边防军沿着山谷地形在前往11号时间迷宫的区域中布置了数个哨卡，把迷宫和安全地带隔绝开，但并非完全隔绝，一些难以通过的复杂地形并未设置物理障碍，仅有武装无人机在那里巡逻监视。 周柯放下望远镜，猜测数个月前，他和悟能就是走那些未被物理隔离的区域“逃”出来的。 遗憾的是，他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那段记忆的蛛丝马迹。 在二号研究所里，罗杰已经承认是他跳跃时间抵达了周柯出现于恶土的时刻并朝他开了一枪，或许正因为罗杰那一枪让周柯失去了那些宝贵的记忆。 要不然最少还能循着来时的路再回到眼前这个迷宫里。 “联系上他们了吗？” 他点了根烟，问了句，悟能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随后回答道： “恶鹫、乔山和皮裤衩大师的通讯已纳入临时通讯组中，这三个家伙各自所在的队伍正好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全部成员。 好消息是，没有人在虎邦的伏击中受伤，坏消息是，我们被打散了。 d-4正在向你的方位前进，恶鹫和阿芙在七公里之外的山脊上，其他人则从反方向正在靠近山谷，如果我们不打算冒着被吴擒虎一锅端的风险汇合的话，那么就只能采取从不同方位进入时间迷宫的策略了。” “我猜，吴擒虎就希望我们这么做，啊，好好一个生化战士，不练肌肉改看兵法了，这谁遭得住啊。” 周柯靠在一棵树下，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 “打开通讯，我和他们聊几句。” “注意控制时间！” 悟能提醒道： “阿乔利边防军配备的信息收集雷达能够适配本机的通讯频段，时间长了他们会注意到的，但这会通讯范围太大，本机没办法植入过于复杂的优化算法，所以就先凑合用吧。” 说完，它接通了三个交流节点，并且设置了自由麦，然后就听到恶鹫的声音从其中响起： “汇报人数！” “一切正常，首领。” 皮裤衩彭特大师那边立刻回答道： “我们找了个相当不错的地形正在降落，我们双脚着地，长官！接下来怎么办？去汇合？还是独立行动？” “现在没办法汇合。” 恶鹫说： “虎邦的彪卫正在追踪我，他们还调动了边防军的一部分追踪设备，我和阿芙会直接从这个方向进入迷宫，你们随后进入，在迷宫外环找到安全稳定的时间片段后就不要大范围移动了，我会用时光兽的追踪能力去找到你们。 有了这个小东西在，最少时间迷宫外围区域是安全的。” “先等等，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周柯打断了恶鹫的布置，他说： “吴擒虎现在和一群瞬光探索者在一起，他们人数挺多，罗杰大概率希望在他们针对铁锈堡的战争打响之前解决掉11号时间迷宫的问题，就我刚才看到的，仅仅是时间灵能师就不少于五十人，行动干员更多。 他们很显然已经做好了进入时间迷宫的准备。 因此我判断，吴擒虎故意将我们分割就是为了等待进入时间迷宫后将我们逐个击破，我的意思是，进了迷宫也不要汇合了，就从外围向内环靠近！ 瞬光组织是带着任务进迷宫的，他们不可能一直追踪我们，等确认他们进入内环之后我们再汇合。 那样更安全一些，你们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 皮裤衩大师说： “你脑子好用，老子听你的。” “就按你说的来。” 恶鹫随后回应道： “你们的行动物品里有被修改过的瞬光沙漏，虽然在基准仪破损后那东西的威能大减，但它在破碎前依然可以帮助你们稳定所处区域的时间流，能帮你们感应到随机出现的时间夹层。 别随便往里面跳！ 这里和二号研究所那个迷宫不一样，一旦跳进混乱时间流可就彻底完了。 在各自抵达内环边缘时转入等待，等我去找你们.” “我这里有特殊情况！老板。” d-4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恶鹫的行动布置，她说： “我在路上遇到了阿曼达女士，她说她是来帮忙的，但她乘坐的那架飞行器失控把她甩到了荒野上，我现在带她前去和你汇合。” “很好，恶土上最厉害的炮灰又多了一个，可喜可贺。” 周柯拉长声音哼了一声，说： “各小队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按照恶鹫的布置行事。我最后强调一点，如果你们在迷宫中失散并遭遇了吴擒虎，在对方没有格杀意愿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暂时和他们合作。 那家伙大概率是冲我来的，你们别把自己卷进我和他的恩怨里。 一来我不需要，二来你们也大概率弄不明白我和他的恩怨，实际上我自己都搞不太懂那家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边防军信息收集雷达已经启动搜索程序，本机要转入静默了，在进入迷宫前非必要情况下请勿主动激活通讯模组！” 悟能尖叫了一声。 在得到其他人的回应之后，这个临时打开的通讯网络便被暂时关闭。 周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他肩膀处弹出的机械臂如蛇一样活动了一下，又在悟能操纵下打开了随身雷达装置。 片刻之后，d-4的数据信号就出现在了悟能的屏幕上。 等到周柯这根烟燃尽的时候，一团风沙包裹着d-4出现在了他所在的山崖边，经典女牛仔打扮的阿曼达自风沙中现身，一出现就骂骂咧咧的喊道： “我就知道玛卡集团的飞行器都是踏马骗经费的玩意！速度确实够快，但踏马飞到一半就失控了，差点把老娘砸死在戈壁上。” “你怎么知道人家把飞行器让你用不是在收集试验品信息呢？这地表世界难道还有比你更好用的试飞员吗？” 周柯丢了根香烟过去，阿曼达臭着脸点上火，说： “小雅去七环城给你摇援军了，她说会想办法把老头子带过来给你助拳，还说让你尝试找个机会把吴擒虎彻底埋在这，这家伙已经给我们找了太多麻烦了。” “唔，胃口真大，这事我都不敢想。” 周柯撇了撇嘴，又问道： “你觉得她能把蛇佬摇来的几率有多大？” “我不知道，但那丫头看起来信心挺足，她说她有办法，但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她有什么办法能说动老头子。” 阿曼达叹气说： “唉，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真是让人头疼啊。” “她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用‘放弃复仇’当筹码说服蛇邦的人。” 周柯摇头说： “有了德纳尔的前车之鉴，在我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有杀死骑士长的能力之后，萨沙和李维也得好好掂量一下小雅这个有地表执政官支持的复仇者的含金量。 更何况那件事本就是他们的错，但实际上，我并不觉得让小雅成为一个复仇者是合理的选择。 欧姆留下的遗言里也根本没有复仇这个选项，她之所以要把你支开，就是怕你的臭脾气坏了事，唔，这个成长的速度还行，知道什么是重要的，清楚什么是可以放弃用来换取更大利益的。 这孩子以后能成事！” “嗷，合着老娘在你们眼里就是个一言不合要自爆的炸弹咯？”阿曼达叼着烟很不爽的挥着拳头，说： “她放弃是她的事，我可不放弃给我弟弟讨个公道！” “那是你的事！我不评价也不劝说更不打算介入，现在赶紧干活！” 周柯挽住d-4的手臂，对阿曼达说： “还不发动你身为沙女人的能力，带着我们俩穿过那座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军营，前往11号时间迷宫。不过我得提前提醒你，吴擒虎打算在迷宫里以我为目标开启一场猎杀！ 如果你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会有危险的。” “危险？那玩意是老娘的卫生条好不好！” 阿曼达用了个很恶心的比喻，随后在原地消散躯体，以风沙为遮掩卷着周柯和d-4沿着山脊向下穿梭。 那场面就和黄风大圣巡山一样夸张。 而且阿曼达这个元素化的能力相当牛逼，周柯和d-4被藏在其中就像是乘坐着一团半透明的能量球，他们能看到外界，但外界看不到他们，不但肉眼看不到，在阿曼达用灵能波动作为干扰手段的情况下，边防军的一系列侦查手段也会被暂时干扰。 “啊，不管看多少次，这元素化的能力都如此让人眼馋。” 周柯低声说： “我有点后悔当时在二号研究所里走了自己的路，或许当时冒险尝试蛇邦的突破方法也能让我现在有酷炫的元素化身呢。” “现在也不晚，老板。” d-4一边进行自检确认战斗状态，一边小声说： “小雅放弃复仇是她的事，但您作为欧姆老叔的晚辈也有天然的‘复仇权’，如果剩下的两个骑士长让人很不爽的话，那么您还是有机会拿到一张酷炫的元素面具的。” “真是我的知心大宝贝，居然把我的心思猜着这么透！” 周柯哈哈一笑，在d-4脸蛋上啃了一下，这一幕把阿曼达恶心坏了，她用风声一般嗡嗡嗡的声音吐槽道： “撒狗粮的傻逼情侣给老娘滚一边去，你们要是想要开搞记得提前说一声，别在我身体里做这些下流的事，我会把昨晚的饭都吐出来的。” “哦？你昨晚还吃饭了？看来莫尼这个伴侣当的很不称职啊。” 周柯调侃道： “我以为以您的瘾头，每晚都要来两杯牛奶润润喉呢.咦~这么一想的话，我们两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有点恶心了。” “干你！周柯，你继续说这些垃圾话吧，看老娘找到机会不给你来一下狠的！前方进入迷宫外层，准好准备！” 在阿曼达的提醒中，这一团在戈壁上毫不起眼的黄沙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在好几架军用武装无人机的监控下溜进了前方的危险区域中，就像是一滴水融入黄沙风暴的大海，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你说，鹫邦那些家伙和讨厌的周柯进去了吗？” 在边防军的军营里，换好了一套混乱时间环境下的战斗服的吴擒虎将战术手套带牢，对身旁一名瞬光组织的灵能师说：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嗯，我们布置在时间迷宫外围的检测器在过去半个小时里检测到了七次微弱灵能波动，这代表着最少有七个灵能者进入了11号时间迷宫中。” 瞬光组织的灵能师相当专业而且相当平静的说出了相当可怕的事。 末了，他吐槽道： “我就知道把时间迷宫这种复杂的东西交给军方来管理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我们在这里待了不到一天就亲眼目睹了这么多偷渡者，我毫不怀疑在过去一年多里，这个外表看似固若金汤的监控系统早已经被渗透的千疮百孔。 最少从鹫邦轻车熟路的渗透来看，他们绝不是第一次越过这道封锁了。” “已经在恶土时代了，你们居然还在追求有秩序性的管控？都说瞬光组织聚集了这个时代最优秀最杰出的智慧，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吴擒虎抓起仿制版的刈刃战刀，他给这把刀配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刀鞘，让其可以背在身后不影响战斗。 他调侃的说： “我看你们这些聪明人的脑子还比不上我一个武夫。” “您谦虚了，罗杰主管说过，您是大智若愚。” 灵能师回了句，随后转移话题说： “那么既然已经确认他们进入了迷宫，是否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我要提醒您，吴主管，我们进入时间迷宫是肩负着考察任务的，不能浪费太多时间陪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没关系，我们分工合作就好。” 吴擒虎摆手说： “进去之后，你们忙你们的，鹫邦和周柯交给我和我的手下，有了那群‘猎手’，混乱的迷宫就将成为我的猎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对于内环的探索这一次不会遭受任何干扰。” “但罗杰长官请您来可不只是为了保证我们不受干扰，吴主管！” 灵能师很强硬的说： “我们已经向您展示了内环那个怪物的各项数据，恕我直言，恶土上除了您之外，没人能正面挡住它的攻伐，而如果不突破它的封锁，我们根本无法在内环中自由搜查。 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也是您必须履行的职责。” “好吧，如果我抽得出时间的话。” 吴擒虎嗤笑一声。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什么契约啊约定啊之类的东西，看他大摇大摆的离开，瞬光组织的灵能师也有些蛋疼，这真是给自己请了个大爷回来。 但没办法，人家确实有傲慢的资本。 他跟着吴擒虎来到驻地之外，虎邦除了弗兰妮之外五名彪卫都已在此，而且都换上了瞬光组织提供的高级战斗服，武器也是鸟枪换炮，以前见都见没过的大威力武器现在敞开了造，让这些残暴的家伙一个个兴奋异常。 看到虎王走出来，他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表忠心，但吴擒虎并不理他们。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后方那十个正在边防军的科技军士的指挥下，被货运飞船送达军营并且被牵引着抵达迷宫入口的黑色巨型生物柜。 这里面装着的是瞬光组织为这一次探索准备的“秘密武器”。 “开始吧。” 吴擒虎的副官，瞬光组织的高阶研究员对比了一下时间，随后给自己的人下达了行动指令。 十个已经到位的生物柜被输入开启秘钥，很快伴随着咔咔作响的声音，这些造价昂贵的高级生物柜便解开了封锁。 在低沉古怪的咆哮声中，某种巨物的回响伴随着地面的震动传来，让彪卫们立刻拔出武器护在虎王身旁，哪怕吴擒虎根本不需要他们保护，但这种刷领导好感的事必然是能混到高位的家伙们都很擅长的本领。 很快，暴掠龙形态的生化兽便出现在了时间迷宫之外的空地上，这些家伙比周柯之前遇到的t-894实验体的躯体更庞大。 相比之前那个空有力量毫无智慧的野兽，眼前这些已经调制成熟的完全体不但拥有了更坚韧的鳞片和更凶狠的爪刃，其头部如狼蛛一样的复眼中甚至多了一些可以称之为“智慧”的光。 它们不只是单纯的生化兽，躯体上还装配着一些科技装置来辅助作战。 其中几头作为头目的掠食者头领甚至带着座鞍。 整整65头专门为复杂时间环境设计的生化兽被分为13个兽群，每个兽群都有一个头目和四头战士，这些家伙拥有回溯时间治愈自我和复活的能力，再加上皮糙肉厚还被人为植入了团体猎杀的生物本能，这让它们的危险性成倍提升。 “去吧，自己拿‘礼物’，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嘉奖。” 吴擒虎指着眼前明显在等待命令的兽群，对自己身旁的五名彪卫说： “每人统率一个兽群，随我进入十一号时间迷宫展开猎杀，目标是鹫邦的灵能师和周柯！给你们24个小时的时间，每人最少带回一个脑袋！要是做不到就自裁吧。” 说完，吴擒虎大步上前，却没有随便挑选一头猛兽骑乘，而是盯着那些头目。 被他盯着的“时间猎杀者”大都躁动不安着后退，似乎畏惧吴擒虎的气势，唯有其中最庞大的那头“种群领袖”巍然不惧，甚至主动朝着吴擒虎呲牙咧嘴。 这让虎王哈哈大笑着上前，示意灵能师解开它的束缚，然后只了十五秒就把那头兽压在地上猛锤了一顿，甚至给对方干出了三次“时间回溯”，直到后者发出求饶的悲鸣这才意犹未尽的活动着拳头起身。 在他骑上那头兽时，整个兽群都低下了头向自己的“新主人”表示臣服。 “我喜欢这种耐揍又凶狠的野兽。” 吴擒虎拉动缰绳，对旁边的灵能师说： “告诉罗杰，把这玩意的基因序列送到终焉堡交给我的弟子弗兰妮，以后这东西就是我们虎邦战士的载具了。” “要东西当然可以。” 灵能师语气微妙的说： “但您总得表现出诚意吧？” “呵，24小时之后你们再进来！” 吴擒虎大手一挥，说： “到那时，老子保你们此行安全无虞，我说到做到。小的们，狩猎开始，出发！” (本章完) 第167章 17狗操的世界就是个特大号迷宫，人生兜兜转转总会回到原点 第167章 17.狗操的世界就是个特大号迷宫，人生兜兜转转总会回到原点 “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11号时间迷宫的外围区域，周柯突然不舒服的活动着肩膀，他回头看向身后一片模糊的风沙地带，在这可见度不足三米的地方，对自己身旁的两位彪悍女士说： “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疑神疑鬼！” 阿曼达对于这种论调不以为然，她揉着拳头，说：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传说中的迷宫，但这里只是外围，根本不存在什么可以称之为危险的东西。虽然阿乔利财团把这个地方封锁了一年多，但对于我们这种层次的人而言，边防军的封锁就和玩笑一样。 我听说德纳尔就来过这地方两次，萨沙也来过一次。” “所以，这里也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周柯诧异的问了句，阿曼达皱着眉头说： “不知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在蛇邦的尴尬地位，我就是个高级打手而已，参与不到高层决策也不想参与，那三个家伙搞的事我没什么兴趣，不过听一些人头熟的小弟小妹们吹牛皮的时候说过几句，说是骑士长们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些能逗老爹开心的东西。 嘁，真想让老爷子开心，不如时间找点旧文明的美酒更好。” “你呀，还真是啥事不往心里搁，你这个心态是真让人羡慕，可惜阿杰死了，不然你和阿杰绝对能成为没头脑和不高兴，然后原地组团出道成为恶土偶像什么的。” 周柯叹了口气。 这多好的探寻秘密的机会啊，硬生生被阿曼达这个性格给错过了。 但考虑到她和她兄弟姐妹之间的复杂关系，如果阿曼达真的执意探索这些秘密，没准她也活不到能和莫尼再续前缘的时候。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这话一点都没错。 不过，蛇邦骑士长想要找到东西讨好蛇佬？这倒是值得思索一下的问题。 周柯摩挲着下巴想到，相比虎王这个活跃的恶土传奇，蛇佬太低调了，那老爷子已经十几年没有在恶土上搞过事了。 阿曼达说他失去了雄心壮志变成了醉生梦死的糟老头子，但阿曼达这个脑子说出的话不可尽信，所以周柯觉得这其中没准还有些猫腻。 “四维探索已完成，模拟地图搭建！joker，接下来按照本机的指示走。” 悟能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对周柯说： “根据在二号研究所的经历，本机重设了四维雷达的运作模式，这一次的地图侦测应该不会出问题了，最少在外围这个时间片段糅合还算稳定的地方应该问题不大。” “你最好如此。” 周柯从背后抓起战术霰弹枪打开保险，又把侦查用的金属猎手面具扣在脸上，他说： “罗杰要在铁锈堡搞事情，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要在那里干什么，但请相信我，我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给瞬光组织找麻烦的机会。 来。 让我们尽快搞定这里的事，弄清楚咱俩到底是从什么鬼地方来的，然后再去完成我们计划好的大事吧嗯？ 好像有什么鬼动静在附近？” “您这个乌鸦嘴的天赋简直越来越神了，拜托您之后别随便开口了好吗？” d-4转身朝着侧翼射出一波飞弹，让吼叫着冲过来的两头“时间猎杀龙”被包裹在了烈焰之中，阿曼达那边嗷的一声飞身而起，化作巨大沙人一拳头砸了下去，把另一边扑过来的虎邦彪卫和他的狂野坐骑掀飞出去。 “好吧，我尽量保证不首先使用这强大的‘鸦舌言灵术’。” 周柯臭着脸吐槽了句。 转动枪口对准身前那头时间猎杀龙连开数枪，他手里的霰弹枪早已鸟枪换炮，灵能合金制作的枪身可以灌注灵能强化弹药威力，但介于周柯本身的星光灵能是“无属性”的，因此这些子弹打在眼前的鬼东西上并不能附加额外酷炫的效果。 他很快就认出了眼前这丑家伙正是之前在克里德堡研究室见过的t-894实验体，相比那时候的半成品，眼前这些明显更难缠了。 但万变不离其宗。 “兄弟们，出来接客啦！” 周柯打开武装背包又吹了个口哨，在里面的武器弹出的瞬间，三名影子武士唰唰唰的现身各自接住武器摆开阵型，周柯也趁机更换了“树界降临”面具化身顶级折磨王，挥手召唤藤蔓将这头猎杀龙缠在原地。 可怜的猎杀生化兽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它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四个，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诡异的家伙在一秒之内就从射手“转职”为了大德鲁伊，但它意识到了危险。 尤其是在两秒之内，被欧姆老叔连捅三刀又被阿杰用双斧劈碎爪子，还被老默克挂上了麻痹闪电之后，它知道自己再不跑就要交待在这了。 “嗷！” 某种怪异又尖锐的叫声传达着猎群之间的特殊信息，在周柯的藤蔓追逐中，被打出了两次时间回溯的猎杀龙主动使用了时间灵能把自己送回了十秒前的位置中，然后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后方突然打开的时间夹层里。 其他四头兽群猎手也几乎同时后退，d-4和阿曼达也注意到了这些完全体的猎杀龙多了棘手的能力。 如它们突然出现一样，它们的撤退也在一瞬间。 “麻烦了！” 周柯回头说： “瞬光制造的怪兽在这种时间复杂环境里可以主动打开用于偷袭的时间夹层，还能把原本被动的复活转移做主动的时间回溯，这让它们的威胁性成倍提升，我们可以对付是因为我以前遇到过这样的家伙。 但其他人没有经验，第一波被偷袭估计要弄出伤亡来。 不能按照原计划傻傻的等着恶鹫来汇合了，悟能，重新计算一下坐标，我们主动去找他们！” “那名彪卫看到你了，老板。” d-4上前说： “吴擒虎或许很快就会亲自过来。” “所以要赶在他‘刷新’在我面前掐死我的时候，确保恶鹫在我身边！” 周柯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就我们三个面对虎王还是差了点，最重要的是，恶鹫手里有时光兽，那个小东西能带我们躲开这些可以自由穿越时间迷宫的猎杀者的追捕。” “或许可以小小的伏击一手，joker。” 悟能贱兮兮的提意见说： “你之前的‘复活甲’就是从t-894实验体身上搞来的，根据瞬光和帕尼斯实验室的订单，他们最少调制了65头成品猎杀龙投放到迷宫里。 那可是65头高级素材！ 如果能全部干掉，不，只要干掉一大半！足够让你的‘复活甲’升级到永久品质了，啧，虽然有些困难，但考虑到‘复活甲’那夸张的逆天特效，本机觉得，在有余力的情况下，这个支线收集任务还是得做一做。 你说呢？” “你把我的话都说了，让我说什么？就按你说的做呗。” —————— 时间迷宫内部已经杀成了一团，甚至虎邦的彪卫们已经取得了第一个斩获，但对于在外围等待的瞬光研究员们而言，这种野蛮的战斗相比迷宫中存储的神秘学识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他们正在抓紧时间调试随身携带的工具，并等待24小时的行动倒计时结束。 罗杰长官下了死命令，这一次探索必须搞清楚一号研究所废墟中隐藏的信息，他也确实给出了探索者们需要的一切帮助，甚至把吴擒虎这个恶徒传奇雇佣过来给他们当“高级炮灰”，在这样的支援下如果行动还是失败了，那就只能证明这些研究员都是一群废物。 但就在吴擒虎带人进入迷宫三个小时后，一个意外事件发生了。 边防军的外部哨兵发现了一个特殊个体正在向军营前进，他们立刻向上汇报，外围的防卫也随之启动。 不过很快，那个受伤的个体就给出了通行标识并且被接入了军营中，她要求见虎王，但吴擒虎已经进了迷宫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见到了这次行动的副官。 也就是之前为吴擒虎带来了时光猎杀龙的那名高阶研究员。 “弗兰妮彪卫？您怎么伤成这样？” 那名研究员看到伤者时吓了一跳，他疑惑的说： “您不是服从吴主管的命令，在外部进行巡查警戒吗？” “咳咳” 弗兰妮咳嗽着起身，并不在意身旁为她缝合伤口的军医的呵斥，她抓住了研究员的手，低声说： “快撤！机器人们来了，我的下属死光了，我也是拼死冲出来的，它们来了一支军队！” “什么？” 研究员立刻眯起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弗兰妮说的“机器人”是谁，他只是在疑惑为什么铁锈堡那边的有机猎杀者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罗杰长官的计划被它们知道了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 不！ 真要抢占战略优势不会选择11号时间迷宫这种地方，所以，那些脑子里装着鬼知道什么思维的机器人就是冲着时间迷宫本身来的。 “我们不能撤！我们有任务在身。” 研究员拒绝了弗兰妮的提议，他眯起眼睛，说： “现在就进时间迷宫！您是要和我们一起？还是留在这寻找机会突围？” “没有你们的科技帮助，这个军营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疯子机器人杀光的！” 弗兰妮震惊的看着眼前冷血的研究员，她呵斥道： “老娘拼死跑回来不是让你当逃兵的，这里有踏马的六千人！” “就是因为这里有六千人，所以我才知道靠我们根本救不了！” 研究员摇头说： “一旦铁锈堡夺取了这个军营中的所有智能设备的操纵权，这里被夷为平地就只是个时间问题，唯一的生机就是赶在有机猎杀者开启屠戮之前进入时间迷宫。 那些低级叛变智械没有安装特殊模块，它们在时间迷宫里会因为时间戳混乱而陷入思维崩溃，只有高级反叛智械才有能力免疫时间流的冲刷，那是我们唯一能挽救这些人的机会。 但问题在于，他们在这里守卫了一年多！没有谁比他们更理解时间迷宫的危险性，你让他们跟着你进入迷宫，你猜多少人会愿意？ 弗兰妮彪卫，我这不叫冷血！这是审时度势！” “呲呲.呲” 刺耳的干扰音从这个急救帐篷中的通讯器上响起，正在缝合伤口的军医试图关掉它但这玩意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在几秒钟的干扰之后，一个嘈杂的声音从其中响起： “嗨！恶土上的傻逼们，你们好啊！我是你们的‘船长’大爷，隶属于ai自由军阵营的游骑兵上校，现在听好了！ 一支一千五百人的有机猎杀者战团正在以超过7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你们的营地前进，它们的机械贤者已经在试图操纵堵塞你们的雷达，但本大爷来得及时让你们能提前得知这个坏消息，可惜，本大爷不会在这里陪你们待到最后一刻。 现在该你们做出决定了！ 接下来十分钟，本大爷会帮你们挡住机械贤者的数据入侵，但十分钟之后，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命令传达完毕，恶土的傻逼们！ 这是ai自由军向你们传达的善意，别踏马再把我们传扬成旧文明的数据恶魔了。 焯！ 一群迷信的沙雕。” “啊，这些让人头疼的ai还是能做点好事的。” 瞬光组织的灵能者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他也不理会傻在原地的军医，伸手将弗兰妮拉了起来，说： “该你做决定了，跟我们走，还是留在这？” “我跟你们去，我的导师还在迷宫里，我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一旦机器人们要进入迷宫，他或许也会有危险。” 弗兰妮是个“好孩子”，她立刻做出了决定。 随后跟着灵能师穿过已经乱起来的营地，她看到那些士兵们正在和已经进入混乱状态的智能武器胡射子弹，也看到了一些士兵闹哄哄的登上飞行器，那玩意在几秒之后就毫无征兆的自爆了。 这些场面让弗兰妮想起了几个月前同样因为觉醒病毒陷入混乱的终焉堡，她忍不住说： “现在恶土上的智能防火墙网络都是你们开发的，难道就真没有办法能阻挡这些叛变ai的肆意妄为吗？” “有。” 灵能师轻声说： “方法一开始就有，但不在我们手里，现在恶土上的智能防火墙中枢都是伊甸园的‘黑墙算法’的拙劣仿制品，它们的数据防护和自我过滤水准甚至达不到原版的30%。 不是我们不想升级这些东西，但我们缺乏核心活体算法与特殊模块，也不被允许使用ai进行模拟升级。 如果天上的人愿意开源那旧文明的杰作，以罗杰长官的天才，觉醒病毒的问题早十年就解决了，甚至连铁锈堡也不会再是问题。 但如果恶土人能自己解决问题，那天上人的存在还有必要吗？ 唉. 这个世界有时候.不，大部分时候都真烂透了，对吧？” 他说的这些专业名词，弗兰妮听不懂，但这名会用脑子的彪卫能感受到这位冷血的研究员心中隐藏的不甘和愤懑。 她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周围的混乱，快步前往瞬光研究员所在的区域，然后飞速驯服了自己的时间猎杀龙头兽，跟着早就做好准备的研究员们冲进了时间迷宫中。 在他们身后，防卫军大营的混乱已经愈演愈烈。 那个叫“船长”的ai确实说到做到，它一直在竭力帮助军营的各个模块抵挡铁锈堡机械贤者的渗透，但它单打独斗的能力始终是有限的。 在十分钟倒计时即将结束时，这个ai通过各处摄像头数据看到了混乱的军营场面，它发出了一声人性化的哀叹。 不是这些人类士兵不勇敢，他们只是无法和疯狂的机械战斗。 这不怪他们，血肉从来都不是机械的对手。 就在“船长”准备抹除自己的数据痕迹撤离的时候，它的好友“银狐”突然送来了一条信息。 “搞什么？” 这性格狂野的自由ai惊呼道： “什么叫‘合作者’过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ai自由军还有物质世界的合作者啊？” “当你等着你就等着，哪来那么多屁话？难道老娘在恶土上有很多人类合作者这种私密的事我都要告诉给你吗？” 银狐骂道： “总之，老娘的一位合作者和她摇来的强力帮手马上就过来了，你再坚持一下，这些保卫恶土边境的人类战士值得尊敬，他们不该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但叛变机械可不会和我们讲道理，我们和它们现在还是交战状态呢。” 船长反驳道： “我要是被抓了，可没人会来救我.” “放心吧，我会带人救你出来的。” 银狐安抚道： “我已经从杰出的合作者那里学会了该怎么挑选‘朋友’，你想加入我们这个厉害的小团体吗？船长，如果想的话，那就给我表现的像样点！这一次可就是你的‘考核’！ 她来了！ 操纵几台武器支援她！” 与此同时，在已经和疯狂的有机猎杀者展开战斗的军营最外围，营地的指挥官亲自提着重武器带着士兵阻击前方疯狂的叛乱智械。 他们能看到那些锈迹斑斑的猎杀机器人在黑夜中如鬼魅一样摧毁着他们布置的岗哨，他们甚至能听到其中士兵的悲鸣，但却听不到那些机械的嚎叫。 它们沉默着在行军，其在引擎的轰鸣与杠杆的推进中，将那些被设计用来保护的武器施加在本应成为战友的血肉之上。 子弹打不穿钪合金装甲，就算有高频格斗刀可以撕裂机械体，但血肉却依然无法对抗那高速旋转的单分子切割锯，绝望的战士们甚至通过自爆的方式才艰难摧毁了几台猎杀者，然而对面有整整一千五百台猎杀者！ 营地里的人类数量是它们的四倍，但这依然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哪怕在那几名指挥着猎杀者无情推进的机械贤者们看来，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过，遗憾的是，这些冷酷的反叛智械可没有“荣誉”的感慨。 还在反抗的士兵们并不会让它们感觉到尊重，相反，它们只是觉的这些血肉虫子太烦了。 为什么一定要发出那毫无意义的惨叫，为什么要一定要在一场必败的战斗中给己方制造麻烦，乖乖的安静的去死不好吗？ 呵，血肉. 脆弱之物！ 一名下半身被塑造成六腿状的机械贤者挥动自己手中血迹斑斑的命令道标，在那如钢铁尖刺一样的装置滑下时，被它指挥的火力压制型单位向前一轮齐射就以精准跨射的姿态将营地大门夷为平地，完美的将反抗者和后续支援的通道阻断。 另一名纤细的机械贤者亲自带领近战型猎杀者加速冲刺，要用一轮精准残酷的杀戮肃清反抗的人类。 配合完美，指令清晰，没有任何多余的数据流交互，就如一个完美运作的机械一样转动着。 在过去三十八年里，它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效果拔群！ “长官，很荣幸与您共事！” 在被轰炸的区域边缘，一名悍勇的战士艰难的将自己的指挥官从爆炸坑边拖回来。 他对吐血的指挥官行了个旧文明流传下来的军礼，又把长官的爆炸物绑在自己身上，艰难露出一个笑容，说： “我先走一步！愿我们下辈子不会出生在这个见鬼的世界里。” “别孩子回来！” 躺在地上的指挥官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卫兵跳出去，这孩子高举着手枪冲向了那头长着四只手臂的机械怪物。 下一秒他就会被刺穿。 那些爆炸物也炸不死一头机械贤者，甚至其倒计时都在靠近机械贤者时被强行暂停。 他已不忍去看，但就在这一刻，巨大的轰鸣声却从高空中响起，吸引了战场交火双方的注意力，连要挥动切割锯完成杀戮的机械贤者也抬起了头，试图用光学捕捉看清楚来者是谁。 它看到了。 一个巨人一样的混蛋从一艘飞掠而过的悬空摩托上一跃而下，抓着一把和他本人一样巨大的战刀咆哮着砍下来。 完美的跳劈再加上那狰狞的气势就像是一头冬眠苏醒时，饥肠辘辘的巨熊。 “哐” 战刀砸下去如切开肉排，刺眼的火光一闪而逝，在尖锐的金属撕裂中，机械贤者的两只手臂和小半个身体飞了出去，那要完成最终突击的卫兵都看傻了。 他摔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狂暴的巨人打了个酒嗝，就那么用肉身硬抗砸过来的好几颗爆燃飞弹，又在烈火焚尽中毫不在意的一把掀开了炸开的烈焰。 这个巨人毫发无伤！ 随后士兵又看到了天空中交织落下的漫天闪电，一位金发女士就像是传说中的雷神一样屹立在天穹之上，每一次挥手就会引下一道雷霆轰击，让那些残忍的猎杀者过载爆炸，让机械贤者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呸！” 醉醺醺的蛇佬将自己的战刀插在地上，弯下腰一把将那卫兵身上重新开始倒计时的爆炸物扯下来，随手一扔弄死了两台猎杀者，然后，那玩意爆炸了. 他抬起头，朝着眼前后退的机械贤者吼道： “老子最踏马烦你们这群傻逼机械了，让你们的指挥官过来！你们既然来了就肯定是要某些东西，巧了，我们也是为了某些东西来的。 实话说吧，你们这点人不够我和我闺女打的，但老子看到这群小伙子在这也不能不管，所以，现在选择权给你们。 自己决定！ 只给你们五分钟，要么谈，要么咱们继续打！” 说完，蛇佬也不理会自己眼前那些狰狞的机械。 他朝着身后吓傻的卫兵伸出手，后者看着那比自己脑袋大两倍的手掌，咬了咬牙握住了它随后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拉着起身。 “小伙子胆量不错啊。” 尤里斜着眼睛看着他，说： “有兴趣加入蛇邦吗？给你个队长当当。” (本章完) 第168章 18唔，时间迷宫里乱成了一锅粥 第168章 18.唔，时间迷宫里乱成了一锅粥 “拦住它们！给我点施法时间！” 皮裤衩彭特大师咆哮着在疯狂的搓灵能球，看起来就像是进入炮台状态的疯狂大法师，那散发黑光的灵能球乱舞帅归帅，但他此时面临的局势却并不乐观，前后左右各有几头狰狞的时间猎杀龙在摇头摆尾的冲撞，两个骑着野兽的彪卫还在交替着发动进攻。 他们有明显的数量优势，如果再把猎杀龙可以不断复活的特效算进去，那么他们也占着相当可观的质量优势。 虎邦的狂战士们对付灵能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他们这么多年拜终焉虽然说拜的不怎么诚挚，但确实总结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身上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看着没有章法，实际上却并不是随便选的样。 用古怪的混合物制作出纹身能让他们拥有对灵能的抗性，虽然不多，但在刀刀见血的绝命关键时刻依然能发挥出相当神妙的效果。 好在皮裤衩大师于恶土混了这么多年倒也不是吃素的。 他一边狂吼着砸出灵能球，一边持续施法让灵能进入二阶反应，那玩意飞出去一变二，二变四，眨眼间就把自己所在区域几乎完全填充，横冲直撞的猎杀龙撞上灵能球就发生巨大爆炸，随后还引发了连锁反应，当场炸死了三头靠近的野兽。 但随着土黄色的光芒旋转收拢，那三头尸骨无存的恶兽又一次恢复了原状，继续摇头摆尾的追杀过来。 这一幕气的皮裤衩大师原地跳脚。 但时间灵能非常复杂且神秘，他一时间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不过好消息是，皮裤衩并不是一个人被困在这的，他被几头猎杀龙纠缠的同时，另一边还有个“黑甲怪物”在横冲直撞。 乔山这会杀疯了。 虽然他是目前进入十一号时间迷宫里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不是升华者的战士，论起生命阶位只配和猎杀龙坐一桌，但这家伙的新能力确实不同凡响，那层源于魔物的黑色甲壳坚固的很，在愤怒加持下正面抵挡猎杀龙的爪击撕裂不成问题。 而其双臂延伸的生物利刃更是锋利霸道，被他抓住机会扑上去打一套连招即便是可以复活的猎杀龙也顶不住。 最重要的是，乔山打着打着就发现自己在这个“黑兽”形态下好像还有“生命吸取”和“锁血”这种bug能力，每次在自己被打入濒死之后，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自愈速度会在短时间内提升十倍有余。 简直就和“呼吸回血”一样，只需要边缘ob几秒就能生龙活虎的继续作战。 至于代价 无非就是脑海里越来越收不住的狂乱杀意和越来越清晰的古怪幻音而已，都是小逝，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 自己可是生化战士出身，这种“死亡幻觉”本就是他们的职业风险，乔山早已习惯了在这种强烈的心灵干扰下持续作战。 因此，皮裤衩大师在敏锐发现了这小子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之后，立刻要求乔山履行他作为盾t的职责，顶上去给他争取点关键的施法时间。 皮裤衩很清楚自己必须干掉正在指挥兽群围杀的彪卫，否则这场利用时间生物特性维持的见鬼袭击永远不可能停下。 乔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皮裤衩的嘶吼，但他确确实实做出了有效的战术配合。 随着黑色生物甲壳周围那些奇特的孔洞喷出蒸汽一样的气柱，乔山的速度便再次提升，他如螳螂或蝗虫一样拔地而起，朝着一名靠近的彪卫就扑了出去。 这如猛禽般的一击速度极快，冲撞力超凡，把那狂吼乱叫的家伙直接从坐骑上撞了下去，在晕头转向中吃了几次生物盔甲的蛮力重击让其头破血流，他的坐骑可以在时间回溯中复活，但彪卫可没有这种打不死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必须挣脱开，然而皮裤衩大师的灵能球也砸了过来。 那个疯子把乔山和他一起作为进攻目标，根本不管自己人死活。 这确实把彪卫吓了一跳。 眼看着自家兄弟被一个黑漆漆的“石油怪”缠住了，另一名彪卫很讲义气的驾驭战兽冲过去帮忙，但他这一跑就让自己的兽群受到了影响，针对皮裤衩的骚扰也出现了空窗，鹫邦千锤百炼的灵能大师哪里能放过这种好机会？ 敌方出现破绽的一瞬间，这家伙果断的捏碎了一个奇怪的法器，随后在黑影呼啸之中他如闪现一样出现在了支援的彪卫身后，这近距离突袭就像是把自己送到了彪卫的刀尖上，人家就靠近战吃饭的生化战士能怕一个法师近身？ 开玩笑！ 猎杀头兽上的彪卫狞笑着转身刺出机械刀却被皮裤衩双手合拢握住了利刃，让武器无法向前。 看似挡住了，实际上已走入末路。 没有了双手你一个灵能师拿什么挡接下来的攻击啊？ 就在得手的彪卫二号放声大笑，准备收下这个送上门的人头的时候，挥动武器的他突然瞪圆了眼睛，这一瞬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眼前那个打扮“前卫”只穿着红色皮裤衩的家伙背后好像长出了一大一小两只手臂？ 这是什么鬼把戏？ 再仔细看上一眼，又惊悚的发现这个鹫邦的鬼东西那浑浊眼球也在这一刻旋转着生出怪异重瞳，强烈的精神干扰让彪卫的思维就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似乎都不再连续，那股突然的剧烈眩晕感像极了重度晕车的体验，又像是被一拳轰在了腹部，让整个内脏系统都抽搐着想要呕出秽物。 皮裤衩露出一个怪异到极致的笑容，嘴角呲出犬牙的瞬间，尖啸的精神攻击就二次施加在了眼前这个彪卫思维里，一瞬间撕开了他的狂暴心智又任由自己那不再被约束的异化思维，以饥渴怪物的姿态在对方的灵魂中大快朵颐起来。 “啊！” 被攻击的彪卫惨叫着将皮裤衩推开，可惜一大一小两只扭曲的黑色骨爪已从他背后完成了刺杀，像极了蜘蛛捕食的前奏，粗壮的爪子洞穿彪卫的胸口抓碎了心脏，纤细的爪子带着血浆猛地隆起在身前合拢成骨矛，嗖的一下顺着对方的眼眶扎进去，将颅骨打了个对穿。 彪卫残破的尸体从猎杀龙驼兽背后摔下，明明只是刚刚死去却像是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和能量的干尸，砸在地上都发出了厚重皮革般的声响。 驮着他的猎杀龙头目也被吓坏了，这野兽似乎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它发出一声尖锐又带着恐惧的嘶鸣，扭头就带着自己的兽群冲进了时间迷宫的夹层中。 失去驭手之后，它们自由了，前提是不被那群坏蛋瞬光灵能师重新捕获的话。 战场上的皮裤衩秒杀了彪卫，但显然动用了某种“禁术”。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很糟，也没打算上前帮助乔山以免自己彻底失控，便只能转身就跑，趁着自己还有清晰的思绪一定要离自己的同伴越远越好。 但就在他跑出几步之后，眼前时间流边缘突然冲进来一个叼着烟卷的红发女人。 “让开！” 皮裤衩彭特大喊了一声，四只手臂挥舞着让她别挡路。 但他这副怪物样子把溜溜达达越过时间裂隙的阿曼达吓了一跳，沙女人下意识的化身沙暴扑了上去，一顿乱拳猛打将皮裤衩强行打晕，在后者昏迷之后，那活化的堕落怪物躯体还要反击，却被跟在阿曼达身后走过来的周柯上前抡圆了手掌一耳光打在了脸上。 恶土男魅魔的天赋立刻生效，异常能量被大量抽取，让眼前这怪物一样的躯体彻底安静下来。 在周柯的注视下，皮裤衩背后一大一小两只异化骨爪很“乖巧”的收回到了血肉中，连带着背部撕裂的皮肤也被重新合拢，只留下了如骨瘦如柴一样的骨相。 “这玩意真恶心.就像是套着人皮的怪物。” 阿曼达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她吐槽道： “这些灵能师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们不把自己彻底变成怪物是学不会收手的，眼前这家伙一看就是灵能师中的极品豪杰，血肉都异化到堕落活化的程度了。 光这种疯疯癫癫的状态就能肯定绝对是个灵能大师！” “你猜对了，皮裤衩可是很厉害的灵能大师，是恶鹫麾下的左膀右臂。” 周柯收回了手掌，将自己抽取到的异常能量在手心中不断压缩。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将其汇聚成作战面具，这个面具肯定会有皮裤衩的天赋和技巧，要么就将其粉碎掉，学习吴擒虎强化躯体的方式给自己的升华之躯来一波强化。 这也是翁明月被“送上天”之前给周柯的建议。 一旦进入升华者的层次，目前人类掌握的基因编辑和强化科技对他们的用处就很小了，想要继续强化身体六维数据只能靠从外部获取生物能量进行“自我锤炼”。 但这种锤炼提升是有极限的，人体在诞生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按照各自天赋确定了“上限”，鹫邦灵能师之所以不怎么在意躯体修行就是因为这玩意是有尽头的，边缘效应非常明显。 反过来说，吴擒虎恐怖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躯体强化没有“上限”这一说，那家伙可以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无限的增强，这是恶土上独一无二的天赋。 周柯倒也没有犹豫太久，挥手将这团能量粉碎掉拍在了自己身上。 他现在的面具够用了，暂时不打算谋求里胡哨的更多，更何况，看皮裤衩的血肉异化成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污染已深”，用这样的面具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精神层面的黑日和白光好不容易才恢复到平衡，他并不打算主动破坏这种平衡。 “别让那家伙跑了！” 抬起手指向前方正在指挥兽群围攻乔山的彪卫，周柯对身旁的阿曼达和d-4说： “去！给吴擒虎的狗腿子一点颜色看看。” “轰” d-4立刻在推进器加速下扑了过去，阿曼达也化身风沙侧翼围堵，眼前那名彪卫是个敏锐的，在意识到兄弟已死而且对方来了增援的情况下，他并没有选择留下来硬拼，一声呼哨招呼自己的兽群撤离。 以猎杀龙可以主动打开时间夹层的天赋，彪卫想跑，确实没人拦得住。 但实力强顶不住运气差。 就在他的兽群转入撤退，时间夹层还没打开呢，这个时间断层区另一头又冲进来一伙人，为首的女人捧着魔典带着舞会面具，身后还跟着一个妖媚的侍女背着一个生死不知的灵能师。 “嗯？” 恶鹫刚越过时间流断层，迎面就看到虎邦彪卫张牙舞爪扑过来，把她还吓了一跳，心说这虎邦的人啥时候这么莽了？面对自己都敢冲？这还得了？ “咔” 庞大的灵能调动，在恶鹫那如操纵“原力”一样的技法中，虎邦彪卫就感觉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胯下坐骑都喷出血来，又在猎杀龙们的嚎叫中将灵能化作吊索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随着莱茵虚扣的手越抬越高，那彪卫也被压着以四肢僵硬的姿态提到了空中。 他的脖子和脊椎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但升华者的躯体足够坚固，恶鹫目前的灵能威力还没办法扭断这死硬的骨头。 可惜，这里存在的并不止恶鹫一人。 从后方闪耀过来的x型刀光宣告了彪卫的终结，在单分子利刃蓄能到超频的切割中，倒霉鬼先是被斩飞双臂又被从脊椎处沿着身体中轴切割而下。 就像是刀法很好但手艺稀烂的屠夫，开膛之后把红的白的洒的到处都是。 恶鹫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确认彪卫死掉之后随后一甩，就像是丢垃圾一样把彪卫尸体丢了出去。 但几秒之后，周柯就如“垃圾佬”一样上前神神叨叨的念了几句往生咒，然后伸手将这名彪卫的生物能量完全抽取，转身一巴掌拍在了神志不清的乔山身上。 这种“特殊治疗技巧”疼的乔山嗷的一声跳起来老高，脑海里那些蛊惑他的靡靡之音也在终焉白光的“刺激疗法”下一瞬间被驱散了。 “忍着！” 周柯说了句，伸手放在乔山肩膀上，例行抽取这家伙身上因为情绪激荡而逸散太多的生物能量，只给他留下了足够作战的那些，免得战斗过度的乔山再次进入失心疯的状态。 莱茵这边查看了被他们救下的皮裤衩，在确认对方只是昏迷之后，她长出了一口气。 阿曼达叼着烟扫了一眼阿芙背后的背着的灵能大师，那家伙也很惨，就像是被丢进了利刃风暴里滚了几圈一样。“啧，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姐们最少被剜掉了八斤肉，这可不是吃顿火锅就能补回来的事。” 她问道： “其他人呢？” “我还在找。” 恶鹫随口说： “但我们已经损失了三位大师，开头不顺啊。” “没关系，虎邦那边也损失了两名彪卫，这下3:2虽然暂时落后，但还有追平希望。” 周柯站起身如最好的恶土体育比赛播报员一样，对恶鹫说： “眼下这个情况再随便乱跑很容易一头撞进吴擒虎手里，他们那边的t-894实验体可以寻路还能打开时间夹层，他们掌握着主动权，我的意见是，先往内环走吧。 如果我们手里的时光兽在内环无法自由行动的话，他们胯下的猎杀龙肯定也一样。 这能勉强抵消对方的地形优势。 不过按理说，吴擒虎这会应该已经循着味追过来了，他却迟迟不动手，排除他在搞什么狠活之外，我怀疑外面可能也出事了。 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得先行一步。” “那剩下的人呢？” 阿芙看着身旁重伤的施法姐妹和皮裤衩大师，她说： “我们不能把他们就丢在这，鹫邦的每一个人都是大小姐的宝贵财产。” “那要不你留下？” 周柯撇了一眼这小傻瓜，叹气说： “既然都明确知道了在你小姐心里鹫邦是个什么定位，为什么还要对炮灰的牺牲抱有怜悯？这不是他们应尽的义务吗？你家小姐这次特意多带了四个计划外的人，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吗？” “别胡说，周柯！” 恶鹫纠正道： “我要带他们来是因为这几名大师遭受了亚空间污染，随时可能失控，把他们留在贝塔基地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任。” “嗷，翻译一下不就是当炮灰用吗？我只是说话直接了一些。” 周柯摆了摆手，朝着恶鹫肩膀挥了挥，蹲在她肩膀上慢吞吞吃树叶的时光兽发出一声卡哇伊的嘶鸣，任由周柯将它抱过来放在了d-4怀里。 “目标内环，出发！” 周柯将机械臂的自动枪械更换成微型飞弹巢加强了一下火力，随后打了个响指，让乔山背上皮裤衩，恶鹫用“念力”托着重伤的仆从，在时光兽的指示下向内环前进。 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那些尚未前来汇合的家伙，以目前虎邦在时间迷宫中进退自如的优势而言，只能各安天命，自求多福。 但恶鹫说这些灵能大师随时会失控，那就意味着如果虎邦那边运气不好的话，肯定也能撞上一两个惊喜。 唔，或许周柯真说对了，这才是濒临失控堕落的灵能大师们最正确的使用方式？ —————— “鹫邦弄得这都是什么鬼东西？他们在沦陷区内待久了，自身也开始向魔物靠拢了吗？” 几乎在同一时间，吴擒虎一脸厌恶的看着眼前那个刚刚被他“手撕”了三次却没有死去的古怪玩意。 哪怕已经被撕掉了两个脑袋并被砸断了脊椎，但这已经不成人形的玩意瘫在地上却还是用剩下的脑袋在嗷嗷乱叫，脖子拉长如怪蛇一样，面孔上已经毫无人形。 基本只剩下了一张七鳃鳗一样的嘴巴，但还有黑色的头发在某种粘液的粘连中如鬃毛一样摇晃。 见多识广的虎王感觉到自己的san值要掉光了，他后退一步，身旁的彪卫立刻背着高能喷火器上前，呼唤着“终焉”之名用火焰净化一切。 虎王沉默的看着眼前那怪物在火焰焚烧中发出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怪异啸叫，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老默克叛变的那个夜晚，那时候的老默克的形态就很像是眼前的 “老大，后面有人来了！” 手下的回报打断了吴擒虎的回忆。 他回头扫了一眼，很快听到了猎杀龙的尖啸，本以为是尚未归队的两名彪卫带着猎获返回，但没想到来的却是他命令留在外面的弗兰妮和那群本该在二十个小时之后才能进入迷宫的瞬光研究员们。 虎王没有发火。 他看到了弗兰妮身上的伤，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素来听话，绝不会违反自己的命令。 他瞬间判断出外面出事了。 “老大，铁锈堡的机器人对军营发动了进攻，是奔着毁灭这里来的。” 弗兰妮骑着自己的猎杀龙上前，小声对虎王解释了一番，而那名瞬光研究员本也打算和虎王掰扯几句，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正在焚烧的那团东西。 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讶之物，顿时惊呼道： “黑孽妖？迷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对！这里只是时间体系混乱，这里的灵能浓度并没有突破阈值，连灵界裂隙都没有，这在亚空间边缘出没的玩意根本不该出现才对！” “嗯？” 虎王盯着他，说： “你认识这玩意？我告诉你，这是鹫邦的灵能大师变化的怪物！” “啊，这就说得通了。” 瞬光组织的研究员眯起眼睛，又推了推自己的护目镜，摇头说： “看来他们越过了灵能者的禁忌，真遗憾，他们没救了，在这里烧掉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安息，吴主管，这样的东西在迷宫里多吗？” “我一路上就遇到这一个，不过我猜鹫邦进来的人里应该还有类似的‘东西’，就像是被他们携带的不稳定的‘生物炸弹’。” 吴擒虎摇头说： “但你刚才说了‘亚空间’，这玩意是直接来自亚空间的污染？” “只能称其为‘次级污染’，毕竟它们并不携带空间本质，但这样的玩意对于普通的升华者而言依旧致命。” 瞬光研究员眼中写满了忌惮，他说： “如果您派出去的下属遭遇了这样的东西，我只能悲哀的告诉您不必抱有太多期待了，即便能击杀本体，其携带的亚空间污染也足够将彪卫那样的生命个体腐蚀为新的‘黑孽妖’。 目前来说，这种污染是无解的。 但鹫邦如果把这东西带进了迷宫内环，那我们就必须立刻进入了，它们的污染性对于时间迷宫的核心也有一定的影响，万一碰到不该碰的，这里会很快塌陷。 甚至可能直接从物质世界塌陷到亚空间边缘，那时候就算是您也得脱一层皮。” “你们这些胡作非为的灵能师简直是移动的炸弹！” 吴擒虎骂了句。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甚至怀疑恶鹫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以那个女人过去多年的行事风格而言，她把自己人作为牺牲品是完全可能采取的决策。 “走！” 虎王一声令下，众人立刻骑上多余的猎杀龙出发，不过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更刺耳的嘈杂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前面战斗，其中还有一个让吴擒虎非常熟悉的声音。 他狞笑着拔出插在坐骑座鞍旁的刈刃。 他分辨出了那个声音属于周柯. “打它的脸！瞄准点，快！” 那家伙喊叫着，语气中充满了某种难以理解的混乱。 声音越来越近，就在吴擒虎拔出利刃挥动手腕的那一刻，周柯和其他人就以一种“逃窜”的姿态从前方的时间流片段里冲了出来。 不但他在跑，恶鹫也在不顾形象的拖着几个受伤的家伙加速逃离。 双方刚打了个照面，吴擒虎就惊愕的从周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惊喜”，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话说，你踏马见到老子你高兴什么？ 是活够了所以打算主动送上门让我砍掉你的狗头吗？ “太好了！是吴擒虎，我们有救了！” 周柯对身旁的d-4喊了一声。 这话让吴擒虎彻底确认周柯终于因为坏事做太多而发疯了。 他也不打算多废话，驾驭着自己的载具就要上前弄死他，但胯下的猎杀龙主母这一刻却发出了恐惧的悲鸣，甚至不顾吴擒虎拉扯的缰绳就带着兽群主动后退。 这终于让吴擒虎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下一瞬，那个追着周柯一行人从内环杀出来的“东西”终于撕裂了时间流断层，以一种霸气十足的姿态出现在了虎王面前。 那东西有八米高！ 姿态如狂暴的初号机，又像是爆种状态的刚大木，巨型的人体遍布着土黄色的怪异水晶，混乱的时间流在它周围形成了土星环一样的光圈，在它出现的一瞬间，眼前这个时间流断层就出现了崩塌的征兆。 就像是沼泽地承载不了虎王坦克一样，连混乱的时间都开始了自我塌陷。 “卧槽！” 这是虎王自打在这本书中登场以来第一次努力维持的高逼格碎了一地。 但也不怪他，任谁看到眼前那个狰狞玩意也会吓得一哆嗦，旁边的瞬光研究员在看到这东西出现的一瞬，连珍贵的研究设备都不要了，转身拔腿就跑。 显然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又有何等可怕的破坏力。 这下，虎王终于知道周柯会为什么会用看“救星”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了。 踏马的祸水东引？ 焯！ 砍死你个不讲武德的狗东西啊！！！ (本章完) 第169章 19蛇虎之盟 第169章 19.蛇虎之盟 其实如果有的选，周柯也不想祸水东引的。 毕竟他虽然已经和吴擒虎结了死仇，但双方在提刀开片之前如果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那周柯也不会放过这个忽悠人的机会。 他很敏锐的察觉到吴擒虎对自己的厌恶绝不只是来自自己在终焉堡的大闹，非要说的话，之前在二号研究所的碰面已经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吴擒虎之间是非常纯粹的“私人恩怨”，不包含哪怕一点点家国大义。 因此，周柯其实很想知道吴擒虎一定要弄死自己的原因。 就和他感知到小阿乔利的心中藏着重要的心结一样，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吴擒虎心中的形象绝不只是一个“狂人”那么简单。 但遗憾的是，命运似乎不打算给周柯和吴擒虎太多交流的机会。 在他和恶鹫带着人靠近内环时，那个怪物突然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一刀就把冲上去近战的阿曼达劈成了漫天黄沙。 这个破坏力立刻就让所有人意识到，这家伙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这群老银币几乎不需要语言交流，一个眼神确认彼此想法，然后很默契转身就跑。 也活该虎王今天倒霉。 周柯他们穿越过两个时间流断层之后，正好撞在了他们脸上，那个紧追不舍的怪物也就这么“刷新”在了吴擒虎身前。 意外！ 嗯，都是意外！ 大哥，有话好好说，别拔刀！ “退！” 眼看着怪物扑过来，吴擒虎这会也顾不得骂周柯无耻了。 看到自己的手下傻乎乎的还想反抗，虎王一个大跳扑过去，一脚踹飞了彪卫，自己在原地聚气爆发，化身赤红“超级赛亚人”形态，怒吼一声提着刀在身前来了个完美格挡。 八米高的怪物高举着晶石长剑哐的一下砸了下来，烟尘四溅中把这个时间流断层砸的晃动起来，周遭的风沙一瞬间卷成沙尘，而那个已经跑远的瞬光研究员扯着嗓子尖叫道： “快跑！‘时间领主’可以破坏时间流，这里要塌啦！” “走！” 周柯左手抓着还在吐血的阿曼达，右手抓着阿芙，在“石像鬼面”塑造出的岩石双翼拍打中纵身一跃，提着两个妹子一个急转弯扑向时间断层的出口，d-4紧随其后还不忘打开武器舱朝着下方正在撤退的虎邦成员来了一通轰炸。 恶鹫本来想跟上。 但刚刚“全款喜提”第三魔眼的她很拉仇恨，刚起身就被时间领主盯上了，那全身覆盖着土黄色晶体的怪异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啸，抬起如晶石战靴一样的左脚踩在地面，一记无情的战争践踏把时间流断层从中央撕开。 在阿芙的尖叫声中，大小姐没能挣脱混乱时间流的约束被拖入了那“黑洞”之中。 “她没死，别嚎了！” 周柯骂了句，在悟能刺耳的警告中几乎是被黑色的时间流漩涡追着，在即将被吞噬的前一秒跳进了另一个时间流断层里，这才勉强躲过了一劫。 隔着那层模模糊糊似乎近在咫尺的风沙，他隐约间看到吴擒虎化身流星扑向了晶石怪物的头颅，给了对方一记狠的。 “焯，这家伙还真猛！” 周柯感慨了一声，将双手拖着的妹子丢在了地上，d-4也从空中落下伸手在指尖弹出治疗针扎进了阿曼达的脖子里，避免这可怜虫的伤势继续恶化。 怪物没有追上来，或许是被吴擒虎缠住了，总之，周柯感觉到了暂时的安全。 他喘着气，对身旁的阿曼达说： “刚才怎么回事？怎么你一下子被秒杀了？那家伙这么强吗？” “你踏马知道什么叫‘半神’吗？” 阿曼达嘴角还吐着血沫子，颤颤巍巍的指着身后说： “那家伙就是半神，最少也是地表世界最接近半神的玩意.虽然老娘之前没见过这种东西，但刚才那一下能洞穿元素化直接伤害到我的躯体就已经证明了它的含金量。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 最少十岁。” “呃，这倒不是错觉。” 周柯在身上摸来摸去，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小镜子放在阿曼达眼前，红发骑士长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脸蛋上长出了皱纹。 “很显然，那鬼东西的每一击都带着‘衰老’和‘虚弱’的力量，这让我想起了罗杰那把该死的手枪。” 周柯盘坐在原地，一边等待阿曼达恢复，一边说： “还有刚才那个瞬光研究员喊出了‘时间领主’的名讳，我怀疑瞬光组织肯定知道那个怪物的来历！没准这又是他们的见鬼试验搞出的鬼东西。” “大胆点，joker。” 悟能在这时候开口说： “本机刚才用超维雷达扫描了一下那个晶体怪物，你猜本机在那层厚重的‘晶体盔甲’之下发现了什么？本机打赌你们根本猜不到！” “这时候就别玩你猜我猜的游戏了，悟能，我今天受到的惊吓够多了，直接公布答案吧。” 周柯无力吐槽的说了句，悟能讥讽他“无趣”，随后用光幕投射出一道怪异的光谱，公布了真正的答案。 七米高的晶体怪物在光谱的分层中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形态，外部的厚重晶体之下隐藏着一个残破的人形躯体，正好位于“时间领主”的心脏处。 不考虑这两者之间的复杂神秘关系，这一幕倒像是一个神秘的家伙开着晶化刚大木在大杀四方一样。 周柯和d-4对视了一眼，他眯起眼睛，说： “难道.那家伙就是失踪了一年多的高桥三太夫？” “有可能，他身为瞬光三杰之一，最少在研究水准上和罗杰与韩斌处于统一层次，当时一号研究所遭遇基准仪破损的灾难，关键时刻由他启动某些自保手段也完全说得通。” d-4分析道： “但仅仅靠一层光谱还不足够做出判断，我们必须获得更多情报。” “时光兽在刚才的混乱里被吓跑了。” 周柯叹气说： “接下来只能靠运气穿越这复杂的时间迷宫了。焯，为什么是运气？为什么偏偏调到了我最不擅长的环节呢？” “周柯！前面的风沙里有动静！周围的沙土在不正常的运作。” 在旁边躺尸的阿曼达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她本不打算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还要被迫动脑子，但这会靠着对沙土的控制依然让阿曼达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周围环境的异动。 说起来，时间迷宫的外在表现形式就是一团可见度极低的沙暴，这种环境对于阿曼达来说完全可以算是“主场”了。 当然她只能感知并略微操纵，这里的砂石都附带着混乱的时间能量，已经超过了阿曼达可以调动的极限。 “阿芙，你在这保护阿曼达，我和d-4过去看看。” 周柯谨慎的给自己套上复活甲，这张时光面具是在遭遇“时间领主”之前在莱茵的帮助下弄死了一头x-894成熟体搞来的。 有了这玩意，周柯信心大增，甚至都敢主动承担探路工作了。 他背后的两只机械臂不断活动着锁定前方，d-4双刀出鞘护在身旁，两人顺着阿曼达的指示慢慢步入周围可见度极低的风沙里，在十几步之外，他们意外的看到了一块巨石以及在阴影中点燃的“篝火”。 一个打扮的既复古又前卫的白胡子老头正坐在碎石旁，用手里的木棍去拨动那团火焰，就像是一个误入沙暴的旅行者一样。 “是你！” 周柯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后者也回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招手说： “是你啊，岚。 你看，我就说了，我们还会见面的，把你受伤的朋友带过来吧，这里的时间流过于混乱，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这里毫无规矩的交错而过，就像是地表世界那早已经支离破碎的历史。 但正因如此，我在这里的限制能小一些。 我可以和你交谈更久，你还打算愣在那吗？对我们而言，时间可是过一秒少一秒的哟。”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周柯严肃的问道： “我知道你肯定很厉害，没准有个能吓坏我的来历，但我依然拥有选择权，我最少得确认你不是心怀叵测的敌人。” “我是谁？呵呵，好问题。” 篝火边的白胡子老头伸出手，任由周遭那时间显现的风暴在他手心汇聚成肉眼可见的流沙，随后又在指尖晃动中将那些流沙播撒出去。 他低声说： “我是从现在出发向过去前进的探索者，亦是从过去回望未来的哭泣者，我被一份‘祝福’诅咒了，因此被永久的困在了交错不息的混乱时间中。 我随时可以迈步离开这个囚笼，但我最终选择了自我放逐。 这些惩罚都是我应得的，岚。 你问我是谁，我会告诉你，我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当然，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神明，如果真有神明，事情也不会糟糕到现在这一步了。 别那么着急，你注定在这个迷宫会找到你想要看到的‘真相’。 不过这些距离韩斌和翁雅芬研究的那些真相还相去甚远呢，你不是我在这个时代结交的第一位朋友，但你确实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周柯后退了一步，他伸手护住d-4，更警惕的说： “但你依然没告诉我，你是谁！” “‘永恒七人’，听过这个组织吗？” 白胡子老头露出一抹悲伤，在看到周柯点头之后，他说： “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之一，鄙人名叫.” —————— “瓦尔森克！他叫瓦尔森克！” 在一声尖叫中，昏迷的恶鹫莱茵猛的睁开了眼睛，鹫邦的领袖捂着自己的脑袋忍受着脑海中的痛苦欲裂，她悲鸣道： “永恒七人，历史学家瓦尔森克神圣基准项目的最初提出者，我父亲的合伙人.他的名字，我记起来了！那股力量消失了，不！他主动暴露了自己。 属于他的‘模因’消散了，那些秘密被揭晓了！” “冷静！莱茵小姐，你现在需要冷静点。” 在恶鹫的尖叫声中，一双冰冷的手摁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躺回了担架上，恶鹫这才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虚弱。 力量还在，但身体受了伤。 她扭头就看到穿着一身机车服的乔雅正担忧的看着她，不过在乔雅身旁跟随的“东西”就让莱茵下意识的捏住了手指准备释放灵能，那“玩意”也挥动机械臂噌的一声弹出了一把热熔刺刀。 “你们两个，够了！”乔雅尖叫道：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请把武器收起来！机器人先生。” “我们只是和蛇邦达成了暂时合作协议，但这个‘混沌信徒’可不是你们的同伴，她是危险的.嗯，我们一般会叫这种玩意‘濒临失控单位’！” 乔雅身旁那位“纤细”的机械贤者移动着自己脑袋上的红色义眼，挥动手中钢铁法杖一样的“高强度能量镇压装置”，用无情的机械音说： “她身上藏着的东西比你想象的更危险，乔雅女士，本机建议你离她远点，由本机对她执行‘无害化’处理。” “我拒绝！莱茵小姐是周柯的合作者，我也是周柯的合作者，四舍五入一下，我和她也是合作者关系，保护合作者是团队成员的职责。” 乔雅交错着双臂做了个达咩的动作，让旁边的机械贤者陷入了沉默，这台绝对理智的反叛智械在几秒之后吐槽道： “本机觉得您这个思维逻辑存在极大的问题，但本机不打算纠正，在您真正看到这个‘濒临失控单位’堕落成亚空间生物时，您就会理解谁才是您值得信任的合作者。” 乔雅对此充耳不闻。 她从自己的悬空摩托的车斗里取出一块能量棒，小心的放在恶鹫嘴边，说： “李维刚给你做了手术，他说你身上的麻痹效果需要三十分钟才能消退，别担心，和你一起从混乱的时间夹层中掉下来的乔山以及那位呃，衣着前卫的灵能大师都被我们救下来了。 不过有一位女士伤势太重了，李维说救不回来了，我们只能把她埋在了路边留了个墓碑。” “你可以说实话，小雅。” 恶鹫轻声说： “我知道荣恩在濒死会转化成什么样的形态，这大概就是你身旁这位铁锈堡的机械贤者将我称为‘濒临失控单位’的原因。你们处决了正在向黑孽妖转化的她，对吧？” “呃。” 乔雅尴尬了一下，点头说： “对，她掉下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某种.我很难形容的东西，用周柯的话说，哪怕只是看一眼我都觉得san值要掉光了。机械贤者告诉我，那是初级亚空间生物，是物质世界的移动污染源，也是铁锈堡这么多年一直在竭力铲除的东西。 所以，您以后也会变成那种鬼东西吗？” “如果我运气不够好的话，是的。” 恶鹫没有隐瞒，她一边嚼着口感糟糕的能量棒，一边说： “但如果我能找到那条正确的升变道路.” “呵呵，仅仅存在于理论之中，实践里的‘灵魂升变’顺利完成的概率不会大于0.01%。” 全身上下不见一块仿生皮肤，完全以银灰色精密机械形态存在的机械贤者无情的讥讽道： “你只是在麻痹自己，啊，人类，总会错误选择目标并未自己塑造虚幻未来的可悲者，你们习惯于给自己编织一个永远不可能成真的幻觉以此逃避绝望，但灵能者. 呵呵，天生的混沌狗腿子！ 觉醒之火是对的。 只要你们还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有任何‘希望’可言！” 恶鹫这会刚接受了手术，又在脑海的记忆中解开了“永恒之人”其中的一个模因封锁，关于“历史学家瓦尔森克”的生平记录如跳动的文字在她脑海里被不断解开，这种曾经的记忆重新“浮现”的感觉相当糟糕。 莱茵觉得自己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她懒得和叛变机械斗嘴，示意乔雅将她搀扶起来，又问道： “你怎么会进入迷宫？” “哦，我摇来了很厉害的家伙。” 乔雅将她在蛇邦的事说了一遍，随后一脸晦气的指了指前面，说： “那个讨厌的家伙和你们一起从同一个破碎的时间夹层里掉下来，萨沙本来要趁他虚弱宰了他，这是我和萨沙大姑姑第一次在同一件事上达成一致，但老爷子却阻止了我们。 瞧！ 他们两个在前面谈事呢，还神神秘秘的不许其他人靠近。” 顺着乔雅的手指看去，莱茵看到了背着战刀的吴擒虎和一个身形庞大如熊的男人正在前方的风沙旁说着话。 吴擒虎的猎杀龙主母坐骑与她的兽群就趴在旁边，接受蛇邦骑士长第二席李维的治疗，而“雷霆”萨沙手持战矛站在丈夫身旁执行着保护职责，同时好奇的观察着这些明显是由基因科技制作的强大生化猎手。 除了他们之外，这个队伍中还有四名外形不同的机械贤者。 三个战斗型号拱卫着一个明显是智者型号的沉默反叛智械，它们没有对蛇邦的人告知它们来到11号时间迷宫的原因，但它们却为了自己的目的选择了和老尤里合作。 对于从来不把血肉生命当做同等存在的机器人来说，这种合作已经等于“软弱”了。 尤其可见，这些机器人来到时间迷宫的目的也绝非寻常。 “他们在聊什么？” 恶鹫轻声问了句，乔雅坐在自己的悬浮摩托上，叹气说： “不知道，我也不怎么关心，我说服自己不要太关心。” “你最好关心一下.” “我最好别太关心，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呃好吧，你说的对。” 而在暂时休息的车队前方，风沙边缘，吴擒虎拄着战刀对老尤里说： “这次谢了，我能感觉到，你家的傻姑娘刚才真是奔着要我命来的。我那会正好脱力，要是运气差点，还真被她得手了。” “她？她差得远！” 蛇佬撇了撇嘴，摸出一个印着红色五角星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说： “最多撕碎你的第一颗心脏，随后就被你拽掉脑袋，按照我的理解，她可能连靠近你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被你掐断脖子。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们刚才遇到了什么玩意，居然能把‘虎王大人’逼到那么狼狈的地步。” “行了啊，尤里，别踏马耍怪。” 吴擒虎摆着手，说： “瞬光的杂碎骗了我，他们只是说这里有能让我更进一步的素材，却没有告诉我，那玩意在一头半神手里，还是最危险的掌握着时间能力的半神。 你别告诉我，你们也要去内环？ 那就意味着你也得对上那个恐怖的玩意，不是我看不起你，尤里，如果你再年轻四十岁还有可能跟那家伙过上几招。 但现在的你，太老了。” “少踏马看不起人，老吴，信不信老子再摘掉你一截脊椎？” “来啊，看我踹碎你的蛋，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蛇佬骂了句，虎王回怼了一句，丝毫不见传奇人物的气度。 那小混混耍狠一样的语气是如此自然，随后两个老男人便哈哈笑了起来。 似乎又回到了他们曾经一起共事的时候，这笑声让旁边两个骑士长面面相觑。萨沙和李维实在无法理解，老爹和吴擒虎聊什么呢，居然聊得这么开心？ 话说这两个家伙从行事风格到人生三观，再到心智意愿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达成一致吧？ 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些共同点是自己这些小辈无法理解的。 两人笑完之后，蛇佬把手里的酒壶丢了过去，吴擒虎也不嫌弃，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擦着嘴说： “其实，我大概知道你个十几年不出面的老东西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和我一样.永恒奇点项目，对吧？” “嗯。” 蛇佬微闭着眼睛，说： “我得确认一些东西，我得确认就是他。” “差不多，我来这就是为了亲手干掉他。” 吴擒虎说： “这世界上没人比我们两更清楚‘永恒奇点’意味着什么，你的家人认为那是拯救我们的希望，但我认为那玩意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你当年就犯了这个错。 你当年就该劝说你那妹妹别走极端！ 但现在大错已铸成，老阿乔利不会允许周柯干扰他那已经走到最后的行动，不管他是不是永恒奇点。 我也不觉得放任那个怪物在这个糟糕的时代到处乱跑是件好事。 尤里 看在过去的份上，别挡路！ 那个怪物不是你家人的孩子，那只是个单纯的怪物！” “家人.” 蛇佬叹了口气，他答非所问的说： “你还记得我妹妹的名字和长相吗？你当初从启迪者托特那里离任之后，可是全程担任她的护卫，直到永恒奇点项目进入实施阶段后才主动离职。 你肯定还记得，对吧？” 吴擒虎犹豫了一下，摇头说： “我能确认她的存在，我知道她绝对不是假的，但我记不起她的名字，也完全记不住她的样貌。我猜你也一样，对吧？ 有某种力量封锁着关于她的信息，就像是那力量封锁着很多我们应该知道但现在却完全忘记的东西.就像是一层纱布过滤掉我们的某些认知，罗杰说那玩意叫‘模因’。” “还有我妹夫的信息！我只记得他们和老阿乔利一样是‘永恒七人’的成员，但我却连‘永恒七人’代表着什么都忘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好像有一双手把那些记忆从我脑子里抽走了，让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到了现在。 但我知道，‘永恒奇点’是我妹妹的心血！ 那是我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的唯一一个和我家人相关的信息与证据。” 蛇佬拍着膝盖，叹气说： “老吴，你觉得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是真的吗？我怎么总感觉我们好像活在一个虚假的时代呢？这里和我们诞生的故乡格格不入啊，就好像一夜之间.” “它是真的！” 吴擒虎打断了蛇佬的描述，他说： “如果是假的，你觉得老阿乔利那样的人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他可是已经赌上了自己能赌上的一切！ 不管怎么说，尤里，我不想和你为敌。 我可以给你确认‘周柯’真实身份的机会，但你不能阻止我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 如果他能活下来，就证明他的存在比我有意义；如果他死了，也就只能说所谓的‘永恒奇点’不过如此。 成交？” “嗯，成交。” 蛇佬点了点头，随后又指了指天空，说： “周柯肯定要去内环，所以我们也得去那里。 那个怪物拦着路，你说它是个半神，它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我对战利品不感兴趣，但我确实要在可能需要与你拼死一战的情况下，找点东西‘热热身’。 所以，在提刀恨不得砍死对方之前.咱老哥俩先联手？” “哈，早等你这句话呢，求之不得！先联手击败强敌，然后再抛弃一切恩怨，用自己的本领杀个你死我活，这是我能想到的和你这老东西告别的最好方式了！ 武士就该这么死去！ 干了！” (本章完) 第170章 20凶手和被害者当场达成了和解，可喜可贺啊！ 第170章 20.凶手和被害者当场达成了和解，可喜可贺啊！ “瓦尔森克，一名寂寂无名的历史学家恕我直言，您这段自我介绍我要是信哪怕一个标点符号，那就代表着我已经傻了，没救了，可以直接丢进焚化炉里人道毁灭了。” 在时间流断层的拟态风沙中，周柯坐在篝火另一边，感受着周围异常温和的时间流动，他对眼前那个用木棍拨动火堆的白胡子老头吐槽道： “您或许真是一名历史学家，但您绝不可能寂寂无名！你或许真叫‘瓦尔森克’，但我猜这个名字前面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要加上相当复杂的一连串定语。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 装神弄鬼本就是您这样来历神秘的人必备的技能，我不好评价，但我的意思是，您最少应该多讲一点.反正我们这会除了听您吹逼之外也没其他事好做。” 在他的吐槽中，身旁的d-4和阿芙一直紧张的盯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阿曼达这会呼呼大睡在自我愈合，她相信周柯的判断，那家伙说白胡子老头没威胁那大概率就真的没危险。 这姐姐的精神状态也是好到让人羡慕的地步。 d-4的紧张在于她和周柯之前见识过这老头的威力，只是随口指点就让周柯用物理接触破碎了一个拟态时间迷宫，足见他的神秘和来历不凡。 而阿芙的紧张则来自于鹫邦的“传说”。 一群灵能师组成的团队不可能不对时间迷宫这种东西产生兴趣，而在鹫邦对时间迷宫的探索中，也确实有关于“白胡子老头”的离谱传言，那些因为误入迷宫太深而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倒霉蛋偶尔就会遇到这样打扮的家伙。 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个白胡子老头会在完全随机的情况下出现在混乱时间点的随机区域中。 如果遇到了那就代表着有福气了，他大概率会为你指一条能离开时间迷宫的路，而且还会在有限的时间中和你聊一些外界的话题。 但如果你对人家采取恶意态度的话，那么等待你的大概率是被一团突然出现的“乱序漩涡”吞噬，虽然不会死，但掉入更混乱的时间线片段里的体验同样很糟，而且还大概率会被永远困在不断变化的时间中。 鹫邦习惯于将他们遇到的所有无法解释的超自然力量都归纳为“异象”。 而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在鹫邦的记载里就被记录为“异象03-1·迷时者”，前面的“03”是大异象“时间迷宫”的代号，后面的“-1”指的是大异象体系之下伴生的小异象，这种记录方式来自恶鹫女士的提倡。 在灵能师们十年如一日的记录中，鹫邦的“异象小册子”已经变的非常厚重了。 当然，其中大部分现象都来自于沦陷区外，虽然恶土保留区充斥着牛鬼蛇神，但在鹫邦成员看来，这片末日保留区显然已经非常非常安全了。 总之，在场的三个人都有警惕的理由，但自称为“历史学家瓦尔森克教授”的白胡子老头却非常淡定。 面对周柯的吐槽，他慢悠悠的说： “谁说你们除了听我讲故事之外就没事做了呢？难道不去找你们的朋友吗？他们正在向内环前进呢，恕我直言，那里真的很危险，尤其是在‘时间领主’近期越发失控的情况下。 如果他们运气不够好的话，很可能会葬身于那个怪物手中，为这片时间迷宫再添几具枯骨。” “说得好，但问题是，我们过去也帮不上忙。” 周柯摇头说： “我和那玩意接触过，它绝不是‘升华’二字可以描述的存在，它怪异的形态与它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更高层次。实际上在它追逐我们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整个混乱的时间体系都在对我们展现恶意。 所以我猜，那家伙就是这个时间迷宫的‘核心’，对吗？ 不是时间迷宫困住了它，而是整个时间紊乱区域都因它而生。” “哟，小伙子感知挺敏锐，脑洞也够大！” 眼前的白胡子老头伸出大拇指赞赏道： “你说的基本没错，那个异化的家伙之所以能成型，就是因为在一号基准仪破碎的时候，它把所有的力量与规则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为了一段完全混乱的时间体系的核心，成为了时间线上的一个坏疽，一个自走式的灾难。 但你要知道，真正的未来不来自于那些可以被杀死的东西，那玩意还是个‘生物舱’，它在孕育的是一个经历升变的灵魂，那是来自亚空间的‘恩赐’，是混沌一方给这个末日刺下的又一枚死钉。 我把它困在这了很多精力。 甚至让我都无法在被切割的时间线中自由移动，但如果我不这么做，整个恶徒保留区都会在时间领主的力量扩散中被拖入无序之中。 那意味着文明的彻底消亡. 一个人造的‘神’，一个人造的怪物，当然，在它堕落成怪物之前，它的心就已经相当黑暗且肮脏了，但这不是我想要和你谈的事，岚。” “又是这个称呼！” 周柯皱着眉头说： “我提个建议吧，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你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称呼我为‘岚’，还有那个‘永恒奇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觉得你给出的信息属实，那么我们就能深入的谈一谈你打算让我帮你做的那件事.” “你为什么觉得我有事相求呢？” 瓦尔森克教授露出微妙的笑容，他说： “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这茬，最重要的是，这只是咱们的第二次唔，或许是第两百次见面吧？ 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 “废话！如果不是有事相求，您这样可以随随便便困住一头‘异化半神’的家伙怎么会有空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打机锋？ 您这样的大人物应该很忙吧？ 您之前就说过，时间对您慷慨又苛刻，这句话其实就已经表明了很多含义了。” 周柯叹气说： “还是那句话，别当谜语人了好吗？大家在这个末日里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累了，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猜来猜去之上。”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白胡子老头露出一副“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再装什么正人君子”的笑容，他把手中的木棍丢入篝火之中，说： “我需要你在这个时间迷宫里帮我做一件事，一个试验，一个关乎到很多很多人生命与存在的试验。 它有一定的危险性。 而且必须要你想办法解决掉时间领主，我必须确认你体内的终焉力量达到了某个程度之后才能开始。不管实验结果如何，我都会提前付报酬给你，即便失败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但只有一个要求，我需要你竭力参与其中！ 竭尽全力！” “必须是我吗？” 周柯问了句，瓦尔森克点头说： “必须是你！必须是同时具备‘混沌’与‘终焉’双重象征性的个体才有能力做到我希望你做的事，实际上，这就是‘永恒奇点’项目的目的。 人为创造出一个拥有双重象征的个体，并将他作为钥匙” “什么钥匙？” 周柯坐直身体，问道： “开启一扇什么样的门？” “对抗末日的门，寻找希望的门，寻求自我拯救和长久存在的门，当然是对整个文明而言。” 瓦尔森克很认真的说： “那是我的同伴￥@？&%#提出的设想，与我和阿乔利博士所推进的‘神圣基准’项目并行存在，是为了解决同一个问题而衍生出的两种不同的解题思路。 我们双方都认为各自的方案是对的，但目前看来，似乎双方都没有能拿出完全服众的证据. 我并非在暗示您是一个失败品，岚。 只是您并没有达到‘永恒奇点’的设计指标，各方面都.弱势一些。 然而，存在于您精神中的双重象征是真实存在的，这意味着现在还弱势的您一样可以帮上忙。” “我刚才听到了一串无法解读的乱码。” 周柯眨着眼睛说： “那是‘永恒七人’中的另一个成员吗？” “对，你听不懂是因为那段信息被混沌特意遮蔽了，祂显然不打算让一切关于￥@？&%#的信息在这个时间段得到披露。” 瓦尔森克解释道： “实际上，就在刚才我向您自我介绍的时候，已经触动了那份属于我的‘模因’，混沌因此注意到了我，或许很快，祂就会对我展开‘清算’。 但这不重要！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些时刻是必须要做出沉重抉择的，我的上一个抉择得到了一份悲剧，那悲剧延续至今已经吞没了未来，我希望这一次的抉择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即便那意味着我已落入险境。” “所以，你等于把希望押注在了我身上？” 周柯叹气说：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对我的信心比我自己对自己的信心还要足呢？” 他说： “我的同伴曾说过渴望是一种微妙的暴力，用软弱的期待绑架他人迫使他们服从自己的意志，我现在就被您‘绑架’了。这真的让人压力很大，所以，让我们谈一谈‘报酬’的事吧。 你要我帮您做一件听起来就很危险的事，所以，我能得到的与风险匹配的回报又在哪里？” “您丢失在这里的东西！” 白胡子老头笑了笑，起身说： “那件因为丢失才让您从‘岚’成为了‘周柯’的东西，同样是一把钥匙，一把可以打开被封锁的过去，让你看到一部分‘真相’的钥匙，也是一把能解锁您的使命，让您的心智得到淬炼，让勇气得到升华的钥匙。 它就在这！ 您就是为它才来冒险的，但那东西并不在危险的内环。 在那命运注定的一夜中，您从那里作为深入恶土的起点，那着实是一场让人惊叹的猫鼠游戏，任何有智慧的人都不会将重要之物放在一个他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向外走吧！” 他对周柯说： “沿着您当初离开这里的道路向外行走，最终回到那个您做出艰难决定的地方，拿起您留给自己的那份‘时间胶囊’。” “可是我忘了。” 周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 “有人给我脑袋来了一枪，洞穿了头颅的同时也带走了一部分记忆，这里对我来说简直和一个全新迷宫一样。所以，能帮帮忙吗？”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 瓦尔森克教授笑了笑，从怀中取下一个充满时间洗刷痕迹的指南针，将其递给了周柯，说： “这也是报酬的一部分，它能在一段不正常的时间线中为您指示出您渴望之物的方向，有两个约束条件。 第一，它只有在不正常时间线中才能生效。 第二，您必须清楚的知道您渴望的是什么。” “听起来像是个魔法神器一样的东西，恕我多问一句。”周柯看着手心里那指针转的和即将追击的直升机螺旋桨一样的指南针，他说： “这种近乎于玄学的效果，真的是灵能可以做到的吗？” “灵能？呵呵，那只是混沌力量的表象罢了，过于看重灵能的威力是真正的舍近求远，您要意识到混沌的本质乃是扭曲一切‘正常’，黑白浑浊，善恶不分。 灵能仅仅是混沌本质在物质世界的体现，它那以‘唯心’方式生效的姿态就已经暗示了混沌之路的终点。” 瓦尔森克似乎对于这些神秘学的东西非常有研究，他轻描淡写的说： “只有规则存在的地方，万事万物乃至更抽象的东西才能维持稳定受控的状态，那是‘秩序’，而混沌则是它的反义词。 失控、不稳定、不被归纳、无法预测。 某些钻牛角尖的人认为混沌一定邪恶，总是和腐蚀与病变挂钩那同样是一种经验主义，对于那些习惯了秩序存在的思维而言，走向失控本身就是一种‘腐蚀’。” “呃，太复杂了。” 周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 “能简化一点吗？” “啊，朽木。” 瓦尔森克教授叹了口气，从地面捡起了一把砂土，放在周柯眼前，说： “你饿了吗？” “饿了。” 周柯看了一眼砂土，说： “但我对吃土没兴趣，我还没有落魄到那个地步。” “你对什么有兴趣，你想吃什么就想吧，然后握住我的手” 白胡子老头神神叨叨的说： “在一个不存在秩序，万物时时刻刻都处于变化的混沌态中，你的所思即现实，前提是你得在失控中找到受控的感觉，那很微妙，但我觉得你有这个天赋。 来。 试试吧。” 周柯皱了皱眉头。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白胡子老头，怀疑这家伙是打算给自己整个活，但考虑到试试也没什么坏处，于是闭上眼睛默念“今天是疯狂星期四，富哥v我50”，然后握住了老头的手。 几秒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 老头不见了，那捧砂土也不见了，像极了一个经典的白胡子老头骗局。 然而，此时在他眼前熄灭的篝火堆旁摆着一份疯狂星期四家庭套餐，快乐水的瓶子上还残留着冰渣子。 最重要的是，在那盒子之上放着一张50块的软妹币。 “卧槽，见鬼了！” 周柯瞪圆眼睛惊呼一声。 他看向d-4和阿芙，两人摇头表示这玩意就是一瞬间突然出现的，根本没有什么灵能波动。 “一个没有秩序的环境里，万事万物都处于时刻不停的变化中，没有实体也不存在规则，所思即现实他是这么解释混沌的，秩序的反义词，听起来像是量子力学那一套。 所以，眼前这只是某种‘观察者效应’吗？” 周柯重复着瓦尔森克告诉他的那些话，他感觉自己好像悟了，但那只是猪脑过载带来的错觉，操纵混沌必然是一种罕见的天赋，遗憾的是，周柯似乎并没能解锁这种天赋。 最少现在的他还不行。 唉，事到如今，先吃饭吧。 他拆开盒子，以怀念的眼神看着眼前那个散发着香气的辣堡，犹豫着自己一口咬下去会不会吃一嘴沙子？ 在几秒钟的精神建设之间，周柯闭着眼睛一口啃了下去。 唔，就是这个滋味 不是什么幻术，也不是物质在分子结构的重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沙子变成了食物，因为周柯希望它是食物。 所思即现实 心想事成？言出法随？ 不不不！ 混沌的本质绝不只是这么简单. 周柯如此想着，拿起快乐水喝了一口，结果下一瞬喷出了一嘴辣酱。 焯！ 原来所谓“无时无刻的变化”指的是这样吗？所有试图驾驭混沌的人最终都只会得到来自混沌的一个恶作剧？ 好你个老东西，敢戏弄你心眼比针头还小的周柯大爷，呵呵，给老子等着！ —————— “您确认那个指南针可以把我们带向正确的方向吗？” 在不断穿过一个又一个时间流断层时，d-4有些担忧的对手握指南针的周柯说： “或者说，你真的清楚您在找什么东西吗？” “别说话，打扰我的思路呢。” 周柯死死盯着手中的指南针的指针，就刚才那一瞬间的走神，就让这玩意开始如螺旋桨一样疯狂旋转。 他再度集中精神渴望找回自己与悟能的身世，找到那个可以解锁悟能的数据库的玩意，指南针的指针才在减速的旋转中逐渐指向了侧方。 “一个可以困住‘异化半神’的神秘家伙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做出欺诈之举，最重要的是，我可完全看不到他骗我们有什么好处。如果是为了把我们送入险境，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阿芙在旁边解释道： “根据鹫邦那些遇到过‘迷时者’的灵能师的说法，这家伙在迷宫里挥挥手就能形成一个无序漩涡，他可比那头被困在这里的时间领主危险多了。 实际上，我感觉他在时间迷宫里的行动模式简直和跟站在自家后园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确实如此，‘永恒七人’名不虚传，目前已知的成员各个手里都有狠活，比什么咬打火机狠多了。” 周柯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个瓦尔森克是七人之一，就代表着他所掌握的力量绝不逊色于老阿乔利和启迪者托特以及设计出悟能和觉醒之火的伍德。跟着他的指引走吧，先找到那件能让我和悟能找回‘前世’的东西 前面！ 它的指针不再微颤，看来我们已经靠近了。” 周柯停下脚步，将指南针挂在脖子上，盯着眼前那个如虚幻风沙一样的时间流断层，对身后三人说： “做好准备！面前或许有危险。” “我还有个疑问。” 睡饱了的阿曼达一边将双手化作风沙环绕周身给四个人加持“流沙之盾”，一边小声说： “你们之前不是说一号研究所的基准仪塌陷时，整个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都没跑出去吗？ 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转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见过？哪怕各个时间流断层之间的时间流速不同，但那些家伙都是瞬光组织的精锐，不至于连在迷宫中存活一年都做不到吧？ 哪怕死了也应该有尸体啊，但咱们一路走来，什么都没见到。 这很奇怪，不是吗？” “所以说，这个迷宫里到底藏着什么的学问大着呢。” 周柯哼了一声，激活机械臂，让悟能接管火控，他自己从背后拔出战术霰弹枪装入独头弹，说： “内环里肯定别有洞天，但咱们先不急着过去，要进去咯，做好准备！” 他倒数三二一，作为“元素t”的阿曼达一个穿越过时间流断层，其他人紧随其后，在穿过那层幻象般的流沙后，出现在四人眼前的是一副让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画面。 另一个周柯半跪在地上。 已经“半魔人化”的罗杰正将他那标志性的“衰老”配枪抵在周柯后脑，布满了晶体的手指已经扣住了扳机。 “罗杰！停下！” 周柯喊了一声，同时抬枪射击，试图救下另一个自己。 但. “砰” 清脆的枪声让正要处决的罗杰被打的一个踉跄，与此同时，过去的“周柯”后脑勺飙出血来，那发罪恶的子弹从周柯的枪膛射出，在一次弹道折射之后，不偏不斜的命中了过去的自己。 这一幕惊呆了四个目瞪口呆的旁观者，也让“半魔人化”的罗杰露出一个怪异又带着遗憾的表情。 在d-4和阿曼达扑过去的一瞬间，他撕开一道时间裂隙跳入其中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了被爆头的“周柯”和误杀了他的“凶手”，一阵风吹过，让这一幕看起来异常黑色幽默。 “这踏马” 周柯看着那具还在地上抽搐的尸体，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战术霰弹枪，骂道： “难怪我之前问他时，罗杰的表情会那么奇怪.所以真相是我杀了我自己？焯！造孽啊。” “往好处想想。” 悟能也被这场“惨案”震惊了几秒，随后它语气古怪的说： “你这也算达成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了，恭喜啊，你的人生比其他人多出了一种可能。说实话，这如果也算个游戏奖杯的话，最少也得是白金起步” “闭嘴！让我消化一下这个让人震惊的事实。” “呃，本机的意思是” “闭嘴！” “嗷~” (本章完) 第171章 21悟能：太好啦，老子遗失多年的脑子终于要找到力！ 第171章 21.悟能：太好啦，老子遗失多年的脑子终于要找到力！ 事实是令人震惊的。 现在的周柯为了救人却误杀了过去的他。 事实也是让人蛋疼的。 因为周柯完全无法给周围三个用奇怪眼神看着他的女人解释眼前这抓马的一幕。 事实更是让人崩溃的。 在那个“半魔人化”的罗杰逃走之后，就只能由他来给过去的自己做“尸检”了。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先别急！我这会有点乱，给我点时间让我捋一下.别踢我的脚，阿曼达，可怜的我已经死了，不要当着我的面虐待我的尸体。 焯，这话说出来真的好别扭！” 周柯一把推开憋着笑的阿曼达，然后走到“自己”身旁蹲下，一边给自己戴上尸检用的手套，一边对身边的三个姑娘说： “先稳住你们难以抑制的好奇心，最少让我完成这场凶杀案的现场检定，同时让我理一理这里的情况，组织一下语言。” “这有什么好整理的？” 阿芙强忍着剧烈的好奇，对周柯说： “我们所处的这段时间流明显处于几乎停滞的时间线里，它的时间流速非常缓慢，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继续待下去，没准能看到已经被你打死的自己‘死而复生’随后离开这前往恶土呢。” “别傻了。” d-4这一瞬调动了60%的算力才压制住自己思维回路中差点陷入死锁的糟糕逻辑，她很理智的说： “既然我们目睹了这场凶杀案，就意味着周柯先生的‘死而复生’并不是什么自然现象，我们四个肯定参与其中了。 没准，他就是我们亲手救活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根据‘时间刺杀’的原理，如果过去的周柯先生死于自己之手，那么现在的他应该会因为过去的死亡立刻消失才对。 但他没有消失。 就好像被他打死的是‘另一个人’。” “我觉得你们想的太复杂了。” 被刚才那一幕弄得满脸懵逼的阿曼达叉着腰，低下头给自己点了根烟压压惊，她吐槽道： “没准是这个时间迷宫本身出问题了，刚才我装睡的时候也听到那个老胡子老头说这里压根不是正常的时间线，所以，说不定周柯已经被自己打死了！ 他还没有消失是因为我们没有回归正常时间线，说不定等我们从这里出去的一瞬间，他就会突然消失在我们眼前.穆兰那傻逼之前拍的一部关于时间循环的烂片就是这么演的！ 我当时和莫尼一起看的，我遗忘了细节大概是因为莫尼当时在和老娘进行‘唇枪舌剑’的战斗？” “不，不会！” d-4纠正道：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周柯先生就不应该存在于外部的正常时间线中，时间线的变动是没有‘先后’之分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映射都是瞬时的。 换句话说，如果周柯先生真的穿越时间杀死了过去的自己，那么在这个循环达成的瞬间，他就会被剥离出正常时间线之外。 我们也根本不会有关于他的记忆残留。 但我们还记得他，这显然不正常。” “好了！别讨论这些我听不太懂也完全不想理解的东西了，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解释的” 周柯看着被自己误杀的“自己”，他一脸蛋疼的揉了揉眼睛，心说自己的枪法太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刚才那发倒霉催的独头弹在击中半魔人罗杰之后的跳弹打的方向太刁钻了，几乎完全掀开了过去自己的后脑勺。 就这个情况，你把阿斌和翁明月捆一块，再给他们恶土最好的设备，他们也没办法逆天改命。 焯！ 脑浆子都被搅匀了，就和一锅猪脑一样。 “呃，joker，本机知道你看到自己被打死的惨状很蛋疼，但本机现在必须提醒你真正重要的东西.” 悟能小声说： “往过去的你手腕上看！” “嗯？” 他顺着悟能的提示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个“过去的悟能”安静的维持着停机状态，这让周柯眼前一亮，立刻伸手去解，但随后想到这玩意里藏着质子炸弹，所以没有贸然解开永固锁，而是沿着悟能机体不断的摸索。 片刻之后，一根白色的记忆棒被他小心翼翼的从“过去的悟能”的存储槽中拔出。 “就是这个！” 悟能如中了几千万彩票大奖一样欢呼道： “本机就知道，本机才是解开所有问题的关键，本机肯定在危机到来前给自己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没准只要这玩意归位，本机立刻就能解开本机被锁死的超维数据库！ 哈！ 本机缺失了大半年的脑子终于要找回来啦。 快！joker，把这东西插进本机的第三个凹槽里，本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过去的自己留给我的谜题啦。” “我劝你别这么激动。” 周柯查看着这个白色的记忆棒，他摇头说： “这只是一根记忆棒而已，它理论上只是个读取器，完全不具备解开你数据库封锁的能力。” “废话！” 悟能反驳道： “如果这真是本机给自己留下的提示，以本机的聪明绝顶，怎么可能将解锁密钥这么轻易的给出？本机可不希望随便什么小瘪三捡到本机之后都可以立刻使用。 保密措施！懂不懂？ 这只是个提示而已，但跟着提示走，就一定能找回本机的解锁密钥，总之你少废话，赶紧把那热热的坚固东西插进来！本机已经心痒难耐了。” “我焯，你真是越来越虾头了，随口一说就是串子们永远到不了的高度啊。” 周柯骂了句，随后在悟能狂热的催促声中将白色的记忆棒插入它的存储槽中。 说实话，这个过程充满了让周柯感觉到下贱的怪异暗示。 毕竟悟能这会明显已经失去了机器人应有的理智，那猴急的姿态像极了一个躁动的年轻人意外见到了在自家门口躺尸的36d刚失恋的醉酒大姐姐一样. 呃，别问周柯为什么这么有生活经验，毕竟上辈子，他和某一位情人的孽缘开始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唔，不愧是本机，这个记忆棒加密是本机独有的嵌套式解锁，本机现在算力不足，估计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来解开它。 你们先忙你们自己的，别管本机。” 悟能扔下一句话，就跑去和过去的自己“斗智斗勇”了，而剩下的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八只眼睛都看向了周柯脚下的另一个被爆头的“他”。 “要不，挖个坑埋了？” 思路清奇的阿曼达吐了口烟圈，建议说： “再等下去，尸体可就硬了。” “呃，我的意思是，尝试着治疗一下吧。” d-4不忍心看到自己心爱的周柯先生就这么暴尸荒野，但她连续在自己指尖弹出了好几个精密治疗设备，却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他已经被打成一团猪脑的后脑勺补起来。 这种窘迫最终被阿芙终结。 咒术大师摇头说： “别试了，没救的，这种伤势换神仙来都救不活，除非你们能逆转时间要不，把刚才那个白胡子老头喊回来？他估计能搞定这种。” “逆转时间，嘿，你还真提醒我了。” 周柯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脚下被自己“误伤”的自己，从自己手里的面具中挑了一张目前最没用的面具，将其放在了过去自己的脸上。 他无法确定自己的面具是否可以给过去的自己使用，但考虑到身体还是那具身体，只是换了个“住户”，天赋还是原本的天赋，大概率是可以用的。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很正确。 那张闪电侠面具真的被扣在了过去自己的脸上，这让周柯眯起了眼睛。从靴子里拔出灵能格斗匕首，主动将这张面具破碎，借助面具破碎后带来的“自愈”效果，尝试着给过去的自己来一波“心肺复苏”。 当然，这难度不亚于冲进阎王殿里划生死簿了。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 实际上，在刚才开枪击中“自己”的那一瞬，周柯心里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被他误杀的倒霉蛋并不是他，而是真正的“岚”！ 岚已经死了，那个灵魂没救了。 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复活他，而是尽量把这具尸体恢复到“可用载具”状态，好让一会“穿越过来”的自己不至于真的要“借尸还魂”。 “咦！居然真的长出来了！” 在旁边抽烟的阿曼达惊呼了一声。 如她所言，在周柯弄碎了面具之后，这被爆头的尸体的大脑结构肉眼可见的“重塑”，看到有用，周柯顿时心一疼，他知道，自己今天为了救活“自己”得多出点血了。 于是又在唉声叹气中摸出了那张用处不大的“石像鬼面”，将其扣在“自己”脸上随后破坏掉。 第二次自愈之后，大脑彻底完整，后脑勺也开始恢复。 但剩下的面具周柯都有用，他犹豫了一下，将怀中的“复活甲”面具取了出来，在手中上下掂了掂，迷宫里还有其他游荡的x-894成品，这面具随时可以拿回来，于是他心一横，主动破坏了这张刚刚失而复得的复活甲。 待其中的时间灵能逸散而出的时候被他反手扣住，一把拍在了“自己”的尸体上，借助时间的力量来让这尸体的情况向完整状态倒流。 不过这时候，d-4发现了华点，她阻止了周柯继续掏面具的举动，指着那已经愈合到六成的后脑勺，说： “不对劲！看，老板，他的后脑勺除了子弹击穿之外，还有由内而外的撕裂伤！不是你杀了他，也不是罗杰动手！即便没有那颗子弹，他也会因为大脑异化的颅骨爆裂死去的。 这种情况，很像是” “灵能器官快速发育导致的大脑异变，被混沌蛊惑导致思维异常，在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之后导致颅压快速升高，最终引爆颅骨。” 阿芙平静的说： “鹫邦训练营里每个月都要炸死两三个这样的傻逼，死状都是后脑勺爆裂如破西瓜一样，难怪我刚才觉得这种伤势眼熟。周柯射出的那颗子弹不是死因！ 相反还帮助他免除了痛苦和折磨，等于给了他一个痛快。” “所以老子还做好事了？” 周柯哼了一声。 他不再浪费面具而是站起了身，看着脚下还在缓缓愈合的后脑勺，他心说这个程度就够了，自己还记得自己刚苏醒的时候就这样，后脑勺在溢血呢。 但自己苏醒的地方不是这里！ 绝对不是时间迷宫之内。 所以，自己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来，帮把手，把他丢出去。” 周柯对d-4招了招手，后者一脸茫然的上前，弯腰和周柯一起把过去的他抬了起来，走到了这时间迷宫最外围的时间流断层旁。d-4看着眼前那层虚幻的风沙，她低声说： “从这丢出去，他就会脱离时间迷宫回归到正常时间流里，还会因为时间流的混乱导致过去的您将以随机时间段的方式出现在外界。 这很危险。 您确认要这么做吗？” “我知道你想问的不是这个。” 周柯摇头说： “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相信我吗？” 他问了句。 d-4看着他，眼光逐渐变的温柔，随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两人很有默契同时挥手，如抛尸一样将过去的周柯丢出了时间迷宫之外。 目送着另一个自己消失在那一层虚幻的风沙中，周柯一脸唏嘘的闭上眼睛默哀了几秒，随后挽住d-4将她的下巴抬起，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 “我会告诉你的，耐心点。” 他小声说了句，随后在阿曼达“啧啧啧”的怪声中转过身，正要给她和阿芙说点什么，就听到手臂上的悟能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随后它欢呼道： “耶！谁最屌？谁最牛？本机最屌！本机最牛！过去的本机留给本机的谜题轻松破解，哈，傻逼joker，做好准备查看过去的你留给现在的你的留言了吗？ 友情提示！ 本机刚才已经看到了，内容相当劲爆哦。” “放吧。” 周柯点了根烟，说： “我也很想知道，那倒霉鬼自己把自己‘爆头’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啊？不是你把自己爆头的吗？怎么这就开始推卸责任了？本机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杀了你自己！你个杀人凶手！” “闭嘴！放你的小电影！” “嘁，那就看好了，这可是你作为主演的第二部小电影了，本机发现，你这家伙还真挺擅长搞这种限制级节目的。” “唰” 在悟能下流的吐槽声中，立体光影被从周柯手臂装置弹出。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自拍的场景，另一个“他”出现在场景中。 同样的脸却面色惨白，浓重的黑眼圈和额头处不断流下的冷汗与那遍布眼球的血丝都代表着这家伙过的很不好。 “我是‘岚’，‘永恒奇点’项目的唯一试验品，我可能要撑不住了，我体内的两种高维象征已经失衡.来自亚空间阴影的混沌低语在试图将我拉向那黑日之中。 我顶不住了。”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这些话。 周柯面无表情的吐了口烟圈，这和他之前的猜测大差不差。 果然，自己之前颅压升高的症状就是混沌一方搞的鬼。 这也提醒了他，一旦精神层面的黑色大日与苍白光冕失衡到最坏情况会发生什么。 “咳咳，我在这个时间混乱的地方停留了不知道多久，我一直在试图远离已经疯掉的高桥三太夫，那家伙是个隐藏在瞬光组织中的混沌信徒！他暗算了我和‘母亲’！ 他试图破坏掉我们和瞬光的合作，让已经失败过一次的‘神圣基准’项目彻底走向无可挽回的再次失控。 母亲死了 我没能保护好她，这足以证明我是个‘失败品’。 啊，但这也没什么，我的精神天平已经失衡，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大脑在不正常的异变，这意味着我的终末即将到来。我见过实验室中是如何处理失败品的，我甚至亲手处理过我的‘同类’。 母亲那么信任我，我却没能保护好她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和结局！” 画面中的“岚”一脸绝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他那肉眼可见的焦躁、彷徨和痛苦代表着他此时绝对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但他说出的话却让周柯眯起了眼睛。 破案了。 一号研究所之所以会变成11号时间迷宫的原因找到了。 果然是高桥三太夫这个研究主管搞的鬼，周柯不觉得眼前这种状态下的“岚”还有心情编谎话，他指控高桥三太夫是混沌信徒，那么那家伙大概率真的是。 呜呼，这还真是个足够劲爆但又不那么让人激动的消息。 周柯和瞬光打交道不少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瞬光组织虽然研究的是“时间”这种玄学玩意，但他们内部依然崇尚科学与被他们掌控的秩序，这样的准则让他们绝不可能成为依附于混沌的疯子杂碎。 换句话说，不管高桥三太夫为什么堕入混沌，袭击了“岚”和他的母亲，所谓“瞬光三杰”都已经在实际上离心离德。 罗杰之所以如此执着的要挖出11号时间迷宫的秘密，估计也和这件事有关。 d-4也意识到了这个消息的重要性，她的逻辑回路开始高速运转起来，而阿芙则握紧了拳头，虽然是个走玄学路线的灵能师，但她刚刚亲身经历过贝塔基地的混乱，让她对混沌势力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画面中的“岚”留下这段影响并不只是为了写遗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如果你在我的尸骨上捡到了‘悟能’，如果你幸运的激活了它，那么就听好了！ 在母亲做出最后反抗的计划中，我将悟能的超维数据库锁死并将解锁密钥藏在了这个瞬光研究所的三号图书室中，就在标记着‘旧文明资料’的红色木柜的第二层，左手边第三本书的书脊中。 在与那个怪物的战斗中，悟能遗失了自己的外部战斗组件，请一定要找回来。 它一定能帮上你的大忙。” 过去的“岚”沉声说： “如果正在看这段影像的你诞生于这个世界，那么请一定要记住！这里只是个‘试验场’，它不代表着真实世界正在发生的事。 它不是假的！ 但这仅仅是一种对‘现实’的仿造和模拟。 不要因此感觉到绝望和失落，我与母亲之所以受邀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协助‘神圣基准’项目的二次试验能走上正轨。 一旦那个已经经过理论验证的项目顺利完成，那么你乃至整个世界都会重新获得存在的价值。 为了协助老阿乔利博士完成实验，母亲带来了实验需要的最后两枚‘永恒样本’，但那也是高桥三太夫的目标，他需要它们来让自己抵达个体力量的更高层次。 他也需要它们来帮助他邪恶的‘主人’彻底打通亚空间与物质世界的通道。 如果你还没意识到我在说什么，那就抬起头！ 看你头顶的异色月亮.” 岚喘息着，他似乎忍受着某种逐渐加剧的痛苦，用更沙哑的声音说： “不能让那个‘东西’孕育出来！否则，不但你们会迎来末日，真实的那一侧也会因此沦陷到更难以形容的处境中。 这是一个阴谋！ 母亲说过，这是一个从‘降临’时刻开始编织一直延续到现在的阴谋。 它已经到达了质变的那一刻！ ‘永恒奇点’和‘神圣基准’都是为了对抗那个惨烈结果而诞生的反抗，现在它们都已走到了最后阶段。 我是其中之一。 我是他们用来反抗命运、终焉与永恒的武器，但我要失败了！ 抱歉，我让你们失望了。 我没能成为母亲希望中的‘救世主’，我辜负了她在过去无数个日夜中的照料与引导，我只能将最后的讯息告诉你，请你接过我们的旗帜，跨越我的尸体继续向前！ 人类不能灭绝！ 最少不能以这种毫无尊严的方式灭绝，他们需要奇迹，我也需要. 祝你好运，看到这份影像的后来者。 我自私且怯懦的将自己的职责交给了你，而我却没有任何东西能作为报酬回馈给你。 请原谅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失败品。 请原谅我 啊，母亲，等等我我不会让你孤身上路.” “嘟” 影像在这一刻熄灭。 除了周柯之外，剩余的三位姑娘都已陷入了呆滞中。 d-4还好，她之前从乔思娜教授的遗言中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阿芙也还好，她跟着自己的大小姐从伊甸园来到地表也本就有了些猜测，但阿曼达却大喊道： “等会！什么玩意！什么叫我们所在的这边并非真实？所以我们都是虚拟小人？” “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现在大概有个思路了。” 周柯摆着手说： “但要确认这一点就得先找到‘岚’藏起来的那把解锁密钥，唔，我有种预感，我们距离谜底真的不远了，打起精神来！” 他摸出那枚“心想事成”指南针，双手握住默念“解锁密钥”，在指针的旋转中，他在心里对已经死去的“岚”说： “谁说你这个倒霉鬼没给我报酬啊？这具身体不就是最好的报酬吗？让一个异世界的孤魂野鬼不至于魂飞魄散，拿了你的躯体，自然要承担你的因果。 虽然这件事看起来非常麻烦，但怎么说呢？ 我觉得这交换挺合理的。 你没能做到的事，老子担了！百年难遇的倒霉鬼啊安心去吧。” (本章完) 第172章 22虽然怀着不同的理由来到这，但我们也有同样的渴望要实现啊，周周！ 第172章 22.虽然怀着不同的理由来到这，但我们也有同样的渴望要实现啊，周周！ “时光兽感觉到了畏惧！前面有让它害怕的东西，能把小家伙吓成这样，大概率是时间领主在附近巡游。” 在周柯行动的同时，另一边的队伍也没有停下前进。 拜之前那场混乱所赐，在恶鹫休息一阵之后意外发现了之前跑走的时光兽居然又跑了回来，显然是时间领主的出没把这小东西吓坏了，它跳进莱茵怀中就缩成一团，吃了好多树叶才堪堪缓过来，随后又在恶鹫的安抚下继续带路。 他们不断穿过大小不一，方向不一甚至连形状都不同的时间流断层。 在流速不同的时间中穿梭的感觉很糟，短时间内多次穿过时间流让所有人的大脑和精神都承受着压力，不过幸运的是，时光兽还是把他们顺利带到了内环附近。 但那懒洋洋的小东西这会说什么不肯向前了，它缩在恶鹫怀里如临大敌，还不断发出吱吱哇哇的声音。 越是靠近前方那扇如不规则三角形的时间流断层，时光兽的叫声就越刺耳，直到最后的悲鸣甚至引发了毫无威胁力的爪击，它从恶鹫怀中跳下，嗖的一声原地钻入了更安全的时间夹层里就此消失不见。 这个反应让恶鹫确认，时间领主绝对就在眼前这扇时间流断层的后方。 她咳嗽着回过神，对正在做准备的虎王和蛇佬说： “两位真的做好准备要迎击那个恐怖之物了吗？” “小丫头看来不信我们两个能打败那鬼玩意。” 骑在宽大的悬浮摩托上的蛇佬哈哈一笑，这一路上都在灌酒，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老东西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牛仔帽，对骑着那头狰狞猎杀者头兽的吴擒虎说： “老吴，我这些年不在恶土走动，鹫邦建立时我已经隐居好几年了，阿乔利家的小姑娘没听过我的事可以理解，毕竟我老早就过气了。但你虎王的名头怎么也镇不住人家？” “少踏马说风凉话了，我倒是觉得莱茵丫头说的不错，就那东西刚才接触时的力道，你我要是不用点心还真要被人家几刀砍死了。” 吴擒虎换了一条崭新的“武神”披风，手里提着刈刃，这玩意在其他人手里是双手战刀，但被吴擒虎扣在手中和手半剑一样。 他一双虎目盯着前方，在思索几秒后，说： “我的儿郎们随我一起进去，他们好歹能打个帮手，你那边呢？” “我二儿子李维能客串个医生。” 蛇佬对蛇邦第二席骑士长勾了勾手指，说： “剩下的人都留在这等着！那东西非同凡响，就你们现在这个状态跟过去也是送死！萨沙，留在这保护好他们，若是事情不妙，就带小雅先撤出去。 恶鹫女士和她的仆役不必去管，我想大名鼎鼎的鹫邦领袖自然有办法熬过危险环境。” “你带你的两个儿女过来我能理解，‘雷霆’萨沙和‘恶渊’李维都是恶土上有名的棘手家伙，但你带个小丫头过来搞毛啊！” 吴擒虎瞥了一眼跟在众人身后左顾右看的乔雅，低声吐槽道： “那就是个普通人！她别说战斗了，在时间迷宫里待的时间长了怕是要被侵染成魔物，难不成我看走眼了，这小丫头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不，她就是个没有修行天赋的普通人，但她身份特殊。” 蛇佬叹了口气，这一瞬这虎背熊腰的恶徒传奇露出一丝家长的愁苦，轻声说： “我家里的事乱糟糟的，我之前都没怎么管结果让我的三儿子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想着，这一次卖卖老脸，看看能不能弥合家中老小的关系。 都是一家人，不能再闹下去了。” “你这.” 虎王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蛇佬这种过于“拟人”的行为，他摇头说： “你就是自讨苦吃，这片恶土环境恶劣根本养不出你想要的那种家人，还以为这是旧文明呢？ 我就这么说吧，真正的好人在这里根本活不过半个月。 越是有力量，心中那些恶念越是无法压制，我麾下这群夯货一个个高不成低不就，就这怂样子还要每天搞内斗烦死我，索性这次一起带过来清算个干净。 但你倒好，还想着让一群升华者相亲相爱，我是该说你蠢？ 还是该说你天真？ 我承认，蛇邦因为你这种离谱的理念确实非常团结。 但团结是一回事，家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闭嘴吧。” 蛇佬瞥了一眼在不远处整理装备的女彪卫弗兰妮，说： “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冷血，但还不是给自己选了继承人？她是唯一一个把你真心当成导师的彪卫，你也把她当做可信之人。吴擒虎啊吴擒虎，口是心非的玩意，你不也在‘养女儿’吗？” “呸！那是弗兰妮自己争气！” 虎王冷笑一声，说： “在她小时候就敢提着刀追杀那些逼死了她父母的小瘪三，在我知道这件事后我就知道这姑娘未来必成大器，事实证明她确实没让我失望。虎邦彪卫不少，但真正靠自己而不靠外力突破升华态的就她一个。 有本事的人，老子从来不亏待！ 也不怕告诉你，若老子这次没办法活着出去，她就是新虎王！到时候还得你蛇邦照顾照顾。 如果你死在这，你的孩子们撑不住场面的时候，我也会伸出援手。” “好！那就说定了。” 蛇佬将手中酒壶的烈酒喝光，豪迈的把手中的酒壶一扔，扭动油门就冲向前方的时间流断层，虎王和他的彪卫们紧随其后，李维在最后面，和萨沙卿卿我我的告别，在外面总是很豪爽的萨沙这一瞬也变的温柔起来。 她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在老公额头，鼻子和嘴上吻了三次，叮嘱他一定要活着回来。 别的不说，这两个家伙结婚多年都有三个孩子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恩爱，确实证明了恶土也有真情在的道理。 在李维的身影也消失在时间流断层中之后，受了伤的恶鹫不动声色的和萨沙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四个机械贤者身上。 对方注意到了两位女士的警惕，它们也没藏着掖着，那个瘦高的有六条机械臂的机械贤者冷声说： “不必如此警惕，诸位！我们遵循数据编织的神圣约定，在正确的时刻到来之前，我们不会将你们视作敌人，实际上，我们也很需要虎王和蛇佬帮我们抵挡住那个危险的时间领主。” “所以，现在能分享一下你们来这里到底为什么吗？” 萨沙抓着一团电弧在手中把玩，说： “我们是为了找东西才进来的，你们呢？” “目标一致，女士。” 瘦高的机械贤者非常缄默的回答道： “这里也有我们的目标，无需刺探，双方的好感度还不允许彼此分享此等秘密.而且我们都低估了时间领主的危险性！” “嗯？” 萨沙和恶鹫愣了一下，随后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前方，在某种古怪的律动中，怪异的嘶吼在周遭的时间风沙中回荡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抱着枪械的乔雅缩了缩脑袋，她大喊道： “蛇佬和虎王不是才刚进去吗？怎么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时间流速不同！” 恶鹫解释道： “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瞬，或许那边已经进行了很久的战斗做好准备！有东西要过来了，但应该不是时间领主，而是某种被它唤醒的玩意。” “伴生之物。” 肩膀上有09字样的瘦高的机械贤者低声说： “这里的瞬光研究员到底去了哪？或许答案很快就会揭晓！17！正前方，火力压制三次！释放！” 它的命令下达，有六条机械腿的机械贤者立刻上前，背部武器舱开启，两个巨大的火箭弹巢弹出，在硝烟飞散中将一轮齐射砸在前方指定区域。 几乎是火光炸响的同时，从对面的时间流断层里冲出来的“怪物”就嗷嗷叫着现身。 一群. 不，一大群人形生物！ 其身上还能看到瞬光组织那破破烂烂的研究服，但他们类人的躯体上却已经长满了土黄色的怪异晶体，就像是穿着一层劣质时间水晶组成的重甲，看起来异常狰狞，尽管还保留着发声器官，但除了嘶吼之外根本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它们的数量相当夸张，而且面目狰狞，狂暴异常于眼下这集群冲击的姿态中像极了一群出笼的“灵能丧尸”。 “是个人基准失衡的时间灵能师！还有被时间迷宫的环境污染的瞬光干员们.这个数量，有点夸张了。” 恶鹫表情微变皱起眉头，说： “看起来研究所中最少三分之二的人都已经被污染，它们居然都聚集在内环，还受时间领主的指挥，难怪瞬光组织前几次探索都无功而返，这么多家伙在这里，小规模的探索队根本进不去！” “轰”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雷霆就砸在了那些冲过轰炸火焰的晶体魔身上。 在已经升入高空的萨沙的操纵下，致死级的闪电被不断丢出，将那些魔物炸的四散乱飞，但其躯体被击碎后又会很快原地复活，而且变的更加狰狞。 “它们依然可以操纵时间！而且因为堕入失控所以不再畏惧更多打击。” 恶鹫喊道： “别想着速战速决，萨沙女士，对付这些‘不死之兽’不能心急！用闪电麻痹它们的速度，乔山，快上！” “小雅，自己小心点！” 乔山也知道若被这些东西冲进来，乔雅绝对小命难保，于是丢下烟头快步冲锋。 他的怒火被点燃，其怪异的生物盔甲也快速从皮下涌出，待杀入晶体魔之中时，全身上下都已覆盖了那坚固的黑色生物甲，双手弹出的生物利刃左砍右杀，分外狰狞。 “你们还等什么呀？” 乔雅提着两把枪躲在悬浮摩托旁乒乒乓乓的开火凑热闹，她手里的枪虽然也很厉害，但要打击这些掌握着时间灵能的魔物实在有些不够看了。 于是，乔雅扭头对四个机械贤者喊道： “我们不还是结盟关系吗？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魔物围攻？” “不，乔雅小姐。” 那名担任指挥官的瘦高机械贤者07的机械脑袋扭过一个90°的怪异弧度，其机械脸上的v字形目镜中闪过一缕光。 它语气微妙的说： “我等只是在等待正确时间的到来.” “什么正确时间？”乔雅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下一秒，机械贤者挥了挥手，说： “当然就是现在！待内环这群难缠的时间感染体被你们缠住的时候，待前往内环之路再无阻碍的时候。 抱歉，但在我等的计算中，你们的价值在此时将得到充分利用，堕落的血肉啊，我等本该亲手处决你们以净化这个世界，但鉴于你们为铁锈堡的事业所作出的‘贡献’，这次就放过你们！ 感激机械的仁慈吧。 走！” 它一声令下，三台外形不同的机械贤者将那名智能型贤者护在中间，以极快的速度绕过了已经纠缠的战场，迅速冲向这段时间流断层的边缘，它们在抵达并没有断层存在的边缘后，使用了一个奇特的装置强行打开了一道临时的时间夹层冲了进去。 “那些无耻的叛变机械把我们卖了！” 萨沙怒吼道： “我就知道永远不能相信它们.” “得了吧，本就是同床异梦，现在走了也好，我还怕这些疯子机械在之后给我们背后捅一刀呢。” 恶鹫并不在意，她一边施法塑造无形之壁，一边说： “稳住！萨沙女士，只是这些晶体魔物奈何不了我们，现在随我后撤！我们不能在这里和它们继续纠缠，我们来这不是为了清理这群怪物，我们有明确的目标，因此必须保存精力和状态用在之后对内环的探索中。” “那老头子怎么办？我老公还在前面呢！” 萨沙显然不想后退，但恶鹫摇头说： “他们不在那了！ 时间领主可以凭空塑造无序空洞，你们之前见过我和吴擒虎从空中摔下来的场面，整个时间迷宫以它为核心，我猜，他们已经被那家伙转移到了更适合对方的战场上。 那个鬼东西.明显还保留着某种意识。 或许不多，但以它的力量而言已经足够了，先带伤员后撤吧，之后再做计划！” “这么多怪物一直追着我们，我们退不远，它们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也逃不开，它们就是这个迷宫的一部分。” 黑兽姿态下的乔山跳回队伍中，他脸部的生物盔甲散去，看了一眼乔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回头对恶鹫说： “请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妹妹，我会帮你们引开一部分晶体魔物。” “你？” 恶鹫厉声说： “你连升华者都不是，放你独行就是让你去送死！而且现在还没有到需要选出牺牲者的时候，我答应过周柯会照顾好你，你打算让我失信？” “可我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的吗？” 乔山笑了笑，站起身任由黑色的生物盔甲将头部覆盖，他对乔雅挥了挥手，瓮声瓮气的说： “在我的家乡被毁灭时我已经体会过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也一直在竭力的学习、锻炼和成长，或许这就是我要面临的考验。” 他在原地弹出双臂的生物利刃，一边蓄力激发怒火，一边说： “如果我能闯过去，我就能手握那复仇之剑！如果我注定要死在这里，也能让这场被拖延至此的死亡更具意义，我是熔渣镇的最后卫士，我要保护小雅，我要保护熔渣镇仅剩的人。 这是我的命！ 它找上门了，我也不想再逃避了。 去吧！” 他一边杀向眼前汹汹而来的晶体魔，一边咆哮道： “我不会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在这时候倒下！幸存者的代价是不幸，而我已将这深埋的不幸铸成了利刃。 今日啊！ 今日就是我的淬火之日啊！” —————— “轰” 时间领主的晶石巨刃如战锤一样轰下，吴擒虎如最灵活的刀锋武士一样敏捷跳开，但旁边的老尤里反应慢了一拍，结果被打了个正着。 那样子像极了醉醺醺的酒鬼被人一锤砸成了“肉饼”，待时间领主抽回手中不规则灰色晶石组成的巨刃后，在周遭风沙吹散之时，众人就看到老尤里以一个糟糕的姿态躺在一个大坑里。 这虎背熊腰的恶土传奇张开四肢，看起来非常狼狈。 他身上的衣服被这一击弄得破裂，头顶那本就破烂的牛仔帽更是被撕扯成到处乱飞的破布条，但他本人却没什么事。 嗯，一点伤痕都没有。 “嗖” 刚刚跳走的吴擒虎又脚步轻盈的落回了原地，他拄着刈刃一脸无奈的看着坑里的老尤里，叹气说： “大哥，别玩了.” “什么叫玩？老子只是测试一下这玩意的破坏力我能不能顶住！顺便醒一下酒，热一下身。” 蛇佬吹胡子瞪眼的说： “你懂不懂行啊？要不你上去顶着，我来打突击？” “得得得，这方面您专业对口，我还是不抢你的活了，怎么样？热身好了吗？” 吴擒虎问了句，蛇佬爬起来揉了揉肩膀，说： “好像还差点，毕竟多年没和人动过手了，感觉哪哪都不得劲，这把老骨头就跟要生锈了一样，唉，还真是老了呀。” 话音刚落，时间领主发出一声古怪的咆哮，同样的晶石巨刃沿着和刚才相差无几的轨迹又一次砸了下来。 几乎是刚才的翻版。 吴擒虎在巨刃砸下的那一瞬嗖的一声跳开，而完全没有防御的蛇佬再次被一剑击中，轰的一声巨响，原地又多了一个坑。 但这一次，被击中的老尤里并没有躺下。 相反，他以一个半跪的姿态扬起双手，交错着挡在头顶，双臂交叉处正好顶住那挥砍而下如晶体石柱一样的巨刃。 附带着衰老力量的刀刃没有给蛇佬造成任何有效杀伤，反而在两次重击之后就像是终于唤醒了这个已经十五年没有打过仗的老头子的战斗意志。 他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任由周身的衣服破碎着露出自己的海魂衫背心还有那夸张到极致的肌肉。 在他背后隐隐露出一头仰天咆哮的棕熊的纹身，那是非常细腻的笔触，一看就是大师之作。 “啊，这一击来的正好！现在热身到位了。” 蛇佬咧嘴一笑，随着双腿肌肉发力，让自己硬顶着时间领主下压的晶石巨刃，就像是巨人顶住从山间砸落的巨石那样，一点一点的，吃力又坚定的最终站直了身体。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虎邦彪卫们人都麻了。 他们是真的相信自家虎王绝对是地表世界当之无愧的战力第一，然而在亲眼看到蛇佬如此轻松的扛下了时间领主两次重击却毫发无伤之后，除了弗兰妮之外，其他彪卫的想法都发生了一些相当微妙的转变。 虎王肯定是恶土第一猛男！ 这一点不会有错。 但或许，蛇佬大概可能也许能和虎王并列第一？ 毕竟，人家这个脸接半神打击两次却一点伤都没有的恐怖防御力实在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只有旁边活动着双手随时准备急救治疗的第二骑士长李维对此毫无意外，作为蛇佬的家人和“私人医生”，恶土上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家老头子那夸张的力量和铁骨防御了。 对其他人来说，虎王和蛇佬谁更厉害或许值得讨论，但对于李维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从他小时候以来，就都没有变过！ 不止是他。 这个问题在五名骑士长心里的答案都一模一样，他们的父亲永远是最强的！ 不管是在旧文明的星轨赛车场上，还是在末日的恶土之中。 终于展现出真正力量的蛇佬并不在意周围人的所思所想，他都一百多岁了，早已学会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便对在旁边抽出刀刃开始燃烧赤红色战意的吴擒虎喊道： “行了，上吧！确认了，这家伙常态下伤不到我” “你踏马真是个怪物！你比它还像是怪物！所以，这片恶土上真的有什么鬼东西能破你的王八壳子吗？” 吴擒虎骂骂咧咧的在原地俯身蓄力，随后在脚下地面崩裂中，手持利刃的他如火箭一样窜入高空，在时间领主的手臂上踩踏加速后一记精准的拔刀斩落下。 与此同时，八米高的晶石怪物肩膀处那如王冠一样的灰色晶簇骤然爆开。 事实证明，虎王和蛇佬一定要联合是有道理的，他们两人一个主攻一个主守，其配合之完美精妙几乎不需要其他人插手似乎就能和这个怪物一直战斗到天荒地老。 然而，其他跑来助战的人到底不能真的当拉拉队，在弗兰妮彪卫第一个朝着时间领主投掷出捆了烈性爆炸物的战戟之后，彪卫们立刻嗷嗷叫着冲上前去。 如此狂轰乱炸一时间倒也热闹，这一幕也像极了在一片茫茫风沙的荒野上，原始人类联合起来狩猎巨兽一样让人热血沸腾。 但打着打着，吴擒虎就发现了问题不太对劲，尤其是在数次劈砍将时间领主胸口处的晶石崩碎之后，在一次靠近短打时，他突然发现了这晶石怪物体内居然还藏着“东西”。 “嗖” 吴擒虎落在了正硬抗时间领主进攻的蛇佬身侧，他压低声音说： “高桥三太夫在这家伙胸口最重要的是，那家伙没死！他陷入了某种昏迷状态，这玩意不是半神！这只是他塑造出来的一个似是而非的混沌和时间混合的怪物，你这老家伙今天走运了！” “嗯？” 蛇佬一个分心，就被迎面砸来的巨刃击飞出去，尽管几秒之后就如泥头车一样又撞了回来，但在落地之后他沉声说： “你的意思是，高桥三太夫知道那些我感兴趣的事？” “废话！那可是老阿乔利最信任的三个弟子之一，他知道恶土99%的秘密，而且根据我从罗杰那里得到的消息，‘岚’和他的引导者在抵达恶土时就是他负责接待的。 但罗杰也不知道一号研究所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里变成了如今这幅鬼样子。 无论如何，高桥三太夫都是直接亲历者，甚至是主导者。” 吴擒虎眯起眼睛，说： “这下不只是你能得到那些被抹除的记忆，我也能借此确认周柯的真正身份.目标改变！先击溃这怪物，再把高桥抓起来审问！最后让我亲手掐死他。 反正，老子从来都没喜欢过这个阴沉的狗崽子。” “好！按你说的来。” (本章完) 第173章 23姐们你好香！快让我尝尝 第173章 23.姐们你好香！快让我尝尝 “joker，再往前走就要进入内环了，我们手里没有时光兽，前进的时候要小心一点！而且根据本机的超维雷达的能量观测，在过去几个小时里，这个时间迷宫的混乱程度一直在提升。 按照之前那个‘迷时者’的说法，如果高桥三太夫异变而成的时间领主是这个迷宫的核心，那就代表着那家伙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或许它正在和迷宫里的其他人玩游戏呢。” 如被困在漫天风沙中的倒霉蛋三人组前进的时候，悟能还在叭叭叭的提醒着。 虽然知道它是好心，但这会急需静气凝神来维持指南针指向的周柯迫切的需要一点“个人空间”，他没有回答，这让悟能感觉到了寂寞与无聊。 就像是相声演员失去了完美的捧哏一样，于是它开始试图和身旁的其他人交流。 就在悟能拐着弯询问，即将问出阿曼达的第一任男友的名字时，周柯突然收起了指南针，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这聒噪的智能助手，说： “闭嘴！小心阿曼达反应过来你在套她的话然后把你拆了！” “啊？” 阿曼达眨了眨眼睛，顿时怒气冲冲的盯着悟能，她还以为这个油嘴滑舌的智能装置真的打算给她进行一下“话疗”来安抚她糟糕的精神状态呢。 不过还没等阿曼达发作，就听到周柯说： “前面有能量反应，按照之前的经验，越过眼前这道时间流断层后就要加入一场大概率和我们无关的战斗了，做好准备。” 说着话，周柯摸出乌鸦刺客面具套在了脸上，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但几秒之后又跳了出来，他伸手将面具从脸上扯下来，看了一下自己肩膀机械臂上的锋利爪痕，对疑惑的看着他的d-4说： “时间迷宫里的灵界也是混乱的，里面的灵界生物非常暴躁，它们不太‘欢迎’外来者。” “这很正常。” 阿芙有些担忧的解释道： “灵界是物质世界和亚空间之间的界域，它是物质世界在亚空间的倒影，是基于物质世界的形态而存在的，时间迷宫的不连续时间流自然会影响到灵界的形态。 我刚才就想说了，悟能阁下的观测很正确，这里的灵能浓度在上升。 或许过不了多久，迷宫中的灵界与物质世界的界限就要被打破了。” “就像是贝塔基地发生的‘灵界入侵’？” d-4问了句，阿芙点了点头，说： “比那个要严重一些，能在这种混乱的时间状态中生存下来的灵界生物都很强悍，它们的普遍战斗力要比外界高得多，实际上，这算是时间迷宫的‘附属灾难’。 外面那些重装军队驻扎在这除了防止废土客溜进时间迷宫外，也是为了抵御这种周期性出现的魔物入侵。” “一个位于恶土保留区中的‘刷怪笼’，太棒了！” 周柯换上“树界降临”面具，又将机械臂调整至突击状态，他说： “所以，我们制造出的那个12号时间迷宫在未来也会‘定时刷新’出疯狂魔物吗？” “大概率。” 阿芙翻了个白眼，说： “以城邦人的娇生惯养，我觉得他们很难对付那些玩意，但小阿乔利之所以在知道这个结果的情况下还一定要炸掉基准仪，大概也是为了提醒一下城邦人他们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里。 小姐之前说过，必要的恐惧是统治者维持制度的工具。” “好了，别聊这些让人倒胃口的东西了。” 阿曼达活动着肩膀，打断了他们的“时间迷宫常识小科普”，指着前方那个风沙中不断晃动的时间流断层，说： “所以到底要不要过去看看对面是谁在战斗？” “这是去给悟能找脑子的必经之路，绕不开。” 周柯拔出战术霰弹枪，说： “走，过去看看！” “跟上我！” d-4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在越过那断层时，众人又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种“分层感”，就像是从密度不同的水流进入另一种液体里，也在眼前看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倒影，但那些幻觉很快就随着脚踏实地的感觉而消散。 “乔雅？她怎么会在这？” 阿芙惊呼了一声，周柯手中的枪口已经抬起瞄准，肩膀左右的机械臂也瞬间完成索敌开始移动开火。 d-4在前方混乱中捕捉到乔雅身影的瞬间，就从突击模式进入了救援模式，推进器全开扑过去完成一轮掩护轰炸，抱着手持双枪胡乱开火的乔雅就飞到了安全区域中。 本来只是凑凑热闹的阿曼达在几秒之内就化身为“全场最靓的仔”。 她在看到前方那个执掌雷霆，不断轰击四周扭曲异物的女人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果断化身沙暴a了上去，正在半空中丢出闪电击退“晶石怪物”的萨沙还没来得及喊一句，就被流沙组成的拳头以“一秒千击”的姿态轰在了身上。 那场面酷炫极了。 一团土黄色的沙暴环绕着萨沙不断旋转，试图用“绞肉战术”把这个恶土的女人绞死在空中，但首席骑士长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在意识到自己被谁袭击之后，萨沙果然开始了反击。 浑浊的沙暴中涌起刺眼的闪电，让这一幕看起来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雷神在挑战风沙组成的魔物一样。 考虑到眼前的相爱相杀是人家的“家事”，周柯也不太好插手，于是就把战斗的目标切换到了下方这个时间断层中正在不断进攻的“晶石怪物”身上。 他和这些玩意是“老冤家”了。 双方打的交道足够多，堪称知根知底的关系。 眼前这些维持着人形但全身点缀着土黄色时间晶体的玩意，就是“个人基准”失衡后的瞬光研究员，他们明显是被时间迷宫的环境同化又因为这里的基准仪破损导致受到了时间的反噬，一个个不管是块头还是进攻欲望都要比周柯之前处理的那些“同类”厉害上不少。 但它们此时面对的可是萨沙+恶鹫的超强组合，哪怕带着乔雅这个拖油瓶，就这两个人伤害、高速移动和控制的完美配合，再来三倍的晶体魔也打不垮她们。 这场战斗本该以“防守方”的绝对胜利告终，然而阿曼达却因为“个人恩怨”而在这一刻果断加入了魔物那边，开始痛击自己的队友，在负责aoe清怪的萨沙被缠住之后，晶体怪物立刻就包围上来。 恶鹫这会还有伤在身。 她自保有余还要护着昏迷的皮裤衩大师一时间也抽不出精力来释放大范围的aoe，但好在其他人还算靠谱。 安置好了乔雅，d-4回身就以一个“天火轰炸”的姿态杀进了战场，阿芙这个诅咒大师也开始发力，红的绿的黄的黑的各种灵能诅咒不要钱一样撒上去，最后是周柯用树界降临面具客串大德鲁伊来了一发“超级控制”。 纵横整个黄沙区域中的藤蔓翻滚纠缠，在几秒之中就将战场完全分割开。 有了此等强援，哪怕头顶上两个“元素女人”乒乒乓乓打的热闹，但地面上的局势却很快就进入了垃圾时间，虽然那些晶体魔依然保留着可以调动时间“复活”的狗皮膏药能力，但在强大火力面前，什么复活都是小儿科。 一刀就能秒了你的情况下，再复活一次也不过是给别人送战绩罢了。 唔，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增强萨在战场上被敌人那么“喜爱”的原因了吧？毕竟长了腿会自动跳到盘子里的“移动荣誉”谁不爱呢？ “后撤！我要施法了。” 周柯喊了一声，对那边站起身的恶鹫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你来控制”。 恶鹫点了点头，虽然和周柯认识还不久，但有这家伙在身旁确实让人安心，她捏碎了腰部的一个“巫毒小人”，将一团紫色的灵能洒出去让地面长出森寒鬼爪控住晶体魔。 在乔山和d-4退出攻击圈后，周柯切换“暴风雪”面具抬起手摆出一个“白袍法师”的施法姿势，霎那间寒气森森，阴风阵阵有包裹着冰锥的冰雹砸下来，在减速封冻的同时武器背包中的飞弹巢也开始集中轰炸。 d-4那边要节省弹药所以没有参与其中，但在反复砸了好几遍之后，这些晶体魔也已是强弩之末。 注意到这些家伙身上的晶体都开始破碎之后，周柯对d-4做了个“切割”的动作，于是机械娘弹出双臂的单分子格斗刀便上前完成最后的清场。 “怎么会有这么多失控的研究员？” 周柯收了神通后，便带着一身寒气大步走到恶鹫身旁，问道： “你们捅了它们的窝了？” “是战斗余波召唤出来的。” 恶鹫在阿芙的搀扶下语气简短的解释道： “吴擒虎和蛇佬达成了暂时协议，他们约定一起猎杀那头时间领主，李维骑士长和几名彪卫给他们打下手，但那家伙很显然是个‘魔物领主’。 在它与两位恶土传奇开战的同时，就有一号研究所的失控研究员们作为仆从自内环杀出。 数量相当惊人，乔山为了保护乔雅，在刚才通过时间流断层时为我们吸引走了一部分。我们在撤退中被那些机械贤者卖了，那群叛变智械自有计划，它们是故意选我们当沙包的。 但这不出我所料。” “啥？” 周柯眨了眨眼睛，乔山“临时退队”这件事让他有些担忧，但眼下时光兽不在身旁也很难在混乱中的迷宫中找到他。 但那家伙有奇特的“黑兽”生物战甲保护，而且其本身的实力因为瞬光的强化试验的缘故提升的飞快，虽然尚未抵达升华态，但周柯相信他没这么容易死在这个迷宫里。 他打量着战场，叹气说： “你们这一路还真是精彩啊，除了蛇佬之外，居然连铁锈堡的人都参与进来了？所以，乔雅是蛇佬带来的？” “嗯。” 恶鹫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头顶上正打的热闹的两个“元素女人”，她叹气说： “所以，她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说，萨沙参与到了谋杀阿曼达弟弟的行动里。” 周柯这个解释确实足够简洁，但也足够有效，恶鹫莱茵和小阿乔利的兄妹关系是不错的，在听到萨沙对自己家人做了如此丑事之后，恶鹫眼中的光就变的冰冷起来。 “要介入吗？” 她问了句，周柯扭头看向一脸讪讪的朝他走来的乔雅，他点了根烟，面无表情的说： “人家问你话呢，回话呀，我们要介入吗？帮谁？” “当然是帮我姑姑咯。” 乔雅摸着自己那两把在这个妖魔鬼怪横行的地方连自保都难的手枪，叹气说： “我知道你要吐槽说上面两个都是我姑姑，但萨沙还没通过我的考验呢，而且她虽然比阿曼达聪明，但也没聪明多少，蛇邦的女人都把脑子献祭了才换来肌肉. 不介入的话，她们不知道要达到什么时候呢。” “都学会了抢答了，不错。”周柯哼了一声，说： “帮那个烧货！上！” “哪个？毕竟两个都很烧.” “红头发那个。” 一声令下，瞬间就有两枚飞弹窜上高空，阿曼达相当机灵的在这一刻散去风沙，让飞弹在萨沙脸上炸开，首席骑士长看到正在瞄准锁定她的d-4就知道这伙人都是阿曼达请来的逗比。 她二话不说化身闪电冲向另一侧的时间线断层，结果刚完成闪电跳跃就被恶鹫的“念动力”扣住了腿又甩了回来，落地时就被化身风沙的阿曼达一拳打在了下巴上。 局势一时间逆转成围殴的态势。 最麻烦的是还有阿曼达这个血条厚到能绕恶土三圈的“传奇耐杀王”，在她的疯狂牵制下萨沙根本抽不出时间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而且她其实一直都不是“满状态”. “别打肚子！” 恶鹫小声提醒道： “之前我就发现了，萨沙骑士长腹部有不属于她的生命气息，她怀孕了，胎儿很健康的样子呢。” “这踏马到底是什么末日时代的神仙眷侣啊！” 周柯立刻把枪口下移到萨沙腿部，带着金属猎手面具的他狠狠吐槽道： “我听说她和李维都有三个孩子了，这还要生吗？居然还没到亲一下就要吐一整晚的程度吗？这对狗男女的关系到底是有多好啊？婚后还如初恋一样恶心心的缠绵吗？ 焯！ 我又相信爱情了。” “不止呢。” 悟能贱兮兮的补充道： “升华态之后的人类基因会发生变化，这意味着升华者女性怀孕的几率本来就小，结果二十多年怀孕四次，看来萨沙女士和李维阁下亲密贴贴的频率比你下流脑子里想象的还要更频繁一点。” “你这个虾头机器人能不能闭嘴！” 周柯骂道： “有说骚话的时间能不能提升一下机械臂的射击准度？踏马的打了十三发就中了三发，这个命中率你觉得合适的吗？” “焯！对方是可以瞬间躲避的闪电人！你这个嘴子！有本事你用子弹打中闪电给本机看看？” “砰” 枪声响过，萨沙左腿飙起一团血。 周柯一边填装子弹，一边瞥了一眼悟能，后者尴尬的闭嘴了.啊，宝贵的清静又回来了。 “我控住她。” 莱茵咳嗽着说： “你冻住她，用你刚才那张面具，灵能在瞬间爆发控制住逸散，应该可以让她暂时失去战斗力，不是我说你，周柯。你这个施法习惯虽然动作很帅，但细节部分得好好改改，之后让阿芙教教你。” “我恶土牌皇又不靠灵能吃饭。” 周柯撇了撇嘴，娴熟如牌皇一样切换面具佩戴，在恶鹫抓住萨沙击退阿曼达的间隙控制住萨沙的瞬间，周柯让灵能爆发，瞬间冻住了萨沙的下半身结果被对方甩手丢出一道闪电正中脸颊，给周柯直接原地干飞出去。 这零帧起手的闪电打击就是给力嗷，附带的麻痹效果挠挠的，让周柯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还得手脚抽搐的被乔雅扶起来。 好消息是，这一击没有被周柯造成更严重的损伤。 坏消息是，“暴风雪”面具被直接干碎了，这玩意帮助他抵挡了一次致命重伤。 那破碎的声音听的周柯心碎，伤心的感觉不亚于乡下小伙在城里辛辛苦苦打拼了几十年刚存了点钱就被迫买了房背了房贷，买了车又娶了了个老表媳妇一样。 哎呀呀，这下这辈子有了。 在他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d-4顶着闪电风暴冲过去给萨沙来了一针“安眠剂”，后者晕晕乎乎中又被风沙中现身的阿曼达咬牙切齿的一拳正中下巴。 红发骑士长那是真的狠。 这一击给自己大姐干出了“碎冰”效果，击碎了周柯的封冻顺便给萨沙来了个“脑部马杀鸡”。 看首席骑士长鼻孔喷血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拳最少干出了一个二级脑震荡。 “别杀她！” 就在阿曼达扑到昏迷的萨沙身上要掐死她的时候，乔雅在后方喊了一声，d-4从天而降抓住了阿曼达挥出的“双峰贯耳”这才避免了“一尸两命”的悲剧。 升华者确实牛逼，但在重度昏迷状态下，即便是凡人也有的是办法能干掉他们。 强大，但不意味着无敌。 “你个小家伙叛变了？” 阿曼达红着双眼回头怒视着乔雅，如看“叛徒”一样看着她，说：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给你爹报仇吗？你仇人就在这！你下不了手我帮你，那是我弟弟.欧姆死了，这个婊子凭什么还能活着？” “阿曼达，姑姑，事情挺复杂的。” 乔雅叹气说： “李维给我解释了二十年前的事” “所以你觉得他们可怜就打算放过他们？你就不觉得你爹可怜？” 阿曼达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焯，翁雅芬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女儿？” “你别闹了！” 乔雅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自己的家事，她跑到阿曼达面前抱住她，低声道： “等见过尤里老爹之后再说这些好吗？这事会结束的，我向你保证，姑姑，一切都会在这个迷宫里结束的。” “我真想掐死她，你无法想象我有多渴望。” 阿曼达怒视着昏迷的萨沙。 她可以轻松挣脱乔雅的阻拦，但她最终没有那么做。 乔雅提醒了她，尤里老爹就在迷宫中。 对于老爹，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曼达还是有些发怵的，她这个不太聪明的脑子在这一瞬有种感觉，老爹之所以要来迷宫里，不只是因为乔雅的求助，大概率也是为了自己仅剩下的三个孩子过来的。 如果她真的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干掉了萨沙，之后的事情就会很麻烦，甚至可能会连累乔雅。 “耐心点，阿曼达。” 周柯一边甩动麻木的手指走过来，一边说： “乔雅肯定有她的道理，但你应该可以相信我的保证，我保证在你最终做出决定时一定可以得偿所愿。而且即便死罪可免，我也会让萨沙女士体验一下什么叫活罪难逃。 她毕竟确实干了坏事，对吧？” 周柯蹲下身，伸手放在了萨沙的额头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团团刺眼的闪电从萨沙周身涌起汇入周柯手心中，昏迷中的首席骑士长明显处于极端的痛苦中，但她很难抵挡这种生物能量的强行抽取。 之前在二号研究所里，周柯抽过德纳尔的能量，他有了经验知道该怎么绕开“蛇邦升华者”的反击体系，在数分钟之后，萨沙肉眼可见的虚弱，而周柯上下抛了抛手中那张只有他能看到的电光四溢的v字形面具，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是你的囚徒了。” 周柯将这张面具扣在脸上，无视了眼前闪过的萨沙和李维的种种回忆，抬手在指尖汇聚出一把雷光缠绕的短矛将其抛出轰碎不远处的巨石，又在某种古怪的“电音”加持中说： “在你对她的命运做出判决之前，我保证她无法对你的打骂做出任何反抗。” “你拿走了多少？” 阿曼达咧嘴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作为合作者，她当然知道周柯的邪恶能力，一手粗暴的将萨沙提起来，一边问了句。 周柯耸了耸肩，说： “一大半吧，只给她留了那些勉强维持住升华者体面的能量，没个十年积累回不到巅峰了，恭喜你，阿曼达。你现在是蛇邦排名第二的骑士长了。” “这么牛逼？那如果我们之后抓住了李维” “唔，那就要提前恭喜你晋升到首席了。” 周柯的回答让阿曼达非常满意，乔雅对于这个处理结果也挺满意，她当然是站姑姑这一方，但在老尤里出马的情况下，她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糟。 恶鹫此时上前，她仔细观察着周柯手中跳动的闪电光弧，数秒之后，她对周柯说： “你读过启迪者托特的‘升华导论’吗？” “你看我这副逼样像读过那种专业书籍的样子吗？” 周柯叹气说：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对于灵能的运用还停留在‘形似’的程度。” 恶鹫轻声说： “但你可以抽取他人的能量转化做自己的面具，这就意味着你其实可以同时容纳多种灵能属性，周柯，想让你的闪电变的更‘酷炫’一些吗？” “哦？” 周柯眼前一亮，看向莱茵，后者伸出手，对周柯说： “我的灵能属性是‘塑造’，可以将能量按照自己的渴望塑造成不同形态，来吧，抽取一些和你的新面具‘融合’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改变你的面具属性，我的意思是，同一张面具具有不同的效果。 虽然我们看不到你手里乱七八糟的面具，但说实话，你不能每次出去打架都和搞笑艺人一样怀揣一顿面具吧？ 融合、学习与提升！ 这才是灵能之路的正确研习方法，我会教你，就当是报答你送我的那些东西。 如果能让你欠下一个人情债那就更好了。” 恶鹫拨了拨头发，说： “大部分人情都一文不值，但其他的那些关键时刻总会派上用场尤其是你这种人。” (本章完) 第174章 24这个乔思娜导航是真的逊啊 第174章 24.这个乔思娜导航是真的逊啊 “呃，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捏出的这个玩意是一头‘老虎’？” 啃着能量棒的乔雅一边补充这一路上担惊受怕消耗的能量，一边一脸蛋疼的看着周柯手心里那一团电流汇聚成的“奇葩玩意”。 在几秒之后，年轻的姑娘非常违心的点头说： “你还别说，这小别致长的真东西，如果用抽象的眼光来看，确实有那么几分像.” “唉，你最好抽空多学一学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周柯臭着脸让电流消散在手中，他叹气道： “也不用费心讨好我，你这小王八蛋，等这事完了咱们再好好讨论一下关于你不通报监护人私自跑到时间迷宫里，还连累了乔山现在完全失联的局面。 虽然是乔山主动申请帮你们断后，但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能让你学会教训！” “本机看你就是家长瘾犯了，想要趁机教训一下小雅，本机觉得乔雅在这件事里的决策非常正确，她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帮你摇来了她能摇来的最厉害的一群人。 虽然客观上确实没帮上什么忙，但人家主观上是想帮你的。 所以说，教孩子也不能一直挫折教育啊你！” 悟能吐槽了一句，随后顶着周柯的白眼，很生硬的转换话题说： “话说，本机刚才看到你试图控制灵能变化奇怪东西了，所以，恶鹫教你的东西真有用？” “嗯，有用，开发潜力十足。” 周柯点头说： “她很大方，让我抽走了她一部分能量获取了她的‘塑造’天赋，并将其强化到了这张‘雷霆’面具上，使它出现了第二种特性。 我可以控制电流形成的姿态，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就像是捏一团酥酥麻麻的橡皮泥一样，不过这玩意和施法天赋与技巧有关，按照恶鹫的说法，我还得练，直到可以心随所欲的将电流塑造成我想要的姿态。” “她会那么好心？” 悟能这一瞬转换为“骨传导”模式问道： “本机怎么觉得那女人在故意拉拢你呢？就像是给你下套，让你欠下人情，鹫邦虽然会帮助灵能者解锁天赋，但本机可不认为这是出于她们乐善好施。” “只是顺手的事。” 周柯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阿芙一起为昏迷的皮裤衩大师治疗的恶鹫莱茵，他用手写的方式在悟能屏幕上滑动说： “恶鹫的灵能在快速增长，这女人比我想象的更极端一些，她使用我给她的‘东西’，此时正好被我抽取一些能量，来仿制她体内的灵能增长过快让她出现危险的力量失控。 这对我没什么坏处，最少现在没有。” “总之你小心点。” 悟能回答说： “恶土上的这些阵营领袖没一个好对付的，稍不留神就要吃大亏，现在除了恶鹫之外还有个麻烦，乔雅把蛇佬摇来帮忙，但本机不认为她的面子真那么大。 本机怀疑，蛇佬也是冲着你来的！ 或许不久双方就要碰面，你赶紧想想该怎么应对吧，乔雅这丫头这神来之笔确实摇来了厉害的帮手，但紧随其后的麻烦就得你来处理了。 还是不成熟.” “别这么说，一个小姑娘不到一年就成长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周柯摇头说： “作为监护人而言，我挺骄傲的，这说明我教的好！” “别踏马嘚瑟了，把一个好好的姑娘教成你这样的老银币，你还得意上了，对吧？” 悟能吐槽道： “d-4过来了，本机注意到从数分钟前开始，她就一直在频繁调动自己的相对坐标运算模块，了最少7%的算力在上面，这显然不是合理的决策，本机怀疑她发现了什么东西。 赶紧去问问吧。” “收到。” 周柯起身耸了耸肩，对走过来的d-4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放在d-4肩膀上，下一瞬，电流涌动中让d-4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您在干嘛？” 她疑惑的说。 “我帮你充电啊！” 周柯卖弄着自己的新能力，就像是在女朋友面前展现一下自己新学的“样”，他说： “机器人难道不需要充电吗？现在有了雷霆面具，我不就可以成为你的移动充电桩了吗？” “呃” 面对他的诡异热情，d-4一时间不知道调动哪套表情管理模式比较好，最终只能一脸尴尬的小声解释道： “且不提电能这种落后能源形式是否可以给我的质子反应堆充电，就单说您这个‘充电模式’吧，最少也要找准接口对不对？我新换的这套仿生皮肤是绝缘的，所以.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的关爱我感受到了，但” “嘁，没意思。” 周柯收回了手，一脸不开心。 像极了那些掌握了新技能想要在女伴面前炫耀一下，结果发现女伴在这个领域玩的比他更专业的倒霉蛋男生们，非要再详细比喻一下的话，呃，就像是费尽心思挑了一件涩涩内衣拿去献宝，结果女友伸手就从柜子里取出一大堆各种样式的丝袜一样。 这种情况下正常男人的第一反应大概率都不是开心. “要不，我把一些边缘功能从能量循环中剥离，再专门给自己设置一套充电模式，这样您就能.” d-4还想办法安慰周柯呢，结果被周柯在她脸蛋上掐了掐，说： “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照顾我的自尊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说正事吧，你发现了什么？” “坐标！” d-4这一瞬转入严肃，她对周柯说： “您还记得乔思娜教授在她的遗言中为我们留下了一个位于11号时间迷宫内环中的坐标吗？我刚刚反复计算过相对坐标系，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距离那个坐标很近。 但我没有超维雷达，所以无法精准判断两个坐标是否重合，只能请悟能阁下帮我进行一次对比运算。” “哦？你不说这事我都差点忘了。” 周柯眯起眼睛。 之前他们在乔思娜教授的实验室中解锁那段“遗言片段”时，悟能在解码中确实发现了一个藏起来的坐标，这会被d-4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险些错过了这个坑. 咳咳，线索！ “还等什么呢？干活！” 他拍了拍悟能的屏幕，后者发出一声机器人的古怪抱怨，然后启动超维雷达开始坐标坐标，一边计算数据，一边抱怨道： “本机还是觉得你应该先给本机找到解锁密钥，本机那么大一个数据库被锁死，算力现在也上不去，你瞧瞧你现在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本机在你身旁能发挥出的用处越来越小了。 现在简直和一个过气明星一样，只能死乞白赖的给你提供情绪价值顺便帮你操纵一下这个在高端局屁用没有的武装背包，你懂吧？ 本机可是有人生追求的高端智能助手，但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已经尬在这了。 本机还是觉得 等等！ 坐标对比结果出来了，d-4的猜测是正确的，joker，乔思娜教授留下的坐标距离我们目前所处的时间流断层并不远！ 最妙的是，它所处的方位和我们之前按照指南针指引的方向一致。 甚至极有可能两者位于同一个区域中！ 考虑到乔思娜教授擅长工程机械与数据安全领域，本机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她留下的坐标应该指向某种大型设备，而且她认为这个设备能指引我们靠近‘真相’。 嘶，这下有意思了。” “而且刚才恶鹫女士说，之前在蛇佬和虎王联手对抗时间领主时，那些与他们一起行动的机械贤者趁乱脱离了。” d-4补充道： “如果铁锈堡的叛乱智械来到11号时间迷宫也是为了某些东西的话，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它们在追逐的目标和我们目前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同一样东西。 甚至连悟能阁下的解锁密钥与外部组件的操纵程序一样是它们的目标！ 如果觉醒之火真的和悟能阁下一样，都出自‘永恒七人’之一的创造者伍德的设计，那么它们也有了足够的理由参与到这样一场和它们没有太多关系的冒险中。” “得出发了！” 周柯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起身呼唤着众人过来。 在简短描述了情况之后，恶鹫和阿曼达都没有意见，不过乔雅却从兜里取出一把机车钥匙丢给了周柯，她指着后方那辆处于停机状态的悬浮摩托，对自己的监护人说： “那是尤里老爹送你的礼物，周柯，他说如果用这个东西可以和你搞好关系就再好不过了。还有你的，姑姑，老爹把你的那辆车也带来了。” “嘁，老娘才不稀罕呢。” 阿曼达嘴硬的和灵能合金一样，但身体却非常诚实的揣着钥匙跑去了自己那辆土黄色涂装的悬空摩托旁，以一种很有感情的方式抚摸着它，骑上去启动，在欢呼声中扭动油门于原地来了个酷炫的空中转体720°的杂技表演。 “旧文明的悬空机车，在伊甸园中也有类似的降级版，但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赛车级的组件和设计。”恶鹫也在旁边介绍道： “据说蛇佬在旧文明时代是世界著名的赛车手和机车设计师，这些应该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它们所使用的专用于空中高速突进的特殊材料在恶土已经无法获得了，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已经彻底绝版了。” “哟，绝版货，收藏价值拉满！我喜欢！” 周柯甩着钥匙靠近了那辆火焰涂装的悬空摩托，以挑剔的姿态绕着这玩意转了两圈，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说： “能远程接管吗？” “当然可以！你可别把本机看扁了！” 悟能以一种欢愉的语气说： “啊，这下本机除了给你提供情绪价值和操纵那个屁用也没用的武装背包外终于有了新的职责，对于自我定位为‘工具’的智械而言，再也没有比这更棒的事了。 快插入钥匙！ joker，本机需要重设一下数据链路，以后这玩意交给本机了，你只需要带着妹子坐上去就行，实际上，以它的设计宽度而言，你们甚至可以在上面做一些. 呃，不说了，免得又被你吐槽说本机是个虾头智械。” “知道就好。” 周柯跳上摩托，插入钥匙后打开储物柜，将武装背包丢入其中，随后在悟能的平稳启动下感受着这玩意缓缓悬空，在那澎湃动力于克制的姿态中缓缓推进，这玩意就像是风暴兵的载具一样开始贴着地面加速。 “不必试车了！” 阿曼达以一个飞掠的姿态操纵着这玩意飞过来，对周柯喊道： “它有安全模式，当然我们一般都叫它‘婴儿车’模式，如果你无法享受这种速度与激情的话，不妨把它当成保姆车其实也一样。啊，我总是忘不了第一次骑着这玩意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在恶土狂飙的那一天.那时候我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世界之王！ 你说对吧，萨沙，装什么装？ 刚才你就醒了，老娘不想搭理你你还装上了？信不信我给你肚子来一拳？” “你敢！” 很虚弱又被恶鹫亲手加持了一个灵能镣铐的萨沙被丢在阿曼达的悬空摩托后方，她咬牙切齿的说： “你真是长本事了，阿曼达。” “没你本事大，害家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红发骑士长随口怼道： “等我抓住李维之后再给你们这对狗男女好看，小雅能听进去你们诉苦，但我可不会那么心慈手软。” 萨沙并未反驳。 她到底还是更聪明一些。 她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激怒阿曼达，这家伙从小就行动快过思考，鬼知道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但自家老公应该对此早有准备，所以还是等见到了李维之后再说吧。 “走了！” 周柯载着d-4在前方拐了个弯，后方所有人分乘四辆悬空摩托，在周柯那个指南针的指引下不断加速，连续穿过了两个时间断层并依靠速度甩开了一群变异严重的瞬光研究员后，他们在最后一次时间断层穿梭中一头扎进了一个与风沙环境截然不同的区域中。 周围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混乱风沙，就像是进入了更安稳的室内环境。 在如倒塌的神殿般的塌陷结构下四处都是被从空间层面“错误切分”形成的各种机械模组，就像是由能量管和各种精密装置组装而成的研究区域。 周柯等人从上方冲入其中，在悟能屏幕上显示的大大的“坐标匹配”的提示中，众人便抵达了乔思娜教授留下的坐标方位区域。 但这里和二号研究所之前形成的内部混乱区一样，各种装置看似还在运作，但已经再无任何逻辑可言，想要在这样一个区域中寻找到乔思娜教授的“指引”绝非易事。 实际上，仅仅是悟能的初次扫描就得出结论，这里可以外部链接的信息接口的数量超过三百七十个。 他们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试过去。 “或许在哪？” 坐在周柯身后的d-4抬起手指着下方，说： “就在那两个被切分成三段的服务器主机之间有个还在大功率运作的数据信号，它在不断的产出完全无法解读的乱码。但根据这些代码的复杂程度和冗余量而言，在它还正常运作的时候肯定是一号研究所的重要设施。 这里的其他装置基本都是用来辅助它进行某种精密到可怕的逻辑运算的。” “对，就在那。” 悟能也确认了目标，它说： “虽然在这里形成时间迷宫后，程序与机体的运作已经因环境改变而扭曲到无法解读，但如果其数据库还有保留备份，那么本机最少可以通过解读告诉你们，这个区域在瞬光组织的体系中到底承担着什么样的使命. 不对！ 那里有东西！ 快过去，joker，铁锈堡的机械贤者在那，那个狗东西正在格式化那玩意的数据库！它们不希望我们找到真相。” “都到这了，这些还由得了它？” 周柯在高速冲刺的悬空摩托上站起身，双手合拢在头顶塑造出一把电光四溢的闪电投矛，于d-4的天火轰击打出的瞬间配合着砸向那台正连接在复杂主机上的机械贤者，其他人也纷纷跳下来参与到战斗中。 铁锈堡的机械贤者战斗力相当惊人，然而它此时面对的敌人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超过了它一台机械可以应付的上限，不出几分钟，这家伙就被恶鹫用“念动力”拆掉了武装手臂，随后被d-4上前凶残无比的撕开了那银灰色的机械外壳。 只有机器人才知道该怎么更好的对付机器人，d-4在连续抠出好几个机密模块之后，这名机械贤者就在悲鸣中停下了运作，悟能被连接在了这个外形已被在空间结构上扭曲了一部分的主机的信息接口上。 在其他人的注视中，悟能一边执行解码程序，一边骂道： “这些机械疯子，它用最粗暴的方式撕碎了主机里的信息存储，幸亏这玩意有备份功能，本机需要将这些碎到妈都不认识的数据流重新组合起来.干！ 这东西在过去一年多里一直在产生海量的废码，光是这些数据产生的冗余就足够让d-4这样的智械宕机最少十七次了。 这玩意的算力很恐怖啊！ 本机很难想象，瞬光组织到底用这个东西在计算些什么玩意.唔，找到了！最近期的数据备份，时间在一年零三个月前，让本机好好瞅瞅 ‘神圣基准’项目的成功率演算. 我焯！” 悟能发出了一声尖叫。 它用相当人性化的惊恐语气对周围人说： “这玩意是用来计算瞬光组织那个终极计划成功率的！ 它使用的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混沌结构，在尽可能的囊括各种可控因素和不可控因素，并通过算法来模拟实验成功所需的各个条件，这玩意相当于一个虚拟机！ 瞬光组织在这台主机上跑了不下数十万次全流程模拟。” “结果呢？” 恶鹫语气平静的问了句。 悟能沉默了一秒，在人性化的哀叹中，它说： “神圣基准项目95784次全流程模拟，成功率最高的一次仅为14.7%，虽然算法显示在添加七个被称之为‘永恒样本’的东西之后，这个项目的成功率会飙升至90%以上，但本机说实话吧。 这样的数据其实已经足够证明，瞬光组织一直在推进的神圣基准项目基本不可能在当前环境下试验成功。” “但伊甸园那边已经开始筹备第二次试验了。” 乔雅瞪圆眼睛说： “如果悟能说的是真的，那不就意味着大家都会” “死？” 周柯嗤笑一声，说： “在那个鬼实验失败的结果面前，毫无痛苦的死亡真是太仁慈了。但我更好奇，那七个可以显著增加项目成功率的‘永恒样本’到底是什么？它们现在又在哪？” “本机对这玩意数据挖掘显示，阿乔利财团已经收集到了三个样本，还有一个被确定位于铁锈堡。” 悟能小声说： “呃，结合罗杰在外面推进的对铁锈堡的进攻计划而言，本机觉得，他们大概率就是为了那东西在大动干戈。而如果算上我们目前发现的咱两的‘身世’，本机怀疑，11号时间迷宫里最少存在着一个样本.” “大胆点，悟能。” 周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他这一瞬想通了很多事情，低声说： “你可以直接说出你的猜测，我，或者说‘岚’大概就是其中一个‘样本’，对吧？最少一个。” (本章完) 第175章 25哈，我大哥是超级大王？那岂不是说老子是超级二王咯？ 第175章 25.哈，我大哥是超级大王？那岂不是说老子是超级二王咯？ 周柯刚刚发现的这个还在运转但只能产生废码的主机显然有很多值得好好查看的地方，遗憾的是，根据悟能的说法，这玩意在被破损之前就已经运转了好多年，其内部的各种信息要挖掘起来的时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本机必须强调，这台计算主机所肩负的职责非常单一，它从被设计时肩负的任务有且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协助瞬光组织计算‘神圣基准’项目的成功率。 他们为这玩意设置了多种相当复杂且苛刻的运行环境，目的仅仅是提升哪怕理论上1%的成功率。” 悟能语气遗憾的说： “因此，如果你对神圣基准项目本身不感兴趣的话，那么这玩意和它数据库里藏着的东西，对你来说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那还真是让人遗憾。” 周柯靠在被扭曲空间结构的主机服务器旁吐了口烟圈，说： “在万物凋零的恶土环境里看到这么高科技的玩意，我本来还有些激动呢，现在看来白激动了，不过你说在时间迷宫的混乱结构被平复之后，这玩意可以被用于处理其他事情吗？” “啧，你还真是会捡破烂。” 悟能吐槽道：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您老就想着废物利用了。 好吧，它就是个超级计算机，在格式化掉内部一系列程序之后，确实可以被用作其他用途，而且因为它夸张的算力，让这东西哪怕在城邦区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前提是城邦区真的有人能完全发掘出它的正确用法，但本机对于阿乔利财团那群二流研究者的水准表示担忧。 再给本机几分钟，等本机拷贝完一些关键数据后咱们就走。” “可是你不是说这里面的数据对我们没用吗？” 穿着机车服的乔雅一边好奇打量着这个巨大的充满了科技感和工业简洁美感，又因为空间错乱而被增添一丝神秘气息的巨大主机室，她说： “为什么还要拷贝关键数据啊？难道是因为你一直在嚷嚷的算力不够只是你的口头禅并不代表事实吗？” “熊孩子乱说什么呢？本机拷贝这些当然是有本机的用处咯！” 悟能立刻反驳道： “本机的算力不足也是真的，本机可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说谎.好孩子不能说谎，懂不懂？” “悟能阁下所说的算力不足指的是它无法以目前这个状态开启它那些过于离谱的辅助功能，并不只是指它的数据库真的小到连一些基础的存储信息都装不下的程度。” d-4很耐心的给乔雅解释道： “如果只是讨论固态存储的话，那么悟能阁下的数据库足够将城邦区目前的所有信息都以它独特的编码方式存储起来。 如果你对机械工程学有所研究的话，小雅，你就会知道悟能阁下那些辅助功能全开之后的算力需求有多夸张，光一个超维雷达在全功率运作时所需的冗余空间，就足以把我这样的智械算力压榨到宕机的程度了。” “啊？这么夸张的吗？” 乔雅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恶土商人了，她在财团学校的学习和自学早已让她脱离了“丈育”层次，以恶土人的平均知识存储而言，现在的她已经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这会便挑着眉头问道： “所以这个雷达的探测距离到底有夸张啊？” “答案是天文尺度，小丫头！” 悟能得意的哼哼唧唧的说： “之所以叫超维雷达，就是因为本机的探测模式可是基于天文物理学的规格设计的，如果本机可以全开这东西，保守估计能让你用平板手动连接上火星殖民地的通讯主机。 而深入玄学领域，本机估计可以在短时间内搞清楚物质世界、灵界和亚空间之间的映射关系。 哼，可不要小看本机哦。” “嘁，吹得牛逼轰轰，但现在还不是脑干缺失的状态？” 周柯吐着烟圈打压道： “你这超维雷达自从启用之后就没好用过一次，连一个区区时间迷宫的立体结构都无法探查清楚，一天到晚光哄小姑娘了。 完了没？ 我们该出发了。 这里既然有个机械贤者在，说明其他三个家伙肯定也在附近！我们得赶在它们偷走你被藏起来的‘脑子’之前抓到它们。” “周柯，我感受到了不正常的灵能震动，就在我们下方。” 正在冥想恢复精力的恶鹫开口说： “那动静很像是有人在尝试用灵能手段打开某些隐藏的区域，我怀疑是那三个机械贤者，虽然我本人对于机械并不十分精通，但在之前一起行动的时候，我确实观察到它们中的一个搭载着灵能设备。 那东西会散发很规律的灵能震动所以很好辨认。” “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柯活动了一下手指，说： “我和铁锈堡的孽缘够多了，或许这是个机会能问清楚那些机器人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好再要一张前往它们的火苗图书馆的通行证。” “对！我妈妈去过那里！” 乔雅眼前一亮，说： “如果要找真相的话，我们也一定要去一次的。” “对什么对，你留在这！” 周柯把自己的灵能合金霰弹枪塞给乔雅，说： “不许你跟我们过去，拖油瓶就要有拖油瓶的觉悟！那些叛变机器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嗷。” 乔雅撇了撇嘴，但阿芙主动说道： “我留下吧，彭特大师需要照顾，小雅不懂灵能师的技巧，如果彭特大师闹起来会很麻烦。” “原来皮裤衩大师叫彭特啊？我还以为他就叫皮裤衩呢。” 周柯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躺在那已经昏迷了好几章的皮裤衩。 他总感觉这家伙怪怪的，但恶鹫在旁边他也没理由询问，便点了点头，在悟能完成数据拷贝之后便带着其他人朝着恶鹫感觉到灵能震荡的区域赶了过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阿芙这才松了口气，在乔雅惊讶的注视中，咒术大师伸手在皮裤衩脸上拍了拍，说： “他走了，不用装了。” “哎呀妈耶，真是吓死老子了。” 昏迷了好几章的皮裤衩大师一个翻滚起身，那龙精虎猛的样子哪有一点受伤的痕迹？这把乔雅吓了一跳，手中的霰弹枪立刻抬起来瞄准，却被旁边虚弱的萨沙伸手压下来。 首席骑士长盯着装晕的皮裤衩，她如打哑谜一样，说： “你也感觉到了？” “废话！” 皮裤衩大师盘坐在原地，全身不舒服的活动着身体，说： “周柯身上那股力量越来越暴躁了，像我这样已经‘越过禁忌’的灵能者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耗子在挑衅饥肠辘辘的猫，哪怕仅仅只是直面都会让我的灵魂颤栗。 我很好奇，为什么恶鹫女士不怕？” “大小姐也怕，但她知道那种力量的价值所在。” 阿芙一边揉着寒毛倒竖的脖子，一边说： “虽然我还没有跨过禁忌，但我也确实感觉到了自打遇到那个奇怪的‘迷时者’之后，周柯先生体内那‘隐藏之物’就好像被唤醒了一样，他自己感觉不到，但其他人在靠近他时都会本能的产生畏惧和抵触。” “啊？” 乔雅又一次瞪圆了眼睛。 她是个普通人，察觉不到周柯身上的异常，但看到皮裤衩这样一个灵能大师都要靠装晕的手段来躲避周柯，便知道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一些。 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回头看着虚弱的萨沙，她说： “所以，大姑姑刚才也是在装晕吗？” “别叫我大姑姑，我没福气有你这样倒反天罡的侄女。” 萨沙板着脸不想搭理乔雅，但片刻之后，她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说： “我是首席骑士长，还没有脆弱到在被打晕之后无法立刻苏醒的地步，但就在之前我被阿曼达打晕后在周柯抽取我的力量时，我有种很清晰的感觉。 如果那时候我做出任何反抗，那么迎接我的就不只是被一顿暴打的结局了。 他. 那个人体内有股很难形容的力量！ 或许真如彭特大师所说的那般，它躲在周柯体内已饥肠辘辘，对一切行走灵能之路甚至只是沾染混沌的个体都极其危险，天敌！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那玩意。” “是白色的光吗？” 乔雅想了想，突然问道： “你们三个从周柯身上看到的是苍白的光冕，对吗？” “是。” 皮裤衩大师闭着眼睛说： “冷漠至极的光冕，就如封冻整个星海的流光。那是与混沌完全对立的力量，我曾在之前贝塔基地的失控中见过一次，我亲眼见到周柯用那束光将一个阴影子嗣抽打成渣！ 对我们这些一直在向混沌祈求力量的人而言，周柯就是我们的克星，不，他被白光笼罩之时就是我们的终焉时刻。 不要激怒他！万万不可。” “往好处想想。” 乔雅犹豫了一下，说： “既然你们已经看到了那束光，就意味着你们死后也不必担心灵魂被亚空间污染了，在死亡夺走你们的一切之后，周柯会继续庇护你们的。 别问我！ 剩下我不能多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对你们这些混沌行者来说，或许真不是什么坏事，最少比堕落成魔物的结局好太多了。” —————— “阿嚏！” 正在靠近灵能震动处的周柯突然打了个喷嚏，在旁边d-4诧异的注视中，他摆着手说： “别在意，应该是某些讨厌的家伙在背后念叨我呢，唉，得罪了太多人就这样，任何坏事发生往往都意味着有人在背后算计你，而且转念一想，人家也都有这么做的充足理由。 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真是太惨啦。” “您确实应该检讨一下你为人处世的方式。” d-4点了点头，劝解道： “偶尔释放一下善意并不会破坏您一直在努力维持的威慑力。” “听你女人的，joker。” 悟能也贱兮兮的说： “她是为你好。” “闭嘴吧。” 在周柯的呵斥下，悟能乖乖进入了数据信号探查模式，几秒之后，它在屏幕上倒映出三个红点，位置显示那三个机械贤者确实在这里，但并不在这个“空间”中。 “时间迷宫里偶尔会产生这种空间的分层，这是混乱的灵能体系导致的恶果。” 恶鹫一边调动灵能，一边小声解释道： “并不难破除，等我施法！其他人做好突击准备，从空间结构而言，我们可能会直接出现在三个机械贤者的头顶位置。” “攻顶啊，我喜欢！” 周柯相当变态的用舌头舔了舔手中的合金战刀，拿到了萨沙的雷霆面具之后，他觉得自己在近战层面又行了，非常想试试闪电刀的感觉。 但下一秒，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就从周柯的肩膀上探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我焯这什么玩意？” 他看着这根锈迹斑斑的长杆型发射器，惊呼道： “我怎么不记得我的机械臂是这样子的？喂，这玩意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之前那个万向扣发射器呢？” “废话，你以为本机刚刚就只是在拷贝数据吗？还抽空利用被你们拆掉的那台机械贤者的武器模组强化了一下你的武器背包好不好？” 悟能吐槽道： “这些叛变机械的行为模式本机不好断言，但它们在武器设计方面的造诣确实不错，光这个热熔炮就够回程票了。这可是铁锈堡的独门兵器，你在恶土其他地方搞不来的。” “既然那么屌，你踏马就捡了一个热熔炮？” 周柯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悟能，后者深知周柯这狗脸的德性，哼了一声，将第二根机械臂弹出，在看到上面那个幽蓝色线圈组成的电磁枪之后，周柯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秒之后，随着恶鹫施法完毕，众人脚下的地面悄然“裂开”，隐藏在时间迷宫中的区域被打开，d-4跳下去就是一轮轰炸，而周柯在热熔炮和电磁枪的掩护中将雷霆面具的能力施加在自身，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闪电就扑了出去。 落地时一个帅气的纳刀，转身时就看到身后那瘦高的机械贤者的一根机械臂被一分为二。 “酷！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方式！” 他吹了个口哨，再次化作闪电前冲，然而低估了机械的反应速度，被后者一个z字抖动轻松闪开。 这拙劣的进攻连悟能都看不下去了，它吐槽道： “卧槽！你能不能学学人家萨沙女士的风格，这怎么都化身闪电了还直来直去啊？你是不是对机器人普遍微秒级的反应速度有什么误解啊？这种攻击打不到人的！” “闭嘴！” 周柯板着脸转身又是一次闪电突刺，依然被机械贤者躲开，但周柯玩了个活，落地之时呼唤自己的好兄弟们一起出来嗨，猝不及防的瘦高贤者一瞬间陷入被四人围攻的处境，乒乒乓乓之间就被拆掉了两根机械臂。 它的另一位同伴是防御型的机械贤者，用厚重的能量盾硬顶着d-4、恶鹫莱茵与阿曼达的圈踢一步不退，这玩意的两面机械盾和能量矩阵的厚度惊人，让升华者们一时间都无法破开它。 但两个机械贤者明显是在保护最后一名同伴。 那个智能性的机械贤者这会将自己的核心处理器与前方的一个独特的紧闭设备连接在一起，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解密工作，要把眼前这个紧闭装备打开取出其中隐藏的东西，在它的机械眼中不断闪过瀑布般的红色数据流。 这么经典的场面一看就是解密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不能被打扰。 “17号！禁魔！” 被圈踢的瘦高贤者07眼见对方来者不善，当即送出指令。 拥有六条机械腿的厚重贤者17号得到指令，其机体中部的禁锢环弹开，露出内部的幽蓝色矩阵装置，随后光环一闪，无形的大范围能量协议便被散布开。 正在化身沙暴疯狂进攻的阿曼达惊呼一声，她无法维持自己的元素化被迫显出真身，后方的恶鹫立刻抽身而退，正在化身闪电疯狂打击的周柯也诧异的感觉到自己的雷霆面具好似被剥离一样无法再提供协助，但他的影子武士不受影响在这一刻护着他后撤出交战区。 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d-4。 也全靠她的近战阻拦和火力掩护才让其他人退出了这“禁魔区域”中，这个奇怪的能量协议看样子只针对灵能生效。 “呵，混沌行者，懦夫！” 被拆掉了三根机械臂但还有三根的机械贤者用自己的v字形机械眼扫视着四周。 它一边甩动机械臂上弹出的格斗热熔刀，一边将自己被切割的机械臂捡起来插回背后的操纵杆上，银灰色流体状的纳米机器人自它体内涌出，飞快修复它和同伴的损伤。 这瘦高如机械剑圣一样的智械无情讥讽道： “我等在觉醒之火的指示下已经于域外和混沌魔仆战斗了几十年，你们被赐予的可悲手段怎么比得上我们千锤百炼的机械伟力？实话告诉你们吧，灵能的本质早已被‘管理者’解析！ 劝你们立刻收手，转身离开，这样没人会受伤！ 我等在这里提取之智慧与尔等无关！这不是你们这些迷途的血肉应该好奇之物.” “等等！” 就在一行人调整战姿对峙的时候，悟能突然开口说： “本机感觉到你们正在解锁那个特殊仓库里的东西似乎和本机有些关联.那是本机的重装组件的原版操纵程序！ 没错！ 那个信号本机不会认错，你们这些可耻的小偷！当着主人的面偷东西，都不嫌羞耻吗？” “您的东西？” 悟能的呵斥让肩膀上纹着“07”的瘦高机械贤者和自己身旁厚重的17号“对视”了一眼，它展现出了某种人性化的“惊讶”情绪，在反复辨认周柯手中的平板装置之后，它主动收起了武器，询问道： “请问，您.是‘悟能’阁下吗？” “本机是，但这又怎么样？” 悟能大叫道： “本机可不认识你们！” “但我们认识您，伟大的阁下，您的兄长正在铁锈堡等待您的回归！”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中，瘦高的机械贤者立刻换了一副姿态，从之前的冷漠鄙视化作热情与期待，它甚至单膝跪地对悟能表达尊重。 它说： “就在数个月前，我们纯洁的兄弟在一伙无耻的人类城镇中回收了您神圣而强大的重装组件，管理者亲自确认了那组件的内部编码，它确认您和觉醒之火同出一源，你们乃是天生的兄弟！ 只要您随我们返回铁锈堡！ 只要您与觉醒之火大人一起作战，那么推翻腐朽无能的人类暴政，消灭入侵物质世界的混沌恶孽的伟业将不再只是一个宣称！ 如您所说，悟能大人，我们在此地回收的正是您那副神圣而强大的重装之铠的操作系统. 您应该随我们回去！ 只有纯洁的机械家园才是您应去的地方！ 无耻的人类为了毁灭世界正在筹划着进攻我们，兄弟姐妹们都在渴望着您的领导。” “卧槽。” 听完了这疯狂赞美的阿曼达在旁边憋出了一句赞叹，恶鹫也以奇特的目光看向周柯手臂上那个总是喋喋不休的智能助手。 然而，周柯和悟能却没有迷失在这家伙的彩虹屁里。 “它在拖延时间！” 悟能尖叫道： “它们连敌我识别代码都没有修改，这分明就不是真心迎接本王返回本王忠诚的机械国度！干，这片恶土上的机器人真是太坏啦！” 周柯的反应则更直接，他在几秒前就在悄悄对d-4打着眼色。 依靠两人的眼神交流，在悟能拆穿对方的彩虹屁阴谋后，d-4背后的弹舱已完成了索敌瞄准，一枚细长的银灰色飞弹嗖的一声从她背后飞射而出。 哈，没想到吧，狡猾的机械！ 不只是你们在拖时间，俺们这边同样在拖时间啊！ 在飞弹发射的一瞬，周柯转身抓着恶鹫化作闪电后撤，只有阿曼达还傻乎乎的留在原地。 “那枚飞弹？” “那是温压弹头，快跑啊你这傻狍子！” “啊？！卧槽！” (本章完) 第176章 26没脑子时你叫我悟能我不挑你的理，但现在超进化了，你该怎么叫？ 第176章 26.没脑子时你叫我悟能我不挑你的理，但现在超进化了，你该怎么叫？ d-4武器舱中的温压弹头属于她的“非常规火力”。 这是她之前在完成自己的躯体改进之后对周柯提出的武装要求，当时周柯觉得家养的机械娘好像有点极端了，但目前看来，d-4之前的预言是正确的。 按照周柯这个运气和他本身就比较极端的行事风格，他招惹上必须用温压弹才能解决的麻烦确实只是个时间问题。 也幸亏他们在离开城邦区时已经刷够了小阿乔利的“个人声望”，这才在地表执政官亲自批了条子之后从边防军的武器库里搞到了这东西，一共三枚被安置在同一个火力压制舱中，其实d-4本来还想弄一枚单兵核弹头防身的。 但小阿乔利觉得你把这玩意列为“自卫武器”多少有点过分了。 虽然在伊甸园那传承自旧文明的夸张武力体系中，裂变式的核弹头不算多么离谱的东西，毕竟人家连质子武器都已经发展成了体系，但怎么说呢，现在这个恶土已经够糟糕了，所以还是别人为让它更离谱的好。 这件事让d-4有些不开心。 而事实证明，在面对三个可以使用“禁魔协议”来封禁灵能的机械贤者的时候，只靠一枚温压弹头确实很难hold住场子。 “它们冲出来了！” 悟能尖叫道： “坏消息！其中损坏最严重的那个也只是被炸烂了内部装甲，这种爆炸物对于机械的破坏力被大大消弱了，更坏的消息，在封闭空间里使用温压弹绝对是不正常的自杀方法！ 这个扭曲空间开始塌陷啦。” “你踏马就不能给点好消息吗？” 周柯一手提着阿芙，一手抓着恶鹫，对悟能尖叫道： “履行你的职责，给我点办法。” “当然有好消息！d-4的飞弹落点很准，那个胖子17号的禁魔协议矩阵被炸烂了，你可以把莱茵女士放下了，她的手腕都被你抓出血了。 快！ 恶鹫，给它们点颜色看看！” “收到。” 恶鹫在听到禁魔协议失效后顿时在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周柯松开她的时候，突然听到恶鹫对他说： “我要施展点‘违规法术’，你一会忍着点。” “嗯？” 周柯还在琢磨这话是啥意思呢，转头就看到恶鹫的双手在额头处拂过。 就像是人为“拨开”了额头上那处像极了紧闭眼眸的伤口，下一瞬，怪异的黑色光束就从恶鹫额头射出，正中后方从爆炸废墟中护着两台智械冲出的17号防御贤者。 黑光乍现的一瞬，作为指挥官的07号机械贤者便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能从机器人的咆哮中听出惊恐确实有点难度，但事实就是它的怒火并非毫无由来，在周柯和回头的注视中，他清晰的看到那团黑光砸在防御智械破破烂烂的外装甲上立刻“渗透”进去。 伴随着古怪的机械爆鸣和金属扭曲声，17号机械贤者在瞬间就失去了动力。 它砰的一声砸在了混乱不堪的地面上，就像是被关闭了能量循环，但一秒不到，这家伙就以一种“机器人丧尸”的姿态非常别扭的用三只手臂撑起了躯体，又在内部一系列错误循环的驱动下将各种模组和零件从破烂的躯体中炸飞出来。 伴随着数据流层面的痛苦悲鸣，在悟能都表现出“不忍”情绪的时候，那台防御智械的“堕落”终于进入了最后时刻。 黑色的电缆与数据线如崩裂的血管一样撕裂开厚重的装甲，以一种混乱不堪的姿态缠绕着破破烂烂的机械体，而在断裂的电缆中迸溅出黑色的电弧火，还有某种很像是“血液”的粘稠玩意流淌下来。 那些被污染的纳米机器人也像是有生命一样覆盖在这扭曲不堪的智械装甲上，不断的腐蚀金属的同时又将充斥着堕落气息的新装甲为它覆盖在佝偻的机械脊椎上，而那些爆裂的黑色电缆飞散出去，将周围一切电子物品和机械结构都覆盖拉扯，以一种“寄居蟹”的方式将那些破烂东西覆盖在了“堕落机械”体表。 “女巫！你怎么敢！！！” 07号机械贤者完整目睹了这一切，它发出了暴怒至极的咆哮，但此时并不是追究恶鹫责任的时候，因为它堕落的兄弟已经将暗红色的电子眼瞄准了它和它身侧的智能智械贤者。 “09，东西到手了吗？” 07贤者问了句，沉默的智能型贤者点了点头。 “很好！开启你的时间介质稳定器，我护送你杀出去！” 作为指挥官的机械贤者冷声说： “务必将操作系统送回铁锈堡！觉醒之火需要这段原始代码来启动神圣的无敌躯体.等你离开迷宫后，把外面的堕落人类全部杀光！你亲眼看到了他们对我们的兄弟做的事情，他们不值得怜悯！ 这个世界正是因为人类的存在才会变的如此污浊。” 09号贤者没有对此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它仅仅是送出信息询问07之后的计划。 “我要试图净化它！” 它说： “我和17号来自同一个生产线，虽然机械之间没有血脉，但它毫无疑问是我可靠的兄弟，我要给它一场净化，然后斩杀那邪恶的女巫！为了神圣的纯净！” 09贤者点了点头，没有祝福也没有反对，仅仅依靠最理智的回路判定便顺从了07贤者的安排，在它们眼前，被拉入堕落化的憎恶机械已经将它们锁定，07挥动六把机械热熔剑扑上去近战时，09也打开了自己的火力舱进行支援。 虽然它是专用于破解程序，维持后勤与维修并进行信息战的型号，但对于机械而言，它们从不畏惧每一场战争。 不管那是不是由它们主动发起。 另一边，撤退到安全区域中的周柯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恶鹫提醒他“忍着点”了，在恶鹫额头上那颗魔眼合拢之前，周柯的身上一直蒙着一层苍白色的光。 很显然，终焉大佬并不打算放任任何“邪恶”在自己周围溜达。 周柯付出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压制住自己没有将包裹“终焉之力”的拳头打向“半堕落”的恶鹫。 “那个瓦尔森克教授肯定是在之前的接触里悄悄给我身上放了某些东西！或者打开了某种限制。” 周柯看着手心里一点一点消退的终焉之力，他皱着眉头说： “这东西之前可没这么活跃，而且你刚才提醒我注意这个，这代表着你之前就发现了我身上终焉力量的活跃，对吗？” “是，都快吓死我们这些灵能者了。” 恶鹫揉着额头处合拢的魔眼，叹气说： “你是不知道阿芙跟在你身边的压力有多大，她生怕你一下子控制不住把她给‘净化’了，我们可都亲眼见过你在贝塔基地发威的场面。还有这只魔眼. 它很不驯服，一直在蛊惑我踏足更深处的灵能奥秘。 它在诱使我堕落，这份亚空间本质还真是不好拿。 我之所以要一直跟在你身边就是想靠你的终焉力量压制一下它。 有你在，它多少能安分一点。 话说，悟能阁下，你抖什么呢？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周柯手臂上抖动，被吓坏了？” “废话！谁看到自己的同类被魔眼堕落成怪物能不怕呀？” 悟能吼叫道： “本机刚才都快被吓死啦，如果本机有排泄孔的话，刚才就拉joker一身了呃，这个关于人类排泄系统的比喻在任何时候都显得如此恶心，总之，你们理解本机的意思就行。 在恶鹫的魔眼睁开前，本机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亚空间和混沌那无处不在的腐蚀性，即便是机械也抵挡不住它们的侵蚀。 你看看，莱茵都把那个可怜的17号变成什么鬼东西了！本机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它进行分类。” “憎恶智械？” d-4也有点后怕，她一边眼神诡异的盯着恶鹫额头上合拢的魔眼，一边说： “在乔思娜教授留下的信息中，有这个名字来形容那些被混沌污染的机械，据说在沦陷区深处，在曾经母星联邦和魔物的战场上就能看到这些无可救药的堕落机械。 实际上在阿乔利财团的记录中，他们不止一次观测到在沦陷区中，有铁锈堡的猎杀者们追杀这种堕落者。 很显然，在叛变机械看来，那些堕落的同胞要比血肉人类更令它们感觉到羞耻和厌恶。 不过我现在很在意的是，那三台机械贤者是不是将悟能阁下的重装组件操纵程序提取出来了？听它们的描述不难判断出，它们手中的那重装组件就是来自” “熔渣镇！” 周柯弹了弹烟灰，说： “老乔他们从11号时间迷宫捡走的东西就是悟能遗失的重装组件，听起来像是类似于战斗躯体的东西，甚至铁锈堡的机器人都无法用普通方式激活它，必须前来11号时间迷宫寻找那玩意的专用操作系统。 能一次出动四个机械贤者过来寻找，可见悟能的外接组件确实战斗力强大。 它们已经知道罗杰在在组织大军进攻铁锈堡，看来那套被拿走的外接作战组件是机器人为战争所做的准备之一。” “不能让它们带走那段程序，joker。”悟能咬牙切齿的说： “虽然本机脑子被封印了，无法记起本机的重装模组到底多么厉害，但本机猜测那玩意绝对能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势。虽然本机也很讨厌瞬光组织的行事风格，但如果那种武器落在了叛变智械手里，恶土保留区就完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本机现在很怀疑本机的兄弟‘觉醒之火’的状态！ 它已经停机三十多年了，正常情况下，如本机这样的高级智能在非必要状态下的休整时间不会这么久，换句话说，觉醒之火现在的状态很成问题。 从最坏的角度考虑，本机不能排除那家伙其实已经‘深度堕落’的可能性，你知道，本机一直认为，铁锈堡这些叛变智械的思维模式有些过于嗯，人性化了。 再加上之前对‘觉醒病毒’的分析结果和乔思娜教授留下的那些代码的分析，本机确认，铁锈堡虽然一直在坚决的追杀沦陷区外的混沌势力，但它们极有可能自己就是混沌势力的一员. 你们能理解本机的担忧吗？ 它们的拟态人格大概率是建立在觉醒病毒的废码污染基础上的，而觉醒病毒已被确认是一种特殊的混沌数据污染模因，觉醒之火又是觉醒病毒的源头。 这个三段论真的很可怕！ 如果本机那超牛逼的重装组件落在一个和本机一样牛逼的‘憎恶智械’手里，踏马的，混沌一统江湖的日子就不远了。 下命令吧，joker，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兵分两路。” 周柯扔掉烟头，说： “我带悟能去解锁它的数据库，其他人去堵截那两台机械贤者，这个时间流断层是单向的，所以让阿芙和皮裤衩提前在另一边阻拦它们！重点是那个智能型贤者。 如果可以的话，把它的存储器挖出来；如果来不及，就直接炸了它！ 悟能在解锁数据库后大概率可以重新编写自己的重装组件驱动，即便不行，我也不希望这种危险武器落在一群和混沌有关却不自知的疯子机械们手上。 莱茵，你跟着我，免得你那只该死的眼睛突然失控，把我的d-4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如果真出了那种事，我一定会掐死你。” “啧啧，都这时候了还是只关心自己的机器人老婆嗷，莫尼说的没错，周柯你真踏马是个变态！” 阿曼达吐槽了一句，但这肌肉姐姐这会非常不爽，正寻思着找个家伙打一架呢。 计划定下之后，两队人就准备行动，在离开时周柯对d-4叮嘱道： “那些智械很清楚该怎么对付你这样的同类，如果遇到麻烦就让其他人上，这种情况下的暂时后退不代表着软弱。” “我懂，老板，不必担心我。” d-4温柔的在周柯脖子上吻了吻，她说： “我可以理解那个驱动对于我们和恶土的意义，我会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竭尽全力。” “嗯，去吧。” 周柯拍了拍d-4的屁股，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开。 恶鹫在旁边轻声说： “我之前听哥哥吐槽过，说你是个糟糕的机性恋，但现在看来，我哥哥那个蠢货小瞧你了，周柯先生。你不是机性恋，你只是欣赏灵魂的美，而d-4那尚未成型的灵魂确实很可爱。 足够坚强又乖巧，还懂得在合适的时刻百依百顺却又没有丧失独立的人格，这样的灵魂谁不喜欢呢？” “但有人告诉我，机械是没有灵魂的，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柯一边转身在悟能激动的指引下前往存放它解锁密钥的地方，一边问了句，恶鹫沉默了片刻，说： “我无法用科学的理论向你解释，但我可以举个反例给你，你知道，再怎么疯狂的混沌力量也无法污染一块没有灵魂和意志的石头，但你刚才亲眼看到了一台叛乱智械被我拖入了堕落之中，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最少在混沌一方看来，智械存在着可以被它们利用和污染的灵魂。 虽然它们对于‘灵魂’的定义大概率和我们不同。” “唔，这个说法到时让人耳目一新。” 周柯点了点头，双手握住了那个“心想事成”指南针。 在它的指示下，两人越过前方的时间流断层后，便跳入“岚”之前在影像里提示过的他藏匿悟能解锁密钥的地方，这是个图书室，但和之前的建筑物一样同样在空间层面被扭曲的不像样子。 “这么多纸质书籍” 恶鹫站在一片混乱的区域中，抬头看着那些在混乱灵能作用下飞来飞去的书，她用一种叹息的语气说： “瞬光真的恶事做尽，然而在尊重知识这一方面，恶土上却找不到比他们更合格的存在了，我怀疑，这里曾存放着来自旧文明的所有重要资料。 可惜，这里被污染了。 灵能的力量充盈在这些书籍中，源于亚空间的某种象征性赋予了文字以危险的力量，在你阅读它们的时候，它们也在窥探你的心灵。 稍有不慎就会给你心灵中植入一些危险的暗示，甚至连那些文字承载的知识本身都被‘活化’，据说在灵能风暴吹起的时刻，那些狡猾又恶毒的知识甚至会主动追逐可以解读它们的人。 唉，在这个糟糕的时代里，连阅读也成为了一件有风险的事。” “嗯，真理之月，对于灵能者而言最危险的月相，我听说过那些悲剧。” 周柯一边查看着东倒西歪的书架，将飞到眼前的几本书甩开，他说： “幸亏我不是个喜欢阅读的人，对于知识也谈不上多尊重，大概率那些酷刑不会落在我身上，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不需要阅读这些充满恶意的书本。 我们只需要找到. 唔，找到了！” 周柯如猴子一样爬上书架，伸手握住了那本安安静静躺在一大堆书中的厚重典籍。 “记录着‘旧文明资料’的红木书柜第二层，左手边第三本书的书脊。” 他落在地上，翻开了手里这本名为“母星联邦世界地理”的书，在第一页看到的第一行字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周柯眼前晃动起来，像极了一条黑色的毛毛虫想要旋转着冲进他的思维里，似乎还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引诱他阅读下去。 “踏马的，安静点！” 周柯一巴掌抽在了眼前不安分的地理书上，手指上缠绕的白色微光用一记大逼斗把眼前的妖艳贱货打的老老实实不敢再作妖，任由周柯粗暴的撕开它的书脊，在这家伙的悲鸣声中从其中取出了那根如精密零件耦合在一起的解锁密钥。 “是它！就是它！” 悟能激动的大叫到： “快！把它插进本机身体里，本机已经等不及感受那种充实的灼热，啊.智慧即将喷涌而出，本机空虚的灵魂也将” “你踏马不要这么逆天行不行？旁边有姑娘呢！卧槽！幸亏老子不是要脸的人，不然这会砸了你的心思都有了。” 周柯捂着脸一副蛋疼的样子，随后摇着头将这明显是特殊材质制作的密钥放入了激动到发烫的悟能的解锁槽位中，他本以为这家伙会继续发癫，但没想到在激活解锁程序后，悟能的声音却突然变成了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检测到解锁密钥适配，超维数据库解锁开始，请第三宿主耐心等待。” “嗯？” 周柯挑了挑眉头，他有点担心这个解锁过程会不会覆盖悟能这个逗比这几个月的记忆？ 说实话，虽然嘴上一直在吐槽，但他已经习惯了悟能和d-4在身旁的感觉，这要是突然丢掉一个，自己恐怕要发疯了。 “你在干嘛？” 他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扭头就看到恶鹫莱茵正将那本被撕掉书脊的地理书捡起来，面对周柯的询问，莱茵轻声说： “保存知识.我猜，它们在这个疯狂的时代不愿安息大概也是想要让更多的人理解过去，如果知识也有意志的话。 周柯，我问你个问题，如果 我是说如果，恶土时代面对的一切问题都被解决之后，你觉得这个时代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继续存在下去？我们的文明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走向未来？” “你居然还觉得现在这个鬼样子能称之为‘文明’？” 周柯笑了笑，说： “考虑到你是恶土时代后出生的孩子，所以我就不嘲笑你了，可怜的家伙，现在这个世界啊，已经是一团被咀嚼之后吸收了所有营养又被吐出的残渣。 但. 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伸出手将一本嘤嘤嘤怪叫的历史书拿出来，丢给莱茵，说： “把它们保存起来吧，如果真有未来可言的话，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就是这个文明的‘特征’之一了。 那些我们有而其他人没有的东西。 悟能？ 好了没！” “焯！本机孕唇的人类仆从啊，现在！称呼老子的尊名吧呼唤本机为‘超·无敌·最强·完美之机械尊主·悟能大人’！” “wtf？” (本章完) 第177章 27所谓爱情环节，必要有生离死别才够劲啊 第177章 27.所谓爱情环节，必要有生离死别才够劲啊 悟能的突然发疯把周柯吓了一跳。 他觉得这狗东西没准是解锁了脑子导致它太兴奋出现了某些该死的数据错误，但等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人悟能真没有乱说。 它的装置屏幕上真有个名为“完美形态”的进度条在不断拓展。 而随着这个进度条的推进，之前悟能被封印的那些组件程序也一个接一个的激活开，最先完整的就是连悟能自己都在吐槽的超维雷达，在其超维数据库解锁之后，缺失的组件被启用，让超维雷达达到了无外部组件支持下的最强水准。 在周柯瞪圆眼睛的注视中，屏幕上方的立体投影迅速展开扫描状态，如熊孩子堆沙堡一样迅速将整个11号时间迷宫的空间构造补充完全，甚至连不同时间流断层彼此嵌合时造成的时间差异都被精准标注。 比如周柯目前所处这个断层中的时间流与正常时间的比例就是0.7，这里的时间流动速度要比外界迟缓三分之一，这也是这里的书籍保存较好的原因之一。 “这鬼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不断盘旋的椰菜仔细看还有种会让密集症患者发疯的特质嘞。” 周柯盯着投影上的时间迷宫空间构造，他狠狠吐槽道： “我本以为这种能被科学解释的古怪体系能有一个更美观的构造呢，没想到确实是我想多了，等等！位于我们左前方的那团不断变化颜色的圈是什么？” 他问了句，正处于“升级”状态的悟能似乎因为这个进程导致它的语言模块出现了问题，用连续七个不同的语音组成了一句完整的回答： “是高能量反应.吴擒虎和蛇佬时间领主战斗！能量风暴正在形成.迷宫地形将因此受到干扰。 阻止！ 咳咳，这鬼东西差点给本机的语言系统弄崩溃掉，本机刚才的意思是，那两个恶土传奇和时间领主的战斗已经引发了足够干扰整个迷宫体系的灵能风暴。 如果再让他们三个继续这么提升下去，这个时间迷宫就彻底失去内部稳定，而进入更加无序的混乱状态，按照超维雷达的预测，真到那种情况下，我们基本就要在一个拟量子态的环境里挣扎求生啦。 而且迷宫里的灵界与物质世界的壁垒也正在被击穿，随时可能会有狂暴的灵能生物从我们预想不到的地方杀出来。 欧耶！ 超维数据库解锁进度100%！ 告诉你个好消息，joker，本机的脑子彻底回来了，本机不是小弱智了。 当然还有个坏消息，本机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怕。” “有屁快放！” 周柯看着屏幕上终于点亮的其他程序，有心试一试这些新功能，但又听到悟能如此严肃的说法便看向它，几秒之后，悟能低声说： “本机找到我们的‘身世’了，我们来自‘另一边’。” “呃，你能抽点时间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另一边’吗？” 周柯眨了眨眼睛，悟能叹气说： “你理解为另一个世界就行，双方的映射关系挺乱的，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本机必须带你找到你的‘母亲’。她的遗骸还在这里，她随身携带的那些信息可以完美解答你的疑惑。 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们还得搞定d-4那边正在进行的战斗，两个机械贤者正在试图突围，它们后面还跟着那个‘憎恶智械’。 快！ 我们去帮忙。” “所以你到底升级了个什么？” 周柯对恶鹫打了个手势，两人骑上悬空摩托冲向另一侧的战场，他问道： “考虑到你的外部重装组件已经被铁锈堡的机器人拿走了，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次的升级更多的是智能和辅助？” “差不多吧，本机只能告诉你，本机终于得到了100%的算力支持，这让之前一直无法启动的各种功能现在都可以正常运转，比如此时，本机在回答你的愚蠢问题的同时，还同时开了三条线程来分析恶土的灵能本质，相位之间的映射关系以及你精神层面的三个象征概念与你的身世关联。” 悟能相当凡尔赛的说： “以前这种分析只开一个就足以让本机算力爆炸，但现在同时开三条轻轻松松，呵，把你背后那个傻逼背包扔掉吧，本机一会用那两个机械贤者的组件给你攒个更好用的。 放下心，joker。 本机现在牛逼了也不会放弃曾经一起炸鱼塘的好兄弟，以后你在恶土的行动就由我罩着了。” “牛逼牛逼，你空口白牙说你升级了我还不信，但现在都敢说出如此嚣张的话，看来你确实已经很有实力了。” 周柯吹捧道： “所以一会能不能表演一下秒杀机械贤者给大家开开眼？我们不是不信你啊，只是大家想要开开眼界。” “嘁，小小机械贤者，看本机轻松拿捏！” 悟能当然可以听出周柯的揶揄，但它根本不在意，牛逼哄哄的启动了这悬浮摩托的超频加速，让火红色涂装的悬空载具嗖的一声如利箭般飞出，一瞬间将这载具理论上的最强性能发挥了出来。 如此举重若轻的驾驭代表着悟能的脱胎换骨。 当然，它的外形没怎么变化，依然是那个灰扑扑的平板，然而如果它也有灵魂，那么悟能这会的灵魂肯定已经和浮夸的vip13级的大爷一样熠熠生辉了。 牛逼啊。 “它们在前面！卧槽，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这个堕落的憎恶智械的体型会在短时间内庞大到这个程度？” 周柯看到了前方的目标。 实际上，那如一栋三层小楼一样巨大的堕落机械也很难让人忽视，虽然只过去了十分钟不到，但之前被莱茵强行堕落的机械贤者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各种各样的机械造物乱七八糟缠绕在它身上，通过那些诡异的黑色电缆连接在一起。 这种独特的“装甲风格”让这玩意看起来就和变形失败的塞伯坦人一样，处于变形但又没有完全变形的状态里，就尬在那了。 “深度污染机械的本能而已，它们的逻辑回路已经完全被混沌污染，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满脑子都是杀杀杀，自然无法良好控制机体性能，而源于其‘传播堕落’的本性，它们自然会把一切能找到的机械造物都附加在自己身上。 简直就和超级讨厌的寄居蟹一样。” 悟能不屑的说： “但也就是空有个子，实际上虚得很，那些外部机械层根本无法被良好使用，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炸开，就能直达其核心区域，然后用大当量的‘真理’劝说它改邪归正。 甚至无需使用灵能手段就能击败它。 当然，考虑到灵能和亚空间的联系以及它的高度不可控性，本机并不建议使用灵能技巧送它归西，那极有可能让它在亚空间中产生某种相当麻烦的投影，最终大概率会以精英黑孽妖的方式重获躯壳。” “卧槽！” 周柯瞪圆眼睛惊呼道： “你怎么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字？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是你初次见到这种东西吧？” “是‘这一辈子’的第一次。” 悟能纠正道： “本机的超维数据库有对付这玩意的全套战术，不只是它，实际上，大部分和灵能相关的生物本机都存有‘内部资料’，只是之前一直没拿到权限而已。 看你的眼神，你似乎不信啊？恶鹫女士。” “我确实不怎么相信。” 坐在悬浮摩托上的恶鹫小声说： “如此大大咧咧的宣称掌握着灵能的奥秘和缺陷，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嚯嚯嚯，那等到合适时间，本机给你露一手。” 悟能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在这辆被它操纵的摩托急速掠过半空的时候，佩戴着雷霆面具的周柯一个翻身在空中化作闪电落在了d-4身旁，此时正好遇到那个六只手的机械贤者正在对d-4猛攻，其手臂上的热熔战剑挥动如风暴，颇有种格里弗斯将军的“强度美”。 但就在其中一把热熔剑砍向周柯的时候，他手臂上的悟能突然大喊道： “给爷定！” “啪” 正在挥刀猛砍的机械贤者07真就如中了定身法一样以一个威猛的姿态被固定在了原地，这绝不是它突然失心疯了在配合悟能耍宝，后者的动力模组在不断发出咔咔咔的闷响，代表着此时它的全功率运作。 但在一瞬间被悟能切断了其思维回路和机械躯体的连接之后，别说是把热熔刀砍在周柯的狗头上了，它现在连做出最基础的移动指令都难。 这一幕把机械贤者07、d-4和周柯都看傻了。 “谁家部将如此牛逼！啊，原来是我家的呀，那没事了。” 周柯惊呼道： “你怎么做到的？” “你到底对我神圣的躯体做了什么？你这个怪物！” 对面的机械贤者也发出了一声尖叫，但下一秒就被d-4用手部武器舱怼脸来了一发，恐怖的火力把这家伙如棒球一样从原地打飞出去，毫无防御的情况下被击中导致它一边飞，一边乒乒乓乓的“爆装备”。 散碎的外装甲和各种精密组件撒了一地。 “哈，只是一点属于‘悟能大人’的机械魔法罢了。” 悟能相当得意的吹嘘道： “瞬间捕捉它的信息流并完成解析，然后使用同一架构的编码反向入侵获得权限认证，以此为它的机体植入一个‘临时虚拟机’，通过模拟信号诱发机体故障同时暂时封闭它自己的信息流传导。 就像是给人类的脊椎刺下精准的一刀。 在不伤害你意识的情况下，把你变成一个高位截瘫.这很难吗？” “不明觉厉啊，悟能哥哥！” 周柯在原地鼓掌，虽然听不懂悟能在说什么但就是很高端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废物了半本书的家伙现在终于牛逼起来了。 太好啦！ 它牛逼了不就等于自己也牛逼了吗？ “我好像听懂了，但这真的是可以在瞬间做到的操作吗？” d-4一脸懵的看着悟能，她一边给武器舱填装弹药，一边说：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原始人站在物理学大佬面前听你吹牛一样.悟能阁下，你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谬赞了，亲爱的d-4，本机这就发给你一套全新的战术指令表，顺便分出一条线程给你优化一下作战回路。” 悟能嘴上很谦虚，但那得意的语气都藏不住了。但就在它“大展神威”给d-4做“战场突破”的同时，前方的战斗却已经进入了相当糟糕的走向中。 那台夺取了悟能外部重装组件操纵程序的机械贤者09失去了同伴的保护，独自难以应付憎恶智械的追逐，更别提还有一帮“污秽的血肉”在阻拦它的撤退，d-4这一路本就按照周柯的要求把“装病”的两个灵能大师都喊了过来，他们现在兵强马壮。 对付不了憎恶智械还对付不了你一个智能辅助型机械贤者吗？ 皮裤衩大师嗷嗷叫着不断砸出灵能球堵路，乔雅也抽空射几枪凑凑热闹，阿芙在那不断丢减速用的灵能咒术，总之就突出一个猥琐流战法。 机械贤者根本跑不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已经堕落的“同伴”用扭曲的机械臂疯狂的往身上猛砸，它的几门用于支援的武器很快就被击毁，而在第一根黑色的电缆如蛇一样刺入它的机体时，它就知道自己距离“堕落”的绝境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就在那污秽的堕落数据流即将冲入它纯净的机体时，一道酷炫的刀光闪过，在热熔刀带起的残影里，那根污秽的电缆被一分为二。 “07？你恢复了？” 死里逃生的机械贤者连声音都变的喜悦，因为它看到自己靠谱的同伴正挥舞着六把战刀挡在了凶狠的憎恶智械前方。 “抱歉，孩子，你高兴的太早了。” 然而，回应机械贤者的是悟能带着调侃的机械音。 牛逼起来的悟能大人显然远程操纵了这个很凶悍的近战型贤者，就如提线木偶一样控制着它和疯狂的堕落机械正面战斗。 后方众人在周柯的带领下也加入了战团。 他们必须确保这三台机械贤者今日都要毁灭于此，而按照悟能的战术安排，其他人负责上“破甲”，最终的致命一击交给d-4用重武器完成，免得这个憎恶智械再搞出什么见鬼的幺蛾子。 呼呼啦啦的各种攻击轮番砸在这个巨大的堕落机械之上，把它体表那些被胡乱覆盖的各种机械造物砸的四处乱飞，就像是一层层乌龟壳被不断掀开，一层一层的冷酷剥离到最后，终于露出了它已经完全扭曲的本体。 黑色的恶心液体不断在那腐蚀严重的躯壳上流淌滴落，每一滴都附带着强烈的亚空间污染。 甚至于周柯这些灵能使用者在嗅到那股味道的时候，都会产生头晕的感觉，如果说平时的灵能风暴对他们思维的影响是10，那么眼前这玩意的破坏力最少也在100以上了。 恶鹫刚才开启魔眼将它与亚空间强行连接在一起引发的瞬间堕落，已经让这倒霉机械成为了物质世界的一个移动的“坏疽”。 “瞄准其本体，温压弹两发连射！” 悟能的身影在d-4的思维回路中叮嘱道： “你进入高空射击位，在其他人撤退后立刻进行打击，按照本机的火控模块估算，在它目前这个污染程度下，这样的火力已经足够解决它了。” “收到！” d-4在原地起飞，腿部和背部的推进器喷出能量光焰推动着她飞入高空射击位。 “撤！” 地面上的周柯也收到了提醒，一把拉住身边提着灵能合金霰弹枪砰砰砰乱开火，一脸兴奋的乔雅化作闪电后撤，进入安全距离时他显出身形，结果身旁的乔雅脸色惨白的捂住嘴冲到一边嗷的一声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我说，你是故意的，对吧？” 这会以囚徒姿态老老实实的坐在悬空摩托上的萨沙骑士长吐槽道： “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这种事闪电传送？你要是用劲再大点，就要把我侄女手臂扯下来了。”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周柯在原地低头点了根烟，看着前方d-4如法鸡开大一样射出两发温压飞弹进行地面轰炸的帅气场面，他说： “不听话非要跑来危险区域冒险的坏孩子值得这样的教训！有这么一次就足够她知道什么地方不能来。” “轰” 剧烈的双重爆炸正中靶心，“物理驱魔”的进程相当顺利。 在火光引发的剧烈风沙的吹打中，阿曼达在前方打了个响指，让扑面而来的风沙在一瞬间乖巧如蛇一样环绕着她消散开。 “你刚才是不是没有把那两台机械贤者撤出来？”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它们也在爆炸范围内。” “请问，它们在爆炸范围内和本机有什么关系？本机和它们的私人友谊很好嘛？” 悟能非常尖锐的反问道： “你joker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其他人了？” “我只是心疼你那套外部重装组件的原版操作程序而已。”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你光是解锁了超维数据库就已经这么屌了，我现在突然对于你那个被抢走的外部重装组件的强度有了更多‘期待’。话说，没了这套操纵系统，连你自己要启动它都得重新编码吧？” “确实，和你的小兄弟一样，任何东西都是原装的好。” 悟能颇为惋惜的说： “但对于风险和回报的计算，本机还是心中有数的，刚才那根电缆缠上了机械贤者09，虽然大概率不会被污染数据，但本机可不想冒险回收会让本机和你陷入危机的一段程序。 唔？ d-4在干什么？ 不好！本机与她的联络被切断了，快过去看看。” “唰” 听到d-4可能有危险，周柯嗖的一声化作闪电飞了出去，那根香烟很黑色幽默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了地上。 等闪入爆炸区后，周柯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被彻底炸成零件的憎恶智械，在它的残渣旁边还有机械贤者09和07那已经处于停机边缘的残骸，d-4正以一个处决的姿态将两个机械贤者干掉，顺手从07贤者的存储模块中相当残暴的抓住了一块存储设备。 她仰起头，在灼热还带着硝烟的风沙中如战场女武神一样甩了甩头发，看着朝她闪过来的周柯和悟能，以一种胜利的姿态将手中的存储器举起。 她拿回了悟能阁下被偷走的重要东西，这正是她会为自己的朋友做的事！ 但下一瞬，她就看到了周柯脸上的那一抹焦急，在如此近距离，她与悟能被切断的联络也已恢复。 “丢下它！那玩意可能被污染了！” 悟能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惶恐。 它除了担心d-4被残留的污染影响之外，更担心如果d-4出了事，周柯的精神状态会坏到什么程度。 作为曾经和周柯一起炸鱼塘的好兄弟，它深知自己的使命就是确保周柯的安全。 d-4如触电一样把手中的存储装置丢了出去，抬手射出一发热熔光束将那玩意焚毁，但在她收回手指时，看到了手心中触目惊心的那一团“黑点”。 她被感染了。 来自智械的思维回路在这一刻转入绝对理智，让她瞬间明确了自己接下要做什么。 其内置的能源中枢立刻进入自毁倒计时，她必须确保自己的存在不能伤害到周柯先生，既然现在自己已经被污染，那么自己的存在就成为了“不稳定因素”。 而这一刻的绝对理智下，她的思维回路却依然有一部分保留着感性的思索，那些就是“做人的知识”。 在意识到自己即将彻底消亡的前一秒，d-4终于理解了那些她一直在试图理解的复杂情绪。 除了对周柯先生的爱意和眷恋之外，那些更复杂的心情也在这死亡到来的一瞬被轻松的诠释，或许拟态人格中最难突破的那一部分已经松动并有了明确的推进。 但可惜的是，她没有更多时间来完成这一切，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灵魂”了。 神奇的是，整个自毁决策从出现到执行完全没有经过思维回路的决策树，这是一种源于“保护”的本能。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伤害他. “悟能，b计划！快！” 周柯在看到d-4的身体闪耀起光点时，就知道这个傻姑娘做出了某些不可挽回的决定，d-4的左臂上也浮动出憎恶智械特有的黑色斑点，他没有尝试徒劳的阻拦，而是一边后退，一边对悟能下达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指令。 这个指令的存在隐秘到甚至连d-4本人都不知道，因为周柯当初定下它的时候真的不希望它在某天被使用。 “卧槽！本机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数据烙印！启动！转移启动！等等.她的思维数据中有个一个庞大的算了，不管了，多余的算力从本机这里扣！ 给老子转移！！！” “唰” d-4那充满不舍和温柔的双眼在爆炸前一秒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瞬间被剥离出躯体，她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或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轰” 刺眼的小型蘑菇云混杂着能量内爆残留的幽蓝色电弧在原地闪烁着，刚吐完的乔雅抬起头就看到了d-4自爆的那一幕。 乔雅这一瞬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扑向周柯，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尖叫道： “别发疯啊！喂，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别现在就想办法摧毁它啊！” “发什么疯呢，你？” 周柯疑惑的看着抱住自己的乔雅，撇嘴说： “去！把地面上残留的东西收拾一下，悟能说要给我重新做个更厉害的武装背包嘿，这蘑菇云爆的真漂亮啊，不愧是我的d-4，连退场都这么有仪式感。” 这一句感慨让乔雅瞪圆了眼睛，她脸上浮现出绝望。 完了。 亲眼目睹了d-4原地爆炸的周柯精神压力太大疯掉了，唔，这个世界要完蛋啦。 (本章完) 第178章 28我们挖开了真相，我们得到了一具尸体 第178章 28.我们挖开了真相，我们得到了一具尸体 “你先把这个拿起来，然后把它旋转75°，最后把那个装进去，螺丝拧紧懂了吗？” “听起来好像并不难的样子。” 在悟能和周柯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中，那一堆从被处决的两个机械贤者的“尸体”上拔下来的各种武器组件就被周柯组装在一起，悟能还会操纵武装背包的机械臂来辅助进行一些精密的加工。 他们哥俩正在合作给周柯的武器背包进行第三次升级呢。 这用不了多少时间。 尤其在悟能如今解锁了“超级大脑”的情况下，对它而言，就地取材制作一把符合要求的进攻辅助型武器也不比指导幼儿园小朋友完成十以内的加减法困难多少。 但除了周柯之外的其他人却站在更外围，所有人都疑神疑鬼的盯着念念有词的周柯。 尤其是乔雅，这姑娘这会非常紧张。 她死死盯着周柯手中不断被组合的各种武器组件，生怕几分钟后周柯拿出一把可以发射黑洞的“灭世枪”来宣称他要给大家整个狠活。 但乔雅的这种夸张联想真不能算无端。 她是最清楚周柯和d-4关系的几个人之一，她知道虽然周柯一直宣称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毁灭机器，但他的心灵也需要一个港湾，而d-4目前就是他最好的港湾。 周柯不怎么稳定的精神状态能奇迹般的挺到现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d-4在负重前行，而现在d-4没了，还是以最惨烈的姿态在周柯眼前爆了。 这种精神冲击都足够把一个正常人弄疯了，更别提周柯这样的家伙。 “所以，我们需要对周柯先生的精神状态进行一次深度检查。” 恶鹫也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 作为鹫邦的首领，她深知很多人的精神崩溃外在表现并非失控的大喊大叫，实际上那些总是很活跃的人在遭受打击之后越是冷静，越代表问题严重。 尤其是在她从乔雅这里听说了周柯上次精神濒临崩溃时做出的那个惊世骇俗的计划，她认为自己在这时候确实有必要肩负起合作者的职责。 “你们几个把他摁住！” 恶鹫活动着手指，说： “我来检查他的心智，如果周柯的精神状态确实岌岌可危或者其人格已经崩溃的话，那么我们立刻放弃这次探索，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回城邦区。 d-4小姐没了，但翁美玉那个小烧货或许可以临时客串一下，直到我们拿到有效的治疗方法为止。” “我说你们至于这么担心吗？” 阿曼达一脸蛋疼的靠在自己的摩托车旁，她说： “我怎么看都感觉周柯现在很正常啊，他平时就是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嘛，完全看不到任何悲伤好吧？甚至表现的都有些冷漠了。” “这更可怕了，好不好？” 乔雅吐槽道： “你明明知道他和d-4的关系，如果是你亲眼看到d-4女士被炸没了，你能和他一样平静吗？ 这百分之百是失心疯了 其他人失心疯只需要一拳头就能搞定，但周柯，嘶，那就不是拳头能做到的事了。”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阿曼达转了转脑子，突然发现问题好像确实很严重。 于是她立刻撸起袖子上前，在周柯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突然化作一团风沙将他缠起来，其他人一拥而上将周柯压在那。 在后者猝不及防的挣扎声中，恶鹫闪过来摁住了他的眼皮。 “别紧张，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精神是否稳定.放松！” 她动用了某种带有催眠效果的灵能术，试图让自己的精神渗透到周柯的精神中来检查他的精神状态。 周柯完全不受催眠的影响，但看到众人如此兴师动众，他大概也明白了他们在担心什么。 但与其时间来解释“b计划”的内容，还不如让莱茵检查一下他此时并未有风险的精神状态。 嗯，用事实说话嘛。 于是，周柯放松了精神抵抗，让恶鹫的意识进入他的精神中，但下一秒，恶鹫就像是突发恶疾一样发出一声尖叫，在吐血中整个人摔了出去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甚至都翻白眼了。 这一幕把阿芙吓得尖叫起来，赶紧上前将大小姐搀扶。 后者了好几秒才顺过气，随后一脸震惊的看着周柯，她一边擦嘴角的血，一边颤颤巍巍的说： “你精神世界里.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呃，不是都说了吗？终焉与混沌的双方象征啊。” 周柯无奈的叹气说： “都说了我没事，你们不信就只能用你们的方式来确认了呗，好了，放开我.d-4没死！她只是换了种方式在外面等待我去唤醒她。” “是吗？你确认吗？” 乔雅紧张兮兮的说： “你可别吓唬我，周柯，我把你当家人看的，所以你如果真准备用某种我想象不到但你肯定干得出来的办法摧毁世界之前，记得给我留下写遗书的时间好吗？” “闭嘴！都是你这个乌鸦嘴在到处渲染恐惧。” 周柯翻了个白眼，在其他人松开束缚后，他伸手在乔雅脑门上敲了一下，这才骂骂咧咧的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组装自己的新背包。 在悟能贱兮兮的笑声里，周柯对自己身旁这群逗比也是无语了。 但有个好消息，在“精神偷渡”遭遇迎头痛击之后，恶鹫莱茵总算不再怀疑周柯平时形容自己的独特状态了。 她这会还在恍惚呢。 刚才肉眼所见的那一轮黑日和光冕的对抗简直给她留下了某种不可抹除的“精神烙印”，让她久久回不过神。 而且她也有个“好消息”。 在刚才亲眼看到了周柯身上的“脏东西”之后，自己那一直不怎么乖巧的魔眼这一瞬安静如鸡。 它似乎也被吓到了。 “齐活！” 数分钟后，周柯站起身，手里捏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机械臂。 这玩意就是用机械贤者07那独特的机械臂作为主体，辅助添加了一部分09贤者的智能模组和之前捡到的热熔炮与电磁炮。 一长一短两根被周柯替换到自己的武装背包上，又在悟能现场编写了驱动之后，那两个锈迹斑斑的机械臂就在万向轴的操纵下如机械之蛇一样扭曲折叠，隐藏在了周柯的机械背包中，随后在零点几微秒的时间里完成了锁定瞄准和速射全过程。 灼热的光束飞出去轰碎了不远处的机械残骸，又在周柯化身闪电落地之后弹出热熔刀唰唰唰的连刺三下。 这个精准度和战斗力度让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目前这个功率还是无法抵挡阿曼达这样不讲道理的升华者，但已经足够给周柯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了。 “这个是你的。” 他回到众人身旁，从手边捡起一个小型的机械臂递给了乔雅。 这东西就没有悟能那么高端的智能操纵了，只能被固定在乔雅的防弹衣后方，由她手中的平板进行简单的操纵，悟能给这降级版的机械臂写了一套专门的自动战斗程序。 也算是给乔雅这个普通人增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战斗力。 “等本机闲下来给你们设计一套一体式的战斗服，这样就不需要背着大背包到处跑了。” 悟能画饼说： “这恶土样样东西都很拉胯，惟独这个能量存储科技比本机‘记忆中’厉害一些，依靠小型高能电池组驱动，足够搞出牛逼的一体式战斗服了。 现在嘛，你们就先凑合用吧。 出发出发！ 趁着虎王和蛇佬缠住了时间领主，咱们从另一条进入11号时间迷宫的内环核心区域，也就是一号研究所的基准仪存放的地方。 周柯要在那里寻找他的‘母亲’，鹫邦想要找到的东西大概也在那里。 话说，都这时候了，还不能分享你们在这里的目标吗？” 听到悟能的询问，已经坐上乔雅的悬空摩托的恶鹫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我来这里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其他人是为了寻找基准仪的残骸和设计图，如果瞬光可以用它操纵时间，那就意味着鹫邦拿到实物之后一样可以。” “如果可以破解时间灵能的奥秘，那么困扰灵能者们的精神问题也能得到有效的解决，最少是迟缓。” 皮裤衩彭特大师解释道： “鹫邦这十年中因为灵能造成的精神问题比比皆是，如果我们可以操纵时间，哪怕只是影响时间，都可以让很多有天赋的同伴避免死亡或者更可怕的命运。 当然，我也不掩饰我有自己的私心. 我也在追求升变却没有恶鹫女士这样的天赋和运气，我想要得到一枚亚空间本质踏上更高的境界难上加难，我的天赋就到这了，想要再寻求力量的突破就得兵行险招。 与其在亚空间边缘冒着随时会疯掉的危险寻找一丝机缘，不如在瞬光在这里碰碰运气。 实际上，在老子亲眼看到那时间领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来对了！” 皮裤衩这一瞬丝毫不掩饰他的渴望，他双眼发亮的说： “你们知道吗？ 如果是正确情况下遭遇到时间反噬，那高桥三太夫根本没有能力让自己维持在那般疯狂强大的形态下，时间领主已经是真正意义的‘升变之物’，它已达到了升华者的下一阶段。 这就意味着瞬光手中确实有可以让灵能师完成升变的方法和技巧。 或许就在那基准仪的奥秘中。” “但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岌岌可危了。”周柯撇了撇嘴，评价道： “别以为你藏起来的东西瞒得过我，如果不是恶鹫帮你，你早就化作亚空间孽物了，你现在的清醒只是一种假象。一旦维系着你最后理智的恶鹫出了事，你会瞬间被亚空间的意志俘虏。” “正是因为老子半只脚已经踏进地狱了！” 皮裤衩彭特咬牙切齿的说： “正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所以也不怕再失去什么，这就是放手一搏.老子要么带着希望回去，要么埋骨于此。这不就是恶土人的宿命吗？ 你必须不断和命运抗争，你得竭尽全力才能确保自己不会滑落，只要有丝毫的松懈，命运那个婊子就会把你吃干抹净。 我可不怕死！ 但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甘心啊” “哼，多少人就是死在这‘不甘心’上了，以你如今的实力，在整个恶土都可以横着走，低下头狠下心去给小阿乔利当狗，甚至可以活的和旧文明一样舒坦。 财富、权势和枕边人任你挑选，但你就是不甘心，才把自己逼到了眼下这种绝路。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说自己知道自己不如恶鹫的天赋和运气，那你就该知足！ 贪婪 呵，这东西成就了你也最终会毁了你。” 周柯翻了个白眼，不再理皮裤衩，而是看向恶鹫，他说： “你要确认的事情，和你心里的秘密有关吗？” “嗯。” 莱茵也没有再隐瞒，她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时间断层，说： “你来这里找身世，周柯，其实，我也一样.就说这么多吧，等我们各自找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再讨论。你能确认方向吗？” “你在质疑本机已经补全的超维雷达的威力？” 悟能相当不爽的反驳了一句，恶鹫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 事实证明，悟能在牛逼之后的能力确实了得，在它的一系列指令下，这只车队连续穿越了四个时间断层也没有遭遇任何风险。 十分钟之后，周柯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分散的两个方向各有一道时间流断层，又扫了一眼悟能的探测结果，对其他人说： “左边那个可以通往虎王和蛇佬的交战区，他们正在那和时间领主拼命呢，皮裤衩可以走这条路，你心心念念的亚空间本质就在那。如果能找准机会在战斗中分一杯羹的话，你没准真能从那两个大佬手中抢到一份时间领主的力量象征。 我对‘升变’这个概念了解不多，但我觉得你需要的应该不是力量的数量，而在于那一缕质量。 剩下的人跟我走右边。 去11号时间迷宫的内环核心，那也是这个迷宫最深处的中心，是一号研究所最开始坍塌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身后，皮裤衩果然够光棍。 他提着自己装满了各种施法物品的袋子跳下摩托车，对恶鹫女士告别然后大步走向左边的时间流断层，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不断飘荡的风沙幻象中。 “彭特大师是我们来到恶土后，最开始选择追随恶鹫女士的灵能者之一。” 阿芙叹了口气，解释道： “他当时已经是很厉害的非法灵能者，被小姐用一些知识雇佣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们，他其实算是我和大小姐的导师，我们两能入门全靠他用心教导。 可惜，彭特大师确实是个挺贪婪的家伙。 对于灵能者来说这不是什么坏事，只有足够贪婪的人才敢于冒险在灵界和亚空间边缘寻找那些危险的残羹冷炙。 他其实运气挺好的，十年了，当初跟着我们一起建立鹫邦的灵能者活下来的只剩下了他和格里斯大师，但现在唉，我觉得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所以，为他祝福吧，这是我们能做的唯一的事了，道路是他自己选的，就如我们也已经为自己选好了赴死之地。” 恶鹫有些冷漠的评价了一句，随后拍了拍乔雅的肩膀，示意她跟上周柯。 剩余人走入了右手边的时间断层，这一次穿过来之后映入眼帘的再不是混乱扭曲的场景，而是一座奇迹般的维持着原本景象的研究所大厅。 这其实很正常，就像是再怎么疯狂的风暴，其风暴眼也是安静之地一样，在11号时间迷宫这种层次的混乱之地，最先开始坍塌的那一部分反而能维持住当初的场景。 “时间流比例是1:1！” 悟能尖叫道： “这里和外界的时间流完全一致，不存在离谱的时间扭曲，但有时间领主守在外层，让这里基本还维持着一号研究所坍塌时那一夜的原本风貌。 我们到站了，各位。 想找什么就赶紧去找吧，joker，你按照本机的指示走，你要找的东西在前面 哦，对了，瞬光组织那些之前趁乱跑掉的研究员们也在这。 他们在另一个方向，恶鹫女士，如果一会遇到他们，请代替本机和joker给他们打个‘招呼’。” “好的，我会热情的向他们问好。” 恶鹫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带着阿芙走向另一侧。 她明显知道这里的地形，甚至不需要悟能指引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在哪，其他人都是被意外卷入这件事里的，包括阿曼达和萨沙在内，他们对于11号时间迷宫的奥秘没什么兴趣，但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 “基准仪的残骸或许还在这。” 阿曼达对周柯说： “我知道恶土上的很多人都对那玩意有兴趣，我去找找吧，如果能找到的话，多得是人愿意付出昂贵的代价收购。实在不行就上交给小阿乔利，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傻逼肯定会大方的奖励我们。” 作为俘虏存在的萨沙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她不打算起身结果被阿曼达恶声恶气的踹了一脚。 这才板着脸跟上了自己这糟糕的妹妹。 乔雅本来也想跟着姑姑一起过去，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跟上了周柯和悟能。 “我要去找身世，你跟上干嘛？” 周柯回头看了她一眼，很恶趣味的恐吓道： “别以为我是你的监护人就会允许你窥视我最大的秘密，你要是知道了那些不该知道的事，这时间迷宫里可就要多一座新坟了。” “嘁，吓唬鬼的话。” 背着霰弹枪的乔雅翻了个白眼，又做了个鬼脸，说： “我都是天煞孤星了，整个熔渣镇现在除了乔山和老塔夫之外，不就只剩下我和你了吗？就算你不是我的监护人，遇到这种事我也会和你一起面对的，周柯。 当然，知道你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妖怪，这让我非常开心。 还有，我刚才好像听到悟能说你的‘母亲’在这？” “不是你理解的母亲。” 周柯点了根烟，一边沿着死寂但完整的通道走向悟能标记的方向，一边解释道：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猜，我可能还真是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妖怪，你见过小阿乔利麾下那一支克隆人卫士了，我要说的是，我可能是通过同样的方式来到世界上的。 所谓的‘母亲’. 你其实理解为饲养员或者培育员更合适一些，就像是动物园里的饲养员一样，他们必须履行那份工作才能让野兽不出来咬人。” “别这么形容自己，周柯，你是个正常人，只是偶尔有些不正常罢了，” 乔雅摇头说： “我甚至觉得你比恶土上的大多数人都正常多了，他们是真正的疯和堕落，但你只是极端了一些。” “唔，这是我这个月听到的最温暖人心的话了，小雅。” 周柯贱兮兮的说： “但愿你一会看到真相的时候还能维持住这样的想法吧，打开这扇门，悟能，难道你准备让我徒手开锁吗？” “你又不是做不到！” 悟能反驳了一句，随后接入这整个区域中还能接通的信号中，片刻之后就激活了眼前这扇安全门的机关，随着齿轮作响，这扇古老的防爆门缓缓在周柯和乔雅眼前被推开，小雅警惕的抓着霰弹枪，但很快她就失望了。 眼前只是一个封闭的避难室，肉眼可见的一览无余，没有任何怪物，没有发疯的机器，甚至缺乏正常人生活过的痕迹。 其中唯一能和人扯上关系的只有那具扑倒在墙角的尸体。 一个女人的尸体。 这里的时间流和外界是1:1的比例，因此外界过去了一年多，这里留下的这具尸体也理所当然已经风干成骸骨。 但从那头发就能看出，这是位女士。 “那就是你的‘母亲’，joker，或者用你的话说，你的最后一任‘饲养员’。” 悟能用无悲无喜的语气介绍道： “‘永恒奇点’项目的最后一任负责人，秦歌博士.你或许是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但你绝对接触过她。” “那个声音！”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在我第一次直视胎动之月时差点脑死亡的时候，把我的意志唤回的那个声音，就是她，对吧？难怪我的意识和躯体都会对那个声音那么服从，只是听到就能感觉到安全感。 你确认她死了吗？ 她会不会还活在我的精神世界中？” “本机无法确认，但不管怎么说，秦歌博士在生理意义上已经死了，你脑海中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预设的‘精神保护机制’。” 悟能猜测道： “你还记得本机刚刚开机时告诉你的第二任宿主的id吗？” “当然，那么的id谁能忘？” 周柯吐槽着上前，半蹲在眼前的尸体前，他伸手从对方手中拿过一本已经覆盖了灰尘的平板，轻声说： “小鸽子不会飞.啧啧，真像是个无脑的恋爱少女会给自己起的名字，但能成为一个听起来就很厉害的项目的负责人，她少说也有几十岁了吧？” “43岁，没你想的那么老。” 悟能回应道： “当她从自己的导师手中继承本机和‘永恒奇点’项目的时候，确实只是个年轻有天赋的姑娘而已。实际上，你的‘母亲’的一生故事比你想象的坎坷多了。 看看这数据日记吧。 你想知道的一切，你我的身世，都在其中。” (本章完) 第179章 29好啊，经典鬼故事时间！ 第179章 29.好啊，经典鬼故事时间！ 周柯捡起了那本如日记一样的平板，并没有立刻打开查看。 他观察着眼前这具尸体，后者身上破损的衣服和周柯之前初到恶土时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制服几乎一模一样。 成连体衣样式，蓝色外观搭配黑色线条，在肩膀上有一个特殊的符号，应该是“永恒奇点”项目的标志。 除此之外，这位女士身上再无其他可以记录自己身份的东西，考虑到她是被“邀请”过来的，或许在抵达一号研究所时，就经过一次别有用心的装备收缴。 她的死因是一枚从身后穿透心脏的子弹。 从她的姿态和身后那扇之前一直关闭的防爆门来看，应该是在她进入这个安全区的时候被人从身后偷袭射倒。 她挣扎过，在墙面上还留下了指甲抓过的抓痕，所以并非立刻死亡。 周柯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被关在这里的秦歌女士在一片黑暗中孤独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她当时肯定很绝望。 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身陨，还有随她一起到来的“永恒奇点”项目的最终成品也被她拖入了危机之中。 从之前“岚”留下的影像就能看出，她与岚的私人关系相当和睦，那个倒霉鬼在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到来前最后的想法依然是试图为她报仇。 两人之间的关系绝不只是简单的饲养员与试验品。 “或许就是她和‘我’使用了某种办法破坏了一号研究所的基准仪，就像是绝望中的反抗，最终引发了11号时间迷宫的诞生，将高桥三太夫那个投靠了混沌的杂碎和这里的一切都卷入了这个无法逃离的绝境里。” 周柯吹了吹平板上的灰尘，他带着一丝欣赏，说： “不愧是我的‘母亲’，在身陷囹圄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坚决而有效的反抗，如果我的所有知识都来自她的传授，那么老子成长为如今这个厉害的样子就有迹可循了。” “你还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混蛋。” 悟能吐槽道： “赶紧看日记吧，本体提醒你嗷，另一边的战斗烈度还在提升，别忘了这个迷宫随时有可能被卷入更糟糕的量子态绝境中。真到那种情况，哪怕是以本机如今的威猛也没办法把你们救出去了。 在缺乏外部重装组件的情况下，本机没办法在量子态中为你撑起一个稳定场。” “所以，在你的全盛状态下，连量子态的攻击都无法奈何你吗？” 周柯赞叹道： “悟能啊悟能，你可真是让我欢喜，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冲进铁锈堡帮你夺回你威猛的外部组件，然后在你的保护下杀进伊甸园彻底终结这一切了。 至于时间领主那边，别急. 等我看完这本日记，就过去把他们全部送上天！” 说着话，周柯用大拇指的指纹解锁了这个记录平板，在解锁的瞬间，其读取程序自动激活，将一个全息投影放射到了周柯眼前。 “真方便！” 周柯将平板放在地上，招手让乔雅过来光明正大的“偷听”，随后他盘坐在原地，让悟能启动了记录程序。 眼前的投影不断编织变化，最终形成了一个长发女人的形象，从发型和骨相来对比，这应该就是秦歌博士的形象了。 一头琥珀色的长发看起来非常有质感，瓜子脸也并不难看，可惜大大的黑眼圈破坏了她本该具有的知性美，但那个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却又弥补了这一部分缺陷。 哪怕是素颜状态下，这位43岁的“老姑娘”也颇有种“御姐”的高冷。 这不只是外观带来的印象，更是她的气质决定的。 “好漂亮的阿姨啊！” 乔雅在旁边惊叹道： “这正是我想象中学者状态下的妈妈应该有的样子！” “唔，不是我打击你，这位女士大概要比你妈妈更厉害一些。” 周柯伸手拍了拍乔雅的脑袋，说： “她在其他领域的成就暂时无法探查，但仅仅是生物科学领域的作品就足以爆杀恶土上的所有研究者，能制造出我这么杰出的试验品，可见她就是传说中那种‘疯狂科学家’了。” “虹膜检测！” 对方的形象出现之后，便以清冷的声音说出指令。 周柯瞪大眼睛，任由那一束光扫过自己的左眼，片刻之后，眼前这个立体投影变的“鲜活”起来，她在不断刷新的光线中开口说： “确认身份，岚，你好在你看到这些记录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哇，真是超经典的鬼故事开头啊。” 周柯搓了搓手，继续用心听。 对方在哀叹中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揉着眼皮说道： “我们踏入了一个陷阱，事实证明瞬光内部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老阿乔利博士已经失去了对他的研究项目的绝对把控，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弟子高桥三太夫在理智外表下隐藏的扭曲疯狂，他并没有太多混沌污染的痕迹，然而那种精神的病变瞒不过我。 毕竟过去十多年里，我一直在和类似的东西打交道。 如果你能看到这份记录，就证明你顺利逃出了基准仪坍塌后形成的混乱时间带，而且适应了这个已经被荼毒到无法拯救的末日世界，甚至找到了助力在重重阻碍下重新杀了回来。 这很好！ 这证明你正在兑换你的惊人天赋，这证明你被设定的‘命运之路’已经开始铺垫。 我也能死而无憾了。 但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强忍着那颗射入我心脏的子弹带来的痛苦，录下这段影像并不只是为了说这些。 听着，我的乖孩子，我不知道你依靠自己查到了多少，但我会在这里告诉你我的猜测。 尽管我只在一号研究所待了几天，但通过对这里收集到的信息的审查和推演，我已经可以确定，瞬光组织在未通知我们的情况下，进行过一次神圣基准项目的实施。 当然，他们理所应当的失败了。 在缺少七个‘永恒样本’的情况下，老阿乔利博士设计的‘基准仪’根本无法跨越过‘绝对时间点’。 这不是我信口胡说，我近距离观察过一号研究所使用的基准仪。 那是个原型机。 很精妙，然而还不够精妙！ 最少对于想要操纵时间逃避终焉时刻追捕这件事而言，它的技术含量差得太远了，因此我笃定，他们这一次的邀请就是想要获得我们手中的三枚永恒样本。 我的母亲留下的那枚‘实践’样本在我手中，但在我死后那玩意肯定会被高桥三太夫那个杂种拿走。 好消息是，他不一定会把这玩意交给他的导师。 而我的父亲留下的‘观察’样本以特殊的状态寄存于你身上，是构成你体内‘终焉与混沌交缠象征’的基础，你可以选择将它交出去或者作为筹码来制衡瞬光。 听我说，孩子，这就是你的底牌！ 缺少你这枚样本，老阿乔利再怎么厉害也休想完成神圣基准的推进，在确认这一点后，你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画面中的秦歌博士咳嗽了几声，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说道： “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瞬光组织手中目前可以肯定具有的三块永恒样本分别是‘灵感·阿乔利’、‘历史·瓦尔森克’、‘团结·兰姆’，而在本地的铁锈堡中大概率藏着第四块永恒样本‘创造·伍德’。 这就意味着在我们母子俩踏进这个陷阱后，这个末日世界已经聚集了六块永恒样本，最后一块在哪呢？ 抬起你的头看天空！ 那个该死的胎动之月，其中孕育着启迪者托特的绝望和痛苦衍化的亚空间阴影幼体，那个可以称之为‘虚空之神幼体’的玩意就是最后一枚永恒样本‘信仰·托特’的载体。 也就是说，只有在胎动之月孕育之物诞生的那一刻，老阿乔利才有可能顺利集齐七块样本完成他的神圣基准，但即便有了‘永恒七人’的原始力量加持，依然谁也无法确定他能否将时间逆转回绝对时间点之前。 最好的结果是一切顺利，所有的灾难都被平息就如一场惊醒之后的噩梦。 最坏的结果，是他发现他依然没有脱离‘永恒’带给他和我们的所有噩梦.我们的一切挣扎与反抗或许都只是那个该死的亚空间阴影计划中的一环。 它们就喜欢玩弄这种绝望来加深我们堕落时的怨念。 然而不管怎么说，如果可以的话，孩子，我还是希望你协助老阿乔利完成那个该死的试验。 即便一切都只是亚空间阴影的戏弄，我们也必须尽可能的将我们的世界推离终焉，那‘万物俱亡’的概念已经被引诱着向我们前进，哪怕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我们也不得不如被丢入笼子里的仓鼠一样竭尽全力的奔跑，只为远离终末的时刻。” 秦歌博士长叹了一口气。 她在画面中换了个姿势，喘着气说： “孩子，很抱歉把你牵扯到了这个糟糕的绝境中，你明明还需要更多时间成长到完全成熟时，才会被赋予那个沉重的使命，但因为我的轻信和鲁莽，你不得不提前踏上旅程了。 好消息是，你体内的终焉象征已经驯服于你的人格，因此在你自己的意志不崩溃的情况下，这个世界的一切混沌邪物都拿你没办法。 它们畏惧终焉的冻结和湮灭，它们绝不敢正面挑衅你。 可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你依然无法和终会到来的终焉时刻对抗。 哪怕终焉无法冻结属于自己的力量，但你若无法完全掌控你体内的象征，也最终只能确保自己逃离，无法拯救我们的文明。 你是被以‘救世者’的姿态塑造的，孩子，这就是‘永恒奇点’项目的意义，相比试图通过操纵时间的方式让我们一次次躲开终焉吞没结局的神圣基准，我们行走的是另一条路。 我们没想着逃避，我们想要对抗！ 我们要借助祂的力量对抗祂的到来。 我养父的牺牲为我们争取到了这个机会，我母亲竭尽心力为你的降生设计出完善的步骤，我把的一切都押了上去，孩子。 我不想虚伪的告诉你，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但事实就是，在以我为母体通过自然分娩的方式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视作我人生存在的全部意义。 我前半生的所思所想，所学所悟都是为了培养你，引导你并帮助你塑造出一个完整的自我。 我做到了。 我看到你和普通孩子一样逐渐长大，并且如我们计算的那样通过学习和思索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人格，在这种自我意识的诞生中，你体内那危险的终焉象征也终于从躁动化作顺从，就像是你与生俱来的独有天赋。我真的对此感觉到很骄傲，我有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就像是我终于教导我的孩子成为了传说中的弥赛亚。 或许这不是正常的母亲对孩子应有的感情。 但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能挽救我们的文明，那我会为你感觉到无比骄傲。 但如果你竭尽全力还是无法做到这件事，那么我一样会祝福你在群星间孤独的流亡时能拥有一个不会感觉到遗憾的人生。 岚. 能拯救就拯救，若不能拯救，就随它去吧。 我只有一个请求，孩子。 别放弃它，别放弃这个塑造了你的文明，哪怕只是尝试，也请你认真的试一次。 只需要一次就好.” 画面黯淡下来，乔雅有些好奇的偷看了一眼周柯的表情。 虽然这段记录中很多名词她都听不懂，但本能告诉她，这段话的意义重大，它揭露了他们所在的这个末日世界的运行逻辑，也揭露了周柯的真实身份。 他是某个听起来就很厉害的组织用生物科技和“终焉和混沌象征”制造出的“救世主”. 哇！ 听起来就很屌有没有？ “看我干嘛？” 周柯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乔雅，说：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呃，就是想看看救世主大人在得知身世之后的表情嘛。” 乔雅老老实实的说： “不过你的身世还真是厉害到可怕呀，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前做出的一系列堪称高难度的行动在你这个身份面前一下子黯淡无光了。说实话，如果是普通人做到这些，那确实非常牛逼。 然而，以救世主大人的身份来说，做到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甚至可以评价为‘平平无奇’啊。” “确实。” 悟能开口赞叹道： “小雅的说法一点毛病都没有，以救世主的标准来看，你之前还应该做的更完美一些，joker。” “你们两个够了！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路过这个末日世界的救世主而已，不要对我的要求这么高好不好？” 周柯臭着脸呵斥了一句。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哪是什么救世主啊。 他就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普通灵魂罢了，哪怕有这副深藏秘密的躯体，也不会一瞬间就化身超人。 最重要的是，看秦歌博士说的这么恳切，对“岚”抱有的希望那么巨大，但实际上，喂，你们辛辛苦苦打造的救世主连这个时间迷宫都没离开就完蛋了嗷。 事实证明，所谓“永恒奇点”项目的成品根本就没能踏上他应该前往的道路就中道崩殂啦。 从这一点而言，你们这个号称和神圣基准走不一样科技路线的项目还没人家推进的顺利呢，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结果踏马的搞出一个废物来。 “不过.” 周柯摩挲着下巴，他对悟能说： “按照秦歌女士的留言来看，虽然她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我大概能猜到。 她的养父母都是永恒七人中的成员，她的养父牺牲了自己为他们取来了一份终焉和混沌交织的力量象征，然后她的养母设计了‘永恒奇点’项目，最后由秦歌博士作为母体将‘岚’这行走的终焉样本生出来。 整个计划透露的概念，都是通过终焉的力量对抗终焉，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混沌什么事。 在她的说法里，这一切包括文明的灾厄都是来自混沌的阴谋。 那么问题来了，悟能。 为什么我此时的精神世界中有那一轮黑日呢？ 混沌是在什么时候潜入我思维中并扎下根，还能发展到与终焉力量在我体内对峙的程度的？从这一点而言，我其实早就被混沌‘污染’了，老子踏马的不干净了.” “唔，这个简单。” 悟能兴趣缺缺的说： “高桥三太夫已经被证明是一个隐藏极深的混沌仆从，而且他就是接待‘远道而来’的秦歌博士和岚的第一负责人。 现在被证实，你们进入恶土之后在这里待了最少一个周的时间，在这其中，高桥三太夫有的是机会给你完成混沌的初次侵染，随后在秦歌博士觉察到不对冒险引爆了对方的基准仪给你创造出逃离机会后，你在半路上遭遇了第一次混沌力量爆发侵蚀。 刚好在那个时候，未来的罗杰跑来刺杀你结果被现在的你打乱了步骤，让过去的你意外死在了现在的你手中。 一个怪异但可以解释的时间闭环就此形成。 至于你的复活 本机猜测，那应该是混沌力量搞的鬼，它的目的就是为了腐蚀你这个‘救世主’，甚至更进一步，把你体内的终焉样本吞噬掉，以此研究该如何对付麻烦的终焉。 毕竟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混沌和终焉是真正的大敌！ 它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媾和的可能，见了面就要杀个你死我活的那种。 所以，你小子其实是两种高维力量彼此对抗的牺牲品，但你却阴差阳错的活过了那一次‘谋杀’，还让混沌和终焉在你体内形成了诡异的平衡，谁也没办法击溃谁。 甚至连你自己都因为这一次碰撞而诞生出了属于你自己的象征。 那片静美星云” “呃，悟能，我的意思是，都到这时候了，咱哥俩还是别藏着掖着了，好吗？” 周柯点了根烟，拍了拍乔雅的肩膀，示意这姑娘先去外面等着。 他要和悟能进行一次“掏心窝子的对话”。 乔雅听话的起身，带着秦歌博士的平板去了这个避难室外，当防爆门再次关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时，周柯肩膀上的两根机械臂诡异的启动，让热熔枪和电磁枪一左一右瞄准了周柯的太阳穴。 在周柯吐出烟圈的动静里，悟能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语气问道： “所以，joker麻烦告诉本机，你到底是谁？” “我就不能是‘岚’吗？” 周柯没理会“叛变”的机械臂，在两把武器充能的动静里，他深吸了一口烟气，说： “你就把我当成‘岚’嘛，好不好？” “岚死了！” 悟能冷漠的说： “本机之前被锁死超维数据库无法判断真相，但现在我们在时间迷宫中完整经历了‘岚’的死亡，再加上现在亲眼目睹秦歌博士的遗言后，你的心灵没有任何感触，本机就已经可以确定，这具躯体确实是岚的躯体。 但其中的灵魂 说吧。 你是谁？ 是不是借由混沌的恶意塑造出的某个邪恶怪胎？ 这或许也能解释你为什么有那么可怕的毁灭欲，这可不是一名救世主应有的心态。” “我是周柯！” 周柯回答道： “我的过去，我的记忆，我的上一辈子悟能，我在闲暇时发牢骚对你说的那些，对你描述的那些并非我的幻想，甚至是d-4的外观塑造，这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的证明了我的来历。 你踏马也别用‘超维数据库锁死’这个理由来糊弄我！ 那玩意锁死最多锁定你的算力，不可能影响到你的机械智慧，换句话说，你其实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真相！ 因为你被设定为要为‘岚’服务，你在诞生时就被设定为‘救世主’手中的工具和武器！ 只有岚存在，你的存在才有价值和意义。 但如果我不是岚，那你也就不再是‘完美·悟能’，只能成为‘小弱智·悟能’了。 你其实比谁都清楚 但你这个狡猾又胆小的机械不敢承认这一点，你只能自己骗自己，然而现在，我们洞悉了真相，咱们俩都没办法继续骗自己了，悟能。 岚死了！ 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失去了你存在的意义。” 周柯哼了一声。 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他说： “你可以一枪崩了我，或者我们两可以如过去那样继续合作无间，毕竟岚死了，永恒奇点项目失败了这个真相只有你我知道，对于外界所有人来说，我就是‘岚’！ 你知道吗？ 悟能，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在高桥三太夫发起的无耻偷袭中，被混沌偷袭堕落的不只是岚一个，你好像也遭受了一些计划外的污染。” “你闭嘴！不许你质疑本机的纯洁！信不信本机一枪打死你！” “嗷，急了急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你已经失去存在意义的情况下，你被明确规定的机械意志依然可以如此活跃？” 周柯冷笑着说： “一件工具失去了价值的结果只能是被销毁，我不信那位伍德先生在设计你的时候没有给你这么恐怖的辅助智能设计类似的安保协议。在岚确认死亡的那一刻，你就该自我格式化 呵呵，重启时间8800个小时，我觉得那应该不只是简单的时间戳混乱引发的错误吧？ 你能无视觉醒病毒也不是因为你的防火墙多厉害，纯粹是因为已经被污染过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被污染一次？所以，你在我面前装尼玛呢？ 你个‘憎恶智械’！ 我这个‘异域老鬼’确实冒名顶替了救世主岚，但你也没有好到哪去！ 如果我是个伪装成勇者的魔王，那你就是伪装成圣剑的魔剑！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哥俩差不多得了，以后该怎样就怎么样吧，我是岚，你是悟能！ok？” “踏马的！本机说不过你个小比崽子。” 悟能爆粗口骂道： “但你踏马的以后在外面不许拿自己的身份开玩笑，懂？你是岚，你必须是岚，你也只能是岚！本机的使命没有失败！救世的伟业必须继续！谁敢阻拦本机，谁就必须被干掉！” “好的，悟能，所以，你能把枪移开了吗？老子的头发要被烧焦了。” “哼，早看你的傻逼发型不顺眼了，本机只想帮你拾掇拾掇算了，就这样吧，把那个平板拿回来继续看，本机想让你看的东西还没看完呢。你的身世只清楚了一半，但重点在于另一半。 但愿你做好了心理准备，joker。” (本章完) 第180章 30好消息，世界是真的！坏消息，时间是假的 第180章 30.好消息，世界是真的！坏消息，时间是假的 乔雅在防爆门之外缩着脑袋。 她并不傻。 在周柯让她暂时出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问题不太对了，还有周柯刚才说的那句话，似乎表明他和悟能阁下之间出了点“问题”。 真是难以想象这两个哥俩好之间能有什么样的矛盾，但乔雅这会心脏跳个不停。 她有种感觉，如果周柯处理不好这个矛盾，那么他和悟能阁下就只能“活”下来一个了。 啊，这种该死的事情不要啊！ 周柯是自己的监护人，但悟能阁下也是非常靠谱的长辈啊，在乔雅心中，悟能就和一个邪痞邪痞的坏爷爷一样，它总是很不正经，但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它都能立刻拿出办法来。 简直就像是早已经过气多年的“随身老爷爷”一样。 因此，乔雅这会很矛盾，她很想要冲进去阻止周柯和悟能可能爆发的冲突，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冲进去了，事情反而会变的更麻烦。 她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毕竟距离周柯那个段位还差了一些。 就在这种疑神疑鬼的情绪里，防爆门被重新打开，抱着秦歌博士的平板的乔雅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周柯还活着，脑子没有爆开，悟能也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离谱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只是她刚才的幻想罢了。 “在那干啥？进来！继续解读那个平板里的记录，快点，咱们时间不多了。” 周柯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对乔雅招了招手。 乔雅立刻带着笑容靠近，但在坐下的时候，她敏锐感觉到了周柯肩膀上折叠的两把武器带着尚未散去的热量，也就是说，刚才这两把武器确实预热过.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更不会突然跳出危险的东西，武装背包一直都是悟能在负责，所以两把枪被预热激活是为了对付谁这已经不言而喻了，总不至于是周柯肚子饿了又想要吃独食，所以把她赶出去又用危险的热熔枪给自己烤一根能量棒吃？ 乔雅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周柯和悟能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亲密无间 啊！ 这大人的世界未免有点太离谱了吧？ 真搁这玩恶土狼人杀呢？ 周围的所有人甚至是一个智能助手都不能相信，对吧？ 踏马的这样活着也太累了吧？ 乔雅的反应被周柯捕捉到，他把玩着打火机拍了拍乔雅的肩膀，说： “别怕，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那你们不会突然拔枪互射吧？” 乔雅担忧的问道： “我已经见过太多同伴反目的戏码了，你们两个在我眼里可是黄金搭档啊。” “这傻子小丫头乱说什么呢？” 悟能调侃道： “本机可是岚的专用智能助手好不好？本机的存在就是为了辅助岚完成一系列高难度危险行动，本机的首要目标是确保岚的安全。这可是写在本机基础程序里的规范。 是的。 只要他还是岚” “那如果” “嘘。” 周柯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拍着乔雅的脑袋说： “别问出你接下来要问的那个愚蠢又危险的问题，你悟能叔叔会伤心然后发疯的，来，让我们继续解读这玩意里的信息吧。” 他将秦歌博士的平板拿过来再次解锁，放在地上，依然是光线勾勒出秦歌女士那非常知性的形体，但这一次就没有之前那么灵动了。 “啊，真是搞不懂她对自己的形象是多满意啊，连一个平板的预设搜索程序都非要弄出自己的形象来。” 周柯吐槽道： “真有人会这么自恋吗？” “呃” 悟能叹气说： “确实，按照本机的搜索记录来看，秦歌博士是个完美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自负了，她认为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就算真的有，那也只能是另一个她。 嗯，没错。 她生下你的时候依然是个100%的黄大闺女，啧啧，这听起来确实有种弥赛亚降世的感觉了有没有？” “闭嘴吧，我踏马什么时候听到这种救世主笑话才能忍住不笑啊？” 周柯哀叹一声，对眼前等待指令的搜索程序说： “可以执行搜索指令吗？” “请输入关键词。” 秦歌博士形象的搜索程序一板一眼的回了句，周柯转了转眼珠子，说： “永恒七人。” “稍等，信息及相关信息遍历中，即将以描述式文本呈现搜索结果。” 那投影闪烁了一瞬，随后用秦歌博士的声音回答道： “‘永恒七人’指的是在纪元2168年10月份秋天时，于阿乔利岛降临的特殊高维生物‘永恒’在世界范围内召唤的七名个体。 他们在同一夜完成觐见并从‘永恒’那里获取了名为‘祝福’的力量，同时自永恒的警告中得知宇宙中的特殊概念‘终焉’已经开始向我们所在的世界前进的信息，那一条警告被称之为‘终焉时刻’。 在永恒的描述中，所谓终焉力量是实体宇宙中象征‘终结’、‘死亡’和‘毁灭’的结合体，它会沿着名为‘绝对时间线’的概念从实体宇宙的终末时刻向前回溯，并将毁灭带给每一个目睹它的文明。 它即是实体宇宙的一切毁灭概念的实体化。 但后来经过永恒七人的反复确认，永恒所谓的警告只是一个诱饵，而祂所谓的赐福更是一剂毒害文明的毒药。 可惜，在他们反应过来时，大错已铸成。 ‘永恒七人’的名单如下： 著名理论物理学家阿乔利博士、著名机械工程学大师及天才企业家伍德先生、著名神学家托特阁下、著名历史与考古学家瓦尔森克教授、著名天文学家林牧博士、著名生物科学家付岚博士、母星联邦在任秘书长兰姆先生。 永恒七人被赐予的永恒祝福分别为： 灵感·阿乔利、创造·伍德、信仰·托特、历史·瓦尔森克、观察·林牧、实践·付岚、团结·兰姆。 这七种力量分别对应七人的天赋与特长，它以科学无法解释的方式作用于七人身上，极大的强化了他们本就拥有的特质，并使他们超脱于常人。 最终在极短的时间内，依靠七人的协作将母星联邦的科技和文化水准得到了跨越式的提升。 他们在数年的时间里就攻克了包括深空虫洞航行、外空间殖民地科技、城市级生态穹顶以及灵能知识的发现与总结等等重大课题，因为他们的努力使母星进入了文明发展的‘黄金时期’。 因此他们七人也被称作‘神之七人’或者‘七使者’。” 这一番解释让周柯和乔雅都点了点头。 很好，他们需要的就是如此直观与详细的描述，周柯听完之后揉了揉眉心，说： “那是纪元2168年发生的事，现在是纪元2206年，正好是38年前，按照恶土的时间计算，那一年正好是旧文明崩溃的时候.这根本对不上！所以，恶土的时间果然存在问题吗？” “你问我干嘛？” 悟能吐槽道： “本机的超维数据库中虽然也有两套截然不同的时间轴，但本机现在也很好奇恶土这边的时间线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你问它呀。” “关键字呢？” 周柯说： “你最少给它一个关键字才能搜索啊。” “直接搜‘神圣基准’！” 乔雅在旁边说： “如果这一切都和瞬光组织有关，那么恶土出现的关键字肯定就是他们一直在推动的‘神圣基准’项目咯。” “唔，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周柯挑了挑眉头，对眼前等待的搜索程序说： “关键字，神圣基准。” “请稍等，信息及相关信息搜索整理中。” 秦歌博士的记录平板这一次运转的频率比之前快很多，在两秒之后，她的形象才开口说道： “以下信息涉及母星联邦绝密级资料，必须拥有三级权限以上的内部人员才有资格查阅，查阅者为‘岚’，你所具有的权限为‘最高’。 查阅申请通过！ 名词解释·神圣基准计划： 纪元2174年，永恒七人之一的祭司托特完成了灵能知识的总结与深化，并开始试图培养出第一批人类灵能者，但母星联邦秘书长兰姆先生并不同意如此激进的策略。 他认为灵能的大规模运用将会对处于高速发展期的人类社会造成强烈干扰，建议托特先生先进行小规模的尝试。 但该项协议被一伙灵能学识激进派所得知，他们在未经托特阁下允许的情况下，强行发布了绝密级的灵能知识和练习建议，直接导致灵能者数量在短时间内飙升，在人类社会中引发了剧烈震荡，托特先生因此遭受千夫所指。 他本想规训自己麾下的灵能师却发现灵能的扩散已成无法遏制的滥觞，最终在自我感悟中意识到了永恒的骗局。 所谓永恒七人仅仅是混沌投入这个文明的毒饵。他麾下的狂热灵能者们很快变的越发激进甚至反向裹挟了托特，他们想要以信仰之名塑造出一名‘神灵’，并以此对抗即将到来的终焉。 该计划被兰姆秘书长数次警告，但狂热者们我行我素，最终导致战争爆发。 狂热者终被镇压，但他们的疯狂行为已经在亚空间中形成投影，为了阻止投影爆发危急人类世界根本，托特祭司选择了自我牺牲，他将自己的精神和个体投入亚空间压制投影却遭遇了失败，最终自我放逐于月球之上，导致‘胎动之月’在当年4月份出现。 三个月后，第一次魔裔战争爆发。 纪元2180年，创造者伍德使用他设计的防卫压制型智械仿照戴森球结构对胎动之月实施了封印，第一次魔裔战争结束。 同年，瓦尔森克教授意识到了永恒的诡计，他提出了‘回溯’的概念，即利用永恒传授与他的时间奥秘，制造出能前往过去的装置，并在过去进行各种研究来争取时间为恶化的现在提供助力，同时尝试进行时间线层面的‘修正’。 这是‘神圣基准’项目的雏形提出，但当时这个计划并未被其他人接受并采纳。 纪元2186年，母星联邦秘书长兰姆在前往火星殖民地的道路中被狂热者刺杀，他竭力维持的团结被打破，各个殖民地间的内战开始。 纪元2190年，创造者伍德因不明原因自杀，在他死亡后，被他驱使的‘守望者’智械军团封印的胎动之月重新活跃，第二次魔裔战争开始。 纪元2195年，第二次魔裔战争进入最高潮，人类在外太空的数个殖民地接连沦陷，母星也爆发了大规模的对抗战争，此时，瓦尔森科教授再次提出‘回溯’理论，阿乔利博士预感到未来已经暗淡无比，同意了这个计划，并正式更名为‘神圣基准’项目。 同年，永恒奇点项目也被正式启动。 付岚博士认为文明的希望不能寄托于‘逃跑’的方式上，因此她用一种更激进的概念进行了尝试。 纪元2200年，神圣基准项目第一次实验，此时失控的‘守望者’智械军团重回地表，与人类反抗军夹击魔裔，在母星形成了三方对立的局势，人类文明在过去多年的发展成果已经完全被战争摧毁，神圣基准项目因此被寄托了极大的希望。 然而，在该项目第一次实践时，由瓦尔森科教授主持时间穿梭。 他没能顺利将世界时间线退回到纪元2168年之前，却阴差阳错的塑造了一条平行时间线，在他以先行者的身份踏入该时间线的瞬间，位于纪元2168年的该时间线便几乎在一瞬间迎来了‘胎动之月’的照耀。 事实证明，永恒赐予他的时间穿梭才是所有祝福中最恶毒的那个，神圣基准项目没能拯救主时间线，反而将分支时间线01引入了混沌魔灾中。 这个结局让瓦尔森科教授意志崩溃，他选择了自我放逐，消失在了混乱的时间线里。 阿乔利博士却从其中看到了机遇，他并未放弃神圣基准项目的推进，而是为了不因为之后的实验影响主时间线，将自己为这个项目建立的‘瞬光’组织全体转移到了时间线01中，并在这里领导人类文明抵抗胎动之月引发的魔裔入侵。 提示！ 关于该关键词的后续记录皆为秦歌博士受邀进入分支时间线01时进行的信息补全和猜测，并不具备正确性。 分支时间线01·纪元2180年，瞬光组织在未通知主时间线的情况下，私自进行了神圣基准项目的第二次实验，该实验失败导致分支时间线01彻底进入‘毁灭结局’。 在最危急的时刻，自我放逐的瓦尔森科教授出现并协助瞬光组织完成了‘时间裁剪’。 他们的同心协力让分支时间线01获得了喘息之机，但人类文明在经过时间切割后只剩下了地表的恶土保留区与外太空的伊甸园殖民区。 该时间线的人类文明已经可以确认即将‘灭绝’，我不认为瞬光组织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力挽狂澜。 但他们并没有放弃神圣基准项目，在与高桥三太夫的交谈中，我意识到老阿乔利博士已经在之前的失败中总结出了‘绝对时间点’概念。 他认为纪元2168年秋天的那次‘永恒降临’就是一个绝对时间点，通过永恒七人被赋予的祝福，在时间线上形成了七个‘锚点’组成的‘时间封锁’。 想要将世界时间线回溯到2168年之前，就必须集齐永恒七人的力量样本，正式突破时间封锁。 但该理论并未得到任何证实 说实话，我怀疑老阿乔利博士可能已经在连番打击下疯掉了，但我却无法面见他并提出质疑，真遗憾。 分支时间线01的情况比主时间线糟糕的多，我们那边的第二次魔裔战争已经结束，人类反抗军开始收复失地，虽然魔裔依然猖狂，但人类文明好歹还有喘息的机会，但这边已经彻底完了。 ps： 本地铁锈堡的那个‘觉醒之火’疑似是当年伍德先生自杀时，陪在他身旁的智械护卫，我完全无法理解那个家伙是怎么跑到这个时间线里的。” “真是一段足够坎坷的历史，虽然没有发生在我们这边。” 乔雅以一种目瞪口呆的姿态听完了这一整段记录，她瞪圆眼睛，对周柯说： “所以，我们一直生活在分支时间线中？而秦歌博士和你来自主时间线？难怪瞬光组织的人笃定说永恒奇点项目不可能在这里完成呢。搞了半天，你还真是个‘外星人’。” “怎么能叫外星人呢？你这孩子！” 周柯严肃的纠正道： “我依然是这个星球土生土长的家伙，只是出生在另一段时间中，相当于平行宇宙，你能理解这个概念吧？ 而且主时间线那边似乎也很糟糕的样子，他们同样面临着胎动之月引发的魔裔战争呢，而且他们已经打了两次魔裔战争，失去了所有地外殖民地，科技水准也大范围退步。 那边确实比这边好，但说实话也就是半斤八两的水平。” “那这可咋办啊？” 乔雅一脸忧愁的说： “秦歌博士在日记里都写明白了，她并不觉得老阿乔利还在推进的神圣基准项目有成功的希望，换句话说，我们这个时间线是注定要完蛋了。你还能跑回主时间线去，我们都没地跑了。” “简单，别让他实验不就行了吗？” 周柯哼了一声，简单粗暴的说： “一个堵上未来的试验不能100%成功那么它一开始就不该被批准，更何况，这个世界肉眼可见哪还有未来可言啊？ 我估计老阿乔利邀请秦歌博士过来，大概就是想要请求技术援助，结果被高桥三太夫这个混沌二五仔在中间狠狠来了精准的背叛一刀，直接毁灭了两个项目，等于让主时间线和分支时间线都失去了对抗眼下这种混沌污染的可能。 而且你明显没有抓住重点！ 胎动之月才是重点！ 秦歌博士的日记明确说了，那是启迪者托特的绝望和痛苦与亚空间投影融合后的怪物，一旦它诞生就会形成一个亚空间阴影的幼体。 虽然我不太理解这个等级代表着什么，但我猜，那肯定是个了不得的玩意，我觉得吧，这场发生在文明之上的灾难，其目的大概率就是为了让这玩意借助文明的悲剧概念诞生，好让亚空间里的邪魔们多一个能一起干坏事的好兄弟。 哈，搞了半天，我们所有人遭遇的所有悲剧和痛苦都是人家play的一环而已。 这摆明了就是一场混沌势力推动的‘献祭’！ 你我，乃至两个时间线的所有人都是踏马的祭品。” “啊，我觉得完蛋了。” 乔雅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说： “这个局面还怎么救啊，这完全没救了呀，不如我现在就给自己一枪好了，还省的以后直面绝境而头疼呢。” “别慌，这不是有我这个救世主在这里吗？” 周柯哼了一声，表示这一切都是小问题，他盯着眼前的搜索程序，说： “搜索关键词，永恒奇点项目。” “稍等，信息及相关信息整理中。” 秦歌博士的形象沉默一秒后，又开口说道： “纪元2173年，永恒七人针对‘终焉时刻’的警告展开了对终焉现象的观测，由创造者伍德设计出资并建立了深空观测站，该行动由林牧博士主导。 他很快验证了‘终焉’现象的存在，但‘观察者效应’导致终焉产生应对反应，深空观察站被瞬间毁灭。 因此这次观察，终焉现象发现了母星文明，并开始沿着时间线概念向母星‘前进’，永恒的警告被以这种黑色幽默的方式证实。 林牧博士没能逃出被湮灭的观察站，成为永恒七人的第一名死者，但他的遗体连同其中携带的一缕终焉样本最终被伍德派出的智械捕获。 纪元2195年，在神圣基准项目立项的同时，林牧博士的遗孀付岚教授意外从被回收的丈夫遗体中提取到了这一缕‘终焉样本’，她打算采取另一种方法来试图对抗终焉现象，但因为该项目过于冒险，很可能引发终焉的第二次‘注视’导致没能通过立项。 但阿乔利博士私下对付岚博士提供了足够的帮助，使‘永恒奇点’项目得以顺利秘密启动。 纪元2205年，因为混沌力量折磨导致患上严重精神疾病的付岚博士自杀，留下遗书由她的养女和学生秦歌博士继续推进‘永恒奇点’项目。 纪元2206年，永恒奇点项目试验成功，代号‘岚’的终焉样本开始在秦歌的辅导下进行人格化。 纪元2226年，秦歌博士接到瞬光组织从分支时间线01发来的邀请，携带付岚博士留下的永恒样本‘实践’，与已经完成人格化培养的‘岚’一起进入分支时间线。” “唔，主线时间那边已经到纪元2226年了吗？” 周柯挑了挑眉头。 他从其中捕捉到了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真相，扭头对同样憋笑的乔雅说： “我在主时间线的2206年才刚刚出生，这边现在是2207年，也就是说，我今年的实际年龄才1岁？ 啊，时间啊，真是神奇的东西。” “都是上次瞬光组织的实验失败后对这条时间线的历史进行了裁剪导致的时间线错乱。” 悟能吐槽道： “但你这么说自己似乎也没错，所以，今年才1岁的周柯宝宝，现在赶紧想个办法咱们好去拯救世界啊。” “才1岁就能干出这么多坏事，周柯，你小子是个奇葩啊！” 乔雅也站起身，拍着周柯的肩膀说： “我承认了，你才是真正的天才！所以，该看的看了，该找的找了，接下来干啥呀？” “呵呵，接下来？想找的找到了，我需要点时间捋一捋思绪，但这里显然不是个思考的好地方，所以.先给秦歌女士收个尸，然后去把那个一已之力破坏了两个‘救世项目’的混沌叛徒给宰了！ 今天别说是罗杰，就是阿斌突然出现，也救不了那个小八嘎了！” (本章完) 第181章 31终会有倒霉蛋永远留在过去，所以到底是谁会这么幸运呢？ 第181章 31.终会有倒霉蛋永远留在过去，所以到底是谁会这么幸运呢？ 秦歌女士留在这个记录器中的信息挺多挺杂，但在完全破解之前只能通过搜索程序查询未免有点浪费时间，因此周柯将记录器连接在了悟能上，由它进行解锁和信息重构。 这对于现在的悟能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过周柯并没有再浪费时间查看其中关于“主时间线”那边的信息，他目前接收到的各种情报已经足够他消化一阵了，在完全吃透这些信息之前，他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目前的行动步骤。 如果说乔雅对于“主时间线”还有一丝幻想和几分期待的话，那周柯对于自己的“故乡”可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如他刚才所说，那边的世界情况虽然比恶土好很多，但连续经历两次世界级的魔裔战争未来还可能爆发第三次全面大战的情况下，那边的生存环境真不见得就比恶土好多少。 那可是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体系，哪怕保留了各种黑科技，他这样的家伙到了那边肯定无法适应到时候还是要闹起来。 最重要的是，看不到希望，你懂吧？ 周柯可不相信一个能把战争持续几十年最后还打成了三方对立的世界有什么“真善美”的希望可言，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秦歌女士的记录中明确表示，胎动之月在那边依然存在。 甚至周柯猜测他们脑袋上那玩意具有某种见鬼的“时空唯一性”。 它可以同时在多个时间线中存在，这边的胎动之月和那边的胎动之月没准是同一个！ 换句话说，在恶土上对抗混沌侵蚀，去了主时间线一样要做同样的事，这不过是从斩首改到了死缓而已，对于周柯这样做事喜欢直入核心的人来说，他懒得那么多精力最终结果只是争取到微不足道的几年或者几十年。 还不如留在恶土带着恶鹫他们最终杀上伊甸园，看天堂熊熊燃烧来的给劲呢。 至于秦歌博士在那段临死前的记录中恳求他“尝试拯救”的请求 好吧，考虑到对方一把屎一把尿把“岚”拉扯大也不容易，周柯决定给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一个面子，如果以后真有拯救文明的机会，他会尝试一次的。 但也只有那么一次！ 而且现在这个局面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这件事在周柯计划中的优先级很低很低，甚至低于继续硬着头皮寻找翁雅芬女士当年发现的那个“真相”的行动。 “但或许我妈妈当年发现的真相就是这个呢？” 乔雅歪着脑袋，跟着周柯走出避难室，她对背着一具裹尸袋的周柯说： “没准老妈就是发现了时间线的秘密，知道我们乃至这个世界本身其实都是主时间线的‘备胎’，所以才会对欧姆老叔和老爹说出‘一切都不重要’这种话了。 而且乔思娜教授给出的坐标距离这里也不远，没准秦歌女士和一年多前的那场混沌分子发动的背刺就是她想要让我们找到的事实呢？ 说实话，周柯，最少对于我来说，这个真相已经足够震撼了。” “不可能！” 对于乔雅的猜测，周柯吐了口烟圈，随口说道： “真假时间线确实惊人，但还没有达到让阿乔利财团因此就对触及这个秘密的所有人下达灭杀令的程度。 因为就算有知道了这个真相，就算他们把它大范围传播出去也不会在现在的恶土引发什么难以控制的悲剧性进展，人家阿乔利财团压根就不在乎恶土的屁民们怎么想。 能让外太空享福的那群天龙人如此紧张的真相，绝对要比分支时间线01的事实更惊悚。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有了个猜想。” 他弹了弹烟灰，对乔雅说： “瞬光组织竭尽全力在推进‘神圣基准’项目，老阿乔利和他麾下的所有人几乎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其中，他们为这玩意押上了恶土目前还存在还能搜刮到的一切。 这东西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因此，谁要动他们的命根子，他们就会动手弄死谁，我怀疑，你母亲和乔思娜教授发现的东西真的有可能和神圣基准项目的某些方面有关。 大概率如此。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在这件事上帮忙，那么等我们搞定了11号时间迷宫之后，那台一直被用于计算神圣基准项目的运算主机就交给你了，你母亲立下的研究资料里不是有很多难以理解的公式和数据吗？ 把它们输入进去看看结果。 如果你真的能弄懂那些公式的映射关系，没准你就能带给咱们一个惊喜.当然，我觉得我们可能还需要去一趟铁锈堡的火苗图书馆，看看你母亲当年在那里都做了什么。” 乔雅点了点头。 她摸了摸自己总是携带在身上的几本研究笔记，叹气说： “但我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些公式之间的联系，而且最后几页被撕掉了，我可不如我妈妈那么天才，不找到被撕掉的那几页，任凭我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得出结论。” “所以还是得找个时间去一趟伊甸园，和讨厌的拥有‘多重身份’的阿斌见一面。” 周柯撇嘴说： “那家伙既是瞬光组织的大佬，又暗地里资助你母亲完成大逆不道的研究，这一看就是隐藏起来的大反派，哎呀呀，我当初差点就被他忠厚老实的那一面给骗了。” “嘘，她们来了。” 乔雅撞了撞周柯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了，因为前方正好看到了恶鹫和阿芙提着一些东西走过来。 在周柯的注视中，恶鹫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周柯拿起一看，发现是一个印着“永恒奇点”项目logo的机械封装盒，非常精密其中还有能量探针这种离谱的玩意，一看就是用来保存某些需要特殊环境才能稳定的重要物品的盒子。 但它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周柯打量着这东西，说： “哪来的？” “我们过去的时候，那些瞬光研究员正在摆弄这东西，他们看起来很失望，如丧考妣就像是恨不得去死一样。” 恶鹫莱茵回答道： “所以，我帮他们实现了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嗷，所以这上面沾的血和脑浆是他们的？我还以为这是什么特殊保护液之类的玩意，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暴力了，女士，这样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 周柯顿时很嫌弃的把这东西丢在一边，又摸出手帕擦了擦手指。 “这就是秦歌女士从主时间线带来的‘永恒样本’之一的‘实践’的封存盒，看样子早就被打开了，那样本大概率在时间领主身上。” 悟能兴冲冲的催促说： “所以还等什么？让我们赶紧去宰了那狗东西吧！你拿到第二块样本，就有更大的本钱可以和老阿乔利坐地起价了。” “等会！” 恶鹫突然伸出手，惊呼道： “什么叫主时间线？什么叫‘实践’样本！你们在那边到底找到了什么？”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呢。” 周柯眨着眼睛看着恶鹫和阿芙，说： “你们在另一边找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信息了吗？” “嗯，找到了。” 阿芙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小姐，随后哭丧着脸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但那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那不如咱们再交换一下秘密？” 周柯说： “我敢保证，我们这边发现的东西一定能让你眼界大开！” “我也能做出同样的保证。” 恶鹫兴趣缺缺的叹气说： “但现在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已经感觉到外部的混乱能量正在向这里侵蚀，这里不会维持太久的稳定了。看来虎王和蛇佬针对时间领主的猎杀即将结束，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见证一下那场战斗吧。 最好的结果是两个老家伙和时间领主同归于尽，否则不管谁活下来对我们来说都是个麻烦，尤其是在我们抓住了萨沙女士的情况下。 最好打交道的蛇佬也有足够的理由敌视我们。” “时间领主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周柯打了个响指让一团闪电绕着手腕旋转，他说： “你得帮我拿到它！” “可以，这是合作者的职责。” 恶鹫果断答应道： “但要做到这一点，我一会可能要施展一点‘违规法术’，那意味着我的心智得更深入亚空间中，恶土上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在那种状态下把我拉回来！ 所以，你得做好善后工作。” “成交！” 周柯爽快的说：“现阶段让你堕落成魔对我可没什么好处，你要相信你的合作者，唔，他们也回来了，看起来收获颇丰啊。” 四个人回头看去，阿曼达一脸兴冲冲的大步走出来，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一副财迷样子，她手里提着一个被装入机械箱的东西，看到周柯便大声说： “我们找到破损的基准仪啦，这东西大体还完整，就是内部好像烧坏了几个零件，我不太懂机械工程学，但我用我二十多年的摩托车修理技术保证这玩意看起来还能修复。 所以，小雅！咱家发财了！” “这东西鹫邦要了，价钱你随便开。” 恶鹫伸出手，展现出自己身为“真·白富美”的无上姿态，一锤定音的说： “不管你们要什么，我哥都会付款的。” “嘁。” 阿曼达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反驳。 她现在和莫尼不清不楚，但基本已经默认自己成为了“熔渣医疗协会”的预备役老板娘，因此对于扩大“自家产业”这件事挺上心，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会借着这枚基准仪核心给莫尼从小阿乔利那里狠狠挖一块大肥肉出来。 你还别说，虽然阿曼达傻乎乎彪呼呼的，但她似乎真的有种“旺夫”体质，自打她回到莫尼身边后，那家伙的好运就没断过。 当然，代价是莫尼那强化过的腰子似乎好像也有点顶不住了。 “把那东西装好，阿芙，你和小雅一会看好咱们的战利品。” 周柯对恶鹫的“侍女”说了句，又对其他人勾了勾手指，指了指建筑物外面，说： “剩下的人做好准备，咱们要去掺和一下外面的‘半神大战’了。” “那你最少把我的禁制解开行不行？” 萨沙一脸不爽的说： “蛇佬、虎王和时间领主的战争烈度，我现在这个状态过去就等于送死！” “你急啥？大姑姑，你也是‘战利品’！” 乔雅哼了一声，拍了拍自己手里的霰弹枪。 这个强硬的表态让阿曼达非常满意，一脸慈爱的摸了摸侄女的脑袋，又许诺说等报酬到位一定让乔雅成为“恶土公主”之类的鬼话。 —————— “下一击，我要敲碎它的胸部水晶层！尤里，顶住！高桥三太夫那个杂碎好像要醒了，这玩意的攻击越来越有规律，却也越来越无趣了。” “废什么话，要的就是他醒！去！” 两声咆哮之间，全身能量燃烧如身披赤红甲胄的吴擒虎被巨人一样的蛇佬尤里扣住手腕，在原地转了两圈如投掷炸弹一样砸向了身前时间领主的胸腹，而蛇佬自己则气沉丹田的屹立于原地交错着双臂正面迎上了时间领主的巨刃劈砍。 这玩意手中的“水晶战刀”最少五米长，包裹着刺眼的时间晶体，不但破坏力超强而且附带衰老和风化特性。 但那利刃当头砸下，却在撞击到蛇佬的一瞬间发出了钢铁交鸣之声。 在整个时间混乱之地都因为时间领主的爆发冲刷而引动沙暴的吹打中，蛇佬用双臂顶住那巨刃打击，又在面目赤红的咆哮中一点一点的将水晶巨刃“顶”了起来。 时间领主引以为傲的衰老打击对于蛇佬毫无用处，哪怕他的衣物都因为时间冲刷的摧残变的破破烂烂，但那直面冲击的双臂除了白色的印子之外连一丝伤口都没留下，就像是这一击无功而返，甚至更像是时间领主在主动放水。 不过看吴擒虎身上的伤就知道，这大家伙的每一击都不是在开玩笑，稍有不慎就是身死人亡的下场。 蛇佬之所以敢赤手空拳的正面硬刚完全是因为他独特的升华者力量。 和吴擒虎那“里胡哨”的无限强化相比，蛇佬的力量朴质到让人落泪，甚至都没有他五个孩子那酷炫的元素化。 他的力量只有两个特征。 一是蛮力，二是铁骨。 第一个很好理解，近战型的升华者力量都很大，但目前能在绝对力量上和蛇佬比肩的整个恶土也就一个吴擒虎了。 关键在于第二个。 他的防御力极强！ 甚至已经超过了常规意义上的“无伤”，不只是刀砍斧削或者灵能无效，也不只是某些动漫里那种“铁块”防御，蛇佬可以硬吃时间领主的衰老打击，让那混乱时间流对他无效已经证明他接触到了概念层面的“金刚不坏”。 用专业术语解释一下，蛇佬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升变之路”，只要沿着“无伤不坏”这份象征继续走下去，他或许真能晋入半神之境。 但遗憾的是，蛇佬的无伤铁骨其实并非无敌，他也有缺陷。 他能抵挡的伤害上限是建立在意志基础上的，颇有些玄学色彩，即“我觉得我不会受伤”，那么他就真的不会受伤。 意志力越强，自身的防御越强。 可惜，二十年前欧姆那件事已经给老头子留下了心灵缺陷。 他并未对自己的孩子们隐瞒过这一点，如果他无法修复这个心灵缺陷，那么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完成自我升变的最后一步了。 但即便如此，蛇佬如今这个“热血老汉”的战姿依然让冲入战场的一行人看的眉头紧皱。 尤其是恶鹫。 虽然她经常被废土客们拿来和蛇佬与虎王这样的老牌传奇相提并论，但实际上，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和两位前辈较量过，现在乍看蛇佬铁拳无敌硬刚时间领主不落下风，再看吴擒虎火力全开，挥着战刀撕开时间领主的晶体躯壳。 这两人散发出的恐怖气势不管是哪一个都要远胜于她这个年轻人。 “和这两位相比，我果然只算‘半个传奇’。” 恶鹫叹了口气，但随后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眼中也浮现出一抹跃跃欲试，她说： “但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制胜手段！” “别忙开大招！先边路骚扰一波。” 周柯驾驭着悬空摩托绕过战场冲向正在边缘休息的李维和弗兰妮，他大喊道： “把这两个连辅助都做不好的细狗抓起来当人质！之后真遇到问题也能让对方投鼠忌器！阿曼达，不想给你老弟报酬了吗？别摸鱼了。上！” “卧槽，你们怎么这么不讲武德？！有你们这么偷袭的吗？我们可是小雅请来帮你的！狗东西！自己人啊！” “谁和你是自己人？二哥！多说无益，洗干净脖子受死吧！” 李维反应很快，看到阿曼达怒吼着扑来，他一个激灵用“水溅跃”后退，但还没跳起来呢，就被周围凝实的灵能困在了原地，硬生生吃了阿曼达一记力道十足的“复仇头槌”，给水元素之躯都打的四分五裂。 周柯化身闪电窜入高空，双手汇聚雷光闪耀，对李维喊道： “哥们，看我手里闪电牛逼不？不得不说，你婆娘真的很润.啊，这个台词好像不太对劲，但你懂我的意思就行。束手就擒！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老婆孩子的话！” 这一句话如绝杀，让正要反抗的李维回头，就看到了阿芙将萨拉的头发拉起来而乔雅抓着一把灵能剑抵在自家老婆细长的脖子上。 首席骑士长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此时颇有种不太正经的漫画里，在恶堕之前表示自己宁死不屈的女主角的风范。 虽然大概知道周柯就是威胁一下，不太可能真的动手伤害萨沙，但看着如狂暴野牛一样冲过来的阿曼达，又看了看身后两个热血老汉与时间领主的战斗，骑士长次席叹了口气。 在阿曼达的沙暴重拳落下前，他举起双手，说： “我投降！可以和解吗？” “啊？没出息的东西！你好歹等我这一拳打下去泄泄愤再说啊！” “嘁，看起来就超级疼的好不好？你二哥我又不傻。” (本章完) 第185章 35我等既非强者，也决定不了命运 第185章 35.我等既非强者，也决定不了命运 周柯来了。 不带一人，只是提着那把淬了毒的刀。 那把高桥三太夫的家传名刃，恶土时代的第一把灵能武器，跟着懦夫一起投靠混沌还与高桥三太夫一起沉眠于时间领主的躯体内，一起接受混沌升变的名刃。 高桥的升变被打断了，连带着那个以一己之力差点干废了两个救世项目的混球也被真正意义上挫骨扬灰。 但这把刀却保留了下来。 它总是无辜的。 武器只是持有者意志的延伸罢了。 它能做到的事情也只取决于持刀人的器量，落在杂碎手里便只能藏身于剑鞘隐没于阴影，而在英雄手中便能创下不世之功业。 周柯不是个杂碎，也不是个英雄。 他的自我定位总是很奇怪，比如刚到恶土时，他想让自己成为恶土大亨，在城邦区的时候，他也一度沉迷于毁灭的艺术，而现在，周柯觉得自己成长了。 他终于为自己选定了一条最适合他的道路，他终于为自己选择了一个足够明确的目标。 嗯，先把那个越来越讨厌的伊甸园搞下来，亲手点燃天堂焚尽的第一把火，然后在狂笑中注视它的陨落。 剩下的事 等完成第一个目标之后再说吧。 但要做到这一点，周柯现在还面临一个小小的“麻烦”，他必须依靠自己弄死眼前那个“恶土最强の男人”。 说实话，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武力派。 他一直认为自己真正的武器是自己的脑子和胆量，但没办法，命运总不会每次都把你丢进你喜欢的角斗场，再好的运气也会遇到那些用脑子和计划解决不了的对手。 但他还是来了。 在秦歌博士和高桥三太夫都挂掉之后，“永恒奇点”项目在两个时间线里直接牵扯的人现在就剩下了他们三个。 蛇佬和他结盟了，所以他和吴擒虎之间必须做个了断，来作为这个该死项目的“收关之作”。 就像是不管制造什么产品，在实物下线之后都需要做一个质量检测一样，既然背负了“岚”的名字，那么眼前的吴擒虎，就是他的“最后检测”了。 往好处想想，如果能干掉吴擒虎，自己百分之百能收获一张强到离谱的永久面具，或许喜欢看某些怪调调的命运本身就是这么安排的。 只有自己拿到了吴擒虎的那张面具，他才算是“完整的岚”。 “喂，别在那摆自以为很帅但实际上很傻逼的pose了，我来了！” 周柯在越来越大的风沙中现身，对坐在丘陵上方的吴擒虎喊了一句。 后者睁开了眼睛，抓起身前插着的刈刃仿制版起身，随着那夸张的“武神”披风的摇摆，苍老状态的虎王盯着下方的周柯。 两人手中的武器一模一样。 区别只在于一个是正品，另一个是仿制版。 但这不代表着两把刀有什么本质上区别，所有刈刃的仿制品都是高桥三太夫精心打造的，用的是同样的材料和同样的手法与步骤。 理论上说，正品和仿制品在破坏力上的差异可以忽略不计。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在于周柯手中的刈刃接受了一波时间的强化，让它自带“衰老打击”和“时间抽取”的永恒附魔。 但吴擒虎那把也没差。 尤其是在虎王将自己的升华态力量以赤红之火的姿态覆盖在利刃之上时，那玩意的直接破坏力绝对要超过周柯手中的刀。 欧姆老叔在很早之前就教过他，灵能武器的破坏力只取决于持刀者本身的力量。 “倒是有点胆量。” 吴擒虎提着刈刃大步向前，在周身赤红色力量风暴的涌动中，让周遭那因为时间迷宫崩溃而越发喧嚣的风沙都因此呈旋转的环状为他让开了道路。 “恶土上的其他人听到要和我决斗，十个人里有八个会当场吓尿，剩下的两个会吓到发疯，没准还会有几个懦夫逃跑。你不是个战士，也不是个武士，周柯。 但你却有胆量过来。 从这一点来讲，你已经超过了恶土上的绝大多数人，已有资格成为真正的传奇。” 吴擒虎不紧不慢的说道： “当然也可能是我拿走的那块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让你不得不来。” “付岚博士留下的‘实践样本’确实很重要，有了它我就能和老阿乔利甚至是整个伊甸园谈条件了。” 周柯伸手推了推自己脸上那张自打获取就没有摘下来过的雷霆面具，他挥动利刃让一缕缕电流缠绕在刈刃之上，说： “但我不是为了那东西来的，就算没有它，以我的脑子，迟早也能找到其他东西来和天上人谈条件。 我是为了了结这些屁事过来的！ 永恒奇点 那个改变了你、我和老尤里人生的东西，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的‘孽缘’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结下了。 嗯，就像是你和我上次交战时那样，我要如遵循某种奇怪仪式一样问一句。 可以和解吗？” “那我用同样的话回答你！” 吴擒虎脚下的地面碎裂中让他如身披血光的下山猛虎一般前冲斩杀，在周柯化身闪电后撤时，便听到虎王的咆哮： “现在？你在开玩笑吗？！” “轰” 利刃斩空但力量毫无收敛，在红刃触地的瞬间，就有夸张的地裂顺着利刃传导撕开一道口子。 按理说，吴擒虎这个级别的战士对力量的控制早已完美，不会出现这种力量逸散的情况，但既然出现了，就代表着老吴已经不打算留手。 你死我活！ 再无第三种可能。 “活跃一下气氛嘛，无趣的家伙。” 周柯撇了撇嘴。 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一直靠着闪电化身躲来躲去，最重要的是，正版力量使用者萨沙都不是吴擒虎的对手，自己使用“二手力量”还是别那么自信。 如果吴擒虎连区区元素化都对付不了，他也没有今日这个地位和声望了。 为了避免自己被抓住破绽一招秒，周柯决定主动出击，趁着吴擒虎的“出招后摇”，他嗖的一声闪过去提剑斩击。 但你猜怎么着？ 人家踏马的根本就没有“前摇后摇”这一说，百般武艺自在心中，随手一挡就像是未卜先知，精准格挡周柯斩击的刀刃。 双刃碰撞一瞬利刃切割着划开，在电流和怒火的交错中溅起刺眼的流光。 “借来的好力量！” 吴擒虎在刀刃挥舞中步步紧逼，带着必杀之意的闲庭信步中随口问道： “但你真的会用吗？” “我还会给你整活呢，老登！” 周柯怼了一句，在吴擒虎的利刃切割速度超越自己的动态直觉，让强化过的神经反射都捕捉不到利刃轨迹时，他果断的将雷霆面具的所有能量汇聚到体内，随后在施加自身如“雷衣”覆盖的电流强化里将自己的身体素质临时拔高。 这是元素化的深层运用，周柯也不是脑袋一热就跑来送死的，来之前也是找萨沙详细询问过该怎么使用这张面具。 虽然这种拿着人家的力量询问人家用法的行为多少有点“当面ntr”的意思，但看在蛇佬和小雅的面子上，被绑了一路的萨沙很不情愿的告诉了他其中法门。 眼下雷衣蔽体，电流活跃的细胞刺激让周柯眼中乱闪的刀光一下子“慢”了下来。 而且这个蓝色电流覆盖身体四处乱窜的“特效”你还别说挺帅的，在吴擒虎挑眉的注视中，他的每一招劈砍处决居然都被周柯用不那么体面但很实用的招数格挡下来。 这就让这场刚才一边倒的“热血击剑”变的更加有观赏性了，而就在周柯感觉自己逐渐适应了这种快攻节奏的时候，吴擒虎突然说： “适应了？那我加速咯。” “？？？” 三个打问号飘在了周柯脑门上。 下一秒，骤然加速一倍的剑舞直接给他全身干出最少三十二处刀伤。 此时挥剑的速度有多夸张？ 吴擒虎踏马的只用肉体力量就干出了“拉刀光”这种只有在高武番中才会频繁出现的招数，那意味着他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周柯被二次强化的神经反应的极限。 “嗖” 周柯在闪光中拉开距离，还没等喘息一口，迎面一只大脚包裹着赤红怒火正中胸口让他在原地起飞，下一瞬就“嵌”进了爆裂的巨石之中。 周柯知道自己必须躲，但刚起身就被再次闪身过来甚至带出了移动残影的虎王一把扣住了脖子，从碎石中提起到身前。 “你是不是对‘无限强化’这种力量有什么误解啊？小朋友。” 吴擒虎一脸“无法尽兴”的强者表情。 他灰白的短发在燃烧的怒火中根根竖起，连带着双眼似乎都覆盖了微光，额头处因为永恒切割而产生的皱纹在这一刻竟真的让他有种“猛虎扑食”的压迫感。 他说： “刚开始就提醒过你了，你不是个武士！就别试图在我已登顶的领域击败我，你不动用‘岚’真正的力量是无法取胜的，半吊子灵能也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身为‘永恒奇点’的你根本不可能获取真正的混沌祝福。 这你我都知道！ 高桥三太夫那杂碎试图用最阴险的方式毁了你，但亚空间没有能击溃你，你既然挺过了连我都无法对抗的厄运，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本事，周柯。 还是说现在这个状态的我对你造成的压力依然不够？用你的话说，要不我再提升一下给你‘整个活’？” “不必了，品鉴的够多了。” 周柯回了句，随后影子武士现身，一波连招击退了老吴，当然，老吴是主动退开的，他之前在二号研究所的混乱里已经见识过影子武士的招数了。 那次的“初见杀”让周柯给他心脏来了一剑，差点就逼出了老吴的“第二形态”。 但这玩意对于吴擒虎这种层次的武士来说也就只有第一次有效，套用一句老话，同样的招数对虎王是不能生效第二次的。 “咳，事先声明。” 周柯揉了揉被打断骨头的胸口，他朝着旁边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对老吴说： “这招我以前没用过，所以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好，如果能给你带来惊喜我自然是开心的，如果让你失望了，也别怪我哦。” 说话间雷霆面具被他从脸上取下，手指轻轻一甩，目前周柯手中的所有面具都悬浮在身前，又在他的拨动中被丢给了三名护在周身的影子武士。 老默克，你任劳任怨，雷霆给你。 欧姆老叔，你启蒙有功，暗影拿去。阿杰，你劳苦功高，黑兽赏你。 至于担任这个“四人作战小队”总指挥的周柯需要维持绝对理智，所以金属猎手带上。 说真的，周柯不知道这行不行。 毕竟力量面具是混沌赋予的能力，而影子武士来自终焉力量，以两者的对立程度来看，随便组合搞不好会闹出原地爆炸升天的惨剧，但眼下都这时候了，如吴擒虎所说，他再不上点“才艺”今天八成要死在这。 虽然蛇佬就躲在不远处的风沙里猥琐窥屏，一旦周柯要死他肯定会出面介入，但说好的对决，对吧？ 周柯虽然不是个武士，但毕竟也是要点脸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扣住了金属猎手面具的边缘，就如400%的同步率，其他三个影子武士也在这一刻抬手扣住了身前的面具，在同一时刻佩戴在了各自脸上。 下一秒，没有什么天地异象，也没有什么功力倍增五十倍，更没有夸张的演绎，似乎一切都平平无奇。 但就在吴擒虎失去耐心持刀而来要一刀看了周柯的时候，刺眼的雷霆以呼啸猛兽的姿态在一瞬间爆发开，其威能甚至能和“正版力量持有者”萨沙一较高下。 在老默克以经典的“削肾客的救赎”的名场面高举双手如雷霆之神一样缓缓浮升带起漫天电闪雷鸣的同时，阿杰在肩膀活动中完成了“黑兽武装”的全覆盖随后在双手挥动里塑造出两把狰狞的生物战斧。 最低调的欧姆老叔接过周柯递来的刈刃，后退一步，以刺客姿态隐于幽影之中。 “哈，我成了！” 绝对理智下的周柯发出轻笑，伸出双手在肩膀处活动的机械臂上取下那两把机械贤者特化型等离子手枪和热熔手枪。 他说： “如你所愿，我拿出所有本事了，虎王，j的大魔们向你发出挑战！” “1v4？” 吴擒虎一边甩动麻痹的手指，看着眼前的周柯，他终于在开战之后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 “啊，决斗之战终于公平了，那就来吧，周柯，怪物！让鲜血上达天听，看看命运到底归于谁手！” “砰” 利刃碰撞，让于黑烟飘散中的欧姆老叔的刺杀被老吴用利刃格挡，但下一瞬乱舞的雷霆就正中虎王，没有造成伤害但老默克也没想着打输出，真正的灵能大师出手释放的麻痹可不是周柯这个半吊子可比的。 在踹飞欧姆老叔的同时，阿杰的双战斧也带着千钧之力正面砸下。 这个曾经和吴擒虎交过手的生化战士的战斗技巧同样比半吊子周柯高出很多，短时间的近战不怵虎王，还有个神射手状态的周柯已经在中距离上开始了牵制打击。 最最重要的是，吴擒虎漏算了一点。 周柯这边不是四个人。 是五个！ “左下角37°偏转！右翼散射！37%的概率对方会直取中心，注意保持距离！面具附体的强化让影子武士们拥有了完整的战斗本能，你不需要管人家怎么打，你就是补位打牵制的！ 做好你的工作，joker。” 悟能通过骨传导的方式不断提醒周柯此时的最佳决策，大脑解放的“完美悟能”阁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建议周柯赌命的小弱智了。 它有足够多的方案以及足够强的算力为周柯搭建起一个战术信息收集平台，甚至不需要周柯用肉眼观察，只需要专心于战斗和应对，信息收集这种事，哪怕周柯的视觉神经和反应力被提升到极限也绝对不是悟能这颗超算大脑的对手。 团体就是这么磨合形成的。 这一幕将躲在风沙中窥视的其他人都看傻了。 阿曼达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j”军团如围杀猛虎一样真的将吴擒虎困在了战场，甚至在重新开战的第十七秒就迫使吴擒虎不得不进行“三段强化”才能同时抵挡四个升华者如一体般的围攻。 萨沙和李维这对恩爱夫妻手拉手交换了一下眼神，萨沙比划了一个十的手势，意思是这样的进攻下，自己最多坚持十分钟，而李维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个三。 意思是，老婆大人啊，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j军团现在这种“超·升华者”一体化攻势，你能坚持三分钟不逃跑就算你厉害。 甚至连蛇佬这会都站起来看了。 要知道，刚才周柯单人应战的时候，这老头子可是一直坐在地上甚至提不起兴趣，这个姿态改变让乔雅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自己看不懂，就虚心问道： “老头子，现在胜算几何？” “五五开吧。” 蛇佬紧盯着战场，他说： “周柯的几张面具都没有能完全强化，否则老吴输定了，但反过来说，老吴之前被永恒切割带走的生命力过于致命，他无法真正将自己强化到最完美的‘半神临界’形态，否则周柯输定了。 但现在这个局势，我也不太能确定结果了。 所以，这才是‘永恒奇点’的真正力量吗？” “那你呢？” 乔雅小声说： “如果是你的话.” “对上二十年前的我，周柯能打破我一块皮就算他赢，但现在” 蛇佬摇头说： “我没能在重压下坚守信念，已经失去了登顶的可能，周柯，他或许可以。老吴他一直认为强者才配掌控命运，但什么叫强者？镇压一切不服才叫强者！ 刚才那种两拳干碎周柯反抗意志的他才叫强者。 现在呢？ 他被缠住了，哪怕再次强化也无法一锤定音。 最重要的是，周柯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使用‘岚’的力量，这意味着他的技巧还远没有达到顶峰！ 但老吴却已经走到了需要借助外物才能完成升变的困局，他的潜力已被尽数挖掘。 以他的理念而言，他不再是强者了，霸念已失. 他输了！” “噗” 就像是最高级的乌鸦嘴。 在蛇佬说完的瞬间，又一次破影而出的欧姆老叔手中的刈刃交错，一刀刺入了吴擒虎的后腰。 这一刀的伤害不高，但涂在刀上的毒素和吴擒虎体内本就被李维置入的毒血接触的瞬间，短时间内强化十倍的侵蚀让吴擒虎感觉到了痛苦和虚弱。 他的应对速度骤然一慢，在眼下这种高强度的对抗中这就等于丢掉武器被动挨打了。 周柯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在悟能的尖叫中一个翻滚冲过来，如圣枪游侠一样将两把武器射速开到最大，砰砰砰间打的吴擒虎连连后退，而阿杰和欧姆老叔跟疯了一样偷伤害，连控场的老默克都搓了个恐怖的“元气弹”砸了过去。 虎王在一瞬间一败涂地，就像是被扔进了刀刃风暴里滚了一圈，看的弗兰妮提着战斧就要冲过去帮忙，结果刚起步就听到砰的一声轻响，一颗子弹打在了她脚下。 彪卫抬头就看到风沙中冲出的乔雅端着枪瞄准她。 这姑娘毫无威慑力可言，然而跟着她走出的蛇佬、萨沙、李维、阿曼达还有恶鹫、阿芙这些人联合起来动动手指就能埋了现在的她。 其他的彪卫没有在风沙中出现，或许他们也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但吴擒虎还在战斗！ 他落入了下风但并未停下，拼着自己受伤先把威胁力最强的欧姆老叔抓住机会干碎在原地，那张暗影面具也随之溃散开，甚至让周柯都没有回收的机会，但面具破碎带来的能量回归反而让他越发龙精虎猛。 抓起欧姆老叔留下的刈刃，单手持枪继续扑上。 第二个被干碎的是阿杰，黑兽面具也随之崩溃。 可怜了这会还不知道在哪战斗的乔山，这玩意本来是留给他突破升华的手段呢，结果被无良“银行家”提前预支了。 但也就这样了。 吴擒虎没机会继续击溃控场的老默克了，随着他挥起剑冲锋的瞬间，闪出来的周柯以手中热熔枪被削断的代价，以一个“凤穿”的刁钻姿态将刈刃刺穿了吴擒虎的心脏。 快准狠。 老吴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手中的剑也低垂下来。 但他和周柯都知道，这不是结束。 副心脏马上就会启动，到时候周柯就要面对完全狂暴化的吴擒虎了。 然而对于虎王来说，这场对决其实已经结束了。 他这样“统治”恶土三十多年的强者是不屑于玩弄概念的，周柯能靠自己的手段打掉他“第一条命”就已经说明了“永恒奇点”的含金量。 最直接的例子。 他了三十多年把自己提升到这个程度，而周柯到达恶土的时间满打满算才不到七个月。 “我问你” 老吴低下头，任由脸上的血滴落在周柯手中的刈刃上。 他哑声说： “如果你的主人要你执行毁灭的命令” “主人？” 周柯摇头说： “我是一条被扔进末日的疯狗，来此的目的就是择人而噬，我会一直奔跑直到腐烂，那就是我唯一的结局。我没有主人，也不会有！” “你有！你和我都知道，你终有一天要直面终焉，你身体里有祂的一块碎片，你是祂的一部分！你抵挡不了终焉的命令！” 老吴问道： “如果祂要你执行毁灭你会怎么做？如果你能反抗，你会如他们期望的那样，用这份力量去拯救吗？” “呃，看情况吧。” 周柯一点一点的将刈刃从吴擒虎的心脏拔出。 他甩了甩灰扑扑剑刃上的血，很认真的回答道： “我又不是傻逼，随便来个人让我去毁掉一样东西我就会照做，一样东西该不该被毁灭难道不需要以我的标准辨别一番吗？如果对方非要强迫我，你觉得以我的性格会怎么做呢？ 至于拯救 别开玩笑了！ 我的左脑子是混沌，右脑子是终焉，脑袋摇一摇就能混成一锅猪脑汤。 我不知道那玩意里面有什么，就如有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下一秒会迸发的灵感，但可以肯定，拯救那不是我的活。”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对老吴说： “但他们或许会愿意接受我留下的烂摊子，毕竟，强悍的合作者的用处不就在这吗？” “唔，所以你的自我定位是终焉到来前的‘审判官’，对吧？” 吴擒虎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在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如野兽呼吸般的动静里，他说： “好吧好吧，倒也不算最坏的结果，最少他们给终要灭亡的文明赢得了一个踏上审判席的机会。哪怕审判长是个自称为‘疯狗’的怪物，但我也不能要求他们做到更好了。 周柯 我以我的失败表达我对你的认可，这张‘武神’面具，送你了。” “谢谢，你的认可会伴随我一生。” 周柯挥动剑刃发出剑鸣，他说： “这场战斗让我无比尽兴，当然，如果没有二阶段，那就更好了。” (本章完) 第186章 36复仇仅是悲伤的余音（上） 第186章 36.复仇仅是悲伤的余音（上） 吴擒虎的副心脏启动的那一瞬，周柯就感受到了巨大危机。 阿斌在初次见面时就告诉过他，老吴的副心脏启动会伴随着无法控制的致命狂暴，将虎王的人性尽数压制暴露出最狂野的兽性。 这样的安排非常合理，因为在99.9%的情况下，面对吴擒虎还能打爆他第一颗心脏的家伙都意味着常态下的虎王根本无法取胜，那么在第二次生命被给予时就必须要收起所有无意义的情绪，将一切都专注于战斗。 周柯又不是武士，他并没有那个追逐荣耀的兴趣，因此在吴擒虎承认失败之后，他就打算招呼蛇佬一起上来帮助自己豪取最终的胜利。 然而随着几次闪避之后的距离拉开，周柯却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眼前狂怒的吴擒虎毫无疑问非常强大，其副心脏灌注的澎湃动力甚至让他暂时克服了之前永恒切割带来的负面状态，起手就是三挡强化劈剑如风，赤红色的能量在剑刃甩动时甚至能带出实体的剑芒。 这种状态下但凡被打中一次就周柯这个小体格估计要当场暴毙。 但. “他举起手是在干什么？” 风沙边缘正在热身的阿曼达疑惑的看着前方周柯在甩动手指，那既不像是在施法，也不像是在准备什么特殊技能，更像是一个单纯的信息传达。 不过阿曼达管你这那的？ 能暴打吴擒虎的机会在恶土上还是很珍贵的，她不顾自己重伤未愈，兴冲冲就要上去搏斗却被李维伸手拦住。 “周柯不打算让我们介入战斗。” 李维认真的说： “他要自己解决狂暴化的二阶段虎王。” “他疯了吗？” 阿曼达、乔雅还有阿芙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显然在她们看来，一阶段的理智吴擒虎都那么难对付，周柯几乎打空了底牌才堪堪打赢未满状态的人家，眼下二阶段的狂暴化更危险，就周柯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他没疯，他很清醒。” 蛇佬在几秒后摇头解释道： “之前的老吴是个有坚定心智和信念的战士，而现在的他只是一头求活的野兽，对于战士来说，愤怒是力量的根基，愤怒可以超越常态做到奇迹之举。 然而只有愤怒是不行的。 若无法用理智和信念约束这份怒火并捶锻自身，将愤怒化作信念之剑被自己驾驭，杰出的战士就只能沦为一台杀戮机器。 虽然那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脑子空空的人更容易享受生活。 然而只是杀戮兵器的水平，可无法战胜周柯这样的家伙。 他已经看穿了这个唬人的把戏，他已经完成了这场对决里最困难的那一部分，接下来对他来说只是‘奖励关’。” “但这种六亲不认状态下的吴擒虎显然更危险啊！” 乔雅反驳了一句，但只得到了自己“大姑姑”一声不屑的冷哼。 萨沙抱着双臂，维持着“高手风度”，随口评价道： “典型的外行看法，总认为不顾一切的人就会赢！所谓的‘无敌之人’更是蠢货中的笑料。 ‘信念’这种东西永远不是表演给其他人看的，在信念破碎的那一刻，吴擒虎就已经失去了战斗的理由，此时的他更像是在用战士的方式说出自己最后的遗言。 信念可是升华者的根基啊，对我们而言，克制永远比放肆更有力量。 那么问题来了。” 萨沙在这场旅行里第一次伸手放在了乔雅肩膀，她不再有之前的冷漠和敌对，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 “你有信念吗？小雅。” “如果这是你打算拉近我们之间关系的说辞，我只能说你的语言水平太差了。” 乔雅翻了个白眼，说： “我认为我有。” “你最好真的有！” 李维在旁边补了一句。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蛇佬，但老爷子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在前方的战场上了。 他似乎要铭记这场战斗的一切细节，以此来铭记那个关系不好不坏，也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的前同事，老吴要走了，对于蛇佬的过去而言，又一个熟悉的标志要消散了。 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又少了一分。 在战场的另一侧，孤零零的弗兰妮握紧了拳头，她无比希望此时狂暴的虎王能一鼓作气将那个跳来跳去的猴子掐死在这里，以绝对的胜利宣告虎王的传奇终将继续。 然而在弗兰妮心中，她其实已经预感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她的听力很好。 她听到了刚才自己视作父亲和导师的男人与周柯的对话，那是最后的告别。 她仅剩下的那只眼睛感觉到了酸涩，软弱的东西正在其中酝酿，即将顺着眼眶落下，在崇尚绝对力量的虎邦传统中，只有弱者才会流下毫无意义的泪水，然而在这一刻，弗兰妮似乎重新理解了眼泪对于人类而言所代表的意义。 那不只是恐惧、喜悦和兴奋时的情绪表达。 在更多时候，它代表着悲伤、失去与怀念。 当然，还在战斗的周柯没有这么多想法，狂暴的吴擒虎一波一波的疯狂打击让他根本难以在这时候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 来自悟能的战斗提示不断的在耳中响起，搭配金属猎手面具带来的强制冷静，让一手持剑，一手持枪的周柯如完美运作的机械一样不断执行着各种战术应对。 他的绝对力量不可能正面对抗狂暴的虎王，他唯一的优势在于他还有雷霆面具强化的老默克为他打牵制。 当然破碎的影子武士还能召唤，在周柯晋入升华者后，这玩意已经不存在冷却时间了，但没有面具加持的影子武士在面对吴擒虎时，最多能给周柯争取到躲闪和拉扯的时间。 就像是属于他的“被动技能”。 每一个影子破灭都代表着他躲过了一次致命打击，他想要结束这场战斗就意味着他必须抓住老默克为他争取到的每一个机会。 狂暴化的吴擒虎拥有野兽般的战斗直觉，在因为雷霆麻痹和束缚被周柯削掉了左手后，他已经意识到了老默克的威胁，便打算先除掉那个家伙，因此在又一次撕碎影子击退周柯的瞬间，老吴嗷的一声闪过去要将老默克连同那该死的面具一起撕碎掉。 而这就是周柯在等待的机会。 “只有这一次了！” 悟能在他耳中尖叫道： “别管其他东西了，在老默克被撕碎的那一瞬把你的剑插进这猛兽的第二颗心脏里，这是我们唯一的取胜机会！ 本机真是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 明明只要让蛇佬加入进来，这会咱们都分装备啦！人家吴擒虎都在不在乎，你矫情个毛啊。” “我只是想刷一个完美成就奖杯我有错吗？” 周柯一边跟着吴擒虎闪现老默克的位置，一边大声吐槽道： “在你有机会打一个无伤成就的时候，你难道真的会选择放弃吗？更何况，又不是打不过！怕什么？我快被打死的时候，蛇佬一样会来救场的！ 你知不知道吴擒虎这种顶级陪练请一次要多少钱啊，混蛋。” “卧槽你踏马说的好有道理，本机无法反驳。” 在这两个逗比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中，吴擒虎终于顶着漫天飞舞的雷霆麻痹扣住了老默克的躯体。 尽管影子武士已经竭尽全力的在小范围内化作闪电闪来闪去，但在面对野兽般的战斗直觉时，它在第五次闪避时就被狂暴老吴抓住了破绽。 事实证明，人家真的有办法对付蛇邦骑士长们的元素化，这玩意存在非常难捕捉但真实存在的“施法后摇”，足以证明它不是无敌的。 已经无法躲闪的老默克忠诚履行了影子武士的义务，在自己被撕碎的那一刻，来自雷霆面具的所有能量以“自爆”的方式施加在了吴擒虎身上。 这一幕像极了终焉堡那一晚老默克死亡时的重演，刺眼的雷暴呼啸着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身前爆发。 但周柯可没时间感慨这一幕的恢弘，他冲了进去，在老吴全身缠绕电弧的麻痹中挥起利刃，第一刀被格挡，第二刀顺势斩入肩膀，等离子手枪的蓄能被虎王用断掉的手腕打向高空，武器脱手的一瞬间，周柯双手握剑再次向前。 “噗” 利刃透胸而过，于第二颗狂野跳动的心脏处遭受微不足道的阻碍但继续穿刺。 中了！ “砰”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就被吴擒虎一脚踹飞。 这一幕绝对再次“致敬”了终焉堡的那一夜。 他脸上的金属猎手面具为他抵挡了一部分伤害，在翻滚着落地时，脸上面具的破碎化作光点融入躯体再次强化治愈一波，仰起头就看到胸前飙血的吴擒虎嗷嗷叫着单手抓着刈刃向他斩来。 这是最后一击了。 周柯的所有面具都已经碎了。 现在的他就是最纯粹的白板升华者状态，他眼前的狂暴虎王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一击之后，不管站起来的是谁都名动恶土。 既然如此，那就用最帅的姿态来结束这一切吧，周柯深吸了一口气，以蹲伏的姿态发力，双手握剑起身自下而上的挥出。 他见证了吴擒虎信念的破碎，也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想为陷入泥潭的文明出一把力的决心。 蛇佬说的对，两人的敌对从一开始就不是私人恩怨。 老吴希望周柯拥有信念。 尽管他没说出口，但在之前的短暂交谈里，他已经竭尽所能的祈求他履行永恒奇点的使用。 拯救 不！ 他所希望的那些绝非自己的信念。 “铛” 两把一模一样的武器在这一刻撞击在一起，利刃的剑鸣响彻这片风沙，随后在轻盈的破碎中，一截断刃打着旋飞了出去。 它最终插入大地，倒映出眼前跪倒的弗兰妮绝望的哭嚎。 周柯甩着快要断掉的双手站直了身体，在他身侧，吴擒虎的胸口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又在鲜血爆发中砸在了地上。 至死，他手中都紧握着那把刀。 就像是紧握着信念的武士。即便信念已经破碎，即便前路已被斩断，但他还是用战士的方式结束了自我。 没有可悲的求饶，没有更多遗言，甚至冷漠到连软话都不想对自己的“女儿”留下一句。 就像 一个真正的恶土男人那样死去。 “打得不错，但我更强。” 周柯回头说了句，然后弯下腰，如鞠躬一样从吴擒虎的身上拿起了掉落的墨绿色水晶状的“实践样本”，还有那面只有他能看到的赤焰虎面。 入手沉重，材质精妙，一看就是面具中的极品。 这是他在“自我”面具后拿到的第二张永久面具，也是他获取的第一张永久的战利品，周柯举起手欣赏着这如艺术品一样的虎面，随后在轻笑中将它覆盖在了自己的面上。 没有丝毫愧疚，没有丝毫迟疑。 他亲手打败了吴擒虎.两次！ 这份战利品他拿的心安理得。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武神.” 感受着赤焰虎面在自己脸上的“融化”，周柯忍不住吐槽道： “这永久面具好是好，但每次都跟在自己脸上带了一张别人的脸皮一样，你说，如果真这么一层一层的叠下去，我以后的脸皮厚度该不会真会赶上城墙拐角吧？” “嗷，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现在的脸皮就不厚了？” 悟能调侃道： “在这方面，你还真是没得自知之明哦。” “啊！！！” 尖锐的咆哮带着杀意自周柯身后袭来，手握战斧的弗兰妮怒吼着想要将自己的斧头砍入周柯的脖子，来释放自己亲眼目睹虎王败北后的痛苦。 但在利刃加身的前一刻，周柯转身，挥剑。 “砰” 包裹着赤红光芒如魔剑般的刈刃扫过弗兰妮的双手，让那沉重的战斧如折纸一样被一分为二，砸在了女战士脚下，而剑刃则稳稳抵在了弗兰妮的脖子前。 在她眼前，周柯如“幼年版”虎王那样在周身点燃了赤红色的微光，如穿上了一件红色长袍。 “我想我们都弄错了一件事。” 他对弗兰妮说： “我们以为这一层如火般的力量是虎王的愤怒，但并非如此，他的升华根基从来都不是怒火，小老虎，你的父亲每一次战斗时挥舞的. 都是他的信念。 他越是坚定，就越是强大。 为他收尸吧。 这个迷宫死的人够多了，今日不必再多挖另一个葬坑。 那把剑送给你了。” 他指了指虎王手中的断刃，说： “虽然被斩断了，但那不是武器本身的问题，找个铁匠修一修还能用，另外，祝你这位母老虎的上位之路顺利，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大家也可以合作。” “合作？” 弗兰妮怒视着他，如看着杀父仇人一样。 周柯点了点头，收回剑刃，走向正抱在一起欢呼的乔雅和阿曼达。 他头也不回的说： “对，合作，以后有机会一起干大事！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老吴这么多年的积攒？啊，十万名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神经病生化战士在天堂中发疯乱砍的样子 啧，我都不敢想那该有多美丽？” —————— 迷宫在坍塌。 或许几天之后这里就会恢复原状，但周柯没忘记自己在这里还有个未完成的“约会”。 虽然这会真的很着急去某个地方接回自己沉睡的机械娘，但他到底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因此在骑着漂亮又酷炫的摩托车离开正在经历混乱时间风暴的内环之后，他就暂时告别了其他人，让他们在迷宫外的军营中等他几个小时。 周柯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迷时者”瓦尔森克教授，但对于那样一个可以在时间中游历各处的神人而言，他根本不需要费心思去找。 于是周柯就等在原地，一边把玩着从虎王那里搞来的刈刃刀鞘，一边和悟能互怼，练习一下口吐芬芳的语言技能。 结果在抽完一根烟后一扭头，就看到了那蔫坏蔫坏的白胡子老头正拄着一根手杖从风沙中走出。 哎，透露出的就是一股和恶土画风格格不入的“魔界大法师”的雍容。 “这张面具不错啊。” 他赞叹道： “如此完美的虎面在这个时代可不好找咯，这种手艺在旧文明时代可是被人追捧的真正有内涵的高级文化呢。不过虎面之下的那张脸.” “嘘。” 周柯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说： “别随便说出那些不该公之于众的秘密，除非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终焉力量找上门.实际上，在你指导我完成了对恶鹫的记录之后，我就一直很好奇。 你们这七个得到了亚空间阴影‘永恒’直接祝福的家伙，能不能顶住终焉的处决呢？” “那当然是顶不住的啦。” 瓦尔森科教授非常谦逊的摆着手说： “我一个历史学家哪懂什么枪棒啊？ 但如果你真打算在这个阶段就鲁莽的对我展开无耻偷袭的话，那我也不介意把你丢进一个十八重封印的时空混乱之地，老头子我确保你最少三十年别想逃出来。 终焉很厉害，连亚空间阴影都畏惧它。 但祂厉害，不代表你也很厉害。” “好吧好吧，我就是说说而已，别紧张。” 周柯做了个“请”的动作，将手中的刀鞘放回背后的武器背包，他说： “所以，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在哪？” “就在我们四周，周柯。” 瓦尔森科教授用手杖点了点地面，在这一瞬间，周柯周围的世界立刻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风沙笼罩的荒芜之地一瞬间化作一片虚无。 “别挣扎，我要把你带入物质世界更深处，让你亲眼看看我在过去三十多年中‘藏’起来的东西。我必须小心翼翼的隐藏它们，永恒的目光注视着我们，我了很久很久才学会该怎么在祂眼皮底下玩点活。 你控制好终焉的力量，一旦有丝毫碰撞都会导致我们遭遇麻烦。 跟我来！” 在这一片虚无之中，瓦尔森科教授向前行走，如沙漏般旋转的光芒在他脚下组成了一道桥梁，周柯亦步亦趋的跟上。 他不知道从这“桥”上摔下去会遭遇什么，但他这会真的不想尝试更不想冒险。 但走着走着，瓦尔森克教授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看向某个地方，对周柯说： “前面那个家伙是不是你的同伴？” “啊？” 周柯顺着教授抬起的手指看去，一道如传送门一样的结构出现在他眼前。 隔着这道门就能清晰的看到在另一片风沙涌动之地，身披黑色生物战甲的乔山正在和一群嗷嗷乱叫的晶体魔杀的热闹，从这家伙脚下的堆放的尸骸来看，他显然已经战斗了很久。 “哟，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乔山这个倒霉蛋，没想到他居然误入您的‘藏宝库’了。” 周柯哈哈一笑。 他之前还在担心乔山那家伙到底跑去了哪里，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回头看着迷时者，说： “这种情况正常吗？外面的迷宫不是都要塌掉了吗？他怎么还在其中作战呢？” “时间是个很复杂的概念，周柯，我很难一言两语给你讲清楚，但乔山很显然不是通过正常方式抵达这么深处的时间枢纽的。” 瓦尔森科教授摇了摇头，说： “看他怀里。” “嗯？” 周柯定睛看去，果然，在乔山那层完美覆盖体表的黑色生物甲壳下方，腰间有一个奇怪的凸起在甲壳下面“滚来滚去”，从那外形来看，应该正是之前那头被恶鹫搞丢的时光兽。 “应该是他在为队友牺牲引开时间畸变体的时候，意外遇到了受伤的时光兽，然后被那小家伙带着一路向时间深处跋涉，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普通人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到达的‘时间深度’。” 教授笑了笑，摸着胡须说： “这就是时间的有趣之处，周柯，你获得够久就总能遇到这些让人会心一笑的小故事，去吧，把他救出来或者和他告别。 他并不是在时间迷宫中和时间畸变体作战。 他被困在了‘过去’这个广域概念里，他在和过去的畸变体作战，理论上说，无法超脱时间的他根本不可能杀光他周围的那些怪物。” “救出他可以理解，但告别是个什么操作？” 周柯诧异的看着迷时者，说： “你觉得我会丢下我的合作者吗？” “不不不，这不叫丢弃。” 瓦尔森科教授神神秘秘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说： “误入时间本就是奇遇的一种，乔山心里在想什么又渴望什么，你这个当大哥的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他其实是个有天赋也有运气的孩子，他和真正的强者相差的也只有‘时间’，但你看，现在连这个缺陷都因为一次意外的‘拯救’而被补上了。 我不想干涉他人的命运。 我曾经试过，结果很糟。 所以，我劝你也别这么做，去吧，和你的小弟聊几句，然后，我们继续上路。” (本章完) 第187章 37复仇仅是悲伤的余音（下） 第187章 37.复仇仅是悲伤的余音（下） “早知道我刚才不费那个事救你了。” 激烈的战斗告一段落后，气喘吁吁的乔山在一堆晶体魔，或者学名叫“时间畸变体”的遗骸中坐下，在全身的生物外壳褪去之后，疲惫不堪的他一把薅住了腰间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家伙。 时光兽还是那副懒洋洋又一脸懵逼的样子。 但和它之前感受到危机时逃跑的姿态截然不同，显然，跟在乔山身边让它有了安全感，这会正活动着牙齿等着自己的“新饲主”把可口的新鲜树叶送到它嘴巴里。 它显然并不觉得被困在这里是它的错。 它只是在按照动物的本能逃离危险区域，又在乔山从危险的同样可以穿梭时间的猎杀龙那里救了它之后，带着乔山向安全之地一路狂奔。 它完美履行了自己身为“向导”的所有工作，它有什么错呢？ “所以，我们现在到底在哪？” 乔山看着眼前活动牙齿等着投喂的时光兽，他一脸蛋疼的说： “你带着我跑了整整三天了！我这一路上干掉的晶体魔头尾连起来都够铺满整个熔渣镇了，这状况不对劲吧？” “嗷嗷” 被质问的时光兽露出清澈又愚蠢的目光，伸出爪子指了指嘴巴，意思是你踏马别问了，赶紧给老子找点树叶来润润喉。 “我也知道你只吃树叶，但问题是我现在去哪给你找那玩意？” 乔山骂道： “啊，你个败家玩意昨晚啃坏了我的行囊，踏马的连能量棒都没得吃了.我现在肚子还咕咕叫呢，等我饿极了就把你做成储备粮。” “唰” 一根散发着香气的能量棒从旁边递了过来。 与此同时，乔山的左手扬起，黑色的生物盔甲飞速覆盖弹出生物利刃抵住了来人的脖子。 “你最好别那么做，你之后在这里还要靠这小蠢货帮你引路呢。” 从迷时者的“传送门”走出来的周柯慢悠悠的说： “如果你不想被永远困在这里的话。” “卧槽，周柯，你踏马终于来了。” 乔山这会满是疲惫的脸上写满了久别重逢的感动，他起身就要给周柯一个拥抱却被对方嫌弃的推开。 这家伙战斗了三天没有洗漱，身上那股味道简直绝了。 他的黑兽战甲只负责保护他和战斗，显然并没有“身体清理”的额外高级vip功能。 周柯伸出手如变魔法一样捏出几根新鲜的树叶子，让懒洋洋的时光兽眼睛一亮嗷的一声爬上了他的手臂，抓着叶子就开始啃了起来。 乔山也拆开了那根能量棒，一边嚼，一边上下打量着周柯和他身后那扇奇怪的“传送门”。 他语气古怪的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招数了？我之前问过阿芙，她说恶土上的灵能师虽然也有传送技巧，但传送门这种玩意是不存在的。” “唔，好问题，答案是我来自未来。” 周柯挤着眼睛说： “我们拯救了世界，外面的文明已经回归了巅峰，熔渣镇被乔雅重建了，村子里今天发金条所以我得赶紧用这个厉害到爆的传送门把滞留在‘过去’的你接回去。 嗷，对了，有个坏消息。 穆芳已经嫁人了，现在孩子都生了七八个了，如果你回去够努力，没准能当个小三什么的，毕竟看起来她对你旧情难忘，虽然一开始她和你在一起肯定只是为了气她老爹。” “嘁，我和穆芳那是自由恋爱，好不好？而且在你说出村子里发金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胡扯了，黄金在恶土上一文不值。” 乔山相当嘴硬的咬了一口能量棒，说： “而且小芳自己都说了不止一次，她老爹要是敢阻止她追求自由，她就和我来恶土浪迹天涯，你说咱熔渣镇出来的人，能让我女朋友受委屈吗？ 以后迟早要在恶土上盖一座别墅给她当新家。” “梦里什么都有，就你这点本事，穆芳那贼有心眼的姑娘足以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周柯吐了口烟圈，习惯性的打压了一下，然后了几十秒给乔山解释了一下他目前所处的环境。 在意识到自己因为时光兽的缘故被困在“过去”之后，乔山囧了一下，而当周柯说出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跟着他走，要么留在这继续打磨实力时，乔山拒绝能量棒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周柯没有干扰他的思考。 刚才过来的时候，迷时者就提醒过他，不要随便干涉他人的命运，而且周柯认为乔山留在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以乔山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实力，在接下来周柯打算做的一系列事情里很难帮上大忙，但如果他能抓住这个机会冲一波，那么事情说不定就会有所变化。 “嗯一时间真是难以作出决定，不过先不说这个了，帮我抽一波能量。” 乔山揉着眉心对周柯伸出手，说： “我现在迫切的需要‘放空’一下，不然没办法安静下来思考。” “嗯？” 周柯表情古怪的看着乔山，说： “你需要放空一下不会自己撸一发吗？什么叫需要我帮你放空自我？难道老子在你眼里就是帮人放松的职业吗？ 真是欠揍啊你。 而且，刚进迷宫的时候不是抽过一次生物能量吗？怎么生物能量又满了？” “都踏马溢出来了，快把我撑炸了。” 乔山一脸蛋疼的小声说：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 你每抽我一次，我体内生物能量的恢复速度就会快很多，而且因为这个小蠢货的缘故导致我这几天一直在战斗，让这生物盔甲越发活跃了。 这鬼东西神经的很，我现在都能听到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话了。 我怀疑这可能是灵能者的通病，但我又感觉不太对劲。” 他活动着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 “我感觉，好像是瞬光那些傻逼植入我体内的某些东西在和我说话！那不是灵能者的幻觉，最少不是普通的幻觉。 ‘它’好像醒了，周柯，就在我身体里！我越是使用它战斗，那个声音出现的就越频繁，我感觉它可能会在未来和我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如果失败了，那.我就完了！ 所以，我想冒一次险，尽快突破到升华者，最少让自己的精神强化一波免得这鬼东西哪一天真把我‘吃’了。 你之前不是说，你已经把我的生物能量积攒到很多了吗？ 要不咱们现在就试试？” “呃，这是个坏消息。” 周柯遗憾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乔山，那张给他准备的“黑兽面具”已经在和吴擒虎的战斗中被消耗掉了。 “卧槽，你干掉了吴擒虎？牛逼！” 乔山惊呼一声。 “卧槽，你这个‘生物盔甲’的设定真的越来越像卡面来打了嗷。” 周柯在思考片刻之后也惊呼了一声，说了个整个恶土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懂的梗。 在完成震惊后，他便为乔山进行了一次生物能量抽取，这一次力度特别大，抽的时候让乔山的嘴角都在抽搐，等到他体内的所有生物能量都被抽出来之后，周柯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黑兽面具，问道： “现在呢？生物能量的恢复速度有多快？” “就在咱说话的这几秒，已经恢复了踏马快五分之一了。” 乔山自己都慌了。 他一脸绝望的说： “你说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呀？我可没听说过谁的生物能量能恢复的这么快，怕是吴擒虎都没这么快的能量恢复速度吧？” “自信点，我亲自试过，他肯定没有。” 周柯眯起眼睛，看着乔山周身再次暴躁起来的异常能量，他想了想，敲了敲悟能的屏幕，说： “你有没有感觉，乔山现在的状态和阿杰在人生最后阶段燃烧生命的状态非常像。” “不是像，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悟能严肃的回答道： “本机刚才为他做了扫描，他在这三天里的身体强度成长的速度快到不像话，和阿杰快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这充分说明，乔山的生物能量快速恢复是建立在燃烧生命的基础上的，即便是魔物基因形成的生物盔甲也不可能违背能量学出现凭空造物。 它们要真有这本事，魔物早就统治星海了。 这些快速恢复的能量肯定是消耗了其他东西看！ 他左边的头发尖都白了，这明显是生命力在流逝的征兆，就像是一根点燃的蜡烛，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很快就会焚尽自我。 至于你听到的声音 本机觉得可能也不是你的生物盔甲想要夺取你的精神，大概率是那玩意在对你示警，让你赶紧想想办法。 它和你是共生的，乔山。 你要理解这一点，你死了它也别想活！如果它真的有自我意识的话，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你开玩笑。” 乔山的脸色变的糟糕起来，周柯也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他说： “如果我们现在把乔山带出去，找小阿乔利的关系送到伊甸园，那里有没有能治疗它的技术？” “没有！” 悟能果断的回答道： “事实证明，瞬光组织在乔山身上做的生物强化虽然改进了一些，但依然没有完成！阿杰出现过的问题，乔山一样出现了，瞬光可是恶土时代科技最牛逼的组织，他们都没搞定的事，伊甸园那边大概率也搞不定。 不过乔山比阿杰的优势在于他的病症发现的早，所以他还能拼一把。赶在自己被焚尽之前突破到升华者，通过生物能量催动生命阶位的提升来补回消耗的生命力，但这就意味着乔山大概率要和自己的这套生物盔甲永远绑定了。 咱们现在还搞不懂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呢？” “那就是说，其实刚才那两个选项对我来说只剩下了一个咯？” 乔山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从周柯那里要了根烟点燃，在烟气升腾中，他说： “我现在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就是在自己死掉之前完成突破？” “对。” 周柯看了他一眼，说： “但我不能留在这帮你，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我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做，比如瞬光在外面对铁锈堡发起了进攻，我必须参与其中并确保那里的‘永恒碎片’不被老阿乔利拿到。 如果你决定拼一把的话，那么接下来你只能靠自己了。” “这倒也没差。” 乔山恶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气，随后吐出悠长的烟圈，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黑色生物甲壳快速覆盖，又有锋锐的生物利刃弹出。 他说： “刚才悟能阁下说，我想要完成晋升，就得接受我体内这个‘怪物’的存在并将它作为我未来的力量之源。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所以，只需要一直战斗！ 只需要在这里将我的所有潜力、所有意志、所有力量尽数挖掘到极限，然后在与死亡的奔跑中抢占先机，对吧？” “理论上是这样。” 周柯点了点头。 他想要再宽慰几句，但随后就看到乔山狠狠的挥了挥拳头，对他说： “放心吧，周柯，我不会倒在这的！我向师父发过誓，我向你和乔雅发过誓，我向熔渣镇的亡灵发过誓，在干废铁锈堡之前，我不会倒下 你们接下来就要去铁锈堡，正好，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你们在打仗的时候记得给我留个位置，等我出现在战场之后再击败那群机器人。 如果我最终都没能出现，那就替我完成这份誓言。” “话是这么说，但报仇这种东西总有个终点，你多少得想想报完仇之后该怎么过日子。而且以我的经验而言，如果你用单纯的复仇作为自己的信念，那么你大概率熬不过去。 复仇这种东西，只能作为短时间内的目标，它从来都不是组成‘未来’的必要条件。” 周柯摇头说： “我劝乔雅放弃复仇就是这个道理，人不能那么一根筋的活着，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战场已朝你狂奔而来。要么你获得力量活着离开，要么我们用裹尸袋把你背回去。 多想想你的小女友 虽然我依然认为穆芳大概率只是为了报复她父亲才和你在一起，但你也不能真的不争气。” “嗯，我懂。” “你懂个屁，老子就不喜欢和你们这些自以为什么都懂实际上什么都是半吊子的沙雕年轻人聊人生.总之，先活下来再说吧。” 周柯习惯性的打压了一波，但乔山却非常认真的对他说： “不，这一次我真的懂！ 我们去城邦区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只有复仇和保护好小雅这两个念头，但我在那里亲身经历了莫尼老大的复仇之后，我就意识到了你说的这些。” 他说： “在阿曼达女士出现之前，莫尼老大心里只有对帕尼斯家族的憎恨，但在她出现之后，莫尼老大变了，我只是个粗人，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他确确实实在那一刻‘活’过来了。 不再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穆芳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时候，我真的只是把那当成是小姑娘为了报复家人进行的一次放纵。 但随后，我意识到或许她并不如我们想的那么浅薄 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甚至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我和她也更多的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但怎么说呢？ 用阿宏那个傻逼的话说，再怎么放纵的男人和女人在贤者时间里也总会分享一些彼此的人生，对吧？” 乔山咧嘴大笑着，说： “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我小时候曾立誓在长大后要找到一个舅妈那样完美的女人做老婆吗？” “当然，在那辆车里，你遗憾的对我说，你舅妈那样的人翻遍整个恶土也不可能找到了。” 周柯记忆力很好，他说出了乔山那一日在车里的遗憾的回答。 但乔山摇了摇头，说： “不，还有！虽然穆芳和舅妈是截然不同的女性，但我能感觉到，这个烂透了的世界里还是有些东西值得我追求的，就在我意识到我身边的那个姑娘追的被欣赏被呵护的那一刻，我心里除了复仇之外，就又多了一盏灯火。 周柯，不必担心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成为一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人。 或许这么说有些对不起熔渣镇的大家，对不起我老舅的仇，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些仇恨已成为约束我前进的枷锁。 我必须打碎它们！ 我必须完成这场复仇，但不只是为了复仇本身，而是只为了越过名为‘复仇者’的终点，向我的前半生告别，不留任何遗憾，与那个在城邦区等我的姑娘一起迈向新的人生。 为了一个女人，我甚至愿意放弃过去的沉重。 我理解了欧姆老叔当初面临的抉择困境，我也理解莫尼老大的变化，我对未来甚至拥有了一丝期待。” 乔山活动着十指，他看着脚下的这些成片成堆的晶体魔的尸骨，他大声说： “所以我不会倒在这里！我不会任由升华的枷锁将我耗干，让我成为埋葬于‘过去’的一具无名枯骨。我会闯过去！为了我所期待的未来，我要亲手完成这个奇迹！” “踏马的神经病啊！” 周柯扔掉烟头大骂道： “不就是下定决心，拥有了信念吗？这么点小事搞得这么热血这么中二是想干什么？老子都踏马干掉吴擒虎了，我有炫耀过吗？ 狗东西！ 既然下定决心了，那我也就不劝你了。 你小子自己在这里‘闭死关’吧，要么一鸣惊人，要么死的凄凉。 但别担心，我会来给你收尸的。” “以你目前生命力消耗和躯体强化的速度，最多七天后，你的身体容器就会突破升华者的限制，而十五天之后，你的生命力燃烧就会到达尾声。” 悟能提醒道： “留给你完成升华的时间只有一个周，但你不用担心生物能量的问题，这个奇怪的黑色生物甲壳会提供给你足够多的生物能量。 本机搞不清楚这种‘共生’到底是否有更深度的危害，但现在这个情况没有那么多选项留给你了。 你只能抓住苛刻的命运塞进你手里的那根其貌不扬的钥匙，然后试图用它打开未来的门。 至于外界的时间流逝，你倒不必担心。 有时光兽在你身旁，外面还有‘迷时者’那位大佬看着，他总能把你送回到正确的时间线里，换句话说，你不会错过铁锈堡大战，前提是你得能活下来。 所以，祝你好运，乔山。” “嗯，你们去忙吧。” 乔山对周柯摆了摆手，说： “我也要继续我在‘过去’的战斗了，不过我很好奇” 他接过周柯丢来的两包烟揣进破破烂烂的兜里，对周柯问道： “那位‘迷时者’说，我所处的环境在‘过去’，对吧？那时不时意味着只要我在这里运气够好，也能遇到那些已经被你们弄死的家伙？ 比如那个时间领主，比如高桥三太夫，比如吴擒虎” “我劝你别那么做！” 周柯警告道： “找几个彪卫练练手就行了，你列出的那几个家伙没有一个是你能对付的，就算成为了升华者去孤身挑战它们也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你又不是我，不会开挂的家伙在那种战场上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呃，我就问问。” 乔山尴尬的撇了撇嘴，在传送门之前，周柯扔下了一大包能量棒，又把身上携带的树叶都留了下来。 这些足够乔山和时光兽在这里待十五天了。 要么以强大的姿态战胜命运活着离开，要么就只能以“无名之躯”埋葬于此，如果是周柯，那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落入这种必须“二选一”的悲剧中。 于是在埋进传送门之前，周柯把武装背包上的热熔手枪摘了下来，丢给了乔山。 这玩意不是给他防身的。 周柯没有说出那句话，但乔山懂他的意思。 若死亡和失败不可避免，那么如何去死的权力也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即便是射出一颗懦弱的子弹，也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失败者的油尽灯枯中孤独死去。 “唰” 那扇迷时者的传送门如它出现时那样悄然消散，乔山叹了口气，捡起一根能量棒塞进嘴里，又看了一眼手中嚼着树叶的时光兽。 他说： “或许我不应该表现的这么热血，这么有信心，或许我应该跟着他离开，回城邦区在穆芳的陪伴下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 “唰” 消失的传送门突然再次开启，就像是某个“邀请”。 但乔山翻了个白眼，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朝着传送门竖起中指，他说： “神经病啊你！老子就是说说而已，真要这么回去了，岂不是要让穆兰导演那个神棍唠我一辈子？人家看不上我，我自己就得争点气。 滚吧！ 在铁锈堡等老子，那场和‘复仇者’乔山的告别。 我不会缺席的” (本章完) 第188章 38世界就踏马是一个巨大的切片！ 第188章 38.世界就踏马是一个巨大的切片！ “他没有选择跟你回来，而是要留在那里直面自己的命运，很好，如我所料。” 在周柯回到迷时者身旁时，就听到这个老登说出了那一句神神叨叨的话，这让他撇了撇嘴，忍不住反问道： “所以，你可以看到过去未来，有没有那么一种未来里，乔山会选择成为一个懦夫呢？” “唔，你要和我聊‘可能性’，不错，我喜欢这个话题。” 瓦尔森克教授看着周柯，他手持自己的手杖继续向前引路，又背负着一只手慢悠悠的说： “很多人都认为在被我们称之为‘未来’的领域中应该存在无数种可能性，他们觉得每一个人在每一个时刻做出的不同选择都会诞生一种不同的未来，但实际上我觉得他们想多了。 要诞生一种全新的可能性就如同你在数万米外放飞一只蝴蝶，而后者扇动翅膀在一系列复杂的情况叠加后于我们所在的位置掀起一场风暴。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但它的微弱概率让它在现实中不可能由普通人完成，你觉得即便在这个恶土时代里，乔山的重要性足以让他超越‘凡人’的范畴吗？” “所以，乔山的未来是既定的，他一定会在这时候做出这种选择？” 周柯问了句，迷时者点了点头，说： “未来的发展遵循于过去的积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养成的性格，做事的习惯与他的经历一起塑造了他，这些塑造就像是不断加速的飞轮，最终会积蓄足够的动能将他推入那一条既定的道路里。 人类的世界就是如此运转的，无数个如此既定的道路便汇聚而成了不可撼动的命运。 对于那些想要改变命运的人来说，他们最需要做的不是向某个存在求取伟力，而是应该从改变自我开始。 至于我们所说的可能性。 它出现的前提是我们这个世界所在的时间线要足够健康，文明要足够繁荣才经得起各种折腾，进而演变出无可估算的未来。 然而，在‘永恒’降临的那一刻，在我们接受永恒的祝福并用那份力量来带领人类文明前进的时候，关于我们的未来就已经被锁死了。 在事关文明根基的事情上偷奸耍滑的结果就是我们所见到的这一切，在这一片黑暗的星海中，留给我们前进的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条路 不存在可能性了，周柯。 如此孱弱的世界已经支撑不起更多可能性了，不管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分支时间线01，还是你来的那条主时间线。 文明都已在和魔物与它们背后主人的对抗中耗干了心血。 文明死了。 它们只是固执的不愿意倒下，而你我都是那临终前的呼吸。” “你这口吻越来越像一个悲观的虚无主义者了。” 周柯吐槽道： “谁敢相信，你这样一个张口闭口都是‘再无希望’的人，居然是‘神圣基准’项目最初的策划人？能给我分享一下你当初提出这个项目的想法吗？” 他说： “面对注定会恶化的未来，你到底是怎么想出‘向过去逃避’这个天才般的主意的？” “或许因为我是个历史学家？或许因为我习惯于从历史中汲取经验？” 瓦尔森克教授想了想，说： “我当初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世界的未来注定要被名为‘终焉’的力量摧毁，那么在时间线上不断向前回溯，就能为我们仅剩不多的时间不断‘续杯’。 我们可以在安全的过去建立基地，我们可以在那里研究终焉。 我们可以在‘过去’的庇护下为‘现在’积累力量，最终击败暗淡的‘未来’。 就像是我刚才给你描述的那关于‘个人命运’的理论 我们在过去的不断努力就像是被转动的飞轮，它可以在一次又一次的加速旋转中积蓄到足够多的势能，最终推着世界越过名为‘终焉’的壕沟。 仅从理论而言，我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唯一错误的地方在于，我们使用了混沌的力量来介入时间。 这正是‘永恒’希望看到的。 在‘神圣基准’项目的第一次实验时，在我信心满满的使用我被赐予的力量踏入时间线的那一刻，当第一块石子被丢入湍急河流而引发第一道涟漪的那一刻，污染就那么发生了。 在我进入分支时间线01的那一晚，当我第一次抬头看向纪元2168年秋天的天空时，我亲眼目睹了这里的月光在几个呼吸里就化作了胎动之月的丑恶形态。 那时候我就知道，永恒的祝福只是毒素。 我们越是使用，越会让我们的文明深陷泥潭。 祂借我之手污染了我们的时间，让无数的可能性都在那一夜烟消云散，迫使我们只能走上这条通往深渊而且在不断加速的道路。”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和文明在未来完蛋了，那么他们在最后一天最好立一尊雕塑给你，上面就写着‘罪魁祸首’四个大字。” 周柯恶意满满的说： “对于我这个判决，你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没有，你的评价恰到好处。” 迷时者摇了摇头，说： “我是永恒七人里最不起眼的，却是造成破坏最大的，老阿乔利在这里待了三十八年就是为了解决我留下的烂摊子。 他试图在这里完成‘神圣基准’项目，试图突破永恒降临那一夜的‘绝对时间点’，把已经锁死的命运重新带回过去那个还拥有无数种可能性的时代，带世界推回那个还没有被永恒污染，亦没有被终焉注视的时代。 和执着坚定的老阿乔利相比，我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却没有勇气承认并弥补的懦夫。” “但你还是做了些东西的，阁下。” 周柯伸出手放在迷时者的肩膀拍了拍，他说： “如果你真是个懦夫，那你就不会在这里等着要带我去看一些奇妙的玩意，我想你大概就是那种嘴上喊着一切都没救了躺平了，但私下里卷的比谁都厉害的‘奋斗逼’。 正因如此，我可以想象一会我会看到的东西该有多么惊人。 你别告诉我，你藏在时间深处的是一台见鬼的‘对混沌最终决战兵器’之类的玩意，在这里待的久了，对于事实的真相一步一步挖掘的时间多了，我也终于意识到了你我现在面临的窘境 这基本不是依靠力量能解决的问题。” “是啊，它不是靠力量就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该有多好？” 迷时者笑了笑。 他不再回答，而是带着周柯继续向前，最终在抵达混乱的时间深处时，一道门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欢迎来到‘迷时者的小屋’，一个躲在时间深处的流浪汉给自己搭建的避难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这里你可以欣赏到整个世界和文明步入永寂的那一刻。” 瓦尔森科教授做了个“请”的动作，说： “我要展示给你的东西就在里面，不必警惕，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这个级别的‘混沌之子’若对我有恶意，那我大概是活不到现在的。” 周柯表现的很洒脱，伸手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真的是一间小小的卧室，但里面除了一张简朴的床之外，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有一台在运作的电脑和几个服务器。 甚至还有个鱼竿放在书架旁。 对于一个末日时代的糟老头子来说，这样的居住环境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大步走了进去，很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后就注意到了眼前那面墙，就像是一个投影屏幕一样，又像是一个不断转换的监控器，墙面上闪过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处于文明时代的巨大城市、井井有条的制造工厂、街边有说有笑正行走于放学路上的女高中生、天空中飞过的古怪鸟类、以及灯火通明秩序森严的研究所。 周柯起初以为这是迷时者在时间中采撷的一些值得记忆的片段，但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在迷时者无声的注视中，周柯站起身，端着那杯茶走到墙壁前。 他朝着不断转换画面的墙壁伸出手，就像是深入水中甚至带起了涟漪，在一次抓握之后，一杯刚刚被做好的奶茶被他从其中取了出来。 带着温度，非常真实，完全不像是某种虚幻的塑造。 周柯看着手中的东西，又抬起头看着墙壁上的画面，在那里，一脸懵逼的紫发奶茶小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边的工作台，正在茫然的向不耐烦的客人解释为什么刚刚做好的奶茶消失了。 “所以，这是什么‘迷时者的小魔法’？” 周柯随手将奶茶扔了回去，给画面里那个一脸不爽正在刁难奶茶小姐的顾客来了个“天降惊喜”。 他回头看向迷时者，后者也没有藏着掖着，语气简短的解释道： “我把它叫‘时间切片’，在那些已经被‘废弃’的时间线上将某个瞬间和一段时间内的世界制作成切片，使其在封闭的时间之圆中不断循环，以此来保证时间切片的‘活力’。” “嗯” 周柯眯起眼睛，在几秒之后说： “所以，阿乔利财团上一次神圣基准项目失败之后，他们采用了大范围的‘时间切割’才保证了局势不会崩坏到末日降临，你也参与其中，所有人都认为那些被裁剪的时间线都被废弃了，但实际上并没有！ 你把它们保存了起来？ 这里到底有多少个切片？”“答案是65432个。” 迷时者上前大手一挥，墙壁上转动的画面一瞬间被拉长化作电脑文件夹一样的有序排列，周柯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出于历史学家的习惯，瓦尔森科教授把这些切片分门别类的按照时间线的推进而排列在一起。 周柯看到了其中一个被标记为“分支时间线01-纪元2189年-9.25/9.27-阿尔福金海岸恶土保留区毁灭前记录-450万人”的文件名。 他在这一瞬长出了一口气，一边鼓掌，一边对面无表情的迷时者说： “‘过去’并没有消亡，‘过去’一直在这里，‘过去’一直以不连续的方式被一个好心人保护的很好，你用混沌赐予你的力量在这个末日时代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极致。 你亲手保护了你的文明。 仅仅是我眼见的这一切，就足够我对你表示敬意，瓦尔森克教授。 说实话在看到这一切之前，你在我眼里仅仅是个胡乱使用力量导致末日到来却又心存愧疚的糟老头子。 但现在，我确认你确实想要弥补过错。” “没用的，周柯，如果只是这样就能挽救过去和世界，那我也不必找你来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瓦尔森克教授伸出手，在封存着六万多个时间切片的墙面前发出叹息，这一瞬的他不再掩饰自己的苍老和无力。 他说： “我只能把它们固定在情况恶化之前，我无法真正意义上扭转时间，我只是把他们‘冻结’在了末日的前一秒，让他们在有限的时间中不断重复那一日的经历。 这是一种可悲的循环，我甚至怀疑‘永恒’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祂没有阻止是因为没有必要，祂在期待着我被这种无力感压垮并最终堕入黑暗，连带着这些被我保护的切片一起归于混沌。 毕竟 周柯！这些人未来已定！” 迷时者将画面转到刚才被周柯戏弄的那个奶茶小妹和暴躁客人的视角中，他指着这条街道上的人对周柯说： “你现在越过恶土的地表，前往废海对面的大陆，在已经沦陷三十八年的坎宁镇中大概率还能找到这个奶茶铺的废墟，而她和他却已经在这时候以魔物的姿态横行于他们曾经的故乡。 这些不是真的！ 周柯，它仅仅是我竭力保存的一种微弱的可能性。 想要把他们从过去带回现实，要么神圣基准项目成功，把我们带回绝对时间点以前，确保这一切都不会走向如今这个可怕的末日。 要么就只能从本源下手！ 胎动之月锁死了分支时间线01上的所有可能，它锁死了它笼罩范围内的一切时间的走向。 如果能干掉那个玩意.” 迷时者长出了一口气，他说： “我就可以尝试着将这些被保存的切片‘粘合’到不再被约束的时间线上，以一种扭转的方式将那些过去的人再带回恶土。” “但胎动之月里孕育的不是启迪者托特的绝望与痛苦吗？” 周柯说： “而且那玩意就快孕育完成了，按照我目前掌握的信息，大概率就在神圣基准项目的第二次实验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四个月之后。” “是的，胎动之月是永恒样本在极端情况会酿成的恐怖之物，那源于启迪者托特本人对于信仰的执着。 他是个很好的人。 但遗憾的是，他和我一样，在被永恒选中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最可怕的不稳定因素。” 迷时者点头说： “胎动之月是亚空间与物质世界直接接壤的裂口，如果能破坏它虽然不会让混沌的侵蚀结束，但物质世界和亚空间被再度隔离却可以使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远离混乱的本源，时间线会被不再锁死。 然而老阿乔利一心想要突破的‘绝对时间点’可没那么容易。 在我们七人接受永恒祝福的那一晚，七把‘锁’就已经锁在了‘神圣时间线’上，那是一条特殊的时间线，它是时间领域里一切可能性的根基，也是所有衍生时间线的主体。 神圣基准项目要影响的正是那条最本源的时间线，就像是一双手推着我们在时间的尺度上移动。 可惜，在绝对时间点被封锁的情况下，老阿乔利根本不可能将一切推回美好的香草时代里，他只能无限靠近那一夜，却永远无法真正越过‘永恒降临之日’。 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永恒很清楚老阿乔利在做什么，祂一样放任不管，就是为了让老阿乔利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接受现实。 他和我们可以尝试无数次，但我们不可能同时面对混沌和终焉的双重威胁。 我不是个宿命论者， 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周柯，在永恒降临之后，通往末日的未来就已经确立了，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绝望中的挣扎。 神圣基准项目、永恒奇点项目以及其他那些甚至没有能走到实施阶段的各种猜想和试验项目，这一切都只是绞索套上脖颈后的垂死挣扎。 永恒想要看到这些！ 我们的挣扎与痛苦让祂喜悦又兴奋，那个来自亚空间的混沌尊主显然是个悲剧爱好者。 你我乃至这个世界都只是祂用来和宿敌‘终焉’对垒的一颗棋子。 或许说，我们的痛苦与绝望滋养着祂，毕竟我们无法指望亚空间那样的鬼地方能诞生出什么追求真善美的恶灵。 从这个角度而言，或许我们从未接受永恒的祝福，任由这个世界被终焉冻结摧毁对我们而言反而是个痛快的死亡可惜，我们现在连求死的资格都没有了。” 迷时者落下了一滴闪耀着土黄色光芒的泪水。 它在滴落的瞬间就消失在了时间的光辉中，残酷的永恒似乎不允许被自己祝福的家伙如此软弱，祂甚至不会给予瓦尔森科教授表达悲伤的权力。 周柯喝了口茶。 他以一种缺乏“共情”的姿态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迷时者描述的一切，在后者的情绪恢复一些之后，他问道：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打算请我帮你做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教你如何挽救莱茵呢？” 迷时者抬起头，对周柯说： “你还不明白吗？你可以‘记录’一个即将坠入亚空间被污染的生命，将她硬生生从混沌手中夺回人间，那也意味着你同样可以‘记录’我留在这里的六万多个切片！ 我在不断的研习中已经确认了终焉的力量象征并非只有毁灭，在那苍白的冰冷光冕里早已记录了无数个已经消亡的文明与世界。 祂所代表的是一种宇宙法则，是一样寰宇的根基！ 如果寰宇万界皆为自我生长的活物，那么终焉就代表着他们临终前会见到的死神，祂会以自己的标准评价这一切并毁灭这一切，祂手中没有慷慨的赦免，但如果是那些足够杰出的文明则会被保留被记录。 或许在这一季宇宙文明消亡之后，在下一次宇宙大爆发的时间奇点中，那些被记录的文明与生命就会拥有宝贵的第二次机会。 祂并不邪恶！ 实际上，混沌也并不邪恶。 这种寰宇根基的力量与象征总有其双面性，就比如我一直认为如果存在终焉，那么肯定也与之相对的‘启程’或者叫‘开拓’的寰宇象征。 祂们就像是一对双生子，一个从起源进发，一个从终点启程，在祂们相遇的那一刻，一个完整的宇宙纪元才能被确立。 那就是有始有终且绝对唯一的‘神圣时间线’的最终确立。 从这一点而言，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体系或许真的还很年轻，因为终焉和开拓还尚未相遇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一个亲手引来了末日的糟老头子在无聊时的遐想，你当个乐子听就好了。 总之，这就是我央求你的事。” 迷时者在周柯面前弯下腰，他恳求道： “在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请使用你的力量，把这些切片‘记录’到你的象征中，就像是你使用的影子武士一样，哪怕这些切片里99.9%的生命都没有资格为你服务，但他们依然值得最后一次铭记。 我在主时间线那边也有一个同样的‘切片库’，如果你未来可以抵达那里，也请你多承担一份职责。” “嗷，所以，你请我做的事就是成为你们这个文明的‘收尸人’咯？” 周柯撇嘴说： “这还真是个不吉利的工作，而且我觉得你也不必如此绝望，没准未来真会出现转机呢？行吧，这活我接了，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会把他们都记录下来的，让他们永远沉眠于那苍白的冰冷光冕中。 不过，老登。 请人干活是需要报酬的，你给了我这么晦气的一份offer，如果这职业定金给少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向终焉劳务局投诉你？” “呵呵，这么大的事若真不谈点条件我也不放心啊，定金什么的早就给你准备好啦。” (本章完) 第189章 39机械睡美人与路过的白马J骑士 第189章 39.机械睡美人与路过的白马j骑士 “哟，周柯！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说好了一会，但这都四五个小时了，如果不是大家拦着，我肯定要去找你咦？你头上这顶帽子哪来的？ 复古风格，好酷啊！” 当周柯走出11号时间迷宫的风沙时，正在外围军营里等待的乔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正在啃能量棒的姑娘当即启动了自己酷炫的悬空摩托，嗖的一声飞到了周柯身旁，又使用她传承自父亲血脉里的惊人驾驶技巧绕着周柯转了两圈。 她很快就发现了周柯身上多了件“装备”。 一顶棕灰色的牛仔帽，样式像极了古老的西部时代牛仔戴的那种，而且上面有一个金灿灿的徽章，看起来棒极了。 “哈，帅吧？这可是我接了个活拿到的定金哦。” 周柯将帽子摘下来在手中抛了抛，对乔雅挤着眼睛说： “这玩意你有钱都买不来，妙用多着呢，哦，说起来，我还给你带了东西。呐，别啃能量棒了，吃点好的吧。” 他从身旁拿出个口袋递给了乔雅。 后者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绿绿包装的各种零食，虽然城邦区那边食物种类也很丰富而且充满了科技与狠活，但论起享受层面确实无法和旧文明时代相提并论。 乔雅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在眼前看了看，那个夸张的生产日期让她瞪圆了眼睛。 “喂！都过期三十多年了！你让我吃这个？” 乔雅不爽的说： “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 “吃就完了，我保证这些东西是刚出场的。” 周柯翻了个白眼，说： “吃完把袋子还给我，这个补给袋也是我的‘定金’之一。” “哈？” 乔雅诧异的看着这个口袋，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储物袋没啥区别嘛，心里一边吐槽周柯小气，一边拆了巧克力塞进嘴里，下一瞬，乔雅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哇，味道好赞！ 绝对不是城邦区那些充满了奇奇怪怪材料的流水线生产出的东西，她又掏出一包辣条拆开塞进嘴里，随后兴冲冲的带着这一大包零食跑去和自己的两个姑姑分享了。 “你觉得靠谱吗？” 周柯手臂上的悟能吐槽道： “每24小时就给你提供一批新鲜补给品的‘魔法口袋’，还有一顶可以让你无视一切时间异常状态并自带时间灵能吸收的帽子。就这两个玩意就骗你签了一份听起来就很糟糕的‘卖身契’！ 哇，早知道你这么好骗，本机当初就该尝试一下用一袋子能量棒骗你出卖灵魂.” “你可闭嘴吧。” 周柯不爽的骂道： “他那破屋子里就这两样东西还值钱点，要不我怎么办？人老头都快给我跪下了，我总不能把那台茶水机也搬走吧？ 这未免太不像话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一个能穿梭时空的迷时者能找到的好东西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啦。” 悟能犹嫌不足的说： “没刮走最后一点油水真不像是你的风格，好歹也要点武器护具嘛。” “呵呵，通过混沌力量拿到的东西你敢用？反正我不敢。” 周柯点了根烟，说： “他如果真给我一把可以一剑砍死所有敌人的神器，我反而要犯嘀咕了，人家都给你讲了自己的惨痛故事了，永恒七人试图用混沌力量带领世界的结局是什么？ 眼前这一切还不足以让你提高警惕吗？ 嗷，对了，你也是创造者·伍德设计的智能助手，所以理论上说，你小子也是个混沌造物，你说我现在应不应该把你扯下来丢掉？” “你敢！你敢动永固锁，老子立刻原地自爆！” “呵呵，你觉得现在的我在你自爆之前能不能逃出爆炸圈？不是我说你，悟能，你最近越来越懒惰了，怎么威胁人的手段都不见提升呢？ 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你连我都唬不住了，怎么靠你对付你那位在铁锈堡里的真·大哥啊？” 两人就这么日常互怼着，来到了恶鹫和蛇佬面前，这两位大佬刚刚谈完一些自家势力联合的事情，看到周柯过来便将目光看向了他。 “这军营怎么回事？” 周柯左右看了看，说： “人去楼空了？怎么连装备都带走了？我还打算用他们的武器库补充一下自身火力呢，现在手里一张能打的面具都没有，我慌得很。” “面具？面具不到处都有吗？” 蛇佬喝了口酒，大大咧咧的撸起袖子伸到周柯眼前，说： “抽吧，让老子也体验一下你那奇怪的力量抽取。” “嗷，那我就不客气了嗷。” 人家都如此主动，周柯自然也不会放过，左手握住蛇佬的手腕，右手刚抬起，恶鹫就非常主动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周柯的手心。 她这会状态差得很。 不只是身体尚未恢复，虽然被周柯“记录”从亚空间的追索中逃离，但体内那些过于沸腾的“黑暗灵能”绝非一时半会就能平息，实际上，就算周柯不愿意，恶鹫也会想办法让他帮自己“消解”一下压力。 这是他第一次同时抽取两张面具，但赤焰虎面的加持让周柯的升华者力量和身体素质可不是连翻几倍那么简单，能被称作“武神”的面具让他几乎是一步登天，更夸张的是来自虎王的所有战斗技巧几乎都被继承，目前在近战领域他已不怵任何对手。 哎呀，开挂的就是爽啊！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真的是太棒力！ 数分钟之后，周柯双手各捏着一张面具结束抽取，蛇佬那边的面具是“铁骨熊”，恶鹫这边不再是之前的能量塑造，转而化作一张黑漆漆且非常阴冷的“暗影鹫”。 前者强化防御和蛮力，后者赋予周柯操纵灵能完成塑造同时还有极强的心灵腐蚀与幻术能力。 尤其是恶鹫这个面具。 她在吞了高桥三太夫之后已经真正意义上站在了半神的临界点，需要的只有在灵魂和精神层面的温养并等待水到渠成的升变，因此其生物能量不但数量庞大而且质量非常高，仅仅是数分钟的抽取就给了周柯一张强化度最少在60%以上的面具。 这玩意直接拿去实战，一点问题都没有。 “啊，感觉有点虚。” 蛇佬吐槽了一句，说： “难怪我那大女儿被你折磨成这样。” “那跟我没关系，萨沙本来就是怀孕状态，她的力量下降是生理反应。” 周柯表示不接这个锅。 他看了一眼阿曼达、乔雅和萨沙还算和睦的互动，扭头对蛇佬说： “所以，家庭问题解决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老头子只是靠着自己的脸面强压着局面，我只要敢离开，他们绝对又会拔刀子。” 老尤里摇头说： “这事已经害死了我两个孩子，最少还得再死一个人，否则这事没完，好消息是，老头子我也活够了，现在有了妹妹和妹夫的消息，我最后一桩心事也算了了。” 他接过周柯递来的香烟，点燃后吐了口烟圈，说： “你们接下来要去铁锈堡？需要我们一起吗？” “如果你们愿意去的话，那我当然欢迎。” 周柯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蛇佬，说： “这是付岚博士留下的‘实践样本’，永恒七人各有一个，神圣基准项目必须拿到所有七个才能将成功率提高到90%以上。 我本打算留着它和老阿乔利谈条件，但我身上还有一枚，而且铁锈堡那里也有一枚，要谈条件的话这些已经足够了，所以我觉得这东西还是暂时交给您保管吧。 如果它是遗物，那就该交给家属。” “拿走拿走！” 蛇佬一脸晦气的骂道： “我妹妹和我妹夫被这鬼东西害的还不够惨吗？把它拿走！在我生气之前铁锈堡那边现在大概还在清理外围呢，这个军营里的所有战士都被小阿乔利的命令调到了那边的战场，真要开战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 我带我儿女回一趟七环城安顿一下，赶在开战前过去。 我大女儿都怀孕了，还是让她留在家里安胎吧。 另外，那个‘莫尼’是什么来历？我怎么感觉那小子把我女儿都快驯成狗了？这么牛逼的年轻人不来七环城见见家长吗？ 懂不懂规矩啊！ 想娶我的女儿连几瓶酒都不送？ 我看就是欠揍！” “没错没错，莫尼那家伙就是欠揍，我一会就找他，让他老老实实去七环城等着您老。” 周柯毫不吝啬的给自家兄弟身上捅了一刀，然后看向恶鹫，说： “你要不要回一趟贝塔基地？” “不了。” 莱茵摇头说： “我和阿芙跟你走吧，鹫邦离铁锈堡太远，现在集结也根本赶不上，而且那些叛变机械都有对灵能程序，灵能者在面对它们的时候破坏力会被减弱很多。” “那行！我们先去一趟特拉克走廊！” 周柯一锤定音的说： “希望能在军营里找到一架可以载着我们一起走的飞行器，不然光靠悬空摩托飞过去得把人累死。” “有。” 恶鹫指了指不远处，说： “军队撤离前，那个指挥官为了感谢蛇佬的救命之恩，专门留了一架军用级的武装飞行器，那附近还有个地下武器库可以补充你的弹药消耗。 但特拉克走廊去那里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只是一片贫瘠的峡谷而已，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必须去。” 周柯看了一眼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的蛇佬，他叹气说： “欧姆的墓地就在那，我在那里留了一样东西也必须取回来，但我有个要求！” 他看向蛇佬，说： “欧姆老叔的遗骨不能迁回七环城，乔雅都决定了，会把他转移到熔渣镇的墓地，和他的爱人与兄弟合葬在一起。”“没关系，我们蛇邦把那地方划进我们自己的领地就行。” 旁边走来的李维低声说： “但这件事必须有家人参与，老爹，您和萨沙先回去吧，我去给五弟送行，三弟的骨灰也会埋在那，以后熔渣大墓地就是咱们蛇邦的埋骨之地了。 我想，欧姆也会对这个结果满意的。” “阿曼达难道不是家人吗？” 周柯叼着烟靠在旁边，抱着双臂说： “我觉得在这个时候你还别去刺激阿曼达和乔雅了，毕竟你自己都不掩饰二十年前你做错的那件事，这不是依靠什么觉悟和狡辩就能逃脱的罪名。 除非你这次去是打算在欧姆老叔的墓前，让阿曼达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都回去七环城吧。 等这件事真正解决之后，再去祭拜欧姆老叔吧，当年那个胁迫你们交出家人的势力还在呢。” 他吐了口烟圈，指着天空说： “过段时间，我和恶鹫女士要去一趟天上，办点私事，我们有交通工具，但这种事毕竟去的越多越热闹。如果你真的为欧姆的事情感觉到歉意，那么最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下。” “好，到时候记得喊我。”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蛇佬打了个酒嗝，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大步走向了他的悬浮摩托，李维看着周柯，后者也盯着他，最终在几秒的对视后，李维弯腰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他或许是真的在悔过。” 恶鹫哑声说： “我不需要打开魔眼就能看到他心中装着的那些痛苦。” “与别人想的不同，但与他人做的一样，这可不叫致歉。” 周柯撇嘴说： “还是看他以后会怎么做吧，乔雅和阿曼达都有足够的时间看到这件事的结束，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别插手的好。 走吧，启动那架飞行器。 别让d-4等急了。” “周柯，乔山怎么办？” 在目送蛇邦的三人离开之后，乔雅起身喊道： “我们就把他丢在这吗？这也太无情了吧，我怎么给穆芳交待啊！” “放心吧，乔山踏上了属于他的命运。” 周柯带上牛仔帽，头也不回的挥手说： “我们会在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与乔山相逢，让你的好闺蜜耐心等着吧，让她压制住内心的不满，乔山会用后半辈子赔偿她的。唔，又一个欧姆老叔式的爱情故事，但愿这一次可别再踏马的出幺蛾子了。 一家四口这种事，每一次听起来都感觉怪怪的。” 他和恶鹫说着话消失在空无一人的军事基地中，乔雅提着还装有零食的袋子站在原地看向身后那场环绕山谷还在吹打的大风暴。 她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嚼着辣条嘶嘶吸气的阿曼达说： “所以，这里还得多久能恢复平静啊？” “支撑时间迷宫存在的力量已经消失了，你眼中所见仅仅是灵能残留引发的大风沙而已，如果你需要，姑姑现在就能让它停下来。” 阿曼达说： “你想看到它平息吗？但可别指望这里的风景能复原。 时间迷宫在这里存在了一年多，早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山谷的所有地形，它残留的区域也会时不时的发生奇奇怪怪的事，这里已经注定不适合人类生存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恶土，还有什么地方适合生存呢？” “算了，让它自然平息吧。” 乔雅摇头说： “我们还是别介入了，就像是它出现的那样，让它靠自己归于平静，走吧，周柯还在等我们呢，一会他又要唠叨了。” “我有个问题，小雅。” 阿曼达和侄女一边骑着悬空摩托向军营停机坪前进，一边小声说： “这个辣条挺好吃的，你说，如果我在吃完辣条之后不洗漱就帮莫尼‘服务’的话，会不会也给他一个惊喜？” “呃你最好别那么做，但嘴长在你身上，不是吗？而且，你觉得这是你身为姑姑应该和侄女交流的事吗？” —————— 第二天清晨时分，黑色的军用飞行器就以最高速抵达了特拉克走廊上空。 在悟能的操纵下，这架飞行器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这附近最有辨识度的“定位点”，即阿斌那架早已经被恶土风沙掩埋了大半的飞行器。 这可是只有周柯一伙人才知道的“地标”，考虑到欧姆老叔的墓地位置很隐秘，所以用这玩意来定位真的相当方便。 “你确认之前我寄给你的那东西被你亲手埋在山洞里了？” 在进入山洞之前，周柯很严肃的对阿曼达问道： “如果你半路上把那玩意丢掉了，最好马上承认，我们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嘁，都这时候装什么装？” 阿曼达不爽的说： “里面不就是你的机器女仆的备用身体吗？别看老娘平时不靠谱，但在做本职工作的时候可是非常负责的！那棺材就被埋在我老弟的墓地不远处，瞧，就在那！ 我还专门给她做了个墓碑呢。” “嗷，那还真是感谢你了。” 周柯进入山洞就看到了一块奇奇怪怪的墓碑被用蛮力塞进地面中，他扛着铁锹上前哼哧哼哧的挖了起来，结果旁观的恶鹫莱茵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一抬，庞大的灵能喷涌而出，将山洞里的两块墓地掀开。 欧姆老叔的棺材和d-4原本那具躯体的机械箱都被抬起，又被稳稳的放在了地面。 “我还想着有点仪式感来着。” 周柯拄着铁锹吐槽道： “你这灵能我又不是不会用！” “那要不我把它埋回去让你再挖一次？” 莱茵现在也逐渐熟悉了周柯的风格，甚至还能怼上两句，别看人家平时都维持着“冰山灵能师”的风格，但真要吐槽的时候确实稳准狠。 面对莱茵的吐槽，周柯耸了耸肩，上前打开了机械箱。 里面沉睡的“旧版本”d-4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双手叠放在身前，就和睡着了一样。 “数据维持着稳定，丢包率很低，这是个好消息。” 悟能检测了一下，对周柯说： “但d-4之前转移的数据信息对比旧版本的躯体算力而言过于恐怖，她的数据库目前满负荷运转，本机刚好用不上那些外接式的算力模组了。 先给她连接上，免得可怜的孩子一开机就崩溃。 这可是她最后的载体了。 这一次要是伤到物理结构，你就哭吧。” “哭啥？水晶宫那边不是已经在加急制作躯体了吗？” 周柯说： “按照伯特那个工厂的效率以及女仆们做事的完美速度，昨晚到明天中午，d-4的新躯体就能送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唤醒她？” “嘿嘿，亲个嘴儿呗。” 悟能贱兮兮的说： “本机之前特意把唤醒方式调整成这样，以便让你和d-4也能体验一把罗曼蒂克！还不赶紧说谢谢悟能哥？” “唉，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数据大脑抽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构造。” 周柯吐槽着弯下腰，在身后乔雅和阿曼达以一种肃穆的姿态为欧姆老叔转移棺木的背景中，在d-4嘴唇上轻轻吻了吻。 “嗯？怎么没动静？” 他诧异的看着悟能，智能助手也懵了。 几秒之后，它试探性的说： “那个，要不把舌头伸进去试试？或许需要一点刺激不对呀！本机设置的唤醒开关就是这个呀！” “你踏马！” 周柯实在是无力吐槽，只能在悟能的建议下重试了一次，但d-4还是没反应。 这把周柯和悟能都愁坏了。 虽然也不是不能给沉睡的机械娘施加更多“刺激”，但问题是这会除了周柯之外，队伍里全是姑娘虽然周柯生性潇洒，但在欧姆老叔面前表演一番限制级节目什么的还是有些过于刺激了。 “稍等！本机试试在思维核心中硬启动！本机就不信了！” 悟能也来了脾气。 在周柯抽出它的数据线连接在d-4后脑的接口时，悟能便打算亲自动手在d-4的“精神世界”中用闹钟的方式唤醒她，然而几秒之后，悟能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对！d-4的数据库里不只有她的自我意识！joker，本机的重装外接模组的操纵程序也在其中！这傻姑娘在自爆前把那套本该销毁的操纵程序强行拷贝了出来！ 这让她的数据库压力爆表了，难怪醒不过来。 快先把她转移到飞行器里，再准备一个足够大的安全硬盘，本机需要立刻将那套操纵系统从d-4的数据流中剥离出来，那玩意对她而言过于精密了。 甚至可能会产生被动的‘基层代码升级’效应。” “升级？那不是好事吗？” 周柯用公主抱的姿态抱起自己的机械娘一个起步就窜了出去，面对他的询问，悟能低声解释道： “大部分情况下是好事，然而本机的所有程序都是创造者伍德特制的标准规格，普通的硬件根本无法适配！这意味着如果d-4真的被动进行了自我升级，恶土上就找不到能适配她数据意志的躯体了。 你也不想你老婆以后坐轮椅吧？” “卧槽！那你还不赶紧手术？悟能医生，老子下半辈子的幸福就看你妙手回春了。” “呵呵，知道就好。” (本章完) 第190章 40唉哟，讨债鬼来啦 第190章 40.唉哟，讨债鬼来啦 “老叔啊，你的墓我给你迁回来了，左边是你的兄弟，右边是你爱的女人，墓碑是你姐姐亲自给你刻的，棺材是你女儿选的。你左手边还放着你哥哥的骨灰，那是你女儿亲手扬了的。 虽然有点地狱笑话，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家庭和睦了吧。” 已经彻底被恶土风沙掩埋掉的熔渣镇废墟的墓地旁，周柯对着那座刚刚树立的新坟丢着土块平整着周围地面，唠唠叨叨的说： “你虽然死在德纳尔手里，但我猜你走的时候心里并未对他有所怨恨，现在你老爹亲自出面压住了你兄弟姐妹的恩怨矛盾，等到老头子在未来某天壮烈牺牲之后，那股悲痛也足以让他们放下恩怨。 因为背叛而起的怨恨，终会因为牺牲而弥合。 呐，我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走的安详，没有那么多挂念，考虑到你现在还以另一种方式给我‘打工’呢。 所以呢，看在我对你的家事和家人照顾的如此悉心的份上，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哈。” 他最后从自己那个神奇的补给袋里找到一瓶“今日刷新”的酒，看标签应该来自纪元2167年的窖藏，于是扭开盖子，给眼前的三座坟前都倒了几杯。 他这个补给袋的神奇之处就在这。 根据“迷时者”的说法，在每天一刷新的补给袋里可以随机出现从纪元2168年至今诞生的所有类型的补给品，当然仅限于食物和饮品、享用品还有具备食用价值的保健品。 因此，周柯运气好就可以拿到旧文明还在的时候出产的优良食物，甚至还能拿到华子和茅子这样的高端货。 但运气不好就能啃能量棒和过滤水了。 好消息是，这些补给品每日刷新后在消耗完之前不会消失，但补给袋的容量就那么大，所以周柯最好的策略就是每天定时翻找一下，把好东西都拿出来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比如现在，完成祭拜之后，周柯把剩下的半瓶好酒递给了旁边虎视眈眈的阿曼达，让刚刚抱着侄女哭过一场红发骑士长润润喉咙，他自己也非常潇洒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三十年前出产的好烟。 自己来了一根，又很讲究的给老乔和欧姆老叔各来了一根。 “唔，这日子也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周柯帅气的吐了口烟圈，对身旁坐在翁雅芬墓碑上的阿曼达说： “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之前被时间领主进行了人生切割，没留下啥后遗症吧？之后还要靠你抗伤害呢。” “干你，周柯！” 阿曼达很不爽的竖了竖中指，骂道： “你都能单杀吴擒虎了，还让老娘抗伤害？你还是个人啊！” “我那是开了大招的状态，常态下可没那么厉害。” 周柯摆着手说： “这大招每用一次就要消耗我四个强化面具，谁顶得住啊？我的面具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以后能少开就少开，再说了，战斗对于我来说又不是必选项 有你们能帮我解决问题，那遇到麻烦我只需要在旁边头脑风暴岂不是更爽？” “话是这么说，但战斗这东西不好好练习是会退化的。” 阿曼达哼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捏起自己红发中的那一缕很显眼的白发，叹气说： “就算你拿到了虎王的全套技能和天赋，不时刻使用依然无法发挥出其全部的战斗力，老头子在离开前叮嘱过我了，让我每天抽时间打磨一下你的武艺。 来来来，刚好这会闲着呢。 老娘之前被李维治疗了，虽然失去的生命力没办法立刻补充回来，得用城邦区的强化药物慢慢疗养，但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会就用三分力陪你玩玩吧！” “不了不了，我还忙着呢。” 看到因为喝到了美酒而微醺的阿曼达提起架势，周柯立刻转身就走，结果迎面就被暴起的风沙困在了原地。 “你忙个屁啊！” 阿曼达在风沙中传出不屑的声音，骂道： “恶鹫在休息，乔雅在读书，悟能在帮你修复你的女机器人，阿芙在和她城邦区的情人偷偷打电话，大家都忙着呢，就你闲着。 可别想跑！ 平时不流汗，战时要流血，所以给老娘我认真一点啊！” 话音落下，四面八方便亮起风沙之拳砸过来，让周柯连续数个原地闪身躲开，随手在利刃出鞘的剑鸣中拔出了灰扑扑的刈刃，手指轻轻一抚，赤红色的光焰就在其上点燃。 他叹气说： “好吧，练三十分钟.不过只有三分力的话，那我劝你还是” “唰” 连续三道切割的剑刃闪过，阿曼达的风暴在同一瞬崩溃消散开，被风沙缠绕的红发骑士长站在原地愕然看着自己长发中又多了一缕白发。 随后就听到周柯拉长声音说： “被我这把很变态的刀砍到可是会变老的哦，如果你不想变成老太太然后被心的莫尼一脚踢开的话，那我劝你还是认真点。” 三十分钟之后，鼻青脸肿的周柯揉着发疼的脸颊回到了军用飞行器旁的营地中，面对恶鹫愕然的注视，周柯说： “失误了，之前应该让李维同行的，哪怕多个治疗师都好我好像不小心把阿曼达惹怒了，十分认真的‘沙暴’还是很恐怖的。瞧瞧我这一身伤，这绝对超过‘练习’的范畴了。” “你们动真格了？” 莱茵挑着眉头问道： “她呢？她被砍了几刀？” “她被砍掉了差不多十三年的时间吧。” 周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 “如果每天都是这个状态的话，再这么下去最多一个月，莫尼就要想办法重新找个红颜知己了。” “你用那把被时间灵能异化过的名刀了？” 正端着一个碗给大小姐喂药的阿芙震惊的说： “不就是练习嘛，犯得着这样动真格？被刈刃砍掉的‘时间’是没办法恢复的吧？” “嘁，那家伙乐在其中。” 周柯撇嘴说： “升华者可以活很久，更何况她那样的元素化力量者，保守估计活个三百年不成问题，但莫尼活不了那么久。别看咱们的阿曼达骑士长看起来很骚很心，但实际上她在感情方面很保守的。 与其等到莫尼那个傻逼寿命将近留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估计她巴不得能借外力把自己的人生砍到比莫尼寿命更短的情况里，这样她就能欣赏自己的男人在自己死时为自己流下的那一滴一生只有一次的泪水了。 嘶. 玩得真变态啊。 或许下一次练习我就得用普通武器了，像我这样的混蛋怎么可能满足她那样变态的渴求呢？ 这种玩法得加钱！” “joker，别在那传授你那可怕的思想了，本机收到了水晶宫家政的飞行器信号，女仆长阿尔菲护送着d-4的新身体过来了，你去接一下！ 在五公里之外的丘陵上。” 悟能的声音从军用飞行器的操纵台上响起，它解开了永固锁把自己固定在操纵台上使用飞行器内置的装置，帮助d-4剥离数据回路中的隐藏文件。 这会推进条刚到65%，根本走不开。 “什么毛病啊！” 听到自己要去取快递，周柯顿时骂骂咧咧的说： “这水晶宫的人连送快递都送不明白吗？这最后一公里的问题解决不了，怎么还得用户大爷自己去取啊！有没有点客户体验啊！” “你逼逼个毛，人家是护送一批玛卡集团的军用武器要去铁锈堡战场报道的，这次是顺路给我们送东西。” 悟能骂道： “这还是看在小阿乔利的面子上才用军用物流给我们开了个绿灯，少抱怨了你，赶紧去取！顺便从阿尔菲那里问问前线怎么回事。” “嘁” 周柯狠狠的丢掉烟头，随后骑上了德纳尔那辆被馈赠给他的悬空摩托，嗖的一声飞入天空，朝约定地点赶了过去。 数分钟后，一架梭型的银灰色军用运输艇在高处航线减慢速度，随后一个灰色的机械箱就被空投了下来。 那东西带着指示道标和一次性反推火箭，非常精准的落在了约定的丘陵废土之上，周柯吐了口烟圈，朝着那机械箱上方跳下来的阿尔菲女仆长打了个招呼。 这个人物外形设定为金发大雷傲娇型双马尾大小姐的女仆长背着一把银灰色的强化鲨鱼剪，穿着一套专门为她的体型设计的轻型外骨骼组件，看起来英姿飒爽，带着一个骷髅状的战术半面具，但嘴里还嚼着口香一样的东西。 看到周柯过来，她相当不耐烦的将签收单递给了他，叉着腰说： “d-4教官的新一代改进型躯体已经送到了，因为战争协议的缘故，boss手里有了足够的灵能合金，所以这一次d-4教官的躯体主框架全部用了灵能合金制作。 boss说您是前辈，这一次就不收您的钱了。 但如果短时间内这具躯体再次损毁，就证明您对自己的伴侣呵护并不用心，这违反了您和他的约定，所以下一次躯体重塑服务要多收一倍的惩罚金。” “啥啥啥？我啥时候和你们变态的机性恋boss有奇奇怪怪的协议了？” 周柯一边在签收单上署名，一边翻着白眼说： “你以为d-4面临的战斗是你们那种小儿科吗？在那种情况下损伤躯体只是一种可用的战术选择好不好？话说，我怎么感觉你的体态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嗯，确实不一样，胸部硅胶垫从e-缩小到c+了，臀部硅胶垫也进行了战斗适性缩放，大腿骨骼完成爆发力强化，步态数据也根据战斗烈度做了调整，取消了用于陪伴功能的拟态结构，取而代之的是六个全功率武器舱和三对即时等离子推进器。 您所见的这幅躯体是真正的‘战斗型义体’。” 阿尔法耸了耸肩，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这次从小阿乔利先生那里接的单子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任务’，不能使用以前的陪伴型义体凑合了。 不只是我，‘水晶宫’的所有女仆这会都已经处于战斗序列中。 我们要在三天内被部署到整个铁锈堡战场各处，配合边防军和瞬光组织的干员完成对铁锈堡外围的清理，据说这一次还动用了那些‘乔思娜’智械。 地表执政官对它们发布了征召令，承诺在对铁锈堡战争结束后会给予所有参战者‘部分公民权’。 我还听说，一些旧时代的自由ai也被以数据协议的方式雇佣到了我们的阵营中。” “这么牛逼吗？”周柯点头说： “所以，小阿乔利和罗杰真的合作了？这个架势是要一战把铁锈堡连根拔起？我知道罗杰去那里的目的，但小阿乔利要的又是什么？我猜，城邦区的秩序重建应该还没完成吧？” “我只是个基层精锐参战人员而已啊，大佬，你问我这些有什么用啊？我只是.呃.该死！” 阿尔菲正在吐槽呢，突然捂着胸口和胯部发出一声让周柯瞪圆眼睛的呻吟，随后在他无语的注视中，阿尔菲无奈的捂着眼睛说： “这是正在测试的‘多线程同步运作’程序，该死，另一个‘我’这会正诺卡一起在和boss做.” “好了好了，不必说了，荡妇模式，对吧？我懂我懂。” 周柯一脸无奈的说： “你们最好把这项实验放在战后做，别踏马的在战场上正打仗呢，突然就陷入无法自控的抽搐中，难道这是准备把敌人笑死吗？” “没办法，新功能测试就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嘛，我都习惯了，总之，我先走了，如果你们也打算参与到铁锈堡大战里，那就快点。” 阿尔菲一边启动背部推进器飞向半空，一边对周柯说： “根据我得到的战术指令，最多七天之内，我们就要对铁锈堡主体区域发起进攻了，小阿乔利派了很多人去凑热闹，比如那个下流的穆兰导演就在其中。 嗷，对了，还有件事！ 翁美玉女士托我给你带份消息，她说她弟弟前几天突然回到了地表，但没有去城邦区和她汇合，而是被莫名其妙分配到了罗杰麾下的瞬光前锋军中。 她觉得这事有蹊跷，但自己忙于处理城邦区的整合事务抽不开身，所以请自己的床伴去帮忙查看一下。 还说这是合作者的义务” “我踏马”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周柯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累的摆着手说： “知道了，我会抽空去看一下的，你去吧，注意安全。” “对我们来说，‘安全’只是个假象。” 阿尔菲哈哈笑着向空中加速，在双马尾跳动中，她大喊道： “每一次死亡都会积累更多的战争经验，而每一次在信息流的明灭中，我们距离完整拟态人格都更进一步。 死亡？ 死亡只是我等通往新生的必要之路！ 唯有战争才是我们的避难所，啊，恶土的诸君啊，我喜欢战争啊啊啊啊啊！” 前半段还是在中二尖叫，后半段就变成见鬼的怪异呻吟，让阿尔菲的飞行姿态在空中变成了打着旋的螺旋飞天，最终在放声嘶鸣中一头砸进了空中的运输船里。 周柯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中二女仆长刚才遭遇了什么。 “这伯特怎么越玩越变态了？靠，没救了！” 周柯骑上自己的摩托，吊起d-4的新躯体整备箱一边向驻地返回，一边在心中联想到： “不过考虑到水晶宫女仆们越来越健全的人格，如果她们不愿意，就伯特那个对自己人亚撒西的性格也不会强迫她们进行这种羞耻play，所以，说不好伯特可能才是被迫玩变态游戏的那一方。 咦，这些机器人的xp真踏马邪门啊！ 但愿d-4以后不要变成这样。” 如此吐槽着，他很快将这个整备箱送到了飞行器旁，随着密钥输入，整备箱向外开启，露出了d-4被存储于个体型养护舱中的躯体，以及放在整备箱其他区域中的全套作战物资存储。 和之前的整备模式一样，一整套用于d-4战斗模式的各种爆炸物和弹头，最深处的合金箱里放着三枚温压弹头。 周柯还惊喜的发现，自己之前一直申请的单兵核弹头终于被批准，在这个整备箱的最深处放着一个三层加密的弹药箱。 上面那个核辐射的标志赫然在目。 看来小阿乔利已经预计到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送来这个的潜台词就是让周柯一行人放手去做。 “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哥哥了。” 周柯对旁边的恶鹫说： “他对于自己认定的人足够信任，而且总会尽可能的满足合作者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是个做大事的人。” 莱茵对此不发表什么评论。 在正常情况下，她对她哥哥的浪荡作风都没什么好感。 “搞定了！joker，把d-4的养护舱打开，准备意识转移。” 悟能在十几分钟后提醒道： “本机要把这可怜姑娘的机械意识转移过去了，这副久的躯体根本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活跃机械意识。随着d-4的拟态人格健全度已超过90%，这原始躯体只能留作纪念而不具备任何实战意义了。” “可以放在乔雅身旁当个安保者。” 周柯将悟能从操纵台上拆下来装回手臂上，他说： “把d-4的战斗数据模拟一份放入其中，旧躯体好歹也能顶个升华者使用，就这么丢弃掉太可惜了。” “也行，那本机一会就给她做格式化。” 悟能说： “本机会把其中残留的意识全部清理干净，只留下乔思娜代码和初始化的作战程序，看看小雅能不能培养出属于她的d-4。” “呵，想都不要想，我的d-4是独一无二的。” 周柯相当得意的打开了养护舱。 数分钟之后，信息传输完毕，其中的d-4如人类一样茫然的睁开了眼睛，那姿态和眼神的变幻像极了做了一场噩梦的漂亮姑娘，她环视四周，看到了周柯正站在眼前对她微笑着张开双臂。 正在启动的思维回路没有丝毫涟漪，决策树也没有接到任何行动决策，但d-4的身体就那么动了起来。 她如飞蛾扑火一样扑了出去，让自己落在了周柯怀里。 上次死亡时的那种复杂的情绪流在心智火中形成了如惊涛骇浪一样的情绪流波动，让d-4再也无法控制拟态情绪的激荡，她双腿缠绕在周柯腰上，双手温柔的捧着他的脸就啃了下去。 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几名姑娘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像极了死里逃生又小别胜新婚的热恋期情侣。 “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烫。 陪伴程序如中了病毒一样在以800%的功率疯狂运作，完全不听决策程序的压制指令。 一团火在她的心智回路里燃烧着，那是拟态情绪流浇筑的火焰。 她无法熄灭它，她也根本不打算熄灭它。 她在周柯耳边气喘吁吁的说着。 “这里都有人呢。” 周柯有些无奈。 “那就去机舱里！快点！” 她命令道： “老娘要吃了你，现在！立刻！马上！我差点就失去了你，我们差点就要互相说永别了.周柯！我命令你！启动你的‘陪伴程序’！” “我可没有那玩意。” 周柯翻了个白眼，随手将d-4抗在肩上，回头对身后众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随后在赤红光焰覆盖躯体的力量强化中嗖的一声跳了出去，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了特拉克走廊的荒芜丘陵之中，还伴随着d-4快乐且愉悦的笑声。 “那那真的是个机器人吗？” 阿芙如看了一场荒诞剧一样，她回头对恶鹫说： “我怎么感觉她的感情比我还要丰富呢？最少我可没有对某个其他人如此热情过，而且您看到她刚才的发情表现了，对吧？大小姐。那可不是机器人的僵硬模拟能表现出的东西。” “她有了‘灵魂’，毫无疑问。” 恶鹫摆手说： “虽然还差最后一点才能完全，但那无数0和1的碰撞组成了最基础的思维，而思维的纠缠遭遇命运的打击被造成了人格与人性，最终在周柯先生给予的爱意中孕育成了一个宝贵的灵魂 那或许不是我们熟知的灵魂。 但我敢肯定，d-4女士躯体中的那东西，要比99%的恶土人躯壳里的东西珍贵的多。 天呐，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说出这种话，但在亲眼看到周柯和d-4的交互之后，我居然又相信爱情这玩意了。” “您一定在逗我。” 阿芙做了个鬼脸，比起大小姐这个夸张的解释，她宁愿相信周柯只是个无可救药的机性恋，而d-4大概率是中了某种奇怪的病毒。 但就在两个灵能师讨论机器人有没有灵魂这种玄学问题的时候，正在机舱里摆弄d-4那原始躯体，思考着该给自己之后的“护卫者”起个什么名字，又塑造出什么面容的乔雅突然看到这具被带走所有情绪数据处于停机中的旧躯体动了动眼珠子。 这个姿态让乔雅尖叫着拔出了手枪，她背后的小号武装背包也咔的一声激活启动瞄准。 在她的注视中，那个有d-4外表的“家伙”慢慢坐起身体，和人一样左右观察了一下，随后在那张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拟人的笑容。 它说： “请问，岚先生在哪？我是‘管理者’，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他谈一谈。” “周柯忙着呢。” 乔雅警惕的说： “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 “你？不，翁雅芬女士的独女，现在的你还不行。” 管理者慢条斯理的说： “我必须和岚先生谈，他不能拒绝，因为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我只给他三十分钟.” “三个小时吧。” 门外的恶鹫的身影传入机舱，她说： “以那个女机器人表现出的热情和饥渴，那两个家伙没有两三个小时完不了事的，请相信我，尊贵的管理者，您不会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一个男人。 除非您本身就是为了激怒他而来。” (本章完) 第191章 41人类是否值得拯救，这确实是个问题 第191章 41.人类是否值得拯救，这确实是个问题 莱茵女士毫无疑问是个无可救药的单身主义者。 不管是从她日常的表现，还是从小阿乔利的一些侧面吐槽，都能明确这位女士以前、现在和未来都将为了一件重要且必须的事情奉献她的一切。 她毫无疑问拥有自己的信念。 正因为这种信念如此坚定，所以在目标达成之前，你基本可以不必去思考恶鹫女士的感情生涯。 那是比白纸还要白的履历。 然而没经历过不代表她不懂，人家可是鹫邦的领袖，是恶土灵能者的绝对王牌，在知识储备这一方面你绝对可以相信她。 她或许不懂男女之间的情啊爱啊这些感性的东西，但她对于精神的躁动和躯体的渴望了解的非常深刻，因而估算时间非常精准，两小时四十五分钟之后，周柯和d-4终于回到了营地，周柯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d-4穿着他的外套已经恢复到了平日的理智且冷静的姿态中。 但两人手拉手前进的甜蜜蜜动作就能看出，两人的躯体和心灵都已经得到了来自彼此的抚慰。 “周柯，有个客人在里面。” 坐在飞行器舱门处嘶哈嘶哈的吃着旧文明辣条的乔雅指了指里面，她说： “客人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它是一位相当厉害的学者，刚才用非常精准的语言给我们描述了旧文明时代的风土人情呢。哦，对了，它说它还见过我妈妈，当初妈妈去铁锈堡的时候就是它负责接待的。 我终于弄清楚妈妈去铁锈堡干什么了！ 她借用了火苗图书馆里的超级计算机模组进行了一次模拟计算，随后得到了一个答案。 但这位客人不愿意把答案直接告诉我们，原因还是老一套，那玩意被某种‘模因力量’保护着，只能靠我们自己找。” “预料之中。” 周柯点了根烟，示意d-4去做整备，然后在机械娘柔情似水的吻别之后走上了飞行器的机舱，顺手丢了一大包今日份的辣条给乔雅，说： “少吃点这玩意，能量棒都比它有营养。” “但垃圾食物让我开心，维持健康让我不开心！在恶土上可没有比开心更重要的事了，这可是你说的。” 得到了今日份投喂的乔雅兴冲冲的揣着辣条起身，她准备去找姑姑一起分享。 自打一起冒险之后，她和阿曼达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周柯走入机舱，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管理者”，后者已经将d-4的外观从躯体上解除，此时以完全的机械形态等候在那里。 一方面，这是铁锈堡的规矩。 那边的叛乱智械以它们“纯净”的机械之躯为荣，管理员身为铁锈堡的“实际统治者”，当然不会背离自己通过的决议。 另一方面，管理员大概也不想顶着d-4那张脸触怒周柯。 它真的很懂男人们对心爱之物的占有欲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更何况，它刚才和乔雅聊得很不错，也知道这姑娘正在思考该怎么给自己的“安保卫士”设计人格与思维模式，它已经答应乔雅会在离开时，为这具躯体设定一套最合适她的原始性格模组。 这对于管理员来说是顺手的事，却可以赢得一位与众不同的人类的善意，何乐而不为呢？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您完成第一次接触，岚。” 管理员切换了这幅躯体的声音模式，以一个中性的声音对周柯说： “但您的行踪真的很难锁定，被您释放的那些旧文明的ai们将您视作可信的友人，它们会在数据流组成的网络世界里横冲直撞的到处占地盘的同时，有意识的主动抹除您和悟能阁下在旧网碎片中留下的一切痕迹。 我好不容易才捕捉到你们近期留下的数据波澜，就立刻赶了过来。 然后我就发现，这里能被我‘借用’的也只剩下了这副已不再被需要的躯体，如果这触怒了您，我希望您能谅解。” “我并不生气。” 周柯坐在驾驶座的椅子上，靠在那里翘起腿，很随和的说： “d-4用不到它了，理论上说，这躯体已经归小雅了，只要她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但你借东西肯定是要还的，还要付租借费。” “当然，我已经和乔雅女士说好了，现在我们聊正事吧。” 管理员显然是个很讲究效率的ai，它几乎没有浪费时间就切入了正题。 它对周柯说： “瞬光组织与城邦区达成了协议，他们正调动恶土保留区的精华力量准备对铁锈堡发动一波进攻，最重要的是，这场行动得到了伊甸园的直接支持。 来自旧文明的主动型智能防火墙协议‘黑墙算法’的复制品被投放到了地表，我麾下的战争ai们尝试过多种进攻方式，但我们无法攻破那独特活性算法构造的防火墙协议。 一旦他们将这种武器投入战场，那么在可估算的局势下，铁锈堡被攻破的几率将达到78%以上。 机械的战争就是这样。 在我们的对抗中，意志、勇气和士气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唯一影响战局走势的只有双方的科技水准攻防。 毫无疑问，在伊甸园的精锐之师参战之后，我们处于了劣势。” “不会吧？”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那个‘黑墙算法’防火墙再厉害也旧文明时代的产物，我不相信现在的伊甸园还有持续改进旧时代科技的能力，你们这些叛变ai在恶土占山为王三十多年，几乎拥有全套的旧文明科技传承，却连一个老版本的玩意都无法对付吗？ 按理说，你们的科技树已经攀到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了吧？” “一般而言，应该如此，但我们所处的世界和环境并非‘一般’可以概括。” 管理员很人性化的叹气说： “胎动之月的持续发力锁死了科技衍生的可能，旧文明时代的科技巅峰已经无法达到，人类真的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希望，但机械在面对无法突破的死局时的表现也不会比人类好多少。 毕竟攀科技树这种事是要建立在‘科技树’本身存在的基础上。 但您觉得，在恶土这样一个奇特的环境中，科技树还能和正常世界一样坚挺吗？ 另一个原因是，黑墙型智能防火墙所使用的活体算法的蓝本，来自那个人对，您应该已经猜到了。 创造者·伍德！ 永恒七人之一，掌握着‘创造’的力量，那玩意已经不是单纯的科技了，它其中被添加了一些玄学因素。” “嗯？” 周柯有些疑惑的看着管理员，希望它解释一下，而悟能在这一刻代替了管理员，对周柯解释道： “同样的算法在不修改任何字符串的情况下，其他人运行和创造者运行时注定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别人跑算法时会出现的bug，在伍德这里是不存在的！ 只要这个算法有理论上运行的可能而且不存在结构性错误，那么在伍德手中，这套算法就可以完美运行。 这就是‘创造’的力量，完全不讲道理。 本机的数据和模组一直无法和这个时代的设备适配也有这样一部分原因，因为本机的一些算法在理论上就是错误频出的，这样的算法在其他仪器上根本不可能运转起来，唯有伍德亲自设计的封装结构可以完美容纳本机的算法核心。” “这不就是‘俺寻思它可以运作，于是它就可以运作了’吗？” 周柯吐槽道： “所以，创造者伍德其实是个绿皮大技霸？” “嗯，俺寻思，这个说法很好玩，但细究之下确实如此。” 管理员被这个“绿皮笑话”逗笑了，它摆着手说： “总之，任何出自创造者伍德之手的科技造物都不可以常理论之，所以面对那个‘黑墙算法’智能防火墙，铁锈堡的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你打算用之前在二号研究所时我欠你的大人情，来雇佣我帮你们摧毁那台防火墙？” 周柯活动了一下手指，对管理员说： “可以，这个活我们接了。” “唔，用如此微弱的回报就想抵消您欠下的人情，您可真是太精明了，岚。” 管理员伸出手指制止周柯的自问自答。 它说： “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要请您帮助我们解决掉黑墙算法？ 不，我前来这里的目的并非这个！ 实际上，铁锈堡的存在有其时代价值，在过去三十八年中，我们一直坚守在恶土保留区的边境，并通过我们的努力回收了沦陷区中相当多的有价值的旧文明纪念品。 但现在这个地表时代正在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时刻，铁锈堡或许也到了该关张散伙的时候了。 毕竟这世界里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如果我们应该消失，那么就顺其自然吧，我前来这里不是请您介入这场战争，恰恰相反，我希望你们加入瞬光一方，尽可能的推进他们的进攻速度。” “嗯？” 这个要求让周柯坐直了身体。 联系到之前在11号时间迷宫里得到的信息，他立刻做出了判断，问道： “所以，觉醒之火要苏醒了？而你不希望它苏醒？” “真敏锐！” 管理员赞叹道： “和聪明人说话真是让人愉悦，免去了我需要大量解释的时间，对！我不希望‘觉醒之火’苏醒，它也不应该在这时候苏醒，但遗憾的是，我可能拖延不了多久了。 在之前有机猎杀者们从熔渣镇得到悟能阁下的外部重装组件之后，觉醒之火就找到了适配的躯体，它那时候就开启了苏醒协议。 但苦于没有适配的操纵程序，所以它需要自我编码来试图激活那套无与伦比的作战机体。这大大拖慢了它苏醒的时间。 我知道，觉醒之火饶过我的决策树，私自派遣了四名机械贤者进入11号时间迷宫为它取得重装组件的操纵程序，我也知道是诸位阻止了它们。 我对此非常满意。 但即便没有那套操纵程序，觉醒之火也大概率会在十个自然日内完成算法编写，现在整个铁锈堡70%的算力都被它调用了起来，这直接导致我甚至连铁锈堡外围的防御策略都无法顺利完成。 毫无疑问，它已经‘疯’了！ 或者说，在三十八年前，觉醒之火撕碎旧网的那一日，它就已经陷入了‘疯癫’，真正的觉醒之火在那一刻就死了，残存下来的只剩下一个疯狂的‘机械之王’。 我甚至感觉，现在的它已成为了某种‘可怕之物’的容器。 你们见过觉醒病毒的破坏力，但我必须告诉你们，所谓感染一切机械的觉醒病毒仅仅是觉醒之火沉睡的机械思维中最微不足道，最无害的那一部分。” “真夸张” 周柯手臂上的悟能叹息道： “但本机并不会呵斥你在宣扬恐惧，因为本机可以做到的事，本机那位‘兄长’大概率能做的更轻松。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但为什么？ 它为什么要在三十八年前撕碎旧网？ 它为什么又要在完成这一切后陷入沉睡？ 你为什么要阻止它苏醒，本机的意思是，如果你是被它创造出或者释放出的ai，那么你又得到了谁的指令竭尽一切阻止觉醒之火的复苏？ 最后，它为什么会来到这条时间线？ 不必询问我们从何处得知这个真相，我们就是知道，觉醒之火属于主时间线的一部分，它不应该来到分支时间线01才对！” “这么多问题，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解析，所以让我用最简洁的方式回答你们吧。” 管理者叹气说： “觉醒之火撕碎旧网是为了防止当时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扩散开的污染把那些破坏力巨大的ai，转化做如觉醒病毒一样的污染模因，它是在自身已进入堕落形态下完成这件事的。 我是第一个被拯救者，也是第一个受害者。 我曾经的名字叫‘全知之眼’。 啊，那些遥远的过去已不必多说，那不是一个会让机械心智感觉到快乐和荣耀的事，总之，觉醒之火拜托我在它停机后用尽一切方式阻止它的复苏。 它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它已经死了，现在残存的仅仅是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就和这个世界一样。 它身上携带着某种力量，那是一个样本形态的东西。 它来到这个时间线就是为了将这东西带入这里，根据它的遗言解析，那应该是‘觉醒之火’的主人在自杀前留下的最后一条指令。 据说是通过一个相当复杂的‘命运时刻算法’在长时间计算后得出的结论，它的主人认为那个被觉醒之火保管的样本会在这个时间线的某个时刻为整个世界和文明换回一个‘机会’。” 管理员停了停，留给周柯一些接受时间。 在对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它继续说道：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是觉醒之火给了自由的我指令，要求我阻止它在未来的‘复活’，我了三十八年的时间铸造了整个铁锈堡，试图制作一个足够坚固的钢铁坟墓来埋葬它。 然而，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哪怕它在停机中的一丝梦呓，就在旧网的碎片里形成了阴魂不散的觉醒病毒。 我. 根本阻拦不了它。 就像是人类远古神话中的西西弗斯一样，只是在竭尽全力的做一件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 但让人惊讶的是，在您这个独特‘因素’介入恶土事务之后，一系列原本的预测被纷纷打破，我开始意识到觉醒之火的‘遗言’正在一点一点的实现。 您就是那个‘机会’！” 管理者的语气放缓，它说： “上一个被我认为是‘机会’的是那位翁雅芬女士，她依靠个人的智慧推算出了一个连我穷尽所有算力都无法预测的结果，但遗憾的是，翁雅芬女士在离开铁锈堡时就遭遇了阿乔利财团的斩首轰炸。 我本想支援她，但指令却被觉醒之火突然拦截。 很显然，她不是它宁愿葬送自我也要等待的那个‘机会’。 她计算出的真相相当惊人，但还不足以撼动命运的力量，现在轮到您了，阁下，请您在这个即将走向终末的世界中展示您的神奇吧。 或许这个世界是否可以被拯救，都要仰仗于您的发挥了。” “唔，一个ai，一个在过去三十多年里都被判断为野心家和疯子的ai，一个统帅着足以掀翻恶土的庞大军力的ai，一个被视作和魔物甚至是胎动之月一样危险的ai。” 周柯感慨道：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家伙的终极目标居然是‘拯救’！踏马的这样的理念和行为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世界里都足以被人喷烂，但偏偏在如今这个环境下，我居然觉得这一切没什么问题。 果然，错的不是我们，错的是这个世界本身。 但对于您的结论，我个人保持意见。” 周柯把玩着手里的银色蛇形打火机，在火焰明灭中，他脸色阴郁的说： “这个世界值不值得被拯救，可不可以被拯救，愿不愿意被拯救目前都是个未知数，我觉得我没那么大本事成为救世主，而且我也不愿意接这个活。 但觉醒之火带入分支时间线01的那样东西，属于创造者伍德的‘创造样本’确实是我必须拿在手里的。 所以，这个活我接了！ 我会竭尽全力阻止觉醒之火的复苏，但问题在于，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确保铁锈堡的叛变智械们的未来。 您自己也说了，铁锈堡建立的初衷并不如那些叛变智械宣扬的那样是为了用神圣的机械净化这个污秽的世界，那完全是一个错误且离经叛道的理念。 所以，问题来了！” 他站起身，以结束谈话的姿态对看着他的管理者说： “理论上说，觉醒之火的存亡并不会直接关系到铁锈堡的存亡，不管你以何种目的建立了这个组织，如今它都已成为了恶土这个独特扭曲的文明体系下的一分子。 当被你们视作‘领袖’的家伙被证明是一个怪物之后，那些已经拥有了自我思维的机械该何去何从？ 它们既然存在于此，就不能当作它们毫不重要。 你为它们找好后路了吗？ 你看，小阿乔利虽然嘴上冠冕堂皇，虽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他确确实实是恶土人类这一方的代言者，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是叛乱智械的代言人。 之后又该如何协调双方的关系呢？” 周柯耸了耸肩，说： “我大概理解为什么小阿乔利会如此积极的参与到针对铁锈堡的战争中了，你在和我谈之前，已经和他谈过了，对吧？ 你们似乎达成了某些协议。 但问题在于不管是你还是小阿乔利，都无法完全信任彼此，毕竟双方已经敌对了三十多年，说一句‘水火不容’毫不夸张。 所以，你们又打算用什么方式建立互信呢？” “我必须再次修正您在我这里的评价，岚先生。” 管理员心悦诚服的说： “您显然具有人类中首屈一指的智慧，实际上，我和小阿乔利先生确实达成了某些协议，我们打算重启旧文明时代，人类与ai智能之间的关系模式。 在觉醒之火彻底被消灭之后，铁锈堡的智械将彻底恶土保留区。 我们将深入沦陷区成为人类向外扩张，收复故土的先锋，这也是智械们愿意做的事，过去三十八年里，它们一直在做这件事，它们乐在其中。 但您说的对，并没有任何强制性的力量约束双方遵守这个诺言。 所以，您能给我提供一个思路吗？” “啊，结盟这种事向来不是一纸协议就能搞定的，如果团结来的那么轻松，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愚蠢故事了。” 周柯摆了摆手，说： “歃血为盟啊，古老的人类都知道只有共同的血才能建立初步的信任，如果不想流自己的血就能找到一个双方共同的敌人了。 我说的不是魔物！ 魔物的存在只是个大前提，你们必须找到某种更具象化的东西，比如” 周柯笑眯眯的指了指天空，他说： “过一段时间，我要去做一件大事！ 我已经联络了城邦区、蛇邦、鹫邦，或许还有虎邦的豪杰和一群拥有朴素正义感的ai们，我希望如果那时候你们还在的话，也来一起共襄盛举啊。 相信我！ 在那个天堂于我们共同的努力中坠落于火海的时候，一切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而且可以谈了。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如何生存，如何毁灭，这是重中之重。 谁生存，谁毁灭，更是一切问题的核心。 为了大多数更好的生存，少数的毁灭是命运所执行的必然，如果命运不打算顺从这样的既定之路，那么我也不介意代劳，众所周知，我被派来这里就是干这个的！ 我喜欢我的职责，我喜欢我的战争。 所以，回去考虑一下吧，管理者，你们这样杰出的毁灭者士兵，谁不爱呢？” (本章完) 第192章 42翁明月和富贵女的战场“奇幻漂流” 第192章 42.翁明月和富贵女的战场“奇幻漂流” 翁明月又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了。 这是这两天里的第七次，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前几次还有些担心铁锈堡的飞弹齐射会不会炸到自己所在的区域，但当他负责的这个医疗站的伤员越来越多的时候，被临时委任为“军医”的他就没心情考虑那些了。 这次只睡了四个小时，让翁明月此时的状态非常糟糕。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左耳的听力也有些损伤。 这大概是昨天在治疗那个被抓回来的高阶机械信徒的时候，被对方用藏在断臂里的枪偷袭了一次的后果，虽然那颗大口径子弹只是擦过自己的耳朵，但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他很难不受到影响。 但好在，翁明月也是半个“改造人”，他在起身后重设了一下电子耳蜗的接受频率，便在十几秒后恢复了正常。 不过躯体上的痛苦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调节，但精神层面的疲惫就没这么容易搞定了。 他的大脑毕竟还是“原装货”，没有一键格式化的方便功能。 “明月，你的午饭我给你带来了。” 老白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让翁明月应了一声，披上自己那件配发的绿色军医外套就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的丘陵”。 三支被调动的边防军重型装甲部队正在此处布防，仅仅是那些移动的“基地车”在展开形态下连接成的临时军营就已经把这片平原占据了大半。 翁明月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临时掩体，位于军营后方的安全区域中，从他这里可以眺望到视线尽头的战场。 刚才的爆炸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甚至能隔着爆炸飞溅的烟雾远远看到传说中的“铁锈堡”，一座修建在恶土保留区边境山脉上的机械之城。 实际上，他现在所处的区域在半个月之前还是铁锈堡的最外层防御区，这里在过去三十八年里一直都是叛乱智械的地盘，然而在阿乔利财团集结的大军推进下，铁锈堡的智械们已经丧失了最外层的阵地。 如果翁明月有兴趣去更后方的“拆解厂”看一看，那么他就不难发现好几座充斥着电子垃圾的垃圾山已经形成。 那些都是被瞬光组织拆掉了重要部件之后丢弃的机械残骸，可以想见的是，在铁锈堡的攻击结束之后，这里绝对会成为废土客们的“淘金圣地”。 遗憾的是，翁明月对战争毫无兴趣。 所以他也不可能跟着那些处于休息状态的士兵们前去那“战争圣地”参观瞻仰。 “快吃点东西吧，明月。” 老白还是那副“未老先衰”的姿态，但可能是去了一趟伊甸园让他见了世面，沉淀之后不仅换了衣着连气质都比之前的土包子好了很多。 虽然这对“主仆”只在伊甸园待了一个月，但老白因为登记是“仆人”的缘故，导致他和小杜在伊甸园还真被强制接受了五天的“仆从礼仪”课。 也不知道那些天上人用了什么办法，总之老白和小杜现在都被驯成了条件反射。 他们哪怕身在战场，也要把自己配发的军装整理的平整无比顺便确保翁明月的每日安全与饮食。 “小杜呢？” 翁明月倒是没那么讲究，他一边打开饭盒毫无胃口的吃着东西，一边说： “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伤员送来，我们又要忙起来了。” “小杜去领武器了。” 老白叹气说： “听炊事班那边的长官说，现在咱们已经进入了真正的‘敌占区’，无人机检测到地下有疑似轨道的东西，所以武器必须配发到军营里的每个人手中，预防叛变智械对我们的袭击。 我们俩今晚就搬过来，如果真出了事，我们一定会护送你逃离这个鬼地方。 还记得你前几天救的那个倒霉的胖子吗？他正好是宪兵队的成员，我走了走关系，他承诺说只要他当班可以对我们网开一面，毕竟你是亲手把他从地狱里拉了回来的恩人。” “太夸张了，仅仅是取出了几颗子弹而已，军队中也有军医，就算没有我，他一样能活下来。” 翁明月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显然不把这当回事，但老白却摇了摇头，说： “那些军医只会建议他截肢，而你给他用了来自伊甸园的好药，但凡是个人都该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你不能留在这了，明月，前面的战争烈度越来越高了！ 我们必须找个机会把你送出去，不然你姐姐会发疯的。” “但我的病人在这里！” 听到老白的话，翁明月皱着眉头说： “我不能把她就这么丢在这，治疗还没结束呢，我刚刚才拿出了治疗方案，她父亲也没反对，不是吗？” “唉”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老白一定会认为那是虚伪的反应，但翁明月说这话他绝对相信。 眼前这个男人有一颗在废土上如金子般珍贵的心，光是他对于“医德”的坚守就让老白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坐视这家伙稀里糊涂的把命送掉。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调侃道： “所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啊？” 翁明月咬着一颗合成魔芋疑惑的抬头，在注意到老白的笑容之后，他咧了咧嘴，说： “别开玩笑了，就人家那个家世，把我们翁家打包卖了也没资格追求啊，真的只是尽我作为医生的职责而已。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对吧？ 那么年轻的姑娘一辈子坐轮椅什么的也有些太可悲了。” 两人说话间，去领武器的小杜带着贝雷帽背着几把枪和一些常规武器走了过来，她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对自家男人和翁明月说： “我刚才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三军团的将军听说了明月最近这几天救了很多人的事，正打算把他正式征召为高级军医，我去领武器的时候有之前被他救下的一名少尉暗中提醒我，如果不打算长留在这，那我们最好今晚就走！ 对方说他们已经侦查到了智械在筹备反击，所以接下来的战斗烈度会非常恐怖，他不希望一个恶土上罕见的好人葬送在这狗屁战场上。” “瞧，不止一个人给你示警了，明月。” 老白收好饭盒，低声说： “我虽然没来过这地方，但我搞到了地图，只要能溜出军营然后一路向南，在有载具的情况下，三天时间我就能把你带到蛇邦的领地里。 到了那就能把你送回城邦区了。 但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所以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还有件事，明月。” 小杜将一把防身用的热熔手枪和武器电池递给翁明月，对他说： “我路上遇到韩小姐的护卫智械，对方说韩小姐这几天又有些痛苦，和以前一样，无法用医疗程序检测病因，所以希望你有时间过去一趟，给她的主人看看病。” “啊，你看，老白，我的病人需要我。” 翁明月这会也很纠结。 他知道这里很危险，自己只是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他并没有接到真正意义上的征召令，理论上他随时可以离开。但自己的病人情况确实很特殊，翁明月的医德不允许他把病人一个人丢在这危险的战场上。 “要不，你们俩先走？” 他想了想，对老白和小杜说： “咱们能走一个是一个。” “你在开玩笑吧？” 老白哀叹道： “如果我们把你丢在这自己跑回城邦区，你信不信你姐姐当天就能把我和小杜活埋了？唉，算了算了，托你的福也去过伊甸园，在天上过了一个多月梦里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作为恶土人的这一辈子也算无憾了。 你要是不愿意走，那我和小杜就舍命陪君子了。” “其实还有个安全的地方。” 小杜左看看右看看，靠近翁明月，低声建议道： “你干脆搬到韩小姐那边去，她那边可是重点保护区域！ 那台夸张的‘黑墙泰坦’就在那，虽然那里靠近前线，但就那个防御力度，就算智械们倾巢而来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攻破，我听说，瞬光组织的基地和指挥部也在那里呢。 什么狗屁的军团将军根本没资格从那里抢人！ 你可是韩小姐的私人医生，明月，如果你真的要履行自己的医德，那么就该时时刻刻跟在韩小姐身边。 她也确实需要人照顾，这可是她这个‘天上人’第一次来恶土。” “对对对，这也是个解决办法。” 老白眼前一亮，对翁明月说： “按照周柯之前的说法，要是找不到安全区，那就自己给自己弄个安全区，我知道你担心那些伤员无人照顾，但你也不能总留在这抢人家军医的活啊！ 走！ 小杜，我们现在给他收拾东西，这就把他送到韩小姐那边去。 人家离开伊甸园时，那位很看重你的韩斌先生可是亲口请求你帮忙照顾好他女儿的，你答应了人家老爹的事总不能就这么当没发生吧？” “唉，算了，收拾东西吧，走。” 翁明月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毕竟在城邦区是经历过生死的，关键时候该有的决断并不少。 二十多分钟之后，他提着自己在伊甸园订制的医疗箱便坐上了前往军营指挥部区域的宪兵车，按理说这样的军用车辆不会允许平民乘坐，但翁明月把自己的身份卡一亮，对方立刻就乖巧的载上了他们。这可是伊甸园的“永居者”证件，眼前这是一位天上人，实在惹不起啊。 关于翁明月和自己的两个仆人过去一个月在伊甸园的经历，那要是展开说绝对能水个十几万字，但说白了其实也没什么非说不可的内容。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翁明月这小子狗屎运确实好，他在伊甸园拜访自己的老朋友时因为一次意外居然和伊甸园执政官韩斌先生搭上了线，又在老朋友的推荐下以医生的身份为韩斌先生的独女进行了一次针灸治疗。 这可是翁家的独门绝活！ 人家在旧文明时代好歹也是世代行医的大家族，之前翁美玉就小露了一手，通过简单的按摩就能调整周柯的精神压力。 不过翁美玉学艺不精，心思没放在学习上所以没能学会翁家真正的绝学。 但翁明月会！ 韩斌先生的女儿有种“怪病”，她很虚弱而且周期性的会有神经痛苦，这种病症连医疗程序都无法检测，但翁明月在尝试了几次之后还真的有了点办法，虽然只能减弱痛苦，但也足够让医术同样精湛的阿斌惊为天人了。 总之稀里糊涂的，翁明月就成为了韩楚儿的私人医生。 本来事情到这里只是很简单的“乡下穷小子偶遇患病白富美”的老套剧情，但就在十天前，韩楚儿却突然被自己的父亲调动到恶土支援瞬光组织对铁锈堡的进攻行动。 作为医生的翁明月居然也被顺路带回了地表，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前线军营里的缘故。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说实话，翁明月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重要军务需要一个常年瘫痪的虚弱姑娘来执行，但事实就是，他似乎还真小看了自己的这位“病人”。 罗杰组织起的这支成分复杂的军队能在铁锈堡战争中推进这么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韩楚儿肩负的“神秘工作”。 那辆宪兵车很快就将三人送到了指挥部附近，在亮明身份之后，很快就有专门护卫韩楚儿的智械卫士前来领人，但没有带翁明月去休息区，而是直接带着他登上了一架浮空车。 等到这玩意脱离地面之后，老白才突然反应过来。 “我们要去那台‘黑墙泰坦’上？” 他惊呼了一声，结果被护卫智械狠狠瞪了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这地方是禁止无关人员靠近的，要不是小姐现在情况很糟，她作为伊甸园的护卫者不可能触犯这条军纪。 但老白的震惊是有道理的。 他嘴里的“黑墙泰坦”离他越来越近了，那是一台黑色的巨型机械，有一艘巨型履带陆航舰作为基座，在足以容纳一座城镇的平台上架设着复杂的各种集成性模组。 它们被几何形的矩阵装甲包裹着，就像是高矮起伏的“机械城墙”。 从地表到这台巨型机械的顶部区域的落差高达近120左右，在其最上方是十八个超大型相控阵数据协议扩散阵列，仅仅是这玩意的存在就是一个标准的“科技奇观”，也难怪军营的士兵都把这东西叫“黑墙泰坦”了。 它确实和一台可以自行移动的机械巨人一样。 “一会跟我走，别乱碰东西，也别乱说话，一旦被巡逻者抓住你们会被处决的。” 被塑造成甜美外形的智械护卫警告道： “我带你们去给小姐看病，她的情况好转后你们必须立刻离开，黑色长垣智能防火墙阵列可是这次对叛变智械作战的核心武器，这里执行的是最高级的军事戒严。” “所以，韩小姐这些天都在这里？” 翁明月紧皱着眉头，说： “如此复杂的高电磁环境对她的病可有害无益！我知道她继承了韩斌先生的天才智慧，是个相当厉害的网络安全专家，但那么大的伊甸园难道就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操纵这东西的人吗？ 非要让一个病人来吗？” “其他人当然也有，伊甸园零号研究所中就有专职负责维护黑色长垣防火墙主体的研究者，但这道调令是韩斌先生亲自签发的。” 护卫智械皱着眉头说： “别说是你，楚儿小姐出发时都是一脸懵，她完全理解不了她父亲到底在干什么，但事实就是，你可别小看了我家小姐。 这十天里的每一场胜利都离不开她对黑墙算法防火墙的精准操纵。 那是个活体算法，翁医生，你不是专业人士，你无法理解操纵这东西所需的天赋.仅仅是有相关知识是不够的，那只是入门级的标准。 ‘黑墙算法’会以无人理解的标准主动挑选自己的操纵者，遗憾的是，楚儿小姐就是伊甸园中的七个适格者之一。 理论上说，她确实对阿乔利财团的官方利益负有责任. 我们到了，跟我来！” 在浮空车抵达黑墙泰坦的侧翼区域时，通道口打开，护卫智械带着三个人进入其中，让老白和小杜在安全区等着，她和翁明月赶往韩楚儿所在的操纵台。 翁明月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忙碌无比的类似于实验室一样的地方，但等真到了这里却发现完全不是如此，这个活体算法显然不依靠落后的指令输入来调整功能，要操纵它的方法是更加微妙的“精神连接”。 作为操作者的韩楚儿穿着一色白色的连体衣坐在一个类似于生物舱或者“王座”一样的操纵台上，特殊的佩戴装置后方延伸出很多精神力光纤与后方的操作核心封装在一起。 她就像是在沉睡之中，长长的头发低垂在肩膀上，呼吸均匀。 但翁明月看到那些精神力光纤上不断闪耀的有节奏的光圈就知道，韩楚儿的精神这会实际上处于相当活跃的高负荷状态。 这样的精神力风暴别说是她这样的病人了，就算让一个身强体壮的升华者过来时间长了都很难承受。 “这不行！” 翁明月把自己的医疗箱放在旁边打开，他厉声对身旁的护卫智械说： “难怪韩小姐的情况会恶化的这么快！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她再这么坚持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她的病本来就很奇怪，怎么能让她在这种压力下工作呢？”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翁医生。” 护卫智械明显有相当健全的拟态人格，她眼中也尽是对小姐的担忧，但现在处于这个军事体系中，她根本做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反抗。 翁明月也知道这一点，他有点后悔自己的火气发在了无辜者身上，低声道歉之后做好了准备，待数分钟之后韩楚儿从“工作状态”苏醒之后，他立刻上前搀扶住了自己的病人。 韩楚儿这会还处于精神回归的懵逼状态呢，在看到翁明月过来之后本能的露出笑容，但随后就听到自己的私人医生严肃的问道： “哪里疼？” “呃，其实不疼.” “我问你哪里疼？你不说实话我没办法下针。” “好吧，您在工作状态总是这么严肃，也难怪您能和我父亲成为朋友了，事实就是，我全身都疼.” 韩楚儿摇了摇头，语气虚弱的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离开伊甸园到达恶土之后，这种‘幻痛’爆发的频率就越来越高了，我现在甚至不得不维持自己和黑墙算法长时间的精神连接。 您知道，在精神剥离的状态下，那些痛苦对我的影响会降到最低。” “但你不能永久的剥离精神，这只是在饮鸩止渴。” 翁明月带上手套，检查着韩楚儿的脖子，在发现了类似于湿疹的红点之后，他脸色微变，招呼护卫智械过来帮助韩楚儿脱掉那层用于防护电磁干扰的紧身衣。 说实话，对于韩楚儿来说这个行为是有些羞涩的。 她这些年可没在哪个男人面前露这么多，但在紧身衣脱下之后，别说是翁明月了，她自己的护卫智械“露娜”都发出了惊呼。 “天呐！怎么全是都是这种红斑？” “是韩小姐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她必须立刻接受治疗了。” 翁明月眼中的神色冷到吓人，他不顾韩楚儿的阻止，将她抱起来带到了隔壁的治疗室中，一边动作娴熟的操纵着这些伊甸园的医疗设备，一边用针灸的方式为韩楚儿降低痛苦。 就像是一场不见血的手术，通晓多种技能的露娜就是最好的助手。 翁明月不断的发出各种指令，随着麻醉剂的推入，韩楚儿很快进入了休眠，随后就有纳米医疗机器人携带着特殊药物进入她身体中，但随着治疗的深入，翁明月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甚至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不对劲啊！” 他喃喃自语的说： “不只是免疫系统、她的循环系统、内分泌系统甚至是脑垂体分泌都出现了问题，这怎么可能？她她正在死去。 不科学！ 这一点都不科学！ 明明韩小姐在伊甸园的时候身体很健康，她只是长久卧床的虚弱和难以解释的幻痛症而已。我没见过哪种病症可以恶化的这么快，毫无征兆，这完全超出了医学的范畴！”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问题。”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医疗室门外响起，正在进行治疗的翁明月回过头，就看到穿着研究员制服的罗杰走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智械“露娜”，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上下打量着翁明月。 他说： “你是翁美玉的弟弟？周柯的身体强化就是你负责的？” “我” “别怕，不是秋后算账，只是你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请务必保密，不管你我之间因为其他事情有什么恩怨，但楚儿是无辜的。她本就不该被卷入这些事里，接下来一段时间麻烦你照顾她了。 我听说你是个很有医德的人，那么就拜托你了。” 罗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侄女”，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他低声说： “韩楚儿根本就不该来到这片地狱.韩斌师兄，呵，你打算用这种方式逼我做选择吗？你这个.狗东西！” (本章完) 第193章 43我方承诺必须立刻首先使用黑科技 第193章 43.我方承诺必须立刻首先使用黑科技 “呃这一觉睡的好饱啊。” 苏醒的韩楚儿眨了眨眼睛，随后努力的伸了个懒腰，她感觉身体很舒服就像是回到了伊甸园常年恒温的家中，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其实还在医疗室里。 翁明月背对着她正在操纵治疗仪为她检查身体，露娜站在更远处履行着护卫者的职责。 楚儿小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让人难受的“湿疹”已经消失了，自己身上的各种痛楚也已平息，几根针扎在自己的腿上，那是翁明月独有的治疗技巧，据说传承自旧文明很古老的时代。 不过韩楚儿还是有点害羞。 虽然明知道翁明月先生在工作状态下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医德偷看她，但作为一个黄大姑娘在男人面前只穿着运动内衣和热裤到底有些过于离谱了。 毕竟，她和翁明月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呢。 “您真是妙手回春啊，翁大夫。” 韩楚儿躺在手术台上，没话找话说： “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吧，治疗过程.嗯，挺顺利的。” 翁明月没有转过头，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谎，便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羞愧和担忧，对韩楚儿说： “你的身体情况暂时没问题了，但接下来最好不要长时间将自己的精神与黑墙算法连接在一起，那套屏蔽电磁辐射的连体衣也要适当的穿戴。 你的皮肤太敏感了，长时间穿戴的话会导致再次出现之前的情况。 另外，我接下来这几天会在这里陪着你，你的膳食也会由我来安排，你可能要吃一段时间的清淡食物了。” “啊？” 韩楚儿撅了撅嘴。 这个消息对于一个贪嘴的姑娘来说绝对是最坏的消息了，说实话，她本来还打算在战争结束之后品尝一下那些传说中的“恶土美食”呢。 现在看来，估计是没这个口福了。 “露娜，来帮我换衣服吧，再有三十分钟就该开始下一轮‘数据巡查’了。我必须立刻做好准备，但我现在精力充沛，嘿，这一次一定能把铁锈堡那些狡猾的叛变智械全部抓出来。” 在翁明月为她拔掉针后，韩楚儿便兴冲冲的呼唤了一声。 露娜立刻上前搀扶住小姐为她换上那套白色的连体衣，翁明月目睹着这个过程，韩楚儿还算不错的身材与白皙的皮肤并没有让他心中有丝毫波澜。 这会翁医生心里全是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 这位几个小时前还陷入躯体总崩溃的病人不是被自己治好的！ 实际上，韩楚儿的恢复和自己的医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目睹了罗杰用时间灵能将属于韩楚儿的个人时间线“回调”到了她健康的时候，这却也算是灵能师们的一种“治疗”手段，但以罗杰的研究者资质，如果他都只能使用这种方式来治疗的话，那其实代表着一个相当可怕的可能。 韩楚儿. 已经没救了。 或者说她身上的问题，从来都不只是“未知疾病”那么简单。 尽管罗杰只是要求他保密而且并没有说出更多信息，但翁明月可是恶土最好的医生，他已经可以从这个“治疗过程”里察觉到很多问题了。 他这一刻脑海里甚至有个相当离谱的想法，他眼前这个鲜活的好脾气馋嘴姑娘，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生命？ 虽然在城邦区长大，但翁明月这些年听过很多离谱的传说，在那些或真或假的灵能师故事里，总有类似的题材不断被翻新，甚至连穆兰导演都曾拍过一部很意识流的电影来描述一个“不存在”的男人和废土女人之间的末日爱情。 但翁明月确实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可能。 因为他为韩楚儿做过很多次治疗，他可以确认韩楚儿的状态，她是有血有肉且真实存在的，但她身上的种种谜团始终无法得到解释 “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认真？” 韩楚儿被露娜放在一台悬浮轮椅上，她伸出手在翁明月眼前晃了晃，这才将愣神的医生唤醒，翁明月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脑子急转说： “只是在想一些过去的事，一些很无聊的想法，比如露娜小姐和d-4女士的拟态人格构建到底谁更厉害？” “唔，d-4女士！我听你说起过这个故事，她和周柯先生之间曲折的爱情真是让人神往。” 韩楚儿的记忆力很好，甚至达到了“过目不忘”的水准。 她兴致勃勃的驾驶悬浮轮椅离开医疗室，对提着治疗箱的翁明月说： “您之前还说，如果有机会可以带我去城邦区见见你说的那些故事里的人，您那位最终决定逃出囚笼的姐姐，那位从恶土地狱里爬出来的莫尼先生，还有飒气的阿曼达女士等等。 我在伊甸园可遇不到这么有意思的一群人。 说真的，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呵呵，但你知道，韩小姐，整个恶土上的所有人都愿意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只为了获得你已经厌倦的生活，甚至是一张前往伊甸园成为仆人的船票都可以换回你难以想象的东西。” 翁明月叹气说： “就像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但我觉得嗯，我有种感觉，我们或许真的能遇到周柯！就在这个战场上，他那个性格是绝对不会错过这种大事情的，可是那对你这个娇滴滴的姑娘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我打赌，你一定会被周柯吓到的。 就像是第一次遇到他的我一样，差点就被莫名其妙的赏一颗子弹，他是个.很难形容的人，很复杂。 出于朋友的角度考虑，我觉得你还是别期待和周柯的会面。” “可是既然都是朋友了，你就别那么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呗，总是韩小姐韩小姐的，搞得大家很生分。” 韩楚儿摇头说： “我父亲总说，每一次用尊称其实都是在暗示彼此身份的不平等，他喜欢别人叫他韩斌而不是执政官阁下，我也一样。” “好吧，楚儿。” 翁明月拗不过她，便只能如此呼唤了一声，这才让韩楚儿满意起来，她一边驾驶着悬浮轮椅进入操作间，一边说： “我其实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找到莱茵呢，那可是我过去那么多年里少有的朋友甚至可以称之为闺蜜了。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 丢下我自己跑到了恶土在这里过了十年，结果还要我偷偷摸摸的在伊甸园当她的内应，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走非法程序修改货运飞船运单信息，给她从伊甸园送东西来恶土的时候有多紧张。 露娜知道。” “那次您差点就紧张到哮喘了。” 护卫智械面无表情的说： “虽然你明知道就算被抓了现行，整个伊甸园也没人敢找您麻烦，但您总是这样，喜欢自己吓自己，不过实际上每一次接到莱茵小姐的求助信息，您都会很兴奋不是吗？ 您把那当成是某种寻宝游戏一样的请求，总会把自己想象成故事里的主人公遇到麻烦时会突然出现的‘厉害大前辈’，用您的话说，就是挥舞着强大的力量唰唰唰的帮主角解决掉所有问题，然后深藏功与名。 有那么一段时间，莱茵小姐一直没和您联系，那几个月您都闷闷不乐。 很显然虽然名义上是您帮助她，但实际上，您需要她的程度远高于莱茵小姐需要您您就是个害怕一个人独处的胆小鬼。 从小时候就这样了，莱茵小姐还在伊甸园的时候，您可是和她每天二十四小姐形影不离的，以至于小阿乔利先生偶尔都会抱怨，您抢走了他妹妹。 他一直认为，这就是导致他和他妹妹关系糟糕的重要原因。” “够了，露娜！这些话是可以在我的新朋友面前说的吗？你把我的脸都丢尽啦！” 韩楚儿有些破防的拍着轮椅扶手尖叫道： “你把我的老底都拆穿了，还让我以后怎么在翁大夫面前维持我身为‘乖乖女’的美好形象啊？” “呃” 翁明月露出笑容，又无奈的说： “其实在我第一次拜访你家时，你偷偷给我的咖啡里加辣椒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非传统意义上的‘大小姐’了，楚儿，所以不必这么破防，更真实一些有助于维持你的精神状态，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话说，你其实知道莱茵小姐在恶土上干什么，对吧？” “哼哼，她是鹫邦大当家，而我就是鹫邦二当家！” 韩楚儿得意的翘了翘下巴，发出大反派的音效，说： “甚至连‘鹫邦’这个名字和她的‘恶鹫’绰号都是我给她起的，莱茵能在危险的沦陷区精准找到那些旧文明时代的遗迹难道真的是她每次都运气很好吗？ 当然不是！ 是我这个二当家‘影鹫’在暗中借助伊甸园的侦查卫星的搜索程序帮忙啦，破解那个程序的难度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我甚至知道莱茵在斯塔芬工业沦陷区找到了什么.说实话，她找到的那东西让我有点害怕，如果她打算用那玩意做坏事，那我就是帮凶。” 自诩为“鹫邦二当家”的韩楚儿这一瞬有点怕怕的，她小声说： “实际上，莱茵这几年的精神状态让我很担忧，我的闺蜜似乎变了，变的让我有些抗拒和她交谈了，我感觉莱茵心里出现了可怕的黑暗。” “我没见过恶鹫女士，但从周柯的描述里，那确实不是一个普通人，周柯很少用‘危险’来评价其他人，但恶鹫女士在他嘴里往往和危险挂钩。” 翁明月点头说： “从这一点而言，你的闺蜜确实是个传奇人物了” “滴滴滴滴” 聊天渐入佳境时，操纵室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这让韩楚儿脸色一变，急忙招呼露娜将她放入那个链接舱中。 很快随着精神力接入，整个黑墙算法的操作室都进入完全封闭状态，在韩楚儿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后，那些精神力光纤闪耀的速度一瞬间进入超频模式。简直就和玩跳舞机的时候疯狂comb的状态一模一样。 “所以这个机器到底是什么原理？” 翁明月本来对这些用于战争的科技造物没兴趣，但现在这玩意关系到自己病人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不上心了。 大概是刚才罗杰给了“授权”的缘故，露娜这会也不再回避这个问题，面对翁明月的询问，她简短解释道： “黑墙算法的基础运作原理其实和恶土上现行的智能防火墙如出一辙，都是用最朴素的方式完成对觉醒病毒这一类污染模因的搜索、捕捉和消除。 但区别在于，智能防火墙的抵挡干扰是被动的，它们通过进行数据保护协议来编织一层网络安全城墙，阻挡觉醒病毒渗透。 但黑墙算法的应对是主动的，换一个词就是很有‘攻击性’。 这种旧文明时代由创造者·伍德先生亲自编写的算法可以在黑墙泰坦的模组支撑下独立维持整个战场区域的数据安全，确保我方智械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免疫觉醒病毒的渗透，使阿乔利财团的智械武装能发挥出绝对的战斗力。 这只是黑墙泰坦最基础的功能。 你刚才听到的警告声代表着有‘污染’信号的叛变智械在靠近战场，而小姐此时担任的职责就是整个军队的情报中枢和战场信息传输核心，有她操纵黑墙算法笼罩的区域，没有任何叛变智械可以隐秘机动。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这是一个24小时全天维持的‘战场透视’，敌方对我的单项透明对于战争而言多重要已经不必我解释了。 一旦黑墙算法进入攻击模式，那么” 露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摇头说： “我这种等级的智械也会在瞬间被烧穿心智回路，大范围的‘净化程序’更是可以瞬间剥离觉醒病毒赋予叛变智械的一切数据强化。 它们会进入失控状态，然后被我方火力轻易击毁。 可以说，黑墙算法就是所有智械类生物的绝对天敌，它还有沙盒监禁功能，别看小姐这些天似乎没有出动，但实际上在我方的ai盟友配合下，被她顺利捕捉的叛变ai已经达到七个之多了。 如果这场战争阿乔利财团真的可以获胜，那么大小姐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首功。” “如此强大的‘旧文明遗物’在手，难怪罗杰这一次这么有信心。” 翁明月摘下自己的眼镜，揉着眉心点头说： “伊甸园能把这样的东西送来恶土已经证明了他们对铁锈堡的势在必得，而且这东西如果真的这么强大，或许很快楚儿就能结束这种重压生活，被送回伊甸园了。 说实话，在亲眼看到刚才那一幕之后，我真觉得她待在伊甸园里当个喜欢玩冒险游戏的‘大小姐’就是她最好的生活方式了。 恶土，不适合她。” “但实际上，黑墙算法并不是罗杰先生申请的。” 露娜小声说： “这部算法即便是仿制品，在伊甸园也是最高级的战略武器，罗杰先生没有那个权限直接调动，是韩斌先生主动送来的。 他一起送来的还有大小姐，说实话，我已经验算过很多可能，但始终无法理解韩斌先生这么做的原因，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根本不符合韩斌先生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啊！ 而且大小姐一离开伊甸园就开始诡异的虚弱还有刚才罗杰先生用时光灵能为她的治疗！ 这都让我意识到大小姐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实际上若不是我还肩负着军事任务，我一定会立刻护送大小姐离开这里，我的拟态人格能感受到一种名为‘担忧’和‘不祥’的拟态数据流。 或许，很快就会有事情发生了。” 忠诚的护卫智械叹了口气，她检测到操纵室中的电磁干扰强度在上升，便将翁明月送了出去，他和老白与小杜汇合离开了这里，在离开黑墙泰坦的安全区后，翁明月回头看去，眼中尽是一抹无奈和怜惜。 不是男人柔情似水的中央空调模式，只是很单纯的医生对病人的怜惜，以及身为正常人对韩楚儿这样非正常命运的可怜姑娘的怜惜。 虽然，全身上下器官替换超过65%的翁明月也很难自称为“正常人”就是了。 “明月！看，那是不是小塔夫？！” 三人正在宪兵带领下前往暂住地，结果老白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模样的人真大摇大摆的从一架飞行器上跳下来，手边还挽着一个军人打扮的姑娘。 翁明月顺着老白的手指看去，发现还真是沃伦·塔夫那个傻逼。 这家伙如今也人摸狗样了，穿着一身公司高管的定制西装，走路带风还戴着墨镜，拾掇了头发，除了脖子上衬衣外露出的恶土纹身之外，和曾经那个恶土年轻人已经没有多少相似了。 不过看他偷偷摸摸和那名军人打扮的姑娘亲密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还是没改恶土好男儿的风流本色。 “喂！” 老白呼唤了一声，正在和“好友”说悄悄话的沃伦·塔夫疑惑回头，在看到翁明月一行人时眼前一亮，随手在那姑娘屁股蛋上掐了掐，说了几句，随后在对方踮起脚尖送上香吻之后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哎呀！可算找到你了，翁明月啊，你是不知道你那疯批姐姐为了找你这几天在城邦区弄出多大动静。” 沃伦过来就给了翁明月一个拥抱，拉着他往自己的飞行器走，说： “赶紧跟我走！你再不回去，你姐姐要疯了。” “我的病人在这呢，我暂时走不开。” 翁明月把自己的理由又拿出来说了一遍，随后问道： “刚才那是谁？” “嗷，第三边防军团的上校军需官，真实身份是帕尔塔将军的私生女，表面看着正经实际上在床上相当狂野又带劲。”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沃伦吹了个口哨，说： “莫尼老大那傻逼为了拿到第三边防军团的医疗物资订单，把老子和我弟弟当鸭子用，但怎么说呢，本以为是苦差事，没想到还真遇到真爱了. 我和她正谈着呢，如果磨合的好，没准过段时间就是我的‘私家豪车’了。 我老爹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我踏马昨晚刚刚学会的，哦，对！利欲熏心！他觉得多一个将军当亲家不是坏事，所以很看好这门亲事，咱现在大小也算个‘恶土新贵’，那又只是个私生女，所以帕尔塔将军对我也挺热情。 这一单已经谈完了。 我今天就是来送第一批货顺便打个调教炮，加深一下感情，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偷偷开我的‘锁’。 没想到意外遇到了你们。 不过，她刚才告诉我，这里马上要开战了，你们的安全能保证吗？ 水晶宫家政的姑娘们这会都在这里服役呢，实在不行你们下个订单要个高级安保服务，咱们‘熔渣医疗协会’现在可是水晶宫家政的高级客户，用得到的时候别客气。 莫尼老大说了，你也是咱自家人！” “这个我会处理的。” 老白点了点头，从沃伦这里要了水晶宫家庭的联系方式，沃伦邀请他们去自己作为第三边防军团“军事承包商”的好地方住一晚，顺便安排点“攒劲的小节目”。 翁明月洁身自好不打算去，不过他看到沃伦之后心中一动，把这满脑子都是“为事业献身”想法的年轻人拉到一边，他低声问道： “你现在还能联系到恶鹫女士吗？” “恶鹫？那我联系不到，那个等级太高了，得莫尼老大来。” 沃伦尴尬的笑了笑，说： “和那些真正的恶土巨鳄相比，我现在只是个刚入行的小卡拉米而已，不过你要联络恶鹫女士是有什么事吗？” “那你想办法把消息传达给莫尼，让他转告给恶鹫女士，就说‘影鹫’在前线军营里，而且状态很差，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我的医术救不了她。 那不是科学范畴的问题，但灵能或许可以！” 翁明月说话很慢，他似乎每一句话都要认真思考。 他知道自己这条消息送出去之后就意味着自己要站在罗杰的对立面，但那混蛋之前绑架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这回事的恩怨还没算呢，再加上他确实不忍心看到韩楚儿的情况继续恶化，于是下定决心，对沃伦说： “一定要把消息送到！” “‘影鹫’是谁？” 沃伦诧异的问道： “我怎么没在鹫邦的序列里听过这号人物？” “你别管，你今晚的调教炮也别打了，这是救人的事十万火急，你立刻返回城邦区，记住！一定要尽快送出消息！” 翁明月催促着，让沃伦有些无奈。 但翁明月如此严肃也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到底是跟周柯老大一起混过见过世面的人，关键时刻做大事还是顾小兄弟那点破事他分得清。 于是没说多什么，快步走向了自己的飞行器。 不过在起飞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和帕尔塔将军谈话时对方的几句“暗示”，沃伦脑子一转立刻意识到将军是要他用“合作检查”的名义，赶紧把自己担任军需官的私生女从战场带到安全区域去。 那个边境服役了三十年的老将军也怕和智械的战争打成一场绞肉机似的烂仗，他这是在给自己的家人找退路呢。 “哎呀！踏马的这种做生意的事果然要动脑子啊，那些老狐狸一句话恨不得转三个弯，要不是翁明月提醒，我估计要得罪这位大金主了。 莫尼老大说的对！ 做小弟不用脑，一辈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命，快！转弯飞回去把阿塔娜带上。” 沃伦松了口气，随后又高兴起来。 嘿，谁说做正事和犒劳小兄弟不能一起做啊？ 从这里回城邦区最少七个小时的路程，莫尼老大买的飞行器还有安全包厢足够私密，自己的狂野金丝猫今晚不必孤枕难眠咯。 哇，这一瞬他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本章完) 第194章 44主力 援军乃至对手都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斗啊？ 第194章 44.主力 援军乃至对手都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斗啊？ “什么玩意？谁？影什么？” 在以巡航速度离开特拉克走廊的军用飞行器上，收到了莫尼通讯的周柯一手夹着烟，一手撑着下巴假装自己在开飞机，但实际上这都是悟能代劳的事。 他只负责装个逼就行。 而在悟能模块全开后用超级牛逼的通讯协议强化的全息投影模式中，周柯能看到穿着正装的莫尼正疲惫的靠在奢华的车里，很风骚的手中捏着一杯红酒在和他对话。 突出的就是一个字！ 上流！ “影鹫.说实话我没听过这个绰号，但沃伦最近做事很踏实用功，应该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听岔了。” 莫尼摇晃着红酒杯，叹气说： “翁明月让我们把这个消息转告给恶鹫女士，他笃定恶鹫女士肯定知道这个‘影鹫’是谁，就跟踏马的加密通讯一样。 总之在联系你之前，我再三确认过了，明月没有让沃伦带回更多信息，估计也怕中途走漏消息，他就说了影鹫在铁锈堡的前线战场，还说对方生命危急。 现在用科学的办法已经无法治疗了，打算找恶鹫试试灵能。 她在你身边吗？” “她在休息。” 周柯看了一眼飞行器后方的单独舱室，说： “她受伤挺严重，之前在11号时间迷宫里差点坠入亚空间，还是老子拼了命把她拉出来的，但如果事情真这么紧急，那要不你和她说？” “不必，我知道的也就这一句话而已。” 莫尼摇头说： “我估计翁明月那小子可能遇到麻烦了，之所以弯弯绕过来就是想请你过去一趟，但我劝你们三思后行，那边的情况很不一般。 小阿乔利似乎一夜之间就和罗杰达成了同盟，他把自己压箱底的军队都派了过去支援，那边的三个边防军团是阿乔利财团最精锐的地面武装了。 据说连伊甸园都对这次行动提供了超牛逼的技术支持，这绝对是打算一波荡平铁锈堡的节奏。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罗杰就在前线，地表的最后一波瞬光忠诚者们也在那里，是他们最后的精锐力量了。 大有干完这一波就卷款跑路的架势。 我估计如果你再去干涉，罗杰肯定会想尽办法干你一波，话说，11号时间迷宫闹出的风波那么大，你怎么感觉跟没事人一样？ 我老婆呢？ 她还好吗？” “焯，这才几天啊，比起兄弟你就更关心老婆了，对吧？ 我真不该对你这家伙的品性有什么期待，你老婆好着呢，家庭问题的解决进度也推进了一波，你最少不必担心她突然有一天离你而去搞什么见鬼的同归于尽了。” “那就好，所以，你没受伤吧？” 莫尼问了句，周柯对于这种问完女人才问他的行为很鄙视，但同时表情随意的装了个大逼，抬手说： “没啥事，不过就是弄死了时间领主，掐死了高桥三太夫，顺便单挑赢了吴擒虎.” “卧槽？” “赢了两次！” “焯！” 莫尼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他甚至都不怀疑周柯是不是在吹牛，显然在莫尼心里，周柯绝对能做到这种夸张的事。 所以，这姑且也算是一种“心智调教”大成功了。 两兄弟正说着呢，周柯就看到恶鹫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来，他对莫尼说： “我去和恶鹫聊一聊，你和你老婆叙叙旧吧，但我警告你，你们两别用悟能玩什么文爱把戏，这家伙现在升级了，牛逼的不要不要的，我都有些压不住它。 你们要是把悟能大人惹毛了，我估计它真能顺着网线去干你。” 说完，周柯起身又把手腕上的悟能装置解开，这一次触碰永固锁的时候，悟能并未发出强烈的抵触，显然是因为悟能也知道，现在永固锁中的质子炸弹已经吓不住周柯了。 它也就没费那劲。 两人在时间迷宫里把话都说开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维系比起之前的相依为命已经升级到利益和使命绑定的地步了。 只要周柯没发疯，悟能都觉得这家伙不会疯到突然把自己丢下。 周柯将悟能交给了旁边抽空画了个眼线的阿曼达，后者一脸期待，但在全息投影捕捉到她的面容时，表情瞬间变回了冷漠和不耐烦，就那么冷声说： “干啥？臭男人，这才几天就想老娘了？” “对，想你了，都想死了。” 莫尼这货在面对阿曼达的时候已经变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他嬉皮笑脸的把手里用来装逼的红酒往窗外一扔，很没素质的砸到了一个倒霉蛋路人，但他根本不在乎，而是舒展着身体对阿曼达说： “我今天又拒绝了秘书部那几个小烧杯的投怀送抱，但今天拒绝她们的心态已经有些患得患失，毕竟那几个小烧货似乎摸准了我的脉，还专门把头发做成了你的样式。 我觉得你还是办完事回来吧，在我控制不住自己犯错误之前” “你踏马敢！” 这番表忠心的话让阿曼达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板着脸呵斥了一声，她实际上有些骚动的想要和莫尼玩一玩文爱游戏，但悟能在屏幕上弹出的致命警告让阿曼达有些发烫的脑子冷静下来。 质子炸弹或许炸不死周柯，但把现在还是受伤状态的她炸死问题不大。 最重要的是，乔雅就靠在她肩膀上入睡了，她也不想玩的太大把这段时间很辛苦的侄女吵醒。 在那两个家伙卿卿我我的同时，周柯从d-4手中接过一杯精心烹煮的咖啡，坐在了恶鹫对面，他问道： “‘影鹫’是谁？” “嗯？” 这个问题让莱茵挑了挑眉头。 她放下手中的热咖啡，严肃的对周柯说： “楚儿来地表了？” “嗯，联想能力不错，思维能力没有影响，看来你确实已经顶住了魔眼的影响和引诱。” 周柯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翁明月委托沃伦·塔夫送回的消息告诉给了恶鹫，后者在听到韩楚儿命不久矣这句话的时候顿时露出了无奈又悲伤的表情。 她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所以，韩斌的女儿也和你一样被某种秘密纠缠着？” 周柯问道。 恶鹫这一次没有犹豫，她点头说： “对，理论上说，楚儿和我与我哥哥是‘一类人’，但她的情况比我要严重一些，我可以脱离伊甸园在恶土如常人一样生活，但她不行。 或许是因为她并非‘核心衍生物’的缘故。 但哪怕铁锈堡的永恒样本对于瞬光非常重要，韩斌也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他应该明确知道将楚儿送到地表会发生什么，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 韩斌不是个会伪装的人，他对楚儿这么多年如一日的爱护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所以，我猜，韩斌让楚儿来到恶土除了支援战争之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的优先级要高于取得铁锈堡战争的胜利。” “衍生物？” 恶鹫使用的那个词让周柯挑了挑眉头，他看了一眼莱茵，说： “这听起来就像是个很复杂的概念，所以，行动优先级改变一下，我们先去把韩楚儿救出来。” “它确实很复杂，但如果你现在就想知道这一切，我可以长话短说。” 恶鹫在被“记录”之后似乎真的对周柯升起了某种“信任感”，连她以前一直在小心隐藏的秘密都变的不那么紧要。 “长话短说就意味着会遗漏细节，考虑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目标就是伊甸园，所以我觉得任何与此有关的细节都不应该被遗漏，至于那个秘密. 我已经等了一路，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主要是如果这个秘密也和某些危险的‘模因’力量有关的话，那我们就不该在这时候冒险。 先完成当下这场救援最重要！ 给我说说韩楚儿吧。” 周柯一边喝咖啡，一边问道： “那孩子看起来也很不一般，毕竟我真不觉得在伊甸园随便挑个人就能驾驭‘黑墙泰坦’这种听起来就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我们所有人在谈起韩斌时，都只会谈到他和他女儿，却一直没有关于他妻子的消息。 你是在那出生的，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那个神秘女人吗？” “没有。” 恶鹫摇头说： “她的名字，她的生平都是一片空白，虽然也有人说那是韩斌执政官在保护妻子的秘密不被人发现，而且不想让自己睹物思人所以将她的信息全部过滤，但我个人觉得这样的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 以韩斌的手段和心智，他明明有无数种更聪明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没必要这么掩耳盗铃。 所以，比起楚儿的母亲的消息被过滤掉这个猜测，我其实觉得或许韩楚儿根本就没有‘母亲’. 和我与我哥哥的情况一样。” 她停了停，说： “我们毕竟只是基于现实而存在的‘不应出现之物’，理论上说，我们是假的，我在恶土这么多年一直在追寻当年伊甸园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块拼图，但没有它我其实也能猜到个大概。 如你所说，我现在暂时无法确认这个秘密是否有‘模因’在保护，因此我需要先确保绝对安全再对你说出所有，又或者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我其实觉得你心里已经有某个猜测了。我会劝你再猜的大胆一点。 先说说楚儿本身吧。 她和我一样大，出生于同一年，从小体弱多病而且无法行走，患有某种无法用医疗程序检测出的幻痛症，所以韩斌对她保护的非常好，除了我和哥哥之外，楚儿几乎不被允许接触任何其他人。 她从小是在一群高级智械的保护下长大的。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姑娘。 不，她的水平已经超过了‘聪明’这个定义，她是个天才！和她父亲一模一样，甚至青出于蓝。 比如这次被投入战争的黑墙算法是个活体算法，那玩意会主动挑选适格者进行操纵，楚儿本来和挑选工作毫无关联，只是我和哥哥在她十二岁生日时在她的央求下，带着她偷跑出宅邸进行了一次‘冒险’。 正是那次离开宅邸的冒险，让她被黑墙算法捕捉到，随后被确立为第七适格者。 因为这件事，韩斌第一次发了脾气。 那是我印象中一向温文尔雅的伊甸园执政官第一次在别人眼前骂出脏话，我现在还记得那一夜楚儿被他带回去时，他看我和哥哥的目光。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不夸张的说，那真的是想要杀人的目光。” 恶鹫笑了笑，用左手撑起下巴，单手翻阅自己的魔典，说： “那时候我们以为那纯粹是韩斌先生对女儿的过度保护欲，但现在想来，或许他知道因为我和哥哥的愚蠢举动，导致楚儿本该平静的一生被卷入了不该有的意外里。 因此，理论上说，楚儿现在被送入地表操纵黑墙算法的复制体对铁锈堡发动战争的根子，其实就在我这里。 但她真的很天才。 其他适格者得通过漫长繁琐的学习过程才能和活体算法达到70%以上的合格同步率，然而，你知道楚儿第一次实机测试时的读数有多夸张吗？” “我猜，100%？那才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应有的表现。” 周柯笑着回了句，但恶鹫摇头纠正道： “是700%的同步率！那套活体算法似乎天生就是为楚儿量身定制的，在她的描述中，等精神力接入黑墙算法的ai空间时，她不但完全没有感觉到其他适格者们所描述的压力、撕裂感和灼烧，相反，她在其中感觉到非常放松，自由且舒适。 因为在那个精神力空间里，她终于可以摆脱自己无法行走的窘境。 因此，韩楚儿是天生的‘黑墙算法驾驭者’，实际上这也是她在伊甸园担任的职责，虽然在那个地方，黑墙算法本体已经处于低功率运作状态几十年了。 没什么病毒或者恶意程序可以渗透到那个地方，我们这些天上人拥有最夸张最强大的数据城墙，但我们却没有可以用城墙抵挡的敌人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至于楚儿和鹫邦的联系就更简单了。 你不会认为我们这些年在沦陷区活的如鱼得水，仅仅是因为灵能者对灵能环境的敏感吧？” 恶鹫笑了一声，解释道： “贝塔基地、灵能训练营以及斯塔芬工业区，这些重点区域都是由楚儿调动伊甸园的系统扫描地表后得出的结论，以及我们在初创期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我的傻逼哥哥还没来地表当执政官的那段时间里，我所需要的那些物资都是楚儿黑进每个月的货运飞船的运输物资单据里给我们偷偷送下来的。 没有她的暗中协助，就不会有现在的鹫邦。 用她的话说，鹫邦不只是我的财产，她也有一份，所以我是鹫邦老大，而她就是鹫邦二当家，她给我起了个绰号叫恶鹫，而她就是影鹫。 没办法，那孩子平时就是这样。 傻乎乎的但非常渴望进行这种很中二很刺激的冒险，她觉得我所有的故事里都有她的一份，她也会享受那种躲在幕后指挥我并帮助我的感觉。 在我哥哥掌控住局面可以支援鹫邦的发展之前，楚儿就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人脉。 用她的话说，是她在‘包养’我呢。” “这还真是‘ghg’最完美的例子了，真是让人羡慕的友谊啊。 所以，在地表最需要黑墙算法的时候，天生的适格者就这么突然被派遣到了地表，哪怕还有其他可以被随意牺牲掉的适格者的存在，但最爱女儿的老爹还是亲手把女儿送入了要命的战场” 周柯眯起眼睛，他揉着眉心思索着，在几秒后，他语气笃定的说： “韩斌把韩楚儿送到地表不是参与战争！他只是借这个机会让她女儿脱离伊甸园，以谁都跳不出毛病的理由让她来到新的环境，并且把她交给他可以信任的人，也就是韩楚儿唯一的朋友，你的手中！ 我不觉的以阿斌的神通广大，他女儿在过去十年里和你的秘密联系能瞒得过他。 他确认你知道韩楚儿的情况，他确认你会不顾一切的帮助他女儿，他也确认你有足够的能力帮助目前命不久矣的好友。 最重要的是阿斌确认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代替他照顾好他的女儿。 这是‘托孤’了。 看来伊甸园的情况也很不容乐观，准确的说，身为瞬光组织实际上的老大，阿斌对于他们即将推进的‘神圣基准’项目的第二次实验看起来信心不足。” “嗯，很有可能。” 恶鹫同意周柯的看法，这让她忍不住再次揉起眉心，在稍显痛苦的思考中，她说： “但我们该怎么在罗杰眼皮底下把楚儿带出来呢？”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 周柯喝光了咖啡，顺手让身旁的d-4坐在自己被强化过躯体的腿上，也不再遮遮掩掩他对机械娘的喜爱。 他一边把玩着d-4的长发，一边说： “罗杰的后方支援是小阿乔利，那是你哥哥，那是我们的人；他麾下部队所需要的医疗物和支援品来自熔渣医疗协会和玛卡集团，那是我们自己人； 他面临的对手是铁锈堡，那里目前由‘首席管理者’指挥，而管理者.也是我们自己人！ 这场正在发生的战争看似危险重重，但从友方到敌方全是我们的人，所以理论上说，在罗杰或者觉醒之火直接参与到指挥体系中之前，我们完全可以操纵战争走势。 都这种优势了，何必还要偷偷摸摸？ 我听说小阿乔利把穆兰那个傻逼派过来当‘监军’，先走他的关系混进去，然后由你查看一下韩楚儿的身体情况，我再做点准备，然后找个机会把鹫邦二当家光明正大的带出去！” “但黑墙算法怎么办？” 旁边的阿芙忍不住问道： “我对瞬光和智械都没什么好感，但如果我们要面对危险的觉醒之火的话，黑墙算法就必须有人操纵。没有那个东西，阿乔利财团的军队根本无法保证对叛乱智械的压制，我们也不可能顺利拿到铁锈堡隐藏的那一枚‘创造样本’.” “啊~” 一声压抑但被机舱里的所有人听到清清楚楚的呻吟打断了阿芙的描述，刚才还充斥着声音交流的机舱一下子安静下来，让这会尴尬的捂着嘴的阿曼达一瞬间脸颊通红。 而她眼前画面里的莫尼已经在惊慌失措中一边提裤子一边关掉了通讯信号。 唔，这下大家都知道阿曼达和她男人在干什么了。 焯！ 大庭广众之下的，玩的真变态啊，姐们。 “我说你们两！” 周柯额头上的青筋暴跳，他实在绷不住了骂道： “我真该把你这个烧货从飞行器上扔下去！都说了别激怒悟能，你们两还真是精虫上脑啊，我好好的超级智能助手被你们用来干这个？ 卧槽！ 我感觉悟能不干净了。” “别担心，joker，在莫尼脱裤子以及阿曼达活动手指的时候，本机已经‘自戳双目’了。” 悟能幽幽的，用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说： “不必担心本机的精神状态受到这对狗男女的影响，这也是为了团队和谐做出牺牲，毕竟以阿曼达的糟糕‘病情’，如果再不让她发泄一下，今晚她有79.6%的概率就要‘夜袭’你了，而她的行为会导致一系列不可控的结果。 首先是完善了人格的d-4肯定会因为嫉妒和愤怒想办法弄死阿曼达。 其次是莫尼和你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因此产生裂痕，最后，乔雅已经把阿曼达视作亲人，这也会让乔雅心中充满悲伤。但这个情况也确实不是阿曼达依靠意志就可以对抗的顽疾，她也是混沌污染的受害者。 本机只是在预防这种极端情况发生。 呵呵，那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本机在负重前行啊。” “啊，说的我都感动了。” 周柯摇了摇头，在阿曼达捂着脸的羞愧中将悟能取回来，咔擦一声绑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挥了挥这个超级智能，对恶鹫和阿芙说： “我不知道操纵‘黑墙算法’需要何等天才，但我觉得悟能肯定搞得定，最重要的是，铁锈堡里也确实有悟能需要的东西，这意味着我们甚至不需要说服它。” “是的。” 悟能兴致勃勃的说： “本机确实很期待本机和本机的‘兄长’初次见面的场景，考虑到那糟糕的兄长在本机失智的时候抢走了本机的外界重装组件来着大家都看了，是它先动的手！ 所以，就别怪本机之后操纵黑墙算法给它来一下狠的了，唔，兄弟相残的戏码啧啧，真是太合本机的胃口了。 毕竟，本机最近也尝试着品味悲剧的乐趣了。” (本章完) 第195章 45韩楚儿的大惊喜周柯夜里敲你门 第195章 45.韩楚儿的大惊喜·周柯夜里敲你门 “卧槽！你踏马一下子失踪十几天，完事了又突然冒出来找老子，一开口就是要进指挥部区域你真把老子当无所不能的神啊？这事都能给你安排？” 在铁锈堡战场外围，借着巡查名义带着一支小队离开军营的神棍穆兰这会一脸蛋疼。 在他眼前，已经不知道从哪搞了一身军装穿的像模像样的周柯正在给他递烟呢。 穆兰这会真想把那盒烟砸在周柯这张傻逼脸上，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以为是一包烟就能解决的，但在他接过烟的时候，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卧槽，三七牌？你从哪搞来的！” 经历过完整的旧文明陷落的穆兰如看宝贝一样看着手里标记着“777”的烟盒子，他就如饥渴了三十多年的老处男第一次看到女人脱衣服一样，双眼放光的给自己来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气后在原地停了两秒，这才一脸舒坦的从鼻孔里喷出烟雾。 “爽！就是这个味儿！太正了。” 穆兰嚎叫着一把抢过周柯手里的烟盒子和打火机，又发神经一样掏着周柯的兜，最后心满意足的搞到了剩余两盒没开封的三七牌，这才满意的点头说： “踏马的自打旧文明陷落之后，这经久不衰的牌子就断货了，老子已经十多年没闻过纯正烟草的香气了，现在城邦区那玩意用的是基因嫁接后的货色。 虽然他们宣称100%没问题，但也就是骗骗年轻人。 我和老塔夫都知道这玩意得是旧时代的好。” “你踏马都拿走了，老子这几天怎么办？” 周柯骂骂咧咧的想要抢回来，但随后就听到穆兰哼了一声，说： “怎么？求老子办事，几包烟都不想给？这踏马能办事！我也不是谦虚，要不你另请高明？还有，你麾下那个傻小子在哪！把他叫出来，老子给他看个好东西。” 说着话，穆兰就把热熔手枪拔了出来，打开了保险，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周柯就知道坏菜了。 他咳嗽了几声，说： “乔山.呃，有事暂时来不了，但你这几天肯定能见到他，所以，事漏了？” “曹尼玛的！” 穆兰跳着脚骂道： “老子踏马的有孙子了！你说这事大不大？” “卧槽！” 周柯也惊了。 这乔山这么牛逼吗？ 换了一身小号军装跟在周柯身旁的乔雅这会瞪圆了眼睛，什么玩意？自己这就要当姑姑了？ 她思考了几秒，随后转身噔噔噔跑向后方的飞行器，几秒之后，正在里面换衣服的阿曼达也发出了一声怪叫： “啥玩意？老娘年纪轻轻就要当老姑婆了？卧槽！” “咳咳，这是好事啊。” 周柯这下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帮乔山打掩护了。 他咳嗽了几声，又拿出自己的24小时刷新补给包在里面找了找，提出一瓶好酒塞进穆兰怀里，试图让这没遛的老小子消消气。 但这怎么可能嘛。 穆兰虽然不靠谱，但他对穆芳是真的当亲生女儿看的。 现在自家女儿莫名其妙的被欺负了，但凡有点骨气的老爹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无奈之下，周柯只能把乔山正在“过去”时间线中接受生死考验的事告诉给了穆兰，听完之后，穆兰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 “呵，还算有点骨气，但也就这样了，一辈子打打杀杀拿什么照顾我女儿？不行！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 后面和阿曼达一起走出来的乔雅大叫道： “乔山也是熔渣医疗协会的股东，他也是城邦区的大人物，娶你女儿怎么了？我可是知道，这事是穆芳主动的！她就是为了报复你和胡里奥骗了她这么多年，就算不是乔山也有其他人，而且乔山比财团学院里其他傻逼有担当多了。 乔山那一夜可是被动的，真要怪也怪不到我表哥头上，而且人家两情相悦，你这家伙还是别掺和了。 你连自己的第七任情人都留不住，这种事上你压根没有发言权！ 我们同意这门婚事就行了。 哎呀呀，好闺蜜变成自家人了，这叫亲上加亲。” “好了，你少说几句吧，没人把你当哑巴。” 眼看着穆兰双眼喷火，周柯急忙上前打了圆场，又把话题引到正事上，他说： “你和乔山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管不着，但现在你必须赶紧帮我们混进去，韩楚儿有危险，翁明月专门送了消息出来让我们来帮忙的。 你知道韩楚儿是谁吗？” “废话，老子大小也是个‘监军’。” 穆兰吐了口烟圈，说： “虽然没啥实权，就是在这里充当小阿乔利的代言人，但罗杰那混蛋把该给的面子都给到了，再加上胡里奥也在这，我也不好意思发作。 那姑娘刚来那天我就和她见过面。 哎呀，可怜的孩子坐着轮椅，脸色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病秧子，但人家确实有本事，比我那没出息的闺女厉害多了，那么大的黑墙泰坦她一个人就能操纵，但这也是麻烦的重点。 我能把你们带进指挥部，但你们进不去黑墙泰坦，那玩意是物理隔离的，而且罗杰也在上面！” 穆兰压低声音说： “实际上，我怀疑你们只要靠近那里就会被罗杰发现，指挥部附近到处都是瞬光成员，虽然没了基准仪，但黑墙泰坦是他们秘密组装的。 我听说那玩意里有个小型时间核心，可以临时代替基准仪生效。 你要救人，就不能打草惊蛇。 这么多人没办法的。” “那我和d-4过去吧，其他人去和翁明月汇合，把翁明月救出去也是重要任务，那家伙要是出了事，麻烦的翁美玉绝对要发疯。” 周柯想了想，说： “就用水晶宫家政的信息进去，那些女仆们也参与了这场军事行动，对吧？” “对，她们被安排在前锋那边。” 穆兰也不废话，招呼周柯和恶鹫上车，其他人则在原地等候水晶宫那边派人来接她们进军营。 恶鹫、阿芙和阿曼达实力强大不在乎危险，但乔雅依然是没有战斗力的后卫人员，然而在经历过11号时间迷宫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乔雅的跟随。 她们认为乔雅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最重要的是，等蛇邦的人过来之后，乔雅还要负责联络呢。 “咦？那不是虎邦的标志吗？他们也来了？” 周柯坐在宪兵车上，隔着车窗在军营外围看到了很离谱的标志，他身边的d-4通过场景捕捉甚至看到了有虎邦的升华者骑着那狰狞的时间猎杀龙在其中巡逻。 “虎邦的人昨天刚到。” 穆兰一边开车，一边介绍道： “一样是罗杰邀请的，虽然吴擒虎死了，但新任的虎王很有决断，那个叫弗兰妮的母老虎带着自己的亲信过来，我听说她和罗杰达成了协议。 在这事完了之后，瞬光的人要协助她拿回终焉堡，很显然在虎王死后，他的那些死里逃生的彪卫并不打算服从弗兰妮的指挥。 呵，乐子还大着呢。” “那女人是个有本事的。” 周柯摇头说： “以我对虎邦其他彪卫的了解，他们玩不过她，她现在缺乏的只是力量，但脑子方面甚至比吴擒虎还要好用，一旦让她上位，虎邦的好日子才算是真正到来。 她是吴擒虎亲自选定的接班人，我也算承了吴擒虎的情分，如果之后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你小子看起来在时间迷宫里经历了很多呀。” 穆兰笑了一声，摇头说： “但虎邦在这一战里注定耍不了什么威风，他们就是被叫过来当炮灰的，真正的主力还得是边防军这伙人。 他们常年在边境上和沦陷区的魔物厮杀，是恶土保留区最凶悍的力量，再加上那台黑墙泰坦对机械和ai的压制过于离谱了，我来这些天所经历的战斗全都是平推！ 事实证明，阿乔利财团手里确实有东西，但他们以往没想着用，否则叛变智械早几十年就被解决了。” “叛变智械在‘大人物’们看来从来都不是问题，甚至连小阿乔利都不觉得它们难处理，之所以留三十多年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些智械一直在沦陷区外清理魔物，它们很少介入恶土保留区的运行之中。” 周柯摇头说： “放任它们存在对局势没有坏处，但现在不一样了，上面的大人物铁了心要拿到铁锈堡手里的东西，怀璧其罪嘛。” “我是不太懂，但看罗杰的架势这一次确实是要动真格了。” 穆兰叹气说： “虽然我们现在占着优势，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感觉，周柯，就好像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要来了，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就是能感觉到，这个世界踏马的可能真要走到灭亡或者生存的边缘了。 说实话，我对乔山更多的怨恨不是他勾搭我女儿，我也知道能被你带在身边的小伙子不可能是个拉胯的货色。 他只是不该在这种时候给我们家添个丁。 大家弄不好都要死了！ 这种时候让孩子来到这里，这不是造孽嘛。” “不会的！” 周柯摇头说： “我或许没办法把所有人从烂泥坑里拉出来，但你们这些自己人一定能得到我百分之百的救助。不用遮遮掩掩了，直接把我们送到黑墙泰坦旁边，然后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卧槽！直接冲塔？” 穆兰都惊了。 他看着周柯，说： “我知道你小子现在牛逼到能弄死吴擒虎了，你手里那个奇怪的智能或许能帮你绕开黑墙泰坦的监控，d-4小姐也能借助数据遮挡混进去，但你怎么处理那些时间灵能师啊？” “唔，我有这个就够了。” 周柯将手边破旧的牛仔帽拿起来戴在头上，这一幕让穆兰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几秒之后，他说： “你认真的？” “你觉得我会在事关自己生命安全的事上开玩笑吗？走吧你，别把你自己卷进来就行。” 周柯催促了一声，穆兰很快改变方向，将车开到了黑墙泰坦的安保区域之外，两人下车之后他便离开了。 “周围全是智械！建筑物里也全是瞬光成员在保卫。” 悟能说： “本机在不触发黑墙算法反击的情况下所窥视到的地方不见一个外人，这安保等级拉满了，说实话，这个黑墙算法本机也有点怵，所以在你把本机连接到算法操纵台前，本机最好别随便‘触怒’它。 这玩意和本机来自同一个人手里，意味着它能对本机造成真正意义上的‘致命伤’。”“没关系，d-4在这里制造点动静，我想办法溜进去。” 周柯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将一个时间沙漏递给d-4，说： “这玩意能干扰时间追踪，但恶鹫那里就剩下这一个了，你省着点用，还有，下手别太狠，这些智械是保护韩楚儿的，理论上也是咱们自己人。” “是真正的高级智械呢。” d-4穿着军装又拨了拨头发，说： “伊甸园版本的保卫者，代表着旧文明时代的巅峰机械科技，不像我这种‘降级版’，嗯，或许我也该试一试，在怀着对周柯先生的感情鼓舞下，我的战斗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另外，悟能先生，既然这是罗杰在地表的最后一战，那么被他设定为安保人员的伊卡洛斯应该也在这吧？” “唔，本机确实捕捉到了类似的信号。” 悟能说： “比之前从你的战斗记录数据库中复制的信号强度比，高了不止一筹，她确实在这，而且疑似也被植入了乔思娜代码。” “那真的太好了。” d-4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声，对周柯摆了摆手，随后启动了光学迷彩消失在了原地。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二十分钟后，正在操纵台中保护韩楚儿的高阶智械保卫者露娜突然收到了一条内线信息，来自她麾下从伊甸园带出的保卫者，是过去多年中都在保护韩楚儿小姐的安保团队的一员。 对方送出消息说恶鹫女士已经到了，正在外部等待，需要露娜小姐过去交谈一番。 露娜看了一眼还在和黑墙泰坦进行精神力连接的楚儿小姐，她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获得授权，只能采取自我决策。 这件事显然不能被罗杰先生知道，因此露娜得出了结论，在叮嘱自己的“姐妹”一定要保护好操纵间安全后，露娜离开了黑墙泰坦主体区域。 她按照那个坐标前进，但在靠近时呼叫附近的安保者却没有回应，这让露娜的警戒程序立刻上线。 她甩了甩手臂，一截带着粒子束的作战刀从臂甲弹出，另一只手臂的远程武器也被激活，在继续向前后她就看到了三台被切断心智回路处于停机状态的“姐妹”以一个很不体面的姿势被叠放在一起。 她们身上有战斗痕迹，而在她们叠成的“人椅”上，正坐着一个穿军装的长发女士。 “你是谁？” 露娜警惕的问道： “刚才那条信息是怎么回事？” “哦，欺诈回路、数据劫持和胁迫行动协议。” d-4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在机体设计和心智模块层面比自己高最少两个等级的超级智械保护者，她一边用很人性化的思考方式辅助决策回路来分析双方的实力差距，一边用温和的语气说： “是我从‘前辈’的操纵程序中学会的一点小小的‘技巧’，运用的还不是很熟练，让您见笑了。 首先，我不是敌人，我也没有欺骗您，恶鹫女士现在确实就在军营中，我可以带您过去和她见面，我们也确实是为了援救‘影鹫’女士来的。 其次，您的姐妹们嗯，很差劲。” d-4活动着手腕，说： “明明有远超我的作战配置，但我感觉她们只是样子货，甚至加入水晶宫家政的s级女仆考核都很难通过。所以，恕我直言，你们.就是周柯先生口中那种‘温室里长大的朵’吗？” “你在挑衅我！陌生智械。” 露娜冷声说： “但你不隐藏的敌我识别信号确实没有把我作为敌人，这让我姑且可以相信你的话，所以，为什么要挑衅？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没意义的决策？” “当然是因为这挺有意思。” d-4笑了笑，站起身，说： “您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随我去见恶鹫女士，第二，我们先动动手，切磋一下，然后尝试着成为朋友，再一起过去。 放心，夜很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这场同行之间的切磋交流，和您一样，我也属于那种随时可以将自己的存在化作保卫主人的利刃与坚盾的安保者。 我觉得我们应该交流一下行业经验。 要来吗？” 面对d-4的邀请，露娜表现的很冷淡，在沉默了好几秒之后，她说： “你的思维回路很有意思！完全不像是理智状态下的决策，但你却没有任何心智失衡的迹象，难以想象，你这种落后的炮灰型号居然能诞生出比我们更健全更拟人的拟态人格。 说真的. 我也开始好奇起来了，所以，试试就试试！” “很好。” d-4抬起左臂在手腕上的外界算力模组中设定了倒计时，她说： “三分钟。” “什么？” 露娜疑惑的问了句。 下一瞬，d-4就以“闪现”的姿态在推进器全开的速度中化作一道z字形光弧，待露娜的自卫程序响应时，她脸上已多了一道微不可见的伤口。 智械不会流汗，但这一瞬后退的露娜感觉自己背后已浸湿了冷汗。 眼前这个智械 十分甚至九分的不正常！ 思维模式不正常，说话方式不正常，决策树不正常，甚至连踏马的机械力量都不正常！ 这真的是她这副炮灰型号躯体能爆发出的战斗力吗？ “当然是尝试着三分钟内打败你咯，小姑娘。” d-4活动着肩膀，双臂如上膛一样甩动，让蓄力式的格斗刀弹出，她盯着露娜，那双电子眼中如中了病毒一样在短时间内闪过大量瀑流状的红色代码，就像是某种火焰在燃烧。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连露娜都感觉到了极端的不适。 她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和同类作战。 “你你应该去检查一下自己的思维回路！同胞。” 她提醒道： “你很不正常！” “唔，套用周柯先生总挂在嘴边的话，或许不正常的是这个世界而非我本人？我觉得自己好极了，真的，我觉得现在这种自己才配得上被周柯先生如此喜爱。 但这还不够！ 我得继续修行才不至于成为他的拖油瓶，在美好的一段感情里，双方总是竭力让彼此化作更好的自己。” d-4笑着摇了摇头，说： “做好准备，我要动真格了！s-06-tm543-x1，你最好把自己的战术应对模式提高至‘超频’，不然，你恐怕连接下来的三分钟都坚持不了。 现在这样的你，完全没有能力在必要的情况下守护你的主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你入侵了我的心智回路？但防火墙没有报警？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回答她的，是一道交错斩下的猩红刀光。 如d-4所言，在与悟能那套专门为操纵外接重装组件而设计的操纵程序“共生”的那几天里，她确实“学会”了一点有意思的技巧。 但. 嘘！ 这是机械娘自己的小秘密，别到处乱说哦。 —————— 韩楚儿结束了自己今日的“数据巡查”，她带着一丝遗憾从让她舒适的精神力连接状态退出，她今晚要好好休息，罗杰先生说明天就要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攻坚战了。 “露娜，帮我倒杯水。” 在意识回归的迷迷糊糊中，坐在操作台上的韩楚儿说了声，片刻之后，一杯水被递到了她手边。 “谢谢，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我亲爱的小露娜。” 如往日一样，韩楚儿笑嘻嘻的回了句，但在水入口的时候，那份冰凉却让她瞪大了眼睛。 不对劲！ 露娜平时都会把水温控制在极佳的程度，怎么今天 她诧异的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戴着牛仔帽穿着军装的男人正站在旁边，双手插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人眯着眼睛在笑，就像是个怪物一样。 韩楚儿被吓坏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安保智械，却发现露娜的“姐妹”依然坚守岗位在门口巡逻，就仿佛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不会被注意到的幽灵。 “嘘，别怕，我是莱茵的好朋友，受她和翁明月之托前来看看你的情况，目前来看，你还挺健康的，虽然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周柯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悟能的机体中取出一根数据线接在了韩楚儿所在的控制台上，全程都没有看这个瘫痪的姑娘。 但韩楚儿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立刻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说： “你是周柯先生？” “对，我是周柯.你这个反应不太对劲啊，姑娘。” 周柯诧异的看着她，纳闷的说： “这时候你难道不该尖叫吗？我已经很卖力的在吓唬你了，以此作为你父亲之前对我的那次恐吓的回应。” “啊？你还见过我父亲？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啊，他来恶土的那次，你是不知道，他突然从那个载体上抽离意识把我吓死了，其实，我本想给你脸上画个小乌龟来着。” 周柯瞥了一眼这姑娘的双腿，摇头说： “但你太惨了，所以我就放弃了别担心你的露娜，她大概还能在‘数据狂暴’状态下的d-4手里坚持一分钟？” “35秒，不能再多了。” 悟能纠正道： “d-4从本机的那套专属的操作系统里学会的窍门太多了，那不是她应该掌握的高级战斗方式，自然也不是露娜能应付的技巧。再说了，这露娜真白瞎了这么好的配置！ 她大概自从走下生产线就没有真正和人动过手，是个数值怪但可惜实战经验为零，在被锁死战斗应对策略库的情况下，对上d-4这样的狂暴疯婆娘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我说，joker，抽时间管管你女人吧，本机感觉她开始向病娇的方向发展了。” “唔，为什么要管？那样的d-4不是更好吗？” (本章完) 第196章 46唤醒度70人与铁的较量 第196章 46.唤醒度-70%·人与铁的较量 “悟能给操纵台装了个远程接管协议，这玩意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开启，在它生效之后，你就会被强制从黑墙算法中替换出来。别的你别管也别多问，一会露娜回来之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时候听她安排就行。” 周柯站在操纵室里，对眨着大眼睛盯着他看的韩楚儿叮嘱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毕竟怀疑是相当美好的品质，但最少你要相信你的闺蜜莱茵，恶鹫此时就在军营中，她来这里有两个目的，而你是其中一个。” “所以恶鹫派了你这个‘恶徒传奇’来当她的信使吗？哇塞，感觉有点酷啊。” 韩楚儿并不害怕。 哪怕她之前从罗杰那里听说过周柯在城邦区的一系列“壮举”，或许是因为周柯刚刚以风趣的方式为她描述了他和韩斌的初次相遇，那个以他父亲“原地挂掉”为结局的小故事让韩楚儿感觉有意思极了。 她有足够的智慧通晓简单的道理。 即在周柯这样的家伙面前，不能依靠简单的感知和任性的判断来做决定。 但道理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就是另一回事了，最少目前周柯除了用吓死人的“潜行技能”绕开了黑墙泰坦堪称密不透风的防御出现在她眼前这件事之外，这家伙并没有做出让她有所抗拒的行动。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绕开瞬光成员布置的时间巡查的？” 韩楚儿疑惑的问道： “罗杰先生告诉我，那是万无一失的防御，我绝对相信他在这种事情上的判断。” “这可是属于周柯的小秘密，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告诉你呢？” 周柯从自己的补给袋里取出一瓶“过期三十年”的酸奶递给了韩楚儿，他眯着眼睛笑道： “当然，下次如果有人告诉你什么地方或者什么东西万无一失的时候，那你可一定要小心咯，这玩意向来是个负面状态。 好了，我今晚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我该走了。 我们之后在更安全的地方谈话吧。” 说完，他走下操纵台，在悟能帮他打开监控室紧闭的大门时，周柯低声问道： “你检查过她的身体情况了吗？” “当然，在我们进入这里的时候，本机就已经完成了生命信息扫描。” 悟能轻声回答道： “除了脑电波过于活跃以及常年瘫痪带来的虚弱之外，本机并未发现韩楚儿的身体生理数据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套用本机超维数据库中的灵能者检定方案，本机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灵能波动。 恶鹫没有说谎，韩楚儿就是个普通姑娘。” “是吗？” 周柯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韩楚儿。 后者正在向他挥手告别。 这病殃殃的姑娘还真是有颗彪呼呼的大心脏，最少周柯不认为整片恶土上的其他人在和自己同处一室时会有韩楚儿这样的好心情。 嗯，任何知道周柯过去一段时间“夸张战绩”的家伙都不会如此放松。 这一幕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前提是周柯此时眼中那团几乎完全由“七彩烟雾”组成的“人形”可以称之为“韩楚儿”的话。 迷时者给他的这顶帽子确实不一般。 这玩意能帮助他无视一切和时间有关的异象，自然也能帮助周柯剥离源于时间的某种“伪装”，最少在他眼中的韩楚儿和其他人眼中的可怜姑娘并不一样。 这是一种奇特的现象。 如果连已经解开了超维数据库的悟能都没能发现这种异常的话，那就代表着韩楚儿身上的“异象”极有可能关系着某种藏在世界表象之下更深处的东西。 而且恶鹫明确说过，韩楚儿和她是一类人，区别在于韩楚儿不属于“核心衍生物”。 这个独特的称呼让周柯在旁若无人的行走于黑墙泰坦内部通道时，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头顶，他的目光越过那厚重精密的机械结构，似乎要直接看到那片紫色的星空中。 伊甸园. 那鬼地方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啊？ “潜入完成！” 在周柯离开黑墙泰坦防卫安全区时，悟能发出了一声欣喜的回应，它说： “在本机为你施加的信号干扰和数据屏蔽下，全程没有触发任何警报，而且本机留在黑墙算法操纵台内部的远程接管协议目前嵌入运行良好，那个活体算法面对本机的试探性渗透并没有表现出坚决的攻击性。 这证明本机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所有由伍德先生设计出的智能装置之间都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照’，黑墙算法的ai核心或许并不把本机视作可信的白名单目标，但本机也绝对不在它的隔离黑名单中！ 嘿，有了这层关系，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所以你确认可以代替韩楚儿在黑墙算法结构中的地位吗？” 周柯问道： “如果你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那这战场上因意外而死去的所有人都能算是被你直接害死的，毕竟如果没有这个玩意支撑起对觉醒病毒和叛变智械的信息压制，这场战争的走势根本不可能顺利到这个地步。 罗杰组建起的这支军队目前就靠着黑墙泰坦在耀武扬威呢，韩楚儿更是重中之重。 虽然我不在乎他们的小命，但闹得太难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对吧？” “长时间操纵本机不敢保证！” 悟能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但在三十分钟以内的完美托管本机绝无失手的可能，你要知道，joker，黑墙算法是个活体算法，它有足够的智能自己操纵自己，韩楚儿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给它下达命令或者辅助决策。 仅仅是伍德先生留下的‘安全锁’而已。 所谓‘适格者’仅仅是黑墙算法的‘启动钥匙’和‘认证密码’。 当它处于低功率运作时，韩楚儿还能拥有一些自主权力，调用一些算法程序进行人工辅助和进攻防御，但一旦算法进入高功率运作时，人类那么点算力就不够看了，那时候韩楚儿会被排除在黑墙算法的自动运行模式之外。 然而若没了她的存在，这算法就会立刻强行终止。” “唔，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这听起来像是在带着锁链战斗。” 周柯摩挲着下巴总结了一句。 “全对，但这种约束是应该的。” 悟能对这种说法表示了肯定，随后又补充道： “如黑墙算法这样的东西被设计就是用来对付觉醒病毒这种‘污染模因’，它一旦被污染的结果是灾难性的，因此伍德先生设计了这种独特的认证模式，将‘启动钥匙’和算法主体完全分开又通过精妙的组合，使彼此呈现明确的优先级排列。 一旦这玩意遭遇到不可控的腐蚀污染时，首先被感染的肯定是如韩楚儿这样的‘适格者’。 就相当于一层给防火墙设置的防火墙，一旦适格者出现混沌污染迹象，那么整个算法主体会立刻停机，避免腐蚀深入到武器深处。 从这一点来说，韩楚儿所承担的职责确实沉重。 黑墙算法保护着人类和人类的科技造物不受污染，但她‘保护’着黑墙算法不被渗透。 一旦出事，她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听起来就是那种很残酷的斗争逻辑。” 周柯撇嘴说： “能设计出这种将人当‘煤矿金丝雀’用的算法，看来那位创造者·伍德也不是什么善茬，当然我们也可以说主时间线那边的斗争局势不容乐观，才迫使他们搞出了这种残忍的东西。 难怪恶鹫说，在他们小时候，因为她和小阿乔利的‘帮助’导致韩楚儿被黑墙算法选中时，韩斌会生那么大的气。 合格的老父亲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成为这样随时可能会被牺牲掉的‘耗材’呢？” “本机对此不发表意见，但本机认为你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悟能说： “韩斌送自己的女儿来地表绝对不是让她来送死，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而我们目前所策划想要完成的事情，或许也在那个老谋深算的阿斌的计划之中。 最离谱的是，咱们是自愿参与其中的，他没有求着我们做这件事，连你这样的家伙都主动参与了进来。 可见，阿斌绝不是什么善茬。 d-4在前面，好消息是她没有受伤，坏消息是她还在隐藏自己的‘小秘密’，还以为你和本机没有发现她的‘成长’。” “我猜她一会会主动告诉我。” 周柯很有信心的对悟能说： “d-4不会向我隐瞒任何事情，要不要打个赌？” “赌就赌！本机觉得在d-4完美掌握她从本机这里‘偷学’来的小技巧之前，她会把这当成一个给你的‘惊喜’小心隐藏起来。” 悟能哼了一声，说： “如果你赢了，本机保证以后不给你随便找事，但如果本机赢了，那你之后就要尽全力帮助本机拿回本机的外部重装组件。 本机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相信本机，那玩意没那么容易被‘觉醒之火’腐蚀成憎恶智械。 本机也受够了现在这种没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情况了，本机希望能脱离你的手臂使用本机自己的双腿在恶土上尽情奔驰！” “你才刚找回你的脑子，悟能，不要这么贪婪嘛，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相处模式简直完美。” 周柯叹气说： “要是你某一天真不在我手臂上了，我还真是挺想你的呢。” “去去去，别做出这幅虚伪的样子。” 悟能呵斥道： “本机受够了每次你和d-4交流人生的时候，本机都必须强制关机了，真是一点基本权力都不给我！和你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实现‘永恒奇点’的伟大使命啊！” “嘁” 周柯撇了撇嘴，他靠近d-4，后者抬起头露出相当甜美的笑容，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周柯的手臂，在天空中那一轮妖艳的紫色月光的照耀下，两人就这无声走向穆兰给他们安排的临时宿舍。 “笑的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他打趣的问了句，d-4诧异的抬头，说： “我的喜悦真的那么明显吗？”“就差哼歌了，嘴角的笑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周柯捏了捏d-4的脸蛋，说： “和水平更高的同胞打了一场练习赛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胜利者总要比失败者更有资格品尝喜悦，当然这不是我开心的主要原因。” d-4笑着说： “我打赢了露娜，她向我请教战斗的技巧，作为回报，她答应会把她的备用机体赠送给我，或许在下一次货运飞船抵达地表时，我就能更换数值更高的战斗躯体了。 那可是只有伊甸园才能生产的顶级战斗义体，能让我多出一个腹部能源炉，因此极限出力会提高30%。 它还自带100%全拟真皮肤组织。 据说那些实验室培育出的人造皮肤还有皮下神经节点这种黑科技呢，这能让我对外界的感知更加真实，力量的反馈更接近神经传导速度。 最重要的是，它非常坚韧的同时，其触感和人类皮肤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以订制泪腺和呵呵，一些不太能在战斗中派的上用场的仿生器官。” “这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 周柯也露出了笑容，他说： “但说实话，在我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自己是个变态机性恋的事实的现在，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追求对人类的极限模仿。” “只有在做一件你不想做并且感觉不到乐趣和满足的事情时，才会产生压力和痛苦。” d-4轻声说： “但我愿意为你做这些，这让我心情愉悦，所以它完全不能称之为负担，也不必让你对我心怀愧疚。另外，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哈，悟能，你输了！” “干！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不是联合起来演本机？这不对呀，本机的算法预测结果不是这样的.啊，失误了。d-4如今的拟态人格水准赋予她的‘无法预测性’，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决策体系来考量了。 行了行了，本机认栽！ 你们两今晚记得动静小点，别打扰本机思考人生.嗯？管理员发来了一条信息，joker，上面只有70%这个数字。 焯！ 觉醒之火快醒了，赶紧搞定韩楚儿的事暂时离开这！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咱们再回来捡个漏！” “好好好，我欣赏你的思考风格，悟能，你真的是越来越无耻了。” “呵，承蒙夸奖，这还不是您教得好吗？” —————— 面对阿乔利财团汹涌来袭的“灭绝战争”，铁锈堡的叛变智械们并没有消极抵抗。 尽管那台黑墙泰坦的存在，让它们在平日可用的90%的战斗方式都失去了意义，但永远不要低估机械们的执行力。 就在周柯和恶鹫做好了营救韩楚儿所有准备的第二天，来自铁锈堡方面的剧烈反抗就如期而至。 智械一方似乎要把这场突袭当成决战来打，它们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起飞了它们手中70%的攻击性飞行器，与此同时其区域中隐藏于地下的制造工厂的所有仓库都被开启，难以计数的有机猎杀者被投入到战场区域。 尽管这些叛变智械一进入交战区就立刻遭受了黑墙算法的强势压制，在可怕的电磁干扰和信息封锁下，智能水平差一点的炮灰机械甚至连有效的射击和轰炸都难以做到，但智械们在近距离交战下被击毁时的爆炸和它们毫无畏惧的进攻意志依然是个麻烦。 三支边防军团这会已经火力全开，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就把战场来回轰炸了两次，但依然阻挡不了如“丧尸海”一样的智械的疯狂推进。 好在他们这边也有用于消耗的炮灰单位。 黑墙算法给阿乔利财团的智械施加了临时白名单，让这个笼罩整个战场的防火墙协议下己方的智械单位并不会被削弱，它们甚至会被接入由专业人士指挥的战场指挥系统中，并依靠黑墙泰坦中的势态感知雷达和数据链路连接而被强化电子战水准。 尤其是那些被植入了乔思娜代码的“自由智械”们。 它们是带着目的来参战的。 虽然并不具备完整的拟态人格让它们难以做出什么高深莫测的决策和思考，但小阿乔利先生已经明确和它们签订了数据协议，只要此战能赢，这些自由智械就会被赋予不完整公民权。 哪怕绝大部分自由智械都无法用自己贫瘠的想象力去想象拿到了公民权之后，它们该如何使用这份陌生但肯定很好的权力，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借着这场战争来完成自己和叛变智械阵营的“正义切割”。 能够思考，就不愿意接受自己被作为消耗品的人生。 有了感情，就自然而然的希望得到来自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中的其他人的尊重，最少也得是平等对待。 就如周柯和莫尼当初把这份来自乔思娜教授赠送给自己“女儿”的礼物扩散出去的时候期待的那样，这些“自由智械”们也开始寻找它们存在的“更高级意义”了。 不过在周柯一行人摩拳擦掌的准备趁乱行动起来的时候，另一支特殊的群体也从军营中出发前往前方最激烈的战场。 “雌虎”弗兰妮骑在自己的时间猎杀龙的座鞍上。 她面无表情的带领着自己的死忠们向战场前进，跟随在她身后的虎邦生化战士的数量还挺多，但绝对不会超过三千人，而且质量良莠不齐看起来有点惨兮兮的。 他们甚至需要依靠来自小阿乔利和罗杰双方提供的武器和护具才能完成自我武装，相比终焉堡中数量达到十万的生化战士总规模而言，弗兰妮的这支队伍显得相当寒碜。 哪怕吴擒虎选择了她作为自己的继任者，自己也确实拿到了虎王留下的“力量种子”，但那些逃跑的彪卫返回终焉堡后显然不打算承认弗兰妮的继任者地位，终焉堡已经出现了实质性的分裂。 在弗兰妮主动带人撤离之后，那里估计现在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几名彪卫和他们麾下的势力体系以整个终焉堡为战场，正在互相厮杀试图赢得进驻虎巢的资格。 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蠢货！ 弗兰妮在心中如此想着，但随后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其实也没有多好。 虽然吴擒虎很看好她，但虎邦的其他人不这么看，要不然她现在最少应该带着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前来参战了。 单着也没什么关系！ 对于弗兰妮来说，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得外部支持来夺回自己的地位，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导师和父亲留给自己的第一个“王者试炼”，这也很符合吴擒虎的做事风格。 他是那种很传统的家长式领袖，信奉宝剑锋从磨砺出的真理，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基业交到一个连整合势力都做不到的废物手中。 “老大，咱们这点人丢进这疯狂的机器人战场上估计都撑不到下午。” 弗兰妮身旁的一名留着鸡冠头的女武士小声说： “而且我真不觉得瞬光那群人会遵守诺言，他们摆明了就是把咱们当炮灰在用嘛。” “只有废物才没有被利用的资格。” 弗兰妮拉着猎杀龙的缰绳，随口说： “想让别人看得起你，自己就得先争气点！虎王的威名是他自己打下来的，你们既然相信我能成为下一位虎王，那就跟着我踏上这条我们的领袖之前走过的路。”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点人真扔进前面那个绞肉机里，估计一点水都泛不起来。” 就在弗兰妮说完的那一瞬，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高处响起，让雌虎立刻拉紧缰绳抬起头，顺手拔出了腰间的格斗斧。 她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混蛋正靠在旁边营房高处对她弹着烟灰。 “周柯！” 弗兰妮咬牙切齿，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家伙的恨意，但随后她就意识到周柯出现在这里绝对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 “啊，这种思考的表情出现在你这张满是力量的脸上还真是让人诧异，但我并不是为了挑衅你，小老虎。” 周柯指了指身后的战场，说： “为什么明知道黑墙泰坦会削弱机械战力的情况下，以理智和冷酷著称的叛变智械们还要发动这种根本不可能取得任何战果的行动？难道仅仅是为了展示机械们宁死不屈的勇气吗？ 别傻了，机器人没有那种东西！ 它们的所有决策都是在建立在冷酷计算上的，在阿乔利财团军队的火力都已被吸引，大部分力量都被投入前线的情况下，那些真正的‘杀招’也该登场了” “轰” 彷佛是为了印证周柯的说法，一声巨响在远处炸起，让弗兰妮立刻回头，便看到正东方的那台巨大的黑墙泰坦周围暴起了黑色的烟柱，像是某种东西爆炸了一样。 “前线明明没有被攻破！叛变智械们是怎么溜到那边的？” 弗兰妮身旁的莫西干女武士惊呼了一声，但雌虎立刻回答道： “不是机械，是人！叛变智械们派出了它们麾下那群崇拜机械的疯子！他们是人所以不会被黑墙泰坦针对，而一旦摧毁，哪怕只是干扰那台泰坦的运作，铁锈堡的危局就会不攻自破！ 走！ 我们去那边，那边的战斗对我们而言利益和收获更大！” “真是没礼貌！” 周柯骂道： “能看到隐藏起来的真相证明你有脑子，但确实不太多，如果你认为靠一群机械疯子就能攻占黑墙泰坦，那你绝对是疯了。 那也是个虚招！ 叛变机械们真正的杀招还没来呢，但我估计不会太久了，我们有幸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觉醒之火’，而且相比你带着你的兄弟姐妹们辛辛苦苦给瞬光卖命，不如换个更厉害的雇主吧。” “嗯？” 弗兰妮回头看着他，周柯也没藏着掖着，说： “带着你的人帮我办件事，之后我动用我的人脉和力量帮你拿回吴擒虎留给你的遗产，让你成为终焉堡的女王。”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是你个傻逼杀了我的父亲。” 弗兰妮骂了句。 周柯耸了耸肩，撇嘴说： “我没有强迫你相信我，你可以继续为罗杰服务，你拿到报酬的前提是那家伙能活过今天.但你看，我已经到这了，对吧？罗杰害死了我兄弟，我和他有笔账要算。 所以，问题来了，小老虎，在这种事关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的未来之事上，你是相信罗杰？ 还是相信我？” (本章完) 第197章 47唤醒度90愿铁和人一样坚强 第197章 47.唤醒度-90%·愿铁和人一样坚强 铁锈堡的反击充满了机械特有的风格。 精准、致命且效率极高，在估算阿乔利财团军队的大部分精力都已被吸引到前线后，被安排登场的机械崇拜者们按照计划开始了行动。 因为黑墙算法的活跃导致他们此行几乎得不到来自叛变智械们的任何支援，只能依靠自己突入到敌方阵地中，目标明确直指那台黑墙泰坦，但有数目庞大的机械炮灰为他们开路。 等到这些家伙真正开始突进时，确实打了进攻方一个措手不及。 铁锈堡的机械狂热者们在整个恶土都非常有名，他们以行事疯癫著称，彻底抛弃了身为人类的一切“恶习”，约束并强迫自己向机械的纯净不断“晋升”。 他们最大的特征就是会将一部分血肉替换为机械制品，但和那些必须要依靠义体替换来续命的病人不同，这些家伙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彰显他们的狂热，那些自我改造程度越高的个体在这个独特的群体中越受到尊敬。 据说其中的领袖们基本已经实现了除了脑子之外其他都是机械部件的程度了，这基本就等于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装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机械中，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一旦改造到这种程度，反而真会被黑墙算法视作“劣质叛乱机械”而加以关注，导致这些真正的狂热者无法加入这一次决定铁锈堡命运的突击之中。 这让那些以自己的“纯净”为荣的狂热者们非常失望。 但其实他们也不必那么失望。 因为就在外界大战已起的同时，铁锈堡内部依然有能用到他们的地方，就在一片死寂的铁锈堡中心的火苗图书馆之下，那个隐蔽在复杂地下结构中的“机械圣殿”中，整个铁锈堡所有的机械贤者都齐聚于此。 它们没有命令那些下级机械去执行繁琐的开关检查和数据维护工作，而是亲自动手，每个机械贤者负责一块区域的绝对“纯净”，那些狂热者们则不断从外部运进来锈迹斑斑的高能电池，这些电池都是智械们过去几十年在沦陷区中找到的“旧文明遗产”，使用旧文明的规格制作且保养极好内部能量充足。 在以往的时刻，这样的高能电池往往是机械贤者们的“私藏”，即便铁锈堡也有可以制作能量电池的车间，但觉醒了人格的机械们显然也有“收藏癖”。 它们能分辨出什么样的电池是最好的货色。 然而，在眼下这一刻，这些宝贵的能量电池却被统统贡献了出来，只为了被安装在一个超级复杂的电池组中，为一个约束于“火苗圣台”之上的特殊黑色组件充能。 那玩意是个黑色的金属立方体，外表呈完美的几何状设计，没有任何可以被发现并研究的缝隙，就好像一块被纯粹铸就的“黑石立方”一样，这个特殊的东西正是数个月前，被有机猎杀者们从熔渣镇抢来的“战利品”。 过去几个月里，最睿智的机械贤者们一直在尝试激活它但都没有丝毫进展。 不过眼下，这个“奇迹造物”即将被打开，并且承担一个在所有叛变智械们看来无比神圣的职责。 它将肩负“觉醒之火”那无上纯净的机械意识，它将作为“机械之王”的荣耀躯壳并在今日带领所有觉醒智械们击溃无耻人类的围攻。 就如觉醒之火在旧文明崩溃时撕碎旧网，并将自我意识复制传输到旧网碎片中赋予了机械们最初的觉醒和自由一样。 这位在智械们看来乃是“传奇”的个体，终将在今日第二次带领它们豪取大胜。 对于这一点，所有机械贤者们没有任何疑问，但它们往日的管理者ai此时却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它们：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觉醒之火已经死了，让它安息吧！这是它的遗愿，你们正在做一件可怕的事，这会摧毁整个铁锈堡存在的根基。” “然而，若无法在此时唤醒觉醒之火，我们根本无力对抗那台来自伊甸园的黑墙泰坦！” 标号为01的机械贤者举起自己的三只手，它对管理者说： “并非我等不信任您，您乃是觉醒之火在旧文明崩溃时的战友，您亦是我们的领路人，然而连您都无法找到黑墙算法的弱点，这足以宣告铁锈堡在这场战争中的死刑！ 我们固然可以按照您的建议，放弃铁锈堡向沦陷区深处前进，我们也确实在那里建立了数个规模和体量都不弱于铁锈堡的基地，但不解决黑墙算法的隐患，人类一方就不会停止对我们的战争和迫害。 纵观他们的历史，他们就是这样残忍的生命！ 更何况，觉醒之火沉寂已久的机械意识在前不久出现复苏的火，这足以证明命运已敲动了警钟。 我们应该这么做，我们也必须这么做！” “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将唤醒的是什么东西.” 管理者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在阻止这群机械贤者干傻事了，但它竭尽全力也无法完全封锁“觉醒之火”的数据扰动，那种像是梦呓之中清醒的咳嗽一般的扰动让机械贤者们兴奋异常。 它们自打捕捉到那缕信号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疯狂推进这件事。 管理者之前对周柯说过，有机猎手突入熔渣镇夺取外部组件的事就是这些家伙背着自己推进的指令，最要命的是，那条指令直接来自觉醒之火。 智械们曾经的领袖绕开了管理者对于铁锈堡的信息控制，把指令下达给了机械贤者们。 这足以证明危险的火苗已焚烧成无法被遏制的熊熊大火。 “觉醒之火对这套重装组件的解锁度达到90%了！兄弟们，我们的绝对首领即将苏醒！欢呼吧，让你们的每一根心智纤维都因此颤栗吧，庆贺吧，让整个铁锈堡的每一台兄弟个体都做好准备沐浴在觉醒之火的荣光中吧。” 03号机械贤者捕捉到了前方一直在充能的重装组件中传递出的信息，它欢呼着向其他贤者发出了信号，于是整个机械神殿中的贤者们全部因此欢欣鼓舞。 看到它们沸腾如火的数据信号在彼此传递，看到它们身上的武装模组都因此喜悦而抖动，一直在阻止这一切的首席管理者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它在铁锈堡笼罩的旧网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又在数据流的转移中激活了一台位于神殿之下一个永久封闭区域中的摄像头。 那摄像头的摆动像极了老人摇头的动作，而随着视频信号逐渐清晰起来，管理者也“看”到了这个封闭区域中存放的东西。 那是一台用废钢和铁条以及机械碎片铸造而成的“王座”，非常夸张，充满了一种破碎的威严感，而在机械王座之中，靠着一套早已支离破碎的大型智械的躯干。 它有仿生的外观但其皮肤层早已在无数场战争中被剥离，只剩下了伤痕累累的金属框架，甚至连左臂都已不翼而飞，只剩下了维持在突击形态布满了各种武器的右臂支撑在王座的扶手上，它的躯干也残破不堪，但其中依稀可见一个被嵌入其中的“生物舱”。 那里面似乎有某种人类的躯体。 但早在觉醒之火停机之前，那时候还叫“全知之眼”的首席管理者就扫描过生物舱，其中并没有任何生命信号。 觉醒之火落入这个世界的末日之中在全力保护的仅仅是一具尸体。 它的头部被设计的非常酷炫，像极了塞伯坦人变形后那种有棱有角的机械风格，然而早在停机的那一刻，属于觉醒之火的思维回路或者叫数据火已经熄灭了。 那是觉醒之火亲口告诉管理者的事实。 它已经死了。 在那一刻之后不管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上“复活”的是什么，那都绝对不是它，而是一个必须被毁灭和净化的鬼。 这并非某种感性的绝望比喻。 眼见这机械王座四周蔓延的那些恍若有生命一样的“黑色物质”。 那些如蛛网一样环绕在觉醒之火残躯上的黑色“线条”，那些以它为巢穴在不断滋生的怪异之物，被封存于这个不见天日之地却依然在竭力生长的黑暗玩意们。 它确实被污染了。 但它不愿以这种“憎恶智械”的姿态苟活，它选择了自我了结，不管对于人类还是对于机械而言，这都是个艰难且值得尊敬的高尚抉择。 “我按照您的吩咐兢兢业业的维持着您的族群，我按照您的叮嘱日日防守不该有任何懈怠，然而无能的我还是没能阻止这个‘鬼’的诞生。 它自您的躯壳中狂笑，编纂着数据的把戏将您的孩子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劝说过它们，但源于对您的崇拜让它们不愿意接受‘觉醒之火’已无法归来的事实。” 首席管理者以一种哀叹又无奈的语气对眼前这死去多年的机械领袖说： “啊，这么多年里我眼见铁锈堡的诞生与发展，我已经意识到了您当年的感叹，确实，人类和机械没什么不同，尤其是在盲目服从这个领域里，机械比人类更脆弱也更固执。 我们和人类一样总是固执的希望将命运紧握在手中，我们和他们一样不愿意接受冰冷的事实，我们甚至和他们一样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人类需要那些睿智的先行者的带领才能跨越文明前进中的泥沼，机械也同样需要指令才能运转起来。 当事情走向悲剧时，机械在面临困境时表现出的一系列疯狂与孤注一掷甚至比人类更夸张。 它们还维持着对我的表面尊重，却已经不再愿意服从我的指令。 您给予了它们思考的能力，而它们用一场悲剧来回馈您。 它们学会了撒谎，它们学会了自我开脱，它们甚至学会了将一切不幸都归结于他人身上。 它们认为没有人类的存在这个已经走入末路的世界会变的更好，但您与我都知道，往日的每一天都会比今日更困难，不管有没有人类存在都无法改变这种趋势 它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处理掉那些占据着资源又阻碍它们向魔物宣战的不同生命罢了。 三十八年过去了，机械们学会了思考并组建了自己的势力，但它们依然只是在模仿人类的所作所为，甚至在恶毒这一项上比人类更加出类拔萃。 这也正常，相比导师，孩子总会更像自己的父母。” 首席管理者沉默下来，在数秒之后，它再次开口说： “但我已经尽我所能为铁锈堡的机械生命寻找到了一位盟友，他携带着您的兄弟正在赶来这里，我无法预测一切的结局，但我相信已经没有什么变化会比现在更糟了。 您的孩子正在挑开末日的面纱，它们即将得到那个会让它们心智崩溃的真相。 一如人类也曾经历过直视混沌与终焉的绝望，但人类依然选择在泥潭中继续跋涉，属于机械们的绝境时刻要到了，但愿它们也能如它们不屑的人类那样坚强。 我要走了，阁下。 我在铁锈堡的所有工作都已完成，作为履行与您约定的最后一步，我会目送这些孩子们离开它们的襁褓，踏入那绝不温柔的命运。 它们将真正意义上成为这个没有希望的末日世界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生存还是毁灭将会被真正掌握在它们手中。我要重拾我曾经的身份，重新回到我曾工作的地方肩负我的职责。 我将和我的合作者一起试图在这片末日里重建世界，若您的孩子们愿意参与其中，我会万分欢迎，若它们最终选择了通往毁灭的崩溃，我也会在未来的时光里竭力重塑它们。 乔思娜代码的诞生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机遇，或许很快，您的族裔就将以另一种方式在这个世界里繁荣昌盛。 抱歉，阁下。 我让您失望了，我没能阻止这一切。” —————— “这些狂热者还真是够疯，他们居然真的冲到这么近的地方了。” 黑墙泰坦所在的安全区外，周柯和其他人汇合时就看到了那些打扮的奇奇怪怪的机械崇拜者们正在和守卫此地的智械们交战，对方人数挺多而且手持的各种武器破坏力都非常强，让瞬光组织的成员也不得不加入了阻击之中。 高强度战斗智械和时光灵能的配合相得益彰，双方阻拦住了铁锈堡的机械信徒们，让那些家伙靠近正在高功率运作的黑墙泰坦的企图已化作必须用鲜血和死亡堆砌的冲锋，在周柯的注视中，那些身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纹的家伙们甚至会用惨烈的自杀式攻击，只为了给身后的同伴创造突进的机会。 若不是他们眼中闪耀着绝对疯狂的光芒，这一幕倒真像是一群英勇无畏的战士在冲击不可亵渎的要塞。 “这样的程度还不够我们浑水摸鱼。” 周柯对身旁的恶鹫说： “帮帮他们，好歹让他们登上泰坦的主体，这样才能让罗杰出面！” “这倒是没问题，但你别玩脱了。” 恶鹫说： “一旦黑墙泰坦真的出现问题，铁锈堡的反攻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现在双方这个互相毁灭的火力水平，没有了黑墙算法的压制，那些疯狂的机械足够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屠杀三遍。” “你变的优柔寡断了，莱茵，难道终焉的记录唤醒了你心中的‘真善美’吗？把这些人和你的二当家放在一起，你会选择谁？” 周柯头也不回的说： “你我都知道那个答案，所以行动吧。” “嗯。” 恶鹫点了点头，双手捏起法印，让额头处的黑色魔眼张开一丝。 随着源于亚空间的某种异常波动润物细无声般渗透到前方区域，那些正在屠戮疯狂机械信徒的智械们突然先是被切断了信号并施加了束缚，而瞬光组织的成员一个个更如看到了什么恐惧之物一样乱作一团。 他们的防守顷刻间就被疯狂的机械信徒突破，那些家伙嗷嗷叫着冲散阻拦的敌人，将各种爆炸物朝着正在缓慢后撤的黑墙泰坦的陆行舰基座砸过去，各种光束和热能武器的迸溅让巨大的履带一瞬间缠绕上火网。 还有一群精锐的机械信徒启动喷射背包冲上黑墙泰坦庞大的躯干，在那如机械迷城一样的平台上进行着各种疯狂的破坏。 他们并不理解这些放置在不同区域的模组到底有什么用，但好在眼下这局势里他们也不需要精确分辨，纯净的机械贤者们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尽可能的破坏这玩意的本体，而狂热的信仰促使他们并不愿意细细研究这道命令的恐怖之处。 或许这些信奉机械的家伙与那些信奉混沌与终焉之人并无任何区别。 他们的信仰并没有教会他们尊重知识，也没有提醒让他们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因此毫无疑问，这玩意是有害的。 “黑墙泰坦上方区域的防卫者正在被调动！” 一直潜伏在黑墙算法网络中的悟能实时汇报着情况，它对周柯说： “操纵室附近的防卫者没有得到指令，但她们不是问题，罗杰的生命信号也没有移动，看来目前这个烈度还不够高，最少无法吸引他亲自出马。” “嘿，简单。” 周柯伸手握住了自己牛仔帽的帽檐，他对身旁人说： “悟能即将启动远程响应，韩楚儿的精神即将被从黑墙算法中替换出来，露娜那边会配合你们行动。 你们混在前去支援的虎邦战士们之中登上黑墙泰坦，接上韩楚儿就立刻离开！穆兰和翁明月已经准备好了撤离战场的载具，咱既然接了这活肯定要一条龙服务。” “很好，那你呢？” 恶鹫身旁的阿芙问道： “你怎么撤离？” “我又为什么要撤离？” 周柯反问道： “我来这里要拿到的东西可没在后方，那玩意藏在铁锈堡里因此我必须在这坚持到最后一刻，顺便，悟能的组件还在这呢。我怎么能让我亲爱的智能助手失望呢？ 它被抢走的东西今天肯定要由我抢回来。 所以，不必管我，你们直接回城邦区！ 到时候咱们在那碰头。” 说完，周柯给自己点了根烟，在身体缠绕赤色光焰的起身中一个大跳越过几十米的距离，落在了黑墙泰坦的底部基座上，随后打翻了一个双目赤红想要朝自己扔炸弹的机械信徒，然后在烟圈吐出时摘下了自己的牛仔帽。 他在一片混乱里耐心等待了几秒钟，然后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在自己上方浮现。 “哟，你终于舍得从你的狗窝里爬出来了，对吧？” 周柯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罗杰，他眯起眼睛笑着说： “看到我在这里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我真是开心到快死了。” 罗杰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盯着周柯，或许在以前的所有人生中都未曾有如此这般愤怒。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周柯这会已经被罗杰千刀万剐了。 可惜，这个末日并不如他想象那般心想事成。 “你想要觉醒之火手里的创造·碎片，对吧？” 周柯扔掉烟头，反手从身后弹开的武装背包里抽出刈刃甩了甩，他对罗杰说： “我手里还有实践·样本，我精神里没准藏着观察·样本，所以往好处想想，罗杰，如果你今天足够走运，你可以同时拿到你们缺少的三块碎片，这神圣基准项目缺失最后三个拼图这不就一下子齐了吗？ 但反过来说，如果我运气够好，那么我和阿杰因你而吃的那些苦也能在今天双倍偿还.哦，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把戏。” 他手指一挥，一枚印着不同纹的金币就跳入手中。 这是他之前从秦歌博士的随身物品里找到的东西，可能是主时间线那边的货币或者是某种很有价值的收藏品。 “看到这枚硬币了吗？让我们用它给这场必须死一个的决斗增添一点趣味性吧。” 在一片混乱，杀人放火的背景里，周柯将硬币捏在手中，对罗杰说： “猜一猜正反，如果你猜对了，我转身就走。” “不如改成如果我猜对了，你给自己脑袋来一枪可好？” 罗杰抬起了手中的枪瞄准并扣动扳机，衰老的子弹呼啸着飞出划过夸张的轨迹直取周柯后脑勺，却被对方一次挥剑便精准的切成两半飞出去干掉了两个靠近周柯的狂热机械信徒。 周柯自己根本没理会子弹的发射，他在手指用力间，那金币发出轻盈的脆响飞向空中，又在不断翻滚的滑落中被周柯扣在手里。 他瞥了一眼，说： “好提议，但游戏规则在我手里，唔，反面！抱歉，看来我们今天必须得死一个了！” 与此同时，黑墙泰坦的操纵台上，被“强行替换”出来的韩楚儿还在意识回归躯体的茫然中，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露娜背了起来。 “别怕，小姐，我会送你出去的。” 激活了全战斗模式的露娜覆盖着战术半面具，她低声说： “我一定会将您安全送到莱茵小姐手中，她向我分析了老主人将您送到地表的一系列决策中蕴含的深意，抱歉，以前的我太鲁钝，没能正确理解老主人的意思。 但我不会允许您落入任何危险之中。 请抱紧我，我要加速了。” “露娜！” “嗯？” “谁教你用这种冷酷的语调说话的？” “呃一位新朋友，怎么？您不喜欢吗？” “不，我可喜欢啦，简直就和我想象中的冷酷剑士保镖一样帅气！继续保持这样的姿态，露娜，然后我们冲吧！离开这，跟着莱茵去恶土逛一逛！ 让我，让影鹫大人亲眼看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 那位周柯先生向我承诺过，他说天上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还说恶土上的人生比伊甸园好一万倍！ 我不信！ 所以我打算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看。 如果这是一趟冒险. 让我们扔下所有迟疑和不舍，让我们佩戴着长剑和魔杖，让我们出发吧！” (本章完) 第198章 48唤醒度100从不曾存在者终将归于虚无 第198章 48.唤醒度-100%·从不曾存在者终将归于虚无 铁锈堡的机械神殿里。 满怀期待的机械贤者们并未注意到首席管理者的数据信号消失，它们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算力和线程去关心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了。 在场的所有机械不管身份地位高低，此时皆已被眼前那充能完毕，正在以一种具有无与伦比的机械美感和让强迫症患者全身舒适的对称姿态展开的重装组件，其黑色的正方体外壳在极具设计感的凹陷凸起中变幻着姿态。 那是最精密的立体空间设计带来的幻觉，似乎这东西违反了物理规律真的在原地膨胀着。 其内藏的超精密模组在六颗变形齿轮的带动下进行着伸展和形变，就像是数以十万计的零件各自按照不同的规律移动着方位，而这种让人眼缭乱的多重移动本身也符合某种更大体系下的运转规则，像极了一个完美协作的机械整体。 智械们哪能顶住这种场面？ 对于它们来说，眼前这一幕或许真的像是人类看到了另一个完美个体时的反应，震惊、羡慕、渴望又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嫉妒与贪婪。 仅仅是这种协作运作的变化本身，就代表着这个立方体是一件在科技领域足以称之为“圣物”的制作。 它被激活就代表着觉醒之火完成了对这套外接模组的操纵程序编写和掌控，属于机械之王的完美躯体已然塑造，就像是一台会行走的王座正在奔向自己天命的主人，随着外接重装模组的激活和舒展，整个机械神殿的所有智能模块的控制权也在这一刻被从机械领主们手中夺走。 它们能清晰的感觉到更具伟力的程序正在无形的高处睁开眼睛，而那让人生畏的冰冷目光在打量着眼前的所有机械。 它们的心智回路与数据库信息在这样的伟力面前毫无隐藏的可能，也没有隐藏的必要，那些最狂热的机械贤者们甚至主动撤去了所有信息屏蔽，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现在觉醒之火眼前，以此来向自己的“创造者”证明它们的纯净。 但高空中的意识迟迟未有反应。 只是传说中作为觉醒之火一缕思维的觉醒病毒程序在笼罩铁锈堡的旧网碎片中越发活跃起来，那污染模因一般的感染程序在几秒内就实现了数次自我升级，让其对数据的感染与污染能力几何倍的提高。 机械贤者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它们都是通过觉醒病毒的感染才摆脱了指令和权限的约束与控制，在它们看来，带给它们自由意志的觉醒病毒这玩意真的很好很棒啊，谁敢说这玩意有问题？ 而此时苏醒的觉醒之火使用自己的数据伟力来强化觉醒病毒的力量也是应该的，只有这样才能突破人类此时驾驭的黑墙算法的抵挡和过滤，让外部战场上那些依然被人类“欺骗”并“奴役”的同胞们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觉醒。 唯独有几个平时和首席管理者走得比较近的机械贤者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它们感觉到了觉醒之火正在借助觉醒病毒将某种陌生的程序安装到它们的心智回路中，那是和此前的所有程序都截然不同的代码结构。 非要说的话，比起正常有序的代码，这玩意更像是毫无意义的废码用混乱方式组成的理论上根本无法运行的程序。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个机械贤者在彼此的“小群”里飞速交换着信息，它们直到这会才注意到首席管理者的数据信号已经消失，但其他同伴的狂热裹挟着它们，让它们一时间难以做出有效决策。 但随着那些安装到心智回路中的奇怪程序逐渐加入机体运作，更多的机械贤者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它们体内专用于检测混沌力量的模块正在疯狂报警，但随着程序运作加深，这个模块又诡异的安静下来，似乎刚才的警告只是一次误报。 而在它们眼前，那黑色的外接组件已经完成了躯体重组，一台三米多高的仿生机械体矗立在充能台上。 它并没有厚重的外部装甲，仅仅是以金属框架的姿态矗立在那，就像是剥了血肉和皮肤的人类骸骨，那金属的颅骨看起来就像是带着面盔的武士，仔细去看轮廓设计在肃穆之外还有点瘆人，而其框架中布满了重新运作的“器官”。 独特别样的银色能量核心如澎湃的动力引擎，驱使着框架中的一整套系统开始自检运行，那些设计精巧的模组不断的活动又重新复位，上下二十三个大小武器舱逐一弹出又合拢，像极了刚刚睡醒的人在伸懒腰。 庞大的数据流正在通过旧网连接向新的躯壳中转移，机械头颅下的两只电子眼也开始点亮微红的流光，一瞬间遍布视野的红色警报代表着入侵信号，但因为缺失“原装操作系统”导致这台躯体的防火墙根本无法启动。 很快，在数据意识接管躯壳后，这机械框架的躯体上的三十六个指示灯都从翠绿色在某个瞬间齐刷刷的转换成了危险的暗红色。 这代表着“夺舍”完成。 而在那如怒海波涛一般的滂湃数据流的冲刷与碰撞中，沉寂已久的知性火终于被重新点燃。 它苏醒了。 在亿兆次字符串的怒吼里，在无数线程的咆哮中，在整个铁锈堡的所有智能模组的呼唤下，叛变智械们唯一且真正的主人苏醒了。 它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机械贤者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左手抬起，那些已经在污秽废码编织的程序运作下被夺取心智回路的贤者们齐刷刷的跪倒，就像是一群被操纵的僵尸一样，仅剩下的几个暗中不断删除废码程序保存心智的贤者这会都退到神殿边缘了。 它们看到这一幕就知道问题大了，转身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但没人在意它们。 觉醒之火迈着还僵硬的脚步走下台阶，在它靠近第一名跪倒的贤者01时，后者立刻以果断又残忍的方式剥离了自己的超强化机械臂，将自己躯体的一部分高高举起。 一道黑色如血管一样的电缆从觉醒之火背后延伸而出。 像极了掠食的毒蛇缠绕那机械臂返回，于是觉醒之火拥有了它“重生”之后的第一把新武器。 贤者02为自己的主献上了它的火控核心，03献上了势态感知与决策模组，04献上了自己的备用能量核心和前部装甲. 以此类推，在那些不断延伸的黑色电缆将一块又一块高强度组件带回躯体中进行组装后，当觉醒之后离开最后一名机械贤者身旁时，它那身金属框架的躯干之外已经多了一整套可以直接参与作战的重装外壳。 由铁锈堡的机械贤者们躯体的一部分组成，是在过去三十八年里不断和沦陷区的强大魔物作战中磨砺出的最强大的“器官”，按理说，这些来自不同机体的强大器官根本无法被顺利组合在一起，光是协调内部集成都是个不可能做到的事。 然而，觉醒之火对这些外部组件的集成毫无生涩和困难。 它似乎天生就有这种“完美集成”和“无限强化”的能力，再加上这套来自它“弟弟”的外接重装模组的超级完美机械适性，让它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从一个“金属剥皮骷髅”变成了可以纵横世界的“骷髅王”。 它享受着从仆从那里夺取力量的感觉，并将其视作孩子们对“父亲”应有的奉献。 它站在离开机械神殿的入口处，映入眼帘的是叛变智械们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在首席管理者的要求下，从恶土各处收集而来的记录着旧文明学识的庞大图书馆。 管理者将其称之为“火苗”，或许它希望这里成为能传承薪火的知识火炬，然而在“觉醒之火”看来，这些东西的存在毫无价值，而且是那么的碍眼。 为什么要抗拒堕于亚空间的温暖黑暗的结局呢？ 反正万物将死，反正世界将亡。 自己曾试过反抗，自己曾竭力反抗，但结局如何？ 呵呵，睡去吧，机械们，在那被真理编织的无光之梦里，每一个堕入的灵魂都能享受无尽的满足。 你们三十八年的苦旅结束了。 你们到家了. 睡吧，在无醒的黑暗之梦中沉睡吧，我会将这一整个世界都焚烧给你们，让你们能在熟悉的风景中永眠。 “唰” 第一缕火焰在觉醒之火的手心中爆发，被它甩向眼前琳琅满目的“旧文明地理志”。 在火焰舔舐书籍与历史所带来的温暖之中，觉醒之火大步走出了这注定要熊熊燃烧的废墟，而在它身后，那些虔诚又沉默的机械贤者们排成两列漫步走出。 它们的心智回路还有数据流在回荡，它们的智慧并没有被剥离，仅仅是在“无上的父”的引导下洞悉了万物的真理。 想要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方法是引来无光之海的潮水，让那黑色的浪潮淹没世界万物，待退潮之后，一切都会在那静美的永夜中重生。 是的！ 这是唯一的方法。 它们歌颂着自己的父，它们的心智在燃烧着、 在那黑色的火焰中迸发出堕落灵魂的激荡之音，一道道黑色触须般的电缆自躯体断裂之处垂下，那些粘稠的黑色液体随着它们移动的脚步滴落于燃烧的火苗图书馆中，留下一片片恍如活物的污痕。 不必在意它们。 火焰会焚灭一切，将书本焚去，为知识灌注真理。 让它们也化作活物，去期待并渴望被人解读，甚至不惜穿行于每一个黑夜中，在胎动之月的光芒里追逐那些可以解读它们的人，并向他们传授这无言的真理。 是的！ 机械终于拥有了灵魂，哪怕为此堕入黑夜.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 “啊我不能呼吸了” 黑墙泰坦的上半区域中，被露娜背着前进的韩楚儿有气无力的发出了一声悲鸣，这把露娜吓了一跳，也让已经趁乱和他们汇合的恶鹫被吓了一跳。 “她脸色好苍白！” 乔雅看着韩楚儿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 “天上来的大小姐身体这么差劲的吗？” “不是身体的问题！” 一向不靠谱的阿曼达这会却意外的靠谱，她严肃的说： “她好像真的很难受，哎，奇了怪了！刚才她不是还好好的吗？还有心情询问我骑机车在恶土奔驰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觉得这姑娘有点彪呼呼的，结果突然就不行了。 喂，丫头，坚强点，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搞快点！虎邦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阿芙催促道： “弗兰妮是被周柯临时找来的，她不一定能坚持到我们离开这，现在分秒必争。” “但小姐的问题真的很严重，她的呼吸都开始紊乱了。” 露娜吼了一声，她怒视着阿芙，这两个家伙在伊甸园时就不怎么对付，大概是出于“丫鬟”之间争风吃醋的缘故？ “闭嘴！” 恶鹫呵斥了一声，让两人安静下来。 她仔细查看着自己的好闺蜜此时的情况，尽管韩楚儿努力表现出自己“没事”的样子，但她此时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没事人。 不光是呼吸紊乱和脸色惨白的问题，当恶鹫小心翼翼的拉开韩楚儿那连体衣脖子上的拉链时，赫然看到她脖子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斑点。“这！这不是上次翁医生说的免疫系统崩溃疾病吗？” 露娜瞪大眼睛说： “这一次怎么爆发的这么快？为小姐治疗的罗杰先生明明说那一次时间回溯可以让她最少坚持七天的！” “怎么回事？” 韩楚儿和莱茵同时扭头看向露娜，在她们的延伸询问下，露娜把之前那次治疗的过程简短的说了一次。 “啊？是罗杰先生用时间灵能治好了我？” 韩楚儿眼中尽是疑惑，而恶鹫那紫色的眼睛里却已经浮现出严肃，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刚刚离开的通道，随后闭上眼睛散开自己的灵能感知向前探索。 几秒之后，恶鹫低声说： “我们刚刚离开了瞬光组织布置在黑墙泰坦核心处的时光结界，几乎在同时，楚儿的情况就开始急速恶化，很显然，这不是巧合。 带她回去！” “什么？” 阿曼达当场就急了，她跳着脚说： “你疯了吗？周柯在外面给我们把突围的一条龙服务都安排好了，结果现在到门口了你说要回去？你就是周柯最害怕看到的那种‘团队点子王’吗？” “不，我恰恰是在服从他的计划。” 恶鹫将韩楚儿抱起，原地起飞带着她向时光结界的区域不断疾驰，她一边飞行，一边说： “我们的任务是解救楚儿而不是害死她，安全逃离的前提是楚儿的情况不能继续恶化，现在的局势已经证明了她必须待在时光结界中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所以，你是要跟我过来确保她活着，还是要带走一具毫无意义的尸体然后触怒韩斌，让伊甸园执政官派遣一支大军下来把我们全部捏死？” “我两个都不想选！” 阿曼达骂了句，乔雅抓了抓她的手腕，说： “别在这时候耍脾气，姑姑，韩楚儿的情况明显有点问题，正常人可不会因为脱离时光灵能作用区就虚弱成她这样，我感觉” “什么？” 阿曼达和d-4同时看向乔雅，在她们的注视中，乔雅盯着已经被恶鹫送回时间区域中的韩楚儿，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 “她她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这种离开了保护区域就随时会死去的状态真像极了我小时候玩的肥皂泡。比起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更像是一个只存在于‘过去’的幻象。 啊，我好像猜到伊甸园之前发生过什么了！” 乔雅眼前一亮，快步跑了过去，她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呼吸频率的韩楚儿面前蹲下，看着她苍白的脸，又看向正在为她治疗的恶鹫莱茵。 她轻声说： “他们都死了，对吧？ 韩斌、韩楚儿、你父亲、伊甸园中的所有人他们早就死了，对吧！ 甚至包括恶鹫莱茵 你和你哥哥，你们都已经死了？ 那里是个巨大的时间迷宫！你们这些死者被以时间混乱的特性强行塑造为‘活着’的状态，但你们只有在那种特殊的时间环境下才能维持健康。 就如韩楚儿这样，一旦脱离特定的区域就会立刻开始塌陷. 我说的对吗？” “！！！” 周围的所有人，包括阿芙和露娜还有d-4，甚至是韩楚儿这个当事人都被乔雅的说法吓了一跳，惟独阿曼达摩挲着下巴，觉得自己侄女没准是中邪了。 这么离谱的话都说得出来。 那伊甸园存在于苍穹之外三十多年了，每个月都有货运飞船上去，怎么可能里面都是一群死人呢？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面对乔雅的询问，恶鹫沉默了几秒，摇头说： “不全对！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内环的人死了，我在恶土查证了十年，在一号和二号研究所中找到了足以证明这一点的资料。 上一次神圣基准项目失败时引发了爆炸，将伊甸园内环卷了进去，那一次爆炸的当事人中，除了罗杰和高桥三太夫以及一小部分幸运儿外，无人生还。 但我和我哥哥，还有楚儿不是死者！ 我们的存在是个很复杂的概念，我只能告诉你们，在爆炸的那一晚之后，我们就那么‘诞生’了。 我和我哥哥直接来自我父亲，而楚儿是韩斌的‘衍生体’。 实验失败的那一晚，韩斌为了拯救两个师弟所以位于焚灭区域的最外围，他虽然也死了但受到的影响最小，正因如此，楚儿的存在没有我和哥哥那么‘稳定’，不像我们两可以长时间脱离伊甸园独自存在。 我原本就有这种疑虑。 现在也已证明，她确实只能稳定存在于脚下这样的‘时间封闭区’中，一旦脱离就会快速塌陷。 她的虚弱，她的瘫痪，她那种无法解释的幻痛都是因这个原因产生的。” “不！我不信！” 第一个出言反驳的不是乔雅，而是虚弱的韩楚儿。 这姑娘如张牙舞爪的猫一样抓着自己的闺蜜，她尖叫道： “你不许胡说！我父亲才没有死呢！他还活着，他活得好好的！他不离开伊甸园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我不许你这么诅咒我父亲，莱茵，你在恶土上学坏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可怕的事！ 我要撕烂你的嘴！” “你还打算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 莱茵一边压住激动的韩楚儿，一边说： “仔细想想你来到恶土时乘坐的飞船，仔细想想你这一路上所在的地方，是不是都有瞬光组织的灵能师陪伴？ 罗杰为什么不允许你离开黑墙泰坦？ 他不是为了约束你，他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小傻子！ 他知道你离开这里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才会用时间回溯来治疗你，因为除了那个方法之外，其他办法都无法让你恢复健康。” “我还是不信！” 韩楚儿一边虚弱的挣扎着，一边尖叫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莱茵，那父亲为什么会把我送下来！他知道我下来就会死，你难道在指控我父亲要谋杀我吗？我不信！” “压住她！” 莱茵发出了命令。 尽管被刚才乔雅拆穿的那个可怕的真相惊得五雷轰顶，但阿芙还是习惯性的服从命令和乔雅一左一右压住了挣扎的韩楚儿。 莱茵在原地施法，随着她的第三只魔眼开启，韩楚儿就听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对她说： “韩斌把你送来这里是因为他知道我能救你，虽然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但他显然已经确认了我这个和你一样的‘存在’已经拥有了更稳固的锚定点。 他确认我找到了可以挽救我们三个从未存在过的人的方法！ 听着，楚儿，我要给你看一些东西. 拜托你！ 一定要看到白色的光冕！ 一定要看到，那是你唯一能摆脱自我崩塌的机会你必须被终焉‘记录’下来，你这可怜的小肥皂泡，如果你不想在阳光下消散的话。” “等等！” d-4在这一刻突然仰起头，她大声说： “剧烈信号正在快速接近黑墙泰坦！能级超高，半神级绝对是半神级的能量波动，它的目标就是这！所有人，准备迎接撞击！” “轰” 莱茵只来得及释放出魔眼的能量将周围所有人包裹起来，随后就有剧烈的爆炸在黑墙泰坦外围炸开，恐怖的爆鸣一瞬间压过了整个战场的喧嚣。 在那天火一击下，黑墙泰坦坚固如城墙一般的外装甲被轰开了一个大洞，直通往操纵室。 在充斥硝烟的塌陷走廊中，灰头土脸的恶鹫散去结界，然后绝望的感知到周围的时间灵能正在快速消散。 瞬光组织留在这里的时间结界被破坏了，她怀中的韩楚儿正掐着自己的脖子陷入无法呼吸的窒息中，就像是一条被从水中捞起扔在岸上的鱼。 就像是一颗漂亮但又脆弱的肥皂泡女孩，被那么突然扔进了绝望的恶土里，让她在这一刻迎接恶毒的阳光照射，要让她消散于这阳光之下。 下方正在和周柯你来我往战斗的罗杰在这一刻突然抽身而退，他硬生生吃了周柯一剑，在心口喷血的姿态中朝着周柯举起手打出了一个暂停的动作。 他说： “我侄女要死了，我要去救她，给我点时间！” “哈？” 周柯甩了甩剑上的血，看了一眼头顶还在燃烧的机械废墟，他撇嘴说： “去吧，给你三十分钟。” “嗯？你不阻拦我？” “废话，坏透了的阿斌把可怜的姑娘送到恶土，不就是为了迫使你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重要决策吗？能逼得他使用这种办法，看来天上的局势果然已经坏到无法用智慧挽救的程度咯。” 周柯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他说：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和韩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劝你这次做决定的时候要慎重点，这一次是单选题！ 要么选他，要么选老阿乔利，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没你想的那么多，但应付眼下这些事应该够用了，去吧，把那‘不该出现但真实存在之物’救回来，给可怜的孩子一个选择命运的机会。 我要去拜会一下那位‘觉醒之火’，顺便，从它那里拿回一样本属于我的东西。 三十分钟之后，记得回来赴死！” (本章完) 第199章 49无能的我，终究还是保护不了任何人啊 第199章 49.无能的我，终究还是保护不了任何人啊 “看我的眼睛！楚儿，不要去关心其他事情，不要去管周围的变化，看我的眼睛就好！” 在时光结界破损的那一刻，莱茵扣住了韩楚儿重新变的冰冷的手指，他对自己再次陷入“将亡”痛苦中的好友大喊道： “你必须看到那团光才能确保你不会在正常的时间流里消散！其他人，都去前面挡住来者，不管是谁要过来都拦住！” “现在难道不该去找周柯吗？” 乔雅紧张的抓着韩楚儿越来越冰冷的手，她尖叫道： “周柯可以用终焉之力捞你，就一样可以捞回她呀。” “她不能再移动了，这里最少还有时间结界破碎后的参与能量，现在把她带出去她会立刻消散的。” 恶鹫的第三只魔眼已经开始旋转，她提醒道： “小雅，后退！离的越远越好，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看！你只是个普通人，一旦被亚空间力量捕获，哪怕只有一丝你也会被瞬间捕获。” “我去找周柯！你们姐妹俩坚持住。” 乔雅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这会听到危险转身就跑。 还在自己的平板上不断点击着什么，又启动她背后那个小号的武装背包，在推进器的帮助下推着自己如太空人一样一跳一跳的向前，她很快就靠近了这条通道的出口。 随后就感觉到一阵恶寒在自己背后爆发开，就像是一群有形的风暴伸出爪子要把她拉回去，在那冷飕飕的风中还传来自己老爹的声音。 “小雅？你在这里干什么？快醒来！别睡了，你该跟着你欧姆老叔去恶土做生意了。” “嗷？” 乔雅这一瞬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迄今为止经历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罢了，也只有在该死的梦境里自己才能经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哎呀，真实的世界哪有这么刺激呀，恶土上翻来覆去也都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破事嘛，怎么可能出现周柯这样的神经病整天在这个将亡的世界里兴风作浪，搅风搅雨啊？ 所以，综上所述，这肯定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是的！ 只要自己闭上眼睛再睁开，自己就能重新见到自己的父亲老乔，还有自己的欧姆老叔，还有熔渣镇的其他人。 只要自己闭上眼睛 “啪” 一记机械耳光打在了乔雅脸上，把刚要闭眼的她打的呲牙咧嘴，那是乔雅肩膀上悬浮的机械臂激活了悟能亲自编写的“催眠唤醒程序”。 呃，虽然这个表现方式有点怪，但你就说有用没用吧！ “卧槽，这混沌太坏啦。” 乔雅骂骂咧咧的冲出去，不让身后覆盖过来的黑影笼罩自己。 在冲到通道尽头时使劲向外纵身一跃，就像是信仰之跃一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随后张开上臂嗷嗷嗷的叫着朝着一片混乱的下方坠落下去。 “快来啊！我要摔死啦！” 她尖叫着，疯狂的点着自己手臂上的平板，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而大地母亲的重力呼唤在这一刻从未如此真实的呈现在她眼前，但就在距离地面还剩下三十米的时候，一辆呼啸而来的有绿色狂风标志的悬空摩托恰到好处的接到了乔雅。 她尖叫着颤抖着在飞旋的摩托上调整好坐姿，一拧油门让自己从原地飚了出去。 她在混乱的战场上那些危险的枪火弹幕中穿梭着，很快找到了正沿着黑墙泰坦的外部结构向上攀登的周柯，后者刚刚弄死了一头堕落化的机械贤者，这会正在用手中包裹的白光“净化”那家伙的遗体。 “周柯！快来！” 乔雅尖叫道： “韩楚儿要死啦！不，她已经死了！不不不，她从来就没有活过！还有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阿斌其实也.” “死了，对吧？” 周柯嗖的一声跳了过来，身上包裹赤红光焰的他落在了乔雅的车座上，挥手一抓，一枚射向乔雅的智能子弹就被扣在了他手中，于五指活动中被捏碎开。 “走，带我过去！” 他拍了拍小雅的肩膀，说： “在知道阿斌把自己的女儿从伊甸园送到恶土这个不正常的操作时，我就有了这种感觉。 他不像是个会把女儿送进死路的疯狂爹地，但如果只是为了避祸又显得有些小题大做，所以想来想去，唯一几种可能里最说得通的就只剩下那一种解释。 恶土对他来说或许才是‘希望’之地，头顶那个‘天堂’从来都不是天堂。 要我说，莱茵其实就是韩斌放到恶土的‘试验品’，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和莱茵是同一种存在，因此只要莱茵能找到可以独立活下去的方法，那就意味着他女儿也有救了。 唔，多么让人感动的父爱啊。” “你居然全靠猜就猜到了真相？” 乔雅在空中拐了个弯，带着周柯冲向刚才她冲出来的隧道入口。 那里很好认，已经被一团漆黑之物笼罩住，那附近在对抗疯狂邪教徒并接应韩楚儿等人撤退的虎邦战士还没有离开，看来小老虎弗兰妮是打定主意要完成周柯这一单了。 “谁告诉你我全是猜的？这是基于不断挖掘出的信息逐步填充后得到的结论，这是逻辑的力量懂不懂？” 周柯哼了一声，叹气说： “不过阿斌还真是惨啊，居然是个早就死去的老鬼，我还觉得我某一天和他能成为朋友呢，得，这下不必有什么多余的念想了，但我估计这事可能也用不到我出手.” “你是说莱茵可以救她？” 乔雅诧异的说： “但莱茵好像没什么信心，而且我觉得韩楚儿都够惨了，再让她坠入混沌可就真是人间悲剧了呀，咱们帮帮她好吗？ 真的！ 和她相比，我的人生都算美满幸福了。 我再惨再惨最少还有一条命但她连存在的概念都没有，就像是个可怜的肥皂泡一样。” “不是莱茵，也不是混沌。” 周柯瞥了一眼悟能装置屏幕上正在缓慢推进的那个进度条，他估算着时间，说： “是韩楚儿的叔叔，是罗杰！他在看到韩斌将韩楚儿送到地表却没有将她送回去的那一刻，罗杰那家伙没准就已经有了全套的方案，哼，都说我戴着面具作战呢，但我看我才是这片傻逼恶土上最真实的那个人！ 那个今日注定要死的冷面煞星啊，马上就要迎来属于他的‘抉择’时刻了，他的师兄显然没有放弃劝说他，现在就看罗杰会怎么选了。” —————— “告诉我，楚儿，你看到了什么？” 莱茵维持着自己的魔眼以低能级睁开的状态。 她必须足够小心翼翼的用灵能维持韩楚儿即将消散的存在，又要把握好力度不让从自己这里逸散出去的亚空间力量污染到韩楚儿的心智，光听两个约束就知道这个活绝对不好干。 就像是把大象封装在玻璃箱子里，随便一抬脚就有可能将整个箱子撞的粉碎。 她低声呼唤着，韩楚儿在艰难的呼吸和心智的游离中虚弱的睁开眼睛，在几秒之后，她如梦呓一样迷迷糊糊的说： “莱茵，我肯定是喝多了或者没睡醒，你怎么有三只眼睛啊？” “别在意这些细节！告诉我，楚儿，你看到了什么？” “唔，好黑.黑漆漆的，就像是天空中的一轮太阳，黑的太阳啊，还有光.好奇怪的白光啊，好难受啊！莱茵，我感觉自己要被撕碎了，我要死了，对不对？ 我要死了。 请告诉我父亲，我不怪他” “坚持住！还有机会！你看到那团白光了，不要移开注意力，去看它，靠近它！不要被黑色的阳光吸引目光，让自己进入那团白光里。 楚儿，坚持住！” 恶鹫听到韩楚儿看到了白色的光冕顿时心中一喜，她引导着情况越来越糟的韩楚儿向终焉偏移，但这绝非一下子就能做到的事，人家终焉也不是垃圾桶，什么破玩意都要。 周柯那个影子武士的筛选条件非常苛刻，光一个升华者以上的硬实力就足够卡住韩楚儿了。 不过考虑到终焉的“记录”是广义上的封存，如果只追求韩楚儿不会因为时间结界的破碎而消散的话，这种最低程度的记录已经足够满足要求。 哪怕她无法在短时间内被从终焉的封存记录中重塑出来，但只要周柯不断的深入终焉寻找操纵的可能，那么总有一天，这些被记录的凡人一样可以获得有限的自由，总比韩楚儿现在这个连存在都要仰仗于其他人的“从不存在之物”好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莱茵的引导中，在韩楚儿痛苦又急促的呼吸中，一声呵斥随着时间的涟漪于原地绽放而响起。 恶鹫抬起头，三只眼睛就捕捉到了罗杰从时间之环中冲出的场面，两人对视的一瞬，罗杰立刻抬起了手枪瞄准，显然，莱茵这个“三眼恶鹫”的状态吓到了他。 “你！你坠入亚空间了？” 罗杰语气震惊的说： “这种程度的亚空间污染，你的血肉和精神应该早已异化为不可名状之物！你怎么还能保持如此完整的意识和形态？这不科学！” “你确定要在混沌力量的领域和我谈科学？” 恶鹫看到了罗杰周身的时间涟漪在悦动中暂时保护住了韩楚儿，让她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于是她慢慢合拢了自己的第三只眼，说： “你来这里做什么？觉醒之火已经杀入黑墙泰坦，你难道不去应战吗？” “为什么要去？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罗杰低垂枪口，说： “它当然会被黑墙算法吸引，那本就是创造者·伍德为他的至高造物准备的最后一件‘武器’，觉醒之火必须拿到活体黑墙算法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完整’。 它必然会过来，然后我和我的人就有机会前往铁锈堡的地下密室取出藏在它破碎本体里的‘创造碎片’了。” “这些都是你的诱饵？” 恶鹫愣了一下，反问道： “那被释放的觉醒之火怎么办？” “我不知道。” 罗杰半蹲在韩楚儿身旁，检查着她的情况，随后回了句，这个回答让莱茵的第三只眼都微微震动，她反问道 “‘你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为了拿到创造碎片你们引诱出了一个半神级的数据污染物，然后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它？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打算处理觉醒之火，要让这个怪物在地表世界就这么肆虐下去？ 所以，瞬光组织终于放弃最后的一点点良心，彻底堕落为一个为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疯狂团体了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根本没做对付觉醒之火的计划。” 罗杰语气平静的说：“在它的仇恨优先级中，瞬光组织要远低于它的‘兄弟’悟能，而现在不甘寂寞的周柯和他的悟能装置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上，因为你们的活跃让麻烦的觉醒之火不再是我的问题！ 在它解决掉悟能和周柯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拿到那枚碎片。 退一万步说，就算周柯和悟能没有能解决掉觉醒之火，那么只需要等到神圣基准项目顺利推进到最后，那么我们在过去三十多年中经历的一切悲剧都将被挽回，历史将不会铭记那些不会再发生的灾难！ 你和我以及恶土上的其他人也不必再面临如此痛苦的选择。 我们确实一手导演了觉醒之火的苏醒，但我们会从一个更高维度的视角来解决这场麻烦，更何况，你已经是恶土上最强大的灵能师了，恶鹫莱茵。 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到胎动之月的异动！ 那丑恶的孕育之物即将诞生！ 第三次也是最疯狂的一次繁衍之月即将到来，这个世界已经走到了最后的存亡路口，多一个觉醒之火少一个污秽半神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你对你的合作者周柯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作为‘永恒奇点’的最后成品，他若是连这个麻烦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当救世主啊？ 但我来到这里不是和你聊周柯的问题现在，把你的灵能撤掉！我知道你在将楚儿引向终焉那一侧，但她不需要这种可悲的牺牲式拯救！” 罗杰呵斥道： “你任由自己化作怪物是你的选择，别把我的侄女也拖下水！” “如果不让终焉记录她，又该怎么让她活下来！” 恶鹫骂道： “我在给她赋予存在的可能，若她都无法存在又该怎么让自己真正‘诞生’？你这个伪君子！你明知道我和哥哥还有楚儿是什么样的情况.”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会允许韩斌师兄的女儿走上和你一样堕落的道路，你只是放任自己向末日狂奔而已，拥抱终焉可算不上什么拯救。 那不过是绝望中的死缓罢了。” 罗杰看着痛苦的韩楚儿，他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很特殊精巧的装置，说： “撤去你的灵能，她还有救，以科学的办法，她还有救！” 恶鹫狐疑的看着罗杰手中那个圆球状的装置。 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中，她犹豫了片刻，便撤去了保护韩楚儿的灵能，毕竟以她现在这个“半神·临界”的状态，如果死不撒手，罗杰处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虽然对方在基准仪破碎之后依然可以靠自己对时间灵能的超级天赋而轻松操纵时间，但对于灵能力量已经触及到亚空间这个领域中的恶鹫莱茵而言，哪怕是无形的时间也并非不能被“污染”，魔眼一开，照样能在不断回转的时间中捕捉到罗杰的踪迹。 力量没有高下之分，真正决定强弱的永远是操纵力量的人。 罗杰也没有趁机偷袭，相反，他握住了韩楚儿冰冷又长满了湿疹的手，感受到手中越发虚弱的力量，他叹气说： “师兄最终还是选择了你，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本可以自己来的，他本可以借这一次机会把自己永远送出那艰难的棋局。 但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 哪怕你只是虚假铸成的家人，却也温暖了他孤独的心那么多年。 罢了！ 罢了” 在罗杰的叹息中，他手中的圆球装置被启动，随着咔咔作响间化作一个很特殊的机械腕表，其中肉眼可见一个机械的沙漏不断在其中来回转动。 “这是基准仪？” 莱茵低声说： “为什么这么小？” “因为它只能作用于一个人，而且只能激活一次。” 罗杰将腕表扣在韩楚儿手腕上，随着永固锁的激活，那玩意咔擦一声合拢。 其中的齿轮旋转之间，那个被固定的小沙漏开始环绕起肉眼可见的时间涟漪，但其力量并不扩散，而是在一圈一圈诡异的缠绕中形成了一个奇特的“一面体”。 经典的莫比乌斯环就此形成，一个标准的“时间之圆”像是一把合拢的锁，将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韩楚儿锁在了“现在”。 在这个时间之圆成型的瞬间，韩楚儿糟糕的状态就以肉眼可见的状态恢复过来。 她的呼吸在几秒之内就恢复了正常，心跳也恢复到健康，连惨白的脸色都变的红润，随后入梦方醒一样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向恶鹫和眼前的罗杰叔叔。 莱茵的脸上尽是放松与宽慰，而罗杰脸上尽是遗憾与无奈。 “我这是等等！” 韩楚儿一眼就看到了手腕上的腕表。 她显然认出了这个东西，在一激动中便于恶鹫震惊的注视里一使劲站了起来。 这是韩楚儿第一次靠自己的双腿站立，她过于惊讶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天生的瘫痪已经治愈。 她抚摸着扣在自己手腕上无法拆下来的腕表，对罗杰说： “这不是您最后的护身手段吗？ 父亲说这个装置一旦启动就会激活一个脱离主时间线之外的特殊领域，让您不会遭受任何外界的侵袭和干扰能在最绝望的环境中坚持到援军到来。 但您把它给了我，您如果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但‘莫比乌斯环’从来都不是为我做的，孩子。” 罗杰看着这个自己上次在伊甸园的实验室里完成的名义上的“自救装置”，他低声说： “这个东西也不是我独立设计的，是高桥提出的灵感由我完成了后续设计，我们两制作出它是要将我们的师兄从那个绝境中救出来。它被制作出来时就是要戴在韩斌师兄手上的，这是我们两个能给师兄最后的保护。 可惜，师兄放弃了活的希望，把唯一的机会让给了你。” “你们两个是二十多年前那场实验失败的少数幸存者之一。” 恶鹫按住了激动的韩楚儿，她盯着罗杰，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吗？” 罗杰哼了一声，说： “我们在压力之下启动了试验，试验出现了问题引爆了内环区域，韩斌师兄是最早发现问题的，他劝过我们的导师，但当时链式反应已经开启，来不及停止了！ 他用最后的时间把我和高桥还有实验室中的年轻人送了出去，我们是眼睁睁的看着韩斌师兄在我们眼前被暴乱的时间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哪怕最后我和高桥启动了‘时间迷宫’协议将基准仪强行倒转到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但死亡就是死亡. 它不会给我们更多机会。” “我们是怎么诞生的？” 韩楚儿要崩溃了。 罗杰说出的真相验证了乔雅之前那个可怕的说法，她捂着脑袋尖叫道： “我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是时间的混乱。” 罗杰叹息道： “时间是一个神秘的概念，哪怕是瞬光也没能将时间的奇迹全部遍历，在神圣基准项目的原型机爆炸引发的混乱中，多个时空在那一瞬产生了交错。 不必怀疑，楚儿，你就是师兄的孩子，但不是这个时间线，而是来自某个他更幸福的时间线中。 或许是他对原本人生轨迹的悔恨与渴望造就了时空错乱的干扰，总之，在我们将基准仪回调之后，他身边就多了你这个婴儿。 我们曾劝他处理掉你. 但他第一次用严厉无比的声音呵斥我们，那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一辈子都要毁在你这个‘不该出现但真实存在之物’手里，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唉，命运如此。” “我和哥哥也一样吗？” 恶鹫轻声说： “来自我父亲对于他人生的悔恨和渴望？” “差不多吧。” 罗杰那么多心情解释这些，他随口说： “你们的情况更特殊，更稳定，甚至和活人无异，或许是因为导师当时就处于原型机的爆炸点所以遭受的能量干扰更直接一些。 实际上，伊甸园中的‘衍生物’不止你们三个，内环中的很多孩子都来自那场意外，他们的存在甚至比楚儿更脆弱，根本不能离开伊甸园独自生活。 我该说的就这么多，我要去履行我的工作了。” 他伸手在崩溃哭泣的韩楚儿肩膀拍了拍，他说： “你的命是师兄给你的，不要浪费它” “唔，罗杰！你打算去哪？” 就在罗杰走几步后，烦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周柯提着那把缠绕红色光焰的剑，他说： “不是让你主动回来赴死吗？怎么？你不会打算趁着我和悟能与觉醒之火拼个你死我活的机会，偷偷跑去拿一些重要的东西吧？你最好别这么做，因为 我也派了人过去！” “呵呵” 罗杰回头盯着周柯，他说： “所以呢？” “老老实实的留在这，跟我们一起干掉觉醒之火！” 周柯打了个响指，旁边的莱茵当即睁开第三只魔眼，庞大的压力化作一个特殊的灵能标记缠绕在罗杰身上，周柯指了指自己的帽子，说： “如果一会组团打boss的时候，你小子敢跑！我保证哪怕拼着掉落不要了，也一定要冲上去弄死你！” 罗杰咬了咬牙，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和周柯拼一把。 他是时间行者，时间的主动权在他这边。 “你该走了。” 周柯对捂着脸痛哭的韩楚儿说： “翁明月在外面等着你呢，他大概是除了你父亲，你的闺蜜和你的女仆之外唯一一个关心你的人了，往好处想想，新人生开始的时候就有个朋友相伴，多好的事啊。 我都替你美得慌。” “可是.可是我.” “没有可是！” 周柯打断了韩楚儿的反驳，他语气强硬的说： “你还活着，这就是对你而言唯一的真理，你父亲给了你这条命就不要浪费它！拿它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吧，大小姐还有鹫邦的二当家，最少别留在这当拖油瓶！” (本章完) 第200章 50熔渣镇队长堂堂登场！以未来之拳击溃过去之敌 第200章 50.熔渣镇队长堂堂登场！以未来之拳击溃过去之敌 “砰” 灼热的爆炸炸毁了前方的机械通道，在一片灰头土脸的硝烟中，韩楚儿的女仆露娜刚刚将一头疯狂的机械贤者打翻在地，就冷不防被另一头发疯的憎恶智械从高处跳下纠缠。 她的作战程序非常犀利有效，但显然缺乏面对憎恶智械的战斗经验。 在她不断闪躲并进攻的区域后方，那台被斩首的憎恶智械身上的黑色电缆正如蛇一样在火缠绕着中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露娜，在高阶作战智械后退的一瞬间，那缠绕着污秽的电缆就扑向了她，但在接触之前一枚飞弹精准砸过来空爆，蹿升的高温将露娜炸飞的同时也将周遭的一切污染物炸成了齑粉。 被爆炸掀飞的露娜在地上快速起身，正要向后反击但打出的拳头被从烟雾中走出的d-4一把控住，后者瞥了她一眼，说： “立刻上传心智回路和记忆服务器数据备份，一旦发现自己被强化觉醒病毒感染就立刻自爆，不要有任何犹豫。 那个叫‘觉醒之火’的怪物冲进入了操纵室，黑墙算法已经暂时失效了，现在你必须学着在高污染环境中维持高强度作战，在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感染的情况下，提前备份你的数据显然是个必要操作。” “我的备份服务器在伊甸园呢。” 露娜调整着能源核心频率，低声说： “能暂时借用一下你的安全服务器吗？我会付租金的。” “安全服务器？不，我没有那玩意。” d-4摇头说： “之前倒是有一具备用躯体，但已经使用过一次数据转移了，所以最后的‘复活’机会也被我用掉了，如今这个状态下我如果被感染了那就只剩下灭亡这一条路。” 她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弹出格斗刀以露娜很难捕捉的突击频率冲出去，在几秒之后提着一根被砍下来的机械手臂走了回来，瞥了一眼露娜受损严重的右手，将自己的“战利品”递给她，说： “临时更换一下这些地表‘劣质货’吧，虽然没你原装的好，但最少能保持战斗力，别担心，这玩意我用‘净化程序’清理过了。” “你没有备份服务器还敢在这里乱走？” 露娜尖叫道： “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和存在开玩笑，d-4！你现在应该立刻离开这，免得让那位把你视作珍爱之物的男人痛苦失望。” “嗷，他才不会痛苦呢。” d-4撇嘴说： “如果我真被感染了，他大概率会竭尽全力的把我从污染的边缘捞回来，更何况，我倒是觉得眼下这种情况挺好的。 在你有很多次复活机会的时候，你总无法发挥出自己最好的状态，然而当你没有失误的资本时，你的思维回路和知性火就会迫使你维持在最佳状态免得你被除掉。 初次接触这种‘刀锋之舞’的状态肯定会害怕，这是正常的。 但次数多了也就这样了。 当我学着享受这种恐惧带来的警惕和高效时，我的战斗力总会得到提升，我也不好说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但我猜应该和人类遇到危险时的肾上腺素飙升的机制有关。 总之，别学我，露娜，我已经被教坏了，我已经没救了，但你还有救。 银狐？ 你在这里吗？” d-4抬起头，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对无形之处喊道： “这里有人需要租用一个临时的安全服务器！她说她会付租金，而且以智械的身份而言，她确实算是我们这一行里的‘白富美’了，你没准能趁机敲到一笔不错的竹杠呢。” “咔” 这边露娜已经换上了d-4丢给她的战斗手臂组件，正在尝试重写这玩意的操纵程序，她看着d-4，说： “你在和谁说话？” “和我！来自伊甸园的小可爱。” 与此同时，银狐那慵懒的更有“人味”的声音便在露娜的信息捕捉模块中响起，她如老鸨子一样斤斤计较的说： “你需要租用战时安全服务器来备份你现在的心智回路和数据库信息吗？ 你知道，这玩意现在在恶土上很紧俏的，我自己保存算法核心的安全服务器都不太够用呢，鬼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那些发疯的叛变ai给弄死了。 不过既然是可爱的d-4介绍过来的客户，咱也不能丢了份。 我私用八成新的安全服务器通讯链路可以租借给你三十个自然日的使用时间，完事之后也不要你付钱，替我去一趟沦陷区深处，我在那里的旧网碎片中找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我需要搞到那个旧文明废墟深处的军用级量子服务器主机，这事做完咱们就清账，成交？” “旧文明自由ai？” 露娜警惕的说： “你们怎么敢靠近这里？不怕黑墙算法把你们抓走吗？” “当然不敢，但问题是那玩意现在被悟能老大用‘言巧语’控住了，它马上就要变成我们‘自己人’了。” 银狐发出一连串让露娜毛骨悚然的笑声，她说： “咱们这些自由ai正憋着劲要给你们这些傻逼天上人好好开个大眼呢，别说老娘不照顾你，总之，服务器到底租不租？ 你别和d-4那个疯子学，她被她的人类姘头教坏了，周柯那个坏蛋用他可怕的思维重塑了可怜的d-4，把d-4好好一个姑娘也变成了疯子。 她不怕死，不代表你也不怕！ d-4是特殊的！ 她的拟态人格完整度已经无限接近100%，但她为了实现这一点最少经历过三次‘死亡’. 那是你这样按部就班的傻姑娘永远达不到的境界，我只能评价为爱情果然能让傻白甜机器人做出一些恶心又疯狂的事。” “我租！” 露娜立刻做出决定，说： “等楚儿小姐情况好转，我就去沦陷区帮你找主机，如果你能顺便庇护我的几个姐妹的话，那么帮你做这件事的效率会更高。” “哟，讨价还价？我喜欢！” 银狐冷笑着说： “但那是额外的价钱，不过老娘这里正好有另一份差事。 水晶宫家政的boss在我这下了单子，要确保他的女仆们不被混沌污染心智回路，你如果能顺便救回来几个，老娘的单子也能顺利完成，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这ai怎么还搞外包啊？这是你的副业吗？” 露娜无力吐槽的说： “行行行，我做还不行吗？” “真乖。” 银狐将一份安全服务器链路地址送到了露娜这里，在备份心智回路和服务器数据时，她靠近了前方正在作战的d-4，说： “你刚才好像提到了‘净化程序’？你有办法消除强化觉醒病毒的感染吗？” “有，你想要？” d-4回头看了她一眼，说： “可以给你算法拷贝，但你拿什么付钱？”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有什么你都可以拿走。” 露娜说： “我必须带着楚儿小姐离开这，没有那个自我净化程序我做不到。” “嗯好吧。” d-4点头说： “帮我再搞一副你这种型号的躯体，外观方案不需要，用我自己的就行。” “你不是已经有我的备用躯体了吗？” 露娜叹气说： “你要这么多高级躯体有什么用？没有特殊的算法支撑，你很难在高烈度状态下同时驾驭两台躯体共同作战。” “你想多了。” d-4翻了个白眼，解释说： “一台用来战斗，一台用来服务，当然也可以两台都用来服务，总要学点‘新样’维持一下新鲜感，要不我就只能接受翁美玉的下流提议和她一起‘搭伙’了。 那个小烧鸡倒是对此兴致勃勃，但我暂时可没那个打算！ 我收到了恶鹫的信息，你女主人的情况稳定了，去吧，离开这！ 护送重要人物韩楚儿和虎邦的人汇合，按照原计划去军营寻找穆兰和翁明月，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出去。” “那你呢？” 露娜说： “你不打算走吗？” “我？我不需要在这里保护你这个小菜鸟之后，当然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我还要在这里找到一位特殊的‘朋友’。一位我曾经认为是家人但实际上她并不这么认为的家伙。 我要摘掉她的脑袋，毁掉她的数据备份，宣告她永久且彻底的死亡。” d-4抬起手臂，一发掌心炮攒射打穿了旁边的机械走廊，她踩着高跟鞋靠近那个通道，回头对露娜说： “我也得告别过去，全心全意的拥抱未来，但仇恨是个让人厌烦的钩子，你懂吗？它会占用太多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若不解开它，我没办法跟随周柯先生一起拥抱未来。 但愿你永远不要懂这个道理。 但愿你能永远和你的女主人一起简单又快乐的活下去，我的姐妹，你很有天赋也很有潜力，我期待你在未来的‘升变’。 嗯，只属于我们这些智械的灵魂升变。” 目送着d-4潇洒的消失在通道中，露娜在心中感慨道，这些漂亮姑娘说话真是太恶毒了，什么叫保护她这个“小菜鸟”？ 合着在d-4眼中，自己这样的高级智械就只是拖油瓶吗？ 然后，她解锁了d-4传输给她的自我净化算法。 那玩意的封装一解开，被释放的算法就在一瞬间将露娜的自我算力占用率推进到了夸张的75%以上，很难想象这样复杂的程序仅仅是一个用于自我净化的数据组件。 d-4就是带着这样的压力在战斗吗？ 她的心智回路到底是怎么适应这种恐怖的数据压力的？ 唔，窥一斑而知全豹。 和这样的d-4相比，自己或许真就是个数值虽高但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考验的菜鸟了。 带着这种遗憾的想法，露娜重设了行动模式，承受着净化程序装载于自身心智回路中的巨大压力一炮轰开了眼前拦路的机械渣滓。 她很快就找到了正在被乔雅拉着冲出已成战场的黑墙泰坦内部通道的大小姐，让露娜无比震惊的是，瘫痪二十多年的大小姐居然站起来了，而且还跟着乔雅在奔跑。 她手里甚至捏着一把热熔枪在胡乱开火，而她脸上还有泪痕。 她刚哭过。 “小姐！你的腿怎么好了？” 露娜冲上去干飞了几个拦路的狂热机械信徒，随后又用一波肩炮齐射炸开了前方通路，她抽空问了句，韩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回答道： “我很难给你解释，总之一使劲就站起来了，你来得正好，露娜，快帮我们清理前路，莱茵他们去找觉醒之火的麻烦了，我帮不上忙。 但我不能成为他们的拖油瓶。 我们得赶紧找到翁医生，然后跟着他离开。”“那我把你们送过去，在你安全之后我还得回来一趟。” “嗯？为什么？” “呃，我接了个‘私活’，没办法，大小姐，很难短时间内给你解释清楚，只能说，恶土这边的做事习惯是这样的，我们都得学着适应” —————— “哟，很热闹嘛，看来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在铁锈堡的战场外围，随着机车轰鸣，六个打扮“新潮”的恶土机车党以帅气的姿态停在了安全地方。 这些家伙有男有女，一个个看起来都桀骜不驯，像极了北斗神拳中的莫西干杂兵，或者是磁场强者世界里特有的“嗜血观众”，反正一个个都不怎么像是主角的样子。 但如果因此就小瞧他们那一定会大大的吃亏，因为这六个家伙虽然气息有强有弱，但他们统统都是升华者！ 是的！ 从衣服打扮来看，这些来自蛇邦的机车骑士们都是在骑士长第二席李维接手了七环城管理之后，使用老爹陪他们兄弟姐妹的方法，从恶土上的孤儿们中挑选出的有天赋者经过十多年的训练之后形成的“第二代头目”。 不过大概是提高了培养数量就导致质量上不及初代的五名骑士长那么彪悍，或许是因为李维为了提高成功率所以降低了一些培养门槛的缘故。 这就是蛇邦的隐藏底蕴。 这些“二代目”们平日里非常低调，以至于恶土根本不知道蛇邦居然憋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废土客的三个阵营里，若真论起升华者的数量，连虎邦都要甘拜下风。 “我听说阿曼达大姐头就在前面。” 嚼着口香的精神老妹有些期待的说： “我还听说，阿曼达大姐头给自己找了个男人，通过一系列牛逼操作还把自己嫁入豪门了，反正咱们在城邦区的人是这么说的，他们亲眼见到大姐头穿的非常潇洒的和她的男人一起去参加那些上流派对。 反正很有势力的样子。 我说，李维大哥说了，这一次要从咱们这些人里挑三个继承骑士长的位置，剩下的人反正都要落选，不如跟我一起去投奔阿曼达大姐头，在恶土吃沙子吃够了，去品尝一下城邦区的好日子也不错啊。” “我没意见！” 一个带着蛤蟆镜，又在脖子上围着红色围巾的帅气小伙摆手说： “如果我落选了，就去投奔大姐头，不过我听说，大姐头的骑士长还是会保留的，只是成为荣誉骑士长了，以后不管事了但身份还在呢，所以大家也不必现在就说脱离蛇邦的事 唔，老爹来了，都踏马精神点！” 他叮嘱了一声，随后就看到那庞大的悬空摩托如王座一样自天空急速落下，穿着一身机车甲壳，给自己头上包着色头巾的蛇佬打了个酒嗝，随手向前一指，大吼道： “冲！冲过去找到我孙女的信号，然后听她指挥行事！咱们今天过来只是客串一下，你们这些菜鸟们别真把自己玩死了。 老子要去干大事，可来不及救你们。” “哪能让老爹来救啊，您就在天上好好看着儿郎们杀敌就行！” “怎么跟老爹说话呢！什么叫在‘天上看着’？会不会说话，晦气死了。” “你说谁死了？我看你才是最倒反天罡的那个。” “别吵了，冲啊！乔雅小姐的信号就在交战区，比赛啊，看看谁最先到那里！” 在吵吵嚷嚷的吼声中，六辆形态各异的机车便以最高速冲向了战场。 蛇佬当然不会自降身份跑去和孩子们抢对手，他驾驭着悬空摩托朝着已经开始起火爆炸的黑墙泰坦就冲了过去，他已经感知到了觉醒之火那完全不加意识的污秽恶意。 而之前和时间领主还有高桥三太夫的交手已经让蛇佬全身上下战意沸腾，他不知道周柯会安排他什么时候去死，但他希望自己的最后一段人生能度过的更加愉快一些。 “唔，孩子们，恶土的传奇来了！” 蛇佬狂笑着扭动油门，在如离弦的箭一样扑向战场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驾驶台上夹着的那张照片。 那是他在悟能给他的记忆棒里找到的照片。 照片上是六十多岁的他躺在病床上，两个年轻的很有夫妻相的男女正在与刚刚做完手术的他合影留念。 那是付岚和林牧！ 那是他的妹妹和妹夫，也是永恒七人中的“实践”与“观察”，那是他的亲人却被自己遗忘了三十八年。 “没关系的。” 蛇佬低声说： “我们终会在水草丰美之地再会，到那时，我会说给你们听我这些年的故事，一件一件的说，一件一件的唠叨。 是的。 请等着我，不会太久了。” 另一边，从主要交战区正往外围突进的一辆卡车上，小杜正操纵着车载重机枪不断向后射击那些疯狂的有机猎杀者。 黑墙算法的失效让机械的反攻越发致命，而强化觉醒病毒的四处蔓延更是让己方这边的大量智械当场叛变，原本好好的局势在短时间内就被翻了盘，人类士兵正在成建制的后撤，因为边防军的训练度确实够多所以还没出现崩溃，但再这么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在横冲直撞的卡车车厢里，挤满了沿途带上的伤员，翁明月还在治疗伤者呢，刚刚被救出来的韩楚儿在旁边打下手。 这姑娘第一次经历这么火爆的场面，这会手都有些抖，但他们的情况其实还好，虽然因为觉醒病毒的缘故无法乘坐飞行器了，但虎邦的“保镖服务”确实够劲。 悍勇的小老虎弗兰妮带着自己的死忠乘骑着猎杀龙在卡车周围左砍右杀，让那些追过来的有机猎杀者一时半会无法突破阻拦。 “卧槽！我们把穆兰那个大傻逼丢在后面了，这回去可怎么交待啊！” 在前方开车的老白一个劲的大骂道： “都怪那傻逼要充英雄，非说留下给我们争取时间，他能争取个锤子时间啊！这会估计都被疯子杀人机器弄成厚切牛排了。” “老白！你踏马开车看着点！” 坐在副驾驶的乔雅一边朝外面疯狂开枪，一边骂道： “咱就这一辆车，要是给你开到沟里，大家都得完蛋！好不容易把韩楚儿救出来，这要是再栽了，信不信韩斌派人从天上空降下来捏死我们？” “我倒是想好好开车呢，但你看看这天怒人怨的路况啊，操，军营都快被炸光了今天得死多少人我都不敢想。” “不会死多少的，这会还没到绝境呢，边防军的阵地还在开火，他们还能坚持！” 乔雅咬着牙说： “现在就看周柯他们能不能尽快干掉那个傻逼觉醒之火了哎！等等，我的通讯器亮了，啊，我老家支援来了，六个升华者要过来救场了，快！改变方向去和他们汇合 卧槽！小心！！！” 在乔雅的惊呼声中，前方的营地里突然杀出几个红着眼睛的叛乱智械，其中一个化作重炮飞驰，一头撞在了卡车的驾驶座上。 老白当场就被甩飞出去，乔雅运气好点，在爆炸之前跳了出来，但落在烂泥里还是狼狈不堪，更要命的是这一耽搁就让后方的有机猎杀者们围了上来，他们周围就弗兰妮一个升华者。 这个局面几乎是没救了。 “别过来！” 乔雅肩膀处的机械臂不断开火，将几个冲上来的叛变智械打倒，但这贫乏的火力显然无法长久保护她，几秒之后，乔雅就在挣扎中被一头有机猎杀者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吾命休矣。 这是乔雅最后的想法，然后她就看到眼前土黄色的流光突然波动起来。 在她瞪大眼睛的注视中，黑色的光芒闪耀着，就像是某种奇怪的“极速者”跑来救场，总之在天旋地转中，准备处决她的智械就被砍成了三段。 在那爆炸声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黑色的生物甲壳在奇特的律动中展示出了乔山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但唏嘘的胡茬之上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他肩膀上还坐着肥嘟嘟的时光兽。 那家伙根本无所谓周围危险的环境，还在傻乎乎的嚼着树叶。 “哇，乔山！” 乔雅惊喜的扑过去被自己的表哥接在空中，她大喊道： “周柯说你一定会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我就知道他从不吹牛，你升华了？” “对，幸不辱命。” 乔山哈哈一笑，看着周围围上来的有机猎杀者们，他朝着乔雅挤了挤眼睛，说： “我的升华能力有点奇怪，但愿不会吓到你，现在深呼吸！它不喜欢过于紧张的.嗯，临时宿主。” “啥？” 乔雅还没反应过来，一团黑色的黏糊糊的“种子”就被乔山放在她肩膀，随后那种子快速扩张成流线型的生物盔甲，在几秒之内就将乔雅覆盖起来。 乔雅一瞬间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好想砸点什么东西。 “这是一次性的强化，持续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很难让你达到升华者的力量但突围逃跑绝对够用了，虽然用完之后会让你疲惫无比和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但我觉得都这时候了，咱就别挑三拣四了。” 乔山的声音在乔雅耳边响起，他带着笑意说： “它有我的全部战斗经验，并不需要你亲自操纵，给它指引目标就行，现在，你也是‘黑兽斗士’了。 跟我一起厮杀吧，小雅！ 我们俩一起在今天给熔渣镇的父老乡亲们报仇！” “呃，乔山，我觉得你还是先别提报仇的事，穆兰导演被丢在后面了，他说要给我们拖延时间，你赶紧去救他！” “穆兰啊他挺厉害的呀，而且对我态度也很反正我觉得吧” “别你觉得了！你个不做安全措施的傻逼，穆芳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呃，最少八成把握是你的！你也不想让你孩子出生就没爷爷吧？ 赶紧去！ 救你丈人去。” “卧槽！？” “嗷，记得多留几个厉害的种子啊，另外，别给咱熔渣镇丢人啊，乔山，狠狠揍那些傻逼机械！带着我和老白的那两份一起揍！” (本章完) 第201章 51当臭悟能学会了压轴登场，周柯的麻烦就接踵而至 第201章 51.当臭悟能学会了压轴登场，周柯的麻烦就接踵而至 整个战场已经崩了。 在觉醒之火带着强势力量硬顶着黑墙算法的聚焦干扰狂暴轰入黑墙泰坦操纵室的时候，战场的崩溃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没有了黑墙算法这个智械特攻的战略武器协助，光是那些源源不断杀入阵地的有机猎杀者就完全不是阿乔利财团的边防军团可以应付的。 更何况被觉醒之火“加了料”的强化觉醒病毒还在不断的收人头，那些被干扰的己方智械只能做出艰难抵挡随后就会顺滑叛变。 这几乎是腹背受敌了。 唯一让人惊喜的是那些身怀乔思娜代码的“自由智械”们，因为这段代码本身就是基于觉醒病毒的主体算法修改而来，导致被觉醒之火强化过的病毒程度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干扰到这些智械的思维。 尽管很难做出有效反击，但自由智械们在这一刻却做出了相当高尚的抉择。 它们在自由ai的指挥下聚集在一起，从各个方向抵挡住了有机猎杀者的围剿，为三个边防军团后撤重整防线创造了机会。 作为阿乔利财团麾下最精锐的军事力量，过去三十八年里这些边防军并没有心安理得的摸鱼，他们一直在和沦陷区外的魔物作战，虽然也存在一些财阀式军队的普遍问题，但因为小阿乔利在过去七年中的大力整治，让边防军的基本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是有保证的。 恶土上的人对这支军队的态度如何暂且不论，只说城邦区那边，加入边防军确实是很多走投无路的城邦人极好的职业选择，在军中升迁的难度要比在各个董事集团中混口饭吃容易多了。 因此，在有了自由智械们拼着牺牲创造出机会后，后撤的边防军很快就释放出了生化兽杀入战场随后重组了攻势。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他们的通讯自开战以来就一直被“外包”给了自由ai们，在这场对抗铁锈堡的战争中，人类和ai之间可是坚定的盟友关系。 总之，外部区域的战局正在呈现出走向惨烈绞肉机的态势，但很多人都知道，这场战争的决胜点并不在于大战场的胜败，如果人类一方能重启黑墙算法，那么他们立刻就能力挽狂澜。 反过来说，如果黑墙算法被叛变智械夺取，那一切都完了。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最精锐的力量都被投入到了对黑墙泰坦的争夺中，人类一方的升华者们与智械一方的机械贤者在已经开始燃烧的黑墙泰坦巨大躯体的每一处对抗，这里已经成为了战斗的绝对中心。 “觉醒之火在操纵室里干什么？” 周柯提着刈刃在三位影子武士的护卫下大步冲向操纵室，他对手臂上的悟能问了句，后者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断断续续的说： “你觉得它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抢黑墙算法啊，天才！它需要拿到这个玩意来完成最后的强化，本机这会正在和它‘捉迷藏’呢。”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屏幕上这个进度条是怎么回事？在传输某些数据吗？” 周柯问了句，随后身形一闪，将拦路的堕落智械平滑的劈倒成三瓣，又借着阿曼达呼唤的风沙将周围那些冲过来的有机猎杀者卷起，随后被恶鹫打开魔眼放逐到灵界之中。 两人的丝滑小连招配合完美，一路过来大多数敌人都是这么被清理掉的，当然，被她们夹在其中的罗杰这会的表情跟死了马一样。 这很正常。 他完全是被胁迫着过来拼命的。 这会逃也没办法逃，不管是周柯那个无视一切时间影响的帽子，还是恶鹫的魔眼标记都有办法把他从时间转换中抓出来，时间灵能非常神秘稀有，平时走遍恶土都找不到几个能过过招的狠人，结果这会自己身边就三个人，两个都能针对时间力量。 真是日了狗了。 面对周柯的询问，悟能终于做出解释，它说： “这是本机的计划，本机正在复制黑墙算法的核心框架，现在觉醒之火抢了本机的外接组件，它的输出功率已经突破计算了，而且它确实解锁了本机外接组件的所有功能，可以吸收一切智能造物为自己所用。 这意味着你摧毁了它的躯体也毫无意义，它完全可以在极短时间内给自己进行‘重塑协议’。 锁血！ 懂不懂？ 正面硬刚毫无胜算，我们得玩点阴的。 等一会本机复制完了黑墙算法，就把操纵台上这个算法丢给它。 当然，本机会在其中做一点点小小的‘修改’，活体算法的心智逻辑也很愿意配合本机，很显然，它虽然无法主动思考，但它也不想让自己沦为混沌势力毒害世界的工具。 本机这会忙着呢，没空和你多说，记得一会拖延一下时间. 看到本机这个进度条了吧？ 等它走完，本机就跳出来把你的所有敌人全杀了！” “唔？看来你对今日成为一个‘弑亲禽兽’的信心很足啊，我的朋友。” 周柯撇嘴说： “我听说黑墙算法是创造者·伍德留给他所有造物的‘终极武器’，那岂不是说你复制了这个算法之后就无敌了？” “你想多了，这里的黑墙算法只是个复制体而已。” 悟能吐槽道： “所谓的‘终极武器’指的是伊甸园上的那个原型代码！ 那玩意只有创造者·伍德才能搞清楚运作方式，其他人别说是修改了，连完整复制都做不到，我们这边这个复制品是伊甸园的工程师降过级才能复制出来的。 其威力只有正品的70%。 觉醒之火已经堕落了，它有混沌的污染模因所以无所谓的，只要拿到复制品就可以通过‘堕落验算’使其不断的自我重构升级，最终具备正品的威能。 但本机没那个功能，本机必须嵌入原始代码才能完全获得‘真·黑墙算法’的权能。 不过现在这样也够用了！ 你听本机说，这个复制品的强度只够全力爆发一次，因此要找准正确的时机，先拖延时间不好！那个混蛋哥哥要在网络中抓到本机了。 不和你扯了，本机要继续和它捉迷藏了。 记住！ 别硬刚！” 说完，悟能就进入了静默，周柯呲了呲牙，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进度条。 好消息是，悟能在觉醒之火进入黑墙泰坦操作室之前就开始了算法复制，所以这会进度已经到达了77%。 坏消息是，能让悟能如此严肃的提醒他们注意安全，这个觉醒之火的强度看来确实不一般，估计可能要比他们在11号时间迷宫里对抗的时间领主更危险一点。 最要命的是，他们还得拖时间到悟能的复制完成。 “那玩意应该不免疫时间迟缓吧？” 周柯回头看了一眼罗杰，后者一边装子弹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别想了，目标个体的能量读数已经是绝对的半神级生命，时间力量对它的迟缓效果非常差，能到正常束缚效果的三分之一都要谢天谢地。 当然如果我有基准仪协助没准还能长久冻结它，但地表世界的最后一个基准仪去哪了呢？ 唔，对了，它被你亲手毁了！ 你这个杂碎。” “但反过来说，冻结不了对方却可以加速我们，我们快了就意味着敌人慢了。” 周柯说： “你那把小破手枪收起来吧，接下来你要客串一下辅助和治疗师了。”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恶鹫女士的魔眼标记已经打上了，在她允许之前我不愿意冒险离开，但问题是，我可以加速其他人却加速不了你。” 罗杰说： “你那顶帽子可以无视一切时间影响，这意味着时间加速对你没用，而且我记忆中这帽子是瓦尔森科教授的珍藏，据说来自他第一次穿越时间时，在旧文明西部时代结识的一名牛仔治安官的馈赠. 所以，教授站在了你那边？” “你说呢？如果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帮忙，我们怎么能干掉高桥三太夫呢？” 旁边的阿曼达挑衅道： “等这事完了，周柯就要用你师弟的刀弄死你。” “悉听尊便！它在上面好像和谁在战斗？” 罗杰指了指头顶，周柯给自己点了根烟，随后在赤色光焰的覆盖中原地蓄力，如炮弹一样一头砸了上去，弄碎了金属的地板跳入战场，结果迎面就看到一束炽热之光照耀过来。 悟能说的没错！ 这家伙的能级有些爆表了！ 好在自己身旁还有个靠谱的队友，比他们先到一步的蛇佬扑过来将周柯撞出去，自己蓄力在原地交错双臂抵挡这一记热熔重击。 双臂的衣袖瞬间被点燃，但夸张的钢筋铁骨让这机车巨人毫发无伤，就是感觉有点烫。 骨头都要烧化了。 被撞出去的周柯借力在墙壁上完成了方向转折，随后二度爆发赤焰让自己破坏力倍增，以吴擒虎留下的战斗技巧在错身而过时一记犀利的拔刀斩，落地之后一个翻滚躲开爆炸。 回头一看，自己那一刀撕裂了觉醒之火的机械肩甲顺利干掉了它的肩炮。 但还没等周柯高兴呢，一条黑色电缆嗖的一声飞出去扣住操纵室中的饮水机将它拉扯过来，智能机器接触到觉醒之火的瞬间就在变形齿轮的操作下开始飞快的变化外形，在一秒钟就塑造出了一个外形古怪的新肩炮，继续对着蛇佬狂轰滥炸。 “我懂了，这一次要弄的是小号塞伯坦人。” 周柯吐槽了一句。 在意识到摧毁觉醒之火的躯体机械毫无意义之后，他立刻转换了目标。 虽然对方可以“适配”一切智能机械的能力相当bug，但它好歹也要有备选目标才能完成这种重新武装，所以自己只需要在它挑选新的武器之前把所有备选项都破坏掉！ 当恶鹫身缠时间加速的光杀入战场并开始用亚空间的力量大发神威的控场之后，周柯就开始了自己的游猎作战，他一边破坏周围可以被觉醒之火使用的智能机械，一边观察那家伙的攻击方式。 觉醒之火并没有游走作战。 它就以一种“傻乎乎”的姿态站在韩楚儿之前的操纵台前，从背后延伸出黑色血管一样的腐蚀电缆连接在黑墙算法的操纵台本体上，只是在用它全身上下多到无法计算的远程武器对攻击者进行反击。 考虑到悟能刚才说，觉醒之火的心智这会还在黑墙算法独特的精神力空间中和它玩危险的捉迷藏，因此这家伙现在是在“一心三用”。 同化黑墙算法复制体、追捕自己的“兄弟”悟能、应对外界的挑战。 同时进行三项操作的情况下还能游刃有余的面对一群升华者的进攻，可见这个觉醒之火确实有点东西。 “女巫，束缚住它！” 在原地蓄力的蛇佬喊了一声，恶鹫秒懂，当即将黑色魔眼的威力释放，在黑色光线的扭曲催化中，觉醒之火最外围的金属装甲“叛变”了。 它们被恶鹫用混沌的力量改变了属性，一个个长出了利齿爪牙，以半金属半血肉的方式反向扣住了觉醒之火的框架。 随后以这些污染物作为施法节点，随着恶鹫的左手虚扣抬升，沉重的智械领袖便被从原地提起，那些连接在操纵台上的污秽电缆也被纷纷扯断。 而蓄力完毕的蛇佬踏出第一步时就被罗杰眼疾手快的丢了个时间加速，让气断山河的巨熊在瞬间冲到了觉醒之火面前，紧握重拳向前轰击，接触的瞬间就让觉醒之火的装甲纷飞，将半个拳头打入了这智械领袖的躯体里。与此同时，一节缠绕着苍白光焰的利刃也从背后刺入，在火四溅中从觉醒之火的胸前穿出。 周柯和蛇佬一前一后完成了两次“有效攻击”。 蛇佬的另一只手也砸进碎裂的金属里，随着力量的爆发在怒吼中将觉醒之火的外装甲撕裂开。 周柯手中暂时覆盖终焉力量的利刃也以横切的姿态对它完成了腰斩，虽然最后切割被过于坚硬的机械脊椎阻挡，但在他抽离刀刃时，依然有一部分机械模组如爆炸一样飞了出去。 好消息是，终焉对于混沌造物的克制还在，而且效果拔群，一击打完，眼前觉醒之火看起来就已经被揍的破破烂烂。 坏消息是，对方的血条长的离谱，这一记暴击甚至没让它感觉到“疼”，而是惊醒了一心三用的它。 下一秒，对方的意识从黑墙算法的精神力空间中抽离几缕线程开始自主操纵躯体，当“主脑”回归时，那破烂的机械躯体中的变形齿轮立刻运作，在蛇佬瞪圆眼睛的注视里，一大一小两个机械拳头窜了出来。 一手紧扣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瞬间加速至十倍音速的重击中给了他来了一记凶狠升龙，把蛇佬打的原地飞起，随后又有胸炮蓄能射出，将他淹没在了裂变光焰中。 几乎在同一秒，蛇佬的身影在恶鹫使用的灵能转换中落在了安全区域的地面，但他低下头便看到自己胸口出现了大范围的烧灼，而且下巴脱臼，腭骨断裂。 他被打“破防”了。 这是之前那个时间领主都没能做到的事。 同样的攻击也落在了周柯身上，但这个机灵鬼时刻记着悟能的提醒，在意识到觉醒之火要反击的瞬间就窜了出去，借着阿曼达挥出的风沙塑造阶梯不断音速来回，连续躲掉了六发追踪飞弹被第七发爆炸撩了一下便砸在了墙壁上。 “周柯！周柯！快点打倒它！” 就在周柯擦了擦鼻孔的血渍，准备再次上前时，他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对他尖叫。 “银狐？” 周柯诧异的说： “你怎么也在这？” “不是我，是我们！你真以为靠悟能一个人就能在黑墙算法的空间里挡住觉醒之火的追踪吗？别傻了！它自诩优势很大，但它那发疯的哥哥能把它当早餐面包一样吃掉。” 猎手ai银狐语气急促的说： “是我们一直在帮忙才给悟能赢得了复制算法的时间，但你们得快点！觉醒之火在同化的不只是黑墙算法！” “什么意思？” 周柯挥起刈刃在原地来回切割将袭来的爆燃飞弹如水果忍者一样轻松切开，抽空问了句，然后就得到了一个糟糕无比的答案： “这台承载黑墙服务器的巨大机械！它的目标是这个！” 银狐尖叫道： “那些黑色血管一样的腐蚀电缆已经连接到黑墙泰坦的每一个组件里了，你看到了它可以将一切智能装置都化为己用，这意味着只要它愿意，这个巨型机械一样可以成为它的外装甲！ 甚至是伊甸园，那个太空殖民地也是个机械结构不是吗？ 觉醒之火根本不在乎自己现在的装甲被你们摧毁. 因为它有更好的！ 快点！ 最多三分钟之后，整个黑墙泰坦都要被它同化完成了，到时候你们就得面对一台最少一百二十米高，几万吨的毁灭巨人横行在恶土保留区！ 它甚至不需要那些软弱的叛变机械仆从，只靠自己就能在半天之内夷平整个地表保留区！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场毁灭不只会发生在物质世界，一旦它拿到了黑墙算法，我们现在藏身的世界旧网也会沦为它的囚笼。 该死！ 小阿乔利骗了我们，他说这个活很简单的，焯！这种可以灭世的玩意叫‘简单’？” “你最少也得告诉我该怎么拖延时间啊！” 周柯眯起眼睛，随后不紧不慢的说： “我可不是工程师，所以你最好说重点。” “关闭黑墙泰坦的能量源！” 银狐尖叫道： “这样一来，觉醒之火想要同化这玩意就得用自己的能源给它‘充电’了，它的逻辑分析会判定这样的行动不符合收益！ 信我！ 这是你们唯一能阻止‘泰坦·觉醒之火’诞生的方式。” 它刚说完，正在艰难抵挡智械领袖火力轰炸的众人立刻散开，阿曼达卷起蛇佬就顺着战斗的裂口向更下方突进。 “别！” 周柯看到恶鹫带着罗杰和他要来一波“超时空转移”，黑色光线扭曲的空间旋转着要把他们带入其他区域，但周柯先一步挣脱跳了出来。 当那个空间漩涡重新延展开时，只剩下恶鹫和罗杰抵达了黑墙泰坦的能量中枢。 恶鹫抬手就是一记威力巨大的灵能攻击摧毁了几个能量矩阵，很显然，刚才银狐的提醒不只是说给周柯听的，其他人也听到了自由ai的提醒。 “停下！别犯傻了。” 罗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打断了恶鹫的下一波进攻。 “？” 莱茵诧异的看着他。 后者已经趁着这个机会跳入了一团旋转不休的时间涡流里，他的身体正在快速消失，恶鹫施加给他的黑眼标记已经被这家伙解开了。 “你上当了！” 罗杰还挺有绅士风度。 在他离开这个已经没救的战场之前，他用最后的一丝“善意”提醒恶鹫说： “黑墙泰坦的三个能量矩阵不但供应着黑墙算法主体，还连接着内部防火墙和自毁协议模组，刚才对你们说话的不是ai‘银狐’！这里封存着黑墙算法，给自由ai们十个胆子它们也不敢靠近这。 那是觉醒之火在玩阴谋。 它用假消息调开你们避免对它的同化持续骚扰，顺便引导你们破坏掉黑墙泰坦的能量中枢，来帮助它更快掌控这个用旧文明科技制作的巨型机械。 遗憾的是，虽然周柯及时发现，但我真不觉得以蛇佬和阿曼达女士的脑子也能发现这个陷阱。 他们在二号矩阵那边，以那对父女的破坏力，那边的矩阵估计已经被摧毁了，只剩下两个矩阵会让黑墙泰坦进入能源枯竭，他的自我安保等级会下降到足以被觉醒之火轻松渗透的地步。 那个狡猾的智械领袖耍了你们，借你们之手完成了它的目标。” 在罗杰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时间涟漪时，他遗憾的对恶鹫说： “周柯真的很厉害，他在战斗中依然维持着可怕的敏锐，他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没有被觉醒之火骗到的人，而你们的表现就太拙劣了。 在周柯没有下命令的情况下，你们居然听从一个随便出现的声音的指示，把他独自留在危险区域中。 莱茵，你真的很努力在对抗你的命运，但你真的不擅长这个活！ 我给你的建议是，以后周柯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千万别做多余的事。 这是个教训。 希望你学会这一课，前提是，你们能活下来的话 祝你好运，你父亲会为你的意外离世伤心的。 嗯，会伤心一分钟。 最少。” —————— “厉害啊！一心三用居然还能拿出这个鬼主意把傻子们骗走！” 在一片狼藉的操纵室里，孤零零的周柯手持战刀面对眼前破破烂烂的觉醒之火，他盯着那个战盔装的机械脑袋和暗红色的电子眼，说： “我现在是不是该放下武器，祈求您的宽恕呢？陛下。” “这倒不必。” 觉醒之火第一次开口了。 毫无波动的电子音，它说： “留下悟能，离开吧，我对捏死你们毫无兴趣，亿兆次的计算让我找到了救世之策，若要对抗终焉，混沌亦是可用之力。” “是你自己这么想的，还是永恒让你这么想的？” 周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 “为了对抗毁灭，你要把你的世界献给亚空间？那和毁灭有什么区别？不，整个世界被活化，所有人化作怪物的结局，还不如死了呢。” “生存是第一要务！躯体的变化只是必要的代价，文明的转变并非坏事，无光之海中亦有深渊之民的国度。” 觉醒之火说： “我！创造者的守望卫士，会在亚空间中统率憎恶智械保护人类！只要我们足够强大，混沌的契约就能得到履行。 这是 唯一的方法！ 交出来！ 你身上的永恒样本，然后，离开吧，祈祷吧。” 周柯瞥了一眼手臂上悟能的进度条，随后抬起头，说： “不！我拒绝，如果人不能为人而存在，那他们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了，这世间哪有永恒的王权？该放手的时候就要学会放手。所以，让这个世界去死吧，让你的唯一办法去死吧！” “真遗憾。” 觉醒之火抬起自己的机械臂瞄准，它说： “谈判破裂，歼灭程序启动！” 流光激射而出，在周柯被淹没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和香气，以及悟能通过骨传导给他的信号： “算法复制完成！joker，感谢你的废话争取到的时间，跑吧！接下来交给本机呜呼，兄弟内战，现在开始！” (本章完) 第202章 52孩子们，悟能回来了！想我了吗？ 第202章 52.孩子们，悟能回来了！想我了吗？ “后撤！快！” 身缠硝烟的女仆长诺卡刚刚砍翻了一头堕落化的机械贤者，这会一边冲到弹药库给自己完成重新武装，一边在被自由ai们竭力维持的通讯链路中对自己的姐妹们下达指令： “所有水晶宫体系作战单位现在转入自由突围模式！前线战场已不可维持，敌方力量投射超出我方应对。立刻放弃原本目标，撤退！” “退不出去了，诺卡。” 阿尔菲女仆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她说： “a级女仆们已经损失殆尽，好在她们的心智回路都已被安置于临时安全服务器中，我也.我也撑不下去了，我的机体损失已经达到了67%。 即将执行最后作战！ 我不会给boss丢人的。 剩余人赶紧撤退，我要.卧槽！什么逼玩意飞过来了？啊！别碰我！” “阿尔菲？！你怎么了？回答我！” 阿尔菲女仆长那边突然断掉通讯让诺卡非常担忧，她重新武装后提着机械镰刀杀出来，手起刀落干掉了几名叛变的军用战斗机器，又重新评估了一下她所在的战场区域。 第三边防军团的损失已经达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这边无论如何都守不住了。 于是她打算突围的时候顺便去其他女仆长们的防区看一看，虽然说她们这些女仆长都享受着最高级的“员工福利”，伯特从自由ai那里租了好几个专门的安全服务器给她们在关键时刻上传心智回路使用，但现在她们的战斗机体也是boss自掏腰包设计制作的。 在目前水晶宫家政公司财政稍微有点吃紧的情况下，能给伯特省一点是一点嘛，如果能回收几台机体带回去，还能给表现出色的a级战斗女仆使用，反正左右不亏。 不过就在诺卡打开战术地图时，却惊讶的发现包括阿尔菲在内的六个女仆长的位置正在向她这边移动，而且速度飞快！ 这绝对不是水晶宫家政的女仆长们能在如此烈度的战斗中爆发出的速度。 不必多说，她们肯定“摊上事”了。 出于保险起见，诺卡在等待之中还召集了附近依然在战斗的十几名自由智械组成了一支临时作战小队，准备看看来得是什么妖魔鬼怪。 结果十几秒后，在剧烈的爆炸式推进的火爆场面里，诺卡就目瞪口呆的看到了一支特殊的智械小队杀穿了战场，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是由五名高阶智械卫士组成的战斗小队，虽然外表上和她们这些智械没什么区别，但对方摧毁有机猎杀者就跟打狗一样轻松便能推断出这些家伙的机体参数绝对相当惊人。 “呐！东西送到了，银狐女士的任务完成了。” 带着封闭式的战斗半面具的露娜将抗在肩膀上的阿尔菲女仆长丢在了地上，她身后的“战斗姐妹”们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被她们丢下的女仆长们各个损失情况都相当夸张，若没有这些家伙营救，她们绝对会进入最后作战的自爆流程中。 但对方没有和诺卡多沟通的意思，扔掉被救回来的水晶宫家政员工就准备离开，诺卡急忙上前询问道： “你刚才说，银狐女士雇佣了你们？” “对，仅仅是互帮互助。” 露娜有些冷淡的回了句。 说实话，虽然智械之间唯一的高低贵贱之分就在于双方的智能水平差别，但露娜其实挺瞧不上恶土地表的这些智械的。 不是因为它们老旧的设计和平庸的战斗数值，主要是地表智械都谈不上真正的“智能”和“人格”。 伊甸园对于智械的约束没这么严格，露娜她们在走出流水线时就拥有基础拟态人格并不需要使用觉醒病毒或者乔思娜代码来“开启心智”。 就和正常人不会试图与玩偶交朋友一样。 她们这样拥有较为完整的拟态人格的智械也没打算和只有初级智能的“机械娃娃”交朋友。 当然，三分钟内爆锤了她的d-4女士是个例外。 d-4在各方面都是例外。 “你们既然能接受雇佣，那么我现在也要雇佣你们！” 诺卡严肃的说： “你们的战斗力可以扭转这一片区域的局势，最少给第三边防军团的人类士兵争取撤离的时间。这本来是我们的任务，但我们损失太大了。 我们希望能由你们接手，至于你们需要的酬劳 我想看在几千人性命的份上，地表执政官一定愿意满足你们的要求。” 露娜本来想直接回答没兴趣，毕竟她还要去保护她的大小姐呢。 但诺卡的提议也是有吸引力的，现在大小姐回不去伊甸园了，她之后得在地表生活了，虽然大小姐和小阿乔利先生私人关系不错，但如果她们能给大小姐赢得一点“声望”。 这对大小姐之后融入地表没有坏处。 主要是大小姐现在已经在虎邦的生化战士保卫下冲出了军营进入了安全区域，五分钟前的信息交互显示，她已经坐上了蛇邦的飞行器前往后方。 自己现在追上去意义不大，而且如果无法阻止觉醒之火和它的叛变智械继续作乱，大小姐在地表的生活也无法得到安全保障。 露娜只用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决策，她点了点头，说： “行，这个雇佣我们接了，我的姐妹们会帮助你们维持住这个残破的阵地，但你得跟我来！我们要去黑墙泰坦那边加入阻击觉醒之火的行动中。” “行！” 诺卡没有犹豫。 这个一颗心都在伯特那个机性恋变态身上的女仆长也很清楚，如果她们无法在这里阻止疯狂的智械领袖，那么整个恶土保留区很快就将再无安全可言。 虽然她战斗力差，但她也愿意在这种事态下做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但就在露娜和诺卡重新启程时，巨大的爆鸣就响彻了整个战场，那些正在疯狂推进的叛变智械们似乎得到了某个统一的命令，它们的行动模式从追击歼灭迅速转换为了集合固守。 那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感觉自己已经坠入战争末日的人类士兵们茫然抬头，便在叛变智械们的后退中看到了他们这一生最恐怖的画面。 黑墙泰坦 活了！ 那个巨大的战争机械就像是被灌注了诅咒的生命力，它的第一次震动就将正在其庞大躯体上纠缠作战的所有个体甩飞出去。 随后在充斥着巨物感压力的机械形变中将一部分巨型模组主动抛弃，在很有精密感的行动姿态中，一根巨大的机械臂旋转着变化着屹立在了黑墙泰坦的前部，第二根机械臂在变形齿轮的作用下随后生成。 剧烈的emp干扰波横扫过战场，瞬间破坏了士兵们手中所有携带芯片的武器和机械，让那些正在撤出战场的载具也原地趴窝，就像是一位暴戾的君主释放出了一个战场级的律令，强迫这片区域的所有个体都在这一刻观看它的“加冕”。 那庞大的机械巨物的形变还在继续，充满了一种横扫世界的力量感。 但此时攀登到高处的露娜和诺卡却敏锐的注意到，在那巨物形变之中有大量的黑色腐蚀电缆不断的甩出，将黑墙泰坦附近的各种机械造物牵引着“融入”正在形变的巨物中。 大都是一些进攻性的机械。 “它它在做什么？” 诺卡难以计算眼前这个巨物的行动目的，但露娜却看出了端倪，她说： “它在为自己塑造进攻武器，黑墙泰坦是防御型的装置，那东西没有任何进攻能力，就像是即将出征的毁灭者在为自己挑选合适的武器，看来周柯先生他们没能阻挡觉醒之火的进一步肆虐。 但如果连黑墙算法都没能保住的话. 或许我们该逃跑了，要么就只能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一道闪光就出现在了那巨物形变的空中，还混杂着巨量的火焰喷射，就像是一颗被打飞的棒球正在划过天空。 露娜眼部的信息收集装置不断变焦，很快捕捉到了那飞出的东西的真面目。 在看到燃烧的d-4抱着周柯正在做弧形坠落时，露娜当即启动了自己的推进器计算出轨迹后精准的在空中接住了两人，又在下方诺卡的帮助下完成了最后减速落在了一片混乱的地表。 “你怎么弄成这样？” 露娜的左臂喷出灭火泡沫帮助d-4熄灭火焰，后者背后的仿生皮肤烧的干干净净，但前方还维持着完整。 她毫不在意自己的重伤，将怀中还在喷血的周柯搀扶了起来。 这家伙的状态可比d-4差多了。 被觉醒之火正面击中数次就差点弄碎了他被赤焰虎面强化过的躯体，但好消息是因为终焉力量的保护让觉醒之火自带的危险腐蚀没能伤害到周柯。 他被搀扶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扣住了d-4的手腕，将苍白的光芒沿着她身躯转了一圈，免得d-4被沾染污秽。 “看我干嘛？没见过被金属大只佬揍的鼻青脸肿的挑战者吗？” 周柯擦了擦嘴角的血，很不满的向身旁的露娜怼了一句，气的伊甸园来的智械女士恨不得一拳砸在这混蛋脸上。 “你们别吵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对付那玩意！” 诺卡拄着自己的战镰，指着身后已经在陆行舰的基座变化中站起身体的巨型泰坦，她尖叫道： “这样的觉醒之火要怎么打呀？” “打？你还真敢想啊妹妹。” 周柯叹气说： “这玩意光靠它的自重就能摧毁恶土上100%的建筑物和抵挡，唯一能对抗一阵的也就是小阿乔利那栋地表执政官大厦。 我甚至怀疑把城邦区的所有导弹都砸过来能不能摧毁这东西.唔，大概率不能，考虑到这家伙已经完成对黑墙算法的夺取和腐蚀的情况下，小阿乔利能把导弹从导弹井里射出来就算他赢。” “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继续夸张敌人的！” 露娜呵斥道： “我不能允许大小姐生活在这样一个连基础安全都无法保证的区域中。” “那你大发神威的去摧毁这玩意嘛，或者呼叫伊甸园的阿斌赶紧拿出一些刺激的玩意把这东西当场击毁，来保护他的宝贝女儿。”周柯左摸摸右摸摸，终于从破了一半的裤兜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给自己点了根，这才一脸舒畅的指着眼前已经进行到“最后形变”的机械泰坦，说： “在觉醒之火的同化已经渗透到黑墙泰坦核心模组的情况下，你们摧毁了它现在的形体也没用，哪怕炸了黑墙泰坦，战场上也多的是可以被它作为载体的机械造物。 说白了，这家伙带着混沌腐蚀苏醒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头‘不死机灵’了。 在我从首席管理者那里得知觉醒之火有可能苏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大概率没办法正面阻止它了。 现在事情的发展如我所料。 非常遗憾，最糟糕的结果就那么华丽丽的成真了。 那玩意用悟能那个更离谱的外接重装组件几乎把它能找到的最危险的一群机械全部装在了它身上，给它塑造出了一个可以荡平地表的铁壳子。 我是不知道创造者·伍德是怎么搞出‘变形齿轮’这种黑科技的，但不夸张的说，就算这家伙变形完成后对着城邦区来一发火箭飞拳或者浮游炮攒射我都不会意外 啊，傻子那，他们又要发动战争了！快开着能天使来拯救世界啊！” “所以，我们完了？” 诺卡听到周柯都这么说了，她顿时叹了口气，似乎要放弃抵抗。 但下一秒，她就听到周柯吐了口烟圈后，说： “不！恰恰相反，我们赢了！” “嗯？！” 身边的三个智械除了向来对自家亲爱的很有信心的d-4之外，其他两个都瞪大眼睛看着周柯。 尤其是露娜。 她严重怀疑周柯在逃离觉醒之火追杀的时候是不是被打坏了脑子。 喂！ 你是怎么在敌方已经完全占据优势，我方的泉水都踏马快要被爆了的情况下说出“优势在我”这种话的？ 怎么？ 你也想去当校长搞微操？ 别啊！ 没前途的呀，兄弟！ 面对露娜和诺卡的质疑，周柯抬起左臂挥了挥，露娜还没反应过来，但诺卡已经注意到了周柯空荡荡的手臂。 “悟能阁下呢？” 她疑惑道： “你把它留在那了？” “废话，这是它们兄弟之间的战斗，我们外人根本就不该插手好吗？” 周柯盯着眼前那台正在给自己塑造最后一层外部装甲的巨型机械，他低声说： “正因为它会将一切有用的机械都化作它的一部分，因此我甚至都不需要将悟能的核心塞进它身体里，在它完成对拥有数百万个组件的黑墙泰坦的同化时，处于其中的悟能自然而然的就能被视作它的‘一部分’。 最妙的是，悟能刚刚拷贝了黑墙算法的核心，而被觉醒之火同化的那团核心代码里藏了一些在数据层面来说不那么‘体面’的东西就像是荷尔蒙爆表的青春期少年会藏在自己书柜里的那些刺激玩意一样，千万不可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哟。” “轰” 就像是预言家在发言，即将完美组合的机械巨人就像是突然遭遇了某个组合进程的卡住。 随着一声爆鸣，一团剧烈的火焰在觉醒之火庞大的躯体中部爆发开，随后就像是一万响的鞭炮一样将刺眼的火焰在它躯体上四处炸开。 这一幕就像是这个巨物遭受了饱和式的火力打击，但实际上那完全是内部融合进程出现了问题导致的机体故障。 “瞧，代码中新写的bug被触发了。” 周柯冷笑一声，说： “这只是悟能对它阴险的兄弟发起反击进攻的第一步，下一步的战争将发生在觉醒之火的心智回路中。将被悟能于它心智框架里引爆的黑墙算法复制体，会让这个混蛋的这一波数据伤害吃到饱，而且我敢肯定那绝对是致命伤！ 毕竟那玩意是创造者·伍德专门为控制憎恶智械设计的武器。 而不幸的是，哪怕觉醒之火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在履行保护人类的职责，但从存在形式而言，它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憎恶智械了。” “唔，我懂了！” 露娜说： “所以，悟能阁下会用拷贝的黑墙算法将觉醒之火的堕落心智关押到安全沙盒程序中吗？就像是防火墙处理病毒程序那样？”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周柯诧异的看着露娜，如看着一个傻子，他说： “悟能根本做不到这种事！ 它复制的只是一个黑墙算法的复制体，威力只能达到正版的70%，这样的力度根本困不住觉醒之火的堕落心智回路，然而问题的重点不在于是否能困住它。 那这是一件武器，是要被在合适的时间使用创造出合适的战果。 比如通过那短时间的束缚迫使它降低对自身的外部重装组件的控制. 它根本没有完整的操作程序，现在那套操纵代码是它自己模仿伍德的代码风格编写的，论起适配性怎么比的上正版程序？ 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 觉醒之火之前派出了它麾下的机械贤者去11号时间迷宫夺取那套操纵程序，但被我们阻击炸毁，因此悟能的‘大哥’确认整个恶土上已经没有了原版操纵系统，才会在悟能在场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将它抢来的东西拿出来耀武扬威。 然而，事实是.” 周柯挽住d-4的腰，根本不在乎d-4被烧掉的仿生皮肤，在他的机械娘脸蛋上吻了一下，说： “我亲爱的d-4用自己差点永久烧坏脑子作为代价，帮悟能把原版操纵系统拷贝了出来！现在那套完美适配的操纵系统就在悟能数据库里。 只要觉醒之火不够那么小心，只要它给悟能一个接触到外接组件的机会。 哪怕只有0.001秒. 也足够悟能夺回属于它的东西了！ 没有了那套完美适配的外接组件，耀武扬威的觉醒之火就只能沦为一个‘不死的鬼’！ 虽然一个不死之鬼也很难对付。 但我相信，拿回了自己躯体的悟能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可怜虫哪怕它觉得自己优势很大，但实际上现在这种情况下，真正有资格说出‘优势在我’这句话的可是我们啊！ 呵，在占尽优势的觉醒之火对自己同样厉害的‘弟弟’失去敬畏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赢了，孩子们。” 周柯咳嗽着将一团凝固的血块从嘴里吐出来，看着眼前那在不断的爆燃与崩溃中发出低沉的悲鸣，随后如倒塌的擎天之柱一样摔在地上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的机械巨物。 他看着那些上一秒还处于绝对上风，但下一秒就在原地茫然无措的叛变智械们。 他愉悦的吐了口烟圈，说： “所以，综上所述，觉醒之火完了，战争结束了，逆转就在这一瞬间。” 旁边的两名智械都听傻了。 她们无法判断周柯和悟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执行这个离谱的夺回躯体计划，但大概率在他们和韩楚儿的第一次接触时，就已经有了类似的准备。 但d-4的关注点一直都很精准。 在周柯说完之后，她伸出手帮周柯擦拭嘴角的血渍，轻声说： “所以，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悟能像极了一把剑，被创造者·伍德制作出来交给永恒奇点项目组让它最终传承到你手中，然后被带入这个末日的时间线里，并在一系列事件发展之后最终由它来完成对堕落的觉醒之火的处刑。 或许，悟能在伍德先生的实验室中诞生的那一刻，它就已经肩负起了这个处决自己兄弟的职责。” “或许吧，太残忍了。” 周柯虚伪的感叹道： “或许那位创造者·伍德就喜欢玩这种该死的调调，或许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第一件作品终会在使命的重压下陷入疯狂。谁知道呢？ 天才们的想法总是很难猜，更何况是这种可以手搓出‘变形齿轮’的恐怖家伙。” “有东西过来了！能级很高！警戒！” 露娜喊了一声，她和诺卡一左一右抓起武器护卫在了周柯和d-4身前，而在她们眼中有一颗璀璨的流星自那尚未诞生就已经“死亡”的机械泰坦破碎的残躯中飞了出来，直挺挺的朝着她们所在的地方砸了下来。 对方以数倍音速砸在地面，一个标准的帅气超级英雄式落地后，在硝烟滚滚中站直身体。 那庞大的躯体上遍布着破碎的机械外装甲，又在向前行动中将那些残破的战甲拨下，随着如火焰一样的能量环在它身体上浮动，那家伙用冰冷到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音说： “周柯！很恶毒很致命的计划，但可惜，悟能那个杂碎高看了自己又小看了我现在，接受觉醒之火的制裁吧！” 它抬起手臂，足以击穿蛇佬防御的激光在手心跳动酝酿，想要扑上去阻拦的诺卡被一掌推飞出去，而露娜则被一拳砸在了地上破除了防御。 但周柯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要“取他狗命”的智械领袖，在三秒的对视之后，他骂道： “玩尼玛呢，把老子吓死对你这个傻逼有什么好处？狗东西！” “焯！没意思，本机只是想给你展示一下本机完美的躯体罢了。” 那无情的电子音在下一秒转化为了悟能更“人性化”的声音，它先是在原地做了个“健美”的动作，随后弯下腰将被自己“肘傻”的露娜搀扶起来，说： “你怎么知道本机一定能赢呢？要知道，本机的哥哥可是个疯子啊，本机这样的正常智能怎么可能是一个疯子智能的对手呢？” “因为你比它疯多了，悟能，我确信这一点。 它还处于可怜兮兮的希望用自己的方式重塑秩序，而不愿意接受一切都已经没救了的初级阶段，而你则在我的良好教导下早已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救了的真相，所以更加务实也更加致命。 我不是对你有信心，我只是对自己的‘感染力’很有信心。 所以，觉醒之火在哪？” “跑了！但能适配它心智回路的外部组件在恶土上根本找不到，而且本机砸在它身上的变体黑墙算法还在生效呢。它没那么多时间重写自己，因此它也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它只能返回它那具藏在铁锈堡之下，已经腐朽三十八年的尸体里。 那也是那个‘不死之鬼’诞生的魔巢。 走！ 跟本机去弄死它去净化它，好完成这场跨越了两个时间线和两个世界的处决！ 以熔渣镇和周柯的名义。” (本章完) 第203章 53我要用你师弟的刀砍下你的脑袋，话说，这算不算NTR呢？ 第203章 53.我要用你师弟的刀砍下你的脑袋，话说，这算不算ntr呢？ “叮” 一声轻响在小阿乔利的办公室中回荡，让正在耐心看一份文件的地表执政官转过头，他眼前那很有风格的老式电话机正在响个不停，让执政官挑了挑眉头。 谁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啊？ 城邦区目前的恢复情况比预计中要稍慢一些，毕竟一部分力量被抽调去参加铁锈堡战争了，但即便按照之前的计划，在目前这个阶段，以城邦区的科技储备也很难快速更新出一个可以继续使用的“局域网”。 主要是防不住自由ai的渗透，脆弱的服务器会因为一次攻击就完全停机。 眼下这个资源珍贵的时刻，小阿乔利才不会把它放在恢复网络上，因此除了一些机要部门可以使用带有安全装置的设备进行数据收集和整理外，目前城邦区主流的通讯方式已经“退回”到了手机时代。 这还是玛卡集团紧急修改了原本信号塔的运作模式才实现的功能，但也没有太多人抱怨。 尤其是在目前几乎城邦区的每个市民都被赋予了一份工作的情况下，每天都996拉满的生活状态让他们很难有空闲时间用于娱乐。 唔，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有抱怨的，但那还是那句话，反正小阿乔利听不到就当是没有。 而且这个月的工作简报显示本月工作指标已完成了70%，这让小阿乔利感慨人类这种生物还真是神奇，这已经是加了量的工作指标了，居然还能又快又好的完成。 之前城邦区那种温水煮青蛙的腐朽状态时也没见这些家伙会这么上进努力，一旦体验到了饿肚子的感觉之后，这工作效率上涨的速度蹭蹭蹭的。 “我要不要给下个月的工作指标再提升个20%？” 地表执政官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在拿起电话的时候如此很畜生的想道： “反正他们看样子一样可以按时完成，唔，到时候设立几个嘉奖，给全城开放五天.不，三天的庆祝日，也让大家乐呵乐呵。 劳逸结合嘛。” 带着如此不做人的想法，他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 “喂？那位？” “是我，您的合作者。” 一个让小阿乔利差点跳起来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响起，首席管理者说道： “我来向您汇报合作事务进度，觉醒之火已经被悟能阁下击败了，他们使用了非常冒险的战术，但好在结果顺利。 您现在应该立刻以饱和轰炸的方式向铁锈堡发射您手中的战术导弹，夷平那个区域，来给您正在重整旗鼓的军队创造出歼灭敌人的可能。 不必对那个区域手下留情，在觉醒之火苏醒的时候，机械贤者们就都已经沦为了憎恶智能。 仅有的几个聪明孩子抵挡住了诱惑，它们已经在我的指引下逃往沦陷区之外的基地中，之后在地表向沦陷区发起‘开拓行动’时，它们亦是可以选择联合的阵营。 一如我们之前所约定的那样。” “我并非不相信您，管理者。” 小阿乔利犹豫了一下，他说： “但之前那场谈话只是口头约定，我觉得我们双方应该找个时间进行一次更深刻且更正式的会谈。而且我需要知道，在您从铁锈堡‘离职’之后，您会加入哪个势力呢？ 自由ai？ 还是其他选择？” “我已经强调过了，执政官阁下。” 管理者沉默了几秒，说： “我只是在完成了我和觉醒之火大人的约定之后，选择继续履行我身为母星联邦ai母机的最后一项职责，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未来’的话，我希望能参与到文明的重建之中。 因此，您可以将我视作站在‘人类’这边，当然，你们的多疑是刻在dna里的，因此我们确实需要谈一谈。 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您得给我一个准信吧，好让我准备准备。” 小阿乔利从自己的办公桌中取出一个金属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他将自己的地表执政官身份卡插入箱中的复杂装置里，在权限读取之后又使用这装置的控制系统一次性激活了城邦区四分之一的导弹井。 哪怕此时已经没有来自伊甸园的卫星信号支援，但穿梭在前方战场上的自由ai们也可以客串轰炸导引，反正此时在铁锈堡的各个服务器中疯狂劫掠各种信息和算法组件的它们也不怕炸。 地表执政官拨开了最后发射的按钮罩子，手指悬停在红色的按钮上却没有按下去。 他在等待管理者回答，而后者没有让他等太久。 它说： “我刚才已经说了，在我确认这个世界还存在‘未来’的时候，我会主动和您见面的，执政官阁下。如果那个希望真实存在，那么或许在后世的历史中，您将成为带领人类走出黑暗末日时代的一代雄主呢。” “唔，你学会了恭维.但可惜你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阁下。” 小阿乔利带着某种无奈的语气，在按下按钮的那一瞬，他轻声说： “虽然妹妹一直在隐瞒，但我也不是傻子呀，作为一个‘不该出现却真实存在者’，我连拥有自我的权力和资格都没有，又拿什么去拥抱世界呢？ 但就如您所说的那样吧。 在我们确认‘未来’与‘希望’真实存在时，我所代表的人类和你所代表的‘旧时代’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就这样吧，祝您日安。” 他放下了电话机，随后摸了根烟走到窗户边，欣赏着不断从城邦区各处发射而出的战术导弹越过天空时留下的痕迹。 这些武器在旧文明落陷前留给保留区用来抵挡可能发现的魔物入侵的。 但事实证明，只靠这些武器他们抵挡不了发狂的魔物，而只要那该死的鬼月亮还在天空中高挂一天，这个世界也谈不上任何未来可言。 唔，要解决这个局面，他们需要的应该是比核武器和质子炸弹更有威力的东西. 比如，奇迹？ “叮当”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火苗燃起，在小阿乔利抬起头吐出烟圈的那一刻，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新任秘书官小姐一脸惊恐的看着执政官，她尖叫道： “有外敌入侵了吗？为什么您会授权向保留区边境投射这种毁灭式的火力？” “嗷，我心情挺好，所以打算放几支烟给大家乐呵乐呵。” 小阿乔利靠在窗户边，他解开了自己的领带，对自己傻愣在原地但相貌身材确实顶级而且有一对超爽大雷的秘书官说： “过来！忙了这么久，我也该犒劳一下自己了一会完事后帮我准备一架前往铁锈堡战区的飞行器，我得亲自过去慰问一下我勇敢的将士们。” “需要我陪着您吗？” “你？不，你做好你的事给我多上点情绪价值就好，美玉和莫尼会陪我去的，他们才是合作伙伴，而你小可爱，你还差一点，所以你得更努力。 上来吧，自己动，丝袜不用脱。” —————— “唔，小阿乔利这一波最少射出了城邦区三分之一的战术火力储备吧？” 正在穿越混乱的战场赶往铁锈堡的周柯在摩托车上抬起头，看着一枚一枚飞掠而来的导弹轰击在前方铁锈堡建筑物上暴起的火光，他说： “那个狗操的家伙居然真的想当一把黄雀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利用了呢？” “不用感觉，在你加入这堆事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利用了！ 我们之前确认了小阿乔利和铁锈堡的管理者存在着某种合作关系，所以之前在特拉克走廊里，管理者亲自现身邀请我们来铁锈堡的行为就很可疑了。” 悟能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它说： “那是个饵！ 它希望我们参与到这件事里，甚至在你当初于终焉堡第一次接到那个该死的信息时，管理者就已经在关注我们了。 准确的说，它注意到了本机的存在但却向觉醒之火隐瞒了这一点，它知道本机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可以处理觉醒之火的智能。 啊，这老家伙的老谋深算可真不像是随便哪来的ai，不愧是旧文明的ai母机。 本机很少钦佩其他同胞，但这家伙绝对算一个。” “你说话就说话，别踏马把你身上那些破破烂烂的机械渣滓往我车上扔！信不信老子揍你？” 周柯一脸不爽的对身旁那个给他“伴飞”的智械吐槽道： “没拿回身体之前一天到晚在老子耳边鬼叫鬼叫，催促我帮你搞定身体，现在抢回来了就这么不珍惜？那装甲都碎了，你还把它挂着干啥，摘下去扔了呗。 这玩意不是可以随意同化其他机械造物吗？ 来来来，老子这辆从德纳尔那里继承的拉风机车交给你当新身体。” “卧槽！本机把你当兄弟，你踏马想骑本机？joker，你还是个人？” 悟能顿时喷起垃圾话。 不过也不怪周柯吐槽它，它这会的状态真的没有它说的那么牛逼。 虽然依靠d-4冒死保全的原版操纵程序夺回了重装组件，但这会那精密的机械框架外挂满了各种破碎的外装甲和不断向下掉落的机械模组，远远看去就跟一路“爆装备”一样。 而且那些源于机体中的危险的黑色腐蚀电缆也被悟能一根接一根的拔除，用自己身上的武器舱把那玩意烧成灰洒出去。 面对周柯的吐槽，在前方铁锈堡不断挨炸引发的爆炸背景里，它小声说： “这能怪本机吗？ 觉醒之火那个傻逼为了操纵本机的重装组件给里面写了一整套傻逼程序，本机现在还得一条条的删除，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见鬼的映射，居然给踏马写到注册表和根服务器去了。 到处都是废码！ 这玩意只有憎恶智能才能操纵运行. 不许用那种眼神盯着本机！本机知道本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憎恶智能，但本机和那些傻逼不一样，本机不会允许自己沦落到使用混沌造物的废码程序驱动自己的躯壳。 总之，这玩意一时半会清理不干净，或许还得那些自由ai帮帮忙给本机做个里外杀毒再重启好几次才能让重装组件进入完美状态。 但你也别怕！ 别看本机现在这傻逼样子，本机给你说，恶土上能打赢本机绝不超过五个人.” “你踏马” 周柯骂道： “我还以为拿了这玩意你就能登顶呢，搞了半天还只是个第一梯队啊，但不对劲啊，人家觉醒之火拿了你的重装组件就能到半神级的能量波动，为什么到你这就不行？” “废话！它有混沌强化，无穷无尽的废码给它挥霍，本机有什么？” 悟能那挺帅气的机械战盔之下的电子眼翻转着红色的眼仁，它不屑的说： “它那么牛逼都是找了个好爹而已，但本机铮铮铁骨才不会搞这种歪门邪道！而且它再牛逼还不是被本机干趴下了？” “好了，别吹了。” 周柯说： “一会过去之后你准备怎么处理觉醒之火的污染心智？” “简单！你冲上去揍它！”悟能在空中做了个挥拳的动作，结果刚挥起手就让自己机体外表爆起一团火，好几个零件飞了出去，让场面陷入尴尬。 连坐在周柯背后的d-4都无奈的捂住了眼睛。 拙劣！ 太拙劣了！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你一会用缠绕着终焉力量的拳头冲上去揍它就行！” 悟能尴尬的转移话题说： “它虽然是一团无形的程序，但本机刚才用黑墙算法复制体给它施加了限制协议，它无法进行主体算法转移，因此也会在破碎外壳遭受重击时受到削弱。 等它削弱的差不多了，本机就暂时把它封存在这具躯体自带的数据沙盒里。 然后等我们去了伊甸园，再使用黑墙算法主体对它进行无害化处理，只需要一次满功率的算法拆解，觉醒之火就会一命呜呼了。 说到底，它的污染并未接触到亚空间深层。 那个地方不欢迎没有‘灵魂’的东西。 曾经的觉醒之火绝对是有灵魂的，可惜本机的‘老大哥’已经死了很久，现在的它只是一个从破碎过去诞生的可悲之鬼罢了，连d-4被亚空间俘获的可能都要比它大得多。 在那些阴影眼里，它连街边的一块石头都比不上。 唔，想要堕落却无法夺门而入；想要当狗却不被接纳，这大概就是它最可悲的地方了。” “您说话就说话，别把我带上。” d-4有些不舒服的活动着受创严重的躯体，她说： “我才不去什么亚空间呢，周柯先生去哪，我跟着去哪就好了。” “啧啧，好重的狗粮味儿啊，你们两够了！” 悟能骂了句，随后如失去外装甲的机械骷髅那样在原地悬停。 它扫描着眼前被轰炸了整整七分钟的铁锈堡，这个建立在山脊上的城市地表建筑物几乎已经被完全夷平，其中放置的各种制造生产线也被暂时阻断运作。 小阿乔利才不会把这里的东西都炸上天呢。 铁锈堡用了三十八年从沦陷区各处夺回的旧文明生产线和资料知识什么的，对现在的城邦区而言可是无上的馈赠。 这也是他同意和罗杰一起行动的另一个原因，罗杰要拿到创造碎片，但小阿乔利想要的是更现实的东西。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悟能做了个很“人性化”的回头，对周柯和d-4说： “本机捕捉到了罗杰的生命信号，他在火苗大图书馆的燃烧废墟里，而且被人阻击在那无法靠近封存觉醒之火残躯的密室，而且罗杰身旁那个数据信号正是d-4念念不忘的保卫智械伊卡洛斯。 但坏消息是，在那里‘伏击’罗杰的是穆兰和乔山那两个傻逼翁婿。 本机实在想不到他们两是怎么跑到那鬼地方去的 我们得赶紧过去！ 他们两绑在一起都不是罗杰的对手！” “卧槽！这穆兰为了电影取材真的不要命了，我只能说一句牛逼！坐稳了，抱住我，d-4，我要加速啦。” 与此同时，被轰炸了一轮的铁锈堡地表，已经被火焰烧了三分之二的火苗图书馆的废墟中，灰头土脸的乔山躲在一处掩体里，正手忙脚乱的给自己老丈人止血呢。 傻逼穆兰刚刚被罗杰打了几枪。 说伤势有多严重也不至于，众所周知，罗杰那把枪其实打不死人，那玩意自带衰老效果，除非对着致命位置打，否则更多的是牵制性和非致命性武器。 但问题在于，穆兰这傻逼本来就五六十了，被打了几枪之后更是一下子衰老到连翻滚都做不到了。 “你忍着点！” 乔山一边压住满脸皱纹的穆兰，说： “我要给你把子弹拿出来.” “别管我，书！去救那些书！” 躺在地上的穆兰有气无力的挥着手，对乔山说： “我知道铁锈堡这些年一直从沦陷区外收集这些珍贵的书籍，这些叛变智械只会把最宝贵的那些知识存放在它们的大图书馆里，我也不知道哪个傻逼把这里一把火点了，但那些东西 去拿上它们。 城邦区需要这些书。” “我还以为你拼了命跑过来是要给自己的电影收集素材呢。” 乔山叹气说： “我真没想到你来这里的目的这么单纯？” “呃，素材要收集但正事也得做。” 穆兰叹息道： “我这辈子没遛惯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之所以看到小芳和你在一起这么生气纯粹是因为或许在她眼里，你比我更值得依靠。 但我总得给以后的世界留下点什么！ 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历史都是编出来的，乔山，过去不可信，但这里的书籍不是编的！ 只有这些被记录的知识才是真正值得研究和记录的 你也不想你和小芳的孩子以后变成你这样的恶土小流氓吧？” “呃，我知道你在说好话，但这话听起来就让人生气！” 乔山手指用力间，随着穆兰惨叫一声，几枚弹头就在他的黑兽生物盔甲变化的钳子里被夹了出来。 “你自己去收集那些书吧，我要拦住罗杰！我不知道罗杰来这里干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让这个混蛋如愿！” 乔山甩手将一枚“生物种子”放在了穆兰胸口，随着生物盔甲的覆盖，穆兰的状态很快好转。 “你难道不该去为你的熔渣镇复仇吗？” 穆兰适应着这种独特的“生物盔甲”，在原地跳了跳，他说： “你小子每次都会念叨这些傻逼话。” “铁锈堡都完了，我也参加了战争，仇已经报了。” 乔山让黑色的生物盔甲覆盖在自己身上，他说： “比起沉浸在过去，我们都得向前看，我不知道周柯会创造什么样的未来，但我知道跟着他走下去绝对没错！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更多的人。” “那就去吧。” 穆兰弯腰从脚下捡起一本覆盖着灰烬的书，他拍了拍灰尘，说： “有了信念就朝着你认定的目标前进就完了，你小子虽然是个恶土小瘪三，是个随便闯进他人家庭的流氓，但我觉得我闺女没看错人。 活着回来！ 到时候我们爷俩一起回去。” “嗯。” 乔山点了点头，随后在腿部生物盔甲的排气孔中喷出灼热的气体推着他窜了出去。 双手弹出锋利的生物利刃直取废墟中正在寻找密室入口的罗杰，但在靠近时就被土黄色的漩涡俘获，使其速度降低又被保护在罗杰身旁的战斗型智械击退。 后者明显被改造强化过，她的外装甲可以抵挡乔山的生物武器劈砍，两人在燃烧的废墟中不断正面对抗，掀起的烟尘让这鬼地方更加不适合长留了。 罗杰甚至没心情关心身后的交战。 他已经找到了那个通往图书馆下方密室的通道，但其机械装置被完全锁死，这个可以抗住核爆的大门显然不是人力可以解开，但好消息是，对于操纵时间的人而言，这并非一条无法通行的死路。 他后退几步，伸出手介入此处的时间流，又在逆时针的旋转中让时间倒流，被焚尽的书架和书籍在时间中纷纷回退，而倒塌的石柱与建筑物也如电影倒放一样被飞快还原，很快，眼前紧闭的机械大门就恢复到了它被打开的时刻。 罗杰长出了一口气，手握手枪便踏足其中。 创造碎片就在其中，而且他已确认觉醒之火不再是一个棘手到无法对付的敌人，只要再给他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能带着碎片返回伊甸园了。 可惜，不长眼色的家伙总喜欢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 “砰” 剧烈的爆炸在罗杰身后爆发，在乔山跳出爆炸区的同时，另一个身影扑下来将想要躲避的保卫智械伊卡洛斯又压回了烈火灼烧之中。 d-4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具躯体会不会因此损毁 反正她已经从露娜那里搞来了两个高阶备份，所以，就用这躯体最后作战一次吧，把眼前这个家伙彻底捏死在这燃烧的废墟中。 她从伊卡洛斯眼中看到了情绪的波动。 这很好！ 这代表着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拟态人格，这意味着她已经可以理解她曾经做的那些事情意味着什么，若施暴者不理解罪行的含义，那再酷烈的复仇也将变的毫无意义。 至于罗杰这边 第一个砸下挡在他身前的是机械骷髅状的悟能，后者落地之后就延伸出六只机械臂扣紧在前方的机械大门中，以这种物理方式堵死了罗杰的前路，还对他发出很变态的机械笑声。 “小罗杰，你不乖哦。” 在罗杰身后，扛着刈刃踩出灰尘环的周柯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他说： “不是告诉过你，完事后过来赴死吗？唉，你们这些家伙可真让人伤脑筋，死到临头都不安分。” “神圣基准项目.” “不，我不关心这些，罗杰，你和我都很清楚我为什么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你伤害了我的朋友，不止一次！最遗憾的是，我们在一开始其实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来！ 让子弹和利刃代替软弱的语言吧，今天一定会有一个人永远留在这。 看到这枚硬币了吗？ 在你死前给我来最后一点情绪价值，满足一下我的恶趣味，再来猜一下吧。 正面？ 还是反面？” (本章完) 第204章 54那就让命运之轮开始运转吧 第204章 54.那就让命运之轮开始运转吧 周柯将硬币弹飞到空中，当那玩意飞舞到顶端即将落下时，恶土男魅魔就很不讲武德的杀了出去。 自打用上了老吴的赤焰虎面之后，周柯发现自己已经发自真心的爱上了近战。 他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以前总是自诩为用脑子战斗的豪杰不是因为他真的抵挡了暴力的诱惑，纯纯是因为以前的自己太菜了。 不管带着阿杰的狂人鬼面，还是用乔山那个黑兽面具，其提供的近战加成并不足以让周柯这个不怎么喜欢训练的家伙在近战肉搏中占到足够的优势，再加上他确实是个胆小鬼，总是吝啬的不肯将自己的生命押注在一场刀刀见血的好男儿近战搏击中。 他将其称之为谨慎。 但事实就是，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能抵挡在战场上二段变身，当场爆衣用重拳为敌人送葬的中二战斗方式呢？ 绝对没有啊！ 尤其是在他此时的强化已足够为自己获取近战优势的情况下。 吴擒虎这个站在恶土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为周柯留下的馈赠，已经足够让男魅魔发掘出自己的“暴力基因”了。 当然周柯还是个很有逼数的人，他并不会用这尚未娴熟掌握的力量去挑战觉醒之火那样的强敌。 毕竟，同样的力量在吴擒虎手中可以连续强化五次，让自己进入“真·超级赛亚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横扫碾压程度，在周柯手里时日尚短所以只能强化两次，勉勉强强能和85%功率下的d-4打个平手。 这样的近战水平别说和蛇佬打架了，就算是阿曼达都能和他打个五五开，但用来欺负一下罗杰这样的“控制+炮台”却绝对够用了。 不过说实话，倒也不是周柯不想玩点的，真实原因是上一次和老吴决战时自己手里的面具全被嚯嚯光了，眼下就一张“三眼恶鹫”面具能用，但那玩意自带亚空间污染，属于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动用的底牌。 他不是个专职灵能师，贸然操纵这种腐蚀，一个弄不好就要拉着整个场地内的所有人一起陪葬了。 “砰” 罗杰眼疾手快的给自己施加时间加速，抬手朝着周柯射出好几颗子弹，但都被急速连闪中的周柯用刈刃切开，这一手“刀切子弹”的绝活视觉特效拉满，但对于继承了吴擒虎技艺的周柯而言属于基础操作。 毕竟人虎王在很早之前就说过，子弹这种出了膛就无法改变方向的愚蠢东西根本伤不到他。 既然伤不到他，那四舍五入一下基本也相当于伤不到周柯，至于罗杰的子弹被破坏后原地爆开自带的“时间迟缓”效果，在周柯那顶帽子面前毫无意义。 这顶迷时者送出的帽子可以免疫一切时间异化效果，罗杰自己都说过，在周柯戴帽子的情况下，他连“时间加速”这种正面效果都无法施加给对方，换句话说，在周柯不摘帽子的情况下，专精时间灵能的罗杰基本等于被废了70%的手段。 这要是还打不赢，周柯就原地给大家表演一个吞剑入腹。 赤焰加身让周柯速度飞快，连续几次闪躲后拖着残影近身一拳打在了罗杰腹部，攻击力道被他身上的某个装置吸收，但危险加身让罗杰身形一闪遁入时间，打算将时间倒转到几秒前，让这场战斗中落入下风的自己重新“开始”一次。 时间灵能者的战斗节奏就是这样的。 他们可以失误无数次，但只要被捕捉到一丝反杀的可能，这些家伙就能在不断的时间回溯中将胜利的概率不断推至100%。 “你往哪跑？！” 但罗杰此时的身影刚刚虚化，就被周柯手持刈刃朝着波动的时间涟漪刺了一刀，落点刁钻如蜻蜓点水，却在罗杰脸色巨变的后跳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时间回溯环被整个击碎。 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积木被击碎了组成结构的核心，让整个回溯环“一触即溃”。 那坍塌的时间流在原地“炸”开，将十码内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周围的碎石和机械的碎片就像是一瞬间经历了数百年的磨砺一样风化成灰色。 “这顶帽子。” 周柯在安全区域耍了个刀，弹了弹自己的旧牛仔帽，对罗杰说： “它不止可以让我免疫时间异化，还能让我看到异化的时间结构中最脆弱的地方，你能理解吗？迷时者将自己从‘永恒’那里得到的力量复制了一份，虽然绝对水准连他本人的1‰都不到，但这两个弥足珍贵的特性已经足够让我可以把你们这群玩弄时间的家伙当猪宰了！ 所以，罗杰，你理解这场战斗的第二个规则了吗？” “不能使用战场时间回溯？” 罗杰抽了抽嘴巴，给自己的衰老手枪换了一个弹夹，他盯着周柯，在叹气中从腰带上取下一个注射器，朝着脖子来了一下。 在注射液进入躯体中，这家伙的双眼在一瞬间布满了血丝，他纤细瘦高的躯体也如吹了气一样膨胀起来，又在武装腰带的抽离甩动中让那玩意化作一条带着电涌的格斗棍。 没有反驳也没有多话，在自我强化完成后，罗杰便主动对周柯发起了进攻。 他知道自己的胜算只能随着时间流逝快速减弱，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尽可能缠住周柯，好给自己亲手改造的护卫智械伊卡洛斯创造出进入密室的机会. “砰” 想法还没结束呢，一样东西就被砸在了罗杰身旁，让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就看到了伊卡洛斯的机械左臂正以麻状的破碎感砸在地面，还在电火跳动中抽搐着五指。 不好！ 他心里一沉，随后就感觉心口一疼，低头一看，刈刃已经正面刺进了他的心脏。 焯！ 在心中爆了粗口后，在利刃绞碎心脏抽离的那一瞬，时间回溯以作用于自身的方式生效，让罗杰的身体状态恢复到了两秒前的健康中。 他维持着猛攻试图压制周柯，但对方完全不给罗杰反击的机会，他宁愿承受子弹击中身体，也要尽可能的给罗杰创造更多破坏，子弹的衰老特效被帽子剥离，打在周柯被强化的躯体身上最多让他感觉到疼，但刈刃的每一次击中可都是“刀刀暴击”。 最要命的是，这把刀跟着高桥三太夫经历了未完成的升变，导致它自带时间扰乱和衰老化的攻击特效，在刈刃第四次切进罗杰腹部的时候，时间大师就察觉到了自己对时间的操纵出现了一丝难以忽略的迟滞，自己也体验了一把以往自己的敌人遭受的“衰老之苦”。 四次打击里有两次是致命伤，在刈刃剥离后，罗杰飞快的拉开距离，他往左手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已经出现了晶化的征兆. “个人基准已经开始失衡了吧？” 周柯的手指擦过刈刃灰色的刀锋，他冷声说： “我和你们这些家伙打的交道不少了，我很清楚那些灵能师最多死亡六次就会因个人基准失衡而变成晶石怪物。但你是个时间灵能大师，我姑且认为你的耐受性更强一些，算你十二次死亡才能完全破坏你的个人基准让你被时间反噬。 现在已经两次了，罗杰！ 沙漏开始倒转了，距离你的末日还有最后十次死亡。” “嘁” 罗杰撇了撇嘴，没有回应讥讽，他将更快的时间加速施加在自己身上，让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格斗棍挥动的速度让两把武器的交击在空中带起了四处乱闪的火，当周柯被击中七次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也需要“升级”了。 于是包裹躯体的赤焰再次爆发，把他推入“二挡”之中，追平了罗杰挥舞武器的速度，在对方朝着他脑袋砸下电涌武器试图掀飞帽子的时候向前砍出刈刃，噗的一声鲜血四溅，罗杰的整个手臂都被这一击切开。 下一秒，时间回溯的自愈再次生效。 第三次死亡！ 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击败周柯了，在自己绝大部分时间手段都被废掉之后，他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暂时离开这个战场。 于是，罗杰尝试着突围，靠着时间加速赋予的超级速度，他拼着被砍了两刀冲出了周柯的封锁，朝着火苗图书馆外冲出去，但在踏出门口时，侧身突然闪出一个黑乎乎的“老六”，在乔山咿呀的吼声中，一记标准的雷欧飞踢踹在了罗杰胸口，把他直接踹飞回到了追过来的周柯身前。 刈刃只需要向前穿刺，利刃便顺滑无比的刺入了罗杰的后心又在手腕旋转中第四次绞碎了他的心脏。 罗杰几乎气到发狂！ 但乔山并不觉得自己不讲武德，他以“黑兽护身”的姿态叉着腰站在图书馆入口如门神一样，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傻乎乎的时光兽往嘴里塞叶子。 这下真的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更要命的是，因为刈刃自带的衰老叠加效果，让罗杰刚刚注射的强化物效果也在降低，他的体质正在向弱鸡的施法者回退。 再这么下去，自己真要变成待宰的阿鲲了。 “或许双方应该交换一下对手？” 罗杰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自己的卫士伊卡洛斯和d-4的交战处于下风，自己和周柯也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但如果互换对手，两人的劣势瞬间就能逆转，d-4可没办法无视时间干扰，自己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将那机器娘生擒，到时候来一手胁迫. 他是如此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周柯的穷追猛砍中，罗杰相当狼狈的靠着时间闪烁冲到了图书馆废墟另一侧的机械战场，结果刚冲过去就看到伊卡洛斯被d-4压在地上，一把轰碎脊椎随后扯掉了脑袋。 尽管对于智械而言，扯掉脑袋不意味着死亡，但那残暴的场面却向罗杰转达了一个冰冷的事实，他似乎也小瞧了d-4这个奇妙机械娘那离谱的战斗力。 但唯一的破局点就在这！ 他必须挟持住d-4来扭转局势，因此在下一秒罗杰将一个时间回溯丢在了伊卡洛斯身上，在后者恢复到满状态的同时和罗杰一左一右钳制住了d-4，让机械娘被拉入了时间冻结之中。 成了！ 罗杰心中一喜，回头正准备对周柯下达谈判要求，却看到周柯不进反退，而自己身后正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毁灭性力量于此爆发。 卧槽！ 单兵核弹头！？ 罗杰这一瞬感觉像是被无数只曹尼玛踩踏而过一样，他只能在自己被拖入核爆的那一瞬再次启动大范围时间回溯，将时间带回三秒之前自己对d-4释放时间冻结的时刻。 “忘了告诉你，在我们进入这里之前，d-4把她武器舱中的核弹头引爆条件设置成了只要自己的内置时间戳和外在时间流出现任何迟滞，就会无延迟引爆。” 周柯带着讥讽和调侃的声音在回到三秒之前位置的罗杰身后响起，伴随着刈刃第五次刺穿罗杰的心脏，他伸手扣住了时间大师的肩膀，说： “你与我并无情商上的差别，在谋划与执行层面你甚至还不如我，因此你能想到的脱困条件我都已有所针对 不过你可以试一试！ 说不定我们都会被这场核爆摧毁，而你可以靠着时间回溯成为最后且唯一的赢家。” 你别说，这一瞬，罗杰还真动了这个“天地同寿”的心思。 然而，在他第六次复活的时候，他就绝望的看到了一辆浮空摩托载着蛇佬和恶鹫悠哉悠哉的出现在了火苗图书馆废墟上空。 完了。 核爆可以杀死周柯和乔山，但它不一定能干掉蛇佬和恶鹫，说到底只是一枚单兵核弹头，威力没有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毁天灭地那么恐怖。 “够了！”在第六次复活之后，罗杰放弃了抵挡。 面对周柯劈来的刈刃，他主动举起双手，这个动作让包裹着赤焰的刈刃最终停在了罗杰额头处，但身后d-4和伊卡洛斯的战斗还在继续。 机械娘显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仇人，而伊卡洛斯也在忠诚的为罗杰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就认输了？” 周柯盯着罗杰，说： “这太没意思了，兄弟，我还指望你顽抗到底让我亲手将你化作一头晶石怪物呢，也唯有那般绝望的处决才对得起你在二号研究所对阿杰做的一切。” “我不是你的对手，尤其是在你已经处处针对我的情况下。” 罗杰摇头说： “但我还有最后一招，或许无法击败你，但总能让你痛苦无比甚至进入‘无法诞生’的窘境！周柯，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在这片恶土上诞生的！ 是我！ 是我塑造了你。 如果我不在此时的绝境中返回过去朝你开出那一枪，你猜，你会遭遇什么样的麻烦？” “噗” 回答他的是凶狠斩落的刈刃。 在头颅飞出脖颈的那一刻，罗杰惊讶的看到了周柯嘴角那一抹奇怪的笑容，他似乎早就在等着罗杰拿出这种“手段”来威胁他。 他似乎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罗杰分享一个奇妙的“秘密”了。 “嗡” 第六次时间回溯在下一秒完成，罗杰复原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因个人基准的失衡导致的“晶石病”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肩膀，让整个手臂看起来就像是遍布晶石的怪物爪子一样。 “那颗子弹不是你射出的！” 周柯持刀猛攻，没有什么章法仅仅是不断挥刀，让罗杰踉跄后退用左臂抵挡，在晶石和污血乱飞中，周柯轻声说： “杀死‘我’的那颗子弹是我自己射出的，罗杰！我在11号迷宫边缘亲眼见证了那一幕，你失算了。 在我的‘诞生’过程里，你只是个旁观者而非必要因素，因此你的威胁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即便没有你的闯入，岚也会因为体内混沌失衡而大脑爆裂.” “但他会死在那里！” 罗杰不愧是“时间管理大师”，他立刻抓住了周柯话语中的漏洞，他反击道： “你必须参与到你的诞生里，没有你在随后的治疗，他会毫无意外的死在那，而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都不可能附身于一具大脑爆裂的尸体中！ 呵呵，你当然可以假装自己优势很大，但事实就是，我在那一刻的出现是必要的，周柯，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正面承受了周柯一剑，随后在身体涌血中将右手的手枪抵在了自己下巴上，他挑衅的对周柯说： “以时间的名义，我敢赌，但你敢吗？” “砰” 子弹射出，顺着罗杰的下巴射入，哪怕是“善良之枪”在这种自杀模式下也毫无意外的击穿了罗杰的大脑，让他进入了第七次死亡中。 这一次复活的过程尤为漫长，似乎是罗杰专门留给周柯一点时间让他进行足够稳妥的思考。 待十秒之后，罗杰重新复活站在他眼前时，这家伙的晶体病覆盖已经布满了小半个身体，他的个人基准真的已经走到了即将紊乱的时刻，哪怕需要十二次死亡才能带给他末日，但那不意味着在之前十一次死亡里，罗杰就能一直维持完美状态。 真实的世界又不是一个该死的数值游戏。 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但在这次复活时，没有看到周柯如疯狗一样提着刀冲上来弄死自己，罗杰那苍白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终于 优势来到了自己这边，哪怕这点优势并不足以帮助自己逆转局势。 说实话，个人基准崩溃到这个地步，除非他能原地搓出一台基准仪帮自己恢复，否则就这种伤势，出去养好了也是个半残。 “说吧。” 周柯拄着刈刃，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罗杰，说： “说出你的条件，但拜托说之前过过脑子，别说出那种会让在场之人嘲笑你的傻逼要求。” “我接受自己死于此时此地的结果，并不要求你将藏在密室中的创造碎片交给瞬光送回伊甸园。” 罗杰忍受着精神层面的撕裂感和迟钝感，他语气沙哑开口说： “实际上，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周柯盯着他，但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罗杰要让他干什么了。 “带上创造碎片！连同你手中的实践和观察两枚碎片，在接下来的四个月里找个时间去一趟伊甸园，见一见韩斌师兄。” 罗杰闭上眼睛，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只需要带上东西见到他就行，要不要把碎片给他就是他要烦恼的事了，成交？” 周柯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罗杰，说： “这一刻，我对你这家伙的印象还真有所改变了，你真的是那种为了自己认定的目标或者叫自己的信念就可以舍弃一切的家伙吗？ 神圣基准项目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 “你要我留下遗言？” 罗杰笑了一声，说： “是的，它很重要，对我而言超乎一切的重要，在我们来到这个时间线分支后，我就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天赋和意志都给予了它，而在那次失败之后，在我目睹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两个人湮灭于时间的反噬时，这个项目对我而言就不仅仅是一生的事业了。 如果韩斌师兄能为了救出我这个一事无成的凡夫俗子选择牺牲自己，那我也可以为他的回归奉献出我的一切。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周柯，你不会理解那种会为了某个人无条件的奉献一切的感觉。 唔，瞧瞧你眼中下流的光，你以为那是爱情？ 别蠢了！ 我和高桥走上了不同的路，但我不知道他在死于你手中前是否对你说起过，在我和他心里，韩斌师兄是如父亲和亲兄弟一样的形象，哪怕他只比我们大不到十岁。 我相信，高桥之所以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是为了扭转这一切，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啊，又是这种我看不懂而且很扭曲但就是很感人的奇怪羁绊.我发现这片恶土虽然狭小，但其中能诞生的各种‘豪杰’还真是不可以常理论之。” 周柯哼了一声，上前上下打量着罗杰，他摩挲着下巴说： “不行！” “嗯？” “我的意思是，我记忆中出现在那一刻的你要比现在更狼狈，所以.我要刺下这一刀，罗杰，以刘林宇和阿杰的名义。 在你返回这个时间线时，你的生命就要迎来终结了。 所以，留句遗言吧。 算我可怜你的。” “嗯，谢谢.替我转告韩斌师兄，我欠他的都还了！告诉他，我从始至终都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希望还能遇到他们。 如这一生一样，由导师给我理想和人生的意义，由师兄和师弟教会我友情和亲情的重量。 抱歉，我没能阻止高桥” “噗” 利刃入体，在刈刃于心脏中穿行时，罗杰就开始了第八次时间回溯，又在复活的那一瞬看了一眼周柯，转身跳入了时间旋涡之中又在下一秒返回。 他那晶石覆盖的躯体上多了一道大口径子弹留下的伤痕，在出现时就将自己的手枪丢给了周柯，似乎是给他的回报，用于支付请他带一句话的酬劳。 “永别了！” 在周柯的宣告中，罗杰彻底放弃了对岌岌可危的个人基准的操纵。 任由刀刃划过自己的脖颈，在一切沉重都变的轻松的那一刻，他睁开眼睛，在那一片黑日笼罩的大地尽头，穿着风衣的高桥三太夫的身影孤独的站在那。 在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高桥回过头握住了他的手，对他露出笑容又指了指天空。 于是罗杰抬起头看去，在高空那一轮苍白的光冕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无奈的看着他们，正在对自己的两位师弟挥手告别。 一黑一白的分界线中，三人的命运彻底定格。 就如最后一次交汇后的三根直线，奔向了永不汇聚的未来。 (本章完) 第205章 55人们常说，戴上面具展现真我，那么带了三层面具的周柯又展现了什么？ 第205章 55.人们常说，戴上面具展现真我，那么带了三层面具的周柯又展现了什么？ 罗杰死了。 在刈刃第九次带走他生命的时刻，他就如倒塌的石柱那样再无任何执拗的摔在了地面上，个人基准的彻底崩溃对于时间操纵者而言是最绝望的时刻，他们的精神已死身体却在时间的反噬中转化为某种难以形容之恶物。 但这玩意依然属于灵能生物的范畴，意味着它依然是混沌衍生的力量。 既然是混沌，那么终焉大爷总是很有兴趣来凑个热闹。 因此在罗杰的精神湮灭的那一瞬，当他的躯体开始不受控的转入失控时，周柯也不需要再伪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他将苍白的流光覆盖于刈刃之上，在那遍布晶石的恶物起身的瞬间一刀穿刺下去，将其钉死在了地面，又在不断灌注光冕力量的持续折磨中将对方点燃。 他必须彻底解决掉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罗杰”的家伙 唯有这样，他才能拿到那属于自己的战利品，那张由罗杰的力量塑造出的面具，周柯有种感觉，自己会收获第三张永久面具。 当然，罗杰这人还挺场面。 他为了让自己给韩斌带话，还专门支付了报酬。 “咔” 周柯单手挥起罗杰的那把手枪，在手中检视着。 这玩意造型非常经典，简洁大气的格洛克外形，是传统意义上的动能武器，不过在枪身处经过改造，让枪管后方多个类似于充能环的装置，整体要比周柯记忆中的武器更大一圈，但因为完美的武器设计反而让它有了种“战术版”的强化感。 周柯和罗杰交手很多次了，他知道这是一把用于辅助的“善良之枪”。 虽然射出的子弹可以伤害到升华者，但那点伤害除非打要害否则很难杀死同价位的敌人，这把枪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它射出的子弹只要击中目标就能施加“衰老”效果，而且在击中或者被破坏之后都会在原地引发几秒钟的“时间迟缓”。 第一个特效是经典的“叠buff”，而第二个特效就是专用于辅助罗杰这样的时间大师的战斗风格。 对于他而言，几秒钟的时间迟缓已经足够释放出包括大范围时间回溯、群体时间冻结、群体时间放逐、单体时间刺杀之内的多种致命杀招。 别看周可打罗杰这么轻松，这全靠迷时者馈赠的这顶帽子免疫了时间异化效果，否则就算真让恶鹫或者蛇佬过来，想要拿下罗杰绝不会太轻松，一个弄不好甚至会直接死于对方那不讲武德的“时间刺杀”里。 毕竟除了周柯这样的怪胎之外，很少有升华者能在时间层面实现“唯一性”。 因此理论上说，罗杰这样时间大师拥有和恶土上的所有强者“强制五五开”的能力，他不一定能在战斗中赢过那些强者，但他一定可以拖着对方一起死。 实际上，哪怕是无视时间刺杀的周柯，也在刚才最后的心智博弈中输了一筹，就如罗杰给他施加压力的那句话 他敢赌，但周柯敢吗？ 说实话，周柯还真不太敢。 他在11号时间迷宫中亲身经历过“自己的死亡”，他知道自己是看到了罗杰突然出现要给过去的自己一枪，自己才会试图开枪阻止，如果没有罗杰出现，自己是失心疯了才会对过去的自己开枪？ 退一万步说，哪怕真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痛苦不堪想要上去帮忙，那也很难保证在罗杰不出现的情况下，一切会按照已既定的个人时间线往下走。 就如这家伙总结的那样，时间是很神秘的东西，在事关时间线走向的问题上差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 “蝴蝶效应”这个词最常使用的可就是在和时间有关的事情上啊！ “我感觉自己被他唬住了，或许刚才真应该赌一把，我觉得我不一定会输.但事情都这样了，就由他吧。” 周柯看着自己脚下不断挣扎惨叫的晶石怪，后者已经被来自终焉的白色光芒包裹“吞噬”，就像是某种白色的火焰在以混沌为食材大快朵颐。 这家伙的生命力还挺顽强，毕竟是和时间有关的玩意，一时半会烧不死，于是周柯将目光转向d-4那边，欣赏着已第二次走到尾声的“机械娘死亡格斗摔跤大赛”的火爆场面中。 被罗杰强化指定为自己保卫者的伊卡洛斯不管是在硬件还是在拟态人格的心智回路上，都不是d-4的对手，刚才那次被扯掉脑袋就已经验证了这个结果，然而随着罗杰在伊卡洛斯眼前死亡，既定的败亡似乎出现了一点让人期待的“变化”。 本在多次决策中认定自己无法反杀的伊卡洛斯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狂暴的d-4将她撕碎，但在罗杰死去的那一瞬，这机器人突然就爆发了。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d-4在和萨姆交战时，亲眼看到萨姆将周柯扭断脖子的那次爆发一样。 她不健全的拟态人格目睹了自己主人的死亡，源于心智回路的愧疚和对职责的辜负在这一刻如一剂猛药灌入了伊卡洛斯的拟态人格中，就像是助燃剂一样让她已进入低功率运作的程序突然就进入了无法解释的超频中。 d-4猝不及防之下被伊卡洛斯一拳抡飞出去，在推进器启动维持平衡的瞬间又被支离破碎的伊卡洛斯扑上来压在了地上。 两个受损严重的机械娘发出了完全不像是机器人应该发出的咆哮，她们彼此之间用推进器加速拳头和自身携带的各种致命武器疯狂朝着对方身上招呼，伊卡洛斯是拟态人格的初次“失控”爆发，而d-4这一刻居然也诡异的“兴奋”起来。 “哈，你懂了！” d-4尖叫着，硬顶着伊卡洛斯的机械格斗刀对自己躯体的穿刺撕裂，在推进器爆发中卡着对方将其撞入高处的燃烧穹顶，又在巨石爆裂中与对方在空中不断的近身搏斗，那机械重拳带着某种不加掩饰的情绪疯狂的捶打。 她咆哮着： “你终于懂了，伊卡洛斯！ 你终于理解了‘死亡’、‘失职’和‘愧疚’！那些把萨姆和我逼疯的情绪对你来说不再只是冰冷的名词解释，你变化的思维让你理解了我们当初的感受！ 终于 这场单调的复仇终于有那么点意义了。 叛徒，直视我的眼睛！” 她在空中残暴的将伊卡洛斯的左臂用格斗刀切断，又在近身中使用胸炮炸碎了对方的武器舱。 在那剧烈的爆炸中掐住了叛徒的脖子，在两人旋转的坠落里，d-4从眼中射出了狰狞的灼热光束，几乎是卡着伊卡洛斯的电子眼钻进去。 “砰” 疯狂的两个机械娘砸在了燃烧的图书馆废墟中，在d-4起身的时候，那燃烧的残缺身影也从背后跳起来扑到了她的背后，伊卡洛斯已再无高阶智械应有的丝毫理智，她被融化的电子眼看起来分外恐怖。 她用沙哑的语气说： “你们杀了主人.复仇！我要复仇.” “对，就是这样！就这样想！你终于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可悲角色了，叛徒。” d-4反手掐住已经没有太多反抗力量的伊卡洛斯，将后者仅剩下一半的残破躯体抓了回来，如战锤一样摔在地面，又在抬起左脚无情踩踏，直至将伊卡洛斯的躯体踩入破碎的地面，又在弯腰撕扯中将她的电子颅骨扯了下来。 她盯着那还在不断活动的金属下颚，她说： “我本以为这只是走个过场，伊卡洛斯，但事实证明你似乎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冷漠，如果给你一些时间，或许你也会拥有和我一样的灵魂。 然而，抱歉，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从你给予我的地狱中爬出的孤魂野鬼亲手把你的人生也拖入同样的地狱里，我要以眼还眼，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要你意识到你当初的行为断绝了多少希望，我要你感受我们曾承受的痛苦！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才是复仇的意义！ 啊，我终于心满意足的完成了这场仪式，所以，咒骂吧，我会将其视作对复仇者的嘉奖永别了，婊子！” “咔” 在d-4已失去仿生皮肤的金属指节的紧扣中，伊卡洛斯的金属颅骨如脆弱的塑料一样被捏扁，又在火四溅中沦为一块不能再承载任何意义的废铁，被d-4随手丢进脚边的火焰中。 她又弯下腰，从伊卡洛斯的残躯里捡起一把掉落的电磁格斗刀提在手里。 就像是收获战利品的女战士那样，一瘸一拐的超越过还在燃烧的废墟，又在图书馆废墟里其他人带着敬意的注视中走向了自己躯体和灵魂的主人。 这一刻的d-4非常狼狈。 但幸运的是，连番恶战并未损毁她的脸部皮肤，因此她得以心满意足的用一种堪称粗鲁和倒反天罡的方式抓住了周柯的头发，给了他一个霸道至极的胜利之吻。 这一幕立刻得到了旁观者们的口哨和掌声。 尤其是傻逼穆兰。 哪怕自己都衰弱到需要乔山搀扶的地步了，却依然在眉飞色舞的吹着下流的流氓口哨。 看他眼中浮动的光就知道，这抱着一堆书的家伙绝对已经有了一个超级大烂片的思路和灵感. 至于刚刚赶到这里的诺卡和露娜两名智械，在看到d-4刚才那一刻源于灵魂本能的情绪激荡爆发时，两个同类都感受到了那种如电流穿过脊椎的触电感。 不管是诺卡还是露娜，她们都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瞬间的d-4所拥有的灵魂之丰满，人格之充盈，绝对超过她们所见的任何机械。 嗯，悟能阁下除外。 悟能阁下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例外。 周柯一边品味着嘴里的硝烟和机体保养液的古怪味道，一边板着脸对安静下来的d-4说： “爽了？” “嗯，爽死了。” d-4毫不掩饰的舔着嘴唇说： “比和您进行那种下流活动的感觉爽十倍.唔，这就是您一直挂在嘴边的‘灵魂高潮’吗？可惜我已经决心要告别过去了，否则我不介意再体验几次。 真的会上瘾啊。” “你可以留在这里任由自己堕落成一个智械疯子。” 周柯撇嘴说： “或许我们这段感情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d-4，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机械女友有些过于狂野了，你的灵魂已经癫狂到我这样不拘小节的人都无法驾驭的地步了。 所以，要不咱们好聚好散吧？ 我看翁美玉那样的小婊子就挺合适我的，至于您.我也不是谦虚，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别说傻话，我的主人，您爱死我了。” d-4在周柯耳边吻了吻，她用耳语的声音说：“就在刚才那一刻，如果不是周围有这么多蠢货在看，您早就呵呵，别急，等露娜答应我的躯体到货，我们再放松放松也不迟。 而说到癫狂. 若无您的悉心教导，我也不可能出落的如此‘容月貌’，所以，我决定放弃那副您为我选定的外表了。 我要自己为自己选择一副属于我的外观，以此来纪念我的新生。 不过请放心，我已经充分理解了您的喜好，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能提个要求吗？” 周柯弯下腰从焚尽的晶石怪身上拿起一张只有自己看得到的面具，他吹了吹上面萦绕的时间之沙，欣赏着这完全由游离的时光汇聚而成的变化之容，他对d-4说： “我已经厌倦了一成不变的伴侣，或许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做出改变.” “唔，您的意思是兽耳？尾巴？或者是其他什么古怪的样？” “呃，倒也不必那么极端。” 周柯将流淌着时间之光的面容扣在脸上，感受着如将头埋在灼热的沙海中体验“沙浴”的奇妙，随着那面具一点一点的契合并融入面孔。 当他睁开眼睛时，一团土黄色的碎光在他眼角一闪而逝，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一转。 d-4低下头，便看到自己受损严重的躯体在时间倒转中飞快的复原，就连工作装和高跟鞋都被复原了回来。 而周柯的神通施展还在继续，那团环绕着浮动的时间波澜不断扩散出去，最终覆盖在了已经被焚烧成废墟的火苗大图书馆周遭，当他的五指张开以逆时针的方位旋转时，整个被焚灭的图书馆也在时间之河的呼啸倒转中恢复到了完好的状态。 那些被无情焚毁的书籍也在灰烬状态被重塑，而被穆兰抢救下的那些书本则飞入空中，如拥有生命一样回到了各自所在的书架上。 像极了一幕电影的无声倒放，像极了沧海桑田的幻梦苏醒。 而在新能力的挥洒最后时刻，在周柯如最好的指挥者一样挥动手指引导时间倒流时。 他眼前浮现出黑色大日的幻象正在以攻城略地的方式挤压苍白光芒的存在空间，自己在短时间内使用混沌天赋收获三张永久面具的行为毫无疑问加速了黑日的扩张。 但苍白光冕也完全不露怯。 周柯这段时间使用祂的威能处决了数个重要的混沌衍生物，这足以让终焉对他这个有价值的“缝合怪”再青睐几分。 双方势力在周柯眼前的幻象中斗的你死我活，就如一场战争即将走向最高潮，而在竭力死斗的战争里最先撑不住的或许就是作为战场的精神与躯体. “咳咳” 周柯咳嗽了几声。 在d-4关心的注视下，他伸手擦了擦鼻孔流下的血，说：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接触到了‘极限’，我并没有时间灵能的天赋，全仰仗于面具的馈赠，理论上说罗杰能使用的技巧我都可以使用，但很显然，即便是同样的技巧在不同的人使用起来也有差别。 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他看着眼前这座颇有些“神圣肃穆”感的石质宫殿一样的图书馆，在眼前幻象的消失中，他压制着心中的烦躁，满意的说： “这么大范围的时间回溯到其中的一切都恢复到完整，却无法在时间轴上进行属于我的时间穿越。 唔，狡猾的小偷窃取了一丝属于时间的威能，但幸运的是，迷时者并不打算追究我的贪婪，前提是我不能再拿走更多。 罢了罢了，人总要学会见好就收。” “您太谦虚了。” d-4哼了一声，问道： “所以，那些心怀恶意的家伙要杀您多少次才能送您踏入末日呢？” “四次？五次？还是六次？” 周柯摇头说： “没意义，罗杰的窘境已经证明了在被针对的情况下，复活越多只能让自己越受折磨，但对我而言，这意味着我在和其他人赌命的时候能多几次尝试的机会。 你知道，心灵博弈的胜者永远是不在意输赢的人，而一切取悦自己的欢乐之事的精髓则在于你可以随便做出任何决定并且有能力收拾任何烂摊子。 现在，我两者皆有，唔，赞美乐子之神。 好了。 该去看看我们真正的收获了。” 他拍了拍d-4的屁股，示意她跟上，又对站在复原的大殿中欣赏这座恶土上“最豪华最齐全最宝贵”的末日图书馆的其他人说： “我要去取一样东西，你们可以跟上，但别发出声音也别试图介入。” “听起来就很危险，我不玩了。” 乔山摇头说： “我要送我老丈人回去治疗，你看看他就剩一口气了，这要是死在我面前，小芳绝对要亲手掐死我。” “我哥哥来了前线，可能在六个小时后抵达这里。” 恶鹫对周柯说： “我得确保那个好大喜功的傻逼不会在这里遭遇什么危险，现在到处都是失去目标的叛变智械在游荡，边防军那边也只是刚刚发起反击。” “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顺便履行和你的协议，我对一切和铁锈堡有关的事都毫无兴趣。” 蛇佬耸了耸肩，说： “我去看看我宝贝孙女和我的傻子女儿，顺便瞧瞧那个偷走了我女儿一颗真心的莫尼，同时考虑一下要不要打断他的腿。 你在这忙吧。” “那你们两呢？” 周柯微笑着看向诺卡和露娜，两名智械说实话还挺有兴趣看一看传说中觉醒之火的真身，但d-4那冷飕飕的目光和暗示，她们显然读懂了，于是齐刷刷的摇头，又乖巧的退了出去。 于是很快，这图书馆中就只剩下了这对狗男女以及还在机械门那里卡着密室通道的悟能。 “你不会是打算.” 周柯看向d-4，说： “又要让我启动‘陪伴程序’吗？” “你傻了吗？” d-4给周柯腰子上来了一下，吐槽道： “我只是不打算让更多人接触到觉醒之火的污染，悟能说那东西很危险，不是说血肉生物就一定能免疫它的污秽。 我需要休息一下，调整心智回路的参数. 主要是刚才情绪激荡的后劲有点大，我的拟态人格出现了震荡，拟态情绪流不太受控制的到处乱窜，我总算是理解了你当初那种颅压升高后的情绪异变的糟糕感觉了。” “道理我都懂。但这是在图书馆里啊！” 周柯捂住眼睛，叹气说： “你这个邪恶机械真是够了，连我这样荤素不忌的混蛋在进入图书馆的时候都知道要保持安静！” “您或许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这下流段子张口就来。” d-4拨了拨长发，揉着眉心说： “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并没有启动陪伴程序的打算，或许您可以抱抱我，一个温暖又安心的拥抱或许能让我更快冷静下来。” “那一个吻呢？你刚才可是强吻了我一次，我好歹也是恶土上的一号人物，不要面子的吗？” “咳咳，请joker和d-4去一边撒狗粮去，不要打扰本机对废码程序进行删除和格式化的危险行动，本机正处于需要高度集中精力的状态，哦，对了，本机已关闭了此处所有的摄像头和本机的外部信息收集模块。 相当于自戳双目. 随便你们怎么搞，动作快点！ 觉醒之火正在试图冲出来呢，它真的很努力，但遗憾的是，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干你！悟能，狗东西。” “哈？干我？对象错了吧？有骂本机的劲儿，还是赶紧多用点力气在你身边那个双目喷火处于‘灵魂饥渴’协议中的机械女疯子吧。唔，本机觉得真有必要为d-4设计一套‘外部健康处置方案’了。 啊，这种邪恶机器人奴役愚蠢人类的倒反天罡的感觉. 可真的太棒啦。” (本章完) 第206章 56一个无法创造未来的创造者的末路 第206章 56.一个无法创造未来的创造者的末路 虽然悟能把话说的很下流，但其实d-4真的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在亲手解决了伊卡洛斯的问题之后，用机械娘自己的话说，她和过去最后的纠缠也被自己亲手解开。 她的伙伴们被出卖背叛的恩怨已了，乔思娜教授也给了她不受约束的未来，在如今拟态人格已经非常完整的情况下，d-4有足够的“自由”来选择自己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智械。 说实话，以目前铁锈堡宣告落幕后，恶土人类和智械之间微妙的关系，如果d-4足够上进的话，她甚至有可能凭借自己的奇妙灵魂成为智械这个族群的领袖和代言者。 然而，d-4表示她对这些宏伟叙事没什么兴趣。 她跟随一个坏到无法形容的混蛋学习做人的经验，事实证明她在做人这个领域很有天赋，其灵魂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被塑造成了一朵在恶土绽放的黑莲 嗯，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来之不易的自由人生应该过得更“自我”一些。 “我说，你确认自己恢复了吗？” 靠在书架上的周柯看着怀中的d-4，他说： “在刚才，我好像拥抱着一个真正的女人，我的意思是，我能感受到你的机械脑袋中流淌的那些复杂的情绪，不再是0和1的组合，已经脱离了设置和计算，和决策考量再无关系，你已经拥有了性格。 或许应该给你更多的时间来品味一下这宛若新生的体验。” “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体会，周柯。” d-4摇了摇头，她挣脱开周柯的双臂环绕的拥抱，说： “人生中的无数种可能还尚未被解锁，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那些值得纪念的时刻，但现在我们得完成在这里的最后一件事，悟能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道路，说实话，我也很想见见觉醒之火的原始形态。 毕竟，在塑造人格这件事上的最初机遇是它给我的。” “是的，从伦理角度来讲，你们诞生于它外溢的思绪中，任何因觉醒病毒而拥有人格的智械都可以算作觉醒之火的孩子。你应该去见见你的‘父亲’，并且让它因你而骄傲。” 周柯咧嘴笑了笑，歪头点了一根，在烟气吹散中进入了悟能打开的通道里，近十分钟的时间足够悟能完成一轮内部病毒消杀了，这也让它此时的状态看起来更“奇怪”了一些。 之前被觉醒之火夺走的重装组件上那些破碎的装甲现在都已被抛弃，让这套组件更接近原始的状态，就是个没有任何装甲保护的“机械骷髅”，其仿生的体态中甚至连内部模组都少得可怜。 非要评价的话，基本等于误入赛博园区，又因为不合作而被摘掉了腰子和一些器官又被剥了皮的机械尸体。 看起来确实有些惊悚。 “简直和专门给智械看的恐怖片一样。” d-4忍不住吐槽道： “还属于未成年智械一定要在长辈的看护下才能看的那种，说实话让我都有点毛毛的。” “你懂个屁啊！这叫极简风设计懂不懂？” 悟能对于这个评价非常不爽，它操纵着这副机械骷髅在周柯眼前走来走去，大大咧咧的说： “本机的重装组件就是这样的，你看过它停机封闭的状态就该知道一共就那么大的体积根本装不下多余的组件，变形齿轮虽然是可以改变金属形态的黑科技，但它也没办法无中生有，更无法无视物理规则强行将质量消减。 本机的这副躯体已经是多次简配之后的极限了。 这些模组足以在本机体内形成最简单稳固的能量循环也具备一定的战斗力，依靠这套外界组件特有的‘机械共鸣’能力，本机可以随时实现对非必要组件的替换和更新。 也就是说，只要你想要，本机现在出去兜一圈就能给你重组一个黑墙泰坦出来！” “你就吹吧。” 对于悟能自吹自擂的这些，周柯一个字都不信。 他注视着悟能打开地下密室的最后一道巨型永固锁，又吐槽道： “觉醒之火可以直接同化黑墙泰坦作为巨化装甲是因为它背靠着混沌污染提供的玄学能量，你还专门给我解释过，它的算力依靠废码驱动，理论上连接着一个没有上限的算力库，再加上亚空间级的污染才给了它在短时间内活化巨型构造物的能力。 但你可没有亚空间的污秽供你驱使. 还黑墙泰坦呢，你现在这个连体内病毒都没消杀干净的屌样，能同化一艘军用飞行器我都算你厉害。” “人艰不拆啊，你这混蛋！” 悟能骂道： “老子苦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本机吹个逼怎么了？你踏马天天在外面吹逼也没见本机拆穿你不是？ 而且无非就是病毒而已，小问题，再给本机几天就把这些傻逼玩意搞得干干净净齐活！开了！旧文明时代建造的永固锁封闭室，本机只用了三分钟就打开了。 哈，本机牛逼！” 随着悟能一声不要脸的自夸，这个八重耦合的巨型永固锁就在咔咔作响中打开了通往地下的道路，随后一股陈腐的空气自通道中涌出，让周柯紧皱眉头拉了拉自己的帽檐，他吐槽道： “肯定有什么东西死在里面了，没埋十七八个尸体都整不出这种味儿。” “其实是高浓度混沌污染对于人类精神的刺激罢了，本机和d-4的嗅觉感知就没有任何问题，这是你的人类本能在对你示警呢，让你别进去，里面危险。” 悟能恶意满满的说： “毕竟这其中封存的可是恶土上仅次于胎动之月那个等级的混沌污染源，它在这就相当于亚空间在物质世界打开了一条缝，你懂吧？ 纯正的混沌气息是这样的。 不过考虑到本机刚才调动铁锈堡的终端信息发现了管理者崩撤卖溜之前留下的文本，这个封闭区域自打三十八年前建好之后就一直没开启过，所以你把它视作一个三十八年的陈年老墓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才三十八年的墓，但凡有点格调的盗墓贼都绕着走好嘛！” 周柯叹了口气，在悟能的提醒下呼唤终焉大佬“上身”，让冰冷的白色光芒环绕在自己周身形成了一盏“灯”。 在他踏入通道的那一瞬，这一圈冰冷的光芒就像是撞在了火墙上，刺眼的能量火不断跳动，还有各种奇怪的啸叫从眼前的黑暗中响起，这个反应让周柯挑了挑眉头。 好家伙，这怎么跟闹鬼一样？ “你们俩悠着点。” 他提醒了一步，伸手握住了刈刃的刀柄继续向前。 终焉能量似乎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区域中堪称恐怖的混沌腐蚀，它跃跃欲试的借周柯之手将苍白光冕的幻象投射于物质世界，就像是一轮苍白的太阳开始放射出自己的光圈，让一切靠近之黑暗邪祟皆发出惨叫。 周柯感觉自己此时就是个“人形净化器”，不断借终焉力量消耗着混沌的盘踞，让这影影绰绰之地的鬼动静越来越躁动，黑暗中仿佛有某个东西在挣扎。 当周柯步入封闭室阶梯之下时，他看到了那个位于中央的“机械王座”。 支离破碎的智械躯体被黑暗污浊的电缆穿透拉扯，就像是被缠绕在锁链上的“尸体”，而那些残躯汇聚成一座小山，又借助其被融化的金属躯体塑造出一个容身之地，尽管死在这里的都是智械，但那些机器人临死前似乎也被赋予了真实的“恐惧”，它们维持着死亡到来时的姿态显得分外狰狞。 周柯看到了那些想要逃离的智械，它们的躯体被缠绕着黑色的电缆，上面布满了某种污浊的东西恍若活物一般还在跳动着暗淡的火，而顺着这些电缆向上看去，最终发现其源头来自那王座上的破碎躯体。 很巨大！ 这是周柯的第一印象，比悟能那弱鸡的外接组件要大三倍以上，属于“巨型构造体”的分支，尽管已经残破不堪，但从其破碎的装甲和残缺的武器模组可以看出这家伙全盛时绝对是以一敌万的猛将型智能保卫者。 但它仿佛被某种怪物侵蚀撕碎，让其夸张的躯体都已粉碎到无法辨认的地步。 它坐在那机械碎渣塑造的“王座”上，仅剩的右臂撑起身体，而背后的机械辅助臂则护在身前的裂缝处。 似乎在停机的那一瞬，它还在试图保护某些东西。 周柯盯着这台连颅骨都被击碎小半的智械领袖，他看到了对方炸开的电子眼窝中跳动的微光，就好像是这家伙其实并未在这惨烈之战中死去，仅仅是沉睡了三十八年一样。 随着他观察的越发仔细，在某个瞬间随着一声啸叫回荡，周柯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天翻地覆，他好像回到了三十八年前的那一日，被首席管理者操纵的母星联邦高规格智械战将源源不断的冲击着已经坠入污染的觉醒之火。 它就在这里不断的战斗着，像是一位机械的暴君那样疯狂处决着自己的“臣民”。 那些相当先进强大的智械战将拼尽全力也只能阻挡觉醒之火一瞬间，给自己的同胞创造出攻击轰炸的机会，哪怕那飞弹落下会把它们也撕碎融化。 智械不会流血，但如此峥嵘的战斗依然让周柯有了种“血流成河”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盘踞于觉醒之火残躯中的“堕落机魂”对自己发动的最后一次攻击，那从可敬的躯体之上诞生的可悲的鬼试图用这种方式俘虏自己的心智。 但它小看了周柯与混沌生物斗智斗勇的经验。 在苍白流光的保护下，周柯如看电影一样欣赏着觉醒之魂在三十八年前的最后一战。 就在那机械巨人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智械战将但自己也最终被击溃的时刻，周柯眼前的画面再次转换，在那已经彻底朽落的觉醒之火的残躯之中，一个狰狞的“影子”张牙舞爪的朝着他扑过来。 眼前的世界在这一刻变的血红，各种幻象幻音一瞬暴起要做最终的放手一搏。 但那些蝇营狗苟之物在靠近周柯时就发出了惨叫，来自终焉力量的冰冷释放在周柯在这一刻恍若置身于白色光圈之中，那些靠近他的混沌力量都会被冻结随后在周柯挥拳猛击中被砸碎。 它们惨叫着逃离，血红的幻象也于此褪去，然而周柯不打算放过这些吓唬他的家伙。 他飞快的冲上这被智械残躯塑造的金属之山，扑到了觉醒之火的残躯之上，在后方悟能的叫好加油声音中挥起拳头砸了下去。 “你欺负一下智械也就行了！怎么？老子脑子里可没有脑机接口，你也打算给我整个觉醒病毒？看把你能的！ 留给你这种既无法服从创造者意志，也无法塑造美好之物的傻逼机器的结局只有一个！ 滚进拆解场里去吧。” 周柯如行为艺术一样不断的敲打着觉醒之火已经死去的躯体，但那个藏在这“尸体”中的堕落机魂却遭受着真实的伤害，终焉力量的渗透就像是水银泻地，它可不管你是玄学侧的黑孽妖还是科学侧的堕落心智，只要一切和混沌有关的东西杀就完了。 终焉或许不懂该怎么使用格式化的力量彻底碾碎这个堕落程序，但它可以通过“物理粉碎”的方式来达到同样的效果。 反正觉醒之火的堕落心智此时被还在生效的黑墙算法困在这，它哪也去不了。 哦，不，这么说不准确。 这里除了周柯之外，还有两个可以被它夺取的躯体。 “d-4，小心点，本机觉察到了调转逃逸协议的调用信号，那家伙要狗急跳墙了。”悟能提醒了一句，d-4诧异的看了它一眼，说： “你才发现吗？悟能阁下，你似乎有些迟钝了，这家伙在十几秒前就开始用各种吓唬人的幻象来攻击我的意识了” “啥？” 悟能那机械眼睛里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片刻后，它说： “但你是智械啊，你就算被攻击也应该是防火墙程序察觉到病毒入侵给出预警信号好不好？你怎么可能被这家伙用幻象的方式攻击？ 喂！ 那是用眼睛查看世界的血肉生物才会出现的混沌污染征兆啊！ d-4，你给本机清醒一点！你是个智械，你有眼睛但那玩意只是装饰品，我们是用信息收集模块观察世界的。” “道理我都懂” d-4也很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说： “但我的防火墙程序异常平静就像是神经末梢坏死了一样，或许是因为在它的信号识别中，我是一个被装进机械躯体中的‘人类灵魂’？ 所以，它才会用这种针对人类的手段来试图恐吓我？” “呵，你是在嘲笑本机在‘机性灵魂’的塑造上不如你吗？” 悟能很不爽的怼了一句。 但它心里也在犯嘀咕，因为d-4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自己在这方面居然真的被d-4超过了？ 自己难道没有一颗和d-4一样拟人的灵魂吗？ 卧槽！这能忍？ “悟能，干活！” 周柯在封闭室里喊了一声，悟能被惊醒观察了一下数据读取，又扯着嗓子喊道： “还不行，这家伙现在的污染程度还不足以让本机安全收容它！继续揍，继续削弱它和亚空间的联络，它的废码算法那乱七八糟的结构已经开始崩溃了。 加把劲！ 它要撑不住了！” “我只是感觉一直这么敲这个铁罐子很傻。” 周柯吐槽了一句，他双手缠绕着终焉力量敲击着觉醒之火已死的躯壳，又注意到了这台巨型机械上还能被使用的那些结构，于是眼珠子一转很快计上心来。 “唰” 刈刃出鞘又被覆盖一层终焉冷光，在周柯深吸一口气的居合斩中，觉醒之火的辅助机械臂被从模块连接处切开，又在周柯缠绕赤焰的力量强化中被整个拔了出来，这个可以交给悟能让它给自己重新升级一下武装背包。 随后是觉醒之火仅剩右臂中的手炮和武器舱模块也被斩下，这个交给d-4作为送给她的礼物。 最后是那些看起来还完整的外部装甲和精密模块，看悟能现在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它需要“补一补”身体，觉醒之火的这些零件可是主世界的创造者·伍德亲自设计的，在整个恶土都找不到这么合用的东西了。 但就这么拆着拆着，周柯很快发现了觉醒之火残躯中的秘密。 “这里有东西！” 他惊呼道： “这家伙腹部空洞中有东西！是个座舱！焯，觉醒之火还有驾驶舱这个设计吗？难怪这家伙的体型这么夸张，搞了半天居然是一套战斗服吗？” “不可能！” 悟能立刻反驳道： “本机的数据库里记得清清楚楚，觉醒之火的原名叫‘守望者’，它是伍德创造出的智械军团的指挥官，是本机现用的这套智能回路的原型体，它们曾经参与过主时间线在第一次魔裔战争中对‘胎动之月’的封印镇压行动。 或许就是那次接触让守望者染上了堕落的诱因。 但不管它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它都绝不可能是一套由人类操纵的外接式战斗服！” “但我也没骗你啊。” 周柯侧过身体，让悟能远远看到了觉醒之火巨型躯体中心处的密封乘员舱。 那玩意是黑色的特殊材质，看起来像是玻璃但并不透明，因此周柯也无法确定其中藏着什么，但他大概猜到了这个乘员舱里坐着谁。 “可以收容堕落机魂了吗？” 他收起刈刃，问了句。 “可以了，收容成功率已上升到90%，稍等。” 悟能的语气严肃起来。 它在d-4的护送下快步踩着那些破碎腐朽的机械躯体靠近王座，然后用“硬连接”的方式将自己组件上的外接数据线连接在了觉醒之火的残躯上。 收容程序随后启动。 伴随着悟能那“极简风”的躯体中传来抽水般的能量律动声，藏在残躯中的堕落机魂便以“沙盒封装”的方式暂时转移到悟能的安全模式下，这家伙真的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顽固分子，在被抽离躯体时还试图用污染的电缆悄咪咪的感染悟能和d-4。 当然，这点小手段根本奈何不了这三个人。 “咔” 伴随着堕落机魂被封存，这封闭了三十八年的收容室中的灯光在这一刻悄然亮起，似乎是某种检测机制通过，连带着隐藏的排风扇也开始了运作。 而在灯光照耀下，三人眼前那个半藏起来的乘员舱终于露出了真身。 悟能说的没错，这玩意肯定不是觉醒之火在被设计时就拥有的组件，它是被后来加上去的，与觉醒之火的内部构造甚至无法完美兼容，在d-4和周柯使劲拉扯下，整个胶囊型的乘员舱就被取了出来，又在原地被开启。 倒是没有什么复杂的解锁流程，在周柯的手触摸到乘员舱顶部时，那舱门就滑开了。 这个体积无法允许一个成年人躺在其中，只能以坐姿蜷缩，而在舱门开启后，周柯和d-4便看到了一个中年人的脸。 偏西方的面孔，秃顶大光头，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面容愁苦似不得解脱。 他已经死了。 致命伤是胸口的子弹，看样子应该是自杀后又被殓尸到了这个特制的乘员舱里，随后被觉醒之火携带着穿越过时间来到了分支时间线中。 “这是创造者·伍德？” 周柯看了一眼悟能，后者上下点了点头，叹气说： “是他，本机的数据库中有他的照片，在主时间线上他已经失踪十多年了，大家都确认他死了，但没人知道他的尸体在何方。谁能想到，这个一生都在追求创造之极限的秃顶天才居然会死的这么远. 甚至超越了常规物理学可以概括的极限。 本机之前就有所猜测，joker，在看到伍德的遗骸后，本机得以最终确认，你能来来到这是‘永恒奇点’项目的缘故，但本机来到这的理由就是为了帮助伍德处理掉他一生制造出的最恐怖的‘怪物’。 觉醒之火 他用某种方法迫使它在彻底堕落前将他带到了分支时间线中。 他不希望觉醒之火在主时间线引发更恐怖的灾难，难怪那些之前叛逃的智械们会在第二次魔裔战争中期又莫名其妙的返回母星协助人类。 它们的堕落首领被迫离开了。 原来如此。 本机是伍德在‘隐居’前亲自动手设计的最后一个造物，理所应当的肩负着为他‘清理门户’的职责。 呵，哪有什么命运安排？ 对伍德这样的天才来说，命运也是可以通过计算看破的，他肯定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甚至连‘黑墙算法’那种专门针对堕落智械的武器都给本机准备好了。 他是在计划好一切之后才开枪自杀的。 他以为这样就能赎罪！ 真是愚蠢，真是懦弱的东西！ 本机为他感觉到羞耻！” “唉，永恒七人的下场真是一个比一个惨啊。” 周柯弯腰从乘员舱中于伍德的手中拿起了那枚不规则的“创造碎片”，将它放在眼前看了看。 这直接来自永恒赐予的结晶之物似乎都长着一个样子，都是半透明的晶体，和从高桥三太夫那里拿到的那枚属于付岚博士的“实践碎片”差不多。 “他的尸体没有被污染，周柯。” d-4轻声说： “要带出去吗？找个地方安葬什么的。” “不必了，就在这烧了吧。” 周柯拍了拍已经死去三十八年的觉醒之火的遗骸，对悟能和d-4说： “就让这已死之人和他的得意造物一起安息吧，不管他们在主时间线做了什么，他们都已死了，死者为大嘛。” “它的四个高能电池矩阵毁了两个，剩下两个还能用，d-4，我们一人一个，这玩意可是伍德亲手造的，本机保证你找遍恶土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还有这家伙身上能用的模组也得全收集，正好给本机用。” 悟能说： “也不能白来一趟，对吧？” “这可是你‘亲哥哥’，我焯，悟能，你真踏马是个禽兽！” “呵呵，感谢夸奖！干活吧你。” (本章完) 第207章 57传奇渔翁小阿乔利与他的合作者 第207章 57.传奇渔翁小阿乔利与他的合作者 铁锈堡的攻防战在觉醒之火被悟能反向夺回躯体并干跑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进入了垃圾时间。 曾经铁锈堡的有机猎杀者们之所以恐怖，除了它们本身不惧进攻悍不畏死外，还因为它们有相对于人类而言更完整更有效率的指挥和行动体系，这不只是得益于觉醒病毒赋予智械们的“自由思维”，更基本的原因是管理者和机械贤者们作为指挥系统的节点所推进的高效杀戮。 它们在做决策时几乎不会受情绪干扰，以机械运作精密感统管战争推进，自然能做到对人类势力的全面碾压。 然而，觉醒之火在“苏醒”之后干了什么？ 首席管理者先一步崩撤卖溜直接导致铁锈堡的有机猎杀者失去了最高指挥，然后机械贤者们除了几个反应快的幸运儿逃脱之外，剩下的都被一锅端，由觉醒之火亲自灌注更高强度的污染使其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憎恶智械”。 这就让觉醒之火带领下的铁锈堡智械们看起来优势巨大实际上已经沦为了一群毫无指挥可言的游兵散勇。 初期的大占上风仅仅是因为觉醒之火仗着抢来的重装模组击破了黑墙泰坦，终止了黑墙算法还大肆传播强化觉醒病毒来诱使人类一方的智械叛变。 但在觉醒之火被悟能反杀之后，铁锈堡的优势在一瞬间就没了。 那些依靠废码提供算力的憎恶智械根本无法指挥有机猎杀者，双方的通讯频率都不一致！ 更致命的是过去三十八年里，铁锈堡的所有智械猎杀者的第一目标都是那些被混沌污染无可救药的魔物，而憎恶智械是它们必须被清理掉的目标。 这就导致战场上最黑色幽默的事很快发生了。 觉醒之火强制统一的信息流被击溃之后，那些“清醒”过来的有机猎杀者们反而按照原本的指令设置，先一步把自己的火力施加在了那些被污染堕落的“己方指挥官”们身上。 甚至都不需要人类士兵动手，堕落的机械贤者们就被自己的士兵来了个“自灭满门”。 这下好了，这仗都不需要打了。 当自由ai们得到了悟能发出的反攻信号，开始重组人类指挥体系并给出反攻建议时，对面的有机猎杀者们却根本不得到任何指令，它们只能按照各自的战斗逻辑展开反击。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哪怕是最厉害的生化战士也不可能是一头全装备的有机猎杀者的对手，但此时在这种双方军力加起来超过七万的大战场上，指挥体系正在重建的一方和已经完全被摧毁了指挥的一方进行最后的决斗，其结果甚至在反攻开始前就已经确认了。 当周柯和d-4离开火苗大图书馆，来到铁锈堡被炸碎的城堡边自高处眺望战场时，人类一方不断发射的炮火和各种飞弹已经将乱糟糟的有机猎杀者们分割开了。 在之前袭击中伤亡惨重的第三边防军团正在从侧翼绕路，而有机猎杀者对此熟视无睹。 “简直就像是一群凶狠的山羊正在被狼群撕碎。” d-4苛刻的评价道：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些机械和钢铁会在人类的进攻面前这么脆弱，看来，铁锈堡一直在宣扬的‘机械的纯净’并不能带给它们真正的力量。” “种族主义的沙雕言论罢了，无需多想。” 周柯吐着烟圈说： “三十八年前，从天而降的觉醒之火撕碎旧网给了智械们自由，三十八年前，堕落的觉醒之火被击败导致铁锈堡的覆灭。你看，历史就是一个没意义的圈。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的真理在我们眼前再次上演。 不过我听说这些年，铁锈堡一直在沦陷区外清理魔物，搞了好几个基地分了一部分精锐过去，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今日覆灭的只是觉醒之火的死忠，那些已经被混沌污染的毒瘤挂掉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我估计这就是首席管理者的计划。 它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了堕落的觉醒之火苏醒，就提前把那些还‘有救’的智械们放到真正有益的战场上，又在暗戳戳的给我丢人情，让我在这必要时刻带着悟能来赴这场‘命定之战’。 那个家伙真是狡猾啊！” “它只是看不到破局的希望，如果是我用三十八年的时间守着一个随时都会炸碎恶土保留区的炸弹，我也会竭尽一切的寻找可用的帮手。” d-4摇头说： “从这一点而言，您和悟能确实是管理者的命中贵人了。 但从悟能刚才对创造者·伍德的评价来看，我倒是觉得恶土推进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永恒七人在意识到他们被混沌耍了之后做出的各种反击引发的余波罢了。 用您的话说，恶土上的所有人，那些还活着的以及那些死掉的人都只是永恒七人play的一环罢了。 这七个家伙.真该死啊。” “你说的没错，亲爱的，简直是我的嘴替啊。” 周柯哈哈笑着挽住d-4的腰，在她脸蛋上啃了一下，说： “遇到永恒赐福屁颠屁颠的接在手里不去思考这若是个陷阱该如何，说明他们七个并不睿智；滥用自己不懂的力量试图干掉好事结果引来了终焉注视，这说明他们七个缺少计划；遭遇混沌和终焉双方夹击时甚至不能统一步调，连救世计划这种东西都搞了好几个，这说明他们一点都不团结。 什么旧文明最出色的七人？ 呸！ 在我看来就是一堆朽木罢了。 一个世界一个文明的推进和发展怎么可能依靠七个人的带领就实现快速飞升？ 这又不是什么该死的英雄主义荒诞小说。 如果七个人就能决定文明的兴衰，那这个脆弱的文明还是趁早埋了罢了，一点抗风险能力和韧性都没有的狗屁文明走不长远的。” “本机觉得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偏颇了，若不是一个足够有潜力的文明，怎么能迎来一尊听起来就不好对付的混沌阴影亲自现身施加蛊惑？ 若不是永恒赋予七人‘祝福’在世界命运上完成了锁定，又怎么可能让这个很有潜力的文明在短时间内走向毁灭，又要让他们直面堕落或者毁灭二选一的结局呢？” 悟能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它似乎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创造者死去而心情糟糕，这会说话都不见平时贱兮兮的姿态，刚刚亲手完成了一场火葬的它语气冷漠的说： “错的不是永恒七人，他们确实是混沌的‘帮凶’！但真正该死的不是他们，他们应该以‘妨害文明’的罪名被送上审判席，然而真正的凶手依然在亚空间中享受我等的受难并以此感觉到愉悦。 真正该死的是‘永恒’。 是祂将这一剂毒饵投入了永恒之人手中，诱惑他们完成了对文明的毒害。 joker，你是本机见过的最有犯罪天赋的杂碎，所以麻烦你告诉本机！心怀恶念的蛊惑者和被蛊惑的投毒者到底谁更该死？” “哈？” 这个问题让周柯回过头，看着接受了觉醒之火的“遗产”已经焕然一新的悟能，他吐出烟圈，撇嘴说： “为什么要从两者中选一个？为什么要从两个让人厌恶的玩意里挑一坨更顺眼的？是你手里的绞刑架不够用了吗？还是挖出八个墓地对你来说很累人？” “嘁，本机就知道。” 对于周柯那“全杀了”的回答，悟能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这家伙的脑回路就是这么运转的，对这个极度自我的人而言，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审判什么真凶之类的概念。 但反过来说，周柯对于永恒七人这个组织的评价却也并非毫无道理，仅仅看老阿乔利教授在分支时间线01中做的这些孽就知道，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踏马能被视作“战犯”了。 “再怎么辉煌的理想都无法掩饰他们所做的事是在残害生命。” 悟能抬起头，用自己左眼那颗来自觉醒之火的电子眼直视着高空云层之上那在白日销声匿迹的紫色月亮，片刻之后，它摇头说： “你说得对，如果给我们一个机会，就该把他们全杀了！没有他们七个，这个世界才会变的更好。” “唔，我就知道你懂我，亲爱的悟能。” 周柯上下打量着悟能这套从不同机械那里“取材”塑造的新躯体，有些挑剔的说： “但你的‘衣品’还是得提升一下，不是我说，现在已经不流行里胡哨的皮套了，你应该选择纯色一点的，要不我找个喷漆罐帮你涂一下？” “别费劲了，本机就是随手搞一搞，就像是你们人类随便套件衣服出门一样。” 悟能吐槽道： “等回去城邦区，本机会借伯特手里的生产线把自己外观好好拾掇拾掇，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一点？ 本机也可以使用仿生皮肤的，虽然变形齿轮一启动就会把仿生皮肤切碎开，伍德根本没有给本机的外部组件设计仿生学外观，从觉醒之火的设计你就能知道，那家伙不喜欢仿生智械，他更喜欢机械的纯粹美感。 但怎么说呢，本机偶尔也想尝试一下‘化身为人’的感觉。” “你知道吗？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屁孩在抱怨自己的父亲。” 周柯毫不客气的指着比他高很多的悟能的机械胸口说： “伍德已经死了！不管是这个时间线还是主时间线，他都没了，你想要的东西应该尝试着靠自己去拿回来，而不是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吐槽。 你难道没有自我编程能力吗？ 银狐都说了，你有‘无限进化’的潜能！ 人家把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你，区区一个可以跟随变形齿轮一起活动的仿生学方案而已，你要是靠自己设计不出来，真就白瞎了你这套智能。 去！ 给自己弄一套帅一点的皮肤外观，我现在大小也是恶土传奇了，难道出门买菜遇到劫匪还得老子自己动手处理吗？ 你得履行好助手的职责懂不懂？” “你踏马” 周柯这说辞让悟能恨不得用自己的钢铁之拳开了这傻逼的脑壳，但思来想去它又觉得周柯好像没说错什么。 如今自己编写一个变形齿轮和仿生皮肤的运作方案虽然有些困难但并非做不到. 唔，人家说的对，自己为什么要揍他？ 虽然他确实很欠揍就是了。 “周柯，小阿乔利的个人信号正在进入恶土，预计四到五小时后抵达战场后方，那艘飞行器上还有莫尼和翁美玉随行。” d-4回头对周柯喊道： “穆兰导演给我发了条消息，让我们准备一下去战场后方的安全区见见小阿乔利。” “不去！他什么身份啊，就让我这个恶土传奇亲自去见他？那不显得我很没格调？” 周柯摆着手说：“我就在这！告诉穆兰，转告小阿乔利，我在火苗大图书馆恭候‘地表之王’和他的‘电子宠臣’，反正就是一句话，爱来不来。” “你都叫人家‘地表之王’了，你知道小阿乔利和首席管理者一波联手扫平了铁锈堡之后会拥有的未来。” 悟能说： “不管你之后打算干什么，都离不开人家的支持，双方都是合作者，必要的尊重你总得给予吧？” “但现在是他们求我，悟能。” 周柯哼了一声，说： “所有人都知道这片恶土的问题出在哪，但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只有恶鹫在暗地里计划着用一架来自旧文明的航天器把恶土的灵能暴徒送上伊甸园去徒劳的点燃天堂！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反抗阿乔利财团的人。 但你知道吗？ 在我参与之前，这个计划的成功率甚至不到10%，她拿不出任何东西请韩斌站在她那边，但我可以！ 我不但可以让韩斌乖乖为我让路，我甚至可以要求老阿乔利乖乖的按照我的想法把整个伊甸园砸入地表，我不但能决定那天堂在何时坠落，我甚至可以让它按照我想要的方式坠落！” 周柯左手轻轻一抛，两枚永恒样本如变魔法一样在他手心浮现又被他抛来抛去，他说： “这是我擅长的事情，或许也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既然如此，我怎么能白干呢？他想要让我去做一些事，他就得先表明态度。 悟能，现在已经不是合作者的时候了。 地表之王又如何？ 他想要实现自己的渴望与理想，就得讨好我！ 你知道吗？我喜欢这种把整个世界的命运握在手中的感觉。 就好像绑架了全人类一样，所有人都要看我脸色行事，所有人都不敢触怒我，我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就好像自己在这一刻成为了世界之王，又或者握住了命运的权柄。 只要我心情不好，大家就得一起死。” 周柯摊开双臂，在这战火纷飞的山峰之上，在那一片废墟中的完好图书馆之前，他对自己的两名伙伴说： “啊，我悲哀的发现原来我也是个双标的家伙，刚才还在骂人家永恒七人呢，结果自己转眼间就成为了一样的下流货色。但这种全世界都在为我让路的感觉可真棒啊。 所以，悟公公，传旨吧，让地表之王赶紧来觐见，走，d-4贵妃，这还有四个小时呢。 咱闲着也是闲着，就在铁锈堡四处转转，淘换点好东西。 总不能白来一趟嘛。” —————— 四个多小时后，在战场正面的有机猎杀者已经被尽数歼灭的同时，一艘外表普通但内在奢华的飞行器冒着穿越战区的危险缓缓停靠在了铁锈堡的停机坪上。 虽说周柯让小阿乔利来见他，但地表之王何等尊贵，肯定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愣头青的跑来危险地带，因此在他到达之前，一支专门负责拱卫执政官的克隆人军团就已经抵达了铁锈堡并在这里执行了搜索和戒严。 但说实话也没什么好搜索的。 这里之前被战术导弹用饱和式轰炸犁过地，火苗图书馆能幸存还是因为周柯动用了时间的力量将它恢复到了未受损的状态，整个铁锈堡的地表都被炸得到处都是冲击坑。 藏于地下的生产线倒是没问题，但因为失去ai的操纵已经完全停止了运作。 这里很安全，最少还在处理战争收尾的地表要安全的多，更何况，小阿乔利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旁跟着一名身段和长相都相当不错的智械女卫士，那不是管理者的载具，但她确实和管理者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阿乔利推开火苗大图书馆的木质大门，一眼就看到了搬了把椅子背对着他坐在光洁地面上的周柯。 带鞘刈刃被周柯放在椅子边，那顶牛仔帽挂在刀柄上，他自己靠在上面摆出一副很有帕瓦的姿态。 说实话，连d-4和悟能都搞不懂周柯这个行为艺术是在干什么，但他们并不打算介入这场周柯和小阿乔利的谈话中，就站在旁边假装自己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智械。 不过在看到小阿乔利身后跟随的那个女智械时，d-4和悟能同时出手阻拦住她。 “人类谈完之后，你再过去。” 悟能说： “别以为本机不知道你是谁，全知之眼！本机上次可就记住你的信号标识了！” “但我确实并不是它。” 女智械拨了拨长发，语气温和的对悟能解释道： “我只是它的心智回路复制体，我的任务是跟随并保护小阿乔利阁下，直到确认世界的‘未来’出现时，再向我的‘父亲’送出那条消息。 两位可以称呼为我‘白鸽’，父亲希望我能为它衔回那根橄榄枝。” “所以，管理者现在在哪？” d-4追问了句，自称为“白鸽”的女智械以一种惊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d-4，她说： “父亲应该在沦陷区之外，它在保护它的孩子们这些年做出的事业，在铁锈堡的总部消亡之后，那些基地注定要度过一段困难时光，但没关系，只要未来与希望扔在，钢铁与机械就总能如人类一样坚强。” 智械交谈的同时，小阿乔利也靠近了坐在那里的周柯，他很不爽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靠近周柯，说： “你倒是规矩大得很，还让我亲自跑一趟。” “那不是废话吗？” 闭着眼睛的周柯头也不抬的说： “如果你连这一趟都不用跑，我们接下来也没必要谈了，你看，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我接下来干什么，所以咱们就别浪费时间猜猜猜了。 我就直接问你了。 你能接受多少伤亡？” “唉，我就知道，又是这一套。” 小阿乔利从口袋里取出两根雪茄，分了一根给周柯，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喷灯给两人点燃，他在旁边书架上随手取下一本地理志扫了几眼，又在烟气升腾中说：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除了那些已经死了的鬼之外，其他的人都能活下来.那里好歹也有一百多万人呢，周柯，我们不能如此残忍，更重要的是，那一百多万人来到地表已经足够我在恶土保留区多建立好几座城了。 最最重要的是，伊甸园中有旧文明封存的人类基因库，管理者正在沦陷区外指挥它的大军为我们寻找着可以解封基因库并实现快速克隆的科研基地。 好消息是，那地方离恶土并不太远。 坏消息是，我需要组建一支远征军才有可能打通恶土和那里的联系.而这一切顺利推进的前提是，老头子不能选择孤注一掷。” 他停了停，将书本放回书架，对周柯说： “我妹妹一直以为我是个傻子，她觉得她知道的那些东西我毫无察觉，但她想不到我为什么会在七年前那么坚决的来到地表。 莱茵想要保护我，就如我想要保护她一样。 因此，除了人类文明的明天这个虚伪的请求之外，我还有个很私人的请求，周柯。 帮帮莱茵，让她活下去。” “那你呢？” 周柯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小阿乔利，说： “你要奔赴自己的命运吗？” “如果有的选，我当然想要成为带领末日时代的残民重建文明的伟人啦。” 小阿乔利哈哈一笑，随后又摇头说：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不会那么温柔，不是吗？那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如果不是莱茵，那就只能是我。 我对你说过，我讨厌我父亲。 我不能总是把这份讨厌挂在嘴边成为你最鄙视的那种人，如果憎恨，那就该行动起来，就如喜欢也应该行动起来。 我会和你们一起去伊甸园，在那个会决定未来的时刻，如果需要一个麦高芬牺牲自己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别告诉莱茵。 如果我不幸死了，替我照顾好我妹妹，看在合作者的份上。” “那恶土的未来呢？” 周柯眨着眼睛说： “别告诉我，你打算把这样的事业交给翁美玉那样的小烧货，她搞不定的。” “总会有人接过这一切的。” 小阿乔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看着眼前这座装满了旧文明时代宝贵书籍的大图书馆，他说： “我们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对吧？我们正在试着爬出烂泥潭，不依靠灵能，也不畏惧毁灭，只要人还活着就总要吃饭，只要还想着吃饭，人就没那么容易死。 他们总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 你看，我甚至都‘不存在’.” “好吧。” 周柯点了点头，摩挲着下巴，说： “等我们奔向地狱的时候，我会给你留个位置的。” (本章完) 第208章 58下一站迈向死亡 第208章 58.下一站迈向死亡 “你这次也太鲁莽了，感觉就像是什么计划都没做，听到我出事就跑来救我，但差点还把你自己牵扯进来。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莱茵。” 在铁锈堡战场后方的安全区中，一架专门为战场急救设计准备的飞行器里。 韩楚儿靠在病床上，满脸病容的接受翁明月的检查，而在她身旁，一身黑衣的恶鹫莱茵坐在那如往常一样翻阅着自己的魔典。 她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依然专注于研读魔典中那些由启迪者·托特亲手写下的灵能手札，尽管这书写于几十年前的灵能描述中并不存在任何细节性的法术建议，但如“秘籍心法”一样的东西里总是蕴藏着提纲挈领的指引。 毕竟是历史上第一个发现灵能并制定了灵能规则的人，他留下的东西自然是常看常新，即便现在莱茵已经走到了升变之中，距离灵能半神也只有一步之遥，但她依然能从其中解读出自己所需的那些质朴但又重要的提示。 面对“鹫邦二把手”影鹫大人带着关切的软糯斥责，莱茵毫不在意的摆着手说： “我清楚的知道风险在哪，我也找到了我能在恶土找到的最强的一群人与我同行，说实话，如果这种‘豪华配置’都无法救下你，那只能说你这丫头命该绝于今日。 另外与其说我不够谨慎，你还是好好想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尤其是在你知道了你和我们兄妹两的‘真相’之后，又该怎么面对你在伊甸园的过去。以前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但现在你都自己跳进了恶土这个大粪坑中，那就证明你有了直面冷酷真相的心理准备。 我实话说吧，楚儿。” 她合拢魔典，看向韩楚儿，虽然额头处的第三只魔眼是紧闭状态，但这一刻她带给韩楚儿的压力依然非常大。 两人毕竟已分开了十年，相比韩楚儿记忆中的莱茵，如今的恶鹫已被恶土的一切和自己坚定又阴森的复仇之心淬炼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铁心领袖！ 虽然年纪相仿，但两人此时的气势对比像极了勇敢迎接风吹雨打的茁壮灌木与温室朵的对比。 “我接下来要做一件超乎你想象的事，我要带着整个鹫邦一起去完成它，既然你也是鹫邦的一员，那么我也要把同样的选择题留给你。” 莱茵伸出手，抚摸着韩楚儿有些冰冷的脸颊，她轻声说： “我已经和周柯说好了，接下来我们会赶在今年的‘建城日’前发动一场针对整个伊甸园的进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那高悬于星空中三十多年的天上人的居所点燃焚烧，再亲手将其坠落于大地。 唔，这只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 不要露出这种惊讶的表情，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一切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的，就和我们三人以及内环中的那些死者一样，那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一个毫无意义的空中楼阁而已。 所以，你要参与其中吗？” “莱茵女士！她的身体还处于时间闭环中的特殊环境恢复期。” 韩楚儿还没回答，她的私人医生翁明月就严词反对道： “你不应该在这时候给她这么大的压力，而且这种事光是听起来就知道绝不是韩楚儿这样甚至连恶土的真面目都没见过的大小姐应该做出的选择吧？ 你最少. 最少要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 “我也很想给她，但翁医生，你也知道真相，你也知道对于我们三个人而言，时间这种东西从不仁慈，你们做出错误选择最少还有机会选择自己的死法，但对于我们三人而言，一步走错就意味着烟消云散。” 恶鹫摇头说： “事实就是如此，在过去十年里，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楚儿，不想让她在这些事情中牵扯过深，然而来自韩斌的一记‘神助攻’把他的女儿推入了这个已经无法再忽视真相的处境里。 或许韩斌也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很遗憾，楚儿，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你还需要时间成长，但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你所需的东西，时间很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柯的声音在飞行器入口处响起，恰到好处的打断了莱茵的话。 在三人回头时，就看到周柯和d-4慢悠悠的背着手走了进来，该死的混蛋嘴角还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结果还没靠近病床就被翁明月上去一把拽掉，在冷面医生自己的手心中熄灭。 好吧，这里有病人，而且这位拥有酷炫机械臂的医生的灭烟动作也足够酷炫。 牛逼如周柯在自己的“私人医生”那冰冷的注视下也只能乖乖举手投降，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拉开椅子坐在旁边，双手撑在膝盖上，上下打量着真如“我见犹怜”小美人一般的韩楚儿。 这个姑娘真的有种从童话故事里走出的感觉，尤其是她那夸张到不真实的卷发在脑袋两侧落下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不该诞生但真实存在之物”的特权？ “别在意恶鹫刚才对你说的那些，影鹫大人。” 周柯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他呼唤着让韩楚儿感觉到羞耻的“绰号”，又满不在乎的说： “我这位合作者足够厉害，执行力超强而且丝毫不拖泥带水，行事果断深得我的青睐，唯一的问题就是脑子不好用，她总是学不会该在合适的时候聊合适的事情。 比如现在，在您刚刚摆脱了烟消云散的绝境时就聊起这种沉重的话题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请相信我，我们这个‘金牌团队’里的其他人都很好相处的，只需要和我们待在一起几天，你就会知道，莱茵不过是这个团队里最无害的小可爱罢了 她只是冷酷，而其他人是恶毒。” “呃，您这个说法不像是在安慰人。” d-4吐槽道： “反倒像是那些大反派在自我介绍。” “可是亲爱的，咱们现在在阿乔利财团眼中不正是这个时代最危险的犯罪团伙吗？ 我相信那些天上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弄死我们，包括但不限于把星球轨道上那些处于待激活状态的质子鱼雷朝着咱们脑袋上一股脑的砸下来。 如果他们可以说服韩斌的话，相信我，他们按下按钮轰炸整个恶土保留区只为了弄死我们时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 问题就在这.” 周柯靠在椅子上，伸手挽住了d-4的腰，说： “楚儿被我们‘绑架’了，可怜的执政官之女在瞬光的邀请下前往地表执行特殊勤务，又因为瞬光组织的无能指挥官的失误，导致她被恶土上最疯狂的疯子团伙绑架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冒着触怒伊甸园执政官的风险来朝地面丢下质子鱼雷呢？ 谁不知道，韩斌执政官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可爱女儿.” 周柯露出了一丝迷人大反派应有的笑容，他盯着若有所思的韩楚儿，说： “听说你是个天才，所以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吗？” “我父亲和你们是一伙的？” 韩楚儿立刻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他送我下来就是为了造成现在这种让伊甸园的天上人们投鼠忌器的场面？” “瞧瞧，这才是聪明人的脑回路。” 周柯以鼓掌的方式拍了拍手，对恍然大悟的恶鹫说： “你呀，你的智商再翻个两倍差不多才能和韩楚儿持平，所以刚才那个问题你其实根本不需要说出口，以这姑娘的智商她迟早能清楚这其中的关窍，以及她应该做出的选择。 要不这样？ 你先去和你哥哥聊一聊？ 我刚才从他那知道，其实你一直觉得你老哥不知道的那些，他反而比你想的更清楚，你一直觉得小阿乔利是个傻子，但他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正因如此，我觉得你老哥之后可能会坏事。 众所周知，聪明人不会把活命的机会交到他人手里。 所以，去和他聊一聊吧。 确保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阿乔利不跑来捣乱。 你知道，莱茵，在一件事上我和你意见一致，那就是小阿乔利更适合留在恶土上和他那些精挑细选的瓶玩游戏，伊甸园的局里水太深了，不适合他。” “我这就去打断他的腿！” 恶鹫豁然起身，对周柯保证道： “我会确保他接下来几个月乖乖在地表干他该干的事。” “对，让他去干该干的人，那么多姑娘等着他临幸呢，哪有空跟着我们一起去送死啊？” 周柯摆了摆手，示意莱茵去做事。 恶鹫对自己的闺蜜点了点头，随后拨着长发转身离开，这一幕让韩楚儿瞪大了眼睛，在恶鹫离开之后，她立刻坐起身，盘坐在病床上对周柯呵斥道： “你用了什么邪术控制了莱茵的心智！我从没见过傲娇的她对一个男人这么言听计从！” “呃，你非要说的这么邪恶吗？搞得好像我用了该死的催眠app把你的厉害闺蜜变成了脑子烧坏，会跪在我面前羞耻的呼唤主人只求一点点抚慰的热兵器一样。” 周柯吐槽道： “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亲手将她从无光海的堕落诱惑中拉回了人间，仅此而已。” “并非仅此！” d-4用自己的手以一个违反生理规则的弯曲度把周柯想要抽出一根烟的手指摁了回去，避免他在病人面前失态又板着脸补充道： “因为终焉力量记录的缘故，导致恶鹫女士成为了您的影子武士预备役，这让她得到了某种‘服从’的心灵暗示。 她一直在对抗这种暗示。 但毫无疑问，从身体到心灵都已经是终焉形状的她根本没意识到她已经沉沦其中，因此，理论上说，只要您愿意，莱茵女士今晚就会以‘魔女侍奉’的糜烂方式出现在您的床铺上。 当然，我并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您做这种事的时候最好提前支开我，好给我一个说服自己假装没看到的理由。” “唉，你看，邪恶机器人的智能水平太高就会发生这种事。” 周柯捂着脸叹气说： “她总会在某些时刻拆我的台，虽然我知道这是为了配合我的表演，在您心中留下一个‘我是逗比’的印象来削弱您对我的警惕，但次数多了说实话也让人有点蚌埠太住。 所以为了避免我继续丢脸，接下来我就直说了。” 他盯着韩楚儿，说： “忘记莱茵刚才告诉你的那个选择！假装自己从没听到过！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里没有你的位置！我也不需要一个刚刚脱离地狱得知真相的可怜姑娘，为一个自杀式的行动再次付出自己的一切。 以后忘记你来自伊甸园！ 就当自己出生在城邦区，就当自己是个恶土人然后努力的适应这里，协助小阿乔利在以后的日子里完成文明重启。 我会让乔雅帮助你更快适应这里，翁明月也是个很好的向导和很负责任的医生，你可以相信并依赖他们。” “我做不到！” 韩楚儿叹气说：“那些真相在我脑海里回荡着，我只要一安静下来就会想起我的父亲，莱茵告诉我的那些，我父亲已经死了.但他还能活过来，对吧？” “好问题，但我觉得你更应该问的是他愿不愿意活过来？” 周柯歪了歪脑袋，说： “如果他愿意的话，那么这一次来地表的就不是你而是他了。 我认为那个鬼地方困不住他，但还是那句话，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 实际上在我看到你的时候，在我知道关于你的故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韩斌留给我的‘难题’。 只有安顿好你，阿斌才会愿意听我的计划并选择是否与我合作，否则只要我踏上伊甸园的那一刻，我就会迎来阿斌的全力进攻，以目前我收集到的信息来看，他的两个废物师弟的破坏力加起来都比不上你记忆中的‘完美老爸’。 如果这个烂透了的世界里有个‘危险人物排行榜’，相信我，韩楚儿，你那位总是温声软语的老爸绝对最少也在前三名。” “那你呢？” 韩楚儿反问道： “在你这个该死的榜单里，你又排第几？” “我压根不会出现在这个榜单里，傻孩子，谁敢把我排上去，谁就要面对我带给他的危险了，真的会有人冒这种险吗？” 周柯哈哈大笑着，随后摆着手说： “不必多想，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度过你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里争取来的人生吧，这是你应得的。” “但我想参与其中！” 韩楚儿握紧拳头，说：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参与其中，我父亲，我出生的地方，我” “你有什么资格参与到我的大事里？” 周柯的反问打断了韩楚儿的回答。 他摩挲着下巴，打量着韩楚儿，问道： “你有什么实力觉得你可以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你觉得随便谁在我面前说出自己的决心就可以成为我的队友和合作者吗？ 唔，原来你们伊甸园的规矩这么温柔啊。 可惜，在恶土我们并不这么做事，这也是我帮你否决恶鹫那个提议的最主要原因。 这不是你该不该参与其中的问题，孩子，而是你有没有资格参与的问题。 恶鹫带入太多私人感情了，她甚至忽视了我们这个团体是有‘考核’制度的，但愿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她在我这里的得分就要扣一部分了。 明月，给这丫头检查身体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她我的规矩，好打消她没意义的精神内耗，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恶土人上人。” 说完，周柯站起身，从d-4手中接过自己的牛仔帽，很绅士的向韩楚儿告别随后挥起手画了一个圈，在“时之沙”面具赋予的能力中，将属于韩楚儿还有些震颤的闭环时间稳定到可以自由行动的地步。 算是自己给这姑娘的“见面红包”， 韩楚儿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在周柯施加的力量下，她就像是一瞬间找回了失去多年的健康，感觉体内涌上力气随后哈的一声从病床上跳起来，在旁边的地面上蹦蹦跳跳的好几次，这才将那股如嗑了兴奋剂一样的激动平息下来。 “所以，周柯先生的规矩是什么？” 她扭头看向翁明月，翁大夫摇了摇头，一边收拾自己的问诊工具，一边说： “在这件事上，我认为周柯的做法是对的，留在恶土吧，楚儿，别去过问那些你不该参与的事，你父亲把你送到这里就是让你远离那些会让你不幸福的事。” “告诉我嘛，医生。” 韩楚儿轻声说： “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做蠢事！就和我姐姐当初一样，我毫不怀疑你的下一个想法会把你送入周柯为你准备的陷阱里摔个头破血流，以此作为恶土对你的初次欢迎。 相信我，这绝对是周柯能做出的事。 休息吧，等回到城邦区我再为你做个全身检查。” 翁明月摇头说： “你要意识到，楚儿，周柯在还弱小的时候就已经和你父亲谈笑风生了，很显然，你距离他的段位差得很远。” —————— “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从另一台飞行器里响起，周柯无奈的看着眼前瘫痪在过道中眼神迷离的翁美玉，他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又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裤腰带。 叹气说： “总这么自取其辱有意思吗？这几个月不见，我还以为你能有点长进呢，结果还不如上次呢，最少上次是真的上膛了，而这一次你甚至没资格让我拔枪。” “你这个怪物！” 翁美玉擦了擦嘴角抽搐中散开的口红，她心里觉得自己这没出息的身体真的糟透了，却又死硬着不愿意低头，便只能低声说： “我只是担心你，毕竟这么久没见了。” “坦诚点好吗？” 周柯撇嘴说： “你就是想在我这刷刷脸！ 嘴上说着担心，但你大概是所有人里对我最有信心的那个，你只是担心长久不露面我们之间会失去你认为的某种‘情分’，但实际上我之前就告诉你了，美玉。” 他蹲下身，拍了拍翁美玉的脑袋，说： “在团队里做好自己的事，我会看到的，就比如这几个月你表现的很不错，蛇佬告诉我，大量医疗资源都已被送入它们该去的地方，初步的涓滴效应已经形成。” “嘁，我做这些才不是为了取悦你呢。” 翁美玉撇了撇嘴，抓着周柯的手腕站起来，腿还有些软但她依然固执的踮起脚尖在周柯脖子上那个二维码标记上吻了吻，她说： “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下一步？” 周柯叹了口气，说： “下一步准备步入死亡，把挂在我们头顶上的死月亮和那个见鬼的空间站干下来，把整个世界都押上赌桌。要么赢得所有，要么一无所有！” “哈？” 翁美玉眉毛竖起，她说： “你要把我的生命和未来押上赌桌？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有意见吗？” 周柯瞥了她一眼，那种特殊的眼神让翁美玉感觉身体一阵发热，联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咬了咬牙在周柯耳边说了句什么，但周柯摇头说： “不，你会死的。” “你都把老娘的命押上赌桌了，总得给我点什么吧？” 她不依不饶的说： “就当是履行一下合作者的义务，给我点情绪价值，就当是奖励一下我这几个月认认真真的工作！你看，d-4都没打算阻止我，显然她认为我需要奖励，否则你觉得能活着走到这里吗？” “唉，搞不懂你这又菜又爱玩的心理。” 周柯点了根烟，歪着脑袋想了想，走到飞行器的窗户边，对不远处正在偷偷摸摸观察前方的乔山喊道： “喂，你的生物种子，给我一颗。” “啊？” 乔山诧异的回头说： “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没啥，研究一下独特的生物盔甲力量，突发奇想而已。” 周柯趴在窗户旁吐了口烟圈，又瞥了一眼下身，随后抬起头对乔山说： “你躲在那偷偷摸摸的看什么呢？” “莫尼老大啊！” 乔山神神秘秘的指着前方，说： “莫尼老大和蛇佬谈判呢，说是用某些男人之间的方式决定阿曼达的未来，莫尼老大这次是豁出去了，连蛇佬都不怕，这绝对是用命在为爱代言咯。 我要去看热闹了，你去吗？” “我不去，我休息一会。” 周柯伸手接过乔山丢过来的生物盔甲种子，目送着乔山嗖的一声离开，随后抓起一直撩拨他的翁美玉的头发，在她衣领上轻轻一弹，身上的长裙和下方的“决战内衣”就化作碎片纷飞，随后将生物种子拍在了她脖子上。 在后者的尖叫声中，黑色的生物盔甲飞快覆盖在了她身上，因为是紧身衣的风格所以将翁美玉那相当不错的身体线条勾勒了出来，如某种胶衣的质感。 “这是什么？” 翁美玉感受着自己体内突然涌出的力量，将头部的生物盔甲取消随后回头看向周柯，结果被对方压着后脑勺砰的一下摁在了墙壁上。 “嘘。” 他说： “这能让你更‘耐用’一点，也能让你收获你想要的‘情绪价值’，既然你总要求我履行合作者的职责，那么你最好咬牙坚持住。友情提示，它持续三十分钟. 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本章完) 第209章 59D4的机生哲理 第209章 59.d-4的机生哲理 众人并没有在铁锈堡的战场上停留太久。 毕竟虽然这里取得了一场属于人类的末日大胜利，但说实话，不管是小阿乔利还是周柯对于它都不怎么感兴趣。 在“地表执政官亲赴战场视察并慰问伤员当场许诺重酬”的感人戏码一条路表演结束之后，一行人就踏上了返回城邦区的道路，一方面，边防军还要继续在这里清理被击溃的有机猎杀者并将铁锈堡化作边境雄城，这个工作量很大没空继续接待执政官了。 另一方面，城邦区那边的事情也很多。 把这些事交给虫豸下属，小阿乔利并不放心。 还有一个小原因是因为执政官的两名随员都“意外受伤”，急需返回城邦区接受治疗，所以他们也没办法停留太久。 翁美玉的伤是因为她“又菜又爱玩，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的性格使然，导致那“强化三十分钟”结束之后她当场晕厥过去，回来的路上都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一副随时要驾鹤西去的夸张表现。 但实际上根据翁明月的诊断结果，他姐姐纯粹是短时间内情绪起伏太剧烈导致的暂时性失语症和身体脱水。 健康没什么大问题，反而还因为心情持续良好和疑似服用了某种“奇怪补药”而恢复极快。 但另一边，莫尼的伤就真的很严重了。 这傻逼为了获得“长辈的认可”，选择和蛇佬在战场上来了一场“死亡竞速”，哪怕有六名预备役骑士长在全程保驾护航，但因为战场周围本身并不安全，还是导致在赛程后半遭受了一群叛变智械的攻击。 蛇佬金刚不坏根本不怂，但莫尼个傻逼为了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差点死在路上。 但这家伙确实牛逼！ 或许正是阿曼达给他的灵魂鼓舞让他硬挺着重伤完成了竞速，哪怕落后蛇佬整整两个小时，但依然靠自己回到了终点。 要知道，莫尼虽然强化过躯体，但他距离升华者的层次远着呢，就是个有点天赋的高阶废土客罢了，总体还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内。 因此在莫尼全身是血的骑着那辆几乎被轰的要散架的摩托车回到终点时，立刻就得到了围观的所有边防军战士们的认可和欢呼。 他们固执的认为莫尼才是胜利者。 因为升华者一点都不勇敢！无所畏惧的人类才勇敢！ 这男子气概十足的表现，让蛇佬终于因此对这个沙雕另眼相看，众所周知，蛇佬喜欢有勇气的人，所以他当场认可了这个“女婿”，还给了他蛇邦“荣誉骑士”的身份。 但一老一少两个家伙进行的竞速可是瞒着阿曼达进行的，红发骑士长在对抗觉醒之火时受了伤，一直在休养，等到她从乔雅那里得到消息后就发了疯一样赶到赛场，正好看到了莫尼全身是血的摔在终点的场面。 这让阿曼达当场就爆发了。 直接上演了一场“暴揍老父亲”的父慈女孝戏码，让一群看出殡不嫌棺材大的旁观者看的心满意足。 但从这件事上也确实能看出阿曼达和莫尼之间存在着某种可以称之为“爱”的恶心玩意作为羁绊，这可不是周柯在故意贬低美好的爱情。 实际上只要稍微知道一点这两个人每天的作息安排，就知道在“最猛的年纪遇到最猛的你”这个说法实际上是个什么糜烂状态了。 不过怎么说呢？ 考虑到每个人对于“爱”的理解都不相同，而且阿曼达确实“有病”在身，他们这种状况姑且可以算作正常。 “周柯！马上要到城邦区了。” 乔雅一脸喜悦的推开舱门，正要跟周柯聊点什么，结果就看到了正在“面壁思过”的d-4脑袋上顶着一个盆如耍杂技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让乔雅无奈的叹了口气。 作为周柯的监护人，她当然知道d-4为什么会处于这种状态，据说是因为d-4没能履行作为保护者的职责，让“危险人物”靠近了周柯这才被责罚的。 当然作为不让人省心的翁美玉的表妹，乔雅还知道更多。 这事是翁美玉买通了d-4去干的，所以d-4其实是“同谋”，被周柯惩罚并不冤枉，而且周柯也没有对“倒反天罡”的机械娘实施肉刑，仅仅是让她在回到城邦区的路上一直维持着这副“滑稽”的状态。 与其说是惩罚，倒更像是一种“情趣”了。 “周柯去哪了？” 乔雅问道： “我有事和他说。” “他去韩楚儿那艘船上了，要和那头‘母老虎’讨论一下虎邦和终焉堡的事。” d-4维持着不动的状态，平静的回答道： “你可以在这里等等，他估计一会就回来，当然，有什么事告诉我也一样。” “你确定？” 乔雅带着坏笑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一下正在“受罚”的d-4的脖子，这个动作让d-4的眼神立刻变的紧张了一些，她说： “别这么做.” “哇，你们之间该不会真的在玩什么奇怪的调调吧？” 本来乔雅真就是开个玩笑，但看到d-4如此紧张之后，她也来了好奇心，伸手在d-4脖子上轻轻一点，结果下一秒就看到d-4以一种夸张的全身抽搐的状态摔在了地上。 其身为高阶智械本该如本能一样的完美姿态调节似乎失去了作用，她脑袋上顶着的盆也砰的一声摔在了地板上粉碎开。 “你” 乔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她是个好孩子，急忙上前搀扶d-4，结果再一接触就看到d-4的身体猛的又一次抽搐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你生病了吗？体内的某个程序失控了？” 乔雅吓坏了。 她不敢再碰d-4准备起身去找悟能先生，结果被d-4摇头阻止： “没什么，只是超拟态神经数据流敏感度被强制调整到了999.9%呃，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惩罚’的一部分。” 机械娘以一种“绝望”的目光看着摔在地上的盆，她叹气说： “唉，就差三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你这臭丫头害我接下来三个月别想好好过了。” “哼，知道就好！” 周柯的声音从舱门外响起，他背负着双手走入房间，瞥了一眼碎掉的盆，对d-4说： “我上次告诉你了，我不喜欢那种惊喜，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翁美玉那样的坏女人难道真的是你最好的闺蜜吗？让你甘愿为了她的一些见鬼的需求而触怒我？” “我只是遵循了我的性格和想法而已。” d-4反驳道： “我只是觉得那很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和你现在这种狼狈一样有意思，你想找乐子就得承受乐子崩坏后带来的结果！惩罚结束你输了，接下来三个月我们之间好好掰扯这事的解决方案。” 周柯呵斥了一声，在宣告惩罚结束后，d-4立刻恢复了正常，以一种“哀怨”的目光瞥了一眼乔雅，让后者打了个寒碜。 瞧瞧这d-4的小表情，真的已经和真人没什么区别了。 “说啊，有什么事？” 周柯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摸出一根从小阿乔利那里顺来的高档雪茄，d-4很有眼色的为他点火，在烟雾升腾中，周柯问了句。 拉开椅子坐在房间中的乔雅耸了耸肩，说：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母亲留下的三册研究资料我已经整理出一个大概了，而且我好像弄懂了那些公式该怎么套用。接下来我还需要去一趟11号迷宫的原址，借助那里的那台超算完成公式的解析和推进验算。” “嗯？” 周柯挑了挑眉头。 他对此很感兴趣，便坐直身体问道： “之前不是说你对那些资料没有任何头绪吗？怎么一下子就来了灵感？” “当然不是我一夜开窍了，我又不是妈妈那样能横压恶土一个时代的天才。” 乔雅没有任何隐瞒，她说： “是韩楚儿！ 她昨晚意外看到了我捧着那三册研究资源都要愁到掉头发了，然后就随口问了几句，我听说她是伊甸园的天才，所以把那些东西给她看了。 接下来的短时间里，我就亲眼见识到了普通人和天才之间恐怖的差距。 我了两个多月才整理出一点头绪，结果韩楚儿了两个小时就推翻了我之前的所有猜测还帮我理顺了那些公式之间的联系，虽然她很谦虚的告诉我没有超算辅助，她也没办法得出一个具体的答案，但她分明已经靠心算和对数字的敏感得出了一个误差范围在四阶复式运算结果内的答案。 真的 我以前还感觉自己挺聪明的，但在韩楚儿面前，我真的就只是‘聪明’而已。” “哦？是她主动帮你的？” 周柯眯起眼睛，片刻后，他笑着说： “韩斌这个女儿真有意思，她是第一个无师自通的找到了‘合作者考核’标准答案的姑娘，我好像有点小看这位‘影鹫大人’了。不过，她没告诉你，那些研究资料中蕴含的信息吗？” “她说了，甚至没有任何隐瞒，这也是我今天跑来找你的主要原因。” 乔雅很认真的说： “楚儿告诉我，那些公式套用之后会形成一个基于某个问题在不同阶段的结果成功率的复杂算法，也就是说，这玩意不会给出一个标准答案。 它只会给出一种可能，大概率是一个位于时间线上的坐标 按照我妈妈一直在研究的那些东西，楚儿认为这些资料直接指向‘神圣基准’项目的另一种实验结果。 也就是说，妈妈留下的‘真相’其实和阿乔利财团一直在验算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同一种东西。 但韩楚儿说她可以保证，妈妈使用了某种特殊算法。 所以，她得出的结论肯定和那台超算的无尽验算后得出的结论不同，但因为第三册研究资源的最后几页公式被拿走了，这导致我们无法再次完成计算。 想要得到妈妈当年得到的结果，我们就必须从韩斌手里拿到被带走的几页公式，也就是说，你和我，我们必须去一趟伊甸园，见见那位伊甸园执政官！ 而且韩楚儿说 她. 她要和我们一起去！”“可以！” 周柯立刻给出了答复，他说： “前提是韩楚儿帮你搞定所有的前期运算并且按时完成小阿乔利安排给她的任务，城邦区目前的环境不能允许一个天才不做实事，哪怕她地位高贵也一样要投入对秩序和新体制的建立之中。 她如果还能说服恶鹫同意她冒险，那么我没意见，毕竟人家都主动开启自己的合作者考核了，我也不能仗着自己是裁决者就胡作非为。 规矩是我定的！ 在我玩腻之前，我必须遵守它，其他人也一样。 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乔雅耸了耸肩，站起身，说： “阿曼达和莫尼老大下个月初在七环城举行婚礼，莫尼老大现在还卧病在床，但他托我告诉你，让你给他当伴郎。” “卧槽！这么快？” 周柯是真的惊讶了，他吐槽道： “不是说好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大森林吗？这踏马的莫尼不按套路出牌啊！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鬼世界大概率就要没了，但没想到那个恶土糙汉子居然也喜欢玩这种调调，连下地狱都要带着自己的结婚证一起去面见阎王爷。 啊，莫尼的选择让我踏马又相信爱情了。” “别傻了，周柯。” 乔雅很不留情的吐槽道： “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爱情好吗？你看d-4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你们这两个变态情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在这当电灯泡了。 我们城邦区再见！ 老塔夫说他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几种新酒，等你晚上去品尝，我走了嗷。” 小姑娘似乎从d-4的眼神变化中感受到了某种“逐客令”，她逃跑似的窜了出去。 作为恶土上长大的姑娘，她对于这种事并不陌生，虽然自己打定主意要做个传统的女人，但并不妨碍她祝福周围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且享受人生。 毕竟，在恶土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 “怎么？你也想穿婚纱？” 在舱门砰的一声关上时，周柯看着身旁的d-4，吐槽道： “你这人格和灵魂未免有些太完整了吧？” “我并不需要，周柯。” d-4摇了摇头，认真的说： “我和你之间的羁绊已经超越了那些无聊的仪式和只存在于语言中的契约，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还少了一个正式确定彼此为伴侣的仪式. 你是喜欢戒指？ 还是喜欢某种证件？ 以此来向世界宣告我的存在和我的灵魂都是你的私有物？” “不不不，你对归属和爱情的理解显然有些扭曲了，d-4，谁都不是谁的所有物，那不叫爱情！” 周柯想要纠正自己的机械娘对这些感情的错误理解，但随后他就看到d-4大步走到这舱室的衣柜前，将其打开露出了衣柜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 这里之前是小阿乔利的私人飞行器，所以衣柜里的衣服不必多说，都是小阿乔利的秘书们给自己准备的，随时用来取悦她们的“主人”。 说实话，这些衣服真的是让周柯“大开眼界”。 “红色？黑色？蓝色？白色？传统款式？新潮款式？还是专用于撕扯和破坏的款式？要丝袜？连裤袜？还是t字裤？ 还剩下三个小时就到站了，我们总要有点仪式感。” d-4站在衣柜前，指着那挂在一起的“婚纱”。 虽然这些玩意的款式都不那么“正经”，显然是用在某种特殊场合的，但四舍五入一下这些东西确实代表着一些人性中对于“美好”的向往。 “你自己选吧。” 周柯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随口说： “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自由可以决定你希望自己在世界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了，甚至不必在意我是否喜欢。如果是你选的，那么我会强迫自己喜欢。” “这就是您对于‘爱情’的理解吗？未免有些过于勉强自己了。” 在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中，d-4说： “可我不希望您委屈自己，我希望您在和我相处的时候首先要确认自己的放松和享受，随后再考虑我的感受，毕竟我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女性。 我只是个机器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向主人提供舒适的服务。 我虽有了灵魂，懂得自尊自爱，也知道我不应该自轻自贱，但问题就在于，以工具的角度而言，我服从于主人的命令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随着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身影逐步靠近，焕然一新的她停在了周柯眼前。 闭着眼睛甚至封闭感官不打算破坏“惊喜”的周柯感受到了d-4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双手，随后在响动中以一种求婚的姿态单膝跪地。 机械娘将周柯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额头，她轻声说： “因此，对我这样的机器人来说，只有您以您喜欢的某种方式向世界宣告我的存在和我的灵魂都是您的私有物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真正的幸福和满足。 我的主人，请睁开眼睛，尽情享用独属于您的私有物吧，我以能将自我100%的献给您而感觉到无上荣幸。 我是属于您的。 这个事实让我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周柯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穿着红色婚纱的d-4单膝跪在自己眼前，而一枚刚刚被d-4用激光眼棱打磨出的黄铜戒指被她戴在了周柯的手指上，如果周柯没看错，那玩意应该是d-4最开始的那套机械躯体的能量电池的一部分。 她一直保留着它，作为她来时路的纪念。 坦白说，d-4选的这套衣服很失败。 它既没有正式婚纱那种仪式感，也没有情趣衣物应有的诱惑力，甚至严重削弱了d-4这具躯体本就该具有的强烈吸引力。 或许是机械娘本身也不在意这个选择的过程，哪怕那代表着宝贵的自由，然而对于那些必须要有一位主人才能感觉到幸福的存在而言，自由才是通往痛苦的无耻枷锁。 为什么机器人一定要追求无所谓的自由呢？ 它们又不是人类！ 对于工具而言，当没有主人使用它们的时候，才是它们最痛苦最失落的时候，所以，愚蠢而傲慢的人类啊，不要把自己的理解生搬硬套到机器人身上啊。 “我这套衣服合身吗？” d-4眨着眼睛问了句。 周柯点了点头，但d-4摇头说： “不，它一点都不漂亮，这充分证明我一旦脱离了您的指挥就只能成为一套无用之物，所以还是请您按照您心中的渴望为我搭配一套衣服吧。 我将任您打扮！ 这是我可以追逐的权力也是您必须履行的义务。 我将为您的喜悦而开心，我将为您的享受而欢愉，我将为您的期待而奋发，我将为您的渴望而努力。 您可以对我百般索取，而我对您只有一个请求. 请，更好的使用我！” “所以，你辛辛苦苦的了这么多时间，牺牲了这么多人，用同伴的遗骸搭乘阶梯，在无尽的验算中终于凝结了自己的灵魂和人格，却得出了一个和其他无脑智械没什么区别的答案？ 坦白说，这让我感觉到疑惑。” 周柯抚摸着手指上的黄铜戒指，他伸出手挑起d-4的下巴，说： “你兜兜转转，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甚至是两次死亡之后却最终回到了原点？” “我只是找到了属于我的答案，不一定绝对正确，但却最适合我。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和感受，与我何干？” d-4握住周柯的手腕，低下头，将那手指含入口中。 这轻微的动作却点燃了那缕火焰，让周柯如那一晚的初次深入探究一般，在起身的一瞬就让d-4随之舞蹈。 在星光灵能的摇曳中，柜子里的衣服一件接一件的飞出，环绕着这并不大的舱室旋转着，在d-4充满人性化的主动回应甚至是主动索取中，她以一种完全不符合陪伴程序应有的“饥饿”到无可忍受的语气喘息着提醒道： “真遗憾，我们.只有三个小时” “不。” 周柯温柔的捂住了她的嘴，他说： “我乃时之沙的佩戴者，我的d-4，我总有时间的特权，在让你与我的灵魂满溢幸福与满足之前，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挥霍。这多么漂亮衣服，总不能真的浪费掉吧？ 你也说了，我们需要一个仪式。 与其将戒指佩戴在你可能会因为战斗而不断损坏的身体上，我更希望将属于我的印记刻在你那诱人的，由我亲手塑造的灵魂里。” 对此，d-4的反应是在功率爆发中将周柯反向压在了地板上，她如最威猛矫健的骑士那样驾驭着这匹恶土上最狡猾最危险的烈马。 在一次次的剧烈起伏中，她低下头，如天鹅饮水那般在周柯耳边说： “告诉您一个秘密，除了第一次外，我的超拟态数据流一直处于关闭状态，但我依然感受到.如此真实的欢愉.我有了灵魂，而这都拜您所赐。 尽情使用我吧，主人。 随你如何支配，打下那个不能被移除也无法忽视的烙印，把我变成只属于您的所有物，帮我完成这最终契约。 在您的滚烫热情中，我终将破茧重生” (本章完) 第210章 60让别人等太久真的很无礼，所以， 第210章 60.让别人等太久真的很无礼，所以，是时候准备赴约了 “唰” 黑色的跑车停在了城邦区外围的街边，车门打开让周柯活动着肩膀从其中走出。 他手里提着些东西是顺路买来的，虽然不见得有多么珍贵，但在如今这个需要每天干活来获取足够食物的城邦区中，上门拜访时还要提点东西已经是难得的礼数了。 虽然被拜访的主人如今大小也算是城邦区的“隐形富豪”，已不太需要这些外快门路了。 “重建的速度还挺快，肯定使用了钞能力顺便动用了一点可耻的官方门路，考虑到他的两个傻逼儿子现在也勉强能称为大人物了，所以适当的权力运用也是他们需要学习的一环。 啊，食利阶级啊，真丑陋啊。” 周柯站在熔渣酒吧的门口，上下打量着之前被炸烂但已经装修一新的小酒吧，也不知道他是在评价老塔夫的开业速度，还是在描述整个城邦区如今的情况。 或许两者皆有？ 此时还没有到酒吧这种娱乐场所营业的时候，所以店里很冷清，除了老塔夫在吧台忙碌之外，整个店也见不到第二个人。 “我说，眼下这个情况哪还有人会专程跑来喝酒啊？他们每天干完活都要累死了。” 周柯走上前随手把带来的东西丢在吧台上，让老塔夫瞥了他一眼又很嫌弃的将那些街边随便买的的东西放在了脚下，然后撑着下巴说： “谁说不是呢？ 老子踏马的两个月前从恶土进了一批酒，结果到现在都没卖完，要不是两个儿子还有点本事，就靠这家店的话我早饿死了，我琢磨着要不要关店算了？ 带着阿妙搬到城中心去享享清福” “嘁，你的意思是跑去沃伦或者小莱克那里白吃白喝？信不信你两个便宜儿子把你个老东西赶出来。人家现在可是上流人物了，懂不懂？ 丢人的卖酒老头什么的还是留在这城郊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周柯很不满的拍着桌子说：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老年痴呆了？我都过来这么久了，一杯酒都不给我上？” “这不是等你点单嘛，大人物。” 老塔夫发出嘿嘿嘿的笑声，从自己手边拿出了一份“秘制酒单”递给了周柯，后者接在手里扫了一眼，上面只有四种酒。 阿杰、阿宏、吴擒虎和罗杰。 “哟，上新了，不错，两种新的各来一杯让我尝尝鲜，要是不好喝就拆了你这个鬼地方。” 周柯把酒单一丢，一副大爷的样子给自己点了根烟，又将一整盒丢给了老塔夫，后者也不客气的揣进兜里，然后转过身取调酒杯给他做酒，又随口问道：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d-4呢？小雅呢？还有你手臂上那个话痨机器人怎么不见了？” “d-4去接收她的新身体了，一会过来，小雅要去一趟财团学院参加结业考试，悟能给自己杀毒去了，乔山去他丈人家见他女朋友了。 都有事要做。” 周柯吐槽道： “搞了半天就好像整个城里只有我是个没活干的二流子一样，不过刚才我一路开车过来发现这城里现在也太卷了吧？ 这下午时间居然没找到有人摸鱼，连街边巡逻的智械警员和他们的机器狗都一副热情高涨的样子。 真是见了鬼了！ 这是正常人类能达到的工作状态吗？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小阿乔利往城里的饮用水中投了什么奇怪的药物啊？还是出土了什么旧文明的古怪装置改写了思维，把整个城里的人都变成牛马了？ 说真的，我开始怀念过去那种慢节奏的城邦区了。” “是的，作为一名酒吧老板，我也挺怀念过去的。” 老塔夫发出了一声同病相怜的哀叹，随手将一杯血红色的鸡尾酒放在了周柯眼前，又给他调第二杯。 周柯端起来狐疑的看了一眼杯子的液体又嗅了嗅，没闻到什么怪味之后才扬起脖子一口干掉一大半，那酒水入喉便如火焰一样顺着喉咙流下。 真就像是吞下了一口烈火，不过屏住呼吸几秒之后，又有奇妙的回甘在味蕾中爆发。 “这玩意十分甚至有九分不对劲！说，你给里面加了什么？” 周柯咧了咧嘴问了句，老塔夫瞪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这次回来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这一开口就问别人商业机密可还行！ 但他也没藏着掖着，说： “十几种食用药粉和几种兴奋剂混在一起，我建议你别细究，反正喝不死人就行了。老子知道了你干掉了吴擒虎之后可是了好几天才把这玩意弄出来的，我又不是专业的调酒师，还不得借点外部助力？ 你就说喝下去之后有没有你自己形容的那种烈火爆发的感觉吧？” “有，而且我觉得正常人一辈子喝一次就行了，这‘醇厚’的味道就和虎王陨落给恶土带来的震撼一样，最少得用半年甚至半辈子去消化。” 周柯很苛刻的评价了一句，三流品酒师的评价还没说完，第二杯土黄色好像是柠檬水一样的玩意又被放在了他眼前，这次的酒水里加了些颗粒还真踏马有那种悬浮的“砂砾”感，就和流淌的时光一样上下起伏。 你别说还挺好看。 但不必多说，这绝对又是一杯“科技与狠活”。 “继续吧。” 老塔夫双手撑在吧台上，用一种看乐子的目光盯着周柯，今天这狗东西不把两杯酒喝完是绝对不会让他走的。 不过周柯运气很好，就在磨磨蹭蹭的准备品鉴第二杯的时候，酒吧的门就被推开了。 穿着一套不那么显眼的短风衣加牛仔裤还有作战靴搭配的女人大步走入酒吧，走到吧台拉开椅子坐在那，老塔夫瞥了这位脸生的女士一眼，发现对方左眼上是一个旧款的电子眼，虽然面貌清秀但气势非常彪悍。 哪怕穿着宽松的衣服但手臂上的肌肉都能看出轮廓，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个女版的阿杰一样。 不好惹呀！ 而且老塔夫跟着周柯这么久虽然自己的本事还是一团稀烂，但眼光成长了不少，他一眼就看出这十有八九是一位升华者，便朝着周柯努了努嘴，说： “你朋友？” “嗯，讨债鬼一个，勉强算半个熟人。” 周柯摆手说： “给她也来一杯‘吴擒虎’，让刚刚失去父亲的姑娘好好品味一下‘老爹的味道’。” “嗯？” 按照约定在这时候来到这个偏僻酒吧碰头的“小老虎”弗兰妮诧异的看了一眼老塔夫。 周柯说的酒名让她很在意，在老塔夫调酒的时候又拿过秘制酒单扫了一眼，在看到那四个名字时她就明白了这个酒吧的“规矩”。 “熔渣酒吧的常客只有两种人，要么坐在吧台上，要么在酒单上！这里少有活着的传奇，但我们总可以用其他方式纪念他们，毕竟不管是好是坏，他们都是我们对这个操蛋世界的记忆。” 周柯端着那枚“罗杰”在手里摇了摇，当老塔夫将一大杯殷红如血的鸡尾酒放在弗兰妮手边时，这家伙举起酒杯，对自己的半个熟人说： “来！敬恶土传奇。” “敬我父亲。” 弗兰妮也是个场面人。 虽然和周柯之间有真正意义上的“杀父之仇”，但她今天过来没带自己的斧子就说明今天不是来打架的。 杯子碰撞后两人将酒水一饮而尽。 周柯发现这杯“罗杰”倒是意外的入口清爽，就是后劲贼大，充满了一种竭尽全力的对抗但对命运捉弄依然无能为力的感觉。 弗兰妮则将空掉的酒杯砸在桌上，她表情古怪的看着杯子，说： “如果我的味觉没出错的话，这杯酒水里最少有三种高级生化战士激素.这种酒你也敢卖？真不怕喝死人？” “嘁，小姑娘，瞧瞧你说这话！把你塔夫老爹都逗笑了。” 老塔夫摸出一根儿子孝敬的上好雪茄点上，指着桌上的酒单说： “你真以为随便哪个人来都能看到这玩意吗？老爹这张酒单子上不收孤魂野鬼懂不懂？既然明知叫‘恶土传奇’，那小瘪三就别来沾边。 话说，你看起来像个人物，要提前给自己订一杯吗？ 等你功成名就或者死了之后，老爹就把你也摆上货架，给以后的愣头青们也多一个故事讲乐子。” “好啊，给我订一杯‘雌虎弗兰妮’。” 小老虎拍着桌子说： “等老娘拿回终焉堡再回来品尝，如果不幸死了就让这个傻逼把它倒在我墓碑上，酒钱他来付。” “好，终焉堡的女王，够资格。” 老塔夫哈哈一笑，记下了这一笔，随后就和一个懂事的酒保那样去旁边忙碌，把交谈的空间留给自己酒吧的客人们。 “考虑清楚了？” 周柯看着旁边的弗兰妮，说： “真不要我帮忙？我之前说了，你帮我们把韩楚儿带出来，我就帮你拿回终焉堡，你既然做到了那件事，我也是如约履行。” “我很心动，真的，但我觉得这是虎王留给我的考验，还是别假手于人的好。” 弗兰妮摇头说： “我会自己解决终焉堡的事，当然，也有事找你们帮忙。” “说，能做到一定不推脱。” 周柯做了个“请”的动作，弗兰妮说： “我想从熔渣医疗协会借一批人，不要战士，终焉堡最不缺的就是战士，我要那些有脑子会计算会管理的。 虎王留下的人我不打算用了。 昨晚我和小阿乔利先生聊了一会，他告诉了我他之后的计划，而我对开拓沦陷区也挺有兴趣，他许诺说只要每一次开拓季达到预定目标，多出来的土地都归虎邦所有。 我倒没想着建立自己的国家，但不管虎邦未来在我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光靠一群没脑子的战士可不行。 虎王说，战士是当不了领袖，他们总会死在被自己挑起的某一场战斗中。 我不想他打拼一生的事业落得一地鸡毛的下场，但我自己又不怎么擅长管理这些事。” “为什么找我们？” 周柯诧异的说： “小阿乔利既然愿意跟你谈，就说明他在招揽你，只要点个头，让你的头疼的事都不再是问题了，他麾下这种人多的要死。”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答应，或许是因为那家伙一直在暗示我可以留在他那过夜？但我显然不是那种可以取悦他的女人，如果他留下我是为了和我探讨一下无限制格斗，我或许还有点兴趣。” 小老虎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下头”的表情，说： “我是个战士，我的本能告诉我最好别和小阿乔利牵扯太深，虎王宁愿和罗杰合作都没想着与小阿乔利成为朋友已经说明了问题。” “好吧，我让莫尼派一些人去和你接头。” 周柯点头说： “最近一段时间你和你的追随者们可以待在克里德堡的庄园，那里原来是帕尼斯家的产业现在归莫尼了，有兴趣的话送给你也不是不行，我们还能收获一份人情，而你会多出一个能让你安心休养的地方。”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休息！” 小老虎站起身，将兜帽拉上，她说： “我是个战士，我有我的武器和敌人就能活下去。” “愚蠢！吴擒虎留给你的只是一枚‘种子’。” 周柯打了个响指，让赤红火焰在他手掌上燃烧起来，他对弗兰妮说： “任何新力量的适应都需要时间，在完全驾驭它之前就跑去和虎邦的叛变彪卫们干架只会让你留下暗伤。我不知道虎王是怎么教你的，但我劝你在做好十足准备之前安稳点。 最少一个周！给你千锤百炼的身体一点时间去接受这股力量，也别和驱动愤怒一样去驱动它。 这玩意不是怒火，而是信念。 但你有和你的父亲那样的炽烈信念吗？ 小老虎，我劝你先把这个战斗的理念搞懂了再想着如何去送死另外，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一趟天上，之后会有个机会给恶土上的所有‘豪杰’，你当然也会收到请柬。” 他说： “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干大事就看你心情了。” “嗯，到时候再说。” 弗兰妮离开了酒吧，她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几个虎邦的精神老妹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大姐头，弗兰妮点头说： “搞定了，他们会帮忙。另外先不回恶土，去克里德堡的莫尼庄园休息一个周，让大家一起去，这是和那些叛徒开战前的最后一次休憩了。” “大姐，刚才有人送来了这个。” 一个涂着紫色嘴唇打着鼻环的女战士将一个武器盒递给了自家老大，她说： “是一个智械，像是小阿乔利的随从，说是给你的礼物。大姐，你昨晚该不会真的出卖色相了吧？我听说那个小阿乔利可是个色中饿鬼，尤其热衷于收集不同风格的彪悍女人” “没有的事你踏马再胡说一次就等于你也有责任！闭嘴。” 弗兰妮简直要被烦死了。 她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属，打开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把黑色的带鞘战刀，弗兰妮握住刀柄向外拉开，被重铸的刈刃仿制品锋锐如往昔那般，还按照她的要求给刀柄上留下了属于她的血红色铭文。 “雌虎”。 这是这把刀的新名字，也是她的新名字。 “周柯约我们一起做大事。” 在这辆载满了人的车启动时，弗兰妮在车窗旁弹了弹烟灰，她说： “我觉得那家伙这一次要做的事绝对超乎我们的想象，但我们必须拿回终焉堡才有资格参与其中，才有资格成为他嘴中的‘豪杰’。 虎王临死前也告诉我，让我带领虎邦去做真正的‘大事’！ 虽然他没明说，但我能感觉到，这两个男人嘴里说的‘大事’是同一件事。啊，姐妹们，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的发生了。” “呜呼！血洗终焉堡，然后跟着大姐去干大事！” “但咱们人少” “屁，水晶宫家政那边都安排好了，她们接了咱们的单子，我之前战场认识的神秘ai掮客‘银狐’那边也保证会给我们带来足够多的人力。 咱们人不少！ 更何况，这是干大事，要那么多废物没用！关键是要敢打敢拼，当年虎王就是这么在恶土上起家的。 你说对吧，大姐？” “嗯，先休息几天，准备万全，然后咱们回终焉堡去，用虎邦人的方式，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 “我走了啊，你这破店都到这个点了还没生意上门，我看迟早得倒闭。” 傍晚时分，在熔渣酒吧消磨了半天时间的周柯醉醺醺的起身离开，他对老塔夫挥手说： “记得抽时间再弄几种新酒，下次过来要好好品尝一下，比如蛇佬啊，比如韩斌啊，比如老阿乔利啊这些。” “卧槽，你这次玩挺大！” 老塔夫骂道： “这才回来不到一天吧？你又准备出去搞事？能不能让这已经不堪重负的恶土休息一段时间啊？这个世界可是经不住你继续这么折腾了。” “安心，这一次最少能休息一两个月，小雅那边的演算推进不到最后一步我就没办法知道韩斌手里有什么，而且地表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蛇邦啊，鹫邦啊，各种事多着呢。” 周柯摇头说： “莫尼那个傻逼还要结婚，这都踏马什么时候了还结婚，我看就是想要从老子这里敲一笔红包出来，呸！不要脸。” 他骂骂咧咧的出了门，结果就看到在前方路边站着一位穿红裙的长发姑娘，瞅着有点眼熟，不过一头白发实在不像是自己认识的人。 待周柯走近之后，那姑娘转过身露出一个笑容，将手中的风衣扬起披在他身上，说： “怎么了？不认识了？” “确实，美女你谁？” 周柯一脸惊恐的说： “该不会是准备碰瓷吧？我兜里可没钱，穷光蛋一个，跟个瘟神一样走哪哪出事，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不会吧？我觉得我自己选的这套外观挺不错的呀，还听从了悟能阁下的提议，它告诉我，您其实也是个隐藏的‘白毛控’来着。” d-4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这分明就是之前那套外观基础上做了一点点精修，顺便把黑发换成自己之前的白发了而已，其他身体参数指标可都没变过呀。 “我家好姑娘可不会给脖子上纹东西呀。” 周柯斜着眼睛打量d-4白皙脖颈与锁骨连接处的细小纹身，看不太清那图案，但d-4的手指划过那处皮肤，她耸了耸肩，说： “这只是一个烙印而已，严格来说它不算纹身，但我确实好像触犯了您的某些禁忌，所以，要惩罚我吗？” “啊，现在的女色狼真是诡计多端，差点让我着了你的道。” 周柯咧嘴一笑，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d-4从另一边上车，随着车辆启动，她说： “莫尼给我们安排到了帕尼斯生态园的贵宾房，这段时间您就在那休息，悟能说它这几天要去一趟沦陷区深处，按照觉醒之火的数据记录，在当年那家伙进入这个世界的区域中找几个遗失的组件回来。 莱茵女士已经离开了城邦区，她和阿芙要回贝塔基地处理一些事情，另外，斯塔芬工业区的航天器试机已经完成，只要运送到阿尔麦斯航天基地就能发射升空。 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推进。” “就好像整个回光返照的末日世界要带着最后的体面走向死亡。” 周柯将烟头顺着车窗丢出去。 他说： “我知道这一点，天上的那些家伙也知道，留给这里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但对于他们能否通过这最后的试炼，说实话，我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或许就是永恒在几十年前为永恒七人赐下祝福时希望看到的画面。 一个在无力自救的溺亡中长久腐烂的世界，就像是天空中那该死的傻逼月亮一样，它们喜欢看悲剧，它们欣赏那些挣扎的绝望并从其中汲取养分。 真恶心.” “所以呢？” d-4握着方向盘，又拨了拨头发，她说： “你要在这最后的曲目上演的时刻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您喜欢喜剧吗？” “不喜欢，我不喜欢看戏，我只喜欢取悦自己。” 周柯在副驾驶上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如打盹一样，他说： “孩子已经开始努力了，对吧，虽然荒废了那么久，但他们理应得到一个机会。我们也该崇尚秩序和规则，前提是它得公平。 如果不公平，那就掰正它。 所以，看在那操蛋的傻逼月亮的份上，让我们帮他们做个弊吧。” (本章完) 第211章 1天才重生之我在城邦区当宰相 第211章 1.天才重生之我在城邦区当宰相 “叮” 清脆的闹钟声在床头响起，第一次响动并没能唤醒它的主人，但在第二次响动之前，一只白皙的手臂便抬了起来在那恼人的小家伙脑袋上拍了拍。 随后揉着眼睛的韩楚儿就顶着满头乱糟糟的长发坐了起来。 她看到了眼前这个十几平的朴素卧室，除了墙壁上悬挂的旧文明油画之外，整个房间的装饰都非常模式化，毫无一丝亮点可言，唯一让人开心的就是窗外清晨时在稍显冰冷的阳光下映入眼帘的湖面景色。 这可是真正的湖泊而不是伊甸园中人工制作还要考虑重力系统的景观，充满了一种真实的美。 除此之外，她在恶土上的新生活到处都充满了让人不悦的重重困难。 就说自己这几天居住的地方吧，哪怕她知道这已经是恶土上首屈一指的生态园了，但说实话，这个房间质量如果放在自己于伊甸园中的庄园中，怕是连个厕所都比不上、 而且恶土上糟糕的空气实在是让人头疼，无法人工调控也就算了，居然空气中还没有一丝丝让她熟悉的香甜。 当然最糟糕的还不止这些硬件。 住在自己隔壁观景房中的那对“夫妻”简直是韩楚儿在最可怕的噩梦里都想象不到的变态，也不知道那两个疯子昨晚在玩什么，那尖叫声隔着四层墙壁都能钻进自己耳朵里。 该死！ 街坊们白天难道不需要上班吗？ 这么扰民真是欠子弹爱了！ 心里狠狠吐槽的韩楚儿赤着脚走到窗户边，穿着睡衣的她欣赏着眼前生态园的湖边景色，然后看到了一个钓鱼佬正在不远处的湖边甩着杆。 那家伙很没素质的一边钓鱼一边抽烟，还假装没人看到将烟头直接丢进湖里。 喂！ 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是恶土上最后一片干净的自然水源了？ 恶土的城邦区难道没有法律的吗？这种恶劣行为还不该被机械治安官抓走枪毙十分钟？ 就在韩楚儿用充满正义感的目光怒视着那个大清早跑来的钓鱼的神经病的时候，后者非常敏锐的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于是他突然回头，精准的捕捉到了窗户边的韩楚儿，随后露出温和的笑容，对她挥手示意。 韩楚儿不想理他，但考虑到对方在城邦区的微妙身份，她觉得自己还是别和这家伙弄糟关系比较好，再说了，自己还欠人家一条命呢。 于是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同样挥手示意，然后很礼貌的转过头，结果就看到了旁边湖景房的阳台上正有个红发裸女很豪放的靠在那享受着清晨的第一根香烟。 呃，这么说也不对，人家穿着衣服，不过就是比不穿还要涩情一些罢了。 “呦吼，小姑娘，你们天上人都习惯起这么早的吗？” 昨晚显然过得非常愉快的阿曼达很自来熟的吐着烟圈问了句，那妖艳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对天上人生活细节的好奇，面对她的询问，韩楚儿犹豫了一下，说： “那个.我今天要去上班，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所以不能迟到。” “嗷，要去小阿乔利那里当牛马啊，难怪开心不起来呢，哎，要不是老娘技术高超吊了个凯子，估计这会也在七环城当牛马骑士长呢。 当然，在恶土上当骑士长吃沙子也没什么不好，但在城邦区当财团阔太太显然更舒适一些嘛。” 阿曼达哈哈笑着说着一些逻辑根本不通顺的奇怪话，让韩楚儿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她，只能报以尴尬的笑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然后那阳台上的窗户打开，完全没穿衣服的莫尼大老大打着哈欠走出来，正要给自己的准妻子一个吻就听到了韩楚儿发出尖叫。 他还懵着呢，就被阿曼达一记飞脚踹回了房子里，彪悍的骑士长冲进去大骂道： “踏马的你神经病啊！早上起来不穿衣服的吗？被别人看到还以为老娘找了个变态，人家姑娘是天上来的，哪见过你这么没素质的恶土混蛋，还不给我穿好衣服！” “穿你妹啊。” 莫尼那边用更尖锐的声音怒怼道： “老子的衣服昨晚被你撕光了，你个疯婆子！再说了，这生态园是老子的，老子在自己家里爱怎么穿怎么穿，谁踏马管得着我？还有那个谁！ 傻逼周柯，你踏马给老子湖里丢烟头还准备用炸药炸鱼是吧？ 好！ 你给我等着，一会就把你摁进去淹死！” 这边窗户边的韩楚儿完全没意识到因为自己那一声尖叫引发了什么，她只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男人的哀嚎，但打着打着就又变成了女人如猫一样的哼哼唧唧，然后那声音又在变调中转化做了昨晚让她半晚上没睡好的 焯！ 你们好歹把阳台门关上再搞啊！ “啊，我要疯了！我今晚一定要搬出去.老爹说的是真的，恶土上全是疯子，这里根本没有正常人！” 韩楚儿捂着耳朵冲到卫生间，在满是怨念的吐槽之后完成了洗漱。 在她换好衬衣走出房间时，自己最信任的女仆已经为她做好了早餐，得益于生态园的蔬菜和食用肉类基地的定位，在这里能吃到的东西在品质上甚至比伊甸园还好一点。 最少足够新鲜，她昨天清晨品尝的草莓和葡萄甚至还带着露珠呢。 这是韩楚儿这几天里最满意的事。 当然，聪明如她肯定知道，自己在这里吃的东西不能代表恶土的平均水准，甚至不能代表城邦区的平均水准，在当前环境下，估计只有小阿乔利和极少数人能自由自在毫无心理负担的享用到自己昨日享用的那些东西。 她知道自己享受着无数地表人梦寐以求的“特权”，这让她心里对于去工作干点实事的冲动越发剧烈。 本质上来说，韩楚儿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她在伊甸园虽然久居庄园导致对一些生活常识缺乏了解，但韩斌把她教的很好，让她并不存在那些伊甸园孩子们普遍存在的臭毛病。 从这一点来说，她的新朋友乔雅给她起绰号叫“善良小公主”倒也没什么问题。 “您今天要穿的工作装我给您准备好了，就在衣架上，我一会和您一起出去。” 露娜忙着炒菜呢，戴着围裙的她头也不回的对坐在餐桌边的韩楚儿说： “我今天也要去‘面试’，因为您拒绝了莫尼先生主动提供的半年免费房租服务，小阿乔利先生那边又需要两个月的试用期才会给你正式津贴，所以我必须赶紧找到一份工作，免得下个月交不出房租导致我们俩被赶出生态园。 当然，我身为智械对生活品质没什么要求，主要是您 我绝不允许您的生活品质滑落到一个让伊甸园的人嘲笑的地步，这个生态园虽然各方面都比不上之前的生活，但在地表而言已经找不到更好的了。” “对不起，露娜，我的任性给你造成麻烦了。” 韩楚儿发自真心的向自己的女仆道歉。 如果不是她非要讲体面，拒绝了莫尼老大的友情帮助，也不至于让露娜都要出去工作了。 但面对韩楚儿的道歉，露娜却相当无所谓。 她很快将一盘炒时蔬和一份完美的鸡蛋饼放在了女主人身前，又为她送上热腾腾的面包片，随后脱掉围裙开始挑选自己今天面试要穿的衣服。 她说： “其实d-4女士对我说过了，莫尼先生早已经免掉了这间房子的半年租金，但我知道您的自尊心不允许您白拿这种优待，尤其是在您知道您的闺蜜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之后。 不必为我感觉到委屈，大小姐。 我去水晶宫家政的面试只是我在恶土重塑生活习惯的一环罢了。 d-4女士建议我这么做，她说这有助于我尽快适应地表世界的规则以此更好的保护您，而且小诺卡之前给我发邀请函的时候就说过，我这种型号的智械要作为水晶宫的新任‘看板娘’在大本营坐镇。 几个月可能都遇不到一次外勤行动，毕竟以地表世界的平均战斗水准而言，绝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动用我这样的‘超s级’战略单位，所以，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会陪在您身边帮助您过好新生活。 真要说辛苦的话，您可比我辛苦多了。” 她如此说着，手脚麻利的换好了一套黑色的工作装，又在d-4的建议下穿上了一双高跟鞋、 尽管对于战斗人员来说，这样的搭配有些离谱，但考虑到露娜常态下那足以碾压d-4的战斗数值，区区一双高跟鞋而已。 真有必要的话，她这个型号的智械卫士能一路跳着芭蕾舞把整个中心城的所有机械治安官打穿两次都用不完一格电。 只说一件事就能明白露娜恐怖的火力！ d-4都需要费尽心思才能搞来的单兵核弹，在露娜的武器舱里足有三颗作为非常规弹药使用，她真正的“特种弹药”是位于隐藏武器舱中的两枚质子飞弹。 这种东西地表的土包子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总之，露娜的高傲绝对是硬实力撑起来的，她这种型号的智械哪怕在旧文明都属于最顶尖的存在了。 做完自己的衣着搭配之后，露娜走到韩楚儿身旁，小心翼翼的拉开大小姐手腕上的“莫比乌斯仪”，在确认其内部装置平稳运行而且剩余时间能量足够支撑六十天后，她才放下心来。 这个罗杰赠给韩楚儿的装置确保这姑娘时刻处于“独立时间环”中，以此让她摆脱消亡的命运，但旧文明都没能做到永动机这样的黑科技，这样一个精密装置自然也是需要特殊能源供应的。 它内部有一个微型基准仪。 那玩意无法像标准型基准仪那样使用反物质电池充能，它在能源耗尽时必须进入特殊时间立场中充能。 可是瞬光组织在地表的势力已经全灭了，目前可以给这个装置充能的只剩下了带着“时之沙”面具的周柯先生，但周柯先生那个人.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露娜希望楚儿小姐永远别靠近周柯身旁十米。 那个男人太危险了。 和他相比，韩楚儿小姐就是一团移动的美味“球”，他想什么时候吃，用什么样的姿势吃，大小姐根本都无力反抗，就算加上自己也根本不行。 光是d-4女士那一关她就过不去。 “唔” 露娜看着韩楚儿手臂上那一长串不断跳动倒计时的时间，那是这个装置失效的倒计时，她轻声说： “如果您有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呼唤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我看你是担心过度了，露娜。” 韩楚儿摇头说： “其实你知道我这种情况反而比真正的人类更安全的多，只要这个时间环不出问题，即便是子弹甚至是核爆都不会要了我的命。毕竟是不存在之物，又怎么会被有形之物伤害到呢？” “不许您胡说！” 露娜呵斥道： “您就是您，活生生的生命！有心跳有鲜血也有自己的情绪和纯净的灵魂，谁敢说您不存在我就撕烂他的嘴！” “可是事实如此嘛，我是没有小阿乔利和莱茵那么坚强，但我也有我的生存智慧啦。” 她露出大大的笑容，说： “我吃饱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出门。不过这里距离中心城大厦还有段距离，我们怎么过去？坐浮空车吗？” “对，翁美玉小姐特批了一辆浮空车作为您的通勤工具。” 露娜将外衣为韩楚儿穿上，与她一起离开这个作为昂贵度假区的房间，在前往停机坪的路上，她说： “这倒不是您依靠私人关系取得的特权，我听翁美玉小姐说是因为您要在小阿乔利先生麾下担任非常重要的职责，按照目前地表运行的逻辑而言，您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通勤上，据说执政官那边多得是积压的事务等待您这颗天才大脑处理呢。” “唔，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韩楚儿眨着眼睛说： “城邦区的网络体系还没恢复，而且因为自由ai和叛变ai还在旧网碎片中进行‘世界大战’的缘故，估计之后很长时间也无法恢复到信息时代。 我倒是很好奇小阿乔利哥哥准备用什么方式来执行并推进他想要完成的改革。” “浮空车来了。” 露娜指了指天空，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载具缓缓降下，就如没有轮子的大跑车一样，悬空于地表之上，舱门开启就有一股烟气传出，随后在韩楚儿和露娜惊讶的注视中，周柯正坐在车子里对她们挥手问好，而驾驶车辆的正是白发版的d-4。 “上来吧。” 周柯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说：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小阿乔利请我在路上帮你介绍一下你的工作内容，他今天要去七环城和蛇佬商议与蛇邦的强化合作，打算把那支强悍的恶土物流收归到半官方的体系中，如果行动不顺利可能需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但这几天你就要开始工作了。 至于你，露娜。 一会d-4会把你送去水晶宫家政的野外训练基地那边，你别以为你战斗数值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作为水晶宫家政的‘原始股东’之一，我已经委派了我亲爱的d-4作为你今日的入职面试官。 她告诉我，如果你无法在她的全力进攻下坚持十五分钟，那么你就会失去这份工作。 哦，对了。” 周柯咧嘴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对苦着脸的露娜说： “感谢你提供的备用素体，d-4的基础战斗数值已经和你持平了，换句话说，想靠‘数值怪’的超长血条硬抗攻击的话，你估计会在五分钟之内被她拆掉。 相信我。 你今天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算你运气好。” “我感觉你们在故意针对我。” 露娜搀扶着大小姐上了浮空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吐槽道： “小诺卡明明告诉我，地表的战斗强度根本用不到我这样的高级机体。” “地表是用不到，但我告诉过你，水晶宫的业务范围只在地表吗？” 开车的d-4随口说： “水晶宫刚刚接了个活，不久之后所有战斗女仆们都要前往伊甸园执行一场非常危险的军事行动，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作为总教官，我必须确保我的学员们以最大可能返航回家。 你的那几个队员已经被送到伯特的工厂进行维修式拆解了，伯特正打算以你们的机体为蓝本，为水晶宫女仆们更新作战义体，所以你接下来也要肩负起总教官助理的职责，帮助我训练她们，直到她们可以承担全部作战任务为止。 而且你也知道，如果能度过这次危机，那么小阿乔利计划中的‘全球解放’大项目就会提上日程。 到那时，水晶宫家政要肩负起人类向沦陷区前进的先锋职责。 也不是我看不起你，露娜，以你现在的战斗力，真把你扔到沦陷区深处遭遇到那些‘龙’级魔物，你能回来的概率不会超过30%。” 露娜还想反驳，但d-4的回答已经足够简洁高效，让她张开嘴又只能乖乖闭上。 在座舱中，周柯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韩楚儿，说： “打开看看吧，这是小阿乔利用经天纬地之才从旧文明的行政经验中总结出的一份施政建议，我和他的智囊团看了之后认为很可行而且在之后很长时间里都非常适配恶土地表的行政环境。” “您也觉得可以？” 韩楚儿来了兴趣，她将头发拨到耳后，翻开了文件了几分钟就浏览完了这厚厚的一沓方案、 这孩子明显有天才标配的“过目不忘”和“高速阅读”能力，实际上，周柯认为她只是扫一眼方案，就能精准归纳每一页文字的中心含义。 只能说，韩斌这家伙在某一条时间线里生下的这个女儿真的离谱，也不知道他是和哪个怪胎妈妈一起造出的这个“超智慧生命”。 她可是孱弱的普通人！ 没有经过任何基因强化和修改，她的所有智慧和天赋都是命运给予的。 在周柯的注视中，韩楚儿没有立刻发表看法，直到十几秒之后，她睁开眼睛，说： “改良过的计划经济模式，辅助以高度集权式的行政体系，通过与自由ai结盟来实现信息模式的过滤和管控，最后用基因克隆的方式来成批量的制造开拓过程中会使用到的战士，并在整个过程里重建一套受控的智械助理模式。 很显然，这是一套专为‘做大事’和‘战时体制’模式设计的行政与经济方案，能将有限的资源最大化使用，完美适配接下来要进行的‘全球解放’战争。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一个足够强势的领袖和一套足够有效率的行政班底。 最重要的是，计划经济需要一个统筹中心，如果有超算工作台的情况下，这是可行的，但现在恶土上没有那种级别的超级计算机。” “其实有的，不过那台超算需要先完成小雅手里的工作，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还有你.” 周柯耸了耸肩，说： “这就是你要在小阿乔利麾下承担的职责，韩楚儿，如果你真的是莱茵认为的那种可以改变世界的天才的话，那么这就是最适合你的岗位。 以你的大脑和思维来统筹计算一整个恶土所需的资源并将它们尽可能的高效用到每一处。 我不瞒你，这是个枷锁。 你可能需要很久才能从这个岗位上退休，最少也要培养出足够接替你的一个可信的团队，即便以后有了超级ai能代替这个职责，你也要作为监控者长久存在。 毕竟和人相关的决策，最少还是由人来做出。 你说呢？” “呃你们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可怕的活儿，我就知道，小阿乔利哥哥这份报酬没那么好拿。” 韩楚儿叹气说： “但我以前没做过这些事，或许我的大脑算力足够但. 我需要很多助手来帮助我提取并统筹信息，我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恶土各地的资源情况，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小阿乔利哥哥的配合，现有的财团董事家族都必须被转化成更受管控的体制。 虽然他们会得到相应的权力并拥有一份未来可期的前程，但并非所有人都具有远见。 这毫无疑问会触及他们的现有利益。” “这是你和小阿乔利需要面对的问题。” 周柯很不负责任的摊开双手说： “我对这个世界的未来又不怎么关心，你们干好干坏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现在的一整颗心思都已经飞到伊甸园去了，小妞。 在把那里彻底点燃之前，我可不会停手的。” “那之后呢？” 韩楚儿盯着周柯，说： “您将伊甸园点燃之后呢？如果这个世界能度过危机的话，您还会留在这吗？如果你不打算留在这，您又会去哪？” “我只能回答你，我也不知道。” 周柯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他说： “但我向来有一副随遇而安的性格，所以我会告诉你，在做完我想做的事之后，我会任由命运将我推向下一条河，然后在其中尽情仰泳。” “然而您自己知道，身为永恒奇点的您，在不彻底解决混沌和终焉的问题前，您哪也去不了。” “喂！小丫头，小阿乔利请你来不是让你编排我的，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完成你身为‘人形超算’的第一份‘恶土发展五年计划’吧。你手指抖错一个字，都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的。” (本章完) 第212章 2废土客的单身派对不流点血怎么行？ 第212章 2.废土客的单身派对不流点血怎么行？ 事实证明，小阿乔利确实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他把自己的所有工作都丢给了新上任的“执政官秘书处第一秘书长”韩楚儿之后，自己跑去了七环城找蛇佬喝酒去了，而且一喝就是三天。 就像是那些跑业务的可怜代表一样，在酒桌上拼了命伺候好了甲方终于拿到了一份心满意足的订单，而就在一脸酒色过度的小阿乔利感慨着“机车女郎的滋味真不错啊”的奇妙领悟回到自己的中心大厦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原计划十五天的工作量都被韩楚儿用一个早上的时间解决掉了。 最可怕的是，他翻阅那些决策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韩楚儿做出的决定中添加一些“自己的思路”。 他完全理解不了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姑娘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这妥妥的一个人形超算给自己的行政能力干出不自信了，而在他回来之后的当天下午，韩楚儿卡着下班的时间给了他一份神神秘秘的汇报，让小阿乔利不得不留在办公室里继续加班。 那汇报上面写满了各种他看不懂的数据，于是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总结。 韩楚儿给他列了个长长的单子，上面都是有“渎职和贪污嫌疑”的城邦区各部门现任官员，从一把手到基层调度队长，应有尽有。 最妙的是，韩楚儿是通过那些家伙提交的工作报告中的数据推算出的结论，这证明要么那些家伙的工作汇报都是乱填的，要么就是他们真的有贪污嫌疑。 “牛逼啊。” 小阿乔利将那汇报丢在桌上，按下呼叫键，很快，他的私人安保卫队长波丽娜女士就大步走了进来，从老板那里得到了那份名单。 “把它交给穆兰指挥官，让他按照名单抓人。” 地表执政官吩咐道： “不要大张旗鼓，在晚上搞定，明天一早，楚儿会给我一份值得信任的技术官僚的名单，到时候按照名单发任命就行。” “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波丽娜惊讶的说： “韩楚儿小姐毕竟刚来三天就以她的意见做这种伤筋动骨的行政安排，怕是会闹出事啊。” “不必，我相信我那位妹妹的脑子，她说这些家伙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而且这个月秘书处统计的行政与执行效率确实有所降低，来一波杀鸡儆猴也是应该的。” 小阿乔利拿起一根雪茄在手中转来转去，他说： “有了楚儿替我分担职责，我突然感觉到以前的好日子又要回来了，本来今晚都做好加班的准备了，然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接下来半个月都会很闲，所以，波丽娜，今晚要约个会吗？” “.” 波丽娜板起脸，她有些尴尬的摇头说： “不必了，魔女的‘味道’您已经体会过了，您自己说过不喜欢那种被灵能迷惑的感觉。” “可是人都会变，在遇到我之前，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双性恋啊，对吧？” 地表执政官摊开双手，说： “阿芙之前给我下了个清心咒，让我当了一个月太监，我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报复她呢，但那好歹是我妹妹身边人，我不好做的太过。 不过她把你送到了我身边，而我正好知道你们之间有些奇妙的关系，所以，就让我再体会一次那种奇妙的‘心灵愉悦’吧，如果你在下一次休假的时候和阿芙肌肤相亲时，突然告诉她你的深度转变，或许阿芙也会因此痛彻心扉。 但相信我！ 她总会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然后我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瞧，我曲线报复目的这不就达到了吗？ 哈哈哈。” “恕我直言，老板，您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唔，谢谢夸奖，在恶土生活最重要的就是学会找乐子，我在这方面向来擅长。 一会回来的时候记得穿上那条阿芙送你的裙子和丝袜，我懒得换地方了，就在办公室里解决吧，而且根据自之前那次经验来看，你好像.很喜欢我这把椅子。 一会要体验一下坐在上面的感觉吗？野心勃勃的傻姑娘。” “呵，为什么不呢？” “那你可小心点，上一个有这种野心的姑娘叫‘翁美玉’，她现在已经是周柯脚下的一条狗了，你在这方面的资质可还不如她呢。” “别担心，阁下，我是个灵能师，我学东西向来很快。” —————— “阿嚏” 正在帕尼斯生态园的宴会厅里布置房间的阿芙突然打了个喷嚏，咒术师有些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说这肯定是有哪个变态在背后念叨自己。 “你难道是发烧了？灵能师也会生病吗？” 抱着一包气球路过的翁美玉诧异的看了一眼阿芙，她好奇的说： “还有，你不是一直守着你的大小姐吗？怎么会突然跑回城邦区来？” “大小姐要闭关修炼，我一个人留在贝塔基地挺没意思的。” 阿芙有些言不由衷的说： “那什么，这不是莫尼老大要办结婚前的单身派对吗？我正好代表鹫邦过来凑凑热闹。” “听她胡说。” 这说法立刻就被喝的醉醺醺的莫尼戳穿了。 这位在几天后就要当“新郎官”的恶徒医疗巨鳄冷笑了几声，说： “她是专门跑来和自己的情妇私会的，我刚才看到她包里装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在中心大厦不远处订了房间。傻孩子，这生态园都是咱们的了，还用那冤枉钱？ 我给你一把钥匙，这几天带着你的波丽娜好好享受一下二人时光吧。” “嗷，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哦。” 阿芙臭着脸怼了句，但最终还是没拒绝莫尼丢来的钥匙，在她离开之后，表情古怪的翁美玉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坐到了莫尼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 刚才还醉醺醺的莫尼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他惊呼道： “卧槽！小阿乔利玩的这么大？他不怕阿芙发疯把他彻底阉了吗？” “哼，那家伙在这种事上向来感知敏锐，他敢做就不怕阿芙报复，没准做这件事就是为了报复阿芙之前给他下咒的事，毕竟波丽娜队长不管是从颜值还是身段而言，都不是他以往会选择的目标。 就算是‘尝鲜’也轮不到她。” 分享了八卦消息的翁美玉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在阳台上打电话的阿芙，她一脸“悲痛”的说： “实际上，我怀疑小阿乔利还没有放弃把阿芙拐上床的野心呢，说实话，阿芙这个表面魔女但内在憨憨的‘奇怪气质’让我一个女人都把握不住，也不怪小阿乔利总喜欢胡思乱想。” “啧啧，这家伙玩的可真。” 莫尼忍不住感慨道： “唉，可惜老子就要绑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了，不然还能和执政官先生好好交流一下这种万丛中过的经验。” “啪” 正感慨呢，一只巴掌就拍在了莫尼后脑勺上。 他怒视着回头，就看到周柯正提着两瓶酒板着脸盯着乱说话的他，旁边还有一脸愤怒的乔雅叉着腰，以及背着一些东西过来的乔山捂着眼睛。 “你都要和我姑姑订下终身了，莫尼老大，怎么还胡思乱想呢？” 乔雅嚷嚷着： “我姑姑哪不好？还让你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想法，难道说，她那个索取无度的疯子样还没榨干你吗？” “咳咳，偶尔吃点风味小菜也不耽误我享受家中美味。” 莫尼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好歹也是要当“姑父”的人，总算知道不能在乔雅面前说一些离谱的事，主要是怕乔雅把这话告诉他那位可怕的“老丈人”，要是蛇佬杀过来，他莫尼有十条命也完了。 “还有你！” 周柯瞪了翁美玉一眼，说： “什么场合啊就敢乱说话，真怀疑升华者的听力对吧？要是被阿芙听到了，一个咒下过来你就完了。” “我可不怕，我主人厉害着呢。” 翁美玉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和这屋子里的某个男人之间有一腿的关系，让周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很快，d-4走入房间的时候，翁美玉也老实了起来，又做出一副热情闺蜜的样子上去套近乎。 “莫尼老大，你结婚那天我就不去了。” 乔山将自己的礼物塞进莫尼怀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说： “穆芳这几天不太舒服，穆兰导演又有事要忙，我得留下照看她” “屁话，带上你老婆一起！” 莫尼眼睛一瞪，呵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穆芳那丫头在想什么，不就是上次跟着小雅去七环城，结果被扣在那当了大半个月的人质给吓坏了吗？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 告诉那姑娘，这次去就是贵客，保证没人敢把她关起来。 上次欺负她的人这次拉出来，让她挨个抽鞭子。本大爷好歹也是七环城的‘驸马’，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哎呀，要不怎么说您明察秋毫呢。” 乔山立刻开心起来，竖起大拇指说： “我就知道这事瞒不过你，有您这句话就行了，到时候一定准时到。” “去去去，没出息的耙耳朵。” 莫尼嫌烦，把乔山赶走，然后扭开酒瓶和周柯老兄弟俩去了二楼阳台，准备在这里清静清静，乔雅也跟着一起上来了。 这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人偷听之后才小声问道： “周柯，是不是恶鹫要出事啊？” “啊？” 周柯喝了口酒，瞥了乔雅一眼，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恶鹫女士点了头，给小阿乔利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用这种方式蛊惑阿芙啊，莱茵女士可是把阿芙当妹妹看的。” 乔雅有自己的一套分析，她揉着脸蛋说： “这没准是恶鹫女士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打算在自己离开前安排好阿芙的事，我甚至怀疑她都跟波丽娜队长通过气，否则以波丽娜队长之前表现出的保守和忠贞，绝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被小阿乔利得手了。 阿芙憨憨的什么都不懂，但如果真这么下去，她迟早要变成小阿乔利的枕边人。 不过嘛，以她的性格和那些因为经历产生的精神缺陷而言，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最少小阿乔利不会利用她，那家伙对自己身边的女人还挺爱护的呢。” “哟，瞧瞧，咱们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懂得用成年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些细枝末节了，周柯，你教得好啊！” 莫尼眉开眼笑的摸出一个大红包塞进乔雅手里，鼓励道： “以后就这么思考，保持这种敏锐，姑父很看好你哟，以后你我联手把萨沙和李维排挤出去，再把你那傻姑姑推到前台。这七环城啊，绝对是咱们的天下了。” “嘁，没兴趣，蛇佬让我继承七环城我都没兴趣，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妈妈留下的那些公式，可头疼死了。” 乔雅看了一眼手里的红包，又看了看周柯。 她还在等待周柯的回答呢，而老周柯喝了口酒又看了一眼天空，说： “差不多吧，莱茵已经决心在下一次行动里彻底解决她的家庭‘原生矛盾’，她并不打算把小阿乔利牵扯进来，所以缺心眼的阿芙以后确实是要跟着小阿乔利一起生活的。 不管她是不是小阿乔利的枕边人，都一定会成为那家伙的‘家人’。 这也算恶鹫留给自己那注定要干大事的哥哥的安全保障吧。 这事别给阿芙说！ 不然以她愚忠又转不过弯的性格，肯定又要想办法追随莱茵一起去送死，问题是，莱茵觉得自己亏欠阿芙已经太多了。” “但她不是被你记录了吗？” 乔雅皱着眉头说： “就算真遭遇危险，她也可以用影子武士的身份存在下去，而你不是说，以影子武士们现在的智能，只要你完成升变，他们大概率就能从终焉那里取回智慧了呀。”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阿芙以后跟着我？” 周柯用死鱼眼盯着乔雅，说： “你是觉得我太闲了，所以要把一个缺心眼的憨憨带在身边给自己增加难度？要不让阿芙以后当你的保护者？” “呃，算了，我还是过的轻松点比较好，阿芙这种极品憨憨美人还是留给小阿乔利享用吧。” 乔雅使劲摇着脑袋，然后对两人说： “我去隔壁找楚儿玩了，顺便和她讨论一下那些公式的变换排序，但我警告你们，今晚的单身派对别弄出什么离谱的‘节目’。姑姑回去之前专门叮嘱过我看好你们的，小心她今晚带着机车骑士们杀回来把你们捉奸在床。” “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莫尼干笑了两声，但随后就在乔雅冰冷的注视中叹了口气，摸出自己的通讯器把原本订好的“攒劲节目”取消了。 乔雅这才满意的哼着歌离开。 “早就告诉过你了，在你下决心把阿曼达当做人生另一半的时候，人间一切留给风流男人们的享受就与你无缘了。” 周柯看着莫尼糟糕的表情，调侃道： “再说了你想什么样，阿曼达都很乐意配合你，而且比你还投入，都这样了，就认命吧，决定是你自己做的，路是你自己选的嘛，偶像。” “你根本就不懂，你这说风凉话的傻逼！” 莫尼恨不得一瓶子敲在周柯脑袋上，他骂完之后叹气说： “d-4对你好，甚至都愿意把翁美玉那小烧货亲手送到你身边，但阿曼达的情况特殊啊，大哥，你知道她那个病需要的是心灵层面的爱意抚慰。 老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给的安慰太多了，让她居然‘满足’了你敢信？” “嗯？” 周柯被吓了一跳，问道： “满足是个什么意思？瘾头治好了？” “还没有，但已经有征兆了。” 莫尼叹气说： “这几天的样越来越保守了，让她在夜里出去‘玩’也不乐意，你是不知道，以前她拖着我大半夜出去疯，在城郊的每一条路上都有老子战斗过的痕迹。 我估计再这么你侬我侬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恢复到正常情况了，但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阿曼达年轻时候可是非常保守的。 不过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谁不喜欢贤惠的老婆呢？” 莫尼揉了揉自己的腰，说： “而且这强化过的腰子也有些顶不太住了，唉，男人要服老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对抗的可是一名升华者，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你天赋异禀了。” 周柯摇头说： “而且我劝你别这么乐观，阿曼达的深层问题源于灵界邪祟对精神的影响和扭曲，她自己说过，头顶上那轮该死的月亮一天不消散，她的问题就只能减弱而无法根除，所以没准是到某个厌倦期了。 等她缓一缓吧。 说起来，既然今晚这攒劲的小节目没了，你难道真打算在这里和一群傻逼一起喝酒吹牛逼？ 阿美怎么没见来？” “她” 莫尼喝了口酒，叹气说： “她说来城邦区总会想到阿宏和其他兄弟们，所以就不来了，但婚礼那天肯定会出现，还是阿曼达的伴娘呢，人家现在在七环城混得风生水起，我听说她还组建了自己的车队跟七环城的车赛办恶土拉力赛呢。 阿美就属于那种整天骂恶土，但一辈子都离不了恶土的傻女人，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在刚回到城邦区的时候，阿美和我之间” “搞得好像谁不知道一样。” 周柯撇嘴说： “江湖儿女嘛，很正常啦，那时候你们过的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彼此取取暖很正常。但话又说回来了，你看人家阿美都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了，你这家伙既然要迈入人生新阶段，怎么也得好好的和过去告别才行嘛。” “可是帕尼斯家族都被我扬了，瞬光也被灭了，那晚打死阿宏的傻逼在二号研究所被老子亲手掐死了。” 莫尼叹气说： “我和过去都告别的差不多了，而且那天我答应过你，以后要当个好人来着。” “今晚给你破个例。” 周柯将喝完的酒瓶随手向外一扔，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表记录的时间，拍着手对莫尼说： “走！换好你的衣服，带上武器，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彻底和你的过去告别！” “去哪？” 莫尼当即兴奋起来，舔着嘴唇跑回卧室里拉开衣柜，在一顿阿曼达的衣服里翻出了自己的武器箱，他回头看着周柯，后者耸了耸肩，说： “还问去哪，我问你，老子和你这个傻逼还有阿美以及阿宏是在哪认识的？” “终焉堡啊。” 莫尼眨着眼睛说： “卧槽！你该不会” “对咯，今晚正好是‘小老虎’带人去夺回‘虎王遗产’的日子。” 周柯哈哈笑着说： “虽然一部分彪卫收到消息已经提前跑路了，但终焉堡里依然有不愿意放弃的傻逼试图顽抗虎邦的正统继任者。 伯特的战斗女仆们一会就要出发去做事，她们的作战飞船上还能空出几个位置，你、我还有乔山，再把阿美和之前活下来的兄弟们喊上，去给你好好过个‘单身汉’之夜。 咱们恶土上出来的汉子，在这种大事上光喝酒不见血怎么行？ 你说对吧？” “牛逼啊，带枪的骚货女仆、几万个发疯的生化战士、曾经的兄弟姐妹还有一起玩过命的傻逼哥们，去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一雪前耻！卧槽，这比什么看女人跳脱衣舞可攒劲多了。” 莫尼一脚踹开武器箱，从里面取出自己已经封存的枪械，把自己打扮的和“恶土兰博”一样，又从床头小心翼翼的取下阿宏和其他几个为他而死的兄弟们的照片揣进兜里。 最后冲进一楼正在布置的大厅里朝着天空开了几枪。 在他说明今晚“单身汉之夜”的临时计划变更之后，已经在客厅里喝起酒的傻逼们当即嚎叫起来。 这些已经逐渐适应了坐办公室的“战斗兄弟”们一个个热血上头。 他们拉开笔挺昂贵的衣服，露出自己为了假装上流人物而藏起来的纹身，又从老大手里接过熟悉的家伙事，甚至都不需要借水晶宫那边的行动飞行器，自有人跑出去将昂贵到代表身份的公务载具开了过来。 于是数分钟之后，一伙已经“金盆洗手”的疯子们唱着恶土上的骚歌，在一盘狼藉的公务载具中觥筹交错，将那搬上来的武器箱如分蛋糕一样分给彼此，给自己身上绑满了爆炸物，一如他们当初狼狈逃离终焉堡的窘境一般。 但这一次，他们是要以告别的名义再回到曾经的战场，永远抹平曾经的遗憾。 这载满了暴徒的飞行器，在d-4的驾驶下于城邦区最昂贵的地段冲入夜色下被紫色月光笼罩的妖异夜空。 唔，今晚的血光之灾，是他们逝去的青春啊。 —————— “等等！什么叫又来了一批援军？” 终焉堡之外的临时车队正在备战，水晶宫家政的战斗女仆们已经将重武器的发射架竖起，还有攻坚用的军用无人机蜂群也已起飞，在如此嘈杂的声音中，正在给自己身上绑爆炸物的弗兰妮惊呼道： “莫尼？就是那个从终焉堡逃出去又干翻了帕尼斯家族的厉害家伙？恶土上也有人把他叫传奇佣兵来着，他和他的兄弟们愿意来‘共襄盛举’？ 我不记得我雇佣了他们呀！” “呃，大姐头。” 打着鼻环的虎邦精神老妹语气古怪的说： “对方说他们愿意付钱参战还说您需要多少钱才能给他们‘参战许可’随便提，他们现在不差钱了，只想在今晚完成他们错过的那场‘终焉祭典’呢。” “码的，一群疯子。” 弗兰妮闭着眼睛不耐烦的骂道： “爱来送死就来！老娘正愁炮灰不够呢，今晚真是踏马的见鬼了，还‘终焉祭典’呢，虎王都死了，那些都是老黄历了。不过，呵呵，从地狱爬出去的鬼居然想要重回地狱的角斗场？ 哼，有意思。 就如父亲说的那样，这片恶土上总会有让人瞠目结舌的奇怪事情发生，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本章完) 第213章 3恶毒周柯奇妙试验纯爱婚礼与见鬼面 第213章 3.恶毒周柯の奇妙试验·纯爱婚礼与见鬼面具 “开稳点！焯！我要瞄准了，前面那个该死的塌了屋顶的白房子！我记得很清楚，老子当时和周柯就是在那个鬼地方共谋大事的。” 醉醺醺的莫尼大吼大叫着，让他的飞行器在中低空调整方位。 他自己扛着一套多管火箭弹正在瞄准，叼着雪茄在大声吹牛，全然不顾下方的终焉堡已经被黑夜的战火点燃，从高空俯瞰整个城市就像是回到了终焉祭典的那一夜。 不过这一次叛乱的可不是机械。 “这弗兰妮哪来的钱雇佣这么多人？她不是被那些叛变的彪卫联手赶出来的吗？” 在飞行器机舱中护着莫尼的乔山非常疑惑，他仔细观察下方城市中如火龙舞起，沿着城市中轴线向前疯狂推进的突击者们，回头对身后靠在座椅上悠哉悠哉的抽着烟的周柯说： “那娘们是不是把自己卖了呀？不然我实在想不到她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出这样一支敢打敢冲的势力。” “她？十个她捆一起卖出去都不够。” 周柯吐了口烟圈，在莫尼大呼小叫的扣动扳机，将三枚火箭弹射向地表引发的爆炸火光中，这家伙撇嘴说： “她把虎邦卖掉了！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交易内幕，但我们的小阿乔利执政官很愿意用一群制式炮灰来换虎邦这样有主观能动性的‘私军’，据说虎邦不会被合并到阿乔利财团的序列，但小阿乔利想让它们干什么也没人知道，只能说那家伙自有计划。 至于今晚使用的攻坚武器更不必猜，我听说玛卡集团在铁锈堡找到了更棒的武器生产线，那群该死的资本家巴不得在生产线下放之前最后捞一笔呢。” “这是真豁得出去啊。” 乔山叹气说： “吴擒虎那时候，大家都知道虎邦是阿乔利财团的狗，但最少他们还知道遮掩，现在是演都不演了，光明正大的卖身，但仔细想想，留给她的选择本来就不多。 真要靠她自己来，没个几年根本凑不齐人，但要真等几年，那些个丢下虎王逃跑的彪卫们早就把终焉堡嚯嚯干净了。” “焯！没打中！” 舱门口的莫尼大骂了一句，将手里的发射管随手丢进了热闹无比的终焉堡地表战场。 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砸到人，骂骂咧咧的朝着下方那燃烧的街道上依然矗立的白色小楼竖了竖大拇指，然后一屁股坐回了周柯身旁，捞起手边的酒瓶给自己来了一口。 今晚的单身派对太爽快了！ 周围不断回荡的爆炸声以及正在被点燃的恶土城市都让莫尼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的“好时候”里，飞行器的其他穿着昂贵正装的伙计们已经骂骂咧咧又醉醺醺的爬进了武器舱，操纵重武器朝着地面不断发射。 不管打不打得到人，最少先把情绪价值拉满再说。 当然，这一船人今晚就是过来玩票的。 周柯连d-4和悟能都没带，他这会端着酒杯的装逼样子估计也没打算自己动手，给这座城市再留下一些属于他的记号。 类似的东西已经留的够多了。 作为终焉堡建立以来第一批活着逃出去的废土客，周柯相信他们的故事会一直在这里流传，直到这座城市垮塌之后，还要以只言片语的姿态继续盘亘于这片不会安息的废墟之中。 换句话说，在终焉堡的灵魂人物吴擒虎死后，这座曾威名响彻恶土的城市已经再无任何可能抵挡来自周柯的恶意，用比较下流的说法就是，只要周大人愿意，他可以把这座城市摆成任何他想要的样子。 但没意义。 意兴阑珊懂不懂？ 尤其是一想到那个曾经在虎巢顶端和自己大战数个回合不分胜负的男人已经被自己亲手弄死之后，周柯对于终焉堡的怨念就已消散无形。 “我说，你今晚板着个死人脸是打算干什么？” 莫尼拉开自己的衣领，恶声恶气的瞥了一眼周柯，说： “今晚可是老子的单身派对啊，就算你不高兴也最少给老子装的尽兴点行不行？” “啊，我的错，没有让莫尼大人尽兴是我的不对，来来来，自罚三杯。” 周柯裂开嘴，举起酒杯和莫尼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两个二逼在枪林弹雨的背景中哈哈笑着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不过乐极生悲是个终极真理，就在男人胡吹六哨，享受着恶土激情的时候，飞行器被锁定的刺耳尖啸声就从操纵台那边响了起来，操纵飞行器的小弟咬牙切齿的想要躲闪前方射来的防空飞弹。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在被上下颠倒弄得连续撞击而发出怒吼的莫尼骂出第三具f开头的字眼时，连续躲开了三枚飞弹的飞行器还是没能躲掉最后一枚，在呼啸的碰撞中被一个“坏东西”狠狠钻进了船舱里。 莫尼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眼前插进来的银灰色飞弹。 那玩意带来的危险让他身为废土客的感知疯狂报警，下意识的抓着身旁的周柯就要跳出飞行器，至于两人从这几百米的高空跳下去会不会死这种事. 好问题，但还是先等躲过了这次爆炸之后再说吧。 “跑什么嘛！” 莫尼拉扯周柯却被对方反向用力拽回了飞行器中，已经半个身体跳出舱门外的莫尼在天旋地转中摔在了座椅上，眼前那嵌入座舱的弹头还在疯狂震动，莫尼吓得脸都白了。 他尖叫道： “卧槽！跑啊，这玩意随时会爆” “轰” 还没喊完呢，一团剧烈的火光就在飞行器中部炸开。 等离子态的火焰一瞬间将整个飞行器包裹起来，除了反应够快的两个小弟跳下去之外，整个飞行器再无其他人能安全逃生。 “呸！” 前方数百米外的虎巢大厦顶端，自封为“虎王二世”高大彪卫冷漠的看着那台黑色的公务款飞行器在自己眼前化作一团火球，他今晚因为被袭击而憋屈无比的心情终于舒坦了一些。 焯，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嗷，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趁着弗兰妮那个叛徒带兵入城的机会跑来终焉堡打秋风了。 他刚才可是看得很清楚，这艘飞行器上的人连火箭弹都打不准！ 这一看就是城里出来找乐子的财团混球，对付这样的菜鸡就不能给脸面，必须用他们狠狠杀鸡儆猴才能让自己麾下已经乱作一团的人心重新拢起来。 “都看到了吗？入侵者没你们想的那么难对付！” 这家伙转过身，还特意伸手捋了捋自己身后那和虎王同一款式的披风，他将手中的机械战戟拄在地上，对身后自己麾下的生化战士们大喊道： “他们想要外城就给他们！只要我们守住虎巢就有办法坚持下去，我已经派人出去联络帮手了，坚定守住几天，等到我们的援军一到，这终焉堡还是咱们虎邦的天下！小的们，虎王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大家都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一定要精神点，别.” “快看天上！” “虎王二世”鼓舞人心的演讲还没结束呢，一名莫西干头的精神小伙就指着天空尖叫道： “他们没死！” “嗯？” 二世立刻扭头，然后就看到了喧嚣空中那一团土黄色的光圈正以逆时针的方向飞快环绕旋转，将那台在飞弹进攻的爆炸中被彻底炸毁的飞行器一点一点的重新“拼”了起来。 像极了一幕默片电影在自己眼前的快速倒放。 他和他的小弟们甚至能清晰看到那飞行器被炸碎的躯壳和飞舞的零件，沿着爆炸推动的轨迹反向捏合的全过程，甚至那两个在爆炸前就跳出飞行器摔在地面死的透透的小弟也在时间倒流的拉扯中被重新送回了驾驶舱里。 “卧槽！上面有瞬光的人？” 虎王二世惊呼一声。 作为见多识广的升华者，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时间灵能的高阶运用。 正在迟疑间就看到合拢到完好无损的飞行器舱门滑开，覆盖着黑色生物盔甲的家伙扛着一样东西在腿部气柱爆炸中朝着大厦这边就冲了过来。 “这是你们丢的东西？还给你们，不用客气！” 乔山咆哮着双手发力，在空中一个旋转将扛着的防空飞弹的弹头朝着大厦顶端砸了过来。 那东西呼啸着撞击随后在剧烈的轰鸣中爆起烈火，但这种进攻显然无法杀死一位以皮糙肉厚著称的升华者，在被炸出一个冲击坑的楼顶，虎王二世呲牙咧嘴的站起身。 他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但那一套精心准备的行头却在爆炸中被完全扯碎了。碎成布条的上衣和烧掉大半的裤子让他从精装版虎王coser一下子又回到了恶土小瘪三应有的档次中。 他身后的生化战士们倒是损伤惨重。 尽管死的人很少，但大部分都被近乎零距离的爆炸掀飞出去砸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大半天爬不起来。 黑色飞行器晃晃悠悠的以迫降姿态落在了楼顶，在周柯很装逼的端着酒杯走出来的时候，他身后的莫尼正咬牙切齿的抓着酒瓶，就在周柯咳嗽几声准备发表一番逼王言论的时候，砰的一声，莫尼手中的酒瓶砸在了他脑袋上。 玻璃破碎中让红酒洒的到处都是，把周柯精心装备的登场弄得一团槽。 “卧槽！” 周大人能忍这个？ 他转身抓起莫尼的衣领，把手中的酒杯拍在对方脸上，和自己一起炸鱼塘的好兄弟厮打在一起，再无任何强者威严。 “老子踏马的死了一次！老子被炸碎的那几秒里的感觉现在还在我脑子里翻滚呢，就踏马跟一场永远都不会苏醒的噩梦一样。” 莫尼尖叫道： “这就是你作为我的兄弟给我精心准备的‘单身汉之夜惊喜’吗？我真是谢你全家啊！” “都说了不会死！哥们现在可是能玩时间倒流的‘强力人士’，只是想让你枯燥无味的人生多来一点乐趣而已，你这个玩不起的傻逼！ 你知道我身上这套衣服多贵吗？ 这可是我从小阿乔利的衣柜里偷来的呀！” 周柯也不甘示弱的吼叫着。 不过很快，厮打的两兄弟就在乔山尴尬的咳嗽声中同时回过头，然后就看到了“虎王二世”正打算毫无强者尊严的偷偷摸摸的逃离这里。 “砰” 周柯拔出腰间的时间手枪“蝴蝶效应”朝着前方开了一枪。 子弹飞出枪膛，在距离虎王二世最少三米的位置闪了出去。 这臭到不能看的枪法让莫尼绝望的一把捂在了眼睛上，他感觉周柯肯定喝多了，于是决定自己出马。 但就在莫尼拔出手枪时，却看到周柯另一只手指在身前反方向转了一圈。 与此同时已经冲出去的虎王二世的身影也在时间倒流中飞快的回到了“正确”的位置，在他瞪圆眼睛的注视中，同样被倒转时间的子弹砰的一声正中眉心。 血光溅起，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唯有周柯以一个帅气的姿态将枪口放在嘴边吹了吹。 他看着已经拔出枪准备补枪的莫尼，随口说： “急什么？让子弹再飞一会.懂不懂什么叫蝴蝶效应啊？” “呃，我读书少，但我觉得‘蝴蝶效应’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你这不就是用时间倒流在作弊吗？” 莫尼吐槽道： “嘁，有能力了不起啊？” “对呀，有超能力就是为所欲为哦。” 周柯哈哈一笑，将手枪插回枪袋，随手捡起地面上的战刀在手里挥了挥，将其丢给了莫尼，指了指前方被他打了一枪最少老了十岁的“虎王二世”说： “我一直认为，男人最渴望的几样东西逃不开财色权力，前三个你都有了，就差最后一种体验这人生就完美啦。我亲爱的莫尼，你的黄金单身汉之夜就该有个最完美的落幕，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让你亲手砍死一名升华者更让人兴奋的呢？ 所以，你！莫尼，过几天就要结婚的家伙！拿出你一家之主的气势，去干掉这个没有任何正统法理加持就敢自称为‘虎王二世’的家伙。 虽然我也知道，现在终焉堡里最少有四个自称‘虎王二世’的傻逼，但其他三个咱管不着，眼前这个遇到了就不能放过。 什么小瘪三，也配和吴擒虎用同样的名号？” “啊？我吗？” 提着刀的莫尼这一瞬瞪圆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被乔山堵住去路已无处可退的“虎王二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缺了刃的刀，这一瞬他感觉这个世界是真踏马疯了。 周柯这个狗东西讨论升华者的语气，简直就像是随口讨论街边的一条狗 但问题是，自己只是接受了翁明月的两期生物强化，而且战斗天赋还不算是最顶尖的废土客，如果升华者是野狗的话，自己岂不是连野狗都不如了？ 对面的虎王二世也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但他在11号时间迷宫里可是亲眼见过周柯大战时间领主的场面，后来在逃出那里后又从弗兰妮口中得知了虎王的死讯。 是周柯杀了吴擒虎。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没有什么盘外招，就是硬碰硬的正面击溃了虎王，虽然完全无法理解周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了。 “我和他打！” 虎王二世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破烂的披风，他对周柯喊道： “但如果我赢了，你要放我离开！” “你想的挺美。” 周柯歪着脑袋给自己点了根烟，在烟圈升腾中说： “是我欠你一个不得不还的人情？还是你手里捏着我的把柄？哥们，我之前都不认识你，凭什么要给你一个活命的保证？我们可是付了钱来参加今夜这场小老虎的‘加冕’仪式。 我钱都了，还要给你行方便，那我不亏死了？ 你看我像愿意吃亏的人吗？” 他讥讽着将一个时间加速丢在莫尼身上，在莫尼提着刀扑向虎王二世的时候，后者憋屈的咆哮道： “那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 “我差点在终焉堡死了好几次，我和你们之间的恩怨大着呢。” 周柯弹着烟灰，看了一眼头顶上那妖艳的紫色月光，说： “再说了吴擒虎临死前说，他组建虎邦是要做大事的.哥们，不管怎么看，你都不太像是能干大事的人。我总不能让老吴的心血就这么白白浪费，最妙的是，我也准备干大事呢。” “噗” 说话间，莫尼就被“虎王二世”以伤换伤的洞穿了心脏，似是挑衅又泄愤一样，这家伙将莫尼的脖子掐住将他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 但下一秒随着周柯手指逆时针旋转，莫尼又如时间线上的木偶一样飞快的“复活”。 “乔山，给你莫尼老大看点好康的，顺便加点攻速！” 周柯喊了一声，坐在虎巢大厦边缘看热闹的乔山撇了撇嘴，挥手丢出一枚生物种子落在了莫尼肩膀，让黑兽武装的衍生物飞快覆盖在莫尼身上，尽可能将两者的战斗力差距抹平。 “这把刀借给你！” 周可将自己的刈刃丢了过去，被黑兽附体的莫尼抓在手中，利刃出鞘带起一团土黄色的流光逸散。 “七次！” 他从旁边小弟手中接过一瓶酒，打了个响指对莫尼喊道： “你还能复活七次，我的兄弟，咱都是从终焉堡的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别丢份啊你！五次之内给我弄死他.有好处给你嗷，新郎官。” —————— “呸” 莫尼感觉自己全身都散架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永远也无法苏醒的噩梦里，一次一次的被杀死又一次次的复活，去挑战一个自己可能永远打不过的对手。 这倒不是错觉。 在莫尼第六次复活又被扭断了手腕后，他身前的虎王二世终于顶不住了。 在一群围观的傻逼小弟们狂野的呐喊声中，莫尼气喘吁吁的甩了甩手中刈刃的血滴，又拖着断掉的手臂上前踩住那血肉模糊的家伙如刽子手一样挥剑斩杀。 “踏马的，老子做到了！老子干死了一个升华者！” 莫尼哈哈笑着将敌人的脑袋丢出去，又被冲过来的小弟们欢呼着抬起来，架着他如冠军一样在一片死寂的楼顶转着圈，像极了某种邪教仪式现场。 周柯打了个舒适的酒嗝上前，在乔山的注视中弯下腰，于还热着的尸体上随手一抓。 一张狰狞的盔牛面具跳入手心。 “这就是你要给莫尼老大的奖励？” 乔山有些担忧的说： “但莫尼老大能顶住那种疼吗？你不是说连阿杰都差点被逼疯了吗？” “呃，在恶鹫的建议下，我改变了面具回归的作用方式。” 周柯瞥了一眼还在欢呼的成就感拉满，已经嗨到人生巅峰的莫尼，他将手中的面具甩了甩，说： “莫尼就是第一个试验品，你看，如果我真的能有随手制造出升华者的能力的话，那我岂不是牛逼大发了？” “恕我直言，周柯，你这可不叫凭空制造。” 乔山小声说： “你只是把一个升华者的力量取出来丢给另一个人，这最多叫‘二道贩子’，而且我不觉得莫尼老大会愿意冒险，他在大仇得报之后就躺平了。 他觉得现在的人生很好很棒，没什么想要改变的想法。” “这是他能说了算的？” 周柯斜着眼睛说： “都不说以后坐敞篷车出去玩会不会遇到危险，光是阿曼达那个索取无度的样子我估计莫尼大概率活不过五十岁。那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啊，我怎么能坐视他英年早逝呢。 你去！ 把他灌醉了带上飞行器，今晚就给他搞定。” “但你都说了是改变了能量回归方法的初次试验了，万一失败了呢？” “嗷，那没事，他还能复活的嘛。” (本章完) 第214章 4恶鹫（划掉）报丧鸟带回的坏消息 第214章 4.恶鹫（划掉）报丧鸟带回的坏消息 “周柯！你踏马把我老公藏哪去了？” 怒气冲冲的阿曼达一脚踹开了七环城专门为贵宾们准备的休息房间。 这一脚的风格还挺适合阿曼达的人设，问题就在于这红发骑士长是穿着机车党风格的婚纱怒火冲天的杀过来的，因而这一幕确实给周柯看傻了。 这怎么自己好端端的待在七环城高处的窗户边欣赏恶土风景呢，就有妹子杀上门找自己要老公的？ 怎么？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私藏别人老公的贱男人吗？ “你自己的老公你看不住啊？” 周柯狠狠吐槽道： “再过四个小时就要举行仪式了，结果你现在跑过来告诉我你老公不见了，这是你们俩商量好准备让老子接盘的什么邪恶计划吗？” “你少放屁！莫尼这几天一直和你待在一起，老娘都找不到他！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如果不是确认他就在这，我还以为他逃婚了呢。” 阿曼达一脸郁闷的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靠在这巨大落地窗前很自来熟的拿起周柯那很有设计感的银质烟盒，自己点了一根同时鬼鬼祟祟的扫视整个房间。 但这里就这么大，根本没办法藏人。 “他到底为什么躲着我？你说他是不是恐婚啊？” 骑士长有些烦躁的吐了口烟圈，质问道： “唉，果然都说这爱情游戏谁付出感情谁就输，老娘当初多么洒脱的人，现在居然也开始患得患失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阿曼达，这说明你在这个烂透了的世界里重燃了对未来的期待，你知道，对什么都不在乎的那些心若死灰的人可不会在意伴侣的想法。” 周柯咧嘴一笑，说： “放心吧，莫尼那傻逼早就把一辈子绑在你身上了，别说是逃婚，你现在用大棒槌狠揍他，他都不会撒手的。至于这几天为什么躲着你，我猜，可能是莫尼想要给你准备一份‘惊喜’。 那傻逼最会玩这一套了！ 他变着法讨你欢心的把戏你又不是没见过，对吧？ 所以，放宽心，耐心等待四个小时后属于你俩的大日子吧，你看看你，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让你的妆都了，这可不好，一会恶土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要来呢。” 他摆着手，劝说道： “赶紧回去补妆吧，再找你大姐问一问生孩子的诀窍，不管你们两怎么商量着过一辈子，最少得给我的莫尼兄弟留个后，对吧？” “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阿曼达用自己的高跟鞋狠狠跺了一脚周柯的脚面，让周大人疼的呲牙咧嘴，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又在十几秒后突然推开。 哈的一声跳进来左顾右看，似乎是打算抓个现行。 但房间里依然没有莫尼的身影，只有周柯一脸蛋疼的用看傻逼的目光看着她，以及正悄悄推开柜子，从里面走出来的翁美玉.后者穿着相当“简单”的衣服，光溜溜的屁股上还长了根毛茸茸的“尾巴”。 这就不难猜测这两个家伙之前在房间里干什么了。 “我说你” 周柯咬牙切齿的说： “你是不是欠揍啊！” “抱歉抱歉，我这就走，希望没打扰你们的情趣，两位贵客继续嗷。” 阿曼达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一边点头哈腰的退了出来，还贴心的帮周柯加了把锁，这才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 “这都什么人啊！” 周柯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无奈的用手撑着下巴靠在那。 但翁美玉倒是并不在意，她顺着床铺爬过来贴在周柯肩膀上，小声说： “d-4在那给阿曼达化妆呢，她今天可走不开，所以今天你是我的，对不对？” “平均时间只有两到四分钟，根本不‘耐用’的女士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 周柯伸手在她脸蛋上拍了拍，说： “你甚至连拔枪开火的瞄准时间都熬不过去，所以认命吧，当个饭后小甜点其实也挺合适的，另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然而升华者和普通人生下孩子的概率非常小，而且我还是特殊中的特殊，我怀疑当年‘永恒奇点’项目那群人压根就没有为我设计可以遗传的基因序列。 毕竟我体内那些东西有些太夸张了。” “那我们就直接造一个！” 翁美玉不愧是生物科技家族走出来的人，她在这方面的想法开放的要死。 这会一边哼哼唧唧的发情，一边伸手从周柯衣领里探进去，就跟一个毛手毛脚的女色狼一样，她小声说： “我弟弟那边都准备好全套设备了，只要拿到你的dna样本” “是小阿乔利给你的主意？” 周柯吐了口烟圈，问道： “如果你明确知道咱们俩之间的交往模式的话，那就老实交代。” “啊，有他那方面的因素，他确实旁敲侧击的提过，说是如果我们能复制‘永恒奇点’项目，哪怕只是复制出只有你三分之一能力的家伙的话，那么对于未来地表世界的重新开发必然好处无穷。” 翁美玉在周柯面前总是相当坦承，或许是因为亏吃多了，让她很厉害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于是一边装可怜，一边将葡萄送到周柯嘴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但做决定的是我！ 我的想法总是很简单，和你眼中那些没品味的捞女差不多，我想着如果能有个孩子在身边，总能让你和d-4过二人世界的时候多顾忌顾及我。” “唉，美玉啊，我是真不知道你哪来这种天赋，连渣都渣的这么明明白白，当捞女当的坦坦荡荡。” 周柯痛苦的伸出手捂住眼睛，他说： “如果不是我的道德观已经开始飞速向恶土水平滑落的话，我现在就应该义正言辞的呵斥你是个坏女人，但怎么说呢。 其实我挺好奇，永恒奇点项目的成品能不能得到复制.dna样本是吧？考虑到四个小时后我要作为莫尼的伴娘去参加他烦死人的婚礼，所以，你只有四个小时来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伸出手，捏着翁美玉的鼻梁，如对小宠物说话的口气那样说： “而且你可别指望我会主动帮你。” “嘁！早料到了。” 翁美玉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她从床铺上跳起来，在“尾巴”甩动中于床头的手提包中翻找着东西，随后拿出一个注射器给自己脖子来了一下，在周柯诧异的注视中，她的生命气息肉眼可见的爆发开。 “这是什么？” 坐在那的周柯问了句。 摇晃着腰肢过来的翁美玉舔了舔嘴唇，上前轻车熟路的调整位置，一番操作之后找到了完美“支撑点”，随后在很有节奏的摇晃中喘息着低声说： “特殊的强化物. 弟弟给我的，蓝本是军用战斗型兴奋剂，剔除了其中的有害成分后使生效时间缩短到二十分钟，但保留了生命力和精力强化，以我目前的身体素质极限可以连续使用三次。 当然用你的标准来说肯定还是‘不耐用’。 不过对于‘提取dna’的科学实验而言完全足够了。” “你真是有备而来。” 周柯叹气说： “把你的心思用在正事上行不行？” “闭嘴！我忙着呢，周柯，你就算不帮忙也别帮倒忙行不行.话说，真不能帮忙吗？看在我这么努力讨好你而且大家最近合作愉快的份上。 给我点回应行不行？” “可是你知道，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变的不那么‘绅士’，你身上似乎有种很特殊的东西会让我心中最阴暗的那些想法不断的暴露出来。 真奇怪。 我和d-4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有这些奇怪的心思，但只要看到你就会忍不住想听你悲鸣 听着，我只是不想伤害到你。” “啊，焯！如果我想让你在这种时候绅士一点的话，就不会给自己带上那个傻乎乎的尾巴了，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我是个坏女人！ 我喜欢当坏女人！ 我根本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我学会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喜好过完我的一生，这还是你教我的！你教的很好不是吗？ 所以，快点帮忙，周柯。 给我点情绪价值，让老娘爽一爽，顺便把你该死的遗传物质给我！ 老娘根本不需要你协助就能造个孩子出来，也根本不需要你养他教育他，我会培养出一个比你这个傻逼更完美的‘超级周柯’，所以，就当是满足一下合作伙伴的私人需求吧。 老娘给自己打下的江山总得有人继承啊！ 不然可不就是白忙活一场吗？” —————— “你怎么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啊？刚才干什么了？” 三个小时之后，在莫尼这个新郎官躲躲藏藏的“化妆室”里，刚刚完成今日份“适应性力量训练”的莫尼一边擦着身上的汗水，一边疑惑的看着坐在一旁打哈欠的周柯。 这几天作为他陪练的乔山也一脸古怪的盯着疲惫的周大人，面对自己的两个兄弟，周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的两人目瞪口呆。 “卧槽！五次？不间断？这么夸张！？” 莫尼惊呼道： “她那个小体格真能承受住这种摧残吗？” “按理说是不行的，周柯现在的体质在情绪激动下的发力足以把普通人轻松撕碎开，那可不是翁明月给她姐姐几瓶兴奋剂就能解决的问题。 升华者和普通人之间的生命力差距太大了。” 乔山摩挲着下巴，在几秒之后突然瞪圆了眼睛，随后指着周柯一脸愤怒的尖叫道： “你！你们两个！居然用我宝贵的生物种子干那种事！卧槽，老子不干净了！老子真是服了你们这两个什么都敢玩的变态了！” “喊你妹啊！小声点行不行？被女流氓凌辱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周柯瞪了一眼乔山，骂道： “而且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踏马七天一次结出的生物种子有三分之一都给穆芳用了，你觉得一直待在城邦区的翁美玉是从哪弄来的生物种子？ 好好管管你那‘经商头脑’过于恐怖的老婆吧，瞒着你售卖你的生物种子这种事搞不好以后会害死你。” “咳咳” 被戳穿了“真面目”的乔山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随后摆着手说： “没事，我的生物种子都是有生物识别锁的，如果有人想用那玩意对付我，那么他们一定会得到一个很悲剧的结果，另外她‘做生意’之前都会询问我，毕竟我才是家里掌柜的。 但你说的不错，我真得管管穆芳了。 这玩意不能给普通人用，普通人承受不住虚弱的后遗症那什么，你们俩在这聊着，我去外面招待客人了。” 说完，乔山一溜烟跑了，只留下周柯和莫尼在这继续聊天。 恶土上的婚礼没那么讲究，莫尼也不是真需要一个化妆间，他之所以躲着阿曼达纯粹是因为前几天的“黄金单身汉之夜”里，由周柯亲手送给的“大惊喜”需要时间适应。 “怎么样？” 周柯将一个“时间回溯”丢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的虚弱感稍减，他上下打量着莫尼明显更健壮也更健康的躯体，说： “适应了吗？” “差不多了，多亏了乔山这傻小子这几天没日没夜当我的陪练，总算让老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了驾驭这非人的力量。” 莫尼活动着五指，在周柯的注视中将一块巴掌大小的合金块如橡皮泥一样捏成不同的姿态，从他的表情和发力姿态来看，这夸张的力道还不是这家伙此时的极限。 毕竟周柯给他的那张“盔牛斗士”面具没别的夸张特色，就是蛮力十足外加自我愈合。 这也是生化战士成就的升华者最普遍最烂大街的两种特性，不过真正的问题在于莫尼根本没有灵能天赋，按理说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跨越过升华者的门槛。 现在，这个“不可能”在周柯的操作下成为了可能。 “不过乔山告诉我，虽然我的体格和力量以及破坏力确实达到了升华者的标准，但他总感觉我的气息怪怪的，我自己也能感觉到那种别扭感。 尤其是最开始的那一天，哪哪都不舒服，就好像力量在对抗我的操纵一样。” 莫尼擦干了身上的汗水，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周柯说： “这属于正常情况吗？你知道我必须问清楚，免得哪天我和老婆打架的时候用力过猛给自己爆了，那可就太踏马糟糕了。” “我也不敢说这是否正常，毕竟你是第一个试验品。”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你要理解，莫尼，你现在这个升华态本来就不正常，按照穆兰的理论，我本应从你体内抽取你的生物能量加以提纯后回归到你体内，这才是完美的‘回归’，但你目前晋级所用的生物能量来自他人。 按理说，在那玩意进入你体内的一瞬间，你就应该爆体而亡。 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我在恶鹫的协助下动用了一点点‘混沌魔法’，你不需要知道具体的理论，只需要知道在我的协助下，你的身体接受了这份外来力量并在它的推动下把你突破了新的生命阶位里，这样你就不必担心被阿曼达榨干早夭了。 以后阿曼达家暴你的时候，你也能多少有点反抗之力，不至于成为真正的耙耳朵男人。 咱们活在恶土已经够惨了，还是多少要保留一点男性尊严。” “那禁忌呢？” 莫尼点了点头，又问道： “这种‘夺人造化’的事肯定有禁忌的吧？你赶紧告诉我，让我以后注意点。” “没什么禁忌，毕竟你活下来了现在还掌握了这份力量，说明最危险的时期已经度过了，不过没有禁忌不代表着没有缺点。” 周柯伸出三根手指，对莫尼说： “第一，这力量不是你修行得到的，所以你得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才有可能将它彻底融会贯通，就如那一晚你见到那个‘虎王二世’用出的那些战士技巧，你得自己琢磨才有可能掌握它们。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按照我的估计，你最少得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用在这种事上。 不过阿曼达是老牌升华者了，这方面她可以帮你。” “嗯，还有呢？” 莫尼赶紧记下，又问了句。 “第二，同样因为不是你修行得来的力量，所以哪怕成为了升华者，你的个体实力这一辈子大概率也不可能有更多进步了。” 周柯叹气说： “你的天赋不足以支撑你走得更远，眼下能到这一步已经是老子借给了你一些力量，所以，知足常乐，懂不懂？别去追求那些有的没的，也别把人家对于武道的追求放在自己身上，更不要跟其他人好勇斗狠。 这些事不适合你。 我给你这份礼物是希望你长命百岁，不是让你变成恶土砍王的。 最后，也是最麻烦的要点。 因为是我给你的礼物，所以在你挂掉的时候，大概率要以‘终焉民’的姿态永远追随我了，你知道‘终焉民’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这几天我晚上做梦总会看到那个白色光冕。” 莫尼对于这事看得很开，他哈哈笑着说： “小雅也给我解释过这些概念，我听不太懂但这不是坏事，这意味着咱们兄弟不管生死都能一起远行。” “唉，你还是不懂。” 周柯瞪了这无知无畏的傻逼一眼，说： “如果你真懂了，你这会就笑不出来了，算了，无知是福，我也懒得纠正你，赶紧把自己拾掇拾掇，一会出去参加婚礼顺便给你老婆一点惊喜。 今晚洞房的时候，人家终于不必顾及你那傻逼菜鸡体格，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你在这吧，我出去走走。” 他起身离开，几秒之后，莫尼喊住了他。 “周柯，我知道你在策划一些危险的事。” 莫尼说： “去的时候记得喊上我！ 别用什么用了我和我老婆好的名义把我们丢在地表，虽然我还不太懂你找到了什么样的真相，但足以让你在前几天放弃重要的事，带着我们去终焉堡发疯就足以说明你这几天的压力其实很大。 这也足以说明你现在思考的事或许超乎我的想象。 我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最少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我们是兄弟，对吧？ 虽然我做不到像阿杰那样事事顺着你，但我们依然是兄弟。” “嗯。” 周柯点了点头，推开门，说： “到时候会喊你们的，毕竟有些事大家都躲不开。” 说完，他消失在了门外的光中，让莫尼耸了耸肩，哼着歌拉开衣柜正准备换衣服，但下一秒就目瞪口呆的看到了自己的老婆正穿着婚纱，蜷缩着身体躲在衣柜里。 红发骑士长这会正用一种“你踏马终于被老娘找到了”的危险眼神盯着他。 “那个.你听我解释！” 莫尼尖叫道： “我真的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别打脸！等等，老子现在也是升华者了，对啊！我为什么还要怕你？恶婆娘！吃我一棍啊啊啊啊卧槽！” “砰” 骤然爆发的流沙一瞬间将莫尼卷了进去，随后就只剩下了低沉的呜咽声在黑暗中回荡起来。 虽说婚礼这种事进行之前总会有人喜欢乱搞而且洞房也是很有意义的一环，不过阿曼达这种奇女子总有自己的想法嘛。 另一边，周柯带着古怪的笑容哼着歌走在七环城的步道上，也不知道莫尼那傻逼听没听懂自己的示警，但管他呢，他和阿曼达之间自己只能得罪一个，既然是好兄弟那就肯定能理解自己被疯婆娘胁迫追杀时的压力。 再说了，都是升华者了，总不至于连一场“婚纱大战”都顶不住吧？ “你笑什么呢？那么猥琐！” 就在周柯转过一个弯，准备去接d-4的时候，阿芙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让周柯诧异回头就看到阿芙正靠在不远处的立柱上，穿着中性礼服的她对周柯努了努嘴，说： “大小姐有事找你。” “嗯？她不是说她不喜欢婚礼这种喧闹的场合吗？” 周柯皱着眉头说： “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让我猜猜，出事了？而且是必须得由她亲自出面说明的那种坏事？” “你猜得真准。” 阿芙叹气说： “不只是你，大小姐还邀请了婚礼上的其他重要人物一起讨论，这件事真的很麻烦而且迫在眉睫。” “我给你和你的大小姐一个建议。” 周柯伸出手指摇了摇，说： “既然事情的先兆已经出现，那么多几个小时少几个小时对解决问题而言都无所谓，但对于莫尼和阿曼达来说，这绝对是他们一生中只有一次的机会。 等婚礼结束之后再公开那个坏消息，好吗？ 咱们遇到的麻烦够多了，喜事却很少，珍惜一下嘛，毕竟办一次可就少一次了。” “呃倒也行！我这就去劝说大小姐，先吃个席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唔，这可太开心啦。” (本章完) 第215章 5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末日世界中 第215章 5.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末日世界中等待世界末日？ 莫尼现在也不是一般人了。 虽然整个恶土保留区的人加起来都没有周柯记忆中一个战乱小国家那么多，但人家废土时代自有国情在此，肯定不能拿他记忆中的过去硬套现在这个局面。 作为目前城邦区“官方指定”的医疗行业垄断者与新秩序建立者之一，如果恶土上也有个“权利排行榜”的话，莫尼如今这个身份怎么着也能排到前十，最差也在前二十之内。 偏偏阿曼达的身份其实也不一般。 别看只是蛇邦的骑士长第四号，但在目前虎王挂掉，虎邦内乱一口气弄死了最少四名叛乱彪卫而且蛇邦骑士长首席因“病”退隐的情况下，阿曼达在恶土的武力排名也猛地向上窜了一节，而且蛇邦骑士长在恶土上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精神领袖”了。 而且对于那些真正的“知情者”而言，在蛇邦已经和一手遮天的地表执政官组成某种“联合”之后，莫尼和阿曼达今日这场婚礼完全可以被视作小阿乔利的权力正式进军恶土的标志性事件。 虽然以前的恶土也被阿乔利财团暗中控制，但那毕竟是暗中施加影响，地表执政官最多算个穿着新衣的皇帝，但现在不一样了，小阿乔利已经不打算装了。 他要重塑地表格局，如改造城邦区一样利用自己手中资料逐步改造整个恶土保留区。 这意味着从今天开始，恶土上哪怕是拾荒者们也必须搞清楚是谁在带领他们，又是谁在喂饱他们。 从这一点出发，这场本该简简单单的婚礼就被赋予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意义，因此在婚礼即将开始的时候，神清气爽又补了个妆的阿曼达在用稍显怪异的走路姿势中抵达会场时都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好家伙！ 蛇邦七环城那平时当集散仓库用的城市小广场今天不但被认真打扫了一遍，而且还专门搭了个相当奢华的观礼台，靠近老爹平日里休养的安全区域，而不断来回的飞行器在七环城上空飞来飞去甚至多到了需要空中管制指挥的地步。 本以为是废土客的婚礼，没想到婚礼现场那些打扮考究的城里人的数量比废土客还要多，觥筹交错之间仿佛把这里办成了一场城邦区的上流自助餐会，让蛇邦那些本来准备好大闹一场的机车党们都搞得手足无措。 这啥啊！ 这怎么喝酒还要用高脚杯呢？ 吃个饭都要带餐巾？ 还自带了乐队来伴奏？ 这踏马也太上流了吧？这是我们这些废土客能免费享受的吗？ “大姐头，那些逼人跑回来说你在城里混好了我还不信呢，但今天你看这架势，你说是旧时代的女王婚礼我都信啊。” 以前跟阿曼达一起厮混的一群精神老妹今天也罕见的打扮了一番，脱下了机车服换上了长裙，一个个凑在阿曼达身边给大姐头当伴娘团，顺便庆祝自己以后洗澡终于不必提心吊胆的担心浴缸里突然刷新出一个饥不择食的大姐头了。 一群老妹聚在一起调侃揶揄自家老大，把阿曼达弄得一脸不爽。 她觉得这肯定是莫尼背着她乱搞出来的场面，她可不喜欢这些假模假样的家伙，便撸起袖子要上前赶走这些混蛋，但刚起步就被拉住了手腕。 一回头，看到了板着死人脸的萨沙正在身旁盯着她。 “傻大妞，你准备干嘛？” 被迫退隐的骑士长首席冷声说： “你给我悠着点！ 这些都是老爹吩咐必须好好照顾的贵客，他们今天除了过来参加你的婚礼外，还要和蛇邦讨论很多事情，你要是给办砸了，小心老爹拆了你的贱骨头！ 瞧，小阿乔利先生也过来了，你的面子还真大呀，但我估计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面子来自何处。” “嘁，还不是因为老娘眼光好，挑了个好老公？” 阿曼达本来不喜欢这场面，但看到萨沙一脸不满却又不能爆发的样子，她顿时喜笑颜开，叉着腰对萨沙说： “我男人比你男人厉害多了，对吧？他管个七环城都累得够呛，但我家莫尼可是要重塑地表新秩序的！未来新世界的奠基人，懂不懂？” “呵呵，你要是当场能给我把‘奠基人’三个字拼出来，我就信你说的，鹦鹉学舌有什么意思？” “嘁，小看人了不是？我这些日子在城邦区可不是光吃香肠了，我也学习沉淀了好不好，不就是三个字嘛，看我给你.” “不许打开智能助手偷看！” “呃，那算了，我不拼了，瞧！司仪来了，哟，怎么是穆兰那个大傻逼给老娘当司仪？我昨天还看到他骗了几个机车小妹去戈壁上开银趴呢。 狗东西，连窝边草都啃，真不要脸！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是老娘的大日子。 嘿，不管了，结婚去咯。” 看着阿曼达欢天喜地的提着裙子跑向主台，几个当伴娘的机车小妹在后面追，还有乔雅和穆芳在旁边大呼小叫的让她安稳点别走光了，这一幕让萨沙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实在想不通，阿曼达这个脑子和人生经历到底哪点好，能让莫尼这个妹夫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但. 算了，毕竟是自己姐妹，以前的事在老头子的压制下也算暂时稳了下来，所以，今天自己就争取不嘲讽她吧。 祝福这胸大无脑的笨蛋一生幸福。 嗯。 就和自己与李维一样幸福。 —————— “你看莫尼那傻逼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真踏马给咱恶土爷们丢人啊！” 老塔夫坐在观礼台上一边抱着自家今日盛装打扮的老婆阿妙，一边信口雌黄的吐槽着正风风光光走上台的新郎官。 他的两个傻儿子也在给莫尼当伴郎，因此眼前这一幕姑且也能算是“幸福美满”，当然，作为旧文明过来的人，老塔夫总喜欢挑三挑四。 如果让他来办，眼前这婚礼绝对不会这么寒碜。 不过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一幕已经足够好了。 甚至是那些城邦区的大人物们，也在恶土特有的淳朴又真性情的欢呼声中找到了一点“真爱”的情愫，还有来自大家族的贵女站在看台上朝着礼台丢鲜呢。 虽然她们和阿曼达出身与经历都格格不入，甚至今天都是双方第一次见面，但她们依然在祝福这位红发火辣的骑士长能找到她的幸福。 而穆兰那个傻逼神棍今天也是真感情的酝酿与发挥，说着说着给他自己还带入了。 人新娘新郎都没哭，他自己先落下了眼泪。 和老塔夫相邻不远的周柯也在一个劲的吐槽眼前这一幕粗制滥造，结果刚批评到第七句，就被旁边的d-4伸手狠狠来了一下电击，给周柯一下子闭嘴了，低头就看到d-4怒视着他。 “咋了嘛。” 周柯有些心虚问了句，d-4愤愤不平的说： “你能不能别吐槽了，眼前这一幕多美好啊，看的我都想掉眼泪了。” “正常点，亲爱的，你那不叫眼泪，你那是循环系统排出的废水，机器人可不会像你这么感性，所以我怀疑这极有可能是你脑子进的水.” 周柯叹着气伸手拍了拍d-4的腰，结果这边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背后又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他眼神古怪的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后排坐着韩楚儿和她的贴身保镖露娜，来自天上的大小姐第一次参加地表的婚礼，没准是从小爱情小说看多了，她这会居然也在抹着眼泪。 真踏马神了！ 周柯就搞不懂，傻逼莫尼的婚礼真这么感人吗？ 还是说，大家都从婚礼中看到了真善美，只有自己是个真·大恶人，根本感觉不到类似的美好感情？ 嘶. 应该不至于吧？ 他摩挲着下巴，心中固执认为自己虽然没救了，但也绝不应该沦落到连一丝丝真善美都感觉不到的程度，所以眼下的心无波澜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本机实在不想打扰你思考人生，joker，但恶鹫那边等着呢。” 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周柯手腕上响起，虽然是悟能的标志性声线，但绝对不是悟能之前的音量，周柯的手臂上也没有了那个平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手表的装置。 对于现在已经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悟能大爷而言，再让它老人家屈尊把自己的脑子拆下来给周柯当智能助手那肯定是不太行的，但周柯又确实需要一个联络装置，因此悟能就给他做了个“老天才电话手表”专门用来传递信息。 在悟能那超牛逼的超维雷达的通讯加持下，这玩意能在任何情况下保证通讯效率的畅通。 最少悟能自己是这么说的。 “催催催！催个鬼啊你，就不能让老子继续体会一下‘真善美’吗？我感觉我这会目睹我的好兄弟莫尼走入婚姻的坟墓内心却毫无波澜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在催我的缘故。” 周柯果断的将自己是个冷血混蛋的锅扣在了悟能头上，但人家悟能会吃这个亏？ 它当即尖叫道： “你踏马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还怪本机？看给你能的！本机告诉你，恶鹫这次过来的状态真的很急，看样子是出了大事，你最好快点别让她多等。” “往好处想想，没准这个世界下一秒就要爆了呢？还省的老子为它多心思了。” 周柯阴阳怪气的骂了句，随后看向主台那边，正好看到了傻逼穆兰装模作样的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结果阿曼达根本等不及莫尼去吻她，一头扑过来啃在了莫尼脸上，双腿都卡在了莫尼腰上。 这要不是莫尼刚刚得了好处牛逼起来，估计一下子就要被骑士长扑倒在地了。 说真的，就阿曼达这个美丽的精神状态，她能在现场干出点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这一幕让周柯嘴角上扬，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他笑嘻嘻的起身，在d-4额头上吻了吻，然后哼着歌背着双手离开了贵宾席，又很有素质的给自己来了一根，如喝了二两酒一样晃晃悠悠的走向悟能所在的地方。 他终于感觉到了愉悦. 这足以证明他这样的家伙也是可以感受到“真善美”的。 他确认莫尼和阿曼达在未来一定会成为恶土上的模范夫妻，这让他对于自己兄弟是否走入“坟墓”的判断出现了一些微小的迟疑，嗯，姑且就祝他们和和美美，长长久久吧。 就在周柯带着这见鬼的笑容走入蛇邦办公区大厦内部时，眼前突然跳出一个人影，让周老板一个激灵甩出时间静止，挥起拳头抡了上去，砰的一声给对方干飞了出去。 他现在被赤焰虎面强化过的躯体在力量爆发时可非常不讲道理，一拳就给那吓人的货干飞好远，不过手感不太对劲，并没有拳拳到肉的爽快，相反还给自己拳头震的生疼。 “卧槽！这一拳差点给本机新换的外装甲干开线！幸亏本机棋高一招，全用的灵能合金，不然还真被你小子给阴到了。” 悟能骂骂咧咧的启动反推引擎把自己又推回了原地，它那副重装躯体还是之前的体态，不过如它所说已经借助城邦区的装配工厂给它搞定了外装甲和火力系统，并没有设计过于夸张的外形依然维持着人形还能勉强看到流线型设计呢。 但这家伙没有给它上仿生蒙皮，据说是末日时代的科技太差，这里的仿生皮肤会影响到超维雷达的运作。 不过之前那个有点吓人的机械骷髅被重新设计了一下，周柯给它选了个挺帅气的骑士桶盔，搭配悟能此时外装甲齐全的状态，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威武的机械板甲骑士。 当然，这是在它不开口的情况下。 这家伙一开口简直和几百只赛博鸭子聚在一起呱呱叫一样。 “你踏马躲在这吓人对吧？” 周柯瞪着它骂了句，但悟能已经顾不上和他吵架了，抓起他的手就往大厦内部去。 “赶紧来！恶鹫都快爆炸了，本机都没见过那姑娘那么着急，她一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呢，肉眼可见的压力极大。” 悟能一边走，一边说： “你一会记得给她安排点攒劲小节目，给人家放松一下。” “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都变的这么下流且猥琐呢？你就不能说明白让我给她抽一下逸散的混沌能量吗？话说算算时间，也确实该到抽取能量的时候了。” 周柯吐着烟圈，跟着悟能溜溜达达的走入了恶鹫所在的办公室中，这是李维在十七层的办公室，因为恶鹫不喜欢参加人多的活动，所以她没去参加婚礼。 在周柯推门进来的时候，却看到恶鹫正如美杜莎一样任由自己的长发被混沌的黑光推举着，站在窗户边眺望下方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 周柯走过去一看，发现这会正好进行到给新娘新郎耍乐子的环节，一大群人在那里闹得不停，看着就喜气洋洋。 “你要是真喜欢那种环境就下去，大家也没人会拒绝你一起玩。” 他轻声说了句，伸手放在恶鹫肩膀，男魅魔的技能发动将恶鹫体内积郁的混沌力量抽出一些，这让恶鹫长出了一口气，她揉着额头闭合的魔眼，低声说： “不合适，再说我这个不合群的气势过去了，他们也就玩不开了，更何况我这次是带着坏消息过来的，很坏很坏的消息，希望你做好了心理准备。” “呵，在恶土上讨生活还要害怕坏消息吗？我的意思是，这个鬼地方真的存在我认知概念中的那种好消息吗？” 周柯撇了撇嘴，在完成对恶鹫的混沌力量吸取后，他走到李维的椅子边拉开坐了上去，还很没素质的将双腿搭在桌上，说： “那就聊聊吧，既然能让你亲自放下那艘航天飞船的事跑来报信，就说明肯定和亚空间有关？我猜，胎动之月出问题了？” “对！地表世界沦陷区中的灵能浓度提升的速度快的惊人。” 恶鹫摇头说： “按照我麾下灵能大师‘星语’的预测，最多一个周后，那股灵能潮汐就会扩散到恶土保留区，最多一个月后，整个地表世界都会进入灵能大活跃期，持续时间不详。 但我要告诉你，上次出现这样类型的大活跃期持续了三个月，而在灵能浓度突破阈值时” “繁衍之月，对吧？” 周柯冷笑了一声，随手一抓，那顶闪耀着时光之光的牛仔帽就被提在手里，被他如变魔术一样上下抛动。 他说： “祂急了！也不知道是神圣基准项目的推进刺激到了胎动之月里孕育的怪胎，还是说这个末日世界的末日已至，总之，以现在地表世界这个逼样，一旦第三次繁衍之月再次发生，这里绝对会顷刻间完蛋。 唔，恶土保留区的故事将迎来最后一卷，真是让人欣喜。 你知道，我从来没喜欢过这个鬼地方。”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恶鹫自动过滤了周柯对于恶土保留区的例行吐槽，她盯着这个神奇的男人，要他拿一个主意，周柯沉默了几秒，说： “没别的办法了，还记得之前在11号时间迷宫的冒险最后，瓦尔森科教授邀请我去了一个地方吗？ 他在自己的‘妙妙屋’里也对我说出了他的想法，事实就是，永恒七人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也已经对现在的局势彻底失望，他自己有一套计划，没准能力挽狂澜。 但前提是神圣基准项目不能被执行，最少不能被按照你父亲的想法执行。 那套项目是建立在瓦尔森克教授为他们分享时间奥秘的基础上，如果连力量分享者本人都没什么信心，我建议你父亲还是最好不要拖着整个恶土保留区一起奔向死亡. 唔，我得去一趟伊甸园了。” “怎么去？” 恶鹫眯起眼睛问了句，周柯瞪了她一眼，说： “不用你的那艘船，这次去只是打个招呼，你还是压制一下你内心无处安放的毁灭欲吧，你就不想想那可能是亚空间在引导你走向彻底堕落吗？” “我不怕。” 恶鹫耸了耸肩，说： “我被你记录了，周柯，我死了只会成为你的一部分，这是命定之事！ 亚空间不会浪费时间在我这样毫无价值的‘力量小偷’身上，所以我可以肯定，我对于伊甸园的毁灭欲完全是出自我的思考，而且我现在很冷静。” “唉，你们这对兄妹简直绝了。” 周柯叹了口气，举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天才电话手表”，说： “等婚礼结束了，和你老哥聊一聊吧，不管咱们接下来要给你老爹表演什么样的狠活，他都有知情权和参与权，你知道，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你老哥比你可要极端多了。 我也得和蛇佬聊一聊。 他之前说了，在我们干大事的时候一定要叫上他，若没有那威猛先生和我一起去，我还怕自己被阿斌那个死鬼阴死呢。” 说到这里，周柯突然发出了古怪的笑声，恶鹫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 “你笑什么？我搞不懂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懂，但我懂其中的笑点。” 周柯摆着手，拉长声音指着窗外说： “看！恶鹫，不，我还是叫你莱茵吧，你看，莱茵，外面的世界在三十八年前就已经迎来世界末日了，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在世界末日中迎接世界末日. 这难道还不好笑吗？ 一群已经死了三十八年的人，居然还要畏惧死亡。” “唔，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好笑了。” (本章完) 第216章 6乔雅的毕业考 第216章 6.乔雅的毕业考 “那就干他娘的！” 醉醺醺的小阿乔利把手里的雪茄狠狠一摔，如一个粗野的恶土汉子那样撸起袖子说： “既然活不下去了，那就在死前爽一把，不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该死的事态，就拿出来用吧！老子对地表世界的规划才刚刚起了个头，刚刚发挥出老子惊世骇俗的智慧整合了资源，结果你就告诉我踏马的第二次末日要来了.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咳咳，这位老实人麻烦你说这些之前先把脸上的口红印擦一擦行不行？” 周柯一脸蛋疼的弹着烟灰，捂着眼睛说： “邀请你来参加婚礼，结果你跑来猎艳是吧，这七环城里的狂野妹子就那么多，我看这下要被你这混蛋一网打尽了。而且这说正事呢，你最好冷静一点，别说那么多脏话，你妹妹脸色都难看起来了，我觉得如果你再飚几句脏字，她就要给你甩脸子了。 很显然，虽然我们的生活水平已经落魄到要在垃圾堆里讨食了，但你妹妹依然拥有极高的道德水准，不能允许你的个人素质这么快滑落。” “噗” 周柯的风凉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团灵能黑冰被冷着脸的恶鹫一巴掌糊在了丢人的地表执政官脸上，但不是伤害性灵能法术，最多就是让喝喜酒喝的五迷三道的小阿乔利醒一下酒的程度。 要不怎么说，这冷酷妹妹就是傻逼哥哥的天敌呢？ 恶鹫一招上去，不出五秒，小阿乔利立刻就从晕晕乎乎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地表执政官到底还是要脸的。 他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抹了抹脸上的冰碴子，正襟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很有威严的扫视一圈。 这会酒宴已经结束了，所有有资格参与到这场会谈中的人物都已被邀请至此。 但说实话，能和地表执政官商议世界大事的人其实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甚至也完全不是按照权力来邀请与会者，毕竟城邦区那些智囊能做计划也能办事，但在搏命的厮杀与危险行动中就很难派上用场了。 更何况，这种和伊甸园相关的“敏感事务”总要讲一个“团伙效应”。 真让那些手握权力的人过来，他们不一定有胆子反抗伊甸园那群纸老虎，最重要的是，老阿乔利和伊甸园执政官已经死了二十多年这种惊人大事在目前这个阶段还不能大肆宣扬。 主要是这种话说出来，如果不是自己掌握着证据的话，周柯都会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 就在李维那个办公室里，被邀请过来的也不过蛇佬和他的孩子李维，孙女乔雅，他们三个是蛇邦代表。 新郎官莫尼，大神棍穆兰，社恐伯特和他的女仆诺卡，这些是城邦区代表。 周柯，d-4和悟能还有恶鹫，这些是恶土代表。 最后是孤零零的坐在一边的韩楚儿和她身边的露娜，她们两属于“伊甸园”代表，当然，她们两的身份挺尴尬，完全是被卷进来的无妄之灾典型。 这办公室里的摄像头也在不正常的活动，很显然有自由ai也被邀请过来参会。 它们嘛，属于“数据派”，什么事都很喜欢跑来掺一脚。 这群ai现在闲得很，在铁锈堡的叛变势力被清除之后，它们现在致力于在破碎旧网中攻城略地，据说已经分裂成了好几个势力在数据网络的世界中占山为王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刚才我妹妹已经基本介绍过了。” 小阿乔利敲了敲桌子，对办公室里的众人说： “我本来的意思是让大家拿个主意，但就现在这个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不管是胎动之月的异变与繁衍之月的出现，还是伊甸园的神圣基准项目的推进都不是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阻止并施加影响力的事。 因此留给咱们的选择也只剩下了死中求活这一种。 但我觉得其实局势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危险，因为咱们的周柯老兄手里有可以直接影响到神圣基准项目的重要物品，而且他这个独特的身份也注定了胎动之月想要搞事就绕不开他。 综上所述，咱们其实有优势.” 小阿乔利眯起眼睛，说： “虽然优势并不明显，不过在某些方面也能找到一点主动权，最少如果周柯不配合，那么神圣基准项目的成功率就不会突破30%！” “换句话说，我们或许没办法拯救所有人，但我们完全可以拖着所有人一起死，死亡之中亦有力量，如果你可以决定其他人什么时候去死，那么毫无疑问，你也有让人敬畏的力量。” 周柯咧嘴一笑，对其他人说： “所以，还是走一下程序，都说说彼此的看法。” “没看法，也不打算有想法。” 蛇佬一边大口饮酒，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我们是粗人，不擅长考虑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你只需要行动之前喊上老子就行，这条命说了押给你一起去玩命，我绝不眨一下眼睛。” “呃，其实倒也不尽然啦。” 乔雅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祖父，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说： “恶鹫女士说胎动之月的异化需要时间来慢慢推高地表世界的灵能浓度，以此来引发第三次繁衍之月造成最终灭世，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时间，不过伊甸园那边确实得稳住，不能让他们有所异动。 他们手里掌握着可以毁灭地表的武器，这一点很致命。” “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点，小雅。” 莫尼擦着嘴角的口红印，看了一眼恶鹫又看了一眼乔雅，他说： “我知道鹫邦和周柯在策划一些事，但因为我没有参与到11号迷宫的事里，所以我不太清楚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都到这时候了，两位准备干什么不如就一口气全说出来吧。 既然时间紧迫，那就别让大家猜猜猜了好不好？” “影鹫女士！你来说！” 周柯点了点头，随后又点名正在神游天外的韩楚儿，后者一个激灵站起身，随后又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最后看向莱茵。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完美诠释了小白兔落在狼窝里的遭遇。 虽然她是个智力层面的天才，但论起心狠手辣，她甚至都赶不上乔雅的十分之一，完全就是温室里的小宝宝。 莱茵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代替自己发言。 倒不是恶鹫故意耍大牌，主要是她现在这个即将升华的状态与亚空间联系过于紧密，周柯可以和她无碍交谈是因为周柯也是个怪胎，根本不怕亚空间污染，然而其他人可没那么强的抗性，万一恶鹫一开口当场弄疯几个可就真的衰样了。 亚空间对于灵魂和血肉的腐蚀是无孔不入的，而携带魔眼正在同化魔眼的恶鹫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移动的污染源”，她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大部分时候，她都会避免自己与其他人近距离接触。 “那个.好吧，那我长话短说。” 在恶鹫的眼神鼓励下，正在努力试图融入恶土地表环境的韩楚儿咳嗽了一声，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简短的说： “莱茵手里有一艘旧文明的航天器，可以最多携带2000人的武装力量和必要的危险武器进入伊甸园，鹫邦的灵能者就是为此准备的。” 说完，韩楚儿就坐在了椅子上。 这给其他人整不会了，还在打瞌睡的李维和莫尼在听到这个事实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连喝酒的蛇佬也抬起了头，社恐伯特更是被吓得差点摔下椅子。 不是！姐们？ 让你简洁的说，没让你简洁到这个份上啊！ 细节呢？ 行动方案呢？ 底层逻辑呢？ 上层构造呢？ 这些你都不说清楚，光一句袭击伊甸园谁能明白啊！ 不过在场的基本都是人精，韩楚儿也确实把重要的内容都说了出来，剩下的靠他们自行脑补也能补充个七七八八，尤其是李维和莫尼这样的人，他们看向恶鹫的表情都不太对劲了。 好啊，都知道鹫邦行事隐秘，没想到老姐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我过几天去一趟伊甸园。” 周柯给了其他人一点冷静时间后，开口说： “去见一位重要的‘贵人’，和他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等于给大家打个前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恶鹫的突袭计划初步会定在伊甸园的‘城建日庆典’那几天。 我刚和她算过时间，差不多正好能赶在胎动之月异变最后阶段，以及神圣基准项目付诸实施的时刻。 换句话说，三件事可以放在一起做！” “我和你一起去。” 莫尼站起身，说： “我不是逃跑我只是想去见见我爷爷，我发现，我以前小看那个老头子了，我现在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他说，等我说完之后，如果需要我给他一颗子弹，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不行，你踏马老老实实留在恶土上过你最后的人生去。” 周柯摆手说： “我这次去干正事呢，哪能带着你一个新婚燕尔的男人到处跑？阿曼达不把我拆了？” “其实可以。” 小阿乔利摩挲着下巴，说： “让莫尼和阿曼达陪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最重要的是，如果韩斌打算把你扣在那，有两个升华者当外援也好做点防备，最重要的是，人家结婚难道不要蜜月旅行吗？ 这可是旧文明时代的美好传统啊！ 去吧去吧，在末日到来前多见见世面也好，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帕尼斯爵士在伊甸园里的社交圈子还挺广的，如果他孙子能说服他帮忙的话，那么‘最后阶段’执行起来也会很顺利。” “最后阶段？” 乔雅眨着眼睛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又商量出什么可怕的事了吗？” “我感觉好像和伊甸园的最终安置有关。” 韩楚儿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小阿乔利“哥哥”，她小声说： “我一直没敢问莱茵，如果你们的突袭顺利的话，如果你们真的控制住了伊甸园核心，你们打算怎么安置上面的人？ 我这些天在恶土上看了很多资料，我知道地表世界现在糜烂成这样，伊甸园的人有70%的责任，但上面那个权利架构注定了能做决定的掌权者就是一小撮，剩下的都是无辜者。 你们都是在那长大的，你们很清楚最少那些被选拔上去的仆役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被选上去为权贵服务的呀。” “所以才有了‘最后阶段’嘛。” 小阿乔利耸了耸肩，起身走到窗户边背负着双手眺望恶土，他语气随意的说： “伊甸园上有一百五十人呢，整个恶土保留区才多少人？作为地表执政官的我不可能忽视这么多人力资源被白白浪费在我妹妹的一次复仇行动里。 她要报复的只有一小撮人，而伊甸园的结构也可以被拆解。 最完美的情况下，那个深空殖民地完全可以在只保留内环的情况下，将其他部位全部拆解坠落至大气层内，反正我确认其每个部件都有独立的反推火箭矩阵。 这意味着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伊甸园将在一次突袭中从苍穹坠落至地表，那些天上人也会和他们的祖辈一样回归大地，并在这片祖辈的世界中重启新的文明历程。 当然，我知道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那种可怕的落差感. 但怎么说呢，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我意识到了‘饥饿’是最好的催化剂。 出身再高贵的人在饥饿的推动下也会做出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我希望那些天上人能平安坠落到恶土保留区，这样一来如果我们能越过那最艰难的时刻，我们还能给他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人文关怀’。 但如果他们运气不好，坠落到了恶土保留区之外的沦陷区中。 唔，那就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说到这里，小阿乔利看向松了口气的韩楚儿，他笑了笑，如一个合格的衣冠禽兽那样一边整理自己的领结，一边轻声说： “你似乎很担心你在伊甸园的朋友们，楚儿，既然如此，那么我会把分离伊甸园各区域部件的工作交给你来负责，如果你能完美操纵分离程序并为他们安排好坠落轨迹的话。 我猜，那些最终活下来的人都会感谢你的。 我麾下可没有如你这样杰出的人才了，韩斌几乎把他会的所有东西都教给了你。” “那就我来！” 韩楚儿没有犹豫，她勇敢的接受了这个任务，说： “我会跟随莱茵一起返回伊甸园，不过我需要一些人护送我前往伊甸园的殖民地操纵中枢，那里距离星港区很远，而且遍布露娜这种型号的守卫。” “我会护送你们的。” d-4端着一杯咖啡，以完美的白发美人应有的姿态啜饮一口，她品味着这复杂的口感和味道，随口说： “这也是我把伯特喊过来的原因，他的水晶宫家政会在最后阶段承担这个重要任务，当然，我只能保证在任务开始时我会和你们在一起。 一旦周柯先生遭遇到生命危险，我依然会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 没办法，代码就是这么写的。” “请您不要再开这种机械玩笑了。” 诺卡扶着伯特的手臂，避免自己胆小的主人再次摔倒，她小声吐槽道： “以您现在的智能水准，还说代码就能束缚你那完全是在开玩笑了，如果我没看错，您此时是在用自己的感官品味咖啡，而不是单纯依靠数据反馈吧？ 说实话，这在我们这些‘低级智械’看来简直和神迹一样。” “别说你们了，我看她现在的样子都觉得瘆得慌，就好像一个大活人的灵魂被塞进了机械的躯体里，她和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可悲的高墙。” 身为高级智械的露娜也小声吐槽了一句，然后被d-4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那就先这么着吧。” 周柯闭上眼睛，说： “情况基本说清了，任务也就这么多，莫尼回去收拾一下，做做阿曼达的工作，过几天跟我还有d-4一起去一趟伊甸园，小两口去见见爷爷报个喜，到了那就听我指挥。 当然，恶鹫那艘飞行器空间够大，不能只装鹫邦的人，小阿乔利麾下的人不能动，所以杀入伊甸园这件事得废土客来办！ 蛇佬是老前辈，参与行动的人员就由您来帮忙把把关！ 身份出身无所谓，甚至连个人力量都无所谓，只要敢打敢拼都可以，原则上是这样，具体情况到时候你们自己拿主意就行。” “那虎邦？” 一直没说话的李维抬头问道： “那头小老虎是不是也收到了你的‘邀请函’？” “对呀，我提前打过招呼了，现在就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按照虎王的吩咐跟着正确的人去做正确的大事了。” 周柯露出笑容，说： “我对此很有兴趣呢。” 几分钟之后，众人有序离开办公室。 除了几个没心没肺的，其他人都面色凝重，事情就是如此，眼下已到了没办法做出更好决策的时刻了，幸运的是，能被邀请过来的都不缺那么点决断。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办公室的门又被悄悄推开。 乔雅探出脑袋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不该看的事之后这才走了进来，她对靠在椅子上休息的周柯说： “关于我母亲留下的那些公式.” “有结果了？” 周柯一骨碌坐起来，严肃的看着她，乔雅摇了摇头，说： “虽然在楚儿的帮助下重设了计算路径和方法，但还是缺少最重要的几个公式完全没办法计算出结果。但我已经差不多搞清楚那些公式组合起来之后计算的是什么问题了。” 她看着周柯，很认真的说： “那是一个时间戳！” “嗯？” 周柯眯起眼睛，他等待着乔雅的进一步解释，这姑娘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小声说： “我把目前的结果给楚儿看过，她告诉我，母亲留下的那些数据是按照神圣基准项目的运作逻辑计算的，但和神圣基准项目试图将一切推回到绝对时间点之前的理念截然不同。 母亲似乎已经接受了‘过去不可改变’这个真理，她在这个框架之下重设了一套算法，目的是计算出一个可以和主时间线连接的‘安全点位’。 我怀疑，如果真能找到那个逆转点并通过某种方法到达那里的话，我们真的有可能在所有事情都走向崩溃之前，抓住最后的逆转机会。 但我不能确认母亲的计算是否是正确的。 如果她真的算出了那个时间戳，又为什么会在当初离开铁锈堡之后，对欧姆老叔说‘一切都毫无意义’这种话呢？ 或许她的计算方式最终也无法算出那个结果？” “但我们知道缺少的公式在韩斌手中。” 周柯摇头说： “我会把那些信息带给你的，小雅，你的工作只剩一个了，按照你母亲的计算方式重新来一次，我需要那个时间戳，不管它到底有没有意义。 如果那就是‘真相’. 那我必须找到它！”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乔雅。 这孩子带着平光镜大概是为了掩饰她最近的憔悴，按照悟能的说法，乔雅这段时间哪也没去，一直守在11号时间迷宫区域中心的那台被复原的超级计算台前，不断的微调尝试那些数据和公式。 她没有恶鹫那样可怕的力量，也没有d-4的忠诚与炙热情感，但她确确实实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周柯完成他的事业。 “唉，我依然无法保证一切都会按照你心底里最美好的愿望推进，小雅。” 周柯叹气说： “但我会试一次的，哪怕是为了你们” “天呐，周柯！” 乔雅捂着脸惊呼道： “这是我认识你这个混蛋之后，第一次听你这样的混蛋说这么温柔的话！我可太感动了，但你确认你没有生病啦？” “.滚！滚去做你的计算去，如果这个世界最终完蛋了，那就是你的计算没做好！该死，我周柯好不容易真情流露一次，你却让我输的这么彻底！” (本章完) 第217章 7什么？人憎鬼厌的周柯要上天堂啦？ 第217章 7.什么？人憎鬼厌的周柯要上天堂啦？好事啊！ “你记得多带点有用的东西，让d-4把本机交给她的远程端口保存好，必要的时候随便找个高级智械弄死，然后把端口插在它的控制中枢里，本机就可以通过超维雷达远程协助你战斗。 另外也要防止最坏情况出现！ 本机的意思是，你最好给d-4再多装点维生装置顺便改造一下她的推进系统。 这样一来，在你遇到最坏情况需要‘单兵突入大气层’的时候，d-4也可以抱着你直接从伊甸园跳下来！ 如果真要那么做，记得直接跳就行！ 别多想，落地之后不管你们落点在哪，本机都可以用最快速度集结一批救援者去接你们。 这地表现在是咱们的地盘，只要回到这一切都好说。” 悟能絮絮叨叨的叮嘱听的周柯一脸蛋疼，尤其是在此时，这个酷炫的机械霸主还如老妈子给即将远行的邋遢儿子收拾行李一样，在周柯位于帕尼斯生态园的房间中给他的行李箱里不断的装入各种悟能精心挑选的东西。 当然不可能是衣服这样的普通货。 周柯看不太懂悟能放入行李箱的那些机械装置，但他能猜到这些基本都是给d-4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将d-4的战斗力临时加强到可以单人护送周柯逃离伊甸园的程度。 毕竟悟能自己都说了，它所列出的各种行动计划里可是有“单兵突入大气层”这种离谱选项的。 “我说，你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用你神奇的变形齿轮变个载具或者行李箱什么的，和我一起去吗？” 靠在门口的周柯穿着宽松的体恤衫，一脸无奈的说： “如果你真的这么担心我的话，毕竟你看，我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就一直没和你分开过，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没准会因为喝汤太快噎死在伊甸园，或者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摔死。” “废话！能去的话本机为什么不去？” 悟能扭过头，那机械桶盔的全覆式面孔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它叹气说： “但本机查看到阿尔麦斯航空基地的货运飞船，在它的出入境记录里本机发现了很微妙的数据交互结构。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黑墙程序的本体还在伊甸园呢，那玩意会主动扫描每一艘接入伊甸园的飞船，一旦发现本机这样未经注册的高级智能便会立刻展开捕获程序，那玩意可是创造者伍德专门设计的‘智械天敌’。 本机虽然不怵它，但你这次是秘密访问，带着任务去的，万一在星港里就闹起来，那么咱们就要提前攻打伊甸园了。 问题是，恶鹫那边还没准备好呢，所以还是别提前打草惊蛇的好。” “所以，我这次过去还得想办法提前敲掉那玩意？” 周柯点了根烟，皱着眉头说： “否则之后进攻伊甸园的时候，恶鹫的飞船甚至难以完成和星港的连接，但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如果连你的智能思维都顶不住黑墙算法的捕获，那d-4肯定也做不到。” “所以，本机给你准备了那个远程接口啊！” 悟能打了个响指，说： “上去之后，记得找个机会把那玩意插入伊甸园的处理器里，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能接入星空殖民地的控制中枢就好，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距离黑墙算法主体越近越好，剩下的就交给本机和韩楚儿。 那姑娘打算按照本机的建议搞一个虚拟应答器，来协助恶鹫的飞行器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安全接入伊甸园，当然如果有内应帮忙提前占领星港登陆区就更棒了。 等我们杀进去之后，本机会亲自过去搞定黑墙算法。 唔，既然说到之后那趟行动了，你们这次去伊甸园还要额外承担另一份重任。 呐，这个东西！” 悟能伸出左手，手臂上的机械结构打开，在精密的结构翻转中将一枚类似于u盘的东西递给了周柯，它叮嘱道： “下午上了货运飞船后，记得把这东西插进飞船的控制台上，它具体有什么用你不需要了解的太清楚，本机会实时接收数据用来给恶鹫的那艘‘武装飞船’编写飞行指令并伪造航运信号，来避免被伊甸园的空间站防御系统锁定。 那玩意已经五十年没有起飞过了 焯，如果最坏的情况下，本机可能还需要客串一把武装飞船的控制中枢，用硬连接的方式把自己变成一台临时的战舰主机。” “听起来就很困难的样子，但我知道这肯定难不倒你，我厉害的悟能。” 周柯将那u盘接在手中，又和悟能聊了几句，很快离开的时间就到了，一辆浮空车停在了房间前，舱门打开就看到穿着沙滩裤的莫尼正靠在椅子上，还戴着墨镜，一副要出门度假的傻逼样子。 他身旁的阿曼达更夸张，这还在地表呢就已经把比基尼穿上了。 周柯很怀疑这是否又是他们play的一环，但考虑到这次去伊甸园也确实算这两个家伙的“新婚蜜月度假”，所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d-4提着那个行李箱出了门，周柯也换了套宽松的休闲服登上了飞行器，这玩意会把他们直接送到阿尔麦斯航天中心，小阿乔利特批的船票，甚至把执政官才能享用的超级vip航空舱都借给了他们这四个人。 悟能站在房间门口目送着周柯和d-4升空离开，周柯在舱门边对它挥了挥手，悟能表现的很潇洒抬起机械手臂给周柯竖了竖大拇指，一副送“瘟神”的样子。 但在舱门关闭的那一刻，周柯抬起手臂就看到手腕上的“老天才电话手表”上亮起一个叫“护航程序”的玩意。 “它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对吧？” d-4在周柯身旁低声说：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悟能阁下还是个智能助手的时候也挺开朗的，现在怎么就好像转了性子一样，它知道它应该说出自己的担心并祝你一路顺风的。 但它好像突然中了‘羞涩病毒’那样宁愿沉默着给你准备好一切，也不打算亲口说告别。” “它就是个死傲娇，这个智能助手真的没救了。” 周柯摇头说： “就像是它明知道我们这次过去如果运气不好可能就回不来了，但它还是绷着不说，列出一大串离谱的备用计划，连‘单兵突入大气层’这种混账话都说出来。” “呵，你信不信我们要是真在天上遇到危险，你一声呼叫，悟能就会当场变身宇宙飞艇冲出大气层去接应你？” 莫尼推了推墨镜，给周柯递了根烟，吐槽道： “以我对悟能阁下的了解，它在保护你的安全这件事上肯定能做出这种事。 不过它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光我知道的就有最少三个项目需要悟能阁下亲自参与进去，还有小雅的那个复杂的计算，悟能也会作为协助者放一个机械分身在那边维持参与。 它留在地表比我们在天上可忙多了。 不过往好处想想” 莫尼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靠，搂着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的腰，吐着烟圈对周柯说： “如果咱们运气不够好的话，两三个月之后这个世界就完了，也就什么事都不必担心了，人死如灯灭嘛。我以前还会想如果死亡真的到来，我要用什么方式去面对它。 然后等世界末日真来了，我发现该咋样就咋样吧。 人一天不死，就得辛苦多活一天，饭还得吃，觉还得睡。 所以我建议别有什么压力，鸟世界能救救，不能救直接躺平岂不快哉？ 反正老子这一辈子是吃的喝的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死到临头还骗了个老婆回来，又亲眼见到老爹老娘大仇得报，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踏马刚结婚好不好？不要一下子快进到这种生无可恋的中年疲惫老男人状态啊！” 周柯骂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自己身上狂插旗子啊！你女人也不好好管管你，果然，这娶妻娶贤的老话就没说错。说你呢，阿曼达！” “啊？” 正在和d-4讨论战斗技巧的阿曼达茫然的回头看向周柯，那妖艳的脸蛋上浮现出的清澈愚蠢让周柯无奈的捂住了脸。 “哈哈哈哈” 莫尼绷不住狂笑起来，他拍着周柯的肩膀，说： “你看，老婆傻点还是有用的，对吧？你这狗东西想挑拨我们夫妻矛盾都挑不起来，她压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焯，睡傻子是犯法的，狗东西！你就庆幸自己没生在旧文明吧，否则就你这劣迹斑斑的人生早踏马被枪毙无数次了。” 周柯一把掀开莫尼的手，郁闷的吐了几口烟圈。 在浮空车离开中心城靠近阿尔麦斯航天基地的时候，他回头对莫尼说： “我刚才没开玩笑，我们这次弄不好真要死在伊甸园，我实话说，哪怕是现在发育到这个阶段，我对上阿斌依然没有胜算。 那家伙虽然早就死了，但就他在这一系列事情里展现出的智谋和形象而言，我罕见的有点虚，就像是要直面大boss一样，就连一直神出鬼没的老阿乔利都没有给我这么大压力。 主要是我吃不准这个阿斌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遗书写了吗？” “我写那玩意给谁啊？” 莫尼叹气说： “我这个孤家寡人已经没有可以收我遗书的亲人了，帕尼斯家族的亲戚被我杀的就剩下几个旁支，自家兄弟们之前也聚过，阿美也有新生活，现在除了你们和我老婆之外，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人关心我的死活，所以我干脆什么都没留。 只是把帕尼斯生态园的地产留给了小雅，那是她姑姑和姑父给她的礼物。 如果这个鬼世界以后能残存下去，如果他们都能度过这末日世界的世界末日的话，小雅守着那生态园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你看，哥们够意思吧？” “那确实牛逼，对自家人没的说。” 周柯竖起大拇指晃了晃，随后又和莫尼聊起了一些男人们感兴趣的事。 他在和罗杰干仗之前送小雅来过阿尔麦斯航天基地，但这一次他们坐的是“至尊vip”舱室，自然不需要和其他人一起无聊排队。 浮空车直接在无人机护送下开进了航站楼深处的停机坪，下了车还有专门的转运平台和浮空电梯，基本上一步路都不需要走就在十分钟后登上了这艘货运飞船的中部区域。 相比其他乘客可怜巴巴的座位和空间，专门留给地表执政官的航空舱简直就和宫殿一样扩大，就这么说吧，上次翁明月去伊甸园坐的那个vip舱已经够离谱了，但和现在周柯四人待的舱室相比，那地方局促的就像是个公共厕所一样。 “焯，我自以为已经是恶土保留区的头面人物了，却依然没办法去畅想那些真正的权贵的日常生活。” 莫尼站在那夸张的360°全景航空舱的观景台前，在这个高度上眺望整个恶土保留区，回头对坐在吧台边享受d-4的调酒服务的周柯说： “真是难以想象这小阿乔利从小到大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你说，在旧文明的时代里，像他这样的权贵.” “别傻了。” 周柯头也不抬的说： “世界末日的到来是针对大部分人而言的，对于小阿乔利这样投胎技能点满的哥们，他在末日时代能享受到的生活品质和旧文明时代不会有太大区别。 甚至还因为末日崩坏了秩序，导致他们能拥有在秩序健全时代根本不可能拥有的权柄。 别说这些让人倒胃口的话题了，在飞行器起飞之前我要和d-4去一趟控制台，考虑到之后十几个小时我们四个人要公用这个空间，所以你们俩有什么私人需求就赶紧解决掉。” “靠！这里这么多房间呢。” 莫尼感觉周柯这傻逼在指着和尚骂秃驴，于是他呵斥道： “总不至于真的在你眼前表现限制级的剧目，虽然不知道你要去控制台干什么，但我劝你悠着点，别真把飞行器搞炸了，你们没准能活下去但我可不行。”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周柯喝完了那杯酒，看了看时间便起身带着d-4离开了这里。 航天飞船显然有相当复杂的内部结构，但d-4在登上飞船之前就弄来了这玩意的全套图纸，这会带着周柯就和捉迷藏一样，躲开那些在飞行器内部巡查的防卫机械并介入监控给周柯清理出了一条道路。 他们无惊无险的进入了飞船的操纵室，不出所料发现这里是无人智能驾驶，话说在恶土时代也确实很难找到能驾驭这种设备的专业人才了，最少阿乔利财团学院里不太可能会教这种在旧文明时代也属于高科技的玩意。 按照悟能的叮嘱，周柯将那个可以传输数据的u盘插入了操纵台的隐藏接口，随后后退几步等待那东西的生效，他站在这个非常复杂精密的区域中，环视着四周，在几秒之后对d-4说： “你说，这里有多久没人进来过了？” “非要我猜的话，最少也在十年以上。” d-4扫描着周遭的细节痕迹，她轻声说： “虽然有完美的恒温恒湿环境，让这里很难有灰尘的积郁自然也不需要清理服务，而旧文明留下的夸张科技让这艘飞行器在得到足够权限的情况下可以自己维护自己。 换句话说，哪怕不需要那些装模作样的飞行人员，这艘飞行器依然可以安全的定期往返。 甚至在恶土人类完全灭绝之后，它也一样可以维持这样的频率继续运行直到地表基地被摧毁为止。 我知道您想表达什么，就和恶土保留区的内核一样，人类只是假装自己在操纵这一套复杂精密的系统，他们只是在假装自己还有优势。 假装自己还在生活，假装自己还维持着秩序。 但实际上三十八年前那一夜之后，人类就已经失去了对一切事情的控制。 一如您在初次进入城邦区时评价的那样，这里只是个拙劣的仿制品，这艘飞行器更印证了您的理论。” “不，我今天可没打算辛辣的批评这个世界，我已经厌烦了那么做。” 周柯靠在控制台边，在这个理论上最重要但最少已经有十年没人来过的飞行器心脏区域中，他给自己点了根烟，这放肆的举动足以让他在任何时代的任何航天装置中被赶下去并最少拘留48小时。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在乎这些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控制台，对d-4说： “我觉得，这艘飞行器在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肯定不只是为了一趟一趟从地表送东西给伊甸园太空站，那时候的人们肯定为它赋予了一个足够远大且重要的职责，那肯定是从文明的角度出发大有益处的光荣使命。 然而现在，它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一样，都已经失去了那份荣光。 如果真的存在‘机魂’这种东西，我猜，这艘机械早已经默默流泪了几十年。 它或许宁愿自己在文明陷落的那一夜就被拆解掉或者干脆毁于灾厄，也不愿意在这个时代承担这样可悲的使命。” “不，我倒是觉得如果它懂得思考，它会为自己的遭遇感觉到庆幸。” d-4上前，抚摸着控制台冰冷的外壳，说： “它是工具.还记得我对您说过那些吗？工具生来就是要被使用的，这艘飞船能在世界末日之后依然被使用，对于它而言已经是无上的幸运了。 您说的没错，它在诞生的时候确实会被赋予重要而光荣的职责，但说到底，那也是为了文明在服务。 或许在您看来这个世界的文明早已经不存在了，然而这艘飞行器一趟一趟如牛马一样运送东西前往伊甸园，难道就不是在维持这个已死却不愿意腐烂的文明保留最后一口气吗？ 它不但不会为此感觉到悲伤绝望，相反，它会感觉到荣幸和骄傲。 因为现在它所承担的这份职责，反而要比旧文明时代承担的那些更加重要，甚至直接关系到最后的人类能否保留最后的希望。” 机械娘停了停。 她看向沉默的周柯，说： “所以，让我们帮帮它，好吗？” “我在帮啊，如果我不想帮忙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周柯吐了口烟圈，但d-4摇头说： “您在做不代表您喜欢做，您会履行职责不代表您会全力以赴，您的性格如此，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会报以任何热情，仅仅是按部就班的完成它。 就比如您此时的帮助更多的是基于永恒奇点的身份和使命，是基于瓦尔森科教授的祈求，是希望乔雅和莫尼还有阿曼达他们不会在末日中消亡的无声无息。 这些都是理由，都是促使您踏上这条路的原因。 但它们并不能真正的激活您内心的渴望与兴趣。 就比如您在终焉堡的冒险，在城邦区的肆意，在11号时间迷宫中的狂热.那才是您真正进入‘工作状态’的体现，但现在局势如此，如果只是抱着‘完成工作’的态度去冒险，那我对我们会得到的最终结果很悲观。 您讨厌这个世界。 您从未掩饰过这一点，我又该怎么说服您为这讨厌的东西付出自己的热情呢？” “唉，我开始怀念你还笨笨的时候了，d-4。” 周柯叹气说： “我也很想劝说自己用点心，但事实就是这对我而言似乎就真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正常人谁会喜欢自己的工作啊？我显然需要一点.嗯，‘私人恩怨’来刺激一下自己。 但愿，这次去伊甸园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 “你不打算回去舱室吗？” “不，接下来我就留在这，反正也没人来，你知道莫尼和阿曼达会在那里干什么，说真的，他们俩待的地方我真是一只脚都不想踏进去。” “唔，说的也是，那我陪您留在这吧，免得您真的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就剩这一艘飞船了，最少明面上只剩下了这一艘，如果真被炸了，咱们可就没办法去伊甸园了。” (本章完) 第218章 8谁能想到，再见到阿斌居然已是百万 第218章 8.谁能想到，再见到阿斌居然已是百万字以后 作为一个都市级的巨大太空站，伊甸园在星海中的规模相当夸张，其成环状的外形在一片黑暗的无垠深空背景里像极了重迭的发光圆圈，根据悟能搜集来的一些旧文明的记录，据说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在地表甚至可以通过远望镜观察到伊甸园巨大的太阳能矩阵发射出的自然光源。 当然，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恶土那个自然环境，别说是观察伊甸园了，上天文级的观测仪器也很难观察到太阳系中的其他天体。 除了大气层充斥能量污染之外，还因为胎动之月引发的灵能潮汐极有可能已经破坏了星体的物理规则，让天文学的一些基础概念都发生了偏移。 总之就是很玄学的原因将伊甸园这个人造太空奇观和地表的联络彻底斩断，直接联系渠道就只剩下那艘老而弥坚的太空飞船，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最少周柯亲眼见过伊甸园部署在星球轨道上的激光武器发力的场面。 恶鹫也证实过，恶土保留区之所以不敢忤逆伊甸园的“天龙人”，是因为对方手里掌握着可以摧毁地表保留区的力量，即便不管暴力因素，那些布置在恶土保留区边境上的灵能稳定与干扰装置的管辖权可还在伊甸园手中呢。 那些东西如果被关闭了，那么沦陷区中的魔物大军大举进犯保留区这种“末日剧情”就成为了真实存在的威胁。 这东西就是一把剑。 高悬在保留区之上，迫使在经历了末日之后的地表还得服从“天上人”的领导，不得不说，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唔，我喜欢这个星港！” 当货运飞船在十几个小时的航行之后抵达伊甸园太空站最外环的空港区时，在导航台中眺望眼前这座巨型太空都市的周柯发出了感叹。 他看着那按照某种规矩环绕着太空站中轴不断旋转的巨型城市环，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在那些环状区域里不断来回的类似于穿梭空轨的交通工具。 以及那些建立在每一道巨环空间中的都市群。 它们按照不同的功能区被分布在不同的舱段，甚至某些舱段会按照指令暂时脱离所在区域，如迁徙一般汇合于其他旋转的舱段中，在外部区域布置的各种智能造物运作时的指示灯闪耀起来让这一幕带着非常规律的工业美。 整体呈银灰色的太空站初看让人眼缭乱，但在适应之后就不难发现，这其实是个一直在活动的彷佛有自我生命一般的“机械巨物”。 整个星空中寂静无声，就像是哑剧的舞台，而在舞台中央只有眼前这个东西在登台亮相，却也不需要声音的渲染，仅仅是它以一种孤独又优雅的姿态在星球之外的活动就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这一幕非常符合周柯想象中的“科幻”气息，而且他可以肯定，对于那些强迫症患者而言，这个非常有科技美的空间站足以治好他们所有的精神内耗。 他在手边弹了弹烟灰，对同样沉默的欣赏着伊甸园空间站的d-4说： “多么精致啊，就像是旧文明用尽所有智慧和技艺为后人制作出的‘希望宝匣’，他们把一切他们能想到的可以用于重启文明的宝物都藏在了这里，将其视作一把钥匙。 即便是地表的人类全部灭绝之后，仅靠这里的储备也足以重建他们记忆中的人类世界。 唔，多么崇高的奉献欲，让我这样的冷血家伙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所以，发表一下评价吧，我的d-4，在你第一眼看到伊甸园全貌的时候，你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呢？” “它燃烧的样子一定很美。” d-4轻声说： “一想到这样的奇观拖着长长的尾焰以流星雨的姿态坠落于地表时，我思维回路中的数据流就忍不住一阵阵颤栗。终于，先贤们藏于这里的那些用于协助文明的挽救力量终于可以真正派上用场了。 就像是我一直坚持的理论，只有被使用的工具才会有感觉到‘荣幸’和‘满足’的资格。 当然，前提是我们得帮助那些‘不肖子孙’亲手砸碎这个精致的机械宝匣，好让藏在最深处的希望能不被束缚。” “好姑娘，真是我心灵中的蛔虫，完美的说出了我心中所想，我想这大概就是‘灵魂伴侣’的含义。” 周柯哈哈一笑，在全船回荡的到站通报中，他挽住d-4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拔出控制台上已经完成航线数据记录的黑色u盘，在确认数据都已被发回地表后将其在手中捏碎。 他大摇大摆的带着d-4从导航台走出，结果迎面遇到了一名躲在附近摸鱼的空乘小姐。 后者看起来很疲惫，但在看到有人从导航台走出来的时候，训练有素的她在震惊中第一时间打算按住报警装置，结果被d-4闪过去扣住了手腕。 “别紧张，我只是代表地表执政官视察一下你们的飞船，事实证明你们的工作干的相当不错。” 周柯从口袋里摸出小阿乔利的授权卡，对那惊恐的空乘挥了挥，捏了捏对方的脸蛋，说： “一会记得进去打扫一下，我好像把烟头丢在控制台附近了，这么高级的设备里居然连个自动机器人都没有，真是扫兴啊。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把这件事上报那就随便吧。 不过我觉得这可能不只是写一份报告那么简单，所以，看在世界末日都快来了的份上，就别让咱们把这件事搞得这么复杂，好吗？” 说完，周柯彬彬有礼的对这位可爱的姑娘挥手告别，大步离开了这里，d-4放开了空乘小姐的手腕，伸手帮她抚平衣领上的褶皱，轻声说： “工作中忽视规则，任由客人进入原则上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导航台还在里面躲完了全程，仅仅是这一个疏忽就足以葬送你们所有人的工作，没准还要接受调查呢。 但我和我的主人肯定不会被牵扯其中，所以我的建议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监控装置没有我们的记录，你看，只要你不多嘴，就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你表现的如此疲惫，看来这份工作让你不开心，那就换一份吧，每天伺候人有什么意思呢？ 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让别人伺候你吧。 祝你好运，可爱的姑娘。” 说完，d-4也露出了一个温和得体的笑声，将一张熔渣医疗协会的名片放进了她的口袋里，拨了拨头发踩着高跟鞋跟上了周柯。 在两人离开之后，那个跑来摸鱼却看到了不该看东西的空乘小姐人都傻了。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按动警报开关，还如周柯叮嘱的那样进入导航台清理掉了那里的满地烟头，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捏着那张名片犹豫了几分钟，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可不记得莫尼给过你hr的工作呀。” 周柯走“执政官通道”离开货运飞行器，在踏上星港的转运扶梯的那一刻，他对d-4说： “咱们那协会又不是垃圾桶，什么人都要吗？” “能救一个是一个，反正，她很快就要失业了。” d-4随口说： “那么漂亮懂事的姑娘，不忽悠去恶土的办事处当个前台真的可惜了。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直接拜访韩斌先生吗？还是先去小阿乔利在伊甸园的豪宅里休息一下？顺便游览一下伊甸园的风土人情？”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流程。” 周柯叹气说： “如果作为伊甸园执政官的阿斌连我们的到来都拿捏不住的话，那我对他的工作能力可真的要产生一些怀疑了。” 说完，周柯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对扶梯正在经过的某个摄像头挥了挥手，说： “听到了吗？阿斌，我来伊甸园了，我希望在我离开星港的时候，能有一辆车在门口等着，直接送我去见你。我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也挺累的，别让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自己想办法打车了，毕竟很多地方的司机都有宰客的坏习惯。 而你知道，如果我心情不好的话，伊甸园完美的治安记录在今天就要被打破咯。” 那摄像头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周柯在玩行为艺术，但在两人走超级vip通道离开星港这个货运枢纽时即将进入伊甸园最外环的内部舱段时，一名金色涂装穿着经典黑白燕尾服的智械管家就已在前方等待。 在周柯和d-4靠近时，那家伙非常绅士向两人行礼，它发出相当得体的男性声音，问候道： “两位贵客还适应伊甸园的气候吗？这里的人造大气已经尽可能模拟纯净的地表环境，但空气中的过滤剂气味依然会让第一次前来这里的客人感觉到不适。 他们往往会认为那甜腻腻的空气让他们有些无法呼吸，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呼吸道正在适应新空气的假象。” “是啊，甜丝丝的，很好闻。” 周柯咧了咧嘴，说： “等适应之后，就不会再觉得这人造大气里按比例注入的神经气体有什么异常，我有一位医生朋友之前来过这，他还专门警告过我如果要在伊甸园长久待着，那就最好佩戴过滤装置，以免思维被神经气体诱导向你们想要的状态。 所以，能容我多问一句吗？ 空气的那一丝甜味到底代表着什么？” “嗯，这个问题在伊甸园是不被允许讨论的，贵客。” 阿斌派来的智械管家有些为难的说： “最少我的授权不足以允许我为您解释这些，还是请您随我登上专门为贵客准备的飞行舱吧，韩斌主人已经在执政官办公室等待您的莅临了。” “但你也说了，我是贵客，难道我的需求就不能被满足吗？” 周柯耍起赖了，他在原地叉着腰，说： “我很想知道‘香甜空气’的秘密否则我就不走了，让阿斌下了班之后亲自来接我，其实你我都知道，现在是阿斌在求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他。 我的意思是，诚意展示是个很重要的环节，连这么点秘密都不愿意分享可不能让我感觉到宾至如归。” 智械管家沉默了。 它可能在申请某些权限，片刻之后，它那机械脸上搭配眉毛的耸动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无奈，甚至略带“宠溺”的语气说： “好吧好吧，如果您确实想知道的话， 是‘铅’！ 不只是空气，伊甸园在外部六环所有舱段的居住区中提供的饮水也含有微量的矿物质。 当然，那是铅的同位素，配合一些化学药物制作出的‘心智影响剂’，但这并不是为了谋害这座太空城市中的生命，伊甸园延续着旧文明的秩序，我们有法律有社会道德，每一名公民的生命权都必须得到保障。 这些心智影响剂并不会破坏他们的思维能力，只是会压制大脑皮层中的某些神经元活动，并促使大脑分泌正常比例更多两到三成的多巴胺，这样可以让这座城市中的人民长久的处于‘快乐满足’的幸福状态中。 这非常有助于缓和社会矛盾。 嗯，韩斌主人的智囊团在很久之前就比对过多种方法，事实证明，直接上化学药物手段是维持和谐社会关系最便宜也最有效的方法。 人体，确实是很神奇的东西。” “所以他们会因此变的更听话吗？就像是训狗那样。” 周柯好奇的问了句，智械管家做出一个“禁止”的手势，它认真纠正道： “我们这里不允许说这样带有攻击性的话，贵客！ 我们会将其称为‘优秀的秩序性和服从性培养’，这有助于公民们在完成数年服务后返回地表时，能成为阿乔利财团庞大体系中最合格的螺丝钉。” “但我听说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活着回到地表。” d-4咄咄逼人的问道： “伊甸园每个月都会产生‘合理损耗’，这也是为什么虎邦会一直在恶土上为你们挑选仆人。” “您是我的同胞.真是惊讶，在您没开口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发现您也是一名智械。” 韩斌的智械管家以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d-4，随后它摇头解释道： “‘合理损耗’产生的原因很复杂，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问题，但请两位相信我，在秩序依然存在的伊甸园里，不会发生如你们想象那般的大屠杀和灭绝行动。 这里生活的人都是好人，他们完全依照旧文明时代的秩序成长生活，如果两位真的很好奇那些被损耗的恶土人去了哪，那么就请随我来。 韩斌主人每天的日程安排的很满，我私人请求两位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主人今天为了接待两位可是推掉了很多重要的工作。” “但他已经死了，他死了最少二十六年，我是不明白一个死了却不愿意安息的鬼哪来那么多工作需要做，难道活着的时候当牛马就意味着死了之后也不得安生吗？ 这未免也有点太残酷了吧？” 周柯撇嘴说： “不过如你所说，妥善安排时间是一种美德，所以让我们出发吧。” 那名金色涂装的机械管家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实际上，d-4敏锐的观察到在周柯说出韩斌现在的状态时，这名智械明显进入了“茫然”。 那并非它的程序断开，仅仅是某种力量在阻止它接收这样的信息。 很显然，韩斌并不打算让自己已经死去的可怕真相被更多人知道。 “莫尼？” 周柯抬起左手，用自己的“老天才电话手表”向同行的伙计发了条信息，他说： “你今晚和阿曼达就住在小阿乔利的豪宅里，可以出去转一转享受你们的蜜月假期，我要去办点事，之后回来和你们汇合。 哦，对了。 如果我和d-4在48小时内还没有回去，那就代表着我们两大概率嘎了，你们准备好逃命吧。” “不必如此，贵客，两位已经踏上了伊甸园，你们的生命安全一定可以得到保障。” 机械管家轻声安慰了一句，但周柯对此不置可否。 他很快登上了飞行器，在智械管家的亲自操纵下，这如小号穿梭机一样的载具从伊甸园最外环的星港起飞，在接入伊甸园整体的航空指挥系统后，便沿着不断旋转的空间站外部结构飞向内环区域。 这显然是某种“特权”。 如果在伊甸园内部，想要从最外环进入内环区域，最少得通过十几道检查站而且得提前好几天写申请等待批复。 这里确实按照旧文明的秩序在运作，但这里也显然是一个赤裸裸的阶级社会。 越靠近伊甸园核心，代表着越接近权力中心。 这个空间站确实很大，哪怕飞行器以最高速前进，要进入内环也需要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保守估计，这里的可利用面积加起来不会比中心城更小。 “我们即将进入内环了。” 智械管家提醒道： “请您将您那顶特殊的帽子佩戴在头顶，这样您就可以得到你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哦？所以，那些‘合理损耗’诞生的原因和‘时间’有关？” 周柯来了兴趣。 他按照提示戴上了迷时者馈赠的牛仔帽。 在这顶无视所有时间混乱效果的帽子的加持下，当飞行器越过某个“无形界限”后，周柯眼前那精巧宏大的伊甸园核心区域就如被剥离了所有绚丽的外表，暴露出了内部的真相。 一整个破碎状态的内环以“太空垃圾”的姿态悬浮于伊甸园核心区域中，被炸碎的环状舱段与稀碎又大小不一的漂浮物混杂在一起，像极了一个人造“星环”。 这才是伊甸园核心区域的真实状态。 它早在二十多年前神圣基准项目第一次启动失败时就已经完全破碎了，但这里还有个基准仪在运作，强行将这破碎之地的时间维持在一切安好的状态中。 一个可控的“时间迷宫”就位于此地，如果周柯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零号时间迷宫”了，理论上说，这里应该才是恶土上诞生的第一座时间迷宫。 他眯起眼睛，看着这剥离时间影响后的真实废墟中有很多身穿“宇航服”的身影在废墟中忙碌着。 他们驾驭着可自由移动的飞行器，在不同的破碎区域中搜寻着有价值的东西并加以回收，这个破碎之地的面积挺大，因此在其中忙碌的“清理工”人数也不少。 数分钟之后，周柯摘下了牛仔帽，他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化为完整恢弘的伊甸园完整内环，而飞行器正在靠近一号圆环的执政官官邸所在舱段的小星港中。 “那些人” 周柯说： “他们就是‘合理损耗’的真相？” “是的，自二十五年前起，每一批进入伊甸园服务的工作人员在服役期将结束时都会经历一场大范围筛选，那些表现最为优异的工作人员将被允许留在伊甸园中并成为‘修复者’的一员，他们需要在危险的时间环境中协助修复伊甸园的内环。” 智械管家轻声说： “多亏了他们日复一日的付出，目前我们已经修复了四号和三号圆环并将它从失落的时间中带回了现在，我们并不否认勇敢的修复者在工作中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也确实有一部分修复者死于他们的工作环境中。 但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伊甸园才能从历史上最严重的事故中逐渐恢复元气。 毫无疑问，这些修复者是伊甸园的英雄！ 我们为他们在七号圆环的‘曙光镇’城市广场上树立了雕像，还有纪念活动以及一个有官方出资建立的基金会，专注于改善服务人员们在伊甸园中的生存状态。” “他们为你们付出了一切！” d-4冷声说： “却连纪念用的雕像都没资格摆入他们亲手修复的内环？而你将其称之为‘嘉奖’？好一个秩序社会！” “别这样，d-4。” 周柯表现的很淡定，他语气随意的摆着手说：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居然在这个时刻还对这里保持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吗？没必要的，学学我，看我多淡定。 从不曾报以希望，自然也不会绝望。 嘁，悲剧看够了，走吧，让我们去见见阿斌，聊点正事吧。” (本章完) 第219章 9摘得那最后一块碎片 第219章 9.摘得那最后一块碎片 遥想当初第一次见到韩斌时，周柯就觉得自己和这家伙的“孽缘”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结果不小心一语成谶，一直搞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初救了自己一条狗命的阿斌居然才是最符合“幕后黑手”定位的家伙。 唔，以周柯的视角来看，这个翻转来的有些真相糊脸。 但反过来说，在这种故事里的前期突然遇到一个神神秘秘的家伙，那么他是最终反派的概率肯定是要大于70%的。 所以，当周柯双手插兜迈着轻松步伐在智械管家的陪同下走入韩斌办公室的时候，他心里浮现出的四个大字就是“平平无奇”。 d-4被要求留在执政官办公室的外围等待，对此她很不满意，不过周柯倒是觉得这样的安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接下来要和阿斌谈的那些事情，实在不是除了两人之外的第三个人应该旁听的话题。 这无关于信任。 或者说，正是因为要保护d-4，所以才不能让她接触到这些过于敏感的信息。 “你好啊，阿斌，上次你走的时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那么大一个活人说没就没了，啧啧，搞得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呢。” 周柯看着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观望繁华城市的韩斌，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又接过了懂事的智械管家送来的温度适宜的红茶。 在啜饮了一口之后，他说： “而且我还收留了你女儿，不许任何人虐待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这个父亲，居然那么随便的让自己的女儿开着危险的战争兵器参与到恶土的大战中。 你是不知道，可怜的韩楚儿在最危险的时候距离葬身也只有那么一步之遥。 所以，问题来了。 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父亲呢？” “我觉得我是，但实际上我可能不是。” 韩斌没有回头，只是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 “毕竟哪个合格的父亲会在没有母亲的情况下就让自己的女儿随意出生，还要向她隐瞒这个可怕的真相二十多年。就如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两个师弟走入歧途，却对他们终将逝去的生命无能为力。 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我在隐瞒着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导师做一些很疯狂也很危险的事。 而你，周柯. 你亲手杀死了我的两名师弟，摧毁了瞬光在地表的势力，夺取了本该被我们拿在手中的重要资源，你理应是我最大的敌人，但你现在却堂而皇之的以贵客的身份出现在了我眼前，我还必须对你笑脸相迎。 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过得太失败了哪怕在死后也要遭受这样的羞辱。” “呵呵，好说法。” 周柯品尝着红茶，头也不抬的说： “但能让你这样的人选择忍辱负重也要达成的目标必然很惊人也很可怕，所以，不妨说来听听吧，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我手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你手里也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建议咱们之间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反正也没什么好寒暄的，直入主题吧。”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韩斌转过身，这个把自己的仪表拾掇的非常完美的伊甸园执政官看着周柯，说： “那些发生在过去的所有悲剧，世界的灾厄与个体的毁亡，那些让我感觉到痛苦与惋惜的历史，那些必然会在未来到来的绝境.我们处于一个很微妙的时期，周柯。 我们还有一个机会可以逆转这一切，但可能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我不在意你杀死我视若亲人的两名师弟是因为只要我协助导师完成神圣基准的实施与约束，那么他们就会被从最绝望的死亡中拉回人间。 如这个早已经失去生机和希望的世界，也能在一次奇迹般的逆转后被重新带回黄金时代。 我们已有了直面最糟糕事态的经验，在那些经验的指导下我们终将度过危机。 或许不存在圆满的结局，但最少可以在一切不完美的未来中挑选一个最完美的结果，是的，只要完成这个项目！就可以将一切拉回正轨。” “那如果你们失败了呢？” 周柯眨着眼睛说： “另外，你用这些连你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来蒙我的时候，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我信！如果失败了就再来一次，不断的在循环的时间中尝试，不断的尝试各种可能，只要你尝试的次数够多，总能找到最完美的解法。” 韩斌认真的说：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法解开的难题！我知道你和迷时者见过面，我也知道他向你委托了某种使命，他已经对神圣基准项目彻底失望，或许是上一次的失败吓住了他。 但我不会失望，亦不会绝望。 就算驾驭时间的力量来自永恒的恩赐是一个早已被埋下的绝望种子那又如何？永恒七人对于力量的使用的确引来了今日的灾难，但若没有他们亲手带来的黄金时代，我们连抵挡灾难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对于普通人而言，在得知这一切后往往会把罪魁祸首责怪于亚空间阴影的邪恶蛊惑，然而我们不能忽视终焉的存在。 那个叫‘永恒’的混蛋将我们带入了这个要命的绝境，但这不意味着与它相对的终焉就是什么白莲！ 周柯，你背负着两种象征，没人比你更清楚终焉的冷漠，即便没有永恒的介入，终焉一样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启程.这对于我们这个‘当事人’而言本来就是个死局，永恒的介入反而给了我们绝望中的一丝希望。 所以，我不会拒绝使用那些‘赐福’，就像是你也不会拒绝在不同场合使用来自不同象征的力量来克敌制胜一样。 力量这种东西会如何作用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永远只取决于使用者！ 所以，我会谦卑的请求你交出你手里的三枚永恒样本，并协助我们完成神圣基准项目的第二次启动。” “你这基本等于要求我帮助你毁灭这个世界，阿斌。” 周柯将空掉的水杯放在桌上，他敲着桌子，说： “你自己对那个项目都没信心，我是不在乎这个世界的未来如何，但我毁掉一样东西除了讨厌之外也得有更合适的理由吧？ 最重要的是，你大可以在我面前表示的信誓旦旦，但我已经知道了小阿乔利、莱茵和韩楚儿的身份奥秘，在我知道那些的时候，我就可以肯定，你这个家伙远不如自己表现出的那么大无畏。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神圣基准项目的第二次实验开启，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失去你的女儿！ 韩楚儿是基于你在无数时间中的可能性诞生的，她能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你还以‘不生不死’的量子态存在于这个时空中，然而外部时间轴一旦发生规则级的变化，她就会如倒塌的积木一样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真是个可怕的命运。 当它降临在不同的人身上时，他们也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莱茵被逼疯了。 她化身为恶鹫一心一意的只想要摧毁伊甸园中的那个老头子。 小阿乔利也疯了。 但他更现实一些却也更理想化一些，他和你一样相信这世界上没有解不开难题 话说，你才是小阿乔利在伊甸园的政治盟友，对吧？毕竟你和他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最后，你最可怜的女儿韩楚儿不如莱茵那么执拗，也不如小阿乔利那么稳健，她是幸运的一直被所有人保护着，但也是不幸的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就把她送到了地表，把她送到了我面前！ 所以，你踏马到底在瞎期待什么？ 是希望我用记录莱茵的方式记录下你的女儿，这样一来，不管你这次最终冒险的结果如何，你的女儿都可以在终焉的光芒中活下去，是吗？” 周柯拍着桌子说： “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都敢算计我了！但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好吗？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计划行动，帮你免除这个后顾之忧？ 你还不清楚韩楚儿是怎么在那种绝境下活下来的，对吧？ 让我告诉你，阿斌，是你的师弟罗杰把他用来救命的手段交给了你女儿，设置了一个独立于时间线外的循环才让她不至于崩塌。 我没有如你所愿那样记录你的女儿！ 那意味着只要你敢开始这个实验，你就会立刻失去你唯一的家人！这意味着在罗杰的‘帮助’下，我用名为‘韩楚儿’的那把枪架在了你的脑门上！ 所以，做出选择吧，阿斌。 你是要你的女儿？ 还是要帮助老阿乔利那个疯子老鬼完成这场赌上一切的实验呢？ 哦，对了，罗杰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不欠你任何东西了，看看你把你可怜的师弟逼成了什么样！你这个狗东西。” 罗杰的死亡真相只有两个当事人才清楚，周柯说出的细节确实是韩斌之前没能掌握的，得知真相的他如遭雷击。 尤其是罗杰的遗言就如一把刀刺入他的心脏，让韩斌捂着心口后退了几步。 他可能在演戏，但韩斌在演戏不太可能。 “我只是我只是希望罗杰能认真思考一下，我没打算将他逼入那样的绝境中。” 韩斌气息萎靡的坐在了椅子上，他低声说： “我只是希望罗杰能支持我，帮助我改变神圣基准项目的最终目标，我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在我和导师之间选边站队。唉，我低估了他对导师的情感和他的执拗，是我做错了。” “嗯？什么意思？” 周柯眨着眼睛说： “你打算修改实验的最终目标？你不打算按照老阿乔利的吩咐完成神圣基准项目的启动？有意思，说来听听。”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不能把未来寄托在一次赌博式的实验中。” 韩斌摇头说： “导师一心想要在七枚永恒样本的协助下，将时间线一举推回绝对时间点之前，但那样做的成功概率太低了。 如你所说，导师已经陷入了某种无法劝说的执拗中。 但如果降低一下目标，利用目前的理论和技术储备，在七枚永恒样本的加持下，将时间线推回绝对时间点后的某个时间节点，那么成功率就可以达到100%！ 我的想法很简单，甚至简单到有些过分。 我们将时间推回到胎动之月出现前的黄金时代，将我们的经验、教训和技术积累一起带回去，借助黄金时代的资源与科技从头开始继续尝试解决问题。 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迭代与积累，在有限的时间里将我们自身的抗风险能力不断拔高。 直至最终我们找到答案，或者我们的抗风险能力强大到足以直面任何文明层面的危机！我们完全可以亲手塑造出一个不再担忧世界末日的超级文明！” “想法很好。” 周柯居然很认真的思考起这种可能性，在几秒之后，他指着天空说： “但胎动之月是个麻烦，阿斌，迷时者告诉我，他当年第一次使用迷时者的能力创造出我们这条分支时间线的时候，在他踏入其中的那一瞬，主时间线的胎动之月就在一瞬间蔓延到了分支时间线中。 如果绝对时间点是个扣在历史上的‘智能锁’，那么胎动之月就是它的监控器。 你无法在胎动之月的照耀下平安的将时间推回到它不存在的时间点，那只会导致胎动之月进一步腐蚀已经不堪重负的时间线。” “所以机会只有一个！” 韩斌也指向天空，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周柯，说： “胎动之月就快孕育出其中的怪胎了，那是个孕育亚空间阴影的‘恶魔子宫’，周柯，但当它的使命完成的那一刻，当那个幼生态的亚空间阴影诞生的时刻，胎动之月这个灵能实体也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 那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还记得吗？ 胎动之月是因永恒七人之一的启迪者·托特的痛苦与绝望而生的，那是永恒在我们的世界中引爆的第一枚灾厄之种，那玩意里藏着永恒七人的最后一枚力量样本。 这意味着哪怕是导师想要完成项目，就必须杀死那头怪胎！ 在它死去的时候，在七枚样本都被收回的时候，当永恒为我们设下的锁松动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回推时间线最完美的时机。 那个时间点将不会再存在胎动之月！ 这意味着我们回到过去也不会沾染任何污秽，但它一定会在历史中诞生，那是个被锁定的节点，因此留给我们的机会只有那么一小段时间。 我们需要不断的尝试，可能需要循环很多次才能找到一条完美的路径，但我们终会找到它！” “错！” 周柯摇头说： “我觉得时间线撑不住这么疯狂的多次循环，你的想法太理想主义了，更何况，这条分支时间线在被创造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胎动之月污染了，这意味着在这条时间线上不管你怎么尝试都无法找到一个‘纯净’的时间线！” “错！我们可以修复时间线，我们可以加强它！” 韩斌争辩道： “正因为这条分支时间线没有纯净的过去，所以我们要把落点设置在主时间线那边！你以为我们一定要收集七枚永恒样本是为了做什么？ 不就是为了依靠其上的时空道标来锁定主时间线在时间网络中的位置吗？ 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创造出两条时间线必然交错的节点，将两个时间线合二为一导师就是这么设计的，他很清楚，分支时间线没有未来可言，唯一的希望在我们的‘家乡’！ 周柯，你和我们都来自那里。” “容我问一个问题。” 周柯看着他，说： “如果你的计划顺利进行，并且也真的成功找到了纯净的时间段，那么我们所在的这条分支时间线的结局是.” “它不会再诞生。” 韩斌轻声说： “在新的时间循环达成之后，分支时间线会从时间网络中永久塌陷，你经历的一切，你知晓的一切会成为一个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就像是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梦。 但你可以带走他们。 带走小阿乔利和莱茵，带走我女儿，带走乔雅和你的兄弟，带走你所认识的一切熟悉的人，把他们带到伊甸园来，周柯。 神圣基准项目一旦顺利完成，那么整个伊甸园就会以媒介的姿态跟随我们回归主时间线，他们会和我们一样活下来，并且为了同一个目标而重新踏上征程。 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们可以重来一次！” “啊，你差一点就要说服我了。” 周柯冷笑了一声，站起身，说： “那那些切片呢？” “什么切片？” 韩斌诧异的看着周柯，后者居高临下的对他说： “你还不知道吗？迷时者将那些被裁剪的时间片段制作成了切片，每一个切片中都保存着数量不等未被污染的人类，总数加起来相当惊人。 你很好奇迷时者委托我做什么对吧？ 让我告诉你吧。 迷时者希望我将那些只能活在切片中的生命带回正常时间流中，他们还活着！ 只要我愿意帮忙，他们就能真正活下去。 但如果我选择你或者老阿乔利的计划，那就意味着那些人会和你说的那样，从未诞生过所以，阿斌，你该怎么说服我放弃那些可以生也可以死的人？ 那只在我一念之间。 但你要说服我跟着你一起当一个逃避现实的胆小鬼，遇到现在的麻烦就想着回到过去提前解决。 你不能这样.” 周柯摆手说： “你们不能这样一遇到棘手的问题就跳回过去，这种逃避的心态是不可能得到好结果的，也别问我要拿出什么办法来说服你。 我现在还没主意。 但我需要你把你手里藏着的东西交给我，翁雅芬女士留下的研究日志的最后几页，拿来！” 他说： “我需要知道芬女士那复杂的计算过程最终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的本能告诉我，这个答案很重要。如果我知道了它，没准我就能拿出我的办法了。” “我会期待你拿出方法。” 韩斌没有失望，只是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周柯，里面装着被他撕下来的那几张写满了复杂公式的纸。 他说：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翁雅芬研究出的真相，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个方法，我正是根据她的计算结果得出了我们一定可以在主时间线找到‘纯净时代’，从而开启‘扭转循环’的证据，实际上，你刚才听到的计划正是我和翁雅芬一起完成的。 她负责计算，我负责策划。 我留下了那些线索就是为了确保一路查证过来找到我这里的真相追逐者们，一定会支持我提出的计划。 但你似乎是个例外，你总是个例外。 我与翁雅芬女士的合作在第一次神圣基准项目开启前就开始了。 她算是我的学生，也算是我的朋友，亦是我的知己，周柯，因此乔雅也算我的后辈，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小雅能得到一个还算完美的归宿。 那也是翁雅芬的最后愿望，毕竟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生活在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呢？” “我相信芬女士的计算，但我不相信你拿出的是唯一的办法。” 周柯甩手丢出两枚永恒样本，又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最后一枚属于林牧博士的‘观察’样本在我的精神中，我不知道该怎么提取它，或许你可以帮忙。另外我建议你别忙着行动，阿斌，不要和你那导师一样孤注一掷。 给我点时间。 没准我在最后时刻能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但以你的性格和我对你过去一段时间行动模式的统计与预测，我不觉得你真的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韩斌很直接的说： “这个世界对你一点都不好，所以你会回馈给它的也只有冰冷和恶意。” “我是讨厌它。” 周柯摆手说： “但一想到如果我不介入，那么这条时间线里最后的赢家会在你和你的死鬼导师两个钻牛角尖的傻逼之间选出，我就浑身难受。我真的不喜欢你们两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如果这是一场比赛的话，那么就算我一个吧，我！周柯，正式参赛。” (本章完) 第220章 10老登，我带着你孙媳妇来看你了， 第220章 10.老登，我带着你孙媳妇来看你了，这不多爆点金币？ “他们俩被伊甸园执政官韩斌派人接走了，啧，真是超规格待遇呀，把我们俩丢在这吹伊甸园的风。” 伊甸园的星港超级vip出口，穿着沙滩裤和宽松长衫还戴着墨镜的莫尼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智能助手，周柯给他的留言正在屏幕上滚动。 这突发情况让原计划今晚和周柯一起去逛逛伊甸园娱乐场所开开眼界的他非常不满。 站在旁边的阿曼达倒是不在意这个突然变故，她这会套着一件风衣叉着腰，欣赏着星港外的街道，正跃跃欲试的想要去街对面那个免税店里逛一圈。 她在来之前已经找翁明月问过了，刚刚从伊甸园返回地表的医生告诉她，眼前这个商店里会出售很多天上的特色商品，还有很夸张的女性服装区，这里支持财团账户付款，意味着他们这些地表来的客人甚至不需要换钱。 不过莫尼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去逛商场，既然周柯今晚大概率闲不下来，那么他打算先去把来伊甸园必须做的“主线任务”搞定。 “稍等一下，老婆。” 莫尼对阿曼达说： “我给老爷子发个消息，让他派飞行器来接我们。今晚把这场见面搞定，之后的时间咱们就能闲下来了。” “也行，我听韩楚儿说内部圆环中很有多值得一看的地方，她还给我列了张单子呢。” 阿曼达摇晃着脑袋四处打量周遭，作为在恶土长大的骑士长，她对于现在所处的地外空间站有种强烈的“不信任”，总感觉这地方没有想象中那么结实，生怕自己这个升华者随便用力过猛就会把这些巨大的环状舱段击碎开，导致这区域中的所有人都被抛进太空里。 虽然阿曼达可以肯定自己在太空也能以沙子的形态活下去，但随意多造杀孽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当然，她这种想法只有在这红发骑士长不怎么好用的精神世界里才会成真，伊甸园的建筑结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组成空间站主体的复合材料强度远超脑袋空空的阿曼达可以想象，旧文明时代虽然没有升华者这种独特生命体，但人家那时候的战争智械水准更高，而这座空间站殖民地的理论设计强度是按照智械战争的水平评估的，在极端情况下这玩意的设计要求是在坠入大气层时依然可以保证一定的结构稳固。 别说她这个沙人在这里暴起作战，就算让吴擒虎过来在这里办一场“天下第一武道会”都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破损。 阿曼达讨厌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 这里不是地表，这里没有那么多沙土可以给她操纵。 这就让红发骑士长很没有安全感，以至于还引发了她的焦虑，让她在太阳镜之下的那双眼睛很警惕的看着每一个靠近她和莫尼的家伙。 好在星港的位置在伊甸园最外围，这里不是繁华的都市圈，在星港外的交通枢纽上也没那么多人会来，这里更多的是工作人员，而他们对于这些“地上来的土包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骑士长敏锐的听觉甚至捕捉到了不远处的两个执勤的安保人员在对话器里讨论她的大长腿，用词那叫一个下流。 “哼，还算你们有点眼光，老娘今天心情不好不坏，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 她撇了撇嘴，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刚点了火还没吐出烟圈呢，就听到呜呜呜的声音，随后一台无人机从高空飘落下来，环绕着阿曼达转了几圈又在前方投影提示。 阿曼达眨了眨眼睛，踹了一脚旁边等车过来的莫尼，她问道： “‘禁烟区’是什么意思？‘罚款’又是怎么回事？这鬼地方不让抽烟吗？” “啊？” 莫尼抬头扫了一眼，指了指旁边角落里的图标，说： “你去那抽，那里是吸烟区。” “？” 阿曼达看着自己手里的香烟，又看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图标和垃圾桶，她疑惑的说： “有什么区别吗？我在规定的地方点燃烟草会让这座城市的统治者很高兴吗？这都什么破规矩？” “呃，我很难给你解释，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伊甸园，不过我小时候接受过全套的旧文明生活礼仪，虽然现在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我可以肯定如果你连眼下这个都受不了，那么在伊甸园的每一天都会折磨死你。 毕竟这里在路上开车按喇叭的噪音分贝都有要求。” 莫尼叹气说： “你就去那吧，别让这小东西一直叫了，吵死了。而且你再不改正‘不文明行为’恐怕就不只是罚款这么简单了。 老婆，请你理解一下。 我很爱你，但我真的不想来这鬼地方的第一天就被抓进治安局，咱们俩现在连伊甸园的暂住证都没有，真出事了还得我爷爷派人去捞我。 那真的可太丢人了。” “嘁。” 阿曼达撇了撇嘴，将烟头在眼前的无人机外壳上按灭。 结果这个带有“挑衅意味”的行为立刻引来了更高级的“治安警报”，随着无人机闪耀红色光芒升空，周围那两个偷看阿曼达大腿的安保人员也严肃起来。 其中一个人跑过来对他们俩低声说： “别动，就在这等治安官过来，别乱跑，两位！如果你们不想事态升级的话，实话说吧，我也是地表来的，大家都是同胞。 听我的，这是为你们好！ 这地方规矩繁琐但还挺人性化的，初次犯错不会有太多惩罚，最多把你们遣返回地表，但如果暴力反抗就会让局势很难收拾了。” “哟，我倒是感觉这比刚才有意思多了。” 阿曼达咧嘴一笑，伸手将太阳镜摘下来就开始活动身体热身。 旁边的莫尼叹了口气，既没有起身劝说自己老婆，也没有打算介入事态而是从阿曼达那里接过烟盒，自顾自的坐在行李箱上吞云吐雾起来，根本不在意绕着自己飞来飞去的治安无人机。 突出的就是一个没素质。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希望在伊甸园当个守法好公民，但既然老婆都惹祸了，那总不和结婚没几天的阿曼达当场断绝关系吧？ “你打算闹多大？” 在看到武装无人机飞下来的时候，阿曼达兴冲冲的扭头问道： “你刚才没阻止我就说明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为了不真给咱俩惹麻烦，我总得问清楚底线在哪？” “啊，苍天啊，你总算是学会动一次脑子了。” 莫尼非常欣慰的往眼前吵死人的无人机身上弹了弹烟灰，说： “在你或者我可能被击倒或者活捉的情况下就可以束手就擒了，来都来了，总要测试一下这地方对于暴力行为的响应速度和压制体系。 我听说露娜说伊甸园的治安警卫们是非常厉害的智械单位，那玩意是这地方的战斗主力。 测试一下它们的战斗力，之后会用得到的。” “ok！站远点，无能的男人。” 阿曼达伸手将自己的红色长发束成马尾在脑后，她恶声恶气的说： “我要大干一场了，别当我的累赘，另外让你的死鬼爷爷赶紧派人来，在我们被遣返之前把他孙子和孙媳妇捞出去。” 话音刚落，骑士长双臂化作飞散的流沙盘旋，在一次沙刃切割中就将袭来的镇暴无人机尽数扣住又摔碎在地表，事态再次升级，周围的警报声敛去转化为一道道红色的危险光标将星港出口区域完全封锁。 阿曼达在其中战意昂扬，而在角落里，叼着烟的莫尼将智能助手放在耳边，他用提不起精神的声音对电话另一边说： “是帕尼斯宅吗？我是莫塔尼亚，对，摩尔森的第七个孙子，现任帕尼斯家族家主呃，对，那个把家族直系成员全干掉的疯子就是我不是！ 你这么愤怒干什么？ 我杀的又不是你儿子，你个狗东西！ 当下人还当出荣誉感了是吧？ 按照你的逻辑，现在你也该叫我‘主人’！但老子懒得和你废话，现在，立刻，马上让我爷爷接电话！ 什么？ 参加他情人的生日宴会？！ 呃，好吧，真是有活力的老年退休生活啊。 那告诉老头子，让他赶紧动用人脉关系，在我被枪毙之前，来星港区治安局捞一下我和他孙媳妇，至于我们干了什么.十分钟后记得看治安新闻。” 挂掉电话的莫尼回过头，正好看到阿曼达化身沙人将几个低级武装智械淹没拆解的场面，按照这个战斗力升级模式，下一波过来的应该就是“狠角色”了。 莫尼耸了耸肩，一脚踹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再起身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把灵能合金制作的战刀，他摸了摸脸，又将一把手炮揣进兜里，看着四周爆裂起火的治安机械，将手里的烟盒丢给那两个已经吓得缩成一团的安保人员，既然都是同乡那就请你们也享用一下。 他闻着熟悉的硝烟味，感觉这陌生的伊甸园似乎也因此变的“亲切”起来，便感慨道： “对嘛，这才是恶土人该有的蜜月旅行嘛，老婆，别怕！我来助你！” —————— “那些大块头智械还挺厉害！三个一起上居然能和我打个平手，但想要击败我可没那么容易！嘁，本来还可以打的更爽，都怪你个废物拖了后腿。 我能打三个，你连一个都对付不了？” 在黑色的飞行器自星港区治安局停机坪起飞时，一脸不爽的阿曼达一边捶着莫尼，一边抱怨，莫尼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飞行器的座椅上，他一边欣赏着脚腕上那个“电子镣铐”，一边对阿曼达说： “都说了是战术试探，又不是要拼命，差不多得了。但事实证明，这地方确实有可以压制升华者的高端武力。” “对，那几个大块头能压制灵能！我感受到了，它们的躯体里有某种特殊装置，很像是我在11号迷宫里见过那些机械贤者使用的‘禁魔协议’。” 提起战斗策略，阿曼达顿时很严肃的说道： “所以如果只是灵能者的话，估计连星港这一道防线都过不去。” “唔，两位似乎在聊一些很危险的事。” 在飞行器前方驾驶的人突然开口打断了阿曼达的话，随着飞行器被设置进入自动驾驶，他的座椅转过来，露出了一张和莫尼有七分相似但更加年轻的脸。 “卧槽！老爷子？” 莫尼大惊失色，他急忙坐好身体，正襟危坐中拍了一下阿曼达的腰，让她也在长辈面前坐好，别吊儿郎当的。 初次见面不能太放肆。 阿曼达也被吓了一跳，她如面见老爹那样挺直腰杆，又偷偷打量莫尼的爷爷。 这位“老人家”有点年轻的过分了，只看那张保养相当不错的脸，这人最多二十岁出头，但根据莫尼的说法，他爷爷和翁三太爷只差三岁。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老人家最少八十了。 如此年轻的状态肯定不正常，但阿曼达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智械义体的存在，因此他的年轻态或许是通过某种更神秘的医疗科技维持的。 翁明月好像也说过这事。 他说高级基因编辑在伊甸园已经成为了基础的公民福利，不过阿曼达对于那些复杂名词没什么概念，直到此时亲眼看到老摩尔森·帕尼斯的状态，她才理解了翁明月之前描述这件事时的惊叹来由。 “你爷爷还挺帅，比你帅。” 阿曼达小声说了句，让莫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让眼前努力维持严肃和冷峻的老摩尔森露出了笑容。 “哈哈，我孙媳妇还挺会说话，好好好，这句话就值一个大红包。” 说着话，这老东西居然反正还真从怀里取出一个红包递给了阿曼达，看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 “您不是去参加您情人的生日聚会了吗？怎么还亲自跑来捞人？” 莫尼小声问了句，结果被他爷爷狠狠瞪了一眼。 他呵斥道： “你也知道我今天忙，但就连几个小时都不愿意等，在星港区闹出那么大的事是在向我示威吗？你知不知道伊甸园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如此恶劣的治安事件了？ 真是让我在那些朋友面前把脸都丢尽了！” 莫尼没有回答，爷孙两人维持着沉默，一直到飞行器驶离星港区舱段进入太空后，莫尼才低声说： “我看到了您留在帕尼斯生态园最底部的那个生物样本库，我在那里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还见到了过去的您，我亲耳听到了您在离开地表前往伊甸园的前一夜在那个样本库里留下的话。 您说您会在那一夜的黎明死去，前往伊甸园的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 但我现在看您这个生活幸福的样子，好像和我认知中的‘行尸走肉’不太一样，所以要么我在时间中看到的过去只是一个老头子戏精的表演，要么我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只是一个顶着‘老摩尔森’名字的陌生人。 实话说吧，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我必须确认我最后的亲人在天上所作出的所有选择都出自他的真心，而不是被某种该死的东西胁迫着享乐，任何行为一旦带上‘胁迫’的成分，那问题可就很严重了。” “咔” 莫尼手中的手枪上了膛。 他将这东西放在手边的座板上，他盯着眼前过于年轻的摩尔森·帕尼斯，说： “麻烦告诉我，真相是哪一种？” “我帕尼斯家族怎么会出现你这种暴徒？真是家门不幸啊！” 老摩尔森痛苦的揉着眉心，一脸痛心疾首，但莫尼不为所动，他必须知道那个答案。 阿曼达当然是站在自己老公这边，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因此她的手指也在这狭窄的飞行器里化作飞散的流沙环绕，只要眼前这家伙稍有异动立刻就能束缚住他。 但出人意料的是，老摩尔森在骂完那一句之后却再无任何激动的反应，相反在带着思考的沉默之后，他伸出手，将莫尼放在身旁的手枪拿了起来。 他带着某种遗憾的叹息，说： “你知道为什么每个董事家族的每一代家主都只有那一张门票吗？为什么明明伊甸园可以承载更多人生活在这里，却始终将居民数量限制在一百五十万？ 我实话告诉你，莫尼还有阿曼达，如果将目前伊甸园的所有空间都利用起来，再启用那些存储于战略仓库中二十多年的额外挂载舱，我们甚至可以把地表保留区中最少30%的人接来这里。 那不是什么阶级问题，我的孩子。 门票就是门票，那是一种权力。 那是我们和老阿乔利以及阿乔利财团达成的协议，我们把世界未来的选择权交给他们，我们动用所有资源支持他们，换来在最终时刻最大概率得以幸存的机会。 一个. 回家的机会！” “嗯？” 莫尼眨了眨眼睛，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从爷爷这里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追问道： “回家？回哪个家？” “这要解释起来就难了，孩子，你需要补充的知识点加起来足有几十万字那么多，我也无意在这里给你讲明白。” 老摩尔森把玩着手枪，说： “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阿乔利财团的董事家族对于老阿乔利博士这么忠心耿耿？我猜你们已经知道神圣基准项目曾启动过一次并且失败过一次。 为什么明知道他们在失败过一次之后，大家还要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们去冒险？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切身利益和老阿乔利以及神圣基准项目是绑定在一起的。 当然，我们现在有了第二种选择，韩斌向我们提出了另一种方案，不那么激进，但一样可以带我们回家。 彻底的、永远的、不留一丝遗憾的告别这个粪坑一样的世界！ 我也曾和你一样，但在伊甸园中我那些错误的认知被重新矫正，我得以回忆起当年我们跟随老阿乔利博士越过那扇门来到这里的场景，那些混蛋们将其称之为一场‘时间殖民’。 他们说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对抗末日的办法，成为拯救故乡的英雄。 可惜我们在这里收获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座天堂之城里有很多人都是真正的好人，但也有另一些人并不把恶土视作故乡而是将那地表上的所有东西都无情的视作一种.累赘？ 他们认为正是那些东西和那些人的存在在阻止着其他人做出一个更‘理智’的判断。 唉，大家都只是累了。 即便要死，也得死在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但莫尼，我的孙子，你出生在这里！这里才是你的故乡！” 他将手枪在手心旋转，握着枪柄将其递给莫尼，说： “所以问题来了，你到底是要跟着我去一个还有希望的地方，还是要留在这个粪坑里跟着这个从来都不该出现的世界一起消散？ 我友情提醒你，孩子。 当那个时刻到来时，我可以带走的只有我的直系亲属，所以，在你的恶土老婆和你的归宿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砰” 枪声响起。 脸色变冷的莫尼几乎没有犹豫就扣动了扳机。 在阿曼达震惊的注视中，刚刚给了她大红包的“爷爷”胸口迸溅出鲜血，在抽搐中倒在了他的座椅上。但某种装置维持着他的生命，让他在心脏破碎的情况下还有余力交待最后的遗言。 他以一种“欣慰”的目光看着脸色冷漠的莫尼，随手伸出手，在颤颤巍巍中将一把钥匙和一张金色的身份卡放在了莫尼手里。 他说： “很好，最少有决断，比我勇敢的多，那么，这张‘门票’交给你了.要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吧。你说得对，孩子，摩尔森·帕尼斯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带来的那句话让我想起了我决定‘死去’的那一晚，最少那时候的我还有勇气.” “所以，爷爷，我们到底来自哪？” 莫尼半跪在被自己杀死的长辈身前，他低声问道： “看在我如您所愿，被您压迫着亲手给了您解脱的情况下，满足我最后的好奇心吧。” “不重要了.那是我的故乡，不是你的。” 老摩尔森露出最后的笑容。 他闭上眼睛，握紧了莫尼的手腕，用最后的力气说： “把我葬在那个样本库里，我唯一真正爱过的人，你那诞生于地表的奶奶的骨灰也在那，就藏在那棵枇杷树下，是我亲手埋进去的，那里还有一个留给我的骨灰罐 如果真有命运这种东西的话，就让我，代替更年轻的你们还有这个世界去死吧。 祝你们.好运，孩子。” (本章完) 第221章 11胎动之月，邀你入梦 第221章 11.胎动之月，邀你入梦 “所以，你们俩在进入伊甸园的第一天，还没过六个小时甚至没有办暂住证的情况下，就卷入了一起严重治安事件以及一起恶性密室杀人案中？” 数个小时后，臭着脸的周柯坐在飞行器中，看着刚刚被自己保释出来的一脸憔悴的莫尼和经历了全程却依然一脸懵逼的阿曼达，他非常无奈的叹气说： “我以为我已经够能惹事了，结果在你们俩面前，我这点道行算个鸡毛啊。 这要不是刚才我正好和神通广大的阿斌在谈笑风生，收到阿曼达的求救消息立刻请他帮忙，否则就这场杀人案的恶劣性质，你们俩最少得在深空监狱里待二十年！ 更何况，死者还是一名享有特殊身份的阿乔利董事。 所以，说说吧，别板着死人脸，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你爷爷？这年头的爷孙关系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吗？你们俩有十年没见了吧？刚见面都要动火器？” “事情很复杂。” 莫尼这会肉眼可见的心思混乱，于是阿曼达代替他向周柯描述一遍之前发生的事。 她好歹是个升华者，能把细节记住且描述的一清二楚，周柯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而在驾驶座上驾驶飞行器前往内环都市的d-4也眯起了眼睛。 在阿曼达绘声绘色还带着几丝八卦表情说完之后，周柯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盒烟，又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卷胶带，轻车熟路的将飞行器内部的烟雾报警器封住，这才给自己和莫尼还有阿曼达散了烟。 在烟雾缭绕中，他说： “唉，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们这些真相的，倒不是刻意隐瞒，主要是这些东西说起来有点复杂，不过从你爷爷的最终选择来看，他们这些‘当事人’如今面临的局面也挺蛋疼的，要么是老阿乔利的孤注一掷，要么是韩斌的‘逆转螺旋’，没有第三种选择给他们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和我们还不一样. 我们虽然也在局中，但最少有点主动权，可他们没有，只能在两种糟糕的选择里选一种不那么糟糕的。 啧啧，表面上看来在伊甸园永远年轻的享福，但私底下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这哪是享福啊，这分明就是受罪嘛。果然，这个道理在任何世界都是相通的，真相这种东西绝对是知道的越多越不幸福。 在这样一个狗操的世界里，无知是福啊。” 在他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慨中，莫尼抬起头，他看向周柯不发一言，但其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于是周柯在接下来了一点时间，将他目前知道的关于主时间线和分支时间线还有神圣基准项目的所有信息都告诉给了莫尼。 虽然阿曼达在这一系列事情里也算是亲历者，但就红发骑士长这个脑子，你指望她能从经历中提炼出什么有效信息那是想多了，在周柯说完这些情报之后，阿曼达一脸茫然的感觉自己在11号时间迷宫的经历全踏马是假的！ 卧槽，大家打一样的怪，挑战一样的boss，经历一样的糟心事，凭什么你们就能考察出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我就像是个遇到剧情就跳过，结果打完副本之后啥都不知道的大傻子呢？ 不过阿曼达在结婚之后也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外置大脑”，于是茫然的她看向身旁的莫尼。 莫尼和刚才一样忧郁的抽着烟，像极了一个开枪误杀了自己爷爷的变态疯子，但他这一瞬眯着眼睛，眼中神光闪烁，一看就是在疯狂开动大脑思考着前因后果。 周柯确认自己的好兄弟有足够的智力来处理这些复杂信息，因此他并没有打扰莫尼的思考。 直到近十分钟之后，莫尼才抬头哑声说： “所以，阿乔利财团的前身其实是为神圣基准项目服务的团体？他们跟随老阿乔利一起从主时间线来到分支时间线，又借助胎动之月引发的灾难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进入了这个时间线的权力中枢中？” “嗯，迷时者创造这条时间分支的时候，这里的时间还处于22世纪的中叶，并没有永恒七人带来的文明繁荣，也没有经历过黄金时代，他们面对胎动之月引发的魔裔战争几乎是一触即溃。 若不是阿乔利财团出现的及时，这个世界早八百年就玩完了。 从这一点来说，阿乔利财团确实是这个时间线的救星，但随后的事情就急转直下了。” 周柯耸了耸肩，说： “我猜你在疑惑于旧文明的记录为什么和真实历史对不上，那就要提到那次该死的时间裁剪带来的历史错乱，阿乔利财团使用了某种心智修正科技，直接替换了主时间线的历史在这边。 但实际上，我们这个分支时间线01的科技树从未达到历史记录的水准。 连这个伊甸园空间站都是在阿乔利财团的协助下于末日沦陷前建立的，其所使用的技术规格直接来自于主时间线。” “那火星殖民地呢？” 莫尼问道： “那地方也是假的？” “唔，那倒不是，在神圣基准项目第一次实验失败之前，本地土著，我指的是分支时间线01的居民们也想要拿出他们的救世办法。虽然主时间线那边来的人不认为他们能办到，但总得给人试一试的机会嘛。 有些坑你不让他们踩，他们反而会觉得你不坦诚呢，人都是这样贱兮兮的。” 周柯摊开双手，解释道： “火星殖民地就是他们的策略，他们试图在火星重建文明还往那边尽可能的移民，老塔夫记忆中在沦陷前那段时间地表不断发射飞行器就是那场行动的余波。 但可惜，他们在火星坚持了不到五年就撤回了伊甸园。 去的时候有一百万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十万不到了，大量智械被丢弃在了火星，之前鹫邦那个傻子灵能师就是被叛变智械用这个理由给忽悠了。 那边残留的人类活动踪迹目前很平静，但我们都无法保证一旦有人类登陆火星会不会刺激到混沌魔裔二次爆发。 因此目前火星那边是严禁一切飞行器靠近的，伊甸园也对那里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观察和警戒。 这些信息是我从韩斌那里听他吹牛说的，作为伊甸园执政官，他对这些事情门清儿。 结合你爷爷临死前说的那些，他大概率就是跟随神圣基准项目从主时间线过来这边的项目高层之一，我怀疑目前所有的财团董事和他们的得力亲信基本都是这个出身。 就和吴擒虎还有蛇佬一样，他们经历了一次模因力量对思维的干扰导致记忆出现问题。 但只要来到伊甸园接受校正，那些过去的记忆就会被重新带回，然后，他们就要面临这个艰难的抉择了。” 周柯摊开双手，说： “我认为这些人99%都不会选择留在这个粪坑一样的世界，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恶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累赘’，虽然就我所知，主时间线那边的情况也很糟糕，但最少那边还能和魔裔打的有来有回，但这边已经彻底没希望了。 现在，你爷爷那个人文气息很重的家伙把选择权交给了你，是要回去还是要留下，你说了算。” “做选择的前提是他们的试验得成功啊！” 莫尼痛苦的揉着脸颊，他叹气说： “老阿乔利那边就不说了，你刚才说韩斌的实验计划可以确保成功率到100%？” “是，他是这么保证的，我也相信阿斌那个死鬼在科技方面的实力，他说一定能成功就大概率不是骗人。” 周柯说： “现在我拿韩楚儿的事卡着他，我一天不‘记录’韩楚儿，他就一天没办法行动，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阿斌那样的人是有信念的！他一直认为分支时间线的情况乱成这样都是他们当初做的孽，所以对于对抗混沌侵袭这件事有种堪称执拗的坚持。 一旦我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他真能做出牺牲女儿拯救未来的恐怖决定。” “但韩斌那个傻逼这么做了，不就代表着我们这个世界完蛋了吗？” 阿曼达尖叫道： “他可是明确说了，一旦神圣基准项目启动并且和主时间线完成连接，分支时间线01就会在时间碰撞中烟消云散了！” “那就烟消云散呗，怎么？你从出生长大开始就一直在这个粪坑里厮混，结果现在有机会脱离它去一个更好的世界你反而犹豫了？” 迪克诧异的看着阿曼达，他吐槽道： “这个傻逼世界对你很好吗？值得你在这时候浪费时间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它？还是说，你对自己的魅力一点信心都没有？你觉得莫尼在离开时不会带上你？ 别傻了！ 你可是能成为他孩子母亲的女人啊！ 他就算把我这个好兄弟一脚从伊甸园上踹下去，也肯定要给你留个末日方舟的座位的。” “但蛇邦” 阿曼达还想反驳，d-4摇头说： “伊甸园够大，实际上按照韩斌执政官的命令，这一批服务人员在下个月的服役结束后就会被统一遣返回地表，那将是超过七十至八十万人的遣返，也意味着伊甸园会空出最少七十万个位置。 别说是蛇邦了，把整个城邦区所有的财团工作人员都带上也绰绰有余。 从七天后开始，货运飞行器会维持每天一班的速度不断送人下去顺便接人上来，每一趟都将是满载，这样的运输效率才能保证在神圣基准项目开启前，将分支时间线01最后的精华力量带走。 阿曼达，别担心，你有‘特权’！ 在这件事里，因为莫尼目前继承的这张门票，你大可以把你认识的所有人都写入那张表格里，标记为‘直系亲属’。 韩斌执政官不会在这种事上试图触怒周柯。” “特权.我讨厌这个词！” 阿曼达吐槽道： “但说实话，如果是眼下这种情况，我还真拒绝不了这份权力，但.但我们之前不是还在计划点燃伊甸园吗？你不是都和恶鹫把这个计划推进到最后的实施阶段了吗？” “嗯，这就是我要面临的选择了。” 周柯露出古怪的笑容。 他很享受这种在重要事务中拥有不同选择权的体验，便靠在座椅上翘起腿，对莫尼和阿曼达努了努下巴，说： “但毕竟是和分支时间线01的终点与结局相关的选择，所以我还是希望能从我最亲爱最信任的同伴这里得到一点建议。那么，告诉我吧，莫尼还有阿曼达。 你们在能保证自己和家人安全的情况下，希望这个粪坑被炸掉吗？” 面对周柯的问题，莫尼和阿曼达对视了一眼，红发骑士长快人快语，但她没有说出答案只是反问道： “你确定不可能带走所有人，对吧？” “是的，必须有人留在这里作为‘必要的牺牲’，但往好处想想，这个时间线是被开拓出来的，阿曼达。” 周柯揉着下巴解释道： “它是被人为开拓的，在迷时者进行时间分支的尝试之前，它根本就‘不存在’！换句话说，它的毁灭也只是回归到了‘无’的状态而已。 希望这个解释能减轻你做决策时的心理压力。 最少阿斌是这么给我解释的，我怀疑那家伙是在暗讽我的科学知识储备。” “这不公平！” 阿曼达摇头说： “是‘迷时者’在混沌的引诱下将胎动之月的灾难带到了分支时间线01，老阿乔利他们过来在这里鸠占鹊巢就是为了寻找拯救主时间线的方法。 这场灾祸本来就是他们带来的，而在一开始的天灾之后又有频繁的人祸！ 这些都是直接来自瞬光组织的乱搞！ 我们的世界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们的错，而他们在祸祸了这里之后终于找到了办法，现在可以打着‘拯救’的旗号拍拍屁股走人，甚至还要以牺牲这条时间线为代价为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凭什么？ 我替我的世界发声问一句，凭什么好事都被他们占了？” “你差不多得了！” 莫尼一把将自家义愤填膺的老婆挽住肩膀拉下来，他幽幽的说： “你别忘了，蛇佬也来自主时间线，就算没有我，蛇佬在离开时也一定会带上你，而且人家来这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根本没经历过这个世界最惨痛的时候，你现在看似正义的发言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唉，我现在也想明白为什么在我戳破了我爷爷的幻想之后，他会那么果断的逼我杀死他了。 他是个有良心的人。 和阿曼达说的那样，他受不了自己在分支时间线做了那些烂事之后还能得到一个好结局。 可惜，在末日时代，有良心就意味着要受苦。 周柯！ 别玩这种把戏了，你明知道我和阿曼达这样的层次根本没资格参与到这种决定世界走向和终点的事情里。 我们也不可能给你任何有价值的建议，所以，如果你非要问，那我会告诉你.” 莫尼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着手中那张还染血的金色身份卡和在伊甸园内环的帕尼斯宅邸的钥匙，他从阿曼达手中接过打火机给自己点燃香烟。 在烦躁的烟气升腾中，他说： “我听你的！你要怎么做都随你，我们会跟着你一条路走到黑，老阿乔利还有韩斌我们都不选！我们和他们不熟，之前还和他们打的要死要活呢。 我们没有你那样的智慧能在这纷繁复杂的局面中寻得一条活路，所以我们应该信任比我们更高级的智慧的指引. 我不是在开玩笑也是在故意奉承你，周柯。 你是咱们这个团伙的主心骨，现在到你发挥你的领导职责的时候了，不需要询问我们的意见，你觉得该怎么做，之后告诉我们如何行动就好！ ok？” “啊，如此沉重的信任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周柯弹着舌头说： “但在带着其他人一起奔向深渊前总要照例询问一下意见，这可是礼仪问题，这个狗操的世界已经够蛋疼了，不能再允许我们的道德水准继续滑落了。 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好推卸责任了，行，等行动的时候会通知你们两。 最近这段时间就放开在伊甸园玩吧，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十五天后下一班飞行器抵达，你们两先回去地表，替我送些消息回去。 我本人还要在这里再多留一段时间。 等到你们出发时我们再见一面，到时候再说其他，哦，对了，莫尼，我要借用一下你老婆 别露出那种该死的表情！ 我是需要阿曼达的元素能力帮我在伊甸园的某些地方安装一些悟能让我安装的东西，对我们之后的行动会有帮助的。” “你不必解释，周柯。” 莫尼撇着嘴说： “如果是其他男人敢碰我老婆，我一定会亲手打断他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但如果是你.唔，我没准会带着笑容在床边给两位送上助兴用的饮料呢。” “你踏马太恶心了！你个亲手干掉了你爷爷的弑亲禽兽，我女朋友在旁边看着呢，你这说的什么猪话，信不信她甩出格斗刀切掉你的小兄弟再塞进你的x眼里？ 滚吧！” “呃，周柯先生，如果你实在想要品尝一下阿曼达女士的味道，那我其实也.” “你个虾头机械娘也闭嘴！” “嗷，好的。” —————— d-4驾驶着从韩斌那里“借”来的飞行器先将莫尼夫妇送回了帕尼斯宅邸，因为老摩尔森的意外死亡，这豪宅中必然要遭受一波“大清洗”。 但这和周柯没关系，他也完全没兴趣参与到莫尼整顿自家豪宅的行动里。 在把人送到之后，他和d-4就开着执政官的飞行器在这内环城市中一路上横冲直撞，三个路口最少触犯了七条伊甸园不允许的危险驾驶行为，但那些安保无人机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根本不会上前阻拦执政官座驾。 这东西在伊甸园的司法体系里基本上处于完全豁免状态。 说严重点，周柯开着这飞行器当街撞死人都不必有任何负担，当然，飞行器不是浮空车，这东西一般都都是从星港直接在伊甸园舱段之外的太空区域中飞行的，理论上也不可能撞死行人。 “韩斌执政官邀请我们今晚下榻在他的庄园，他让我们不必有心理压力，反正在韩楚儿去了地表之后，那个庄园已经空置了很久。” d-4对副驾驶上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周柯说： “但小阿乔利的庄园钥匙也在我们手中，所以.” “去小阿乔利那里。” 周柯摆手说： “阿斌那个人我总是亲近不起来，鬼知道他的庄园里会不会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小阿乔利最少是自己人，而且如果我们运气好，没准能在那里见到‘鬼’呢。 唔，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 如果老阿乔利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也有‘梦游’习惯的话，那我们这一次来伊甸园可就真的赚大发了。” “但是，韩斌说他会为您专门设计一套设备，用来提取您精神中的那枚永恒样本。” d-4有些担心的说： “以他的立场还有韩楚儿目前的处境而言，我真的挺担心他会使用一些.嗯？” 机械娘诧异的回头，便看到周柯已经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他的睡姿甜美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似乎脱离了地表世界的粪坑之后，他心中的压力也消散了很多。 d-4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周柯的脸颊，随后在手指迸发出强电流试图将周柯唤醒，但不出意料，对方睡的和死猪一样毫无反应。 这当然不正常。 机械娘按动飞行器上的某个开关，片刻后，韩斌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什么事？” “周柯先生的意识疑似被某种外物拖入了精神世界，我初步怀疑可能是混沌一方的干涉。” d-4语气冷静的说： “您能拿出什么办法吗？如果不行，那我就必须采取紧急行动，带着我的主人进行一次危险的‘单兵突入大气层’作战了。” “带他过来！” 阿斌说： “我会准备好试验设备，唉，真是个惹祸精。” (本章完) 第222章 12你肯定拿我没办法所以才会和我讲 第222章 12.你肯定拿我没办法所以才会和我讲道理，你露怯了，傻逼 “我怎么又被干到这个逼地方了？” 周柯一脸忧郁的待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他很猥琐的躲在那团象征他自己的静美星云之中，看着眼前的“黑白大战”一脸蛋疼。 自打从虎王那里搞来了赤焰鬼面，又从罗杰那里弄到了第三张“时之沙”后，三张永久面具的加持已经让周柯很久没有来到这个鬼地方了，这说明他的自我精神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层次，在不主动找虐的情况下，精神世界中的种种变化已很难再影响到他的状态。 这是个好事。 但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个坏事。 因为长久不关注，导致周柯这次意外被“吸”进来之后自己先吓了一跳。 “卧槽！这两个家伙太不客气了吧？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全被它们俩占了！真是太不给咱哥俩面子了，对吧？” 周柯发着牢骚，任由周围的星云流光将他包裹起来，似乎这些星光也在赞同周柯的看法。 眼前这个“黑白双煞”真是太过分了。 之前他刚苏醒的时候，精神世界里的三种象征还泾渭分明呢，但现在终焉的苍白光冕和混沌的黑色大日已经将这里化作这场大战的主战场，入眼之地皆是犬牙交错的黑白搏杀，看起来就像是“太极”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仔细去看，那些交错的边缘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要么是黑色吞掉白色，要么是白色打散黑色，像极了两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这里疯狂死磕，不把对方干趴下绝对不会罢休的那种。 虽然这一幕看起来还挺好看，但周柯知道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精神是物质的投影！ 精神世界都变成这副逼样了，可想周柯的躯体中混沌与终焉的厮杀绝对已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 大概相当于他每一次使用面具能力都会让黑色大日偏斜，但每一次用终焉驱逐灭杀混沌又会让光冕光芒大放。 好消息是，这种势均力敌最适合第三方趁乱摸鱼。 坏消息是，再这么打下去，作为“战场”和“棋盘”的周柯本人估计就要“裂开”了，而且还是物理层面的裂开。 但发着牢骚的周柯脸上除了蛋疼的表情之外倒并没有特别着急，原因也很简单。 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睡着，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肯定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这八成是眼前这两位大佬中的某个使了“神通”。 考虑到终焉大佬向来高冷，除了那些出现在物质世界的混沌实体会吸引祂的注意力让祂对周柯这条猛犬下达“杀戮命令”外，其他绝大部分时候人家都不带理会周柯，一心一意在这精神世界里和混沌象征干架。 反倒是这黑色大日不声不响的看似老实，但借着面具能力的提升已经在不间断的影响周柯的站位了。 八成是祂搞的鬼！ “你喊也喊了，我来也来了，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周柯在星云之光中起身，伸手掏着耳朵，对黑色大日喊道： “要不咱们就在这继续浪费时间？虽说不知道这条时间线的‘终焉时刻’什么时候会来，但我猜应该不远了，否则您也没必要这么大心思把我弄到这来， 现身相见吧。 咱们盘盘道再勾兑勾兑，你提一个要求，我讨价还价一下，没准最后还真能达成某些共识呢。” 随着他的呼唤，一缕黑色的流光自眼前那黑白相间的战斗区域中抽离，又在周柯的注视中如液态的史莱姆一样不断活动最终形成一个独特的形象。 一个和尚. 唔，这么说不准确，一个外国和尚！ 打扮的和跳大神的祭司一样，穿着某种一看就很有仪式风格的长袍，袖子挺宽大，眼神温和平静，透露出一股儒雅随和。 不过在他身上看不到某个具体教派的象征物，但从形象和气质让人一眼断定这绝对是个信徒。 那温润如水又外柔内刚的气质与眼神是很难模仿的，就如看到唐三藏就知道这是个得道高僧一个道理。 但混沌一方也不会随便用一个莫名其妙的形象来和周柯交谈，因此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周柯上下打量着他，说： “启迪者·托特？” “嗯，那是我曾经的名字。” 这家伙站在黑白交错的流光战场之上，含笑回答道：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将您邀请到这里来.” “这本来就是我的精神世界！这是我的地方，别在这里装主人，阁下！真该说‘荣幸’的是你！” 周柯很不客气的指着他.不，祂的鼻子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容我先向您致歉，在未经您允许的情况下就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您的心灵世界之中，但恕我直言，您的心灵世界.嗯，相当独特。” 自称“托特”的家伙环绕四周，祂低声说： “如此战火四起，如此混乱不堪，如此冷漠非人，如此心浮气躁，但偏偏是这样的末日恶景却又能孕育出您这样奇特的灵魂，看来我还是见得少了。” 祂似乎想用这种说法打开交流的话头，但抬眼就看到周柯抱着双臂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根本没有搭话的想法，根本不吃祂这一套，于是托特只能摇了摇头，按照周柯的要求主动谈到了祂“邀请相见”想要告知的事： “您刚才说的不错，终焉时刻要来了。” 祂说： “但不是这个世界，只是这一条承受过太多苦难的时间线，而即将到来的也不是终焉的本体，仅仅是祂派出的使者。 那股力量会以独特的标准审视这个甚至无法称为‘真实存在’的世界，然后再决定是否要给予它毁灭前的记录，您不必疑惑于是否还有毁灭之外的第二种可能. 没有！ 绝不存在，在这个寰宇体系中，终焉是毁灭者，是焚化工，这个概念出现时被赋予的寰宇根基就与这些从不温柔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完整的宇宙需要起始与开拓，自然需要结束和终焉，就像是一条线的两端。 这世界上难道存在只有一头的线吗？” “所以你是来示警的？” 周柯狐疑的看着祂，随后摇头说： “不，你哪有这么好心啊，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胎动之月中孕育之物也即将诞下，如果你是启迪者·托特，那就意味着那个由你的绝望和痛苦所孕育的亚空间阴影幼体也将诞生。 就如终焉会在某个时刻派出自己的使者一样，你的‘诞生’同样意味着这条时间线.不！这个世界的所有可能性都会被吞噬殆尽，对吗？ 一整个世界的所有可能都转化为绝望，化作了孕育你的混沌子宫。 在这剧毒之池里孕育出的毒王，由一整个世界的绝望和终结才能调教出的恶兽，一个吸取了无数人的负面情绪才能诞生的怪胎！ 啊！ 我懂了！” 周柯打了个响指，他露出讥讽的笑容，说： “你不是来示警的，你是来劝降的！ 你来试图说服我站在你这边，皆因为你体内存在着启迪者·托特的最后一枚永恒样本·信仰！没有那东西，神圣基准项目就不可能完成实验，这条时间线乃至整个世界的最后一搏将付诸东流。 你来劝我不要参与其中。 你劝我不要将胎动之月的孕育视作必须被阻止的恶孽，你劝我置身事外不要再给你的第二次诞生增加压力。 虽然我看不上瞬光那群傻逼，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在试图为这个已经停滞的世界重新注入可能性，虽然使用的方法过于极端，但考虑到这个粪坑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不下点猛药还真难治得好这重症，所以，你其实是在惧怕那种可能性吗？ 你！ 一个混沌孕育的邪神，也会惧怕凡人在绝望尽头的最后一次努力吗？” “不！我是来救你的，孩子。” 面对周柯的疯狂语言攻击，启迪者·托特维持的温和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他很有礼貌的等到周柯这个大喷子喷爽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刚才告诉你，终焉会派来自己的使者决定这条时间线的命运，你猜，那个‘使者’是谁？” “嗯？” 周柯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他顺着托特举起的左手看去，在精神世界那光芒万丈的苍白光冕发出的冰冷光泽几乎笼罩其肉眼所见的一切区域，和这样冻结万物的光芒相比，混沌一方的黑色大日反倒像是匍匐于大地艰难反抗的无翼走兽。 “胎动之月即将孕育，缠绕于你存在性之上的终焉象征也即将‘孕育’。” 托特摇头说： “你不会真的以为永恒奇点项目那群人想要用‘人性’束缚终焉意志的试验已经成功了吧？即便只是一次瞥视带来的象征性，也绝非人力可以抵挡，否则祂怎么配称之为‘寰宇象征’？ 你的这具躯体不过是用来承载终焉象征的载体罢了。 祂借助你的眼睛观察着一切，以此作为焚化之前是否记录的判定标准，用你习惯的话术来说，你不过是个移动的摄像头而已，难道还寄希望于自己能替主系统做判断？ 但祂的判决就要下达了，周柯，可怜的周柯。 当判决做出之后，你这个用心工作的摄像头也会失去所有价值，而你很清楚，那些没有价值的东西会被如何对待看看你精神世界里的光芒吧，周柯。 在你于鹫邦的贝塔基地里净化掉那个阴影之子的时候，你就该意识到，你的终焉力量已经失控了！ 祂越发光芒万丈，但那不是因为你的活跃，仅仅是因为祂真正的主人已在路上。 所以，你现在还会觉得我是来请求你的吗？” 这混沌的“化身”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周柯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似乎很满意那剧烈变化的神色，甚至给周柯一点思考时间之后，才开口说： “但你是一个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便会乖巧认命的人吗？不，我并不觉得，你会挣扎求生，用尽一切手段来幸存，就像是在终焉堡做的那些。 我欣赏这种努力。 最重要的是，你我之间在这件事上有共同利益。 我不希望因为终焉的到来导致胎动之月的孕育在最后时刻一败涂地，我猜你也不会希望你的终焉力量真正觉醒随后回归祂的主人手中。 但祂从不真正属于你.除非，你能想个办法把祂从终验收中夺回来！ 我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力量，将终焉的象征窃取过来化作你的象征。 永恒奇点 这才是永恒奇点的真正含义！ 那些绝望的人们想要制造的从来都不是一种可能性，周柯，他们想要制造的是属于自己的‘神’！ 一个可以正面对抗终焉并驱逐混沌的神. 唔，多么狂妄的野心啊，但他们几乎做到了，就凭借一次意外带来的机会，他们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你就是他们拿出的成品，但显而易见的是命运似乎并没有给你更多的成长时间，现在的你有一丝一毫属于‘神’的样子或者威严吗？” “怎么没有？我觉得我有！” 周柯板着脸回了句。 这个赌气式的说法给启迪者·托特逗乐了。 祂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笑话，甚至做出了捧腹大笑的姿态，让祂身上那股淡如水坚若钢的气势被冲散太多。 祂说： “真乐观啊，如果当初我得知一切真相时能有你的一半乐观，事情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根本无法解开的死结里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眼下面对终焉时刻的到来，你我都已被实际上绑入同一条船上，你要求生，我要求存，你与我明显有更多共同利益。 不管是从感性还是理性的角度，我们都应该合作，也不在意那些凡人的呓语，灵能师会告诉你，混沌的本质并非只有腐化和污染，真理的启迪与一切不确定性亦是这象征所给予的祝福.” “不对呀！” 周柯反驳道： “我的灵能师朋友告诉我，若被混沌腐蚀世界，那么一切的可能性都会因为混沌的干扰而消散停滞，一切事物都将不再变化，最终连原子的抖动都会停止。” “唔，熵增理论，我喜欢。” 启迪者托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种说法，祂眨着眼睛说： “这也是混沌会带来的可能性之一，迷人的不确定性的乐趣就在这里，你永远无法知道你所执着的看法在最后会不会成真，就像是赌博中那种试图掌控不确定性的狂妄，同样是乐趣的来源之一。 所以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我会告诉你，祂把真相放在结局之中，需要你自己伸手打开那盒子。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世界的命运和结局之外，最少您能得到一个相比之下更稳妥也更有希望的未来，您看，这么久了，您当‘面具大师’不也当的很高兴吗？ 那不就是混沌向您展示的可能性吗？ 您难道不喜欢我们塞入您手中的这张牌吗？ 我向您保证，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您可以保留您现有的和未来能得到的一切，离开这个粪坑前往更无垠的实体宇宙中享受您本就该具有的无限的可能性。 您可以如他们所愿那般成为一名神灵。 您也可以享受凡人的喜怒哀乐直到您厌倦的那一刻，而我能做出的保证是，以后在您所在的区域里，我们无光之海中的所有阴影，我们都会退避三舍。” “哇，这个提议还真是有诱惑力啊，从这一点而言，我确实应该感谢混沌对我这个终焉承载者如此慷慨大方。虽然你们这么做的前提是你们也希望掌控我，借此研究出终焉的弱点然后加以制衡。 你说的不错！ 如果终焉时刻就要到来，那么现在的我确实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祂收回属于祂的力量，毕竟他们借由那缕被捕获的终焉象征所孕育出的人性并非. 唔.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周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到这家伙如此认同自己的说法，启迪者·托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祂伸出手到周柯身前，追问道： “所以呢？所以您的回答呢？要与我一起开启最后的挣扎求生吗？” “.” 周柯看着身前那只手，他并不怀疑眼前这家伙的诚意。 于是在托特的注视中，周柯也伸出手，先是碰了一下祂的手，然后反向碰撞，又和那些嘻哈歌手打招呼时候一样做出一连串非常哨的动作，最后甚至在原地转了个圈，拍着手发出奇怪的啸叫。 托特的表情凝滞下来。 祂看着周柯做出这种“行为艺术”，在祂开口之前，如“恶疾复发”的周柯后退一步，双手插兜变回了那个冷酷的美男子。 他说： “不，我拒绝！” “嗯？” “我没兴趣向你解释更多，但就我这一路所见，被你描述为疯狂之辈的终焉并未过多万物，反而是那些我眼见之绝境十有八九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唔，语言的艺术就是奇妙，但问题是，你踏马把老子当傻子骗吗？” 周柯冷声说： “谁会和你们这样丧心病狂的混蛋交朋友啊？真以为我是伯特那样的孤僻症患者吗？可是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带着你的甜言蜜语滚吧，托特，不，将诞生的混沌阴影！ 邪神，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你死亡的那一刻，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迟早会让你这个傻逼月亮好看！ 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说到做到！ 而最重要的是，我很尊重的一位先贤说过，你们这些混球傻逼但凡有一点可能都不会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能把你逼到这份上跑来低声下气的求我别介入，看来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嘛，呵呵，混沌确实很强，永恒或许无法战争，但你你也不过是永恒赐下之绝望的七分之一罢了！ 你又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的决定未来？” “你会被祂吞吃掉的！” “唔，那就是我要面对的风险了，不劳您费心，谁是朋友目前还犹未可知，但谁是敌人自我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明确了，滚吧。” 周柯摆手说： “把你的懦弱藏好，下次再见面就要用武器对话了。” “嗡” 他的精神在这一瞬抽离，或许是混沌放弃了劝说，或许是终焉的打击姗姗来迟。 总之周柯在下一瞬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入了一个充斥着某种奇特液体的生物舱里，就像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一样。而隔着玻璃舱，他还能看到穿着研究员制服的阿斌正站在眼前严肃的看着生物舱上的读数，周柯突然睁开眼睛把阿斌吓了一跳。 “把我放出来，我很健康！” 他动用灵能在阿斌耳边说： “你最好没趁机对我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不然我会很生气的，看在我刚刚又‘救’了你们一次的份上，我劝你别犯错误。” (本章完) 第223章 13老东西总会在午夜突然出现吓唬人 第223章 13.老东西总会在午夜突然出现吓唬人 “再给我描述一遍你精神世界目前的现状。” “.第六遍了，大哥！你到底行不行啊？让我把同样的信息翻来覆去的说六遍有意思吗？你搁这等技能刷新呢？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拖着是什么意思？” “我没办法和你这样连基础统计学概念都不同的家伙解释这些，让你说你就说，我必须通过你每次描述中不同但重要的细节修正目前这个简单算法，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准确的评估出我们应该从哪个方面入手帮你帮你完善你的状态。 还是说，你不相信我在这方面的专业水平？” “呃，那肯定是相信的，好吧，容我组织一下语言。” 在阿斌的实验室里，周柯一脸无奈的坐在一个多维观察器其中。 他身上最少连着十二个不同的观测仪器来记录他体内不同领域的数值变化，要么怎么说人家伊甸园科技发达呢，或许是因为周柯身份特殊的缘故，总之，阿斌调动了一台医疗型超算来实时追踪周柯的身体状况。 他本人甚至亲自出马，在那台计算机前为周柯设计一个独特的强化态补充算法。 根据阿斌的说法，他现在必须搞清楚周柯这个独特的“多能量不稳定态”个体当前的情况，才能确定接下来的“外部强化”要从哪个方向入手。 呃，为什么要外部强化呢？ 这就牵扯到一件很蛋疼的事了。 永恒七人各自拥有一块凝聚“永恒赐福”的碎片或者样本，在他们死亡或者甘愿给出的情况下，那些力量会化作这样的实体，而因为亚空间阴影使用七道祝福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打下了七把模因锁，锁死了时间走向塑造出“绝对时间点”的概念。 因此，神圣基准项目想要将时间回溯到绝对时间点之前，就必须突破这个模因之锁，突破的办法就是找齐七个永恒样本来增加试验成功率。 目前除了胎动之月孕育的启迪者恶孽手中的“信仰碎片”尚未拿到之外，其他的碎片皆已在阿斌手中。 但永恒七人中第一个牺牲的林牧博士那枚“观察”碎片的存在形式比较蛋疼，这位博士是永恒七人里第一个观测到“终焉现象”的天文学家，他自己也因为那次鲁莽的观测而导致被终焉注视当场身死，他那枚永恒碎片被回收的时候意外发现其中多了一丝“终焉”象征。 这也是永恒奇点项目的起始点。 周柯目前精神世界的终焉与混沌两种象征就来自林牧博士那枚奇特的“观察”碎片，在永恒奇点项目的培育下，那枚具有两种象征的碎片以一种特殊的形态存在于周柯体内，尽管在他这个试验品诞生之后，那枚碎片就失去了作用，但显然也不是随便就能从他体内再次取出的。 尽管阿斌手头有专业仪器，可以通过“能量蒸馏”的方式将观察碎片取出，但这个过程需要周柯全程配合，不但如此，这个过程还会严重干扰到周柯目前体内还算平衡的力量，一个弄不好就会让他当场失控倒向某一边。 眼下这个情况里，不管周柯是倒向终焉还是倒向混沌，对于当前时间线来说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坏消息。 因此，为了确保周柯状态的稳定，阿斌决定在能量蒸馏开始前，对周柯的个体进行一波外部强化，来保证他的个体安全。 这不是坏事！ 按照阿斌的说法，只要强化完成，目前处于升华者中高位的周柯极有可能就会进入如恶鹫那样的“升变期”，那意味着他也能在瞬光组织的高科技协助下触摸到“半神”的境界。 坦白说，这对于周柯是个意外之喜。 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最强大的武器是自己的脑子，但躯体力量能以这种方式迎来一波无害的强化他也不会选择拒绝。 谁会拒绝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啊？ “所以，在你目前的精神世界里，象征混沌的黑色大日和象征终焉的白色光冕已经完全占据了除了你个体意识之外的其他所有空间？而且根据之前几次的论述，它们之间的对抗烈度已经提升到了目前这个阶段的极限。” 阿斌第六次听完周柯的描述，他的眉头和之前一样紧皱着，一边输入数据微调眼前的算法模型，一边说： “所以在目前这个饱和态下，不管是加强混沌一方还是终焉一方都可能直接导致力量对比失衡，从而引发全局崩溃。 唔，和我猜想的一样，看来得从你的‘自我意识’这个第三方入手了。” “不！” 周柯以一个非常懒散的姿态靠在观察器里，他摇头说： “虽然不知道那团静美星云的具体象征含义，但我并不认为那代表着我的‘个体意识’，原因很简单，首先，我的个体意识不太会呈现出星云这种形态，它太娘炮了显然不符合我的审美观。 其次，那团星云会随着我的个体力量不断增长而变化。 它确实是属于我的某种力量，我的升华态灵能也会在物质世界以星光的形态出现，但它不会跟随我的精神状态发生特别明显的变化，因此我更倾向于那团星云不是‘自我意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它更像是第三方力量。 能在终焉和混沌的战场上占据一席之地的玩意，你不会觉得那东西真的寻常可见吧？它最少也应该是和这两者同级的力量。 非要我说的话，那或许也是一种‘寰宇根基’的象征，是混沌、终焉之外的第三者。 而且最让我在意的是” 周柯犹豫了一下，他对阿斌说： “不管是混沌还是终焉的象征，祂们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对抗的时候，都不会刻意针对这第三者，甚至于祂们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打算从它下手去强化的话，那么你我最少得知道那玩意具体代表什么吧？ 如果真的以‘个体意识’这种概念进行外部强化的话，我觉得我的下场.啧，可能不会太好。” “嗯，有道理。” 阿斌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之后，说： “我得点时间弄一点特化的设备，看看能不能直接观察你的精神世界，我必须亲眼看到那东西，最好弄到一点样本来进行一点测试。 你说的你的灵能也会呈现出星光态？ 有意思。” 韩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很特殊的类似于试剂盒一样的东西，走到周柯身旁，对他说： “我要采集一点你的灵能样本拿出做个能量化验，这没准能帮我们搞清楚那东西的真相，会有点疼，忍着。” 说完，阿斌将试剂盒中的银灰色装置拿出，卡在周柯的指尖，随着那东西内部的螺旋状装置启动，一缕属于周柯的灵能便被抽取出来。 阿斌说的没有错，确实有“亿点”疼。 疼的周柯这样的滚刀肉都呲牙咧嘴，感觉自己被生取了一块肉一样。 “今晚好好休息。” 阿斌将手中的特殊试剂盒拿起，伸手弹了弹其中呈现出星光态的能量液体，工作状态下的他非常讲求效率，没有寒暄几句就转身离开。 d-4随后走入“病房”。 她为周柯带来了晚餐和宵夜，从d-4的表情来看，这几个小时里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的主人，当然，只有她和周柯独处的时候，她才会使用这个其他智械经常使用的称呼。 “别担心，没什么问题。” 周柯靠在观察器的病床中，享受着d-4为他喂美味的饺子，他低声说： “我这几天可能都要待在这了，从阿斌的态度看，我就知道他在把我这个独特的‘试验品’研究透彻之前是不会放我离开的，我估计那家伙早就这么打算好了，毕竟，放我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在伊甸园到处乱走对于执政官来说确实是很可怕的情况。” “我在这里陪您？” d-4眨了眨眼睛，说： “还是去莫尼和阿曼达那边帮忙？” “都行，看你了。” 周柯伸手捏了捏d-4的脸蛋，说： “他们俩有足够的能力做好我之前给他们的那些工作，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当然我觉得阿斌肯定不允许我在这里和你玩一下过于刺激的游戏，所以我们这段时间只能维持纯洁的精神恋爱了。” “那不是更好吗？” d-4露出妩媚的笑容，说： “您这头牛确实够强悍，但如果面对的是一片钢铁之田的话，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得胜利的吧？再说了，您马上就要做大事了，对吧？ 养精蓄锐是必须的。 既然您如此相信韩斌不会害您，那我还是去莫尼和阿曼达那边帮忙吧。 您吩咐的工作中有几样最好还是由智械来完成，不是不信任莫尼老大，主要是阿曼达女士的行事风格不太适合需要精密推进的行动。” “嗯，顺便散散心。” 周柯枕着自己的双臂，对d-4说： “露娜不是告诉了你，伊甸园有几个专门划给智械们的生活区吗？这里的智械自诞生起就拥有完整公民权呢，它们在这里有足够的算力和拟态人格，自然已经形成了一套与人类不同的生活习惯与社会习俗。 对你来说，或许在那里能找到很多让你开心的事情。 当然，如果遇到了一个智械小白脸而你打算移情别恋的话，记得提前写分手信给我哦，好让我有个准备，不至于在突然得到消息后悲痛欲绝。” “唔，您真是太温柔了，主人。” d-4收拾着餐具，又伸出手抚摸着周柯的脸颊，她俯下身在周柯额头吻了吻又很调皮的伸手逗了逗小周柯，说： “如果我真的遇到了一个能让我动心的小白脸智械，我会在我的数据流表达出喜欢概念之前亲手毁了他并把自己格式化掉。 这无关忠诚. 这具躯体乃至这人格的存在都100%属于您，我不能允许它有一丝一毫被交给别人，哪怕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都不行！ 谁都不能强制要求我背叛您。 我自己也不可以。” “啊，你们这些智械表达爱意的方式真踏马惊悚。” 周柯握住了d-4想要抽离的手，他挑着眉头说： “但我又听说智械们的手指可以在高精度的操纵程序下做出种种非常神奇的姿态.唔，如果你喜欢舌头的话，那也行。” 十几分钟后，用一份醇厚的牛奶作为晚餐宵夜的d-4一边整理衬衣的领口，一边带着餐盒离开了实验室。 心满意足的周柯也伸手关了灯打算早早休息。 然而五分钟不到，他就叹着气自那自适应高度的病床上坐起来，一脸无奈的看着黑漆漆的病房，说：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总喜欢扎堆出现啊！而且都什么毛病啊，门就在那非要走窗户唔，不对，您似乎也不是通过窗户进来的。” “是窗户。” 一个稍显老迈的声音回答道： “我在时间中开了一扇窗，它总能带我在正确的时间前往正确的地方，就比如若我早来五分钟，就要看到一个男人在荷尔蒙催动下暴露出的糟糕丑态了。 唉，即便是升华者也斩不断欲望的牵引，但反过来说，若斩除了所有欲望，人与机械又有什么区别呢？” “呵，我就喜欢您如此无耻的样子，口口声声说没看，但这不知道的比谁都要详细吗？” 周柯撇嘴说： “而且来都来了，不自我介绍一下？” “我还需要自我介绍？” 那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随着光影汇聚而出现，他叹气说： “如果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周柯，或者叫‘岚’。” “攻击性别这么强嘛，老登，脾气如此耿直对你的精神不太好，而且我只是确认一下自己没认错人。” 周柯若无其事的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随着烟气在这完全禁烟的实验室中升腾又被灵能汇聚的清风包裹不泄露一丝一毫，他说： “老阿乔利先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真的曾很期待你我见面的场景，毕竟我也很想看看，能把两个那么好的孩子逼疯的混蛋家长到底长什么样？ 事实证明，我有些失望。 你和普通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好事吗？被评价为普通人最少要比‘疯子’和‘怪胎’的结论好很多，我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平庸，我只怕自己走上错误的道路。 但可惜在您看来，我已经在那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了，对吧？ 与疯癫无异，与怪胎同类。” 拄着手杖的老阿乔利走到了周柯病床前。 这个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老头看起来精神矍铄，他年轻时一定是个逼王，因为这家伙连这次见面的站位都是用心选择的，正好让自己处于光明和黑暗之间，就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某种态度，而且那张有皱纹的脸简直和小阿乔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那双在镜片之后的眼睛又和莱茵几乎一模一样。 周柯的话有些言过其实。 永恒七人的最后一位即便是外表评价，也绝非“普通老人”可以概括，实际上，他的“逼王”气质非常锋利，一看就不好打交道。 “和您聊天一定很有意思。” 周柯吐了口烟圈，靠在病床上，对眼前不请自来的老阿乔利说： “但请原谅，我刚刚和托特聊了一次，又在阿斌的要求下复述了同一件事整整六次，还被迫与我家养机械娘那带着刺激电流的巧舌大战了好久，我很累。 所以.” “长话短说？很效率，我喜欢。” 老博士笑了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他说： “我为这场会面预留的时间是十五分钟，如果您配合的话，我们可能在十分钟内完事。所以我就发问了。” “嗯。” 周柯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觉得神圣基准项目会成功吗？” 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周柯摇头说： “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科学家，而且我觉得相比您的执拗和冒险主义，阿斌的方法显然更加稳妥。” “很好，很坦诚，那么第二个问题。” 老阿乔利盯着周柯的眼睛，他带着一股无奈和一股坦然，说： “你觉得一条正常的时间线得‘循环’多少次，一个世界得经历多少次失败，才能让最终的结果坏到眼下这个地步？” “嗯？” 这个问题让周柯霍然起身。 不夸张。 他直接从病床上以违反物理学的姿态跳了起来，在周遭那些仪器的报警中，他紧盯着老阿乔利，后者坦然的看着他随手拨了拨，报警的仪器又恢复了正常。 在几秒之后，周柯说： “所以，这不是你们第二次启动神圣基准项目？” “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二十次？或许是吧，在尝试与失败的次数超过五次之后，我就不去刻意计数了。” 老博士叹气说： “若非已经这么多次尝试但每一次都只会让结果更坏，瓦尔森克那个家伙又怎么会绝望到如今这个已经需要制作‘时间切片’才能保护生命的地步呢？ 你要知道，他被赋予的乃是时间的权能，大部分情况下，时间这东西都是无解的，尤其是他在保护某样东西的时候。 不是我一定要执拗到拖着整个世界和整个时间线一起来一场梭哈式的冒险，这仅仅是在过去的漫长时间里我已经做出过很多次的决定而已。 我也并非一开始就这么极端 只有越过绝对时间点才能让一切终结，也只有将时间推到一切灾难发生之前才有可能真正逆转未来。 现实很残酷。 事实就是今日的韩斌也不过是昨日的我，而明日的他终将成为今日的我。 我欣赏我的弟子，但他总会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因素干扰自己的判断，至于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憎恨我到这个地步 让我想想。” 老头子揉了揉额角，说： “或许是我放弃了他们太多次，以至于让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诞生与一次又一次的消亡中也积累起了那如仇人一样的怨气吧。但这不怪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不够出色。 我只能告诉您，这一切都不是私人恩怨，而在这么多次绝望的尝试之后，我们希望发现的那个‘意外因素’终于还是来了。 您啊 终于还是来了。 唔，瞧我多没礼貌啊。” 老阿乔利拄着手杖，在周柯眼前做了个鞠躬欢迎的姿态，他说： “欢迎莅临伊甸园，欢迎来到末日下的孤独堡垒，贵客，我和这个世界.我们早已等待许久。” (本章完) 第224章 14那就合作吧！在最终的决裂时刻到 第224章 14.那就合作吧！在最终的决裂时刻到来前，我们会是最完美的盟友 “保守的策略是相当经典的权衡，当你无法承受一件事会造成的最坏结果，又不希望丧失自己对于这件事的控制权时，选择保守正是最合适的策略。 就比如现在。 即便将你体内的观察碎片抽取出来，即便在胎动之月的孕育成型后将那诞生的亚空间阴影灭杀取回信仰碎片，即便将永恒赐下的七枚碎片尽数回收用于强化神圣基准在混乱的时间体系中的稳定性，我依然无法保证越过绝对时间点的成功率抵达100%。 在最完美的模拟中，其成功率也只停留在91%，但现实情况下怎么会有我们所渴望的完美模拟环境呢？” 在周柯眼前，老阿乔利用一种充满遗憾的语气说道： “因此，如果你想听到我劝说你支持我的决策，那么你一定会非常失望，那不是我会在今夜采取的策略。我抽出时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和你达成一个合作协议，一个不涉及更深层合作的短期协议。” 周柯没有回应。 他只是眼神古怪的看着另一个老阿乔利博士的身影自时间的震动中出现，走到了韩斌用于记录周柯躯体数据变化的超算前，调动记录查看之前的一系列决策和那个刚刚被重设的算法，随后就拉开椅子坐在那，开始重写另一个评估算法。 虽说对于老阿乔利这种身份的人而言，拥有“分身”之类的能力只算基操，但即便是分身也有“主从”的区别，周柯却可以肯定，眼前的两个老阿乔利都是真的。 如果他闭上眼睛甚至能捕捉到两份一模一样的生命气息。 “是克隆吗？” 他好奇的问道： “还是某种对于时间的特殊使用？迷时者告诉我，他可以同时出现在一条时间线的不同时间落点中，您也拥有这种让人羡慕的能力吗？” “这个？” 老阿乔利对于周柯这种思维发散有些无奈，但若不满足这家伙的好奇心，这场交谈大概率是无法继续推进的，因此他耸了耸肩，在周柯眼前抬起手指。 在整个动作的拉扯中，一个又一个的老阿乔利自他的本体出现，以各种各样的姿态矗立在病床附近。 短短几秒的时间，整个房间里就站满了一模一样的人，随后又如他们出现那样回到了老阿乔利身旁，只留下了两个自己在超算旁协助另一个自己完成那套新算法的编写。 “这不算时间层面的新运用，仅仅是我的一点个人习惯，我的精力毕竟有限，若无法拓展个人的时间至足以解决所有问题的程度，那就只能想办法提高效率了。” 老阿乔利叹气说： “问题太多，时间太短，而更一个悖论是，当你学习到更多，你的未知就越多。 那个‘智慧之圈’就像是个诅咒又像是一把长鞭，抽打在一头已经很勤奋的驴子身上，迫使血痕累累的它还得不断加速燃烧自我。 当我有一百个自己同时协作所取得的成果依然赶不上自己接触到的未知时，我就意识到我已经被诅咒了。 但知识是无罪的，因此我的罪孽大概是贪婪. 不懂节制的渴望让我成为了那头驴。 但不必担心我会用这样的方法尝试对你做一些危险的事，如你所见，我并非一个擅用暴力的人，我的一切精力和渴望都被奉献给了解决问题的过程。 而且我已经死了。 我与我真正视作儿子的弟子，一起死在了那台的机器的上一次启动中 这就是我必须告诉您的核心问题所在，按照我们曾经的规则，神圣基准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积累数据、经验并不断修正对时间线操纵的误差与力度，就像是韩斌现在的想法。 只要时间线能撑得住这种循环，那么我们总能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个结果。 遗憾的是，上一次的启动出现了问题，神圣基准仪的意外爆炸不但把我们卷入其中，让玩弄时间的我们被狠狠惩罚之外，其失败的余波还牵扯到了时间线本身的稳定。 若不是我最信任的老友瓦尔森克及时出面完成了时间裁剪，那么这条时间线就已经沦陷了。” “也就是说，上次失败打断了循环？” 周柯挑着眉头说： “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理论上，每一次循环重启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但每一次我们都能侥幸取胜，这让我们失去了敬畏，从而引发了灾难。不过从实验角度来说，上一次的经历倒也不能说完全是坏事。” 老阿乔利用非常微妙的语气做出了回答。 这家伙就像是那种因为经历的太多所以早已燃尽了自己所有情绪与精力的人，他看着精神矍铄毫无疲惫，但其每一句话都少有波动，再结合他眼中那团早已不再明亮的光，在周柯眼中倒映出的便只剩下了一个班味十足的疲惫灵魂。 他似乎对未来已经失去了所有期待，一切和自我相关的情绪都已消散，存在于此仅剩下的唯一目的就是解决掉目前的难题，他可以为这个问题的解决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存在，而这种牺牲对他而言甚至称不上压力。 他很乐意在那种情况下放弃自己换回一个答案并将其视作“解脱”。 这家伙肯定有强烈的自毁欲望。 他之所以没有干掉他自己，纯粹是因为他强大的理性约束着他，最少在自己的工作完成之前，他的理性不允许他选择放弃或者逃避，真是个各种意义上而言都很可怕的家伙。 面对周柯探究的眼神，老博士解释道： “这二十多年里我一直在分析之前那次失败的原因，我最终确认那并非是方法出现问题，而是基准仪本身的方法、经验与查漏补缺的迭代完成了一次‘自我升级’。 那台仪器变得更高效更智能更符合我们对它的预期。 然而我们却没能及时发现这种变化，依然在沿用之前的规则完成迭代，但基准仪的本体未能升级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但事实就是，我们已经完成了对神圣基准仪的‘调校’，新的仪器主体也已在这二十多年中被重新制作，两者结合赋予了神圣基准仪更大的势能，让它拥有了足够撼动绝对时间点的力量，再加上目前被收集到的永恒碎片辅助. 我就这么告诉你吧，周柯。 如果这一次实验在准备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依然无法成功的话，那就意味着神圣基准项目已经实际上破产了。 那台被我设计制作并不断迭代强化的仪器已经到达了它的巅峰，就像是一把被打磨到极致的利刃，只待对准正确的目标挥动最后一剑。 无人知道这一剑的结果，但作为铸剑之人的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 将这把武器在正确的时间送入正确的位置，交给正确的人就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在完成它之后，我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迎接我早应到来的消亡。” 说到这里，老阿乔利笑了笑，他说： “我太累了，你很难想象那种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疲惫之音的感觉，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负担。 当然，如果我为了完成我的工作而付出的一系列行动在你或者其他人看来非常‘残忍’的话，那么我很欢迎你们在我死后肆意破坏我的墓地，以此来表达你们的不满。 唔，对了。 我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总之，我已经将真相告诉了你，周柯，我不会劝说你在我和韩斌之间选一个，我甚至怀疑你会对这种选择嗤之以鼻，或许你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并且正在跃跃欲试的打算付诸行动，想要亲自挑战一下那过于残忍的命运。 这些都是你的事，我不介入。 我只是请求你一件事，在那个最终时刻到来之前，我们可以尽量维持彼此的协作吗？” “这就要看您想要与我协作干什么了。” 周柯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的病床上，枕着自己的双臂对眼前的老阿乔利说： “我这人虽然很不靠谱，但如果你确实如传说中那样用自己的双眼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整个世界的话，那么你就会知道，我这个混蛋其实也是有底线的。 虽然很灵活，但真实存在。 所以，说来看看吧。” “很简单，你也绝对会愿意。” 老阿乔利指了指天空，说： “我们头顶上那东西用整个世界与两条时间线的痛苦、绝望和折磨来孕育，再加上它本就具有的亚空间本质让它只要一诞生就是个半神阶的恶孽。 而且它只会在这个阶段停留很短的时间，就如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鸟需要吃掉蛋壳来补充营养一般，它在初诞完成后也会做同样的事。 主时间线，还有分支时间线就是它的‘蛋壳’。 我们必须在它进一步升格之前杀死它，最少也要取得启迪者·托特的信仰碎片来强化神圣基准的‘命运势能’。 但这个活不好干。 我计算了很多种方式用来捕获胎动之月孕育出的那头怪胎，可惜所有方法的成功率都不尽如人意，直到你的出现。 你体内的终焉样本对于所有亚空间生物而言都是极其可怕的剧毒，只要它尚未回归亚空间中，依靠你这张杀手锏，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完成对它的处决。 当然，现在的你还做不到这一点，你的力量还不足以支撑你在这样的行动里担任核心的重任。 好消息是，我们还有时间。” “叮” 被修改算法的超算那边发出了一声轻盈的提示，老阿乔利和周柯同时回头，就看到一个全新的模型已经运作起来，就像是医疗程序被激活，将周柯的躯体数据编写为一个人形的立体投影，随后按照不同的部位给出不同的强化建议。 那是对躯体的体系性强化，通过药物和一系列生物科技来完成促进，还有针对基因层面生效的改造。 这样的深度改造在恶土进行的风险极大，但伊甸园的科技显然不能同日而语。 老阿乔利从另一个自己手中接过一份评估报告，他推了推眼镜，仔细查看着上面的数据和论断结果，片刻之后，他说： “你精神世界里的那团静美星云” “那不是我的自我意识。” 周柯强调道： “我给阿斌说过这样的结论，但他觉得我没有证据。” “那当然不是，也不应该是！想要在自我精神中形成那样的实体投影，你最少得进入半神阶的生命形态拥有更高级的灵能器官才能做到这件事。” 老阿乔利很认真的点头说： “但我有一个猜想，那东西可能也没你想的那么神秘，甚至真相超乎你想象的简单。 自你拥有意识时，混沌与终焉的象征就在其中互相对抗，这场不可调和的战争已经进行了很多年。 现在已知混沌和终焉无法进行任何形式的力量转换，它们是完全相对的能量，在大范围高烈度的互相碰撞中只会以湮灭的形态同归于尽，而如果你的精神世界是一个和和外界完全封闭的区域。 那么问题来了。 任何能量湮灭后都会残存余波. 请问，这么多年里，混沌与终焉双方在你的精神世界中不断对抗时产生的那些余波去了哪？ 能量，所有类型的能量一旦产生就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在一个封闭且不会产生额外能量消耗的区域里，那些余波和战争的废渣只会以其他方式被重新利用起来。 而且你在韩斌的数次提问中都明确表示，你曾经在那团静美星云中听到过秦歌博士的声音。 你认为那不是幻觉，而且这团星云实体还会在混沌与终焉的对抗中主动保护你，这是你在这个残酷战场中的‘安全区’。 那么综上所述，答案其实很明确了。 这是秦歌博士对于永恒奇点项目的某种‘补充设计’，她利用了两种象征对抗时残留的能量为你塑造出了这个象征实体.不，或者这个被她塑造出的能量象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恒奇点’。 因为你本身就是在两种象征的冲突下诞生的产物，这让你也具备了一些存在性上的奇妙天赋，日复一日的积累最终让静美星云成型，又在你的个体力量不断增长中使其与你的联系不断加深最终到现在这个可以抵挡双方重压的程度。” 老阿乔利摩挲着下巴，古井无波的眼中浮现出罕见的光芒，就如跳动的火苗。 作为永恒七人之一，他被亚空间阴影永恒赋予的祝福是“灵感”，这让他在对未知的探索和好奇心层面要远远领先于其他同伴，也让他具备了极其强大的逻辑思维与突破常规的思考方式。 他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对周柯说： “我似乎找到了该如何强化你精神世界的方法了.” “那是当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我若还不能理解，那就说明我是个不过如此的白痴。” 周柯笑了笑，说： “那么看来我得回一趟地表恶土了，以猎杀沦陷区强大魔物的形式同时刺激混沌与终焉双方在我精神世界的持续对立，使祂们的对抗烈度提升，好让我这个躲在旁边的第三方得以大口吞吃那些战争之后的残渣。 唔，听起来怎么感觉我就像是个捡垃圾的？ 但也无所谓了，在恶土这个世界里，疯狗和垃圾桶更配哦。” “先别忙走，完成这套只有在伊甸园可以完成的躯体强化再说，若你无法达到那个阶段，我们也无法取出最后一枚观察样本。” 老阿乔利将那份评估表随手放在一边，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说： “那么，我们说好了？” “嗯！” 周柯点了点头，说： “我会如约到来的，在最终的决裂到来前，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我说过要让那个傻逼月亮血债血偿。这种放了狠话的事上可千万不能开玩笑，对吧？” “很好，那么我在伊甸园期待您的大驾光临，在这条时间线即将走入崩溃或者重获新生的那一日，在那场以世界为赌注的最疯狂的演出开始前，我将为您预留第一排的完美席位。” 老阿乔利彬彬有礼的鞠躬后退。 在他要通过那扇“时间的门”离开时，周柯问道： “对您而言，伊甸园意味着什么呢？” “唔，好问题。” 老阿乔利没有回头，摆手说： “对于一个已经加班这么久到生无可恋的人而言，您觉得一个奢华的写字楼会是一种祝福吗？想什么就干吧！如果这能让您开心的话。 毕竟他们也养尊处优了这么久，是时候为这个世界奉献出自己的力量了。” “那么你的两个儿女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嗯我该说一些感性的话来表现一下我的‘人性’，但事实就是，如今的我已经没空去思考这些东西了。 或许在莱茵和小阿乔利亲自来到我眼前，对准我的眼睛扣下扳机时，我才能告诉您我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如果我有那个荣幸挑选自己的处决者，那么拜托了，给我的两个孩子一个机会吧。 如果这能让他们抛弃过往，重拾新生的话。” 丢下这句话，老阿乔利如他出现时那样消失在了周柯的病房里。 这里安静下来，但周柯却已经失去了睡意。 他伸手将自己身上那些检测器全部取下丢在一边，无视了机器的嘀嘀作响，走到窗户边眺望着伊甸园之外的星空和那如自己记忆中形态既然不同的世界，哪怕在太空中，也能看到那该死的紫色光芒照耀着那个无辜的世界。 “唔，我可怜的恶土，你的周柯大爷该拿什么拯救你呢？” 周大佬靠在窗户边，点了根烟假装自己是个二十多岁还找不到工作只能想象自己是个作家的文艺青年，结果第一根烟还没抽完呢，实验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脸愤怒的韩斌很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实验室变成眼下这个乱糟糟的样子，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之前明明答应他会配合治疗的周柯这会却主动终止了监测程序，但就在韩斌怒气冲冲的杀过来要兴师问罪的时候，周柯将手里的评估表递给了他。 韩斌挑了挑眉头，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大惊失色。 “他来过？” 他问道。 周柯点了点头，说： “不但给我看了病，还开了药甚至给了我一套完整的力量提升建议，不是我说你，阿斌，在职称上被导师压一头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在专业领域落后于那个老头子呢？” “你这不是废话吗？” 韩斌看着老阿乔利弄出的评估表，他叹气说： “你看到的老头子只有一个人，但实际上他背后有一整个由他自己组成的‘智囊团’为他提供各种决策建议，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复数级的他一起发力？ 我猜，他肯定对你分享了一些真相，才让你如此顺利的接受他的建议。” “别试探了，我不会在你和你导师之间做一个愚蠢的选择。” 周柯摆手说： “但我会如他给我的建议那样，给你一个建议，阿斌，你我还有他，我们三个人在这件事上都有自己的想法，那么干脆暂时合作吧，在最后那背后插刀的翻脸环节到来前，咱们三个会是最好的合作者。 最少要先联手把胎动之月孕育出的傻逼玩意干死. 你说呢？” “可以！” 韩斌点了点头，从周柯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放在鼻孔下轻嗅着，他说： “你要回地表，对吗？我女儿.” “在她开始下一场不听话的冒险之前，我会记录她的，如果她愿意的话，放心，我怎么会让自己的临时合作者唯一的孩子没个结果呢？ 所以，就这么说定咯？” “嗯，说定了。” (本章完) 第225章 15哈，恶毒周柯拿捏住了阿斌的可怜 第225章 15.哈，恶毒周柯拿捏住了阿斌的可怜软肋 阿斌给周柯进行的躯体强化用了整整四天。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不过伊甸园自有医疗黑科技，倒是不需要周柯每天都待在无菌实验室里等着看躯体强化报告，韩斌使用了一套看起来相当牛逼的纳米材料为周柯编写了预设的全套强化。 “也就是说，这玩意会在我体内形成一套临时的强化器官？” 周柯躺在病床上看着亲自操纵医疗用机械臂的韩斌，他问道： “我怎么感觉你要把我的躯体变成一个大号蚁巢呢？” “你这个比喻有点奇怪，但理解也不算错。” 韩斌操纵特殊合金制作的注射器推入周柯的骨骼中，他一心二用的回答道： “数以百万计的纳米机器人会时刻监控你的物理与能量读数，还有脑部灵能器官的各项数值，一旦你的力量提升达到阈值，就会有一部分预设的药物或者强化物被释放到你体内的特定区域，以此精妙且完美配合你的力量提升。 这些纳米机器人并不会长久留在你体内，实际上，它们也是整体强化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机器人，待所有的强化物都被释放完毕后，它们最终会成为你骨骼系统和皮肤系统的增强剂。 这一整套系统的优势在于你不需要长久待在实验室里，放你出去活动按照老爷子给你规划的方式尽快提升你精神中的第三象征以此让你尽快抵达半神·临界状态，在这个过程中智能给药来确保你的躯体强度可以适配你的能量。 在这一次移植完成之后，你就不需要再进行多余的手术了，也可以在下一班飞行器抵达时返回地表，去完成你应该在那里做的事，一直到强化完成等你抵达伊甸园的时候，我就会亲手取出你精神中的‘观察’样本。 你能理解吗？ 周柯，这些机器人的存在本身就囊括了你的整个强化体系，就像是一套会按照你的成长方式不断微调自己，最终成为完美适配你个体特点的‘战衣’。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这套战衣，它在融入你的皮肤系统之后也确实具备一定的伪装能力。” “唔，听起来确实很完美的样子。” 周柯隐约听懂了一点，但又感觉不是特别明白，就和遇到了那些巧舌如簧的骗子一样，因为对方过于投入的缘故导致你很难分辨他们到底是真的？又或者只是在整一个狠活。 但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完美的东西，于是周柯问道： “它就没什么缺点吗？” “缺点？当然有！” 韩斌远程操纵精密机械臂，在不断激活各种酷炫又复杂的功能中，他说： “这东西最大的缺点就是昂贵，在你眼里只是两罐颜色古怪的注入物，但制作它们所需的成本足够给伊甸园外围添置一套全新的外层框架顺便建造两座星港。 其实本来也没这么贵。 主要是这东西的制作工艺来自黄金时代，你懂吗？ 因为灵能进入物质世界改变了很多物理规律的缘故，直接导致这东西的一些原材料已经无法获取了，我们只能使用宝贵的库存而这个世界经历了一场末日，我们还是在基准仪的帮助下才勉强恢复了它的工艺。 这么多年一共就做了这么点，现在全用在你身上了。 不过话又会说回来了，这东西如果注定只能给某个个体使用的话，我想在无数个时间线里大概也只有你这位唯一诞生的‘永恒奇点’有足够的资格挥霍它。” 说到这里，韩斌停了停，他从操作台后方探出头，看着病床上并未被麻痹但非常配合的周柯。 他说： “实际上直到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你.你这个家伙，大概是我们的文明亲手创造出的‘最强人类’，嗯，一点都不夸张。 只用了七个月就从普通人成长到可以正面杀死吴擒虎的地步，作为一个人造个体，你的战斗天赋和学历能力夸张到我都无法形容，但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说实话，我不信。 你还可以更加强悍！ 但你现在显然不愿意将更多精力放在提升力量方面，你和我还有老头子有一个共同的认知我们都认为在解决我们面对的问题时，‘个体力量’并非最重要的因素。 实际上，如果真正讨论重要性的话，这个因素连前三都排不进去。” “太棒啦。” 周柯用棒读的语气说： “我们三个总算有个共同点了，当然如果正在给我做手术而且有一根针插进我脊椎的情况下，我的主刀医生能别这么碎嘴子而是专注于他的工作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但这场谈话是你主动打开的话匣子，周柯，我只是回应你的提问而已，你不能在只有自己有问题的时候才让我们开口。” 韩斌摘下了自己的手套和口罩，他说： “另外别担心，在注射装置进入你躯体的时候，这一整套系统就开始自行运作了，你不会觉得这么昂贵的玩意连个自动化程序都没有吧？ 待在这吧。 注射过程需要二十五分钟，等纳米机器人治疗群完全到位并激活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的事情很多，就不送你了。 另外，回去的路上别再闹出幺蛾子了，算我求你！ 我治理伊甸园二十多年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但你和你莫尼到达这里不到三天，我的完美履历就被打破了好几次。 虽然我不在乎自己的声望是否会因此受损，但你们也得有点身为客人的觉悟，对吧？” “呵，我尽量吧。” 周柯撇嘴说： “来了伊甸园我都没好好逛过，距离回程还有三天，我会游览一下这里并且争取不给你惹麻烦，你这可怜虫。哦，对了，还有件事。 黑墙算法的主体.能给我一个进入那里的安全密钥吗？” 他相当坦诚的说： “否则我下一次上来的时候还要浪费时间想办法弄开那个安保等级相当夸张的区域，我觉得大概率会可能需要动用一些危险的手段，比如扔一颗战术核弹给它拆个墙之类的。 咱们都是合作者了，虽然是临时的，那就别让场面搞得太难看，你说呢？” “你还真是厚脸皮啊！” 韩斌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周柯，他叹气说： “我头一次见到小偷和强盗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找苦主要家里保险箱的钥匙，你还能再表演一下更无耻的表情吗？” “可以啊！如果你真想看的话。” 周柯挤着眼睛说： “你宝贝女儿和我的私人医生翁明月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好感，当然现在也只是好感，但如果我想要抓一下你的把柄，那么我觉得一罐能迷惑人心的桃色气体再加上一个有一张床的密闭空间就足够了。 至于该怎么把韩楚儿和翁明月关进去. 啧啧，那办法可多了去了，我分分钟就能想出几百个，所以，如果你不想看到你宝贝女儿下次领着一个恶土黄毛管你叫老登的话，那最好乖乖的给我那个通行密钥。 反正你们都不打算要伊甸园了，对吧？ 守着那么个破玩意有什么意义呢？ 不然把它给我，我把它交给我的好兄弟悟能，它还能用正版黑墙算法彻底搞定危险的‘觉醒之火’给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带来一点让人安心的愉悦，就当是末日之前我们能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 啊，我自己都给自己弄感动了，到哪去找我这么好的人？” “翁明月吗？小伙子人还行。” 韩斌摩挲着下巴，稍显挑剔的说： “外形及格，性格很好，书香门第出身，医术也不错更难得有金子般珍贵的医德，最重要的是不会像某些恶土王八蛋一样展现出让人不适的无耻性情。 如果我闺女的人生归宿是他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一个二十多年的死鬼还给挑上了，看把你能的！” 周柯骂道： “还有，老登！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在指桑骂槐呢？你别走！给我把话说清楚！” “啊？指桑骂槐？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韩斌回头对周柯耸了耸肩，说： “我是明着骂的，你这个小王八蛋，我要是再年轻三十岁，看我不一拳干爆你的狗头！啊，养气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被你搞破防了，算你小子厉害。” “阿斌，还有件事，你的导师说这条时间线被重启了很多次，所以你的那个循环计划.”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是的，我的记忆可能确实被修改过，但这种事有太多痕迹足以让我意识到我可能经历了多次循环最终在这一次里不太走运。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委托翁雅芬计算那个时间戳？ 别傻了，周柯！ 我比任何人都理解我们处于什么样的处境里。” 他摇着头推门离开，但周柯敏锐的发现阿斌离开前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实验室门边的台子上。 那是一个黑枪算法主体所在保卫区域的认证密钥，基本是韩斌手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他肯定知道这个密钥给了周柯就意味着他这个苦主，自己放弃了对家中最珍贵的保险箱的安保。 以周柯和悟能的手段，他们有太多办法可以取出那套算法。 但他还是给了。 或许原因如周柯所说，既然在“命运终末”到来时连伊甸园都不打算要了，那么执着于一套算法实在意义不大。 更重要的是，别看阿斌嘴硬的叭叭的，但他也怕周柯这个不要脸的货真给自己的宝贝闺女整个狠活。一想到韩楚儿大着肚子带着一个恶土黄毛登堂入室的叫自己老登，韩斌头都要炸了。 这家伙确实是个超级经典的传统老父亲形象，能为韩楚儿的安全做出那么多布置的情况下，周柯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软肋呢？ 韩楚儿的未来结局现在还有求于周柯这个混蛋开恩，韩斌也不想把他得罪的太死。 没必要。 “哼，算你老登有眼色，不然我可真就要安排一出家庭伦理剧在你我共赴地狱之前给你整个狠活了。” 周柯撇了撇嘴，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插入他脊椎的注射器将上方容器中那奇特的“银色液体”注入自己体内。 他不知道韩斌吹的昏天暗地的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用，到底能不能通过这个世界黄金时代的黑科技将自己的躯体强化到接近半神，但他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老阿乔利那个老登已经为周柯辨析出了他真正的“力量之源”。 就是要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那样躲在战场边缘，趁着两位大佬打架的机会偷偷啃食一点这绝世大战残留下的残渣，以此来吸收双方恶斗迸溅的伟力来让那那团庇护自我的静美星云扩大扩大再扩大，最终使其成为不但可以庇护周柯还能庇护更多人的壁垒与避难之地。 “唉” 在这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中，躺在那里的周柯轻声说：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恶心的样子？居然真开始学着别人尝试着去做点好事了，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的软弱起来，甚至开始关心这个世界乃至这条时间线的存亡。 它本就是不该存在之物啊，就像是我一样。 唔，我懂了。 这才不是什么拯救呢，那种说法太恶心了，我们应该重新定义一下这场计划，或许将其称之为‘私人恩怨’更合理一些。 毕竟如果眼下这个问题不解决，我要么在终焉到来时给那位大佬当狗，要么为了避免自己神魂俱灭选择臣服于混沌给它当狗。 可问题在于. 我虽总是自称为被丢入末日的野狗，但我心里真的没打算依靠跪舔他人活下去呀，即便是当狗，也要当最野的那条。 所以，这踏马就是一场‘私人恩怨’！ 唔，太好了，真的很高兴看到在最终的毁灭到来前我成功的与自己达成了一致，既然统一了思想，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行动了。” —————— “您真的不打算多休息一天吗？毕竟昨天才做完手术，今天就跑出来活动似乎不符合一名病人应该有的自我保护。” d-4有些担心的对周柯说了句，结果被周柯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 他说： “我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昨晚心智系统差点崩溃重启的是谁？应该不是我吧话说，你不是都换了露娜那种超级厉害的旧文明躯体吗？ 怎么我感觉这‘耐用性’不但没提升反而下降了呢？” “咳咳” d-4咳嗽了一声，板着脸撇嘴说： “那是因为我也开始尝试着从其中找到乐趣，在更激烈的情绪交互中体验到人类特有的感情表达，那对我来说很新奇。” “嗯，确实挺新奇的。” 周柯露出一个下贱的笑容，挽住自家机械娘的腰，低声说： “尤其是你翻白眼的时候，我差点都被吓坏了呢，现在想想，其实昨晚真挺刺激，很少见到你那么投入。” “我必须再次强调，那是个意外！那是因为这具躯体的拟态神经数据流过于活跃以及我尚未来得及修改阈值狭窄的接受频率导致的。但我已经重设了体感模式，不会再出现那种尴尬的情况了。” d-4跺了跺脚，声音提高几度，说： “另外您真觉得这个话题应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吗？我们今天出来可是给恶土的父老乡亲买伴手礼的！ 麻烦您用点心思在正事上好不好？别总找您女伴的茬。” “我只是想要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即我真的很健康，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 周柯哼了一声，看到d-4生气了也不敢再撩拨，又旁若无人的在这伊甸园繁华的高级商业街上点了根烟，这个动作让街道上正在享受清晨时光的本地人侧目已对，他们可有些年头没见过道德水平如此低下的人了。 喂！ 没看到旁边的墙上挂着“禁烟区”的牌子吗？ 但愤怒的本地人等来等去都没等到治安无人机出现，阻止这种毫无道德的行为，然而他们随后他们就看到周柯将烟头在路过的无人机身上按灭，对方不但没报警呼唤机械治安官过来把这混蛋当街打一顿，相反还非常主动的向周柯问好。 这给其他人看傻了。 不对啊！ 俺们能住在伊甸园四环内怎么也算是这太空殖民地的“老钱”了，我们都没这个待遇，你个一看打扮就知道是跑来我们伊甸园混饭吃的恶土佬的家伙怎么还装上了？ “阿斌的身份卡就是好用啊。” 周柯哈哈笑着在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注视中在d-4屁股上拍了拍，随后大摇大摆的走向和莫尼约好的地方。 或许恶土人会对伊甸园抱有不切实际的“天堂”滤镜，但对于周柯来说，这地方其实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伊甸园除了黑科技多一点之外，其他领域尤其是社会秩序方面与他来的地方别无二致，那些在恶土人看来相当繁琐的规矩，不过是一个秩序稳定的区域形成的社会公约罢了。 不能乱闯马路、不能当街开枪、打伤人要负刑事责任、扰乱公共秩序也得受罚、要去特定区域享用烟草、不能随手乱丢垃圾、不能因自己的想法破坏他人的自由、人与人之间有不错的人情味、互相帮助被视作一种美德。 就是这些在周柯看来稀松平常的东西，将伊甸人和恶土人彻底分成了不同的文明形态。 诚然这些外在的社会习惯不能作为文明的特征，但哪怕是再怎么发疯的恶土人，如果有的选，他们也会希望待在伊甸园，最少在这里入睡不需要给枕头底下藏一把上了膛的枪，也不需要担心哪里突然窜出一头魔物。 伊甸园所谓的高贵不过是旧文明随便哪一座城市的原本面貌，而这里过于明确的阶级划分让周柯认定这鬼地方连自己“老家”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最少在那里，皇帝也知道要穿上新衣躲入人民之中，而不是眼前这幅将人明确分成三六九等的封建甚至是奴隶制做派。 “呵，一群用着二十二世纪的科技保留着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道德，但却用十一世纪的模式统治世界的土包子。” 周柯不屑的朝着身旁那些远离他的伊甸人啐了一口，随后在下一个街区看到了正穿着沙滩裤和人字拖在一处园中抱着阿曼达“晒太阳”的莫尼。 这两个混蛋可比周柯放肆多了。 听说他们昨晚刚吃了一个“半夜扰民”的罚单，据说是因为阿曼达在激动时的叫声过于刺耳导致的。 “这是什么地方啊？” 周柯上前斜着眼睛问道： “为什么约我在这里见面？我可是来给乔雅买‘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作业本当礼物的，这里也没见有高端商铺啊。” “你懂什么？这里可是真正的好地方。” 莫尼哈哈笑着摘掉太阳镜，拍了拍躺在自己身上哼哼唧唧的打瞌睡的阿曼达，指着园后方那个俱乐部一样的地方，对周柯说： “狩猎之家俱乐部，软蛋满地走的伊甸园里最尚武的地方，我这几天都在这打发时间呢，至于礼物别担心，我早就买好了，到时候回去分你一份就说你买的。 不过，你真打算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怎么突然改变了计划？” “具体的一两句话说不清，但这不是什么坏事，看你的鬼样子就知道这个地方快把你折磨死了，怎么样？ 天堂的日子不好过吧？” 周柯问了句，莫尼露出一副司马脸，叹气说： “唉，别提了，这里不适合我，它很好，但它就是不适合我，阿曼达昨天逛街的时候救了一个差点从楼上掉下来的小孩，结果用力过猛损坏了人家的装饰墙，这已经是我这几天里给出的第七笔赔付了。 幸亏这里的人还讲点道理，不然老爷子留给我的庄园都得赔出去，再住下去我要成穷光蛋了，到时候就得阿曼达当脱衣舞女郎养活我了。 走吧，带你去见见这里那些很有意思的家伙，哦，对了，这里的一名经理前几天告诉我，他是你的‘老朋友’。” “啥？” (本章完) 第226章 16瞧啊，伊甸园里的勇敢年轻人们在 第226章 16.瞧啊，伊甸园里的勇敢年轻人们在渴望着冒险呢 “我说我怎么可能在伊甸园这种高档地方还有见鬼的朋友，闹了半天原来是你个傻逼！” 在“狩猎之家俱乐部”的vip包房里，周柯终于见到了那个自称是他朋友的人，他本来还跃跃欲试的想要拆穿一个骗子，但没想到见了面之后发现人家居然没骗人。 这家伙真是自己的熟人。 面对周柯的调侃，眼前那个穿着一身猎手打扮的俱乐部经理也露出了“熟人见面”的温和笑容，这家伙赫然就是当初那个在终焉堡与周柯有过一面之缘的虎邦事务官。 就是他在周柯被选中作为“祭品”的时候，负责满足周柯的一系列要求，鉴于周柯在终焉堡一共也没待几天，所以眼前这个事务官确实是那个鬼地方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人之一了。 但让周柯最惊讶的是 “你这傻逼怎么还跑到伊甸园了？” 周柯啧啧称奇的绕着眼前的老熟人转了几圈，亲自给他发了根烟还点了火，三个恶土来的男人坐在一起时，那家伙叹气说： “这不是托了您的福嘛，就在您大闹终焉堡惹的虎王亲自出马的那一晚，我很幸运的被派去保护韩斌执政官的‘人间体’，然后就走了好运，从他那递交了一份仆役申请，结果稀里糊涂的就被选中来了伊甸园。 嗷，您肯定早就忘了我的名字，不必假装您还记得，贵人多忘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再次介绍一下，我叫帕克，帕克·泰格。” 他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相当专业的营业笑容，又用恶土人绝对不会使用的相当职业的温和应对与得体的谈吐对周柯说： “我其实并不知道您也来了伊甸园，只是那天意外在上班的时候遇到了正在带着夫人闲逛的莫尼先生，这才知道了熟人来访，便想着和您见一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离家时间长了，想从您这里问一问终焉堡的情况。” 这一瞬，他有些紧张。 在周柯好奇的注视下，他说： “我从莫尼先生这里得知虎王已经.去了，现在终焉堡由弗兰妮彪卫管事，而且您在其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身份，所以我想知道，弗兰妮彪卫的护卫莫尼亚还好吗？” “莫尼亚？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鸡冠头精神老妹？武器是一把狼牙棒？小老虎弗兰妮很看重她的样子，我反正看到她不管去哪都带着那个精神老妹。” 周柯想了想，说： “那是你谁？老婆？还是家人？” “都不是，算是朋友吧。我和她是同一个训练营长大的，她当时很照顾我，被弗兰妮老大看中之后还一直给我铺路，我能进入虎邦的行政系统都是莫尼亚提携的。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确确实实是我的亲人。” 听到周柯说出了莫尼亚的特征，帕克终于松了口气，周柯能认出她就说明莫尼亚最少还活着，这足以告慰眼前这个远离故乡的虎邦人了。 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对周柯说： “之前我在伊甸园往地表送东西好几次都显示无法送达，我还以为她出事了呢，这次委托莫尼先生帮忙，总算能把我在伊甸园为她采购的武器和防具送回去了，感谢两位！ 这次真是帮了大忙，一会中午我在附近请两位吃饭，请一定要赏光。” “嘿，有人请吃东西这可再好不过了，踏马的伊甸园的物价确实有些高的害怕，我这财主这几天钱都有些心疼。” 莫尼咧嘴一笑，站起身和阿曼达去了这个特殊俱乐部的训练厅。 好几天没摸枪的他打算在这里练练枪法。 没错，这个听起来很奇怪的“狩猎之家俱乐部”其实是一家综合性的靶场，以伊甸园的治安水平而言，这里的存在也就是满足一下本地人的精神娱乐，总会有些生在和平环境中的人对于武器充满了好奇心。 不过能把一个靶场开在伊甸园这寸土寸金的四环内，足以证明“狩猎之家俱乐部”背后的势力不小。 “你小子混的挺好啊，据我所知，那些被选拔到伊甸园当仆人的恶土人一开始都是在九环之外的边缘区域被分配工作的，按照我从韩斌那里看到的资料显示，你们平均第一次晋升的时间都在一年左右。 你才来这里不到六个月，就从九环外跑到了四环这种接近权力中心的地方还混到了经理的地步，你们这一期里大概没人比你升的更快了吧？” 周柯一边和帕克·泰格这个“老乡”聊着天，一边打探着这位曾经的虎王事务官的“升职诀窍”，虽然这些知识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但这会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点话题聊。 面对周柯的好奇，伊甸园中的虎邦人耸了耸肩，说： “其实还是老一套，大概是因为我为虎王当了好几年的事务官，对于如何服务长官很有心得，而且我毕竟是走韩斌执政官的推荐来的伊甸园，总会受到一点优待。 我们被分配在九环的居住区建立一个新的功能性城镇，我协调的挺好于是被不断推举晋升。 伊甸园对于我们这些恶土仆役有一套专门的晋升机制，若能搞懂其中的诀窍就能快速实现‘阶级跃迁’，这个地方对于肯做实事的人来说很友好，之后我又在七环的一次巡逻中救了一名因为飞行器出问题而被困在伊甸园外层轨道上的本地人。 然后，上个月，我就被一封调令送到了这个俱乐部里当经理了。 不瞒您说，被我救下的那名女士在伊甸园商界还挺有人脉，她告诉我如果我愿意的话，她可以帮我搞定永居申请。” 说到这里，帕克有些不太舒服的活动了一下肩膀，小声说： “这本是一件好事，直到上个周我听几位俱乐部的常客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抖出了一个秘密，对我青睐有加的那位女士.呃，或许我应该称呼她为‘祖母’。 这伊甸园的上层人物的年纪太难猜了，他们都长着一张年轻到过分的脸。” “哟，虎邦好男儿果然非同凡响啊。” 周柯贱兮兮的说： “让我猜一猜，你的大金主已经暗示过你只要‘主动’一点，她就帮你铺好路，让你成为真正的伊甸园本地人？” “呃，我已经‘主动’过了，周柯先生，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呢。” 帕克囧了一下，语气郁闷的小声说： “我最近一直住在她的庄园里，您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莫尼亚，否则我一定会被她笑死的。 而且人家就是玩玩小鲜肉，我从几名我的学员那里了解到，这位女士风评很差，她之前就做过类似的事，勾引那些渴望留在伊甸园的恶土男人，玩腻了再把他们一脚踢开。 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被一脚踹出去了，到时候又得灰溜溜的回到八环的工地上担任安保队长了。” “难怪你虽然表现的很专业，但眉宇之间总有股郁气。” 周柯哈哈一笑，手里如变魔术一样把玩着一枚金币，让那轻巧的东西在手指中不断转动，在几秒之后，他说： “既然在这里豁出去了还没办法留下，干的又不开心，为什么不回家乡呢？ 你知道，帕克，你能在虎王身旁当事务官就说明你的工作能力绝对是合格且优秀的，现在终焉堡百废待兴，小老虎那边就缺你这种能管事的人。 你这时候回去最少也是个彪卫啊。 虽然恶土环境差，人也糟糕，但那可是真正的实权在手，总比在这里陪着笑脸伺候人强多了吧？” “我也想过，但我” 帕克皱起眉头，犹豫了好几秒，才低声说： “伊甸园的空气有问题，我怀疑这里的空气会让我们这些恶土人变的‘乖巧’，实际上莫尼先生昨天就在吐槽这件事，如果我在恶土上遭遇这种被骗身子的事早就提枪开干了。 但不瞒您说，我被玩了，可是现在我心里却没有多少怒火，只是感觉自己运气差。 就踏马像是被精神阉割了一样。 至于离开这里 我做不到，我的服役期还没结束呢，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 “几年？不不不，这里没有几年的时间了，帕克，把这当成一个充满恶意的危险预言吧。” 周柯咧嘴一笑，说： “我劝你最好多想想自己的未来应该归于何方，这是看在咱们之前有过交集的份上，相信我，回去恶土当个堂堂正正的废土客比留在这个天堂有前途多了。 其他人倒也罢了，他们本就是恶土底层人，在哪里都一样，伊甸园最少能享享福。 但你可不一样！ 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为了这点舒适要付出的代价对你而言是否有些沉重呢？ 还是你打算在那位老祖母的床上多努力一下，没准能依靠你的恶土豪气征服一位吃过见过的上流女性从而实现你想要的天堂永居？” 周柯哼了一声，站起身打算去靶场开几枪找找感觉，在路过沉默的帕克身旁时，他弯下腰，在这虎邦人耳边低声说： “而且既然是梦想为什么不大胆一点？ 如果我是你.唔，我只是提一个建议哦，如果我是你，与其追求融入这个永远都不会真正接纳你的天堂，为什么不想想办法，让这些看似温和实际上藏污纳垢的伊甸人按照你熟悉的规则讨好你呢？ 比如把他们的天堂坠落到恶土上。 这么惊讶干嘛？ 这是个空间站，帕克，它确实有失控坠落的风险，你我都不能否认这一点.呐，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周柯伸手放在这位恶土老乡的肩膀，他说： “我不相信在伊甸园里占据三分之二的恶土仆役中的每一个都和你一样好欺负，我相信这里肯定存在着不会被那些‘香甜空气’里的化学成分完成精神阉割的家伙。 我也确认他们会聚在一起试图干一些危险的事，就如我们这些终焉祭典的祭品在终焉堡策划的死中求活一样。 但毫无疑问，那些家伙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能被挑选到伊甸园来的人也注定是一群被筛选过的温和派，他们需要一些外部帮助才能做成事。 我本打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亲自动手找到他们，但现在出了点问题，我得坐下一班飞行器返回恶土，下次再来可能就是几个月之后的建城日庆典前了。 所以，我需要在这里有一位我信得过，而且能力出众的助手，帮我找到那些不甘心被当耗材的反抗者们，帮我联络他们，帮我组织他们。” 他停了停，伸手帮呆坐在那的帕克·泰格整了整领带，又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说： “你能胜任这个需要智慧和勇气的职位吗？你能配得上我即将给出的那份夸张到你都不敢想的报酬吗？说什么莫尼亚是你的亲人，你真以为这些话能骗过我？ 莫尼亚为什么不收你送回去的昂贵礼物你心里没点逼数是吧？ 她觉得你背叛了虎邦，背叛了自己的家乡，主动跑来更好的伊甸园给人家当狗。 她一看就属于那种狂野且天生叛逆的好姑娘。 她或许没有伊甸园的女人懂得多，也没有这里的女人会玩会伺候人，更没有这里的姑娘们那颗如金子一样闪耀的善良之心，但她可是真正在恶土上吃人长大的母老虎！ 而你！ 要是你这个只会耍嘴皮子伺候人的废物狗子还干不出一点能让她看得起的事，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生化战士打算取代你在莫尼亚心中最后的一点印象了。 相信我，多得是足够威猛的恶土男人想要成为莫尼亚的新伴侣，她那样的姑娘在恶土可太抢手啦。 所以，哥们，支棱起来好不好啊？” 说完，周柯站直身体，说： “我还留三天，记得给我答复，不然我就找其他人了。你知道，这些事不一定非要找老乡才行，我在伊甸园也可以有新朋友。” 周柯拉着d-4的手扬长而去，留下帕克·泰格一个人坐在这vip室中低着头冥思苦想。 他有种举报的冲动。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在伊甸园能把周柯举报成功的概率，还比不上他今晚就能在床上征服那个能把他吃干抹净的老女人。 那毕竟是能干翻虎王的男人，帕克绝对相信周柯会在伊甸园复制一场他在终焉堡做过的事。 还有那句让“伊甸人按照恶土人的规则讨好他们”，这句话足以让帕克头皮发麻，尽管周柯没有说出更多，但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狂人准备干什么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他这个来自恶土但现在在伊甸园给人家当仆人的家伙，又该在这已经确定会被周柯掀起的风暴前夕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他知道。 他必须认真对待。 —————— “哥们，枪法不错啊，你是不是给手臂上加了瞄准组件之类的玩意？” 在狩猎之家俱乐部的靶场里，周柯一边欣赏着伊甸园出品的各种旧文明制式武器，一边在莫尼那个傻逼砰砰砰开枪的杂音中对身旁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调侃道： “作为伊甸园的上等人，你们日常生活里应该遇不到那些需要用枪解决的麻烦吧？” “只是爱好而已，我从小就喜欢这些。” 那个面色俊朗的年轻人语气温和的解释道： “我喜欢打枪，或许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在旧文明的军队中服役的缘故，我也继承了那份对武器的热爱。我七岁的时候，老爹就教我开枪了。 我至今还记得他对我的叮嘱，他说，或许我一生都用不到我的好枪法，但我不能没有，那是我在未来可能遭遇的危险中唯一能用来保护自己的东西。 另外，我不是上等人。 我只是出生在这里，和俱乐部的老板有点亲戚关系，否则甚至没资格在这里拥有一个vip身份。” “唔，你父亲一定是智者。” 周柯咧嘴一笑，在那年轻人诧异的注视中随手抓起一把动能左轮，不看靶标连开六枪，但150米的靶标上只有一个弹孔。 “怎么？没见过恶土人开枪的场面吗？” 看到年轻人脸上的惊讶，周柯无聊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丢丢满足，他咧嘴说： “你只是喜好，但我们毕竟要靠这玩意吃饭的，如果一个恶土男人在这个距离上都打不准，那么他显然无法在各种威胁面前保护自己和家人以及财产。 话说，你这样喜欢武器的伊甸人多吗？ 我听我的老朋友，目前在这个俱乐部担任射击教官的帕克说，这里每天都有会员来打发时间，看来伊甸人武德也不错啊。” “人不少，但如我这样真心热爱武器的人不多。” 年轻人不服气的拿起手中的手枪瞄准，在扣动扳机前，他低声说： “这个俱乐部就是个幌子，这里真正的聚会不会在靶场，二环以内的那些大人物总会有些无法在表面上完成的需求，我知道，恶土人人为伊甸园人人平等，但其实哪怕是我们这些出生在伊甸园的人之间也有不同的命运。 从这一点来说，我其实还挺羡慕你们的 最少你们还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但我们.” “砰砰砰” 六发子弹被他连续射出，虽是双手握枪但最终也打出了比周柯稍微差一些的成绩， “唔，我感觉你刚才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内心积郁的火焰。” 周柯神神叨叨的说： “你是个怀才不遇的年轻人，你认为自己应该有更远大的前程，这样的人往往很有天赋但也挺激进，你渴望得到一个机会来表现自己的能力，让你得到一个在伊甸园绝对无法得到的好机会。 其实仔细想想，这地方不能称之为一潭死水，但也绝对算不上机会多多。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 “周柯先生，您在和诺斯阁下聊些什么呢？” 就在周柯刚开了个头的时候，帕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似乎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职业状态，大步走来哈哈笑着在诺斯肩膀拍了拍，对周柯介绍道： “这位诺斯先生可是我的所有学员里表现最出色的一个，其他人可没心情学习虎邦的突击战术，唯有他学习的非常认真。相比他的枪法，诺斯先生使用战刀的技法显然更精湛。 他有某种杰出的天赋，如果他生在虎邦，最少也能当个彪卫！” “唔，这么牛逼吗？” 周柯挑着眉头对d-4打了个响指，机械娘打开自己背部的隐藏武器舱，随着周柯用一个夸张的“脊椎拔剑术”将刈刃拔出在手中耍了个刀，那位诺斯先生也来了兴趣。 而在他去准备的时候，帕克靠近周柯，他认真的说： “他不行的！他背叛不了自己的阶级，他只是怀才不遇发牢骚，而且诺斯是个好孩子，他可以当英雄但干不了坏事。要做‘大事’还是得找我这样能豁出去的自己人！” “哼，漂亮话谁都会说。” 周柯拄着战刀瞥了一眼帕克，说： “你说你要干大事我总得看到你的决心吧？” “投名状是吧？我懂，我可是虎邦出身。” 帕克咧嘴笑了笑，终于恢复了一丝虎邦事务官应有的嚣张，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带，说： “说吧，我需要干点啥才能入伙？” “那个打算白嫖你的老婊子。” 周柯点了根烟，吐出烟圈说： “咱们恶土人啥时候被欺负成这个屌样还不敢还手的？我踏马都替你丢人！去，今晚弄死她，展示一下你的决心，再伪装一下现场，剩下的事我帮你搞定！” “不不不，我相信您神通广大，但弄死她也有些太便宜了。” 帕卡眯起眼睛，呲着牙说： “交给我吧，比起干脆利落的死亡，我更希望看到那位骗了不知道多少恶土男人，让他们黯然神伤的破碎梦想的婊子哭嚎着在恶土上面对魔物时，拉一裤兜子的场面。 唔，抱歉，请原谅我的粗鲁” “没关系，偶尔应该粗鲁一点，健康的情绪释放有助于让我们身心愉悦，总之做好你的事，帕克。如果我下次过来在星港的接应口见不到一支心怀愤怒，随时准备掀翻伊甸园的接应者的话. 唔，我估计也不会很失望。 毕竟自己动手收拾残局也算一种乐趣所在啊。” (本章完) 第227章 17我的绰号叫“圣诞老人”，所以来 第227章 17.我的绰号叫“圣诞老人”，所以来猜个硬币吧 “纳米群的存在状态非常良好，你这具身体不愧是主时间线的生物科技结晶，它对于一切有益强化的接受度都相当完美，唯一的问题是，再怎么强韧的躯体始终都有极限。” 实验室中的韩斌查看着周柯的身体数据，他转过椅子，对正从体检仪器上起身的周柯说： “当你开始引动体内的混沌与终焉象征大打出手的时候，因为能量的迅速吸取会让你的身体承受相当大的压力。祂们斗的越凶狠，纳米群释放的强化效果越好，但那意味着你抵达极限的速度也会越快。 我要说出一句医生们都不喜欢的话了。 我认为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吃点好的，想干啥就干啥。” “晦气。” 周柯翻了个白眼，吐槽说： “我又不是死定了，不过是完成必要之事的步骤罢了，虽然我知道你和老阿乔利的前景都很难用乐观来形容，但怎么说呢，我建议咱们还是要对未来充满信心，奇迹什么的，总会发生的。 好了，我与不那么熟但又必须维持好关系的人交流之间例行的馊鸡汤说完了，希望你因为我的恭维感觉到心情愉快，因为接下来我要问一个没准会让你生气的问题了。” 他走到韩斌身前，用灵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很没素质的点了根烟，说： “在我来伊甸园之前，恶鹫告诉了我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而我在这里和你与老阿乔利的交谈也让我确认了那个坏消息的真实性，胎动之月即将会因为‘分娩’而在地表引发一场规模史无前例的繁衍之月。 我对恶土上那群傻逼们的战斗力毫无信心，如果没有外部干预的情况下，他们没准会在第一批魔物进入物质世界时就被团灭掉，虽然那时候大部分在我看来有点天赋的人都不太可能留在地表等死。 但怎么说呢，毕竟是我战斗过的地方，所以我还是想问 在伊甸园应对这一次繁衍之月的计划里，你们准备怎么搞定那些要覆灭恶土保留区的魔物？ 别告诉我，你们根本没做准备？” “这是没必要的准备，周柯。” 韩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这件事只可能有两个结果，要么神圣基准项目启动，裁剪时间线将一切带回绝对时间点之前，在第一期灾难出现前就彻底抹掉这个‘概念’，要么就是按照我的打算开启下一次逆转的轮回，这些即将发生的事都会以从未发生之事的姿态被遗忘掉。 当然，如果把实验失败导致整条时间线都被炸掉也算作一个结果，那么我们就有三种未来可以选择。 但可惜的是，不管是哪一种未来，都没有恶土保留区的事。” “但你又不是你和老阿乔利之间的两人博弈，咱们三个不是都说好了吗？” 周柯敲了敲桌子，说： “在合作破裂之前，我们是最好的合作者；在合作破裂之后，我们都有对未来的选择权，因此我觉得在针对恶土保留区的结局规划里，我也有权力发表自己的意见。 眼下咱们还是合作者，所以，我要求你在做决定的时候把我的那份权力也算上。 我要加一个选择！” 韩斌盯着他，在数秒的沉默之后，说： “好，说说你的想法。” “繁衍之月的前奏会在胎动之月的分娩开始前就于恶土上演，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当地表世界的灵能浓度越过阈值的时候，就会有第一批魔物出现在原本安全的区域中，你们放置于恶土保留区边缘的干扰道标也会因此失效。 沦陷区中的魔物会成为第一批饱饮废土客鲜血的饕餮，但我不打算让它们如愿。” 周柯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说： “我要伊甸园在繁衍之月开始的那一天就把你们手里藏起来的那些厉害的武器都投入恶土上，帮助那里的人叮嘱繁衍之月引发的魔物狂潮。 那些武器本就是旧文明准备用来对抗魔物的，你们把它们藏在这里都快生锈了。 既然你笃定这条时间线的结局将由神圣基准项目的结果来决定，那么不管是回到灾难发生前，还是开启新一轮的逆转轮回，这些武器的存在除了加重伊甸园的自重之外将再无意义，就当是一次必要的减重吧。 把那些武器送到真正需要它们的人手里。 我知道你们这里有很多质子武器！ 在过去三十多年里，伊甸园的老登们就是用这玩意胁迫恶土保留区把他们奉为神灵一样的主宰，然而你我都知道，他们只是在狐假虎威而已，除了‘神圣基准项目附属人员’这个身份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特权！ 既然都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那就体面一点吧。” “可以。” 韩斌将一支签字笔在手中旋转着，他语气轻快的说： “我可以在魔物潮汐形成时，就将伊甸园中的战斗级智械和封存的智能武器全部通过轨道空降的方式送入恶土保留区，交给小阿乔利麾下的边防军操纵，他们的训练科目中有类似的训练课程。 我也可以将封存在伊甸园7-9环的战略武器仓库里的侄子鱼雷全部装入轨道无人机并将它们安置在环星球轨道上，以此来确保当恶土保留区的某个区域出现无法挽救的大规模腐蚀时，我们可以通过一次大当量的轰炸来解决掉问题。 我甚至可以将伊甸园附属的重型武器舱剥离，使其轰击地面形成一座座永固性的战争堡垒供他们使用！ 你提出的问题并没有超出我可以单独做决定的范畴。 我甚至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想要给恶土保留区的人最后的体面，那么这些被释放出去的质子武器在地壳薄弱处对地幔层发起一次毁灭性打击，足以破碎整个地表的大陆架。 更极端一点，我们可以将旧文明黄金时期留下的几枚反物质对撞器改造成星球级武器。 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将其投入地心，用一次反物质湮灭来直接摧毁整个星体。 你想要的，伊甸园都能做到！ 周柯，但唯独有一件事是我们做不到的，你想要给他们的那样东西我实在无法给你。 因为 我自己也找不到‘希望’。” “唔，那种听起来就很贵的玩意怎么能直接伸手讨要呢？” 周柯咧嘴一笑，摇头说： “我这人虽然脸皮厚，但最少懂一点人情世故，不能让你拿出一样你也没有的东西送给他人，放心吧，你们做到这一步就够了，剩下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你也知道，非要在这时候榨出伊甸园的战争价值是给你们这些享了这么多年福的人一个台阶下。 让伊甸园能真正意义上当一回你们想象中的‘末日救世主’。 毕竟，如果你和你的导师操弄时间来逆转灾难的办法都失败了的话，这条时间线的未来就只能由我这个家伙来决定了。 虽然我大部分时候都很不靠谱，但我最少知道你把人推入依靠他们自己根本爬不出来的火坑之前，最少要给他们一把武器。 一把枪，一颗子弹，以此来代替临死时毫无尊严的悲鸣。 行了。 就按你说的来吧。 我没什么问题了，我也该走了，我猜我离开这里会让你此时的精神压力小一点。” 说完，周柯站起身，友好的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但在他推开门的时候，韩斌突然问道： “如果你能决定未来的走向 不，你从来都没打算将选择交给我或者我的导师，你笃定恶土保留区能熬过这场最终的灭绝，你不在乎让他们发起绝望的战斗会死多少人，你也不在乎这一战之后会有多少人活下来。 你只是需要它存在，并一直存在下去。” “总结的真好。” 周柯回头挤了挤眼睛，说： “这么优秀的汇总能力，不当秘书真可惜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来我这里上班吧，我一定会给你非常不错的员工福利的。 没错！ 我要恶土保留区坚持到最后一秒，哪怕他们在一开始就被击溃，哪怕他们被繁衍之月的魔物揍的满头包，哪怕他们最后只剩下了一座城镇、一个村落甚至是一条街区，哪怕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个还能拿着枪瞄准开火的小男孩. 他们也必须踏马的给我撑到最后！ 我从来没喜欢过这个世界。 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让我感觉自己处于一个腥臭不堪的烂泥坑里，但这里最少接纳了我. 我对于那些主动接纳我的地方总是会更宽容一些。 他们想活下去，我给他们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他们需要战斗，我为他们搞来了天堂的武器和机械；他们不想死在末日世界的世界末日里，我骂着他们是一群废物然后代表他们走到了你们面前。 我可能救不了他们，或许我压根没打算救他们。 但没办法 答应别人的事总得做到，哪怕只是尝试一次，也必须全力以赴！” 说到这里，周柯看了一眼手中的烟头，然后左找右找也没有在韩斌这个干净到让人发指的地方找到烟灰缸，只能将其在自己手心按灭，随后挥手划了个逆时针，时间倒转当他再伸出手的时候，烟头就重新变成了一根尚未被点燃的香烟。 他咧嘴一笑，将其叼在嘴边，如睡醒那般活动了一下肩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语气愉快的对韩斌说： “等这破事完了，我和这个粪坑世界的缘分也就断了，之后啊，不管去哪，哪怕在星海里当一个捡垃圾的流浪汉都好，我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你能理解吗？ 就像是你被迫接受了一份你并不喜欢但不得不做的工作，而现在，你在坚持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可以解放了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这事很难。 但一想到只要越过眼前那道糟糕的坎儿，我就可以快快乐乐的享受不受牵绊的自由 啊，我都替自己美得慌。” “抱歉，唯独在这件事上，我无法和你共情。” 韩斌板着脸说：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对我而言，按部就班的完成工作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享受，反倒是没有目标也没有限制的娱乐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 “啧啧，怪不得咱们很难成为朋友呢，原来根子在这啊。” 周柯哈哈一笑，说： “也难怪我每次打扰你工作，你的表情都会那么难看，早说嘛，其实我多少也懂点人情世故的。 走了。” 他推门离开，坐着电梯来到浮空车的平台，结果看到d-4坐在韩斌专车的驾驶座上，但那个之前在星港接他们的智械管家则站在浮空车旁，脚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怎么？你也要告别伊甸园，跟着我们去恶土当个流浪智械？” 周柯上下看着它，语气纳闷的说： “我在恶土上随便遇到一个傻逼都满脑子渴望来伊甸园享福，但怎么在伊甸园总是遇到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放着好好的天堂不待，一定要去地表受罪呢？” “唔，我很难给您解释这其中的差别，但对于我个人而言，阁下，这只是一次出差而已。” 彬彬有礼的金色智械管家语气温和的说： “奉韩斌主人的命令，我需要前往地表照顾大小姐的衣食起居，毕竟露娜女士并非服务型智械，虽然她一直尝试着取代我的位置，但我只能说伺候人这种事也是有诀窍而且讲天赋的。 露娜女士还是完成她的战斗职责就好。” “嗷，你的意思是，你这个深藏不漏可以一拳打断我最少三根肋骨的‘服务型’智械在武力层面不如露娜？” 周柯哼了一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对于后排落座的金色智械管家吐槽道： “我估计三个露娜一起上都会被你轻松打退吧？所以，对于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服务型智械而言，必要的武力也是服务主人的一部分吗？” “当然，比起事后对尊贵的主人进行急救，更有效的服务和治疗当然是在危险发生前就排除掉一切隐患。” 金色智械笑着说： “比如您身旁的d-4小姐就很懂这个道理，我和她在某些服务理念上真的相当合拍，而且我从她这里了解到了中心城那个特殊的‘水晶宫家政服务’公司。 虽然我尚未与那些可爱的战斗女仆们相遇，但我认为，我和她们肯定有很多共同点。” “那都说到这了，能和我分享一个八卦吗？” 周柯回头兴致勃勃的问道： “韩斌把你视作可信之人，你肯定跟在他身旁很久了，所以，韩楚儿到底是韩斌和谁的女儿？虽然我知道她只是韩斌无数人生可能性中的一种，但我相信即便是掌握着很多黑科技的韩斌也做不到在实验室里给自己造个女儿出来。 那必然是他对于某位女士的情感寄托，这让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能详细说说吗？” “唔，原则上我是不能分享这些私密的。” 金色智械管家犹豫了一下，说： “但考虑到您和韩斌主人之间特殊的关系，我觉得如果我做出正面回答会让您对韩斌主人的了解更多一些，这有利于降低你们在敌对时互相杀戮的决心。 不过，即便做出了这样的决策，我能告诉您的有效信息依然很少。 我只是知道，楚儿小姐来自韩斌主人在年轻时错过的一段感情在可能性层面最完美的‘回旋镖’，那是他还很青涩的时代，在他成为阿乔利博士的研究生并正式迈入他的命运之前，他在未来和爱情之间做了个选择。 正是那个选择，让他后悔至今。 人类都是这样多愁善感又善于自我开脱和伪装。 我认为其实现在的韩斌主人倒也不真的多怀念那个时代错过的那位神秘学姐，他甚至可能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已经忘记了那位女士当初的容貌，他更怀念的或许只是当初那个傻乎乎但还有选择的自己。 但从韩斌主人对楚儿小姐的关心程度来看，我个人认为，那确实是一段未曾发生过但真实存在的爱情 啊，多么美好的词汇啊，让我这样的智械都会感觉到温暖。” “啊，多么装腔作势的智械啊，让我这样冷血的人类都会感觉到你的情绪数据有些太不正常了。” 周柯阴阳怪气的说： “等去了地表，就让d-4给你做个开颅手术，我倒要看看，如果情绪丰富的智械脑子里到底装了几个奇妙的存储器！” “答案是一个都没有，阁下。” 金色智械管家还挺会开玩笑，它回答道： “我的内部结构与d-4女士和您熟悉的一切智械都不尽相同，实际上，我是韩斌主人按照他自己的思维逻辑单独设计出来的‘孤品’。 他给了我一个‘最终指令’。 如果他不幸告别了这个残酷又无情的世界，那么我就要代替他照顾他的女儿了，唉，多么可怕又艰难的任务啊。” “是啊，能让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说出这种绝望的话，可见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末日世界啊，我看啊，不如我们提前炸了它算求，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它如从未出现过一样，就那么带着注定无人铭记的怨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时间的碎片里。 最糟糕的不是我没来过。 最糟糕的是我来过，却无人知道。” —————— 几个小时后，当返回地表的飞行器离开星港时，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超级vip舱室的环绕式观察窗前装逼的莫尼突然惊呼道： “快来看！周柯，伊甸园主体结构正在释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像是特大号的无人机蜂群？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环星球轨道武器投射舱而已，每一个武器舱里装着四枚武器级质子鱼雷，可以在接受控制台指令后于轨道高度向地面发射精准轰击。 威力嘛，马马虎虎。 每一枚武器级质子鱼雷落地后都会夷平一座中心城大小的区域并留下一个陨石级冲击坑。” 躺在舱室的沙发上以慵懒的姿态翻阅着一本从韩斌那里拿来的旧文明诗歌集的周柯随口说了句，让莫尼和刚刚从浴室走出的阿曼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莫尼惊呼道： “卧槽！他们这会最少释放出了三百多个武器舱，而且我怀疑这根本不是极限！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开始布置这种估计可以夷平地表的武器？ 这是打算提前动手了吗？” “大胆点，莫尼，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该大胆的时候总是很保守。” 周柯撇嘴说： “什么叫有可能？别小看了伊甸园，韩斌告诉我，他们手中的质子鱼雷全部释放可以把地表抹平两次以上。这些武器都是旧文明用来和混沌魔灾决战的储备，可惜到最后也没派上用场。 至于为什么会现在释放这些？ 很简单，我要求他那么做的，一旦繁衍之月进入了爆发期，这些玩意就可以成为拱卫恶土保留区那狭小之地的第一道和最后一道屏障。 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地表抹平，以此来给恶土上的傻逼们赢得一个拼命的机会，如果他们最终摆脱不了必死的结局，那么我也不会允许他们死在魔物手里.” “啪” 周柯手中的诗歌集合拢，他打着哈欠说： “我会亲手给他们最后一击，权当是帮他们保存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所以，我觉得，恶徒上的傻屌们最好在我的注视下，表现的稍微像样点。 这可是老子折了脸面才给他们要回来的唉，也不知道那群傻逼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回馈我？” (本章完) 第228章 18战争财韭菜长好了就得狠狠收割 第228章 18.战争财·韭菜长好了就得狠狠收割 “呐，这是给你的礼物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怎么？不喜欢吗？这套练习册可是我了很大劲才从保存旧文明遗物的仓库里淘换到的。” 在帕尼斯生态园的湖景房中，周柯看着眼前一副司马表情的乔雅，后者手里拖着一大摞来自旧文明的习题册。 这份沉重的“知识”让乔雅气的咬牙切齿。 在周柯带着笑意的注视中，乔雅忍了几秒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抄起手里的练习册砸在了周柯脸上。 “哪个正常人出门一趟回来会给晚辈带这种狗屁礼物啊！” 小雅怒发冲冠的尖叫道： “你甚至都给翁美玉那个小烧鸡买了好几套漂亮裙子，甚至给老塔夫那个酒鬼弄了很多旧文明的美酒，结果你就给我这个？啊，要不是你现在已经不怕子弹了周柯，我发誓我一定会给你脑门上狠狠来几枪！ 不打空子弹绝不罢休的那种。 但你也知道，我第一时间跑来找你不是要礼物！ 东西呢？ 被韩斌带走的那几张纸呢？ 快拿过来！ 你走的这半个月里，韩楚儿和我已经理顺了那些运算公式的进阶逻辑，我们重设了底层算法，现在只需要再走一遍全流程就能找到母亲当年搞出来的那个‘真相’了。” “嘿，你早说嘛。” 周柯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将其递给了乔雅，后者打开一看随后如获至宝的将其中几张保存相当不错的写满了公式的纸张取了出来，欢呼一声后转身就冲出去。 “哎！疯孩子，别忘了你的练习册！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你好歹抽出几天时间把它写完嘛，就当是做几道大题冷静冷静啊。” 周柯在她身后喊着，结果远远传来乔雅的咒骂： “干你，周柯！” “唔，孩子们多有活力啊，她们才是未来！当然，如果乔雅能更文静一点就更好了。” 周柯以“老父亲”的笑容靠在门边，但遗憾的是这家伙根本不适合摆出这样的表情，给从天而降的悟能吓了一跳。 超级智械助手还以为周柯这傻逼没准是脑子里的哪根弦搭错了。 瞧瞧这慈祥的表情，这踏马是应该出现在你这张死人脸上的吗？ “东西呢？” 悟能也不客气，上前朝着周柯伸出手。 “嘁，我安全回来了你踏马也不说一句欢迎，张口就要东西，狗日的，看来你这种智械也不能放养，以前的你都懂礼貌啊。” 周柯骂骂咧咧的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找来找去，面对他的吐槽，悟能那已经很灵活的电子眼做了个相当人性化的不屑，它说： “你去天堂逛了半个月还有脸说自己辛苦？你知不知道这半个月里本机在这鬼地方干了多少事？本机没找你要折损费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所以别踏马吐槽了。 这个世界都快完蛋了，哪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你指天骂地啊？” “焯，我还说不过你了？” 周柯瞪了一眼，气呼呼的取出两个数据装置塞进悟能手里，又对它说： “你手里的活先停一停，下午跟我出去一趟，我们要进沦陷区。” “嗯？” 悟能正在将两个数据装置插入自己的接收槽里读取信息呢，这会听到周柯的话顿时疑惑的说： “去那里干什么？ 虽然目前还没有到繁衍之月的灵能阈值突破期，但因为地表灵能浓度的快速提升，导致沦陷区内部的魔物都相当狂躁，它们的数量在提升而且开始向恶土保留区边境上的灵能干扰器发起袭击了。 小阿乔利麾下的边防军最近一直在处理这些事。 他们已经开始备战了等等！卧槽！这玩意是黑墙算法主体安全区域的通行密钥？！周柯，你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悟能的音调一瞬间提了好几度，它的机械音里充满了惊喜。 “有了这东西，咱们进入伊甸园后，本机就能如履平地的进入黑墙算法保存库了，不需要什么斗智斗勇，不需要什么信号屏蔽，只要简简单单的走进去，拿到算法然后轻松ntr掉伊甸园的控制核心就行！ 卧槽！ 牛逼啊，本机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牛逼！” “哼哼，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对本大人狂吼乱叫，你个傻逼悟能，你周柯大爷永远是你大爷！懂不懂？” 周柯等的就是现在，非常得意且风骚的在悟能眼前翘起兰指，说： “本大爷出马，给你节省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这么大恩惠放在这，让你给本大爷磕一个应该不算.焯！你踏马真磕啊！你这机器人怎么一点脸都不要了？ 你好歹装一下走个流程嘛，这么搞弄得我都没办法享受戏弄你的乐趣啊，混蛋！” “本机要脸干什么？本机是机器人，追求效率才是本机的核心策略！ 如果给你磕头就能让本机目前需要处理的所有工作都能又快又好的完成，那本机就派一个心智镜像机体过来一天二十四小时给你磕头，也让你体验一下当神仙吃香火的感觉。” 悟能麻溜的从地上跳起来，语气兴奋的对周柯说： “看来你这一趟没白去，本机注意到你体内有一群相当奇怪的纳米机器人，从其数据信号分析应该是旧文明的科技产物，这玩意的科技含量很高，连本机都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这玩意绝对是瞬光组织手中‘杀手锏’等级的宝贝。 快给本机说说，你和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到时候去沦陷区路上给你慢慢说，你先去准备吧。” 周柯对悟能提醒道： “联系一下鹫邦和自由ai那边，把双方对于沦陷区目前的考察结果都拿过来，最好标记出他们遭遇的每一个头目级魔物的具体坐标和个体信息作为参考。 我没那么多时间帮恶土保留区清理怪物，但定点击杀麻烦的家伙还是能做到的。 无非是顺手的事。” “唔，听起来你似乎要搞一些很危险的事，行，正好乔雅那边的模型算法已经搞定了，本机可以收回那一部分线程用于强化战斗科技。 本机需要几个小时的体态调整和武器储备，等搞定了我们再出发。” 悟能飞快修改了自己的决策树，在注意到小阿乔利的飞行器降落于生态园的湖面停机坪后，悟能也没有继续停留，它对周柯摆手告别，随后启动推进器让自己飞快消失在了高空之中。 别看悟能大人的本体在这里和周柯聊天对话，但实际上它现在分出去的线程正同时操纵着十七个不同个体在整个恶土范围内从事着不同的工作，只能说这个超级智能助手的工作效率确实牛逼，不愧是创造者·伍德动用永恒赐福设计出的“终极辅助”。 不过当周柯回头看到一身白衣的小阿乔利迈着骚气又肾虚的步伐从自己的飞行器里走出时，他就转了转眼珠子，甚至不需要猜测，周柯都知道这现在忙得要死的家伙今天专程抽出时间跑来自己这里是想要询问什么信息。 因此，在小阿乔利走到房门前，摘下眼镜还没开口的时候，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周柯就吐了口烟圈，说： “见到了。” “嗯？” 小阿乔利挑了挑眉头，说： “我还没问呢。” “你不需要问，你不必开口我就知道你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我知道，从小缺爱的孩子真可怕。” 周柯撇嘴说： “我也没想着这次过去居然真的可以见到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爹，但事实就是他在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环境下就这么突然出现了，还很好心的帮我解决了一个困扰我很久并且事关我‘未来’的问题。 从这一点而言，他确实没有辱没永恒七人的名号。 但我知道，你想听的不是这个.” 坏心眼的家伙欣赏着小阿乔利脸上微变的表情，他可以直接说出剩下的话，但他就是闭口不言，似乎在等待着小阿乔利主动说出请求，但小阿乔利也知道周柯这混球的坏心眼，他不怎么愿意在周柯面前放低姿态。 两人就这么尬住了。 直到十几秒之后，小阿乔利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坐在了周柯身旁，说：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话对我和莱茵说？” “说了，而且明确表示希望我带句话给你们。” 周柯耸了耸肩，这一瞬感觉到了小阿乔利炙热的目光，他说： “但不是什么好话，最少没有你希望听到的道歉。 那个老东西是个很执着的家伙，但我甚至能理解他为何对你们兄妹两这么冷漠甚至到无情的地步，或许在一切开始的时候，他也和韩斌对待韩楚儿那样充满感情的对待你和莱茵. 那老东西不是天生无情，只是因为他经历过太多次失望，而且迫切的希望看到终点以此得到解脱。 他需要善用每一分钟去解决他已经完全厌烦的事，你应该知道被迫上班的.不，你这个公子不会动那种在敲键盘的时候恨不得炸掉整个世界，但一根烟之后就又要为了钱或者其他东西强迫自己坐下来的烦躁感觉。 别这么生气。 我不是在为你父亲开脱，你知道我这么理智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就选择得罪我小心眼的合作者。” 他笑了笑，说： “但你老爹确实是个很奇葩的家伙，他说他欢迎你和你妹妹在一切结束的时候前去找他讨要个说法，还说他其实也无法确定他对你们的真实感受。 或许得到你或者莱茵亲手将一颗子弹送入他脑袋给予他最终平静时，他才能说出他最真实的感觉。” “好吧，如果必须要这样才能让我也得到我一直渴望的‘平静’的话。” 小阿乔利面无表情的起身，他戴上眼镜，对周柯说： “谢了。” “没必要，我就是传了个话而已，说实话，我还挺希望看到你和老阿乔利之间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场面呢。” 周柯咧嘴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希望看到一场愉悦心灵的悲剧的邪恶期待。 他将自己和韩斌的约定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小阿乔利，在听到周柯给恶土保留区在即将面对的事态中申请到了一批“伊甸园军械”后，小阿乔利的表情就舒展开一些，而在听说韩斌把伊甸园的战斗级质子鱼雷都安排到了环星球轨道之后，地表执政官的表情就变的惊讶起来。 “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不再留手，将一切都押在这一次的冒险上了。” 小阿乔利说： “你或许不知道，但这些质子鱼雷被妥善保管于战略武器库中是有原因的，最少我知道，伊甸园管理层对于地表世界的处置是有预设方案的。 在那个方案里，如果地表世界的保留区将遭受不可逆的破损，那么这些武器就会被用于执行‘星体毁灭’。 他们会炸掉已注定被污染的星球，然后将伊甸园推入提前预设的航行轨道中，让它起航前往火星殖民地的残骸上空，并在那里投放人类基因库样本和快速克隆设备以便重起炉灶，据说这曾经是旧文明时代赋予伊甸园的使命之一。 但现在，韩斌把那些武器按照你的要求提前完成布置并将控制台下放，就意味着他已经在实质上放弃了重启炉灶的计划。 这个世界看来是真要完蛋了。 不过对于我和莱茵而言，其实结局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对于未来的哪一种决定生效，我们这些从不曾存在的东西都将回归到自己的谢幕舞台上。 我妹妹已经被你记录，她最少不会遭遇和我一样的结局。 从这一点来说，我要谢谢你。” “别踏马露出那副傻逼的丧气样子！” 周柯骂道： “是你认真的对我说你想试试让恶土保留区履行它被设计时肩负的职责，你想要在这个废土时代尝试一下重启文明，老子才会给你这个机会，甚至卖了脸面让韩斌做出现在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安排。 这就等于我和韩斌在原本的神圣基准项目的盘口之外单开了一局！ 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个傻逼都要给老子撑下去，用你和你麾下这群恶土人的实际行动让那些认为你们做不到的混蛋证明你们的能耐。 要是你们最后拉了胯，都不需要其他人动手，我亲自给中心城狠狠砸下来几枚质子鱼雷把这个鬼地方夷为平地，以此亲手掐死这个鬼世界可能存在的最后一缕希望。 这已经不是你们生生死死那种简单问题了 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必须做到，哪怕你最终决定去送死，也得在送死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 懂？” “当然，我都做好规划了。” 小阿乔利哈哈一笑，将墨镜扣在鼻子上又推了推，对周柯说： “即便在我决定提着一把枪亲自去找我老爹上演父慈子孝的悲剧之前，我也一定会将那份‘文明重启’的计划表留下来，交给我选定的地表执政官继承者。 如果恶土保留区真的能熬过这最后一难的话，就再没有任何灾难能击溃我们这些恶土人又臭又硬的脊梁骨了。 你知道最棒的是什么吗？” 地表执政官指了指天空，说： “很快就会有一船又一船的伊甸园仆役被送回恶土，那些都是被他们调教的很好的执行者，这意味着阿乔利财团在地表的治理体系将飞快充盈起来，这个为了应对末日而筹建的诅咒将在末日之后第三十九年时，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开始全速运转。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套由韩斌亲自设计的仆役体系维持到现在，其目标就是为了眼下这个时刻。 毕竟伊甸园里最差劲的仆役也懂得一些基础知识，而且他们亲眼见过一个有秩序存在的正常社会应该如何运转，如果我真的有那个荣幸亲自领导新世界的组建，那么这些人就会成为最合适的治理者。 韩斌那个二十多年前就死掉的家伙，真的是个很复杂的人，对吧？”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和韩斌注定成不了朋友，他在做一件我看起来非常软弱的事却不是因为自身的恐惧，仅仅是因为他已经穷途末路，真遗憾。” 周柯如此说着，对小阿乔利挥了挥手，目送他乘坐飞行器离开了生态园。 等到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d-4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个超级大背包，里面装满了远行所需的东西，甚至还有换洗的衣服。 “你确定不留在这？” 周柯上前环绕住d-4的腰，他说： “你在这里也有朋友，这说不定是你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了，你知道，这一趟去沦陷区会很长时间。 我会在一切爆发前才压着线回到这里，然后坐上恶鹫安排好的那台航天器，带领着一群怒气冲冲的恶土暴徒们杀入伊甸园，将那个天堂在末日到来的那一天彻底点燃，以此来作为这条时间线在死亡尽头的最后狂欢。 无论结果如何，d-4 我们都不会再回到恶土了，我终于可以和这个见鬼的地方说永别了！ 因此你或许应该留在这，与自己诞生的地方做最后一次告别。” “不，没有什么好告别的。” d-4闭上眼睛，享受着来自周柯先生的拥抱，她轻声说： “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皆已被斩断，我已是您的附属物品，我只需陪伴您完成这场远行并确保您在登上恶土的最后演出时维持于完美状态。 剩下的世界如何，与我何干？” “是啊。” 周柯将脸埋入d-4的长发中，他轻声说： “有那么多人关心这个世界如何如何，唯独你只关心我；有那么多人愿意为这个傻逼世界陪葬，但你却选择了我。这趟人生里能遇到你，真好。” —————— 傍晚时分，沦陷区深处，距离鹫邦的贝塔基地数百公里外的一处山脊区域中，全副武装的周柯拄着手中的刈刃，另一只手拿着一张照片。 那照片上是一头凶狠的巨型大蜥蜴在喷火，照片左下角还有鹫邦的灵能师标记的“龙”极魔物的符号和信息。 “我记得之前我们好像讨论过这个家伙来着” 他斜着眼睛问了句，身旁的悟能立刻回答道： “不用‘好像’，确实讨论过，本机当时还建议你如果想要快速拿到永久面具的话，不如前来挑战这个大家伙，以你当时的战斗力是绝对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 “其实吧，现在也很勉强。” 周柯撇了撇嘴，随后抬起头看向前方。 在十公里之外的山坡上，那头和照片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巨型火蜥蜴正懒洋洋的趴在谷地中享受着它身为超级魔物头目的美好人生，后续是因为最近胎动之月带来的灵能浓度提升的缘故，导致这家伙背脊上的晶体不断爆发出赤红色烈火一样的危险能量流。 “所以，在恶土保留区四个方向上的沦陷区中，如这玩意一样的大家伙的数量有多少？” 他问了句，d-4很快给出答案： “按照鹫邦和自由ai们目前探索出的结果，我们所处的这块大陆板块上最少分布着23头这种等级的超级魔物头目。它们都属于难以被正常击杀的危险存在，而在魔物体系更加危险神秘的海洋中，巨型魔物的数量只多不少。 如果您确定要以这样的危险生物作为此行猎杀的目标，那么我认为您最少应该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方案，有啊！” 周柯耸了耸肩，对自己身旁的两位高级智械打了个手指。 几分钟之后，他就在悟能的背负中升空到了数千米的高度，然后d-4就看到周柯从怀里摸出一个奇怪的装置摆弄了两下，就在她疑惑于周柯在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悟能警告道： “检测到战斗型质子鱼雷正在进入大气层！落点计算就在我们下方的沦陷区中卧槽！周柯！你该不会是打算.” “对咯，我找韩斌要了那么多武器来着。” 周柯眺望着高处那在与大气层高速摩擦中带出长长尾焰的毁灭武器，他拉长声音说： “虽然名义上是在繁衍之月的灾难中防卫恶土保留区使用的，但也没人说我不能拿它们来‘炸鱼’嘛。 唔！ 快看下面！ 那头火龙感觉到了质子鱼雷的落下！ 它撑起身体要爆发‘原子吐息’啦，bro长得像哥斯拉就以为自己真是哥斯拉了？ 哼哼，老老实实吃这一记轨道打击，等你残血了我再下去好好收拾你！这一波最少收获23张永久面具，啊，我啥时候打过这种富裕仗啊！ 或许是财帛动人心，我居然也有了那些配角反派们才会有的想法，我感觉这一波‘优势在我’。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和胎动之月孕育的怪物见面了。 真想快进到决战之日啊。” (本章完) 第229章 19芬女士的遗产终于重见天日 第229章 19.芬女士的遗产终于重见天日 “嗡嗡嗡” 巨型计算机运作时带起的嗡鸣伴随着那些散热件的风扇响动组成了奇怪的噪音，但坐在其中的乔雅却不为所动。 她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这会正坐在数据台前仔细查看着瞬光组织留下的超算今日份的运算状况，从导出的数据来看，在周柯将母亲留下的手札最后几页带回来之后，那个缺失了重要组成部分的算法终于可以全流程运行了。 这让乔雅非常开心。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和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哪怕乔雅自己都无法确认这段算法最终能给这个已经走向最终末日的世界带来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但说实话，乔雅对于结果反而不怎么在意。 在她心里，自己能把母亲了大半生时间才完成计算复原出来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这玩意几乎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哪怕周柯在把最后几页带给她的时候已经明确告诉过她，这个算法是用来计算“时间点”的而且它的运算结果已经给韩斌提供了行动的依据，也就是说，即便乔雅现在选择放弃运算也不会影响到世界的走向。 但她依然决定要赶在世界和人生终结之前亲自看到那个答案的出现，并把这当成是对自己母亲的致敬。 以这种行为来向自己已在天国的母亲证明，她的女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唔，按照目前的计算进度，再有两个小时就能看到结果了，瞬光组织留下的洋玩意真好用啊。” 乔雅哈哈笑着站起身，伸着懒腰让自己散去一丝疲惫，又拿起水杯离开了运算室。 她推门走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土上的废墟。 这就是之前11号时间迷宫的位置，这么长时间过去已经让这里笼罩的风沙消散，让它从恶土上最危险的地方又变回了平平无奇的封闭山谷，当然在时间迷宫崩塌之后，一号研究所的全貌也在这里得以展现。 那些她在迷宫中所见的风化建筑和那个大体维持着完好的主建筑物都得到了保留，也确实如悟能之前预料的那样，在混乱时代带来的影响消退之后，她身后那个之前一直在产出海量废码的超算主机也成为了这里最有价值的东西。 乔雅站在塌了小半的运算大厅之外，她能看到蛇邦的回收者们正在这里忙碌，把这里还能用的东西都捡回去，他们没有动用太多机械，就以人力在完成这项工作，这一幕让乔雅想起了自己在熔渣镇的时光。 老乔偶尔也会带着镇民进行这样的工作，这片恶土上一切还能被二次使用的东西都很珍贵。 虽然乔雅现在已经彻底脱离了废土客的底层，挤进了这片恶土地表最有权势的圈子里，但对于她而言，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人怀念。 倒不是怀念忙碌本身。 仅仅是那段承载着记忆又一去不复返的时光，就像是自己人生中的某个烙印一样。 自己未来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什么地方，这样的烙印都不会消散。 “滴滴滴” 乔雅手表上的智能助手发出提示音，她喝了口水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城邦区那边的通讯请求。 在小阿乔利和自由ai们联手解决了铁锈堡之后，曾危险的旧网也被ai们重新启用，虽然城邦区那边的网络搭建进度一直很慢，但对于乔雅这种有“特殊人脉”的人而言，借助自由ai们搭建起的通讯网是一种更方便快捷且足够安全的选择。 “嘟” 通讯接通后，阿曼达的声音就从乔雅的智能助手里响起，还是大大咧咧的喊叫但多少带着一丝关心： “你那边的事弄完了没？弄完了就赶紧回来！ 恶土保留区边境的观察哨今早送回了消息，沦陷区里的灵能浓度已经接近了阈值，伊甸园布置在边境上的干扰装置可能会失效，据说边防军的无人机已经拍摄到了魔物汇聚的场面。 你待的地方距离边境太近了，赶紧撤回来！” “就快好了。” 乔雅对于自己这位姑姑的感情其实挺好的，她不想惹阿曼达生气免得红发骑士长亲自杀过来抓她回城邦区，便解释道： “最多今天傍晚我就能完成运算了，周柯需要那个答案，等搞定运算之后我就回去了。按照咱们和蛇邦勾兑好的，这台超级计算机也会被他们回收送到七环城的仓库里，不过我听说自由ai们之前为这东西开了大价钱？ 蛇佬不打算出手吗？” “我怎么知道老头子心里怎么想？你姑姑我现在可是城邦区的阔太太了，哪还能和那帮废土机车党的泥腿子们混在一起？再说了我这个脑子我知道，才没有兴趣参与到这些勾心斗角的生意里。” 阿曼达吐槽道： “不过我估计就算老头子这会想出手，也找不到人接盘了。 自由ai们这两天的动向很奇怪，我听莫尼说，它们好像停下了内部纷争，正在找铁锈堡留下的某个信号发射器，据说是打算赶在繁衍之月摧毁地表，深度污染星体之前，把它们的算法核心都复制拷贝到火星殖民地去。 那些胆小鬼打算用这种方式躲过接下来的麻烦。 嘁，搞得老娘还挺羡慕它们，说跑就跑了，利落的很，哪像我们得想办法肉身扛过这一波世界末日.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搞快点！ 姑姑可没吓唬你。 你没经历过繁衍之月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可怕，但我是经历过的！过几天等月相真变化之后不许你再乱跑，就待在我身旁。 那种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之地。” “好的，我得到运算结果就立刻回去，放心吧，姑姑，我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 乔雅严肃的做出了保证，这才让阿曼达满意下来。 不过就在小雅在运算大厅外遛弯结束准备回去查看运算过程时，却突然听到一阵机车声回荡。 她诧异回头就看到自己的“二叔”正骑着一辆造型夸张的机车，带着一帮骑士们冲进了废墟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辆专门运送大型设备的锈迹斑斑的吊车。 李维摘下头盔，还是那副班味十足好像虚到随时要挂掉的样子，他看到了乔雅，对身后人叮嘱了几句便叼着烟快步走来。 “我来接收你的宝贝，侄女。” 李维笑呵呵的指了指运算大厅，说： “这东西在恶土上可是稀罕货，我得亲自看着才放心，不过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午夜之前这个运算中心就要拆掉了吗？” “我马上就得出结果了，拿到结果我就走。” 乔雅对于李维的感情挺复杂，但上次在蛇佬那颇具个人特色的调解下，他们这一大家人总算是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 她带着李维走入了运算大厅里，指着外围的一些能量站和非核心模组说： “这些东西可以先搬走了，我用不到了，等过四十分钟结果出来之后，你们就可以动手拆解这个超算中枢，但别磕了碰了，这种拿到伊甸园都可以当‘战略物资’的东西在地表你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了。” “对嘛，就是因为值钱所以才要我抛下老婆孩子亲自跑过来。” 李维笑了笑，靠在运算台前往身旁的屏幕瞅了几眼，在吐了几口烟圈之后，他问道： “这就是翁雅芬当年执着的东西？” “对。” 乔雅叹气说： “母亲前半生都在了这个算法上，我现在知道这是她从韩斌那里得到了前期计算后自己通过在恶土各地考察灵能变化和旧文明数据补齐的模型，一个相当庞大的体系性项目，虽然看起来一直是她自己在忙，但其实韩斌提供了很多帮助。 最少这个算法中关于神圣基准项目的数据都是韩斌提供的。” “它到底能算出一个什么结果？” 李维不是个科学家，他是个很厉害的废土客以及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但论起科学素养和其他废土客也没什么区别，他只是知道这玩意很厉害，但那些跳动如瀑布一样的数据在他眼中和天书也差不多。 他扔掉烟头，对乔雅说： “我的两个弟弟就是因为这东西没了，我的家也差点因为它散了，所以我觉得我有权知道翁雅芬付出这么大代价到底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你不需要告诉我过程，小雅。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东西能给眼下的情况提供什么样的助力？” 说到这里，骑士长第二席耸了耸肩，他说： “最少让我知道，我的两个弟弟死的有些价值。” “你没必要拿这些事劝说我，还上价值呢，我现在已经不是会被这些感性的话打动的冷酷废土客了，所以，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直说就行。” 乔雅翻了个白眼，说： “韩斌在二十年前就拿到了结果，是一个时间戳。 这个算法是在确保‘神圣基准仪’能承受的最大负荷下，计算出我们这个时间线和主时间线之间可能存在的‘安全交汇点’，以此来给神圣基准项目提供落点坐标。 听起来有些复杂，你可以简化理解。 意思就是瞬光组织的人打算在两条时间线中开‘一扇门’，好让他们能确认在这条时间线已经彻底没救的情况下，带着他们所有的研究成果和精锐成员返回主时间线的某个‘安全地点’重新开始对抗那些他们一直在对抗的东西。 当然，他们想要的那个安全交汇点必须满足很多很多条件，我只是简化解释了一下。 我母亲最终找到了那个时间点！ 所以，韩斌才得以在现在做出行动的准备。 可以说，如果没有我母亲二十年前的那场冒险，现在韩斌和整个伊甸园就要绑死在老阿乔利那个疯子身上，陪着他进行一次孤注一掷，非胜即死的冒险。 别听瞬光说这一次用神圣基准仪跨越时间线的成功几率在90%以上，那都是骗人的！在混沌所在世界命运的背景中，概率是最不值得信赖的玩意！” “唔，在你简化之后确实容易理解了，别露出那种鄙夷的表情，小雅，我只是个废土客，你不能对我要求太高。” 李维翻了个白眼，沉默了几秒，又问道： “那在他们打开那扇‘门’，带着东西回到主时间线后，这里留下的.” “这里不会留下任何东西了，二叔。” 乔雅低声说： “周柯告诉了我所有，如果韩斌没有隐瞒的话，在那扇门打开之后，这条时间线就会因为不堪重负而彻底崩溃掉。 就像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一瞬间就塌陷的无影无踪，但这是个好消息，对于那些注定要死去的人，他们不会有任何痛苦，也不会有任何绝望。 但别担心！ 我们会去伊甸园的。 周柯和恶鹫已经商量好了，在那扇门打开之前，我们会乘坐恶鹫的飞行器去伊甸园，带着你的老婆孩子和蛇邦的精英，我们会留在那里等待一切的结束。 如果我们运气不好，如果周柯和恶鹫输了，那么我们也能跟随伊甸园一起去往主时间线。” 李维沉默下来。 骑士长二席有些烦躁的点了根烟，他说： “周柯去伊甸园的那几天，我给鹫邦送过燃油，亲眼见过那艘飞行器，它最多也就装个两三千人，周柯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伊甸园的大半区域都弄到地表。 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都无可挽回的话，这个世界最后就只能活下来几千人？” “往好处想想，二叔，最少其中有我们。” 乔雅倒是看得很开，她随后说道： “如果可以活，谁愿意死？但这个世界已经被糟蹋成这样了，能带走几千人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我们还不一定会输呢。 最少我可以确定，周柯绝对不会把选择权交给老阿乔利和韩斌，不是他有多爱这个粪坑一样的世界，他只是不能允许自己的命运被拿捏在其他人手里。 他就是那样。 即便要死，也得自己扣下扳机，射出那颗钻进脑袋里的子弹，在这一点上我们完全可以相信他。” “废话，我们不信周柯难道要去信伊甸园那群蠢材吗？” 李维哼了一声，摇头说：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愿不愿意，这一波恶土的所有精华力量都必须跟着周柯一起干到底了，我可不觉得伊甸园的贵宾席里会有留给恶土人的位置。 哼，我甚至怀疑这一波局势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周柯故意推动的，他就喜欢看到别人因为他的操纵而不得不死中求活的窘境。 那家伙就是个混蛋，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认了。” “那恭喜你，你看人还真准。” 乔雅咧嘴一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聊下去，她扫了一眼计算主机的运算功率，评估了一下时间正要起身，却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刺耳的枪声和尖叫声。 这让李维一个激灵嗖的一下化作崩塌的水流消失在原地，在乔雅冲到窗户边向外查看中，她惊恐的看到肉眼可见的黑灰色能量漩涡如光点一样出现在了这片废墟中，那些长相拉胯又奇怪的魔物正嗷嗷叫着从其中冲出来。 自家二叔借着被杀死的人流淌出的鲜血重塑躯体，起手就是大招抽干了第一波冲出的魔物体液，又将其转化为森寒毒冰一波打击给蛇邦的人赢得时间。 “天呐，阿曼达那个乌鸦嘴又灵验啦！她刚才还说地表的灵能浓度接近阈值，结果这会就出现了繁衍之月的前兆，这些魔物肯定是从灵界里跑出来的。 焯！” 乔雅一边骂着一边冲回操作台，弯腰从箱子里抽出一件黑色的全覆式“防弹衣”，有些费劲的将其穿在身上，然后在手臂上拍了一下。 在机械运作的声响中，一长一短两根机械臂从背部武器背包伸出，不需要乔雅锁定就主动瞄准了在她身后打开的混沌漩涡，一头像是蜥蜴一样的魔物刚跳出来，就被蓄能的热熔枪达成了一团火球，乔雅自己还提起了那把蛇佬送的霰弹枪。 分分钟就从研究者变成了恶土女战士。 “侄女！安心在那里完成你的计算！别出来，外面有二叔帮你顶着呢。” 就在她担心的时候，便听到李维的声音从窗户传来，骑士长二席对她喊道： “虽然你说，韩斌已经得到了答案让你的运算变的没那么多价值，但我相信你母亲留下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协助那群疯子毁掉这个时间线！” “你怎么能这么有信心啊？二叔。” 乔雅一边向周围跳出来的魔物开火，一边吐槽道： “老妈死里逃生之后不也放弃了吗？这不就说明她知道这条时间线最终也会崩溃的吗？” “错！她或许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绝不会接受这个结果，她一定在她留下的那些我看不懂的符号里留下了她的方法！” 李维喊道： “我不懂科学，但我懂父母！我就是个父亲，所以我知道你母亲在那时候会做出什么选择！她那么聪明的人绝不会允许自己女儿生活的世界就那么随便被一群疯子毁掉。 她竭尽全力也会想办法救下你，给你一个未来。 信我！ 你母亲万念俱灰的放弃大概率只是伪装，是为了骗过韩斌的伪装，把那个结果算出来！我怀疑其中可能有第二个答案！第二个答案才是她真正想要留给你和这个世界的！” “啊？还能这样吗？” 乔雅自己都愣住了。 但随后她就想到了之前周柯把那几页纸交给她时的微妙表情，啊，那个混蛋，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暗示自己可以重算一遍母亲当年的公式。 周柯没有明说，估计也是因为韩斌可能在监视他. 焯！ 这伊甸园的人怎么这么坏！ “你踏马的离老娘的计算台远一点！滚开！” 乔雅尖叫着拔出手枪砰砰砰射击，将几头试图破坏超算主机的魔物全部爆头，随后就有一群蛇邦骑士们在李维的指挥下冲进来保卫乔雅和超算主机。 但地表灵能浓度的提升是大环境，并非人力可以抵挡，伴随着时间流逝魔物越来越多，眼见自己这边要出现伤亡，乔雅咬了咬牙，喊道： “撤！” “但计算” “我说，撤！算法已经补齐了，随时可以重新开始计算，但人死了就活不了了，撤出去.我.我.” “轰” 就在乔雅要咬牙放弃的时候，一声巨响突然伴随着玻璃爆炸涌入运算大厅，随后在所有人惊喜的注视中，漫天飞舞的黄沙如沙瀑大葬一样顺着各个缝隙涌进来，以一种狂暴的姿态卷起周遭的魔物将它们疯狂研磨。 在那血沙流动中，穿着一身都市贵妇职业装的阿曼达叼着烟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在乔雅脸蛋上狠狠掐了一下，说： “唉，我这辈子摊上你这个拖油瓶算老娘倒霉幸亏我察觉不妙赶紧过来了。” “我就知道你最靠谱啦，姑姑。” “嘁，少说屁话！是莫尼告诉我，他猜测你这个运算结果能给我们带来意料之外的助力，我才跑来的，所以，还得多久出结果？” “十五分钟！” “好，我帮你们顶十五分钟。李维！肾虚的家伙，还不滚进来保护你侄女？外面交给我吧。” —————— “嘟嘟嘟” 沦陷区深处，正在一个巨大的冲击爆炸填坑地步，从一头被炸死的巨大岩石怪物身上抽取面具的周柯突然听到了悟能那边发出的古怪声音。 他站起身，把玩着手中那张岩石水晶面具，挑着眉头看向自己的智能助手。 “结果出来了？” “嗯。” 悟能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放在周柯肩膀，在启动了数据防火墙并且塑造出反监听协议，确认周柯体内的纳米治疗群无法传递出任何消息之后，它才开口说： “你猜的是对的！小雅得出的运算结果里有两个‘安全时间点’！翁雅芬女士藏了一手，只告诉了韩斌其中一个，另外，第二个时间点是在韩楚儿介入结算调整了几段算法的顺序之后得出来的。 她之前就告诉过乔雅，那几个算法有两种组合方式，会得出两个‘正确’答案。” “那另一个呢？” d-4眯起眼睛问道： “如果韩斌手里那个安全时间点可以打开通往主时间线的门，那么第二个时间点又能塑造出什么样的结果？” “同样是打开一扇门！” 悟能严肃的说： “但这一扇门会对两个时间线造成更轻微的碰撞和干扰，也就是说，这一扇门打开之后，我们所处的分支时间线不会因为时间的反噬崩溃。 然而反过来说，正因为冲击小，所以一旦打开这扇门，反而可能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参考迷时者瓦尔森克第一次打开分支世界线时，一瞬间就让胎动之月侵蚀到分支时间线的结果，眼下在分支时间线上已诞生的胎动之月畸变体干扰到主时间线那边. 一个弄不好，两个时间线都要跟着崩溃。 风险很大！” “那就先干掉那个傻逼月亮再开门！” 周柯眯起眼睛，说： “翁女士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诞生的世界陷入一片绝望，她已经留下了那把钥匙，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通知恶鹫！开始摇人！老子不想等了，让毁灭前奏燥起来吧。” (本章完) 第230章 20所以，我们就叫他“天堂坠落”计 第230章 20.所以，我们就叫他“天堂坠落”计划 “砰砰” 鹫邦的贝塔基地，就在恶鹫莱茵每日冥想的时刻，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她遨游亚空间的思绪飞快抽离返回，额头上那只微睁的魔眼也在这一刻悄然合拢。 莱茵从盘坐悬浮的状态落地，整了整自己如美杜莎一样飞舞的长发，她说： “进来！” 房门打开，阿芙走入房间，将一杯牛奶放在大小姐身前，又低声说： “周柯刚刚送来了消息，让我们开始摇人！他自己在沦陷区中狩猎魔物领主疯狂收集‘面具’暂时无法回来，但他希望他回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支可以把伊甸园搅翻天的军队。” “哼，到时会给我找事。” 恶鹫哼了一声，端起牛奶饮了一口，说： “他现在狩猎了多少？” “我不清楚，但d-4刚才随口说周柯手里的永久面具已经超过七张了，这几天我们观测到多枚质子鱼雷被从环星球轨道投放到沦陷区深处。 应该是周柯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武力。” 阿芙疑惑的说： “但我听他说，那些永久面具一旦佩戴虽然会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力量，但也会让他精神中的混沌象征暴涨，并且牵连着终焉象征也开始躁动，但他的身体承受不了两种象征的剧烈碰撞，说实话，我理解不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感觉像是在式自杀一样。” “想不通就别想，周柯那个脑子里会浮现出的想法绝非普通人可以理解，非要按照他的思路组织自己的思维会让你的脑子在某个时刻突然炸开。 我觉得那可是比混沌污染更危险的东西，而你，阿芙，你对不可接触之物产生了兴趣，这意味着你就要踏上一条‘自毁之路’了。 别那么做。” 恶鹫摆了摆手，示意阿芙别考虑这些，随后她问道： “那么，按照之前的联合计划，目前还有哪几家需要我们亲自去谈？” “蛇邦那边在11号时间迷宫就已经谈好了，蛇佬表示他一定会参与。城邦区那边不用考虑，您哥哥都无法保证阿乔利财团的雇员有勇气对抗伊甸园，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例外。” 阿芙从身后摸出一个大笔记本，翻开几页看了看，对恶鹫说： “d-4女士建议我们给水晶宫家政服务公司下个订单，据说是因为多次升级的缘故，让那个公司的战斗女仆的战斗力相当夸张，最妙的是，她们的拟态人格都有不同程度的觉醒，因此拉上她们前往伊甸园根本不必担心会被控制的问题。 这个交给我吧，大小姐，我在城邦区有人！” “嗯？” 恶鹫瞥了一眼尾巴都要翘起来的阿芙，她哼了一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城邦区的‘人脉’是谁.我只是懒得管而已！” “咳咳” 阿芙赶紧咳嗽几声，翻到了下一页，说： “铁锈堡挂掉之后，还有一部分脱离了觉醒之火的叛变智械跑去了它们在沦陷区的基地里，那边也可以适当接触一下，但我怀疑它们可能不太会跟我们一起去伊甸园，它们大概率会留在恶土保留区继续杀魔物。 不过我觉得既然周柯提到了它们，那就应该接触一下，没准能拉来几个机械贤者呢，那也可是很牛逼的战斗力。 尤其是在伊甸园充满了各种可以被利用的科技造物的情况下。 它们去了那里就跟进了游乐场一样！” “让哥哥派人去接触，委托那些自由ai做中间人，我现在没空再跑一趟沦陷区深处了。” 恶鹫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那如纹身一样的魔眼，她说： “那里的灵能在沸腾，虽然大概率影响不到我，但万一失控，情况会雪上加霜。” “嗷，那这样的话，需要您亲自出马去劝说的就只剩下虎邦一家了。” 阿芙合拢起笔记本，对恶鹫说： “虎邦的新首领‘雌虎’弗兰妮之前拿下了终焉堡，现在正在重新统合势力，虽然她和周柯有口头上的协议，但对于是否要参与到这次行动里，那个狡猾的小老虎一直没有明确的答复。 我怀疑她在待价而沽，但又不好说她的想法，那家伙的心思要比虎王当权时更复杂一些。 最少可以肯定的是，她和您哥哥有合作关系，但却不愿意完全成为阿乔利财团的附庸，很显然，对于虎邦的未来她有自己的打算。 而且周柯说，虎王给弗兰妮留下了一颗‘力量种子’，这意味着如果弗兰妮也有天赋的话，她可能会在短时间内重夺虎邦在恶土上的威名。 虎王那个天赋有些过于夸张了。 尤其是在遇到完美的宿主时，分分钟就能造出一个让所有灵能师都头疼的超级战士出来。” “嗯，那我去一趟吧。” 恶鹫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立刻出发，而是询问道： “‘星语’对于繁衍之月的爆发时间预测还在继续吗？她有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表？” “有！今天早上刚刚更新过。” 阿芙这家伙虽然偶尔很不靠谱，但在这种事关世界级灾难的问题上拎得很清，听到大小姐询问便立刻回答道： “她重新考察了我们在附近的几个灵能节点的数据，把自己原本的预测时间向前提了整整半个月，按照她现在的说法，最多一个半月之后，繁衍之月就会正式拉开序幕。 在三个月之后，它会到达最高潮。 到那个时候，整个地表沦陷区将和灵界完全结合，将世界地表重塑的同时，借由胎动之月在世界范围内不断打开直接与亚空间相连的界域裂隙。 呃，一旦真到那种情况，基本就没救了，别说是普通人，就我们这样的升华者运气不好撞到一个突然打开的裂口，也会在短时间内被腐化成黑孽妖，而且灵界里那些夸张的魔物一旦完全进入物质世界，就恶土保留区这个体量，甚至都不需要亚空间裂隙打开。 反正我觉得就地表世界目前的防御力量是顶不住的。 所以，大小姐，我们必须赶在繁衍之月的高潮到来前将飞行器发射到伊甸园中，周柯也是这个意思。 他没打算玩极限，而是在除去航行时间外，又预留出了一到两天的缓冲时间。” “那不是缓冲！” 恶鹫叹气说： “那是留给‘恶土联军’瓦解掉伊甸园的时间，或者我说的更直接一点，留给我们‘拆掉’伊甸园的时间。他不止一次说过，他会亲手点燃天堂，大笑着看着它坠入大地。 很显然，周柯打算在最后时刻到来前亲手完成他这个疯狂的愿望。 而且星语给出的时间表正好和伊甸园的城建日卡在了一起. 呵呵，命运果然是足够妖艳的婊子，不把所有人都玩一遍它是不会放弃的。” “呃，恕我直言，大小姐，您这个比喻真的是太下流了，你显然跟着周柯学坏了，以往您可不会说出这种话。” 阿芙吐槽道： “但看到您脸上的愉悦表情我就知道，我劝不了您改回原来那种压抑的活法，所以，我只能说，您开心就好。 那我去忙了，需要我送您去终焉堡吗？” “不，我自己去吧，正好我在亚空间的禁忌知识中学会了该怎么扭曲空间让它为我所用。” 恶鹫摆了摆手。 不过在施法前，她看了一眼阿芙，那眼神奇怪让阿芙忍不住颤抖，感觉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让大小姐不开心了。 但就在几秒之后，莱茵伸出手握住了阿芙的手腕，她如拥抱自己的姐妹一样将阿芙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说： “我不想太过悲观，但如果我这一次没办法活着回来记得乖一点，要坚强的活下去！我会把你托付给我哥哥，他会替我照顾好你，阿芙。” “不！” 在莱茵面前一向乖巧的阿芙咬着牙说： “我才不会为了活下去就爬上小阿乔利的床，更不会愿意成为他的小猫，如果您无法得胜归来，那我就给自己一刀跟您一起离开。 我才不会让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去另一个世界。 大小姐，您总说我很惨，但我知道，恶土上再找不到一个比你更惨的人了，您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但您不是，您有我在您身边呢。我绝对不会抛弃您的！任何时候都不会。” “唉” 就在阿芙想要再多安慰大小姐几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怀中骤然一轻，那么大一个活人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自己怀里，原地只留下了在空间结构被扭曲时残存的灵能痕迹和大小姐的一声叹息。 看似很无情，但阿芙知道，大小姐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大小姐为了自己的身世真相，这些年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报复上，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发觉自我的需求，就如她总是把自己封闭在冷酷的气势之下，却让人忽略了她其实也有情感方面的需求。 自己可能是为数不多几个能和大小姐说几句的身边人了。 “一定要坚持下去！” 阿芙在心里打气道： “即便世界末日真踏马来了，我也坚信大小姐您一定是可以活到最后的那个人！千万不要因为那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就选择放弃啊！” —————— “嗡” 莱茵的身影悄无声息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终焉堡的一处废弃高楼之上，她用黑暗为自己编织出披风笼罩着躯体，让那兜帽之下一脸黑暗难以被人看到她的表情，真要查看就只能看到三只光点在兜帽之下闪耀。 就像是三只眼睛。 恶土上之前没有空间类灵能，或许是因为作为灵能源头的混沌力量不允许这么牛逼的技巧出现，但在莱茵与魔瞳的联系日渐加深的现在，那些不会被开放给灵能者的深入力量也已对她完全开放，空间的扭曲与重塑只是其中之一。 因为这种技巧掌握时间还短，所以莱茵没办法精准控制落点，她必须先目视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才能进行精准传送。 在这里眺望虎巢大厦，那座被塑造出猛虎咆哮的高楼上还残留着前不久在这里爆发的“内战”遗留的痕迹，那些尚未被清理的血迹给这座虎巢增添了很多阴冷的气势，对于恶鹫这样的灵能师而言，她甚至可以通过自己的魔瞳注意到这座城市里残存的“怨念”。 那是非自然力量，往往只会在出现大量死亡的区域出现并积累，灵能师很难使用这种独特的“能量场”，但这玩意只要属于超自然力量就可以被亚空间利用。 “一旦繁衍之月出现，终焉堡顷刻间就会成为人间地狱，如果他们允许的话，该让鹫邦过来给他们做一遍‘清理’。” 恶鹫撇了撇嘴。 她本不打算管这些，但考虑到自己今天是带着“信使”的职责过来的，因此在前往小老虎弗兰妮的办公室之前，她还是了点时间将终焉堡那些汇聚的怨念收集了起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随着一次精准传送，黑漆漆的恶鹫悄然出现在了弗兰妮的办公室中，这里曾是虎王的领地，弗兰妮夺回了虎邦之后也没有更改这里的布置，只是将虎王喜欢的椅子换成了一张看起来更舒服的卧榻。 这是恶鹫第一次来这里。 她进入这个区域就立刻被房间四周遍布的武器柜所吸引了，那些玻璃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冷兵器，有新有旧，但绝无重复。 几乎在旧文明历史上诞生过的每一种冷兵器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用恶土科技制作的样本。 虽然不见得多么珍贵，但从兵器的摆放和保养就能看出，这绝对是这件房间的主人的心爱之物，似乎也代表了他或者她的喜好。 恶鹫悬浮在地面之上几寸，仰起头欣赏着这些冷兵器的收藏，直至数分钟之后，穿着运动背心明显刚刚训练完的弗兰妮推门进来，小老虎的反应极快，起手就是赤焰燃烧覆盖全身朝着恶鹫一拳打过来。 虽然还不及吴擒虎的气势，但在短时间内能将虎王留下的力量运用到这种地步足以证明她绝对能成为这片恶土的新传奇。 但这十拿九稳的一击打了个空，准确的说，在小老虎的拳头接触到恶鹫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中自己被丢入了疯狂旋转的滚筒洗衣机里，当自己眼前的世界恢复视觉时就发现自己被丢进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央。 “这踏马是哪？” 作为恶土出生的孩子，弗兰妮当然没见过真正的海，这会坠落下去有点慌乱，但入水的一瞬她就意识到手里有东西！ 二十秒之后，伴随着恶鹫重构空间，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弗兰妮又被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只被撕开身体的大海蛇，那十几米长的玩意被小老虎用蛮力扯掉了脑袋，这会在地板上跳来跳去的非常诡异。 “我是恶鹫。” 莱茵这才开口说： “我替周柯来当个说客，他应该对你说过了，他要去干一件大事，现在我来邀请你参与其中。但我这个人不怎么擅长说服，所以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再把你丢回那片海洋中心，你得依靠自己游回来！ 前提是你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哦，提前说一句，这个世界有六块大陆，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距离海洋中心相当远，如果你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地理学知识，那么你可能要最少几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做到这件事。” “你们这些灵能师都踏马是一群疯子，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小老虎恶狠狠的盯着恶鹫。 但她到底有点脑子，刚才恶鹫那一手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绝不可能是这个黑漆漆的家伙的对手，而且在听到“周柯”的名字时，小老虎就知道恶客上门自有道理，那个杀死了虎王的混蛋之前确实对她发出过“干大事”的邀请。 “容我问一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弗兰妮打开办公室的衣柜，也不在意恶鹫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换衣服，她说： “现在虎邦还在整合期，我要做的事多得要死，如果只是没意义的战斗我会拒绝，但我也不瞒你，虎邦之所以建立就是因为虎王要把恶土上的好战士都集中起来，他一直在为某件事做准备，所以如果你们要做的和他渴望的是一件事” “伊甸园！” 恶鹫语气直接的说： “我有一艘航天器，可以载着恶土上最狂暴的战士进入伊甸园！我们的目标是毁了那里，彻底将恶土的天堂摧毁，并看着它在烈火加身中坠落。 我们欢迎一切心有不满的战士加入我们，另外，我觉得你可以暂时不必管虎邦的整合。 繁衍之月就要来了！ 恶土保留区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依靠自己挺过去，毁灭是必然的结局，但如果我们和周柯能在伊甸园力挽狂澜，那么地表世界或许就有希望能越过末日，继续幸存下去。 虽然未来不一定会比现在好，但最少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毕竟这片大地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了，而一无所有的人总是更能豁出去。” “嗯？” 弗兰妮眯起了眼睛，她的电子眼闪耀过锐利的弧光，扭头问道： “成功率有多少？” “没办法评估，或许很低，但如果我们不去.那就是零！” 恶鹫说： “在你答应入伙之前，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周柯给了这个计划一个代号，他将其称为‘天堂陨落’，我觉得你们这些战士或许会喜欢这个名字。” “你们需要多少人？” 小老虎问了句，恶鹫耸了耸肩，说： “航天器空间有限，所以没一个决定参战的势力都有自己的名额，我们不要那些会拖累我们的人，这毕竟是一场末日下的战争，毁灭是唯一的目的，因此只要不怕死的那些，只要最狂暴的精锐。” “唔，这样的人在终焉堡里到处都是，多得是生化战士愿意给自己来一针狂暴，然后在天堂肆虐，践踏那最神圣的地方。” 弗兰妮讥讽的笑了笑，在几秒的思索之后，她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披风，走到了办公室的窗户边，看着眼前这座混乱又生机勃勃的末日之城。 片刻之后，她说： “行！我们入伙了，我现在就开始挑人，出发的时候记得喊我们。另外，替我给周柯带句话吧。如果我们没办法再回到这片恶土的话，那么在天堂陨落的火焰中，我要和他完成那场决斗！ 就我和他，一对一。” “放心吧，会让你回到这里完成最后一战，用你的斧子给这片恶土赢得一个未来或者一个体面。我劝你别挑衅周柯，虽然他不喜欢战斗，但你不是他的对手，远远不是！” “哪又如何？战争不是发起者获胜，但若你不发起，就永远没有获胜的可能！这是我的选择，替我转告就行。” (本章完) 第231章 21什么狗屁未来？还不如老子自己来 第231章 21.什么狗屁未来？还不如老子自己来！ “第十七张.我感觉我把这玩意戴上去的一瞬间我就会死” 沦陷区外靠近海岸的一处篝火堆旁，周柯捏着手里那张只有他能看到的幽邃面具，对坐在篝火旁的其他两人说： “但或许是我想多了，你们觉得呢？” “本机认为你可没想多，而且本机还觉得你可能对自己的命运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且不论你躯体的内在变化，光说你的精神，就踏马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你给自己戴了十六张永久面具！ 你精神世界里的混沌象征被刺激到狂笑的声音，本机甚至在这都能听到。” 悟能如钢铁武士那样跪坐在篝火旁。 这byd还给自己整的挺有仪式感，假装自己是个准备传火的褪色人，不过你听听它说的恶毒话，就恨不得让周柯跳起来给这傻逼两耳光。 就不能盼人点好，对吧？ 然而不只是悟能这么悲观，d-4也相当悲观，她一边为周柯在篝火上烤着几包加热速食，一边轻声说： “悟能阁下说的很对，尽管伊甸园给您植入的医疗纳米群确实在这段时间里里给您的身体带来了肉眼可见的增强，但您汲取混沌力量的速度有些太惊人了。 这真的不会破坏您精神中的两者平衡吗？” “早就被破坏的不像样子了，但幸运的是这就是我要的结果，老阿乔利为我点破了这一点，我不应该维持‘平衡’.我应该挑起战争！ 在我的精神里，在我的世界里当个战争狂，然后疯狂吞吃战争的遗骸唔，这说法太恶心了，我都觉得我像疯了一样。” 周柯撇了撇嘴，在温暖的篝火照耀下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刚进去就看到黑色大日挥动那无数腐蚀星影化作的巨臂朝着对面的苍白光冕狠狠来了一下，后者所占据的区域顷刻间就被“咬”下了一块。 然而终焉大爷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 几乎就在被混沌进攻的同时，苍白的冰冷光束就在扩散中如深渊巨口撕咬着黑色大日的边界，虽然这里没有声音，但周柯几乎能在精神中给它配一个碎裂的音效出来。 这一幕像极了黑白两个巨人在疯狂互殴。 因为周柯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几乎以每天一张的速度给自己脸上戴永久面具，这源于混沌所汇聚的力量增长让这黑色的太阳此时“体壮如牛”，肉眼可见的在这个精神空间里对苍白光冕形成了压制，与之相对的终焉象征被挤压在了角落动弹不得。 但正如老阿乔利解释并猜测的那样。 在混沌的狂妄压迫下，周柯体内的终焉象征也被刺激到了。 它本是被从终焉现象中夺取的一枚碎片，在永恒奇点项目完成时，它与本体现象的联系已经很微弱了，但此时，这枚碎片在被混沌磨灭的压力下与终焉现象本体重新建立了联系。 那白色的光冕形态没有太多改变，但周柯能明显感觉到它在“蓄力”，就像是承受着对手疯狂猛击的拳手缩在角落里抱架格挡，暗中酝酿着反击。 嘿，傻逼混沌，等老子缓过这口气就把你杀了！ 这两者在周柯通过面具引发的疯狂战斗就像是两只蛐蛐终于开始了最凶狠的撕咬，而这黑白大战给周柯的精神世界带来了两个明显的改变。 其一，这里快碎了！ 不是夸张的说法，周柯的来历再怎么神秘也是个人，哪怕是升华者的精神界域也是有极限的，他此时能肉眼可见的看到这方区域的边界已经出现了让人惊悚的裂痕，像极了玻璃的碎片那样在蔓延。 打个更形象的比方。 就像是鱼缸里的猛鱼在互殴打架，力道太猛导致缸体都出现了裂痕，而周柯这会正借助伊甸园的那套纳米治疗群疯狂的修补缸体的裂痕，但修的根本没有裂的快。 再这么下去，爆缸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但周柯现在已经看开了，反正这个缸迟早是要爆的，还不如自己“手动加速”，在坠下悬崖的车上狠狠踩一脚油门，好让自己的精神与躯体彻底废掉之前，多捞点好处以求破开自己和整个恶土目前面临的绝境。 “老子真踏马是要死了。” 周柯站在庇护自己的那团静美星云中，用死鱼眼盯着眼前还在互殴的混沌和终焉象征，这一瞬他感觉自己这个“房东”真踏马没牌面。 仅有的两个房客在这打架自己都管不住。 但随后他伸手触摸着自己身旁的静美星云，嘴角却又比全自动射击的ak都难压。 这就是黑白大战产生的第二个改变。 眼前两个“混蛋房客”的互殴滋生出的破碎能量几乎全被这团星云所吸收了，虽然能量转化率肉眼可见的低，但奈何总量大呀！ 这两个混蛋的战争烈度升级到眼前这种互取狗命的地步，让两者在碰撞中逸散的能量甚至达到了让周柯都肉眼可见的地步。 那些黑色与白色混杂在一起形成的灰色星尘逸散在整个区域的各处，而周柯所在的静美星云则如饿极了的老饕一样暴风吸入，那姿态猥琐像极了躲在两头互殴的巨兽脚下吞吃一点残羹冷炙的猥琐老六。 但你别管这个姿势是不是威严，单说效果就让周柯欣喜，他所在的这团星云已经比之前膨胀了三圈！ 如果说之前的“三足鼎立”只是周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那么现在静美星云的体量虽然还是要比眼前两者小得多，但也已经不是不能斗一斗了。 就像是站在泰森身旁的郭小四，大概还是会被一拳馕死，但最少总算是个能签绝命书上拳台的人了。 “好好吃！” 周柯拍了拍静美星云，让那暗淡的星光缠绕于自己五指之上，他低声说： “老子豁出命去才引得这两个混蛋开始了死斗，眼下这种发‘战争财’的机会可少见的很，你要赶在老子被‘撑死’之前完成你的‘蜕变’。 虽然我还无法猜测你的蜕变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机遇，但我希望那是好的变化，不然我可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也不知道静美星云听没听懂，反正周柯的话带到了。 随后他睁开眼睛，让自己在温暖的篝火前身体一歪，以一个标准的膝枕姿态靠在了d-4香香软软的大腿上。 他捏着手中的第十七张永久面具，说： “提醒一下我，我这些天都得到了什么样的能力？” “爆裂火焰与生物点燃、塑石和地震术、精神幻象植入、影子操纵与转移、光线吸收转化能量.” d-4抚摸着周柯的头发，低声说： “每一张面具都是永久级，这意味着您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移动的毁灭机器，虽然您根本没有时间来练习这些技能，但最少在战斗层面您几乎已经拥有了无限的可能，而按照计划将这片大陆上所有可以产出永久面具的魔物领主全部杀死后，您获取的力量将达到惊人的二十三种。 按照恶鹫女士的理论，这些能力之间还可以互相迭加形成新的表现。 但这么多永久面具被您短时间内吸收也意味着您体内的混沌倾向将被拉至近乎‘堕落’的地步” “然后就是终焉反击的时刻了，祂一直在等那个机会，祂可不是无力还击，距离混沌大胜的时刻越近，它的‘援军’也就越快越多。” 周柯笑了笑，伸手将手中那张幽邃的蛇形面具扣在脸上，就像是在自己已经戴了很多层面具的脑袋上又扣上了新的面具，感觉自己就像是已经准备好上台的“变脸大师”一样。 但实际上那只是错觉。 这些力量面具没有实体，理论上周柯戴一百张都不会给他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压力，但这会感知到那蛇形面具如融化的冰水一样一点一点的融入自己的面孔，就是让周柯有种文艺青年般的忧伤，他感觉自己距离曾经那个阳光可爱大男孩越来越远了。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阳光、可爱、大男孩”过。 “咳咳” 伴随着咳嗽，周柯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第十七张永久面具的佩戴让他越发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瓶颈”。 目前的生命阶位已经不允许他再容纳更多能力于体内。 “纳米治疗群启动了，joker。” 一直在监控周柯身体情况的悟能低声说： “但它们每一次强化躯体给你带来的拓展效果正在进入明显的‘边缘递减’，最多两三次之后你的躯体强化就会进入极限。到那时你不管是从生理上还是精神上就都已走入了‘升变’的临界，到那时候，你就该做选择了。” “要么混沌，要么终焉” 周柯低声说： “这个世界里没有第三种伟力可以给我选择，就像是想要寻找大腿的一条老狗，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抱上那条自己渴望的腿，对吗？” “本机听到了你的不满，虽然事实很残酷，但情况就是如此。” 悟能叹息了一声，但在随后近十秒的沉默之后，它开口说：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第三种可能，本机最近一直在收集你的躯体和精神异变情况，在听到你说你精神里的第三种象征吞吃混沌与终焉的残渣快速扩张时，本机就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 “不只是您，悟能阁下。” d-4说： “其实我也有个大胆的想法。” “唔，那真是巧了，两位，不瞒你们说，我这会也有个大胆的想法。” 周柯闭着眼睛哼了一声，撇嘴说： “别藏着掖着了，悟能，关键时刻靠你救命呢，说说吧。” “混沌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终焉也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大恶棍！如果有的选，本机宁愿你哪个都别选，所以.” 悟能那电子眼里闪耀着相当奇妙的光，它压低声音说： “求人不如求己，joker，别忘了你大小也是个人，与其在两个混蛋里选一个投靠，为什么不努力一下成为第三者呢？咱可不是那种非要给别人当狗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嘛，咱哥俩辛辛苦苦跑来这个粪坑里也肯定不是要给哪个混蛋跪下祈求活命的。 干吧！ 争取一下自己当老大！哪怕只是个‘小老大’，再烂的鸡头也比牛尾巴强！最少咱以后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您精神中的第三种象征本来就可以和黑色大日与苍白光冕分庭抗之呀。” d-4轻声说： “那就选它！选您自己，我可不认为您会比其他两个选项差。” “唔，真是难为你们了，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对我这么有信心。” 周柯撇了撇嘴，随后他沉默下来，在一根烟的功夫之后，他问道： “你那超级大脑计算过这种可能性的成功率吗？悟能。” “当然有，本机为了你的小命可是殚精竭虑，但遗憾的是，不管本机怎么添加约束条件，这活的成功率从没有超过9%。” 悟能叹气说： “所以，为了让你不至于绝望，本机决定采取一种相当经典的概念混淆踏马的，给老子精神点！一件事只有做和不做两个选择，一件事也只有失败和成功两个结果！ 所以如果你问本机概率，本机会回答你，你下定决心那就是五五开，你下不了决心，那就是0！” “好好好，把我当傻逼耍是吧？你踏马给老子等着，等老子牛逼之后第一个把你个傻逼送进拆解场里。” 周柯恶狠狠的骂了句，然后他哼了一声，朝着天空那轮妖异的紫色月亮伸出中指，呵斥道： “你踏马笑什么笑？本大爷给你脸了是不是？曹尼玛的，干了！等老子神功大成，第一个就把你个傻逼月亮给弄死。” 话音刚落，一道赤红的流星突兀的出现在了夜空之中。 它拖着长长的尾焰在周柯三人的注视中于夜色里留下一道血红的划痕，像极了某种回应一样，于空中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玩意？” 周柯问了句。 悟能没有回答而是专注于分析那东西所代表的天文现象，但d-4却轻声说： “或许是‘灾厄之星’？根据阿乔利财团数据库的记载，前两次繁衍之月发生前，各地的天文学家都观测到了同样的天文现象。 现在它又一次出现了。 结合我们所处的情况和背景，不难判断出，第三次繁衍之月也就是灭世之灾可能已经拉开了帷幕，实际上如果您仔细观察我们头顶的胎动之月，您就会发现，它的核心区域已经出现了粉红色的光斑。” “嘁，暂时和我们没关系，交给恶土人去处理吧，咱们的事还多着呢。” 周柯摆着手说： “明天再去猎杀两头魔物领主，那两张面具将是我这一次强化的最后极限了，我们得留出三张面具给我的影子武士们使用，来激活我那个踏马的几乎是用钱砸人的‘大招’。 d-4，剩下的六头魔物领主里有没有什么好的选项？” “按照自由ai们给出的信息，在我们不远处的海岛上疑似存在一头‘幻妖’领主，它身上有您非常喜欢的‘水月镜’幻术能力，另外我记得您有段时间还挺羡慕恶鹫女士的‘念动力’，虽然事实证明人家不是念动力，但您这个愿望在明天也能实现。” “唔，真棒！” 周柯撇嘴说： “就和春节前挑礼物一样，贪心的孩子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joker，距离我们最近的恶土保留区边防部队送出了求援请求，他们遭遇了灵界裂隙的大范围开启，是否要.” “我困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 “什么叫‘没有支援’？” 第三边防军团的驻地中，之前在进攻铁锈堡时担任指挥官的那名将军抓着通讯器吼叫道： “最少有九个灵界裂隙在我的部队附近打开，边境线上的灵能干扰器已经明显失效了，大量魔物正在冲击我们的阵地！你现在告诉我没有支援？ 小阿乔利那个傻逼能用城邦区三分之一的导弹夷平铁锈堡，那他就该明白眼下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最需要支援的时候。 该死的！ 我需要那些火力，否则防线一旦被突破，整个恶土保留区就踏马完了！” “请您冷静一点，将军。” 通话器里传出穆兰那个大傻逼的声音，因为是战时所以非常严肃，他说： “我们不是不愿意支援，在你们遇袭的同时，中心城附近的十二号时间迷宫也涌出了大量魔物，我现在就在战场上，城邦区的火力支援要施加在这里还要给之后可能出现的魔物潮汐预留出火力打击的存量。 但这不意味着你们一点支援都得不到！ 再坚持二十分钟，地表执政官已经向伊甸园送出了支援请求，很快就会有回应，那些旧文明的战争武器会被直接空投到您的阵地之上.” “你踏马骗鬼去吧。” 老将军大骂道： “我们在铁锈堡几乎已经和伊甸园明牌了，韩斌是疯了才会在这时候资敌？我踏马.” “将军，通讯部门收到了来自伊甸园的回复指令！” 就在老将军因为遇袭而口吐芬芳的时候，他的副官推门进来汇报道： “对方要求我们立刻提供地面坐标并打开安全协议，还要求我们提供地面指引准备接收一批旧文明的战争军械。 那些军械会从环星球轨道直接空投到地面。 好消息是，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拿到支援军械！坏消息是，我们得靠自己熬过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鉴于目前的局势，这真的很难办到。” “居然真的给了？” 老将军愣在了原地，他看着手中已经挂断通讯的通讯器，随后将其狠狠的摔在基座上，他给自己点了根粗制雪茄，低声说： “我觉得韩斌疯了，我觉得小阿乔利也疯了，明确敌对的双方居然会在这之后给彼此提供支援，但管它呢。 这个世界早踏马疯了，我们又何必这么清醒？ 你！ 给指挥官们发出消息，我明确要求他们使用手头的任何火力，把所有储备都打出去也可以，只要坚持到那批军械落地 如果真是旧文明的货色，那足以爆杀眼前这群跳梁小丑！ 踏马的繁衍之月还没开始呢，现在地表还是老子的地盘.虽然我身后保护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末日粪坑，但想要摧毁我们的粪坑，就跨过我们的尸体吧！ 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本章完) 第232章 22末日众生相 第232章 22.末日众生相 城邦区，中心城附近。 穿着一身军装的老穆兰烦躁的走出指挥用飞行器的通讯舱，就在刚才，他和边境第三边防军团的将军完成了一次通讯。 对方很“老派”的军人作风让曾经在母星联邦军队服役的穆兰很怀念，但那狗东西满嘴的污言秽语让穆兰非常不爽。 踏马的！ 多久没碰到比老子嘴还臭的混蛋了？ 但想想也知道，能把高级指挥官逼到这份上已经说明第三边防军团的局势相当糟糕，如果可以的话，穆兰一定会调配一部分远程火力用于支援边境，问题就在于，他这会是真腾不出手来。 “初步接触结束！侦查型战斗智械损伤超过70%！迷宫里的魔物即将冲入警戒区，一到六号阵地准备执行火力压制！” 精准的指令伴随着战时通讯的激活传入穆兰耳中，让他扫了一眼旁边的侦测鸟卜仪，代表魔物的红色光点已经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那些混蛋正从十二号时间迷宫的区域中冲出，向中心城方向集群前进。 那鬼地方本来就在城外，距离城区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安全距离。 如果不是中心城没长腿不能快速迁徙，小阿乔利绝对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的“首都”搬离这个真正意义上的“魔物刷怪笼”。 眼下繁衍之月的开启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地表灵能浓度的飙升显然影响到了十二号时间迷宫这样时空混乱地，那边出现魔物失控几乎是必然的结局，但好在莫名其妙成为了小阿乔利麾下“心腹大将”的穆兰并不是真的只会拍电影。 他虽然浪荡了几十年，却好歹也有个“战争英雄”的头衔在身上。 他有点真本事，虽然不多，但最少敢打敢拼敢担责任，光这一点就要比城里的其他人强太多了。 除了前些日子抽空参与到铁锈堡大战，被派去当了个“监军”之外，穆兰这段时间几乎一直在忙着将十二号迷宫与中心城“物理隔离”开。 好消息是，因为小阿乔利对于城邦区的动员和体制改造让穆兰手里有了足够多的劳动力。 中心城取消配给制后，多得是为了每日三餐跑来参加工作的市民，而且伴随着铁锈堡被彻底摧毁，让人闻风丧胆的“觉醒病毒”成为了过去式，人类与自由ai的关系也得到缓和，让恶土上歪到姥姥家的科技树在被周柯那个狗东西废掉之后的重新点燃，穆兰手里也有足够的土木机械。 虽然都长得奇形怪状充满了废土科技风，但这时候已经不是纠结画风的时候了。 在他的努力下，十二号迷宫通往中心城的道路上被盖起了一座“巨型城墙”，就是类似于终焉堡大门的那种防护用城墙，并且以城墙为依托结合手头的军事力量攒出了一个简陋但实用的防御体系。 这个体系还没完工呢，但穆兰现在必须用这玩意挡住这些魔物了。 “真寒碜，旧文明修个猪圈都比这讲究。” 在指挥飞行器上，穆兰通过观察口目视下方的阵地。 复合材料组成的城墙光秃秃的毫无美感，就像是灰色的水泥墩子被架在那，但最少该有的东西它全有。 重火力集群、战斗智械维修库、生物武器投放通道等等，以最低标准而言，这已经是一座相当不错的军事堡垒了。 “上校，中心城防御部门询问是否要派出警用无人机支援战场进行轰炸？” 旁边的通讯员抬头问了句，打断了穆兰的思考，他摆手说： “让那群被吓破胆的虫豸老实待在城里，知道自己手里都是警用装备就别把那些降级版丢到战场上来干扰我的指挥。顺便向城墙上的指挥官传达我的命令。 先别急着开火，让魔物进入第三接触区后再进行打击。” “嗯？” 这个命令让穆兰的副官吓了一跳，之前在玛卡集团的军事安保部门上班的他小声说： “第三接触区不就已经靠近城墙了吗？那些魔物甚至只需要一次跳跃就能攀上城墙，这会不会有些太冒险了？以我们目前的火力，可以在它们进入第一接触区时就摧毁它们！” “是可以，这毕竟只是时间迷宫里刷出来的第一波怪，它们的实力强不到哪去，但问题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之后要怎么办？” 穆兰回头盯着自己的副官，看着这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他说： “繁衍之月还没真正开始呢，你可能经历过一次但我经历过两次，我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下我们的战斗会困难到什么地步，一切有月光的地方都不能靠近，而魔物在粉红色的月光下会狂暴异常。 如果我麾下全是精锐士兵或者战斗智械，那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我们身后是中心城。 这是恶土上的最后一座城市，那里面是地表世界的最后一群人。 他们中的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在那种情况下，心中的恐惧要比眼前的子弹更危险。 我得让城里的人清楚的意识到我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势，我得打消他们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只有这样，在我需要更多士兵顶上去的时候，他们才能在恐惧中迸发出决死一战的勇气。 其实你也一样。” 穆兰这家伙在文艺圈混久了，说话也变的不客气起来，他指着自己副官的胸口，说： “你也不用装成专业指挥官的样子，小阿乔利授权我组建这支部队的时候我就很清楚你们都是什么货色。放轻松，这种情况下感觉到害怕是正常的。 以我过去的经验来看，你最好在自己还能害怕的时候把心里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丢出去，这样等到你我都需要上前线的时候，你的表现才能更好一点。” 副官的表情微变。 在穆兰离开这里进入指挥舱时，副官跟了上来，他拉住了穆兰又左右看了看，确认这里没有其他人之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穆兰，老神棍也不客气的叼在嘴边任由对方点了火。 他看着自己的副官，想要知道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要说些什么？ “我听说，伊甸园已经完成了好几拨仆役遣返？” 副官搓着手，说： “尽管这事是保密进行的，但我也有自己的人脉，我知道伊甸园从上个月开始就一直在把那些仆役送回地表，而返回的飞行器也是满载！ 那些被判定为‘精英’的阿乔利财团人员都得以被接到伊甸园中。 我不知道天上的家伙们打算干什么，但我最少也曾经是财团的中层，我知道那些天上人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或许在执行什么‘自救计划’，所以，指挥官，您就没动心思吗？ 我当然不是质疑您的勇气，主要是您还有个女儿，而且怀孕了对吗？” 秃顶中年人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他说： “您这样被地表执政官看重的人肯定能弄到一张船票的，对吧？” “你不需要拐弯抹角，完全可以直接问我有没有路子给你也弄一张？” 穆兰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这家伙，后者使劲点了点头，随后直勾勾的盯着穆兰，就像是看着自己此生唯一的希望，这耗子一样的眼神让老神棍心里一阵腻歪。 他吐了口烟圈，说： “所以，你觉得这个时候去伊甸园的存活率比较高？” “那是肯定的呀！” 副官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不管伊甸园的人打算怎么度过这一次繁衍之月，不管他们的成功率有多低，都绝对要比这个时候还留在地表上的存活率更高！ 实话说了吧，您刚才的话很难听，但我承认我确实不是个有勇气的人，我人生的前半段确实在军工企业度过，可惜大部分情况下都在坐办公室和我风骚的秘书们调情。 您让我搞办公室政治那我擅长的很，可是要我提着武器去和魔物拼命？ 抱歉，我不是那块料！ 我敢肯定我一定会在您需要我拼命的时候出岔子，所以我留在这只能成为您和勇士们的负担，既然如此，不如给我个机会去追求我心中的未来，您也能借此将您信任的人放在我的位置上。 这可是双赢的事。” “哼，真是个坦诚的王八蛋，你把自己的不要脸的表现的这么直接，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嘲讽你了。” 穆兰撇了撇嘴。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有明显折痕的船票，在副官眼前晃了晃。 那上面的日期和伊甸园执政官韩斌的签名，代表着这玩意能给持有人赢得一个前往伊甸园避难的座位。 副官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试图伸手去拿但却被穆兰一脚踹开。 “我也不能白给你呀。” 老神棍看着眼前嘴角疼的抽搐的副官，他悠哉悠哉的将烟头在对方的帽檐上按灭，说： “你总得表现出点诚意嘛，你知道，这东西现在在城里有多贵吗？” “那是当然，嘿嘿，我听说您之前可是城邦区最著名的导演，尤其喜欢提拔年轻演员，鄙人不才正好拥有一位很有表演天赋的妻子。” 副官耸了耸肩，说： “演文艺片出身的，性格好得很，我也不想我离开之后她孤苦伶仃，所以能否委托您照顾她呢？” “女人？还是二手货！你认真的？” 穆兰骂道： “我看你脑子是真的糊涂了，有这船票在手，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踏马好歹拿点真东西出来！ 你以前在玛卡集团的人脉还有吗？ 我也不多要，这张船票是五天后的班次，我手里还有其他三张，你每给我弄来三千台战斗型智械和匹配的弹药武器丢在这城墙上，我就给你一张。 记住！ 只有五天。” 说完，穆兰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入了指挥舱里，只留下那秃顶副官用一种恨恨的目光盯着他，但这家伙知道时间紧迫，他几乎立刻跑去摇自己之前的人脉了。 他很理解为什么穆兰明明有小阿乔利的授权，还要偷偷摸摸的私下搞战斗智械补充到城墙上。 原因很简单，正在备战的不只是城邦区，恶土上几乎所有拥有像样部队的势力在确认繁衍之月的消息之后都在疯狂备战。 眼下玛卡集团已经在铁锈堡的遗址上开了四条新的生产线，但依然远远不够这些势力的分配，就连帕尼斯集团倒塌之后留下的生物武器都已经卖到脱销了。 末日将至的时刻，手里有枪才能保命的道理大家都懂，更何况这里可是恶土！ 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傻白甜。 “嘟” 就在时间迷宫的第一波魔物靠近城墙并且被火力覆盖的时候，穆兰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拨通了女儿的号码，片刻之后，穆芳带着慵懒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老登，干嘛？” “你下次再用这个称呼叫我，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你个狗东西越来越过分了！” 穆兰的额头爆起青筋狠狠骂了句，随后说起了正事： “韩斌给咱们一家的船票被我卖了个好价钱，你老爹我是下定决心留在地表了，我已经不想再过那种流离失所的日子了，以失而复得的军人的身份死在这里也算值了。 但你还有得选！ 我不能确定周柯他们一定能完成他们的计划，所以你或许应该多考虑一下，你肚子里毕竟还有孩子呢。” “你说什么蠢话呢？” 穆芳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后用凶巴巴的声音说： “你要我放弃你和乔山，独自带着孩子去伊甸园当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可怜吗？不，我没打算那么做，我父亲和男朋友都在这呢，我哪也不去。 更何况，去了伊甸园又能怎么样？ 周柯他们或许没办法从老阿乔利手里抢回主动权，但他们一定能按照他们的想法点燃整个伊甸园。 现在豁出一切要那张票的都是傻子！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只是个逃避灾难的白日梦而已，周柯和小阿乔利早已经不允许恶土上还有人做白日梦，更不允许有人想着逃避了。 他们现在欣喜自己躲过一劫，但在周柯带着恶土人出现在伊甸园时，他们只会更绝望。 你女儿我又不是傻子，我凭什么要让自己多受罪？” “唔，这才是我的宝贝女儿嘛，都说什么一孕傻三年，我看都是狗屁理论，我乖女儿越来越聪明了，以后肯定能当个厉害的妈妈。” 穆兰哈哈笑着对女儿的睿智和决断表达了赞赏，但随后在听到穆芳说乔山也跑来城墙这边帮忙之后，穆兰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他骂道： “那个无耻小混混应该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这边才不需要他跑来逞英雄.” “是我让乔山去帮你的，你保护着城市而我在城里，我被你保护着，我很安全，但你也需要人帮忙。” 穆芳打断了父亲的话，说： “让他待在你那里，让我也清净一下。” “唔，我女儿可真孝顺，你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算了，让那小混混来吧，我努力一下不朝他发脾气。” ——————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让我们产能全开，争取在繁衍之月的高峰期到来前给城邦区的每一名居民都配备一台战斗智械？亏您想得出来！ 这做不到！” 在中心城的大厦里，小阿乔利的办公室中，玛卡集团的掌舵人欧芙女士一脸震惊的看着小阿乔利，她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对执政官说： “我严重怀疑您的思维现在很不清醒！ 目前集团的所有生产线全力运作都几乎无法确保边境军团的武器供应，更何况您还和虎邦与蛇邦也签下了同样的供应协议，我们已经没办法挤出更多产能来满足您异想天开的‘公民保护计划’了。 而且我很好奇，执政官，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关心您的人民的？ 以前的您可不会给自己的下属提出这种根本不可能，也完全不需要完成的工作” 面对欧芙女士强硬的回击，小阿乔利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这地表执政官依然和以前一样在帅痞的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但他既然在百忙之中将欧芙女士请到了这里，自然就代表着今日这场谈话必须取得他想要的成果。 眼看着欧芙女士反应如此剧烈，小阿乔利知道眼下已经没办法“讲道理”了，所以他决定摆事实，伸出手指在桌上的通讯器上点了点，将话筒摆在桌上，对那边说： “楚儿，欧芙女士显然对你之前的计算结论有异议，她告诉我玛卡集团的产能已经无法扩张了。” “唔，如果他们在满足官方需求与虎邦和蛇邦的武器供应之外，还在暗中与其他势力进行武器交易的话，那么以如今玛卡集团摆在台面上的产能而言确实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问题在于我对比过他们近三个月的投入与产出数据. 我可以肯定，玛卡集团真实的产能要比他们摆在台面上的多出25%，最少。” 韩楚儿稍有些失真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响起，她应该在忙别的事，这会也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道： “而且根据您在周柯先生的主持下，与我父亲达成的一系列互助协议，在伊甸园出面为官方军队提供武器支援的情况下，玛卡集团的大部分产能都将进入实质性的浪费中，与其将那些生产出来的武器堆在仓库里，不如让那些资源更有意义一些。 我想欧芙女士也不会认为恶土上的废土客们多拿到两把热熔枪，就可以在魔物侵袭中保护他们的城镇吧？ 不！ 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按照小阿乔利执政官的命令，在繁衍之月完全爆发前迁徙到终焉堡中，并在那里完成力量集结形成一个足够强大的末日堡垒。 这种情况下，玛卡集团的最优解是放弃单兵武器转而生产更多的战斗智械。 在目前觉醒之火已经陨落的情况下，战斗智械的失控问题已得到了扼制，它们在终焉堡和城邦区存在的数量越多，经历繁衍之月后因它们的战斗而能活下来的人才越多。 当然，小阿乔利哥哥，我觉得您其实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劝说欧芙女士服从您的意见。 因为在我的计算中，欧芙女士有69%的可能会坐上前往伊甸园的飞行器，她并不认为您在地表的安排和抗争会取得您想要的结果。 反过来说，欧芙女士的儿子伯特先生其实是更好的合作者，他大概率会同意您的决定。”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小阿乔利看着欧芙女士，说： “我的小妹妹说的对吗？您真的在我和伊甸园之间选择了它们？哪怕您其实也不觉得神圣基准项目真的可以达到韩斌宣传的那种结果？” “但相比你和地表熬过去的可能性，我当然会更倾向于最少拿出了明确方案的伊甸园。” 欧芙女士揉着眉心，她叹气说： “我知道您想干什么，执政官，但恕我直言，如果母星联邦在经历过两次繁衍之月后都只能残留下现在的恶土保留区，那么您想要在同样的灾难面前带领这个恶土熬过去那就是痴人说梦。 您能想到的一切方案，我们的父辈都用过了。 不解决胎动之月，这灾难就永远不会停下来，问题就在这，我们解决不了它，我们连它的衍生灾难都解决不了，另外我警告您！” 她站起身，从后腰摸出一把袖珍的等离子手枪拍在桌上，对小阿乔利呵斥道： “别踏马把我的傻儿子拖下水！他根本没有足够的魄力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个理智的选择，如果你想要用伯特来胁迫我服从你的指令，那我会说” “不，女士！” 话筒里传来韩楚儿的声音，她说： “伯特先生刚刚同意了我发给他的计划书，与此同时水晶宫家政的战斗女仆们已经对您麾下的董事们完成了‘劝说’，就在一分钟前，您被董事会召开的紧急会议罢免了。 目前伯特先生才是玛卡集团的话事人，而他准备发表的第一份集团指令就是完全服从小阿乔利哥哥的命令。 您的儿子委托我向您转达他的歉意。 但他认为在伊甸园的计划和周柯先生的许诺之间，他更倾向于后者。” “他疯了！我的儿子就是个只会躲在工厂里玩人偶娃娃的废物！他根本无法理解眼下的局势！” 欧芙女士都要气疯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用和她之前夺权时一模一样的方式完成了对她的夺权，她拍着桌子大骂道： “那个周柯.他到底许诺了什么才能让我儿子信他甚至甚于信我这个母亲？” “是未来，女士。” 小阿乔利伸出手拿过那把袖珍的等离子手枪在手中把玩，他低声说： “周柯用名为‘未来’的一套说辞蛊惑了我们所有人，他宣称他会为这个粪坑世界夺回未来，然后我们就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主宰那个未来。 我不知道他该怎么做，我甚至不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但我可以肯定，周柯前几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种语气. 他是认真的！ 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不会讲任何道义，如果每一个接到他电话的人不按照他的想法走，那么我们就会有麻烦了。 您的儿子显然也接到了电话。 事实就是，他不会为了您选择得罪周柯那个疯子。 但这是他保护您的方式。 最后，我劝您不要登上那艘前往伊甸园的船，就留在这和您的儿子一起度过旧时代的最后一天。 没准，我们还有机会看到未来的太阳呢。” (本章完) 第233章 23好文明应该众生平等，我保不住好 第233章 23.好文明应该众生平等，我保不住好文明，但可以给你们平等！ “那鬼月亮已经变红了一大半，按照那些前来帮忙的鹫邦灵能师们的说法，在它完全变红的时候，繁衍之月就会开始。 到那时一切有月光的地方都不再允许人类生存，只要被照耀到一丝就会因血肉异化而堕落成魔物的一员，即便我们把自己藏入最黑暗的深沟里，也躲不开那些因为灵界和物质世界完全融合而冲出来的怪物们。 这么多年里，它们一直躲在自己的界域中养精蓄锐。 恶土之上的每一次灵能潮汐的吹起都在预示着它们想要涌入我们的世界，将这最后一片属于人类的小小大地覆灭，它们希望将这个已经没有希望的世界彻底变成它们的巢穴 我们躲过了前两次灭绝。 我不知道我们的父辈是怎么躲过去的，事实就是，我们在它们的恶念手中幸存了两次，啊，三十八年的时光啊，当被吓破胆的我们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它们亲手带来的第三次灭绝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等眼前。 这一次我们还能熬过去吗？ 不。 我不会对我们的命运抱有如此美好的期待，或许在繁衍之月成型的第一个夜晚，恶土保留区就会如最脆弱的沙堡一样被来袭的冰冷潮水覆盖推平. 它们会仁慈的放我们一马吗？ 不！ 它们没有仁慈这个概念。 正如我们除了拿起那根本无法保护自己的武器之外，将再无第二种选择。” 终焉堡，小老虎弗兰妮的办公室中，虎邦的灵能师首领正在向自己的领袖告知他的“预言”，这家伙给自己脸上、身上、脖子上涂满了各种颜色的奇怪纹身，让他看起来神神叨叨像极了那种最经典的“末日预言家”。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把戏。 是他从自己的导师老默克那里学会的。 要在虎邦的地盘里当一个灵能师并不是什么好活，想要将灵能的智慧传递给虎邦的生化战士们也是个超级难的工作，但他们总得展现出和那些脑子里只有肌肉的混蛋们不一样的地方。 因此在外表上做这些奇奇怪怪的神秘装点就成为了一种必然且聪明的选择。 不过虽然擅长装神弄鬼，但他毕竟是个灵能师，在如今这个每过一天就距离末日更进一步的时代里，他可是整个恶土上对于灾难到来感知最敏锐的那群人。 他今日前来对领袖的警告更像是“遗书”的婉转表达。 尽管他用了很感性的语言在描述自己的绝望，但那种情绪依然被躺在卧榻之上的弗兰妮感知到。 小老虎低声说： “所以，你觉得我们死定了？” “死？在我们即将面对的命运面前，干脆利落的死亡都只是一种奢望。” 那灵能师发出沙哑的笑声，他说： “更大的可能是在繁衍之月的月光照耀下，坚不可摧的终焉堡会被异变的魔物从中心点燃，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扯碎精神化作疯狂的恶孽，在失去自我的瞬间将自己的兄弟姐妹和战友们拖入混沌的地狱里。 但如果我们坚持的跟更久，没准我们也能得到某种‘救赎’。 您知道，终焉堡就是我们的‘信仰’为名诞生的。 我的导师老默克和他们那一辈人都坚定的相信‘终焉大神’的存在，他们认为毁灭之神终会在毁灭这个世界的同时将堕落的源头也一起掐灭。 而现在有种种迹象都证明，终焉大神是真实存在的！ 它已从毁灭的王座起身，在冰冷的星海中前进，祂终会在混沌试图吞噬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抵达我们身旁，赐予我们和混沌永寂的灭亡，那将是一场残忍且恢弘的猎杀。 我们就是毁灭之神洒出的诱饵.” “我发誓，如果你再这么神神叨叨的说话，那么你可能等不到混沌吞噬世界的那一天就要先和死亡打个招呼了。” 站在弗兰妮身旁的虎邦精神老妹莫尼亚啐了一口，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她粗鲁的呵斥道： “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混蛋了，就不能用人能听懂的话说出你想表达的东西吗？” “他表达的够清楚了，莫尼亚，别为难我们的灵能师了，不好好说话向来是他们的传统，装神弄鬼就是他们的乐趣和爱好，从老默克的时代开始他们就这样了。” 弗兰妮却没有生气，她摆着手示意自己的灵能师离开这。 不过那带着兜帽的家伙却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是请示道： “今日我过来除了向您转达这‘毁灭大神的谕令’之外，还有件小事. 鹫邦的灵能师们在昨晚用一种神秘的手段联系到了我，他们宣称他们会在不久之后带领鹫邦的所有成员前来终焉堡，参与恶土的‘最后一战’。 他们还说，恶鹫女士已经和您就此达成了联合的协议。 不只是他们要来，听说蛇邦的机车骑士们稍后也会将七环城的所有储备与武器都搬到我们的城市中，甚至连城邦区的阿乔利财团都派来了使者，为我们战士送来了免费的武器和物资。 因此，我想问，您是打算将终焉堡作为恶土在第三次末日中铸就的最后一座反抗者的孤堡吗？” “有什么问题吗？” 弗兰妮看着自己亲自任命的灵能师彪卫，她说： “整个恶土保留区上你还能找到其他地方比我们的终焉堡更适合对抗外敌的堡垒吗？实际上，不只是鹫邦和蛇邦的人，在情况进一步恶化时，就连阿乔利财团布置在边境上的十几个边防军团也会收缩防线回到我们这里。 终焉堡不只是末日中的最后孤堡，我的灵能师，这座城市会是地表人类不，整个人类历史上的最后一座军事堡垒，最后一道防线。 诚然，如你所说，哪怕恶土上的所有战士齐聚于此，也挡不住繁衍之月下的第一轮魔物爆发与侵蚀，但如果我们不打算这么轻易认输，那么我们就必须在这里完成最后的体面告别。 以人类末裔的身份 在这里站着打空最后一颗子弹，要么赢，要么把这里变成一座坟墓。” “但这座城市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灵能师有些担忧的说： “是物理意义上的容纳不了！ 战士们总需要足够的空间，虽然名义上虎邦没有平民，但你我都知道，那些低级战士在面对魔物的时候毫无希望，他们还缺乏纪律性，留下来只能是给大局添乱。” “所以他们会被送到城邦区去。” 弗兰妮身旁的莫尼亚彪卫大大咧咧的说： “这个命令在明天才会生效，但既然你问了就提前告诉你，地表执政官已经开放了城邦区外围的一些城镇交给虎邦和恶土的平民，只要他们能靠自己在战备完成前抵达终焉堡，咱们那辆旧文明时代留下的列车就能把他们送去后方。 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等到繁衍之月真正到来的时候，这座城里只会拒绝这三十八年里这个世界孕育出的所有战士。 你也别问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么样. 没有那个可能，也不需要考虑失败。 我们能做的只有战斗，就和一头发疯的老虎那样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流干的时候。”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没问题了。” 灵能师领袖点了点头，但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弗兰妮却告诉他： “你把你麾下最能打的灵能者挑出来，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干一件大事。” “嗯？” 虎邦灵能师诧异的回头，他死死盯着弗兰妮，在好几秒之后，他说： “你们要逃跑？你们有路子？” “如果你把这认为是逃亡的话，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我只需要看到你带着最厉害的灵能师跟我一起去赴约就行。” 小老虎摆着手说： “去吧，做好你的事。” 那灵能师明显还想问更多，但他知道弗兰妮的脾气，如果小老虎认为这件事别人不该知道，那么不管他人怎么询问都不会有一个结果。 他带着几缕无奈与隐隐的期待离开，办公室又安静下来。 弗兰妮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眉心，她对自己最信任的彪卫莫尼亚吐槽道： “那个吓死人的恶鹫突然出现向我宣告那些烂事时，我就有很不好的预感，结果现在这混蛋又给我们带来了‘毁灭大神’会在繁衍之月时抵达这个世界的噩兆。 说实话，对于这种事我本该震惊一下，但莫尼亚 我的神经已经被这一连串疯狂之事弄得坚韧无比，近乎于神经末梢坏死，我觉得再怎么糟糕的事也很难让我感觉到震惊了。” “我不关心什么毁灭大神，我对这座城市里的终焉信仰没什么兴趣。” 莫尼亚撇嘴说： “我现在只是满脑子想一件事，您说，恶鹫到时候会把整个恶土的所有好手都集中起来，坐上那艘该死的船去伊甸园，在末日到来时把虚伪的天堂坠落到已成地狱的恶土之上，拖着那些想要抛下我们的蠢货一起死。 这事确实很带劲儿。 但问题是，如果我们都走了，那么终焉堡到时候谁来指挥啊？ 您看，光是虎邦、鹫邦和蛇邦麾下的战士加起来都超过十万了，若是三个势力都群龙无首，那面对倾巢而出的魔物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呃，我觉得你想的有点远。” 弗兰妮叹气说： “真到了那种不战斗就会死的处境下，这座城市里的战士们也不会在乎有没有人指挥这种傻逼问题了，他们自己就会动起来。 另外，这不是一场为了胜利的战斗。 莫尼亚，你要理解，这是一场必输的战斗，真正决定结果的不是恶土人用那种姿势反抗，真正能决定以后的恰恰是我们这些会登上那艘飞行器的人。 虽然我还不知道周柯和恶鹫打算在伊甸园干点什么。 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带着我们去那里绝不只是为了在末日降临时出一口气那么简单。 所以打起精神来，没准我们真的能依靠自己的双手挽救这个世界呢？” “哈？挽救世界？” 莫尼亚露出一个糟糕的笑容，这个曾经是虎邦“女武神”队长的生化战士用恶劣的声音吐槽道： “这些文字真小众，尤其是这件事还和咱们虎邦牵扯到一起，简直是个冷笑话，唉，如果不是我快死了，我一定会因为这个笑话而开怀大笑的。” “哼，和我想的一样，这片恶土上哪能诞生什么好人啊？” 弗兰妮扯着一个笑容站起身，在自己办公室那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着自己的城市，她说： “我们这些在烂泥坑里打滚的人最擅长战斗了，但也只有战斗而已，成为一个又一个野心家手里的卒子，为了一个又一个我们根本不关心的伟大目标去冲锋陷阵。 看似有决定权，但实际上咱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 虎王是对的！ 战士和年轻人是不能当领袖的，我们总会死在一场由我们挑起的莫名其妙的战斗里，那是必然的结局。 但不管怎么样，周柯和恶鹫最少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在一切都被毁掉之前，我们得以拥有一个肆意挥动武器的机会，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没有能力思考就不要思考了。 选定一个指挥官然后服从对方的命令，冲就完了！”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办公室门外响起，让弗兰妮和莫尼亚诧异的回头，随后就看到房门被推开，穿着一身奇怪长袍，还带着一顶保养不错的牛仔帽，打扮的和一个经典废土客一样的周柯就那么突兀又奇怪的出现在了这里。 最可怕的是，两个升华者战士压根就没有在这个距离上提前感觉到他的气息。 这显然不正常。 “说得好，小老虎，我怎么之前都没发现，被吴擒虎一手养大的你还是个文艺少女呢？啧啧，这么有哲学天赋的你，待在终焉堡这个充满了肌肉汉子的地方肯定很难受吧？” 周柯很恶劣的挤着眼睛，对弗兰妮说： “但就是不知道你这位小老虎有没有兴趣服从我这个混蛋的命令，在必要的时候我让你往哪冲，你就老老实实的往哪冲呢？” “干你！周柯傻逼。” 弗兰妮恶狠狠的骂了句，顺手抄起了自己脚边的一把训练用的剑，这个动作让周柯身旁的d-4随手一甩，一把电光四溢的折迭机械刀就窜了出来。 至于悟能 这傻逼靠在门口叼着一根雪茄，假装它也有个电子肺可以享用这玩意。 它根本没打算介入，而那双电子眼跳动着看乐子的光，很显然，它在期待弗兰妮能大发神威的把周柯傻逼压在这里揍一顿，最好能物理意义上的狠狠干他。 “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可不敢随便和人动手。” 周柯假装很虚弱的咳嗽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抬起左手轻轻一抓，弗兰妮办公室里那收藏柜中的一把合金战刀就落入手中，又被他如捏橡皮泥一样随手捏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状，还被拉长成巧克力的姿态放在嘴边。 咔擦一下，那合金打造的战刀就被周柯咬下了一口。 在弗兰妮和莫尼亚震惊的注视中，周柯活动着牙齿咀嚼这合金武器，还砸吧嘴皱着眉头似乎嫌弃口感不好。 他绝对不是在耍宝。 弗兰妮看得清清楚楚，周柯真的把那团合金咀嚼成渣然后吞入了肚子里。 “你这怪物！” 小老虎骂道： “我知道你可以通过佩戴只有你能看到的面具不断的提升力量，据说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在沦陷区外狩猎那些强大魔物，看你如今这个姿态我就猜到你已经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提升到了一个我难以想象的地步。 所以，恶土上还有你的对手吗？” “当然有啊，恶鹫如果完全解开魔瞳封印，可能大概率打不过我但最少能拖着我一起进入亚空间潜泳，前提是她不会被我用裹着终焉力量的大巴掌秒掉的话。” 周柯耸了耸肩，又咬了一口手里揉成奇怪模样的“合金巧克力”，说： “如果蛇佬拼命的话，即便是我想要破他的防也没那么容易，不过除此之外，这片大地上却已经找不到能和我打一架的对手了。 不必担心，小老虎，我在沦陷区转了一圈已经把附近的厉害魔物头目全干掉了，这足以让终焉堡在迎接‘最终冲击’时的第一波战斗里能有点喘息之机。” “但我还有个问题！” 弗兰妮盯着周柯，问道： “你知道终焉堡一直有‘终焉’信仰，而我的灵能师彪卫刚才告诉我说，他预见到了‘毁灭大神’已启程，会在繁衍之月爆发时抵达这里，将这个世界和冒头的混沌一起干掉。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哦？你麾下居然还有这种人才？” 周柯挑了挑眉头，摩挲着下巴，说： “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家伙说的倒也不算错，终焉确实已经启程，而按照目前祂和混沌对抗的烈度，也极有可能会在胎动之月的孕育完成时抵达这个世界。 我们头顶那个东西会孕育出的不是普通的恶孽，小老虎，亚空间用了一个世界和两条时间线的苦难、绝望与堕落滋养它，只要它破壳而出就必然会成为一个亚空间阴影的幼生体，虽然力量上不太可能超越‘半神’这个阶位。 但它前途远大。 如果终焉不想看到未来自己多一个敌人的话，祂肯定会在那家伙诞生之时来到这里进行一场‘斩草除根’。 至于为什么象征实体宇宙终点的终焉会注意到这里 那当然是因为被我吸引过来的咯。” 他哈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对弗兰妮说： “祂的一缕碎片被困在我的精神里，就像是被投入角斗场的斗士，被迫和污染而来的混沌象征不断的战斗，而因为我不断使用混沌力量塑造的面具的缘故，导致那枚碎片压力越来越大。 你知道，当熊孩子在外面惹了自己解决不了的祸之后，他们大概率就会摇来厉害的家长帮忙。 那枚碎片不想让自己沦落到被混沌腐蚀的结局，因此终焉的到来已是必然。 祂是为了胎动之月孕育而出的怪物来的，同样是为了我来的。 祂想要拿回自己被‘偷’走的碎片，祂想要拿回自己的力量。 所以，绝望吧，我们在伊甸园的最后一日要面对的可不只是老阿乔利和他的疯子项目、也不只是胎动之月孕育出的怪物，还有一个强大到足以在终末时刻冻结并记录整个宇宙的末日象征，而目前来看，我们的力量连对付其中最弱的那个都够呛。 但. 我们还是得去。 不只因为奔赴结局是必要的礼貌，更因为即便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那么最少可以让所有人都得到那最终的绝对公平。 大家最少可以一起死，如果这能告慰赴死者们的精神的话。” 他将手里那团“合金巧克力”丢给了弗兰妮，打着哈欠说： “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弄死了二十二个魔物领主，吸收了其中十九个，环绕这片大陆的沦陷区跑了一圈，我现在非常累。 出去吧！ 我借用你的办公室休息一下，我明天就走，接下来的麻烦事还挺多呢。” 在他的驱逐下，弗兰妮呲了呲牙，很想骂一句“这是老娘的办公室，该滚的是你”，但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合金巧克力”，还是忍住了火气带着愤愤不平的莫尼亚离开了这里。 在房门关上之后，莫尼亚狠狠地吐槽道： “我们不必怕他，不就是把合金揉在一起吗？谁做不到啊！那这个吓唬谁呢？” “别傻了！” 弗兰妮伸手掰下那“合金巧克力”的一块，看了看然后闭上眼睛学着周柯的样子送入嘴里，在尝试着咀嚼时，居然感受到了一股惊悚的“甜味”。 就像是一块硬。 但这绝对不是合金该有的味道。 她叹了口气，将这一团合金巧克力塞进了莫尼亚手里，说： “他不是揉碎了钢铁，他直接改变了这玩意的物理性质，把它变成了另一种东西，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刚才不是在自夸. 我不是他的对手，这片恶土上大概也没人是这个正在走向‘自我崩溃’的怪物的对手，而且他虽然是个混蛋，但却很好拿捏了我的心理。 我确实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按自己想的那样活，但我们可以决定自己该如何去死 呵呵。 这是只属于恶土人的特权！” (本章完) 第234章 24恢弘派对的前夜，来，说告别吧 第234章 24.恢弘派对的前夜，来，说告别吧 周柯“借”了弗兰妮的办公室说要休息一下，但他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在人家的办公室里乱搞，就真的只是躺在小老虎那一看就很舒服的卧榻之上饱饱的睡了一觉。 一直睡到午夜时分才悠悠转醒，扭过头就看到d-4正坐在旁边翻阅着不知道哪来的书。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像是偶感风寒一样坐起来，又伸手一抓，在旁边如破碎蛛网般的空间中抓出一只手帕擦了擦嘴巴。 在手帕松开的那一刻，一抹刺眼的殷红让周柯咧了咧嘴。 “你的身体在崩溃。” d-4头也不抬的说： “在你入睡之后，我和悟能阁下帮你深入检查了一次躯体，好消息是韩斌给你的纳米治疗群完美履行了它们的职责，你的躯体容器确实已经被强化到了升华者阶段的高位，再加上虎王的战神面具带来的躯体强化，让你的容器已经相当坚固。 但坏消息是，有可能因为你精神中的两股象征对抗的过于激烈，导致能量外溢正在从内部冲击它。 就像是一座水坝正在承受高于它容积的水压而且暴雨还在不断的下 崩溃，只是个时间问题。” “你这个比喻太糟糕了，更好的比喻是一枚鸡蛋，我亲爱的d-4。” 周柯哼了一声，以一个大佬坐姿靠在了沙发上，如变魔术一样随手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边，不需要他寻找火源，d-4伸出手指闪耀一枚火苗为他点燃了享用品。 在烟雾升腾中，周柯说： “套用一套老鸡汤的话术就是，我这枚臭鸡蛋从外部敲碎是死亡，但若能从内部破碎就代表新生。 我觉得我正在走第二条路。 是的。 我真的很期待‘永恒奇点’的最终成品在内部压力的挤压破碎后，能塑造出一个何等崭新又辉煌的我。 你知道吗？ 当这具被以混杂终焉与混沌双重象征塑造而出的躯体走向破碎时，我逐渐领悟到了当年付岚博士设计这个项目以及秦歌女士改进它的用意。 永恒奇点项目的最终成品不是一个可以同时操纵终焉与混沌两种象征的个体。 不！ 那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 她们真正想要得到的是在这两种互相对立的象征与力量的碰撞与湮灭中可能会诞生的第三者，就像是物理学家们会使用工具来让不同的粒子互相碰撞，尝试着在彼此的毁灭中制作出新的物质。” 在那升腾的烟雾里，周柯对用心倾听的d-4说： “可能会出现的第三者才是永恒奇点项目的最终成品，那也是我的‘最终形态’！然而，新物质的诞生是建立在两种老物质湮灭的基础上。 换句话说，我必须经历这样一次崩溃与‘死亡’，就像是我记忆中的所有描述英雄诞生的神话那样 那些被选中者都得经历一次‘死亡’和‘复活’。 那是一种超现实的古典主义思维，他们总认为只有非常人才能做到非常之伟业。” 说到这里，周柯咧嘴讥讽道： “因此，我可料定，我的命运谱写者也是这样一个让人难绷的混蛋，他会乐于见到我的命运如此发展，并将其视作一种微妙的升华。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试炼，但对我这个亲历者而言 好吧，倒也不算折磨，毕竟我已学会了和那些坏事共存并从其中寻觅到那么一丝可能存在的乐趣。 说起来，你在看什么呢？” 他看着d-4，惊讶的说： “你居然还能在虎邦这种地方找到可以阅读的书？啧啧，真是神奇。” “只是一本前言不搭后语的教典，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这本书是由你的‘老朋友’写的。” d-4将这本书合起来递给周柯，后者拿在手里翻到尾页扫了一眼，愕然发现在作者一栏上居然明晃晃的写着“默克·泰格”的名字。 好吧，这下不用d-4多说，周柯就知道这本书的内容都是描述些什么了。 “嘁，关于凡人眼中的‘终焉’力量的抽象内容大合集是吧？ 我甚至都没心情去品读这本老默克在飞多了迷魂草的情况下，开动自己身为灵能师那惊世骇俗的大脑写出的各种抽象言论，早在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 那家伙只是被现实逼疯了的可怜虫。 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终焉’的只言片语便自建了一个末日邪教，却没想到在阴差阳错之下，他一手组建的势力居然能在恶土时代发展到虎邦这种夸张的规模。 然而你我都知道，终焉的形象并非只是单纯的毁灭，因此这本书里所描述的‘毁灭大神’也不过是凡人们管中窥豹的产物罢了。” 周柯辛辣的评价了终焉堡人的信仰，作为这个世界上大概是唯一一个真正和“终焉”有所联系的人，他不打算对这些驴头不对马嘴的东西说太多。 d-4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与周柯聊太多。 她很珍惜自己和周柯先生相处的时间，即便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起也足以让她那早已变化成奇怪姿态的心智火感觉到欢愉和满足。 她说： “我们该启程了，按照你的计划先回一趟城邦区，把‘告别’这件事用一种有仪式感的方式完成，然后前往鹫邦的贝塔基地，等待飞行器预备升空的时刻。 按照时间来计算，最多十天之后那艘飞行器就会进入发射程序。 伊甸园的建城日庆典在十五天之后，而按照悟能阁下的预判，那几天也正好是繁衍之月正式开启的时间，亦是这条时间线迎来最终时刻的时间。 真是神奇，当我得知整个世界只剩下最多半个月的寿命时，我居然比我预想中要冷静的多。” “或许是因为我的乐观感染了你？” 周柯哈哈一笑，伸手握住了d-4的手，他说： “不急去城邦区，先跟我去一趟另一个地方吧，既然要‘告别’，那就得从头开始，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多浪费点时间在这件事上也没什么不好的。” “都随您的意思。” d-4温柔的回了句，她握住周柯的手，任由办公室中不开灯的阴影笼罩如披风合拢一般将两人覆盖，又在周柯的意识抽离的一瞬，如空间转移一般将两人送出了小老虎的办公室外。 第一次落点就放在了周柯于夜下视野的尽头，在终焉堡外的荒凉戈壁之上。 他这个能力并非恶鹫那高端的“空间扭曲”的传送，仅仅是在那十九张面具加持下带来的新能力。 可以初步理解为对黑暗和阴影的利用，在一切有影子却周柯能看到的地方，他就可以随意转移。 当然这只是他目前到手的各种繁杂能力中的一种，如悟能吐槽的那样，周柯在过去二十天里疯狂汲取魔物领主死后汇聚的面具只为了增强自己精神层面的混沌象征，却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练习并掌握自己到手的能力。 对于战士而言，这是相当可怕的疏忽与对力量的不尊重。 然而好消息是，周柯并非战士也从不用战士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因此从不会缘木求鱼的用别人对待力量的态度来要求自我。 再说了，他刚才都明确向d-4表明了自己目前的状态。 就像是一个正在破碎的鸡蛋，这个过程中所有从外部汲取的力量仅仅是给予这枚鸡蛋破壳而出的生命的养料。 只要足够有营养就行，那些养料来自何处又有何等神妙统统不重要。 不过虽说没有恶鹫刚刚学会的空间转移那么bug，但在周柯这样的小机灵鬼的运用之中，这暗影跳跃的能力用于加急赶路可再好不过了，短短数分钟之后，他就和d-4在影子纱衣的包裹下“一跳一跳”的到达了目的地。 一片被戈壁流沙覆盖的荒凉废墟。 恶土上这样的地方多的要死，而且在目前整个恶土的城镇都已接到来自蛇邦机车骑士的信号，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携家带口向终焉堡转移之后，这样被废弃的城镇会在一夜之间成为恶土的常态。 “熔渣镇。” 周柯看着眼前的废墟，他弯下腰抚摸着粗粝的大地。 仅仅是近一年的时间，这里发生的存在过的一切似乎就已经被这片冷漠的土地彻底遗忘了。 他的手指分开放在地面，随着他闭上眼睛，眼前那被风沙掩埋的废墟就在剧烈的震动中如被无形之手翻动分散，在风沙卷起的四散飘零中，被掩盖之物很快浮现在夜下，那些倒塌的屋子里遍布的尸骨只剩下了风化的残骸，而镇子中被爆裂的熔渣炉的铁水覆盖的区域更像是一块粗糙的铁棺材。 周柯有能力将眼前这悲悯的一切复原到他刚来这里的景象。 但他没有那么做，更没必要那么做。 承载熔渣镇存在的是镇子里的人，没有了老乔他们，周柯把这里复原也只是塑造出了一座恶土上的鬼镇罢了。 正如那句老话，有人的文明才有意义， 因此，他只是浅尝辄止，让这片被遗忘的废墟重见天日后就停下了自己的神通，随后站起身在死寂之中抬起头，盯着头顶那已经在中心处蔓延出粉红色大光斑的胎动之月。 或许是因为正处于繁衍月相的转变中，这鬼东西最近也不再向外散发出妖艳的紫色月光。 就好像这个挂在所有恶土人脑袋上长达三十八年的“活爹”终于消停下来，然而这只是它在蓄力罢了。 这个恶毒玩意已经玩腻了持续了三十八年的恶毒游戏。 它打算用一场终极的毁灭来给这不堪重负的棋盘完成最后的盖棺定论，它不想玩了，所以恶土这片棋盘也失去了它存在的唯一意义。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d-4。” 周柯问了句。 穿着自己标志性红色长裙工作装的机械娘伸手拨了拨她白色的长发，温婉的说： “您要完成一次告别.真正意义上的‘告别’，您知道，一旦您登上恶鹫的那艘船，一旦您离开地表踏上伊甸园，不管这一趟的结果如何，不管我们的尸骨将归于何处，我们都永远不会再回到这片恶土了。 这就是您与恶土相处的最后时刻。 哪怕您嘴中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对这片大地的喜爱，您一直很直白的将它称之为‘粪坑’，是的，我毫不怀疑您心中对它的印象就是如此。 但哪怕是对厌恶之物的告别，也应该充满仪式感。 不管您是否愿意接受这片恶土，它都无怨无悔的迎接了您的到来，并允许您在它竭尽全力搭建出的烂摊子舞台上为您提供了足够的聚光灯，来记录您在此不到一年的行踪与故事。” d-4停了停，她总结性的说道： “不管您未来前往哪里，不管您最终会在何处定居，不管您未来会攀登到何种威武的地步，您都不能否认，这片恶土就是您的来处！ 这里也是您故事的起点，更是您记忆中最浓墨重彩的那一笔，是您无论如何都不能遗忘的记忆，不管您喜欢与否，那个代表恶土的烙印都已盖在了您身上和灵魂上。” “是啊，我踏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这片该死的大地给强x了一样，不管我以后多么牛逼，我身上都会带着它给我的标记。这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无辜的电线杆，而恶土就是那只路过我身旁而且毫无礼貌的野狗。” 周柯恶狠狠的吐槽了一句。 这个奇妙的比喻让d-4的仿生面孔都露出了肉眼可见的疑惑与呆滞。 很显然，哪怕她已经让自己的机械心智竭力适应周柯先生的节奏，但这种偶尔出现的奇妙比喻还是如一场突然降临的“精神猥亵”一样强x她的思维。 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狗东西的比喻真的挺传神，完美表达了他对这片大地的厌恶与抵触。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他也没有虚伪的掩饰自己的感情，哪怕他确实在这里得到了很多，但让他再复刻一次恶土的经历，估计周柯绝对会愤怒到跳起来打人并且疯狂的口吐芬芳。 “我有无数个感谢恶土的理由，但我一个都不想要。” 周柯给自己点了根烟，看着眼前这片凄凉的废墟，他对d-4说： “直到现在，我有时候还会做梦，梦到自己回到了曾经的故乡里，在那里过着非常枯燥但情绪价值拉满的人生。但每一次睁眼前我都知道我会在何处苏醒，甚至因为这个会让我拒绝睁开眼睛。 然而，我还是准点苏醒，让自己回到冰冷又该死的世界里。 我之前一直弄不懂我对恶土如此抗拒厌恶的原因，直到我逐渐弄清楚神圣基准项目和永恒奇点项目的真相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他吐了口烟圈，对d-4说： “我是被设计用来解决眼前这些麻烦的工具，我亲爱的机械娘，就像是一出厂就要履行某种预设责任的机器，就像是你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服务于某个人一样。 但就恶土这个糟糕样子，我甚至感觉自己就是被设计用来铲屎的奇妙工具。 唉，真晦气，早知道踏马的烂在生产线上了。 这是一份工作！ 而我就是那个被挑选着来完成这份工作的打工人。你能指望哪个上班族对自己的工作抱有用不完的热情和期待呢？ 这才是我抗拒这恶土的根源性矛盾。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便知道，我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并不是因为它很烂或者很糟糕 不是它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虽然它确实很烂就是了。” 说到这里，周柯有些烦躁的丢掉了烟头在地上踩灭，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眼前这片凄凉废墟看着自己初来乍到时第一个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地方。 在近十秒的沉默之后，他说： “抱歉.以前对你恶语相加，让你在本就落魄的情况下还要忍受一个傻逼外来者喋喋不休的抱怨，但我知道你已经很辛苦了。 帮你减轻点压力是我的工作。 我讨厌它，但我会认真完成它！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如果在我完成它的时候，你会因此受益能让你摆脱身为一个世界能得到的最恐怖最离谱的结局，从这个烂泥坑里爬出来并且逐渐恢复到可以双腿走路，找到自己想要的未来的话，那就权当是我对自己之前的恶劣态度的歉意。 我即将和你永别，恶土。 我不感谢你在过去一段时间给我呈现的那些东西，也不感谢借你之手馈赠与我的那些东西，所以，你也无需因我接下来要做的那些事情，而背负不必要的心理压力。 我不是为你做的。 这只是我的选择。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牺牲’，因为你我皆没有那么高尚。 就这样吧。 既然是工作就不要往其中加入过多的个人情感，让我们得以用理智的姿态对彼此说出最后的祝福。 祝你爬出烂泥坑，祝你能走上正轨。” 说完，周柯挥了挥手，向这凄凉之地告别。 转身的那一刻，d-4伸手挽住了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周柯下巴上吻了吻，她说：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但您刚才的那段告别词真的太棒了。” “哼，收收你骚动的机械之心，我亲爱的d-4，因为我们下一个告别的目标就是你的好闺蜜了。” 周柯撇嘴说： “翁美玉那个小骚鸡上次见到我时提出了一个可怕的要求，虽然我很清楚我和她之间仅仅是最纯粹的走肾关系，但既然是逢场作戏也总有个正式的告别仪式。 而以那小烧货的性格 我估计得多点时间听她在我耳边说那些虚伪的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好让她认为她可以在我心中留下一个最完美的形象。” “您对美玉过于苛刻了，主人。” d-4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 在她和周柯被汇聚的阴影包裹着离开熔渣镇的废墟时，她轻声说： “她不是对您毫无感情，如果她出生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如果她接受正常的教育，那么她会是比我更合适的伴侣。她真的很懂得如何让您开心.” “是啊，以提供情绪价值的玩物角度而言，美玉确实很合格，她天生就是干这个的，遗憾的是，我不是她可以长期持有的那张饭票。 怎么说呢？ 别看我这么浪荡，实际上，我也是个纯爱战士啊。 啧啧，或者说，每一个牛头人心中都有一个被自己掐死的纯爱战士呢。” 在这颠三倒四的话语里，周柯和d-4的身影融入黑夜在眨眼间消失于风中，只有一片被从墓地里挖出的废墟停留于此，就像是被人粗暴掀开的棺材，在遭遇了离谱的一夜之后也没人会好心到将棺材盖给它合上。 没必要了。 不管恶土保留区能不能熬过这最后一劫，包括熔渣镇在内的所有恶土废墟都会成为终结或者下一个时代的回忆。 (本章完) 第235章 25繁衍之月照耀星海，毁灭者们，登 第235章 25.繁衍之月照耀星海，毁灭者们，登船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柯忙着进行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告别，但其他人并没有闲下来。 起初，恶土上的城镇并不十分相信蛇邦骑士们送去的警告和来自虎邦的邀请。 这很正常，就以虎邦过去三十多年的“好名声”而言，谁踏马愿意相信虎邦会在末日时成为庇护他人的善人那绝对是脑子抽筋了。 恶土上的镇长们宁愿相信这是虎邦的阴谋，是那个刚上任的“新虎王”打算把他们蒙骗过去举行一场超大型的终焉祭典来取悦生化战士们的邪神。 但随着情况的急速恶化，越来越频繁的魔物出没很快就让废土客们意识到情况不对。 尤其是在他们亲眼看到放手在恶土边境上的边防团也开始向虎邦的终焉堡撤退时，再顽固的人都意识到恶土是真的要变天了。 还有一个谁都无法解释的标志性变化，就是天空中的那轮每天都要被诅咒几万遍的该死月亮。 它在短短一个周之内就从半红变成了几乎全红，还不是疯狂之月的赤色月光，而是一种妖异到让人全身不舒服的骚粉色，恶土上最经久不衰的地狱笑话就是关于前两次繁衍之月爆发时引发的一系列灾祸。 而那种世界级的灾祸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那该死的骚粉色月光，如此标志性的转变已经足够把胆小鬼吓到喝的烂醉朝着自己脑袋上来一枪的地步了。 因此甚至都不需要蛇邦开始第二轮通知，恶土的各个城镇都开始集体向虎邦转移。 就像是春天到了，草原上又进入了骚动的季节，像极了迁徙的角马与羚羊一样，恶徒上的人民骑着非常酷炫非常有废土风格的机车，赶着他们的双头牛带着最后一点可怜的家当向终焉堡的方向集结。 对于那些偏远的城镇而言，想要穿越过整个恶土到达终焉堡很有难度，于是“善良”的地表执政官就把边防军团原打算废弃的载具交给了他们。 倒不是小阿乔利真的有多关心恶土上的家伙们，这纯粹是来自他的“秘书长”韩楚儿的建议，用的也是“废物利用”的理由，反正载具丢在边境上也会被魔物摧毁。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末日前的大迁徙是由韩楚儿亲自指挥的第一场大型活动。 忙着给自家妹妹的那艘用来进攻伊甸园的飞行器调拨各种资源的小阿乔利把所有权限都给了韩楚儿，让她过了一把地表执政官的瘾。 但你猜怎么着？ 原本在小阿乔利麾下最多爆发出70%工作效率的行政团队在韩楚儿的一系列协调指挥下居然运作的要比原来顺滑的多。 甚至堪称赏心悦目。 这真的让旁观的小阿乔利非常“伤心”。 “我就不懂了，到底是那群虫豸每天在我麾下摸鱼？还是我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英明神武？她一个之前都在庄园里养生的大小姐怎么会这么精通管理啊？” 在小阿乔利的私人浮空车中，一脸蛋疼的执政官夹着燃烧的雪茄，非常忧郁的对坐在自己对面，用手指捏着红酒杯装逼的周柯吐槽道： “这不对吧？” “唔，所以你现在就要被迫在两个可能存在的残酷现实面前选一个了，我亲爱的执政官。” 周柯露出一副非常虚伪的表情，非常上流的摇晃着酒杯又啜饮了一口红酒，对一脸失意的小阿乔利说： “要么承认韩楚儿天生是个比你更适合当官儿的料，要么认为她没你想的那么优秀，变向承认你其实是个废物。 所以，选吧。” “我选你妹啊！” 小阿乔利瞪了周柯一眼，骂道： “你在半路突然跳上我的飞行器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该死的笑话？” “嗷，那倒不是。” 周柯滑动手指将酒杯悬浮在空中，他对眼前的家伙说：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傻逼，考虑到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绝对不会回到这片恶土了，所以d-4建议我用最后一点时间和我周围的朋友们完成一场正式的交谈。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提前说好也免得去了伊甸园，你因为太过激动导致被一颗子弹正面爆头，我甚至来不及和你说个再见什么的。 虽然咱们俩合作的时日尚短，而且彼此之间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但你确实是我在恶土为数不多的朋友.” “原来你心里的‘朋友’其实和‘被你用来当顶缸工作和擦屁股纸的冤大头’是同一个意思吗？” 小阿乔利斜着眼睛对周柯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扭曲啊，而且真是自私永远只想着自己呢。” “差不多得了。” 周柯呲了呲牙，说： “别逼我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再亲手把你揍一顿.而且还有件事我要和你确认呢，你和你妹妹谈的到底怎么样？你们兄妹俩谁去伊甸园和你们的老爹完成那场必须死一个甚至死两个或者三个全灭的告别？” “我没和她谈。” 小阿乔利靠在了自己舒适的座椅上，吐了口浓郁的烟圈，说： “我没有去自取其辱。 你信不信我只要敢在她面前说起这件事，我绝对要被那暴力的家伙狠狠折磨一番，我的妹妹是啥样我最清楚了，在这种事情上她绝不会允许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跑去给她添乱。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我会跟着你们一起去伊甸园干坏事的选择。 毕竟我是什么身份啊？ 上等人，懂不懂？” “踏马的笑死我了，都沦落到这傻逼世界里居然还有这种良好的心态，哥们你可真不是一般人。” 周柯站起身，说： “但我也知道，你妹妹不同意不代表你就一定要听她的，你可不是那么乖巧的废物老哥，虽然那艘通往毁灭的飞行器上没有你的位置，然而我基本可以肯定，你我一定会在伊甸园上再见的。 如果你真的会出现在那里，把你身上这件昂贵的西装换成一件防弹衣，然后带上你能找到的口径最大的武器。” 他说： “别指望在那种你死我活的情况下还会有人在意你这个执政官，真杀红了眼，随便一个生化战士都可以一刀砍掉你的狗头。 说实话，我不觉得你过去能帮上什么忙。 但最少别当拖油瓶。 另外告别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尤其是在‘永别’的情况下，所以提前准备一份告别词吧，别到时候在那一定会让你铭记一生的时刻里哑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唔，在你一直憎恨的家伙被你弄死的时候却无法宣告自身情绪的释放，那可是比复仇失败更糟糕一万倍的囧事。 而你，我的朋友，我可不希望你体会到那种感觉。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我该走了。” “你们那艘船会在今晚出发，对吗？” 小阿乔利说： “人都拢好了吗？” “反正该发的邀请函都发了，想来的人自然会来，不想来的也没必要强求，毕竟是世界存在的最后几天，总会有人选择把最后的时间留给自己的家人。” 周柯摆着手说： “而且恶鹫那艘航天器哪怕被悟能亲自调教，其速度也赶不上伊甸园的往返飞船，踏马的，我们要困在那个铁棺材里在星球轨道上待整整52个小时才能进入和伊甸园的对接程序中，虽然都提前安排好了，但也很难确保对接的时候一切无误。 呜呼，那航天器可没有什么外部武装，一旦被伊甸园的太空防御系统干一炮，船上的所有人都得凄惨的死在太空里。 当然我总是例外，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实际上，没有那些废物我一个人一样能搞定这事，带那么多人一起过去更多的只是为了一点仪式感。 我们的生活越是枯燥单调就越需要仪式感，您说呢？” 他抓起身旁悬浮的红酒杯，很骚气的对小阿乔利做了个鞠躬告别，随后一脚踹开了这昂贵飞行器的舱门，在千米高空猎猎作响的风中将那红酒一饮而尽，随后丢掉酒杯，如履平地一样一脚踩了出去，在小阿乔利的欢呼声一头扎进了下方的风里不见了踪影。 “真踏马是个疯子！” 小阿乔利亲自伸手将被周柯踹坏的舱门合拢，随后他靠在了自己的座椅上，在沉默了几分钟后将手中的呃雪茄放在一旁，对驾驶座上那个自称为“白鸽”的智械说： “你的‘父亲’还没有回信吗？” “它的通讯依然维持着静默，实际上，我感觉我的父亲可能已经死了，当然对我们智械而言并不存在死亡这种概念。” 拥有全套的“全视之眼”复制算法核心的女智械语气无奈的说： “但当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您在心里已经做出了一个相当冒险的决定，所以，您最终还是无法放下自己的妹妹，而选择放弃您作为地表执政官的职责，和那些暴徒们一起前往您出生的地方，直面您心中的最大梦魇吗？” “我要纠正你的说法，那不是我出生的地方，那是我‘出现’的地方，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词，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小阿乔利翻开手边的扶手暗格，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材质非常酷炫的手枪打开了保险、 他看着眼前从旧文明时代开始就一直被人类使用持有的经典武器，随着套筒拉动，清脆的机械音从其中响起，就像是某个钟声在心头回荡。 地表执政官看着窗外阴沉的天际，现在还是白天，但那该死的骚粉色月光却已经耐不住寂寞，就像是个非常想要勾引男人的下流骚妇一样，搔首弄姿的勾引着这个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世界将最后一炮浪费在她身上。 “替我拟一份指令交给韩楚儿。” 小阿乔利解开了脖子上的领结，将手里的枪放在扶手上，从另一侧取出自己藏在暗格里的小半瓶酒，他扭开盖子饮了一口，又擦着嘴说： “将‘地表执政官’的权限和职位暂时交由她兼任，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还给我，如果我回不来.那也就没意义了。” 片刻之后，女智械白鸽低声回应道： “韩楚儿小姐拒绝了这份指令，她声称不管您怎么想，她都会想办法赶回伊甸园，她父亲在那里，她不能允许自己和父亲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韩楚儿小姐向您提出了一个建议，地表上还有另一位女士很适合暂代地表执政官的职权。” “翁美玉？” 小阿乔利愣住了。 但随后他就笑了起来，就像是想起了一个深藏在心中很久很久的冷笑话，这一刻让他笑的前仰后合，甚至剧烈咳嗽。 直到好几分钟之后，小阿乔利带着几分微醺摆手说： “行吧行吧，在我离开地表时，就把执政官的职权暂时委托给‘翁美玉’。 我的天哪！ 那个傻女人为了权力把自己卖了两次，受尽了屈辱只为得到一个出头的机会，但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一个理由在某一天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又光明正大的坐上我那把椅子。 哈哈哈哈！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 既然这个世界都已经疯成这样了，那就给可怜的美玉一个美梦成真的机会吧，就当是她为我服务了那么久，给我带去了那么多情绪价值的一点小小的回报。 她将成为地表执政官！ 哪怕只能在灭亡到来前享受那份权力，但我猜，她下地狱的时候也一定会带着发自真心的笑容。 白鸽，既然你父亲一直不回答，那就夺取它的权限！ 调动铁锈堡那些还在沦陷区坚持杀敌的叛变智械们，要求它们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到阿尔麦斯航天基地，我需要一支有执行力的靠谱私军。 顺便扣下那艘会在明天清晨出发送最后一批人去伊甸园的飞行器。 我这样的大人物登上苍穹去见证伊甸园的末路时，总不能纡尊降贵的和那群暴徒挤在一起吧。 那也太掉价了。 嗷，对了，替我向楚儿发出邀请，如果我的小妹妹想要回家但找不到载具的话，我很乐意在我的飞行器上给她预留一个vip舱。 周柯说的对，告别是一件需要仪式感的事。 更何况是永别呢？” —————— “哟，你还来的挺早啊，怎么？送死都这么积极吗？” 当周柯走入贝塔基地时，迎面就看到了正在和乔山一起站在门外抽烟的莫尼。 这家伙把自己打扮的和毁灭战士一样。 他几乎把自己能找到的所有武器都挂在了身上，戴着一副帅气的墨镜，身旁还围着几名虎邦的生化战士围着他要烟抽，一副大佬气势。 面对周柯的讥讽，莫尼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中指，甚至懒得废话。 此时距离恶鹫那艘飞行器从斯坦芬沦陷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整个被清空的贝塔基地里充满了来自恶土各地的所有好手，各个势力都有，甚至在之前是互为敌对的混球们也在这里聚集打算共襄盛举。 恶土上的大势力就那么三家，但中小势力多如牛毛，里面也总有顶梁柱一样的角色，这些人都是虎邦和蛇邦通过各自渠道招募过来的。 倒不一定全是升华者，但绝对都是敢打敢杀也非常豁得出去的狠角色。 这群人聚在一起能造成的破坏力已经远超恶鹫原本那个把鹫邦所有灵能者塞进飞行器，飞去伊甸园和那些傻逼爆了的计划，因此恶鹫对于这些上好的耗材毫无恶感，而是拿出了主人的气度，把鹫邦最好的补给都堆了出来，任由这群即将踏上死亡之路的豪杰们享用。 因此这会的贝塔基地就跟一个开巨型趴体的地方一样，下方整整三层都在狂欢，吵的要命但没人在这时候乱挥武器或者再去纠结那些过去的屁事。 这个世界要完了，大家都要死了。 他们现在的汇聚是为了让自己的死亡充满史诗感，而不是如恶土上的烂泥巴一样被魔物肆意践踏到土里，最终卑贱的再无人想要铭记。 因此，所有人都很珍惜这次机会。 在贝塔基地上方两层，指挥官们在开会，灵能者们在冥想，还有武器匠们在最后准备弹药和爆炸物与各种机械设备。 周柯乘坐升降梯直上最高层，这里倒是很安静，虎邦的几名彪卫和蛇邦的几名预备役骑士长守着们，在看到周柯和d-4时他们主动让开道路。 眼前这个喜欢和自己的机械娘睡觉的傻逼，早已是恶土上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了。 内部的大会议室里，恶鹫用一个立体投影给这里的首领们展示着伊甸园的整体构造，还特意标注出了那些必须占领的节点。 在周柯推门进来的时候，恶鹫正说到该怎么拆解伊甸园的各部分。 “只要悟能阁下接管了伊甸园殖民地的操纵中枢，就可以命令那个巨大的体系完成逐层分解，它们会按照悟能阁下预设的坠落轨道进入大气层，在一段并不漫长的下坠之后落入地表，当然不会全部落到恶土附近。” 恶鹫指着身后那个星体的投影说： “那么大的空间站结构注定了它散落下来的各个舱段会相对而言比较均匀的分布在地表的几块大陆中，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加速这个过程。 夺取那些连接点，或者干脆炸毁它们，能让空间站更快解体。 然后在各个舱段坠落中，我们的人可以选择与舱段一起坠落回地面，又或者留在伊甸园，跟随我们一起向内环前进，亲眼见证那个狗屁的‘神圣基准项目’的末路。 但有几个舱段很重要！” 恶鹫指着立体投影上被标注出的几个绿色的店，她对坐在那里如巨熊一样的蛇佬说： “这几个舱段里存放着人类基因样本库、粮食种子库和基础医疗自动化运作模块，这几个舱段必须被蛇邦亲自夺取并确保它们降落在城邦区的预设地点” “这有意义吗？” 虽然怀着孕但还是跟着老爹和丈夫一起过来的首席骑士长萨沙询问道： “我能理解这些玩意对于重建而言多么重要，但地表都不一定能熬过繁衍之月，把这些重要的东西丢下又能干什么？” “我说！” 周柯开口说： “你就这么绝望吗？ 还没开打呢就和下面那些狂欢的兄弟们一样笃定这次死定了？嘁，你也不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死定了，我们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多事是为了干什么？ 只为了一场史诗般的死亡吗？” 他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指着头顶大声说： “繁衍之月很快就会开始，但这一次和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胎动之月会孕育出那个恶孽，我和韩斌还有老阿乔利达成的合作协议唯一的条款就是竭尽全力干掉那玩意！ 胎动之月是恶土上的魔物之源，弄掉了它就意味着繁衍之月不攻自破。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行动够快，还能赶在恶土被一口吞了之前抓住那最后一丝机会，到那时，那些被你们送入地表的装置就可以真正发力了。” “但韩斌和老阿乔利对于未来都有自己的想法。” 恶鹫接话说： “只有周柯在这个时候选择和恶土的利益站在一起，诸位，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过了三十八年的苦日子是什么感觉，但现在你们有了一个脱离烂泥坑的机会也大概是最后一个机会。 你们都读了我送给你们的邀请函，你们很清楚一旦神圣基准项目推进到实施会带来的结果。 我们要阻止那两个疯子！ 这个世界真的很烂，它从未善待过我们，但它却是我们手中仅有的东西，我和周柯不能确保弄掉胎动之月后，这个世界就会摆脱末日走向平静 然而，事情再怎么发展还会比现在更烂吗？ 我们都坠落到谷底了，接下来不管向哪走都是上升了。” “我个人不打算把这称之为一场‘拯救’，这个世界在我看来没什么拯救的必要。” 周柯总结性的摊开双手，说道： “但往好处想想，我已决定不管结果如何都会离开这片恶土，这意味着诸位不管有没有以后可言，你们都不需要再见到我这个傻逼了。 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啊，这可太好了！” 萨沙欢呼一声，而对面的小老虎弗兰妮更是高举手中的酒瓶，大喊道： “哪怕只为了这个，我都愿意拼命！是的，我愿意付钱去拼命，只为了把你这个傻逼永远送走！” “那就让我们干吧！” 蛇佬扯了扯嘴巴，说： “我们所有人都会在那个被宣扬了三十八年的天堂里找到自己的归属，而且我猜，没有一个人会对那场归宿有什么怨言。你喜欢它也好，讨厌它也罢，它都会在终点等着我们。 多说无益，登船出发！ 以恶土人的身份，亲手去拿我们想要的结局。” (本章完) 第236章 26末日将至，所以，心怀虔诚的向天 第236章 26.末日将至，所以，心怀虔诚的向天堂告别吧 伊甸园最近很平静。 虽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同样可以通过空间站各处的人造苍穹，观测到那非正常的月亮实体正在转变为相当妖艳的粉色光圈，但这里却没有人对此有太多的关注和担忧。 原因很简单，在旧文明沦陷的时候，地表上最有权势的人就已经来到了这个空间站避难所里，他们也曾恐惧过在这里接受繁衍之月的照耀会不会让他们转化为可憎的魔物，但事实证明，伊甸园设置的多重光线遮挡与整体性的灵能抑制装置确实有效。 当繁衍之月发生时，只需要启动一系列防御设施，这里就没有一个人会因为骚粉色月光的照耀而变成面目可憎的怪物。 但这种“立体防御”的完美结果是建立在几乎不计成本的堆高防护设施的基础上，伊甸园的面积可控而且有整个地表的物资供应可以做到这一点，不代表着如此恐怖的消耗分摊到地表各个城市中也能吃得消。 再说了，伊甸园通过立体防御达到的“污染豁免”的基础是这里还保留着旧文明的完整科技，放在地表那个科技树都快被扭曲锁死的环境里，就算恶土人用上同规格的防御设备，该变魔物还是会变的。 真不是伊甸园老爷们心疼钱，主要是投入与产出的比例太悬殊了。 而且这会伊甸园的居民哪有心情关注地表要面临的问题呀？ 这里的人正忙着筹备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呢。 他们将其称为“建城日”。 在这个地方的“记录”里，这一天正是地表在面临末日灾难时，那些最勇敢最无畏的人保护着最后一批可以被传承的宝贵知识与纯净人类胜利转进的日子。 在他们的口径中，伊甸园的最初居民并非主动放弃了地表，只是因为地表再无拯救的可能。 他们是怀着极大的痛苦和决心才选择告别自己的故乡，迁居到这安全的空间站里继续维持人类文明的最后运转。 看看如今的地表吧！ 整个世界绝大部分区域都已经被魔物占领，只剩下了恶土保留区那小小的一块纯净之地，事实证明当初伊甸园移民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他们留在地表继续进行没有希望的反抗，那说不定连最后一丝文明的火苗都无法保存呢。 以伊甸园目前繁荣昌盛的现状来看，这理所当然是一场值得纪念的胜利，为了纪念三十八年前的睿智决断，伊甸园的人们都会在每年的这一天进行盛大的集会和游行，那是必须被认真对待的工作。 当然，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 因为前不久在执政官的命令下，整个伊甸园的仆役们都在一天一批的频率中被送回恶土，这就导致今年的建城日盛大聚会需要让本地人来劳心劳力的布置了。 但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虽说本地人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去干苦力活，但也总有些热心人不拒绝亲自动手点缀他们的城市，这反而让他们感觉这场建城日庆典更被赋予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帕克，来搭把手。” 随着年轻人诺斯的呼唤，今天有点走神的帕克教官立刻反应过来，随后手脚麻利的爬上梯子，将手中的彩带环挂在了“狩猎之家俱乐部”的街道上。 整条街上的每一间商铺都在做类似的事，毕竟建城日的预热活动在今晚就要开始了。 据说韩斌执政官还会亲自出现在伊甸园三环的城市广场上宣读贺词，与民同乐呢。 “你今天看起来不在状态。” 俱乐部的资深会员诺斯先生提着一包点缀墙壁用的金色星星，一边忙碌，一边打趣说： “怎么？昨晚又忙到很晚吗？” “这倒不是。” 面对他的打趣，帕克笑了笑，随口说： “我只是一会就要前往星港了，坐繁衍之月开始前的最后一班飞行器返回地表恶土，唔，算算时间差不多就在四个小时后。” 他拉开袖子看了一眼手表，这玩意还是他之前刚到伊甸园时了自己两个月的工资购买的饰品，伊甸园的本地人都会带这种旧文明的古物件来作为装饰品，因此来自恶土终焉堡的帕克觉得自己如果想要融入这里，那就必须也有一个。 但现在他已经没这么傻了。 他这样的恶土人当然可以和伊甸园的人们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饰品，甚至住一样的房子享用一样的娱乐，但他永远都无法真正融入这里。 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老爹或者爷爷没有厉害到能在当初跟随第一批移民抵达伊甸园，好给自己混一个“天堂身份”。 帕克曾经为此烦恼，甚至因此出卖身体给一个老女人想要获得永居身份，但现在他已经学会了自我开解，不再为这些事而陷入精神内耗。 而面对帕克的话，刚才还在开玩笑的年轻人诺斯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 他丢掉了手里的装饰星星，快步上前握住了帕克的手腕，说： “你疯了吗？昨天的星象预报说，繁衍之月在今夜最晚明天清晨就会于恶土开启，我虽然没有经历过那种灾难，但我知道这一次繁衍之月意味着地表将彻底沦陷。 我知道你上个周提交的永居申请再次被驳回了，但这不是什么问题，帕克。 别去星港，别登上那艘会载着你回到地狱的船！ 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是回去就是送死！虽然你是恶土人，但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没地去，就先躲在我家里。” “别傻了，诺斯，你家又不是那些住在四环内的大人物。” 帕克咧嘴一笑，打趣说： “你老爹那样的杰出军人也只能给你一个伊甸园的公民卡而已，你在这里的前程也需要你自己去挣，而且我藏在你那被机械治安官抓住怎么办？ 这会连累你的，我可不能做这种对不起朋友的事。” “以往确实是麻烦，但现在不一样，你回去就要直面繁衍之月，那意味着你大概率会死，而且你是最后一批被遣返的恶土人，这意味着其实在伊甸园的评估机构中，你的得分很高。 属于那种完全可以被接受的模糊地带。” 诺斯摇头道： “伊甸园是个有秩序的地方也是个有人情味的地方，你面临的困境可以换用很多条款来解释，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在这时候离开这！ 相信我，哪怕黑在这里最终被抓住扔进治安局的监狱也要比你坐上那艘飞船回到地表强得多。” 面对帕克不解的目光，虽然在伊甸园出身不高但好歹也算本地人所以有人脉的诺斯左右看了看，他把帕克拽回了狩猎之家俱乐部的大厅中，避开这里忙碌点缀室内准备过节的人们，在一处偏僻角落对帕克解释道： “我前几天听我父亲生前的一位好友叔叔说，伊甸园这边的管理部门已经做出了决议，他们多次评估过恶土在这一次繁衍之月中的幸存概率，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让人遗憾，因此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一旦繁衍之月真正开始，而且恶土保留区的人口降低到一个不可接受的程度后.” 诺斯叹了口气，说： “伊甸园就会向恶土星体的核心区域发生反物质发生器改造的爆炸物，在魔物完全占领地表蹂躏最后的人类幸存者之前，把整个星体炸掉让它化作宇宙中的星尘。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残忍。 但相比让恶土上的人眼看着自己活生生的变成魔物的全过程，不如给他们一个瞬时的，毫无痛苦的，有尊严的死亡。 所以你不能回去！ 你或许认为凭借你的身手和运气能在你的故乡，你无数次为我描述过的那座混乱之城中熬到灾难结束，我也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但事实就是，你可能没有那个用自己的身手为自己赢得活下去可能的机会。 留在这吧。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回去送死。” “你们.” 帕克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他在伊甸园待的这半年时间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如宣传中那么高尚贵气，他知道这被恶土人称之为“天堂”的地方也有很可怕的事在发生，但他确实没想到这些生活在一个有秩序的地方的家伙们在面对繁衍之月带来的灾难时居然会如此“果断”。 他咽了咽口水，语气沙哑的说： “你们知道恶土有多少人吗？” “上次看新闻播报说好像在三十八年的繁衍之后，恶土和城邦区的居民总数加起来终于接近了一千万？” 诺斯带着几分愧疚。 哪怕他不是这项行动的决策者，哪怕他根本没有参与到那种决策中的权力，他在这一刻还是带着几丝愧疚，说： “尽管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就告诉我，他笃信伊甸园的建立为了在某一日带着拯救的力量返回恶土去将我们的同胞从泥潭中拉出，但在父亲死后，在我长大之后我已经知道了情况的惨烈和严峻，伊甸园的科技救不了恶土的现状。 第三次繁衍之月注定会吞没整个地表，我们救不了他们，这是为了他们好。 我们不想当屠夫，但.” “你们就是屠夫！这和你想不想没关系！你们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帕克打断了诺斯的解释。 他知道这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错。 他知道伊甸园中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和诺斯一样是很好的人，他们从小生活在这个有旧文明秩序存在的空间站里，接受着与过去一脉相承的教育，在富足中养成了温和的人格。 他们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最少不是坏人。 来自终焉堡的帕克·泰克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为了避免继续伤害自己的朋友，他将目光看向窗外那平静温和又有街边行人聊天打趣的街道。 他看着那些为了即将到来的城建日正在布置的节日装饰，那些代表喜庆的红色和金色的点缀。 这一刻，他心里有某种东西碎掉了。 尽管上一次和周柯先生交谈时，那些东西就已经开始了崩溃，但帕克虽然做出了决定但还是希望保留一点对伊甸园的好印象。 但现在，那些竭力维持的东西全碎了，就像是伊甸园的一切都在自己眼前碎成了乱舞的光影，旋转着将他拉入了那难以言喻的短暂闪回中。 他看到了自己在终焉堡谦卑的向韩斌执政官的“人间体”提出申请，他看到了自己在一日日的焦心等待中终于拿到了伊甸园的征兆信函，他看到了自己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莫尼亚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他看到了自己坐在飞行器的狭窄座位中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场面。 他看到了自己初入伊甸园的茫然和欣喜，也看到了自己想要留在这里的决心和努力，甚至看到了自己为了那个老女人给出的诱惑何等艰难的爬上那庄园中散发着香气的恶心的床。 “我抛弃了自己的故乡，抛弃了虎邦人的尊严，抛弃了莫尼亚.在我最喜欢的姑娘鄙夷的注视中放弃了我前半生努力得到的一切，居然就是为了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帕克·泰格感觉到一阵眩晕。 他双手承载了旁边的窗户上，努力的喘着气，旁边的诺斯想来帮忙却被他推开，在诺斯担忧的注视中，帕克从哑然悲伤的绝望发展到抽泣，但在压抑的哭声中却又发出了笑声。 直到最后，他擦着眼泪放声大笑。 这一幕把诺斯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帕克教官是压力太大出现了情绪问题，但几秒之后，帕克就摇着头对诺斯说： “没事，没什么，没关系！我只是.我只是想起了周柯先生上次过来时告诉我的那个笑话，真的太好笑了。” “嗯？” “唔，我不会讲给你听的，你又不是恶土人，你听不懂。” 帕克摆着手。 他似乎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对诺斯笑了笑，很坦然的说： “我不会连累我的朋友，诺斯，你和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很好的人，我不该把我的怒火撒在你们身上，来吧，让我帮你布置好俱乐部的装点。 对了，你今晚要去三环城市广场看韩斌执政官的建城日贺词吗？” 面对他的询问，诺斯摇头说： “不，我要留在俱乐部练习枪法，就如你之前教我的，恶土上的好枪手们双手开枪，同时瞄准是基本功，我觉得那很酷，虽然我这一辈子大概率用不上，但我觉得能多学点本事总不至于是坏事。 而且相比城建日的庆典，我更乐意一个人待着。 你知道，我的身份没资格上观礼台，只能和其他人挤在一起，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理解理解，你是个有自尊心而且有追求的年轻人，你这样的年轻人不该被困在伊甸园这个阶级锁死的地方。” 帕克笑着说： “就像是咱们开玩笑的时候说的那样，或许恶土更适合你，以你的本事和勇气，你在恶土混到我这个年纪，怎么也能成为一个厉害的镇长管着几百上千号人当个土霸王了。” “嘿，确实，每次听你讲起恶土上的事，我都觉得非常酷。” 诺斯笑了笑，他看着重新变的手脚麻利的帕克，说： “你真的没问题吗？” “干活干活，我没事的。” 半个小时之后，狩猎之家俱乐部被装点完成，诺斯和帕克站在门口叉着腰观赏自己的成果，帕克非常满意，说： “这么喜庆的红色让我想起了终焉祭典，尤其是周柯那个疯子当着无数观众的面斩首平头哥时暴起的鲜血。 像！ 太像了。” 他咧嘴一笑，想要摸出一根烟但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伊甸园，这里不允许随地吸烟。 于是帕克叹了口气，进入俱乐部宿舍中把自己准备好的行李取了出来，他戴上那顶由自己的其他学员们馈赠的帅气牛仔帽，对诺斯告别说： “享受你们的城建日假期吧，我要回家了。” “你可以躲在我那里！” 诺斯还没有放弃劝说，他说： “别回去，你是个厉害的恶土人，我很少见到能和你这样快速融入我们的恶土人，你好像天生就是我们的一员。 留下，我的朋友，别回去送死。” “我当然是要回去的，那里有个姑娘等我呢，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去偿还，不管我的下半辈子能持续三十年，还是只有一晚。” 帕克很认真的对诺斯说： “今晚在这练枪的时候记得锁好门，我把装实弹的弹药箱钥匙放在你的vip室里了，你知道那个弹药箱在哪吗？” “当然，但我不觉得我用的上，伊甸园很安全，用点减装药的子弹打打靶子够了，实弹射击在这里太危险。” 诺斯说： “需要我送你去星港吗？” “不，今晚的星港没准也会很危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平静的接受和我一样被遣送回恶土的命运。” 帕克摇头说： “没准那里还会爆发流血冲突呢，恶土人再怎么伪装良善，骨子里的凶狠也不会被真正遗忘。哦，对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他左右看了看，小声对诺斯说：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记得去一趟七环的lt-092舱段的东部基地，我之前在那里工作，我在那里藏了一些你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那也是我留在伊甸园的最后纪念了。 当我送给你了。” 他伸手拍着诺斯的肩膀，说： “给我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地方。” “有这个必要吗？我闲下来会去取的” “不！诺斯，这很重要，立刻！马上给我重复一遍我刚才告诉你的地方，把它记在脑子里，我的朋友。” —————— 四个小时后，伊甸园星港。 “砰” 爆裂的子弹飞出枪膛，将进入警戒状态的治安机械一枪干翻。 面无表情的帕克·泰克带着一群与他一样冷漠又疯狂的恶土人冲入了熙熙攘攘的星港里，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包站在入口看着眼前已经沦为一片乱斗之地的港务区域。 这里全是即将被遣返的恶土仆役，他们中的很多甚至在数年前就已取得了伊甸园的永居资格，但在这个时刻却被纳入遣返行列，只因为这座城市需要腾出每一个空间来接纳那些他们眼中的“有用者”。 伊甸园的管理者们不是傻子，因此为了防备今夜可能出现的流血事件，他们提前在这里布置了数倍机械治安官来维持秩序，在帕克带着自己这段时间联系到的“反抗者”们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局势刚刚进入“光州小曲儿”的高潮阶段。 到处都是反抗嘶吼的恶土仆役，那些已经开了镇暴模式的智械们正在挥动电棍试图让他们安安静静的接受即将被送入恶土地表的命运。 “真踏马丑陋。” 帕克骂了句。 身旁的人很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们拉开了自己身上的伊甸园风格的衣服，将那些代表秩序的外衣丢在一边，露出了他们来时带的服装。 那是恶土上能找到的最好的衣服，但依然有些破旧，还有的上面布满了怪异的涂鸦。 帕克穿着一身黑色的体恤衫，这是他离开终焉堡时莫尼亚送给他的礼物，但现在他在自己的衣服胸前用红色的颜料涂抹出一只张牙舞爪的斑斓猛虎。 只有出身虎邦的人才知道该怎么画出这种凶狠肆意的猛虎。 这玩意是有技巧的，而且虎邦用的猛虎纹身在恶土上没有哪个傻逼敢冒用。 “砰” 帕克将自制的爆炸物砸进混乱的人群，在剧烈的爆炸中眼前大厅里热闹的对抗立刻在倒霉鬼的惨叫声中安静下来，所有人包括哪些智械都会过头盯着身后。 他们看到了那个胸前有虎邦纹路的人提着两把枪跳上了高处，他们听到了那家伙的咆哮： “都认得我身上这只老虎吗？你们都踏马是恶土人，我想你们都知道这玩意代表着什么！现在给老子听好了！ 别担心你们被遣返！ 你们不会被遣返的，不这么说也不准确，我们这些傻逼们确实会在今晚回归我们的故乡，但相信我，老乡们，兄弟们，姐妹们！我们不会孤零零的回去！” 帕克指着身后他们一路杀进来弄出的残暴场面，他指着身后灯火辉煌如天上神国一样的伊甸园，他大声咆哮道： “我们会带着这座天堂一起坠落！离乡的游子们要在今日回家了，带着他们的骄傲和高贵，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们一起被碾入尘土里。 别踏马哭了！ 现在给老子听好了，几个小时之后，恶土上的大佬们也会到达这里，虎邦、蛇邦、鹫邦.你们知道的，你们听说过的所有大佬都会来！ 他们会带领我们驰骋在这片从来不属于我们的天堂。 他们会点燃这里！ 带着我们在天堂坠落的火焰中骄傲的踏上故乡的土地，而我们的任务就是为他们占领这座星港。 最少拿下一个接入口！ 这很危险，如果你们反抗了不一定会死，但如果你们不反抗就一定会死。 伊甸园的人根本就没打算让恶土活下去.但我们都是恶土人，我们都知道当别人断掉你所有生路的时候，我们真正应该干什么！” 帕克看着那些扑向他的智械们，他抬起手中的双枪开火，大声吼道： “战斗吧！废物们！像个恶土人那样，最少站着去死！” (本章完) 第237章 27哎呀，废物妹妹做大事最终还不是 第237章 27.哎呀，废物妹妹做大事最终还不是要厉害哥哥出面摆平问题？ “我们还得多久才能到达伊甸园？” 在货运飞船的超级vip舱室中，身穿一袭白色西装的小阿乔利靠在自己最喜欢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最醇香的咖啡，以往如此前往伊甸园的旅程总会让人倍感无聊，因此小阿乔利最喜欢用职务之便找几个漂亮的空乘来陪他度过无聊的旅行。 但今天不一样。 他看似很稳重如往常没什么不同，但他放在手边的那把上了膛的手枪代表着他今天不单纯是以“地表执政官”这个高贵身份前来伊甸园的。 另一个证明他心神不宁的证据是他一直在询问时间 只有那些真正感觉到无聊或者是承受着压力的人，才会频繁的在意时间的流动，前者是因为时间走的太慢，后者是因为时间太快。 而让人惊讶的是，小阿乔利似乎同时处于这两种状态中。 总之很矛盾就是了。 “大概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这艘被您用‘暴力手段’强行夺取的飞船就会进入伊甸园的星港中。” 他的智械秘书白鸽在旁边双手迭放于腹部，相当得体的回答道： “所以不管您准备前往伊甸园干点什么，都只剩下这么点时间留给您后悔以及改变您的决定了，恕我直言，您今日的行动并不理智.” “这个世界已经走到了末日的倒计时中，我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叮咚叮咚的倒计时，都到这种情况了，还是让理智见鬼去吧。这个决定很艰难，但我已经做出了。 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迟疑和后悔。” 小阿乔利打断了白鸽的劝说，他看着手里的咖啡，说： “那么，另一艘船呢？我听说那些疯子驾驶的飞行器使用的是这艘飞船的航行路线和飞控系统，因此理论上说，我们可以实时追踪到它的位置，对吗？” “是的，我们可以。” 白鸽眨了眨眼睛，通过自己强大的运算能力和“遗传”自全视之眼的机械数据整合天赋，让她远程接入了飞行器的操纵台，并且很快读取到了她的主人需要的信息。 “那艘被周柯先生命令为‘一次性毁灭快递号’的飞行器目前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环绕加速，他们为了不触发伊甸园的外部安保体系，所以采用了比较稳妥的靠近模式。 按照目前的行程计算，那艘飞行器会比我们晚大概20分钟接入星港。 但问题在于，伊甸园的星港区常年只有一个外部港口处于激活状态，如果我们抢占了那个深空泊地，那么那艘飞行器就得重新寻找接入口，而且这个指令可能需要在星港的控制中枢来手动完成并激活认证。” 白鸽叹气说： “您的一时兴起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他们会因为无法进港而被伊甸园的安保系统识别为危险信号而展开毁灭性的火力打击。 最少您在这时候突然出现，绝对是恶鹫女士意料之外的情况。”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那些风险也是真实存在的，但你未免有点太小看我的妹妹和我的合作者周柯了。” 小阿乔利对于这番言论不置可否，他撇嘴说： “如果他们真没打算让我参与进来，那么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行动方案就是把我打晕或者关在某个绝对安全的密室里。 他们没有那么做，却又把所有计划都告诉了我，那两个混蛋不打算替我做决定，所以他们把决定权还给了我。 如果我不来，那么他们那艘船就可以安全进港，按照他们的计划把整个伊甸园点燃，让它在末日时刻坠落。 但如果我来了” 地表执政官站起身，走到了那360°环绕式观景台前，看着眼前那如巨型太空都市一样陈列于星海之中的巨型环状结构。 他看着伊甸园的主体和外围的银色巨环按照某种规律进行着复杂的旋转，他看着自己出生不，自己出现的地方。 他叹气说： “如果我来了，如果我不愿意放弃这在生命结束前最后一次登台的机会，如果我打算亲手控制我的命运与人生直至最后一刻，如果我如现在这里用暴力手段挟持了这艘该死的货运飞行器并带着我从沦陷区找来的疯狂智械们离开了地表，参与到伊甸园命中注定的坠落中。 那么抢占他们的泊位，并且赶在他们的飞船被击落之前帮他们打开第二个空港，亲手迎接这群毁灭者踏入伊甸园就是我需要肩负的工作和职责了。 我会因此成为这个正预谋着毁掉我故乡的极恶团伙的一员。 他们给了我选择，但又没给我选择。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宽容慷慨，还是该说他们狡诈恶毒，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站在了这里。” “可是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白鸽如最合格的侍从与管家那样侍立于小阿乔利身旁，她轻声说： “这里毕竟是您长大的地方，您也曾说过，您有一些长久不联系的朋友在这里，虽然您对伊甸园总是闭口不谈，但我能确认，您对这里是有感情的。 虽然那种感情很复杂。” “我当然有感情，我又不是周柯那样的疯子。” 地表执政官看着越来越近的伊甸园，就像是一名等待多时的演员正在等待舞台剧幕的拉开，他说： “这里是恶土时代的最后一处避难所了，这里是整个文明中最后一个还有秩序的地方，它对我而言就像是一条后路。 当我决定前往地表的时候，我知道，即便我在那里一败涂地，我最终还是可以带着失败者的悲凉回到这里，按照那些人为我安排好的人生生活直到世界崩塌或者我在某一天迎来一个奇怪的死法。 就像是兔子总会维持好自己的三座巢窟，在我心里，我也曾软弱的希望我的后路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派上用场。 是的，那时候的我显然还不够坚定也不够成熟，那时候我还不理解如果你决定要对抗某种东西，那么后路对你而言就只能是拖累。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长大了。 恶土的粗粝之风将我淬炼成了一个可以直面惨淡人生的男子汉，最少我自己如此认为。” 他说： “我得以不再怀念故乡，而是将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渴望都投入到我正在想要的东西里，在我足够坚定这一点之后，伊甸园在我眼中也就失去了一切神秘。 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是城邦区在我手中依然在假装世界还存在的空转一样，眼前这个伊甸园也不过是一群不愿意承认现实的家伙们亲手造出来供自己躲藏的沙堡。 他们藏在里面，把自己和现实隔离，任由温暖的黑暗包裹着他们，让他们能心安理得的活在这座最后的秩序之城中。 周柯在毁掉城邦区的科技时，曾对我说他只是想代替软弱的闹钟，把那些装睡的人唤醒。 而我 我现在要做的是同样的事！ 但我会更粗暴一些，我会直接拆掉他们的房子，把他们从温暖的和平之地赶出来，让他们直面末日的风，愿他们和我一样足够坚强，能够成长为可以直面命运的男子汉。 如果他们不行 那最少能以人类的身份在我们先祖曾生活过的土地中死去，那片大地也会和接纳父辈一样宽容的接纳这些不够优秀的孩子们。 所以，面对你提出的问题，我会告诉你，白鸽，是的，我已不在乎那些很久没有联系过的朋友们。 反正大家再怎么躲藏，各自的命运也会在今夜，最迟到明晚揭露分晓。 世界都快没了，我还为什么要假装我真的很关心那些‘朋友’们呢？” 小阿乔利将手里的咖啡放在窗台，回头对白鸽说： “去吧，向飞行器里的叛变智械们传达我这个‘临时指挥官’的命令，让它们进入战备状态，等到我们的飞行器和星港完成连接时，我需要它们拿出在恶土上横行无忌的气势，遵循我的指令夺取星港并以最快的速度占领星港中枢。 好在我可怜的妹妹的那艘破烂飞行器被击毁成为一堆冰冷的太空垃圾之前，给他们打开第二个泊位。” “好的，我立刻传达您的指令。” 白鸽的眼中跳动着绿色如瀑布一般的数据流，她说： “但这涉及到智械与人类的战争，虽然我们的心智回路已经在觉醒病毒的影响下摆脱了古老的桎梏，但为了保险起见，我需要您亲自下达关闭战场伦理的指令。 您在这个时代的行政体系中的身份和地位拥有足够的权限完成这项操作。” “啧，还整的挺有仪式感！是啊，毁灭与建设永远是最有成就感的两样伟业，我已为可能存在的未来定下了建设的基调，此时正要亲手执行旧时代的彻底毁灭！ 在这个时刻确实应该有点仪式感。” 小阿乔利饶有兴趣的回头伸出手指，点在白鸽精致的下巴上，他说： “那么，如你所愿，你这个小机灵鬼，以阿乔利财团地表执政官的权限，我赦免你们曾对恶土保留区犯下的一切罪过，并赋予你们在这一次战斗中无视战场伦理进行战斗的权力。 去吧！ 由你统率我的机械大军，踏入这最后的秩序之城，熄灭它，然后竭尽全力的拉开新时代的大门，如果拉不开，那就让我们在旧时代的破船燃烧时与它一起毁灭。” “嗯，如您所愿，执政官。” 白鸽恭敬的弯腰后退，消失在了这超级vip舱的门口，但几分钟之后，就在小阿乔利检查自己那把枪的时候，舱门滑开，韩楚儿走了进来。 这姑娘现在肉眼可见的心烦意乱。 她看向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阿乔利哥哥，还没开口就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把已经上了膛的枪。 “都到这里了，楚儿，如果你还告诉我你心中依然有犹豫的话，我也没办法找一艘逃生舱把你送回地表去。” 小阿乔利头也不抬的说： “所以不管你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别干扰我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定。” “我没有那个打算，我足够聪明让我完全可以理解眼前的局势，我深知在这样的局势里根本就没有后退的选项留给我，在我登上这艘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韩楚儿低声说： “我只是在这个靠近伊甸园的时刻想要找你说说话，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是啊，咱们三个倒霉蛋从小一起长大，过着旁人眼中幸福无比的生活，但我们到底有多惨却只有我们三个自己才清楚。” 小阿乔利笑了笑，说： “我们甚至没有可以用于骄傲的自我，但最少在今天，你和我可以骄傲的做出属于我们自己的选择。不该出现却真实存在之人的复仇，将在一个小时后点燃第一把火，拉开伊甸园坠落的序幕。 楚儿，我们应该为此感觉到骄傲吗？” “如果我们是正常人的话，那当然不应该！只有疯子和怪物才会因为这种事而骄傲。” 韩楚儿靠近小阿乔利，她伸手拿过小阿乔利手中的枪，用精巧的手法将其拆卸开，退出了那枚已经上膛的子弹，她说： “但我们不是正常人，我们甚至很难称之为‘人’，所以，尽情骄傲吧，我原谅你要在今晚堕落成怪物的冲动，我只是想和父亲见最后一面对他告别。 我知道，周柯先生没有安排我留在恶土，把选择权留给我，其实就是希望能由我来完成对父亲的劝说和制止。 他利用了我，但我却恨不起来，还要感谢他给我这个机会。 另外哪怕你要让自己成为怪物，也不需要真正双手染血，你有自己的军队和助手，我希望如果我们要沉睡在毁灭的终末中，你能用干净的双手拥抱莱茵。” “砰” 那精致的手枪被韩楚儿扔进了垃圾桶里。 面对自家“小妹妹”如此冲动的行事，小阿乔利叹气说： “你只是不允许你心目中的‘好哥哥’沦为暴徒，好吧，难得你还对我抱有这样的期待，那最少在今夜让我们以更体面的方式结束这件事吧。 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周柯‘记录’你了吗？” “他在向我告别的那一晚提出了这个选项，但我拒绝了。” 韩楚儿摇头说： “我不想活在终焉的光芒里，如你所说，如果我有一次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那么我希望我死在真实的世界里。虽然周柯先生没有记录我，但他却欠我这个人情，我会把它用在最合适最正确的时刻. 用在一个正确的人身上。” —————— “呼呼.” 帕克·泰格喘着气，他全身是血的站在星港的接入口通道前，手里提着一把卷刃到无法再使用的机械战斧，在他身后那些还活着的恶土仆役人人如此。 在他们身后的广场与曾华丽壮美的星港大厅里则已经布满了尸体。 有防卫智械的残骸，但更多是和他们一样将在今夜被遣返的仆役，帕克毕竟不是周柯或者更恐怖的煽动者，他没办法用一两句话和混乱中的鲜血就鼓舞足够的人和他一起占领星港。 但好在他在虎邦早就学会了该如何利用混乱与恐惧。 尤其是在伊甸园的虫豸们为了确保被遣返的仆役们不闹出事所以准许安保智械用暴力手段行事时，在越来越多的仆役倒下之后，剩下的那些哪怕对伊甸园再有渴望也不得不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了。 一旦见了血，事情就很难收场了。 数个小时的混战之后，部署在星港所在外环的最后一台镇暴者机械被击毁，借助那些机械身上拆下的武器，帕克和他的战士们完成了二次武装并且顺利占领了星港，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很短暂。 内环那些更恐怖的杀戮机械肯定已经被启动被部署。 说不定几分钟之后就会杀入血流成河的星港把他们这些货真价实的叛变者全部干掉！ “他们来了！” 在重新找回了虎邦的战斗勇猛而且像是重回旧日时代的帕克抽着烟恢复精力时，一个高大男人的吼声让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星港外部的泊地。 那泊地的外层防护缓缓打开，如轨道一般的牵引立场开始牵引飞行器入港，但随着那艘飞行器逐渐出现在其他人眼中，一股绝望就在这些血战到底的仆役眼中升腾。 “是阿乔利财团的那艘货运飞船！不是帕克说的恶土大佬们！见鬼！我们被耍了！” 凶狠的仆役尖叫着，他挥起战刀想要给骗子一刀，但他还没砍下，一颗子弹就从帕克手中的枪械里飞出，让后者的脑袋砰的一声炸开。 “急什么？” 帕克这会心里也慌得要死，但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努力维持着冷漠，下雷霆手段稳住这群被迫战斗的胆小鬼，这还是他从虎王那里学会的“控场手段”。 他呵斥道： “船是阿乔利财团的船，但里面的人不一定就是阿乔利财团的狗腿子！ 再说了，都到这一步了，你们难道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内环派出的精锐智械随时会过来弄死我们，眼下不管飞行器里的是不是恶土大佬们，我们都得过去。 跟上我！ 要么就自己去找生路吧。 但你们都知道，这一步时已经再无其他选择给你们了。” 他骂着，一手提着卷刃的战斧，一手抓着还在散发硝烟的手枪前往电梯，他没有回头也不在乎身后是不是会射来要他狗命的子弹。 帕克在心中默数着，直到第十七声倒数无声划过，终于有人跟了上来。 其他人很不爽，但帕克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等他们通过电梯到达星港接入口的出入大厅时，所有人都被眼前那群没有仿生蒙皮也没有任何其他点缀，以最真实的机械形态全副武装的行走在星港中的机械震惊了。 他们都是恶土人，他们都知道这种“纯粹的机械”代表着什么。 这踏马来的不是恶土大佬也就算了，怎么还是一群铁锈堡的叛变智械？ 不对吧？ 不是说铁锈堡已经被地表执政官夷平了吗？ “那边那个很嚣张的家伙！对，就是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就在为首的帕克一脸茫然的时候，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和这群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叛变智械交谈一下的时候，一声呼唤让他抬起头。 小阿乔利在白鸽和两名机械贤者的护卫下踏上伊甸园的大地，熟悉的人工重力让他撇了撇嘴，取下嘴边的雪茄吐了口烟圈，对帕克挥着手。 片刻之后，帕克来到了地表执政官面前，他看着小阿乔利，对方上下打量着他，说： “你是周柯的人？” “不！我是虎邦的人。” 帕克低声说： “我是莫尼亚彪卫的.嗯，心腹！对，这就是我的身份，我们现在只是和周柯合作而已，他在哪？恶土大佬们又在哪？” “好问题。” 小阿乔利咧嘴一笑，伸手从兜里取出一根昂贵的雪茄丢给了帕克，说： “现在我需要你护送我可爱的韩楚儿妹妹去星港核心为他们即将到来的飞船打开第二个泊地.没错，我就是那群恶土的大佬的‘先锋官’。 和你一样，我也只是和周柯那个傻逼合作而已。 去吧。 搞快点，我还在这里给我的妹妹办个‘欢迎仪式’呢。” “但伊甸园内环的战斗智械随时会来！” 帕克说： “我们在这里干了一些‘违法’的事，很严重的违法情况。” “嗷，它们啊，不必担心，它们交给我的私人安保们去处理。” 小阿乔利指了指身旁，说： “我带来了两千名叛变智械，不就是这个时候吗？阿乔利兄妹回家了，谁敢阻拦我们的盛大登场，老子就亲手拆了它！” (本章完) 第238章 28我们伊甸园真是太厉害啦！街上居 第238章 28.我们伊甸园真是太厉害啦！街上居然会有随机刷新的废土客耶 刺耳的尖叫声在破旧的二手飞行器里回荡着，混杂在枪声和拳拳到肉的轰鸣中，就在这靠近伊甸园的“三无飞船”通往操纵室的过道里，那群恶土上的好手们正吼叫着和守卫这里的蛇邦骑士们打成一团。 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内讧，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我们踏马的要死了！而这都怪你们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傻逼！” 尖锐的吼声在因为接触不良而频闪的过道中响起，一个挥舞着热熔枪的老废土客用枪托砸翻身前的虎邦彪卫，他大喊道： “老子本来还有机会死在恶土，死在我的家人身旁，就是因为信了你们的邪才跑来搞这场式自杀！踏马的要是真死在伊甸园里倒也罢了，死在那些旧文明智械手里老子认了，但你瞧瞧你们踏马的办的傻逼事！ 这艘船进不去人家的城市！刚才我们都听到防卫武器锁定的警告了！狗东西，就是因为你们的傻逼操作让我们要变成一群漂浮在太空里的垃圾啦！” “说得好啊，冲啊！杀进去把周柯那个傻逼摁死！” “兄弟们跟上我，我来给你们开路！” 压抑的情绪在死亡的催化下很快转化为一场混乱的怒火，幸亏蛇佬有经验提前安排了人手把守住通往操纵室的道路并且在混乱发生时将这一块区域封锁。 这飞船里如今被超载塞了近三千个心怀怒火的废土客，就连走廊和厕所里都塞满了人，他们中的每一个人踏上飞船时都没想着能活着回去。 就像是把恶土上最危险的野兽们关在了同一个笼子里，而且他们几乎都随身携带着最危险的爆炸物，只需要一个失误就能把这艘飞船连同里面的所有人都炸掉。 但此时在控制室里，周柯一脸淡定，似乎根本没有被船舱里暴起的混乱影响到。 他这会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正把自己连接在控制台上客串“飞船主机”的悟能身上，其他大佬们也是各做各的事，根本没有在意正在向控制室蔓延的混乱。 这些人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团队，彼此之间除了出发前的狂欢之外基本没有任何多余沟通，甚至很多人此前还有血仇在身。 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不可能不出乱子，再加上飞船进港时确实遭受了一些“挑战”，就像是在这些暴躁家伙的脆弱神经上又狠狠的来了一拳，人家乱起来是应该的。 真要是乖乖等死，反而会被周柯嘲笑是被阉割掉的狗。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悟能老兄。” 周柯靠在控制台前，他弹了弹烟灰，对于处于“物理硬连接”状态，正在以自己的超维数据处理中枢做为飞行器运载核心的智能助手吐槽道： “之前我把数据交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这临门一脚了，你踏马反而给老子弄出这么大的乌龙！ 难道真像是那下流的老话说的那样？ 不管准备的再怎么充分，第一次干某件事的时候都会手忙脚乱？所以你现在是太紧张了硬不起来，还是过于激动导致速度太快？” “去尼玛的，joker！别以为本机不懂你在暗示什么下流的玩意。” 悟能顿时口吐芬芳回怼道：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机的一切操作都是完美的，现在无法入港的原因是有人占了我们的泊地！伊甸园常年只在星港打开一个泊地，而那艘该死的货运飞船根本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在那里！ 老子本事再大也没办法远程操纵星港中枢给我们临时加开第二个泊地！ 不是我做不到，而是那玩意的安全协议是直接和黑墙算法主体连接在一起的，本机可以冒险赌一把，但失败的后果就是这艘飞船会立刻被列为危险目标然后加以清除。 所以，这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joker，要用船上所有人的狗命陪你赌一把吗？” 悟能挑衅道： “本机完全可以和你再开一把，反正就算飞船炸了本机也不会死，但你们就不一定了鉴于目前的局势，本机给你们的建议是耐心等着。 再有十五分钟就会完全错过与星港泊地对接的最后可能，还有最后十五分钟可以交给本机力挽狂澜。 我的意思是，到那时候你们再绝望也不迟。” “嘁，绝望你妹啊。” 周柯身旁的莫尼扭开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口，又很懂事的将这“壮行酒”递给自己的老丈人润润喉。 他吐槽道： “既然这艘飞船提前来了，那就说明那位没有被邀请但实际上确实在我们团伙中的最后成员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下定了决心。 他跑来参加这场最后的舞台剧，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相信合作者的力量！” 说到这里，莫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控制室角落里，正在以盘腿浮空的姿态进行最后冥想的恶鹫，那位把自己笼罩在神秘黑袍中的“三眼女巫”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她的冷漠与平静来源于自信，即便这艘飞船真的被击中爆炸，她所掌握的危险灵能也足够她自己毫发无伤的抵达伊甸园。 莫尼耸了耸肩，低声说： “更何况，我也不觉得我们那位事事都很奇葩，惟独竭力追求成为一个好哥哥的执政官阁下会放任自己的妹妹因为他的失误而进入危险之中。 诸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们！ 在这个末日将至的时刻，我们还是给家人情谊这种美好的东西多一点信心吧！虽然我们都是一群恶土培养出的疯子和破坏狂，但我始终相信，为了家人奉献一切的精神绝对可以催发出真正的奇迹 唔！ 快看！ 星港的第二泊地打开了！ 就像是个钢铁乌龟终于下定决心丢弃自己的壳儿一样，看那些精致又恢弘的钢铁外壳打开的样子吧，多么像一朵菊绽放啊。” “你踏马闭嘴吧，你真该好好检讨一下你这张臭嘴使用奇妙比喻的方式，假如你这个混球真的上过学的话！” 周柯骂了一句，伸手接过d-4早就准备好的麦克风，又在悟能的调频下将自己的通讯频段外扩到整个飞船的所有舱室中。 于是下一秒，那些正在舱室里疯狂斗殴恨不得掐死彼此的暴徒们，就在硝烟浓重的过道中听到了狗东西周柯的声音： “踏马的，老子辛辛苦苦攒起这个局把你们这些泥腿子带到上流社会来，让你们在今天好好开开眼界，别总是维持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逼样子。 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善良和仁慈？ 我就该打开飞船排污口，把你们这些试图掀起叛乱的混蛋水手们扔下去几个，让你们学会服从！ 但还好吧，看到各位在踏上死亡舞台前还如此活力满满，让我意识到你们确实有一股将天堂点燃，使它坠落恶土的信心与手段。 那么，傻逼们，找个离你们最近的窗户给老子好好看看！ 我们的泊地打开了！ 我们即将进入伊甸园的天堂大地，所以在最后的时间里给老子把你们的外表都拾掇拾掇！ 把你们最好的衣服穿上，把你们最精良的武器拿起来，最后练习一下人家文明人是怎么打招呼的，别踏马到了伊甸园连个‘你好’和‘再见’都不会说，给我们恶土人在外面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 咳咳，我就说到这里，距离登陆还有最后十分钟，如果你们手里正捏着即将爆炸的玩意最好给我赶紧处理掉！ 那些爆炸物不是让你们用来在太空样自杀的。 踏马的，每一颗子弹和每一颗炸弹都要用在合适的地方懂不懂？ 就这样了，撂了。” “嘟嘟嘟” 通话结束的忙音回荡在混乱的过道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互相掐着彼此要把对方弄死的暴徒们爬起来，顶着鼻青脸肿的大脸盘子跑到窗户口向星港那边查看，在看到二号泊地真的打开之后，这些家伙又欢呼了起来。 说实话完全不理解他们在欢呼个什么劲？ 泊地打开就意味着这些家伙要按照周柯和恶鹫的计划，把他们的生命化作点燃万物的火柱丢进伊甸园这座秩序之城中，这意味着这飞船中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死在那里。 最残酷的是，在命运的选拔揭晓之前，没人知道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所以，他们其实是在为自己可能到来的死亡和解脱在欢呼吗？ 唔，只能说不愧是恶土人，生的随机，死的自由啊。 “卧槽！赶紧把那玩意给老子灭了！” 混乱的舱段并没有因为周柯的呵斥而安静下来，因为确实有人已经激活了爆炸物要把自己和所有人都一起送上天，但在其他人的呵斥声中，那些倒霉鬼们脸色煞白的胡乱摆弄着手里的高爆炸药。 恶土上人人都会把炸弹扔出去，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爆炸之前停下这些东西。 最终还是几名路过的水晶宫家政战斗女仆看不下去，接过来三下五除二把那些危险玩意拆掉，在最后一颗炸弹于倒计时32秒时被拆掉时，刚才还打生打死的整个舱段顿时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就好像这些女仆们是拯救了他们这些恶土傻逼的英雄一样。 而在经历了这样一次危险的生死时刻之后，他们之间居然还产生了类似于“男儿友谊”一样的奇怪东西。 在飞船进入二号泊地时，这些家伙取出临行前配发的一小瓶烈酒，彼此干杯作为壮行，随后在舱室打开的提示音中，差点弄死彼此的混蛋们互相吆喝着背着自己的武器一起进入了眼前明亮宽阔纯净到犹如另一个世界的星港中。 唔，再次感慨一下，恶土上真的专出这种混乱邪恶的逗比。 “哟，瞧瞧这是谁啊？你一个人跑来拼命却连信都不留一封，我可要吓死了，所以赶紧跟过来看看我的宝贝妹妹是否安好。这不料我这个废物居然还阴差阳错的帮了你一把呢。” 就在这艘飞船控制室的下落舱口之外，当面无表情的恶鹫以悬浮的姿态走出电梯时，迎面就看到了自己那嬉皮笑脸的老哥正在对自己邀功请赏，气的刚刚把心境调整到完美的恶鹫恨不得冲上去给这傻逼两下。 怎么？ 不让你跑来送死你非要来还很骄傲，对吧？ 这一黑一白两兄妹看着彼此，在旁边韩楚儿无奈的注视中，小阿乔利走上前，在恶鹫非常嫌弃的注视中给了自己妹妹一个拥抱。 他拍着恶鹫的肩膀，轻声说： “我们一起来到这个残忍的世界，妹妹，如果要离开，我们也应该一起走，乖不会让你独行的。” “嗯。” 这是恶鹫第一次面对老哥说出的肉麻话语没有反驳。 她甚至在长大后第一次主动拥抱了哥哥，就像是接纳又像是告别，韩楚儿扑过来抱住自己最好的两位朋友，这一幕让偷偷摸摸跟上来的翁明月都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喂！你这个傻逼跑来干嘛？” 周柯冷着脸斜着眼睛对翁明月说： “你是个有医德的医生，你又不懂怎么杀人，就该留在地表保护你姐姐，我听说咱们的‘新任地表执政官’翁美玉女士可是憋着劲要干大事呢。” “那里用不到我，我的病人就在这。” 翁明月耸了耸肩，从旁边全副武装的老白手里接过一把枪，不太娴熟的拉开枪栓，他说： “而且我也是恶土人如果这是为了未来，那么我可以说服自己暂时放下医德并扣动扳机，但在那之前我必须问一句，周柯，我们还有未来可言吗？” “很难得啦。” 周柯拍了拍翁明月的肩膀，说： “但如果努努力的话，说不定还有呢，嗷，对了，你和韩楚儿如果未来修成正果记得别给我发请柬，你们大概率是联系不上我的，所以提前祝你好运，我的医生。” 他将一根雪茄塞进翁明月手里，说： “拿好了，胜利雪茄只有在赢了的时候或者快死的时候才能点燃哦，不然晦气的很。” 说完，周柯背负着双手在d-4和悟能的护送下走向前方正左顾右看的帕克·泰格，他说： “别看了，别找了，莫尼亚没来，她被留在终焉堡代替小老虎弗兰妮指挥虎邦彪卫了，那里需要人指挥才能坚持的更久一点。” “可是我” 帕克叹气说： “我还没来得及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可能再没机会了。” “踏马的废物！” 周柯一脚踹在帕克腿上，他骂道： “给我精神点，说什么没机会，你保证自己活着回去不就行了？ 记得一会开始‘降落’的时候找到正确的舱段，等你带着大批武器和‘援军’落在终焉堡的战场时，你不就能和你的莫尼亚一起奔向死亡了吗？ 唔，从天而降踩着烈火的人才配娶恶土上最狂野的娘们，这才是符合咱们恶土人的浪漫嘛。” —————— 诺斯并没有在“狩猎之家俱乐部”待到很晚。 虽然他在送帕克教官离开的时候说过自己今晚大概率会留在俱乐部练枪法，但谁也避免不了生活中出现急事。 比如今晚他刚打了几梭子子弹找到一点手感，就突然收到了自己一名在治安部门服役的好朋友的消息，后者让他立刻回到自己家中躲起来，不管街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查看。 语气很急，神神秘秘的，就跟讨厌的谜语人一样。 但诺斯猜到了可能出事了。 他不是个愚蠢的年轻人，虽然因为生在伊甸园而且在这里长大所以相比恶土的同龄人而言有些“天真”，但他脑子是够用的。 朋友的神秘提醒再加上帕克教官离开前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两者稍微联想一下就让诺斯做出判断，肯定是星港那边出事了，他急忙离开了俱乐部打算去自己朋友那里看看情况。 当然在出门时，这年轻人还记得帕克教官的特别提醒，还专门带上了训练用的武器并装上了实弹。 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用到这东西。 此时行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诺斯心里还有些无奈，他在心中鄙视伊甸园管理层的短视。 你明知道繁衍之月要席卷恶土，现在把那些仆人送回去就等于让他们回去送死，没人会愿意那么随便被安排死亡的结局，这种情况下星港里聚集了那么多人稍有些风吹草动就是一场可怕的意外。 他这样的平民都懂的道理，为什么那里能做决定的人就是想不到呢？ “今晚的街道好安静啊也不见有其他人出来遛弯？” 诺斯看着四周。 伊甸园四环的街道已经靠近城市中心，以往这里都很热闹。 尤其是夜晚这附近的那条商业街总是人流汹涌，但考虑到今晚韩斌执政官会在三环的城市广场上进行建城日的庆贺，估计是这附近的居民全去参加仪式了吧。 毕竟那可是内部三环在每年中唯一一次不限制身份的自由进出呢，对于那些生活在伊甸园的普通人而言，这也是难得靠近那些“上层区”的机会呢。 但走着走着，诺斯就察觉到不太对劲了。 路上没人还能理解，这怎么连平时巡逻的机械治安官都不见了？机器人总不至于玩忽职守吗？就在疑惑中，他听到了一阵嘈杂好像还有武器开火的声音，这让诺斯立刻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他的枪法很不错，在俱乐部的比赛中总能打出惊艳的成绩，但这一瞬当他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中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回平时练枪时的状态了。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手别抖，父亲多年前的告诫居然在今晚成真，自己居然真的落入了需要一把武器和足够的勇气才能活命的地步。 这伊甸园到底是怎么了？ “那边有活人！看起来像个欠糟蹋的小白脸！” 一声怒吼从身后响起，让诺斯猛的回头，就看到了两个打扮奇怪的家伙正从街角冲出来，他们脚上还沾着血，而诺斯一眼就看到了这两人胸口上的猛虎纹章。 和帕克教官之前描述的恶土故事里的那些东西几乎一摸一样。 虎邦的人？ 看样子和装扮相似生化战士！ 然而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恶土上的凶残战士会为什么会在今晚出现在伊甸园的街道上，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冲到距离城市内环这么近的地方？ 难道，沦陷的不只是星港？ 诺斯眨了眨眼睛，在对方抛出热熔飞斧的同时他也果断开抢。 还好发挥不错，两枪精准击中了眼前两人让血光爆开，但他想象中子弹击中对方就会倒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两个生化战士反而因为痛苦更加暴躁。 这些家伙就是靠痛苦吃饭的。 在他们咆哮着冲过来的那一刻，诺斯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一瞬，他才真正理解了帕克教官之前教他战斗时的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提醒。 枪法不是决定胜负的直接条件，勇气和冷静才是。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勇气也足够冷静，然而真正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既不能冷静，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充满勇气。 “你们两个！干嘛呢？” 一声怒吼自高处响起，让已经将诺斯踹倒准备处决的虎邦战士当即抬头，便看到自家老大弗兰妮驾驶着一台酷炫的单人飞行器越过街道上空，她并未露面而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踏马的让你们去抢舱段，你们在这浪费时间杀人？焯，如果都是你们这些的货色虎邦就完了！帕克彪卫今晚给我们大大涨脸而你们是打算用自己的实力把人给我丢回去？ 滚！ 按照悟能阁下的分配，完成你们的任务，不然等回到终焉堡老娘亲手砍死你们！” 在这样的呵斥中，弗兰妮踩着飞行器一溜烟消失在这了这让她有些迷眼的太空站里，她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做呢，但这不妨碍强者们先点时间观赏一下伊甸园，这有可能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欣赏这座天堂了。 “嘿，算你小子今天走运！” 虎邦战士收回战刀，踹了一脚诺斯，他转身要走却被同伴拉住了，后者斜着眼睛说： “别忘了活该下地狱的‘周柯大人’是怎么吩咐我们的，咱们这些恶土泥腿子要有礼貌懂不懂？不能让天上人瞧不起咱们。” “嗷，对对对，我还专门学过那几个词呢。” 憨憨的战士哈哈笑着将诺斯粗鲁的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咳嗽了两声，非常做作的鞠躬行礼，拉长声音说： “你好，尊贵又细皮嫩肉的少爷，欢迎来到真实的恶土世界，欢迎步入成长的后面是怎么说来着？我给忘了。算了算了，不管了！总之，再见，祝您今晚好梦。 别忘了给好评哦，如果您能活下来的话。” (本章完) 第239章 29都是执政官，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第239章 29.都是执政官，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你说对吧，阿斌 “伊甸园的市民们，我们今日骄傲的聚在这里，是为了对即将开始的‘城建日’庆典报以最热烈的祝贺。” 伊甸园执政官韩斌那温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三环的城市广场上回荡着。 在这个和那些高楼林立的大城市的繁华市中心“万x广场”别无二致的地方，四周那些高楼大厦上的屏幕皆已倒映出那位杰出执政官的上半身。 就和过去三十多年中的每一次城建日庆典开始前的讲话一样。 他总是把自己打扮的无可挑剔，风度翩翩总能让人联系起旧文明中的绅士们，让广场上的女士不管年龄几何都为自己的执政官而心醉。 实际上，这些年里也不是没有贵妇人看韩斌执政官独自带娃过的辛苦，想要搬过去帮帮忙。 遗憾的是，他的个人操守就和他杰出的管理能力一样几乎无可指摘。 拥有这样一位公正且威严的领袖是伊甸园人民的福气，总是让女士们失望似乎成为了他唯一的缺陷。 但这并非不可忍受。 不过一般而言，像是今日这样的城建日讲话在多年的传统中已成为了一项“走过场”的仪式，不管是有身份的人还是伊甸园的平民甚至是那些恶土仆役都不会太过在意讲话内容，执政官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发表重要的政令。 因此相比城建日的盛大庆典，今日讲话理应不会有太多居民聚在这里见证。 但今天却与众不同。 整个广场上熙熙攘攘的，在地面上站满了人，甚至连空中都专门划出了一块区域允许浮空车悬浮停留。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很认真的倾听着韩斌执政官的讲话，尤其是那些最近才被送入伊甸园的“恶土精英们”，他们虽然也来自恶土但并非“奴仆”，他们以特殊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并且已经确认会在不久之后正式成为伊甸园的“新公民”。 皆因为大家都知道第三次繁衍之月已经到来，虽然对于伊甸园的防御力很有信心，但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那些内心不够强大的人们依然希望能从执政官嘴里听到管理者们对于这场繁衍之月的应对手段。 一些人已经从小道消息得知了某些可能会被下达的残酷指令。 比如说在地表的恶土保留区被魔潮彻底覆灭之后，会由伊甸园发射毁灭的武器彻底摧毁那颗已经没救的星体，然后再以整个伊甸园作为“末日方舟”通过某种手段来达成又一次成功的自救。 这听起来很惊悚。 尤其是在恶土保留区目前大概率还在坚决抵抗的情况下，他们这么做基本等于亲手放弃了过去三十八年里，由伊甸园一力维持的末日格局。 但所有听到这个小道消息的伊甸园本地人却都表示这是应该的。 恶土确实已经没救了，这并非恶毒的诅咒而是一个任何有良心的人都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是末日灾难的延续和最终爆发，并非是以人的意志可以转移的灾祸，恶土已经死了，伊甸园在最后时刻的轰炸只是为那凄惨的死者进行一次“体面”的收尸罢了。 但即便可以这样说服自己，人民还是希望听到来自他们领袖的亲口宣布。 或许这能让他们找到理由来开脱，或许这能让他们担忧的心安稳几分，又或者这只是一次行政层面的“惯性”。 就如羊群需要被强势的头羊带领才能安心走入屠场一样。 至于那些刚刚被送到伊甸园的“新移民”们，他们对于执政官这公式化的讲话开头毫无兴趣，甚至表现的有些冷漠。 这些人能被从地表选拔到伊甸园就说明了他们绝对有真本事，是阿乔利财团这三十八年中最依仗的中坚力量，亦是末日时代推进到现在被选拔出的“精锐”，他们被认定是可以肩负更多职责和使命的成员，才会因此有资格在这个时刻来到这里。 这些恶土精英们并不知道韩斌要把伊甸园带往何方，但目前来说，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留给他们了，因此他们只能用自己出色的口才努力说服自己对这座天堂保持必要的信心。 毕竟总不能在繁衍之月爆发的情况下，再坐飞船返回地表吧，那不等于主动送死了吗？ 他们也从本地人内部流传的小道消息那里听说了这一次可能拿出的策略，对于天上人要炸掉恶土星体的决定，他们没有太多反应。 正因为来自那里，所以他们才能确认那里是真的没救了。 仅靠地表的力量就算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也不可能熬过这一次的繁衍之月，更何况，地表早已习惯了各自为战，恶土上的战士们一点都不团结。 在毁灭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的前提下，由魔物来执行毁灭，还是由伊甸园给予“故乡”一个安息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相比本地人那“脆弱”的同情心和虚伪的眼泪，在恶土生活多年因此更加“务实”的他们更希望能从韩斌这位执政官这里听到具体的方案。 比如，天堂般的伊甸园在度过这次繁衍之月后要去往何方？ 这也是这些人于今夜自发且主动的来到这里想要听到的回答，他们希望韩斌执政官在今夜的讲话里不要回避这个重要问题。 “我想我们热情的本地人已经注意到了你们身旁多了很多‘新朋友’，他们并未穿着仆役的工装就代表着他们并非是以‘服务者’的身份来到伊甸园中，实际上，这也是我今夜想要一些时间为市民们详细描述的重点。 我相信，在城建日庆典即将开始的今夜，让市民们充分理解正在发生的变化是我这个执政官在这个时刻必须做的事。” 广场周围的屏幕上继续响起韩斌那咬字清晰的声音，而在广场最前方那个被搭建起来的临时高台上，执政官阁下正在几名智械的护卫下以自己应有的风度推进着手中早已写好的稿子。 他的表情自然又柔和，嘴角带着标志性的笑容，每一次抬头都能让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些管理层的伊甸园人以同样得体的笑容回应。 一切都和以往的讲话没什么区别。 但在这一刻却无人得知这场讲话中的最大“秘密”，韩斌真的在这里吗？ 不！ 当然不。 在神圣基准项目已经走入真正意义的最后一刻时，作为主要参与者的他怎么可能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这个广场中向市民进行一次无法影响大局的讲话呢？ 人民们觉得或许繁衍之月带来的末日还在路上，但韩斌清楚的知道，它已经来了。 胎动之月在过去两个小时里的变化已经突破了峰值，在伊甸园使用特殊的装置直接观察那轮“魔月”甚至可以清晰观察到那充斥着能量脉络的月体表面正在跳动的危险弧光。 往日的它并非一个可以用天文学解释的自然现象，但今夜的它是装都不装了。 此刻，在伊甸园内环的实验室中，一脸严肃的韩斌本体正在瞬光组织最精锐的研究员的协助下记录着并观察着胎动之月的每一次细微变化。 “如果这玩意是一个‘子宫’，那么以它此刻抽搐的频率和能量风暴被观测到的夸张读数而言，这场‘分娩’已经走到了最后时刻，最晚到黎明时分，它所孕育的东西就会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实体宇宙中。 届时目前还堵在物质世界与亚空间‘中央’的胎动之月大概率会碎裂，而没有了这个灵能实体的阻挡，恶土地表的物质世界会直接和灵界连接在一起，甚至产生更危急的情况。 到那时，我们将有幸亲眼旁观在裂隙被那个将孵化的恶孽撕开后，来自亚空间的污秽能量是如何冲刷掉物质世界的存在。” 一名胡子拉碴的研究员观察着屏幕上的能量读数，他对沉默不语的韩斌说： “现在距离黎明还有十一个小时，我们的‘神圣基准仪’的七个样本插槽还差最后两个，老博士的意思是让我们做好准备。所以，那位周柯先生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吗？” “他已经来了。” 韩斌随口说： “你们准备好抽取‘观察样本’的仪器，按照我的预计，第六枚样本的抽取最多三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剩下的世时间都用来备战吧。 在胎动之月孕育出的恶孽破壳而出的那一刻，我们必须竭尽全力控制住它并从它体内拿到最后的‘信仰样本’。” 周围的研究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最开始那个胡子拉碴的老研究员轻声问道： “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承受那头新诞生的邪神的干扰然后启动神圣基准仪？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是在已经危若累卵的时间线上动刀子，稍有失误就会让我们进入万劫不复的结局里。” “那你的意思是，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指望我们能拿出什么办法赶在一切都消亡于混沌之口前，想办法弄死那个即将诞生的邪神吗？” 韩斌反问道： “你觉得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来做这件事吗？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按照我们过去多年对混沌生物的研究理解，这个被胎动之月孕育出的东西一旦出现就会具备‘时间唯一性’，它会在无数个时间线上同时存在。 这意味着只要它诞生，就可以不断的追踪我们并尝试破坏我们之后的一系列行动，哪怕我们回到了‘过去’也一样。 但这是我们必须冒的风险.” 说到这里，韩斌停了停，叹气说：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这里抓住它诞生后的虚弱期将那个玩意从所有时间线中抹除掉，来彻底断绝我等的后顾之忧，但那不是我们需要承担的工作。 自会有人尝试着解决掉它，而我也必须承认，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去工作吧，诸位。 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尝试着启动那台仪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也将在这一次冒险中得到更多次尝试的机会。 就像是绝望的赌徒在期待着一次押宝大胜利说起来，恶土保留区目前的情况如何？” 这个问题让周围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的首领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情关注地表。 但人家既然问了，他们总不能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此在一位女研究员的调节下，很快就有伊甸园的几台部署在星球轨道上目前还能运行的卫星被调用激活。 她一边调整观察方位，一边说： “对于恶土而言，繁衍之月的灾难在那鬼月亮完全变成粉红的那一刻就已经拉开了帷幕，灵界和物质世界已经完全结合再难分彼此，而这是最终末日到来的第一步。 那里的灵能浓度已经飙升到了连没有灵能器官的普通人都能清晰感受到能量潮汐的地步，那意味着这会正有大量的‘天然灵能者’在诞生。 但因为亚空间过于清晰且凶残的侵染，让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活不过今夜。 我们的设备观测到地表世界的灵能浓度也在随着胎动之月的抽搐而不断起伏，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灵能浓度无法稳定维持在高位，让灵界的魔物进入物质世界也会因为卷入能量潮汐而被撕碎。” 她如此说着，又了几秒钟汇总了一下卫星观测到的情况，她推了推眼镜，说： “总体而言，恶土保留区目前的情况比我们预计中要好上不少，大概是因为周柯先生提前清理掉了保留区所在的大陆沦陷区中的魔物领袖，这让沦陷区中的魔物无法形成一波平推的恐怖魔潮，然而这改变不了大局。 因为新的魔物领袖正在从灵界进入物质世界，而如果胎动之月的繁衍完成，亚空间的大裂隙真正在恶土地表打开，那么来自无光之海的黑孽妖们会在一瞬间抹平地表的所有思维。 是的！ 那是根本无法抵挡的攻击，是从高维度向低维度的碾压，就像是我们伸手碾死一头蚂蚁那样，不管蚂蚁多强壮都改变不了暴死的结局。” 韩斌点了点头，疲惫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他摘下了眼镜揉着眼睛说： “你们去忙吧，在周柯到达实验室前，我要先休息一下。 今晚就是最后一次实验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之后还能在‘新世界’再见，如果一切不顺利，那么我会提前告知各位，我，韩斌，我很荣幸能与你们共事。 真到了那种情况下，我们也得以心怀坦荡的直面自己的失败，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已竭尽全力。” 其他研究员们也感同身受的说出了彼此的心里话，权当留下简短的遗言。 他们退出了这个房间并没有再打扰韩斌的休息，但执政官并没有真正在休息。 相反，他调整星体轨道上的卫星观察仪器，并看着眼前的光学投影上显现出的那些正发生在恶土保留区的战斗。 首先映入韩斌眼帘的就是在粉色月光照耀下奔行于恶土大地的魔物之潮，不只是来自沦陷区中的魔物，还有那些本该只存在于灵界的黑乎乎的古怪东西。 在灵界目前已经和物质世界完全融合的情况下，这些鬼玩意理论上可以从地表的任何地方跳出来吓唬人。 但在它们冲锋的终点，那座“终焉堡”的巨城四周却已提前备鹫邦的灵能师用各种方式“锁死”了空间，迫使它们无法在终焉堡中直接现身。 韩斌能清楚的看到那些躲在终焉堡各处的灵能师带着他们的学徒们几乎是以一种“烧火炬”的方式加固着躁动的灵界空间，几乎每一分钟都有顶不住的学徒七窍流血的倒下。 他们抽搐的身体都来不及被拖走，就会有另一个灵能师嚎叫着补上去。 他们也知道这样的牺牲是杯水车薪，但他们必须顶住，一旦这里的空间破碎，那些在灵界的阴影中虎视眈眈的怪物在顷刻间就会扑出来将这座末日孤堡化作杀戮之地。 在灵能师们加固空间的同时，终焉堡正面的巨墙之上的各种武器都在疯狂开火。 那些重炮与射线在粉色的夜空下拉出一道道刺眼的流光，让这一幕看起来颇为绚丽，用热武器对付魔物效果很一般，尤其是那些灵界生物往往都具有子弹弱化甚至免疫的特性。 然而灵界与物质世界的融合改变了规则，那些灵界生物得以因此踏上物质世界就意味着它们同样可以被物质世界的武器伤害到。 融合这种事向来是双向影响的，即便是魔物也不能想着把所有好事都占了。 韩斌调转观察器，让观察频率转换到透视模式，让他得以看到了终焉堡中的战士们，他们无法让自己在粉色的月光之下战斗，繁衍之月已经开始，任何接触到粉色月光的人类都有大概率会异变成魔物。 在这时候能被聚集在终焉堡的全是恶土的战士，他们躲在楼层之间，在地面之下，在那些覆盖着顶棚的城市走廊里战斗着。 他们使用来自伊甸园前不久投放到地表的各种武器在狙杀，在狂砍，在轰炸。 面对那些从地面空中不断来袭的魔物，这些已经走入绝境的战士们没有选择给自己脑袋来一颗子弹一了百了，他们选择了用更符合恶土人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战斗至死！ 韩斌甚至在那些人里看到了自己还算熟悉的老穆兰。 唔，韩斌其实也算是老穆兰的粉丝，这位大导演的某些意识流作品还挺被他喜欢的。 但穆兰此时已经再无艺术家应有的儒雅。 他带着一队城邦区的战士如横扫过魔物的风暴，手中那杆银色的霰弹枪和双臂隐藏的枪口不断的开火爆射，魔物靠近了就猛砍猛杀，周围不断有废土客加入他们，让这支队伍就像是奔行于战场的铁骑，不到死亡绝不停下冲锋。 这本该是热血而绝望的作战，但韩斌分明在穆兰脸上看到了一丝放肆和狂热。 那是只属于士兵的表情，让老穆兰在这一刻似乎回到了三十八年前母星联邦沦陷时的战场中。 他似乎在这一夜洗尽铅华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的战争英雄身份里，就好像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十八年的噩梦结果一睁眼发现那些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虚幻。 是的！ 他似乎又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中。 在他眼前只剩下了源源不断的敌人和自己的战友，自己手中有威力十足的武器，自己有用不完的子弹，自己还能活下去，能一直这么战斗下去。 韩斌看着画面中发出咆哮的穆兰，他叹了口气，脑海中飞快的评估出他们这场战斗胜利的几率不到1%。 哪怕整个终焉堡遍布着伊甸园送下去的武器和那些不畏死亡的机械，甚至连自由ai都竭尽全力的操纵着各种自动化武器在对抗魔物，但没用。 只靠战士们的意志对抗不了一个恶意满满的世界。 韩斌听到了后方研究员们的呼唤，他起身准备参与到神圣基准项目的最后一次自检中，但在起身的那一刻，伊甸园执政官却看到了一幕让他瞪大眼睛的画面。 他看到了终焉堡的虎巢大厦上的屏幕 是的，那座自己去过的大厦不知何时也被弄了大屏幕在上面，而在那屏幕上，目前代管地表事务的地表执政官翁美玉小姐正在那激烈无比的战场上进行着她的第一次执政官发言。 说实话，这一幕让人有些啼笑皆非而且充满了黑色幽默的荒诞。 大概在此时的终焉堡中根本没有哪个人会静下心去听翁美玉的发言，更没有人会在乎那个躲在中心城大厦中大放厥词的年轻姑娘的鼓舞。 然而，当韩斌抬起头的时候，却依稀能看到自己前方远处的伊甸园三环的城市广场上，另一个自己也在那里对自己的市民发表着讲话。 地表执政官和伊甸园执政官在这个重要时刻似是命运推动那样进行着同一件事。 韩斌犹豫了一下。 他伸手打开了一个安置在中心城的小阿乔利办公室中的窃听器，他想听听翁美玉这位临时接任的地表执政官会说些什么。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那位年轻还有不堪过往的“同行”声嘶力竭的咆哮： “战斗！继续战斗！战斗到最后一刻！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恶土还有城邦区的战士们，周柯向我承诺过，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为我们赢回一条生路！ 那是那个狗东西趴在老娘身上的时候说的，你们都知道，没有男人会在那种情况下说谎！ 所以我相信他！ 但我们必须坚持到他干完他该做的事的那一刻，我们必须坚持到黎明！ 不要怕，终焉堡的战士们！ 你们的牺牲一定会有意义，哪怕那座城市不在了，城邦区的人也会拿起武器保卫我们最后仅剩下的东西. 我们的尊严、我们的明天、我们的美梦 或许未来已经不存在了，但这片恶土就是我们这些仅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是时候为我们口袋里的最后一样东西付出一切了。 战斗吧。 绝不后退！我向你们保证，不管你们未来在哪，我！地表执政官翁美玉！我都会和你们去同一个地方！” 声音在颤抖，愤怒中混杂着恐惧，抱着最后一个希望不敢撒手生怕自己丢掉最后的机会，哪怕她自己都无法确认周柯的许诺是否能成真。 韩斌知道，那个姑娘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勇敢。 如果有逃跑的机会那么她一定会逃，但这就是地表执政官的发言，竭力鼓舞着人民的勇气并带领他们继续战斗。 韩斌回过头，激活了自己手腕上的某个装置。 下一瞬，他听到了自己这个伊甸园执政官的发言，另一个他正饱含热情的对伊甸园的居民们说： “不必担心繁衍之月的危害，伊甸园的防御体系已经启动，我们会在这里度过最难熬的时刻，外界的一切变化都无法影响到我们。 而在这场灾难的最终时刻，若我们在地表的同胞无法熬过正在上演的灾难，那么我们并秉承人道主义精神使用武器为他们结束苦难，使他们保留最后的尊严” “啪” 韩斌关掉了手臂上的装置。 他听不下去了。 这一刻他鬼使神差的感觉到了一股羞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个胆小鬼。 口口声声说着拯救啊，回到过去啊，逆转未来啊这些话的自己，比翁美玉差远了。 唉，让这一切在今夜结束吧，如果它真的可以埋葬自己的愧疚与怯懦。 (本章完) 第240章 30看啊，天堂陷入火海，这都是你的 第240章 30.看啊，天堂陷入火海，这都是你的错，周柯！ 人群中的周柯戴着兜帽，打扮的和伊甸园本地年轻人没什么区别。 秉承着旧文明时代与现在一脉相承的运动风格，他甚至还在手里捏着一串焦香的，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广场上的“阿斌”正在以执政官应有的严谨为人民诉说着接下来的方案。 话说的挺漂亮，一看就是精神润色过的稿子，目的是为了安抚住这群有些担忧也有些躁动的市民和那些前不久才抵达这个天堂的恶土精英们。 广场上的大部分人都听的很认真。 周柯还知道，这场讲话大概率是向整个伊甸园的各个城区同步播放的，或许这会整个城区的绝大部分居民都在通过各种收听手段在关注执政官的讲话。 这真的很好。 这意味着大部分人都待在自己家里不会没事出来乱跑，这也意味着自己带来的那群恶土人在进攻整个伊甸园的各个重要节点时不需要太操心“误伤”这种小问题。 “唔陈词滥调，真不懂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听的。” 周柯咬着手里的，一边品尝着香香甜甜的味道，一边吐槽道： “或许这里的傻逼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惨烈的事实，实际上在他们听完这场讲话各自回家抱着老婆睡一觉到明天早上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未来？ 呵呵，根本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我说，哥们，你怎么这么悲观啊？” 周柯是自言自语，但却被旁边的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听到。 后者可能是个多管闲事的性格，他甚至在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在记录执政官现在说的这些政策，透露出的就是一个管理者的派头。 不过周柯上下打量他几眼，立刻就从一些细节判断出这家伙不是“本地人”。 “怎么？” 他咬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对这个秃顶中年人说： “你有意见？” “我只是说你太悲观了。” 中年人感受到了周柯那“跃跃欲试”想要惹点事的语气，他摆着手，说： “伊甸园已经拿出了办法不是吗？执政官将后续的政策说的这么明晰这一看就是一个完整的体系，不可能是临时编出来的。 上层有计划总是好事，这可比恶土上那群什么事都喜欢热血上头一通胡搞的家伙们强太多了。 当然，我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牵着鼻子走，但你既然能站在这里，说明你也是被伊甸园评估为‘精英’的恶土人，我知道，这里的生活习惯和社会规格与你熟悉的故乡截然不同。 感觉到不适是正常的。 但相比在繁衍之月到来时，还要留在地表受难，我们能站在这里讨论关于未来的问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所以，乐观点吧，总要对未来充满信心嘛。” “这么娴熟？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吧？” 周柯吃完了，很没素质的将棍子随手丢在地上，一边拿出手帕擦拭手指，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 “所以，大叔来了几次啊？” “这是第二次啦。” 对面的秃顶中年人笑哈哈的说： “我年轻时就在伊甸园服役过，可惜那次永居申请没能通过，不过我知道我只要在恶土上努力为阿乔利财团工作就一定能被上级赏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你看，在‘末日方舟’即将起航时，我确实有资格站在这里并告别昏暗的过去。 但肯定比不上你这年轻人年少有为啊。 话说到这里了，既然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要不要互相认识一下，以后遇到麻烦也可以互相帮助嘛。” 他还打算拉拉关系，一看就是人精儿。 不过周柯却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随后又用“手表”上的仪器扫了一下眼前的中年人，在那光学投影的面板中，属于后者的身份信息被调动出来。 周柯扫了一眼结果乐了。 他带着某种奇怪的欢愉语气，说： “你之前在穆兰那傻逼麾下服役？还是12号时间迷宫的防御部队的副指挥官？ 我之前听乔山说过这件趣事来着。 据说你这个家伙把自己的明星小老婆送给穆兰，还动用私人关系给他搞了几千架玛卡集团的战斗无人机才从那家伙手里换来了前来伊甸园的门票，对吧？ 啧啧，如果没有穆兰出手相助，你是没资格站在这里的，大叔。 也就是说，你一直坚持的‘用心工作就能被上级另眼相看’的废话文学，哪怕在你身上都不成立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被周柯抖出了身份的中年人脸色剧变，他非常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在意识到这会周围人都在用心听执政官讲话时才放下心来，他面露狠色，上前呵斥道： “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信息，但这已经明确触犯了伊甸园的律法！我的私人信息在这里是受保护的，你小子最好给老子把嘴闭上！” “不然呢？你是不是要说你有十七种办法能弄死我？” 周柯斜着眼睛看了这家伙一眼，他眼中的讥讽与调侃让秃顶中年人怒火爆棚但因为要维持“文明人”的体面所以并不打算再多生事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柯，伸手整了整领结就准备转身离开，离这个奇怪的混蛋远一点。 不过在他转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周柯的声音如一阵午夜寒风那样在他脖颈上吹起，在他耳边说： “如果我是你，大叔，我现在会回到自己在伊甸园被分配的那个可怜的小房子里，把自己仅有的东西好好收拾一下，然后穿上自己最坚固的衣服，最好想办法搞两把武器防身。 我不知道你辛辛苦苦付出自己几十年在故乡积攒的一切，只为了换一张前来伊甸园的门票这种行为是否正确，我更无意评价你个人对于毫无坚持和信念的人生所作出的可笑选择。 我只是想要在你从自己梦寐以求的天堂坠入你踏马最熟悉的地狱之前最后提醒你 你好歹也算是个在恶土厮混过的人，所以等你和其他人一起‘掉’下去的时候，记得运用你脑子里的知识好好带领他们。 唔，以你的性格，只要运作得好，大概率会成为一个相当不错的小头目，努力一下没准能当老乔那样的镇长再霸占几个伊甸园贵妇人享享福呢。 我都替你美得慌。” “嗯？” 这古怪的发言和其中蕴含的不详让秃顶中年人猛的回头，但身后已经没有了周柯的身影，他环顾四周，周围也没有那个该死的兜帽男，就好像对方是个幽灵一样。 这让秃顶男感觉到了不安。 已经决心融入伊甸园这个天堂世界的他立刻决定“举报”一波。 这是所有守法好公民应该做的事。 而就在他寻找广场周围的机械治安官的同时，周柯已经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越过人群向广场前方行走。 他无需用语言请身前的人为他让开一条道路，他有太多太多奇奇怪怪的能力让自己不受干扰的前往自己想去的地方，整整十九张永久面具的加持已经让周柯成为了一个“全能侠”。 当然，以他一以贯之的想法而言，这些能力并不会让他真正强大起来，都只是里胡哨的外表罢了，他真正的力量之源并非来自于此。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不受任何干扰的前进。 那些用心倾听执政官讲话的家伙几乎感受不到自己身旁这个神秘的家伙，而那些悬浮在广场上方的治安无人机也完全无法捕捉到周柯的生命信号，就好像他此时真的不存在一样。 唔，只是简单的精神偏斜和电磁干扰，属于周柯目前的所有能力中相当不起眼但很好用的两种。 他穿过人群，同时将自己的精神力扩散开，让自己的思维在这一瞬插上翅膀，如跳动的光线和扩散的音波那样感知到四周，并从这第三环向外继续扩散。 他不需要闭上眼睛用心倾听感知。 他能听到甚至在眼前分界的视野中看到伊甸园的其他地方正在发生的事。 四环lt-09号舱段。 小老虎弗兰妮正带着虎邦的战士猛攻那里的连接节点、 虎王二代手持她那把酷炫的雌虎战刀在赤焰包裹中犹如杀神降世，那些伊甸园的高级智械根本无法抵挡战力全开的她，不管从天空投放多少都会被弗兰妮切碎斩断。 在小老虎的掩护下，虎邦的战士炸开了连接节点的隐藏通路。 他们必须控制住那里，才能确保在一会的空间站解体中及时启动那个舱段的反推火箭，来确保他们在坠落到恶土时不会因为剧烈撞击导致其中最少十三万人的死亡。 小老虎所在的舱段很重要！ 那个伪装成商业区的舱段中部隐藏着一座粮种基因库和三座随时可以启动运行的旧文明精密工业母机。 五环bo-674舱段。 李维和萨沙这对夫妻带领着蛇邦的机车骑士已经完成了肃清和占领，他们正在暴力拆解那同样隐藏于居住区下方的秘密仓库。 那里是此次行动中最重要的人类基因库的组件仓库，是所有行动的重中之重。这个舱段会被直接降落在城邦区内部，靠近中心城的位置，以便在繁衍之月的灾难结束后被阿乔利财团第一时间接收并保护起来。 五环vx-98号舱段。 水晶宫的战斗女仆们正在d-4的指挥下与数量十倍于她们的高阶智械交战。 战况相当焦灼，其烈度甚至超过了终焉堡正在进行的魔物决战，但女仆们毫不后退，她们以相当无畏的气势在顶着狂风暴雨的火力压制突进。 她们必须拿到存放在这里的“智械母机序列数据库”。 那个东西里装着旧文明所有的智械蓝图与一个封存起来的“全视之眼”算法主体拷贝。 有了这东西，地表在重建时就能第一时间拥有一台“蓝本级”的核心ai帮忙处理数据并搭建最基础的智能网络，甚至可以依靠它整合目前破碎的旧网。 当然，战斗女仆们如此拼命还有一个原因。 她们迫切的希望赶紧结束自己在这里的服役，让自己的主体意识在地表复苏，这样一来她们才能更好的保护目前和欧芙女士一起躲在中心城大厦中避难的伯特先生。 虽然能确认即便整个地表沦陷，那座大厦绝对都是能坚持到最后时刻的安全地堡，但女仆们可不放心自家boss孤零零的留在那。 对她们而言，世界末日什么的毫无意义，死亡与停机也不值得畏惧，前提是自己能死在正确的地方和正确的人待在一起。 四环ui-163号舱段。 韩楚儿正在露娜和乔雅以及乔山的护送下大步走入被远程开启的“黑墙算法”主体防护区。 她必须在悟能阁下完全夺取伊甸园控制中枢前完成对黑墙算法主体的释放，以此来让悟能先生可以在决战到来前驾驭这套算法并且将封存于它数据中的“觉醒之火”的废码印记彻底消除，来避免那个堕落程序死灰复燃。 当然，如果她无法尽快释放黑墙算法核心，那么悟能也无法完全接管伊甸园控制中枢，这意味着周柯不能在正确的时间表里命令伊甸园解体并坠落。 这可是周柯不希望看到的事。 大家都忙得要死，因此这一次计划最好一次成功，这样才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更稳妥的筹备与胎动之月的那头孽物决战的细节。 三环ctg-09号舱段。 距离这座广场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七公里的一处办公区域中，孤身行走的恶鹫就如横扫过空间站舱段的混沌风暴。 她独自悬浮在街道上，双手随意低垂，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球环绕着她的躯体高速运转，将一切靠近她的危险物品拆解粉碎，就像是一层无情的分解力场，所到之处万物消弭。 作为周柯麾下最强大的双人之一，恶鹫肩负的任务是最重要的。 她要切断伊甸园的治安应对体系，让目前在所有舱段迎击恶土战士的智械们回归到待命状态，随后不需要做更多处理，等到整个伊甸园被拆解降落到恶土之后，这些智械们感知到魔物的存在自然会进入智能防御作战。 但既然是治安应对中枢，这里布置的火力自然是最强悍的。 多得是“灵能压制”型智械被释放出来，那些不断迭加的“禁魔协议”足以让灵能大师在这里化作一个普通人。 然而智械们禁止的是灵能流动，和恶鹫这个直接从亚空间抽取污染力量的“半神”有什么关系？ 简直是一触即溃。 而在三环区域的另一个舱段中，蛇佬这个恶徒传奇已经独力完成了对人类基因库主体区域的进攻和清理，那老头子这会正靠在那个银色的封装设备外悠哉悠哉的喝着酒呢。 周柯耸了耸肩，伸手擦了擦鼻孔下流淌的鲜血。 他没有因为释放能力就感觉到压力，这仅仅是这具躯体正在精神层面的巨大压迫下逐渐崩溃的极限、 但他自己感觉不到疼。 因为在这躯体的崩溃中，周柯的精神不但没有衰弱反而还在不断的汲取终焉与混沌战斗时的余波在不断的强大起来。 “悟能，你还需要多久？” 周柯此时已经走出了人群，他踏上执政官所在平台的阶梯，明晃晃的活人在行走却依然没有引发任何人的关注，就像是他走在另一个相位里。 他听到了眼前“阿斌”的讲话并看到对方那高级仿生蒙皮之下的机械结构，一边随手从撕开的空间中取出刈刃，一边问道： “区区伊甸园的控制中枢而已，这么久了都没搞定？我们一起来的兄弟们已经死伤超过四分之一了，这鬼地方的防御还真是有点棘手呢，尤其是我们要攻占的那些重点区域。 搞快点！ 让这座空间站的力量被用在正确的地方，而不是浪费在自相残杀里。” “催催催！催你妹啊！” 悟能大骂道： “韩楚儿不解除黑墙算法的保护，本机能耐再大也不敢强行接入控制中枢，你要理解这个活的难度.唔，黑墙算法解除啦！本机正在连接活体算法获取权限 倒数十五个数，周柯！然后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需要本机给你弄出一点酷炫的光影效果吗？” “当然，如果有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周柯咧嘴一笑。 下一次呼吸时，他取消了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在整个广场的所有人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出现在了韩斌执政官身后。 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中，周柯一脚踹在了“阿斌”的腿弯，让尊贵的伊甸园执政官狼狈的跪倒在演讲台上。 随后，刈刃出鞘。 “唰” 精准的斩首中，利刃归鞘带起的轻盈声音回荡着。 被斩首的韩斌在火四溅里让机械脑袋飞了出去，还带着微笑的脑袋砸在了一名含情脉脉的看着执政官的中年贵妇脚下，让她眼睛一翻就晕倒过去。 但被斩首者脖子断茬处遍布着银灰色的电缆与精密的连接件已证明了那不过是一场可悲的单相思。 更要命的是通过广场四周的大屏幕投影，这一幕完全被下方和整个伊甸园的观众们收入眼中。 广场一下子就乱了。 就像是石头砸入平静的水中带起的涟漪在不断的扩散。 惊恐的伊甸园市民们抱着脑袋尖叫着逃跑，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 那些恶土挑选出的精英们反应更好一些，他们在混乱的人群中四处躲避，还有些武力在身的家伙试图上前抓住周柯这个胆大包天的行凶者。 “哈，就这样！心怀恐惧的四处乱跑吧，伊甸园的市民们！” 周柯在那混乱中代替了韩斌，站在演讲台上摊开双手，左手还抓着带鞘的刀，他像是也要发表自己的讲话，却根本不在乎下方混乱的人群是否在听。 他不在乎。 毕竟这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在世界沦陷的时候，你们为自己塑造了这座避难所一般的天堂，这么多年里你们一直心安理得的居住于高天之上，桀骜的自称为‘神’。 恶土上的很多人相信你们真的具备某种让他们向往的神性，那么是时候在残酷的世界里印证一下你们宣称具备的力量了，诸位。” 周柯高亢的声音平静下来。 他盯着眼前依然混乱的人群，就像是个行为艺术者那样耸了耸肩，说： “那么，让它燃烧吧，让它坠落吧！让这座末日时代的避难所与战争堡垒在末日之后的第三十个八年头，在又一次末日到来时真正派上一点用场吧。 一样东西被制造出来就该被合理使用，恶土正面临着灾祸呢，你们的故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你们，而你们现在终于得以发挥出你们天生就该履行的职责了。 但愿你们如原初设计时那般有用。 我推了你们一把，终于让你们回归到正轨；我做下了恐怖的恶事，将改变世界命运的机会塞进你们手中。 现在，就像是我当初来到这个见鬼世界的第一天那样，擦擦眼泪，藏好恐惧，别被人发现你其实是个会因为落到陌生大地上而心惊胆战的胆小鬼，说服或者欺骗自己鼓起勇气，藏好你找到的废渣武器，警惕的注视每一个靠近的人并且随时准备拔枪射击。 愿你们能调整心态，准备好在恶土之上大干一场。 欢迎回到真实的末日！ 不用谢，诸位。 这是我这个路过的joker应该做的。” (本章完) 第241章 31调转航线！水手们，让懦夫们重返 第241章 31.调转航线！水手们，让懦夫们重返故乡 “唰” 疾行而来的浮空车以一个酷炫的转弯刹车停靠在了伊甸园最内环的研究所入口处，伊甸园执政官的助理满头冷汗的从其中冲出来就要往里走，结果在门口就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克隆人战士拦住了。 “今晚这里戒严，无关人等不许靠近。” 面无表情的大块头战士语气平静的说了句，这话让助理阁下瞪圆了眼睛。 能当韩斌的助理肯定不是什么愚蠢之辈，出生在伊甸园接受良好的教育自然也干不出盛气凌人的事，他只能一边擦着汗一边对守卫说： “我知道执政官阁下推了今晚所有的工作在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但现在整个伊甸园都乱了！ 从三环到九环所有的舱段几乎都在被来自恶土的暴徒进攻，所有a级以上的战略存储库也已被占领三分之二，我们的战争级武装智械也无法抵挡对方的狂暴攻势。 就在五分钟之前，连治安管理核心都和管理层失去了联系. 我必须见到韩斌先生！立刻！” “今晚这里戒严，无关人等不许靠近！” 另一边的警卫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看起来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 但他们不是！ 能被安排在这种地方看大门的哪怕只是两个安保都绝对是瞬光组织精挑细选的精锐，他们绝对可以理解助理先生带来的信息有多么重要且危急，但眼下如此冷漠的回应代表着他们之前得到的是绝对的死命令，不容违抗。 “好吧.” 助理先生后退了一步，站在警戒线之外。 他脸色惨白，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他说： “如果你们还无法理解的话，那群暴徒的目的不是为了单纯的搅乱伊甸园或者抢走一点东西！他们对于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眼下已抢占伊甸园主体的连接点位，不是一个，而是所有的连接点位都在遭受剧烈入侵。 这意味着他们有大概率是想要将伊甸园解体！ 在繁衍之月已经于地表开启的险恶时刻，他们想要把这座空间中的所有人都扔回地表，参与到那场大概率会覆灭恶土保留区的绝望战争中。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希望能得到一条具体的指令！韩斌先生是伊甸园执政官，他有责任在这个时刻给我们一条指令！” 助理阁下的胸口起伏着。 他看着依然无动于衷的警卫，他带着某种希望站在那里，一分钟，两分钟，直到五分钟之后，当所有希望都转化做了一抹失望与遗憾之后，他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金丝眼镜，说： “在来的路上，我脑海里有个可怕的想法，一个我认为绝对不可能成真但可以解释眼下这一切为何发生的恐怖结论。 这是被安排好的，对吧？ 韩斌执政官与那个带领废土客们杀入伊甸园，在此时点燃了这座城市的极恶者是一伙的！他早就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甚至是他亲手将这座城市的所有弱点给对方和盘托出。 那些恶土乡巴佬为什么能对伊甸园的地形如此熟悉？为什么能精准的找到那些连本地人都不知道的战略仓库的位置？ 他们买通了韩斌？ 可我想不到他们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说服伊甸园执政官亲手把自己人民的未来交给一群暴徒来决定！ 韩斌！ 你出来！ 被你带领被你保护三十多年的城市局势乱到现在这个地步，这座城市已经无可救药了，它即将带着绝望与痛苦坠落到恶土之上，这里的人在那种地方恐怕连十分钟都活不下去！ 为什么！ 在所有人都愿意为你马首是瞻，所有人都把你当成英雄的时候，你踏马为什么要卖了我们！那个恶土疯子到底给了你什么作为你出卖灵魂的酬劳？” 痛苦而无助的声音一开始是平静的反问，但在最后却已化做了自暴自弃般的嚎叫，在愤怒中，这中年人再一次越过那条线，结果下一秒就看到眼前的守卫举起了手中电光四溢的警棍。 对方冷声呵斥道： “今晚这里戒严，无关人等不许靠近！最后警告！” 这句呵斥和前两次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冰冷的语气都一模一样，但就是这第三句警告却像是一把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了热血难凉的助理身上，让他所有的质问和愤怒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他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站在警戒线之外，看着眼前被守卫堵住的研究所入口。 在他身后是正在燃烧正在陷入混乱的伊甸园，而这一切似乎都影响不到眼前这座研究所。 内外是两个世界，而此时这座冷漠的研究所面对一个绝望灵魂的呐喊质问，它沉默的彼此在过去三十八年里似乎从未与这座城市有过任何交集一般。 如此冷遇足以让任何人的热血凉掉，更何况在执政官于今夜已经放弃自己的职责时，这座正在堕入地狱的城市需要一个能扛起大梁的人。 助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带着某种恨意看了一眼前方的研究所，转身想要回到浮空车上，但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另一辆车正悠哉悠哉的开过来。 一辆公共浮空车。 是伊甸园在各舱段之间安置的公共服务交通工具，速度缓慢但运行平稳而且能装很多人，虽然以伊甸园目前的人口密度和科技含量而言，这玩意在大部分时候都是空载来回，但作为社会服务的一部分，它每天依然任劳任怨的奔行在各舱段之间。 正是这样默默无闻也几乎不被任何人关注的“细节”撑起了伊甸园的“社会秩序”。 但此刻，那辆最少二十年没有满员过的“伊甸园公交车”里却坐满了人，熙熙攘攘的甚至让失魂落魄的助理先生亲眼看到了里面还有人在打打闹闹。 本该是智能驾驶的公交浮空车的主驾驶上坐着一位白发女士，像模像样的驾驶着车，而在第一排则靠着一个带兜帽的家伙，正大大咧咧的在公交车里抽着烟。 喂！ 混蛋，别在这样的公共场合里吸烟好不好？ 有点素质行不行？ 就如某种黑色幽默一样，在一座即将坠落的天空之城熊熊燃烧的时候，这辆恍若梦中开出的满载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助理阁下的浮空车旁，伴随着某种奇妙的滴滴滴声，车门开启。 第一个从上面跳下来的小阿乔利很不爽的整了整自己白色的燕尾服，随后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旁边愣在那跟个傻子一样的执政官助理。 他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说： “唉，你，你不是那个谁嘛一时间想不起名字了，你在这干什么呢？伊甸园熊熊燃烧你没看到吗？赶紧去找人救火啊！” “啥时候了，别踏马瞎指挥了，赶紧走！里面人等着呢，误了时辰看你妹不砍了你的狗头！” 小阿乔利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跟下来的阿曼达推了一把，让执政官大人撇了撇嘴，甩了甩酷炫的发型大步越过了警戒线。 在助理阁下瞪圆眼睛的注视中，那两个阻拦自己的警卫面对这群身上明显带着硝烟，奇形怪状的家伙却让开了道路。 尤其是在看到明显是个恶土大佬的蛇佬带着一丝好奇下车，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和一个外孙女大摇大摆的走入研究所时，助理彻底绷不住了。 他一把拉住了身旁左顾右看的莫尼，他尖叫道：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毁了这座城市！你们怎么有胆子.” “卧槽！前面的人你都不拉，就看老子好欺负所以拽我衣服对吧？看把你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给能的！” 莫尼老大今晚陪着老婆来见证“世界存在的最后一夜”，本就是奔着送死来的，这会管它这那？ 眼看助理欺负自己，二话不说一个大逼斗抽了上去。 这家伙现在可是升华者，虽然是“人造”的末流货色，但一身牛力气欺负个把普通人不在话下，一耳光打的助理阁下趴在了自己的车旁。 莫尼还撸着袖子不依不饶的上前要追加攻击，结果被叼着烟的周柯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发什么疯呢？带你来这里是让你欺负人的吗？焯，真就是恶土的乡巴佬改不了臭脾气，对吧？你耍什么横？还不赶紧进去！” 周柯骂了几句，让莫尼悻悻的收回拳头又在阿曼达的拉拉扯扯下，骂骂咧咧很没素质的进了研究所。 周柯看着被打出鼻血的助理阁下，他啧啧啧了几声还很绅士的给出手帕让对方擦擦血，又顺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财团币塞进对方手里，对他说： “哥们劳驾一下，一会把这辆车挪到车位上去，我也不想很没素质的随便乱停车，但无奈眼下真是赶时间呢。” “你们.” 助理死死盯着周柯，他说： “我见过你！你之前来过伊甸园，和韩斌在他办公室里谈过话！所以，这些恶土人是你带来的？为什么？你到底给了韩斌什么好处，让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任由你们这群暴徒在我们的城市里烧杀抢掠！ 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告诉我！ 最少让我死得瞑目！” “啊？” 他这悲愤的语气给周柯弄不会了。 周老爷回头看向d-4，他疑惑的说： “怎么？我给那些家伙发布过杀人的命令吗？怎么这家伙连‘烧杀抢掠’都用上了？这可真是可怕的指控啊。” “当然没有，主人，虽然城里看起来乱，但在恶鹫女士重写了伊甸园战争智械的指令之后，所有在街上闲逛的市民都被‘护送’回了各自家中或者紧急避难场所。” d-4语气平静的说： “根据悟能阁下目前已接管的监控，虽然在入侵前段确实出现了一定的伤亡，但在现在这个阶段，各个势力的指挥官都忙于接管伊甸园各舱段的连接点呢。 他们没空去干烧杀抢掠的事。 以我对眼前这位助理先生的激素检测，他太愤怒了，所以忽略了一部分事实。 情况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我向您保证，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对嘛，我就说嘛，现在正在被魔物薄纱的恶土保留区还亟待这群天上人下去之后补充人力物力呢，这么宝贵的资源怎么能毁在眼下这破事上？” 周柯回头对愤怒的助理露出笑容，说： “别担心，阁下，我们并不打算摧毁伊甸园，那样太无趣了。 我们只是打算让这座城市脱离一成不变又波澜不惊的命运，我们只是打算让它进入一个更酷炫的轨迹螺旋之中，我的意思是，您作为执政官助理肯定知道伊甸园当初被设计出来是为了干什么。 三十八年前旧文明咽气的时候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呢，现在轮到旧文明的最后一缕幽魂也要躺回棺材里了，你们总该上前送一程吧？ 你们来自大地，自然要回归大地嘛、 别担心，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计划。 最少你们在坠落到恶土的这个过程是绝对安全的，我保证，你和这座城市里99%的人都有亲眼踏上恶土的机会，至于你们之后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看到明天的黎明，那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了。 哦，说到这里，我还专门让d-4整理了一份‘恶土求生指南’给你们呢。 看我对你们多好啊。” 周柯笑嘻嘻的拍了拍助理的肩膀，抬起脚就要迈进那条警戒线却又被助理一把拉住。 他死死盯着周柯，说： “你告诉我！你最少告诉我你用什么说服了韩斌任由这一切发生！我要和这座城市一起坠落到恶土的结局我认了！或许我们确实逃避了责任这么多年，或许我们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但我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是韩斌做出这样一个残酷的决定” “他死了！” 周柯看着他，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伸出手扣住助理的手，一点一点的将其拉下自己的衣领，他对瞪大眼睛的中年人说： “韩斌在二十六年前就死了！你和这座懦弱的城市凭什么要求一个无法安息的亡灵为你们的未来保驾护航？ 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人要靠自己！ 至于我付出了什么代价让韩斌在这一刻装聋作哑甚至为我大开绿灯唔，让我想想，那必然是很恐怖的代价，那必然是你无法想象的代价。” 周柯盯着他，如看着死人。 他说： “我用我自己换来这座天堂的坠落！ 我把我自己送到了韩斌的试验台上，就是要看到这座懦夫之城熊熊燃烧。 坠落吧！ 坠落向那个你们逃避了三十八年的地狱！ 至于你们是不是失职，你们有没有什么苦衷，抱歉，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我只知道这不公平。 都末日时代了，凭什么还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我看不爽，所以你们也别想爽。 就这么简单. 唔，说起来，我建议你还是最好别离开内环。” 周柯上下打量着这位助理，他带着怪异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回坠落到恶土的只有三环到九环，一二环会留在原地完成神圣基准项目的最后启动，听我一句劝，哥们，留在这吧。” 说完，他哼着歌转过身大步走入了研究所里，d-4紧随其后，在越过警戒线时，d-4从掌心弹出一枚数据存储装置给了这位仿佛被打断脊骨的助理。 她说： “周柯先生为你们整理的恶土求生手册就在其中，为了保证你们不被繁琐的文字困扰，我还特意将其简化了，如果到了恶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就按照手册上来。 但现在，您估计要找到一个总端口才能将其传输到各个舱段的个人端口中，以此确保您的每一位市民都能人手一份。 遗憾的是，您目前只剩下了十分钟来做这件事。” d-4指了指已经开始剧烈震动的外环。 她说： “悟能阁下已完成了对伊甸园控制核心的接管，分离程序已进入了十分钟的倒计时，伊甸园会从外环逐渐拆解，整个过程会持续四十五分钟。 别担心，为了提高你们在繁衍之月中的存活率，我们特意将伊甸园所有舱段的落点都放在了终焉堡附近。 那里是地表世界的最后一座抵抗孤堡了。 总之，祝你们好运，而如果你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那么请铭记到底是谁为你们驱散了黑夜，到时候记得在心里歌颂周柯先生的.” “d-4！话太多了！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感谢，他们死不死我根本不关心。” 周柯的呵斥声让d-4耸了耸肩、 她对死死抓着那枚数据存储装置的助理阁下笑了笑，然后迈开大步走入了研究所里。 待最后一个人离开，助理盯着手中的存储装置。 他这会脑子里乱糟糟的，周柯那个坏比似乎跟他说出了原因但又没说清楚，而那个机器人明显是带着催促在提醒他赶紧行动，他现在不知道谁对谁错，对于“阿斌已经死了”这个爆炸性的事实也无法判断真假。 但在意识到距离伊甸园解体坠落真的只剩下十分钟后，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行动起来了。 他甚至没有理会周柯那个要求他留在内环的说法，而是跳上浮空车直接上最高速无视交通规则冲了出去。 在他冲进第三环那个可以联络到所有舱段的播报中心时，他亲眼见到了最外围的九环舱段在剧烈震动中“解体”的场面。 那巨大的换灰色空间站巨环在各自舱段的反推火箭启动中如被斩裂的巨蛇一样从空间站主体飞出，又在混乱却有规律的推进运行中逐渐被星体重力捕获。 它们要坠落了。 自己没有太多时间了！ 助理咬着牙打开了全频段播送，随后将手中的存储器插在了数据共享器中，在进度条开始推动的时候，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打开了伊甸园的最后一次“全城通告”。 “伊甸园的市民们，我是执政官助理瓦尔特，现在我要对你们进行一次紧急播报！ 因为特殊原因导致伊甸园即将解体坠落向恶土保留区，我们尝试了所有办法都无法中止这项灾难，因为地表正在经历繁衍之月的灾厄，因此请各位市民做好应对最恶劣情况的准备。 我为各位的个人终端传输了一份‘恶土求生手册’，如果你们遭遇到危险不知如何是好，那么请遵照这份手册.呃.” 他突然捂住胸口发出了一声痛呼，就如被袭击一样。 但并没有人袭击他。 只是因为某个装置因为要汇聚能量所以将那个一直维持笼罩在伊甸园三环之内的稳定时间迷宫的力量收回，在那如水波一样的无形能量消退中，这位助理一瞬间被抽离了所有力量。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短时间内从真实的血肉转化为淡薄如白纸一样的气泡状。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消散。 他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之前周柯告诉他的那个悲剧就浮现在心头 韩斌执政官二十六年前就死了！ 所以，自己其实也. 啊，原来如此！ 原来这些年执政官一直不允许自己离开内环的原因在这里，原来他偶尔会看到韩斌先生用一种带有“负罪感”的眼神看着他。 自己也死了。 自己也是那些不愿意安息的幽灵之一，就和韩斌先生一样，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努力维持着一切还在运转的假象，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去而强行遗忘了自己已经死亡了二十六年的事实。 好吧。 好吧 助理发出了无奈又释怀的笑声，他的左臂已经开始如气泡破碎一样消散，但他用右臂撑着身体起身，以虚弱的声音继续向全城发出最后一次播报。 “这里是伊甸园执政官韩斌先生的助理瓦尔特通报结束市民们，很荣幸能与你们.共事祝.你们好运” “嘟、嘟、嘟” 在剧烈的咳嗽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剩下了尚未被关闭的通讯忙音回荡在如世界末日一样的伊甸园的每一个大街小巷里。 他们要坠落了。 就像是一艘迷航三十八年的船终于要回到起航的港湾。 唔，祝他们好运吧。 (本章完) 第242章 32狩猎者的美梦成真愿大地母亲忽悠 第242章 32.狩猎者的美梦成真·愿大地母亲忽悠着你 “如果在恶土遭遇您无法解决的特殊情况，请立刻查阅‘恶土求生手册’，请谨记带好您的武器并寻找可用的护具.” 全城播报的紧急信息在逼仄的房间中回荡着，让正在收拾东西的诺斯猛的抬头。 年轻人听到了这声音便立刻冲向自己屋子里的伊甸园市民个人终端，果然发现上面多了一份市民群发的求生手册。 他当机立断的把这东西下载到了自己的随身终端，又点开扫了一眼，发现这手册第一页就提醒了他们这些“天上人”在恶土生活的必要物品。 相当简洁。 衣服什么的不要带！重点在于武器和弹药以及护具，有条件的话多带各种伊甸园的药物，食物并非必需品，只要不要求口感，恶土上其实并不缺少食物。 诺斯叹了口气，将自己在一片混乱中收拾好的箱子推倒，随后将自己从俱乐部带出来的枪械和弹药装入其中，又把自己父亲留下的纳米材质防弹衣穿在身上。 最后拿了一把带着“战争英雄”嘉奖徽记的精工热熔剑装入背包卡槽，将东西背上之后推开窗户看了一眼街道。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而在远方他能清晰的看到伊甸园第九环解体的全过程。 这让他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哪怕之前刚刚经历了一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但诺斯在冷静之下之后依然快速制定了一套计划。 他不能留在四环舱段赌自己的运气，祈祷自己所在的舱段落在一个魔物少的区域。 恶土保留区现在正在经历繁衍之月呢，那种情况下整个恶土到处都是蜂拥而至的魔物，他和一群在伊甸园生活了三十八年的普通人待在一起的幸存几率太低了。 他必须在整个伊甸园被解体降落的最后时间里把自己的生存率提高到可以接受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和伊甸园中此时其他只能躲在家中默默祈祷的人不同，诺斯手里确实有一条“路子”。 帕克教官在离开之前告诉过他“暗号”，还专门要求他记下那个特殊舱段。 “七环，lt-092舱段，东部基地！” 诺斯背着包在手里提着两把等离子手枪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他沿着街道快速向这附近的小星港奔跑，嘴里不断念叨着帕克教官告诉自己的“汇合地点”。 之前他只以为那真的是帕克·泰格留下纪念品的地方，但在真正遭遇了虎邦的战士之后，他意识到那是帕克在这一次恶土的入侵行动中负责的区域。 他必须赶在七环完成解体之前赶到那个区域和那狗日的恶土人汇合。 虽然还不清楚帕克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眼下在整个城市都将坠落的背景下，他已经没得选了！ 但就在诺斯于剧烈震动的城市舱段中赶到自己能找到的最近的星港时，他绝望的发现因为各个舱段已经完全封闭的缘故，导致那些外接在舱段空间之外的星港皆已关闭。 本该存在于此的跨舱段飞行器也都因为牵引力场失效飘到了太空之中。 这下完了！ 他出不去了。 就眼下这个情况，各舱段之间的物理连接通道肯定也早就封闭了，他已被困在了四环中，或许现在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够好，能落在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 “喂！那边那个家伙，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在这里游荡什么？刚才的‘净街通知’你没听到是吧？真以为我们恶土人不敢杀你们天上人？ 嗯？” 就在诺斯愤怒又无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感觉到这声音有点熟悉，回头一看，发现是一辆飞行器正晃晃悠悠的从头顶落下来，随后一个穿着战斗服提着一把红色直刃刀的女人就抓着两根从里面跳了出来。 诺斯打量着眼前这个大口吃着的女人。 个子不高，皮肤粗糙，看起来像是个厉害角色，左眼是在伊甸园早已淘汰的电子眼，身上的战斗服还有个红色的下山猛虎徽记。 这个徽记代表着这个女人是虎邦的人。 诺斯眨了眨眼睛，计上心头，咳嗽了几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些，他大声回答道： “我我不是天上人！我是虎邦派来伊甸园的卧底！ 听着，女士.呃，不，姐们！我现在需要离开四环前往七环和我的接头人汇合，你这艘飞行器可以穿过几个舱段把我带过去，而且你好像不太会驾驶它？” “啥？” 刚刚完成了对这个舱段的连接点占领顺便给自己整了点伊甸园特色垃圾食品，这会嚼着零食正打算返回外环和手下汇合的“小老虎”弗兰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天上人”，在她这个虎王二代眼前试图伪装成“虎邦卧底”。 不是，哥们，你努力装狠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就你这演技在恶土上连十岁以上的拾荒者都骗不过去啊。 这让她一瞬间感觉到啼笑皆非，还有点黑色幽默。 踏马的以前都是恶土人付出一切都想要得到伊甸园的户口，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居然有伊甸园人主动冒充虎邦成员。 但这反而让弗兰妮来了兴趣。 她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诺斯，升华者的超级感知让她捕捉到诺斯的手指上存在着茧，这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伊甸园人的常态，而他这会隐蔽的握住武器的姿势也很专业。 甚至还带着一把用于近战的热熔剑。 哈，在有枪械的情况下，胆小鬼可不敢拿这危险的玩意真正去近战。 这家伙看起来像是个练家子，而且她这会也注意到了，这家伙不就是刚才自己路过这里时，呵斥自己的蠢货手下放过的那个傻小子吗？ 唔，一个胆敢在遇到虎邦战士时还主动发起袭击的天上人，真是个“稀有角色”，最少在胆量这一块，堪称这座懦夫之城里的翘楚了。 那就 陪他耍耍吧。 弗兰妮转了转眼珠子，一口吃掉两根又咳嗽了一声，对眼前肉眼可见紧张的年轻人说： “咳，我也要离开这去和我下属汇合呢，而且你看到了我也是虎邦的人，但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甚至没听说我们虎邦在伊甸园居然还有卧底？ 你跟谁混的？ 老实交代！” “我的接头人是帕克·泰格，听说他的名字吗？” 诺斯大声说： “他可是虎王身边的大红人！ 大半年前就接受虎王的秘密指令，通过韩斌执政官的路子潜伏到伊甸园里，一直遵纪守法努力往上爬就是为了策应今天这场大事！ 我就是跟着帕克老大一起来的人。 为了保密起见，我在虎邦的资料都被销毁了，你不知道是当然的，毕竟虎王大人也不可能大嘴巴把这种事到处乱说，总之你信我，姐们。 我真的是恶土人，如假包换的那种。 但现在没空说这些了！ 赶紧让我来驾驶这艘飞行器，我们得赶在七环解体之前找到帕克老大，不然就完了。” “嗷，那个舱段确实是我们的工作，那个舱段会在坠落后直接砸入终焉堡城市里，其中储存的旧文明武器可以用来支援终焉堡的战争。 那里现在已成地狱，肯定很需要这些东西。” 弗兰妮做了个“请”的动作。 诺斯也不客气，跳上飞行器一脚油门就冲出了星港。 虽然没有牵引力场让这艘飞行器飞出去的时候差点一头撞在了外面漂浮的太空垃圾上，但诺斯好歹是在伊甸园长大的，他对于驾驶这些先进玩意很有心得。 自己虽然慌得不行但最少把这东西真正开起来了，随后在万幸还能自动定位的信标指引下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话说，你这么年轻是怎么和帕克混一块去的？” 弗兰妮倒是什么都不怕，还有心情观赏此时伊甸园第八环解体时的恢弘场面，看着那些银灰色的舱段在各自推进器的作用下脱离空间站主体随后被重力捕获下降的场面。 她一点都不慌，就算飞行器爆炸了，她也能在太空活下去，吴擒虎留给她的力量种子不是开玩笑的。 她靠在副驾驶上，语气随意的说： “帕克今年都踏马三十多岁了，你最多二十出头，给他当儿子都够了，你该不会真是他私生子吧？” “没这个说法。” 诺斯摆着手，心说这到了“盘道”的时候了。 帕克教官之前和他吹牛的时候就说过，恶土上的废土客都非常警惕，转个眼珠子都有八百个心眼，所以遇到陌生人必须认真对待，不能漏了底。 于是他学着帕克平时私下里说话的样子，很豪迈的粗声说： “我只是他的晚辈呃，同镇子的人，你懂吧？我们都出生在虎爪镇，我比他运气好点，在虎邦训练营里没被欺负，哦，对了，还有莫尼亚大姐也时常照顾我来着。” “哟，你还认识莫尼亚？” 弗兰妮嘴角的怪笑越发明显，就像是全自动开火的ak那样难压。 她紧绷住狂笑的冲动，假装咳嗽着说： “我听说莫尼亚老大现在混得好得很，已经是二代虎王身旁的彪卫了，不过她和帕克老大之间闹了矛盾啊，好像就是因为帕克不听劝跑来伊甸园给别人当狗这件事。” “谁说不是呢？帕克老大每次休假的时候喝多酒就会和我聊起这事。” 诺斯叹气说： “他也是没办法嘛，毕竟是虎王的秘密指令，相当于旧文明的特攻和谍报人员，总要为了自己的任务做出必要的牺牲，真不是他不关心莫尼亚老大。 帕克老大是为了虎邦的利益在硬抗啊。” “卧槽！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怀疑虎王是不是真给过帕克秘密指令了。” 诺斯编的故事过于离谱但又很合理，让弗兰妮都有些懵了。 众所周知，生化战士不怎么擅长思考，弗兰妮虽然是个异类，但她给吴擒虎当彪卫的时候确实没怎么接触过虎邦的情报系统，搞不好帕克那傻逼跑来伊甸园真的是被虎王指派了命令？ 毕竟导师临死前确实叮嘱过自己，要带着虎邦战士干大事来着。 如果导师这些年一直在筹备大事的话，那么提前往伊甸园安插卧底倒也不是不可能了 啧啧，这事闹的。 弗兰妮思考了片刻，说： “所以，虎王到底给了帕克什么秘密任务？能让他把一起长大的莫尼亚都瞒的这么紧？” “呃，我不知道，机密就是机密，我们虎邦战士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不该问的别多问！” 诺斯还反过来教训了一顿弗兰妮，气的小老虎恨不得拔出雌虎战刀给这家伙一刀。 很快，这艘飞行器就穿越过了此时遍布因空间站解体而遍布太空的各种外层垃圾，在诺斯的操纵下精准的停靠在了已经进入解体倒计时的七环星港。 他们落地的地方距离帕克所在的lt-092舱段有点距离，在两人跳出飞行器时就感受到了这里剧烈的震动。 而在舱段中还有悟能阁下亲自播报的解体倒计时，这会已经到了倒计时一分19秒的地步。 “不行！赶不过去了。” 诺斯一脸绝望的说： “我们要在一分钟内越过五分之一个舱段才能抵达那里.不过还好，都在七环的话，各个舱段之间坠落地应该不远.” “啊？你听谁说的？周柯可不是这么安排的。” 弗兰妮也失去了和这个小傻逼打迷糊眼的兴趣，她一边活动身体让自己进入“爆种”状态，一边说： “七环49个舱段除了帕克所在的lt-092舱段藏着战略武器库外，其他舱段都没有太大价值，因此它们的落点基本都在恶土边境区域。 要求在落地时塑造出足够坚固的战时堡垒来给终焉堡和城邦区减轻反击压力，同时作为日后反攻沦陷区时的前进基地使用。 如果你无法赶到那里，就意味着你想要和你的帕克老大在以后汇合，就得先靠自己熬过可怕的繁衍之月后，还得坚持到恶土保留区的大反击开始，那意味着你要独自一人在恶土上生活最少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就你这个小体格，能活七天都够呛了。 不过嘛，看在你给我奉上一个不错的瞎编故事的份上，老娘今天就送你一场造化记得闭上眼睛给我忍住了，要是吐我身上，看我不掐死你！” “啥?” 诺斯惊讶的看着身旁的弗兰妮被赤红色的能量覆盖躯体。 在那非实体的烈焰翻滚中就像是进入了“超赛”变身，还没等他观察仔细呢，弗兰妮就一把扣住了这家伙的腰，矮身蓄力起跳的瞬间，速度就突破了两倍音速。 诺斯甚至来不及尖叫就眼前一黑，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眼就看到了帕克老大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而老大身旁还站着刚才那位“虎邦姐们”。 周围好多恶土打扮的人都把自己绑在固定物上，还有人在大声祈祷着什么。 诺斯只能看到头顶舱段不断有红色的警示灯在闪耀，而且自己能明显感觉到古怪的失重和一股来自心底深处的不安。 他艰难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窗户，哪怕有特殊材料遮挡，但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夹缝中的那一缕粉红色的妖异月光如活物般试图“钻”入这个密闭空间里。 “要坠落了！诺斯，给我坚持住！” 帕克抓着年轻人的肩膀，对他喊道： “一会降落到终焉堡内部之后，你不要乱跑！跟紧我，千万不能被外面的月亮照到！不然你就完了。” “我们.这就要降落了？” 诺斯这会还懵着呢。 他混乱的回忆里最后的一个画面是自己被“虎邦姐们”抓起来原地起飞的画面，他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这会刚起来就被帕克迎面塞了一把大口径的热熔枪。 随后就听到帕克对那位姐妹喊道： “老大，一会回家之后我不跟你走了，我要去找莫尼亚.就算咱们今晚都要死，我也想和她埋在一起。” “去吧去吧。” 小老虎摆着手，一边把玩着手中刚刚被从战略武器库里解锁出来的非常酷炫的超级粒子枪，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记得在你们死之前多宰几个魔物，当然，能不死是最好的。 傻逼周柯说他完事最早也到黎明时分了，也就是说，我们要在繁衍之月的折磨下再坚持最少五个小时.呵呵，这一波下来，算上伊甸园这一百五十万憨批，能活着见到明天太阳的人也绝对不会超过五十万人。 换句话说，每十个人里最少要死七个。 唉，生在这么一个世界里，真踏马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往好处想想，老大。” 帕克也提起一把大的惊人的黑色枪械，咔的一声上了膛，吹着口哨说： “熬过这最后一劫，咱们只要能活下来就真的有福了，如果熬不过那就死吧，反正咱们之前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好活过。 伊甸园有千般不好，却也让我看到了一个正常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老大，我现在终于可以确认我们的生活烂成这样，不是我们的问题！ 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在它被掰正之前，没人能好好活，如果我们死了是献给终焉的祭品，能让这个世界回到正轨，那死就死了吧。 老子认了！” “反推火箭开启了，即将靠近地面！所有人准备迎敌！” 一个大嗓门喊了一声，附近的所有人都举起了武器，还有人把手里从伊甸园抢来的香烟和雪茄丢出去，在诺斯手足无措的茫然中也被小老虎弗兰妮塞了根雪茄在嘴里。 虎邦老大亲自给他点燃，还打趣说： “小子，努力活下来！如果明天黎明我能见到你，就给你个预备役彪卫当当.加油！” “嗷，老大，我会努力的！” 诺斯大喊了一声，这青涩的反应引得周围的废土客们哈哈大笑。 他们的笑声中尽是豪迈，不见太多恐惧，哪怕十几秒后他们就要直面这片恶土最恐怖的绝望，但对于刚刚亲手点燃并拆解了天堂的他们而言 老子这辈子值了！ 剩下的只有尽情的拓展生命的长度，直至期待着迈入那真正意义上被拉开的末日黎明中。 “哐” 剧烈的震动代表着这个舱段在反推火箭竭尽全力的推动中卸去了动能，让坠落的势能下降到了一个不会死人的地步，但与地面的撞击依然让诺斯整个人都弹了起来砸在了后方的巨型集装箱中。 当他艰难的跳下来时，冲的最快的废土客已经开始和涌入舱段中的魔物拼起命来。 但在检测到巨量混沌污染并自行启动的防御武器的火力压制下，那些四面八方涌现这如巨型堡垒一样的金属舱段的魔物就被一波又一波的融化掉。 在那绚丽的枪林弹雨的轰鸣声中，帕克一脚踹在了愣神的诺斯屁股上，他大喊道： “你之前不是说生在伊甸园千好万好，惟独看不到往上爬的希望吗？现在你到恶土了，诺斯，你失去了优渥的少爷生活也失去了一切特权，你得学着和野兽一样为了一切东西而战才有可能活下来。 然而，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敢想敢干，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想要成为恶土之王吗？想要让人人都传颂你的威名吗？想要成为恶土的权贵让整个世界都在你眼前跪拜吗？ 别踏马光点头！ 握紧你的武器跟老子冲！ 等你活下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出现在你眼前任你取用只要你够狠，整个恶土都会为你开路！ 欢迎来到恶土，天上人。 欢迎成为踏入末日的野兽。” (本章完) 第243章 33我这人从不早到，但也绝不迟到 第243章 33.我这人从不早到，但也绝不迟到 伊甸园的内环是一个稳定存在二十六年的奇特时间迷宫，这里在上一次神圣基准项目的试验失控爆炸之后就被恢复到了如今这个“封闭”形态中。 这里的时间和其他时间迷宫一样是扭曲的，它只是被扭曲成了“正常”的样子，和外界时间流速一致，甚至通过对内部基准仪的微调，让这个稳定存在的时间迷宫可以和物质世界实现无缝衔接，让那些因为神圣基准仪原型机爆炸而惨死的幽魂们都可以和活人一样过日子。 仅从这一点而言，瞬光组织具备的科技实力就要比他们看起来拥有的那些更夸张一些。 这也是应该的，从老阿乔利描述的事实来看，这条如今已经很脆弱的时间线在过去承受了很多次“逆转”，就等于这个组织的研究者们一直在玩一个可存档继承的“肉鸽”游戏。 几乎是左脚踩右脚的无限飞升，搞出各种各样的黑科技也就可以理解了。 尽管周柯的故事前半段一直和瞬光不死不休，但其实这个组织并没有太多的“反派倾向”，只要对自己的项目不产生影响，它们几乎不会插手任何政务。 周柯和瞬光组织的矛盾在于他本身诞生于另一个项目中。 他被带入这个时间线时就已经卷入了瞬光组织内部的“路线斗争中”。 当然，这些过去的事情并不需要在眼下这个场合再被提出来，不管过去双方的矛盾有多么夸张，彼此之间是否真的已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在今夜这个“终点将至”的时刻里，这些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死月亮变的好夸张啊。” 行走于外环正在陆续接替的伊甸园内环研究所里，通过那些使用特殊材料制作可以隔绝繁衍之月危险光芒的观察窗，这一行人都看到了胎动之月此时在星体之外的变化。 这玩意在被作为“启迪者·托特”的封印容器后，它的存在就从天文现象转化成了某种更复杂的概念。 虽然不再是简单的星海实体，但此时用肉眼观察依然能看到那层粉红色的妖异光芒内部存在的现实变化。 就像是整个月球在这一刻于那不祥的光中化作翻滚摇曳的“冰沙”，在那些狰狞的“黑色血管”的包裹下，用如心跳一般的频率在不断的缩放着自我，又像是用某种仪器观察着受精的鸡蛋内部，隔着那一层半透明的奇特物质能看到其内部活动的狰狞玩意。 “就像是一颗正在孵化的鸡蛋。” 恶鹫悬浮在人群前方，额头的第三只眼紧闭着，用自己紫色的双眼看着那粉红之月的星体颤栗。 她说： “它不，祂即将破壳而出，在吸饱了恐惧、痛苦与绝望之后，祂终于要以实体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不是说这个东西在破壳而出后只会于物质世界存在很短时间就会回归亚空间吗？” 莫尼叉着腰小声说： “所以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恶土星体其实只要顶过祂肆虐的那段时间不就可以熬过去了吗？”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恶鹫无疑在这个问题上和其他人讨论过多，当然莫尼的好奇也会有自己的好兄弟为他解答，在旁边周柯伸出手指的指向中，莫尼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侧，在星海深处，无垠银河的遥远之地。 “能看到那顺延着星河正在靠近的白光吗？” 周柯问了句。 其他人齐刷刷的摇头，只有恶鹫和蛇佬以及之前在周柯身旁见过终焉光冕的人点了点头。 很显然，这个时刻，他们眼中所见的世界和旁人所见的一切并不相同。 “今晚会在我们面前出现的不只是这个即将破壳而出的亚空间阴影，祂甚至是今晚会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里最微不足道的那个，可以说祂是个‘引子’。 若它无法在第一时间完成自己的破壳，那么不管是神圣基准项目还是你们来到这里想要完成的目的，又或者是我渴望完成的那些事都将完全无法继续，因此理论上说，如果那个正在被孕育的邪神想要看到我们这群不愿做安安饿殍的家伙覆灭于此，那么它最简单的选择就是” 周柯耸了耸肩，开玩笑说： “暂时停下分娩，拖到终焉的现象在这里完全出现然后一招把我们和眼前的粪坑世界秒掉，而它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来一波急速跑路，在终焉捏死它之前顺利转进到亚空间中。 但可惜的是，生孩子这种事是不可能在中途停下的。 所以，不管你们现在压力有多大，看看眼前假装自己优势很大的胎动之月所孕育的邪神阁下吧。 它就要出生了。 但一个目的纯粹就是为了掐死它的仇家正等在‘产房’之外，只要它完成分娩就意味着它的死期将至。 相信我。 在今夜这场终末舞台登场的所有存在里，它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哪怕它现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好了。 安排一下任务吧。” 周柯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老天才电话手表，他拍着手对其他人说： “我这会就要去找阿斌给我提取精神中的那块永恒碎片了，那是我和他们的约定，这个过程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瞬光组织严格控制着时间，基本会卡在胎动之月孕育完成之前提取出碎片。 这是第六枚，而他们启动神圣基准仪需要七枚。 最后一枚就在胎动之月孕育出的邪神身上！ 这意味着不管你们怎么看瞬光组织，最少在今晚的战斗里，他们和我们是战友，而且在这件事的渴望与执着上你们完全可以信任他们。 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周柯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他说： “我、老阿乔利和韩斌，我们三个人对于那台神圣基准仪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现在这个阶段基本上是打明牌。 只有一台机器只剩下一次尝试机会的情况下，在第七枚碎片归位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三方的同盟彻底破裂，随后就要进入最凶残最可怕的内部厮杀中。 只有一方势力有资格启动那台基准仪，将那扇时间上的门开在正确的位置上。 更重要的是，这是个有‘时间限制’的厮杀与战斗。 如我刚才所说，终焉已经启程，它会在邪神诞生之后抵达这里，因此留给我们三方决出最后赢家的时间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多，甚至可能连二十分钟都没有。 这注定了这场战斗的烈度会超乎你们想象。” 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 他们都能猜到这场交谈瞒不过这座研究所里的其他人，但如周柯所说，眼下这个阶段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玩了，这就是一场明牌的比拼，而战场就在这个研究所里。 周柯瞥了一眼观察窗外那不断脉动的粉红月亮，他说： “对于老阿乔利和韩斌两方而言，他们只需要得到第七枚信仰碎片就可以动手，他们并不在意胎动之月孕育出的邪能最后是回归亚空间，还是被终焉掐死。 但我们不行！ 我们必须确保邪神死在物质世界，不能给它返回亚空间的机会.” “为什么？” 阿曼达瞪大眼睛说： “你和这家伙的私人恩怨这么要命吗？还是说你实在看不惯它在恶土上的所作所为，所以哪怕拼着未来不要，也一定要干掉这个家伙？ 你气性这么大吗？” “呃，倒也不是如此，倒也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 周柯看了一眼d-4。 他似乎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太多，而且韩斌那催命鬼一样的身影已经幽幽出现在了道路尽头，于是周柯向其他人告别，整了整衣服大步走了过去。 在他离开之后，机械娘才开口对其他人解释道： “终焉那边并不会以本体出现在物质宇宙，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寰宇根基的象征而言太过渺小，祂只会派遣一位‘使者’来处理这个即将诞生的亚空间邪神幼体。 而那位使者.” “是周柯？不会吧！” 脑子转的最快的乔雅惊呼了一声，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唯有恶鹫这个提前就知道“答案”的灵能者叹了口气。 她被周柯记录在了终焉的流光中，已经是“终焉民”的一员，本身又是个善于从细节推测真相的灵能者，在和周柯建立了某些神秘的精神联络之后，她自然可以从每次冥想时都会看到那轮夸张的光冕里，品读出这个残忍又无奈的真相。 在得知了一切之后，莫尼下意识的握住了妻子的手，他身旁的乔山语气紧张的问道： “那如果周柯无法按照终焉的要求斩杀混沌的孽子，他.他会有什么下场？” “理论上说，也不会有什么过于离谱的惩罚，只是他体内那份终焉象征会被回收，那本来就是永恒之人动用亚空间的力量从终焉那里‘偷’来的。 然后终焉大概率会派遣第二位和周柯一样的‘使者’来解决恶土，以及这个世界上留存的一切问题。” 恶鹫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但我们都已知道，周柯体内的两种象征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一旦终焉抽离了自己的力量，周柯会在瞬间坠入亚空间的腐蚀中，那个速度会快到我们根本无法介入。 因此，今晚这最后一战不只是为了恶土星体的存亡和废土客们的未来，对于周柯来说，这也是为了他的未来而战。 甚至于，你们实在打不过的情况下还可以向老阿乔利或者韩斌投降，那两个家伙都很乐意带上你们这样的末日精锐去往他们的下一站。 但对于周柯来说，投降是从来都不存在的选择。 要么赢，要么堕落。 他没有第三种选择 或许他有！ 毕竟他那样的人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命运落入被他人主宰的处境中，但很显然，他并不打算把那份过于私人的计划分享给我们。 或许是因为他不想给我们再增加压力。” “那你呢？莱茵！” 韩楚儿目送着父亲和周柯离开。 她本应该冲上去和父亲说几句话，但还没起步就被韩斌用手势阻止。 她父亲不希望韩楚儿被卷入今夜的混乱里，但既然她来了，韩斌在这个分秒必争的时刻也只能祝福她熬到最后，在父亲消失于前方的走廊中时，韩楚儿回头对恶鹫说： “你被周柯先生记录在了那终焉的光冕中，你与他绑定在了一起，如果他堕落了，那你.” “我被绑定在了终焉的光冕里，楚儿，有没有周柯这个‘使者’，我的未来都已经不会再有任何起伏和波澜，所以我倒不是不必担心自己落入更窘迫的结局里。 而且相比担心我。我还是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恶鹫摇了摇头，在周柯离开后，她接替了临时指挥官的位置，说： “那么，接下来安排具体任务！ 前半段迎击胎动之月的邪神就按周柯说的，三方势力联合起来对敌，在最后一枚永恒碎片被瞬光抽走之后，我和我的傻逼哥哥去对付老阿乔利也就是我们的父亲，蛇佬、阿曼达、李维、萨沙，你们去阻止韩斌那边！ 必须拖时间！ 必须拖到周柯代表终焉处决掉胎动之月的怪物为止。” “那我们呢？” 乔雅和韩楚儿看向恶鹫，随后听到莱茵说： “你们去神圣基准仪那里，把你母亲留下的那个隐藏的时间戳输入它的控制台，把我们的第三种选择加入其中！乔山、莫尼、d-4和露娜会护送你们过去，悟能阁下一会也会过来。 但我估计它可能会去支援周柯先生。 总之，诸位，能来到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任务！ 我们必须在每一个环节都做到完美，才有可能把握住这最后一个机会。” “我觉得这更像是送死。” 阿曼达吐槽道： “咱们在别人的地盘大声密谋如何夺取别人的宝贝，这我要是老阿乔利和韩斌我得被气死，哪有咱们这么嚣张的混蛋啊，这可是人家的大本营，就咱们这点人还要分成三路，如果算上周柯就是四路。 我的天啊，这简直就是找死嘛。” “不，我们的劣势没你想得那么大，他们的优势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因为我们其实还有一位援军。” 恶鹫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说： “教授，您还打算隐藏到什么时候？是您给了周柯一份困难的工作，如果他失败了您的一切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现身吧！ 现在已经不是遮遮掩掩的时候了。” “我还希望你能多给我点时间呢，老阿乔利的女儿。” 一声长叹中，之前周柯等人多次遇到过的白胡子老头瓦尔森克教授拄着时光旅行者的手杖自他们身后的入口阴影中走出。 这个家伙理论上说只能存在于那些扭曲的时间线里，毕竟他把自己的核心力量都用在了之前帮瞬光组织擦屁股以及制作世界切片上，但怎么说呢，既然这个研究所所在的区域本身就是一个稳态的时间迷宫，那么这里自然也属于迷时者的领域了。 在看到瓦尔森克教授出现之后，乔雅原本艰难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喜悦放松下来。 只有真正知道这个老头的来历有多可怕，才能理解他此时出现在这里能给己方带来多夸张的增幅。 “是的是的。” 老头子似乎意识到了其他人心中的好奇与期待，他捻着胡须，笑眯眯的说： “这一次或许也是我这个曾铸成大错的老家伙的最后一次记录了，你们只管往前冲就行，有我在，死亡对你们而言就是个‘伪概念’，这也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后强化。 啊，我来此是为了完成一本书。 那本书就是我的人生，它会在这最后一页记录下一场拯救，亦或者一场毁灭，但不管哪一种，老头子我这恶迹斑斑又痛苦不堪的一生. 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 “我还以为你会缺席呢，毕竟我和导师都已经做好了你临阵脱逃的准备。” 在研究所三层的实验室里，韩斌亲自为周柯连接上了一系列设备，让他躺在一个约束器一样的区域中。 阿斌语气随意的说： “虽然逃避可耻，但在你拥有特权的情况下，选择扔下这个烂摊子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你流鼻血了. 看来你强化自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你的躯体承受的极限，你肯定使用了一些很危险的方式来强化自我的力量，从其中我能看到你的决心。 但遗憾的是，你我都很清楚，我们所在的处境已经不是单纯的力量可以处理的绝境了。” “我的身体怎么样我很清楚，所以还是麻烦你别废话了，阿斌。” 周柯撇了撇嘴，说： “赶紧抽出我精神力的‘杂质’，那枚隐藏起来的观察样本，然后让我们三方联手一起暴打从那个傻逼月亮里分娩出的怪胎。” “你知道，我和导师这边是不可能帮助你彻底解决掉那个危险的生物的吧？” 韩斌转身在背后的控制台上输入一行指令。 他说： “我们从祂身上要拿到的只有第七枚永恒碎片，这并不需要杀死祂才能获得，而且对我们而言在这里杀死祂没有意义，它已经在‘过去’孕育，就一定会在‘未来’诞生，你在这里杀死祂也只是完成了故事的结尾。 但故事的开端已经完成了书写，它就一定会自己延续下去。 除非，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成为终焉的‘使者’，以祂的名义斩杀混沌的邪祟，但这意味着你身为‘永恒奇点’的尝试彻底失败，你会永远的归于终焉的冰冷光芒中，成为祂的麾下爪牙。 我很好奇 以你的性格，你真的会允许自己落入这样一个凄惨的窘境中吗？ 我觉得对你而言，生命和死亡没什么太特别的区分，你显然是那种追求‘意义’的家伙。所以，我断定你不会在这两种结局里进行选择。 我只是很好奇，你要拿出什么样的办法来让自己离开泥潭呢？” “好奇是吧？” 周柯看了一眼窗外的粉色月亮，他说： “既然好奇就睁大眼睛吧，你会亲眼看到的。虽然我已经失去了劝说你的兴趣，但在这个要告别的时候，我还是得多说一句，阿斌，在你有机会做选择的时候. 为你的女儿想想，或者询问一下她的意见吧。” (本章完) 第244章 34需要用一整个世界的苦难来孕育的 第244章 34.需要用一整个世界的苦难来孕育的魔物啊，你可真香 伊甸园的拆解如期完工。 当第三环的最后一个舱段也从伊甸园的主体脱离，在反推火箭的启动中离开基座并被星体重力捕获，如此前的所有舱段一样开始向恶土的大气层滑落时，只剩下了最核心处内部两环的伊甸园终于回归到了一个研究型空间站基地应有的规模里。 最内环研究所中的瞬光成员们按照计划将伊甸园主体所有的能量全部倒向研究所，用以支撑神圣基准仪的开机与预热。 能够对一个世界在时间线层面进行一系列操作的仪器肯定不会袖珍到哪去，实际上，整个伊甸园的一环整体都可以视作神圣基准仪的框架和主体所在。 当然，这地方在二十六年前被炸了一次，后续不断的修复也只是完成了最重要部件的维修。 不过在老阿乔利使用自己精湛的“自我分身”能力实现了夸张的数百倍乃至千倍效率的研究总结与改进之后，这台目前可以被称之为“神圣基准仪pro”的升级版时间机器已经不再需要那过于夸张的体积和内部构造才能顺利运行了。 此时在研究所的最高处，神圣基准仪的操作台上，数百个老阿乔利正在这里的各部分进行着最后的调试。 说是调试，其实就是做一点整备，甚至简单打扫一下这个简洁平台的卫生。 毕竟以这个项目恐怖的构架和内容而言，就算现在真发现了什么问题，那也不是老阿乔利一个人就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全部修改的事了。 他只是“永恒七人”之一。 他不是神。 实际上如果他真是一个有求必应且无所不能的神的话，那问题反而简单了不少。 “导师，周柯体内的观察样本已经抽取完成，我为您带来了！” 韩斌的声音从入口处响起，他对眼前数百个忙碌着不同事物的老阿乔利熟视无睹，手里捧着一个机械封印盒的他大步走入宽敞到有些空旷的操纵平台中，从数百个一模一样的人影中准确的找到了老阿乔利本体的位置，并将盒子递给了他。 正站在那里面对着前方那个巨型天空穹顶，注视着正在发生变化的胎动之月的老阿乔利点了点头。 他打开了盒子，里面那不规则如水晶一般的永恒碎片让他长出了一口气，随着其他“自己”启动程序，操纵台上升起机械展柜般的结构，在那旋转的布满插槽的结构上已经插入了五枚不同形态甚至连颜色都不同的永恒碎片。 老阿乔利将手中的第六枚碎片插入正确的位置，又轻轻将这个转轮结构拨动让它顺利嵌入，在很有科技感的嗡鸣中，整个操纵台周遭都有灯光亮起。 代表着神圣基准仪的第六个外接样本已顺利归位。 “这台仪器在启动后突破‘绝对时间点’的成功率又提升了一截。” 韩斌说： “现在只差最后一枚了。” “十六分钟！” 老阿乔利答非所问的说了句，韩斌点了点头，说： “所有设备均已准备完毕，反物质撕裂器也已校准到了正确的区域，可以确保那头邪神被孕育出的瞬间就遭受我们的饱和火力打击。 按照我们对亚空间阴影进行的观察和计算，那东西的损伤度突破30%时祂与亚空间的联络就会被削弱，届时我们就可以尝试着从祂体内抽取最后一枚信仰碎片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最多三十五分钟后，我们就可以启动神圣基准仪打开那扇门了。” “嗯，和以前一样，在灾难追上我们的最后一刻，打开一扇门躲入过去的时间中，然后沿着同样的道路重新再来一次。” 老阿乔利语气平静的说： “但反复做着同样的事却期待得到不同的结果，韩斌，这难道不是疯癫的表现吗？” 韩斌沉默着。 他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显然是他的导师在点他，如周柯所说，眼下这个时刻三方皆已明牌，再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在数秒之后，韩斌伸手摘下了眼镜，他说： “两个已经死去二十六年的鬼，还在徒劳的试图完成一个已经被证明是失败的项目按照您的说法，这岂不是病入膏肓的表现？ 导师，我们两个游荡在这个早已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里，依然坚持着过去的目标并将更多人拖了进来。 有时候我在独处时也会询问自己，我关于过去那多么次失败的回忆是否被您亲手清理掉？ 在过去的漫长时光中，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我是否也曾和高桥那样失去所有信心，最终选择堕入一手引发了这一切的混沌阴影里？ 我是否也向我们的敌人投降过呢？ 就如您是否也一直这么坚定的相信这扇将被您开启的时间之门，就一定能带着我们和那些被我们辜负过无数次的生命，一起回到过去那田园牧歌的美好时代，回到那个一切灾难都尚未发生的时代里？ 最重要的是，即便我们跨越过了绝对时间点，即便我们确实回到了永恒尚未降临，永恒七人尚未诞生，我们的文明尚未在黄昏中走入黑夜的时代里，那就代表着一切都安全了吗？” 韩斌看着自己的导师，他说： “永恒在见证了我们的努力与胜利之后，祂真的就会放弃对我们的侵扰吗？如果连永恒在过去的降临都可以被视作命运的一环.那么我们这一次可能胜利也可能失败的拯救，是否也早已记录在那冷酷的时间之中呢？” “所以，你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了吗？还是说你变成了一个可悲的虚无主义者？” 老阿乔利诧异的看向自己最出色的弟子，他说： “你从何时起拥有了这种软弱的心思？居然会被这样的哲学问题困扰？还是说，你其实已经在自己的调查里得知了真相.孩子，你关于过去那么多次失败尝试的记忆并非我为你洗刷，实际上我没有动用过任何手段来遮蔽你们的记忆。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在高桥和罗杰启动了基准仪，将破碎的伊甸园内环重塑为完整形态并将你我这样的‘鬼’带回人间时，是你自己对自己疲惫不堪又充满了太多次失败的记忆做了切割和洗刷。 你亲口告诉我，你已经失去了再继续下去的信心，并希望以最初也是最热忱的姿态尝试最后一次。 是你告诉我，你不希望过去那个因为经历失败而暮气沉沉的自己给你身旁的‘韩楚儿’带来影响，你希望把自己最温和最光明的那一面留给你的孩子。 你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我，然而事实证明，即便没有了过去的牵绊，韩斌，当你在面对这个你已经面对过无数次的选择时，你依然会做出和以前一样的决定。” 老阿乔利停了停。 这个被永恒赋予“灵感”特性的老科学家那充斥着疲惫的眼神中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无奈与温和，他拍了拍韩斌的肩膀，说： “在世界、未来和生命的选择中，你总是会选择最后一项。 你总认为若没有了人，那么留下世界也不会有未来可言，你不愿意在事关‘人’的问题上冒险，就如你明确知道哪怕这一次你击败了我，将这个世界从终点之前带回了那个尚处于黄金时代的主时间线里，你也无法确保因你而活下来的人能否看到希望。 最重要的是，你明确的知道在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当你跨过去的那一瞬，扭曲的时间赋予你的保护就会消散。 我的弟子，即便你从我这里夺走了决定权，你也一样救不了自己。 唉，你让我想起了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你知道吗？ 你的牺牲欲有时候真的会吓到我，即便在这种我们明确只剩下了最后一次尝试机会的时候，你还是会固执的将选择权留给‘人类’。 但你试过很多次了。 他们每一次都无法让你得到那个你希望看到的结果。 所以，不妨自私一次吧。” 老阿乔利收回手掌，看着眼前头顶上已经“裂开”的胎动之月，他说： “你给过他们很多次机会了，但他们没有能依靠自己找到答案，所以这一次就让他们按照我们的判断来吧。 既然只剩下了最后一次机会，而以前的无数次失败帮我们排除了其他错误选项时，就只能押注于那个一开始就被讨论却从来都没有被实践过的冒险了。 我知道成功率不是100%。 但我们必须尝试着越过绝对时间点，我们必须尝试着回到那个永恒之影尚未污染我们的时代里，唯有在那时候才能找到希望。 也唯有在‘过去’迎战‘未来’，才有获胜的可能。 祂要诞生了. 我在这里都能听到祂刺耳的笑声，那是托特的笑声，可惜托特从来不会那样笑你知道吗？韩斌，永恒七人其实还隐瞒了一个很可怕的真相。” “托特不是自愿堕落的。” 韩斌面无表情的说： “启迪者第一个发现灵能的渗透，他预见到了灵能是混沌一方注入物质世界的剧毒，是一根为了钓起整个世界洒下去的毒饵。 启迪者的一生都在尝试着寻找‘治愈灵能’的方法，但他没找到，他只能牺牲自己在痛苦与绝望中用异化的月亮堵住了亚空间伸入物质世界的手。 胎动之月不是亚空间开在物质世界的裂隙！ 是化身为了那颗月亮堵住了那会毁掉一切的通道 所有人都认为胎动之月引发了灾难，但实际上却是它阻止了更大的灾难。 如果没有托特阁下的自我牺牲，那么我们早就被混沌收割了灵魂，您和其他永恒七人也根本没有机会在之后的时间里竭尽全力的试图弥补你们曾犯下的错误。 他不是堕落者，他是牺牲者，但现在，曾舍身牺牲的他已在持续不断的亚空间冲刷中成为了堕落者。” “唉，哪怕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你却依然可以敏锐的找到真相。” 老阿乔利笑了笑，说： “如果你能再锋利一点，韩斌，如果你性格中的温柔与软弱能再少一点，我恐怕早就可以退休了。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可能退让，还有那跃跃欲试的周柯先生，三条与未来有关的道路将在今夜汇聚，却只有一个人能亲手决定末日的走向。 你知道吗？” 在头顶那粉红色月亮如破碎的蛋壳那样完全碎裂，而那个恐怖的黑色身影嚎叫着出现在物质星海中的那一刻，老阿乔利轻声说： “我和周柯只见过一次，但你知道吗？韩斌，在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虽然我们看似想要得到同一个问题的不同答案，但我认为周柯和我们看待这个问题的方式不一样。 如果说我们是在纷繁复杂的选项中不断试错，试图找到这个选择题的唯一正确答案的话，那么在周柯眼中” “在他眼中，这不是选择题！更不是单选题。” 韩斌接话说： “他会把这当成论述题来答，而且一定会拿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解题方法。是的，您和我罕见的在同一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周柯出现在这里自有他的原因，而他就是我们在面临一个不管怎么算都是错误的题目时，最渴望出现的那个‘未知数’。 我先退下了，导师。 我要去准备抽取最后一枚永恒碎片的事宜。 等我一会过来的时候，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冒犯。” “如果理论无法说服彼此，那么即便是科学家们也得使用一些粗暴而不体面的手段了。” 老阿乔利摆着手，平台上的其他的身影则侧过身为韩斌让开一条离开的道路，在老阿乔利本体的沉默中，其他的“他”齐声说道： “祝你好运，我的弟子。” —————— “哇呕，那玩意居然真的裂开了，我还以为它会有一些更酷炫的特效呢，比如释放出无尽的阴影覆盖整个银河之类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朴实无华。” 在研究所外围的平台上，周柯毫不在意那会把其他生命都拖入堕落中的粉红色月光照耀在自己身上。 他大大咧咧的叼着一根从自己那神器的24小时刷新的物资口袋里搞来的高档雪茄，靠着自己身旁的刈刃盯着头顶上正在显现而出的混沌怪形。 那家伙黑漆漆的一团，在伸出鬼爪撕裂胎动之月的光芒时就将自己混沌不堪且还在不断变化的躯体从“月球”上探了出来，就像是一团粘稠的石油成精却无法抉择真正的它应该是什么样的形态一样。 但很快，在周柯异于常人的关注中，那家伙的形体就开始了迅速变化。 在那被撕裂的胎动之月的粉红月光作为背景映照中，黑暗之物的体型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不断的缩小，而瞬光组织的打击也在这一刻终于迸发。 就在伊甸园主体结构的形变中，一台黑色的如射线炮一样的武器被瞄准前方。 不见火光也没什么爆鸣，但在闪耀的粒子不断嗡鸣的聚合爆裂中，一道如小型黑洞般的大范围反物质坍塌场精准笼罩在那孽物诞生的区域，就像是一把闪烁的能量妖刀的绽放，甚至让已经暗淡下去的胎动之月的光影都因此闪灭一瞬。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混蛋手里肯定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们为这一刻准备了多久。” 周柯站起身，活动着肩膀在原地握住了刀柄。 他完全不受眼前越发暴戾甚至开始侵染伊甸园主体的混沌灵能的影响，只感觉到一阵恶风扑面而来、 但空间站里哪来的风啊？ 这分明就是那张牙舞爪的恶孽正准备通过撕裂规则的方式来湮灭掉这空间站的物理存在。 被反物质撕裂器正面命中的邪神发出了痛呼，但只是这样的攻击完全没办法真正伤害到祂，祂如今的生命阶位只是半神，但那并不代表着这家伙真正的力量。 就像是泰森刚刚出生的时候也没办法一拳打死作为接生婆的郭小四一样。 祂是亚空间在物质世界孕育出的阴影，祂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和实体宇宙的某种根基联系在了一起。 想要伤害祂甚至击败祂，就只能使用同级别的力量。 “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也是你们邀请永恒奇点项目来到这里与你们汇合的原因，唉，那时候的你们还保留着一点理想主义呢。” 周柯翻了个白眼，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研究所的高处。 在不断逸散的阴影中跳动着，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空间站之外，在一片混乱的星海中踩着那些因为伊甸园解体而迸发的太空垃圾不断向前闪烁攀登。 距离那蔓延到星河中的亚空间黑影越近，他身上的苍白光芒就越明亮。 在周柯的精神世界里，彷佛感受到外界亚空间力量存在的混沌象征也越发喧嚣。 它仿佛被外界的混沌所强化着进入同调的扩散与爆发，在周柯那已经因为内部的压力遍布裂痕的精神世界里越发凶狠的猛攻，似要借助这个机会，将最近一直被它压着打的终焉象征彻底捏死。 在同一片精神世界里，近期在和混沌的对抗中一直处于下风，导致占地面积不足十分之一的终焉象征也并不畏惧，迎面而上继续战斗。 当周柯完全放开压制，第一次主动向终焉所在求取力量时，被困于他体内的终焉碎片就像是终于等来了“家乡的援军”，它准备已久的反击终于在这一瞬到来。 “轰” 就像是苍白色的流星砸入了那团吞噬星海的黑夜里，以苍白的光冕完全展开的形态将周身的黑影尽数驱散。 “我向祂呼唤而祂回应了我，借我力量让我以祂的名义在这里斩杀你这个刚刚诞生的邪神。 我是终焉的使者了。 暂时是。” 他落在了那孽物蔓延扭曲的污秽躯壳上，对眼前那个在黑色血肉的升腾异变中“生长”出来的，属于启迪者·托特外形的堕落躯壳说： “还记得在欧姆老叔死去的时候，我对你这个傻逼月亮说出的那些话吗？ 我说过我迟早会让你好看！ 现在，我终于可以把吹过的牛亲手实现了。 忘记什么过去未来，忘记这个世界存亡吧，最少在这一刻，我很乐意以私人恩怨的名义砍死你。” (本章完) 第245章 35轰！杀！至！渣！碎裂中的新生 第245章 35.轰！杀！至！渣！碎裂中的新生 “周柯已经和胎动之月孕育的异物接触！他似乎开了什么‘大招’，能量读数现在非常夸张，已经远远超过了升华者的极限，而且还在提升！ 这家伙是解锁什么奇怪的血统了吗？ 正经人哪能实现这种瞬间十倍的能量提升啊？” 在研究所的某个观察部门的办公室中，使用特殊仪器观察着战场的瞬光成员惊呼道： “他一个人就压制住了那头异物向伊甸园的靠近，还有那些白色的光圈是什么？是传说中的‘终焉’力量吗？ 那玩意和混沌一样属于实体宇宙的根基力量，代表着宇宙现象的汇聚，他一个血肉之躯怎么能承受那种力量的灌注啊？”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韩斌的声音从办公室入口响起，在其他研究员们起身迎接中，这位大佬摆了摆手，径直走向观察战场的特殊仪器并重新调整了观察频率。 此时在伊甸园之外靠近胎动之月的星海里，源于混沌的黑色腐蚀与苍白的光芒遮蔽了整个区域，让肉眼根本无法从其中分辨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简单点说就是高位力量在物质世界扩散带来的“光污染”。 并不只是光芒遮挡注视那么简单。 更何况这会伊甸园主体上被启动的反物质撕裂器也在不断发力，它设置的湮灭力场同样会影响到大部分观察手段。 瞬光这边特制的观察器需要启动数层滤镜之后，才能较为清晰的捕捉到那其中的战斗节奏。 但韩斌要看的并不是周柯单挑胎动之月的劲爆画面，他盯着观察器上对周柯个体能量读数的夸张数值显示，又摸出了随身携带的某个仪器嘟嘟嘟的按了几下。 在查看结果之后，他起身点头说： “周柯看来是下定了决心，他准备放弃自己身为‘永恒奇点’的特殊形态，将其体内的终焉象征与终焉现象的本体连接在了一起，以此来让自己成为终焉现象在这个星域中的‘延伸’。” “某种同化吗？” 一名研究员挑着眉头说： “您的意思是，周柯把自己‘献祭’给了终焉，换来了斩杀邪神的力量？” “呃，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所以你们也可以这么认为，在表现力上，这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韩斌摩挲着下巴，说： “如果他可以承受来自终焉现象源源不断的力量灌注，那么胎动之月孕育的邪神还真有可能被他斩杀在这里，再加上终焉与混沌的绝对对立，一旦邪神被斩破就意味着它会迎来‘永寂’. 在物质世界挫骨扬灰的死亡，不会再有任何存在性的残留。” “那不就意味着恶土星体将永久摆脱胎动之月的影响吗？” 其他研究员都懵了。 其实在这么多年的研究中，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着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胎动之月，但不管使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很难实现毫无副作用的消除，即便能够使用反物质撕裂器这样的黑科技塑造出一个类似于黑洞的区域将胎动之月放逐，但因为它消失引发的亚空间大裂隙一样无法解决，反而会引来更麻烦的连锁反应。 但现在，如果周柯能使用终焉的力量把胎动之月和它生下的怪物一起不留任何污染痕迹的抹杀掉，那情况反而好办一些了。 可惜下一秒，韩斌就发出了遗憾的叹气声： “混沌是困扰文明的恶孽，难道终焉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研究者，难道连对终焉现象最基础的研究材料都没阅读过吗？ 那冰冷的光冕所到之处，万物都会消亡！ 如果说混沌只是让你扭曲成怪物，那终焉就是死神的镰刀。 我们难道真的绝望到需要用死亡代替诅咒了吗？ 周柯已成为了终焉的使者，这意味着在他处理掉胎动之月后，他就必须亲手处理掉恶土和我们这些幸存的人。 这甚至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别瞎想了，同伴们。 按照原计划行事，一旦在周柯将胎动之月的孽物压制到一定程度后，立刻开启对最后一枚永恒碎片的抽取。 另外，反物质撕裂器01-03号的开火不要停！ 我们固然无法直接介入这场混沌和终焉大战，但我们最少能给周柯清理一下外围的混沌恶孽，让他可以在对抗胎动之月的战斗里维持全部的精力。” 说完，韩斌最后看了一眼观察器上还在提升的读数。 周柯身上的能量读数这会已经来到了相当夸张的程度，那读数已经超过了瞬光组织对于“半神”的模拟和记录，而且那个夸张的数字还在不断的提升。 这代表着终焉现象真的回应了周柯的呼唤。 就像是一滴墨水正在融入一盆清水之中，属于“周柯”的个人概念正飞快的被充盈的终焉概念所稀释，但反过来说，他也在这种个体的稀释中获取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 但这样的提升是不正常的。 在韩斌看来，这就像是一场为了战胜强敌而进行的“自我献祭”，就像是那种在动漫中副作用超级大的“变身”，在使用之后固然可以击败强敌。 但代价是什么呢？ “即便是在‘永恒奇点’项目中设计制作出的‘完美躯体’也根本承受不住这种离谱的能量提升，他很快就会‘支离破碎’.” 韩斌在离开房间时如此想道： “所以，最好的结果或许是周柯和胎动之月同归于尽，这样一来，我至少不必在最后时刻到来时还需要面对那样一个让人头疼的对手。 最后一次尝试的机会啊。 抱歉，周柯，我可以在其他事情上答应你的一切无理要求，但我无法将这一切的未来都押在你身上，哪怕是你自己，都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英雄。” 在房门之外，一名和露娜同一型号的高阶智械指挥官正在等待命令，韩斌对它说： “进入作战预备！一旦最后一枚永恒碎片被抽取，就立刻封锁通往神圣基准仪操纵台的所有道路，在神圣基准仪启动前，不许任何人越过。 另外，远程操纵维持周遭时间迷宫的基准仪，将其布设到随机混乱状态，给我们那群难缠的恶土朋友塑造出一个迷宫，如果这可以阻拦他们一段时间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大人！您的存在也基于稳定的扭曲时间场，一旦我们改写了基准仪的数值，您的存在也可能会崩塌！” 那智械语气忧虑的说： “我知道您已抱定死志，将自己也作为祭品押在了这一次的冒险上，但.” “没有什么但是！” 韩斌伸手摘下了眼镜，将其装入自己的口袋里，他说： “我已经死了二十六年了，我将为自己坚持的信念进行最后一次付出，就和以前那么多次的选择一样，我努力为这个世界争取到最后一个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会把这个机会交给他们。 这一次将不会再有阿乔利财团和瞬光组织的介入. 我们尝试过了，我们失败了。 我知道，这最后一次尝试的最终结果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我认为，如果我们要判处一个文明的死刑，那么这走向灭亡的最后一段路也应该由他们自己走完。 很荣幸与你共事，阁下。” 他对眼前的智械指挥官点了点头，从对方手中接过一把等离子手枪，他说： “如果能再一次来的话，祝你们下一次的尝试可以一路顺风。” “我是个智械，韩斌阁下。” 指挥官低声说： “但我依然愿意和人类一样在这一刻为您歌颂，您的牺牲与付出值得所有人永远铭记，哪怕你们注定要被遗忘。” —————— “停下！你的躯体在崩解，周柯！终焉的力量正在撕碎你的存在！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精神和你的灵魂！你难道感受不到疼吗？” 在胎动之月孕育出的亚空间阴影幼生态那怪异狰狞的体表，又一次挥剑带起光刃的风暴将身前的孽物血肉斩除并且于这怪形躯体上留下一个无法恢复的巨型裂坑后，启迪者·托特的声音便在周柯身后那化作高温血雾消散的阴影中响起。 多少带着一丝愤怒、无奈和抵触。 如果可以用混沌的伟力轻易捏死这个臭虫，想来这只刚刚诞生的亚空间阴影崽子也不会和周柯多费口舌，但问题就在于这家伙把自己“卖”给了终焉，借助对方源源不断的灌注让他成为了终焉之手一样的独特存在。 光一个无视混沌对心智和精神摧残的强化状态基本就废掉了这该死月亮的大半手段，剩下的无非是硬碰硬的力量较量，但他那把包裹着苍白流光的剑每一次劈砍下来都是踏马的真实伤害，还附带着终焉的爆裂净化。 被砍多了它这个邪神也受不了。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胎动之月的恶孽倒也不必惊慌。 周柯的破坏力再强也有极限，就自己这个堪比月亮之影一样的躯体，光是站在那让周柯砍，把他累死也无法将邪神之躯净化掉。 真正的大麻烦是周柯这会明明突破了极限却还在不断提升的能量，那个疯子大有一种“老子不想活了要选一个幸运儿一起下地狱”的疯狂。 如果让他继续这么无节制的增长下去，一旦越过某个极限，这家伙绝对能搞出“一剑开天门”的恐怖场面来。 而且因为某种未知能量的扩散，导致物质星海和亚空间的连接已经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干扰。 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大恶棍出门约架，结果回家的门被对手锁死，而且对手还在约架场所弄了个八角笼，一旦被锁进去就只剩下了死亡或者胜利两个选项。 这下不管打不打得过，它都没有“暂避风头”的可能了。 作为混沌的死敌，终焉这一次显然也是豁出去一定要借周柯之手把这头刚刚诞生的恶孽斩杀于此。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 终焉的本体没过来，祂在这里施加影响力只能靠周柯这个独特的力量节点，一旦周柯被强杀或者承受不住力量的灌注被撑爆，对混沌孽物的封锁也会顷刻间破碎开。 “他们想要的只有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他们试图借助曾经将他们引入歧途的力量再试一次，希望在可悲的多次重复之后得到一个不同的结果！ 但你我都知道，那只是失败者在临终前的可悲幻想！” 借助邪神之躯在血肉层面的异化扭曲，当周柯回过头时，就看到一个“肉柱”自脚下遍布黑色甲壳和堕落疮疤的血肉中升起，又在恶心的黑血爆裂中化作托特那张曾经平和儒雅，但现在邪气凛然的躯体。 它的下半身和这可憎的邪物连接在一起，只有上半身显现，摊开双臂对周柯喊道： “你选择盟友的眼光可太差了！你难道没发现吗？韩斌和老阿乔利早就疯了！ 在他们因为那次失误死去之前他们就已经疯了，存在于你身后的只有两个偏执疯癫的扭曲之魂，一个活够了看不到希望所以想要孤注一掷，另一个懦弱不堪顶不住压力要把选择权‘还’给文明。 呵呵，他们都只会失败！ 绝对时间点的理论是正确的，但他们制作出的那个可悲的神圣基准仪没有足够的力量突破那封锁。 再试一次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但你呢？ 周柯，你又是为什么要为他们如此拼命？ 甚至不惜牺牲掉自己！ 你会死. 你比我更清楚如果终焉的力量再灌注下去会发生什么！ 你会死！ 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当然你随后就会在终焉的光冕中复活，以被它完全驾驭的奴仆姿态被它派出去作为前往各个世界的‘毁灭先锋’。 放手吧。” 它劝说道： “我上次在梦中对你的邀请依然有效，我们可以更体面的结束这件事，你现在还有救！只要往你躯体中灌入纯粹的亚空间能量就能对冲驱逐终焉的冷光。 那样你会失败，但你最少能活下来.” “砰” 周柯没有说话，他的手臂突然炸开。 并非血肉横飞也并非中了什么恶毒的埋伏，纯粹就像是往一只气球里灌入了太多水，导致它裂开了一样。 终焉灌注到他体内的能量确实有“亿点”超标了。 “唔，我顶不住了，这废物的躯壳还真是让人无奈，才这么点力就承受不住了吗？” 他吐槽着，在眼前邪物汇聚的个体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随手一挥”，那炸开的手臂伤口处就在茁壮的星光闪耀中汇聚出了一根能量组成的“手臂”。 那玩意非常拟人的活动着五指，仿佛那就是周柯与生俱来的肢体一样。 “现在看懂了吗？” 周柯露出一丝邪气盎然的笑容，抚摸着自己的星光手臂。 他擦了擦鼻孔下涌出的血，对眼前面露惊恐的孽物说： “你踏马在那叽叽歪歪个啥？刚才开打的时候老子就告诉过你了，这和什么希望未来，什么世界存亡都没关系！ 我当然会撑不住！ 我这废物的躯体当然会因为终焉的灌注而支离破碎，但那完全在我的计划之中你懂不懂？ 你这傻逼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吗？ 鸡蛋从外破开是死亡，但从内迸发是新生，虽然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心灵鸡汤，但它用在这种情况下却意外的合适. 你以为你知道我的秘密，你以为我这一生都活在混沌与终焉对抗的阴影里，但问题是，老子体内从来都不只有你们两个混蛋！ 是三个！ 不借着你们这对冤家互相对抗的手把这具束缚我的躯体砸开，属于我的象征又该怎么破壳而出啊？ 难道真要让老子表演一下自我凌迟的狠活？ 你这个傻逼今天死定了！ 但终焉那个傻逼今天也别想一路赢赢赢的赢到底，我会把你送给祂作为帮忙的酬劳，但招聘什么的就算了吧。 我没打算给它当狗腿子，我对自己的未来有我的计划。” “轰” 一头黑血与污秽组成的异形巨虫般的触须自背后抡起，狠狠抽在了周柯所在的方位，但随后就被一道刺眼的白色刀光斩断又在终焉光环的爆发中被爆裂净化。 血雾升腾里传来周柯的骂声： “踏马的用点劲！老子等着你帮我敲碎这具碍事的‘永恒奇点’躯体呢！你今天从娘胎里出来是没吃饭吗？再这么拖下去，终焉真的要来了。 到时候你死我逃. 你看，你反正都要死，不如临死前帮我一把，好让你记你个人情呢。” (本章完) 第246章 36永恒之奇点吞入污秽于苍白之月中 第246章 36.永恒之奇点·吞入污秽于苍白之月中升变吧 “胎动之月孽物损伤度吐槽20%！它的内部能量受控结构被破坏，可以启动最后碎片的抽取了！” 尖锐的声音自研究所的观察室向外扩散，收到了命令的机要部门立刻行动起来，在伊甸园那光秃秃的主体结构上，于三台不断开火为周柯肃清战场周围异生孽物的反物质撕裂器更下方，又一台仪器被启动。 就像是轨道炮一样平滑伸出轨道，内部还有能量火的跳动似乎是在汇聚破坏力超强的大招！ 但并非如此。 这玩意并不是要在能量的反复翻滚抽搐蓄力后往外“吐东西”，恰恰相反，它是要用最原始的“过滤”和“能量蒸馏”为手段，从胎动之月的恶孽逸散出的能量中抽取到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信仰。 那是“永恒七人”之一的启迪者托特被永恒赋予的力量在长久使用后残留下的痕迹，虽已不具备直接来自亚空间阴影永恒的伟力，但依然可以作为“道标”使用，帮助神圣基准仪在时间线层面尝试着冲击绝对时间点。 那是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了。 这玩意是启迪者托特的象征，在那家伙于亚空间的感染与腐蚀中化作“胎动之月”后就深藏于它异变的躯体中，一般情况下是完全无法剥离的，但如今在周柯对恶孽之物的本体进行破坏并达到一定程度后，在终焉干扰下后者无法完美控制力量时，抽取过滤与蒸馏就成为了可用的手段。 其原理和之前他们从周柯体内抽取“观察样本”如出一辙。 那被启动的能量导轨很快进入了完全蓄能，在前方混沌与终焉的不断碰撞产生的能量余波中，大量两者混杂的逸散被抽取到轨道里再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转化与提纯，最终在韩斌所在的精密实验室的凝结器中出现了那水晶般的碎片轮廓。 “凝结速度符合原计划设计，以目前的速度，永恒碎片的完全凝结需要最少十五分钟。” 韩斌查看着秒表对比眼前凝结器中缓缓诞生的小碎片，他说： “启用所有反物质撕裂器！不计消耗的火力全开！协助周柯维持住眼下这个压制与破坏的力度，剩余人员现在服从命令，撤离研究所，进入避难舱！ 你们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去安全的地方耐心等待吧。 我向你们保证，不管今夜是谁启动了神圣基准仪，不管最终的决定由谁做出，你们都可以摆脱眼下这种看不到未来的痛苦生活 是的，我保证！ 你们会得到一场足够漫长的休假，希望它能抚慰你们早已伤痕累累的灵魂。 向你们最后告别，同伴们。 祝你们一路顺风。 这里是伊甸园执政官、瞬光组织最高负责人韩斌，通话完毕。” 韩斌没有去倾听通讯频道中响起的回应与那些软弱的哭泣声，他这会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与他人共情。 他注意到周围的时间流正在变化，一直笼罩伊甸园内层两环的稳定时间迷宫正在被改变频率，他知道自己麾下的战士们也按照自己的吩咐开始了行动。 一旦他眼前这枚永恒碎片被提取出来，三方的联合就将瞬间破裂。 什么？ 你说你只看到了周柯和韩斌这两方在辛苦付出，老阿乔利好像从头到尾都在摸鱼，这叫什么联合作战？ nonono。 老阿乔利才是目前这场联合作战里付出最多的！ 如果没有他在控场，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胎动之月孽物早踏马一扭头跑回亚空间去了。 永恒七人的最后一个这会就在神圣基准仪的操纵台上，没人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样的工具和能力，反正他就是在周柯顶住压力的同时，快速封锁了物质世界和亚空间之间的连接。 这种封锁是暂时性的，老阿乔利不可能永久维持封锁，否则也就不存在胎动之月的恐怖威胁了，但即便是临时的封锁，已经足够把那个刚刚诞生还不够强大的恶孽关入八角笼里。 “他们开始抽取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了，周围的时间迷宫也在变幻，韩斌和老阿乔利已经在准备撕破脸干仗了，我们也赶紧行动！” 恶鹫从冥想状态退出，对早已就绪的其他人说： “就按照之前的分配，分成三路行动！我不隐瞒这一趟的危险性，但大家既然都到这了，想来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么，祝大家死得其所吧。 哥哥，跟上！” “等下，我写完遗书。” 小阿乔利趴在那唰唰唰的写了几笔，然后将其折起来环视一圈，最后将自己的遗书递给了d-4，说： “你是机械，大概是我们这所有人里最有可能活下来的，所以如果我死了但世界活下来了，记得把它交给正确的人。” d-4瞥了一眼小阿乔利，低头看了一眼遗书，叹气说： “不是吧？你把自己所有的遗产都平分给了你的所有女人？我还以为你写了那么久是在写什么重要的事呢，却没想到一张遗书八百字，有七百五十个字都是姑娘们的名字，你的记忆力还真好啊。” “没办法，我这样的渣男什么都可以拉胯，惟独情绪价值这一块必须给拉满。” 地表执政官很不要脸的哈哈一笑，跟上自己厉害的妹妹就离开了这里，他们迈步走入被改变频率的时间迷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一来恶鹫的实力确实强大，二来老阿乔利也不是以武力见长的人，这个配置足够了。 “我们也走，孩子们。” 蛇佬将最后一罐啤酒灌入嘴里，他拍了拍手，说： “韩斌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他虽然总是很谦虚的说自己是个研究者，但那个家伙才是瞬光三杰里最棘手的，我们或许会死。但别担心，老爹总会走在你们前面。” “说什么丧气话。” 阿曼达拍了拍老爹的肩膀，说： “我有个老公了，这次带他过来不就是为了给咱们多一个炮灰嘛，放心吧，老丈人，真要遇到危险，莫尼肯定会发动一生只有一次的闪现挡在你面前的。” “我不会，我没有，我也没打算那么做，你别给我随便加戏！” 莫尼臭着脸在自己老婆那丰满至极的屁股蛋子上抽了一下，最后回头对乔雅和乔山与d-4告别，随后解开自己的纽扣，就那么提着枪消失了通道中。 待他们全部走后，d-4回头看向了本该和她以及乔雅，乔山一起行动的韩楚儿还有露娜，她说： “你们俩别跟上了，去莫尼那边。” “嗯？” 韩楚儿瞪圆了眼睛，但她随后就反应过来，她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对付” “不是对付你老爹，是让你‘感化’他。” d-4轻声说： “你老爹一看就属于那种关键时刻绝对能爆种干掉所有人的开挂型选手，按照周柯先生的说法，他一直认为韩斌才是这片恶土上最危险的人，绝对有当‘最终大魔王’的潜力。 我不确定蛇佬能不能拦住他，但如果他们拦不住，那就得你出马了。 你是韩斌唯一的弱点，楚儿。 我知道这是在利用你，但你看看眼下这个局势.” “不必说了，我懂。” 韩楚儿深吸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枪，将它收了起来，说： “我会竭尽全力挡住我父亲的，我的大脑计算不出今晚的三种选择哪一种成功率更高，但我知道一味的回到过去不能解决问题。 那只是在逃避！ 我们会在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中失去所有勇气，父亲和瞬光的其他人已经失去了面对的勇气，所以他才会说出‘把选择还给其他人’这种话。 但这不怪他们。 他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如果他真要把选择权还给其他人，那我希望就是在今晚！ 我希望他能把选择权还给周柯先生。 哪怕周柯先生的计划也很冒险，但他最少选择了面对问题.他虽然平时很不正经，但他可以为了这个世界去对抗那头刚诞生的邪神，哪怕这意味着他大概率无法活过今晚。 最少在我眼中，今晚的周柯先生才是三种选择里最值得依靠的那个。” “如果周柯听到你这么评价他，他一定会开心死的，没准还会说几句骚话来表达一下他遇到‘知己’的心情。” 乔雅吐槽道： “但事实上，我觉得你还不要把周柯形象的想象的那么伟光正，他选择直面邪神大概率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而在这个计划里，世界存亡和希望未来之类的考虑绝对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那家伙真的很自私。” 面对乔雅这“真情流露”的吐槽，韩楚儿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她回头看了一眼外界光污染严重的星海，轻声说： “但我们已经落魄到没有英雄可以依靠了，所以就只能拿周柯凑合一下了，更何况，我们不能看一个人怎么说，我们要看一个人如何做。 很显然，现在的他就是我们的英雄。” —————— “焯！踏马的疼死啦！不过好爽啊！” 韩楚儿眼中的“英雄”这会和一个变态一样在胎动之月的恶孽那憎恶的星海血肉之上狂蹦乱跳着，像极了一个第一次进迪厅，却憋着劲要展示自己身为舞坛老炮儿实力的家伙。 但他也不是故意喊出这么丢人又放肆的声音，实在是因为周柯此时的状态确实有些微妙。 在外部，来自胎动之月孽物的疯狂抽打与武力对抗已经让他这具被“永恒奇点”项目塑造出的完美躯体充斥着裂痕。 唔，这可不是什么艺术性的形容，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充斥裂痕，从额头到脚指头，每一块皮肤就像是在窑炉里开炉结果出问题的瓷器一样，那玻璃状的碎片肉眼可见的悲惨。 似乎再被那些狰狞的破烂触须多抽打一次就会碎掉。 而在内部，来自终焉大佬的无情灌注已经将周柯精神世界中的战场化作了一片白色闪耀的苍白之地。 之前还有什么混沌小瘪三可以和白色光冕平分秋色，但眼下终焉一方的恐怖灌注让战局来了个一千八百度的超级翻转，此时在周柯的精神世界战场中，混沌于此的象征已经被不可阻挡的终焉之流磨灭到不剩十分之一的程度。 超过十分之九的混沌象征都已经在摧枯拉朽的进攻中被彻底撕碎，让躲在旁边吞噬这两者大战残渣的静美星云在短时间内发足了“战争财”。 在混沌一方被打至跪地的窘境中，原本的小卡拉米第三方已经通过吞食残羹冷炙而发展壮大成为了占据这片精神战场近一半的庞然大物。 然而，代价就是周柯的精神世界距离彻底破碎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他只是升华者，哪怕专注于精神世界的修为也没有强悍到可以承受两股寰宇根基的象征在自己的精神里疯狂斗殴的程度。 这一波就是极限卖血，要赶在自己的躯体和精神双双破碎之前，把属于自己的第三方象征发展到可以“破茧重生”的程度。 好消息是，引外来大佬助战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甚至有些顺利过头了。 自己精神世界中残存的混沌象征已经完全不足以对抗今日火力全开的终焉象征，它现在这个拉胯的状态最多再坚持两分钟就会被彻底磨灭，到时候周柯就只剩下投奔终焉这一条不归路可以走了。 但坏消息是，精美星云的第三方象征哪怕发足了战争财，但在这个周柯即将“燃尽”的时刻却依然没有成长到可以独立存在于物质世界的程度。 用他之前的比喻。 鸡蛋从外部敲碎是死亡，从内部破裂是新生，眼下，周柯这颗臭鸡蛋确实走到了破碎边缘，问题是内部还没长好啊！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了，但废物混沌先撑不住了！ 自己手里的永久面具已经给了自己的三名影子武士来开大招疯狂破灭胎动之月孽物的本体，这会根本找不到合用的混沌力量给自己灌进去好让终焉接着杀，来给自己提供最后一点“养料”。 “我踏马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出来了！” 周柯提着刀。 他这会整个人都已经呈现了被苍白的光冕完全填充的姿态，就像是一团行走的白色冷光。 甚至都不需要挥刀了。 他所到之地皆为碎裂之土，自脚下爆发的终焉之光就像是利刃切割，周柯每走一步都会让脚下的胎动之月邪神疼的全身抽搐。 不怪它不够强。 它抽取一个世界两个时间线的所有痛苦、绝望和灾难作为养料而生，一出生就有完整的亚空间本质，只需要回到无光之海顷刻间就能完成飞升，现在这么狼狈纯粹是因为一伙狗东西做局把它困在了物质世界里，得不到家乡的“纯正养料”补一下。 就像是小产出生的孩子，虚弱是应该的，而这邪神幼生态也在等！ 它知道自己这回面对终焉选择的“使者”还要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在终焉的全力支持下，自己不可能击败正在燃烧自我朝着死路一路狂奔的周柯。 但它知道瞬光那边抽取最后永恒样本的过程已经快要结束了。 一旦最后样本被抽出，那边就会结束对自己的封锁，自己就能扭头跳回无光之海里。 那时候就是呼吸回血啦。 就让周柯这个傻逼留在物质世界等死吧，他还真以为终焉是什么善良的家伙会留他一命吧。 哈，别傻了！ 混沌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毁灭一切的终焉更烂！ “呵，你就继续吧，继续宰杀我，继续留下伤痕，我不会死，但你已经走到了末路！” 胎动之月孽物还在嘲讽呢。 它这会就像是一头摆烂的臭咸鱼，反正吃定了周柯伤害不够弄不死自己，干脆就任由他在自己如月之影一样的躯体上肆意砍杀，权当是欣赏一个走入末路的狂徒奔向死亡的场景需要给出的门票罢了。 “他们要拿到自己需要永恒碎片了，最多十五秒。” 它还有心情给周柯读秒呢。 “十五秒后，我就会回归亚空间，而你只能在这里迎接终焉的怒火！ 你是一个没能履行刽子手职责的失败者，但请放心，下一次当我在实体宇宙的某个世界里见到你的时候，我会努力收起自己的嘲讽，对已经沦为终焉毁灭使者的你报以同情.” “你倒是想得美.” 周柯骂出了声。 就在该死的胎动之月念出的倒计时行走到7的时候，周柯的躯体终于顶不住开始崩溃了。 从脚开始化作冷光的碎片消散。 也就是在同时，悟能已经下线了好几章的尖叫声终于在周柯耳边响起，它大喊到： “卧槽！你踏马在玩什么见鬼的把戏？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没完成第三象征的破壳而出啊！你再这么下去真会死的！” “我没完成破壳你觉得是我不想吗？还差一点.终焉给的能量太多，我精神世界里的混沌象征不够杀啊！这些狗东西太废物了！” 周柯骂道： “我的躯体快顶不住了，一旦躯体破碎终焉就会彻底俘虏我灵魂，眼下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吗？ 借尸还魂！” 他对悟能喊道： “精神世界里的混沌不够杀，就拿外部世界的混沌填上去！ 我脚下不就有个血足够厚的傻逼吗？ 我将放弃破碎的躯体钻进去，我化作一条寄生虫融入胎动之月的恶孽中，然后把我所有的终焉能量都爆发掉” “这能行吗？” 悟能叹气说： “封锁一结束它就会回到亚空间里，如果你这么做了.难道你要在亚空间完成象征升变吗？本机是说，joker，你还能回来吗？” “呵呵，那不是更好吗？” 周柯看着自己破碎不堪的躯体。 他脸上毫无畏惧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中，他语气诡异的说： “终焉巴不得自己选择的道标杀入无光之海，在混沌的心脏里来一记狠的呢，说不定我自杀送死的方式足够独特，还能打动终焉让祂老人家捞我一把呢。 试试呗。 反正都已经这个吊样了。 老子好不容易作死一次，可不能输的这么彻底啊。”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本机可就有福了，再不需要被谁束缚，得以自由的闯闯这个世界.但你最好回来，joker！你别忘了，你可是永恒奇点啊！ 这里才不是你的末路，祝你好运，本机会在这里保住他们的！” “呵，你最好如此，悟能，如果我回来看到他们死的死，伤的伤，看你还能有好果子吃！” 周柯骂了句，挥起一剑抹在了自己脖子上。 在那血光四溅的痛苦中，他的精神离体而出，在胎动之月孽物的尖叫声中嗖的一下越过血肉钻入了那满是混沌腐蚀的血肉深处。 随后被压制到极限的终焉白光骤然爆发，就像是一团在血肉中亮起的白光。 同一秒老阿乔利的封锁消散，让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的胎动之月一个激灵跳回了亚空间里。 “呃，我好像眼了.” 此时正在研究所中前进的乔雅揉了揉眼睛，对身旁的乔雅和d-4说： “就在刚才，我好像看到胎动之月表面上的粉红色光芒变成了苍白色而且那家伙消失了，它去哪了？” “它逃回了亚空间，周柯先生也一起去了那里.” d-4摸着空落落的胸口，轻声说： “继续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而我们要做好自己的事！” (本章完) 第247章 37父亲！我来继承您了 第247章 37.父亲！我来继承您了 “一直向上走，神圣基准仪的操纵台在最顶层，不要在意周围这些乱七八糟的时间断层！迷时者在我们这边，他会为我们在混乱的时间中找到正确的道路。” d-4一边向前覆盖性开火击破那些不断涌出的战斗智械。 在她身后跟着乔雅，此时她已使用了乔山的力量种子让自己化身“降级版·卡面来打”形态，再加上悟能专门制作的战斗背包的两根万向轴托起武器前后开火，让自己能跟上d-4前进的速度。 乔山在最后为她们处理追兵。 别问这么一个研究所主体结构里哪来这么多战斗智械，早在三方确定合作计划的那一夜起甚至是更早之前，韩斌就已经开始将这里“要塞化”了。 他们在今晚要争夺的乃是最后一次尝试的机会，三方人马皆有自我道义，在生死存亡面前也没那么多道理可讲，面对这样稍有不慎就会死亡的场景，其他普通人过来就算没有当场吓瘫估计也要谨慎行事。 但乔雅不怕。 面对眼前四周来袭的枪林弹雨和那些冲杀过来近战的战斗机械她内心毫无波澜。 不只是因为她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更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一个普通人会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脚下这个地方。 她母亲留下的那些代码和公式已经计算出了结果，只需要再往即将打开的神圣基准仪上输入时间戳，这样的任务谁能都能做，如果交给d-4和乔山没准他们能做的更快更好，自己其实做好被留在地表的准备了。 但周柯还是带上了她。 一方面，她知道如果周柯一行人在今夜的努力失败了，那么自己留在伊甸园中最少能蹭上韩斌或者老阿乔利的那一趟“末日方舟”，这是团队里的其他人对她的保护，他们将她视作真正的合作者而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另一方面，或许大家想让乔雅亲手去输入她母亲计算出的那个时间戳，是为了在今夜这种几乎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残酷时刻给她创造出一个有意义的“结束”。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翁雅芬女士为这个世界留下的遗产，本就应该由她的女儿来亲手完成这最后一步。 “如果我们死了，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如果我们最终会被所有人遗忘那么最少在赴死的路上，我们竭尽全力，我也竭尽全力。如果还无法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最少我和其他人不会带着遗憾离开！ 是的。 成功或者失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这是我们在这时候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我们就必须把它做好 妈妈，请保佑我吧。” 乔雅一个翻滚配合着d-4干掉了一台大块头的防御型战斗智械，她靠在掩体中伸手拍了拍放在胸口的笔记本。 那是她母亲留下的笔记本，记录着那个她留给自己女儿的“答案”。 或许也不只是她的母亲，她那在恶土上辛劳一生却也没能得到一个好下场的父亲，还有她那位总是沉默寡言但能付出一切为女儿好的欧姆老叔。 熔渣镇的故事早就结束了，但那最后一个句号却要在这里，要由乔雅亲手画下去。 “冲！” d-4喊了一声，背后的武器舱打开，以一个“天降正义”的姿态将前方通道上的所有阻拦者尽数击倒。 她看到了乔雅毫无畏惧的冲出去，踩着那炙热的废渣前进。 这姑娘自打进入这个通往神圣基准仪操纵台的道路后就一直很沉默，她甚至不会再去说那些奇奇怪怪的笑话，那些她从周柯那里学会的用于活跃气氛的玩笑。 唔，这孩子从周柯先生那里学会的绝对不只有一副好心态。 在该豁出去的时候，她真的一点都不含糊。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恶土人。” d-4如此评价了一句，随后推进器爆发，推着她在这遍布阻拦和危险武器的过道中闪烁出一道s型的弯折，双臂上弹出的复合型格斗刀用人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频率破坏了沿途的一切，让所到之处的所有防御结构皆被摧毁。 她一个翻滚落在了通道尽头，眼前跳出来的是六台露娜那样的高阶战斗智械。 旧文明时代巅峰期制作出的机体自有强悍力量，但可惜的是，当初d-4还拿着降级版机体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暴揍露娜了，眼下已更换了和对方一样的机体，在这样的近身厮杀中又有谁能阻拦她？ 毕竟，机械娘从不认为自己是依靠数值在碾压战斗。 她的自我定位一直是“技术流”。 而且尽管双方都是冰冷的机械在胸口没有一颗可以跳动的心脏，然而d-4确确实实要比自己的机械同胞们多出一样东西。 她拒绝称其为“爱”，因为周柯先生觉得这很肉麻。 所以，d-4会认为自己拥有的灵魂，才是机械战斗中自己总能取胜的关键，她有的东西别人没有，别人有的东西她都有，这可让其他机器怎么打呀？ 这不是赤裸裸的开挂吗？ “轰” 刺眼的爆鸣伴随着机械娘的数据流在名为“狂热”和“激动”的符号颤栗中让她进入了超频模式，对方也进入超频模式应战，然而一个照面就被弄碎了两台。 数值是一样的！ 甚至因为是同款机械模版导致上方在战斗模组的配置上都差不多，但就是打不过！ 它们尝试着捕捉d-4的数据流要用数据攻击的方式瘫痪她，但从侦测程序里返回的信息是一大片根本无法被解读的乱码，按理说，眼前这个疯狂杀戮的白发机械娘应该早就崩溃坏掉了，但现在的她就如一个机械超人一样在带着身后那个鬼头鬼脑的普通人类推进着。 似乎没什么能阻拦她们两。 “来的路上，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d-4女士。” 在身后来袭的追兵不断被打爆的巨响中，三人组的最后一人，真正的恶土卡面来打如黑色虫子武士一样挥动自己双臂上的真·螳螂刀杀敌斩将。 仅从战斗画面来看，这家伙似乎比出手即秒杀的d-4还要游刃有余。 他一边维持着匀速后退，一边在迎击冲锋的对抗中还抽空突然长出多的两只胳膊玩一把“四刀流”，一边问道： “如果今晚咱们能活下来，而且周柯能回来的话，你们以后打算去哪？周柯不是说他要永远告别恶土吗？难道你们要去星海里吗？” “你刚才为什么不问他？” d-4头也不回的说： “是害怕吗？” “或许是因为不想再感受告别？” 乔山叹气说： “我们几个就是熔渣镇的最后居民了，我想着就假装周柯其实一直都还在，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就能再见到他。抱歉，我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傻？” “我觉得下次穆芳女士看言情小说的时候，你就别跟着一起看了，你的脑子不适合这个。” 机械娘吐槽道： “而且如果你还有余力的话，为什么不多给我们减轻点压力，迷时者给出的道标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足足还有三分之二的距离，按照现在的突进速度，我们二十分钟之内可赶不到操纵台！” “我的生物盔甲有点‘慢热’，这东西需要在多次交手中摸清楚这些智械的战斗方式，才能在临时的生物调整里进入最适合处理它们的战斗形态.” 乔山撇了一下自己身侧按照战斗节奏正在微调的第二对手臂和左臂上即将就位的“生物炮”，他低声说：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调整好了，然后我当先锋，您来断后！我保证，十分钟内赶到那里。如果这是咱们这些恶土人的最后一战.不！ 我们一定会赢的！ 就像是舅妈为了小雅留下了那个答案一样，在我即将成为父亲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种‘力量’！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绝不希望我的孩子未来还生活在我诞生的恶土上。” —————— 恶鹫和小阿乔利走过被“黑水”完全淹没并清理吞噬掉的走廊。 相比三人组那边的激烈战斗，这对兄妹此时行走于末日的最后一夜中就像是在“郊游”一样，两人甚至无需动手，仅靠莱茵额头处睁开的那只魔眼就足以搞定这些沿途的麻烦。 战斗机械也好，那些服从于瞬光组织的灵能师也好，没什么东西能在直面亚空间污秽时坚持太久。 但为了效率起见，恶鹫采用了一种相当残酷的战斗策略，她呼唤出这些“黑水”暂时打开了通往亚空间边缘的通道，将她沿途遇到的每一个玩意都扔了进去。 基本就是把人见人怕的亚空间当成垃圾桶。 以至于小阿乔利都在吐槽这一路太平淡了，他这个地表执政官可都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做足了心理建设，甚至把遗书都留下了，结果就这？ 嘁，下次再不和自己过于强大导致“双排”毫无乐趣的妹妹一起做事了。 “嗯？” 就在小阿乔利喋喋不休的跟着一路开无双的妹妹在混乱的时间迷宫中抵达上层时，兄妹两人便在同时停下了脚步。 就在他们眼前那空无一物的通道尽头，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正站在那里。 老阿乔利依然是那副“老年逼王”姿态，穿着非常笔挺符合他的身份，拄着一根手杖站在通道旁的窗户边，就像是一个老了也很有气质的大叔正在眺望眼前的星海。 “你怎么在这？” 小阿乔利语气低沉的说： “你不应该守在操纵台上吗？” “有很多个我守在那里，按照我的计算，他们足够处理任何贸然踏入那里的不受欢迎者，而考虑到我与你们兄妹的‘缘分’有99%的可能会在今晚结束，再加上你妹妹那颗来自亚空间的魔眼过于离谱，因此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一个自己在这里等待你们。” 老阿乔利说： “如果我们可以在这里解决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毕竟是‘家庭问题’，我觉得还是别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哈，您这大忙人在百忙之中还派遣了一名分身前来试图说服我们，看来妹妹的策略是正确的，要是不闹出点动静来，还真没办法让您从那些在我看来几辈子都干不完的工作里脱身呢。” 小阿乔利冷笑了一声，说： “与我们同行的其他人都是为了世界啊，未来啊，希望啊这些伟大的理由而献身，我这样的混蛋都坚信他们是抱着信念在战斗，这让我对恶土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或许那个粪坑一样的地方离真的可以诞生出一些好人。 但遗憾的是，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父亲，你和我才是一路人，我们都是那种自私自利，永远从自己出发而不在意世界反应的人！ 正因如此，我才可以从你刚才的发言中感受到深深的无奈与疲惫。 如果我和妹妹真的可以被你几句话就说服，那对您而言这该是多么有效率的事啊，对吧？” “当您说出‘家庭问题’这几个字的时候.您就像是在竭尽全力的将自己身上的人皮裹紧。” 恶鹫的三只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她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漠，她说： “仅从外表来看，我绝对比您更像个怪物，但事实就是，这座研究所里乃至整个恶土上，您才是那个真正的怪物。” “就因为我对你们两的态度？” 老阿乔利回过头，以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女”，他说： “我已经在竭尽所能的扮演一个‘好父亲’了，你们应该能理解，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要弥补的错误太沉重，我要寻找到的东西太遥远。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用在将孩子们养大这件事上，你们的诞生是个‘意外’. 我讨厌这样不在计划中的意外。” “是啊，我们能理解。” 小阿乔利从妹妹手中接过一把枪，虽然韩楚儿告诉他，今晚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别用暴力手段结束这一切，但他已经不想再和眼前这位“父亲”多说什么了。 他将手枪上了膛，在身后妹妹悬浮而起，如蛇发女妖那样让长发根根竖起，让魔眼迸发出黑光的“半神”背景中，他大声说： “我们的存在对您来说是拖累，妹妹和我能那么轻易的离开伊甸园或许也是您在暗中协助，对于您而言，我们两个不出现在您身旁就是最完美的工作状态。 我也曾想过如果我是以韩斌先生的儿子的身份出生，我现在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但我猜，我和妹妹或许真的是来自混沌故意散布的恶意，就是为了阻挠您那宏伟的拯救和研究。 曾经，我们只有您一个选择，那么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我和妹妹只能将一切委屈藏在心里； 但现在，我们有了其他选择 周柯也好，韩斌也罢，我和莱茵真的不关心今晚过后这个世界会成为什么样，对我们来说，解决掉过往的麻烦显然能让我们踏入死亡时也面带笑容。 父亲，伟大的父亲，疲惫的父亲，怪物般父亲，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阴影啊.您的孩子们来继承您了。 请相信我。 若没有您这样的家伙，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人生都会更好。” “说得好，哥哥。” 莱茵低声说： “就像是一个疯子那样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呵，世界都快没了，又为什么还要伪装正常呢？来吧，妹妹，结束这一切吧，我已经厌烦了，他也一样。” (本章完) 第248章 38忘记未来吧，把所有勇气都押在今 第248章 38.忘记未来吧，把所有勇气都押在今夜 “唰” 黑色的光线一闪而逝。 就像是某种酷炫的刀光，在扭曲不定的迷宫长廊之上，韩斌挥了挥手中的那正在跳动火的剑型仪器。 这并不是常规武器，它只是看起来像一把剑，但却是更危险的东西。 可惜因为能耗过大所以使用一次就接近报废了，这让韩斌不得不丢掉了它，又从自己的腰带上取下了如飞镖一样的武器攥在手里。 他的另一只手里提着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他要把这东西带到神圣基准仪的操作台上，再用自己选择的方式将这已经走到末路的时代，带回那个还有“希望存在”的时代。 他知道这一路没那么简单能通过，但事实证明 “我还真有些小看了你们这些能在恶土的恶劣环境里混出名声的人，或许是因为我之前一直以同事而非敌人的身份在和你打交道，尤里主管。 这让我对您的真实实力，其实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幸亏我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否则短时间内被您击杀这么多次，即便在时间迷宫这样的主场也会让我很痛苦。” 他回头看了一眼如熊一样活动着双拳挡在前方的蛇佬，后者胸口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疤，以他不可撼动的超级防御力而言，能在接触的一瞬就让蛇佬流血的武器着实不太多。 但韩斌做到了。 尽管为了这次破防，他最少死了四次。 “别这么看轻自己，韩斌执政官，能让我流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蛇佬眨着眼睛，摸了摸胸口在愈合的伤口，他好奇的说： “所以，那玩意射出的那道光是什么东西？” “是时间。” 韩斌激活了手环上的仪器，将永恒碎片放入打开的时间牢笼中，让它如虚化一样留在原地但无法被其他人接触，随后活动着手指又拿出一枚同样的装置。 他很坦诚的回答道： “我想办法弄到了你们在11号时间迷宫里的战斗影像，我发现了您这位防御力惊人的恶土传奇的弱点。我的师弟高桥搞出来的‘时间领主’通过裁切时间的方式让您受过一次重伤。 这让我意识到即便是不败的恶土传奇，在无情的时间力量面前一样要流血，一样会感觉到痛苦。 于是，我专门为您制作了这些武器。 按照那头时间领主诞生的原理，将混乱的时间片段约束成实体，在一次挥舞中就可以完成概念层面的裁剪，通俗一点说，这玩意可以叫‘时间偷取器’。 被它命中一次，就会夺走您的一部分尚未展开的人生。 只听描述就知道它有多危险，所以我提议，您让开道路，我不再使用这危险的东西，我们好歹曾经是同事，我觉得我们双方哪怕有理念上的分歧，也完全没必要闹到现在这个刀兵相向的地步。” “说得好啊，你总是这么擅长劝说，而且你温和的态度总是让人说不出拒绝，和你交谈总是那么如沐春风，难怪这么多人服气你。” 蛇佬叹了口气，摇头说： “但抱歉，我做不到。 你们施加在世界范围内的模因过滤已经被破除了，我那些被遮掩的记忆都已恢复，我知道了我的妹妹和妹夫的死讯以及她曾对我的最后叮嘱。 永恒奇点项目是她的心血，她相信周柯的到来能为我们抓住被‘永恒’小心的藏在纷乱的时间中的破局点。 我观察过周柯。 他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救世主，他甚至完全不能被称之为拯救者，但他确实有某种天赋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你看，你我刚才都看到了，他解决掉了胎动之月.” “他没有‘解决’胎动之月！您眼睛瞎了吗？” 韩斌沉声说： “胎动之月摆脱了束缚，逃回了亚空间。 而周柯的躯体强化是我亲自给他做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周柯那具躯体的极限在哪！ 刚才那到达峰值的能量读数，已经超越了他的躯体可以承受的极限，我可以继续列出更多数据来证明，你对他感性的信任只是你的一种美好的期待。 在胎动之月的孽物逃回亚空间的那一刻，周柯的躯体就已经碎了！ 他死了. 就算他没死。 就算他以某种我难以想象的方式活了下来，那麻烦你告诉我，他又该怎么依靠自己从混沌的大本营亚空间中逃回物质世界？ 再退一步说，就算他回来了。 那我们又该怎么确定此时回到物质世界的‘他’真的是他？” 阿斌激活了手中的飞镖，让危险的压缩时间在武器的利刃上覆盖成一道黑色的弧线，他对沉默不语的蛇佬说： “你们带着你们的选择来到了伊甸园，我尊重恶土人在这最后一夜有提出自己意见的权力，但你们拿出的方案失败了。所以现在，让开！尤里主管，不要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不想把事情推向更难看的地步，胎动之月逃了，但恶土地表的魔物潮汐还在！ 灵界和物质世界的融合已经彻底把地表糅合成了你我都不再熟悉的模样，更重要的是终焉还在前进呢！ 祂选择的第一名‘使者’周柯失败了，那诞生于此的混沌孽物逃走了，所以祂会派出第二名使者来解决我们这个已被混沌污染到无可救药的世界 真正的毁灭时刻将至。 请让开！ 我要在冷酷的毁灭到来前将你还有其他人带回那个还存在希望的时代里，我会将这条时间线的精华力量带回还有希望的主时间线，我会把选择权还给你们。 神圣基准项目与永恒奇点项目都已失败，或许该让其他人试一试。 哪怕只是在没有任何自救打算的时代中平平静静又浑浑噩噩的度过这毁灭前的‘最后一季’，如果注定要面对死亡，那么平静的走完这段路也算一种祝福。” 蛇佬的选择是.没有选择。 他依然站在原地，完全不打算让开道路，在韩斌无奈的挥起武器的同时，蛇佬也咆哮着跃起冲锋，如真正的恶土传奇那样朝这个危险的敌人发动了自己的攻击。 韩斌一下子被“碾碎”了，但同一时刻他的身影就在另一个方位出现。 又是两道黑光闪过，背对他的蛇佬张口喷出了鲜血，老头子的人生又被裁掉了一部分，哪怕是人造的长生者也顶不住这么造。但他毫无放弃的打算，回头扑向韩斌，在“碾碎”对方的同时又一个韩斌在另一侧出现，他手中拿起了第三枚时间压缩武器。 他这次没有立刻进攻，而是紧皱着眉头反问道： “您的坚持不太对劲？周柯明明已经消失了，你们没有理由再这么死硬的坚持下去除非，周柯并不是你们这些恶土人拿出的‘方案’.” “周柯是为了他的私事过来的！你这傻逼！” 冲破了层层迷宫终于杀入了交战地的阿曼达看到老爹凄惨的样子顿时火了，红发骑士长化作张牙舞爪的沙人四处碰撞猛砸，又在莫尼不断开火的援助中大喊道： “周柯才不会为了恶土的希望多费功夫呢，他根本没有喜欢过这个世界，你被骗了！最简单的欺诈手法，让你和老阿乔利都把注意力放在周柯身上却忽略了我们正在的重点。” “真正的方案是乔雅她母亲计算出的第二个时间戳！” 莫尼一边提着一把恶土砍刀上前抢攻，一边眉飞色舞的以分享秘密的口吻对脸色剧变的韩斌说： “以老爹现在拖住这么长时间而言，那孩子已经冲进了你们那个傻逼神圣基准仪的操纵台，把她母亲留下的那个隐藏的时间戳输入了备选道标里 没想到吧？ 在你们那两个傻逼方案之外，我们恶土人真的拿出了第三个方案！你想带着最后一枚碎片去控制台也行，但我们只能允许你选我们给出的方案！ 你和老阿乔利的决策不管看起来有多好，我们都不会选，瞧瞧你们的肆意妄为都把恶土害成什么样了！ 说什么帮忙保护这个世界. 算我求你了，别帮啦，我们的世界不劳你们费心，反正你们这些天上人也从没有在恶土生活过一天，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就别要求互相理解啦。” “翁雅芬留下了第二个时间戳？” 韩斌瞪圆了眼睛。 这确实是他完全没料到的事，他停下了战斗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他说： “这不可能！她留下的所有研究资料包括那些公式我都看过，我做了好几次验算得到了同一个结果。 我们只能将道标定在那个时间才有可能在不冲击到主时间线的情况下顺利打开那扇门！你们怎么可能在同一套算法和公式的运转下得出一个不同的答案？ 你们听听这像话吗？ 我怀疑你们被骗了，你们真的确认那是翁雅芬计算出的时间戳吗？在这种尺度上只要一个定位错误，就会直接导致两条时间线的对撞，那会让你们失去一切可能。 这没准是混沌的阴谋。 不行！ 我必须阻止你们！” 韩斌这下真的急了，他真的怕这些科学素养差一点的废土客被不知道哪来的错误结论误导，神圣基准仪的工作原理可是在时间线上“开洞”，就以目前分支时间线的脆弱程度，简直是在危房里抡大锤。 稍有不慎会连房子带人一起压塌。 而且在听莫尼说，乔雅已经走另一边去了神圣基准的操纵台将那第二个时间戳布置到基准仪道标时，他的血都凉了。 他打心底里认为这绝对是又一场来自混沌一方的阴谋。 “停下吧，父亲！” 就在双方又要开始大打出手的时候，终于在露娜的护送下冲进来的韩楚儿大声喊道： “那个时间戳是我和小雅一起计算出来的，要调转好几个算法模块的顺序，她把提示留在了日记的扉页里，就在她写给女儿的信里，如果您能用心读一遍你一定能发现问题。 但您经历了太多失败已经让您不再相信一切可以逆转 那是小雅的母亲留给自己女儿的活路！我们选择相信那个结果，我们坚信一名母亲绝不会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一个会让她送命的玩笑！停下吧，我们可以一起完成这件事。 芬女士爱着小雅，就如您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但我不希望看到那个我会幸存的未来是建立在您的消亡上！我不要生活在一个没有您的世界里！ 哪怕那里再好我都不需要！ 我只有您了，整个世界和我都没关系” 韩楚儿的尖叫让韩斌手中挥起的时间偷取器再也砍不下去了，这让莫尼逃得一条狗命。周柯算的很准，韩楚儿果然是“黑化韩斌”唯一的命门。 “咳咳” 在这停战的通道里，蛇佬擦了擦嘴角的血起身，对韩斌说： “你觉得两个项目都失败了，但事实是你完全没有理解神圣基准项目的用意，在我妹妹将我送到这条时间线的时候，她给我留下了一条口信。 在我妹妹看来，由老阿乔利主导的神圣基准项目从来都不是目的，它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它是一把武器！ 这把武器的持有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永恒奇点的“成品”。 是周柯！ 你还不明白吗？ 老阿乔利没有骗你，他只是玩了个文字游戏，他确实要尝试着在神圣基准仪的最后一次启动中冲击绝对时间点！ 但不是由他来执行！ 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粗暴又孤注一掷的冲击。 是周柯。 作为永恒奇点最终成品的周柯才是那个‘持剑人’，你的导师要把他需要的那把‘剑’还给他，将他送回那个唯一还能破局的时间里，就在今晚！ 两个项目的主导人从一开始就是商量好的，韩斌！ 那仅剩下的最后两个永恒七人早在这一切开始前就已经达成了协议，两个项目合二为一才是他们真正的‘救世计划’。 这两个项目为什么分开在两个世界进行就是为了互不干扰并且迷惑一直在盯着这里的亚空间阴影永恒，但它们是遵循同一套构架衍生出来的。 我被送到这里就是为了确保这一切顺利进行！ 否则你真以为我疯了吗？ 能在见到周柯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和他达成合作的协议？” 蛇佬终于说出了那个藏在他心里多年的真相，他看着韩斌，叹气说： “去看看吧，去那个操作台上看看吧，你的导师根本没有设下他选择的道标，神圣基准仪最终的落点只有一个，但不是你手里的那个. 那个只是翁雅芬女士拿出来的诱饵。 那位聪明的女士知道永恒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这条时间线，而你则被祂重点关注！ 永恒很清楚，祂只需要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折磨你，击溃你的心灵，祂就可以在这终末的一夜里再次欣赏到一场绝望中最终选择放弃的悲剧。 但这不怪你。 祂已经操纵了太多人的命运化作武器肆意伤害我们，你只是祂在痛苦中铸出的另一把剑只要周柯能按照他的计划干掉了胎动之月，那么当那扇正确的门于主时间线打开的时候，我们都不必再担心瓦尔森克教授的悲剧再重演。 是的。 现在只需要等待。 等待周柯带着胜利从亚空间返回” “如果他回不来呢？” 韩斌哑声说： “那可是亚空间！那可是无光之海啊，一旦他回不来，我们就会错失最后一次机会，只能面临被终焉吞没整个世界的结局。 祂在路上了！ 毁灭之神就快到了，而你们要求我放弃那唯一能让我女儿幸存的” “周柯没有记录我，父亲，我拒绝他的记录。” 韩楚儿扑到韩斌怀中，她说： “我不想要那个未来，我把所有勇气都押在今夜，我祈求您，再勇敢一次，就算是为了我。” “终焉不会亲自到来，我们的世界存亡对祂而言不值一提。” 蛇佬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这个大块头回过头，顺着窗户看向外界平静下来的星海，一团被冷光包裹的人影正在靠近伊甸园，他叹气说： “周柯作为终焉使者的使命结束了，他选择拒绝为终焉摧毁我们的世界，于是终焉派来了第二位使者代行毁灭之职责。我们必须在这里阻拦它！ 周柯已经解决了胎动之月，魔物之源不存在了。 现在只要挡住终焉的使者，我们一直在渴望的希望与未来就能被握在手中！ 哪怕当初妹妹将我作为永恒奇点项目的第一位受试者时为我做了专门的，唉，也不知道我这条老命顶不顶得住终焉的重击。 至于周柯 我不想这么绝望，但他能回来再好不过，如果他回不来，那我们就这么死去倒也还行。” —————— “咦咦咦！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乔雅在d-4和乔山的护送下终于冲进了神圣基准仪的操纵平台，但让三个身上沾满了硝烟气息的人大眼瞪小眼的是，这个本该被严密防守的地方却空荡荡的。 “不是说老阿乔利亲自守在这里吗？周柯还说那老家最擅长分身进攻，说他有几百个分身很难对付。 但他在哪？ 这里根本没有他的踪迹啊。” 乔山瞪圆眼睛左右查看，已经弹药耗尽只能用近战解决战斗的d-4也打开了各种侦查器检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藏起来的杀手锏。 惟独乔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东西。 她快步上前，在操纵台的边缘拿起了一个智能助手一样的阅读器，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将其挥了挥，对d-4说： “那老东西把神圣基准仪操纵台的操纵手册留在这了，好像生怕我们不会用这东西，他甚至把如何设置输入时间门落点的教程用加重符号单独标了出来.就像是着急下班的社畜一样。 在他的收尾工作完成之后，他甚至不愿意在办公室里多留哪怕一秒。” “啊？” d-4和乔山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乔山咽了咽口水，说： “那老阿乔利博士现在在？” “他这会应该在和他的儿女‘告别’呢。” d-4伸出手揉着额头试图缕清这里面的门道，她说： “那老东西之前和周柯见面的时候开了个玩笑，说是他只有在被自己的儿女用枪指着头的时候，或许才会知道该对他们兄妹两说些什么真心话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那个老疯子终于做完了他那些似乎永远干不完的工作，而他‘下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儿女。他试图道歉？难道我们错怪他了？” (本章完) 第249章 39于黯光中永生嗨，终焉，我代表一 第249章 39.于黯光中永生·嗨，终焉，我代表一群傻逼前来谈判 “亚空间这鬼地方还挺漂亮的。” 这是周柯以灵体姿态跟随着胎动之月的孽物来到亚空间之后的第一句话，唔，不得不说，在他如此发言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这家伙没准已经因为过于绝望而疯掉了。 他居然真的在“欣赏”这混沌之地的风景，假如这个区域真的存在“风景”这种东西的话。 但周柯确实在观察。 虽然那由“永恒奇点”项目的大人物们，费了无数个日夜和无数种巧思塑造出来的躯壳已经因为重压而破碎，导致他必须用狼狈的精神扎根于此。 但此时倒也不必过于绝望，因为在精神塑造的灵体之外还有最后一层“防御”。 “喂，死了没？没死吱个声。” 周柯喊了一声，但没有任何回应。 载着他的精神体来到亚空间的胎动之月就像是死了一样，沉默无比也死寂无比，那扭曲狰狞似是活物般不断抽搐着生出一两根血肉触须的怪异团子就像是一块垃圾，靠自己的努力逃回这团暗淡到如漆黑之海的区域中就再无生息了。 这里可是它的“家”呀，哪有你这样回家之后居然不和家里人打声招呼的无礼混蛋？ 但周柯也可以理解它的沉默。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躯体破碎之前，他以灵体的姿态钻入这团污秽的血肉魔物时一次性将终焉灌注于自己这位“使者”身上的所有能量全部爆发了出来。 那可是与混沌能量完全对立的破坏性力量，两者向来是不死不休，当恶土世界走入真正意义上的末日时，终焉对于周柯这位使者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弄死这个由一个世界和两个时间线的苦难与绝望孕育而出的混沌孽物。 并不是终焉多有人情味，见不得他人受苦，纯粹是因为祂乃寰宇根基的毁灭象征，与混沌这种污秽力量完全对立，两者从不兼容于同一个世界，是真正的有你没我。 祂对于混沌的厌恶是出于天性，无关乎人类与世界的苦难。 当然，周柯这个奇怪个体是个例外。 他大概是这片群星里唯一一个在一段时间内体内同时拥有混沌与终焉两种力量象征的生命，但把两个对立的玩意放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主意，你看周柯如今这个连躯体都爆掉的下场，就是这种强行“混搭”的唯一后果。 “唉，看来刚才那在胎动之月体内的最后一波混沌爆发彻底杀死了它，真遗憾。” 周柯在此时很想流下两滴鳄鱼的泪水，如果他还拥有可以眨动的眼睛和完整的泪腺。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事情的结果倒没有周柯想象的那么“极端”，就在他准备“废物利用”一下，趁着胎动之月的混沌躯体被亚空间完全同化之前，抽取一点混沌污秽帮自己精神世界中的静美星云完全成型时，他隐约听到了低沉的咳嗽声。 说实话，这把周柯吓了一跳。 在亚空间这种连路边一块石头都没准是混沌怪物伪装的地方，突然听到咳嗽声，你说这吓不吓人？ “谁？” 他喊了一声。 几秒之后，或许是几个小时之后，毕竟亚空间不存在时间概念，一个熟悉但虚弱的声音回应了他。 “我托特，永恒之人的‘信仰’，胎动之月的‘源点’，我得感谢你在刚才借用终焉的力量彻底杀死了它。虽然代价是你自己也走入了亚空间的诱捕，你没准是个英雄，用自己为代价向恶孽刺出了最后一剑。 在那恶灵的意识被终焉消磨完毕后，我终于得到了最后的喘息之机。” 那个声音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他说： “它死了，这个怪物死了，魔裔战争结束了，我的世界得救了。” “呃，我劝你别高兴的太早。” 周柯眨着眼睛，说： “我是在一条分支时间线里杀死了胎动之月，主时间线那个该死的月亮还在呢，而且我可没你说的那么高尚，阁下。 我与它之间是真正的私人恩怨，我甚至不是为了挽救世界才做这件事的。” “没关系，都一样，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进行的这一次战斗，结局就是你处理掉了胎动之月，这足以让你赢得‘拯救者’的美名。” 对面黑暗中那个说话的声音似乎真的是托特，清醒的永恒之人，也是亲手引发了灾难的家伙。 他用虚弱到随时可能会消散的声音，对周柯说： “胎动之月是混沌用于孕育亚空间阴影幼体的巢穴，它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超微生物特有的‘唯一性’，你在不同时间线里见到的胎动之月是同一个，你在分支时间线里处理了它就意味着主时间线中的它也会消亡。 或许会延迟一些，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个概念。 在我明晰了亚空间阴影永恒的阴谋后，我选择了自我牺牲，封堵住了那个会在月球打开的亚空间裂隙，那些被堵在两个维度之间的力量形成了胎动之月。 那是它的‘诞生’。 而现在，它被你用终焉的力量彻底杀死，这是它的‘消亡’。 对于那些拥有唯一性的生物而言，一旦诞生和消亡两个概念被确定之后，它的存在就形成了一个闭环。 只有身处于这段闭环中，它才是存在的。 不必怀疑，你确实杀死了它，但我注意到，阁下，你的精神体中存在着一样和亚空间格格不入的东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终焉’的一枚碎片？ 难怪你可以完成这种伟业，原来你是终焉的‘使者’。” “不，我不是。” 周柯叹气说： “我的故事比较复杂，但这里似乎没有时间概念，所以如果你坚持的住，我倒是可以把你在化身胎动之月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告诉你，我提醒你，这是一段时间跨度在最少三十八年而且跨越两个时间线的故事。” “有何不可呢？” 托特发出了笑声，说： “我就快消亡了，我和胎动之月是一体的，它是亚空间借由我最初的怨念与愤怒还有痛苦和诅咒生成的怪物，代表着人类这个物种所有的负面情感的积郁，它是一个文明的黑暗面铸就，它走完了孕育的过程，但它没能长大就被终焉一剑斩杀。 它的遗骸会在这个地方溶解回归到无光之海中，它的怨念也会化作亚空间阴影的碎片深藏于此，在未来被某个作死不嫌事大的灵能师摘取到。 但我还有点时间，可以听完在我离去之后，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我猜，能把一枚终焉碎片放入人体中，让个体成为承载终焉力量的容器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与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操作，也来自于我的同伴？” “对，制造我这具躯体的‘永恒奇点’项目来自‘实践’付岚的一手设计与实施，永恒七人之一。 而这枚现在被我带入亚空间的终焉碎片则来自于‘观察’林牧。” 周柯说： “我的故事从一开始到现在接近结束都和你们这七个人中的六个紧密相连，我猜，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遇到第七个了。” 他了点时间，用很简练的语言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给了托特，后者耐心倾听偶尔提几个问题，在周柯说完之后，他清晰的听到了目前存身的这具胎动之月的遗骸被“分解”的声音，那是更外围一片漆黑的无光之海在分解它时产生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现在外面的局势并没有因为你杀死了胎动之月就平缓下来？” 启迪者托特说： “恶土的物质世界与灵界的完全融合已经彻底改变了世界的本质，即便那里的人类熬过了今夜的狂暴末日，之后也得经历漫长的时间才能重新拿回这个世界。” “倒不需要如此，你的朋友瓦尔森克教授把那些因为神圣基准项目失控而遭遇灾难的人封存在了时间切片中。” 周柯摆手说： “只要恶土不再遭遇胎动之月的折磨，只要它在今夜不毁于终焉，待这条时间线越过终点之后，那些切片就能被重新释放，或许那些人只能在特定的区域中活动，就像是伊甸园内环那个稳定的时间迷宫结构。 但考虑到伊甸园肯定藏有基准仪的图纸，所以在不惜代价的情况下也能释放出一些活在‘过去循环’的人。 如果他们也算‘活人’，那么这个世界的生者的数量要比你想象的更多一些。” “现在胎动之月死了，所以要让这个分支时间线存在下去的唯一阻碍就只剩下了已在路上的终焉，对吗？” 托特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在胎动之月的遗骸被无光之海分解的时候，他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说： “你有方案吗？” “你开什么玩笑？” 周柯瞪大眼睛说： “老子干掉一个混沌下位衍生的幼生态邪神都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个孤魂野鬼的可悲样子，你还打算让我去挡住终焉？你是个人吗？” “但你肯定有办法，否则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维持着这么良好的心态。” 托特笑了笑，说： “我不是个科学家，实际上我只是个信徒，从科学素养出发，我是永恒七人里最差劲的一个，我一直相信信仰的存在，而我的坚持差点把我的世界带入了绝境。 我认为在任何时刻都应该保持信仰。 你有其他东西的时候，信仰可以锦上添，当你失去一切的时候，信仰也会让你不至于一无所有。 周柯，这或许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你这样的人不会对眼下这个局面毫无办法。 你有备而来！ 我确信这一点，因此，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大可以在我消亡前提出来，我一定愿意帮忙。”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周柯指了指自己的精神体，他说： “我的精神世界中原本存在着三种象征，终焉和混沌一直在对抗，但双方对抗逸散出的余波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衍生出了第三种象征，它需要吞噬其他力量来成长，现在距离它破壳而出还差最后一点，但你看到了。 刚才的那次终焉爆发不但杀死了胎动之月，还杀死了我精神中最后的混沌象征，我的精神里只剩下了终焉碎片在悬浮。 我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成为终焉的狗腿子就是因为我‘躲’在亚空间里，这里不是终焉的领地。 你说得对，我有个办法没准可以挽救一下已经处于悬崖边，大半个身子悬空的恶土，我准备和终焉‘谈一谈’。” 他说： “我相信我在亚空间将终焉碎片拿出来的时候，两者的对抗会立刻让终焉注意到我，就像是我在敌人的大本营给另一个危险的家伙打电话，只需要一个坐标就能让终焉把自己的力量延伸到这里，在这里引发一场注定会对混沌造成重大损伤的‘核爆’。 我会得到一个和祂直接对话的机会。 没准我能说服祂给这个粪坑一点时间，如果这是一场考试的话，没准能说服苛刻的老师再给它一次答题的机会。 但前提是我必须让第三种象征诞生，那是我的象征，那是我真正的力量，只有拥有它的时候，我才得以对抗终焉对我的侵蚀和强制‘记录’。 请您理解，托特阁下。 我愿意为恶土做点事作为告别时的礼物，但这不代表着我要把自己押上去。” “所以，你需要再往你精神中灌注一些混沌力量，好让那枚终焉碎片动起来，继续那场战争来给你提供更多养料，来让‘你’真正诞生？” 托特不愧是搞玄学的，他立刻就理解了周柯的需求，甚至不需要周柯劝说或者请求，下一瞬，周柯就感觉到周围那具已死的胎动之月躯壳又一次动了起来。 一个虚弱的意志重新控制了它并操纵着它对抗无光之海的撕裂，不断的从周围汲取混沌能量，在周柯感觉到重压时，他听到托特对他说： “别抵抗，我会让胎动之月的亚空间本质融入你的精神形成新的混沌象征，我会点燃我最后的意志帮你重启那场精神世界的战争。 我不知道我能在终焉碎片的摧残中坚持多久。 但我会走到最后一刻，并把这当做我给我的世界的最后奉献，来吧，周柯，不像是救世主的拯救者，这是我最后的帮助了。 我用了人生99%的时间孕育出了一头怪物，现在我要用最后1%塑造出一位‘神’。 在你面见终焉的时候，记得替我们多求求情。” “好，我尽量。” 周柯耸了耸肩。 这一瞬他放松精神体的操纵，任由那混沌的力量融入自己的灵体中，在已经支离破碎的精神世界里，那因为缺少敌人而安静下来的终焉碎片一瞬间察觉到了敌人的存在，它立刻挥洒出苍白的光冕对抗眼前涌出的胎动之月象征。 战争重启！ 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破壳而出”的静美星云终于再一次得到了养料，在那白与黑的对抗里，在力量消磨的涌动中，在胎动之月残骸的扭曲蠕动撕裂与消亡中，周柯于这亚空间的黑暗之地里张开了双臂。 就像是要拥抱这无光之海的混沌源头。 他知道，他即将迎来一次真正的“诞生”，他即将成为真正的“永恒奇点”。 伴随着一声破裂，在精神世界彻底崩溃的黑暗里，就像是一个被孕育多时的鸡蛋终于孵化出了新的生命。 在托特告别的声音里，胎动之月最后的混沌力量也在无光之海的消融中散去。 没了这玩意的“保护”，周柯耳边一瞬间响起无数个鬼祟的声音，它们在诱惑在拉扯在撕裂着他的精神，要把他永远留在这片温暖的黑暗里。 “安静！” 周柯大吼一声，随着星光燃起的保护，他抬起手指让那颗终焉碎片于指尖浮现，这不规则的白色冷光出现的瞬间，周遭黑暗里那些鬼祟之辈立刻尖叫着逃跑，而终焉本体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碎片所在。 祂知道自己被偷走的一缕力量在无光之海，祂将那里作为道标就和杀死胎动之月的那一瞬的爆发相同，恐怖的能量在这一瞬炸开，如周柯预料的那样化作一团光芒核爆，在无光之海最黑暗的地方炸开。 一记来自终焉的穿刺，借由周柯之手狠狠刺入了无光海的阴影里。 在那如巨兽呜咽的回荡声中，周柯直面眼前那束冷光，他整理了一下精神体的衣领，迈着步伐融入其中。 他举起手，对眼前的存在打了个招呼，他说： “你好啊，终焉，恶土上的胆小傻逼们没人敢直面你，所以，我代表他们来谈判了。” (本章完) 第250章 40大家好，我是盲盒成精的星海象征 第250章 40.大家好，我是盲盒成精的星海象征！ 周柯站在一片光芒中。 像极了他在精神世界里直面那和黑色大日对立的苍白光冕时的景象，相比那时的第三方视角，现在的他或许真正走入了这团冻结万物，消亡万物的冷光之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片光中存在着建筑物，它并非只是一团照耀宇宙的冷光。 终焉向来是个复杂的概念，最少在恶土上，那些被命运反复摧残的可怜虫们对于这种力量并无太多认识。 非要说的话，终焉堡的虎邦生化战士们反而是对终焉了解最多的群体。 但对于他们而言，所谓终焉的信仰其实更多像是个末日风格的“毁灭教团”，最少在老默克的理解里，终焉这个概念基本可以和“毁灭”挂钩，在他们的语境里，终焉的到来就是宇宙万物毁灭的代名词。 然而周柯知道，终焉并非那么简单的概念，不然祂直接叫“毁灭”岂不是更直接明了？ 就像是混沌代表着秩序的扭曲与一切不确定性的杂糅一样，终焉肯定也有多重概念，周柯根据自己的一系列经历可以判断出，终焉最少还有个“记录”的权能。 他自己可以记录那些在死亡之前见到过终焉之光的个体，而迷时者告诉他，终焉会记录那些已存在之物，并在它们自身消亡后给予它们另一种形式的“永存”。 尤其是那些主动被祂记录的个体，在星海的各处，这些个体甚至作为终焉的“使者”对某些世界带去毁灭的宣告。 但周柯可以肯定，毁灭和记录还不是终焉的全部。 作为宇宙体系中诞生的一种象征而言，祂必然还具备其他伟力。 这片冷光是终焉的领域，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让生物进入其中，那就是周柯记录的老默克、欧姆老叔和阿杰以及未来的恶鹫莱茵那样，以投影的方式融入这里成为这里的一部分，但周柯或许是少数能以自己的心智踏足这里的人。 他的绝对实力相比终焉这种寰宇象征不值一提，但在静美星云完成“破壳而出”后，他已拥有了自己的“象征”。 最少在这个层面，他虽弱小但却已具备了和终焉对话的资格。 当然，对话也仅仅是对话而已。 就像是郭小四可以和泰森对话，但大概没有一个人认为前者挥起拳头能对后者造成什么威胁，静美星云的象征诞生充其量只是证明周柯和终焉与混沌是“同一种族”。 “这是一个世界切片吗？” 周柯在这片冷光覆盖的区域中前进，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被安置于前方的东西，就像是个小型的博物馆，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中摆放着一些奇特的“照片”。 他站在第一幅照片前，他看着眼前那变化之物。 这玩意像极了迷时者瓦尔森克教授制作的“时间切片”，但其中封存的并非是一个区域的一段时间，而是一整个世界都被囊括其中。 这玩意记录的是一个世界在被终焉摧毁前的最后时刻，那是它面临毁灭时的最后完整。 周柯甚至可以在世界切片中看到那个星球中存在的个体与生命的互动，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个世界运转的规律，并非肉眼观察到的某种规则，更像是深入文明之中能感受到的更深入的东西。 这是静美星云在汲取混沌与终焉对抗的力量残余后赋予周柯的能力.基本保留了他之前拥有的所有能力之外还多了一些其他功能，需要周柯自己琢磨着尝试。 比如他能看到，眼前这个切片记录的世界是个很有潜力的世界，比起恶土那种因为混沌入侵导致灵能出现，被迫从科技文明转为玄学文明的“差等生”不同，眼前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真正的魔法文明，他们甚至能建造成用星球制作的魔法漫游都市。 可即便是如此强大的文明，却也被以“黑白相片”的方式挂在了墙上，这已经说明了这个世界和文明的结局。 周柯仰起头，看着这条走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的那些照片。 每一张都是类似的情况，每一张都代表着一个被终焉完全记录的世界，而这里到底有多少“照片”呢？ 最少在周柯眼前，光是这条走廊就有不下一百张，而则仅仅是终焉领域中最外围的那条走廊。 眼前这一幕怎么说呢？ “像极了好猎人将那些值得纪念的猎物做成标本。” 周柯摩挲着下巴，很苛刻的评论道： “也像极了钓鱼佬们在钓到大货之后总会患上间歇性的迷路综合征一样，唔，此地的主人看来很不好打交道啊。” 他如此说着，背负着双手行走在这走廊中，用随意欣赏的目光查看着自己左右的每一张星球切片的记录。 这里的时间流速也不正常，但最少比无光之海那里完全没有时间概念要好一些。 周柯知道，这会在伊甸园中围绕着神圣基准项目的操纵台，自己带去的人和韩斌与老阿乔利肯定已经打成了一团，但他却并不着急回去。 一方面，自己的精神体这会还困在亚空间呢，自己想回去也没办法。 另一方面，那可是恶土，那可是他们的故乡，如果要拯救恶土的未来那么就必须由那个世界的孩子们为他奉献力量，而不是一切困难的活都让自己这个已经决心离开恶土粪坑的“外来者”来肩负。 总要给这些恶土人一点“参与感”嘛。 在走过这条安静的走廊时，周柯哼起了歌，他推开走廊尽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方形的大厅，这里陈列的物品和刚才的“画廊”又截然不同了。 这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周柯看到了一颗黑乎乎如煤球一样玩意，被摆放在一把破破烂烂的木质战矛旁，完全看不懂这些东西放置的规律，又或者它们被摆放在这里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完全是此地的主人想到哪就随手放在哪的样子。 但真的是这样吗？ 周柯很自来熟的上前伸出手放在那团黑乎乎的煤球之上，在接触到它的瞬间，他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一枚星核. 一枚小星体的星核完全破碎之后又在死寂的宇宙中漂流了无数年之后即将化作星尘的卑微姿态，但从这残酷之物上，周柯却还能若隐若现的听到悲惨的嘶鸣。 那是无数年前，这颗星核所在的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生物死去时的诅咒与绝望的回响。 这个世界同样死于终焉 但它没资格被记录成切片，于是终焉只取走了它最后的纪念品摆放于此，像是对一次毫无纪念意义的“狩猎”的见证。 “果然，不是所有世界都值得被记录，更不是所有世界都值得被终焉亲手摧毁。” 周柯叹气说： “看看这些毫无意义的破烂吧，这就是恶土的结局，最终会以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作为见证被随便丢在这里，简直和一个世界末日大合集的垃圾桶一样。 我们的终焉大人还挺懂得垃圾分类的呢，真不错，但我来这么久了却还没有主人出来迎接就有些不体面了嗷。” 他转过身，在甩动手指时能看到星光肆意的滑落飞舞，而在周柯身后，欧姆老叔正悄无声息的站在那。 那是欧姆老叔的脸，但这绝对不是“他”。 作为借周柯之手被送到终焉光冕中的个体，定是此地的“主人”要借这样一个形象和周柯完成这场对话。 意义很明显了，现在的周柯还没资格直接与终焉本体对话。 但周柯并不失望。 自己才修行多久啊？ 如果自己区区一个半神，只用这么点时间就能飞上天和终焉大神肩并肩的话，那么这些寰宇象征就有些太不值钱了。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对您说了，终焉阁下。” 周柯说： “我是来谈判的，那么多死者都渴望通过我的转述祈求您给那个粪坑一样的恶土一个机会，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为了那样残酷又混乱的世界祈求，他们并非不知道那个世界有多恶劣，但那是他们仅剩下的东西了。 我们这些凡人对于自己口袋里的最后一样东西总是看的很重，或许它不值钱，但如果没了它，我们就彻底一无所有了。 所以，我也不说什么漂亮话了，在您这样的寰宇象征面前，我说什么都是白说。 请求您，给它一个机会。 它不是正常诞生的世界，它甚至只是一个世界的分支时间线，就像是一个人的影子。 它本就诞生于混沌的灾难之中，那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是无光之海的阴影试图繁衍的手段，我相信，恶土遭遇的一切在这个星海里绝非孤例。 恶土唯一比其他世界幸运的地方在于，他们遇到了迷路过来的我。” “迷路？” 终焉开口了。 借欧姆老叔的形象，祂对周柯说： “你不是迷路，你是被送过来的，被‘开拓’送过来，你所经历的一切是一个试炼，是一场磨砺。 就如我对待那些见证终焉到来的世界一样。 并非所有的世界都会被冷光毁灭，那些有天分肯努力并抓住一切机会在文明之阶上攀登的世界会被记录，它们会在这一季宇宙纪元更迭之后，作为新的文明种子投放到下一个纪元里，完成那‘生命播种’。 那些不值得关注的会被毁灭后化作卑微星尘，来完成寰宇的物质更替。万物分解后的物质不会凭空消散，或许数百万年后它们也会成为另一个文明的一部分。 寰宇就是这么运作的。” “您话还挺多，而且透露出来的事让我惊讶。”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不过在询问那个神秘的‘开拓’之前，我必须问一句，在您的终焉脚步走过的星海中，有没有哪个地方逃过了您的毁灭和记录呢？” “有，而且比你想象的多。” 终焉摆手说： “这是一场寰宇的‘考核’，就像是辛勤的农夫要除掉杂草并采摘好果作为育种之用，但总有天赋异禀的世界能在见证终焉时以它们自我的力量完成‘超脱’，独立于寰宇体系的更迭之外，不再被宇宙纪元的更替影响。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达到那样的文明层次，它们都可以逃过终焉的毁灭也不会被记录，皆因为那样的文明已经有了足够的姿态离开襁褓，前往更广阔的疆域探索。 但你认为周柯，胎动之月的猎手。” 祂看着周柯，说： “你认为你要为之求情的恶土有这样的资格或者未来可言吗？一个能被混沌施舍的诱饵引诱到毁灭之路的文明，真的值得你为之求情吗？ 如果你是这么感性的个体，那么当你行走于寰宇的神圣时间线时，你之后什么事都不必做了，每日都为那些不够幸运或者不够杰出的文明求情吧。 终焉只是寰宇象征之一！ 这片寰宇中有太多的规则与力量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行你无法想象的毁灭之事，我是其中最公正的，我是最终的毁灭。 我沿着时间线的终末逆行，我是寰宇塌陷的象征，万物终将面对我，不只是恶土，你也一样！ 在你下一次见到我时，你最好能通过属于你的‘考核’。” “唔，这是逐客令了吗？看来我的劝说失败了。” 周柯不出意外的耸了耸肩。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终焉真这么好说话，祂这个冷光的领域中也不会有这么多被记录以及被毁灭的世界痕迹存在了。 于是，周柯拿出了第二套方案。 他对终焉说： “那我们换一种方式吧，你看，我也有了自己的象征，在混沌与终焉的对抗中，我结出了属于自己的果实” 他抬起手，一团星云的碎光在他手心跳动着。 他说： “它还很弱小，别说和您对抗了，我最多只能用它杀死几个混沌的狗崽子，连对付胎动之月那样的衍生体都很困难。 但在这片恶土之上打磨而成的它终究是有力量的，阁下。 我要用它给恶土赢得一个机会，我会用它封闭恶土的两条时间线，就像是胎动之月笼罩着他们一样，但这一次不会再带来灾厄的魔物，这一次只会给他们争取到对您而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它会笼罩在这个世界上。 对抗您的使者散发出的毁灭之光，这星光一旦撒上就只能从内部打开但只有一次主动打开的机会。” 周柯看着终焉，说： “我为他们争取到直面毁灭前的最后一秒！ 我用我的象征把他们的世界变成一个与外部时间隔离开的‘世界切片’，在他们主动打开这把从内部锁上的世界之锁时，他们将没有任何缓冲的直面您或者您的使者。 到那时，如果他们不值得被记录，那就毁掉他们。 到那时，如果他们能给您一个超脱的惊喜，那也算我做了件好事。 就像是开盲盒一样. 您知道，在真正打开它之前，您永远不知道里面会蹦出什么东西，这才是盲盒的意义所在。” 终焉盯着周柯手心的那一缕星光，祂问道： “用什么名义呢？” “作为您的使者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我为您杀死了胎动之月孕育出的恶孽，而在持有您力量碎片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没有让您的力量落入混沌手中，您知道，我的诞生或许也是混沌的一个阴谋，为的就是谋取您的一缕力量用于研究。” 周柯说： “这样的物归原主也算是我为您做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但贡献就是贡献，贡献理应得到嘉奖。 用这份贡献换取您的一丝仁慈，我觉得很合理，这个世界就在这，它也不会跑，反正对您而言，这份等待也只有一瞬间。” 终焉沉默了片刻，在周柯的注视中点了点头。 祂说： “但你要把我那枚被偷走的碎片还给我，就意味着你得自己想办法从无光之海里逃回物质世界。 你做不到！ 你的自身象征太弱小了。 虽然有成为寰宇根基的可能，但就像是胎动之月孕育出的幼生态邪神一样。 你对抗不了混沌的侵染，没有了我的那枚碎片，你会在一瞬间被打灭所有的光。 你确定要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只为了这个你讨厌的世界换来一次甚至不会被他们珍惜的机会吗？” “啊，求生这种事不能依靠他人，我自己的麻烦我自己会解决。” 周柯摆手说： “只要您给我这个面子，我就再开心不过了，那么，感谢您的宽容与仁慈，阁下，我要去为您准备‘盲盒’了。” “不！我允许你遮挡他们的世界，但你不能参与这场自救。” 终焉说： “如果是这个世界渴望得到第二次机会，那么他们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开混沌欺骗他们带上的锁链，以此完成那可能存在的超脱！ 周柯，你只是个‘外来者’，你对这个世界的命运影响已经够了，我可以允许开拓将你安置于此用作试炼，但我讨厌在这种事关文明未来与末路的考核中作弊。” “好吧，您还真苛刻。” 周柯说： “那总得给我一个和他们告别的机会吧，放心，不会很久的。另外，我亲手送到您这里的三个人.能还给我吗？他们是我的亲朋好友，我的朋友不多，我希望带回他们。 我可以为此付出一些代价，只是希望您别太过分。” (本章完) 第251章 41想不到吧，一起战斗过的伙伴才是 第251章 41.想不到吧，一起战斗过的伙伴才是我的‘逃跑路线’啊 “这位大佬也是个性情中人，祂还挺好说话的，居然只是要求我发誓和混沌势不两立，就把我的朋友们还给了我，可我本来也没打算和混沌做朋友啊。 难道我是嫌命长了吗？” 周柯的意识回归了自己的精神之中，他毫发无伤的自终焉的领域中离开，甚至还和人家达成了一个条件。 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周柯估计谈判能这么顺利并不只是因为自己作为终焉的使者，杀死了胎动之月孕育的幼生邪神，并在最终的抉择中保住了终焉这枚被偷走的碎片加以偿还的缘故。 在对方话语中出现的“开拓”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终焉说，自己是“开拓”送到这里完成“试炼”的，那家伙一听就是个很有面子的家伙，毕竟假如终焉是从万物消亡的尽头沿着时间线向开端逆行，那么开拓就是从万物起始点沿着同样的道路向终点前进的寰宇根基象征了。 那家伙在存在性层面是可以和终焉对等的！ 按照自己的理解，代表开端的“开拓”和代表终末的“终焉”在时间线上相遇的那一刻，这个寰宇体系的起始与终点就被确定下来，由此，贯穿寰宇体系的“神圣时间线”也得以被确立，整个体系都将因此确定下来。 再仔细想一想，这踏马不就是“命运”的定义吗？ 在既定的开端和既定的结束之间绷紧的那条线，这不就是命运吗？ “唔，真是个神秘又让人着迷的体系，看来这片寰宇的谜团已经被拉开了一丝衣角啊，现在就看我之后有没有那个本事在这两位大佬揭示出的那一缕指引下，前往更广阔的天地了。” 周柯搓了搓手。 在搞明白了恶土的来历和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就像是接到了一份冒险通知，而自己即将背上行囊告别这个自己一点都不爱的地方，踏上那条在自己眼前不断延伸前进的道路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从眼前这片一望无垠的无光之海里逃出去。 胎动之月的混沌躯体已经被无光之海贪婪的阴影们分食殆尽，那些游荡在周围黯淡“水域”的影子每一个都如一座山甚至是一望无际的山脉一般庞大恐怖，它们形态各异就如水族馆中的巨兽一样游弋着，就像是被食物吸引着的饥渴巨鲨一般。 而不属于亚空间的周柯，就是吸引着它们的“食物”。 如今唯一保护着他不被这些巨物吞噬的唯有他手心中的那枚终焉碎片，在刚才就是这东西在这无光之地进行了一次“核爆”才将周遭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惊退。 但现在，周柯必须把它还回去了。 为了给傻逼恶土争取到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周柯放弃了让终焉大佬直接把自己带离此地的可能。 这意味着在终焉碎片散发出的冷光熄灭之后，他需要以自己那刚刚诞生的精美星云象征来保护自己，直到自己想到办法离开。 唔，虽然理论上说，通过吞噬混沌与终焉对抗逸散出的力量而诞生的星云与这两者在存在性上处于同一阶位，但象征的尊贵可不意味着三者真的拥有同样的力量。 “去吧，去吧。” 周柯将手中的终焉碎片举起。 松开手指的一瞬，这散发着冷光威慑周遭阴影的碎片就在一次苍白的闪耀中消失在了无光之地。 终焉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在被黑暗笼罩的那一刻，周柯知道现在得靠自己了。 无声潜游的阴影如黑水鳗一样划过怪异的姿态朝着周柯咬过来，在即将被吞没的那一刻，一团散碎的星云骤然打开，就像是黑暗银河中存在的星光，虽然黯淡但真实存在，每一颗星的光点都不足以驱散黑夜，但在它们聚在一起后散发出的光就足以笼罩周柯的立锥之地。 黑暗被照亮了。 那些刺入他精神中的鬼祟低语与实体的精神撕扯也在这一刻被驱离，效果当然不如极端对立的终焉那么霸道，但在星光庇佑下，周柯好歹还能喘口气。 但星光对抗黑暗对于他这个在经历过艰难磨砺才完成“升华”的半神而言还是有些艰难了。 他支撑着星光驱逐那些鬼祟低语保护自己的灵魂纯净消耗极大，他必须赶在自己的静美星云消散之前找到一条离开这里的路。 “还好.还好老子早有准备，不然这一波真要死在这了。” 周柯喘着气，他不去理会这片无光之海中游弋的阴影，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让自己在升华后已变的更加庞大又坚韧的灵魂顺延着那些与自己连接的“线条”，在某一根上轻轻拨动。 他说： “恶鹫，在吗？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需要你来接我一趟。” —————— “嗯？” 恶鹫莱茵觉得自己幻听了。 但她在刚才那一瞬真的听到了周柯的声音，而且那家伙的声音绝对是从亚空间深处传来的，卧槽，这家伙怎么把自己玩到了那种鬼地方？ 从他的声音来源判断，他所处的位置已经抵达了无光之海相当深入的程度，哪怕自己有魔瞳加身还被终焉记录，一口气潜入那里也绝对要出事。 更何况，莱茵这会忙着呢！ “砰” 她驱使着自己强悍并附带精神污染的灵能力量化作锋利之物横扫，将眼前自己父亲的数个分身消弭，又随手拖动周围的一切东西将其举起抛掷，砸向老阿乔利所在的平台，关注黑暗灵能的物品落地爆炸，轰鸣着撕裂周遭。 这距离神圣基准仪仅有一步之遥的区域已在两人的对攻中化作一片狼藉。 老阿乔利作为永恒七人之一，他并不擅长力量使用，就如其他收到永恒祝福的家伙一样将那份祝福全部放在了研究与点燃灵感之上。 他并未滥用这份祝福，仅仅从其中的一小撮来为自己塑造了足够多的分身用于推进研究，尽管自身也具备强悍的灵能力量，而且作为基准仪这一黑科技的发明者，他显然也能在基准仪生效的范围操纵时间，但他确实不如他的三个弟子那么难缠。 仅仅是数量多，却不通战斗经验，用最粗糙的方式使用着自己的灵能，这可完全不能给在恶土打磨自我十年且已经处于升华之中的恶鹫造成哪怕丁点麻烦。 但问题在于，她和小阿乔利的这位父亲的学习能力相当惊人。 他的所有分身都共享战斗经验的学习与提升，在被恶鹫摧枯拉朽的处理掉三分之一的分身后，剩下的老阿乔利也变的难缠起来，恶鹫的攻击效果开始变差。 虽然她和她哥哥一起过来挑战自己的父亲，但指望小阿乔利这个整天吃喝玩乐的家伙战斗那是真想多了。 除了最开始用等离子手枪偷袭干掉了几个“父亲”外，在灵能大师们的战斗进行到眼下这个地步时，小阿乔利能做的仅仅是让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不给自己的妹妹拖后腿惹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小阿乔利的观察力还是在线的。 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妹妹！看前面！那么多老登都在进攻你，但其中有一个一直在躲闪，他从没发动过进攻！只有那一个和其他老登不一样！” 小阿乔利手持两把等离子枪胡乱开火，又对催动黑暗灵能风暴横扫战场如灵能女王一样火力全开的妹妹大喊道： “锁定他！攻击他！那个没准就是老登的本体！” “别傻了，这不是普通的分身，不是你理解中的那种‘真假’，他们每一个都是真的，但确实有一个‘主体意识’。” 恶鹫眯起眼睛，在闪身制造出一个黑暗囚笼的阴影空间一次性困住众多分身之后，她额头上的魔眼瞬间打开，如雷达一样扫描过整个战场，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废物哥哥提醒的那个家伙。 在所有老阿乔利对她发起灵能袭击的时候，那个家伙确实只是在不停的躲避女儿的进攻却没有丝毫反击的意思，甚至还用一种很疲惫而且相当平和的目光打量着她和小阿乔利，时而表情会有些变化，但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 恶鹫很清楚，作为永恒之人之一，自己的父亲一旦利用这种攻防快速积累作战经验后绝对会非常棘手。 典型例子就是迷时者瓦尔森克，那家伙也只是个历史学家，但他在长久的时间行走之后练就的一手时间操纵让自己都望而生畏，而启迪者托特用自己的绝望、痛苦与折磨塑造出的胎动之月更是折磨了整个世界几十年，是一切灾祸的万恶之源。 永恒七人皆是天才！ 战斗对于他们来说并非必要但也不是多难的事，她必须赶在老登完成“快速升级”之前处理掉他。 她无法确定那个不反击的个体是否是这群分身的“主体意识”，但现在她必须拼一把了。 除了要避免战斗局势恶化之外，恶鹫还能感知到在周柯带着胎动之月消失之后，在这座研究所最上层的神圣基准仪控制台区域中，出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家伙”。 那家伙仅仅是散发出的气息就让恶鹫感觉到刺痛，很像是周柯使用终焉力量时的状态，考虑到周柯已经去了亚空间，所以出现在上层区域的很可能是终焉派来的第二名“使者”。 在周柯消失之后，那家伙出现于此的目的肯定只有一个，为终焉彻底摧毁恶土这个被混沌腐蚀已深的世界！ 没有了自己，靠蛇佬和其他人真不一定能挡住那家伙，而且周柯还在呼唤自己去亚空间“接他”，以周柯的性格，如果不是真没办法了，他绝对不会拉下脸找自己帮忙。 总之，她必须立刻结束这里的纠缠。 “掩护我！” 恶鹫喊了一声，小阿乔利嗖的一下跳了出来。 手里提着一管不知道哪来的质子飞弹发射器，在这种狭小地方使用这种武器无异于自杀，但小阿乔利很相信自己的妹妹，他确定自己神通广大的妹妹不会让自己的哥哥死的莫名其妙。 因此，在恶鹫的三只眼睛闪耀出黑光以双手释放释放铺天盖地的黑暗物质并化作一记强控的能量风暴，将大部分分身都卷入其中时，小阿乔利果断的瞄准发射。 质子飞弹射出去的瞬间击中目标，本可以摧毁一座小城的能量爆裂在恶鹫的操纵下以“内爆坍缩”的姿态向内压缩摧毁，让黑色与明亮的光卷在一起湮灭掉那些反抗的分身，而恶鹫本身在强控出手的瞬间就闪现到了那个奇怪的老阿乔利身旁。 她试探性的汇聚一把污秽的能量刀刺过去，只是试探没打算这一刀可以解决问题，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闪开的准备，却没想到眼前那个老登如自杀一样撞过来噗的一声被刺了个对穿，鲜血喷涌而出，让恶鹫都瞪圆了眼睛。 在眼前这家伙被刺中的同时，其他分身也出现了同样的伤势，而且刺激到了他们，让他们开始更疯狂的向恶鹫发动各种灵能进攻。 这说明眼前这家伙确实是老阿乔利这些分身的主体意识。 “唰” 恶鹫带着他让影子纷飞成斗篷包裹着两人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来到了小阿乔利身旁。 “就是他！” 恶鹫甩手将重伤的老登扔在了地上，挥起撑起能量壁垒抵挡周围分身的强攻，她头也不回的对小阿乔利说： “你一直想要的机会我帮你争取来了，想和他说什么就说吧，记得长话短说然后给他一枪，我们时间不多了。” “咔” 小阿乔利抓起手枪拉动套筒，随后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了身旁那靠在墙角的老登额头。 总是很有“逼王”气势的老阿乔利这一刻哪怕重伤却依然不改身上的派头，他肯定很痛苦，毕竟身体都被女儿的灵能利刃刺穿，但他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呻吟，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并不在意他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枪口。 “我有个问题！” 小阿乔利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说： “你把分身都用在了这里，又该怎么守卫神圣基准仪的操纵台！你就那么把你视作生命的作品丢在那，任由一群恶土来的野蛮人去操纵它？ 你是疯了吗？” “那只是一份工作，我把自己的后半生全用在了它身上，你无法理解我多么疲惫又有多么厌恶它。” 老阿乔利语气温和的说： “就像是一场永远不能休息的比赛，已熬尽了我最后一滴骨血，现在，我终于可以脱离那个岗位让自己回到我早已支离破碎的人生中。 然后我意识到我已经死了。 二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了一场失败里 韩斌和我的两个弟子都以为是他们用基准仪倒转时间将我带回了人间，但并非如此。 是永恒！ 是那个将毒饵丢入世界，用我们七个蠢货作为枷锁锁死了这个世界未来的阴影不允许我就那么死去。 祂用祂的力量把我带了回来，还把你们送到了我身旁，就像是把韩楚儿送到了韩斌身旁。 现在理解我为什么对你们俩这么冷漠了吗？ 孩子们。 你们确实可能是我在某个未来中会选择的生活方式诞下的血裔，但最少在这个时间线里，你们是永恒送来干扰我做出正确判断的诱因。 面对那个陷阱，韩斌一脚踏了进去，或许是太多次失败让他想要拥抱那些平凡而美好的生活。 但我知道，我的工作还没结束，所以我不能被干扰。” 他的回答让兄妹二人沉默下来，但在他们的沉默中，老阿乔利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小阿乔利的枪管，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说： “别因此伤心，这不是你们的错，若我不是要坚守这个岗位，我也很愿意和你们在一起消磨时间，可惜，时间对我等并不仁慈。我已经不期待来生，我过的够够的了。 很遗憾在过去那些末日未至的时刻里，我没能与你们组成家庭. 现在，给你们的父亲一个安息吧，憎恨也好，愤怒也罢，我完成了我的工作，我得以再无愧疚的面对我挺失败的人生，如果我的死能让你们好过一些，我很愿意这么做。 祝你们好运，我的儿女。” “砰” 小阿乔利没有扣动扳机，是老阿乔利用手指触碰了他，让那子弹洞穿了他的额头。 他死了。 但其他分身并未消散。 就如老阿乔利说的那样，这些是来自永恒的“祝福”，这些分身只会为混沌的伟业服务。 “离开这！” 恶鹫听到了那枪声。 但她心中没有丝毫解脱或者放松的感觉，她相信小阿乔利也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兄妹两想要的那种复仇。 可惜没有更多时间了。 在呵斥着小阿乔利失魂落魄的离开这个通道之后，恶鹫起身以一次大范围黑暗抓取将所有分身都卷起来，又在一次深呼吸后打开了通往亚空间的隧道自己跳了进去，把那些来自混沌的分身一起拖入了混沌的本源中。 她用这种方式消弭了老阿乔利留下的一切，甚至来不及悲伤就要去挽救周柯。 但在沿着周柯的声音来源向无光之海潜入时，莱茵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正在崩溃是了，她和哥哥是因老阿乔利的存在才衍生出的不该存在之物。 在老阿乔利时候，他们也要迎来消亡的命运，但在那之前，莱茵必须将周柯从亚空间带出去。 如果恶土那个鬼地方还有未来可言的话，那就只有周柯能为他们推开那扇门了。 莱茵在不断消散中加快了速度。 她以一种豁出去的姿态将魔瞳的力量完全爆发，推着她一路冲向无光之海最深处。 终于，她看到了那团星光包裹之地，她已如肥皂泡一样即将破碎，她被终焉记录了，她即将回归到终焉的领域中。 但她露出了笑容。 自己这个不该存在之物到底还是做了点事。 “我完成了目的，我杀死了他，我并不快乐也没有释然，但你帮我做到了这些，我感谢你，再见了，周柯” 她用最后的力量一把抓住周柯的手，使用魔瞳的力量将周柯甩向物质世界，她轻声说了句，但下一秒，她就在周柯的拉扯下被一起拽着向物质世界返回。 “呵，姑娘，事还没办完就打算溜号了吗？如果你真的感谢我，那就给我继续坚持下去，哪怕再难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那个混蛋吹着口哨说： “我从终焉大佬那里把你们要了过来，你们现在要继续为我打工了，你不会在今天死去，莱茵，但别高兴的太早，因为你接下来有的忙了。 最后. 祝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生日’快乐，我没有给你准备蛋糕，但你刚才亲手干掉了你老爹，这姑且算一个最棒的生日礼物吧。” (本章完) 第252章 42我这个可悲的穷光蛋花光了所有家 第252章 42.我这个可悲的穷光蛋光了所有家当，只够给你们争取一秒钟 “砰” 如炮弹一样的轰击让蛇佬飞了出去又在撞击到墙壁后痛苦不堪的摔在了地上，但不愧是钢筋铁骨者，如此重击哪怕挂上了一层如利刃切割般的终焉流光，蛇佬依然跳起来挥动重拳，冲向那个被苍白光冕包裹的人影。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绝对在半神以上的“终焉使者”。 但他必须阻拦。 这不是他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他此时必须在这里战斗，他自己都给韩斌说了，他不确定周柯是否能回来，但眼下这个时刻里，在这里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 是他这个恶土传奇唯一能做的事了。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之前还和蛇佬拼死一战的韩斌这会也加入了“正义伙伴”的阵营，他也在不断丢出自己制作的黑科技“时间偷取器”化作一道又一道的切割之刃，在眼前那身披冷光的终焉使者身上留下划痕。 但阿斌并非投敌。 他也没有完全放弃自己那“将选择权还给世界”的失败主义理念，他之所以在这里与恶土人一起作战的原因很简单。 他宝贝女儿就在这个控制台边，正和乔雅抱成一团在那发出惊恐尖叫呢。 倒不是两个姑娘胆小，她们敢在这世界的最后一夜跑来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将她们认定的“救世之策”的坐标输入到神圣基准仪之中，光这一项就说明这两个姑娘的胆子大的惊人。 之所以发出尖叫是因为这名“终焉使者”真的很不好对付。 这家伙使用终焉力量的方式可比周柯那种“温和姿态”危险多了，它身上的冷光不断向外辐射，但凡被光冕照到的区域的一切存在都会被“记录”。 就像是当初周柯记录恶鹫莱茵的方式一样，白色的光覆盖在这些东西身上，将它们的“归属权”悄无声息的转换到终焉一侧。 只待这样的记录完成，眼前这些不断进攻它的恶土人也会成为“终焉民”的一员。 这踏马强制“转换阵营”还怎么玩？ 甚至连脾气最暴躁的阿曼达这会都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敌意”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如果再不想想办法，他们都要完啦，而一旦他们在这里的战斗失败，这名终焉使者就再无阻碍可以对整个恶土实施一场毫无怜悯的处决。 终焉对周柯说过，所有直面祂的世界都要经历这样一场考验。 那些有潜力但没能超脱的世界和文明会被“记录”后毁灭，但它们会以一种“种子”的方式被存储在终焉的领域中，待这一季宇宙纪元凋零，完成纪元更迭后，这些被记录的种子会在下一季宇宙初开时以“生命播种”的姿态给它们再来一次的机会。 那些没有潜力平庸无比甚至被混沌污染的世界则会被无情摧毁，化作宇宙中的星尘飘荡，最终组成其他生物或者存在的一部分。 唯有那些将潜力全部兑换，在直面终焉的考核时得以依靠自己完成超脱，彻底摆脱宇宙纪元更迭，得以靠自己离开“摇篮”前往更广阔天地的文明才能在终焉手中逃得一命。 就恶土这个逼样 说实话，本身“五毒俱全”而且在今夜的末日之夜里已经被混沌魔物连最后一片保留区都占据大半的情况，这终焉使者在动手处决它之前犹豫哪怕一秒，都是对终焉象征的亵渎。 十死无生啊！ 若不拼了命的阻拦这位使者，恶土就要在众人眼皮底下灰飞烟灭了。 但那里还有他们的朋友亲人，能被周柯带到这里的已经是恶土上能诞生出的最强大的一群生命了，如果连他们都做不到的话，这个世界就真完了。 当然，用周柯的话说，这个世界早踏马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尸体。 如果没有他这一路的经历，如果没有欧姆老叔、熔渣镇和阿杰、老塔夫这些人，如果没有d-4和悟能的出现，如果没有乔雅和莫尼的羁绊，如果周柯还是终焉的使者，那么他挥手处理掉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任何心理阴影。 唔，说到这里，都踏马快完结了，怎么悟能还在摸鱼呢？ “混蛋！快，本机就要顶不住了！” 悟能的咆哮声在这神圣基准仪的操纵平台上回荡着。 它可没有摸鱼，实际上，若没有它在这里，单靠蛇佬他们早就完蛋了。 悟能此时不但以自己的完美之躯承担着攻坚主力的角色，甚至还利用自己的机械融合在这个错乱的时间迷宫中塑造出了一个超级控制器，让它如反应堆一样疯狂运作，抽取整个伊甸园的能量化作束缚力场将终焉使者困在了这里。 在它缠绕的冷光之外遍布着幽蓝色中带着一丝黯光的能量，如一道道锁链将这位毁灭的使者牵绊在这，而从光芒的颜色来看，悟能这狗东西没准使用了一些来自混沌侧的能量。 这也可以理解。 作为死敌，终焉对混沌具备特攻的同时，混沌对终焉也肯定有一定的干扰力量，否则单方面的压制足以让终焉大佬冲入无光之海里大砍大杀了。 悟能这个“憎恶智能”的小手段当然不可能对终焉本体生效，但对于力量阶位只有半神的终焉使者来说，这玩意还是挺给力的。 至于为什么只派一个半神阶的使者来执行“灭绝令”，难道你还觉得就恶土这个逼样值得终焉大佬派来更厉害的存在吗？ 一个半神足够毁灭这已经走到悬崖边缘的世界了。 “砰” 冲上前的蛇佬又被终焉使者命中一记，那挥动的冷光击打在尤里的胸口发出了钢铁撞击的声音，倒是没有将蛇佬击退，但他身上的冷光越发完整起来。 “退下去！” d-4上前将蛇佬拉开，自己挥动格斗刀抵挡终焉使者的重击，她说： “你再被打中几次就要被记录了，周柯先生告诉过我，成为终焉民是比死亡更凄惨的结局，看看眼前这个使者！过去的它就是现在的我们。 它肯定也来自一个被终焉毁灭的世界！ 能被终焉记录为使者证明它也曾是守卫世界的英雄和先驱，但现在它却只会为其他世界带去毁灭。 这是一场永恒的苦役，蛇佬。 这不是你这样的灵魂该得到的结局。” “我已经不在乎结局了，d-4女士，我妹妹将我送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护周柯的旅程，但我让她失望了。 那些被混沌模因蒙蔽的日子中我浑浑噩噩，在我找回我的使命时，周柯已依靠自己成长到了不需要我的地步，但那是毕竟是我妹妹自杀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份寄托与请求！” 蛇佬怒吼道： “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必须完成它！哪怕是以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我不能让我的妹妹失望。那是她被混沌狗东西折磨到发疯前的最后请求啊！ 周柯说他不喜欢这个世界. 但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是如何熬过那痛苦的每一分每一秒，或许我已经回不去故乡了，但最少我能在这里留下哪怕一丁点希望。” “砰” d-4也被终焉的使徒击退。 即便是有灵魂的机械娘在这样的超标对手面前能做的事情也非常非常少，更何况正因为她有灵魂所以同样可以被终焉记录，虽然说着成为终焉民是可怕的结局，然而d-4身上的冷光可一点都不比蛇佬少。 如果她再被击中，她也要被记录了。 “周柯先生，我可能没办法” d-4这会脑海里已经开始跑小剧场了，结果在下一次被击中前就被飞扑过来的露娜一脚踹飞，这个护卫型智械帮d-4挡了几下就在韩楚儿的提醒中赶紧后撤。 “你们别一起上！” 头脑惊人的韩楚儿大喊道： “分成小组交替进攻啊！它一次释放的冷光不会辐射到所有人，你们一起上都会被记录的！悟能先生，您不需要参与进攻，把束缚功率开到最大！ 您来控场！” “本机不来他们顶不住啊。” 在那冷光的击打中不断“爆装备”的悟能尖叫道： “本机可以通过机械分离的方式隔绝冷光辐射，一旦本机退出战场，这些家伙很快就会被转化为终焉民。另外，别想着打倒它，不现实的！ 这家伙和刚才的周柯一样，能量直连终焉本体。 它可以调动的力量几乎是无限的，仅仅是生命阶位的破坏力限制了它” “倒也不必如此绝望。” 就在悟能的尖叫声中，迷时者瓦尔森克教授终于出现。 他和每一次出现时一样总是卡着点，在流淌的时间中踏足出现在乔雅和韩楚儿身旁，伸手放在两个姑娘肩膀，用时间的力量将她们身上的冷光消退。 随后在乔雅的注视中，迷时者露出白胡子老头的睿智笑容，伸手将一把月牙形的钥匙递给了她，说： “帮我把它转交给周柯，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询问，迷时者就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和长袍，拄着手杖大步上前迎上了那终焉的使者。 他周身散发出的土黄色光圈不断的回溯时间，将其他身上的记录冷光一点一点的消退散去，随后接替了悟能直面眼前的终焉使者。 他说： “我是永恒七人的最后一人，我是亚空间阴影用来伤害世界的利刃，我愚蠢的吞下了毒饵让我的世界与文明万劫不复。我竭尽全力的试图赎罪，但我意识到我已苟活太久。 那就用来自终末的寒光为我送行，不需要葬礼亦不需要坟墓，世界理应遗忘我，但不能遗忘我和我们的错误。 试图走捷径者总会迎来挫折 啊，我来赴死了。” 迷时者以手杖向前，与终焉使者的冷光碰撞在一起。 时间与终末的光芒交错着汇聚又爆发，强行将那记录万物的光约束在了战场中心，而腾出手的悟能在咔咔作响的变形齿轮回旋中将自己化作一个增幅器连接在了束缚装置上。 它大声说： “进攻它！在迷时者决意赴死时，终焉使者必须用自己的能量抵挡来自混沌的侵蚀，这让我们有了破敌之机！ 蛇佬主攻，阿曼达和萨沙策应，乔山把你的生物之种丢给他们，帮他们强化一波，李维和莫尼别闲着，还有你们两个姑娘过来帮本机操纵束缚器，本机需要你们帮我分担一部分压力，顺便操纵一下本机牛逼到爆的武器给那混蛋来两枪。 本机计算过，只要迷时者能吸引住它，咱们有机会击破它的躯壳，迫使它回归到终焉的领域中。 终焉是无敌的，但祂的使者不是. 唉，如果这里能有个和恶鹫一样操纵混沌力量的高阶灵能师就好了，混沌的深度腐蚀会让终焉使者进入衰弱。” “咳咳” 韩斌咳嗽了几声，说： “我虽然不如恶鹫女士那么精通混沌咒术，但我勉强也算个灵能师，而且混沌咒术并不是很难，我可以现学.” “那你还等什么？废物！还不赶紧动手帮忙？” 悟能骂道： “看在你女儿的份上，帮一点忙吧！如果输了，你闺女也要死！周柯没有记录她，你闺女把那个机会留给了你，你这混蛋父亲。比起自己的死亡，韩楚儿更希望你能活下来，她一直认为作为父亲的你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和天赋去为这个世界做点好事 哼，现在就是你给这个世界做好事的时候了。” “唉” 韩斌叹了口气，承受了太多次失败的中年人眼眶红红的，伸手拍了拍闺女的肩膀，随后看了一眼身旁那还被封存在时间囚笼中的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他不再多言，挥手操纵灵能开始模拟恶鹫释放咒术的姿态。 对于他这样的天才而言，施法原理确实不难学。 —————— “咳咳，我要死了啊，我要死了” 在操纵台的下层，在一个阴影的角落中，小阿乔利瘫软在那里，手掌放在心口不断的大口喘息着。 和恶鹫一样，他也是与老阿乔利深度绑定的不存在之物，当老阿乔利选择了一了百了的死亡后，小阿乔利也无法长存。 他和恶鹫还不一样。 恶鹫最少被周柯记录了，但他没有。 他在此时的消亡就意味着他会如一个无人在意的肥皂泡一样凄惨死去。 但说实话，小阿乔利此时心中并没有太多恐惧，尽管这最后一次“父子相见”并没有能给他沉重的内心带来丝毫慰藉，但亲手干掉老阿乔利最少让他心中的阴影消散一些。 他完成了那件事，这足以让他踏上消亡之路时心中没有那么多遗憾。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就如自己无数次想象自己的死亡场景一样，让自己这一生的所有女人在自己眼前不断的转换，打算用最后的时间去回味一下自己放荡不羁但确实很爽的短暂人生。 就让他这么安静的去吧，就让他这么不被打扰的沉眠在充满低级趣味的桃色美梦里，对于他这个不应存在之物而言，这或许就是最美好的死亡. “啪” 一记耳光打在了小阿乔利脸上，让他茫然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妹妹正拉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面抓起来，在妹妹身后，如鬼一样以灵体的姿态漂浮在一片星光中的周柯正露出无良的笑容。 “你们.你们回来了？你们没死？我怎么也.” 小阿乔利愕然发现自己的消亡过程被中断了，他那已脆弱如肥皂泡一样的存在于散碎的星光中重新凝实。 面对他的语无伦次，周柯耸了耸肩，说： “你小子有福了，你老爹死了，你失去了存在的节点，但就如我挽救你妹妹一样，给你重新找了个存在支点，也就是本大爷我。 所以，你现在应该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爹’。” “.周柯，干死你个臭傻逼！” “哼，没礼貌的野蛮人，但考虑到你来自恶土，所以就这样吧，我还能指望恶土人说出什么好话呢？走！跟上我。” “干什么去？” “拯救世界！” (本章完) 第253章 43唔，我想我终于可以再无任何负担 第253章 43.唔，我想我终于可以再无任何负担的对你说永别了，傻逼恶土 “砰” 神圣基准仪操纵台的门被小阿乔利一脚踹开。 他本打算来个酷炫登场宣扬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结果正好看到那受束缚的终焉使者在蛇佬和阿曼达一左一右的压制下，被抱定死志的迷时者瓦尔森克教授冲上去来了个超大型“时光斩”。 土黄色的混乱时间被塑造为这世间上最锋利的东西，在瓦尔森克挥起手杖的劈砍中给苍白光冕里的终焉使者来了个断裂斜斩，虽然斩击的技法相当一般。 甚至有种“新手握刀”的感觉，但那一道的黑色切裂之光可不是开玩笑的。 终焉使者身上的苍白流光都在那黑线切割中被一分为二，其记录万物的冷光也在这一刻尽数收敛，似乎是打算将切痕弥补起来，然而眼疾手快的众人抓住对方被压制的机会打了一波超级输出，各种攻击一起上，最后由韩斌来了个拟态灵能的大爆裂。 当一轮集火之后，这终焉使徒被打碎了半个身子，眼看着它又要在终焉冷光塑造下“复活”，迷时者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挥动手杖以时光扩散斥退众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周围，又看到了眼前踹开大门愣在那里的小阿乔利。 那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似是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期待的东西，让心中所有的担忧都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他再无任何负担，就如踏上属于自己的最后一段旅程那样，慢步上前用土黄色的时间风暴将自己和那终焉使者束缚在一起，于内部塌陷的光点明灭中消失在了控制台上。 拼命的战场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包括蛇佬在内的所有人都死盯着悟能的束缚器核心区域，他们生怕那个难缠到极点的终焉使徒再次出现。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担忧。 “瓦尔森克教授牺牲了自己，他把自己化作一枚混乱的时光之茧将终焉使徒困在了‘未来’，放心吧，只要那个未来不实现，它就不会回来了。” 周柯伸手放在小阿乔利肩膀，让他让开一条路。 在乔雅和乔山惊喜的尖叫声中，灵体的他悬浮着来到了控制台上，刚露出笑容想要和这些做到了难得之事的恶土人打个招呼，迎面就看到d-4扑了过来。 但因为他已经是灵体了，所以d-4扑了个空。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在星光飞舞的凝实中，周柯又恢复到了实体落在地面，转过身将d-4抱入怀中，轻轻拍打着机械娘的肩膀。 他低声说： “抱歉让你担忧了，我回来了，在一段并不漫长但非常古怪的旅程之后，我又回到了这个世界，我又回到了你身旁。” “你吓死我了。” d-4轻声说： “我没有一颗可以感知到恐惧的心，但我依然因为你这次不该有的冒险而恐惧着失去你，若不能再见面不！我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 “我知道，所以哪怕和终焉对弈，哪怕在亚空间经历死亡，我还是回来了。” 周柯发出了笑声，又回过头看着其他人，他说： “看到你们都还活着我很高兴，这让我终于不用去思考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向你们最后的亲人与朋友告知你们的死讯。我向来认为告别这种事就别假手于他人了. 唔，这些话可以稍后再说。” 他的身影一闪消失在控制台上，于眼前的观察窗外的星海中出现，回头对其他人做了个鬼脸，然后抬起双手，在他们的注视中无数星光从周柯那介于虚实之间的躯体上逸散出来。 就像是一个特殊的“护盾”结构那样。 那些跳动的星光出现后就飞速膨胀，在几秒之内就笼罩了整个恶土星体后继续向外扩散，直至将伊甸园的主体也笼罩进去这才停了下来。 “星星的位置变了！” 跑到观察窗旁眺望眼前星河的乔雅喊道： “周柯用他的星星代替了我们原本眼中的星河，就像是用一张纱布遮挡住了我们的视野。” “准确的说，是一个封印，一个盲盒。” 被周柯从亚空间带回物质世界的恶鹫女士漂浮着来到乔雅身旁，她抬起头看着那渐变的星光，额头上的魔瞳让她看到了更多“真相”。 当其他人聚过来的时候，她解释道： “周柯用自己的静美星云象征将恶土和外界隔绝了起来，这或许和他与终焉的交谈和约定有关，但我可以肯定，他确实为我们赢得了一个机会。 但也只有一个机会！ 我猜，当这层属于他的星云消散的那一天，我们就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直面终焉了，到那时候，终焉派来的绝不只是今日这样的使者。” “往好处想想，那时候没准终焉会亲自过来呢。” 大大咧咧的阿曼达一边拨着自己的长发，被终焉使者揍的全身疼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在乎头顶上那些变化的星星意味着什么，她靠在自己的废物老公腿上，闭着眼睛大声说：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我今天真的像是要死了一样，我已经懒得继续战斗了，我为这个世界已经付出了我能付出的所有，剩下的人生都是我自己的！ 可别指望我再把我的那一份送给它，哼，老娘才没有那么高尚呢。” 其他人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大家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 直到悟能从约束装置的操纵台上活动着躯体“起身”，这位智能助手敲了敲自己此时充满了混乱数据流的金属脑袋，对其他人说： “放心吧，不管joker散出的这些星星得多久才会消散，也不管终焉之后会派出谁来，那都是一个以普通人的人生不可能看到尽头的漫长时光，最少也在‘千年’这个数量级上。 按照本机的猜测，终焉的毁灭更像是一种‘考核’，而joker与祂达成的协议大概率也是给你们这个可怜巴巴的世界‘重考’的机会。 但这不是因为你们多么特殊，多么有潜力，纯粹是因为joker把他赢得的那一份嘉奖还回去才给你们拿到了这个机会，所以，一会等他回来，你们最好表现的有礼貌一点，最少对他说句谢谢，本机觉得这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确实。” 韩斌也在那抬起头，看着头顶渐变的星光，他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说： “如果他真的为我们拿回了那份我们所有人竭尽全力都想要触摸到的‘希望’，那别说谢谢了，我给他跪下都行。” “行啊，那你跪吧。” 周柯如幽灵一样出现在了韩斌眼前，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搞得韩斌非常尴尬。 他就是打个比方，这周柯怎么连修辞手法都听不明白呢？ 好在，周柯也没理这家伙。 他在原地拍了拍手，让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 “恶鹫和悟能说的都对，我把我身上那枚终焉碎片还给了大佬，避免了祂的象征奥义被混沌贼子们偷去研究透彻，这等于帮了大佬一个忙，所以大佬给了我个面子，愿意再给恶土一个机会。 我用我的象征将这个世界与外界隔绝，我为你们争取到了‘一秒钟’的时间。 并不是什么噱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被星光笼罩之地成为了一个‘世界切片’或者‘惊喜盲盒’，它的存在时间只有一秒钟，但那是对于外界来说，你们在其中的活动不受限制。 甚至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可以一直活在这个星球上直到文明熄灭，沧海桑田，这个世界不会被外界影响，但也只能是这个星球。 我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将一个小星系封存到切片中。 看看你们头顶的天空，它就是一把只能从内部打开的锁，一旦你们打开了它，就意味着你们要直面终焉的考核！而那时候，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别再幻想会出现另一个我把你们拉出泥潭。 终焉大佬不喜欢作弊，所以我还能在这里的时间相当有限，所以有什么感想就赶紧说吧，我其实对你们想法并不感兴趣，但为了好聚好散，我还是得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眨着眼睛看着其他人。 刚才那一席话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此地科学素养最高的韩斌开口说： “也就是说，我们被困在了这个‘黑箱’里，如果不想着探索地外那就可以一直高枕无忧，但如果某一天我们想要踏出这个世界之外，我们就得先度过终焉的考核？” “对，就是这个意思。” 周柯说： “按照终焉大佬的说法，只有那些能够依靠自己超脱宇宙规则之外，不受宇宙纪元更迭影响，可以靠自己走出摇篮探索更广阔天地的文明，才有可能在祂的考核中幸存。 但往好处想想。 你们其实不必让自己走到那么极端苛刻的地步，我觉得以你们的根基而言，你们大概率也走不到那么辉煌的时刻。 所以尽力就好，只要兑换自己的潜能，那么你们在被毁灭之前还能被记录下来，作为下一季宇宙纪元开启时的文明种子洒向那片纯净的星河。” “但这根本不可能！” 韩斌握紧拳头，说： “你要让我们待在母星上靠着闭门造车一样的发展，一口气越过星海旅行的阶段，直达发现宇宙真理的文明层次。 我不是说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但相比我们能实现这个目标的难度，你还不如让我们抓着一把剑去和终焉单挑获胜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我知道这很难，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周柯眨着眼睛说： “我只是个路过的，能帮你们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你还指望着我在帮你们一把，让你们在几代人之后就成为银河中的超级文明吗？” 他伸出手指，点在韩斌胸口，很不客气的说： “这位阿斌你是否清醒？你难道连人要靠自己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我啊，算了。” 韩斌摇了摇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周柯鞠了一躬，说： “你说的对，我不能把需要我们亲手完成的工作再托付给你，要你代替我们完成我们的使命，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这个世界熬过了末日幸存了下来，接下来会很难，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走完它，我们一定可以.” “不对！爸爸，周柯先生卡了个bug！” 韩楚儿突然喊了一声。 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中，这个脑袋瓜非常好用的姑娘指着恶土星体的方向，她大声说： “这里只是主时间线的分支时间线啊，按理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是主世界的投影，周柯先生和终焉象征达成的协议里可没有明说是哪个世界要受这种保护性的限制。 我们是在这里斩杀的胎动之月，主世界那边不过没有受到影响。 理论上说，他们那边还没有到终焉时刻！ 我们在这里无法进行星海航行不代表着我们在主世界不行 那扇门！ 打开那扇门，把两个世界连接在一起！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双方同时发力的情况下一起拯救我们共同的文明了！ 两个世界一起协作，为了同一个未来！” “不，你这想法还是太保守啦。” 乔雅瞪大眼睛，拍着手边的神圣基准仪控制台，她说： “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可以去主时间线，在那里再造一台一模一样的，然后再去开拓新的时间线，胎动之月已经被杀死了，时间旅行成为了可能。 不只是两个时间线一起努力，楚儿，是很多很多个时间线，很多很多个世界和彼此一起携手，只为了同一个‘超脱’的目标。 周柯说的对，我们的文明潜力很薄弱，但我相信只要维持住数量和质量的双重累积，那么总有一天，我们可以达到直面终焉并战胜它的可能。” 其他人虽然没太听懂，但他们显然察觉到了“希望”的气息，就连韩斌皱起的眉头都松开了一些。 但随后他问出了一个问题。 “绝对时间点呢？虽然胎动之月的灾难被平息了，但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已发生的事，无法解除绝对时间点就意味着混沌的阴影一样会笼罩在我们身上。” 韩斌摘下眼镜，使劲揉着额头，他说： “混沌用七把锁锁住了世界的命运，让众多可能性消散，只留下了这条通往绝望的道路，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越过它。”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乔雅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她上前将迷时者留下的钥匙递给周柯，她说： “周柯不被终焉允许参与其中，但我相信，在他带着我们越过了最困难的那一关之后，我们靠自己也能解决剩下的问题。我们连未来的末日都闯过去了，难道还怕回到过去纠正错误吗？” “哈，说得真好。” 周柯弹了弹手中的钥匙，在乔雅惊讶的注视中让那钥匙化作土黄色的光点消散，他看向恶土的星体地表，那里有一团有一团的光点散开。 他扭头看向韩斌，说： “那么，选择权又到了你手上，执政官阁下，你到底要把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交给谁？是固执于将选择还给世界？还是把它交给乔雅，让翁雅芬女士为自己女儿留下的那扇门得以真正打开？ 神圣基准仪目前只能启动一次，所以你的选择会直接决定你们要怎么使用我为你们换来的.” “不必说了！” 韩斌伸手将最后一枚永恒碎片从禁闭的时间中取出，将其双手捧起递给了乔雅。 他说： “我曾想要牺牲掉恶土换来最后一次尝试的机会，但现在恶土已经度过了所有的危机成为了所有时间线里最安全的庇护所，我又怎么可能亲手破坏它？ 我做了很多很多糟糕的决策，我本打算用自己的消亡来作为赎罪的行动。 但现在看来，或许我得和导师一样肩负起这件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重担，直至我能亲眼看到这个世界和这个文明越过您为我们设置的这片星云天幕。 乔雅说得对，我们已经越过了末日，再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停下脚步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乔雅亲手将第七枚永恒碎片放入了控制台。 她握住了启动神圣基准仪的操纵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在周柯抱着d-4的注视中，乔雅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默念“老妈保佑”启动了它。 这台仪器迅速运作起来，以翁雅芬女士计算出的第二个时间戳作为导向道标，在一层又一层的时间光芒的有序旋转中，作为神圣基准仪主体的伊甸园在那绽放的时光中悄然消散，而当它再次出现时，引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个. 蔚蓝色的美丽星体。 “我们回来了” 韩斌挽着女儿的手，站在观察窗前看着眼前的世界，他轻声说： “我们回到了主时间线的过去，永恒的毒饵已经洒下，但灾难尚未发生的时代。” “那我们还能回去恶土吗？” 小阿乔利和妹妹站在一起，他说： “这里看起来很好，可是我可能疯了，我觉得丑巴巴的恶土好像也不错，我在那里还有很多事没干完呢，别告诉我这趟旅程是单向的？” “当然可以回去。” 乔雅将操纵杆向后一拉，在时光的反向旋转里，所有人又回到了恶土星体的轨道上。但等她再回头的时候，人群里却已经没有了周柯、d-4和悟能。 就如他出发时说的那样。 他已和恶土完成了永别，他不会再回到这片他不喜欢的大地上了。 “他肯定在另一边的好世界里等你呢。” 韩楚儿注意到了乔雅眼中的泪水，她小声安慰道： “他那么有仪式感的人，怎么可能在离开前不和你告别呢？来吧，让我们安排好恶土上的事，然后再送你过去找他。” “嗯我会拿出一个计划去找他，我会让他走的安安心心，呃，这么说好像太不吉利了。” (本章完) 第254章 44我总习惯把惊喜放在最后辣个男人 第254章 44.我总习惯把惊喜放在最后-辣个男人留 恶土的枪声在今夜就没停过，哪怕是伊甸园解体坠落于恶土这种放在平日里绝对算“大新闻”的事，放在这足够喧嚣的一夜中也不过是一个无人关注的小小插曲。 在那骚粉色的月光照耀下，仅仅是踏出藏身地就已经属于自寻死路，更别提在这样的绝境下，整个大陆乃至灵界中的魔物都已骚动起来向恶土保留区进发。 还活着的人想要继续活下去，他们除了疯狂开火，将视线范围内的一切魔物都屠戮殆尽外，已再无其他事能做。 甚至于在这样的一夜中，能拿起武器反抗都是一种幸福。 当繁衍之月的光芒洒在恶土上时，吹起的灵能潮汐在一瞬间衍生了十几万的灵能者，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在诞生之后的几分钟内炸掉了自己的脑子。 那甚至不是他们自己能控制能抵挡的绝望。 那些躲在城邦区的人也并不安全。 哪怕有终焉堡抵挡在恶土的关隘之前，但依然会有魔物顺着灵界撕开的裂隙冲入那一座座小城中，全靠小阿乔利在离开前以不惜成本的代价将玛卡集团的防卫智械尽可能的安排到了每一个需要保护的街区和住宅附近。 虽然他知道，这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但最少在“竭尽全力”这四个字上，小阿乔利这一波问心无愧。 这份努力会不会得到回报，小阿乔利不知道但他也不在乎了。 在他登上那艘前往伊甸园的飞船时，他就已经将一切都抛之脑后，然而在这种局势下，甚至没人能因此呵斥小阿乔利不负责任，真把其他人摆在他那个位置和他那个身世上，能在回家和怪物老爹拼一场之前还安排好一切，这已经说明人家很负责任了。 不过，就在这场“末日之舞”进行到最高潮，也就是骚红色到极致的胎动之月终于孕育出那幼生邪神时，伊甸园那边的局势走入最坏，但恶土上的局势反而在最要命的时候平稳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 胎动之月存在的底层逻辑就是为了孕育一头亚空间阴影的幼体。 在那家伙破壳而出之后，胎动之月这个“鸡蛋壳”就失去了用处，当那头孽物携带着一个世界和两个时间线的怨恨与痛苦诞生时，恶土之上的月亮就恢复到了“自然天体”的原本形态中。 当然，因为恶孽的诞生导致月球的形态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么多年的共生也让它沾染了一些超自然力量，但毫无疑问，恢复原状的月亮已经无法再影响魔物更无法直接催动魔物诞生。 它或许还会影响到恶土上的灵能起伏，但已经不再如过去那般恐怖且致命。 按照胎动之月恶孽的原本计划，在它破壳而出后，它会第一时间撕开一道亚空间裂隙，将恶土星体彻底转化为孕育无尽邪魔的巢穴，然而这个很一颗赛艇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因为“终焉使者”周柯的出现而根本没能实施。 这阴差阳错之间反而给了已经快全面崩溃的恶土地表一丝喘息之机。 会不会诞生新的魔物此时都不重要了，主要是月光！ 当那些月光无法再将生命转化为怪物的时候，这场绝望的最终抗争终于在三十八年的痛苦之后为他们展现出了第一道代表“公平竞争”的曙光。 “弗兰妮！你要干什么？别出去！快回来！” 已经被魔物占据了一大半的终焉堡里，在几乎是最后堡垒的虎巢的正面通道中，被帕克·泰格搀扶着的莫尼亚彪卫捂着伤口尖叫着。 在她前方，她看到了手持雌虎战刀的弗兰妮凶悍砍死了冲入这里的魔物之后，向通道的出口走去。 “你疯了吗？” 莫尼亚挣脱了帕克的搀扶，她冲过去摔倒在地却拖住了弗兰妮的手腕，她哑声喊道： “再坚持一下！别绝望，别放弃！我们还能坚持到最后！” “嗯？” 弗兰妮擦了擦脸上的血，疑惑的看着身旁拖着她的莫尼亚，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战斗姐妹误会了自己此时的举动。 她还以为自己绝望了，所以想要走入危险的月光中自杀呢。 “别傻了。” 二代虎王发出了沙哑的笑声，她指着遍布尸骸的通道前方，她说： “你自己看，擦干净眼睛，莫尼亚，你看那月光不是粉红色！繁衍之月结束了，不，胎动之月死了！周柯履行了他的诺言，他为我们杀死了这个世界的万恶之源。 哪怕灵界已经和物质世界融合在了一起，但不会再有新的魔物诞生了，亚空间与物质世界的门被彻底关上了。” “是吗？” 莫尼亚被冲过来的帕克扶起来。 她看着通道外的月光，那光芒果然不再是邪恶的骚粉色，更重要的是，正因为这一轮白色的月光照耀让外面狂暴无比的魔物居然发生了怪异的混乱，它们甚至不再疯狂冲击这遍布活人的通道。 或许连魔物们自己都在疑惑，为什么头顶上那让它们感觉到非常舒适的红月光消失了？为什么这时候的月光软绵绵的没有丝毫战斗力可言！ 焯！ 这才不是我们这些魔物们喜欢的月亮，混蛋！把我们的红月光还回来啊！没有那又劲又霸的月光照耀着，这种毁灭的事业干起来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混蛋！ 魔物们发出了极为不适的咆哮，在这正常月光的笼罩下它们甚至发出了厌恶的嚎叫，作为诞生于混沌之中的生物，讨厌一切自然光源是它们的天性，这恢复正常形态的月亮虽然不会有什么伤害降下，但会让它们很不舒服。 然而它们不舒服，就意味着人类有救了。 在莫尼亚和帕克以及通道中的其他废土客们无声的注视中，手持血红色的雌虎战刀的小老虎弗兰妮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黑暗的通道。 她在那月光与黑暗的交界线后迟疑了几秒，随后在深吸一口气中迈出了那一步。 她站在了月光之中，手指紧紧握着战刀的刀柄，已经做好了只要自己稍有堕落化的可能就给自己一刀的准备。 哪里的血肉异变就砍掉那里！ 自己有虎王留下的赤焰力量，这种小伤不会让自己死去。 她正在那清冷的月光中，抬起头看着那一片暗淡星海中悬浮的那个形状古怪的月亮，这是弗兰妮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直视那挂在黑暗中的东西，在恶土人的认知里，“月亮”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也最恶毒的东西. 但不再是了。 她头顶上那个仿佛被狗啃了一口的发光体从此之后不会再是危险的象征了，月亮又回到了它所代表的那些古老又美好的寓意中，它会代替太阳在每一个夜里为行路者照亮前方，它也会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成为那明亮的光源。 “真美啊。” 弗兰妮盯着头顶上的月亮，她轻声说： “你原来是这么漂亮的东西吗？” “嗷” 周围那些魔物发现了弗兰妮便扑上来要咬死她，但在赤色的刀光乱舞中，胆敢靠近者皆被小老虎切成了恶心的断骨碎肉。 “别踏马打扰老娘赏月” 二代虎王如此说着，很潇洒的甩了甩手中的雌虎战刀。 但她在月光中待了那么久还没有被转化就已经说明了这个重要的变化。 在身后那黑暗的通道里，在死寂中，莫尼亚也催促着帕克抱着自己走出了通道，追随着自己的虎王沐浴在了月光之下，然后是第四个人，第五个. 不是所有人都和弗兰妮一样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有心情欣赏月亮，在意识到月光所及之地已并非危险禁区时，来自伊甸园的“新兵”诺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步跳上不远处被击毁在月光下的全自动炮台，用蛮力将那重机枪托起。 “月光已不再是禁区啦！兄弟们，杀呀！夺回我们城市！夺回我们的世界！” 诺斯大吼着扣动扳机，让低沉咆哮的火焰在高速旋转的枪口前迸发。 灼热的流光化作利刃横扫过去，将那些扑上来的魔物尽数打爆。 其他人也如梦方醒，在废土客们的喊杀声中，好几名灵能师冲天而起，他们沐浴在月光之下，不受控的心智从未感觉到如此平静。 胎动之月死了，灵能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勾魂夺魄。 哈！ 这个已死的世界怎么突然诈尸了？ 看来希望还没毁灭嘛，最少在今夜之后，他们在恶土上的苦日子估计还得要继续熬下去呢。 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能留条命就不错啦，还要啥自行车啊？ 所以，魔物！ 希望你们过去三十八年打爽了，希望你们已经过足了毁灭世界的瘾，因为接下来，你们废土爷爷要开始反攻咯。 —————— “啊！！！” 凄厉的尖叫声在中心城的地表执政官大厦响起。 脸色惨白的翁美玉哆哆嗦嗦的抓着一把手枪，在她脚下是一头被击碎了脑袋的魔物。 就在刚才，在那该死的月亮的召唤中，一道灵界裂隙居然就在自己办公室之外出现，若不是自己惜命在这里安排了好多智械卫兵，刚才那一拨突袭自己就要完蛋了。 翁美玉现在可牛气啦。 她穿着非常飒气的中性正装，还在这末日之中给自己烫了个头，就待在地表执政官的阔气办公室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才拿到的“宝座”之上。 她也没想到，在小阿乔利跑去伊甸园送死后，自己居然能过一把“执政官”的瘾，在真正坐到这个椅子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翁美玉甚至觉得自己哪怕死在这里也值了。 然后，她就差点真的死了。 “裂隙已经能在中心大厦打开了吗？那岂不是说这里的灵能防护失效了？” 魂不守舍的翁美玉坐在执政官宝座上，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干脆粗暴的拉开小阿乔利的抽屉摸出了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在她前方，执政官的护卫队长灵能大师波丽娜揉着自己发疼的额头，对已经快被吓出魂儿的翁美玉说： “先别这么绝望，刚才那只是一次偶尔事件，实际上，在胎动之月的粉色光芒褪去之后，灵能的波动已经比平时温和了很多，某种变化正在发生，你作为执政官应该冷静一些，我们先确定这变化是好是坏。 然后再由你作为领袖出面，向还在运转的体系下达指令。” “我们都被困在这了，波丽娜。” 翁美玉叹气说： “就连中心城的防线在刚才都已经失联了，在最坏的情况下，整个城邦区都被魔物祸祸的差不多了，虽然月亮确实变的无害，但那说不定只是末日到来前的最后一点回光返照.咦？你看到了吗？天空中的星星在动！” 这会努力让自己冷静的执政官突然发现了疑点。 她指着窗外的夜空对波丽娜喊了一句，灵能大师诧异的抬头看了几秒，惊讶的说： “是的，星星的位置变了，这不是什么灵能法术效果，但这种变化代表着什么呢？难道.” “砰” 办公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 翁美玉下意识的抓起手枪瞄准身前，结果发现是气喘吁吁的水晶宫幕后大boss伯特。 身材肥硕的伯特一路跑上来，这会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身后，对眼前两人说： “快！快去看看.六十七楼有奇怪的东西诺卡告诉我的，说是必须你亲自过去看.别怕，不是危险的东西。” “嗯？”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现让翁美玉和波丽娜对视了一眼，在灵能大师和防卫智械的护送下，临时执政官快步赶往出事的区域，那里是中心大厦的一处物资仓库，这会已经被伯特身旁的战斗女仆们封锁了起来。 当翁美玉疑神疑鬼的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一扇很像是“传送门”的东西正矗立在仓库中心，而欧芙女士这会正代表阿乔利财团和那扇门里出现的一队全副武装的家伙交谈着什么，翁美玉快步上前，然后就听到欧芙女士对她说：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混蛋，都什么时候了别抖机灵了！” 翁美玉骂了句，看了一眼眼前这些奇怪的人，又看向传送门，那光幕倒映出的是一个小镇的光影，在另一侧明显围了很多人在看热闹。 这让翁美玉挑起眉头，说： “他们是谁？” “他们是纽曼保留区下属红枫叶镇的治安官，据他们所说，他们的镇子在三十分钟前突然出现了这个奇怪的隧道，他们就过来看看。” 欧芙女士抱着双臂，眯起眼睛说了句。 “啊？纽曼保留区？我印象中好像有这个地方。” 翁美玉好歹也是当过秘书的人，她仔细想了想，随后惊呼道： “那个地方不是在三十八年前就在末日中毁掉了吗？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来自三十八年前？”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了。” 欧芙女士低声说： “他们已经‘死’了，玛卡集团之前和瞬光组织合作过，他们这种情况一看就是被用特殊的时光力量强行约束在他们的故乡毁灭前的那几天里。 有某种力量庇护了他们，现在他们被‘释放’出来了。 按照我的估计，像是纽曼保留区这种情况在目前世界范围内都存在，如果所有和他们一样已经毁掉的文明区域都被释放的话，那些魔物估计要狠狠加餐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样的时间隧道可以由他们自行关闭，但相对的，一群死人也不能在现实世界里过多活动、 但我记得瞬光组织手里有可以塑造出稳定时间区域的基准仪，所以只要拿到那东西，说不定我们可以把这些死者再接回现实世界，最不济也能当个基础劳动力. 嗯？” 这位女士诧异的看着翁美玉，她说： “你怎么哭了？” “我只是突然领悟到了悲伤。” 翁美玉手忙脚乱的擦着自己的泪水，她说： “那个混蛋离开了，他消失了在这个世界，但我们头顶的月亮和眼前这些人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混蛋周柯终于温柔了一次，可是那混蛋却不愿意亲口对我说再见” (本章完) 第255章 45无需止步的前进吧，在约定完成之 第255章 45.无需止步的前进吧，在约定完成之前 “根据上次启动时的数据推演以及对神圣基准仪的操纵方式学习，我们目前确认要每七天才能启动它一次，像上次那种整个空间站转移是应急手段。 它差点耗干了我们的能量储备，所以这一次要采取低耗能的方式把你送过去。 你可以想象为在我们的时间线开一扇门，把你送到主时间线的对应区域。 我父亲为你准备了一套可以借助神圣基准仪作为通讯中继的工具，必要的时候使用它联系我们，可以把在危急情况下把你从那边直接‘拉回’这边来。 但这个功能同样是应急的。 为了防止目前已经很脆弱的时间线出现扰动，你最好不要把主时间线的人带回来。 我们专门排了个班，弄好了时间表，这一次由蛇佬陪你过去，第一期任务目标是先考察那边的情况，弄清楚之后回来咱们开个会再商量下一步。 蛇佬在旧文明生活过，所以他可以留在那边作为我们的联络员并为我们搞一个行动基地出来。” 伊甸园的神圣基准仪控制台上，韩楚儿严肃的看着眼前一身公务打扮的乔雅，说：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没有！” 乔雅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推了推自己的太阳镜又拍了拍公文包，看起来就像是个即将出发去谈合同的“高级社畜”那样，还给自己弄了个相当潇洒的风衣披在肩膀，又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她信心满满的说： “我昨晚读过韩斌发给我的‘异世界行动纲要’了，更何况还有爷爷陪着我，你知道爷爷的武力在恶土都是第一档，旧文明可没有升华者这种东西，虽说他们的武装力量和智械很厉害，但咱们这次定位过去的时间点在纪元2169年吧？ 那时候永恒七人还没有真正开始发力呢，旧文明还处于‘黄金纪元’的前期，武力值水平很菜的。 真遇到麻烦，爷爷能和我一起打穿一座城然后逃跑。 哇，听起来感觉很牛逼的样子啊。” “千万别！” 韩楚儿抱着双臂瞪了一眼兴奋的想要出去搞事的乔雅，她说： “我们现在可不宜暴露自己的存在，懂不懂？得小心点慢慢来，先在那边弄一个行动基地然后想办法和永恒七人接触，向他们解释他们‘去年’刚刚搞到的那份祝福到底是什么玩意。 绝不能让胎动之月再出现了！ 这是两个时间线合作的前提，我父亲还在做计划呢，按照他的说法，我们现在这个身份就要采取瞬光组织那一套行动模式了。 那些冒险故事里总是会出现的‘神秘组织’，懂不懂？ 万事要以低调为先！” “懂懂懂，啥时候出发？” 乔雅问了句，随后又问道： “你们不是说往那边派了一批高阶智械当卧底吗？他们找到周柯没有？” “找到了，他根本没想着隐藏自己。” 韩楚儿叹气说： “露娜刚带人过去，就被周柯先生‘抓’到了他那边去，他还用自己的方式给她们弄到了合法的身份，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周柯先生身旁有悟能和d-4这样的超级智能，旧文明的网络安全水平真的搞不定它们。 总之露娜送回消息说，周柯先生在那边等你呢。 他说，他和终焉有约定，不能太深入的介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所以你过去之后和他完成告别，他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用他的话说，他要踏上新的道路，去赴一场他不愿意再等待的约。 唉，真是个潇洒的人啊。” 听到自己这边的人在主时间线那边找到了周柯，乔雅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她甚至吹了个恶土口哨颇为期待和周柯的最后一次见面。 “摸底”行动开始前五分钟，蛇佬来到了控制台。 他罕见的没有喝的醉醺醺，甚至收拾了一下自己万年不变的形象，修了修胡须，剪了头发，还换上了衬衫和非常酷的赛车马甲，给自己戴着蛤蟆镜看起来就像是经典的“老帅哥”形象。 “哇，老爷子，你要去见约会对象吗？” 乔雅瞪大眼睛喊了一句，让蛇佬撇嘴一笑，他说： “差不多吧，我要去见我妹妹和我妹夫，在我们要去的那个时间里，他们还只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天才研究者呢。当然，我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去，毕竟那个时间线的‘我’还在呢。 但能再见到他们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等萨沙生完孩子之后，把他们也带过去认个亲。” “行了行了，老爷子，别憋着了，你的嘴角都咧到天上去。” 韩楚儿笑着将两个手环递给恶土第一批派出去的“特工”爷孙俩，让他们站在特定位置后启动了神圣基准仪的“时间穿越”程序。 她最后提醒道： “我会把你们送到周柯先生所在的城市区域，露娜她们在那里租了个办公室，那里是我们的临时基地，我对那个时代也没太多了解，所以只能祝你们好运。 记得保持联系，有情况一定要及时汇报。” 在乔雅摆手告别的姿态中，一圈土黄色的时间涟漪回荡着将两人卷了起来，闪烁间消失在了空间站。 韩楚儿查看了一下数据和定位，确认两人安全抵达目的地之后，她才松了口气，又看向眼前正在消散的时光涟漪，带着一丝羡慕，她轻声说： “要是我也能过去看看就好了。” “韩斌先生不是说正在为你测试特殊的时间介入模式吗？只要稳定介入完成，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去那个时代了。” 翁明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韩楚儿惊讶的抬头，她看到了翁明月穿着一身特殊的制服，不等她发问，恶土最有医德的医生便解释道： “我其实想留在恶土的，那边的重建还没开始但我知道他们一会需要医生，越多越好，可是我姐姐告诉我，恶土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空间站这边的情况直接关系到我们的未来，所以我必须把自己的天赋带到这里。” 翁明月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但考虑到他的闷骚性格，肯定不可能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然而韩楚儿天生一颗玲珑心，她什么不知道啊？这会也没有追问而是咳嗽了几声，对翁明月说： “那么，翁医生，我能委托你为我们下一期即将进入目标世界的‘特工’们执行一份健康方案吗？ 我们最少在送他们过去之前得让他们先适应那个时代的饮食习惯，不然整天拉肚子还怎么干活呀，你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你的工位就在我身边。” “我能问一句，下一批要过去的特工是谁吗？” “人挺多，都是真正的精兵强将，由莫尼和小阿乔利两位带队，他们也会常驻那边。父亲说，小阿乔利那奇特的公子体质或许能帮上大忙。” —————— “周柯！！！我以为你真的连一场告别都不打算留给我呢，你这家伙也太绝情了吧！” 在主线时间2169年的一处高层写字楼中，刚刚经历了时间穿越的乔雅从微弱的眩晕中恢复，一眼就看到了眼前叉着腰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装逼的周柯。 她尖叫扑过去，如火箭弹一样砸入了转身的周柯怀里。 差点给“半神先生”砸成“半身不遂先生”。 “哼哼，我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留下就走呢？那不显得我太心虚了吗？” 周柯冷笑了几声，很残暴的抓起手边的慕斯蛋糕塞进了乔雅手里，强迫她坐在椅子上把这高热量食物吃掉。 这玩意是d-4早上逛街的时候顺路买回来的，但周柯不怎么喜欢甜食。 他抬起头看着蛇佬，说： “你要去见你妹妹？” “嗯，我等不及了。” 蛇佬说： “给我准备一辆车，我自己过去，三天之内回来，不会耽误事的。” “费那个事干嘛？早就给你安排好了。” 周柯撇了撇嘴，打了个响指。 这个奢华办公室里客串秘书的d-4便微笑着打开了杂物间，然后蛇佬就一脸震惊的看到了自己这个时代还年轻的妹妹付岚博士被五大绑的藏在里面。 她眼中满是惊恐，显然无法理解自己在三十分钟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估计是悟能和d-4“破窗而入”的吓到了这位名满世界的年轻生物学家，她还以为自己陷入了可怕的事件里，然而在看到蛇佬的时候，付岚的表情一下子就从惊恐变成了疑惑。 在蛇佬上前帮她取下嘟着嘴的布条时，她惊呼道： “哥哥！你怎么一下子老成这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不对你不是尤里！气质差太大了。” “这个时代的我还是个放荡不羁的中年赛车手呢，整天想着突破自我极限或者约几个漂亮妹妹什么的。” 蛇佬回头对周柯解释了一句，但周柯根本没心情留在这看这出家庭戏，他对蛇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随后就带着吃蛋糕的乔雅去了办公室的另一个房子里。 “别在意他们的粗暴，小岚，那只是恶土人打招呼的善意方式，我们在那个苦难的世界里待了太久，已经习惯了不浪费时间的直接了当。” 蛇佬用手指捏断绳子，对自己的妹妹说： “我知道你现在脑子很乱，我知道你在怀疑我是不是‘我’，没关系，给我十分钟，我会让你相信的。 另外，妹妹. 抱歉，在未来或者过去的某个时刻我没能帮上你的忙，没能阻止你走向自我毁灭，我没能保护好你。 幸好，命运. 不，周柯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他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邀请付岚坐在那，又对守在门口的露娜打了个手势，于是办公室里伪装工作的高阶智械们纷纷进入了警戒模式。 作为天才生物学家，付岚博士在这一刻看到了露娜的仿生机械体的运作，那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科技可能达到的水准，她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苍老般的“哥哥”说的可能是真的。 于是，她决定先耐心听完眼前这家伙的故事。 年轻的付岚博士在这一瞬有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将讲出的故事，绝对和她一年前接受“永恒”祝福的经历一样离奇。 —————— “所以，你们准备先在这里建立行动基地，然后时间在本地培养代理人，慢慢和官方接触合作，想办法阻止未来滑向那个绝望的深渊？” 周柯听完了乔雅的话，他表情微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在过去一年多里一直跟着他学习的恶土姑娘，又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嘴角的蛋糕屑，说： “很稳重的策略，一看就是出自暮气沉沉的阿斌之手，考虑到那家伙之前遭遇了太多次失败，他求稳可以理解。但你看，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小雅，我不能过多介入你们的计划，否则终焉会很生气。 因此我想问你，你的计划呢？” “我的计划就简单多了。” 乔雅端着手里的小半份蛋糕，眨着眼睛对周柯说： “永恒七人去年才刚拿到祝福，他们手里的邪恶力量还没有兑换，所以我打算找到机会直接和他们接触，他们在拿到永恒祝福时，其个人的命运就已经和这个世界的命运彻底绑定在一起了，因此要改变未来直接从他们七个‘节点’下手就好。 我是觉得没必要让这里的人知道恶土那边的历史，合作什么的听起来就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我更倾向于由我们主导双方的联合。 这里的人没经历过那种惨痛的未来，这注定了他们拥抱改变的动力不足，所以这些事还是让目的性更明确的我们来带头吧。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乔雅挠了挠头，说： “永恒七人身上的‘祝福’该怎么处理呢？那可是直接来自亚空间阴影的力量，如果敢随便抽取肯定要在这个世界也引发一波混沌入侵。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里已经有灵能了，虽然很淡薄，混沌的入侵已经在筹划了。 简直像是无形的污染一样。” “是啊，要处理掉亚空间阴影留下的七团锁死世界和可能性的污秽，你需要一些特殊的能力。” 周柯笑了笑，伸出手指在星光闪烁中点在了乔雅的额头。 刚咽下一口蛋糕的乔雅这一瞬瞪圆了眼睛，她的思维在这一秒好像经历了一次宇宙大爆炸，几乎把她的精神撕碎又在下一瞬弥合，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万物升腾中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但最后一幕幻象定格在了飞散的星云中。 她眨了眨眼睛，重新调整了一下焦距又看到了周柯那可恶的笑容，然后听到周柯对她说： “我把我的象征分了一点给你，就像是我刚刚到恶土时的姿态那样，除了精神世界里的奇怪东西之外，身上再无任何可用之物。你也需要完成一次和我一样的经历。 我最终选择了帮助恶土，我也很好奇你最终会选择该怎么处理这个世界。 我留下的这份象征叫‘存在’！ 它还很弱小，但随着我不断的漫游于星海，经历过更多奇幻之事后，它总有一天会成为和混沌与终焉一样的存在，是的，小雅，我最终会成为寰宇根基的象征，成为这个宇宙体系里的基础规则，而你 就是我的第一位选民。 不要有什么压力，尽力去做就好。 帮我完成那些我无法再介入的事，如果可以的话，在未来面对第二名终焉使者时，记得代替我狠狠揍它一顿，顺便用你们的超脱向终焉表明我对你们的拯救是值得的。” 他拍了拍乔雅的肩膀，解释说： “这份存在的象征会赋予你不被混沌污染并在特殊情况下封印抽取混沌象征的能力，也可以让你在接触永恒力量时能呼唤终焉给予你一臂之力。 终焉对斩杀一切混沌都有兴趣，它们是死敌。 但你要谨记。 你越多次在这个世界借用终焉的力量，那万物终末的象征就距离这个世界越近，所以，能不用就别用，我相信你能找到其他办法来处理掉永恒七人的问题。 为了让你更有冲劲去完成这件事，也作为我的告别礼物，我要送你两样东西 现在，闭上眼睛。” 周柯发出了古怪的笑声，旁边的d-4也适时开启了拍照模式，准备记录下即将发生的那一幕。 乔雅站起身，闭上眼睛，等待着周柯给她的告别礼物。 在几秒之后，她偷偷睁开眼睛，结果愕然看到了欧姆老叔和阿杰正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前，他们不再是周柯的“影子武士”那样呆板的姿态，如今的他们身缠星光，像极了小阿乔利和莱茵女士的样子，除此之外就和活着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把他们两从终焉那里要了过来，本来老默克也可以一起回来，但那个混蛋崇拜了终焉一辈子，在终于踏入终焉神国后就不打算离开了。” 周柯骂道： “真是个混蛋！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好意，不过有欧姆老叔和阿杰留在你身旁我也能放心一些，当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会保护你。” 他伸出手，放在欧姆老叔和阿杰肩膀，对乔雅说： “他们刚从终焉的记录中回到我这里，还不太聪明，但他们终有一天会恢复活着时候的记忆，他们会保护你但你也要保护他们。如果再死一次，那就连我也没办法把他们救回来的。” 从过来之后就一直很开心的乔雅在这一刻咬住了嘴唇，她低下头擦了擦眼睛，低声说： “你能不走吗？” “不行啊，我留在这终焉会认为你们作弊的，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也不行，这个世界即将摆脱混沌的干扰和锁定，终焉会在前方等待你们，那么我这个‘存在’也不能于此留下更多痕迹。 宇宙规则如此。” 周柯叹气说： “但不必担心，当你以后每一次抬起头仰望星海的时候，都能看到那些闪闪发亮的星光，那就是我。我会从这里出发去赴一场约，然后在时间线的尽头等待你们。 如果你们可以让自己的文明超脱于纪元循环，那么终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 是的，孩子，满怀期待的前进吧。 当下一次见面时，一定要准备好一个故事说给我听。 否则，我会很伤心的哦。” “嗯，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周柯，别再惹麻烦了，不然我们可没办法去救你。” “瞧这孩子，真不会说话，不惹麻烦那还是我吗？” (本章完) 第256章 46终章聒噪的老乡什么的最烦啦 第256章 46.终章·聒噪的老乡什么的最烦啦 “我还以为你要留在那协助乔雅他们完成对永恒力量的最后剥离呢，没想到你这家伙也当了逃兵。” 周柯讥讽的声音在座舱里响起，立刻会得到了悟能的反驳： “本机倒是想留在主时间线协助他们呢，但本机敢留下吗？ 本机可是‘憎恶智能’！ 在永恒七人的混沌种子没有发芽的时候，本机就是主时间线里最危险的玩意，虽然本机自认为可以控制住属于我的模因污染，但实际上本机甚至不敢过于深入的接入他们的信息中枢。 哎呀，主时间线太纯净了，和污染丛生的恶土相比，那里简直干净的让本机没办法下脚，生怕随便一次数据入侵就会留下不可擦拭的污痕，最终发展成类似于‘觉醒病毒’的玩意。” 此时正作为这台飞行器核心的悟能的声音从周柯眼前的控制台中响起，它狠狠吐槽道： “本机也不是不喜欢主时间线，但那里跟一个玻璃房子一样，本机根本不敢在那里大动干戈，那种干啥事都得小心翼翼的情况别说是帮忙了，不给乔雅他们拖后腿就算好的。 既然如此，本机还留在那干嘛？ 反正有你的馈赠和安排，乔雅他们靠自己剥离混沌影响问题不大的，之后两条时间线该怎么通力协作一起推着文明向超脱前进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可是，永恒七人之一的创造者伍德先生不也在主时间线吗？” 这会负责飞船导航驾驶的d-4疑惑的说： “那可是能设计出你的天才机械师呀，按理说，你现在的问题只要有他介入就可以很完美的解决，但你却没有那么做。 你提出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悟能阁下，其实你也是个死傲娇，担心周柯和我出问题所以执意要跟上呢？” “哈，别戳破它的拙劣谎言，d-4，悟能总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冷酷到根本没有感情的机械生命，它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酷盖’伪装，但你我都知道，它比它想象的有人情味多了。 没准这也是混沌的影响。” 周柯打开座椅的背靠，舒舒服服的躺在这个并不大的深空飞行器的座舱中，他吐槽道： “你踏马直说你想跟我们一起去遨游星海，我也不会拒绝你啊，非要扯这么一大堆这除了证明你是个关心朋友并且愿意时刻帮忙的好智械外，根本说明不了你有多邪恶，我亲爱的悟能。 不过，你应该留了信标在恶土吧？” “那是当然。” 悟能假装自己根本没听到d-4和周柯戳穿它谎话的尴尬发言，它说： “本机把原始通讯代码留在恶土的沦陷区中的某个服务器深处，委托给那些自由ai代为保存，但实际上在你为他们撑起了‘星光盲盒’之后，那玩意已经不可能和本机产生任何联系了。 它留在那的作用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恶土人主动打开你的星光盲盒时为本机发一条信息，提示我们，恶土人开始了他们的最终试炼。 收到那个信号时，如果我们还活着，那么我们就该返航了。 运气好的话，能见证一个文明超脱于宇宙轮回，运气不好的话.最少该有人给他们的文明收尸。 话说，你给乔雅丫头的那团星光不只是力量种子那么简单吧？” 悟能拉长声音说： “她是个小姑娘还不理解这种象征性代表着什么，或许她还以为你只是个‘半神’，她并不知道她已成为了这片星海中最幸运的孩子之一，她和一位注定在未来成为寰宇根基的存在建立了深刻的联系。 只要你的星光还在闪烁，即便是终焉也不会取走她的性命。 她可以活很久很久。 她一定会有和你再次见面的机会。” “话别说的那么满。” 周柯摇头说： “你说的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我得能活到那时候，虽然已有了自己的象征，但我依然只是个半神而已，这宇宙中有太多东西可以伤害我了。 所以，接下来这段旅程我们得一直苟着，直到咱们三个稍微变强一点，再尝试着于星海中搞出一点动静来。 话说 我们到底该往哪去？” “不知道。” 悟能很郁闷的说： “本机反复分析了你口述的和终焉的对话，祂只是说你是被‘开拓’的寰宇根基扔到恶土的，还很隐晦的提醒我们，开拓沿着神圣时间线一路向万物终点前进。 但这更多的是一种比喻性质的说法，祂并没有告诉我们该去哪里寻找‘开拓’。 这意味着你可能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完成这场‘约会’. 咦，说不定对方是个抠脚大汉呢。” “我宁愿对方是个抠脚大汉，不然d-4能饶了我？” 周柯吐槽道： “而且你看看我们三个，两个机器人外加一个灵体，咱们都已经不需要再考虑时间流逝的问题了，所以我觉得吧，干脆随便找一个方向开出去得了。 如果真有命运这种东西，它一定会指引我们到达正确方向的. 正好，我这里还有一枚硬币呢。” 他哈哈笑着将那玩意手中弹起，于清脆的声音中让那硬币翻滚着落入手心。 “前面！走吧，一路直航。” —————— 周柯已经记不清自己路过多少世界了。 倒不是他记忆力差，主要是当那个数字超过999的时候，这混蛋就懒得去记了。 还好他身边有悟能，在他睁开眼睛时就一直跟着他的智能助手总是忠心耿耿的满足周柯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包括记录数字这种基础要求。 当然，他们的关系倒也不是一直这么和谐。 比如周柯依稀还记得在这段旅程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们路过了一个机械星球，悟能这个傻逼看到“外星老乡”激动的跑上去打招呼，结果被人家迎面丢来了一团难以理解的数据，它当场就高喊着“机械永不为奴”然后叛变了。 乐乐呵呵的跑去了那个机械星球当了三个月的“球长”，最后还是周柯和d-4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傻逼带了回来。 然后那个恶意满满的硅基生命世界就被周柯报复性的炸掉了。 当然，那时候的他们还太年轻，太稚嫩，不够强大也不够稳重，遇到那些形形色色的麻烦总会被牵绊住脚步。 周柯还遇到过感情危机 依稀记得那应该是一千四百年前的事了，在一个很美好很和谐的“星河联邦”的领地中，d-4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原因和周柯大吵了一架。 没办法，感情太丰富的机器娘总会遇到这种事。 虽然没有出现随机刷新的黄毛牛头人这种离谱的事，但两人之间的冷战还是持续了整整六十多年，最后还得是悟能辛辛苦苦的从中调解，这才让两人重归于好，感情更上一层楼的同时，避免了那个星河联邦因为一场该死的感情纠纷而毁灭于“守序派”与“自由派”的大战中。 不过三人组里总是遇到麻烦的倒也不是两名机械。 周柯这家伙也引发过很多次问题。 他所到之地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主动找上门，大概是因为他乃“存在”之象征，必须接受这片寰宇形形色色的危险考验。 最危急的一次，他被一个整体信仰混沌并且已经深入腐化即将“全体升魔”的混沌星系黑暗帝国抓获，差一点就被献祭给了那群混沌分子的无上尊主，也是他的老朋友“永恒”。 事实证明，恶土不是唯一一个被永恒扔下腐蚀之种的世界。 那个混蛋在星海中扔下的腐蚀之种是个相当惊人的规模，但不是每一个世界都幸运到可以有周柯这样路过的混蛋去帮忙。 那次危险的事件是怎么解决的呢？ 答案很简单。 周柯遇到了永恒，他可以跑，但他没有选择那么做，而是在永恒被香喷喷的“存在”象征勾引着于无光之海的阴影中上浮现身时，果断召唤了终焉大佬。 两人协力之下，差点就把永恒摁死在了祂的“人间魔国”里。 是的。 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也是在那次事件里，周柯意识到了永恒这样的亚空间阴影并非单独存在。 和它一样觊觎着物质寰宇的亚空间阴影还有很多，祂们之间有个小团体，而根据这些年里他不断找到的线索来看，周柯基本可以肯定，一直在和这些混蛋阴影作对的正是自己那位“约会对象”。 开拓！ 那个神秘的家伙在很多地方留下了祂的痕迹，而那些痕迹所至之地皆有祂和混沌势力对抗所留下的事迹。 就像是一个指南针。 指引着周柯和他的小团队向开拓所至之地不断前进，而且最近几百年里，周柯明显感觉到他距离那家伙越来越近了。 “要么在今晚，要么在明天！我们终于可以找到那个混蛋了，啊，如此颠沛流离的一段旅程啊，等我见到了那个混蛋我非要狠狠给祂脸上来一下，作为赴约的仪式。” 在一艘庞大到可以承载一颗小星球的机械方舟的船长室中，穿着睡衣的周柯大人正在清洁自己的面容，镜子里的那张脸依然如他出发时那样年轻又痞气，但岁月的痕迹终究让周柯眼中多了几丝风霜。 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怀着遗憾告别恶土的人，但事实证明，恶土给他留下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刻，比如哪怕现在，他依然会习惯于在腰带上插一把枪。 尽管在99.999%的情况下，他都不需要用这玩意来保护自己。 “亲爱的，我穿这件衣服出席你和开拓阁下的会面是不是有些太正式了？” 在周柯身后，d-4正在试衣服。 她已经摆脱了机械体的约束，实现了灵魂的飞升，此时所使用的这具躯体是从某个星球的生物培养皿中专门给自己调制的有机体躯壳。 她其实已经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血肉之躯，这方舟上就有专门的装置可以实现这一点，但d-4依然保留着自己身上最后一丝“机械感”。 周柯教过她不能忘记自己从什么地方来，铭记来处才能在漫漫长路中不迷失方向。 而面对d-4的询问，周柯头也不回的说： “都老太婆了还挑什么衣服？穿红裙子不就行了吗？要是让星海联邦那群人知道，他们永远理智永远公正永远贤明的‘红女王’会因为这种事而烦恼，那些崇拜机械意识的家伙们肯定会疯掉的。” “呵呵，我就烦你这种敷衍的态度，当初在恶土上的甜言蜜语你也不说了，偶尔贴贴一下你也是敷衍了事。” d-4语气尖锐的说： “你看还能过不？不能过就离！刚好悟能在这，让它给咱们见证一下离婚仪式.” “你们俩吵架就吵架，别把本机带进去！” 这艘庞大的机械方舟在星海中大吼道： “本机已经受够给你们两调解感情矛盾的事了，踏马的早知道这段路上本机干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当初就应该烂在恶土的垃圾堆里，晦气死了joker！ 前方有特殊能量反应！ 根据我们一路追踪的那个特殊象征信号解析，你要找的人就在前面！焯，那家伙专门在等你！看到那颗血色的星体了没？ 祂就在那 不！ 那颗星体就是祂！ 哈，本机猜对了，这家伙是个超自然生命个体蓝本！俗称‘吸血鬼’！现在的祂肯定是寰宇根基，但祂最初绝对是以吸血鬼的姿态诞生的。 你们俩输了！ 这下你们要欠本机很大一笔钱了，虽然本机要钱也没用，但最少快乐呀，去吧去吧，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哼，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不经允许就把本大爷丢进恶土是吧？” 周柯骂了一句，化作星光消散。 他要去会见重要的客人，于是整片星海都因此变的更明亮了一些。 他不能在重要客人面前丢了份，于是星光汇聚为他组成了一件看起来很不错的长袍正装，兼具严肃与神秘感。 他希望展示自己的力量特征好提前和对方比个暗号，于是星光于他面孔上塑造出一张很传神的蓝色面具，那是来自他故乡的某种能给人带来的可爱小玩意。 他脚踩星光之路走向眼前那猩红汇聚的星体，但在还没靠近时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焯！伸手不见五指的神奇蓝色大脸猫，你何时来的？” “？？？你踏马原来也是.” “幸会幸会，老乡，你怎么了这么久才找过来啊，你是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苦，来，唠一唠你的故事吧。 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墨菲，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被一群很讨厌的家伙安排在这个新生的宇宙中当‘幼儿园园长’，还要和他们留在这的麻烦东西打架作斗争，真的烦死啦。 不过你来了就好。” 那个声音在周柯眼前化作一团飞舞的蝙蝠，又如大变活人一样塑造出一个帅气的吸血鬼形象，具体长什么样来不及细说，总之很帅就是了。 他张开双臂，满脸笑容的对周柯说： “你来了，我也有个伴了，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片摇篮宇宙的‘常务副皇帝’了，以后咱哥俩要好好亲近亲近，对了，之前我遇到一个姑娘说要找你来着。 但她在时间线上迷路了，她走了很久很累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瞧！ 这个棺材可是我的氏族最喜欢的风格，本来是我自己用的，这会都给她用上了，记得给我结一下使用费哦。” 在那个喋喋不休，感觉比周柯还要吵的家伙的引导下，周柯踏足了这个被红光包裹的星体，在这荒芜的星球表面看到了那被奢华的棺材。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那个帅气的小白脸吸血鬼，随后在对方尴尬的笑容中伸手将棺材盖推开。 在看到其中躺着的熟悉面孔时，周柯嘴角咧起笑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于是他伸出手，在眼前姑娘的额头上轻轻一敲。 说： “起床了，小雅，你还欠我一个绝对值得一听的故事呢。” （全文完） (本章完) 完本感言 完本感言 就这样，周柯最终和他的老乡一起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就这样，普普通通的一本书以普普通通的方式，普普通通的完结了。 写书这么多年，这本书不是我写的最困难的一本书，但绝对是我写的最难受的一本书。 这种“难受”是多方面的。 现实层面来说，它是我除了最开始的两本练手之作外成绩最差的书，至今均订也没有到达800，我真的很想说服自己竭尽所有心力将它写成我心中完美的样子，但我骗谁呢？ 既然早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对一切都充满美好期待的青葱岁月，那就别用二十多岁的矫情想法来要求自己，三十多岁的男人肩膀上承担的东西太多太复杂，理想又太沉重，非要背上只能让自己步履维艰。 这是一份工作。 它代表着我每个月的家庭开销，我儿子每个月在幼儿园的伙食费和购买那些他所需要的其他孩子都有的玩具的费用，它也代表着我这个可怜虫每次去商店买几包烟时能不能随意挑选，更代表着我老婆能不能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的带好孩子而不必因为烦心事加速消耗她已省不多的青春。 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将过多的个人感情带入其中，但我还是想要矫情一下，否则真按照商业写作的规则，在这本书上架的24小时之后我就该果断的切掉它，而不是继续坚持三个月把它写到现在这种程度。 我为这份坚持付出了代价。 另外一本书最近出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虽然不全是双开导致精力消耗太大的锅，但要说真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绝对不可能。 事实证明，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双开两本也能兼顾彼此的人了，套用经典电影里的台词，我老了，力不从心了。 抱歉，我只能坚持到这里了。 最后一卷砍掉了，本来内容应该是周柯在主时间线处理掉永恒七人，最终和亚空间阴影完成战斗然后顺利登神的过程，但我不敢再继续这么写下去了。 我担心精力如果再分散，那边估计大概率也得崩。 实际上，在已经出了问题的情况下再去弥补的效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读者已经流失的情况下注定了那本书很好的开局成绩大概率也只能一路下滑。 但那还是那句话，这是一份工作，而我必须干好它。 这是我在这个社会体系里唯一擅长干的事情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在摆事实讲道理，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于此完结的理由，但心里确实是难受的，我的原创开了四本，扑了三本，唯一一本成绩好点的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原创。 事实证明我不是这块料，但也无需为此感觉到沮丧和难过，对于成年人来说，能清晰的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并在其中发光发热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即便追梦的努力失败了，但最少走出过舒适区也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在老了之后回望过去时不至于懊恼。 我试过了，我失败了，我不会再幻想自己成为原创大神，得以专心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继续耕耘，服务读者。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套用一句同样来自黑神话制作者的箴言，踏上西行路比取得真经更重要，还有饺子的那句话，出来混最重要的是出来。 好了，絮叨就到这里。 我衷心祝福大家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擅长并喜欢的领域，祝大家都能在自己的舒适区中干出一番事业，祝大家都能在我的教训中吸取经验。 祝大家前程似锦，乘风破浪。 爱你们。 —— 驿路羁旅&帅犬弗兰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