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割据江东，从水匪开始》


 第1章 ，摊丁入亩

    第1章 ，摊丁入亩
    拿水冲了锅里的最后一粒米渣，方永将其喝干净，又舔了舔，抬起头，看着对面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老汉，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
    “爹，没吃饱。”
    啪！
    果不其然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老汉骂道：“好小子，干活越来越懒，饭量倒越来越大了，你敞开了吃谁能吃饱？忍着！”
    方永肚子咕咕叫着，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他哪里品尝过饥饿的滋味？
    但是现在别无他法。
    谁让这里已经不是现代。
    吃完了饭，顶着饥饿，父子俩又去田里干活。
    家里共有三亩劣等水田，父子俩两个壮劳力，早已将田料理完好，如今是去给地主老爷家干活。
    白干。
    “爹，为啥平白无故的给人家干活？”
    啪！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为啥？你说为啥，你春耕不借人家牛嘞！你不借人犁嘞！”
    “爹，你别总打我。”
    啪！
    “我是你爹，打你怎的？”
    ……
    吭哧吭哧顶着烈日干了一天，方永身上的皮肤晒得通红，腿上不知被什么草扎了，又痒又疼。
    更关键的是那地主中午还不管饭，他现在已经是饿的饥肠辘辘，身上没了一点力气。
    这哪是人干的。
    方永放下锄头准备歇会。
    啪，又来了。
    “怎么最近这么惫懒？爹告诉你，荒年饿不死勤劳汉，可别总想着歇着，那不是好事，人歇着是会歇出毛病来的。”
    方永闻言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没力气再和老汉辩驳。
    闭眼看向面板。
    【天赋：耕种(入门)】
    【进度：4/10】
    【效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系统面板如今是他最后的慰藉。
    还有六天，希望进度达到十之后可以有一些好的变化吧。
    晚上，父子俩又是煮了薄粥。
    大量的糠掺杂着米，在前世这是猪都不吃的东西，如今方永却舔的干干净净，还用水冲了两遍服下。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吃不饱。
    方永摸着干瘪的肚子，看了看家里最里面那个被装满了的米缸，他忍不住的走了过去。
    身后幽幽的传来声音。
    “那是过秋要缴的皇粮，你要是敢动，爹就吊死在房梁上！”
    一夜无话。
    六天的时间转眼过去，人的适应性真的可怕，方永现在已经从当初难以忍受的饥肠辘辘很快的进化成了可以忍受的饥肠辘辘。
    【天赋：耕种(普通)】
    【进度：0/100】
    【效用：一分耕耘一分半收获。】
    每天的生活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不是挨饿，就是干活。
    另外，方永学会了捉鱼，每次干完了活他都会尝试着去摸鱼，只是没有网，单靠捉也实在捉不到什么大鱼。
    【天赋：水性(入门)】
    【进度：2/10】
    【效用：善游者溺，不可以其所好。】
    如此，又过了十几天。
    这一日，村里敲锣打鼓，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出现在了村庄。
    里长将乡亲们全都叫到一起，听那人训话。
    那人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众人。
    虽说看着众人的眼神中有些高傲，但话语间还是较为亲和。乡亲们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咳，皇上体恤你们这些黎庶生活不易，今年将改革税制，实行摊丁入亩的新政……”
    许久，仔细听完了那人所说的政策后，乡亲们全都喜笑颜开的回去。
    这也是方永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
    当今的朝代名叫大熙王朝，皇帝叫做隆庆皇帝。
    如今是隆庆十六年，四海升平，百姓富足，国库充盈，海清河晏，隆庆帝体恤百姓辛劳，故而颁布新政。
    只是，方永感觉自己作为百姓好像也并不怎么富足。
    他每天干活干的要累死，还吃不饱，这也叫富足？
    而且他这样的还是好的，家里有三亩水田，只有父子两口人，至少有粮食度日，省吃俭用之下，有时还有结余，已经算是村里的富农。
    村子里不乏有四口五口之家，水田只有一亩两亩，还有干脆没田的，给地主老爷去当佃户，也不知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那不得卖儿卖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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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在，当今皇帝看起来是个圣明的。
    摊丁入亩，方永记得自己在课本上学过这个政策，是良政，将原本按人头收税的税制改革成按照家里的田亩收税，对老百姓很有好处。
    原本方永家里有他和老汉两个人，按人头，要缴纳皇粮200斤粮食(粗粮)。
    如今改了税制，摊丁入亩，家里有三亩田，一亩50斤，也就是只需要缴纳150斤就行了。
    老汉回家后非常高兴，煮米时甚至多放了半瓢糠。
    夜里，老汉突然道：
    “永娃，你也大了，爹给你说个媳妇罢。”
    ……
    老汉的行动力非常之快，没过半个月，就托人找了媒婆，给方永说了亲。
    女方叫莲姐儿，是隔壁村的女娃。(避免挨喷，提前说明这是个小配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时代没有方永说话的份。
    两家通了礼，约好了收成之后就结婚，彩礼则是一斗稻米。
    全程，方永甚至都没有见过对方的面。
    在这段时间里，方永的水性天赋也早就得到了突破。
    【天赋：水性(普通)】
    【进度：24/100】
    【效用：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升级到了如鱼得水之后，方永的身体素质竟也跟着得到了提升。
    他长高了一截，身材变得更加健壮，皮肤也白了一些。最显著的还是他的水性，在水里时，他竟真的就和鱼差不多，不仅可以在水中畅游，甚至还可以在水里呼吸，这简直堪称逆天。
    靠着逆天的水性，方永不再挨饿了，他开始利用闲暇时间捕鱼攒钱。
    听说城里边有武馆传授武艺，不论出身，只要十两银子就可加入。
    还有一家私塾，比武馆费更少，只要四两银子的束脩就可以学习科举文章，只不过需要有人引荐才收。
    以方永的系统能力，只要认真学习一段时间，无论是学武还是学文，都必然会有不凡的成绩。
    隔壁村里有个叫泥娃的小子，家里更穷，常常去水里捉鱼，久而久之，方永便和他结识。
    一日，泥娃打听到莲姐儿有时会去河流的上游洗衣服，因此便领着方永去看。
    二人偷偷摸摸的，方永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媳妇是什么样子。
    瘦瘦小小的一只，看起来还没成年，不过骨架已经长起来了，腰细臀圆，蹲着洗衣服时更加明显，看的方永十分眼热。
    唯独遗憾的是皮肤有些发黄，相貌也不是很好看，只能说勉强算的上是清秀……
    又过了一个多月，田里的水稻已经长起来了。
    这里是江淮地区，水稻一年两熟。
    之前就已经收了一茬，如今是第二茬。
    老汉惊喜的发现，这茬水稻的长势异常的喜人，个个又高又大，这样维持下去，收成很有可能要高好几成！
    村民们个个投来羡慕的眼光。
    “莫非是祖宗显灵了！”
    老汉喜不自胜。
    今年水稻长得这么好，皇上又有良政减税，果然，勤劳之人连老天爷都会降下福祈。
    老汉高兴的给方永准备着婚事，今年或许可以过个肥年。
    又过了一段时间，水稻结穗了，个个大的出奇，颗粒饱满，连地主方老爷都被惊动了，亲自过来查看。
    方永家里的三亩水田都是劣田，一直收成很低，这也是方老爷这么多年都没有将这田弄到手里的原因，可是现在……
    摸着比巴掌还大的稻穗，方老爷的眼神不断闪烁。
    (本章完)

 第2章 ，丈量土地

    第2章 ，丈量土地
    十月，稻谷已经接近成熟。
    虽然叶子还是青绿，但稻谷的谷穗却已经渐渐变得饱满发黄，以老汉的经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割了。
    【天赋：耕种(精通)】
    【进度：1/1000】
    【效用：一分耕耘两分收获。】
    这一日，又是熟悉的锣鼓声传来，村里来了一个小吏，小吏身后跟着一队差役。
    不同于上次那人的和善，这次的这人颇为严厉。
    “丈量土地！”
    新实行的摊丁入亩的税策要根据每家每户的土地面积，肥沃程度进行收税，因此在收税前自然要将各家的土地情况丈量清楚。
    里长再次将全村人召集在一起。
    小吏面色严肃的请出一条官尺，展示给村民查看。
    众人看过，皆无异议。
    于是小吏开始派遣差役丈量土地。
    方家村共有五百户左右人家，土地一千来亩，但有土地的只有三十多户。
    测量时倒也方便，那村外连成一片的肥沃水田便是方老爷的，而那零零散散的劣田则是其他人的。
    等差役测完后，将数量报给了小吏，小吏遂记录在案。
    百姓不许观看。
    全程没出什么波澜。
    又过了几日，稻谷将熟。
    老汉托人去城里带了红纸蜡烛，还弹了一床新被褥，就等着收完了粮就给儿子娶媳妇。
    夜晚，老汉絮絮叨叨的嘱咐道：
    “永娃，你娶了媳妇，这间正房就留给你住，爹把厢房收拾出来。但有一点，你要争气，多给爹生几个大孙子，如今皇上恩典，不按人头收税，你一定要多生几个，只有这样我们方家才能兴旺，我才能对得起……”
    老汉微微打起了鼾。
    方永用手枕着头，心绪复杂。
    身为现代人，他的野心不止于此，更何况他还有系统。要么从文，要么从武，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不过，他也并不排斥结婚。
    这段时间，他又私底下和莲姐儿见了几面，小姑娘在见到他时表现得很是羞涩，满面红霞，这反倒让方永多少有些期待了起来。
    次日一早，村里响起马蹄声，紧接着又是敲锣。
    村民们聚集在一起。
    原来是之前丈量土地的结果出来了。
    一队差役专门过来，将写有丈量土地结果的告示贴在了村里的土墙上，然后令里长为大家宣读。
    第一个就是方永家。
    “方三鞭，据有肥沃水田十亩，秋末需缴纳税粮1000斤。”
    老汉听了瞬间怔在原地，腿一软，差点跌倒。
    “不，不，念错了吧？我家里只有三亩水田，而且都是劣田，没有肥田啊！”
    里长闻言皱眉，道：
    “哼，方老三，这白纸黑字，怎么会念错，这里可是盖着官印呢，怎么，你敢抵赖吗！”
    差役上前扫了两眼，道：
    “没念错，继续念。”
    老汉还想上前理论，却被为首的差役狠狠的一脚踹开。
    老汉被踹的跌倒在地上，看着沆瀣一气的差役和里长，老汉怒道：
    “你，你们不讲理，要骗俺的田！”
    差役一把抽出腰刀。
    “刁民，胆敢无礼？圣上有言，敢有阻拦新政者，以谋逆论处！”
    看着差役亮晃晃的腰刀，老汉又气又怕。但是1000斤的粮税实在是太多了，老汉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死心的还想上前和差役分说。
    还好方永反应了过来，用手死死的捂住了老汉的嘴巴。
    方永心中亦有怒气，但此时双方身份悬殊，人家是官，他是民，又如何斗得过人家呢？
    “差爷，俺爹老糊涂了，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差役瞥了方永一眼，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如果刚刚老汉还要上前捣乱，他就直接以阻拦新政的由头将其打个半死，再押入大牢，以对方的年纪，估计等不到开审就得死在牢里。
    里长继续往下念。方大年，良田四亩，粮税300斤！
    方二狗，良田六亩，粮税450斤！
    方李氏，良田二亩，粮税150斤！
    越念，群情越是激愤。
    几乎所有人的田亩数量都被翻了倍，有的甚至没有田的都被记在了上面。
    “大人，冤枉啊，前年我们当家的死后，家里的田就卖给了方老爷，现在民妇家中已经没有田了啊！”
    一个瘦弱的妇人向着为首的差役跪了下来。
    方李氏是村里的年轻寡妇，其丈夫死后，只留下她带着一个六岁的女儿，全靠给人做工过活。
    差役看都没看方李氏一眼。
    里长停了下来，看着方李氏道：
    “你说田卖给了方老爷，可有买卖文书？”
    方李氏愣住了，身体颤抖着指着里长道：
    “族老，你，是你亲自给俺作保，你忘了嘛？”
    里长冷哼一声。
    “刁妇，若是我做保岂会没有文书，我看你分明是要阻拦新政，不想交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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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役大手一挥。
    “好一个刁妇，敢阻拦新政，来人，给我捆起来，带入大牢！”
    两边衙役瞬间冲出，将方李氏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娘，娘！”
    一个小丫头焦急的向方李氏跑了过去。
    差役面无表情，冷声道：
    “还有小刁民，也捆起来！”
    就这样，方李氏母女全被捆住，按在地上。
    差役握着发亮的腰刀，恶狠狠的看着众村民。
    “再有敢阻拦新政的，都是这个下场！”
    里长继续念下去。
    村民们听的双目通红，握紧了拳头，可是却丝毫不敢动。
    最终，里长念了二百多户，但实际上，村里只有三十多户人家有田。
    念到最后，终于念到了方老爷。
    “方金贵，劣田200亩，粮税10000斤。兹方金贵之子方青山秀才功名，免税200亩，故无需缴税。”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奋。
    方老爷的水田阡陌成片，少说也有八百亩，现在竟然说只有200亩，还是劣田？
    众村民纷纷不服。
    一众差役见状纷纷抽出腰刀，厉声呵斥：
    “大胆，此乃官府之令，尔等要造反吗？”
    造反二字一出，村民们顿时又偃旗息鼓。
    造反就要杀头。
    没人敢沾惹这两个字。
    几日后，晚稻下来了，今年算是一个丰收年，可是所有人的脸上却都愁眉苦脸。
    方永家里的三亩田出乎意料的丰收，三亩劣田打了800斤粮食，比平时多了足足一倍。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堪堪够缴纳粮税的。
    而其他的村民更惨，倾家荡产也缴纳不起粮税。
    方老爷公开在村里卖起了粮食，作价十文一斤，比城里的粮店还要贵上一文，可是大家不能不买，不买就没粮食缴税，如果去城里的粮店买被方老爷发现了则下场更惨。
    没几日，有人说在洪泽湖里发现了方李氏光溜溜的尸体……
    方永的心中莫名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好在多日来在水中捉鱼让方永的天赋又一次得到提升。
    【天赋：水性(精通)】
    【进度：1/1000】
    【效用：江水横渡，乘浪击帆。】
    方永的身体素质得到暴涨，身高长到八尺(184)，力量极大，单臂轻轻松松就可以举起磨盘，就连地主家的牛他都可以用蛮力拽住，简直非人。
    另外，就如天赋中描述的字面意思，江水横渡，乘浪击帆。
    方永在水中就如同蛟龙一般，水流似乎对他有加成，让他的体力源源不绝，他甚至可以控制水流掀起小范围的波浪，只不过用久了会感到头疼。
    (本章完)

 第3章 ，上缴皇粮

    第3章 ，上缴皇粮
    为了准备缴纳粮税的一千斤粮食，家里极少吃粮。
    老汉去给人做工，换一些粗食，或是弄一些野菜食用。
    方永每天泡在水里，他现在已经可以轻松抓到大鱼，因此家里不仅不用挨饿，甚至还靠着卖鱼得了一些闲钱。
    老汉沉在了谷底的心慢慢又收了回来。
    这样下去，倒是也能过活。
    只是其他村民不同。
    他们捕不到大鱼，地里也没产多少粮食，为了凑齐税粮，有的甚至已经私下里将孩子卖给了方老爷家当奴仆。
    往日村里时常会有谈笑声，村民们会聚集在一起，或是吹牛，或是聊一些荤段子，再或者表达一下自己对生活的不满。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
    人们行事匆匆，为了留一些力气，不愿多说一句话。
    压迫似乎达到了某种极致。
    交粮日期逐渐逼近。
    一日，莲姐儿悄悄来找了自己，要借粮。
    家里的1000斤粮食是准备好的税粮，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借给莲姐儿，不过这毕竟是自己媳妇，不能不帮。
    方永靠着卖鱼也凑了一些银子，他将身上的二两银子并422个钱给了莲姐，并询问够不够，还差多少？
    莲姐儿低着头，数着钱，犹豫许久后道：“够了。”
    说着，莲姐儿竟然主动抱了方永一下。
    方永有些愣愣的回应。
    他将手缓缓放上少女的腰，摸到的腰肢并没有多么柔软，而是单薄的衣服和极为瘦弱的身体。
    “你干什么，流氓！”
    莲姐儿气愤的将方永的手打掉，离开了。
    方永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就是搂了一下腰，至于吗？
    对方可是自己媳妇啊！
    而且他总觉得刚刚莲姐儿的反应有些不对，应该是钱还不够。
    方永于是让泥哥悄悄去打听，结果得知莲姐儿家里要交400斤粮，莲姐儿的父亲气不过去理论了一句，被打成了重伤，如今靠吃药续命，家里缺很多钱。
    400斤粮，也就是四两银子。
    接下来的几日，方永拼命的多捕鱼。
    村子附近的洪泽湖是周边最大的湖，占地方圆数百里，里面的鱼又大又肥，方永便直接扎入湖里去捉鱼。
    泥娃不敢去，因为听人们说湖里有水匪，他劝方永不要为了一个未过门的女人搭上性命。
    方永笑着表示自己不怕水匪。
    这一日，方永在湖里捉鱼时由于太过深入，不慎被一条八米多长的大蛇缠住，方永一时难以挣脱。
    那大蛇在水中属实强悍，粗大的蛇躯就犹如钢铁绞盘一般，绞杀时力若千钧，恐怕就是水牛也难逃一死。
    然而可惜的是，这蛇遇到了方永。
    方永哪里是普通人能比的，他凭借着一身强悍的身体素质和逆天的水性，竟硬生生的用双臂撑起了大蛇的蛇躯，和大蛇在水中奋力厮杀。
    忽然水面上有船经过，一人看到此幕，震惊的赞叹道：
    “好汉子，好水性！”
    说罢一道利箭射入水中，精准的刺入蛇眼，将大蛇射死。
    方永脱困，直接从水面纵身一跃，落在船上。
    船上的人是一个精壮汉子，肌肉扎结，赤膊着上身，身负大弓，胸口有着一个麒麟刺青。
    方永当即拱手拜谢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方永没齿难报！”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一把扶起方永道：
    “兄弟不必客气，我甘霸向来喜欢结交好汉，今日观兄弟在水中之勇武，不下蛟龙，想必没有我相助也能斩杀这畜生，在下只不过是锦上添罢了。”
    两人畅快交谈，互通了姓名。
    甘霸表示如果没有方永牵制，他肯定无法猎杀这样的大蛇，所以愿意将蛇分一半给方永。
    方永对此坚决不受。
    甘霸仗义相助，助他脱困，他又怎么可以分人家的战利品呢？
    甘霸听了方永的话后，心中对方永更是钦佩，于是称自己是湖中人氏，想邀请方永进去一叙，共食蛇肉。
    方永看着甘霸身上的刺青，多少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现在还不想投匪，于是以家中还有老父要照顾为由婉拒，甘霸为此惋惜不已。
    临别时，甘霸将射死长虫的箭矢赠送给了方永，言称如遇难事可来湖内找他帮忙。
    方永没有拒绝。
    拿着手中的箭矢，方永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用到此物。
    唉，如果可以，方永并不想走这一条路，他还是想攒一些钱，然后选择从文或是从武，走光明正大的晋升路线。
    可是如果世道相逼……
    又过了几天，终于，在每天拼了命的捕鱼下，方永在交粮之前又凑够了二两银子。加上之前的银子，已经凑够了四两。
    他连夜给莲姐儿送了过去，至少先让莲姐儿家把粮交上，至于莲姐儿父亲的病，只要给他时间，早晚可以弄到足够的钱治好。
    一进门，莲姐家里便传来一股子浓厚的药味。
    “不用了，家里借到钱了，之前借你的钱也还给你。”
    莲姐儿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些冷漠，言称家里已经借到了钱，还把方永之前借给她的二两多的银子也还了回来。
    “莲姐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永问道。
    莲姐儿摇摇头。
    “没什么。”
    方永很是疑惑，他伸手去拉莲姐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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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姐儿，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
    莲姐儿的手仿佛触电一般躲开，莫名发了脾气。
    “你干什么，你怎么这么轻薄，一点也不老实，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方永被骂懵了。
    心中又气又恼。
    他完全猜不懂莲姐心里在想什么。
    什么意思？我这几天拼命的捕鱼，结果还要被你骂？
    方永也不惯着，一气之下直接离开。
    只留下莲姐儿在房间里呜呜呜的哭。
    转眼，到了交粮的时间。
    收粮官拿着茶壶坐在椅子上，百姓们在一旁排队交粮。
    第一个是方永家。
    方老汉和方永搬着粮食过秤。
    差役看着秤上的数字，大声报道：
    “方三鞭，米800斤！”
    老汉瞪大了眼睛。
    “大人，我，我这可是一千斤米，新打下来的，一分一毫都不差的啊，咱做事可要凭良心啊！”
    差役怒了，揪起老汉的领子，按到称前。
    “老东西，瞎了你的眼，你看看这是什么字！”
    老汉蛄咽着喉咙，半天终于无力的吐出一个字。
    “官！”
    那是老汉唯一认得的一个字，只因每年都见，见得最多。
    “知道就好，这是官称，你敢质疑！”
    差役冷哼一声，一挥手，
    “过斛！”
    说罢，差役将米倒入斛中。
    这一倒，又少了六七十斤。
    只因这斛是官斛，官斛都是比平常百姓用的斛要大上一些的。
    这是，一个差役上前，咣咣朝着斛踹了两脚。
    那斛下面有暗槽，这一踹，米又少了几十斤。
    “进库！方三鞭，缴米700斤，还差300斤，限三日内补上！”
    老汉听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老泪瞬间便下来了，一把跪下，哭着求道：
    “大人，您做事可要凭良心啊，我家的米缸可是全都空了！”
    收粮官听了，怒的一拍桌子。
    “大胆，竟敢诽谤朝廷命官！来人，打三十鞭以示惩戒！”
    手下差役齐声道：“是！”
    说着将老汉架出，抽鞭欲打。
    那鞭子上带着森森毛刺，几鞭子下去就是皮开肉绽，就算是青壮都扛不住，更何况老汉这般年纪的老头。
    方永握着拳头，死死的看着这班差役，他有信心，可以以一己之力轻松杀光这些差役，可是那样的话，他和老汉也会被朝廷通缉，从此再也不能正常过活……
    方永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弯下腰，将手中的四两多银钱全都举过头顶，希望可以破财免灾。
    “大人开恩，家父年老昏聩，我愿做主将家中所有积蓄全部上缴国库，补齐欠粮，求大人开恩，饶了我父亲吧。”
    (本章完)

 第4章 ，官逼民反

    第4章 ，官逼民反
    收粮官看了方永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好大胆的刁民，见到本官，竟敢不跪？”
    众差役闻言立马呵斥，“跪下！”
    方永听了，抬头深深看了那收粮官一眼，将对方的样貌记在自己脑中，心中发誓，等自己以后得了功名或者官职，定要弄死这个小吏！
    “求大人开恩！”
    方永跪了下来。
    收粮官笑了。
    沉静许久。
    方永手里的银钱被拿走。
    “本官怜你父子之情，这鞭刑，就由你这个大孝子来担吧！行刑！”
    言罢，差役上前，绑住方永，准备行刑。
    老汉道：“冤枉啊，大人，是秤有问题，俺的粮没少啊！”
    收粮官听后一拍桌子。
    “好一个刁民，不识抬举，抓起来一并行刑，给我往死里打！”
    差役闻言，瞬间一记势大力沉的鞭子便落了上来。
    一鞭下去，老汉身上的麻衣瞬间被打破，鞭子深深刮进后背的皮肉里，打的血液瞬间渗出。
    “欺人太甚！”
    方永彻底怒了。
    他本想着自己身强体壮，替老汉扛过这几鞭也就罢了，可对方竟如此不依不饶，收了钱还要对老汉动刑。
    方永不想再忍了，虽然他是穿越过来的，可老汉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还省吃俭用的给他娶媳妇，纵使方永是铁石心肠，也不能忍心让老汉被打个半死。
    大不了去当水匪！
    有系统在，干什么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方永下定决心，挣起身来，直接用蛮力硬生生的将身上的麻绳扯断。
    两边的差役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按方永。
    然而他们根本按不住。
    方永膀子一甩，两个差役直接被他甩飞了出去。
    收粮官吓得后退。
    “刁民，你要干什么，快，快给我拿下。”
    其他差役见状冲了上来，一人甩着鞭子朝着方永打去，方永抬手一抓，将鞭子死死抓在手里。
    这时抓着鞭子的手心传来微痛，渗出鲜血，方永一看，原来是那鞭头绑着几个锋利的铁片，真是狠毒，怪不得一鞭子下去老汉就血肉横飞，这是要把他们父子往死里整！
    当下方永也不再留手，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没有了再后悔的余地。
    方永用力一扯，那拿着鞭子的差役瞬间被他扯了过来。
    身后一名差役趁机偷袭，用水火棍狠狠的砸在了方永后背上。
    方永不会武功，直接硬抗了下来。
    下一刻他一脚踹出，狠狠的踹在那个被他拽过来的拿鞭子的差役身上。
    一声惨叫，那差役的身体直接被踹飞起来，飞了十几米。
    方永回身，使足了力气，一巴掌抡在后面那水火棍偷袭的差役身上。
    那差役连声音都没发出，脑袋横着转了三圈，眼睛被打的直接暴突了出来，鲜血横流。
    “杀人啦！”
    百姓吓得纷纷逃避。
    其他差役吓得不断后退，围在收粮官身边。
    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凶人，一脚直接把人踹飞十几米，这还是人吗？
    方永上前扶起老汉，然后一步步向着差役们走去。
    那收粮官吓得再无官态，慌乱中官帽都掉了下去。
    他颤抖着道：“刁，刁民，你要造反不成？”
    方永不答，继续向前。
    那收粮官见状更加害怕了，连忙去拍身边的一名最高壮的差役。“王捕头，快，你武艺高强，快将这个刁民拿住。”
    那王捕头闻言，只好强打起精神，抽出腰刀，应战方永。
    那王捕头上过武馆，学过一阵刀法，因此出手颇有章程。
    他先是捏了一个虚招，用了很小的力气，向着方永砍去。
    方永见了，不知这是虚招，于是侧身躲避。
    王捕头见状瞬间回刀，方永来不及回身，露了破绽，王捕头趁机往方永右腿刺去。
    腰刀瞬间刺破麻衣，刺中方永的大腿。
    王捕头见状冷笑一声，心中有了些底气，暗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只知道靠蛮力，一点招式路数都不懂。
    这一招下去，普通人当即便会血流如注，失去行动能力。
    王捕头的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然而下一刻，刀上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他的笑容瞬间停滞了。
    那刀竟是被方永的皮肤阻挡，只是堪堪刺进去了半寸左右便再也无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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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捕头吓得呆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惊恐至极，就如同见鬼了一般。
    “刀枪不入！你，你是人是鬼？”
    方永不想和一个死人说话，他一脚踢断王捕头的手腕，抢过腰刀，然后翻手将对方枭首。
    一注鲜血喷出，王捕头大好的头颅飞起，所有人都被吓得两股战战。
    剩余的差役们再也顾不上收粮官，直接四散奔逃。
    由于人数太多，方永也无法全部追上，只能只诛首恶，追向那为首的收粮官。
    那收粮官此时吓得浑身颤抖，手脚并用的向外爬去。
    他想不明白，不就是小小的惩戒一下吗，以往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这刁民怎么就要反了呢？
    方永三两步将其追上，然后一脚将收粮官踩在脚下。
    收粮官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官相，吓得泪涕横流，连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不能杀我，杀官如同造反，杀了我你们也活不成，求好汉饶我一命，我日后必定报答好汉的饶命之恩。”
    方永哪里会听他的鬼话。
    他杀都杀了，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怪就怪这狗官逼迫太甚，他本想从文从武报效朝廷，等以后做了官再报复这小吏，奈何对方非要逼他作匪，现在就想死。
    方永举起腰刀，狠狠的往着收粮官的心脏刺去。
    老汉在身后拼命的大喊。
    “永娃，快住手，不能杀官啊！”
    方永心冷的可怕，根本不听，一刀下去，横着旋了一圈，挖出了那收粮官的心脏。
    “哼，竟是红的？呸！”
    方永冲着收粮官的尸体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回头去拉老汉。
    “永娃，你，你怎么能杀官呢！”
    老汉有些害怕看着方永。
    方永身上沾染的鲜血让这位老农对自己的儿子感到一种陌生和恐惧。
    方永道：
    “不杀官，让他杀我们吗？”
    老汉身体发颤。
    “他只是打咱几鞭子，咱们便受着就行了，你怎么能杀了他呢，那可是官啊，纵使其有千般不对，我们也不杀人啊，你知道你犯下了多大错的事了吗？”
    方永听着老汉的训斥，表情变得越发阴沉。
    软弱，太软弱了！
    这般软弱的百姓，难怪会被人那样欺负！
    或许在老汉眼里，被那些大人欺负已经成了习惯，即便再怎么受到压迫，其心中也不敢对对方进行反抗。
    方永不想听老汉废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逃走，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方永想起了甘霸赠给自己的那只箭，他不由分说的拉着老汉往家中走去。
    途中遇到一些村民，见到方永后纷纷避他如蛇蝎一般躲开。
    方永不禁在心中感叹，这群人啊，真是可怜！
    回到家中，掀开床板，那箭正放在上面。
    (本章完)

 第5章 ，加入水匪

    第5章 ，加入水匪
    “永娃，你这是？”
    老汉怔怔的看着那支箭。
    方永拿起箭，拉着老汉道：
    “我们先走，路上再和你解释。”
    老汉疑惑的问道：
    “这里就是咱的家，你要去哪？”
    方永直接的道：
    “去洪泽湖！”
    老汉闻言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方永。
    “洪泽湖，永娃，那是水匪呆的地方，你难不成要投匪！”
    方永问道：“投匪怎么了？”
    老汉闻言死死的抱住了家里的墙壁。
    “不走，俺不走了，你不能去投匪，你要是去投匪俺就撞死在这里！”
    方永完全无法理解老汉的想法。
    他生气的道：“不投匪在这里等着官兵来抓我们吗？”
    老汉哭丧着脸道：
    “就算官兵来抓你也不能投匪啊，水匪都是坏人，永娃，咱要清清白白做人，可不能学坏啊，等知县老爷来了，咱们和他说清原由，他会从轻发落的！”
    方永一听，直接被老汉的天真想法气笑了。
    他以黎庶身份，杀了三个衙役和一名小吏，这罪过都够夷三族了，还妄想什么从轻发落？
    “你不走，我扛着你走！”
    方永也不再废话，直接强行扛起了老汉，往洪泽湖赶去。
    老汉在方永肩膀上不断挣扎，口中说着“我是你爹”，“放我下来”，“你不能去投匪啊，我无颜见列祖列宗了”之类的话。
    村民们听到声音，偷偷跑出来查看。
    方永气的脸色铁青。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去投匪了！
    要不是他不知道下手的轻重，早就学着电视剧里那样把老汉打晕了！
    路上，方永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偷看自己，定睛一看，正是地主方老爷的管家。
    方永心中知道，方家被刁难的事情肯定和方老爷脱不开干系。
    别家的田就算被多量，也就多量了一倍，劣田变良田，不像自家，直接多了三倍，劣田被记成了肥田，摆明了要整死自家。
    如今自己投匪，方府的管家又来偷看，莫不是在记自己逃走的路线，将来好带官兵来杀自己！
    想到这茬，方永心里一狠，从旁边的墙上扣起一块土砖，朝着方府的管家奋力一扔。
    土砖破空而去，方府的管家吓得大惊失色，转身想跑，刚迈开步子，土砖便飞在了他的脑后。
    管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老汉见了，更是骇然，道：
    “永娃，你怎么能打人，那可是方老爷的管家，快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方永闻言，发了狠，怒声道：
    “妈的，你怕官，又怕方老爷，你怎么不怕我？老子连官都杀了，你再敢多言，让你好看！”
    老汉被方永凶狠的声音吓了一跳，口中的话顿时停滞下来。
    犹豫了半晌，老汉才试探着道：
    “永娃，我，我是你爹啊！”
    方永也不接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老汉心头一紧，不敢再吭声了。
    方永带着老汉赶到洪泽湖边，左右扫了一眼，没看到船，方永想了想，走到湖边一棵碗口粗细的柳树边，咣咣两脚，将树踹断。
    折掉残枝，只留一截树干，方永将树扔进河里，让老汉抓着树干，他则在后面推着，两人就这样快速向湖心深处游去。
    两人先过了一片苇子荡，又穿过了一片烂荷叶，继续往前游着。
    老汉有些担心的看着方永，小心翼翼的道：
    永娃，你还撑得住吗，要不把我放下吧！
    方永沉着脸没有答话，要是正常人推着一个人游这么远肯定早就精疲力尽了，但他有着精通级别的天赋，在水里的体力是无限的，就是一路游到美洲都不会有问题。
    【天赋：水性(精通)】
    【进度：22/1000】
    【效用：江水横渡，乘浪击帆。】老汉大抵是被方永之前的态度吓到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继续游了半个小时左右，穿过一片水泽，这里就是之前方永遇到大蛇的位置，再往前，按照当初甘霸离开的方向，有一个葫芦口，游进去后，远远的便看到前方的水面上有着一些建筑。
    想必那里应该就是甘霸他们的住所了。
    方永带着老汉加速游了过去。
    靠近了后，水面上有着几艘小船，来回游走，应该是负责巡逻的。
    方永靠近了以后，那小船上的人也发现了方永。
    “有人过来了？”
    小船靠了过来，船上是一个汉子，三角眼，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拿着一把弓箭，有些防备的看着方永。
    “水里的那个大个，别动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到这来了？”
    那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搭上了弓箭。
    老汉见对面凶神恶煞的，还拿着弓箭，顿时便吓得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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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水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他老方家祖祖辈辈都是清白的农民，根本不敢和水匪打交道。
    方永没有去管老汉，他拿出那天甘霸所赠的箭矢，举了起来，高声道：“兄弟，不要动手，我是甘霸的朋友！”
    那汉子听了，心道：“二当家？没听说他有这样的朋友啊？”
    如此想着，对方没有立刻放松警惕，而是喊道：
    “你靠近些！”
    方永闻言靠了过去。
    随着距离靠近，那汉子看清了方永手上的箭矢，确实是二当家的没错。
    那汉子心中戒备放下不少，将方永二人带上浮桥，但还是没有立刻带方永二人进寨。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通禀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方永道：“在下方永。”
    那汉子点了点头，招呼周边巡逻的看住方永二人，然后他则进入水寨通禀。
    方永也没有着急，便在原地静静等待。
    过了片刻，水寨大门打开，一艘熟悉的小船从水路驶了出来，船上正是甘霸。
    一见面，甘霸便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方兄弟，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早晚会来找我的！”
    方永苦笑，抱拳一拜，道：
    “世事相逼，官绅欺压，方永一怒之下，杀了几个狗官，如今外界已无方永容身之地，还请兄长收留！”
    甘霸一把将方永扶起，道：
    “方兄弟何出此言，似方兄弟这般豪杰人物，入水为蛟龙，入山则为猛虎，今日入我洪泽水寨，乃是我水寨之大幸也！兄弟放心，入寨后我亲自在寨主面前保举你为三当家，你我兄弟共享富贵！”
    方永闻言，心中不禁十分感动。
    甘霸与他不过一面之交，竟然能如此的看中他，实在是难得。
    “对了，还未请教，这位老先生是？”
    甘霸问向老汉。
    方永介绍道：“此乃家父。”
    甘霸闻言更喜，连忙拱手道：
    “原来是尊父大人。”
    老汉见甘霸向他行礼，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因老汉老早就见到甘霸胸口刺着麒麟，断定甘霸不是好人，又听方永和甘霸交谈，知晓甘霸乃是匪首之一，心中便更是畏惧。
    方永无奈将老汉扶起，只道：“家父年迈，突逢大变，受了惊吓，还没缓过神来。”
    甘霸听了，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遂邀请方永进入水寨，一则安顿老汉休息，二则拜见水寨首领。
    洪泽水寨寨主，汪伦！
    (本章完)

 第6章 ，坐三当家

    第6章 ，坐三当家
    进了洪泽水寨，里面是一大片建筑，浮桥遍布，将附近的几座零散小岛全部连接，又有箭塔、炮台、楼船、金刚锁等诸多防御措施。
    再往里面，还有村庄百姓居住，有水田粮亩开垦，观其人口，不下两三万人，看的方永心中颇为震撼。
    还记得甘霸初见时说自己是湖里人家，当时还以为是托词遮掩的话，今日见此才知此话不虚。
    这哪是什么水寨，简直就是一座小城。
    进寨后，甘霸先派人安顿了老汉，然后又亲自向寨主汪伦引荐方永。
    汪伦听说了方永的事后，遂召集各统领，安排在聚义堂见方永。
    方永径直进了聚义堂，只见上头有两把交椅，一把坐着寨主汪伦，观其面相，是个申字脸，穿着一件白袍，手拿一把折扇，气质有些阴鸷，与周围的匪徒不太融合。
    至于另一把交椅，便是二当家甘霸所坐的了。
    另外，在周侧还有七把小椅，各自坐着七位水匪统领，这七人见了甘霸，纷纷起身恭敬行礼，足见甘霸在水寨地位不凡。
    上方的汪伦见了各统领向甘霸恭敬行礼这一幕，面色变得更加阴鸷起来。
    方永将众人表现尽收眼底，心中有了几分判断。
    他先向汪伦行了一礼，朗声道：“方永见过大当家！”随后方永将自己所遭遇的不公事情向汪伦说明，下方的几位统领听了，纷纷感同身受，对方永报以认同的目光。
    方永深深一拜，道：“恳请大当家的收留。”
    上方的汪伦看着方永，沉默不语。
    甘霸见状插话道：
    “大当家的，方兄弟的本领不下蛟龙，之前我猎到的那条近三丈长的大蟒便是方兄弟相助所得，我寨中断不可失此人才啊！”
    此言一出，下方的诸统领纷纷惊叹响应。
    “那大蟒竟是方兄弟所助！”
    “二哥看中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没想到这方兄弟人长得白白净净，本领竟能如此不凡？”
    “嘿，马老黑，你自己长得黑，本领也未见得有多高啊？”
    被称作马老黑的统领是个黑胖汉，因为天生相貌不佳，所以极在意自己的本领，听到对方贬低自己本事不行，马老黑顿时怒了。
    “薛大瘸子，你放屁，有本事出去练练？”
    薛大瘸子披着一件黄鼠裘，看起来像是个生意人，被对方叫瘸子也不生气，反倒笑呵呵的道：
    “呵，欺负瘸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方兄弟练练？”
    “我！我才不上你的当，要去你去，方兄弟的本事连二哥都赞不绝口，我又不傻，才不去呢！”
    台上的汪伦看着这一幕，脸色更加阴沉了起来。
    这个甘霸原是水军出身，打了败仗，带着部下逃到这里，自己见其有些本事，便好心收留。
    没想到不过几年时间，这甘霸便掌控了整个水寨，将水寨匪众按照军伍操练，建设防线，赏功罚过，如今寨中现存的七位统领，有七位都是甘霸提拔起来的，真是该死！
    现在这甘霸竟然还嫌不够，还要往寨中安插自己的人，他要干什么？要反了吗？
    汪伦强压着怒气，假意问向甘霸，道：
    “贤弟，以你之见，应授予方永何职啊？”
    甘霸浑然不觉的道：
    “寨主，方兄弟武艺高强，为人孝义，不仅曾让蟒蛇于我，又为了保护父亲而杀官，若论武艺恐怕还要在我之上，如此豪杰，以我之意，应该坐第三把交椅。”
    汪伦听了，面色阴鸷的吓人。
    他本能的拒绝道：
    “贤弟，此举怕是不妥吧，方永初到我寨便授予三当家的位置，只怕寨中兄弟多有不服。”
    甘霸道：
    “寨主无须担忧，昔日我为水寨练兵之时，便曾经有过前言，能者居上，寨中诸官将若有不服者，皆可和方兄弟当众较量一番，方兄弟，你意下如何？”
    甘霸问向方永的意见。方永当然自无不可，道：“全凭兄长做主！”
    甘霸哈哈大笑，遂看向汪伦，等待下文。
    汪伦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扫视下方七位统领，只见这七人都如铜钟一般，半分不动，丝毫没有要质疑方永的意思。
    “牛金，本寨主素知你武艺超群，可愿与方永较量一番？”
    牛金闻言起身对答。
    这是一个两米壮汉，体格强健，面色红亮，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绸子衫，虽然身材粗犷，但着装却非常干净，看起来是个注重仪表的人。
    “寨主，俺老牛虽说有些粗浅武功，但也绝非是二哥的对手，连二哥都说方兄弟的本领在其之上，俺老牛就不献丑了吧！”
    汪伦捏着拳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
    “既然如此，牛金统领先坐下，可还有其他人想要试试方永兄弟的本领？”
    ……
    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鼻息可闻。
    方永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这一幕，如果他想要获取汪伦的好感的话，或许可以主动提出演练一下武艺，算是给汪伦一个台阶下，不过方永并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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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投靠的人是甘霸，天生就是甘霸阵营中的一员，就算他主动给汪伦示好，也不一定会被汪伦接受，他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汪伦等了半天，没有一个将领回他的话，他只能十分尴尬的自己说道：
    “看这般，诸位统领是都认可方永兄弟的能力了？”
    七个统领齐声道：
    “是！”
    听着那整齐的声音，汪伦感觉胸中无比郁闷。
    但没办法，所有人都表示认可，他即便是大当家，也不能随意反对。
    如果那样的话，他很担心自己位置不保。
    “那就依贤弟所言，给方永兄弟立第三把交椅，坐三当家之位！”
    汪伦有气无力的说道。
    所有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很快，有人抬着交椅走上聚义堂，又有人抬上美酒，好肉，香烛。
    大小匪众前来见证，方永与众人喝了血酒，拜了天地，正式坐上了三当家的交椅。
    众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畅快。
    方永没敢多喝，他还有一件事没做，因此不敢喝醉。
    等酒过三巡，他找了个机会，向甘霸请求道：
    “二哥，弟还有一事相求。”
    甘霸闻言放下酒杯，道：“三弟请讲！”
    方永说道：“我在外面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只因来时事急，我又身单力薄，无法携带，还请二哥派予我几个兄弟，一艘小船，我去将她接来。”
    甘霸听了当即道：
    “即是弟妹，我当亲自和三弟同去，才能放心！”
    方永连道：
    “不敢劳烦二哥亲自前去，我带几人快去快回，天黑前还来与二哥喝酒！”
    甘霸听了道：
    “那好吧，三弟快去快回。”
    说完，甘霸向下方扫视了两眼，见马老黑神态清醒，于是命令道：
    “马老黑，你带二十个精锐和三弟去一趟，将弟妹接回来，不得有误！”
    马老黑领命，带着二十个精锐，乘了两艘中型蓬船，跟随方永往莲姐儿家的方向驶去。
    (本章完)

 第7章 ，再无牵挂

    第7章 ，再无牵挂
    方家庄，在方永带着老汉走后，躲起来的村民们便一个个出来议论了。
    有人说方永杀了那狗官，是真汉子，为乡民除了一害！
    也有人说方永杀了官，做了匪，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捉住杀头。
    还有人说方永和方老汉都走了，那他家的东西……
    说到这，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亮，准备去方永家里拿些个东西补贴家用，哪怕是拿根木头那也是好的，可以给家里烧火用。
    很快，众人围在了方永家的门口。
    这时众人又犯了嘀咕。
    永娃子投了匪，万一以后回来知道东西被他们拿了，报复他们怎么办？
    一个老人道：“不会的，我打小看着永娃子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不会那么做的。”
    刚刚说完，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
    “如果真是好人，怎么可能杀人？”
    众人皆沉默了。
    他们事后都看过了，永娃子足足杀了四个人，一个被踢断了胸骨，一个脖子被打断了，一个被枭首，还有一个被剜了心。
    如果真是好人，怎么可能杀这么多人？
    越想他们越是害怕，众人站在门口，谁也不敢进去，最终只能都悻悻离去。
    不多时，方老爷见管家迟迟未归，便派下人来查看。
    然后便发现了管家的尸体。
    方老爷知道后，吓坏了。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方永家里的粮税正是他想办法动的手脚，只因他见方永家地里的粮食长得好，便起了贪心，他不允许这么好的田落在一个泥腿子手里。
    而且本来按照上面的意思就是要多征粮，如果收的粮食少了，又怎么能彰显出新政的好处呢？方老爷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收买了几个下面做事的差役，便把事情顺带着做成了。
    只是方老爷万万没想到，方永这个贱民竟然敢杀官，还投了匪，这下方老爷彻底坐不住了。
    他现在十分害怕方永带着匪徒杀过来。
    尤其是听到管家已经被打死后，方老爷更害怕了，于是连忙拿上金银细软，带着一个刚纳的小妾逃到了城里。
    另一边，方永和马老黑下了船，留下两人看船，剩下的人马不停蹄的往莲姐儿家里赶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方永这一来一回之间已经有了几个时辰，李家庄就在方家庄边上，他杀官投匪的事情自然也就传了过来。
    方永带着人一进村，顿时便惹得村民们四散奔逃。
    人人都喊，隔壁杀官的永娃子带着水匪打进村里来了。
    方永也不管他们，径直朝莲姐儿家里走去。
    途中家家紧闭门户，如遇瘟神。
    只有一人主动迎了上来，是泥娃。
    泥娃看着带着十几个凶煞匪徒的方永，心中十分害怕，但想着平日里和方永的相处，二人捕鱼时，他水性不好，常常捉不到鱼，方永看他家贫，生活不易，便总是让鱼给他，泥娃对这些都铭记在心。
    于是此时，尽管其他人都说方永杀官投匪，泥娃也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来。
    “永，永哥，你真的杀杀官……”
    方永点点头，解释道：
    “那狗官逼人太甚，我也是迫不得已，此事不必多提。泥娃，此事过后，那些官员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愿意一起过来帮我吗？”
    方永向泥娃提出了邀请。
    他一个人在水寨势单力薄，如果泥娃肯来帮他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不过泥娃显然并不想加入水匪。
    他畏惧的看了马老黑一行人，摇了摇头。
    方永见状也没勉强。
    就是他亲爹都不愿意加入水匪，他又怎么能指望泥娃不顾一切和他一起投匪呢。
    方永想了想，将怀里的腰刀解下，交给了泥娃，道：
    “以后遇到事情，可以拿着这东西到洪泽湖找我。”
    说罢，方永带着马老黑一行人继续往莲姐儿家赶去。
    很快，方永到了莲姐儿家院子，还未进门，便见莲姐儿母女拿着锄头和菜刀十分紧张的看着自己一行人。
    方永见状连忙解释道：
    “莲姐儿，伯母，别害怕，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莲姐儿听了，并没放下手中的菜刀，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永，颤声问道：
    “你，你真的投匪了？”
    方永点点头。
    “没错，我这次来就是要接你们……”
    “你为什么要投匪！”
    莲姐恨铁不成钢的质问着方永。
    “你清清白白的一个男儿，做什么不好，要和这帮匪徒坏蛋混在一起。”
    方永听了，愣了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莲姐儿，这话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身后的马老黑等人直接被这句话气的满肚子闷气。
    方永怒声道：
    “作匪怎么了，我不作匪，那些官儿们就要吃我！”
    莲姐儿听了，直接反驳道：
    “那官怎么不欺负别人，专挑你欺负？怎么别人能忍，你就不能忍？你受了多大委屈，就去投匪？你不能去告官吗？”
    这番话说下来，直接把方永都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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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官？跪在堂下状告官员吗？”
    莲姐儿似乎也意识到这太天方夜谭，但她还是不服输的道：“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和这帮人混在一起！”
    “够了，那是我的兄弟！”
    方永打断莲姐儿的话，直接道：
    “这件事我和你说不通，你快和伯母收拾东西，继续呆在这里不安全，那些官员肯定会报复你们的，我带你们一家先到寨子里去！”
    说着，方永往里进，准备帮莲姐儿搬东西。
    “我们哪也不去！”
    莲姐儿母亲拿着锄头，死死的拦在门口。
    “你一个匪徒，谁要和你走，我们一家都是清白人，你以后别来招惹我家莲儿，你要是再敢前进一步，俺就和你拼命！”
    方永的身体停滞住了。
    他看向莲姐儿，问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莲姐儿低头，默声道：
    “若是清清白白做人，又怎么会平白招人报复？”
    方永沉默了。
    向后退了两步。
    马老黑连忙上前扶住方永，问道：
    “三当家，你没事吧？”
    方永摇摇头，道：
    “没事，这样也好，我也算了却了牵挂。”
    说着，方永看向莲姐儿，道：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记得订婚时我家给你你家一斗米做彩礼，你把米还我吧！”
    莲姐儿闻言，身体颤抖着道：
    “你，你要和我退婚？”
    方永默不作声。
    莲姐儿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道：“米已经吃了，没了，换粮食了！”
    莲姐儿母亲连忙道：“莲儿，不过一斗米，将米还他罢，免得沾上事端。”
    莲姐抿着嘴，没有说话。
    方永见状向后招了招手。
    马老黑顿时明白了方永的意思，向几个手下吩咐一番，那几个手下顿时跑出去，没一会，就拿来了一斗米。
    方永将米交给莲姐儿，道：
    “现在你有米了，将米还我，也算是归还了我的彩礼，你我婚约作废，今后再也没有瓜葛。”
    莲姐儿听了，心中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
    她将米丢给方永。
    “给你，给你，我劝你学好，你就要和我退婚，你走你的路吧，今后我们再也别见！”
    方永接下米，一言不发。
    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事情是讲不通的，作为未婚夫他已经仁至义尽，至于莲姐儿，自己没有理由干涉她的选择。
    “我们走！”
    方永一声令下，带着十几名水匪离去。
    (本章完)

 第8章 ，攻破方家

    第8章 ，攻破方家
    方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莲姐儿母亲看着方永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如释重负的放下了锄头。
    “呼，总算送走了这个煞星！”
    只有莲姐儿眼里的泪珠不断落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大的失落感，好像错过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莲姐儿母亲拍了拍莲姐儿的肩膀，安慰道
    “莲儿，别哭了，你放心，娘以后给你说个更好的。”
    ……
    回去的路上，方永的面色始终阴沉。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马老黑提议道：
    “三当家，您要是气不过，俺们兄弟这就将那户人家掳来，管他们同不同意，等入了水寨就容不得他们了！”
    方永摆了摆手，道：
    “不必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已经退婚了，今后自然就再无瓜葛。”
    方永又道：“对了，记得把米还回去。”
    手下领命，将米还了回去。
    一行人继续往回走，方永始终心里不痛快，想着怎么把这口气给出了。
    想着想着，他想起了方老爷！
    虽然方永不能肯定方老爷是害他家的凶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方老爷绝对不是好东西。
    方家庄的田地有九成以上都被方老爷占了，结果到了最后方老爷反而一分粮税都不用交，压力全都平摊到了村民身上，这老东西必定是勾结了那狗官！
    正巧此时心中不顺，正好带人平了那方府，一则为自己出气，二则也是露上两手，在马老黑等人面前树立威严！
    说干就干，方永当即停下回去的脚步，向马老黑等人道：
    “此行不顺，连累兄弟们白跑一趟，是我方永的不是。”
    马老黑当即道：
    “三当家的言重了，我等喝了血酒，拜了天地，三当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兄弟们又怎么会嫌累。”
    方永道：
    “方永多谢兄弟们厚爱，只是兄弟们和我出来一趟，若是就这么空手回去，岂不是面上无光？”
    马老黑闻言问道：
    “不知三当家的有何吩咐？”
    方永道：
    “离这里不远，约摸一二十里，有一个方财主，是我的本家。此人不修善果，仗着有些势力，抢占良田，欺压百姓，我欲带兄弟们平了此人，分些浮财，兄弟们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有财富可拿，顿时纷纷响应。
    唯独马老黑谨慎一些，问道：
    “不知这方财主家防御如何，有多少家丁仆役，我等能否成功？”
    方永道：
    “此事不用担忧，我自有法子处置！”
    马老黑见方永包揽了下来，便也不再劝阻。
    几人当即向方财主家走去。
    路上，方永寻摸着找了一棵腰粗的老槐树。
    他借过马老黑的大环刀，猛的往老槐上砍了两刀，刀身深深的砍进了老槐树里面，约有2/3左右。
    众人看着方永，还不知方永要做什么。
    就见方永退了两步，然后猛冲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在老槐树上。
    只听轰隆一声，老槐树吱呀吱呀，轰然倒地。
    “天哪，真神人也！”
    马老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
    两刀加一脚，这一棵腰粗的大槐树就这么倒了？
    这还是人吗？
    其他人更是无比叹服。
    原本他们对方永一来就当上了三当家还多少有些不服，毕竟谁也没真正见过方永的本事，就是个高了一些，皮白了一点，别的也没看出有什么三头六臂。
    如今看来，天哪，这怕不是太岁神转世了！
    方永没管众人眼中的惊叹，他用刀砍断了老槐树多余的枝干，只留下一根三四米长的主干，然后直接用蛮力扛了起来。
    “走！”等众人到了方老爷家时，天色已经微微见晚了，大门已经关闭。
    方永走到门前，也不废话，直接举起槐树便砸了起来。
    方宅的大门是那种类似邬堡的大门，看上去非常坚固。
    据说这是当时方老爷的儿子主张修建的，仿照的就是北方的邬堡，就是军队来了都能挡上一会儿，不过后来方老爷嫌太浪费钱，就只修了一半，面上好看，但内里其实不堪一击。
    方永举着槐树狠砸了一下，轰的一声，那大门便已经开始晃动了。
    里面传来狗叫声和奴仆的声音，“怎么了，地震了？”
    方永再砸，大门剧烈晃动起来，不少砖块开始掉落。
    里面的奴仆这才反应过来，
    “不好了，有人砸门！”
    最后一下！方永抱着槐树猛的一甩，大门连带着门楼子轰然倒塌。
    方永身后的众兄弟们此时已经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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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举着大树硬生生把人家的门楼子砸开了，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霸王啊！
    方永直接带人冲了进去，那方老爷家里也有几个护院，十几个奴仆，可当这些人见到有人抱着大树冲进来时就全都吓得不敢反抗了。
    很快，方府的一家老小全部被抓了出来。
    方老爷没有抓到，据下人交代，这家伙晌午时就已经提前逃到了城里，真是警觉。
    不过这家伙也是够狠的，他七十多的老娘和五十多的原配夫人都被留在了这里，不管死活。
    那老太太年纪太大了，被众人这么一惊吓，已经昏了过去。
    方老爷的夫人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方永面前，祈求方永饶她一命。
    “永娃子，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还借过我家的粮嘞，你可不能杀我啊！”
    听对方这么，方永想起来了。
    方老爷还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乡亲们有时候遇到荒年，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无奈找方老爷借粮，方老爷来者不拒。
    老汉说过，方老爷家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米斗。
    往外借米的时候用小斗，借一斗米，到家后一量只有八分。
    还米的时候用大斗，满满的一斗米倒下去还要差两分才能倒满。
    要知道，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
    如此大缺大德的方老爷不知逼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方永小的时候生过病，身体虚弱，老汉便借了方老爷家两斗米给方永吃，然后代价就是老汉吃了一春的米麸，差点活生生的饿死。
    如果能抓到方老爷，方永恨不得狠狠的亲手奖励对方二十刀来感谢对方的恩情。
    只是这老家伙提前跑了，真是可恨。
    方永看了看方老爷那已经被吓昏了的老娘和已经人老珠黄的方夫人，依照方老爷的畜生程度，若是杀了这二人，恐怕方老爷不仅不会伤心，甚至还会感谢自己。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老东西。
    想了想，方永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要想办法让方老爷放松警惕，把这老家伙骗回来才行。
    方永于是扶起方夫人，假意安慰道：
    “婶子不必害怕，冤有头，债有主，方老爷与我无冤无仇，还曾经借牛给我家耕地，我又岂会恩将仇报，伤害你们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一愣。
    身后有兄弟忍不住的道：“三当家的，你？”
    马老黑将那人拦下，默声摇了摇头。
    那人见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不再说话。
    方老爷的夫人此时真是喜出望外。
    她本以为按照平常她们家的所作所为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和方永提了一嘴曾经借粮的事，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效果，没想到事情竟然还真有转机？
    这永娃子竟然还说自己家有恩于他，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本章完)

 第9章 ，呼朋唤友

    第9章 ，呼朋唤友
    “永娃子，不，永大爷，你没开玩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方永点了点头，温声道：
    “当然，我说话算话，这次过来绝对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只是想请方老爷支援我一些银钱，只要给了钱，保证不再纠缠。”
    方夫人听了，大喜过望，连道：
    “有钱，有钱。”
    若是方永什么也不要就饶了她，她心里反倒不踏实，现在方永要钱，那她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
    方夫人连忙带着方永来到了方老爷家藏钱的地方。
    方老爷逃到了城里，带走了大部分的钱财。
    但对方毕竟行事匆忙，方家百年积累，还是有很多剩余没能带走。
    方永带人清点了一下，剩下的有八百多两纹银，一箱子绸缎，一些品质一般的玉石珍珠，六七把好刀好剑，还有一些瓷啊碗啊的不知价值。
    至于金条银票这种最珍贵的都不见了踪影。
    方永简单思考了一下后，叫人拿走了其中的刀剑绸缎，又数了八百两纹银带走，剩下的则纹丝未动。
    随后方永向方夫人说道：
    “婶子，我方永做事最讲规矩，我只拿我需要的，这些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纹丝不动，今日多有叨扰，方某赔罪了！”
    说着，方永向方夫人抱拳微微行了一礼，然后大手一挥，撤！
    只留下方夫人和一众下人们面面相觑，真的活下来了！而且对方还没有将财物全拿走！
    真是，碰见了世间罕见的大傻子！
    方夫人心中无比得意，她畅快的道：“去，来顺，去城里叫老爷，就说水匪已经被老娘解决了！”
    方永等人回去的路上，马老黑询问方永：
    “三当家的，这事您就这么算了？”
    方永摇摇头，道：
    “为难几个老弱妇孺有什么意思，我故意这样做，就是赚方老财回来，到时候我们再来动手！”
    马老黑闻言竖起大拇指，道：
    “三当家的，高！”
    方永笑了起来。
    等一行人搬着东西回到了船上，方永当着众人的面，问马老黑道：
    “老马，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咱们山寨的规矩。请问似这般得了钱财，按照咱们山寨的惯例，应该是怎么分配啊？”
    马老黑闻言向方永讲解道：
    “三当家的，咱们山寨没太多的规矩，一般来说这外出得来的缴获一半归公，另一半由我们自己分配，您是三当家的，拿三成，我拿一成，兄弟们拿一成。”
    方永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不能坏了规矩，就按照惯例分配。”
    众人闻言尽皆大喜，一同分了银子。
    二十个兄弟包括两个看船的，每人都分了四两银子。
    马老黑作为小统领分了八十两。
    方永分了二百四十两。
    所有人都欢天喜地，没有任何不满。
    四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普通人家省吃俭用一年都未必能攒下来二两银子，这四两银子对于这些普通匪众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更何况，这一趟他们甚至都没出什么力，方永一个人就把方老爷家攻破了，他们这钱就跟白捡来的一样，能不高兴嘛！
    马老黑满脸的笑意。
    他从抢来的几把刀剑中选了一把最好大刀，献给了方永，道：
    “三哥，好汉配好刀，您的本事是我马老黑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就是这把刀也肯定配不上您，无奈现在没有更好的，您暂且将就收着这把，我以后定给您弄一把配得上您的宝刀！”
    方永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称呼的变化，这是认可自己了吗？
    自己之前在对方面前展露实力后对方并没有立刻转变称呼，反而现在自己按照规矩分了银钱之后，对方的称呼瞬间从三当家的变成了三哥。
    这马老黑看似憨庸，但实则也是个妙人。
    方永哈哈大笑，接过刀，朗声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月色下，两艘蓬船在水面上滑行着，船上传来汉子们豪爽的笑声。
    方永至此开启了他的水匪生涯。
    由于起步就是三当家，方永在水寨中并不需要做太多的琐事，每天有着很充足的空闲时间。
    甘霸时常在校场练兵，传授匪众们武艺，战阵等技巧。方永在这方面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他也不避讳，直接向甘霸讨教，不耻下问。
    甘霸对于方永的虚心求学也很赞赏，先后传授了方永刀术、箭术、以及一些关于行军打仗的知识。
    【天赋：刀术(入门)】
    【进度：1/10】
    【效用：抽刀百斩，刀心不乱。】
    【天赋：箭术(入门)】
    【进度：1/10】
    【效用：引弓射箭，入木三分。】
    刀术和箭术的天赋都成功觉醒，不过唯独没有觉醒关于行军打仗的天赋，方永猜测可能是因为行军打仗的天赋要求较高，自己目前学到的东西太少，还没有达到觉醒的条件。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永一边和甘霸请教，一边练习刀术和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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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也没忘记水性的练习，这两项对他来说并不冲突，他可以做到在水中练刀或者练箭。
    【天赋：水性(精通)】
    【进度：42/1000】
    【效用：江水横渡，乘浪击帆。】
    时间缓缓过去，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是谁泄露的，关于方永本领的传闻不经意的在山寨里传开了。
    比如一脚踢断大槐树，举着大树砸倒门楼之类的，而且越传越夸张，有人说他是太岁神降世，也有人说是巨灵神转世。
    在这种传言下，很多寨中的兄弟慕名过来，想要看看三当家的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
    而方永对此也是来者不惧。
    他的一身本领都是靠着自己辛勤锻炼而来，又何惧别人观看？
    单凭箭术一项，方永可以说是在所有寨众的见证下逐步成长的。从一开始的箭支脱靶再到后来的百发百中，方永只用了十天。
    【天赋：箭术(普通)】
    【进度：1/100】
    【效用：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左右脚各迈一次为一步，百步大致相当于一百五十米，这么远的距离，就是在前世用枪瞄准都不敢保证百发百中，方永却可以做到箭无虚发，在这个世界简直堪称神迹。
    寨众对方永的武艺钦佩至极。
    不仅如此，方永的为人更是让人称赞。
    他对待人时更是亲近随和，从不端着架子。
    但凡有过来找他的人，方永都不论身份，一律以兄弟相称。
    方永会大方的请对方喝酒吃肉，讨教武艺，同吃同住，以礼相待，如果有人家中遇到困难，方永还会借银钱给对方救急。
    在这个时代，这种程度的待人方式就连甘霸都做不到。
    甘霸甚至为此亲自来劝告方永，表示人与人之间应该区分出阶层，方永身为三当家，没必要和这些能力平庸的底层寨众太过亲近。
    方永认为甘霸说的没有问题。
    在有些情况下，适当的讲讲排场，展示自己的地位，和手下保持一定距离是正确的。
    但这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做的。
    对于现在的方永来说，他虽然成为了身份较高的三当家，但他在寨中没有一点根基，身若浮萍，飘零无依。在这种情况下，端着三当家的架子没有任何作用。
    还不如放下虚无缥缈的架子来换取寨众实打实的拥护，等他得到了足够的拥护之后，尊贵的黄袍自然会自动的披在他的身上。
    之前方永得了二百四十两纹银，这些银两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
    若是像大当家的那样购买华服美玉、宝扇字画，便是再来二百四十两也远远不够。
    但若是用来呼朋唤友，喝酒吃肉，急公好义，却是能够支撑用上一段时间。
    就这样，方永的名声渐渐在山寨中响了起来。
    (本章完)

 第10章 ，赌鬼李盛

    第10章 ，赌鬼李盛
    一天，一个叫李盛的寨众听说了方永急公好义的名声，便找了过来，向方永求借二两纹银给母亲治病。
    其他人见到此景，纷纷劝阻方永不要借钱给他。
    只因这个叫李盛的在水寨中绰号李大鬼，是寨中有名的烂人。
    他整日吃喝嫖赌，浑浑噩噩，搞得自己形态枯槁，人不人，鬼不鬼，但偏偏又生的骨架高大，因此被人戏称为大鬼。
    若是方永把钱借给他，不出一日，这家伙就会把钱输光。
    方永听到了众人的担忧后，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如果是别的事情我断然不会借钱给此人，可是我听说李盛的母亲真的得了重病，家里急需银钱，这等情况，我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于是方永无视众人的劝阻，把钱借给了李盛。
    然而没过几天，李盛就把钱输光了。
    寨众纷纷指责李盛的混账行径，然而李盛浑然不觉，虱子多了不怕痒，他早就习惯了。
    尝到甜头的他甚至再一次跑到方永这里来借钱，理由依旧是给母亲治病。
    方永质问他，为什么上一次自己把钱借给他给母亲治病，他却把钱用于赌博？
    李盛低着头回答道：方永借给他的钱不够，他正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才去赌博的。
    方永听了后，沉默良久，问他还需要多少银钱。
    李盛偷偷看了方永一眼，壮着胆子回答道：
    “五…额，十两？”
    周边的人闻言纷纷起身，怒斥李盛不要脸。
    竟然要十两？
    众人皆道：不能借钱给李大鬼，此人是个烂人，这笔钱给他肯定还会被输光。
    方永听了后没有回答。
    李盛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于是低着头，灰溜溜的准备离去。
    方永看着李盛的背影，心中思索道：
    此人虽然烂赌，但却有羞耻之心，不像是赌博成性的烂人，想必其有什么难言之隐。钱财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给他十两又有何妨？
    “站住，我借你了，但切记，不可再赌……”
    李盛不知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一切恍若梦中一般。
    似寨中寻常负责战斗的匪众，每月粮饷不过五百个钱，如果没有缴获，不吃不喝攒上一年也只有六两银子。而如他这种后勤打杂的人员每月只有三百个钱，十两银子就是给他十年也攒不下来。
    可就是这样，三当家的竟然真的将十两银子借给他了。
    “咳咳咳，咳咳咳！”
    残破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一个半老的妇人躺在床上，不断的咳嗽着，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
    李盛半跪上前，赶忙给母亲倒水。
    可惜喝水并不能减缓老妇人的症状，反而使喘息加剧。
    老妇人看着李盛，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喘的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
    李盛面露痛苦之色。
    有一件事他又撒谎了，他咨询过大夫，他母亲的病不是十两银子就能治好的，那需要一个对他来说的天文数字，是一个他都不敢和三当家的开口的数字。
    李盛捂紧了怀中白的十两银子，三当家的叮嘱仍在耳边，他的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盛闭上了眼睛。
    他跪了下来，向母亲磕了一个响头。
    “娘，你等着，孩儿这次一定可以翻盘，一定可以凑够钱把你治好！”
    拜完了母亲，李盛又转身恭恭敬敬的向门外磕了一个头。
    “三当家的，如果这次我李盛成了，我发誓一辈子供您调遣，以报大恩；如果我输了，就只能下辈子再偿还您的恩德了……”
    一连几日，都没有了李盛的消息。
    方永也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他最近在苦读着一本兵书，叫做《纪效新书》，书上没写作者名字，前世也没听说过这书，想来也没什么名气。
    不过即便如此，这书却也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甘霸那里讨要过来的，甘霸将其当成传家宝，若不是方永答应教甘霸水下功夫，甘霸都不给方永观看。
    【天赋：兵法(普通)】
    【进度：3/100】
    【效用：排兵布阵，张弛有度。】
    与此同时，在外界，关于方永杀官的事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方永杀的收粮官属于小吏，名义上是官，但并没有品级。
    此事发生在三河县，本该归三河知县管理，但三河知县经过调查后，发现方永已经逃到了洪泽湖，投了洪泽水匪。这洪泽水匪在这一带凶名赫赫，尤其是近些年来更是极速发展，麾下号称万余匪众，纵横洪泽一带，周边商绅无不闻风丧胆，三河知县一个小小的知县又如何敢去招惹？
    于是三河知县思索了一番后，将事情上报给了淮州知府。
    淮州知府得知后大怒，然后将事情推给了淮州守备，让淮州守备想办法派兵缴匪。
    这下可真难住了。
    淮州守备虽说也是位居正五品守备之职，但大熙王朝承平已久，他一介武官哪有什么实权，手下士卒在册三千，实则五百，而且已经欠响多年。
    这些士卒为了生存，不得已去给城中的大户商贾去做看家护院，就这样，等拿到了钱，各级官员还会从中抽取一份……
    武库之中，刀剑生锈，铠甲破损，火炮哑火，弓箭断弦。
    唯一能用的上的几艘大船连控船的水手都找不出来，这种情况下，他拿什么去和赫赫有名的洪泽凶匪战斗？
    于是在考虑了良久之后，淮州守备发挥了传统的缴匪艺能。
    他派人找了个身量相貌和方永差不多的路人，砍坏了面容，然后交了上去，就这样，方永杀官一事草草平息了。
    这种朴实无华的缴匪方式虽然效率极高，但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日后这个叫方永的水匪万一再闹出点什么事来的话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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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淮州守备并未在意。
    一个小小的水匪，能闹出什么大事？
    还能造反不成？
    一日，方永和十几名寨众切磋武艺。方永刀光挥舞之下，顷刻间，十几人的武器尽皆被打落。
    众人皆心服口服的称赞道：“三哥真神人也！”
    忽然，一人跑了过来，看了看方永，面色有些犹豫。
    方永当即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沉默片刻回答道：
    “三哥，我听说……李大鬼又去赌了，不仅输光了您给他的钱，还欠下了一大笔，现在人家要砍他手脚呢。”
    赌场外，李盛披头散发的被赌场的人押在大街上。
    一名壮汉面色凶狠的踩着李盛的脑袋，手中拿着一把砍刀在李盛身上比划。
    李盛双目无神，没有一丝反应。
    “李大鬼，你何必呢，没钱了你可以去借啊，那个叫什么方永的不是很喜欢借你钱吗？你随便编个什么理由，那个大傻子肯定会把钱借给你的！”
    李盛听了，身体猛然挣扎起来。
    “不准你侮辱三当家！”
    那壮汉见李盛还敢反抗，顿时发了狠，一脚狠狠踩下，李盛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你好路你不选，既然你不识抬举，那老子就给你长长记性！”
    壮汉说着，举起长刀，狠狠的向李盛手腕砍去。
    “住手！”
    一声爆喝。
    壮汉闻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继续持刀砍下。
    下一刻，只听咻的一声，一道利箭破空而来，精准的从人群缝隙穿过，射中壮汉的手腕。
    “啊！”
    壮汉抱着手惨叫了起来，刀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方永收下弓，带着十几人冲了过来。
    “我叫你停手，你为什么不听！”
    方永厉喝道。
    壮汉捂着手，恶狠狠的看着方永，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大鬼拿不出钱来，我砍他一只手有什么不对！”
    方永听了，一只手抓住那壮汉的衣服，将其提了起来，然后后撤半步，蓄了力，一拳砸出。
    轰的一声，壮汉的身体被打飞出去，撞在天伦赌场的招牌上，将招牌撞得粉碎。
    “老子问你，我让你住手，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
    方永再次问道。
    那壮汉的口中不要钱的吐着鲜血，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指着方永道：
    “你，你敢打我，我是大当家的外甥……”
    “妈的找死！”
    方永眼睛一瞪，一脚猛的横扫了过去。
    (本章完)

 第11章 ，方永斩鬼

    第11章 ，方永斩鬼
    那壮汉看着方永一脚扫来，刚刚挨了一拳的他惊恐万分，心知若是再挨了这一脚，那他就是阎王也救不回来了。
    好在此时他旁边有根支撑房子的立柱，于是急忙一个侧身，躲在了立柱后面。
    方永一脚扫来，看见了对方躲在立柱后面，但力气丝毫未减。
    轰的一声，如若霹雳。
    在众人惊颤的目光中，那立柱竟被方永一脚踢断，这一脚去势不减，径直踢在了立柱后面壮汉的身上。
    那壮汉横飞了出去，砸破了赌场的门面，直接飞到了赌场里面，砸碎了不知多少赌桌器具。
    众人尽皆无比震惊的看着方永，那么粗的立柱竟然都被一脚踢断了，果真是如传闻一般，三当家的是太岁降世，天神下凡。
    方永原本在水性天赋达到精通阶段之后，体质就已经提升的有些非人，现在他又先后把箭术和刀术两项天赋提升到了普通阶段，两项加持之下，他的体质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标准。
    不说像鲁智深那样倒拔垂杨柳，但学习武松打死个老虎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难事。
    此时随着事件闹大，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来。
    方永大步走进赌场，将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壮汉抓了出来。
    这汉子也是有些本事，挨了方永一拳一腿，竟还能喘气，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个小高手了。
    方永抓着对方，拖至人群，道：
    “最后问你一遍，我让你住手，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
    壮汉此时是彻底怕了，他满身鲜血，凄惨的求饶道：
    “三当家的，我错了，我不该动你的人，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方永冷笑道：
    “你这混厮，听不懂人话，只会欺软怕硬。若是你硬到底也就罢了，到底是条汉子，看在大当家的份上，我也就饶你一命。你现在求饶，可见你是贪生怕死之徒，待我走后你又要欺负别人，今天我就替大当家的除了你这祸害！”
    说罢，方永一脚将对方踢起，抡出一拳，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胸口。
    那壮汉胸口顿时塌陷开来，身子横着飞出去，砸在赌场上，这赌场之前就被方永踢断了一根柱子，如今又被这么一砸，只听轰隆一声，半边建筑直接塌陷了下来，将壮汉埋在了里面。
    “把人打死了！”
    人群中有人惊叫道。
    赌场的废墟中爬出几个灰头土脸的伙计，畏惧的看着方永，他们想要去看看被埋在下面的壮汉，但又不敢乱动。
    这时，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方永面前，感动的声泪俱下的道：
    “李盛多谢三当家的相救！”
    方永看着跪在面前的李盛，冷声道：
    “混账东西，谁来救你？我当日借你银钱为母治病，再三告诫你不准再赌，你为何又赌？今日当着众兄弟将话说清，若有半点假话，定不饶你！”
    李盛闻言，重重的向方永磕了一头，道：
    “敢不遵命。”
    随后，李盛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烂赌的原因说出。
    原来，几年前，李盛的母亲患了哮症，一开始并未注意，只以为是劳累伤寒，后来病情加剧，苦痛缠身，胸口喘不过气来，一度病的下不了床。
    李盛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查看后告诉李盛这是严重的哮病，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极难调理，若想治疗，需要每日服用昂贵的汤药至少维持半年时间才有希望，期间药不能停，不然前功尽弃。
    粗略计算下来，光是汤药，每月至少要十两银子。
    半年也就是六十两，甚至有可能半年都无法治好，需要更多。
    “所以你就走上了赌博这条路？”
    方永问道。
    李盛惭愧的点头，道：
    “我禁不住那郑奎的诱惑，他说一两银子变二两，二两银子变四两，我手气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凑够给母亲治病的钱。”
    方永默然，想了想，又问：
    “天下岂有不劳而获之事，你知不知道他在骗你？”
    李盛闻言，沉默片刻，痛苦的点了点头。
    “知道。”
    方永再问：
    “明知被骗，为何还赌？”
    李盛道：
    “除了赌，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方永听了，怒骂道：
    “混账东西，亏你长得身高八尺，竟是如此无能，我问你，我先后借给你的十二两银子你可是都输光了？”
    李盛惭愧的点头。
    方永道：
    “既如此，你准备如何偿还欠我的债务。”
    李盛闻言，本就低着的头更低了，他无比羞愧的道：
    “李盛…无力偿还，唯有一条烂命可还于三当家的，任凭三当家的处置。”
    说着，李盛跪在地上，伸出脖颈，不再动弹。
    方永见了，一把抓住李盛的衣服，将其拎了起来，左右扇了两个耳光，斥问道：
    “好一个不孝的混账东西，我问你，你若死了，你的母亲怎么办？”
    李盛无言，双目落泪。
    方永冷哼一声，道：
    “来人，拿刀来！”
    手下闻言，递刀上来。
    方永接过刀，拔了出来，将刀锋贴在李盛头顶。
    李盛感受到头顶的冰凉，心中本能的感到恐惧，可他却忍了下来，没有移动分毫。
    李盛心中想道。我李盛窝囊了二十多年，既不能孝顺母亲，又对不起三当家的，还有何颜面留在世上，就将我这条烂命赔给三当家的吧。
    这时，方永开口问道：
    “我听人说，你因为烂赌，被人起了个李大鬼的绰号，可有此事？”
    李盛回答：“确有此事。”
    方永点点头，举起刀，道：
    “既如此，我今日便斩了你这鬼头！”
    言罢，一刀落下。
    李盛恐惧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片刻后，一物从李盛头上轻飘飘的落地，是他的头发。
    李盛睁开眼睛，有些恍然的看向方永。
    方永收起刀，冷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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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了我的钱，想用一条烂命抵债，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今日我斩了你的鬼头，你以后当与赌字一刀两断，断不可再碰，今后，你就来我手下做事还债吧！”
    李盛听了，哪里还不知道方永是在提携他。
    一时间他被方永的仁义感动的热泪盈眶，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名手下提醒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人？”
    李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拜，道：
    “李盛拜见三当家的，今后我发誓，绝不再赌。愿追随三当家的左右，任凭驱使，绝无二心。”
    方永笑了，轻轻拍了李盛一巴掌，道：
    “叫三哥。”
    李盛闻言，低着头道：
    “我，我怎么配……”
    “叫三哥！”
    方永再次重复了一遍。
    李盛抬起头，对上方永不似作假的眼神。
    “三，三哥！”
    方永大笑，拍了拍李盛的肩膀，道：
    “走，去你家。”
    李盛还没反应过来，问道：
    “去我家做什么？”
    方永闻言，当着众人说道：
    “你认了我做三哥，那就是我方永的兄弟，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如今母亲生病了，我岂能不管，将母亲接到我家，我来照料！”
    此言一出，李盛顿时愣在了原地，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泪水不自觉的落下。
    “三哥！”
    他再次跪在了地上，咣咣的给方永磕着响头。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好字，顿时掌声雷动。
    事后，方永没有作秀，他真的将李盛的母亲接到了自己家。
    当然，方永自己是不可能照顾的，他没有那个时间。
    所以……
    老汉：“你从哪找了这么个痨病鬼，要我照顾？”
    方永：“什么痨病，这是哮症，只要用心调养是可以治好的，这是我寨中兄弟的母亲，今后您就负责照看着吧。”
    老汉极不情愿。
    “凭什么，我又不认识她，我才不照看。”
    方永眼珠转了转，道：“您这个年纪，哪有儿子在外打拼，您却坐享其成，一点忙都不帮的？您要是不帮忙，我就对外传出去，您懒惰成性，全靠儿子养着。”
    此言一出，顿时拿捏住了老汉的死穴。
    老汉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
    “你你！好，我照顾，我照顾行了吧。”
    方永看着气呼呼的老汉，嘴角也是勾起一丝笑意。
    自从到了这边后，老汉不愁吃穿，每日闲暇，这个勤劳了半辈子的老头反倒还惶惶不安了起来。
    如今给老汉找点事做，反倒是件好事。
    (本章完)

 第12章 ，蛇潜于渊

    第12章 ，蛇潜于渊
    次日，大当家的汪伦得知方永杀了外甥郑奎之后，神情大怒，派人抓了方永，召集寨众，当众审判。
    聚义堂中，汪伦高坐堂首，面色阴沉。
    方永站在堂中，腰板挺直。
    七位统领各站一旁，甘霸直接站在方永身侧。
    堂外人头攒动，寨众听说了此事后纷纷赶来观看。
    “方永，你可知罪！”
    汪伦怒喝一声，扇指方永。
    方永堂堂正正的和汪伦对视，丝毫不惧，他有甘霸和七位统领撑腰，根本不怕汪伦。
    “方永不知所犯何罪，请大当家的明示！”
    汪伦闻言，怒拍椅子扶手。
    “大胆，你擅杀寨众，岂容狡辩？”
    方永闻言，反问汪伦道：
    “方永岂敢狡辩，敢问大当家的此堂中所设三字是什么字？”
    汪伦闻言，轻蔑的笑道：
    “连字都不识，亏你还做三当家，此三字乃聚义堂也！”
    方永听了，又问：
    “义字何解？”
    汪伦道：
    “自是仁义、忠义、信义，你连这也不懂吗？”
    方永道：
    “吾生平所奉，皆此三义也，只是有一事不明，请大当家的解惑。”
    汪伦不耐烦的道：
    “休要多言，先说你擅杀寨众一事！”
    方永道：
    “请大当家的先解我惑，事后任杀任剐，全凭处置。”
    听方永都这么说了，汪伦便答应道：
    “你有何惑，说罢。”
    方永道：
    “敢问大当家的，趁人之危，以赌为术，骗取寨众为母治病之钱财，此乃仁、忠、信，三义中的哪一义？”
    此言落下，满堂哗然。
    外面的寨众不乏有被郑奎坑过的，此时纷纷叫好。
    座上的汪伦面色铁青，拿着纸扇指着方永，不断的颤抖。
    他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方永是故意跟他叫板。
    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汪伦这个大当家的又没有实权，根本奈何不了方永。
    “你你你，什么叫趁人之危，既然赌博就有输有赢，就算赌输了也是自愿的，如何能怪得了旁人。”
    方永闻言，丝毫不慌，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份帛书，展示给众人道：
    “此乃天伦赌场掌柜和伙计关于郑奎出千的证词，上面有这几人的手印为证，白纸黑字，大当家的可以查证。”
    汪伦拿过帛书，简单翻阅过后，面色黑的吓人。
    “那掌柜和伙计现在何处，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汪伦的想法很简单，那掌柜和伙计都是他的亲随，等他们上来后，他自有办法让这二人翻供。
    方永道：“他们二人不能来了。”
    汪伦闻言质问：“为何来不了，莫非你心中有鬼？”
    方永道：“这二人已经被我杀了！”
    汪伦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你好大胆，没有我的命令平白无故就敢杀人，来人，将方永带入水牢发落！”
    堂内一片平静，无人动身。
    甘霸此时冷静的道：“大当家的何必如此心急，三弟动手想必必有缘故，还请大当家的等三弟将事情说清楚后再下命令不迟。”
    汪伦闻言，气的肺都要炸了。
    他早些年重用甘霸练兵，整顿寨中军纪。
    却没想到甘霸忘恩负义，以各种理由，如什么不守军纪、强抢民女、克扣粮饷等莫须有的罪名将他身边的亲信全都剔除了军队，转而大量提拔自己人，将他这个大当家的完全架空了起来。
    赌场的郑奎和被方永杀掉的掌柜伙计就是这么被甘霸排除异己，踢出军队的。
    如果能给汪伦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发誓，一定要将甘霸千刀万剐，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可惜，时间没有重来的机会。
    现在的汪伦深知自己只能忍辱负重，以待时机。
    嗟呼：
    伤哉龙受困，不能越深渊。
    上不飞天汉，下不见于田。
    蟠居于井底，鳅鳝舞其前。
    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汪伦在心中深深感叹了一番自己的悲惨遭遇，由于他自己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诗来，只好默念了一遍魏帝曹髦的诗词，料表内心的不甘。
    随后，汪伦勉强咽下怒气，道：
    “也罢，就给二当家的一个面子，说吧，方永你为何杀人？”方永抱拳，朗声道：
    “大当家的，此事涉及寨中高层隐秘，我正是为了保全我水寨颜面才杀了那几人，大当家的真要我说？”
    一听隐秘，外面观看的人群纷纷竖起了耳朵。
    汪伦道：
    “说，我寨中光明磊落，能有何隐秘？”
    方永说道：
    “那日我审问天伦赌场的掌柜和三名伙计，这四人都同时搬出大当家的，言赌场榨取钱财是为了给大当家的孝敬，又言大当家的喜爱苏州锦扇……”
    啪，一把锦扇掉落在了地上。
    汪伦神色慌张，连声道：
    “快停快停，此事不要说了，此乃诬告攀咬之言，断不可信！”
    方永见状也不再言语。
    有些事情不用做的太过，这个汪伦明显是个草包，胸无韬略，身无胆识，遇事便慌，又贪恋荣华富贵，就这还装什么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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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非曲直，大家自然自有公论。
    之后，所谓的审判草草结束，方永无罪释放，大当家的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多日不再露面。
    这种行径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不打自招。
    事后寨众都在讨论大当家的行为，十分不齿。
    而在这个期间，方永的事迹也被广泛传播，许多人听了方永的名声后都慕名前来投奔。
    人们觉得，三当家的连李大鬼那样的人都收在了麾下，视之为兄弟，他们再不堪，总比李大鬼强吧！
    于是很快，方永手下就汇聚了一百多个人，而且更多的人还在不断聚来。
    水寨中明面上的职业战兵数量是三千人，全部归甘霸统领，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数量。
    而实际上，水寨水寨，里面的自然全是匪徒，除了这三千人外，水寨中的其他人员几乎每个都具备着一定的战斗能力。
    平时这些人由于各种原因负责着水寨后勤等各项业务，但如果真到了紧急时刻，他们全都可以当做士兵来用。
    所以外面传闻的洪泽水匪有上万匪徒并不是虚传，而是真的有这么多。
    而方永作为水寨的三当家，他自然是有自己招募手下的权利的，而且并没有明确的人数限制。
    唯一的问题是，豢养手下的这笔钱需要他自己出。
    大家都来投奔他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处理不好，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按照寨中的标准，养一名手下最少也需要500钱一个月，十个手下就是五两，一百个手下就是五十两。
    这还只是单纯的发给手下的饷银，手下平时的吃喝训练也需要费银两，还有刀剑器具，这些都得他出。
    简而言之，现在方永面临的问题就是没钱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总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该怎么搞钱呢？
    总不可能把投奔他的人往外推吧！
    眼看着手下越来越多，钱财越来越紧张，方永有些着急了。
    方老爷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这老东西滑的很，还躲在城里。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方永就只能对附近的其他大户动手了。
    这并非长久之计，但是如果事态紧急的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的方永不知道的是，他着急，有人比他更着急。
    一间小屋，两个人。
    一人喝着酒。
    一人品着茶。
    场面颇有些古怪。
    “我说，你到底想好了没，我说这是个有能为的，你曾经说过的三个条件现在全都满足了，讲仁义、知规矩、有野心，而且还额外多了一条，武艺通神，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快点下决定吧，你还想不想报仇了？”
    “急什么……”
    “嘿，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把你那条瘸腿打断！”
    “反正也断了，你再打断又有何妨？老黑啊，不是我说，做人做事要找对方法，想要雪中送炭也得把握好时机，听我的，再等两天。”
    “好好好，听你的是吧？那么请问这位找对方法的薛大爷，你的腿是怎么被打瘸的？”
    “妈的，你挑我伤疤！”
    ……
    一连几天，方永愁眉苦脸。
    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快有两百人了，他手里的钱马上就要不够用了。
    他甚至已经安排李盛带人去附近踩点。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哥，三哥，在吗？兄弟有事来求你？”
    方永走出去，打开门，发现来者正是之前一起攻打过方老爷家的马老黑。
    而在马老黑身边，还有一人，身形高瘦，身披一件黄鼠裘，甲字脸，脸上常堆着笑。
    之前二人也见过，只是交谈不多。
    甘霸手下七位统领之一，薛大瘸子。
    (本章完)

 第13章 ，黛玉同行

    第13章 ，黛玉同行
    “快请快请，二位兄弟请进！”
    方永笑着将二人请进屋中，安排落座。
    没人伺候，方永便自己与二人倒了茶。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马老黑便直入主题。
    “三哥，这次来找你，主要是老薛他遇到了麻烦，想请您出手帮忙。”
    方永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在水寨的七位统领中，马老黑和其他五人都是武将，负责水寨的各处防御巡逻等事宜。唯独薛大瘸子负责后勤，寨中的财产收入都是由薛大瘸子一手操持的。
    这可是财神爷！
    如今对方来找自己帮忙，那自己如今缺钱的麻烦不就……
    方永当即道：“薛兄弟不用客气，遇到什么麻烦请尽管讲，只要是方某力所能及之事，方某绝不推辞。”
    薛大瘸子露出欣喜的神色，拱手道：“三当家的仁义！”
    随后，薛大瘸子说出了他遇到的麻烦。
    原来，薛大瘸子手下有一支商队，走京杭运河，将一些南洋香料悄悄的从水路运送到京城去，以此来赚取利润。
    这条商路已经运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各方关节都已经打通，一路畅行，从来没有什么险阻，不过就在两月前，在津海的港口出现了问题。
    当地的漕运帮派发生了内斗，将香料扣滞了下来，薛大瘸子先后派了两拨人谈判，全都无功而返，甚至还损失了几条性命。
    “这件事情二哥不管吗？”
    方永问道。
    薛大瘸子和马老黑对视了一眼，左右看了看，悄声的和方永说道：
    “二哥不知道，这是我私下里派遣的商队。”
    方永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薛大瘸子似乎是怕方永误会什么，解释道：
    “二哥以前经历了一些事，心灰意冷，便不准我们弟兄再和官府接触，可三当家的你也知道，在现在这个世道，如果不和官府接触，如何能赚取钱财，供养寨中兄弟？”
    方永点了点头。
    薛大瘸子这点说的倒是不错。
    不仅是在这个世道，换做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一样，想要成事，势必要做出一些取舍。
    “好，这件事我接了。”
    方永答应下来。
    帮派相争而已，在方永眼中算不上什么大事。
    薛大瘸子听后连连拜谢。
    “多谢三当家的仗义相助，事成之后，我分一成红利给您，钱不多，一年差不多也就一万两银子吧。”
    方永听了，口中的茶水差点吐出来。
    薛大瘸子见状连道：“您别嫌少，这上上下下都得打点，我也确实拿不出太多，您多担待。”
    方永连道：“不少不少，已经很多了。”
    一万两银子，足够支撑他养一支一千人的军队一年的开销了，他哪里会嫌少。
    这时，薛大瘸子又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
    一张五百两，另一张也是五百两。
    “孝敬您的，三当家的不要推辞，此行艰苦，无论事成与否都先请收下，全当兄弟的一片感激之情。”
    方永推辞了两次无果后，最终还是诚实的将银票收了下来。
    望着薛大瘸子和马老黑离去的背影，方永露出笑容。
    “这个薛大瘸子，为人不错啊！”
    ……
    马老黑和薛大瘸子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
    “老薛，你怎么想的，就那小事还用得着求三哥跑一趟吗，我过去不就能摆平了？”
    薛大瘸子摇摇头。
    “你懂什么，不这样做，怎么将钱顺理成章的送给三当家的。”马老黑理解不了。
    “咱直接投靠过去不就行了，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的？”
    薛大瘸子幽幽的道：
    “别人给的终究不如自己得到的牢靠……”
    几天后，薛大瘸子找好了借口，为方永调用了三艘楼船，方永带着手下的兄弟们正式开始起行。
    此时的方永手下共有235人，而三艘战船中也有薛大瘸子派来协助的一些心腹之类的，全加起来，共有三百人左右。
    三艘楼船长三十米左右，外形看上去和普通的商船相差不大，但实际上船上的关键部位都包裹了铁皮，船内隐藏着火炮、床弩，是实打实的战船。
    这次方永将一路走水路从淮州抵达津海，解决当地扣押货物的事情，然后返回。
    行程不远，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年前应该就能回来。
    就这样，方永出发了。
    而在方永出发的同时，距离淮安不远的扬州，几艘官船也一同从水路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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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段时间在船上，方永不好下水锻炼水性，便只好将时间用在刀术和箭术身上。
    【天赋：箭术(普通)】
    【进度：65/100】
    【效用：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天赋：刀术(普通)】
    【进度：46/100】
    【效用：心随刀至，如臂驱使。】
    方永练箭时还好，射一些飞鸟水鱼大家还能跟着加餐，可到了练刀的时候大家可就惨了，和方永做陪练，没人撑得住两个回合。
    众人全都叫苦不迭，只有李盛一言不发。
    方永知道，这小子心里较着劲呢。
    人们都说方永千金买马骨，李盛就是那个买来的马骨头，试问这样的话谁能不生气呢？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方永放下刀，散了众人，去房间里取了一瓶药酒，单独交给了李盛，
    李盛的手腕红肿一片，那是在和方永的对练中，被强大反震力量震伤的。
    方永道：
    “知道你有心气，但做任何事都不能急于一时，擦些药酒，别落下暗伤了。”
    转眼，船队来到了津海。
    三艘楼船停靠在了港口，薛大瘸子的人得知了方永过来的消息，提前赶到港口迎接。
    然而方永刚一下船，本地的帮派就给方永来了一出好戏。
    只见百十个不知道什么帮的帮众突然从拐角冲出，这些人形态不一，穿着麻坎肩，破衣，还有穿草鞋的，看起来十分穷困。
    他们身上唯一相同的只有腰间系着一根白布绳，算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
    这些人突然从拐角冲出，手里拿着各种菜刀、铁锹、铲子之类的向着人群冲来。
    此时港口上的不仅方永一家，还有许多其他的商人，行人，见到这架势，这些人全都慌乱奔逃了起来。
    方永见状先带着手下退居一角，暗暗观看。
    只见那群看起来十分穷困的帮众冲进人群就是乱砍，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目标，就是单纯的胡乱杀人，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无辜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时间哭声遍地，哀嚎漫野。
    按说这样的港口应该是有官兵驻守的，而奇怪的是，官府的人一直也没有出现。
    方永不想惹事，所以带着手下退到了一个角落。
    但他没想到，这世上总有不开眼的，非要来招惹他。
    一个帮众挥舞着菜刀就冲着方永杀了过来。
    方永无奈的搭弓射箭，吭哧一箭射死了此人。
    其余帮众见自己同伴被射杀，顿时纷纷怒吼着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有种！
    方永的手下见状，纷纷拿出弓箭，一轮齐射，又射死了十几人。
    (本章完)

 第14章 ，官逼民反(二)

    第14章 ，官逼民反(二)
    十几个活灵活现的大活人就这样死在了地上，这残忍的一幕瞬间将这些帮众镇住。
    这些个帮众平时最多也就是在街头巷尾，凭借血气之勇和人搏斗，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几十张弓拿出来，唰唰唰唰，还没等反应过来，自己这边就被射死了十几号人！
    这不对吧，老大不是说今天港口过往的都是普通客商吗？
    这是客商？
    其实，方永这边的手下很多也都是第一次杀人。
    虽然他们是水匪出身，但也并没有全都沾染过人命，比如方永身边的李盛就是典型的例子。
    好在他们到底是有着水匪的底子，天生比普通人狠辣，虽然杀人过后拿弓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实战真的是最好的老师。
    方永甚至合计着，要不要把船上其他的手下也叫下来，沾沾血。
    可惜，就在这时候，官兵来了。
    这些帮派成员全都四散逃走。
    方永见状也只能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津门永安路，十五号院。
    方永和手下们暂时落脚在了这里。
    “三爷，您叫我薛五就好。”
    说话之人是一个老掌柜，年逾半百，胡子白。
    他就是负责运送那批香料的主事，方永等人现在落脚的地方也是他来安排的。
    方永没有轻视对方，而是很尊重的请对方落座。
    “薛掌柜的，我刚来津海，不太清楚这的情况，还请您详细和我说一说事情的具体经过。”
    薛掌柜的闻言答应下来，缓缓开口道：
    “三爷，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起因还要从新政开始说起。
    却说在今年，老首辅张庭正去世，隆庆皇帝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没有选定新的首辅，而是龙裁亲定，提拔大量旧员，颁发新政，志在革除利弊，整饬财政。
    其中间接导致方永投匪的摊丁入亩政策就是新政之一。
    而新政中还有一条政策，是关于商业的，叫人力税。
    所谓人力税，税如其名，简单来说就是根据商人或商业组织所雇佣使用的人口，分为大中小三个等级，依次收取额外税金。
    值得一提的是，人力税是新增的税项，并未代替原来的商税。
    “这样一来，那些工人苦力们可就难了。”
    方永喝了一口茶，摇头感叹着。
    商人怕税，自然不敢多雇人，甚至还要将原本的员工赶出去，这些人自然便丢了饭碗。
    而那些留下来人也好不了多少，商人为了保持原来的生产效率，这些留下来的人势必会被迫一个人干两份工乃至三份工的情况。
    薛五也同样叹气。
    “谁说不是呢，新政颁布后，津海首当其冲，大量的苦工力工丢了饭碗，听说连饭馆的学徒都被师傅赶了出来，这些人无处可去，便组成了四海帮，和漕工抢起了饭碗，带累我们也沦落至此。”
    方永摇摇头。
    “这漕工不用收税，如今倒还成了香饽饽了！”
    薛五闻言，眨了眨眼道：
    “这您可想错了，陛下怜惜百万漕工艰辛，有单独的新政体恤他们呢！”
    方永愕然。
    简单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方永送走了薛掌柜。
    之后，方永派李盛带人去外面打探情况。
    到了下午，李盛等人回来，将打探到的情况汇报给了方永。
    事情和薛掌柜说的基本不差，如今津海的乱象主要就是新生的四海帮和原来的漕帮抢饭碗导致的，薛大瘸子的货物就是被四海帮的人扣留了下来。
    隆庆皇帝轻飘飘的一纸新政，津海顿时便多了十几万人无家可归，也是可叹。与此同时，李盛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四海帮的帮主被抓了！
    却说今天在码头上，四海帮的打手疯狂砍杀过往客商，造成七人死亡，三十多人重伤，上百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这其中，还有一位来自江浙的大商人，名声非常显赫，家资百万，如今被四海帮的手下砍了十几刀，多半是活不下来了。
    迫于压力，当天下午，四海帮帮主郭大海就被抓进了津海衙门，以聚众造乱，杀人抢劫为由，宣判死刑。
    明日正午，斩立决！
    “这么快？”
    方永思索着，感觉这里边有些不对啊！
    这郭大海既然能被众人拥护当上帮主，脑子应该没有问题，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让手下去码头砍杀过往客商呢？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而且刚刚薛掌柜和他说起过郭大海这个人，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威望很高，虽然扣押了他们的货物，但是并未伤人，其目的只是为了逼迫漕帮让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况且这斩立决也判的太果断了一点，也不送审一下，直接就明天处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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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严重怀疑这里面是有人和官府勾结，在故意陷害郭大海。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郭大海是被陷害那也与他无关。
    他来此的目的是解决货物被扣押的问题。
    如果郭大海死了，那么四海帮群龙无首，反倒方便方永行事。
    于是，方永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安排手下休息了一晚。
    次日，郭大海被押解刑场斩首。
    周边聚集了无数来看热闹的百姓。
    郭大海在百姓中的名声似乎不错，这些围观的百姓不仅没有人说郭大海的坏话，反而还不约而同的为郭大海求情。
    当然，这些贱民的求情自然是无人关注的。
    方永带着手下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阁楼观看场上情况。
    只见郭大海被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解着往刑场走去，郭大海的嘴巴被堵住，全程说不出话来。
    事情全程透露着蹊跷。
    衙门直接省去了游街这个步骤，将郭大海直接从大牢带到了刑场，全程都是由精锐士兵押送，而不是衙役。
    显然，津海衙门是在防备有人劫法场。
    但这样也说不通，因为押运的士兵虽然精锐，但只有二十人左右，如果四海帮真的来劫法场的话，这点人能起到什么作用？
    “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监斩官扔出一把签子，刽子手举起大刀，便要砍下。
    “谁敢伤我哥哥！”
    只见一个大汉突然从人群中冲出，猛的掷出一把大斧，将那刽子手一斧砸倒。
    随后，无数和大汉一样的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拿着武器，和官兵厮杀了起来。
    那官兵虽然精锐，但人数不多，因此很快便被冲散。
    方永在阁楼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被杀死的士兵，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漕帮和津海衙门太狠了。
    那些士兵都是牺牲品。
    四海帮劫法场，杀官兵，已经坐实了造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法场外面便有军队埋伏，只等四海帮的人冲出去便会被一网打尽。
    这样一来，漕帮除掉了四海帮。
    津海衙门得到了平息反贼的大功。
    最终输的只有郭大海，和那些因为新政而丢失了饭碗的人们。
    方永不禁想起了那个曾经去方家村讲解新政的官员。
    记得对方当时说过，大熙王朝四海升平，百姓富足，国库充盈，海清河晏，隆庆帝体恤百姓辛劳，故而颁布新政……
    (本章完)

 第15章 ，城中暴乱

    第15章 ，城中暴乱
    此时，那拿斧子的大汉已经冲到了台上，他快速将捆绑郭大海的绳索斩断，又拔出了堵住郭大海嘴巴的白布，然后将郭大海背了起来，起身欲走。
    郭大海这时总算是恢复了自由，他第一时间便大声命令道：
    “不能走！铁牛，快把我放到台上！”
    那铁牛明显有些犹豫。
    郭大海怒道：
    “快点，这是有人在给我们四海帮设套，要致我们全帮于死地，晚了就来不及了！”
    铁牛闻言，赶忙听话的将郭大海放到了高台上。
    方永能看出来的，郭大海自然也看出来了。
    他可以100%的确定，外面四面八方肯定都有无数弓弩手埋伏，只要他们劫完法场一出去，就会被立刻射成刺猬，再好的功夫也没用。
    到时候造反坐实，夷灭三族。
    郭大海必须立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晚了就来不及了。
    郭大海站到台上后，立刻向着下方战斗的众人大声道：
    “兄弟们，我是郭大海，大家听我的，不要乱杀人，这是阴谋！先停手，稳住大家！”
    郭大海真的很有威望，他的话说出来后，立刻就有一些人听话的停下了战斗，赶到了郭大海的身边。
    然而，这些人在所有人当中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此时都杀红了眼，和官军厮杀到了人群中，连百姓也一并牵连。
    尽管官军精锐，但是也架不住人多，而且在人堆中也用不出军中战阵的战法，于是很快就被四海帮的人杀死。
    恐惧的百姓们害怕的向四周逃去。
    站在台上的郭大海看着这一幕，他意识到，完了。
    这些百姓就是他造反的证人。
    外面百分百有官军埋伏，出去就是必死无疑。
    怎么办？
    现在的他陷入了绝境，没有一丝生路。
    “哥哥，你怎么了，我们不走吗？”
    铁牛疑惑的问道。
    郭大海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心有凌云之志，如何能死在这里？看着那些逃窜的百姓，郭大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铁牛，去，外面有官军埋伏，你快带人拦住这些百姓，不要让他们离开，不然他们出去肯定会被官军杀死！”
    “哥哥，你怎么知道？”
    “不要问了，快去，如果有人不听就杀手，这是为了救他们！”
    见郭大海如此说了，铁牛当即带人将百姓们拦下。
    其特有的大嗓门声若洪钟。
    “都不准走，我哥哥说了，外面四周有官军埋伏，你们出去就是死！”
    被吓破胆的百姓们此时自然听不进去。
    铁牛看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本不忍下手，但想起哥哥的命令，他也只好发起狠来，一斧子下去，将一名想要往外冲的百姓当场劈成两半。
    这般血腥的场面顿时镇住了百姓们，大家都不敢动了。
    郭大海这时带着手下过来，将上千百姓们围了起来，道：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不要害怕，我并非故意杀人，而是为了救你们的性命！”
    “有些狗官要置我郭大海于死地，我虽死不足惜，但绝不能牵连百姓。如果你们就这样跑出去，肯定会被朝廷误以为是我四海帮的帮众而受到牵连，何其无辜也？”
    “我有一计，可解此局，请诸位静听。”
    “我们双方分成两波，一前一后，一同往外走，若遇到官军的埋伏，我亲自上前讲明原由，让官军放你们先走，等你们走后，我们纵使身死也无悔了。如何？”
    郭大海的一席话说完，一旁的铁牛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直言道：
    “哥哥仁义，我愿先死，追随哥哥！”
    郭大海心中无语，但面上还是做足了贤兄贤弟的戏码。
    然而，总有不配合的。
    人群中一个少年，看起来像是念过书的，他质疑道：
    “若到时候你不像说的那样，而是趁机造乱，利用我们冲击军阵，那该如何是好？”
    郭大海听了，眼眉一垂道：“安敢乱言，蛊惑人心？”
    说着，反手抽出一柄长刀，刺进了少年胸膛。
    少年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郭大海，然后死去。
    少年死后，人群再无人敢质疑，于是郭大海威逼利用百姓组成人墙，和手下向外面走去。方永站在阁楼上，全程注视着郭大海的举动。
    当看到郭大海竟然硬是从绝境中找出一条生路后，方永不禁叹道：“此人真枭雄也，若是让其活着出去，日后必定成就一番事业。”
    一旁的李盛听着方永的话，有些想不明白的挠了挠头。
    那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观其武艺，也不怎么样啊？
    方永招了招手，道：
    “拿我弓来。”
    李盛拿出一把大弓交给方永。
    此乃六石大弓，全水寨除方永外，只有甘霸可以拉的动。
    听说甘霸最近正在筹备制作一把十石弓，材料是之前的那条蟒筋，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
    方永拿起大弓，拉弓如满月，目光如鹰，一箭射出，弓箭发出剧烈的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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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看结果，方永带着李盛转头就走。
    “哥哥小心，不，哥哥！！！”
    六石弓拉满射出去的箭不比子弹慢多少，等铁牛听到了弓箭破空的声音后出言提醒就已经为时已晚，郭大海的头颅俨然已经被弓箭射穿，一声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郭大海死后，人群彻底暴乱了。
    方永下午时得到消息。
    四海帮聚众造反，劫法场，杀官吏，已经被定性为反贼。
    府台大人临危不乱，第一时间稳住局势；津海总兵亲自带兵围剿反贼，战斗中，一名小将武艺超群，于乱军中一箭射死反贼首领郭大海，事后反贼全军覆没，只有一人侥幸逃了出去。
    此外，四海帮的十几万帮众通通被军队以造反名义看管了起来，具体如何处置还暂且不知。
    没过多久，薛五过来告知方永，货物已经拿回来了。
    四海帮的人被看管起来后，这批货被官军定性为赃款。
    薛掌柜的自然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于是他给守军长官使了一些好处银子，货物便顺利拿了回来。
    就这样，事情结束了。
    看来此行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方永笑了笑，也没有在这里多留的意思，当晚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夜里，方永上了船，不过却被告知因为反贼作乱的原因，明早船只才能通行。
    方永也没在意，便暂时住在了船上。
    然后，傍晚，谁也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夜里的府台大人和总兵大人还在为功劳的分配争论不休时，白天在官军的围剿下拼死逃走的铁牛在夜里回到了城中。
    十几万四海帮的帮众此时被看管在城里的太平街上，人挤人，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几百个官军用麻绳和木棍就将这十几万人围在了一起，这些人就如同绵羊一般，无一人敢去反抗。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绵羊，就像曾经的老汉一样。
    人人惶惶不安，不知道官老爷们会如何处置他们。
    其实涉及到这么多人，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劳役，基本不会有别的结果，但这些百姓们并不清楚。
    然后，铁牛来了。
    他用斧子斩断了麻绳，杀死了官军。
    铁牛告诉人们，有人污蔑他们造反，官军要将他们全杀了，想要活着只有闹起来，将事情闹大，让皇上知道了才能免除一死。
    于是，暴乱开始了。
    人们喊着口号，冲进知府县衙，大街小巷。
    一开始只是为了杀官，后来就演变成了杀人放火，抢劫强奸。
    拿起锄，拿起刀，掀开津海半边天。
    拿起油，拿火把，海中去烧大帆船！
    事情的演变完全超出了铁牛的控制，他的本意只是为了给大哥报仇，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满城的暴动。
    火焰将城市烧红了半边天。
    津海外，几艘船只毫不知情的向着这里驶来。
    雪雁掀开帘子，惊讶的道：
    “姑娘，人们都说京城富庶，没想到津海也不逞多让，你看这大半夜的，灯光多亮啊！”
    (本章完)

 第16章 ，黛玉遇险

    第16章 ，黛玉遇险
    那哪里是什么灯火，而是整个津海都燃起了大火。
    原本软弱如羔羊的人们在沾染了鲜血之后迅速变成了恶魔。
    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了烧杀抢掠之下。
    津海的府台大人得到消息后还完全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那些贱民怎么会造反。
    虽然那些贱民被安上了反贼的名头，但他清楚，那些人不是反贼啊！他们不久前还都是安稳的良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造反？
    难道就因为他们丢掉了饭碗？
    难道就因为自己想用他们换取功劳？
    就这么一点小事，就造反了吗？
    刁民，刁民！果真是天生反骨的刁民！
    府台大人怒骂着，带领着手下外出查看。
    他天真的还想要维持局势，因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事后追究起来他的官位就完了，甚至难逃一死。
    结果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这位府台大人在暴民的冲击下变成了正四品官员碎片。
    相比之下，总兵大人就聪明的多了。
    这种大规模的城中造反以他一个小小的总兵怎么可能平息的下来。
    总兵大人当机立断，带着少数几个亲信穿上了麻布衣服，又抢了一辆夜香车，连夜跑了出去。
    他要去外面调兵。
    如今城里肯定是没救了，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将功补过，召集部下把这些反民堵在城里，最后也不失一个防守之功。
    不然的话万一让这些反民冲出津海，跑到京城地区的话，那可就真完了。
    听说今年新政颁发后所征集的银粮是往常的两倍，皇帝大悦，正在大赏群臣，如果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消息，
    “反贼打过来了！”
    可以想象到到时候朝堂该是如何巨震。
    如果真发生那种情况，他的三族恐怕就要没了。
    反民们没有关注到总兵的动向。
    他们只是一群宣泄不满，失去了理智的人们。
    如果这群人中有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比如说像郭大海那样的，那他们可能会做出一番成绩。
    可惜的是，郭大海已经被方永提前一箭射死了。
    而活下来的铁牛根本无法领导这十几万反民。
    反民们先是冲击了府台衙门，然后一部分在城中烧杀抢掠，另一部分则前往了港口。
    这些人本就和漕帮有仇，此行一是为了报仇；二来，港口来往的商船无数，各种货物钱粮，这些都是极为可观的财富。
    漕运衙门根本阻挡不了这些反民。
    无数的反民们迅速将港口的钱货抢劫一空，然后又盯上了那些商船。
    用绳子，钩锁爬上去，然后抢劫金银，放火杀人。
    有些船还没有靠岸，这些人便划着小舟冲上去，大船爬不上去就找中船，小船，整个港口一片混乱。
    好在方永的楼船较大，这些反民都是柿子捡着软的捏，因此来攻击他的船的人数量较少。
    方永一边命令手下使用弩箭对敌，另一方面催使手下快开船离开。
    因为后面过来的反民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成千上万，就是把方永船上的武器弹药全都打光也对抗不了这么多人，只有快速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混乱中，黛玉和贾雨村所在的官船毫无防备的靠近了津海码头。
    这是林如海征调的官船，目的是送女儿进京。
    可谁料偏偏遇到了这事。
    由于是在夜间，负责开船的人看不太清津海所发生的暴乱，直到船只已经快进港了，这才发现港口发生了暴乱。
    船只连忙掉头，然而此时为时已晚。
    他们能看到港口，那港口的人自然也就看到了他们。几艘满载反民的小舟快速划了过来。
    黛玉和贾雨村所乘的官船是中型的官船，上下两层，一般都是运送官员家眷、财产、或是一些珍贵器物之类的，船身的体量不算小，但防御力不高，是非常容易攻击的目标。
    而且在反民眼中，这两艘官船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反民们便更加认定了这官船中定然押运着非常珍贵的东西，因此追击的动作就更快。
    大船掉头启航都需要时间，哪里比得上小舟快捷。
    几十个反民把水浆都抡出了残影，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黛玉的船。
    丢钩锁，扔火瓶，几十个反民如狼似虎的往船上攀爬。
    船上的守卫也拿起武器反抗，但终究是人少，而且反贼越来越多，这边杀了几个，后面又追上来几十个，根本杀不完。
    贾雨村带着另一艘船过来帮忙，他拿着君子剑，在护卫的掩护下亲手砍杀了两个反民，可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无数的反民源源不断的爬上船来，连带着贾雨村的船也遭了殃，贾雨村向后看了一眼，犹豫了两秒，然后果断弃船，独自乘坐小舟逃走。
    黛玉对他很重要，林如海的推荐更是他的进身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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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和自身性命相比，这一切又都不值一提了。
    另一边，方永带着三艘楼船快速往外驶去，路上咚的一声，船只碰上了什么东西。
    “三哥，撞碎了一艘小舟，一人正在水中求救。”
    方永道：“不要管他，我们继续走。”
    “那人好像是个儒生。”
    “哦。”
    方永一听是儒生，想了想，道：
    “那顺手把人救上来吧。”
    现在方永手下兵马不少，但都是大老粗，正好缺几个读书人，既然是个儒生，不管是秀才还是举人，总归是有些用处。
    很快，一个水淋淋的中年人被救了上来。
    此时的贾雨村还并未意识到方永乃是水匪，他见方永穿着锦袍，手下众多，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于是连忙道：
    “在下贾化，多谢公子相救。”
    贾化？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方永也没有多想，道：
    “不必多礼，来人，请贾先生先去更衣，好生看顾”
    两名手下当即上来，准备将贾雨村带下去。
    贾雨村正要下去，突然，他想到了还在被反民围攻的黛玉等人。
    之前他逃走是无奈之举，毕竟他一人也救不下黛玉，反而还要连累自己。
    但现在情况不同，这个年轻人身边手下众多，船只雄壮，说不定有机会将黛玉救下。
    于是贾雨村长话短说，连忙道：
    “公子且慢，在下还有一个学生，乃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独女，如今身陷囹圄，还请公子搭救！”
    方永听了后道：
    “好说，好说，在什么地方？我派人去看看……等等，你刚刚说是谁的女儿？”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啊，怎么了，公子相识？”
    林如海……是红楼！
    方永迅速反应过来：“快，李盛，取我刀弓来！”
    官船上的房间内，黛玉脸色苍白，似弱柳扶风般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轻咬贝齿，右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金丝剪刀……
    雪雁噙着泪水，从外面过来报告：
    “姑，姑娘，贼人已经登上第一层了。”
    黛玉闻言，握着剪刀的手又紧了几分，眼神中已是带上了死志。
    (本章完)

 第17章 ，黛玉入怀

    第17章 ，黛玉入怀
    却说方永从贾雨村口中得知这里是红楼世界后，迅速便意识到了贾雨村口中的学生就是黛玉。
    林妹妹啊！
    如果可以的话，方永真不想错过。
    希望还来得及吧！
    方永拿起刀弓，一头扎进水中，按着贾雨村所指的方向游去。
    大船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方永只能自身先行一步
    李盛则带着其余人在后面跟上。
    在水中，方永可以控制水流，又拥有无限的体力，速度比鱼还要快。
    不过片刻，方永便见到了贾雨村所说的船。
    只是此时场上有两艘船，他并不能分清到底哪一艘才是黛玉所在的船只。
    方永只好先爬上其中一艘船，顺手砍杀两个乱民，高声喊道：“林姑娘何在？快些出来！”
    方永的声音极大。
    房间内，黛玉和雪雁全都听到了方永的声音。
    黛玉闻言当即起身。
    雪雁劝阻道：“姑娘不可，这定是贼人骗你出去！”
    黛玉迅速冷静思考了一下，道：
    “贼人求财，何必专门骗我出去？况且若是贼人，又如何知道我姓氏？想来应该不是贼人，或许是其他人前来相助，此时刻不容缓，纵使被骗，也不过一死而已！”
    说罢，黛玉不顾他人阻拦，径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方永喊了几遍后，便一直仔细关注着船上的情况，如果一直没有反应的话应该就是找错了船，他就决定去另一艘看看。
    就在这时，船上二楼的一个房间打开，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走了出来。
    距离稍远，看不清容貌，但见其衣着尊贵，同时又身材孱弱，弱柳扶风，方永心中已经是确认了八九分。
    当下冲杀过去。
    却说黛玉打开门后，四周望去，并未见到有什么人带人相助，当下面色一白，暗道上当了。
    而下方甲板上的乱民见到黛玉现身，那宛若仙子般的容貌瞬间刺激了这些人，无数人疯狂的向着二楼黛玉所处的位置冲去。
    其中一人身手不错，三两下便徒手爬到了二楼，露着淫笑向黛玉冲去。
    黛玉见着此幕，举起剪刀，绝望的向着喉咙刺去。
    “嗖！”
    一道破空声传来，一根箭矢从黛玉耳边擦过，带走了几缕秀发，然后将那个冲过来的人一箭射杀。
    黛玉惊讶的向后看去，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被一把抱了起来。
    黛玉心中一惊，拿着金丝剪刀的手刚要有动作，那人大手一挥，便把黛玉手中的剪刀抢了去，单手一握，剪刀就被攥坏了。
    “林姑娘莫怕，我是来救你的！”
    方永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林黛玉速退。
    黛玉在方永怀中抬头望去，见方永相貌堂堂，目光坚定，不似贼人，于是暂时放下心来。
    但是被方永如此亲近的抱着，黛玉的心中还是难免慌乱。
    乱民冲了上来。
    方永手中长刀挥舞，刀法精准，轻松斩杀数名乱民。
    方永身形高大，黛玉又极娇小，因此即便他将黛玉抱在怀里也并不怎么影响厮杀。
    乱民们也迅速意识到了方永的厉害，他们不敢和方永拼刀，便直接挥刀向方永怀中的黛玉砍去。
    黛玉吓得闭上了眼睛。
    方永直接用胳膊一挡，那刀只是稍微砍破了点皮。
    那人见状大骇，方永反手一刀，将其砍杀。
    等黛玉再次睁眼时，方永已经成功杀退了外面的贼人，带着她退回到了之前的房间中。
    “你的手臂……”
    黛玉担心的道。
    在方永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滴下。
    方永轻笑着道：“林姑娘不必担心，不过是些许小伤罢了。”
    如果门外的尸体听到这话的话肯定会醒过来。
    真是天大的冤枉，他明明就打破了点皮……
    黛玉看着方永被血染透的手臂，不自觉的把手放了上去，面露担忧之色。
    方永见状道：
    “林姑娘若不放心的话，就麻烦拿丝巾帮我包扎一下。”黛玉点头：“好！”
    可片刻后又不见动作。
    方永道：“怎么了？”
    黛玉脸红的发烫，细语道：
    “放我下来呀……”
    过了一会儿，黛玉拿来了一段丝巾，和雪雁一起为方永的手臂包扎。
    黛玉解下方永的衣袍，露出半截臂膀，然后用丝巾细细缠绕。
    雪雁嘟囔着嘴：
    “这种事情，姑娘何必亲自动手，我来就行了啊。”
    黛玉充耳不闻，仔细为方永包好了伤口。
    不过方永手臂上白皙结实的肌肉让她的面色更红了。
    包扎好后，方永拿着大弓守在门口，一旦有人靠近，他就一箭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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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乱民刚刚被方永杀得怕了，不敢再上来。
    过了一会儿，李盛等人带着楼船过来了，一众人杀了上来，很快将乱民清除。
    方永遂看向黛玉道：
    “已经没事了，我的人来了，我们出去吧！”
    黛玉轻轻点头，但又有些迟疑。
    方永不明所以。
    雪雁提醒道：“外面这么多人，我家姑娘恐怕不太方便。”
    方永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年代的女子确实不方便见外男，就连莲姐儿和自己订婚都没见过几面，更别说黛玉了。
    方永想了想，叫所有人背过身去，然后才带着黛玉上了楼船。
    回到了船上，方永给黛玉专门在船上安排了一间房间，和其他人隔开，只和自己相邻，以示尊重。
    黛玉随后郑重向方永行了一礼，感谢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方永问道：“那该如何报答？”
    黛玉闻言一愣，杏目轻抬，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方永脸上露出笑意，道：
    “开玩笑的，不必在意。日后不必叫我什么恩公，直接称呼我名，方永便可；也可叫我额…三哥，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黛玉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方永看到黛玉的耳朵，已经是红了。
    方永遂不再多留，选择离开。
    黛玉起身相送。
    方永道：“不必了，林姑娘今日受了惊吓，快些休息吧。而且，你的耳朵都红了！”
    黛玉一听，忙捂住了耳朵。
    可是捂住了耳朵，脸却红了。
    方永见状笑着离开了。
    船只一路往回驶去，
    等到了次日，已经快到了沧州。
    贾雨村早早的来拜见方永，为之前相救的事情拜谢。
    “多谢公子昨日仗义相助，时飞感激不尽，若非公子相救，恐怕我等就要落入贼人毒手了。”
    方永将贾雨村扶起，谦逊道：
    “贾先生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中人应该做的事情。”
    贾雨村闻言，心中生疑，觉得方永的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太像是富贵人家说的。
    贾雨村于是试探的问道：
    “还未请教公子姓甚名谁，家乡何处啊？”
    方永笑着道：
    “不瞒贾先生，我姓方名永，无甚么家乡籍贯，只是领着一帮兄弟纵横四海，盘踞天下水脉罢了。”
    贾雨村大惊，手上的茶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18章 ，遵纪守法

    第18章 ，遵纪守法
    就在刚刚，贾雨村还在感谢方永相救，使他脱离了贼人之手，却未曾想到，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方公子，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贾雨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忐忑的问道。
    方永微笑着，面色和善，却骤然改变。
    他一拍桌子，吓得贾雨村心头一跳。
    “谁与你消遣，贾化，你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方永生平最恨知恩不报之人，我救你性命，你便当留下为我效命，如若不然，哼，就将性命还来！”
    方永说完，面露凶光的狠狠盯着贾雨村，仿佛只要贾雨村下一刻说出一个不字就要将其大卸八块！
    对待贾雨村，方永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处理态度。
    却说贾雨村此人，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
    在这个年代，相貌可称的上不俗。
    而其能力也是不俗，在没有什么背景的情况下考中进士功名，后来被起复后又步步高升，只此一点就已经超过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了。
    不过贾雨村这人没有什么忠信可言。
    在原著中，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唯利是图的小人。
    甄士隐、贾家都曾有恩于他，但贾雨村见到甄士隐的女儿香菱落难蒙尘见死不救；贾家被抄家贾雨村还落井下石，可见此人品性。
    如毒蛇般，不念恩情；主人失势，便会弑主。
    对付这种人，方永深知，施恩于他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有用强权逼服才是上上之选。
    因此他才直接对贾雨村进行威胁。
    听完方永威胁的话后，贾雨村眼中闪过惊恐。
    他观方永眼中的凶恶之色不似作假，这是真的上了贼船了！
    不过在惊恐过后，贾雨村又迅速镇定下来，多年的经历让他的行事极为老练，遇到大部分情况都能做到冷静思考，以求出路。
    电光火石间，贾雨村的大脑快速运转。
    首先，方永想要让自己为其效力，这就说明，自己对其来说是有用处的，也就是说对方不会轻易的杀他。
    有了这一点做支撑后，贾雨村心中稍定。
    非常快的，贾雨村想出一套回旋的说辞。
    他匆忙起身，后退了两步，假装惶恐的看着方永，恭敬道：
    “承，承蒙方公子看中，在下万死不敢推辞，只是还请公子知晓，在下不过是一介秀才之身，只恐难堪重任，做些小事还可，若是去办大事，纵使有心，也怕无力。”
    贾雨村说完后，假装惭愧的把头低下。
    他知道，现在方永认定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但是他可以退而求其次，先降低方永对他的期望，以后自己假装能力不济，办砸几件小事，等方永不再重视他，他就可以想办法脱身了。
    这件事唯一的漏洞就是黛玉是知道他的具体情况的，不过想来昨天事情紧急，黛玉应该大概率不会和方永谈论他的情况。
    所以他还有时间，只要等一会儿找个借口想办法和黛玉见上一面，暗中将此事嘱托下去，事情便万无一失了。
    贾雨村这般想着，心中为自己的急智略感得意。
    方永满面笑意，鼓掌道：
    “好好好，贾先生真不愧是栋梁之才，这番谎话竟是出口成章。”
    贾雨村一惊，暗道：他怎么知道？难道黛玉昨天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还是说在诈我？
    贾雨村心中慌乱不已，但表面上还是强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道：
    “公子何出此言？君子立言，怎会说谎？”方永冷笑道：
    “你是进士出身，因贪酷之弊，恃才侮上，被上司参奏罢官。如今皇帝新政，起复旧员，你此番进京，是为求起复，我说的可对？”
    贾雨村听了，心中惊骇万分，再也维持不住镇定。
    他被罢官的具体原因就连黛玉都不知情，方永竟能说的如此详细，他是如何知晓的！
    方永淡淡笑了笑，再次问道：
    “先生现在可愿效命于我？”
    贾雨村心彻底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公子要在下效命，不知欲行何事？”
    “若是出谋划策，在下还可略知一二，但若是做些烧杀抢掠之事，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方永道：
    “先生放心，我虽为匪，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不做违法乱纪之事。”
    贾雨村听了，提着的心稍微放下。
    “那不知公子欲做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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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笑着道：
    “无非有四，一者购粮屯田，教化百姓；二者打造兵甲，以求狩猎；三者走私贩盐，充实府库；四者贿赂高官，谋求生存。”
    “永不求先生助我四者皆得，只求随便得其一，永便能安心了，日后必将先生视为心腹，共图荣华富贵。”
    贾雨村听了方永的这四条，大惊失色，再也维持不住丝毫稳重，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这这，这可都是造反的死罪啊！”
    方永亲手将贾雨村扶起，道：
    “先生哪里话，这几件小事如何算是罪呢？”
    我等贫苦百姓，买些粮食以求过冬，如何是罪？
    打造些许兵器，山中狩猎，又触犯了哪条法律？
    至于贩卖私盐，淮扬八大盐商皆有为之，未见其有何不可。
    最后的贿赂高官，也是顺应时局，不得已而为之，先生应当理解才是。
    贾雨村……
    我理解个屁啊，理解，这四条单拿出来就已经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若是全加上，那不就是要造反吗！！！
    无奈此时形势比人强，纵使贾雨村万分不愿也不敢直接拒绝，因此他只能隐晦的提醒道：
    “那个，公子，你所说的这些并非在下推辞，只是如今大熙承平日久，百姓安康乐业，此时买粮屯田依我看实在非明智之举，大可不必啊。”
    方永闻言看了看贾雨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贾雨村是想告诉他，大熙王朝国运昌隆，此时造反并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大熙真的国运昌隆吗？
    方永笑了笑，问道：
    “先生可知昨日为何有贼人在津海暴乱？”
    贾雨村摇摇头，道：“不知，想是有水匪趁夜色作乱？”
    方永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
    “先生可知如今田税几何，百姓可有余粮？”
    贾雨村闻言道：
    “自然知晓。如今田税十税其二，虽有些沉重，但如今新政改革，又是丰收之年，百姓只要勤耕细耘，应当是可以攒下些许粮米来的。”
    方永笑着摇头。
    “这件事情等回去后先生亲自随我去看看吧！”
    “至于现在，该说的我已说尽，还请先生明言，可愿效命于我？”
    (本章完)

 第19章 ，仁义感化

    第19章 ，仁义感化
    或许是因为方永又变得和颜悦色的原因，这导致贾雨村出现了误判，他心里认为方永对他应该还有耐心，因此便想要再拖延一下时间。
    “此事能否容我再考虑考虑？您刚刚所说等回去后带我亲自去看看，不如到那时在下再做出决定可好？”
    方永闻言，笑容不减。
    “好，我给先生充足的时间考虑。”
    说着，方永喊道：
    “李盛！”
    “在！”
    李盛从外面进来。
    方永道：“将贾先生送上桅杆！”
    “是！”
    几个手下领命过来，将贾雨村架起
    贾雨村大惊：“公子，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
    方永拿出两个铜钱，用绳子穿起，分别挂在贾雨村耳边；又拿出大弓，取了三支弓箭，道：
    “我方永平生从不胁迫别人，唯好以德服人！我这三支箭分别为仁德之箭、义德之箭、信德之箭，无论是何等奸邪狡诈之人，见我之箭，都必定会被我的德行所感化，今日且请先生一试。”
    说着，在贾雨村惊呼之中，手下将贾雨村绑在桅杆顶端。
    方永后撤到船尾，拿起弓箭，瞄准上面的贾雨村。
    “先生请看，此乃仁德之箭！”
    言罢，箭声一落，只听叮的一声，贾雨村耳边挂着的的一枚铜钱射中。
    贾雨村感受着耳边那箭矢击中铜钱所传来的清脆的声音，脸上顿时吓得没了血色。
    刚刚那箭矢离他的脑袋绝对不会超过三厘米。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箭矢飞过扰动的风声。
    不等贾雨村反应。
    下方，方永又拿起一支箭，高声道：
    “此乃义德之箭！”
    贾雨村闻言吓得剧烈挣扎了起来。
    “不，不要！”
    “嗖！叮！”
    又一枚铜钱被击落。
    贾雨村剧烈的喘息着，他的手脚都软了起来，被吓的没有了力气。
    方永拿起了第三支箭。
    “看样子，我的仁和义都打动不了贾先生，现在我只有信德之箭了，不知先生可还有铜钱否？”
    方永张弓拉箭。
    “不，不，我愿意，我愿意效命！”
    方永笑着将弓箭放下。
    “给贾先生松绑。”
    ……
    处理完了贾雨村后，过了些许时间，大约快到中午时，黛玉带着雪雁来看望方永。
    今天的黛玉显然经过了精细的梳妆打扮，穿了一件月白堆纱的贡缎长裙，上面绣着点点雪梅，肩上披了一件狐皮短袄，面上雪腮皓瞳，虽带有一丝稚气，却难掩林妹妹绝佳的气质。
    “方…三哥，你的伤势如何，可好转了？”
    方永请黛玉落座，道：
    “上了药，已无碍了，想是全赖妹妹精心包扎之故，不然为何好的如此之快。”
    黛玉听了，小脸红了许多。
    “方三哥取笑了，玉儿此前从未做过此事，手法生疏，不害了三哥便好了，怎敢邀功？”
    方永闻言笑道：
    “妹妹钟灵毓秀，初次便已超过他人不知几许了。”
    一旁的雪雁听了，忽然感到不对。
    她连忙护在黛玉身前，张开手臂，似是在保护着林黛玉一般，看着方永。
    “等等，您怎么突然改称妹妹了，之前不是称呼林姑娘的嘛？”
    小雪雁警惕十足的问道。
    方永看着一脸认真的保护着林黛玉的雪雁，忍不住的直接笑出了声。。
    雪雁的这个动作放在其他人身上确实是保护的意味。
    但是雪雁实在太小了，个子还没有方永坐着高。
    短短的小手臂伸出来就好像小孩子一样，颇具喜感。
    “你怎么笑了？”
    雪雁疑惑的问。
    方永笑意更甚。
    黛玉拉开雪雁，道：“雪雁，不可无礼？方三哥救了我们性命，我以兄长之礼侍之，方三哥称呼我为妹妹没有不妥。”
    雪雁听黛玉这么说了，只好鼓着嘴退了回去。
    方永轻笑着道：
    “是我太唐突，让雪雁误会了。”
    黛玉轻声道：
    “方三哥不怪雪雁便好。”
    方永摇着头，看着只有自己一半高的雪雁，道：
    “雪雁忠心护主，勇气可嘉，我怎么会怪罪呢？不仅不怪罪，还有赏银！”
    说着，方永拿出一个银裸子。
    雪雁见了，脸上的气鼓鼓的顿时消了下去，变成了欢喜之色。
    她看了看银裸子，没有去接，而是眨着眼睛求道：
    “多谢三爷赏，不过，雪雁可不可以不要赏银，只求三爷将昨天用来包扎的那个丝巾还回来？”
    方永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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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从怀中拿出那丝巾，期间有些好奇的问道：
    “连赏银都不要了，这丝巾莫非是什么重要之物吗？”
    雪雁点了点小脑袋。
    “那是女儿家的隐私之物，不可以轻易流落在外的！”
    方永听了，手上动作一顿。
    他看了黛玉一眼，见黛玉此时已经是红着脸低下了头，于是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方永轻咳一声，对着黛玉说道：
    “这丝巾沾染上了血污，如此交还恐怕不妥，妹妹如若信得过我，就请稍等一天，待我清洗了其上的血污后再还给妹妹，如何？”
    黛玉闻言，低着头轻声道：
    “方三哥考虑周全，自无不可，只是，只是还望小心，莫要丢失了。”
    方永珍重的将巾子收入怀中，道：
    “既然是妹妹隐私之物，我自当万分小心。”
    黛玉听了，脸蛋变得极红，解释道：
    “方三哥弄错了，那巾子是雪雁的。”
    方永快速拿出了丝巾，递给了雪雁。
    “还给你。”
    雪雁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方永。
    “你，你！”
    方永无视掉小雪雁，转而又和黛玉聊了起来。
    黛玉问起现在船只航行的路线问题，方永道津海生了变故，官军正在交战，不准通航，所以暂时不能前往京城。
    现在楼船正在返回自家淮州，黛玉可以给家里写信，让林大人派人来接，也可以让自己送她回去。
    黛玉听了，觉得并无不妥，于是答应下来。
    之后又问起贾雨村。
    方永道贾雨村受了些许伤势，如今正在静养，有时间自己可以领她去看望。
    如此这般，两人聊了许久。
    方永感到黛玉和他还是太生分了，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黛玉在和自己说话时每一句话都是在仔细考量之后才说出来的。
    两人毕竟只是刚刚认识。
    这种情况方永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靠时间改变。
    不过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偶然间，黛玉看到了方永桌案上的兵书。
    “呀，《纪效新书》！方三哥喜欢读兵书吗？将来可是志在沙场？”
    方永听了，连道：
    “不错，不错，我的志向正是要在沙场上实现。”
    黛玉并未听出有什么不妥，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兵书。
    似她这般女儿家，虽在爹爹的影响下读了不少诗书，但像兵书这种东西并不在市井流传，因此就连她也无缘一观。
    而越没有接触过的，就越是好奇。
    “方三哥，可否将此书借给我一观？”
    黛玉小小翼翼的问道。
    方永闻言心中暗道：好机会！
    他摇头道：
    “不行，此书深奥难懂，我尚未能知其全意，恐怕不能借给妹妹。”
    黛玉闻言，心情顿时低落下来。
    可方永又话音一转。
    “不过若妹妹想看，可与我共观此书，我二人共襄探讨，也好理解书中真意，妹妹以为如何？”
    (本章完)

 第20章 ，津海事末

    第20章 ，津海事末
    却说津海暴乱发生之后，虽然参与暴乱的人数众多，但由于没有合格的领导人物，暴乱并未冲出津海。
    津海总兵率军围绕津海地区建立了严密的防线。
    缺乏武器铠甲的乱民仅靠血肉之躯根本冲不破防线，只能被困在城中。
    这下子可苦了城内的老百姓。
    随着被困的时间越来越长，乱民越发残暴起来。
    每天都有无数百姓的家被乱民冲破。
    奸淫掳掠，人间炼狱。
    津海这片富饶之地彻底化作了地狱之城。
    有的百姓携家带口想要逃离津海，然而刚一走出城池就被军队射杀。
    军队可不知道这些人是百姓还是反贼。
    在无法探明身份的情况下，军队能做的就是有备无患。
    几日后，津海总兵毛捷和当地其他附属官员的联名奏表被送到了京城。
    奏表中写到：津海人士郭大海抗拒新政，聚众造反，聚集反贼两千余人，冲击府衙，津海大小官吏俱为其所害。
    臣毛捷率部下拼死搏杀，幸得陛下天佑，将众齐心，终于平定反贼，麾下小将毛成勇猛无畏，阵斩匪首郭大海……
    如今反贼已定，民心已归，唯有余贼数百人冒充百姓，躲入城中，难以分辨……请陛下圣裁。
    京城，隆庆帝观看着手中的奏疏，愤怒不已。
    “刁民！刁民！朕的新政处处都是为了这些百姓着想，可这些百姓不仅不感恩朕，反而还聚众谋反，真是该杀！该杀！”
    “陛下您息怒。”
    戴权赶忙上来，给隆庆帝揉着肩。
    “那些愚民一向痴蠢，哪里知道新政的好处？您可千万别为此气坏了身子。”
    隆庆帝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了一些。
    还好，津海总兵及时控制住了事态，除了死了几个官吏外，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隆庆帝随后召阁臣们上书房叙事。
    过了一会儿，四位阁臣匆匆赶了过来。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内阁中还有七人，包括首辅张庭正，还有次辅，以及其他五位阁臣。
    后来，张庭正老死了，次辅和另外三位位阁臣也在不久后递交了辞呈。
    之后隆庆帝又再提拔了两人入阁。
    于是现在内阁中就只剩下了四人。
    而这剩下的四人自然毫无疑问的都是隆庆皇帝的心腹，也是在这些人的帮助下，隆庆帝才能重拾新政。
    是的，新政之前就颁布过一次，只是很快就被太上皇掐灭了，隆庆帝为此隐忍至今，直到首辅老死，太上皇也逐渐老迈多病，隆庆帝才终于在几位忠臣的帮助下重新掌权，重拾新政。
    只是没想到，新政刚刚颁布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档子事。
    隆庆帝十分怀疑，这里面有太上皇在暗中推手。
    目的就是阻挠他对朝廷进行改革！
    “他怎么就不能像皇爷爷一样，放下手中的权力！非要阻拦朕？”
    戴权小声的提醒：“几位阁臣到了。”
    隆庆帝神色一震，赶忙恢复了一下仪态，请几人进来。
    “都看看吧！”
    隆庆帝将奏表传阅给了几人。
    几人看过后，表现不一。“都说说，津海一事，该怎么处置？”
    隆庆帝问道。
    几位阁臣思索片刻，一人上前提道：
    “陛下，今之世，风俗日薄，人心不古。发虑宪，求善良，虽足以謏闻，然未足以动众……非学无以明道，非学无以立德。故当劝学以化民，使民知学之为重，而后风俗可变，国家可安。”
    “程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臣以为应该拨银广修学院，倡导学风，方可教化愚民，不再重蹈津海之事！”
    隆庆帝听了，手指轻敲。
    下方的程大学士悄悄的看着隆庆帝，他发现隆庆帝的脸上竟有一丝懊恼之色。
    坏了，是不是太明显了，被皇帝看出来了！
    这时，隆庆帝目光一凝，程大学士心中一跳，几乎就要磕头请罪。
    “程爱卿说的好！”
    隆庆帝面带喜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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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谏言有理有据，他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如果早在十八条新政上加入这一条，或许津海就不会发生造反了！
    程大学士来不及去擦额头汗水，连忙附和道：“陛下圣明！”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随后，其他两位阁臣见程大学士成功，便也纷纷上奏。
    一人道：津海蒙受损失，百姓苦不堪言，应减免当地的赋税、以及来往商人的商税，以此安抚民心。
    一人道：反贼混入民中，应立刻严厉审查，必要时可以杀一儆百，杜绝再次发生有人蛊惑人心进行造反之举。
    隆庆帝听了喜不自胜，连忙应允。
    好，太好了，真是我大熙忠臣！
    三位阁臣所言条理清晰，句句为国，如此下去，何愁大熙盛世不来！
    正巧今年新政税银入库，比往年多了将近一倍，正是大刀阔斧的好时机！
    这时，最后一位阁臣面色沉重的道。
    “陛下，臣以为津海一事不可小视，应尽快选任兵部尚书，派兵部官吏监管此事虚实，另外锦衣卫指挥使也应尽快恢复。”
    隆庆帝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
    说话之人名叫于涟，官居太傅，是隆庆帝的老师，深受倚重。
    新政最开始就是于涟献给隆庆帝的，共有新政六条，涉及田、税、盐、铁、吏、火器。
    隆庆帝对此十分认可，事后结合自己的想法将新政加到了十条，现在又加到了十八条。
    只是让隆庆帝想不通的是，明明最开始提出新政改革的是于涟，现在他却屡次以各种理由阻挠自己。
    什么新政太急、动作太大、应充分调查后再实行等等。
    这是理由吗？
    如果慢吞吞的进行改革，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成效？
    而现在于涟更是丝毫不在乎大局，竟然要求自己恢复兵部尚书和锦衣卫指挥使？
    兵部尚书、锦衣卫指挥使这两个位置曾经都是太上皇的人，目前隆庆帝手下并没有合适的人去填补这两个空缺，因此才暂时空置。
    这些情况于涟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却急着让自己恢复这两个位置，意欲何在？
    莫非他暗中投靠了太上皇？
    隆庆帝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
    上一次太上皇就是把控兵部和锦衣卫这两个势力才将他架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他绝不允许再重蹈覆辙！
    津海事小，隆庆帝也猜出那份奏表可能会掺杂一些水分，但既然是多人联合的奏表，又能隐瞒什么？无非也就是多报一些斩获之类的小事，将领贪功，算不了什么大事。
    但兵部和锦衣卫可不同，一旦放松警惕，让太上皇重新掌控了这两个部门，那他的心血可就全都完了！
    程大学士一直暗中观察着隆庆帝的神色，见隆庆帝脸色不佳，立刻站了出来，道：
    “太傅所言差矣，一部尚书之职乃国之柱石，锦衣卫乃朝廷耳目，应当谨慎抉择，岂可轻易授予？”
    其余两个阁臣也纷纷附和。
    言于涟此行是为了一己私利，想要结党营私，推自己的人上位。
    于涟被气的喘不过气来，看着这三人同仇敌忾的弹劾自己，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结党营私？
    (本章完)

 第21章 ，回寨前夕

    第21章 ，回寨前夕
    隆庆帝最终采纳了程大学士等三人的意见，并严厉训斥了于涟。
    不久后，津海总兵毛捷领到旨意，隆庆帝在圣旨中先是训斥了他一番，然后又言念在他忠心耿耿，护国为民，又及时平定了反贼，便不再追究他的失察之罪。
    麾下小将毛成作战有功，被擢升为金陵副将。
    同时，要求毛捷务必要将那些潜藏在百姓中的反贼揪出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毛捷深刻领会了隆庆帝的意图，当天便率大军使用火炮攻城，镇压反贼。
    本就一片散沙的反民们很快便被火炮镇压。
    但是毛捷并未因此停手。
    他联合当地的文武官员，对当地那些没有太深势力的商家、普通大户、富户进行敲诈，如果不交纳巨额财产，就会被当做反贼处理。
    这些富户本就被反民洗劫了一番，哪还有钱。
    毛捷的处理方法也很简单，没钱？没钱就证明你将钱都交给了反贼，就是反贼同犯！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一刻才真正显现出来。
    有人上京告御状，水路不通，陆路险阻。
    京城周边十几县，一县一道鬼门关。
    十个出去十个死，好不容易有一个运气好，不知从哪条荒僻小路活着到了京城，进城时城卫看他衣衫褴褛，便盘问他道：
    “你是哪的人，来干什么的？”
    那人一路走来，知道自己一旦说实话的话肯定会被抓起来，于是便谎称道：
    “我是本地的，麻也不干，就想着进城看看。”
    随后这人立刻就被抓了起来，打了60大板，关进了顺天府大牢。
    当夜，京城雪落，小雪兮兮。
    隆庆帝披着龙袍走到殿外，看着兮兮白雪，面上露出喜色。
    吟道：
    瑞雪降天来，地上白皑皑。
    风吹雪片飞，寒气透骨腮。
    树头挂银，廊角堆雪块。
    丰额……
    ……
    ……
    戴权正捧着暖炉过来，见状连忙接道：
    丰年兆此际，喜色入心来！
    隆庆帝听了，连道：“不错。”
    戴权道：“奴才刚刚情不自禁，擅自接了陛下的诗句，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恕你无罪！”
    一夜过去，告御状的那人被冻死了。
    京城已经下雪，但江南却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黛玉轻捧着一卷书，坐在榻上，眼神看在远方，有些心不在焉。
    雪雁道：“姑娘，三爷来了。”
    黛玉正了正精神。
    稍许，方永进来，看着黛玉道：
    “妹妹怎么了，可是还在想那几封书信的事？”
    黛玉轻轻点头。
    “这么长时间父亲都没有回信，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方永道：
    “妹妹不必担心，兴许是送信之人出现了遗漏，妹妹可先随我去淮州，我派专人去联系林大人，实在不行，我亲自送妹妹回家也可。”
    黛玉听了，轻轻点头。
    “全赖哥哥了。”
    方永一怔，喜道：
    “妹妹刚刚叫我什么？”
    黛玉脸色刹的红到了耳根，不承认道：
    “叫方三哥啊？”
    “我怎么听是叫的哥哥，妹妹能不能再叫一遍？”
    “不行，你快出去。”
    林黛玉推着方永道。
    很快，方永被推了出去。
    黛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没过片刻，方永又回来了。
    “啊，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妹妹厌烦我吗？”
    方永问道。
    黛玉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
    黛玉脸蛋红红的。
    雪雁连忙道：“三爷，您就别欺负我们家姑娘了。”方永闻言淡淡一笑，拿出一个锦盒，道：
    “昨日练箭之时，射中水底一颗黑石，那原是一只大蚌，我取了蚌珠，想着应当送与妹妹。”
    黛玉听着，心中怦怦乱跳。
    “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应当送给自己了呢？”
    没等黛玉细问，方永放下锦盒便离开了。
    “呀，姑娘，好大的珍珠啊！”
    雪雁小心翼翼的将盒子里的珍珠取出，托在手中，请黛玉观看。
    黛玉一看，竟是一颗白玉珍珠，圆润光滑，两指来宽，比铜钱还要稍大一些！
    “这也太贵重了，雪雁，快给方三哥还过去。”
    雪雁委屈巴巴的道：
    “姑娘，您又为难我了，上次三爷送您的金线狐白裘您让我还过去，结果我前额挨弹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黛玉闻言没了办法。
    雪雁道：
    “姑娘，你既然不喜欢，就亲自把东西还给三爷不就行了！我看三爷虽然总往小姐这里来，但举止进退有度，并不越礼，想来只要小姐说清楚，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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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听了，低下头道：
    “不，不行啊，这样做我怕他会误会。”
    雪雁疑惑的问道：
    “误会什么？”
    黛玉不假思索的道：
    “误会我不喜欢他送我东西啊！”
    雪雁：？？？
    黛玉：“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明白，快去拿针线过来，对了，金丝银线还有多少？”
    几日后，方永和手下一起练箭。
    【天赋：箭术(普通)】
    【进度：99/100】
    【效用：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拉弓之前，方永特地小心将手上的护指取下。
    李盛见了，好奇的问道：
    “三哥，别人都是在拉弓时带上护指，防止受伤。你却反其道而行之，平时带上护指，拉弓时反倒取下，这难道是有什么射箭的诀窍吗？”
    方永道：“你懂什么，这是秘密。”
    李盛闻言，眼珠转了转，道：
    “秘密莫不是在这护指上？我观这护指比旁的好看，三哥是从哪里得来的，不若我们交换一下！”
    “讨打！”
    方永说着，向上拉弓射箭，射下一只大雁。
    大雁的尸体正好落在李盛头上，引得众人一片哄笑。
    李盛苦着脸拿起了死掉的大雁，看着大雁被箭矢射断的半截头颅，不禁举起了大拇指。
    “三哥箭术世所罕见，佩服，佩服！”
    【天赋：箭术(精通)】
    【进度：1/1000】
    【效用：矢贯坚石，劲贯三军。】
    几天后，洪泽水寨！
    “三当家的回来了！”
    回到水寨后，方永先好生安顿了黛玉，承诺过几日亲自送她去扬州。然后便是去接收他的兄弟们。
    离开水寨前，方永的手下有两百多个兄弟。
    离开后，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方永的名气在水寨中不降反增，也不知是谁替他宣传的，方永的声望越来越高，目前已经有五百多个人准备投靠方永。
    由于方永不在，薛大瘸子便擅自做主替方永将这些人留了下来，准备等方永回来后再询问这些人是去是留。
    是去是留？那当然是留。
    方永从不嫌人多，愿意投靠他的人越多越好。
    他不怕没钱，实在不行大不了去抢三河县衙。
    他都已经杀官投匪了，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与此同时，薛大瘸子笑着送来了银票。
    “三当家的，当初说好的一万两，您点点。”
    方永见状，没有接受，摇头拒绝道：
    “不行，这钱我不能要，那日就连我也没预料到会发生暴乱，致使薛掌柜的几人都留在了城里，每每想来，我都自责无比，心如刀绞，如何能再要这钱。”
    薛大瘸子闻言再三安慰，想要将银票交给方永。
    方永却都真心实意的摇头拒绝。
    薛大瘸子见状不禁对方永又满意了几分，不论刚刚方永的这幅表现是真的还是装的，在自身缺钱的情况下还能拒绝这笔巨资，这就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了。
    薛大瘸子道：
    “三当家的，您有所不知，那日暴乱发生后薛掌柜的就带着手下货物藏在了地窖里，躲过了暴民，现在不仅人安然无恙，而且还遇到了大好事，大赚了一笔！”
    方永闻言微惊，道：“还有这事？”
    薛大瘸子笑着拉过方永，“来，此事容我和您细说。”
    (本章完)

 第22章 ，饮酒谈志

    第22章 ，饮酒谈志
    薛大瘸子将方永拉到他的家里交谈，家里早已准备好了酒宴。
    两人依次落座后，薛大瘸子开始为方永解释起来。
    却说津海暴动之后，城市几乎毁于一旦。
    各种商铺、百姓、大户，先是被反民搜刮了一番，紧接着又被缴匪的兵将扫荡了一遍，可以说基本上是清理的干干净净。
    不过人总要活着，破败后的城市需要快速发展起来，不然时间久了，尽管有着通天的关系也不可能将事情瞒住。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这么说，咱在军中还有关系？”
    方永笑问道。
    薛大瘸子喝了一口小酒，道：
    “有，怎么没有，津海副将是咱的老亲，就算没多少面子，但行个方便还是可以的……咳，总之，多少是有些关系。”
    凭借着这层关系，薛五将货物出售后，直接在津海扩张生意，不仅趁机把控了部分的漕运生意，还在当地盘下了十几个店铺。
    这还不算什么，似薛五这般的只是喝了口肉汤罢了。
    那些当地的世家大族，以及朝中的权贵们那都是整条街整条街的抢占店铺、各种资源，几乎是将整个津海瓜分了一遍。
    方永吃着虾仁，问道
    “漕运，暴动后还有那么多漕工吗？”
    薛大瘸子摆摆手。
    “没了，不过不用担心，这天底下最不少的就是人！今年的新政实行后，津海的周边到处都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只要有一口热饭，他们会顶上来的。”
    方永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百姓苦啊。”
    薛大瘸子一直关注着方永，见方永说到百姓，薛大瘸子心头一动，趁机试探道：
    “三当家的，你说如今这世道怎的了，就说咱这洪泽湖的周边，我听手下人说，湖水两岸的草根都已经被扒尽了，这才刚刚冬至啊，你说这后边的日子百姓们可怎么过？唉，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听着薛大瘸子的话，方永心中微微一笑。
    想试探自己？
    哼哼。
    方永十分淡定的夹了口鳜鱼，又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满不在意的说道：
    “我听人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百姓是福是祸自有百姓操心，外面如何与我们兄弟又有什么关系呢？”
    薛大瘸子听了，眼中顿时闪过失望之色。
    胸无壮志，只知偏安。
    这方永和二哥的想法竟是如出一辙。
    薛大瘸子有心相劝，但看着专心夹菜的方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如二哥，他劝了不知多少次，不也是没用么。
    “三当家的说的对，外面如何不干我们的事，喝酒，喝酒！”
    薛大瘸子与方永碰杯。
    方永拿着酒杯，饮着酒，道：
    “此酒不错！”
    薛大瘸子介绍道：
    “此乃沛县沛公酒，传说汉高祖刘邦曾饮此酒，吟唱大风歌，因此得名！”
    说到这时，许是有了几分醉意，薛大瘸子随口吟唱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方永拍手，赞道：
    “好歌！”
    赞完过后，方永轻轻摇了摇头。
    “可惜我是没有汉高祖的雄伟志向了。若是给我机会，我最多能做到的也就只是帮一帮家乡的百姓，使他们不再受战乱饥饿之苦。”
    薛大瘸子闻言神情一动，心中又突然生出几分希望来。
    “三当家的，你的意思是想？”
    方永摆摆手，随意的道：
    “别提，别提，没有银两，我说什么也只是空谈，不如你我兄弟安守此处，喝酒，喝酒！”
    方永又低头饮起酒来。薛大瘸子却坐不住了，道：
    “三当家的，别啊，您没有银两，我有银两啊！”
    方永抬头道：
    “哦，你有银两，你有多少？”
    薛大瘸子立刻道：“五…”
    嘶，不对啊，是谁试探谁来着？
    思考片刻，薛大瘸子说出一个数字。
    “五万两！”
    方永笑了起来，道：
    “如果我有五万两银钱的话，想来可以买粮囤地，使我家乡的居民不受灾荒之苦了！”
    薛大瘸子闻言有些失望的道：
    “三当家的，您就只想帮助您家乡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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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道：
    “乡人亲近，胜似远亲。我这人念旧，如果有能力，我肯定最先想着帮助和我最亲近的人。况且只有五万两白银，也就只够帮助我的家乡人了。”
    薛大瘸子闻言想了想，觉得方永说的好像也没错。
    先亲后疏，重视感情，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非常不错的优点。
    唯一的缺点就是……格局太小了。
    薛大瘸子思考片刻后再问道：
    “那如果您有十万两白银呢？”
    方永不假思索的道：
    “十万两白银也不算多，我自幼在洪泽边上长大，这大湖两岸都是我的亲眷，十万两白银也就堪堪够我帮助他们了。”
    薛大瘸子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那如果您有五十万两白银呢？”
    方永仍旧不假思索，直接答道：
    “淮州是生我养我的土地，淮州的百姓都是我的亲人，想必五十万两白银可以帮助他们安稳生活吧。”
    薛大瘸子的脸上已经是压制不住的喜色。
    “如果您有五百万两白银呢？”
    方永依然不假思索，仿佛这些早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
    “古人云，故土难移，苏州是我的故土，苏州的人民也都是我的亲人，五百万两白银的话应该可以让苏州人民免于困苦了！”
    薛大瘸子一拍饭桌！
    “五千万两！如果您有五千万两白银的话您要怎么做？”
    方永正色起来，道：
    “我是喝大江之水长大的，江水就仿佛是我的母亲，江水两岸的百姓都是我的同胞，如果我有五千万两白银，想必我的同胞们就可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了。”
    薛大瘸子狂喜的站了起来。
    “一万万两！如果您有一万万两白银您怎么做？”
    方永这次并没有再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薛大瘸子。
    “这个问题，还是等你赚够一万万两银子后再来找我询问吧！”
    薛大瘸子闻言也不再问，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薛大瘸子端起酒杯，吟道：
    “胸藏吞吐乾坤志，心系黎民安世间。”
    “三哥此志当浮一大白！”
    方永笑着同饮。
    “哈哈，改叫三哥了？”
    薛大瘸子笑了笑：
    “三哥莫恼，轻诺者必寡信；三思而定，方可始终如一；我善经营，愿尽心竭力，助三哥成事！”
    (本章完)

 第23章 ，方家事末

    第23章 ，方家事末
    碧波顷顷，水平如镜。
    一艘小舟荡在湖上，有佳人陪侧，红炉煮酒，举竿垂钓，好不快哉。
    “三爷，这都半天了，真的有鱼吗？”
    雪雁盯着湖面，眼中满是质疑。
    方永提起手指，敲在雪雁的额头上。
    “啊！好痛！”
    方永道：
    “痛就对了，正是你这妮子缺乏耐心，这才惊扰了我的鱼！”
    雪雁闻言鼓着嘴和黛玉说道：
    “姑娘，你看他，自己钓不到鱼就怪我嘞！”
    黛玉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
    方永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那个，钓鱼不是目的，我只是想陪妹妹出来散散心罢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黛玉闻言忙拽住方永衣角。
    “别，这挺好的，不如方三哥教教我垂钓如何？”
    方永有些惊讶：“妹妹想学？”
    黛玉点头，道：
    “王摩诘曾有诗句，
    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
    请留磐石上，垂钓将已矣。
    似这般恬静之趣，我还从未尝试过呢。”
    黛玉说完，方永迟迟没有反应。看过去，却见方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黛玉瞬间红了耳根。
    “方三哥，你做什么。”
    方永回过神来，笑了笑，也不觉得尴尬，解释道：
    “妹妹吟诗时气质更胜以往，有些怔神了，还请妹妹恕罪。”
    黛玉脸上的羞意更甚了。
    方永知道过犹不及，于是及时转移话题道：
    “妹妹想学垂钓，我教你便是，不过有道是艺不轻传，妹妹作为交换，也应教我一门才是。”
    黛玉被方永的话吸引了注意，心中少了几分羞意。
    “方三哥想学什么？”
    方永道：“妹妹就教我作诗吧。”
    泛舟垂钓，吟诗煮酒，斜看天涯，何其妙哉。
    然而，就在湖的另一边，不知多少百姓穿着单薄的麻衣，走在岸边上，荒野里，用简陋的工具寻找着一切能吃的东西。
    方永杀了官，投了匪，可征税不会因此停止。
    下一任税官到来后带了更多的官兵贴身保护，官斛大了几分，官秤重了几分，变轻了的只有百姓的粮食。
    各家将当种子的余粮都拿出来也还是不够，只能去借，去当。
    当衣服、当物件、当儿女……
    至于没了粮食他们如何过冬，大抵是没人考虑这些的。
    泥娃双手双脚被冻的红肿的回到家中。
    泥娃的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弟弟都躺在床上。
    “泥娃子，找到吃的了吗？”
    父亲躺在床上问道。
    泥娃哈着气道：“挖到一些草根，还有一点泥螺。”
    父亲叹了一口气。
    “不错了，你先上来吧，我再出去寻寻。”
    泥娃闻言，脱下了身上的麻衣，露出了另一件麻衣。
    脱掉了另一件麻衣，露出了第三件麻衣。
    终于，三件麻衣都脱了下来。
    泥娃躺进了有些破旧的被子里。
    泥娃的父亲则将三件麻衣穿在身上，出了门。
    下午比上午更加寒冷。
    泥娃在被子里搓了搓脚，他觉得脚背有些痒，但不敢用力去搓。外面传来父亲的声音。
    “泥娃子，你的那把刀放在哪了，我去拿着砍些柴火用。”
    泥娃道：
    “在我枕头下面。”
    泥娃父亲从泥娃手里接过腰刀，期间，泥娃不忘认真的叮嘱道：
    “爹，这刀很重要，您千万要拿好，别丢失了。”
    泥娃父亲看了看家里空空已久的米缸，避开泥娃的目光，“放心吧，我省的。”
    一段时间后，一家当铺。
    “掌柜的，活当，这东西先押在您这，您看看能出多少钱。”
    掌柜的接过东西，打眼一瞧，笑了。
    “呦，您认识这是什么字吗？”
    “这，这是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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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熙字，大熙的熙，这是大熙王朝的官刀！你从何而来的？伙计，快给我拿下，报官！”
    水寨内。
    方永正吃着饭。
    菜品有清蒸鳜鱼、扒牛肋条、和半只盐水鸭子。
    给黛玉请了厨子后，连带着他的伙食水平也不断上涨。
    稍许，雪雁敲门进来。
    “三爷，姑娘说这道鲜奶鱼馄饨做的极好，特地让我给你送来一份。”
    方永笑着道：“替我多谢妹妹挂念了。对了，别急着走，三爷有赏。”
    正说着，外面有人过来汇报。
    “三哥，外面来了一个小子，叫什么泥娃，说是认识您。”
    ……
    等方永使银子将泥娃的家人救出来后，其父母已经因为酷刑在监牢中咽气了。
    只剩下一个半大不小的弟弟勉强活了下来。
    事后方永问泥娃以后想做什么。
    泥娃考虑了许久，说以后想跟着方永，带着弟弟活下去。
    方永大致明白了泥娃的想法，遂将泥娃安排到了薛大瘸子那里，去负责秘密屯粮。
    不过和泥娃不同的是，泥娃的弟弟不知道在监牢中经历了什么，私下里赤红着双眼找到方永，跪地求着说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方永于是将泥娃的弟弟安排进了自己的军队中每日训练。
    十二岁，年龄有些小，但也差不多了。
    泥娃兄弟俩都没有正式的名字，方永遂替二人取名。
    泥娃直接取名叫李泥。
    泥娃弟弟方永本来为其取名叫李江，但是其并不情愿，后来自己取了一个，叫李仇！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倒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泥娃找到方永，吞吞吐吐的说，有一件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都这样了，想来是有事，方永便道：“说呗。”
    然后泥娃告诉方永，莲姐儿被方老爷买了去，要在下个月初五过门。
    原来之前，莲姐儿家里借了方老爷家的钱粮，事后偿还不起，便只能将莲姐儿送去抵押，给方老爷当小妾。
    泥娃说这件事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的看着方永的脸色。
    不过令泥娃没想到的是，方永全程的面色如常。
    从头到尾只问了一句。
    “方老爷纳妾，那他那位秀才儿子会来吗？”
    得到了肯定答案后，方永就让泥娃离开了。
    泥娃走后，方永嘴角微微上扬，握着拳头道：
    “纳妾，呵呵，这老东西终于放松了警惕，下个月初五就让他们父子团圆！”
    时间一晃，很快到达了初五。
    方家张灯结彩，炮竹声声。
    其实单论纳妾用不着这样的规模，方老爷更多的其实还是想借着纳妾冲喜，祛祛家里的晦气。
    毕竟遭了匪。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听儿子说那个叫方永的已经被砍了头，血淋淋的脑袋还曾经游街示众来着呢。
    对了，儿子，儿子说今天回来，不知到哪了？
    (本章完)

 第24章 ，百姓之怒

    第24章 ，百姓之怒
    冷寂的村子里，炖肉的香气不断的从方府中传来。
    一双双眼睛盯着方府，唾沫不断的咽下。
    忽的，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是方府的新管家。
    他带人在方府侧门外面支了三口大锅。
    白菜、粉条、以及一些猪油渣被倒进锅里，炖煮起来。
    很快，浓烈的香气止不住的从锅里喷出。
    管家看着外面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列位父老乡亲可都听好了，我们方老爷可是四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今天是我家老爷大喜的日子，老爷今早特地叮嘱我，不能亏待了乡亲们，要给父老乡亲们也沾沾喜气！”
    乡民们听着管家的说辞，看着那口不断冒着香气的锅，一个个十分期待了起来。
    不会是？
    管家敲了敲锅边，道：
    “一会儿等炖肉熟了，各家各户拿碗过来，一户一碗，过时不候，听懂了吗？”
    乡民们闻言，狂喜起来。
    天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名的方老财竟然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各家各户都急忙回去拿上了碗筷，就等着一会儿吃肉。
    小孩子们眼巴巴的盯着那口大锅，不断的咽着唾沫。
    尽管外边很冷，他们也不愿意回去，就怕一会儿肉被分光了，就没有自己的了。
    “爷爷，肉是什么味啊？”
    一个小孩问道。
    “肉啊，又软又糯，一咬一口油，吃到嘴里香呼呼的，一口下去，肚子里都要暖和半天哩！”
    小孩子闻言越发期待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
    方府正门放起鞭炮来。
    “少爷回来了，边去，边去，别挡了少爷的路！”
    方青山穿着一身学士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回来了。
    在方青山身旁，还有两个同样骑着马，看起来像是官吏模样的人，估计是县里的小吏。
    乡民们害怕的向后缩了缩，丝毫不敢触怒这些人。
    过了一会儿，一顶小轿抬进了方府。
    随后开了席。
    方府里面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不过那注定与这些乡民们无关，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才能进去的。
    管家在外面招了招手，示意乡民们在侧门边上排队。
    乡民们没有任何不满，欢天喜地的排起队来。
    “来来来啊，一户一碗不能多领啊，领了的手上画个红，不准再来了！你们就在这吃，不能回去，吃完了老爷还有喜事安排你们！”
    乡民们挨家挨户的领着食物，一人一勺白菜粉条炖猪油渣。
    领了的就直接随便蹲在地上，狼吞虎咽了起来。
    由于是一户只有一碗，因此很多的三口之家乃至于五口之家都是很多人一起分一碗。
    大人心疼孩子，往往会把里面少量的猪油渣分给孩子吃。
    “爷爷你骗我，你根本没吃过肉，肉不是软的，是硬硬的，不过好香……”
    听着孩子的话，老头忍不住流下浑浊的泪水。
    “大管家，您可怜可怜我家七口人，能不能多给一碗，俺给您拜年了，祝您荣华富贵…富贵荣华。”
    管家不耐烦的道：
    “没有，没有，说了，一户一碗，一户一碗！”
    老头继续乞求。
    “您看各家都分完了，这锅里还有不少，您就给点汤喝，给点汤也行，您荣华富贵，富贵荣华……”
    “妈的，老梆子，活腻了是吧，再敢纠缠，把你的老牙打掉！”
    管家瞪眼，露出凶相。
    老头见状，顿时不敢再求了。
    管家不屑的道：
    “哼，活了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就会那么一句词，还好意思跟大爷求情？我呸！”
    管家吐了一口唾沫，正吐在那锅里。旁边，孩子还在细细的用舌头舔舐刚刚盛菜的碗。
    吃完了菜后，乡民们都没有回去，而是顶着冷风站在原地。
    因为管家说了，方老爷后面还有喜事安排给他们。
    是什么喜事？
    乡民们不知道。
    众人纷纷猜测起来。
    猜测最多的是里面吃剩的剩饭剩菜！
    想到这，所有人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真是剩饭剩菜，那里面，真的有肉吧！
    一段时间后，里面的宴席终于结束了。
    方老爷没有自己出来，而是将管家叫了进去。
    不一会儿，管家拿着一个红箱子，身边跟着十几个家丁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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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画了红的都站出来，老爷说了，大喜的日子，让你们好好沾沾喜气，每人五文钱，交进去随礼！”
    晴天霹雳！
    众人都慌了起来。
    “大管家，我们，我们哪还有钱啊！”
    “不交？”
    管家脸上显现出阴狠之色。
    “刚刚的饭你们白吃了？那红烧肉吃的你们满嘴流油！”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吃了饭不随礼，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告诉你们，我家少爷可是带着县城里的官老爷过来的，有谁敢闹事的把你们抓进大牢里去！”
    一听有官老爷，乡民们纷纷害怕至极。
    一位老人哭丧着脸道：
    “大管家，我们实在是没钱了，求求您，看在我们都姓方的份上，宽限个一两天……”
    “放你娘的屁，你也配姓方！给我打！”
    一群家丁上来，对着老人拳打脚踢。
    “爷爷，爷爷，别打我爷爷。”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握着拳头，愤怒不已，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起来反抗。
    最终，众人还是被逼着交了份子钱。
    没钱了也没关系，方老爷允许他们打借条。
    ……
    很快，管家收上了一沓借据。
    “来人，把那些剩下的烂菜倒了喂狗！”
    于是，在所有乡民们的注视下，剩余的半锅白菜粉条炖猪油渣被倒给了方老爷家的五条大狗。
    愤怒，怨恨！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
    但是又不敢反抗。
    或许只需要一个带头的站出来，所有人就会怒而反抗。
    但他们被欺负的太久了，每个人都被揉扁捏圆，已经没有了可以带头的人。
    管家拍拍屁股，准备回去。
    突然，破空声传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管家一声惨叫，被一支利箭当场钉在方家的门上！
    “杀！”
    方永跨马而来，一声令下，上百名兄弟冲进方府。
    惊叫声传来，一连串的骚乱与惨叫。
    很快，局势便被彻底控制。
    没过多久，村子的广场上，所有村民被方永强制叫了过来。
    方老爷全家男女老少以及赴宴的宾客们，共八十余人，被全部五大绑，堵住嘴巴押在了广场上。
    (本章完)

 第25章 ，调动人心

    第25章 ，调动人心
    方永一身劲装，身边是上百悍匪。
    乡民们看着被五大绑的方老爷等人眼中闪过快意，但当他们看向方永时又忍不住的害怕。
    人们不敢发出声音，谁知道投了匪的永娃子会不会性情大变，至少刚刚所有人都看到方府管家可是直接就被一箭射死了。
    方永站在台上，看着下方抖如筛糠的乡民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方永会很同情他们，会选择尽自己的努力不竭余力的帮助这些人。
    但是现在，方永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帮助民众是需要一些方法引导的。
    直接帮助他们往往会适得其反。
    “贾先生。”
    方永招呼了一声。
    贾雨村从后面走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帛书。
    贾雨村对着众人念道：
    方家庄有霸者方金贵，横暴乡里。
    彼欺良田以自广，剥黎庶而自肥。纵其刁奴，贿赂官吏。重税苛捐，任意平摊；奴役乡民，巧取豪夺。
    致使百姓无粒米之炊，乡民无分文之蓄。
    道路之间，饿殍枕藉；田野之中，白骨露野。家家折骸而炊，卖儿鬻女；方府则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贾雨村滔滔不绝的念着，台下的百姓们感同身受，一个个早已经双目赤红。
    因为贾雨村念的内容都是毫不夸张的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真实事情。
    淮州地区本来冬天算不上寒冷，但就因为今年的重税把方老爷家的田都平摊到了他们身上，家家户户连被褥都当掉了换钱，米缸更是没有一粒粮食，人们夜里只能互相抱着取暖，各家不乏有冻死饿死者出现。
    方永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道不愧是进士出身，文章写的有两把刷子，即简单易懂，又朗朗上口，还能不失文雅。
    等到贾雨村将全部檄文念完，下方百姓的情绪已经是彻底被调动了起来。
    “都是因为方老财，不然我家妮儿不会被饿死！”
    “我家虎子因为太饿吃不上饭，跟着我去刨草根，被林子里的野狼叼走了，这都是方老财害的！”
    “报仇，杀了方老财！”
    “杀了他！”
    方永上前，双手虚按，示意乡民们安静。
    过了一会儿，乡民们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我方永从小在方家庄里长大，大家都认识我，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劫掠乡亲，而是为了报仇！为我自己报仇，也是为了乡亲们报仇！”
    方永挥手示意让人将方老爷带上来。
    方老爷被手下拖了过来。
    方永一脚踩在方老爷头上，朗声道：
    “方金贵想要将方家村所有的土地都变成他自己的，他勾结官吏，迫害乡亲们，还搜刮乡亲们家里的钱财，我方永就是被迫害的一员，不得已才做了匪，因此我这次来是为了找方金贵报仇！也是为乡亲们报仇！”
    方永将方老爷这些年做的恶事向下面的乡亲们全数说清。
    这不是方永喜欢废话，而是为了人心，为了给自己的行动竖立正义性。
    他要告诉四里八乡的乡亲，他方永不是贪图方府的钱财过来劫掠，而是为了报仇，为了给父老乡亲报仇！
    “好！”
    “永娃子说的好！”
    乡亲们欢呼起来。
    刚刚第一个叫好的其实是方永让李泥安排的托，半斗米一个托。
    毕竟，有些时候愚昧乡民们需要适当的引导。
    当然，光说不行，还需要做！
    方永大手一挥，手下将方老爷家搜出来的欠条借据全都拿了出来。
    “这些借据都是方金贵迫害乡亲们签下的，我方永在这为乡亲们做主，将这些借据全部烧清！”
    其实里面也有人是真的借了方老爷的粮食，全都烧了，并不公平。
    但方永此时要的不是公平，而是人心。
    一摞摞沉重的借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丢进火盆，迸发出来的火苗呼应着的是乡民们的欢呼。
    方永再次示意乡民安静，听他说话。
    这次，乡民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冤有头，债有主，有些人该杀，有些人不该杀，这次前来方家赴宴的人和我方永无冤无仇，我方永断不会牵连你们！”
    说着，方永示意手下将那些和方家无关的人带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四里八乡，周围的大户，说白了和方老爷是一丘之貉，只不过没有迫害方家庄，而是迫害的其他村庄。
    他们该死吗？
    该死！
    不说全都应该下地狱，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该死！但方永不会杀他们。
    杀了这些人，方永不会得到太多太多好处，反而会恶名远扬，在所有大户眼中变成滥杀无辜的匪徒，激起他们的群体抵抗。
    方永并不想举世皆敌，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他真正的敌人只有朝廷，再准确一些，朝廷也是可以拉拢的，他真正的敌人只有皇帝。
    要先消灭主要敌人，然后再谈其他。
    “此事与尔等无关，放人！”
    方永一声令下，这些人被全部松绑，放了出来。
    “多谢好汉，好汉是非分明，功德无量。”
    这些人对着方永感谢着，然后一个个快步逃了出去。
    方永清楚，这些人也就是表面感谢一下，心里其实并没有多感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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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现在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对大户出手就行了，让这些人放松警惕，方永的目的就可以达成。
    至于以后，方永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接下来就是方家了。
    方家所有人全部都被带上来，包括五条大狗。
    方青山一脸怒视的看着方永，身体不断的挣扎着，如果不是嘴被堵住，他估计会有一大串的狠话。
    “斩！”
    刀刀落下，毫不犹豫。
    一颗颗人头飞起，方青山的头颅瞪大了眼睛，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他方青山，青年才俊，十八岁就中了秀才功名，淮州书院名列第五，明年就准备参加乡试，他即将就要大展才华，为什么，为什么……
    遍地的头颅和鲜血浇灭了乡民们的热情，他们看向方永的眼神中又重新带上了恐惧。
    方永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
    方永拿出一沓地契，威严的道：
    “这是方金贵侵占大家的土地，我方永做主，将这些地重新分给大家，这地有肥有劣，大家抽签分配，好坏与否，全凭运气！”
    百姓又一次欢呼了起来，这一刻，方永的声望在所有人心中达到了顶峰。
    很快，在方永的主持下，所有人抽完了签。
    方永亲手将一张张地契重新发到了这些人的手里。
    那些抽到肥田的雀跃不已，抽到劣田的则懊恼不堪。
    有一个抽到了劣田的男人很是失落，因为他家里有六口人，一个老爹，一个女人，三个孩子，抽到的两亩劣田根本无法养家糊口。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敢有任何置喙，但是现在，或许是因为方永表现出来的善良，男人壮着胆子和方永道：
    “永娃…永大爷，我抽到的地实在养活不了我们一家，您能不能让我换，换一换。”
    男子如此一说，下面的人顿时全都看了过来。
    抽到劣田的人期盼不已，抽到肥田或者良田的则紧张至极。
    方永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不慌不忙的道：
    “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地总共就只有这么多，答应了你，别人又不乐意了，你说我怎么办？”
    男人失望低下头，“这，我…”
    方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
    “别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办法，大家如果有生活上有困难的，可以来投奔我，和我一起进水寨，只要肯来的，就是看的起我方永，每户有多少人，就给多少两银子的安家费，每月还给五百个钱的粮饷，有愿意的，就去找贾先生报名吧！”
    方永的话说完后，场上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没有所谓的云集响应，乡民们交头接耳的交谈着，然后愧疚的低下了头。
    百姓有了田，又怎么可能轻易投匪呢？
    最终，只有寥寥几个人选择加入，都是家里人口实在太多的人。
    方永见此也不恼，反而笑着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银子放进了那几个人的手中。
    这一幕人让许多人心动了几分，但最终，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动静。
    马老黑在后面都要急坏了，但方永始终笑着，仿佛丝毫不在乎百姓的选择。
    最终，临走时，方永还不忘给全村人炖了肉汤。
    “爷爷没骗我，肉真是软软糯糯的！”
    回去的路上，马老黑懊恼的道：
    “真是一群白眼狼，就不该把地分给他们！”
    方永笑而不语。
    贾雨村一语点破：
    “那地他们守不住的！”
    (本章完)

 第26章 ，新政十九

    第26章 ，新政十九
    贾雨村仿佛可以预知到未来一般。
    而他如此自信的根源则来自于大熙朝廷优秀的匹配机制。
    果不其然，在方永一行人离开后没几天，朝廷的官兵们便闻讯赶来，将刚刚分下去没多久的地又收了回去。
    百姓眼中的希望之火被无情浇灭。
    不仅如此，方家庄每家每户还要求强制缴纳一钱银子的罚金。
    不交罚金，就是通匪！
    或许就连朝廷的官兵都没有想到，方家庄的乡民们已经没有一文钱的油水可榨了。
    这里的百姓家里没有一粒余粮，就连草根都已经吃不上了，方永分给他们的土地已经是最后的希望，而就连这也被无情泯灭。
    当压迫到极致时，即使是也会触底反弹。
    更何况，方永已经在所有乡民的见证下示范了两次如何杀官。
    一次是官府收粮，一次是方府纳妾。
    官在百姓眼中早已经不再神圣。
    当第一把镐头落在官兵的头上时，乡民们畏惧的眼神彻底化作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
    事后，乡民们提着官兵的头颅去投靠了方永，方永成功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的班底。
    其实方永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按照匪徒招人入伙的惯例，只要当时他逼迫乡民们每人往方老爷的尸体上捅上一刀，然后再吓唬这些人入伙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那样的话方永收获的只是一群被强制赶入狼群的羊，而现在，他得到的是一群货真价实的狼！
    方永动用三当家的权力，将投靠他的人全部安排在水寨。
    此时，方永手下的部队数量已经达到1500人了。
    方永在水寨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名义上的大当家汪伦对方永也是越来越忌惮。
    然而由于汪伦在军事上处于完全被架空的状态，即便他对方永十分忌惮但也只能死死忍耐，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其实汪伦早就已经表现出来了，他对方永和甘霸的敌意都非常明显，整个水寨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汪伦自己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不过看着方永的势力一天天壮大，汪伦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在话本中学了一招离间计，准备用来对付方永和甘霸。
    一日，汪伦将方永和甘霸叫了过去，他拿出了两个桃子，自己吃了一个，然后将剩下的一个交给方永和甘霸自行分配。
    然后，出乎汪伦意料的情况出现了。
    方永竟然把桃子掰开了，和甘霸一人一半食用。
    这不对啊！
    话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不死心的汪伦又重金买了两个翡翠玉环，自己佩戴了一个，另一个交给方永和甘霸分配。
    然后，方永和甘霸竟然都对玉环不感兴趣，最后玉环被随意赐给了碰巧路过的薛大瘸子。
    不得不说，这真是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离间计了。
    由于汪伦实在太废，方永甚至都没有拿其当做对手的欲望。
    年关将至，老汉找到方永，支支吾吾的要借钱。
    方永问了，才知道，是要给刘婶买件新袄。
    刘婶也就是李盛的母亲，这段时间的精心照顾下来，刘婶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气色也自然变得好了起来……
    方永没有反对。
    正好过几天薛大瘸子要去采买过年的物件，到时候让他带几件回来就行了，给老汉也添几件，顺便也给黛玉买几件衣服，还有小雪雁。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到了腊八，水寨中一片祥和。
    方永给兄弟们发了补贴，家家户户传来腊八粥的香气。而处在寨外的世界，却全然是另一番模样。
    在这喜庆节日中，百姓全无充饥之粮。
    这倒也罢了。
    百姓嘛，总有办法活下去。
    吃树皮草根，再不济的吃土，总有办法熬过去。
    不过你永远可以相信大熙朝廷的优秀匹配机制。
    隆庆皇帝踱步在后宫园之中，看着满天飘零的瑞雪，忍不住吟诗一首。
    白雪飘飘落纷纷，
    覆地凝霜景色新。
    莫负良辰美景时，
    百姓勤学方为真。
    戴权在一旁面带喜色的为皇帝鼓掌叫好，但实则心情沉重，这雪……最近好像下的有点多了。
    在腊八当日，大熙的官员们运作起来，因为朝廷正式颁发了第十九条新政，陛下亲笔御批：修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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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修学，隆庆帝的理解是，趁着冬日闲暇之时，给百姓讲解知识，道理，为孩子修建学堂，这样有了知识的百姓就不会被蛊惑参加造反了。
    而大熙的官员理解的和隆庆帝貌似有那么一点点的出入。
    修学，修学，如何能让上司看到自己修学修的好呢？
    给百姓讲解知识？
    那有什么用？
    钦差大人不可能下乡的。
    所以该怎么做才能让上司看到自己的政绩呢？
    于是，腊八当日，在百姓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官差们一家家找上门来。
    “大白天的一个个都躲在屋里干什么，都给我出来，陛下新政，让你们去城里修建书院，家里有男丁的都必须出人！”
    “对了，自己带粮啊，粮食不够饿死了可没人埋！”
    一位妇人抱着孩子痛哭。
    “差爷，我家男人为了给我们娘俩吃的，已经饿死了，我家已经没有男丁了！”
    “饿死了，尸体呢？你说饿死就饿死了！”
    “尸体，尸体已经埋了！”
    “埋了？哼，我不管，这册子里有你家的名字，就必须给我出人！不出人，就把小的给我抓过去修书院！”
    大熙的差役向来是刀子嘴斧子心，即便妇人最后将裹着草席的男人尸体挖了出来，差役们也依旧以无法分辨为由将妇人十岁的孩子强行抓走了。
    很快，在朝廷的高压政策之下，各地的百姓苦不堪言，陆续出现大量百姓杀官投匪的情况出现。
    这种情况尤其以金陵为甚，在金陵有几个王公贵族甚至公然以修学院的名义奴役大量百姓为自家修建宅院。
    再加上粮价和物价也在不断的上涨，百姓的忍耐限度似乎已经到达了极致。
    又一次采买回来，薛大瘸子和方永说起了这个问题。
    薛大瘸子认为，大乱要来临了。
    方永并不否认薛大瘸子的意见，不过他觉得事情还需要谨慎一些，枪打出头鸟，这第一枪最好不要由他来开。
    方永要求薛大瘸子继续囤积粮食。
    如今粮食已经涨价到25文一斤了，但该买还要买，因为以后只会更贵。
    薛大瘸子有些迟疑的解释道：“暗中的仓库都已经满了，如果继续囤积的话就只能放在寨里，那样二哥肯定会察觉的。”
    (本章完)

 第27章 ，金陵举事

    第27章 ，金陵举事
    甘霸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甘霸，薛大瘸子有些感慨。
    薛大瘸子开始为方永讲述了当年曾经发生的事。
    其实薛大瘸子和甘霸并不是一开始就认识的。
    昔年，甘霸还是大熙的一名水军将领，率军驻守在太湖。
    朝廷第一次颁布了新政，选在苏州进行试点。
    然后，新政推行了一段时间过后，苏州出现了白莲教起义。
    甘霸义不容辞的率军抵挡起义军。
    而薛大瘸子则被选派给了军队运粮。
    说到这的时候，薛大瘸子双眼赤红了起来。
    “是朝廷的人劫走了粮食，我看到了那张脸，是苏州总督的二儿子，我以前见过他！”
    薛大瘸子咬着牙道。
    方永恍然。
    这是一场典型的政治背刺。
    薛大瘸子继续说道：
    “我靠着装死躲过了一劫，可我的腿也在那时候永远落下了残疾。”
    “后来，甘将军的部队因为断粮被反贼杀得大败，溃逃的路上遇见了我，我和其说明了原因之后，甘将军不仅没有怪我的丢粮之责，反而救我一命，带着我一起逃到了这里。”
    “事后，我们的家人都被牵连了，甘将军的罪名是通匪叛变，我的罪名是倒卖军粮，家族将我除名，家人自然也都……”
    方永有些沉默。
    这确实够惨的。
    “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报仇！”
    “当时我们一起活着逃到洪泽的有两百多人，老黑、老牛，都是军中的将领。”
    “那时候洪泽水寨的规模还很小，汪伦一开始并不愿意接纳我们，汪伦命令手下用弓箭驱逐我们，是甘将军一箭射断了汪伦水寨的大旗，镇住了水寨中的所有水匪，汪伦这才答应让我们留下。”
    方永闻言微微皱眉。
    汪伦一直在水寨中宣扬，是他主动收留了甘霸，还无私的给予了甘霸二当家的高位，如今看来，此言并不能完全当真。
    “我们进了水寨之后，喝了血酒，便和甘将军以兄弟相称了。”
    “二哥使用管理水军的办法管理水寨，一改曾经水寨的劫掠奸淫的恶名，吸引了很多人来投靠。我则利用曾经的商路关系一点点为山寨提供钱财，慢慢建设。”
    “这原本是很好的，可是我忘不了仇恨，老黑也忘不了他手下兄弟们的血债！”
    “但二哥却不愿带领我们出去报仇，他许是厌倦了打杀，许是怕了朝廷，总之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甘将军了，他甚至就连大当家的位子也不敢坐……”
    方永：“所以……你们就选择了我？”
    薛大瘸子点点头。
    “你收买人心的手段并不高明，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的野心，后来经过试探我就更确定了这一点。”
    方永闻言，认真的看向薛大瘸子，一字一句的道：
    “老薛，我对待所有人，从始至终都是真心实意的！”
    薛大瘸子怔了怔，扭过头去，不与方永对视。
    “哈，真心与否，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带我报仇，我能帮你实现你的志向。”
    “对了，二哥那边，最好还是想办法先瞒他一阵，等大乱开始，我们快速吸纳流民壮大实力，到时候推举你为大当家的，二哥再想阻拦也无能为力了。”
    薛大瘸子匆匆走了。
    此后，运送粮食的船队便一艘艘驶进了水寨。
    很快，甘霸不出意外的找上门来了。
    方永早已准备好了借口。
    然而进门后，甘霸却没有问粮的事，而是先送上了一把大弓。
    那是一把一米五长的大弓，外表朴实无华，但却极为沉重。
    甘霸介绍道：“此弓乃是用那条蟒筋制作而成的，可惜最终没寻到好的弓片，只有八石力，三弟可愿与我外出试弓？”
    方永看了看甘霸，道：“好！”
    校场上，只见方永拉弓如月，射矢如飞！
    二百四十步内，矢贯坚石，无坚不摧。
    甘霸豪爽大笑。
    “三弟有此神弓，可添一臂助！”
    方永收起弓，看向甘霸：
    “二哥，我……”
    甘霸抬手，制止方永继续说下去。
    “樊良湖中驻守一支水师，其将领张远是我曾经的好友，若你们相遇，如果可以的话，求三弟尽量留他一命。”
    甘霸说着，同样拉弓射箭，百步之内，竟也是箭无虚发。
    “至于汪伦……”甘霸叹了一口气，道：
    “当年官兵追的甚紧，若是汪伦执意不肯让我等进去的话，恐怕我等也没有活命的机会，我始终顾念着这份恩情，所以不愿取而代之。”“不过三弟你无妨，你是我招进来的，汪伦于你无恩，你可自行决断。”
    “我手下所练的三千兵将都是精锐，可尽交于你。牛金是个猛将，但太老实，始终不愿弃我而去，你别怪他。这次我来之前已经和他交代好了，算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给你的一些帮助吧！”
    甘霸射完了最后一支箭，然后转身离去。
    “二哥！”
    方永喊道。
    甘霸顿了顿，没有停下脚步。
    “我不想打仗了，让我歇一歇吧。”
    方永道：“吃了饭再走吧！”
    甘霸：“……好。”
    转眼到了小年，也是祭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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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户户灯火隆隆。
    京城，隆庆皇帝看着外面的大雪高兴不已。
    吟道：
    腊尾瑞雪至，盈地覆银纱。
    炉火照红窗，暖意入千家。
    酒醇浮玉盏，笑语庆岁华。
    飞雪兆丰岁，人间乐未涯。
    “瑞雪兆丰年，今年已经下了十三次瑞雪了，看来又是一个丰年了！”
    戴权在一旁擦着额头的汗，昨天钦天监刚处死了一个官员，因为对方言道：今年昏君无道，是雪灾之年。
    “三爷，你还不走啊！”
    雪雁打着哈欠道。
    方永道：
    “你不吃你的汤圆了，管我作甚？我要等林妹妹剪完这张窗！”
    “喏，剪好了！”
    黛玉笑吟吟的展示着剪好的窗。
    麒麟献祥瑞，福禄满人间。
    方永赞道：
    “林妹妹的手艺真好，送给我吧！”
    黛玉低声应是。
    方永接过窗，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到一起。
    雪雁突然凑了上来。
    “什么啊，明明姑娘剪的不如我好啊？”
    黛玉的手瞬间缩回。
    “你这个小丫头！”
    方永生气的敲了雪雁额头一下，把雪雁疼得泪光闪烁。
    金陵。
    城北，临时搭建的工棚里。
    一个男人托着一个盘子走入工棚。
    “站住，干什么的。”
    “大人，这不过节了，给我家小子送点元宵。”
    “元宵？”
    监工低头看了看，确实是一颗颗白色的元宵。
    监工露出贪婪之色。
    “工棚里外人不准进，这种东西让我给你送过去吧。”
    男人面色一变，赶忙从怀里拿出几十个钱。
    “大人，大人，给俺行个方便，这大过节的让俺见见我儿子。”
    监工见了钱，喜笑颜开的收了起来。
    “好好，还是你懂事，进去吧，不准多待啊！”
    很快，元宵被送了进去。
    工棚里，一个男人将送来的元宵掰开，里面写着字。
    今夜三更举事……
    “把元宵分给其他工棚的兄弟一些。”
    (本章完)

 第28章 ，起兵反熙

    第28章 ，起兵反熙
    金陵城里苦无边，徭役重税压民肩！
    官府欺压无天理，今日造反把天翻！
    反了，反了！真的反了！！！
    从各乡征集过来的役工通过元宵里的纸条约定时间，在半夜三更的时候集体冲出工棚，拿着火把照明，喊着准备好的反诗口号，用铁锹、木棍打死了监工，然后蜂拥着向城东冲去。
    和津海的那次意外发生的造反不同，这次金陵的造反无论是从时间还是目的都是完全有准备有预谋的造反行动。
    一把把崭新的刻着熙字的兵器被分发给反民们，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高台上，激昂澎湃的做着最后的动员。
    “吾辈百姓，生于斯土，长于斯土，本应共享天地之德，安乐自在。然则官府横暴，视吾辈如草芥，欺压奴役，无所不用其极。徭役繁重，税赋如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非以乞求，非以哀怜，誓以血性之勇气，复吾被夺之尊严，反熙复明，就在今日！”
    老者大声的呼喊着，下方隐藏在人群中的白莲教众配合道：
    “杀啊，杀狗官，抢金银，抢女人，抢粮食！”
    反民们瞬间被调动起来，在白莲教的带领下，分成两波，一波去冲击金陵府衙，一波去攻击金陵武库。
    深夜的金陵毫无防备的燃起战火。
    官员、贵族、商人，这一刻全都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想尽办法的往外面逃去。
    总督大人见此情景，第一时间调集军队转移自家家眷和钱财。
    总督已经全省的最高大员，连他都如此行事，其他的官员自然也都有学有样。
    白莲教也知道柿子捡着软的捏，所以故意不动这些大官，而是先挑着那些个小官小商之类的动手，双方仿佛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唯独有一人。
    金陵副将，毛成。
    这人是刚调过来的，在金陵几乎没有产业，自然也就提不上什么转移资产。
    由于年轻，再加上之前在津海观看了父亲缴匪的全过程，毛成觉得自己也可以效仿父亲，挣上一个缴匪之功！
    毕竟从人数上看，这次的反贼似乎也不比津海那次暴动的反贼多多少，只要他一个冲锋，反贼还不是望风而逃？
    于是在其他官员忙着逃跑转移财产的时候，毛成逆流而上，率军抗击反贼，成为了大熙众多官员中的一束光！
    然后光就熄灭了。
    毛成率军一个冲锋冲了上去，结果差点被乱刀砍死。
    和津海那些拿着木棍锄头的反贼不同，这次金陵造反的反贼有很大一部分都拿着精钢制成的战刀和长枪。
    这些武器的质量甚至比官军手里的还要好。
    毛成骑马冲过去，一个照面马就被砍死了。
    没了马的毛成掉进了反贼堆里，一秒挨了十几刀，得亏他福大命好没被砍到要害，手下的亲兵又拼死保护，这才将毛成救了出来。
    经历了一遭死门关的毛成再也不敢和反贼交战，气若游丝的命令部下撤了出去。
    金陵沦陷。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彻底开始了转动。
    方永是三天后才知道这事的。
    那一日他正在书房看着兵书。
    之前那本纪效新书他看的腻了，进度涨得也越来越慢，如今换了一本孙子兵法在看。
    【天赋：兵法(普通)】
    【进度：83/100】
    【效用：排兵布阵，张弛有度。】
    雪雁敲门，拿着张纸过来。
    “三爷，你的诗我们姑娘看完了。”
    雪雁模仿着黛玉的语气道：
    “言辞上佳，然犹欠情感之流露，得其形，未得其神也！”
    方永苦笑着摇摇头，
    “林妹妹太严苛了，我才学多久。”
    雪雁笑着眨眨眼，道：“姑娘也说你学的好呢！不过这句她不让我告诉你。嘻嘻嘻！”
    雪雁说完准备离开。
    “先别走，给我捏捏肩。”
    雪雁轻轻噘了噘嘴，“哼，我三爷总欺负我，还指使我捏肩？”
    虽说如此，小雪雁还是走到了方永的背后，踮着脚给方永捏起了肩膀来。
    方永道：
    “怎么叫欺负你？我是见雪雁可爱，平时相戏罢了。”
    雪雁脸蛋一红。
    “三爷，你说什么呢！”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永娃！”
    雪雁吓了一跳，赶忙跑到旁边的房间躲了起来老汉看着小雪雁的背影，有些愣神。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方永问道。
    老汉这才回过神来。
    “那个，你刘婶的身子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说是想感谢你，要亲自下厨请你吃顿饭，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方永想了想，“后天吧！”
    老汉点头，然后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方永，面色有些迟疑。
    “还有什么事吗？”
    方永再问道。
    老汉犹豫片刻后小声的道：
    “永娃子，那个，娶媳妇要娶屁股大的好生养，这个太瘦太小了，还生不了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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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
    下午，薛大瘸子兴冲冲的赶了过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三哥，金陵反了，金陵反了！白莲教左护法冯泰在金陵起兵造反，自封南王，占据金陵，大破官军！如今正在呼应天下群雄响应，反熙复明！”
    方永闻言瞬间站了起来，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
    “反的好！召集帮众，开会！”
    很快，全寨上下动员起来。
    聚义堂内，方永将全寨上下的大小头目全都叫了过来，坐不下的就站在外面。
    大当家的汪伦一脸的不明所以。
    “方永，你私自把大家叫过来干什么？”
    方永没有理会汪伦，而是直接面向寨众们道：
    “神州陆沉，灾殃肆虐，吏治不仁，权贵视我等小民如同草芥。”
    “今金陵义旗高举，大破官军，剑指黄河，虎视天下。南王号召四海英豪，起兵反熙。此乃天命所归，风云际会之际。吾欲仗义而起，应天顺人，日后建立功业，荫及子孙。诸君可有共往者乎？”
    方永说完，下方的帮众有人激动，有人茫然。
    对于普通帮众来说，方永的话距离他们太遥远了。
    这时，甘霸第一个站到方永身边。
    “三弟有此壮志，兄愿助一臂之力！”
    下方，薛大瘸子、马老黑、牛金等也紧随其后纷纷响应。
    其他统领见状也同样响应。
    汪伦此时彻底坐不住了。
    莫非方永今天要抢他大当家的宝座？
    汪伦惊恐的指着方永道：
    “方，方永，我好心召你进寨，你欲害我乎？”
    方永看着汪伦，不屑的冷笑一声。
    “大当家的安能以腐鼠为祸？”
    此言出自“惠子相梁”。
    简单意思是讽刺汪伦以丑陋的心态揣测别人，拿着一只腐烂的老鼠当做宝贝，生怕别人抢夺，简直是自取其辱。
    汪伦对此不明所以，他虽自诩读书人，但平时喜爱的多是话本、戏文。若论真才实学，恐怕不如雪雁的知识广泛，因此根本听不懂方永说的意思。
    “什么，什么鼠？”
    方永不想理会这家伙，不过一小丑罢了。
    “我无意与你争夺水寨，即日起，我建立淮阴军，我为将军，二哥为副将，寨中兄弟有愿投我者，饷银翻倍，每人十两安家费！”
    此言一出，全寨沸腾了。
    之前方永说的什么神州沉沦他们不感兴趣，什么封妻荫子，他们虽然渴望，但距离太遥远了，唯独眼前的这白的饷银是实打实的。
    一时间，全寨上下，踊跃报名。
    仅仅半天，方永手下就汇聚了五千人！
    到了第二天，方永手下已经有了八千人！
    方永将这八千人中的三千新兵交给甘霸。
    甘霸不愿外出征战，方永便将新兵交给他来训练，同时负责驻守水寨。
    而方永则率领李盛，薛大瘸子，马老黑，牛金等人，兵分数路，迅速出兵，直扑洪泽周边地区。
    (本章完)

 第29章 ，直逼县城

    第29章 ，直逼县城
    小石镇！
    洪泽周边较大的几个村镇之一。
    镇中居民几千户，几万人，镇民大多姓刘、李二姓。
    李盛带着两百人，乘着船，上了岸，直扑镇中刘老爷府上。
    刘老爷是举人出身，曾做过一任县令，退休后回了老家，仗着曾经在官场上的关系横行乡里，百姓苦不堪言。
    李盛的父亲就是被刘老爷的家仆打成重伤，抢走了土地，求告无门，最后被逼得无奈才带着家人投了水匪，后来没几年就因为伤势死了。
    如今李盛回来，自然是要报仇！
    有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因为官府徭役的压迫，小石镇的青壮不是被抓到了县城做工，就是逃进了山里，镇上冷清清的，李盛带着二百多人进来，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刘老爷。
    这就导致刘老爷根本没有防备。
    杀！
    李盛带人破门而入，苦练的刀法在这一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洪泽水域方圆二百里，周边所生活的百姓有着几十万上下，这里水源充沛，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是一块实打实的膏腴之地。
    不过如今，这几十万百姓田无一拢，地无一分，身无片缕，家无分文。
    反倒是肥了周边三十二家大户，之前方永所在的方家庄的方老爷在这些大户面前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地主罢了。
    方永早就派人探查好了这三十二家大户的信息，可以说毫无例外，都是吃着乡民们的血成长起来的。
    这些人全都该死。
    不过方永不能把这些人全杀了。
    那样做的话虽然一时痛快，但后患无穷。
    方永挑选了其中体量最大的二十家大户，毫不犹豫的抹除。
    理由则是这些大户反抗淮阴军的统治。
    如此过后，剩余的十二家大户全都被吓得不敢反抗，乖乖的将家里的钱财土地无偿献给了方永。
    之后，方永将这些大户的土地全部集中起来，迅速建立了淮阴军的军屯土地。
    这些土地并不会无偿分给百姓，百姓想要获得这些土地就必须选择每家每户出人加入淮阴军。
    只有家人加入淮阴军后，方永才会派人定期给对方粮食作为过冬的食物，并分给其土地进行耕种。
    不过土地最终的归属依旧是淮阴军，百姓将土地耕种完后，需要将其中七成的收成全部上缴。
    这是一个非常严苛的条件，百姓累死累活的耕种，最终所获得的收成却大部分都要上缴。
    不过在大熙朝廷的优秀匹配机制下，这个条件已经堪称是菩萨显灵了！
    说简单点，此时的百姓们已经是活不下去了，随时都会饿死冻死。
    所以别说三七分了，只要饿不死，就算是把所有种出来的粮食全部上交也依旧有无数的百姓抢破脑袋的想要进入。
    而那些被动投靠方永的十二家大户方永也并没有亏待他们。
    虽然他们该死，但是他们现在是方永的一块招牌，方永必须要暂时让他们活下去，而且还是滋润的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降低其他大户的反抗力度。
    为此，贾雨村特地给方永献了一条阴险计策。
    贾雨村让方永将当前的土地分成十二个屯。然后放出消息，表明这十二家大户是主动投靠淮阴军的，因为其主动投靠的功劳，奖励这十二家的家主为屯长，负责管理这些土地。
    由于之前已经死了二十家大户，如今的十二个屯的土地比这十二家原本拥有的土地还要大了一倍不止，所以在外人看来这十二家算是占了大便宜。
    但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屯长只是个虚职，没有任何实际权利，土地真正的管理权全都是由方永从军队直接派出的。
    不得不说，读书人就是阴险。
    方永这种老实人就完全想不出这么阴险的计策。
    靠着这番政策的推行，方永的淮阴军迅速扩张到了两万七千人。
    这些人并不算多，主要还是因为周边乡镇里的大量男丁都被抓到了县城或者府城做工的原因。
    对此，方永也有办法。
    他派人将那些家中男丁被抓去做徭役的人家统计出来，登名造册，然后先借给这些人粮食和田地耕种。
    等自己以后攻破了县城之后，再让那些劳役的家属参军，有对方的家人在手，方永不怕对方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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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薛大瘸子囤积了五万把崭新武器，都是刚刚出厂的，连刀身上的熙字都明亮至极。
    据说，这些武器都是从薛大瘸子的一个贾姓老亲手里走私过来的，价格很便宜，只要有需求，以后还能源源不断的走私过来。
    就这样，方永迅速掌控了洪泽湖附近的大片乡镇沃土。
    方永对外以将军自居，号称十万大军，打出“除恶吏，分良田！”的口号，响应南王冯泰的起义队伍，迅速往县城进发。
    此时距离方永最近的县城是三河县。
    三河县的知县和方永是老交情了，曾经方永杀官投匪时的第一手处理人就是三河县知县。
    得知方永率领十万大军起义，三河知县吓得屁滚尿流。
    那可是十万大军哪，就凭他县衙里的那几十个衙役如何抵挡？
    三河知县迅速向淮州府发去了求救。
    但淮州府也拿不出多少兵马平叛，大熙王朝承平已久，早就马放南山，战刀都生锈了，朝廷连新刀都没有送过来，因此根本凑不出多少有战斗力的军队。
    无奈的淮州府只好向苏州总督发出求援。
    而此时的苏州总督，正在逃跑的路上……
    三河知县盼着援军，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着周边的乡镇已经被方贼吞并完了，值此危急存亡之际，三河知县果断选择了弃城跑路。
    他一个小小的知县，一年累死累活也不过挣十万两白银，玩什么命啊！
    真玩命的话那十万两银子不都白贪了？
    三河知县是外地人，被任命到了三河县做官，因此跑的非常利索。
    但三河县别的官吏不同，知县老爷是外地人可以跑，但他们可都是本地人，家族基业世代都在这里，他们可跑不了。
    方永大军即将来袭，他们该如何抵挡？
    这时，有官吏提出：要不投诚？
    他们中有人得到消息，方永这支反贼队伍并不像其他反贼一样极度仇视大户。
    虽然方永同样杀了很多人，但那是对于反抗的人，而对于主动投诚的人，方永不仅没有伤害，反而还给予了很大优待。
    (本章完)

 第30章 ，迅速壮大

    第30章 ，迅速壮大
    却说反贼冯泰以水火之势，迅速占领了金陵。
    在占据了金陵之后，冯泰自封南王，大封麾下有功之士，举满城之财富，共襄盛举。
    而在冯泰麾下，有一人叫做吴元，字元皓。
    此人乃是康宁二十四年的会元，在殿试时因貌丑被康宁帝罢黜，事后其不堪受辱，毅然加入了白莲教，致力于造反大熙，摸爬滚打足足五十载，如今已经年过七旬，在白莲教中有着相当的威望。
    吴元在见到冯泰的举动后，力劝冯泰不要贪恋金陵的繁华而留在金陵。
    金陵四面受敌，无险可守，一旦等朝廷反应过来集结大军讨伐，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此时应该趁朝廷未及准备，举兵进攻滁州，再取淮南之地，方可以攻为守，进取求生，杀出一片坦途。
    对于吴元的劝谏，冯泰大体上是同意的。
    但冯泰唯独觉得不好的是，什么叫贪恋金陵的富贵？
    他不就是给自己封了个王，建造王公府邸，出行用王公礼仪，广纳美妾，又收拢了几百万两银子吗？
    这就叫贪恋金陵富贵？
    冯泰觉得如果自己立刻就听从吴元的劝谏的话就坐实他贪恋金陵富贵的事实了，那样太丢脸了，不能那么做。
    但吴元所说的好像又是正确的。
    于是，冯泰思考了一下后，决定采纳吴元的意见，但不完全采纳。
    冯泰决定先在金陵拖延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之后自己再随便找个理由攻打滁州，这样一来攻打滁州便是他自己的决定，不算是听从的吴元的建议了。
    于是冯泰在金陵虎踞了半个月。
    却说另一边，方永率军进攻三河县。
    这是方永第一次攻城，因此做足了准备。
    各种攻城设施和器械以及战法方面他都尽可能的做到了最好，力求不出差错。
    然后，三河县就举城投降了！
    其实对于三河县来说，他们也没有完全相信方永这样一个反贼。
    但他们确实没有和方永对抗的实力。
    整个三河县数得过来的军事家，马县尉，此人曾指挥过一场百人大战，率领上百名官差攻击抗拒缴税的刁民，这已经是整个县所进行过的最宏大的一场战役了。
    至于缴匪，那是万万不敢的。
    俗话说得好，人一过万，无边无际。
    望向城外乌压压的大军，如同黑云一般，马县尉当即就怂了。
    “我仰慕方将军之名久矣，今日得见，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就这样，三河县举城投降了方永，城中官吏大户主动献上大量钱财犒赏军队。方永不费一兵一卒便成功占领了三河县。
    当然，这些投降的人也做了两手准备，他们让家族的嫡系成员带着一部分钱财单独逃了出去，日后如果方永发起屠杀，他们也不至于因此灭族。
    正所谓千金买马骨，作为第一个主动投降的城市，方永非常重视。
    为了打一个好头，接管三河县城时，方永面色严肃的对着手下士兵约法三章。
    不抢掠。
    不奸淫。
    不杀人。
    犯此三罪者皆斩！
    当天，大军进城。
    方永的军队是靠实打实的粮饷和土地建立起来的，而并非像白莲教那样画大饼、蛊惑人心，因此和其他反贼的军队相比，方永的军队绝对算是有纪律的。不说是对百姓秋毫无犯吧，但至少没有犯下大的罪行。
    而对于一些犯了错的士兵，方永也都及时做出了相应的惩罚。
    那些大户官吏们见方永确实没有对他们动手，也是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三河县的人心迅速稳定下来。不过方永命令这些大户官吏们只能待在城中，不能出城。
    这些人猜测：方永可能是担心他们给官军通风报信吧！
    这也是人之常情，城里的大户官吏们也可以理解。
    殊不知方永是将他们当成了养在城里的肥猪。
    进城之后，方永第一时间就解放了三河县的所有劳工，并将这些劳工吸纳进了军队。
    军队数量达到了四万。
    这里要提一下。
    方永在水寨的嫡系部队每月是一两银子的粮饷。
    而这些后加入的部队每月的粮饷只有500钱，安家费则是用租赁的土地替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随着手下士兵的增加，军费方面的支出也急剧增加。
    薛大瘸子原本手里积攒有五十万两白银的积蓄，其中大部分都用来购买了粮食囤积，后续方永抄大户得到了大量的白银和粮食，但随着手下的军队和人口越来越多，这些钱也慢慢有点不够用了。
    因此方永也在控制着手下军队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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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算将军队数量征集到五万就停下，其余青壮都派到后方负责耕种后勤，简单来说就是预备役。
    五万士兵对方永现在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量。
    军队数量在精不在多，方永手下缺少可以指挥军队的将官，如果手下军队数量太多的话，就会发生混乱，无法指挥。
    五万的数量刚刚好，足够方永目前的使用。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大量兵马，他再将预备役拉上来就是了。
    在这期间，方永还遇到了一件小事。
    方永率军路过三河县城中的一家妓院时，楼上突然有人喊他。
    “阿永哥，救救我！”
    是一个小女孩，方永有点印象。
    是方家庄的，当时新政划分土地时她和母亲被官差抓走，然后就没了消息，现在竟被卖到了妓院。
    好歹相识，方永将她救了下来，留在身边做了个丫鬟使用。
    接下来的时间，方永的势力继续扩张着，采用之前的模式，步步向周围蔓延，很快又相继攻克了周边的洪县和四阳县，兵锋直指淮州城。
    其中，被方永攻克的三个县中，洪县的知县最有骨气，亲自组织了一些乡勇对方永进行了抵抗。
    正好方永缺钱，便直接以此为借口在洪县展开屠戮，将参与抵抗的那些大户全部处死，好好回了一波血。
    事后方永又在贾雨村的建议下，将从被屠戮的那些大户手里获得的无法转移的商铺、庭院之类的产业当做赏赐低价出售给那些没有反抗的大户，并大肆对外宣扬出去。
    如此一来，很多人就都知道了方永的行事风格，反抗就会遭到屠杀，而不反抗就会得到优待。
    那些收到赏赐的大户不得不站在方永这一边。
    因为他们收下了方永的赏赐，按照大熙朝廷的行事风格，事后知道这件事后必定会把他们算到方永的阵营中，这是阳谋，他们只能跟着方永一条路走到黑。
    三个县全部攻占之后，方永手下的军队数量顺利扩充到了五万。三个县城呈包围之势，直指淮州。
    与此同时，京城。
    瑞雪飘飘，隆庆帝于宫廷设宴，款待众臣。
    太上皇病重不出，这对隆庆帝来说又是一大好消息。
    遍观麾下群臣，遥览治下山河，值此新春佳节之日，这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之境界，隆庆帝忍不住吟诗一首。
    “报！八百里加急，白莲教起事，金陵沦陷！”
    (本章完)

 第31章 ，攻打淮州

    第31章 ，攻打淮州
    金陵沦陷是瞒不住的。
    不同于津海暴乱时只是民间的自发暴乱，金陵的起义是一场有预谋的造反。
    津海事件时，津海总兵及时调兵将反民控制在了城内，将事态压制到了最低。
    而苏州总督却被反贼打的抱头鼠窜，连夜跑到了江北。如今整个金陵地区已经完全被反贼占据，朝廷到江南最重要的交通枢纽被拦腰斩断。
    同时，白莲教打出了反熙复明的口号，号称百万教众，号召天下群雄起兵反熙。
    天下震动，大熙官吏无不颤栗。
    隆庆帝震怒不已。
    他愤怒的将目光看向了大明宫。
    又是这样！
    上次就是如此，在他的新政刚刚做出了成绩之后就诡异的发生了白莲教叛乱，太上皇紧急调兵镇压，同时借此机会将他架空。
    而这次，几乎就是上一次的翻版。
    可是令隆庆帝想不通的是，明明这次宫中属于太上皇的人已经被自己清理干净，锦衣卫也闲置了起来，太上皇应该没有能力再影响外界才是……
    隆庆帝正想着，一个人突然出言打断了隆庆帝的思考。
    “陛下，金陵乃江南要地，断不可失，此时应立即派兵镇压，绝不能让反贼趁机做大，还请陛下速做决断。”
    出言之人正是太傅于涟。
    隆庆帝被于涟突然打断思路略微有些不满，但见此时于涟满脸的为国忧虑，隆庆帝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满，询问道：
    “不知太傅以为当遣何人为帅？”
    于涟连忙道：
    “缮国公石光珠统兵有方，作战严谨，可以为帅。”
    隆庆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勋贵一脉向来是太上皇的支持者，如非必要，他绝无可能让这些勋贵再次领兵。
    然而，于涟仿佛没有看到隆庆帝阴沉的脸色一般，继续道：
    “还有陛下，兵部一事现在万万不能再耽搁了，亦宜速择贤能之士以任尚书之职。”
    “臣举荐兵部侍郎董沉，此人英明睿智，精干果决，值此特别之际应破格任用……”
    “此事容后再议！”
    隆庆帝直接打断于涟。
    董沉此人隆庆帝知道，虽然有几分能力，但蛇鼠两端，一直在自己和太上皇之间处于中立态度，这种小人，隆庆帝怎么会任用。
    “陛下！”
    于涟高呼。
    隆庆帝不理，直接扭头离开。
    此时，一旁的官员群体中，一位长脸的官员在暗中恶狠狠的盯着于涟。
    此人名叫郭白，字子升，在六部辗转为官多年，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属于是目前最适合担任兵部尚书职位的人。
    这里要解释一下，虽然侍郎距离尚书只有一级之差，但按照官场的潜规则，想要真正从侍郎晋升到尚书还需要多次的转任积攒资历才行。
    以六部为例，由贵至贱，分别为吏、户、礼、兵、刑、工。
    新政过后，工部被排在了刑部前面，其余未变。
    吏部依然是地位最高的部门，身为吏部侍郎的郭子升在履历上比兵部侍郎董沉要高的多。
    而且，很多大臣都知道郭子升一直在谋求兵部尚书之职，皇帝对他也颇为满意，只是因为兵部太过重要才没有轻易交付。
    而现在，于涟却公然举荐董沉做兵部尚书，这毫无疑问是得罪死了郭子升。
    郭子升此时暗中压下心头恨意不表，另一边。
    金陵。
    此时已经在城中休整了大半个月的冯泰终于选择率兵北上攻打滁州了。
    而之前逃走的苏州总督此时也在滁州，他已经稳住了阵脚，调遣了附近的水陆兵将，和徽州巡抚联合，一起在滁州坚壁清野，部下了层层防线，准备在此地阻挡金陵反贼的进攻。
    冯泰亲率大军，雄心壮志，剑指滁州。对此，吴元赶忙出来劝阻。
    “护法，滁州今有重兵把守，倚坚城火器之利，吾军多为新兵，且乏攻坚之经验，贸然进击，恐难取胜。”
    “不如北走淮州，近闻淮州有淮阴贼方永举兵响应，正欲攻打淮州，我军与之会合，可成大事也。”
    冯泰眉头一皱，面露危险的看着吴元。
    “何谓护法，当称南王！”
    吴元一怔，道：“南王，我刚刚所说，句句肺腑……”
    冯泰：“前言攻滁，今令赴淮，何故？”
    吴元：“我……”
    冯泰：“再敢扰乱军心，当斩！”
    如此，吴元不敢再劝，冯泰遂率领军队大举进攻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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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滁州地险难攻，官军依托地形优势设下重重阻碍，冯泰的军队还没靠近城池就已经付出了几千人的伤亡。
    好在官军方面也都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兵将，战力并不比反贼高多少，在反贼的人数优势下，最终还是让反贼突破了防线。
    等到了城池近前，一条十米宽的护城河又挡住了去路。
    为了突破护城河，冯泰只好命部下用土石木材开始填河。
    而城中的守军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弓弩、火铳、以及少量的火炮轮番进攻，不时还派出小股官军袭扰，阻挡贼军的填河进度。
    几天下来，冯泰部死伤惨重，士气不禁低落下来。
    吴元建议冯泰杀牛宰猪犒赏将士，再拿出财宝激励，如此才能维持士气。
    冯泰闻言，采纳了吴元一半的建议，杀猪宰牛犒赏了将士。
    此举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但作用也是十分有限。
    将士们吃饱喝足之后，面对长长的护城河仍旧畏惧至极。
    冯泰于是强令士兵填河。
    吴元见此忍不住在暗中对冯泰破口大骂。
    “此庸才逐利之辈，难与之谋事也！”
    淮州。
    方永此时早已经做好了攻淮的准备。
    但他并未急着攻城。
    一方面，淮州城同样难攻，不是轻易就可以攻取的。
    另一方面，方永在等朝廷的反应。
    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朝廷就算是再如何也不可能不管不顾，肯定会发兵来救。
    而淮州的地理位置从某种意义上甚至比金陵还要重要，如果方永这个时候攻打淮州城的话，有很大可能会率先和朝廷的部队对上。
    这是方永绝对不想看到的。
    因此他没有急着攻城，而是一边训练部队，打造攻城设备，另一边派人打探朝廷和金陵方面的消息。
    可是这一次，方永失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连等了十几天，朝廷方面丝毫没有派兵过来的消息。
    方永完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原因。
    难道朝廷不要金陵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方永不能再等下去了，根据淮州城内暗线消息，淮州知府现在正在不断募兵守城，如果再继续等下去，淮州将变得越来越难攻取。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即刻攻淮！
    (本章完)

 第32章 ，开始攻城

    第32章 ，开始攻城
    自古以来，淮州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其位于南北运河之间，北接黄河，南邻大江，西通淮河，素有“南北之襟喉，天下之控扼”之称，具有极高的军事战略价值。
    同时，淮州还是天下漕粮转运中心，城内的漕船制造在国内首屈一指，只要稍加改造，就可以成为一流的战船厂。
    届时方永就可以组建大量舰队，整个淮南合肥一带都将处于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因此，方永对淮州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淮州方面，淮州知府得知方永的来袭后也是惊惧不已。
    淮州知府早已经向外发出求援，只是不管是苏州总督还是朝廷目前都没有丝毫回应。
    无奈淮州知府只能自守，他对城内大户征集钱粮，召集城内青壮，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临时守城军队，加上淮州地区本来的官兵，勉强凑够了不到八千人。
    仗着淮州城坚防厚，淮州知府倒也生出了几分对抗方永的信心。
    不说击退方永，至少坚持到朝廷援军过来应该没问题吧？
    城外，方永的军帐内此时正在商议攻城计划。
    自古以来，攻城之战都是非常残酷的战斗，非强将不可担任。
    其中，方永手下的将领里只有马老黑和牛金曾经是官军，有过战争经验，因此方永决定让这二人分别带队进行主攻，其他人负责助攻。
    想要进攻淮州城，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
    马老黑和方永提议道：
    “淮州护城河太过宽厚，若是强攻必然死伤惨重，可以遣兵将佯装填河，以诱守军；再遣精兵另掘地道，攻其不备，如此可以破淮州城。”
    方永本身没有攻城的实战经验，不过从兵书上得到的知识来看，过护城河无非就是三种方法，填河、搭建浮桥、挖地道。
    前两者因为都是在守军明面上进行，因此都非常消耗人力；后者比较隐蔽，可以出其不意，缺点是一旦被敌人发现就会功亏一篑，有时候还会反受其害。
    方永想了想，看向牛金，想听听牛金的想法。
    牛金是个沉闷性子，见方永看向他，他便只道：
    “全听将军吩咐。”
    方永又想了一下，问马老黑：
    “军中有善挖地道的人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挖地道是个技术活，如果没有熟练的经验根本掌控不了距离和方向，还很容易塌方。
    马老黑答道：“军中没有，不过在水寨中有几人是盗墓贼出身，善挖地道。我已经询问过了，只要多人连续出力，挖过护城河只需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做到。”
    方永点点头，决定下来，道：
    “好，就依此计！老马，你派人速挖地道，多挖几条。”
    “牛金，你带人正面佯攻，同时填河，假戏真做，如果老马的计划被识破的话你要承担起主攻的责任。”
    “李盛，带人清除营帐周围障碍，严密侦查四周，不要让敌军探子靠近！”
    如此一切布置完毕后，攻淮之战正式开启。
    轰隆隆几声炮响，拉开了战争惨烈的序幕。
    士兵们在战车、填壕车的掩护下，头顶盾牌，逼近护城河，以土石柴木填河。
    在淮州城上布有六门大炮，以及诸多弓弩，淮州守将命令部下持续不停的轰击着下方填河的士兵。
    不时便有士兵死去，战况极为惨烈。
    而在方永这边，也同样有着火炮进行反击。
    薛大瘸子买了四十门火炮，可惜熟悉操练的炮手目前只培养出了二十四人，不能全用。
    方永令八人一组，分三组，持续的对城墙进行炮击。此时的炮弹还只是实心弹，因此还无法直接击毁城墙。
    不过方永的火炮都是大熙工部的最新研发成果，射程远，精度高，再加上数量还比淮州城上的多，因此短时间内不仅没有因为地势不佳落入下风，反而还压制的淮州城上的守军抬不起头来。
    城上的守将明显是个外行，不懂得火炮的门道，见己方落入下风便着急了，强令炮手快速开炮。
    他这火炮本就是用了几十年的老炮，已经是很不堪用了，如今又瞎指挥，让炮手连续开炮，几炮下去，轰的一声，火炮炸膛了。
    守军的失误让方永这边士气大振，士兵们填河的进度陡然加快。
    不过，伤亡依旧无法避免。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九天，士兵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一千多。
    士气开始明显下降。
    不过官军那边也不好受，在方永的持续炮击下，对方的死亡人数并不比方永这边少太多，而且城上的六门大炮也在这段时间内一一损毁。
    为了提升士气，方永杀牛宰猪，犒赏全军。他对受伤和死去的士兵发布大量抚恤金，轻伤者赏银四两，重伤者赏银十两，死者抚恤银二十两。
    有了真金白银的赏赐，士兵的士气再次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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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守城方就没有赏银可拿，士气下降的很快。
    不过方永很快便修改了刚刚制定的奖赏条例，将轻伤者的四两改为了一两，因为他发现有些没有受伤的士兵会在战斗中故意将自身弄伤骗取抚恤金……
    实践出真知，此言果真不假。
    战斗继续进行着，到了第十三天，马老黑的地道成功挖过了护城河，并挖塌了一角城墙。
    大量的士兵通过地道通过护城河，开始了攻城战，伤亡开始急剧增加。
    但是因为那挖开的一角城墙的缺口太小了，从地道中通过的人数也有限，缺口很快就被守军拼命堵住。
    此时后方填河的士兵仍旧没有停下填河的动作。
    只有填河才能让大部队和大型的攻城设备进入。
    好在现在城上的守军已经无暇顾及护城河了。
    他们正在和马老黑手下的士兵开启激烈的交锋。
    时间到了第十六天，护城河成功填出一条通道。
    第一辆攻城楼车成功来到淮安城下
    攻城用的楼车，是一种非常庞大的攻城器械，犹如一座移动的碉堡，用木板为幔，并蒙牛皮以防矢石。
    士兵居于车中，可以和城墙上的士兵对射，还窥视城中虚实，估算对方人数，为攻城提供重要的情报支持。
    方永在之前准备攻城的时候打造了多辆楼车，此时全部送上战场，打的官军死伤惨重。
    除了楼车之外，其余的士兵用云梯和木幔发起进攻，方永承诺，先登城池者，赏纹银五百两，封百户之职！
    方永军队的攻势越来越猛烈。
    守城的将士抵挡的越发艰难，滚木，石块都快速消耗着，将近用竭。
    到了第二十二天，方永这边已经死了三千五百多人。
    守城方虽然比方永少一些，但也死了两千多人。
    死了三千五百多人对方永五万人的军队来说无伤大雅，很快就从预备役中补充了上来。
    而守城方就不同了，他们总共就不到八千人，死了两千多，超过了四分之一，很多处防守都出现了漏洞，尤其是先前马老黑挖掘出来的那道缺口，几乎就要面临崩溃。
    城要破了。
    (本章完)

 第33章 ，占领淮州

    第33章 ，占领淮州
    守城方本就没有多少守城经验，再加上守城的士兵都是没怎么经历训练的青壮，又兼之没有奖赏，士气十分低迷，如此情况下，在方永军队的强攻中自然难以守住城池。
    能抗住二十多天已经是淮州城防坚固的作用了。
    守城将官此时十分焦急，他请求淮州知府尽快招募青壮补充守城士兵，同时分发赏银，激励士气，如若不然的话，城就要被攻破了。
    淮州知府闻言后连忙答应，然后立即召集城中的富商权贵，商议出钱的事情。
    “今贼势汹汹，城之安危系于众人之心。本官愿以诚挚之情，恳请诸君共赴国难，以保家国之安宁。诸位贾士望族，资财丰厚，望慷慨捐助，资助守城之需，待功成之日，本官定为诸位向陛下请功。”
    场上的众多富商权贵闻言面面相觑，虽然都不想轻易出钱，但此时也不好拒绝，毕竟如果城破了他们也不好过。
    最终众人商议了一番后，答应出一部分钱。
    为首的有淮州四大家族，每家答应出五千两。
    其余的中小家族多的一千两，少的几百两，最终勉强算是凑够了五万两白银。
    各家答应明日便把钱送来，以各大家族的信誉，倒也不至于赖账。
    淮州知府满意的离去，有了这“三万两白银”，想必可以再抵挡贼军一段时间了。
    嗯，他作为知府也要出一点。
    就出三百两吧，这已经是他将近三年的俸禄了。
    淮州城内，薛氏商铺。
    李泥刚刚从淮州知府召集的募捐会上回来。
    李泥投靠方永后，方永将他安排到了薛大瘸子手下，负责购买粮食。
    后来金陵起义发生时，李泥正好在淮州城内买粮，方永便让他留在城里，做个内应，提供城中的信息。
    刚刚淮州知府发起的募捐让李泥瞬间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淮州城要顶不住了。
    不能让这笔银子募捐成功。
    李泥回到薛氏商铺后，很快便开始提笔书写。
    写了一会儿，字太丑，他毕竟刚刚学字……于是又令老掌柜代写。
    “劝降信！
    吾乃淮阴军统帅方永。今日誓取淮州，意在翦除恶吏，誓不妄及无辜。
    今城池将破，若有识时务者，主动来降，吾必以礼相待，厚加抚慰。反之，若有人胆敢资助朝廷，阻吾锋锐，吾必以雷霆万钧之势，加倍惩之，灭其族裔，斩草除根！
    望诸位审时度势，勿谓言之不预也！”
    信件写完，传抄几十份，然后命手下暗中射入各大家族之中。
    城中四大家族，郭家。
    郭家乃是诗书世家，世代耕读，百年来屡出进士举子，这一代尤为显赫，家中有人高居中央二品大员，是淮州城中最显赫的家族。
    然而，尽管家族如此显赫，但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贼人的十万大军。
    一旦贼军进城对郭家展开屠戮，家族百年基业定将毁于一旦，生还者寥寥无几。
    因此当郭家家主收到信时，心里是十分害怕的，薄薄的一封信件，此时在他手里却仿佛重若千钧一般。
    他前脚刚答应交五千两银子，后脚人家就送来了信件威胁，这说明什么，说明淮州城在贼军面前如若无物一般，贼军随时都有可能打进城里来啊！
    郭家家主颤抖着叫来管家。
    “管家，上次你说过的那个淮阴贼的首领方永，他行事风格怎么样？”
    ……
    第二天。
    淮州知府在府衙笑等着收银子，结果等了一天，城内四大家族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有几个中小家族如约送来了银子。
    最终加在一起，只有六千七百两。
    淮州知府气得亲自登门去找。
    结果巧了，四大家族的族长同时得了风寒，不能见人……
    “三千七百两？”
    守将不敢置信的看着淮州知府送过来的银子。
    这点银子够干嘛的？
    每人分一两都不够！
    奈何官职没有知府高，守将只好强行咽下心头的怒气。
    罢了，银子不够也就算了，他要求招募的青壮呢？
    淮州知府指了指后面。
    一排被打的伤痕累累的青壮被拉了过来。
    没有银子，自然无法招募青壮。
    淮州知府为此想了个好办法，招不到人没关系，直接去抓人！
    于是他安排衙役强行抓捕了一千多名青壮过来。
    ……攻城第二十七天。
    城破。
    没有先登，是淮州知府强行抓来的那一千青壮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他们本就对官军充满了怨恨，李泥知道此事后就派人劝说这些青壮投降，并许诺他们只要从内部打开城门就给予每人两亩土地的奖励，这些青壮听后喜不自胜，欣然答应下来，于是城门就开了。
    方永进城后，守将自知大势已去，十分识时务的率军投降。
    方永很快占领了城池。
    城中各大家族闻听此事后忙不迭的的出来，箪壶玉浆，喜迎王师，并献给了方永大量金银，正好和他们之前答应给知府的银子差不多。
    第二天，方永将淮州知府在内的十几名官吏以及在这期间出钱阻挠他的那些家族全部查抄，总计一千零六十五人，尽皆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一时间，血流如洪，绵延三里不止。
    各大家族吓得瑟瑟发抖，当天又再次送来了双倍的银两。
    与此同时，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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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总督叩拜在朝堂之上。
    “罪臣严宏章叩见皇上！”
    自那日金陵告急后，隆庆帝便与百官商议如何平叛。
    可是商量了好几天，从行军路线到粮草征集，再到三军主帅，调何处兵马，可谓是百官各抒己见，各有道理。
    隆庆帝觉得除了太傅于涟外，每个人说的都没问题，全是忠臣。
    因此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其中兵部尚书倒是选出来了，交由了郭白担任。
    但三军主帅的选择却是难以抉择。
    交给勋贵隆庆帝不放心，交给别人吧，他身边又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这时，又有加急消息传来，滁州和淮州相继告急，除了原来是白莲教反贼之外，又多出了个淮阴贼，隆庆帝于是更头疼了。
    新任兵部尚书郭白一听淮州告急，当即急了，连忙建议，应急召苏州总督进京，询问具体战况，并派遣善于统兵的缮国公带兵平叛。
    由于之前兵部和锦衣卫都被搁置，朝堂目前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从几封奏疏里得到的，根本不能具体的了解战场的局势。
    隆庆帝依旧对勋贵有所顾虑，因此没有立即同意让缮国公领兵，但是同意了郭白召苏州总督进京的提议。
    很快，苏州总督应召进京，也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隆庆帝看着跪在下面的严宏章，对于此人，隆庆帝自然没什么好脾气，当即愤怒的质问道：
    “严宏章，汝何以失金陵，致其地陷落贼手！”
    严宏章闻言深深叩首，悲道：
    “罪臣治理不严，致使白莲教渗入金陵，丢城失地，是臣之罪也，臣甘愿领罪，死不足惜！”
    隆庆帝闻言一愣。
    严宏章丢城失地，隆庆帝本来已经准备要治其死罪，但如今此人竟然丝毫不推脱罪责，反而主动揽下，这反而让隆庆帝有些拿不准了。
    这一刻，没有受到过专业储君教育的隆庆帝展现出了他的巨大短板。
    严宏章观察着隆庆帝的脸色，见隆庆帝面露迟疑，严宏章顿时暗道有戏。
    如果此时面对的是太上皇的话，严宏章肯定是断然不敢如此的，但是如果是隆庆帝的话……
    严宏章不等隆庆帝发问，直接叩首痛哭，道：
    “罪臣死不足惜，唯请陛下饶我部下一员小将性命！”
    隆庆帝听了，好奇问道：
    “是何人？”
    严宏章道：“白莲教攻占金陵之时，率众几十万，臣拼死一战，然敌军人多势众，实非能敌。唯独我身边一员小将，杀入几十万乱军之中，七进七出，身受百创，救得臣之性命。臣观此人之勇略，将来必为我大熙之臂膀，还请陛下饶他一命，准许他戴罪立功，臣死而无憾！”
    一旁的于涟听完，当即就想站出来。
    几十万军中七进七出，当他不知兵吗？
    还有金陵一共才多少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白莲教？
    严宏章所言处处都是漏洞，简直如同儿戏。
    然而隆庆帝还真就不知兵，他甚至连京营都没去过，因此虽然觉得严宏章说的有些夸大，但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于是隆庆帝问道：
    “此人是谁，现在何处？”
    严宏章闻言立刻道：
    “此人姓毛名成，就在殿外等候。”
    隆庆帝大喜，道：“宣他进来。”
    很快，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
    隆庆帝一惊，道：“这是何故？”
    严宏章答：“毛将军身受百创，伤势未愈，只能如此和陛下相见，还望陛下恕罪！”
    隆庆帝听了，赶忙走下龙椅，走到毛成身边，掀开其身上的被子。
    “天哪！”
    隆庆帝震惊了！
    (本章完)

 第34章 ，薛家姊妹

    第34章 ，薛家姊妹
    只见毛成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疤，有些已经结痂了，有些还没长好，看上去极为震撼。
    “真虎将也！”
    隆庆帝忍不住道。
    “陛下……”
    毛成虚弱的开口。
    隆庆帝道：
    “爱卿无需多言，快快养伤，来日朕的江山还需要多多依仗爱卿！”
    隆庆帝说完后连忙道：
    “快，将毛将军送到太医院去，令太医立刻着手诊治，务必要治好毛将军的伤势！”
    毛成虚弱的道：“谢陛下。”
    眼看着毛成就要被带走，一旁的严宏章心急如焚，心中暗道：“说啊，快说啊，答应好的，不会是忘了吧！”
    终于，在毛成即将就要被带走时，他终于虚弱的说道：
    “陛下，严总督乃忠君爱国之士，还请陛下…咳咳，请陛下从轻发落……”
    隆庆帝亲手给毛成塞好被子，道：
    “严宏章此人志大才疏，丢城失地，本来死不足惜，不过看在他一片忠心，又给朕带回来一员虎将的份上，就免他一死吧！”
    严宏章连忙叩首，心中喜不自胜，外表感动的热泪盈眶，“谢陛下隆恩！”
    随后，等毛成被抬走后，严宏章又跪着将战况详细告知给了隆庆帝和大臣们。
    隆庆帝和诸多大臣们听后都沉默了。
    只因战况太过惨烈。
    滁州城遭遇白莲教反贼百万大军猛攻，每天都有数千人死亡，尽管滁州城有徽州巡抚的周密指挥，但还是耐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攻势凶猛。
    滁州弹尽粮绝，百姓割肉为食，折骨为炊，已经濒临崩溃。
    在听到滁州城的惨烈情况后，隆庆帝终于还是放下了成见。
    隆庆帝可以接受自己提升一些百姓的赋税换取财政，苦一苦百姓，但是不能接受自己治下的百姓割肉为食，折骨为炊……
    当下，隆庆帝命令缮国公石光珠领兵平叛！
    不过为了避免出现上一次的情况，隆庆帝要求缮国公除平叛外，遇到其他事情必需要先往兵部呈报，断不可擅做主张。
    与此同时，滁州。
    严宏章的说法夸大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完全夸大。
    冯泰此时进攻滁州已经是第四十四天了！
    他比方永还要早开战半个多月，但是由于指挥不当，士兵训练不足，士气低沉，缺少武器装备等各种因素，冯泰的迟迟没能拿下滁州城。
    吴元劝阻道，久攻不下，朝廷必定派兵来助，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但如今的冯泰哪里还听得进去吴元的劝谏。
    他已经在滁州鏖战日久，眼看着滁州城的守军也是摇摇欲坠，这时候他怎么可能甘心退却。
    “再敢扰乱军心，斩！”
    冯泰怒吼道，随即发布命令，攻陷滁州城，七天不封刀！
    所谓不封刀，简单来说就是允许士兵在城内随意烧杀抢掠，不做任何约束，是仅次于屠城的一种残忍政令。
    但这同样也是在士气低迷时激励士气的一种好办法！
    冯泰手下的士兵听了，纷纷疯狂起来，鼓足了劲的往滁州城上冲！
    冯泰见状露出笑容，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定能攻克滁州城！
    然而没过几天，山东地区的白莲教教众赶来汇报：“报！缮国公石光珠领十万大军来救滁州，如今已到山东！”
    冯泰手中的珐琅茶碗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缮国公石光珠！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名字。
    冯泰一听石光珠的名号，心中就已经生出了几分惧意。
    早在康宁年间，石光珠便追随康宁帝南征北战，屡建功业，曾经南蛮造反，石光珠领兵杀退了三十万蛮兵。后来女真人攻打辽东，石光珠不敌女真骑兵，连败十二战，但每一败都保阵不乱，进退之间，留有余裕，最终硬生生的把女真人拖的主动求和。
    可以说，如果不是仗打的不够光鲜，石光珠足以称之为大熙战神。
    现在冯泰攻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石光珠来了，可谓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冯泰忍不住的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吴元，又让这个老东西说中了！
    冯泰眼神不禁微眯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坐着的吴元心头一震。
    他如今七十有六，年过古稀，对于世事最是通达，冯泰眼神一眯，吴元顿时便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不好，冯泰这是恼羞成怒，欲杀自己！
    自己屡次劝柬，冯泰不听，如今进退维谷。
    吴元了解冯泰。
    如果冯泰此次成功攻占了滁州还好，对方为了展示自己的功德，说不定还会奖赏自己；可若是被自己说中，冯泰必然会恼羞成怒，欲杀自己来掩饰他曾经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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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机时刻，吴元的大脑极速运转。
    “南王，我有一计，可解石光珠之围！”
    冯泰闻言面色一喜，道：
    “吴先生快讲！”
    吴元道：
    “如今石光珠来势汹汹，若是让其到达滁州，与城内官军里应外合，我军危矣。然我闻淮州有淮阴军响应南王起事，拥兵十万，其头目方永如今已攻占淮州，我愿凭一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方永，令其阻挡石光珠大军，为南王争取时间！”
    冯泰听了大喜，道：
    “此计甚妙！”
    但转瞬冯泰又心生疑虑。
    “我与那淮阴贼素无交情，吴先生仅凭一舌如何能说动淮阴贼十万大军帮我？莫不是要以此计弃我而去？”
    吴元听了心头一惊，这冯泰平日痴蠢，怎么到了这事上反而精明起来？
    不过即便被说中，吴元也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言道：
    “南王此言差矣，老朽已效命于南王五十余载，如今年过古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双目昏聩，唯有一张舌头还算堪用，又有谁愿意接纳我这种老家伙呢？”
    冯泰听了，暗暗点头。
    吴元又道：
    “而且南王有所不知，老朽年轻时曾详细钻研过纵横之术，有信心借此说服方永，只是还缺少两样东西，还请南王交予，只有这样才能成功！”
    冯泰闻言问道：
    “是哪两样东西？”
    吴元道：
    “自古以来，凡英雄者，唯权、财、色，三欲不能拒也。方永手下带兵十万，已不缺权，是以唯财色二字。”
    冯泰眉头一皱。
    “钱要多少？”
    吴元道：
    “请南王忍痛割让黄金十万两，定可说动方永。”
    冯泰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多少！十万两黄金？”
    冯泰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其实这笔钱冯泰是可以拿出来的，他攻占了整个金陵，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多。
    但冯泰年轻时穷惯了，如今爱财如命。
    手下士兵久攻滁州不下，士气低迷，他都不愿意拿出十万两白银进行奖赏，如今吴元开口就要十万两黄金，冯泰怎么可能答应。
    吴元对此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南王不愿舍财，那就只能对方永以色诱之了。”
    (本章完)

 第35章 ，吴元献计

    第35章 ，吴元献计
    说到美女，冯泰大方起来。
    “先生放心，吾有二十六房美妾，只要能说动淮阴贼，先生可尽取之！”
    吴元摇了摇头。
    “残败柳，以此相送，方永必以为南王羞辱于他，恐事非但不成，反致仇视，来攻吾等。”
    冯泰：“这……吴先生的意思是？”
    吴元道：
    “我听闻大王攻占金陵时，得了一对姐妹，姿容绝佳，还未临幸，以此二人相送，事可成矣！”
    冯泰听了一惊，连道：
    “不可，不可，那薛家姐妹姿容绝世，为我之禁脔，之所以还未临幸是为了磨其性子，断不可让于他人啊！”
    吴元道：
    “既如此，大王想是愿出十万两黄金了。我这就去库房支取！”
    冯泰面色一变，连道：
    “不不不，不能动黄金。”
    吴元假装露出无奈的神色。
    “这……南王不舍财帛，又吝绝色之佳人，吾实在无法可施，敬请南王另寻他策吧！”
    冯泰一听吴元要撂挑子，当即着急了。
    他手下没有什么厉害的智谋之士，面对石光珠大军来袭全都束手无策，只有吴元提出了一个可行的计策，如果吴元不去了，他该如何阻挡石光珠的大军？
    “吴先生，切莫生气，这，难道非要用财色才能打动那方永吗？”
    吴元道：“大王也言与那淮阴军毫无交情，没有财色，我仅凭一舌，如何能说动十万大军？容我谏言，天下佳人不可胜数，南王若欲成大器，岂能为二姝丽而吝惜？”
    冯泰：……
    沉默良久，冯泰叹了一口气。
    “倘若以此二女相让，事真可成乎？”
    吴元露出喜色，道：“大王英明睿智之人，犹不忍舍此二姝。吾闻方永年仅弱冠，只因响应大王之义而骤然得势，其必惜此二美以助大王也！”
    ……
    冯泰：“也罢，就依先生！”
    回到淮州。
    却说方永占领了淮州之后，顿时开始了大力发展，将周围县乡尽数攻占，打造战船，发展军屯，聚拢百姓，日渐势大。
    在这期间，方永开始大量网罗人才，他发现自己手下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
    尤其是关于淮州城和其他县城的管理人才，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担任。
    贾雨村一人身兼数职，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方永发布招贤榜，只是收效甚微。
    大部分的文人都不愿过来帮助方永，方永对此也是苦恼无比。
    同时，方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缮国公石光珠正在带兵前来平叛的路上，如果其路过淮州的话，很有可能会和自己发生战斗。
    现在的方永正处于极速发展阶段，实在不是和朝廷开启大战的好时机。
    但是没办法，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方永只能选择迎战。
    为了准备即将可能发生的大战，方永将手下军队人数扩充到了八万人，同时让薛大瘸子购买大量武器、铠甲、火炮装备军队。
    其中重甲铁甲管制极严，薛大瘸子没有门路，买不到这些，只能以甲和皮甲凑数。
    就这样，时间流逝。
    一日，方永正在操练军阵，李仇传递消息，说南王冯泰的使者求见。
    方永遂接见了这位使者。
    吴元此时的心情是激动的，在到来之前，他就通过多方打听，打听好了方永的情况，除了年龄之外，方永的各种作为、行事风格都十分符合吴元对明主的期望。其中有三条吴元最为看中。
    其一是方永足够谦虚谨慎，没有像冯泰那样得势后立刻称王，而是自称将军，这说明方永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目光非常长远。
    其二是方永能行仁道，没有像其他起义首领那样得势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开杀戒，这种仁道能让方永得到更多阶层的支持，颇有当年汉高祖刘邦的风采。
    其三最为重要，方永还没有谋主，就算有谋主，也是个庸才，不然不会让方永在现在这个阶段留在淮安和缮国公的军队对上。
    吴元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他已经七十六了，以后很可能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很快，吴元正式和方永见了面。
    吴元对方永的第一印象是年轻，这个年龄起兵造反真的非常罕见；其次是相貌极佳，不像是水匪出身。
    方永对吴元的第一印象是老，其次是丑……
    两个人就仿佛是两个极端。
    “在下吴元，字元皓，见过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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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吴先生不必多礼。”
    方永命人看了座，奉了茶。
    “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吴元道：“我此次奉南王之命而来，有公事一件，私事两件，还请将军定夺。”
    方永道：“先生请说。”
    吴元道：“先论公事吧，南王遣吾至此，赠将军美妾两人，欲使将军领兵充做炮灰，代南王御缮国公之师。”
    方永：？？？
    什么情况？现在的使者都这么直接吗？
    虽然心中十分诧异，但表面上方永还是维持住面色不变。
    “额…此事重大，容我与众将商议后再定，南王可另有他言？”
    吴元闻言忍不住抚须而笑，拱手道：
    “将军宠辱不惊，实为可贵，可也不至于如此老成。方才我之言多有冒犯，还请将军见谅。”
    说罢，吴元再次起身一拜。
    方永连道：“言辞冒犯，微不足道，先生不必多礼。”
    吴元：“多谢将军宽恕。此番我来，不为南王之事，实为我两件私事。”
    方永：“先生请说”
    吴元：“其一，南王欲杀我，我遂托词而来，欲求将军庇护。其二，闻将军大难将至，吾特来献策。
    方永眼珠转了转，心道：这是来投奔自己来了？
    方永再次打量了吴元一番，说其貌不惊人实在是抬举对方了。
    此人身高七尺，发须白，佝背偻腰，国字脸但少腮，活像是得了绝症的牛爷爷，实在是不怎么中看。
    而且年纪也太大了。
    不过自古以来，所有的故事都告诉方永，以貌取人乃是大忌，所以尽管吴元十分的……难以形容，但方永还是耐着性子道：
    “先生放心，吾愿护先生周全。然尚未洞悉，先生所言吾大难将至深意何在？”
    吴元道：
    “我闻朝廷大军将至，而将军犹驻此地，岂欲以一城之地，抗大熙之万里江山乎？”
    “自古以来多有如陈胜、吴广之徒，为王前驱，将军亦欲效之？”
    方永听了，心头一动，暗道果然有几分东西，忙问道：
    “正惑于前路，还请先生赐教！”
    吴元道：
    “大熙拥万里之疆土，民众万万。缮国公治军严谨，实乃非凡之将。”
    “纵使将军此番侥幸胜之，缮国公倚大熙之强，亦可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将军仅据一城之地，届时危矣。”
    “吾有一策，可使将军暂避其锋，蓄养精锐，令南王先试缮国公之兵威，将军再图良策。”
    (本章完)

 第36章 ，策定天下

    第36章 ，策定天下
    方永见吴元有如此良策，连忙道：
    “还请先生快指教于我！”
    吴元抚须，轻轻吐出四个字：
    “弃城存地！”
    方永闻言精神一震，想到什么，连忙迫不及待的道：“还请先生详述之。”
    吴元道：“请将军将地图取来。”
    方永遂令手下拿来地图。
    吴元又让方永屏退左右。
    方永照做。
    等屋内只剩下吴元和方永两个人后，吴元负手，走至地图间，指向淮州，言道：
    “将军请看，缮国公平叛之师自山东而来，虽经淮州，然其志在解滁州之围也。”
    “若将军执意固守淮州，势必与缮国公大军相遇，若与缮国公大军相抗，实非上策，乃是为他人作嫁衣耳。”
    方永认可的点了点头。
    吴元继续道：
    “倘若将军能舍淮州一城之地，仅据周围乡县；缮国公见将军仅守乡县之隅，必以为小寇之扰。而南王欲图滁州而北上，此乃国家之大患也。此轻重缓急之道，缮国公势必先讨南王而后讨将军。”
    方永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吴元自信的将手从淮州挪到临近的盐城和扬州，指出了两条线路，继续道：
    “彼时将军可养精蓄锐，待缮国公与南王交战，将军可以此线路东进以图盐城，南下占扬州之地，如此两淮之富庶则尽在将军之手。”
    “今岁山西辽东连日大雪，已成雪灾，昏君毫不救灾，来日必乱。草原牛羊冻死无数，女真犯边，已成定局！”
    “值此天下豪杰并起之际，朝廷无应对之暇，将军可编练兵卒，广积粮草，南下可据江南之地，北上可直取京师以靖天下！”
    吴元说完，拱手一拜！
    方永此刻虽然表面面色平静，但心中却已经震惊无比。
    大才啊！
    以退为进，解纾危难，洞察九州局势，筹谋而定天下之大略！
    寥寥数语，直接就把他目前所面临的困境给盘活了！
    若不是年龄实在太老了一些，其作用恐怕不亚于蜀之孔明、魏之文若！
    唯独有一点方永是想不通的，南王冯泰麾下既然有这样的大才，为什么至今还困在滁州？而且现在还主动把大才送到自己这来了。
    这……
    一旁的吴元见方永久久未动，心中误以为方永是不舍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淮州，连忙劝说道：
    “将军岂非恋淮州乎？古人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淮州之地，此时亦如飞鸟触网，愈挣愈束。故此番断念于前，非怯也，实为智也。暂舍之念，非失也，乃为得也。望将军勿为一时之念，而失长久之计也。”
    吴元说完再次深深拜下。
    方永见状，知道吴元是误会了，连忙亲自上前将吴元扶起。
    “先生勿忧，吾并非不愿听从先生之策，实乃先生之计精妙绝伦，吾钦佩之至，心中考量，欲拜先生为军师，只是不知先生今年贵庚几何，尚能随军征战否？
    吴元闻言大喜，道：
    “多谢将军厚信，实言相告，我今岁七十有六，虽年岁略高，然身体尚健，将军但请放心。”
    七十六岁？
    这叫略高！
    方永心头一跳，看着吴元，心中生出几分犹豫来。
    这七十六岁，年龄未免也太大了。
    就算是在现代，七十六岁也称得上是老态龙钟了，更别说是在如今这个年代，七十六岁已经可以说是风烛残年、半截入土了。
    在这个年纪随军，说不定没多久就老死了……
    犹豫片刻，方永还是说道：
    “先生如此高龄，随军四处征战只怕多有不便，不如在后方任职，亦可为我筹谋划策，先生意下如何？”
    吴元闻言笑容逐渐消失，看向方永，直接了当的道：
    “将军可是嫌我老了？”
    方永有些尴尬：“这，我未曾……”
    吴元打断道：
    “我今岁七十有六，确实年岁甚高，将军何必掩饰？”
    “将军若让我随军征战，引矢御敌，我确实老迈，不堪一用；但将军若是让我出谋划策的话，我比昔日为周文王定天下的姜尚姜子牙还年轻了四岁呢！”
    听着吴元此时多少带着一些气愤的话语，方永愣了一下，随后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
    也是，既然自己已经知道对方是贤才，又何必执着于年龄呢？如果那样的话，和冯泰又有何区别！
    “先生之言，振聋发聩。是吾之错，请先生勿怪，我这就召集诸将，拜先生为军师！”
    吴元看着方永认真道歉的态度，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暖意。
    就凭这一句“是吾之错”，方永便已经超出了不知道多少君主了。
    他吴元皓飘零大半生，这次终于找到了明主！
    方永说到做到，立刻就着手准备起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的本事，而对方所献的策略也非常符合自己的期望，方永便没有再拖拖拉拉的意思。
    很快，方永将他目前麾下的主要人物都叫了过来。
    其实没几个人。
    薛大瘸子带着李泥进京买炮去了。
    甘霸在洪泽水寨。
    牛金领兵守在四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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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马老黑、贾雨村、李盛，还有一个半大不大的李仇在外面负责看门。
    方永向几人介绍了吴元，并将吴元弃城的部分计划告知了众人，让众人下去准备。
    马老黑对这个计划很是抗拒，只是碍于方永的命令，也只能乖乖听令下去准备。
    方永可以理解马老黑的心情，毕竟淮州城是他带兵打了很久才打下来的，为此牺牲了好几千兄弟，如今白白就要丢弃，自然很难接受。
    事后私下里，方永好好劝解了马老黑一番，对于这个很早就投靠他的将领，方永还是非常看重的。
    马老黑对方永肯放下身段来亲自劝解他心中非常感动，心中的芥蒂也随之消除。
    对了，还有一件小事。
    吴元还说给自己带来一对绝色姐妹来着。
    方永对此也没太在意，就算绝色能有多绝色，能有黛玉宝钗好看吗？如今缮国公将至，他可没时间去临幸什么姐妹，于是便先安排人将这对姐妹送回水寨，待来日再用。
    淮州城中，方永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撤退的事宜。
    期间，吴元又献上一计，为日后方永再打回淮州提前埋下了伏笔。
    在淮州城中，有四大家族互相制衡。
    其中郭家和杨家是一对对头。
    杨家的人在朝中担任都察院副都御史的职位，早年曾和郭家发生过摩擦，两家自此便结下了梁子，经常明争暗斗。
    吴元打探到这一情况后，很快就安排人给这两家设了套。
    几下挑拨，吴元很快就将这两家人的矛盾挑拨了出来。
    一日，郭家的三公子郭钰往城外游玩。
    吴元派人假扮成杨家的人把郭钰一行人全都杀了，只放过了重伤装死的郭钰。
    事后郭钰拖着重伤之躯艰难的爬回了淮州城，恰好被方永的人发现。
    然后方永得知了此事，为郭家仗义出头，灭了杨家，获得了大量钱财。
    之后，方永将杨家的那些不动产全数低价出售给了郭家。
    此乃阳谋，郭家只能含泪接受了这些财产。
    没办法，上好地段的宅院店铺三折出售，这换谁忍得住？
    反正郭家家主是没忍住。
    然后，没过多久，消息传来，缮国公要来了。
    方永赶忙带人撤出了淮州。
    临走时方永将郭钰也带走了，这小子读过一些书，方永将其任命为了随军参谋。
    (本章完)

 第37章 ，藏牙伏爪

    第37章 ，藏牙伏爪
    却说缮国公带兵途径淮州，因早就听闻这里有一支淮阴贼，拥兵十万攻打淮州。缮国公十分谨慎，于是派人前往城中侦查。
    几名斥候进入淮州城，经过问询，发现淮阴贼听到缮国公的军队到来后已经吓得四散而逃，为首的匪首提前三天就躲进大泽里去了。
    斥候又在民间询问，得到的情报也大差不差。
    街边有小孩子唱着童谣。
    淮阴贼，金玉表。
    兵马其实是草包。
    谎称人多势众高，
    一见缮军吓得逃！
    斥候听了，心中放下戒备，遂回去禀报。
    缮国公得了斥候的报告后，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了起来。
    “童谣多为有心之人编撰，不足为信。谢鲸，立刻带人在城内外仔细搜查，尤其检查有无火油引燃之物，以防贼军设伏！”
    谢鲸领命，立刻带兵动身前往。
    里里外外四处搜寻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埋伏。
    缮国公于是只能心怀疑惑的进了城。
    进城后，缮国公立刻派人找来当地的乡民打探淮阴贼的情报。
    很快，士兵找来六个城里的乡民。
    一番问询之后，令缮国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找到的六个乡民竟然全都心向淮阴贼，非常的不配合。
    没办法，缮国公只好许以重利，在加价到四十两银子后，终于有一个人同意开了口。
    其余人见状对那人怒骂。
    “牛七，你个畜生，没有方将军你现在已经累死在徭役上了，忘恩负义的东西，出卖方将军，你不得好死！”
    牛七惭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方将军，可我想让我家娃读书……”
    很快，牛七将方永在城中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告知了缮国公和众将官。
    缮国公听完后，沉默许久，挥了挥手，“谢鲸，带他下去领赏去吧！”
    牛七不断的跪地磕头。
    太好了，太好了，四十两银子，他一辈子都攒不下来。
    有了这笔钱，他的儿子就不用像他这样累死累活的给人做工，就可以读书，穿上读书人的袍子……
    牛七幻想着。
    至于方将军，唉～对不起了，方将军是个好人，把自己从徭役中解救出来，还给自己安排活，赚到钱后交的税也少了很多，这样的好人……应该不介意自己出卖他吧……
    “诶，大，大人，不是去领赏钱吗？您怎么把我带到后院来了？”
    谢鲸蔑视的看了牛七一眼。
    “哼，势利小人，背信弃义之徒，也配领赏？某赏你一刀！”
    谢琼拔刀便刺入牛七的胸膛。
    牛七不甘的看着胸口的长刀，最终眼神溃散，倒了下去。
    谢琼拿牛七的衣服蹭干净刀上的血液，然后嫌弃的吐了一口唾沫，随后离开。
    谢鲸也是勋贵之家，定成侯之孙，区区四十两银子还不够他的一顿饭钱，他没必要黑牛七的赏银。
    之所以要杀牛七，是因为谢鲸为人仗义，嫉恶如仇，最见不得牛七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管不了的他没办法，管得了的他是一定要管上一管！
    回到议事堂。
    缮国公一脸的凝重。在了解到了方永的事迹之后，身经百战的缮国公立刻意识到方永是个极大的威胁。
    短短时间内，便尽收百姓人心，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个城中的世家大户也并没有对方永的治理表示反对。
    多年征战，造反的人缮国公见得多了，可还没有一个像方永这样……
    如果可能的话，缮国公甚至想要额外留下一半兵马，专门用来防范淮阴贼。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周监军无情的否决掉了。
    所谓周监军，又叫周公公，是隆庆帝的心腹太监，专门派来节制缮国公，目的就是怕缮国公借平叛之名清除异己，阻碍新政。
    毕竟，上一次苏州起义太上皇就是这么做的。
    “缮国公，这淮阴贼咱家看也没多大本事，我大熙天军一到，这些贼人就四散逃走了，如今不过占据几个乡县，能成什么气候？您在此派兵，只怕是另有别图吧？”
    缮国公还想解释，然而周公公根本不听，直接要求缮国公按照兵部拟定的计划行事。
    缮国公于是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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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庆帝为了制衡缮国公，给了周公公非常大的权利，只要不是兵部拟定好的作战计划，周公公都可以进行否决。
    而所谓兵部拟定的主要作战计划则是兵分两路，水陆并进，主帅缮国公领兵从水路直取金陵，副帅齐国公之孙，陈瑞文从陆路率军支援滁州，两军前后夹击，一举剿灭白莲教反贼。
    而在这其中，显然没有留在淮州攻打方永的选项。
    如果方永继续留在淮州，缮国公还可以以阻碍进军的理由攻打方永，现在方永已经跑了，缮国公自然也就没有了理由。
    于是很快缮国公就在周公公的催促下再次启程，前往金陵。
    临走前，缮国公实在是放心不下淮州，于是让游击将军谢鲸带领了三千人留守在淮州，理由是保护运输粮草。
    这次理由正当，而且只留三千人，周公公也就没有反对。
    另一边，方永回到了水寨。
    缮国公还未走远，此时他还需蛰伏一段时间，只等缮国公和冯泰交上手后，方永就可以准备攻打盐城了。
    盐城是大熙的制盐重地。
    盐的重要性不必方永多说，只要拿下了盐城，再拿下扬州，那几乎就相当于将天下一半的盐垄断了。
    有着盐这一基本盘，方永可以极大的扩充军力，届时反攻淮州，就算是和大熙打持久战，方永也不怕了。
    如此想着，方永高兴的往黛玉住处走去。
    身边跟着小丫鬟巧烟。
    这是之前救下的苦命孩子。
    母亲方李氏被折磨致死，小丫头被卖到了妓院，取名巧烟，虽然年纪太小还未接客，但也被老鸨调教了一番，心灵上受了很大创伤。
    方永可怜她，便让其在身边做个小丫鬟，平时端端茶，倒倒水，铺床叠被什么的。
    七转八转，来到黛玉所在的小院，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小脑袋鬼头头脑的往外探着。
    方永悄悄的来到小雪雁身后，往雪雁背上一拍！
    “啊，三爷！”
    雪雁惊呼出声，被吓了一跳。
    方永坏笑了起来。
    雪雁气的鼓着嘴，指着方永想要说些什么，但突然仿佛又想起什么来，眼睛里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把手又放下去了。
    “怎么了？”
    方永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雪雁平时挺活泼可爱的，今天怎么看到他好像有些害怕？
    (本章完)

 第38章 ，黛玉归心

    第38章 ，黛玉归心
    小雪雁看着方永，缩着小脑袋，害怕的道：
    “你，你别瞒我了，你是水匪，太爷都告诉我了！”
    方永眉头一皱。
    “谁说的？”
    雪雁道：“是老太爷说的。”
    正巧这时，巧烟从后面跟了上来。
    小雪雁见状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巧烟道：“啊！果然没错，你这段时间是出去劫掠去了，还劫回来一个良家女子！”
    “嘭！”
    方永气的狠狠弹了雪雁一下。
    把小雪雁疼的眼泪汪汪。
    “你，你干嘛，又欺负我，好疼～”
    方永蹲下来捏了捏雪雁的脸蛋，生气的道：
    “哼，活该，就这么不信我？平时我对你的好都忘了！哪个老太爷说的，我找他去！”
    雪雁委屈的道：“我错了，三爷，可是这些是你父亲说的呀，他还说呢……”
    “还说什么？”
    方永问道。
    雪雁止住了嘴巴。
    “唔，姑娘不让我告诉你！”
    方永一听更生气了。
    连黛玉都知道了，这个老头子，净给他添乱！
    “快说，不说的话，别怪我咬掉你的耳朵！”
    方永作势往小雪雁的耳朵靠去。
    雪雁吓了一跳，捂着耳朵求饶道：
    “不要，三爷我错了，不要咬掉我的耳朵，我说，我说。”
    小雪雁娓娓道来。
    事情发生在方永走后。
    有一天早上，雪雁照常去给黛玉拿早饭。
    结果路上恰巧被老汉看见了。
    老汉之前在方永书房见过雪雁一次，心里误以为雪雁是方永的女人，遂追着雪雁想要询问一下情况。
    然后就见雪雁进了黛玉的住处，老汉追着过去，结果被方永安排的护卫拦了下来。
    任凭老汉如何说，护卫就是死活不让老汉进去，老汉犟劲上来了，就大喊自己是方永的爹，然后黛玉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吸引出来了。
    方永气得不行，问道：“他什么都说了？”
    雪雁道：“什么说了，把三爷你的过往都说了，不仅如此，还说我家姑娘了呢！”
    方永问：“怎么说的？”
    雪雁不高兴的道：“老太爷说我家姑娘太瘦弱了，不能生大胖孙子，不能做方家的儿媳妇呢！我家姑娘都被气哭了！”
    方永听了，也不管雪雁了，直接往黛玉屋里走去。
    雪雁在后面阻拦般的张了张手掌，然后又放下。
    巧烟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雪雁道：“姑娘让我拦着三爷，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
    方永进了屋，见黛玉坐卧在床上，身上铺着一面被子，面带些许泪痕，虽无泣声，却更叫人心疼。
    方永靠近了过去，黛玉见了，直接扭过头去。
    方永也不多说，直接把黛玉的手臂抓了过来。
    房间中放着一鎏金笼碳火盆取暖，比之外面，稍显闷热，黛玉只穿了一件细衫，隐隐能见到衣服下寸寸雪白的肌肤。
    黛玉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气道：
    “你好生无礼！”
    方永道：“我若不无礼，只怕妹妹就要离我而去了，如此，还是无礼一些好。”
    黛玉哼了一声，不满的道：“你是水寇之首，礼之有无，还不是你定？”
    方永反问道：“何以见得我是水寇之首？有人造谣于我，妹妹不信我，反信别人？”黛玉气道：“你先欺我，如何说我不信你？你若不是水寇，我问你，何时送我回扬州！”
    方永道：“妹妹若想回，今日便走，纵使我万劫不复又何惧哉！”
    黛玉闻言气的不行，好好的说什么万劫不复，这番说辞，明显是不想送她回去。
    “既不想送我回去，直言便可，何以复欺我，言什么万劫不复？此言既不敬我，又自损其身，实乃可恶。”
    黛玉说着，气不过的将秀足伸出被子，踢在方永腰上。
    方永回应道：“我之言句句肺腑，从未欺骗过妹妹。并非是我故意留妹妹在此，实在是身不由己，有大事待办，这才耽搁了妹妹的行程。”
    黛玉质问道：“是何大事？以至于时过境迁，犹未了结？恐非正道之务，乃抢掠之事乎？”
    方永看着黛玉，有些失落的道：“妹妹何至于如此不信我？”
    黛玉闻言怔了一下，见方永失落的模样，心中有些触动，语气软了下来。
    “并非是我不信，只是请直言相告，是何事如此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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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叹气：“此事难以言说，若妹妹执意欲知，我可携妹妹亲往视之。只是一旦涉入此事，便难复返，妹妹可愿？”
    黛玉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何日动身？”
    方永：“这几日便可。”
    黛玉点点头，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喃喃道：“不可再骗我……”
    然而让黛玉没想到的是，方永体质非人，听见了她那细小的声音。
    “妹妹多虑了，我对妹妹的心赤诚可鉴！”
    方永极为认真的说着，同时伸手捉起了黛玉的那只小巧秀足，将其放回了被子里。
    黛玉秀足被方永触碰，面色红极了。
    从黛玉房间出来，方永的面色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方永叫来卫兵，将那日拦下老汉的两名卫兵大力奖赏，每人二十两纹银，并且升任队长。
    同时，方永给老汉单独调遣了一队卫兵。
    “以后你们就负责看住这里，我父亲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要让他外出，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你们代为购买！”
    如此过了几日，一日，方永得到消息，缮国公大军已到达金陵。
    方永遂整顿兵马，准备启程。
    此番征战盐城，方永需要亲自出发。
    但淮州这边的事也不能放下，虽然方永已经放弃了淮州城，但淮州城周边的县乡都还在方永手上，需要有人驻守。
    这方面无论是马老黑还是牛金都难当重任，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只能是请甘霸出马。
    甘霸本人对此是拒绝的。
    他老了，快四十了，已经厌倦了战争，不想再征战了。
    但无奈方永再三请求，甘霸也只能答应下来。
    方永将五万参加过攻城的老兵带走，剩下三万新兵交给甘霸，一方面用来守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甘霸擅长练兵，便将这些新兵交给甘霸训练。
    临行当天，方永去找黛玉。
    “要启程了，此行艰苦，妹妹需穿戴好御寒衣物。”
    黛玉点点头，穿上了一件雪狐皮制成的袍子，又让雪雁带上许多衣，足以抵御寒冷。
    方永又道：
    “妹妹此行不方便以真名示人，可假托为我的家眷，慎勿泄露。”
    黛玉再次点了点头。
    她是官宦之女，确实不方便以真名示人，方永的考虑很周到。
    一旁的雪雁道：“三爷，我呢，我呢？”
    方永：“你用真名就好。”
    雪雁……
    怀着好奇的心情，黛玉在方永的带领下往外面走去。
    (本章完)

 第39章 ，攻打盐城

    第39章 ，攻打盐城
    来到外面，只见吴元、马老黑、牛金、李盛，四人齐声喊道：
    “将军！”
    方永点点头，拉过黛玉的手，介绍道：
    “此吾妻也。”
    四人见状，连忙道：
    “见过夫人！”
    黛玉心头一跳，本能的看向方永，却见方永正眨眼看着她。
    黛玉生气的捏了捏方永的手心，表面上还是配合道：
    “诸位不必多礼，快请起！”
    几人继续前行，来到外面，五万人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黛玉一眼望去，瞳孔瞬间地震。
    五万之众，浩浩荡荡，无边无涯，若漫天乌云压境，整肃庄严，连绵不绝，直抵天际。
    饶是黛玉心神镇定，也亦不免惊颤。
    小雪雁更是吓得直接躲在了方永后面。
    方永紧握着黛玉的手，让她心中安定不少。
    “这下相信我不是抢掠之徒了吧。”
    黛玉点点头。
    她信了。
    确实不是抢掠之徒。
    不过比抢掠之徒更严重了。
    这么多的军队，却没有半分朝廷的标志……
    方永：“出发！”
    此次进军走的是陆路。
    路线是吴元规划好的。
    据吴元所说，这条路线是白莲教在康宁年间往外偷运私盐打通的，非常隐蔽，可以避免被朝廷发现。
    方永为此不得不感叹，白莲教涉猎真广。
    大军开拔，往盐城的方向赶去。
    路上，黛玉询问方永。
    “为何要走这一步呢？”
    黛玉一向机敏聪慧，当小雪雁还在傻傻的问方永是几品将军时，黛玉已经猜出了方永的身份。
    对于黛玉的问题，方永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妹妹饱读诗书，历朝历代，循环往复，为何如此，难道妹妹还不知道吗？”
    黛玉垂下眼眸。
    “已经到了那种程度吗……”
    方永笑了笑，道：“等过几天我带妹妹亲自去看看妹妹就知道了。”
    几天后，部队靠近了盐城地区。
    此时再隐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方永直接命令部队开始了进攻，首当其冲的就是阜县！
    这是摆在盐城前面的一个县，在阜县之后紧接着的就是盐城了。
    此时的阜县知县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之前在方永刚刚攻占淮州时，阜县知县还有些紧张来着，因为听说淮阴贼已经占领了淮州，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攻击阜县地区。
    为此阜县知县做足了准备！
    不过很快有消息传来。
    朝廷天军降临，淮阴贼已经落荒而逃了。
    阜县知县也就放松了警惕。
    然后，一声巨大的炮响传来，轰！
    阜县知县被震的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紧接着的就是连绵不绝的炮响，以及冲天的喊杀声。
    阜县知县大惊，手下亲信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汇报。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淮阴贼打进来了！”
    阜县知县大惊，连忙问道：
    “来了多少人？”
    亲信颤抖着道：“数不清啊，遍地都是淮阴贼，无边无际，少说也得七八十万人哪！”
    阜县知县闻言吓得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连忙道：“快快快，快通知县尉，去库房取我准备好的御敌之宝！”
    亲信道：“县尉大人已经派人撬开了库房，将御敌之宝盗走献给淮阴贼首去了！”
    阜县知县大惊：“什么，该死！这贪生怕死之徒误我大事，还好我早有准备，快去我私库，我另准备了一份御敌之宝。”
    却说方永举兵攻城，顷刻间就成功攻占了阜宁县。
    整个过程毫不费力，县尉携县兵投降，并献上大礼。
    那是一块黄金玉砖，上刻有两行字。
    上联：淮水东流，英雄北望铁蹄声。
    下联：举城献礼，人心敬仰早思降！
    此外，黄金砖下，还叠有数张银票，保守估计，约摸有个几万两上下。
    方永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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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正说着，只见远方一个穿着青色知县服的人快步赶了过来，只见其上额宽阔，浓眉大眼，一身正气，两袖……拿着两个盒子。
    “阜县知县宋应阁拜见方将军！”
    宋应阁双膝下跪，将两个盒子高高奉上。
    方永打开一个一看，是一件龙首玉雕，并数张银票，下面有一檀木镶金底座，刻有一行诗。
    望将心已降，全县盼安邦。
    鱼入深渊静，燕离危幕翔。
    方永不禁哂笑，打开另一个盒子，只见里面是一本册子。
    “阜县土地丈量册。”
    方永这次的笑容多了几分。
    “好好好，阜县有你二人，何愁百姓不安！”
    现在问题来了，县尉和知县都不会亏待，那亏待谁呢？
    县令……
    兵贵神速。
    方永的大军占领了阜县之后并未停留太久
    而是马不停蹄，继续向着盐城赶去。
    作为沿海的重要大城之一，盐城的防御力并不算强，尤其是和淮州相比那就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盐城地区只有两千驻军，沿海筑有烽墩，城墙高约两丈，和淮州的三丈多的城墙相比，盐城矮了不是一点半点。
    造成这一情况的主要原因是盐城的防御系统主要是为了防范海外的倭寇以及海盗，对陆地上的防御能力并不突出。
    毕竟在盐城的周围先后有着：海州、钟吾、淮州、扬州、海陵，五座大城防御，这些城池彼此连接，防守严密，理论上是不可能有敌人随意突破的。
    而如果这些城池都被攻破了，那盐城自然也就没有了防守的必要。
    方永大军到来时，盐城的烽墩已经被点燃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五万大军行军盐城军民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发现不了。
    “攻城！”
    方永没有废话，直接命令攻城。
    此时天色渐暗，严格来说不是攻城的最好时机。
    但是相比之下，盐城那些仓皇上阵的守军则更加不利。
    五万大军兵临城下，这些只打过一些海盗的守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轰轰轰！”
    炮声响起。
    在上一次用火炮攻打淮州过后，方永这边以老带新，又培养出了很多炮手。如今炮手充足，四十门火炮全被拉了上来，一齐开火，直接将盐城的守军打的不敢冒头。
    另一边，京城。
    隆庆帝拿着手中的战报大笑。
    “哈哈哈，白莲教贼军不堪一击，缮国公已攻破金陵，白莲教反贼灭亡指日可待！”
    戴权有些震惊，“这么快！”
    隆庆帝将军报递给戴权，戴权看了起来。
    只见缮国公在军报中写到：
    白莲逆贼，素昧兵机，贼众毫无纪律，宵中于城垣之上狎玩女子，以至于城破而未之觉。
    今金陵已陷，白莲逆贼之粮草已断，退路亦绝，破之不须臾也。惟淮州淮阴之贼，所谋甚大，未可轻忽。臣请分兵一支，往探淮阴贼之情状。
    隆庆帝对缮国公在金陵的战斗非常满意，但是对最后缮国公提出的分兵的请求有些拿不准主意。
    “召兵部尚书郭白！”
    (本章完)

 第40章 ，冯泰之败

    第40章 ，冯泰之败
    淮州。
    杨复从寒冷中醒来。
    一个老妇人端来一碗热汤。
    “娃子，喝口汤吧，去去寒。”
    杨复艰难的伸出手，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杨复还是强撑着将热汤喝了下去。
    “大娘，谢谢你。”
    杨复感谢道。
    老妇人淳朴的笑了笑，道：
    “这有啥，大娘虽然穷，但一口热汤还是出得起的，对了，前几天你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杨复精神一振，也顾不得身上疼痛的伤口了，连忙道：“如何？”
    老妇人道：
    “今天我去买菜，听有人谈论说，朝廷派来驻守的将军姓谢，叫什么来着？那个字不常用……”
    杨复急了起来，一把抓住老妇人的胳膊。
    “快，快说！叫什么？”
    老妇人仿佛被杨复吓到了，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我，我给忘了……”
    “老东西，你！”
    杨复死死的抓着老妇人的胳膊，眼睛中仿佛要瞪出血丝。
    但是最终，杨复还是放开了手，恢复了冷静。
    “对不起，大娘，我刚刚太激动了。麻烦你有时间再去打听一下，一定要打听出朝廷驻守在这里将官的名字，最好能知道这位将官和郭家的关系，拜托了，事后我必有重谢。”
    两日后。
    老妇人从集市回来，一进院子就道：
    “娃子，大娘打听出来了，那位大人叫谢鲸，和郭家的关系没……”
    话未说完，一只利箭就射在了老妇人的背上。
    “郭家的人”杀了进来。
    “快搜，务必要在官军惊动前铲除杨家的余孽！”
    街道上，杨复一瘸一拐的狼狈逃着，身后是燃起火焰的小院。
    “郭家，此仇不报，我杨复誓不为人！”
    着火的院子里，中箭的老妇人站起身来，吐槽道：“这院子值不少钱呢，对付一个废物至于演的这么真吗？”
    “郭家的首领”道：“凡事小心一点，总无大错！”
    不久后的一天。
    谢鲸带着手下前往雁北楼吃饭。
    雁北楼是淮州城最好的北方菜酒楼，谢鲸吃不惯淮扬菜，便喜欢来这里。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拦在了谢鲸的队伍前方。
    “谢将军，求你为我做主啊！我是都察院副都御史之孙杨复，状告郭家串通淮阴贼，灭我杨家上下两百口人，侵吞财产无数……”
    很快，谢鲸将杨复带回了衙门。
    由于淮州知府等一干官员都已经被方永杀了的原因，此时的淮州基本属于军管状态，谢鲸便是淮州目前的最高官员。
    谢鲸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脾气，当得知了杨家的灭门惨剧后，谢鲸当即派人进行调查。
    所查结果和杨复所说的基本无二。
    杨家的产业被淮阴贼和郭家瓜分，其中郭家的一名嫡子还加入到了淮阴贼中为贼首效命。
    勋贵一脉本就和文官不对付，谢鲸对于郭家更是好感全无。
    虽然郭家的郭白在朝堂中身居要职，但自己如今得了实证，纵使郭白权势滔天又能如何，难道他还敢在通匪的证据面前徇私舞弊吗？
    谢鲸当即发作起来。
    他将郭家侵吞杨家的产业全部追回，并判处郭家赔偿大量金银补偿。
    同时，谢鲸将郭家大房一脉直接关进了监牢，等候处理！
    理由是子嗣通匪。
    原本按照谢鲸的脾气，是想直接将郭家大房一脉处斩的！
    但奈何对方是三品以上官宦家属，想要进行判决还需要上报到京城审核才行，于是谢鲸便只能先将郭家的大房押入监牢，等待京城的回执。
    盐城。
    经过了数天的奋战，郭老黑身披战甲，强势登上城池。
    面对守城士兵的进攻，郭老黑拿出背后的大斧一劈，将面前的士兵一分两半。
    “杀！”
    血腥沾满了城墙。
    金陵。缮国公失望的看着手中的圣旨。
    隆庆帝否决了他分兵前往淮州的建议，要求他严格遵守兵部的计划进行缴匪。
    先剿灭威胁最大的白莲教反贼，然后再处理淮州的淮阴贼。
    圣旨已下，尽管缮国公的心中有着万般理由，但在皇命的命令下，缮国公也只能遵守。
    滁州城下。
    冯泰像疯了一样的命令手下士兵进攻滁州。
    只因他不久前得到消息，金陵已经被缮国公占领，他的后路被切断了。
    大军的粮草目前只能坚持三天，如果他不能在三天内拿下滁州，那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全力进攻，先登者赏白银千两，不，万两！”
    冯泰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在生死的危机下，冯泰连他最喜爱的金银都舍得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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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拿下滁州城，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可惜，已经太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滁州城今天却突然坚强起来，城上的士兵就好像换了人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防守，丝毫没有因为冯泰手下的人数优势而混乱。
    战斗从上午打到傍晚，冯泰手下的士兵已经累的疲惫不堪，冯泰的嗓子也已经喊的嘶哑。
    突然，滁州城门打开。
    一队骑兵冲了出来。
    为首的一人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率军冲杀！
    铁蹄践踏之下，一名反民被陈瑞文一枪挑飞，狠狠砸落！
    “冲杀敌阵，直取贼首！”
    陈瑞文的吼声伴随着马蹄践踏之声响彻在战场上。
    疲惫的冯泰士兵见状不禁慌乱起来。
    夕阳之下，冯泰的兵马被陈瑞文的骑兵从中间笔直的切开。
    紧随着骑兵之后的，是大量的步军。
    他们从滁州城中鱼贯而出，将本就被陈瑞文切割开来的贼军再行切割，分化。
    冯泰的队伍本就没经过系统化的训练，打仗时只会一拥而上，此时被打散之后战斗力基本归零，很快便被官军击溃。
    冯泰在手下的簇拥下疯狂逃着。
    冯泰现在才明白过来，朝廷的援军早已经到了滁州，怪不得今天城上的防守比以前更加严密。
    可惜现在想明白这些已经太迟了。
    冯泰一路逃，陈瑞文一路追。
    期间，冯泰手下的兵马不断有人选择投降。
    一段时间后，陈瑞文主动停止了追击。
    不是追不上冯泰，是因为收降的贼兵太多了。
    一路上有十几万贼兵选择了投降，陈瑞文的兵马太少，已经不足以在看管这些贼兵的同时追击冯泰。
    如果强行追击的话，万一冯泰反应过来，收拢部下进行反击，陈瑞文的部队很有可能会因为人数不足而大败。
    陈瑞文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选择见好就收。
    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缮国公的了。
    却说冯泰一路奔逃，手下的士兵降的降，散的散，最终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
    冯泰一路逃到了大江边上。
    经过问询，此地名叫合县，近邻大江，过了江是一座大山，名曰天马山，山林茂密，适合躲藏。
    冯泰当即起了带领手下躲入天马山的心思。
    殊不知，缮国公的军队就埋伏在江水附近。
    为了渡江，冯泰带兵抢了附近的大小船只。
    船不够用就在船的两边用绳子拴着吊篮带人。
    还不够就强拆附近村子里居民的门板、棚顶，充做木筏，载人渡江。
    就这样，冯泰勉强的凑够了载具，带领手下开始了渡江。
    江水湍急，渡到三分之一，很多士兵临时搭建的木筏就被冲散，殒命江中。
    冯泰不做理会，继续争渡。
    (本章完)

 第41章 ，占领盐城

    第41章 ，占领盐城
    渡到一半。
    突然，一发炮弹打来，将冯泰所在船只的船舷打裂！
    冯泰大惊。
    紧接着。
    大量的官船从左右两侧冒头。
    无数火炮一齐开火，将冯泰的船队打的七零八落。
    ……
    惊雷炸响，春雨落下。
    盐城中洒下的血水在春雨的冲刷下逐渐淡去。
    盐城知府、巡盐御史、盐运史等官员全部被处死。
    和其他城池的处理方式不同，盐城作为方永在未来和朝廷对抗的主要经济支撑，方永要确保他在盐城绝对的统治。
    因此手段不免残忍了一点。
    方永是个仁厚的人，这种事情他不方便亲自出手，因此执行过程被交给了吴元，他则带着黛玉往城外看看。
    雨后，树木的枝条上长出了新的嫩芽。
    一个小男孩攀爬在树干上，将枝条上的嫩芽一一摘取，放在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布袋子里。
    方永带着黛玉经过，正巧发现了这一幕。
    “你在做什么？”方永问道。
    小男孩见方永和黛玉衣着华贵，身后跟着士兵，于是连忙跳了下来。
    “大人，我，我在摘树上的枝芽做食物。”
    小男孩有些害怕的道。
    黛玉惊讶的问道：“这个可以吃吗？”
    小男孩道：“可以的，就是稍微苦了一点……”
    黛玉想了想，拿出一块糕点来，道：“我用这个换你一点枝芽可以吗？”
    小男孩闻言瞪大了眼睛，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他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布袋里的枝芽全部拿出来，生怕黛玉反悔。
    黛玉只从里面拿了一个，道：“一个就够了。”
    说着，黛玉将糕点交给小男孩。
    小男孩如视珍宝的捧着那块糕点，香甜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取下一小块放在嘴里。
    甜的，香的，太好吃了！
    小男孩想不出太多的形容词。
    在他心中，这块糕点的味道就和奶奶故事里的神仙吃的美食差不太多。
    而一旁，黛玉也将那一小片嫩绿的枝芽放在嘴中，微微咀嚼，然后吐了出来。
    “太苦了。”
    黛玉说道。
    方永道：“当然了，这不是人吃的。”
    黛玉微愣，她看向小男孩，眼中多了一些可怜。
    这时，黛玉发现，小男孩并没有把糕点吃完，而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黛玉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不把糕点吃完呢？”
    小男孩道：“我想带回家给我的父母和妹妹吃，妹妹病了，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黛玉沉默片刻后道：
    “能带我们去你家里看看吗？”
    小男孩点点头。
    方永和黛玉遂跟着小男孩回到了他所在的村庄。
    一个很破败的村庄。
    有一些农民在地里耕种。
    男孩介绍道，这是地主老爷的地，给地主老爷干活一个人一天可以换六两粮食，但是地主老爷只要身强体壮的人，可以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的那种。
    继续走，到了男孩家里的院子，离得老远，方永便闻到一股肉香……
    “不对！”
    方永拦下了黛玉，没有让她再往里面走。
    男孩激动的冲了进去，眼前的场景让他将珍视的糕点掉落在了地上！
    “雀儿！”
    悲痛欲绝的哭声。
    煮肉的妇人苍白的解释道：“雀儿是饿死的……”
    然而男孩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他双目赤红的拿起了刀。“我是娘啊！”
    妇人道。
    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无奈的将刀放下。
    突然，他仿佛想起什么，又将刀拿起，冲出了门，冲向了方永和黛玉。
    “是你们，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贵人雀儿就不会死！”
    男孩说着，向着方永和黛玉冲来。
    然而很可惜，男孩根本没冲到方永面前就被方永手下的士兵按倒在了地上。
    妇人追了出来，道：
    “不，大人，求求您饶了铁娃子吧，他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求求您饶了他吧！”
    方永轻声道：“无妨，下辈子注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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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带着黛玉走了回去。
    黛玉问道：“你要杀了他们吗？”
    方永摇头：“不，我是帮他们从地狱中解脱。”
    拿下了盐城后，方永快速的收拢周边的土地，青壮，打击地主，发展军屯。
    期间，吴元针对方永所实行的军屯制度额外制定了一套奖惩制度。
    这套制度主要是对负责在军屯中耕种的人进行奖励和惩罚。
    简单来说，就是种的好的会给予奖励，种的差的会遭受惩罚。
    吴元认为，这套奖惩制度会调动人们的积极性，使收成更好。
    方永将这套制度看了之后，摇了摇头，驳回了吴元的提议。
    吴元的提议本质上是好的，但是错在制度中的约束太多，奖惩中的条例太细了。
    方永看了一遍，里面连如何施肥如何插秧都罗列出了具体的操作方法，这么细的制度不仅不会激发农民的热情，反而会让农民干活时束手束脚。
    方永是农民出身，亲自体会过种田的不易，因此更知道农民需要的是什么。
    方永将吴元叫来谈论道：“元皓可知郭橐驼之术乎？”
    吴元思量片刻后道：“当顺物之性而勿强为，方能成事而民安。”
    方永点点头，说道：“这份制度你应该去请教一下农夫的意见，之后再交给我看。”
    几天后，吴元重新拿着一份制度回来了。
    这次的制度做出了极大的简洁，不再约束农民种田时的具体做法，而是只针对结果进行奖惩。
    方永看过后，觉得没问题，通过了这项制度。
    占领了盐城之后，方永很快的就完成了对周围乡县的控制。
    按照吴元所制定的计划，接下来就应该是攻占扬州一带了。
    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消息。
    缮国公已活捉南王冯泰，正在清剿剩余的白莲教反贼势力。
    吴元大惊。
    冯泰战败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吴元的预料。
    这才多长时间，从缮国公到达金陵，前后不到一个月，冯泰手下近三十万兵马就这么没了？
    原本按照吴元的计划，冯泰依托手下兵马，又有金陵在手，至少也能和缮国公交战几个月，这段时间里方永可以趁机发展，攻占盐城和扬州。
    北方的山西和辽东今年都遭了大灾，白莲教的其他分舵已经在那边准备起事，一旦北方动乱，朝廷必然急召缮国公回京，方永这边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控制两淮地区。
    可是吴元算准了一切，万万没想到的是冯泰如此无能。
    现在方永只拿下了盐城却没有拿下扬州，北方也还未起事，缮国公却已经剿灭了冯泰，下一步的目光必然聚焦在方永身上。这下麻烦了！
    吴元拿出地图，焦急的看着，思量许久后向方永说道：
    “将军，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了。一是退居洪泽，依托大泽抗击官军，静等山西大乱。”
    方永没有慌乱，问道：
    “第二条路呢？”
    吴元道：“主动出击，收回淮州，切断缮国公后路！”
    方永毫不犹豫。
    “回淮州！”
    吴元有些担心的道：“缮国公兵精将强，人数众多，其本人又战功赫赫，用兵不凡，主公断不可轻敌啊！”
    方永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来，道：
    “传我军令，进军淮州！”
    【天赋：兵法(精通)】
    【进度：4/1000】
    【效用：指挥若定，如指诸掌。】
    (本章完)

 第42章 ，谢鲸之败

    第42章 ，谢鲸之败
    方永可以放弃淮州这样一座大城，但他却做不到放弃外面的土地，以及那些土地上的百姓。
    尽管这些百姓在历代掌权者眼中都是最卑贱的，但方永却很清楚，他的淮阴军组成的根基就是来自于这些最卑贱的百姓。
    淮阴军的士兵为什么给自己卖命。
    不就是因为自己给予他们过冬的粮食，保护他们的家人生活，将土地借给他们耕种。
    如果这次他不战而走，那自己所给予的这些东西都将会被朝廷收回，即便下次自己再卷土重来，那些百姓还会像这次这样信任自己吗？
    土地丢失了可以再拿回来，但是人心丢失了就真的丢失了。
    所以。
    这次方永不会退！
    此外根据吴元的情报，山西和辽东的白莲教将在三四月份分别起事，届时北方一乱，朝廷的重心必然会转移到北方，方永这里的压力就可以骤减。
    所以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很久，最多两个多月就差不多了。
    以方永目前的军事实力，又有着盐城作为经济后盾，坚持两个月还是可以做到的。
    几日后，方永重新回到了淮州城下。
    彼时的缮国公正在和陈瑞文的军队会师，一同收降溃散的白莲教军队。
    其中陈瑞文在滁州战役时收降了十三万降卒，缮国公在水战中也歼灭了上万人，但还是有大量的降卒四散在周围的乡县。
    这些降卒多则上万，少则数千，都是极大的隐患，需要一点点清除。
    也是在这个时候，缮国公得知了盐城沦陷的消息。
    缮国公大惊，也顾不得收降降卒了，赶忙召集诸将议事。
    营帐内，缮国公拿着地图查看。
    当看到淮州后，缮国公很快想到什么。
    “不好，以淮阴贼之野心，定会重新攻打淮州，切断我军粮路！”
    陈瑞文镇定的道：“大帅放心，淮州城坚，且有谢鲸率领三千精兵防守，贼军定无法轻易攻破。”
    缮国公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刚刚是他有些关心则乱了。
    陈瑞文所言不错，谢鲸是一员良将，淮州城有谢鲸带兵防守，贼军不会那么容易的将城池攻破。
    不过虽然如此，但也必须要尽快驰援淮州。
    缮国公一边查看着地图，一边快速进行着作战部署。
    “陈瑞文，立刻率精兵三万，走丹阳路线，从扬州过江直扑贼军后方！”
    陈瑞文应道：“是！”
    缮国公又道：“另外，经过樊良湖时，以我将令，通知樊良湖守军从水路进攻洪泽！”
    陈瑞文再次答应下来。
    缮国公又道：
    “淳于简所属部众留下，负责收拢残兵；其余人随我走运河驰援淮州，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淳于简是个靠着祖辈蒙荫的平庸将领，作战能力不强，因此缮国公便派他留下收拢降卒。
    众人听完后对缮国公的安排全无异议，纷纷应是。
    军队马上就要行动起来。
    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谁也不准动，没有兵部指令擅自调动兵马，你们要造反吗！”
    周公公赶了过来。
    这几天战事基本平定，军中闲暇之余，周公公便在军营旁搭建了一个小小的戏台，每日与戏子玩乐。
    没想到的是，他才松懈几天，缮国公竟然就擅自调动兵马，差点惹出大祸。
    缮国公这时连忙和周公公解释当前所面临的危机。
    贼军很有可能会进攻淮州，切断大军粮道，军情紧急，不容耽搁。
    周公公听完后毫不在意，他可不管军情有多紧急。来之前皇帝交代过他，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只要是不在兵部所属作战计划之内的行动都必须要往兵部汇报后才能进行！
    如今缮国公想要不汇报兵部擅自调动兵马，绝无可能！
    周公公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严声道：
    “此乃御赐之金令，陛下有言，凡有擅自调遣兵马者，可凭此令斩之，石光珠，汝欲抗此金令乎？”
    缮国公闻言蹭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看着周公公。
    周公公毫不畏惧的和缮国公对视。
    沉默半晌，缮国公终究还是泄气的坐了回去。
    “此事是我欠妥，请公公起草上报吧。”
    缮国公心中哀默至极。
    从这里送到京城，兵部批阅后再交给皇帝，最后再送回来，就算是最快也得七八天了，如果兵部扯皮……
    希望谢鲸可以撑住吧。
    ……
    方永攻城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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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州城破。
    谢鲸被五大绑，押送至方永面前。
    有一说一。
    谢鲸确实是个不错的将领。
    事情回到四天前。
    谢鲸在得知方永要过来后，立即组织乡勇，建设城防。
    谢鲸向城中各大家族强行索取大量钱财来鼓舞士气，招募青壮，在淮州城上加设大量箭塔、炮台。
    同时，谢鲸还拆除了城中很多大户的宅院，搜集滚木、落石等各种守城物资，将淮州城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
    如此严密的防御，再配合着淮州的坚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挡住方永军队一个月的时间都绰绰有余。
    不过，很多时候坚固的防御往往是从内部瓦解的。
    城内的各大家族早就对谢鲸不满了。
    方永一个反贼进城时都对他们礼遇有加，虽然不时的索取一些浮财，但到底没有触碰他们的根基。
    可谢鲸却对他们极为粗暴，不仅强行向他们索取钱财，还把他们祖祖辈辈的宅院都给拆了。
    这还是官军吗？还不如反贼呢！
    这其中，尤其是郭家对谢鲸最为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郭家大房一脉之前被谢鲸抓进了监牢里。
    谢鲸还把郭家大房通敌的罪证送到了京城。
    要不是郭白在朝中多方活动关系，好不容易压下了此事，郭家大房一脉就完了！
    但谢鲸却仍旧咬着此事不放，还言称要等战事结束后带着人亲自进京面圣！
    有些事不摆在明面上时不算什么，可一旦亮出来，那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郭家现在巴不得谢鲸早点死。
    城池让淮阴贼占了也无妨，反正淮阴贼也不会动摇他们郭家的地位，相反，要是让谢鲸一直活着，郭家可就危险了。
    恰好，郭家的三少爷郭钰就在方永军中任职，因此郭家很快就和城外的方永取得了联系。
    就这样，双方约定好暗号。
    在攻城的前三天，谢鲸吃睡都在城墙上，亲自带领士兵对抗淮阴贼，郭家没有机会动手。
    到了第四天，谢鲸身体终究还是扛不住了，于是他在手下的建议下，回到了城内宅邸准备小歇一会儿。
    然后，郭家立刻派人趁机打开了城门，喜迎王师。
    各大家族对谢鲸全无好感，因此即便有人察觉到了郭家的行动也没有一人提醒谢鲸。
    方永的部队鱼贯而入。
    谢鲸得知后带兵拼死抵抗，最终寡不敌众，被马老黑趁机一刀砍中大腿，然后被活捉。
    就这样，上次抵达了方永二十七天的坚城，这次不到四天就被攻破。
    (本章完)

 第43章 ，神弓破敌

    第43章 ，神弓破敌
    京城，隆庆帝负手望着宫外晴朗的天气，面带愁容。
    自冬至连番的大雪之后，京畿地区已经一个月无雨了，听说旁边的山西也没有下雨，隆庆帝不禁有些愁意。
    今年不会发生旱灾吧……
    想到此处，隆庆帝的心中更加愁闷了起来，他不禁吟道：
    望雨润天疆，心忧百姓伤。
    求天降甘霖，龙恩满四方。
    正吟着，戴权赶来：
    “陛下，兵部急递！”
    隆庆帝连忙拿过来观看，越看面色越沉。
    盐城被淮阴贼占领，淮州有可能再度面临危险！
    隆庆帝心急如焚，盐城对大熙的财政极为重要，断不可失。
    “快去请郭爱卿前来商议！”
    戴权领命，赶忙去召郭白。
    就在几天前，郭白已经入阁了。
    在缮国公摧枯拉朽的击败了冯泰之后。
    其平叛的功劳既没有落到活捉郭泰的三军统帅缮国公身上；也没有落在大败冯泰军队，俘虏十几万降兵的陈瑞文身上。
    反而是落在了制定作战计划的兵部身上，更准确一点来说就是郭白。
    此事深究起来，无非就是偏见。
    皇帝厌恶勋贵一脉，因此即便缮国公立下大功，皇帝也不愿进行封赏。
    相反，颇得皇帝宠信的郭白虽然在这次平叛中的作用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在皇帝的宠信下，还是得到了最大的功劳。
    也正是因此，当隆庆帝收到缮国公的军报后，第一时间就叫来郭白商议，由此可见郭白在隆庆帝心中的地位。
    ……
    第八天，京城的命令终于送到了缮国公的手里。
    上面同意了缮国公剿灭淮阴贼的意见，但是要求缮国公不准分兵，也不准调动其他部队；必须带领主力部队从运河出发支援淮州城，然后依托城池步步推进，从正面剿灭淮阴贼。
    缮国公看着这份命令沉默了。
    命令乍一看好像没有太大的问题。
    唯一有那么一点不妥的就是，这份命令来的晚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大概在四天前，淮州城就已经被贼军占据了……
    所以他该如何依托城池步步推进呢？
    “要不咱家再往京城汇报一份？”
    周公公笑着道。
    就连他也看出了这份命令的不妥。
    缮国公摇摇头，叹气道：
    “算了，还是按照这份计划出兵吧，再等下去只怕淮阴贼就要打徐州了！”
    缮国公无奈的选择了执行兵部的作战计划，
    虽然计划有很大问题，但是缮国公等不起了，金陵的粮草本就不多，还要供应战俘，他等不了了。
    当下，缮国公点齐兵马，往淮州赶去。
    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方永和缮国公的第一次交手是在城外。
    方永命令马老黑在缮国公船队的必经之路上使用火炮设伏，击毁了缮国公数艘大船，算是双方的第一次交锋。
    随后，缮国公兵临城下。
    一开始，缮国公想趁着方永立足未稳猛攻城池，但很快，这个想法就失败了。
    方永对城池的防御密不透风，没有数倍的兵力根本无法攻克。
    缮国公派人挖地道攻城。
    方永在城内挖设堑壕，并使用地听探知敌人挖掘的位置，轻松破除了缮国公的计划。
    缮国公又派人往城内发放招降书，想从内部瓦解方永。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相比于朝廷，城内无论是大户还是百姓竟然都更相信淮阴贼。
    缮国公无奈又令人搭建箭塔对城墙放箭，方永用火炮破之。缮国公从水路进攻，方永提前派人进行堵截。
    双方就这样鏖战了二十天，谁也没能奈何对方。
    第二十一天，兵部终于松口，同意缮国公不从淮州进攻，可以带兵绕路袭击敌后。
    缮国公大喜，连忙命令陈瑞文带领骑兵部队，绕后袭击方永位于洪县的运粮部队。
    陈瑞文得令，当天带兵前往洪县。
    洪县，这里是方永运粮的路线之一。
    方永能和缮国公的军队鏖战如此之久不落下风，其原因除了方永精准的指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之前囤积的粮食。
    这些粮食保证了淮州城中的军心。
    这一日，牛金正和往常一般带兵运粮。
    忽然，一队骑兵冲杀而来，射出火箭。
    “不好！有人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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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金连忙带领手下抵抗。
    由于方永这边少马，牛金手下的部队很快落入下风。
    陈瑞文纵马而来，一枪砸下，牛金用大斧格挡，双方较着力，一时间不分上下。
    身边一小兵拉弓射矢，一箭射进牛金左肩。
    牛金败了。
    两百车粮食全被陈瑞文烧毁。
    “嘭！”
    方永一拳砸在桌案上。
    看着跪在下面负伤的牛金，方永咬牙切齿的道：
    “妈的，敢烧我的粮！”
    陈瑞文得胜而归后，在营中大肆宴饮。
    缮国公劝陈瑞文不要大意，但陈瑞文年轻气盛，又怎会听。
    过了几天，缮国公又得到消息，淮阴贼又有一批粮食，要从四阳县经过运到淮州城。
    陈瑞文当即自告奋勇前去劫粮。
    缮国公怕这是计，让陈瑞文多加小心，一定要仔细探查确定没有伏兵后再进行行动，并让他多带了两队人马。
    很快，陈瑞文赶到位置，再三探查确定没有埋伏后发起了袭击。
    方永负责运粮的手下很快被击溃。
    一片密林中，方永仅带着几名亲卫站在林中。
    举弓搭箭，八石弓吱呀作响，弓弦震动之声如洪钟破碎。
    嗖！
    两百五十步。
    正在冲杀的陈瑞文只觉头上遭到一阵猛烈撞击，精钢头盔飞了出去。
    陈瑞文茫然的摸了摸头，软的，原来头骨也和头盔一起飞了出去……
    “将军，将军！”
    军中挂白布，缮国公一脸悲痛的看着陈瑞文的尸体。
    老迈的缮国公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想当年，年轻的自己贪功冒进，陈瑞文的父亲在乱军中冒死救下了自己，这才养成了缮国公日后用兵谨慎的性格。
    而如今，身份调换了过来，缮国公却无能救下陈瑞文。
    “淮阴贼！”
    陈瑞文的死成功激怒了缮国公。
    他一改常态，开始无所不用至极。
    缮国公命令手下往城内投掷火油，释放火箭。
    在水源投毒，对方永所控制的乡县进行无差别攻击，破坏刚刚长好的庄稼，残忍杀死耕种的平民。
    雪一般的弹劾飞进宫中，皇帝严厉申饬缮国公的行为，缮国公却直接囚禁了周公公，面对皇帝的申饬不予理会。
    方永明白缮国公的意思，对方是想逼他进行决战。
    战就战！
    (本章完)

 第44章 ，兵不厌诈

    第44章 ，兵不厌诈
    吴元得知了方永想要出城和缮国公决战的决定后，连忙过来劝谏。
    “将军勿以意气用事，缮国公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已为天地所不容，彼犹如单角悬于深渊之羚羊，欲死前拉将军共坠，将军切莫中其计也。”
    吴元认为，现在完全没必要和缮国公进行决战。
    只要牢牢把守住淮州城，就如一根钢钉插在缮国公的喉咙。缮国公现在是狗急跳墙，拖上一段时间，不用他们出手，朝廷自会对缮国公进行处置。
    方永听完后，神色平静的询问吴元。
    “元皓，吾知此乃缮国公之计也，然若吾不应战，缮国公侵吾之地，戮吾之民，此事当如何解之？”
    吴元沉默片刻，道：
    “将军，您之仁德，可肩日月。然世事如棋，局中之人皆有取舍，凡民之微，安敢与将军之大业比肩？山西之地，不日即变。良机将至，将军何不暂且隐忍数日，仿效勾践之卧薪尝胆，以待天时。”
    方永摇摇头。
    他知道吴元说的是正确的，从战略角度上看，吴元的计策可以帮助他最大限度的保存实力。
    但是有时候，实力并不能简简单单的只算手下的兵马。
    士兵的拥趸，民众的信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时比单纯的实力更加重要。
    方永并不畏惧和缮国公交战。
    赢了最好，输了，方永也可以重整旗鼓再战。
    最怕的是不敢战，丧失了人心，那才是真正的输了。
    方永认真的看向吴元，道：
    “天时可待，人心不待。若世事如棋，皆有取舍，我愿舍天时而取人心，元皓，你可愿助我？”
    吴元听后，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自己年轻时所经历的画面在吴元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为何那时他没有遇到方永这样的人啊！
    吴元承认，自己被方永说服了。
    “将军之存，百姓之福也。只叹，将军何不早生五十年哉……”
    大战前夕，薛大瘸子从京城归来，给方永带回来了五百门新式火炮，以及大量兵器，皮甲甲等等。
    虽然铁甲还是没有着落，不过薛大瘸子带回来了几十个工匠。
    据说，这些都是大熙“淘汰”的官匠，世代擅长打造铁甲、重甲。
    虽然人少，但是他们可以把技术教授给徒弟，一传十，十传百，时间一长，工匠自然也就多了。
    如果方永以后可以得到大量铁料的话，就可以依托这些人打造出需要的铠甲。
    另一边，缮国公的军营之中，士兵正在生火灶饭。
    “呸呸呸，我的牙！伍长，这饭里的石头太多了！”
    一名士兵生气的抱怨道。
    伍长叹气道：“先忍忍吧，下一顿吃馒头，里边的沙土要比石头少一些。”
    缮国公面色凝重的看着军营中的士兵。
    他知道，如果再不快点开启决战的话，士气就要撑不住了。
    方永占据淮州后，阻断了大军的粮道。
    军中的粮食消耗殆尽，朝廷无法运粮过来，隆庆帝只好命令徽州巡抚调徽州之粮支援缮国公的大军。
    结果便是如此。
    米里掺着碎石，白面里掺着沙土。
    要是哪天敌军截了他们的粮车，怕不是以为他们要在淮州城外另建新城？
    好在，就在这时，方永遣人送来了战书。
    缮国公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双方约定好时间地点，在五日后堂堂正正的展开决战！
    期间双方互不侵犯。
    第一日，方永编练士卒，犒赏三军，提振士气。第二日夜晚，三更时分，方永令马老黑率领一军，偷袭缮国公军营。
    至于说好的互不侵犯……
    孙子曰：兵不厌诈
    然而可惜的是，缮国公治军严谨，防守严密，即便是夜半三更也丝毫没有懈怠。
    马老黑带领军队袭击了一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战果，反而自身损失不小，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马老黑回来后，向方永报告了战果。
    摧毁了敌人的一座哨塔，烧毁了两座营帐，斩敌153，自损185，还有多人受伤。
    从战果上看虽然不至于说是完全失败，但肯定不是成功。
    吴元在一旁建议道：“此次突袭失败，官军必定得胜而骄，我们今晚再发动第二次偷袭可以出其不意，必定可以建功！”
    方永点头，认可了吴元的建议，命令马老黑再次准备偷袭。
    另一边，官军确实像吴元预料的那样，因为刚刚的小胜感到了骄傲，松懈了起来。
    不过很快，缮国公便亲自过来，对士卒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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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缮国公认为方永此人外君子而内小人，约定好了两军在五日后交战却在第二天晚上派人偷袭，如此行径难保不会偷袭第二次。
    缮国公害怕手下大意，于是亲自前来提醒。
    其手下士兵虽然大多不以为然，但在缮国公的威严下还是听从了命令。
    当夜五更时分，马老黑再次带人偷袭。
    效果比第一次要好的多。
    斩敌三百余，烧毁了六座营帐，自身只损失了几十人。
    本来还可以获得更大的战果的，但是由于缮国公的提醒，官军很快从慌乱中反应过来，组织好了防御，马老黑见势不妙便赶忙带人撤回。
    两次被偷袭，缮国公大怒，派人往淮州城中投掷火油进行报复。
    尽管方永及时派人救火，但还是被烧毁了很多房屋。
    方永忍不住怒骂，缮国公此人毫无底线，为求胜利累及无辜百姓，实在该杀！
    第四天，方永命令李盛带领火炮营提前前往石塘镇设伏，为明天的决战做出准备。
    巧合的是，李盛到了石塘，正好遇到同样前来设伏的缮国公军队。
    双方当即爆发战斗。
    李盛带兵八千，对方带兵一万左右。
    双方士兵战斗力差距不大，不过缮国公带领的官兵身上穿的铠甲更坚固，而李盛这边士兵的铠甲防御力则较低。
    双方交战后，在近战中，李盛这边很快落入了下风。
    李盛连忙派人求援。
    方永得知后立刻派牛金带人增援，另外派马老黑带人前往偷袭缮国公军营。
    另一边，缮国公也很快得知了石塘镇的消息。
    缮国公立刻派人往石塘镇增援。
    同时，缮国公根据多年的战斗经验判断出方永的增援部队必定从珠桥镇方向出发，于是缮国公立刻派机动性高的骑兵前去拦截。
    姜不愧是老的辣，缮国公的判断非常精准，牛金的援军走的就是珠桥镇，骑兵成功拦截住了方永派遣的增援部队。
    牛金带领士兵奋力冲杀，可最终还是没能击破敌军，被堵在了珠桥镇。
    而另一边，缮国公派遣的援兵则很快到达石塘镇，将李盛包围。
    此时的牛金还在珠桥镇，李盛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方永得到消息后，亲自带兵，前往救援李盛。
    一向谨慎的缮国公见方永亲自出动后终于丧失了警惕，亲率大军阻拦方永，准备彻底吃掉李盛这一支炮兵部队。
    但实际上，方永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救援李盛的炮营，而是为了引开缮国公的主力，掩护准备偷家的马老黑。
    (本章完)

 第45章 ，决战开始

    第45章 ，决战开始
    缮国公上当了。
    在他带兵离开后，马老黑带兵冲进了缮国公大营。
    杀死了上千人后，马老黑放火点燃了粮库，从容离去。
    缮国公得知消息后赶忙回援，可惜为时已晚。
    当缮国公回到大营后，大部分军营已经被烧毁，回天乏术。
    其手下的士兵们见到这一幕，士气不免的低落起来。
    缮国公苍老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了怀中的宝剑。
    此时的缮国公面临两个抉择。
    一是暂且退兵，来日重整旗鼓后再战。
    二是集合兵马，破釜沉舟，提前开启决战！
    对于这两个选择，缮国公犹豫许久后，最终无奈的选择了提前决战。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大营被烧，粮草皆无，现在他手下的士兵只有一战之力。
    一旦失败，就将是大败。
    如果是以前的话，缮国公是绝不可能这样选择的。
    曾经的他在辽东连败十二场，每次都能重整旗鼓，愣是凭借着大熙强大的国力将对手拖垮。
    可是现在不同于以前。
    皇帝本就对他非常不满了，如果再知道他退兵的话，肯定会强行召他回京，到那时……
    所以现在的缮国公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得不强行开战。
    缮国公看向身边的士兵，拔出宝剑，激励士气道：
    “众士勿颓，虽我军大营遭焚，然实力犹存。贼帅今已出城，此天赐良机也。贼炮营困于石塘，援兵阻于珠桥，贼帅无助若断枝之木。吾辈奋勇出击，一战可破，必胜无疑！”
    经过缮国公一系列的诡辩，其手下的士兵竟真的恢复了几分士气，高喊道：
    “必胜，必胜！”
    当下，缮国公调动全部兵力开始进攻方永所率部曲。
    夕阳西下，双方在石塘镇和珠桥镇的中间相遇。
    决战正式开始。
    方永此时手下的兵马总计五万五千人，分为左翼、中军、右翼。
    缮国公率领手下兵马八万四千人，同样分为左翼、中军、和右翼，但和方永不同的是，缮国公额外设置了五千人的后军。
    战斗开始，没有斗将。
    双方将帅通过令旗指挥军队开始战斗。
    纪效新书有言，攻伐作战，有三者为先。
    一曰行伍军阵，二曰兵将士气，三曰赏功罚过。
    这里兵将士气和赏功罚过不用多说，只说行伍军阵。
    何为行伍，就是士兵的阵型，稳住阵型在战斗中极为重要。
    稳定的阵型可以提升士兵在战斗中的士气、胆量；相反，如果阵型散乱，甚至溃逃的话，就算是再勇敢的士兵也会受到影响。
    其次，所谓阵，什么是阵？
    这里的阵不是指的某种阵法，而是将帅的指挥。
    将帅的指挥不应该拘于阵法的具体形式，而是要根据战场上的情况不断的变化，做到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通过军阵维持住阵型不乱；在对战的某一时间，让自己更多的人对敌人更少的人发起攻击；用精锐的士兵攻击敌人的薄弱地点；用优势的兵种对抗敌人的劣势兵种。
    以点破面，以少量的伤亡换取更多的战斗成果，这些综合起来，就是军阵的作用。
    论指挥战斗，方永自信不会弱于任何人。
    【天赋：兵法(精通)】
    【进度：10/1000】
    【效用：指挥若定，如指诸掌。】
    战鼓隆隆作响。
    左翼士兵率先出击。长枪兵和盾兵向前推进，弓兵在后方抛射。
    两军接触，瞬间展开激战。
    官军训练有素，然士气较低。
    方永手下悍不畏死，但到底训练日短，在战斗中的技巧上不如官军。
    两边各有优劣，交战片刻后，未分胜负。
    方永遂下命令，让中军和右翼军压上，发起全面进攻。
    缮国公同样令中军和左翼军和方永交战。
    这时，方永兵法精通级别的天赋显现出来了。
    他可以在数万人的军队交战中总览全局，就如同计算机一般，精准的发现所有地方的优势点和劣势点。
    由整化零，战场上的两军交战是由若干个小的交战组成的，如果分的再细一点，就是每个士兵都是一个交战点。
    而在如此多的交战点中，方永可以事无巨细，将所有的优劣情况全都落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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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所能达到的。
    即便是名将，也只能将注意力关注在较为重要的几个点上，而不可能将全局全部掌控。
    但方永可以。
    譬如某个小队被敌人击溃，某处防御不足，出现了一点点劣势。
    类似这样的小事正常的将帅不可能全部注意到，必定会有疏忽的地方。
    而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劣势，逐渐发酵，演变成大的劣势，最终被敌人撕开缺口，打散阵型，从而引起溃败。
    但是方永这里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他通过精细的布置，发号施令，填补了战斗中的所有劣势点。
    缮国公在开战前特意将军中最强壮的盾兵全部布置在中军，他们的盾牌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都是最好的精钢盾牌。
    缮国公的目的是想以此来阻挡住方永主力的进攻。
    同时，缮国公将军中最擅射的弓箭手布置在右军后侧，虽然数量上没有变化，但攻击能力却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缮国公想以此打方永一个措手不及，撕开方永右军的防御。
    按常理来说，即便是再经验丰富的将领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种情况。
    肯定是要交战一段时间后才能意识到缮国公的布置。
    但是方永不同，他一开战就注意到了这两点，然后立刻做出调整，让缮国公的准备全都做了无用功。
    缮国公震惊无比，他甚至怀疑军中是不是出了细作。
    交战从下午打到晚上，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
    方永这边没有任何溃败的迹象，反而是缮国公的军队被一次又一次的撕开缺口，缮国公只能依靠人数优势进行填补。
    很快，太阳彻底落下。
    古人的夜视能力很低，甚至有很多人直接就是夜盲，因此在夜间军队作战非常不便。
    交战双方用火把照明，进行拼杀。
    此时的指挥系统遭到严重阻碍，士兵看不到旗语，而将帅也看不清士兵。
    将帅只能通过人力传令的方式得知战场上的局势。
    这种方法显然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战场瞬息万变，统帅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方永逆天的能力才真正显现出来。
    他竟然可以通过火光和喊杀声判断战场的局势，就好像与生俱来的本领一样。
    起初就连他都难以置信，可是经过验证之后，这项能力确实是无误的。
    这样的话，缮国公本人的位置应该是……
    方永将目光看向了西北角。
    “传令！”
    (本章完)

 第46章 ，大胜官军

    第46章 ，大胜官军
    夜色下，缮国公正勉力的维持着战场上的局势。
    为了可以更好的指挥战斗，缮国公将自己的所在的位置转移向了更靠近交战前沿的位置。
    如果是白天，这个位置很容易遭到敌军的突袭。
    不过处在深夜，敌人是大概率发现不了的。
    夜色下的能见度本就很低，靠着火光照明，敌人怎么可能发现……什么！
    缮国公大惊，只见夜色下大量火把突然聚集在一起，然后直冲着向着他的位置杀来。
    “军中有叛徒！”
    缮国公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来不及思考谁是叛徒，缮国公赶忙在亲卫的簇拥下逃跑。
    他绝对不能出事，并不只是单纯的怕死，而是作为三军主帅，一旦他死了，那军队必然崩溃！
    本来因为种种原因，军中的士气就很低了，是缮国公凭借着多年的威望强行提振了士气，如果缮国公死了，那所有士兵的精神依靠将瞬间倒塌，溃败将演变成再也无法阻止的事情。
    远处，方永亲自带兵追击着。
    因为只有他才能判断出缮国公的位置，因此只能亲自出马。
    然而，缮国公还是太谨慎了。
    其身边带了大量亲卫，而且都穿着重甲。
    方永刚刚带着士兵冲破前面的一层防线就被这群重甲兵拦住，即便方永体质非人，但是面对一群铁疙瘩一时半会也无法突破。
    眼看着缮国公已经越跑越远。
    方永直接拿起大弓。
    直线距离不到两百步，很近。
    缺点是方永只能判断出一个大致的位置，不敢保证一定可以命中要害。
    但是，值得一试！
    拉弓射箭！
    “嗖！”
    正在逃跑中的缮国公本能的感觉后背一凉，赶忙趴在马背上。
    利箭从缮国公的后背上方穿过，射死了一名士卒。
    “保护大帅！”
    亲卫们大喊着，拿着盾牌挡在缮国公面前。
    另一边，方永没有停止。
    精度不够，数量来凑。
    他又抽出一支特制箭矢，拉弓攒射。
    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
    一连射出八支箭，方永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射中了。
    于是方永大喊：
    “缮国公已死，缮国公已死！”
    方永手下的士卒也配合着一起喊。
    “缮国公已死，缮国公已死！”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此时，双方的士兵已经下午交战到了傍晚，数个小时的激烈战斗让双方士兵的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就算是街头打架，打上五分钟也会气喘吁吁，更何况是在战场上生死搏杀呢！
    双方士兵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现在就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着，如今缮国公已死的消息传来后，这口气瞬间崩溃。
    而且令人绝望的是，这好像不是造谣。
    缮国公似乎真的死了。
    各级军官都找不到缮国公的位置，得不到缮国公的消息。
    在战场上没了消息，那不就是死了吗？
    很快，官军的阵型开始崩溃。
    相反，方永这边则士气大振。
    “放下武器，跪地者不杀！放下武器，跪地者不杀！”
    夜色下，淮阴军的士兵们一边追杀一边大吼着。
    官军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有的投降，有的钻进树林，有的躲进附近的河沟。遍地的血液与丢弃的刀枪。
    当一方的溃败开始后，就极少有人可以逆着洪流进行反抗了。
    追杀从深夜一直持续到天亮。
    这场大战统计下来，淮阴军总计死伤七千五百余人，杀敌一万两千余人，另外还俘虏了三万多名降卒。
    缮国公在一处医馆中艰难的醒转。
    “战，战况如何……”
    手下颤抖着道：
    “大帅，败了，大败，如今我军已退至宝应县，残部所剩不足两万人。”
    缮国公闻言吐出一口鲜血。
    眼部传来剧痛。
    “吾目眦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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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缮国公又昏了过去。
    昨日，在战场上，方永射出了八箭，其中有三支箭命中了缮国公，一箭射中了小臂，一箭射中了大腿，最后一箭在穿透了士兵的盾牌后，射中了缮国公的右眼。
    可惜，这一箭由于被盾牌挡了一下，虽然射穿了盾牌，但也威力大减，导致未能射杀缮国公。
    或许是因为有着充分的战败经验，在开战前，缮国公就设置了一支五千人的后军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溃败发生之后，这支后军起了大作用，成功掩护着缮国公逃出了战场。
    等缮国公再次醒来时，军队已经撤到了樊良湖附近。
    手下汇报，目前所剩兵力只有一万七千余人。
    缮国公的眼睛仍旧剧痛，但好在已经请了医师处理，那箭矢上并无毒素，慢慢静养，可以康复。
    “速调淳于简部来援，另外请周监军……上请罪书。”
    缮国公命令道。
    另一边，淮州城。
    方永犒赏全军，欢欣鼓舞！
    胜利的喜悦洋溢在每一名士兵的身上。
    这不仅仅是因为方永给士兵发放了大量的奖赏，更多的是士兵们保护了自己的家园的喜悦。
    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思想。
    今年春耕之后，田间的秧苗长势异常的喜人，几乎比去年长得大了一倍有余，所有人都在盼望着丰收。
    虽然名义上田的最终归属属于首领方永，但淮阴军的妻子家人都可以免费在田间耕种，收成后上交七成，剩下的三成则是自己的。
    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财物。
    可是缮国公带领的军队却残忍的对平民发起了进攻，毁了田，杀了民，甚至往水中投毒。
    士兵们早就对其恨之入骨。
    因此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打败缮国公代表的不仅仅是方永的胜利，也是他们每一个人保卫自己田地家园的胜利。
    黛玉目光款款，有些担心的看着方永衣甲上的划痕。
    “身为三军统帅，怎么能亲自犯险呢？”
    方永微微眨了眨眼，道：
    “妹妹如此担心我，想是心里有我？”
    黛玉脸色一红。
    “没有，我只是，只是……”
    忽的，黛玉惊叫一声。
    方永突然将她抱了起来。
    “我带妹妹去一个地方！”
    方永抱着黛玉登上了城中的鼓楼。
    遥望下方，是欢欣鼓舞的士兵们。
    士兵们用彩旗篝火庆祝，吹角舞狮助兴，一片其乐融融。
    “妹妹看，有人打烟火！”
    黛玉看去，只见在夜色下，火莲绽放，烟璀璨，映照着古城。
    方永一只手搂住了黛玉的腰，另一只手拉起了黛玉的小手，十指相扣。然后认真的道：
    “我会守护好此地，也会守护你。”
    (本章完)

 第47章 ，山西之变

    第47章 ，山西之变
    青烟缓缓从一尊掐丝珐琅的双鹤香炉中升起。
    香烟阵阵，尊贵典雅。
    忽的，隆庆帝一巴掌扫来，狠狠的将这件价值不菲的香炉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反贼、逆贼、乱贼！大胆石光珠，竟敢软禁监军，致使大败，我要你满门抄斩！”
    隆庆帝发了前所未有的火气。
    他直到现在才得知周公公被缮国公软禁的消息。
    如果不是缮国公大败，上了请罪奏疏，只怕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这次，就连一向身受宠信的戴权都不敢去劝。
    很快，缮国公府就被禁军包围，等待查抄。
    隆庆帝甚至没有召集任何大臣商议，直接就写起了夷三族的圣旨。
    关键时刻，于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匆忙前来劝谏。
    隆庆帝不想见于涟，于是便让戴权将其拦在门外。
    于涟被戴权拦着，进不去，眼看隆庆帝就要写好圣旨，于涟急了，怒道：“阉竖，安敢坏国之大事！”
    说着，飞起一脚，直接踹翻了戴权，然后冲进去劝谏。
    隆庆帝看着此幕，气的握紧了拳头，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隆庆帝恨不得当场杀了于涟。
    戴权可是他的贴身大太监，于涟如此做，简直就是如同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另一旁被踹翻的戴权也是一脸阴鸷。
    真相永远是伤人的快刀，于涟情急之下踹他的那一脚或许还不算什么，可那一句脱口而出的阉竖却让他无法容忍。
    老狗，等着！
    于涟不知道隆庆帝和戴权的想法。
    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面临国家危亡之际，于涟绝不会因为怕得罪谁而无动于衷。
    内阁里的程范、郭白等人见皇帝震怒，明知陛下将错却不敢前来劝谏，是真小人也，于涟不愿与这些人为伍。
    “陛下！”
    于涟跪了下来，道：
    “缮国公战败，罪不容恕。然此时非诛其时也。今缮国公虽败，犹拥兵数万，兼领白莲教降众十余万，若陛下遽然诛其家族，是逼缮国公反也。彼其投诚淮阴之贼，则祸患滋大矣。还请陛下深思！”
    于涟说完，深深跪下。
    隆庆帝怒气未消，道：
    “吾为天子，石光珠安敢反我！”
    于涟道：
    “若陛下抄没缮国公之府邸，诛杀缮国公之家族，则缮国公无所系念，难保其不投诚于淮阴贼也。”
    隆庆帝闻言沉默了。
    他不算聪明，但并不是全傻。
    刚刚他只是在气头上，如今被于涟这么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现在确实不能急着诛杀缮国公的家族。
    至少也要先解除了缮国公的兵权才行。
    不过，他如果就这么听于涟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隆庆帝想了想，扭头给了戴权一个眼神。
    戴权心领神会，道：
    “放肆！陛下乃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也，岂会忌惮一败军之将？实乃陛下宽仁大度，欲赦其罪，非惧其反也。”
    隆庆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言不错，诏斥缮国公作战不利，令其即刻返京，暂将其部付参将淳于简统辖。”
    ……
    山西，素有表里山河之美称。
    其境内外有大河，内有高山，易守难攻，防御能力爆表。
    《左传》曾曰：“战也。表里山河，必无害也。”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自古以来山西便是起义造反的高发地。
    忻州，容安书院。
    这是一座正在修建中的书院。
    位于忻州城外，建筑直接将一座小山包围。
    占地横二十二里，纵十二里，墙高二丈六寸，与其说是书院，不如说是一座小城。
    书院牌匾上书一行烫金大字。
    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此乃御赐金匾，隆庆帝亲手所书，当朝大学士程范装裱。
    如此想想也就能知道这书院背后站着的是什么势力了。
    进了书院，里端是一尊巨大的至圣先师像，挡住了书院外的一切窥视。
    不过现在只有个雏形，细节还未修凿完成。
    再往里，是学舍、书楼、教场，属于是学习的地方。
    这倒还平常。
    可若是再往里，左边有佛塔座座，右边有道庭高居。
    玩乐有马场、猎园；
    观赏有奇异草、珍果奇石。
    额外还有温泉乐所，清倌教坊，尽在其中。
    论景有悟道山、飞霞顶、穿云涧、观礼壁、望龙庭、福德苑……除了学堂应有尽有。
    此外还有一座西洋大教堂，乃是西洋传教士出巨资额外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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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这些还都只是冰山一角，其余各处还有更多建筑未曾修建完成。
    “起来，起来，开工了，懒驴！”
    监工呵斥着，手中皮鞭炸响，将睡眠中的人们纷纷唤醒。
    “妈的，你小子怎么不动，没听见老子说话吗？”
    监工生气的说着，抽起皮鞭，打在一个还在十几岁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一动不动。
    身边的人试探的摸向那个孩子。
    “啊，大人，他死了！”
    那人惊呼道。
    监工闻言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死了，真晦气，来人，把他丢出去！”
    说着，监工头也不回的走了。
    死个人不算什么，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征调过来的劳役们每天干整整一天的重活，却只吃一顿稀饭，麦麸泡的粗盐水，另有一些烂米烂菜，这种情况哪天不死几个？
    不死人才是不正常呢！
    很快，那个十几岁的男孩被扔了出去，没人记得他的名字。
    路边的野狗吃掉了尸体。
    人们又打死野狗，吃了狗肉。
    没有足够的食物补充，干活的青壮们越来越瘦。
    这里边很少有老人和孩子，因为四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都已经被自然淘汰了。
    剩下的都是天赋异禀，身强体壮的人。
    不过如今这些人也支撑不住了。
    一个个骨瘦如柴，行将就木。
    监工很快发现了工人的效率变得越来越低。
    如果这样下去，恐怕要耽误工时，到时候大家都要受到处罚。
    于是监工向上汇报，询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工程的司匠是个稍微有点良心的，他向负责建造书院的主事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就是在每天劳役的食物上加入一些猪皮猪油。
    如此一来就可以保证劳役的身体。
    主事看完这个解决方案后，将司匠叫了过去。
    “饭菜之中加入猪油，或可暂解其需，时久则卑役复求猪骨、猪肉矣。吾有一策，可永绝其求，汝欲闻之乎？”
    司匠听了很好奇，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妙法？”
    主事笑着拿出一个带着铁片的鞭子，道：
    “以此鞭笞役者，必令此等贱隶倍加勤勉，且可一劳永逸。受一鞭之惩，其自不敢复望鞭矣。”
    ……
    很快，主事的方法推行下去。
    果不其然，此法使用之后，虽然淘汰了几百个身体不好的劳役，但效率确实大大增加。
    那些已经疲惫不堪瘦的皮包骨的劳役在鞭子的抽打下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潜力，大大加快了工程进度。
    主事非常得意。
    殊不知大难将至。
    (本章完)

 第48章 ，朝廷援兵

    第48章 ，朝廷援兵
    “老大，今天西棚区又被打死了十几个人，那些劳役的承受已经快到极限了，我们还不起事吗？”
    “再等等，总舵主说了，要等朝廷调兵征讨淮阴贼之后我们再动手，这样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万一那些劳役们自己反了……”
    “你多虑了，那些泥腿子怎么敢？再等几天，等几天……”
    窄小窘迫的工棚里。
    处处充斥着酸臭的气味。
    吴胜叼着一块木片趴在床板上。
    在吴胜的背后，有着两条血肉翻腾的鞭痕，已经化了脓，疼痛异常。
    “阿胜，忍着点疼！”
    一位中年汉子说道。
    吴胜点点头。
    汉子拿起一根木棒，在吴胜背后用力一擀。
    吴胜顿时发出剧烈的惨叫。
    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用木棒硬生生的擀出伤口的脓水，这种做法无异于一种酷刑。
    极大的疼痛让吴胜的脸上被汗水浸透，口中的木块都几乎被牙齿咬断。
    不过好在，最后掺杂着鲜血的脓水成功被擀了出来。
    中年汉子拿出一包草木灰，均匀的撒在吴胜的伤口上。
    一场堪比酷刑的治疗之后，吴胜已经近乎虚脱。
    汉子拍了拍吴胜的肩膀，安慰着道：
    “放心吧，阿胜，我这土法子绝对管用，你看昨天受伤的吴老二，今天干了一天活都没再喊疼。对了，吴老二，你好的怎么样了？”
    “诶，睡着了吗？”
    “……死，死了！”
    吴老二并不是因为鞭伤而死的，真正死亡的原因是饥饿。
    有人死了，自然要通知监工。
    不是因为担心劳役的生命安全，而是怕有人装死逃出去。
    一段时间后，监工骂骂咧咧的赶了过来，在确定了吴老二是真的死了后，监工命人将吴老二丢了出去。
    汉子赶忙殷勤的将吴老二抬了出去。
    然后他在监工面前说着好话，求着情，表示自己明天可以一个人干两份工，只求让受伤的吴胜休息一天来养伤。
    监工自然不想答应，那汉子咬了咬牙，从自己床位下拿出了一个沾着泥土的碗，献给了监工。
    这是他一个月前干活时偶然间从土里挖出来的，应该算是古董，值些钱。
    “算你懂事。”
    监工笑着收下了碗，答应了汉子的请求。
    次日。
    “休息？谁让你休息，快滚出来干活！”
    “大人，昨天您可是说好了，那碗……”
    “啪！”
    响亮的一鞭抽下，将汉子打倒在地。
    “胆敢污蔑朝廷官员，来人，将这个家伙给我吊起来，往死里打！”
    几鞭下去，汉子鲜血淋漓。
    众劳役们看着这一幕，皆敢怒不敢言。
    监工轻蔑的笑着。
    忽的，他脑袋被重物击打了一下。
    监工有些发懵的转过头去。
    却见吴胜拿着一根粗木杆再次狠狠地朝他打来。
    木杆正中监工的头上。
    监工仰头倒了下去。周围有两个监工的手下见状大惊，赶忙冲了过来。
    吴胜颇有章法的舞着手中的木杆，竟将这二人一并打倒在地。
    吴胜之所以能有如此武艺，是因为他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吴胜父亲原是锦衣卫的小旗。
    吴胜在其父亲的影响下自幼习练武艺，身强体壮。
    后来其父不幸身死，吴胜本应该补其父亲锦衣卫的空缺，不过这时候恰好碰上了老首辅身死，隆庆帝掌权。
    由于隆庆帝不信任锦衣卫，罢免了锦衣卫指挥使，暂停了锦衣卫的一切职权。
    这就导致吴胜无法补其父亲的空缺，后来又因为一系列原因被抓壮丁，送进了工棚。
    此时，吴胜打倒了两人后，抢过了一柄刀，毫不犹豫的一刀将监工枭首，然后举着头颅向周围人大声的道：
    “诸位兄弟，此辈酷吏不视吾辈为人，今殴吾等，明复殴尔等。试问己心，自至此处，可曾得一饱饭否？彼辈无令吾辈生还之意，劳役亦死，反抗亦死，何不反之！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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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吴胜砍断官旗，揭竿而反！
    早就被压迫到极限的劳役们纷纷响应。
    二十万愤怒的反民将容安书院里的所有监工、司匠、主事，屠戮一空，隆庆帝亲手书写的“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牌匾被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
    吴胜将监工仓库里的食物分给大家，让所有人都吃了一顿饱饭。
    此时有一些人吃饱了饭后心生退意想要回家。
    吴胜直接将那人砍死。
    吴胜威胁道，既然造反，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现在回家，事后官府必定前来捉拿，是取死之道，会害了全家。只有冲进忻州城，据城而守，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
    如此一番话后，众人又惧又怕。
    吴胜又说，只要攻破忻州，就每人发十两银子的赏钱，而且每人可以随意在城中抓一个女子做媳妇！
    此番话语一出，众人眼睛亮了起来。
    吴胜的许诺成功调动起了这些人的积极性。
    当下反民们在吴胜的带领下冲向忻州城。
    忻州城作为千年古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吴胜这些劳工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几乎没有任何攻城设备，连带刃的兵器都少得可怜，攻城简直是异想天开。
    好在吴胜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将隆庆帝御笔写的的那块匾拿了出来，穿上主事的衣服，挑选了一队强壮一点的人一同进城，扬言御赐金匾受到损毁，要立刻报告给知府大人。
    守城士兵见到金匾，不敢耽搁，赶忙放了吴胜等人入城。
    吴胜等人入城后，带人突然暴起，杀掉了守城士兵，放出信号，让外面的大部队冲进忻州城。
    很快，忻州城破。
    淮州。
    自从方永击败了缮国公后，势力再次扩张，军队数量扩充到了十万，另有三万多的降兵。
    地盘以南推进，直逼樊良湖，以北则逼近了钟吾。
    吴元向方永劝谏道，朝廷不久后必派兵来援，此时应先下手为强，占领钟吾，作为抵抗朝廷兵马的屏障。
    方永采纳了吴元的建议，举兵攻打钟吾。
    作为千年古城的钟吾同样防御深厚，很难攻打。
    但好在，其守城官员的意志力不强。
    方永一边猛攻，一边派人劝降，钟吾的主官很快意志动摇。
    然而这一次，好运没有站在方永这一边。
    朝廷派来的征南将军陈正都及时带兵赶到。
    陈正都是陈瑞文的同宗堂弟，同样是齐国公之后，不过血缘比较淡泊。
    此前，陈正都一直在隆庆帝手中的禁卫军中任职，由于资历太浅，隆庆帝不好轻易提拔。
    陈瑞文殉国后，隆庆帝看到了机会，借机将陈瑞文的功劳追加到了陈正都的身上，尽管齐国公一脉对此极力反对，但隆庆帝依旧我行我素，坚持提拔陈正都上位。
    如今，陈正都被破格任命为征南将军，带领八万精兵驰援淮州，并接手缮国公手下的军队。
    (本章完)

 第49章 ，经济封锁

    第49章 ，经济封锁
    陈正都抵达钟吾后，立刻处死了想要投降的官员，稳定了局势，令方永的计划落空。
    方永遂派人使用火炮、楼车、云梯、冲车等多种攻城器械对钟吾发起强攻。
    陈正都则用火箭、火油、滚木、落石进行死守。
    双方交战了十余天，陈正都兵马众多，钟吾城坚，方永见难以取得战果，不得已选择退兵。
    陈正都观察着方永部队的退兵，只见旌旗散乱，军阵不整，他当即判断这是淮阴贼士气低落，进而退兵。
    此时正是出城进攻的好时机！
    由于陈正都是被皇帝破格提拔的，因此其本身威望并不高，军中很多人都对他不服气。
    陈正都当下急需立下大功来证明自己。
    于是看到机会的陈正都立刻选择倾巢出城对方永的部队进行追杀！
    结果自然是大败。
    陈正都出城之后，很快遭到方永的埋伏。
    所谓的退兵只是吴元的诱敌之计。
    乱战之中，方永一箭射出，直接将对方军中一位穿着金盔金甲的将军射杀。
    那金甲将军一旁的陈正都被吓得屁滚尿流。
    若非出城前曹监军说想要穿一下他的盔甲过过瘾，那现在死的可就是他了！
    当下陈正都再无敢战之心，在亲卫的掩护下逃跑，军队大乱。
    方永很快顺利的占领了钟吾。
    陈正都则一路逃到了下邳。
    此战之后，陈正都再也不敢和方永交战。
    他一路转进，带兵绕路去和缮国公汇合。
    另一边，缮国公带着手下残兵退到了高邮。
    由于军中无粮，缮国公便命令军队向周围的大户强行征粮。
    这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
    但此时的缮国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弹劾就弹劾吧，虱子多了不怕痒，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军队因为无粮而哗变。
    不久后，淳于简带领的白莲教降兵率先和缮国公完成汇合。
    缮国公将手下老卒和这些降兵打散组合在一起，重新拼凑出了一股十几万的军队。
    不过和之前的十万精兵相比，如今的这支由大量降卒组成的军队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缮国公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他不再和方永正面交战。
    缮国公亲自带兵屯守在高邮，派遣淳于简带兵五万屯兵在海陵，又联系樊良湖中的水师将领张远，令其手下的一万两千水师舰队在樊良湖配合行动，三方共同组成了封锁线，将方永地盘的南向位置进行了封锁。
    缮国公牢牢守住这一条封锁线，用武力强行禁止所有商人、平民从封锁位置进出，并不时的派出小股军队袭击方永所辖地区的百姓。
    此时的方永正在准备进攻海州，然而因为缮国公的袭扰，他不得不带兵进行回援。
    这老东西真该死啊！
    缮国公确实该死，但不得不说，他的战略是有效的。
    由于据城而守，方永很难攻破缮国公的封锁线。
    诱敌的办法也对老奸巨猾的缮国公无效。
    一旦方永离开，缮国公就派人袭击百姓。
    一段时间过后，方永境内的百姓苦不堪言，土地耕种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不久后，陈正都的部队顺利和缮国公汇合。
    在缮国公面前，陈正都宣读了隆庆帝的圣旨。
    缮国公平静的领了旨，没有丝毫反抗。
    按照圣旨的要求，他将手下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淳于简，然后将主帅大印交给了陈正都。陈正都此时面对这位功勋卓著的老将也是不由得升起一丝敬意。
    突然，缮国公道：
    “复山(陈正都的字)，我闻你于钟吾挫败，若我今日离去，你可有良策以御淮阴之贼？若无，可愿听老夫一言？”
    陈正都闻言一愣，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好的办法对抗淮阴贼。
    “还请老将军指教？”
    陈正都说道。
    缮国公遂单独将陈正都叫到了一边，道：
    “为将者，为克敌制胜，益可权宜应变，不拘一格。今淮阴贼势正盛，兵强马壮，若与之争锋，恐难取胜。”
    陈正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问道：“如此不知当如何破敌？”
    缮国公道：“无他，扬长补短也。”
    缮国公随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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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当以守为攻，固守重城，广筑邬堡，围而困之，使其不得通商，断其经济之源。又当密遣精兵，袭扰其民，毁其田地根基，使之内外交困。如此旷日持久，不必战而贼自破矣。”
    陈正都听了，心中十分吃惊。
    这战略也太不择手段了些！
    但惊讶过后，他迅速判断出，缮国公的这条战略是可行的。
    只是这战略他不能使用。
    屠戮百姓，毁田地根基，禁止通商！
    这几条任何一条都是大忌。
    如果他真按照缮国公所说的方法用兵的话，只怕还没有打败淮阴贼，他就要先被百官弹劾，然后收回兵权了。
    缮国公对此似乎也早有预料，问道：
    “复山可是畏惧朝堂非议？勿需担忧，若行此策，复山可佯为吾所制，借此以避百官之弹劾。”
    陈正都闻言震惊的看着缮国公。
    他忍不住的道：
    “万万不可啊，老将军，若如此行事，事后您必遭陛下之严惩，恐家族难全，届时危矣！”
    缮国公安慰道：
    “复山勿虑，吾家有太上皇所赐免死铁券，纵有不测，亦不过失兵权耳。吾亦早有归隐之心，欲安享余年矣。”
    免死铁劵！
    陈正都恍然大悟。
    是了，太上皇曾经是赐予过缮国公一张免死铁劵，可免死罪。
    如此倒是他多虑了。
    陈正都恭敬一拜，道：
    “愿从老将军令。”
    缮国公笑了笑，独眼望着苍天，叹道：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此事过后，我也不欠什么了。”
    事后，缮国公以身负重伤，不能移动为由没有遵旨回京。
    陈正都带走了缮国公手下的一半多的军队，然后分别围绕着方永所在势力周围的几大城池进行驻守，建立防线。
    高邮、海陵、扬州、滁州、凤阳、下邳、海州等诸多大城都被其牢牢把控，每个城市都驻守两到三万人马，对方永所在的势力进行了极为严密的包围。
    陈正都也不进攻，就只是防守，不准商人通行，全力封锁经济，并不断派遣小股部队袭扰百姓。
    缮国公认为，在这样的策略下，很快方永地盘上的经济体系就会发生崩溃。
    然而让缮国公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方永的经济还没有出现明显变化的情况下，大熙的盐价却先上涨了1/3。
    (本章完)

 第50章 ，组建民兵

    第50章 ，组建民兵
    四月。
    天气渐渐转热，田间的稻谷进入了高速生长期。
    王二嫂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稻谷。
    一根根青翠的茎杆长得有半人高，枝繁叶茂，活像是一颗颗小树苗一般！
    这得打多少斤粮食啊！
    王二嫂止不住的傻笑着。
    即便要上缴七成，剩下的粮食也足够她和两个孩子吃饱了！
    这个月，当家的又从军中寄回来了五百个钱的饷银。
    她把钱都攒了下来。
    作为军属，将军大人每个月都会专门给予她生活的粮食，这份粮食不多，但是节省一点完全足够她一家生活。
    “娘，你看，我捉到一只赖谷子！”
    一个沾着泥巴的小男孩从稻田里钻出，献宝似的将抓到的青蛙给王二嫂看。
    在小男孩身后，又跟着一个更小的小丫头，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到。
    王二嫂笑着打了小男孩一下，道：
    “叫你们到田里是捉虫的，还抓起赖谷子来了，快放了它吧，现在咱不缺吃的，让它去田里吃害虫。”
    “哦！”
    小男孩不情不愿的放了青蛙。
    身后的小丫头见小男孩吃瘪，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王二嫂道：
    “好了，带着妹妹去捉虫吧，娘去县里一趟，回来给你买肉吃！”
    一听有肉吃，小男孩顿时又高兴起来了。
    王二嫂去了城里。
    买肉只是临时起意，真正的目的是买些纸钱。
    唉，她那可怜的婆婆。
    若是将军大人能早来半个月，她那婆婆也不至于因为一口粮食饿死……
    进了县城，王二嫂先去买了纸钱。
    然后又到肉铺，了五十文钱买了二两猪肉。
    和粮食一样，猪肉也涨价了，不过想起家里的孩子，王二嫂还是咬牙买了下来。
    “要这块，这块肥的！”
    王二嫂指着一块肥肉说着。
    摊主是个有技术的，一刀下去，猪肉半分不多，半分不少。
    王二嫂美滋滋的拿起猪肉，又用手指将摊主刀上沾着的一点肉渣也抹了下来，傻笑着走了。
    街上有个小贩是卖簪子的。
    木簪子修的很好看，上面包着一小片铜，要五文钱。
    王二嫂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买。
    一路哼着小曲，王二嫂赶去田间叫孩子们，却突然听到前面有马蹄声。
    “不好！”
    王二嫂加快了速度疯跑，却见几匹高头大马在田间飞踏，将一颗颗高大的秧苗踩得根折径断。
    是朝廷的人，朝廷又来杀人了！
    王二嫂心里恐惧极了，可是见不到孩子的身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
    王二嫂趴在地上，小心的钻进稻田。
    “宝儿，福儿！你们在哪？”
    王二嫂寻找着，忽的，他发现了不远处宝儿正带着妹妹躲在泥水里。
    王二嫂大喜，刚要说些什么，一根巨大的马蹄就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嘿，这有个娘们！”
    “长得还不错诶！”
    “哈哈哈哈！”
    半晌，几位官军提起裤子，其中一人拔出刀，在王二嫂的大腿上捅了一刀，横着将筋挑断！
    这是缮国公的策略。
    不直接杀人，但是让对方变成残废，拖累淮阴贼的后勤。官兵们骑着马大笑着离去了。
    宝儿松开了捂着妹妹的手。
    小丫头哭着冲了出去。
    “娘！”
    ……
    缮国公的战略对方永手下的百姓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这种不择手段的恶心手段让所有人都倍感痛恨！
    一群家属被伤害到的士兵甚至集体跪在方永府外，请求方永带领他们强攻缮国公所在的城池，他们愿意身先士卒，誓死拼杀！
    方永十分理解他们的境遇。
    但是，这是不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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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攻城池并不会让缮国公吃痛，反而那正是缮国公所希望看到的。
    方永心中清楚这一点，因此尽管他心中再怎么愤怒，也只能暂时忍下怒火，安抚士兵们的情绪。
    当天，方永将手下的高层将士叫到一起，询问他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缮国公的袭击。
    众将士思考了起来。
    吴元提议道：
    “可令伤退之老卒于民间训乡团，授兵器于平民，以御缮国公部曲之侵扰。”
    简单来说就是训练民兵。
    方永听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可以一试。
    正准备采纳，薛大瘸子却提醒道：
    “若平民怀利器，只恐治权者不便驭之。”
    吴元闻言没有反驳薛大瘸子，而是肯定的道：
    “实有此害，将军需三思而定。”
    方永闻言仔细思考了一番其中的利弊，最终还是决定采纳吴元的建议。
    训练民兵目前对他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至于以后，他可以在势力扩张后将这些民兵编入正规军，以此来防止民间出现难以管控的问题。
    其实方永还想过借着训练民兵的机会顺便开展民间扫盲教育的行动，但是现实情况让他的计划落空。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对黎庶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傲慢。
    即便是最落魄的老童生也不愿屈尊去教导这些黎庶。
    方永无奈只能将这个计划搁置。
    此外，马老黑提议组建一支骑兵，以此来应对缮国公手下部队的袭扰。
    但是方永手中的马太少了，满打满算也不足一千匹，而且大部分都是用来拉货的驽马，不是战马，根本无法用来组建骑兵。
    这是整个南方地区的通病，历朝历代都难以解决。
    吴元提道，他在草原中的女真人部落里有一位朋友，是他昔日的同窗，如今正在为外族效力，身居要职，或许可以试试打通这条关系，贩马过来。
    方永听后不禁有些惊讶于吴元的人脉。
    不过惊讶之余，他对于吴元的想法并不是很看好。
    且不说这一路上困难重重，就算真的把马运来，只怕费也不在少数。
    而且缮国公如今每日袭扰，从时间上来看，现在从草原贩马过来恐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无论如何，有办法总比没办法要好。
    方永当即同意让吴元去联系这位好友。
    另外，方永还下令成立医药堂，征集民间良医，授予官职，治疗那些因为缮国公袭扰而受伤的平民。
    此举让方永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几天后，方永抽出时间带着黛玉一同前往医药堂中看望受伤的军属。
    方永承认，这是一场作秀，但至少方永还愿意作秀。
    比起这个时代的其他连秀都不愿意做的人，方永的德行在百姓眼中已经堪称天降圣人了。
    (本章完)

 第51章 ，八大盐商

    第51章 ，八大盐商
    进入到医药堂，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药味。
    王二嫂躺在病床上，身边两个孩子有些拘谨的看着方永。
    小雪雁笑着将一小块塞进了福儿嘴里，小丫头的眼睛顿时亮了，呆呆的看着小雪雁，眼睛中满是幸福。
    相比之下，一旁的宝儿就懂事的多，先给方永行了礼，道：“将军好！”
    然后又给黛玉行礼，道：“夫人好！”
    方永笑着将这个懂事的娃娃扶起，走到病床前。
    王二嫂还很虚弱，大量的失血几乎让她丧命，即便后来及时救了回来，但腿也依然没能保住。
    “将军大人……”
    王二嫂双眼含泪，要坐起来给方永行礼。
    方永赶忙拦住，道：
    “不必多礼了，我虽然身为将军，但这次我是以私人的身份来看望你们的，你们看到我可以把我当成是你们的家人一样，你伤势未愈，就不用行礼了。”
    王二嫂闻言千感万谢。
    方永又说道：“你不要担心以后的生活，你的丈夫在军队中作战很勇敢，曾经亲手杀死了两个敌人，我已经将他擢升为了什长，你养病的销也由我一力承担。”
    王二嫂这次真的感动了。
    眼泪哗哗的掉，即便方永拦着也要坐起来给方永磕头。
    但实在是伤势太重，最后没能成功。
    一旁的宝儿代替母亲，给方永磕了整整十个响头。
    方永拉起宝儿，这小男孩太实在，额头磕的都破皮了。
    “正好和李仇一起，以后跟着我当个小侍卫吧。”
    宝儿再谢。
    方永又问王二嫂还有什么需求，他都尽力满足。
    王二嫂自是对方永感谢不尽，谈及需求，王二嫂道：
    “将军事事都思虑周全，能在将军治下，已经是民妇八世之福了，岂敢再有什么要求？只叹民妇如今已经是个废人，无力再为将军躬耕织桑了。”
    王二嫂悲伤落泪。
    方永对此也无甚办法，只能尽力安慰。
    随后，方永又看望了其他受伤的人。
    如王二嫂般，或腿，或手，皆有残疾。
    回去后，黛玉悄悄和方永谈道：
    “昔日在扬州时，曾见母亲用一新式织机，颇为便捷。今日观此伤者，虽有所残，然若熟练习之，配合操作此织机应无大碍。若将其集之共织布匹，或可解其生计。”
    方永闻言，看向黛玉。
    黛玉脸色微红。
    “怎么啦，我只是提议，若你不愿便不采纳便好，为何如此看着我？”
    方永笑着将黛玉揽入怀中。
    “妹妹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黛玉脸色更红了。
    方永靠近其耳边小声道：
    “昔日明太祖之妻素以贤良淑德著称，民间传闻其为大脚马皇后，妹妹秀足如此小巧玲珑，我观德行却不逊于马皇后呢！”
    黛玉听了，羞得不行，悄悄伸手去掐方永。
    “叫你无礼，谈论我的……”
    ……
    扬州城，四望楼。
    八大盐商围坐在一起。
    陈正都坐在首位，身边的是扬州知府韦应宏、巡盐御史林如海。
    “陈将军，不知此番召集吾辈，所为何事？”
    黄家家主黄江春率先问道。
    陈正都道：
    “吾奉朝廷之命至此，所为剿灭反贼。然贼势猖獗，军中粮饷不充，士气低落。诸君皆两淮之地商贾巨富，值此国难之际，望能慷慨解囊，捐助军资，以振士气。”八大盐商的家主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这是要钱来了。
    在大熙，由于商业蓬勃发展的原因，商人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提升。
    但由于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的传统，商人还是远远比不上权贵的地位。
    黄江春陪笑着问道：
    “吾辈皆市井之商贾，别无他长，所擅者不过些许金银财帛。敢问将军，所需几何？”
    陈正都伸出手，比划出了一个三字。
    黄江春见状笑道：“我等皆身负爱国之心，将军既有所需，三万两白银必鼎力相助！”
    陈正都摇摇头，道：
    “不是三万两，是三十万两。”
    黄江春一愣，看了看其他盐商，有些迟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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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十万两白银数目不小，将军可否容我等私下里商议一番，各家应出多少，论个章程出来？”
    陈正都继续摇头，道：
    “不是你们一共三十万两，是每家三十万两！”
    什么！
    几大盐商震惊无比。
    每家三十万两！
    好啊！
    这已经不是要钱了，这简直就是打劫啊！
    每家三十万两，以一迎春五千两为例，三十万两就是六十迎，八大盐商每人六十迎，全合在一起就是四百八十迎。足足四百八十个迎春，可见这是一笔多么庞大的银钱。
    就算是老康宁帝下江南的时候也没用这么多钱，你一介武夫怎么敢的？
    我们又没有犯罪，也没把柄在你手里，凭什么啊？
    黄江春直接收起了笑脸，一言不发。
    八大盐商中的郑见源生性谨慎，他试探般的看向扬州知府韦应宏，问道：
    “韦大人，此乃上意否？”
    韦应宏摇摇头，直言道：
    “我和林大人皆是偕陈将军而来，尔等有疑，可自询陈将军。”
    众盐商遂看向陈正都。
    陈正都板着脸道：“虽非上意，但请列位以国为重，慷慨解囊。”
    众人闻言，知道了这并不是朝廷的旨意。
    如果是朝廷的意思的话，陈正都现在就应该和他们摊牌了，而不是说些有的没的。
    况且八大盐商可以立足于此，在朝堂中自然也各有门路，还从未传来朝廷要对他们动手的消息。
    想到这，八大盐商心中有了底，状态也硬气了许多。
    黄江春直接拒绝道：
    “陈将军，非在下不愿报国，我黄家虽略有薄资，然断无此等巨富。若是三五万两，黄某尚可筹措，这三十万两？请将军宽恕，黄某实难从命。”
    有了带头的，其余盐商自然纷纷拒绝。
    郑见源生性谨慎，因此说辞委婉一点，但也拒绝着说道：“此数甚巨，望将军垂怜我等艰辛，稍减其额。”
    话音落下，屏风外走进一人。
    “你等不易？哼，你等盐商，哄抬盐价，暗中勾结淮阴贼，偷贩私盐，赚取巨富，也叫不易？”
    缮国公从暗中走出。
    凌冽的独眼看着众人。
    “既然不想捐，那就别捐了！尔等实为罪该万死之辈，来人，黄家通匪，证据确凿，将其拿下！”
    话音落下，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任谁也没能想到，今天这场宴会是彻头彻尾的鸿门宴。
    新任的征南将军陈正都竟然是缮国公的傀儡！
    缮国公的军队早就控制了扬州，黄家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其家中圈养的几百名打手被缮国公轻松扫灭，家产全部充公。
    只有黄江春之子黄文州一人伪装成百姓，用银子贿赂了城防官员，成功逃了出来，直奔淮州。
    (本章完)

 第52章 ，树大根深

    第52章 ，树大根深
    黄文州一路乞食，艰难逃亡，总算是来到了淮州城。
    他先去了城中的薛氏商铺，自报家门，进而见到了薛大瘸子。
    一见面，黄文州当即跪在了地上，悲痛大哭。
    薛大瘸子见状连忙去扶。
    薛大瘸子虽然是匪，但一直以来都是在各处主持行商，与附近的各大商人都关系密切，互有经济来往，黄家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缮国公建立了封锁之后，薛大瘸子便和八大盐商在暗中达成了协议，对外哄抬盐价，暗中走私贩盐，谋取暴利。
    也正是因此，缮国公的封锁不仅没能影响到方永所在地区的经济，反而使方永的财政收入提升了一大截。
    “贤侄何故这般模样，快快请起。”
    薛大瘸子说着，亲切的拉着黄文州起身。
    黄文州悲痛的道：
    “薛叔，吾父遭难，缮国公这老贼贪图我黄家产业，竟将吾黄氏一族屠戮殆尽，此仇不报，吾誓不为人也。”
    薛大瘸子大惊，道：
    “竟有此事，老贼真不当人子！贤侄放心，我与你家乃是世交，此事吾必禀告将军，请他为你做主！”
    黄文州感激道：
    “多谢薛叔垂爱之心，然侄儿岂敢劳烦薛叔为我之事奔走费神，只求薛叔略为引荐，侄儿自向将军陈情便可。”
    薛大瘸子听了，意识到黄文州这是想单独面见方永，于是答应下来，道：
    “贤侄，吾与尊父以兄弟相称，何言劳烦？既然贤侄已胸有成竹，吾自当为贤侄代为引荐。”
    很快，薛大瘸子去找了方永，将黄家之事向方永说明。
    薛大瘸子和方永解释道：
    “将军，黄家乃江淮之巨贾，家族绵延百载，累世经商，根柢深厚。今虽主脉罹难，然支脉尚存，其子黄文州复仇心切，必能为将军所用！”
    方永听了，了然的点了点头。
    薛大瘸子言之有理，这些世家大族盘踞多年，哪有那么好灭的。
    树倒了，根还在，缮国公如此行事虽得一时畅快，但事后必然后患无穷，黄文州或许就是自己灭掉缮国公的契机。
    “快带黄公子与我相见！”
    不多时，黄文州被带了过来。
    见面后，黄文州依旧是那一套，先悲痛大哭，再骂缮国公不当人子，然后发誓，与缮国公势不两立。
    方永也配合着演戏，表示自己也对缮国公恨之久矣。
    两人都拥有着共同的敌人，关系自然也拉近了不少。
    方永长叹一声，装作无奈的道：
    “黄公子之遭遇，吾心亦甚怜之，愿援手以助。奈何缮国公坚守城池，避而不战，吾虽有此心，实难施为也！”
    黄文州闻言道：
    “将军之仁义，在下钦佩至极！报仇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我愿先助将军以强军力，复仇之计徐图便可。
    黄文州心里清楚，任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他，想要复仇，他必须要先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行。
    果然，方永听了黄文州的说辞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问道：
    “黄公子有何办法？”
    黄文州道：
    “将军有所不知，今佛山霍氏家主霍韬乃我之舅父。素闻将军铁料匮乏，将士无以铸甲。佛山乃天下冶炼之先，每日铁料流通不计其数，我愿修书一封，求舅父私运铁料于此，以助将军成就大事！”
    方永听后心中大喜。
    太好了，有了充足的铁料，他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打造出铠甲。
    黄文州这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还没完，黄文州又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交给方永，道：
    “此乃家父历年来结交朝廷要员之账本，上到京城高官，下到地方知县，尽皆在册，今愿献与将军，或对将军有用。”方永接过账本，心中更是激动。
    此物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铁料还要重要。
    不过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方永虽然心中高兴，但外表却没有表现出来。
    方永收下账本，没急着在第一时间查看，而是先拉住黄文州的手，承诺道：
    “黄公子今日来投，令我犹如旱逢甘露，实乃我之大幸，待我军力日强，必报黄公子之血仇！”
    黄文州回应道：“多谢将军，在下感激不尽。我字博文，若将军不弃，今后愿追随将军左右。”
    方永：“吾正盼此景也！”
    安顿好了黄文州，方永当即召集手下心腹，商议策略。
    在黄文州给出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载了朝廷的上百名官员，绝对是一大利器。
    其中，账本里记载的最大官员是一位致仕的尚书，虽然已经致仕，但这位尚书的弟子却身居高位，乃是如今的户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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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当朝的忠顺王也在账本之中，其与黄家不仅有着大量的金钱来往，连京城的私盐也是忠顺王的人进行贩卖的。
    如此再加上本就已经倾倒在方永手下的郭家，方永有极大把握可以借此直接在朝堂上扳倒缮国公！
    方永将自己的想法跟几人说后，除了马老黑认为这样太便宜缮国公了以外，其他人都表示赞同，可以一试。
    薛大瘸子表示，还可以联系扬州的其余盐商，这些大商人在朝中全都有着不小的势力，可以成为扳倒缮国公的助力。
    方永欣然应允。
    吴元也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在散会后，吴元却单独找到了方永。
    “将军，今日您所言之策固可以倾倒缮国公，然您可曾虑及倾后之事乎？”
    方永皱起眉来：“倾后之事？”
    吴元道：“将军，您之真敌乃朝廷、乃帝王、乃大熙也。您虽扳倒缮国公，可逞一时之快，然朝廷旋即遣他将以兵镇之。谁能保此再来之将不更毒于缮国公？此事将军可曾虑乎？”
    方永听后想了想，觉得吴元说的很有道理。
    扳倒了缮国公虽然能逞一时之快，但朝廷再派别的人来，到时候的情况就是未知了。
    想到这，方永当即向吴元请教道：
    “惭愧，吾未虑也。还请军师教我，吾当如何妥善应对此事？”
    吴元轻轻踱步，道：
    “将军可讳一时之辱乎？”
    方永道：
    “欲成大事，不计小辱也！”
    吴元道：
    “将军不拘小节，如此可成也。”
    方永好奇的问道：
    “还不知军师有何计策？”
    吴元附耳与方永细语。
    方永听完，嘴角渐渐露出笑容。
    “军师真乃我之张良也！”
    吴元淡笑：“张良小辈耳。吾自喻为姜尚，然年幼姜尚四岁，此吾之大憾也；又比于秦之百里奚，则长其六岁，此乃吾之傲也！”
    方永听了吴元这番自傲的话语，不禁笑着打趣道：
    “我闻百里奚亦称五羊皮大夫，缘秦以五羊皮易之。今军师自喻百里奚，然来时无羊皮，仅有二美人，故当号军师为二美人相耳！”
    话毕，方永和吴元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53章 ，宝钗宝琴

    第53章 ，宝钗宝琴
    说到二美人，方永倒是将这两姐妹忘了。
    只因一直征战，便无暇去临幸这两位美人。
    恰好如今局势和缮国公相互僵持，方永也就有了些许闲暇。
    其实方永已经忍了很久了。
    系统给他带来了强大的体质提升，与之同样增长的自然还有他的精力、耐力、速度等。
    只是因为黛玉年龄尚幼，这才无处施用。
    如今想起这二位美人，既然是吴元精心送来的，应该不会太差吧？
    去见见去！
    在最开始时，这两姐妹被方永送到了洪泽水寨。
    后来方永势力壮大，在淮州城扎下根后，这两姐妹便也随之安置在了城里，单独设置了一处别院。
    虽说一直无暇顾及，但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
    小院外有兵士看守。
    见方永过来，兵士连忙行礼。
    方永点点头，随即进入。
    “不准和雪雁说啊！”
    方永叮嘱身边的巧烟道。
    巧烟认真的点点头。
    “哥哥放心，我保证谁也不说！”
    方永揉了揉巧烟的脑袋，随后往里面走去。
    院子不大，但也有些园景，如穿、走廊、异草、怪石。
    穿过了这些，便听廊院之内，似有少女之声。
    寻声过去，见一小屋，开着窗，窗内坐着一少女。
    少女穿着鹅黄的衣裳，手中用红绒线编织着什么，看其相貌，娇俏可爱，不说绝色，却也十分中看。
    方永暗暗点头，心中比较满意。
    正欲进去，却见又一位少女走了过来。
    这少女生的非常标致出挑，相貌还要胜过刚刚那位，脸蛋粉妆玉琢，眉心点着一粒胭脂，年龄虽然不大，但衣裳里鼓鼓囊囊的，让人看了很是欢喜。
    (ps：原著里没有香菱出场的具体时间，这里不想错过香菱，所以直接设定为金陵起义前被薛蟠抢去。)
    方永心中更加满意了。
    想来这二女应该就是吴元所赠的两位姐妹了，方永遂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莺儿正打着络子。
    身边的香菱拿了莺儿的丝线，玩起了绳。
    莺儿见了正要训斥香菱，却见外面进来一男子，莺儿顿时脸色一变。
    “啊！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香菱则是有些戒备的看着方永。
    方永哂笑，这两个丫头还没见过自己呢。
    正要回答，却见里屋又出来一女子。
    只见其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秀目顾盼，眸子清亮，面庞白里透红，肌肤娇嫩胜雪。
    身穿鹅黄缎子大袄，玫瑰粉色的裙肩，看着知礼守静，贞洁柔婉。
    许是生的好，胸前坟起一段耸涌，更显腰肢纤细。
    宝钗手中拿着一卷书籍，看见方永后，愣过半晌，许久才试探着问道：
    “可是主人吗？”
    方永上前两步，道：“正是。”
    方永此时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搞错了，原来这才是吴元送给自己的美人。
    不得不说，果真是绝色，
    论颜色竟是不比林妹妹差多少。而刚刚那个眉心点着胭脂的虽然差上一点，但也只是稍差半筹罢了，同样称得上是绝色。
    至于那个打络子的，许是丫鬟吧……
    宝钗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方永，眼中仍带有警惕。
    方永生的有些太好了。
    面如冠玉，举止有礼，像是个贵胄公子，怎么也不像是贼首的样子。
    来之前她可是听说要把自己送给淮阴贼首领的。
    传闻对方身高八尺，青面獠牙，是太岁神转世，一脚可以踢断大树，如今看来，貌似只有身高可以对得上。
    她现在已经是家破人亡，唯一的筹码就是自己的身子，若是弄错了，失了身，那她可真就一无所有了。
    哥哥和母亲还在冯泰手里，到时候她该如何去救？
    因此宝钗深吸了一口气，谨慎的道：
    “请恕奴婢无礼，只是此前从未见过主人，还不能证实主人的身份……”
    方永闻言并未生气，而是摆摆手，道：“无妨，我知你顾虑，随我到外面走一遭便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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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听了点点头，穿戴上斗篷，随方永往外走去。
    方永出了门，正要往外走，却见那眉心点着胭脂的少女还留在屋里玩着绳。
    方永遂折返回来，戳了戳这少女。
    “怎么，你不去吗？”
    香菱呆呆的抬起头。
    “我还要去吗？”
    方永笑着道：
    “你这丫头怎的如此惫懒，你姐姐去了，你却留在这里，莫不是见吾其貌不扬，不愿侍奉，欲在此孤独终老吗？”
    香菱闻言，连忙道：
    “不，我不是……”
    一旁的宝钗心思转动，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是误会了。
    宝琴在房间里呆不住，跑到后面园里去玩了，对方这是把香菱当成了宝琴。
    香菱虽然衣着普通，但一身气质确实是小姐的气质，有着大家闺秀的风格，再加上相貌极好，认错也情有可原。
    当下宝钗神情一动，直接将错就错，打断香菱的话，拉着她道：
    “主子叫你了，还不快起来。”
    香菱因向来逆来顺受惯了，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嗯了一声，起身和方永一起走。
    几人出了门，门口的士兵再次行礼。
    此外，除了门口看守的士兵，方永出行还随身带有一队精兵保护。
    虽说方永武力极强，不惧寻常兵刃，但小心无大错，难保有人丧心病狂的用什么攻城弩、子母炮之类的东西刺杀他，因此随身带一队精兵，关键时刻也能替他当肉盾。
    这队精兵在院外等候，方永出来后，这队精兵便也行礼，口称将军。
    宝钗见此，心中已是无虑。
    方永却又说要带着宝钗往他府上去看看。
    路上遇到一些士兵，纷纷向方永问好。
    宝钗最是聪慧，在得知方永的身份没有问题后，便主动将手攀上了方永的胳膊。
    方永拉起宝钗的手，看了起来，却见白腻温软，十指如粉，端是好看。
    这般美丽的手腕，若是再配一玉镯便更好了，更能衬托出其肌肤的白净。
    其实宝钗原是有几对玉镯的，还有金锁玉钗，东珠步摇等各种首饰。
    不过这些都在冯泰在准备将她送出去的时候派人没收了，按照冯泰的说法，赔了夫人，就不能再折兵了。
    因此无论是宝钗还是宝琴，都已经没有了任何首饰，这也是方永认错人的原因之一。
    “对了，还未请教芳名？”
    方永拉着宝钗的手道。
    (本章完)

 第54章 ，西洋工业

    第54章 ，西洋工业
    宝钗道：“奴家姓薛，未曾有字，只有一个乳名，叫做宝钗。”
    方永愣了半晌，盯着宝钗。
    薛宝钗！是了，冯泰攻占了金陵……
    宝钗不知方永为何愣神，问道：“主人，怎么了？”
    方永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无事，我们走罢。”
    方永带着宝钗一路回到了自己府邸。
    距离不远，只有六七百米。
    那原是杨家的一处宅邸，由十几组院落组成，大小有近百间房屋。
    雕梁画栋，建筑精美。有园、假山、凉亭、水池、小径陪衬，又有古柏高松、繁茂草、竹林成片，颇具园林之胜。
    方永迁至淮州后便暂居在这里，黛玉也住在这。
    方永带着宝钗进府后游览了东西两院，唯独未去正院。
    宝钗聪慧，见方永并未带她去正院，便主动询问道：
    “主人已娶妻否，妾是否应先去拜谒？”
    方永想了想，道：
    “此事还是我日后亲自和林妹妹说罢。”
    宝钗闻言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抹失落，但也没有多言。
    她已是家破人亡，沦为奴婢，又怎么敢奢望正妻的位置呢。
    “走了许多路，难免劳累，随我去沐浴吧。”
    方永说道。
    宝钗面色一红，没有反抗，低声道：“嗯。”
    方永带着宝钗来至一暖色小厅，里面装饰典雅素净，周边是粉色纱幔，有雾气蒸腾，中间是一圆形浴池，一丈六尺见圆。
    宝钗去旁边宽衣，留下香菱与莺儿。
    莺儿有些害羞的准备为方永解衣，却被巧烟挡住。
    “我来！”
    巧烟抢先说道。
    莺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神气什么，不也是丫鬟吗？”
    一旁的香菱直直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不过随着巧烟将方永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香菱不禁变得满面红霞。
    方永解完衣服后拉过香菱，道：
    “怎么，不脱衣服，在等着爷帮你脱吗？”
    香菱不知所措的道：
    “不是，我没有……”
    方永伸手去解香菱的衣服，香菱的神色不免有些紧张，方永遂笑着问道：
    “你是叫英莲？还是香菱？”
    如此一问，香菱脑海中仿佛突然记起什么，愣神了起来。
    方永趁机解下其身上衣物，将其抱入池中。
    “呀！”
    香菱惊叫一声，有些手足无措的闭上了眼睛。
    方永拍了拍香菱的。
    “好了，有这么害怕吗？”
    香菱闻言小心翼翼的睁眼。
    方永就这样抱着她在水中，任由热水静静的浸泡。
    “来，给爷按按身子。”
    方永说着。
    香菱红着脸照做。
    岸上的莺儿同样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
    她要下去吗？
    要不要脱衣服？
    那样的话岂不是太放荡了？
    可要是不下去，看这模样，万一香菱成了主子，而她还是个丫鬟……
    莺儿心思杂乱的想着。
    丫鬟之间也是分等级的，莺儿是最早跟在宝钗身边的，地位自然也最高，而香菱是后来的，地位便相对低一些。
    可是现在……
    香菱轻轻的用手在方永的身体上按摩着。
    “爷，这儿该怎么按？”
    香菱呆呆的问道。
    方永笑着拉过香菱的手。“我教你啊！”
    正说着，宝钗掀开纱幔，走了过来。
    长长的秀发垂下，不施半点粉黛。
    蒸汽下，红扑扑的鹅蛋脸显得圆润可爱，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的肚兜，红色的细线挂在脖颈处，与周围白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肚兜上绣着一对粉黄色的蝴蝶，随着宝钗的行走，一对蝴蝶翩翩起舞，好似从图案中动起来一般。
    正在按摩的香菱忽然松开手。
    “呀，爷，变了！”
    宝钗此时根本不敢看方永，她小心的将眼神瞥向他处，以此来强装镇定。
    对于房事，她也是一窍不通。
    家中变故太快，以致于她没有丝毫准备，便落入了如今这番境地。
    辗转经手之后，宝钗对外界局势已经是一无所知，她如今所能利用的就只剩自己的身子，希望可以借此取悦方永，事后再想办法求方永救回自己的母亲和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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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叹昔日富家小姐，如今却沦陷至了为奴为婢的境地。
    宝钗心中有着些许委屈，但却强行咽下。
    这是第一次，她要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让方永不悦，力求让方永满意。
    只有这样才能让方永喜欢，进而得到对方的宠爱。
    宝钗压下心头的紧张，使自己尽可能的变得自然，可是那蜷缩着的脚趾却出卖了她。
    方永嘴角微微上扬，
    宝钗在某些方面和黛玉一样，紧张时几根脚趾蜷缩在一起，明明紧张的不行却偏偏要强装镇定，外表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此想着，方永也没有揭穿，起身去拉宝钗的手。
    宝钗见状也配合的伸出手来。
    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的原因，宝钗脚下没有注意，前行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滩水渍。
    宝钗整个人顿时一滑，朝水池滑倒了下去。
    宝钗吓得闭上眼睛，心中一凉，心道：
    “我如此笨拙，只怕颜面尽失，日后岂不是遭人嫌弃？”
    正想着，宝钗的身体却没有直接栽到水中，而是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宝钗睁开眼睛，却见方永正抱着她。
    “如此迫不及待的扑入夫君怀中，钗儿可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方永打趣着说道。
    宝钗长发浸在水中，脸蛋上带着一些水珠，整个人如出水芙蓉，美不胜收。
    宝钗张开嘴巴，刚要说些什么，方永便已经亲了上去。
    一刹那，宝钗脑海中一片空白，之前想好的准备全都做了无用功。
    接下来，宝钗整个人尽被方永摆布，两只蝴蝶雀跃着乱动，最后完全失去了作用，被方永解下丢了出去。
    最后，香菱也被拉了过来……
    小院中，宝琴提着一只小鸟，回到小屋。
    “宝钗姐姐？香菱？诶，大家人呢？”
    ……
    淮州府堂。
    方永穿戴整齐，今天他要接见一位重要人物。
    “威里上校，你好！”
    方永伸手道。
    对方是一名穿戴深色西装的洋人，准确一点说，是日不落帝国的前海军上校，威里·坎贝尔。
    起因是方永在黛玉的建议下购买了一批新式织机，组建了三家丝织厂，供那些因为缮国公而残疾的平民进行工作。
    由于方永购买的织机数量庞大，这让他意外的发现了织机背后的厂家。
    原来这织机并不是大熙本土制造的，其原型本是海外的日不落帝国生产的织机。
    这种织机造价低廉，效率奇高，关键是不需要熟练的人工操作就可以纺织出中等偏上的布匹或者丝绸。
    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大熙官方以“奇淫技巧”的理由严令禁止了这种织机的出售，一旦发现有商人大规模使用这种织机制作物品，便会有锦衣卫上门，对其进行严查，轻者大量罚款，重者抄家灭族。
    也正因此，尽管这种织机的纺织技术无比先进，却一直未能在大熙推行开来。
    后来，隆庆帝罢免了锦衣卫指挥使，禁止了锦衣卫的一切权利，这让这种织机又有了重新出售的机会。
    威里收购了扬州本地的一家纺织大户，沈家，然后将织机简单的进行改造，改变了外形和一些结构，使其更适合大熙的纺织工艺，之后将其命名为沈家织机，开始在大熙大规模出售。
    由于但心大熙官府的人再次找上门来，威里的行动非常小心，迄今为止出售的织机并不算多，方永是目前他最大的客户。
    (本章完)

 第55章 ，无本生意

    第55章 ，无本生意
    “将军大人，非常荣幸可以见到您！”
    威里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口音说道。
    方永热情的邀请威里坐下。
    这让威里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在大熙，官员普遍对他这种外国人有那么一丝丝的歧视。
    其歧视标准大致就像他们看待非洲酋长一样。
    那些大熙的官员总是穿着长袍，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未开化的野人，除了在他递上银子时有些笑脸之外，其余时间眼神中总是充满了傲慢。
    他大商人的身份在这个国家不仅没有带来尊重，反而被更加的歧视，根本无法融入上流社会。
    即便是那些在日不落本土混不下去的穷酸神父在这里的地位都比他要高。
    至少，本地的那些官员有时还会去找神父放焰口……
    “威里先生，听说你来自遥远的日不落帝国，不知贵国如今的国王是谁？”
    方永询问道。
    威里连忙回答道：
    “尊敬的将军大人，如今我们国家的国王是乔治三世，全名是乔治·威廉·弗雷德里克·汉诺威。”
    方永闻言想了想，好吧，没听说过。
    算了，还是直接问自己关心的吧。
    “威里先生，是这样的，我非常喜欢贵国的文化，尤其是对贵国的火器和舰艇很感兴趣，我听说贵国有一种蒸汽舰艇，不知道如今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威里闻言大喜。
    作为远洋商人和曾经的海军上校，威里自然也出售一些帝国海军的“报废舰艇”，只不过在大熙，本地的官员对威里的舰艇根本不感兴趣。
    如今总算有人对舰艇感兴趣了，威里迫不及待的和方永介绍道：
    “将军大人，这种问题您询问我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要知道，我曾经在英国海军服役，远征非洲。哦，您可能还不知道非洲，不过没关系，我要告诉您的是我们的蒸汽舰艇如今已经非常先进。”
    “在我的国家有一种舰艇，我们叫它复仇女神号！那是一种长度大概十七丈左右，宽不到三丈左右的舰艇。外表用厚厚的铁皮包裹，厚达11厘米，大概就是三到四寸的样子，这层铁皮让普通的炮弹很难将其击破。它的动力是蒸汽动力，配有风帆，马力高达150匹，就是150匹马的力量！”
    “此外，复仇女神号上面还配有2门32磅大炮，4门6磅炮，1个康格里夫火箭炮发射架，荷载90名士兵，实际上可以载更多，比如黑奴，拉上一千人都没有问题……”
    威里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舰船仿佛是他的骄傲，说道舰船的时候他从骨子里表现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相比之下，方永的心情则有些低落。
    随后，方永又询问威里日不落帝国的枪械和火炮工艺。
    结果果不其然。
    对方已经掌握了成熟的燧发枪和开弹的技术。
    方永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大熙的各种技术显然已经落后对方太多了。
    如果再不尽快追赶的话，用不了多少年就会被对方全面碾压。
    届时，上一世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耻辱很可能会……
    “威里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方永说道。
    威里闻言赶忙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合作。
    这个词是多么的珍贵。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国家后第一次在这些大人物口中听到合作两个字。
    以往大熙的官员都把他当做跪着要饭的。
    何时有过合作。
    “将军大人，您请说，您想怎么合作？”
    方永道：
    “威里先生，在这片土地上，有着充足的人口，丰富的物产，我们的工人是如此的淳朴，他们辛勤的工作可以给你们带来巨大的收益，所以，我竭诚欢迎来自日不落帝国的商人来这里投资办厂，而且我只收大熙一半的税！”
    “什么！”
    “上帝啊！”
    威里一时间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的脑袋发晕！允许投资办厂，还只收一半的税，天哪！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威里不敢相信自己如果把这个消息带回帝国将会引起多少资本家的疯狂。
    那些贪婪的资本家们早就对着这片土地疯狂流口水了！
    说真的，没人比他们更懂大熙！
    这是一个数万万人口的肥沃土地，这片土地的肥沃程度甚至超过了整片西欧的沃土总和，这里拥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材料和廉价工人！
    以往，大熙的官员对他们有着极度的歧视和排斥行为，而现在，他们终于等来了接纳。
    说真的，要是再过几年，等日不落帝国的实力再强大一些，说不定就要忍不住来这里进行武力措施了！
    好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如此开明的君主！
    威里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条件的真实性，他反复的向方永进行确认，最终得到的都是准确无误的结论。
    “将军大人，我发誓，您真是这个土地上最开明的王！您慷慨的光辉就连上帝都为之动容！”
    威里止不住的对方永进行赞美。
    方永心中冷笑。
    这家伙当他没上过初中呢！
    要是真的轻易允许对方来这里投资办厂，那对本土的经济将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不知多少人家要破产，流离失所，方永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所谓的投资办厂只不过是他吸引对方的鱼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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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方永准备空手套白狼。
    “威里先生，感谢你的赞美，只是很抱歉，我目前还无法做到刚刚答应你的条件。”
    威里闻言心头一紧，连忙问道：
    “怎么了，将军大人，您难道改主意了吗？”
    方永叹着气道：
    “不是我改主意了，实在是我有心无力啊，我的政权刚刚诞生，随时都面临着崩溃的局面，大熙的兵马骁勇善战，船坚炮利，我与之对战没有一丝胜利的把握！”
    “这……”
    威里犹豫了起来。
    “我日不落帝国的士兵虽然勇敢，但此事涉及到两国的外交，如果贸然为了将军大人和大熙开战的话只怕议会方面不会轻易同意的。”
    方永连忙摇头，道：
    “不不不，威里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贵国可以先将船舶、火炮、燧发枪这些技术传播过来，交给我，届时我打败了大熙帝国，站稳了脚跟，就可以实现对你们投资办厂的承诺了！”
    威里闻言低头思考了起来。
    方永害怕对方心有顾虑，又道：
    “请放心，我的承诺绝对有效，我愿意以我结拜大哥汪伦的名义发誓，如果我不守承诺，就让我大哥中流矢而死！”
    威里闻言心中想道，他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许久，因此清楚，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誓言还是很看重的。
    方永敢拿结拜兄弟的性命发誓，这说明对方承诺的真实性很高。
    想到这，威里心中点了点头，答道：
    “将军大人，您的想法我需要回国上报议会和王室进行商讨后才能决定，不过我想他们大概率是会同意的，毕竟您的条件是如此的诱人。”
    “只是您说的技术方面有些核心技术请恕我们不能完全提供，不过您放心，作为补偿，我会尽力的为您争取到优惠价格的。”
    “价格？”方永询问道：“什么价格？”
    威里一愣：“您不是想让我们给您提供武器装备，建造军工厂来对抗大熙吗？”
    方永点头：“是啊，没错。”
    威里道：“那您还有什么疑惑的，难道您不打算出钱吗？”
    方永点头：“威里先生啊，您有所不知，我实在太贫穷了，战争的肆虐让我的人民食不果腹，苦不堪言，我已经没有钱可以支付给你们了！”
    威里的笑容僵了下来。
    没有钱，难道让他白白赠送武器吗？
    不过这时，方永话音一转，让威里僵住的笑容又重新绽放了起来。
    “不过威里先生你可以放心，贵国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白拿，我听说贵国有日不落银行，我愿意以我大哥汪伦的名义，用这片土地的任何什么权利做为抵押，借取贵国的贷款！”
    威里听完方永的话后，笑的把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活像是一个笑脸的恶魔。
    方永同样笑着，只不过比威里的笑容含蓄许多。
    在西方，这种形象被称之为狡诈的魔鬼。
    (本章完)

 第56章 ，京城老亲

    第56章 ，京城老亲
    却说那日吴元献计给方永后，方永遂派心腹李泥、贾雨村远赴京城。
    二人得令后不敢耽搁，各自带上几个手下一同往京而去，今日正好进京。
    京城的街道宽阔整洁，店铺林立。
    李泥观察着城中的情景。
    京城的百姓虽面有饥色，但眼神还算有几分神采，不像来时遇到的那些地区那样麻木绝望。
    行至一个繁华路口，名叫宁荣街，隐约能望见宁荣两座国公府邸的一角。
    “贾先生，来前薛先生叮嘱过，让我不要忘了拜会这里的老亲。你我各有使命，如今便分开吧。”
    贾雨村闻言淡笑着点头。
    两人就此分开。
    李泥带着几名手下进了荣宁街，来至了荣府门口，送上一份拜帖。
    “劳烦交给大老爷，贾公。”
    李泥礼貌的说着，又额外塞上一小块银子。
    那门房见了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又见李泥衣着不凡，便立刻鞠躬哈腰道：“公子您稍等着，这便送到。”
    过了一会儿。
    只见一玉面公子匆匆来迎，其身材修长挺拔，英俊不凡。
    过来后，先行了一礼。
    “贾琏见过世兄，有失远迎，还望世兄见谅！”
    李泥见状礼貌回礼道：
    “不敢不敢，在下贸然来访，唐突之处，还请链兄多多包含。”
    两人寒暄片刻，贾琏遂迎李泥进府。
    “父亲已等待世兄许久了，世兄请。”
    “链兄请。”
    李泥被请到一间客堂，见到了贾赦。
    贾赦年岁已高，胡子发白，身材略显富态，眼神中带着一丝本能的老练与贪婪。
    “见过贾公。”
    李泥行礼道。
    贾赦很是热情，笑着道：
    “贤侄快快请起。”
    有着薛大瘸子的关系，两人相谈甚欢。
    李泥给贾赦带来了一副八大山人的墨鹰图，此乃不传世的佳作，无价之物，是方永曾经抄没淮州杨家时所得。
    贾赦见了，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李泥随后又谈及生意问题。
    贾赦痛快的答应将走私规模再提升三成。
    尽管贾家如今看似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一门双国公的贾家在军中的关系和威望无与伦比，一句话下去，各地的关卡便是畅通无阻。
    以往的贾赦常常借此做一些小买卖，比如售卖一些违禁物资给女真人之类的，这种买卖利润不高，风险又大，属于是个辛苦活。
    直到后来薛大瘸子联系上了贾赦，对于曾经的老亲，双方之间有着天然的信任，再加上各取所需，共分利润，交易很快达成。
    贾赦利用贾家在军中的关系帮助薛大瘸子走私武器，这些武器都是兵部下发的装备，属于是无本买卖，薛大瘸子甚至可以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将其拿到手。
    自新政以来，如果说隆庆帝有哪些真正改革的不错的政策，那便是工部了。
    以往，工部在六部之中地位最低，也最不受重视。
    新政之后，隆庆帝对工部的重视程度大大增加，工部待遇一涨再涨，出产的各种兵器造物也是愈发可靠了起来。
    以火炮为例，工部新打造的火炮射程是曾经的两倍，威力也是倍增，间歇开炮时的炸膛率几乎为零。
    如今这种火炮已经广泛应用于淮阴军中，成为方永的一大利器。
    离开了荣府后，李泥又去宁府拜访了贾珍，然后又去了王家。
    是的，这件事王家也有参与。
    京营的武器装备最是精良不过，隆庆帝将工部产出的各种利器大多应用于京营之中，志在将京营打造成钢铁一样的强大王师！
    可是您想想，京营原本的装备就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刀枪生了区区几斤锈，但是好好打磨一番未必不能使用，这新来的装备就这么放着岂不是浪费了吗？
    一向见风使舵的王子腾深谙做官之道。
    这做官不在于尽忠职守，也不在于把自己手下的部队训练的多么强大。众所周知，隆庆帝登基十六年，还从未出宫去过京营，所以再怎么尽忠职守也是无用的。皇帝看不到你的政绩。
    还不如用这些新式装备换取一些实打实的银票。
    毕竟，银票可是提升政绩真正不可缺少的枢纽。
    到了王府，李泥见到了王子腾的儿子王仁。
    简单交谈下来，说起走私武器一事，王仁面露难色。
    “李兄，此事放在平时不算什么，只是如今怕是有些难了。”
    王仁叹着气说了起来。
    原来是这几日，朝廷收到消息，山西爆发了大量起义军。
    贼首名叫吴胜，带领手下攻占了忻州，然后自称晋王，打出了均田地，反大熙的口号，得到了山西地区人民的广泛支持。
    自冬至以来，山西连天大雪，已是造成了雪灾，大量的百姓在饥寒中冻死，开春后，又是大旱，至今无一滴雨落下。
    春耕全然没了指望，朝廷又到处抓人做徭役，百姓已经被压迫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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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候，吴胜站了出来。
    被压迫到极致的百姓顿时如看到希望之火般大量投靠到了吴胜麾下。
    吴胜的势力迅速扩张，整个山西几乎全部糜烂。
    其编造的反熙歌谣在当地广为流传，甚至有的已经传到了京城。
    “天无雨，地发干，全是昏君遮住天。
    乾坤倒置混愚贤，千里沃野无生产。
    遍地草木化成兵，夺我江山还我权。
    刀山火海我敢钻，不斩皇庭誓不还！”
    山西紧邻京城，一旦山西沦陷，京城将随时暴露于对方的脚下，到时候隆庆帝很可能要面临迁都的窘境。
    因此隆庆帝现在对山西的局面极其重视，重视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淮州的方永。
    根据宫里的消息，隆庆帝打算让王子腾领兵平山西之乱。
    得到这个消息的王子腾算是自顾不暇了。
    让他带兵去平山西，没那个能力啊！
    王子腾最近因此愁的不行。
    去吧，大概率打不过反贼。
    不去吧，愤怒的隆庆帝很有可能会罢免他的官职。
    李泥听完王仁的讲述后，眼珠转了转。
    这倒是赶巧了，此事或许可以配合军师的计划。
    让王子腾担任苏州总督的话或许要比旁人更加合适。
    当下，李泥告别了王府，然后将王子腾的消息加急送了回去。
    另一边，贾雨村前往了郭府。
    郭府，尚书郭白对于贾雨村的到来没有丝毫好感。
    “本官乃堂堂兵部尚书，安能与尔等贼寇同流合污？”
    郭白蔑视的说着，然后默默地接过贾雨村带来的五万两金票。
    “仅此一次，非本官与贼寇相勾结，实为缮国公逆天罡，行大逆不道之事，本官实是为朝廷诛奸除害也！”
    贾雨村笑着点头。
    “郭大人之品格，余敬仰之至。他日方将军若入主京师，必不忘郭大人今日之功。”
    郭白眸光闪动。
    当今天下局势动乱不堪，有识之士都已经意识到乱世或许马上就要到来，这个时候结交方永这样的人物，或许也并不是坏事……
    出了郭府，贾雨村又相继去了户部侍郎府上。
    除此以外，那些小的御史、学士、郎中之类的自然也不能忽视。
    贾雨村和李泥开始轮番拜访。
    (本章完)

 第57章 ，众正盈朝

    第57章 ，众正盈朝
    时间到了四月中旬，各方准备全部齐全。
    军师那边传来消息，将军同意了让王子腾来担任苏州总督。
    计划彻底敲定下来。
    七大盐商率先行动起来，扬州、海陵等地区的地方官员开始向隆庆帝递上奏折，参奏缮国公。
    隆庆帝这才知道，原来缮国公依旧掌控着兵权，在两淮地区一手遮天，他派去的征南将军陈正都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其中的一份奏折让隆庆帝感动的潸然泪下，心中对缮国公的恨意更是叠加到了极点。
    奏折如是写道：
    臣阜县知县宋应阁，自隆庆十二年蒙陛下擢拔，以进士登第，出任阜邑，夙夜匪懈，常怀报国之志，铭记陛下浩荡之恩。
    昔日淮阴贼起，攻陷邑境，臣率县民奋勇抵抗，百姓感念陛下之恩，士气如虹，以一县之众，坚守城池二十九日，斩贼万余，卒仗陛下之威，挫贼于城下。
    然阜县力薄势单，虽挫贼锋，未能解盐城之围，致使盐城沦陷，臣心实痛之。
    臣孤城被围，城中百姓日夜望天军之至，然缮国公畏敌不前，不思报效国家，反坐视贼寇横行。
    其假称创痛，悖逆皇恩，私通征南将军陈正都，二人狼狈为奸，不敢出击攻贼，反暗与淮阴贼寇勾结，贩私盐以肥己，擅抬盐价，扰民之生。
    更甚者，缮国公纵兵为虐，荼毒百姓，掳掠富家之财，杀良冒功，心怀叵测，图谋不轨，实乃国家之蠹虫，百姓之寇仇。
    此等行为，危及社稷，祸乱民生，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缮国公与陈正都等逆贼，以安天下之心，救臣民于水火之中。
    臣阜县知县宋应阁，谨率全县百姓八万六千四百一十一人，稽首顿首，恭呈奏折以闻。
    ……
    四月二十日。
    朝会。
    隆庆帝上朝。
    御史率先发难：
    “陛下，臣弹劾缮国公拥兵自重，不尊皇命，杀良冒功……”
    该御史将缮国公的罪行一一陈述，公诸于大殿之上。
    随着御史的发难，朝中上下的各级官员纷纷响应，一同参奏缮国公之事。
    这些官员的口齿比火炮更利。
    方永的火炮攻不下缮国公驻守的城池，但这些官员的弹劾却可以轻易将缮国公打落尘埃。
    这一刻，八大盐商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一览无遗。
    隆庆帝坐在龙椅上，听着下方百官对缮国公的弹劾，只觉得众正盈朝，盛世可期。
    户部侍郎出言道：
    “陛下，当务之急，宜速降旨意，召还缮国公与征南将军陈正都，另选良将以解淮州之局。”
    隆庆帝觉得十分有理，遂问道：
    “依爱卿所言，当遣何人前往才能平定淮阴之贼？”
    户部侍郎道：
    “京城节度使王子腾勇猛果敢，谋略过人，乃国之栋梁，可担重任！”
    隆庆帝闻言点点头。
    王子腾虽然以前是太上皇的人，但是在他掌权后，很快就投靠了过来，算是半个他的人，因此对于让王子腾掌兵隆庆并没有什么不愿。
    唯独有些不太好的是，隆庆帝心里其实是想让王子腾处理更紧急的山西局势，而不是南方的叛乱。
    这时，兵部尚书郭白道：
    “陛下，王子腾乃是金陵本土之人，熟稔彼处山川之形胜，若令其统兵平叛，定能运筹帷幄，剿灭反贼。实乃是平淮州之乱的不二之选。
    隆庆帝听了，心中有些动摇。
    这时，王子腾本人也上前道：
    “陛下，臣夙兴夜寐，为国家之安危、社稷之存亡而忧心如焚。两淮之地，乃臣之故土，臣不忍目睹故乡百姓承受战乱之苦，故斗胆请缨，愿领兵平定淮州之乱局。”
    “臣以一月为期，必当竭尽全力，速见成效，还百姓以安宁。伏望陛下俯察臣之赤诚，恩准所请！”隆庆帝闻言，见王子腾如此诚恳，心中终于动摇，道：
    “卿既如此诚恳，朕自当允之。亦不强求卿一月之内荡平叛乱，唯愿卿勿负朕之厚托。”
    隆庆帝这般说道。
    王子腾激动的道：“谢陛下隆恩！”
    下方的于涟见此情景急了。
    上前道：
    “陛下，淮州之事，岂可偏信一言以蔽之？”
    “一军之帅，频繁更易，绝非社稷之福，犹似赵王轻信谗言，致廉颇遭弃，几失长平之战之胜机。”
    “今淮州局势尚称稳定，未至糜烂之境。纵使征南将军或与贼寇有勾结之嫌，亦当先遣钦差，明察秋毫，俟事实确凿，再行定夺，方能服众，保国之安宁啊。陛下！”
    郭白闻言连忙反驳道：
    “太傅所陈，实乃腐儒之论也。”
    “陛下英明果决，乃万古之圣君，岂可与赵孝成王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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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情如火，燃眉之急，又安能稍有贻误？若使缮国公等国之蠹贼与叛贼勾连，只怕两淮之地，危在旦夕。太傅如此不明轻重缓急，实乃误国害民之举！”
    于涟闻言被气的胡子抖动，指着郭白道：
    “你这奸佞小人，竟也敢大言不惭，妄言……”
    “够了！”
    隆庆帝打断于涟。
    “朕意已决，太傅欲抗朕之旨意乎？”
    于涟身体一颤，道：“不敢。”
    隆庆帝遂定下淮州一事。
    随后其又问百官该派谁去平定山西局势。
    郭白举荐道：“兵部侍郎董沉文武双全，可平山西之乱。”
    这次于涟没有再反对。
    于涟认为董沉确实有平定山西的能力。
    不过郭白的想法其实并不是这样。
    在郭白的设想里，山西之地凶险万分，派董沉一个书生过去肯定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最好能借反贼之手弄死董沉，就算董沉活着回来，也可以治其平叛失利之罪。
    隆庆帝闻言看向官员中的董沉，问道：
    “董卿，子升举荐你前往山西平叛，卿可能胜之？”
    董沉人如其名，是个沉稳性子，平时只专注做事，不爱言辞，也不结党。
    “臣可以。”
    董沉平淡的说道，然后就没了下文。
    隆庆帝看着董沉如此，犹豫许久，心中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可他身边实在没什么人可用，最终思考了许久，将忠靖侯史鼎派到了董沉手下做副手。
    如此，事情基本结束。
    隆庆帝当日直接连下十二道金牌，强召缮国公和陈正都回京。
    王子腾被封为钦差大臣兼苏州总督，带兵前往两淮，接替缮国公和陈正都位置。
    董沉被任命为山西提督，总揽山西军事。
    几天后。
    扬州。
    缮国公看着连续送来的十二道金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58章 ，今非昔比

    第58章 ，今非昔比
    “虽说早有所料，然未曾想如此之快……”
    缮国公无奈起身，准备回京。
    其实他现在还不想回去。
    淮阴贼所图甚大，其贼首尽得百姓之心，甚至连许多官员都甘愿与其暗通款曲，实在是大熙之大患。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等王子腾过来后亲口将自己对淮阴贼的战略传授给对方再走。
    只不过，这一想法现在是实现不了了。
    隆庆帝所发的十二道金牌不仅是发给自己，也是发给自己手下的各大将领，自己固然可以仗着有免死金牌抗旨不遵，但是他们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违抗皇帝的金令。
    “唉，也罢。归田晚岁含饴乐，反得逍遥喜自羁。”
    缮国公有些苦笑的吟了一句，然后派人叫来了淳于简，将自己走后的事务托付给了对方。
    “切记，在王总督到来之前，不可松懈，尤其不能饮酒。”
    缮国公叮嘱道。
    淳于简连忙答应。
    淳于简喜爱饮酒，尤其喜欢带着手下将领一同宴饮。
    由于在作战方面比较平庸的原因，淳于简便更加享受在酒桌上一个个击倒对手的快感。
    不过作为一名将领，淳于简基本的作战素质还是在的。
    缮国公如此叮嘱他，他便暂忍几日，不饮了便是。
    如是，缮国公和陈正都一同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看着逐渐远去的雄伟城池，缮国公不由得生出一股自豪感来。
    如此坚城，敌军如何能破？
    缮国公承认，他针对淮阴贼所制定的战略很残酷，甚至称得上是罪孽深重。
    他的双手沾满了无辜平民的鲜血。
    但他不后悔。
    不管怎么说，他的策略成功限制了淮阴贼的发展，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他在那些巨商手中榨取了非常充足的钱财，保证了士兵的军饷粮草。
    他留给下一任将领的是一片坚不可摧的城池封锁。
    他对得起朝廷，对得起自己主帅的身份。
    至于这样做的代价，缮国公将自己扛下所有的一切。
    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如此，也算是对得起康宁帝对他的恩典了。
    ……
    淮州城。
    方永带着黛玉去查看丝织厂的情况。
    进入厂房，近千架织机持续不断的工作着。
    残疾的工人互相配合着进行纺织，这种织机的操作方式非常简单，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的残疾，都可以简单的完成纺织任务。
    方永给工人开出的工资是每月三百钱，管吃住。
    钱不多，但足以让这些伤残的人自食其力，还留有余裕补贴家庭。
    人群中，一位干瘦的女人怔怔的看着方永的身影。
    她心中十分的想要上前，但看到方永身边的黛玉后又觉得自惭形秽，脚下如灌了铅般沉重。
    尤其是……
    莲姐儿伸出手掌，两根齐齐断裂的手指极为明显。
    他朝这里走过来了。
    莲姐儿慌乱的低下头，将手缩回衣袖。
    莲姐儿旁边的中年妇人却十分惊喜的道。
    “诶！那不是永娃吗？早听说他做了大官，是什么将军，我还不信，如今看竟是真的？”
    莲姐儿闻言慌乱的想要拉住母亲，却是为时已晚。
    对方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喊道：
    “永娃子！”
    方永闻声看了过来，当看到对方时，忍不住轻轻皱眉。
    负责监管的女监工敏锐的察觉到了方永的神情变化，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在莲姐儿母亲脸上。
    “大胆，竟敢对将军大人无礼！”
    方永笑了起来。
    他微笑着上前拉住了那名还要动手的女监工，道：
    “无妨，此人与我有旧，暂且饶了她这一遭吧！”
    女监工闻言恭敬的鞠身，道：“是，将军大人。”莲姐儿母亲见此情景，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恐惧。
    她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再也不是她能颐指气使的了。
    方永看了过来。
    莲姐儿母亲赶忙跪下磕头，老老实实的道：
    “问将军大人安，问将军夫人安。”
    其又去拉坐上的莲姐儿，道：
    “莲儿，快给将军大人问安啊！”
    干瘦的少女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工位上，仿佛一尊木塑一般。
    方永哂笑，随口问道：“李家庄不在边境，你们是怎么受伤的？”
    一听此言，莲姐儿母亲脸色一白，深深地低下了头，生怕方永看出端倪。
    “老身，老身和莲儿去城中置买东西，途中遭遇官军，被砍断了两根手指。”
    方永有些疑惑的问道：
    “官军就只砍断了两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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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姐儿母亲身体颤抖着，额头涌出几滴汗珠。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遇到官兵，只是听到纺织厂待遇极好，她便砍断了自己和莲姐儿的手指，谎称是官兵所为，混进了厂中。
    如今面对方永的质疑，莲姐儿母亲无比紧张。
    “不光砍了手指，官兵还，还强暴了……”
    “够了！”
    莲姐儿起身撞开了母亲，哭着跑了出去。
    她没脸呆在这了。
    那本该是她的！是她的！应该是她作为将军夫人陪着方永视察厂子才对，而不是被视察！
    那时的选择，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黛玉站在方永旁边，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聪慧如她，自然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黛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方永摇摇头，带着黛玉离去。
    莲姐儿母亲跪在地上，直到方永走远。
    离开前，方永不忘对着厂长道：
    “那个女监工尽忠职守，应该升任为总监管。”
    回去的路上，方永和黛玉坐在马车里，黛玉轻轻挽着方永的手臂。
    “妹妹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方永问道。
    黛玉眨着眼道：
    “哥哥想说便说吧，妹妹听着呢！”
    方永闻言笑了笑。
    “你这妮子！”
    方永伸手将黛玉搂进怀里，然后开始说起莲姐儿之前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
    方永说完后，黛玉神色如常。
    方永好奇的问道：
    “妹妹怎么神色如此平静，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黛玉摇摇头，身体轻轻依靠在方永怀里。
    “不过是一件平凡小事，没什么可值得说的。”
    方永闻言，眸光微微转动。
    “如此，倒是还有一事，想与妹妹商议。”
    黛玉问道：“哥哥有什么事？”
    方永道：“昔日吴先生来投时，曾送我两位美人，此二人久居于外舍，还请妹妹费心，将其安置在宅中。”
    黛玉听了，瞬间抬头看向方永。
    只见方永狡黠的笑着。
    黛玉气的把小手戳向方永的腰腹。
    “好啊，你个坏人，想来之前所言之事不过是掩饰，现在说的这个才是真的。”
    方永也不反驳，搂着黛玉轻声道：
    “妹妹姑且帮我一帮吧。”
    黛玉红了脸颊，转过头去。
    “你的美人，你自安排便是。我是你的什么人，要我安置？”
    (本章完)

 第59章 ，高邮酒徒

    第59章 ，高邮酒徒
    方永抱着黛玉，柔声道：
    “我视妹妹为妻，若妹妹有意，你我就此成婚亦可，来日待我攻占扬州，再禀明岳父大人。”
    黛玉听了，心中又喜又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方永见此，扶起黛玉的俏脸，吻住唇边。
    ……
    马车停下。
    方永抱着黛玉回到了宅院之中。
    黛玉年龄还小，同房还需再等两年。
    因此方永只是怀抱着其入睡。
    一夜无话。
    晨间，黛玉赤裸裸的躺在方永怀中，青丝旁挽，春腮娇红。
    方永的手不老实的乱动了起来，惹得黛玉苏醒，娇颜嗔怪的看着方永。
    “坏人，昨夜还没顽够，一大早上又来作怪！”
    方永笑了一下，搂着黛玉道：
    “一夜怎够，永世不离才好。”
    事后，
    黛玉询问方永那二个美人的名字。
    方永道：“一个是薛宝钗，一个是薛宝琴。”
    黛玉神情一动，问道：
    “姓薛，可与薛先生有亲？”
    方永一愣：“这……应是有的，只是薛先生早已被逐出家族，想来即便有亲，也应该没什么联系了。”
    黛玉正色道：
    “哥哥怎能如此马虎，涉及到手下将领，必要万分重视才是。这二女即与薛先生有亲，即便现在已无联系，也不能只充做美人禁脔，那样岂不是在羞辱薛先生？哥哥最少也应将其纳为妾室才对。”
    方永闻言一想，黛玉说的有理，此事确实不能无视。
    不过他本来也打算将宝钗纳为妾室的。
    这倒是巧了。
    方永：“此事是我疏忽了，多谢妹妹提醒。妹妹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来，奖励妹妹一下。”
    黛玉：“不要呀！”
    黛玉的两只小脚乱蹬，结果全被方永抓在手里。
    ……
    高邮。
    自从缮国公走后，淳于简便驻守在这里，日夜巡视，不敢有丝毫大意。
    期间尽管他酒瘾发作，但也强行忍住。
    再忍几天，几天后王总督就来了，到时候他再畅饮不迟。
    如此又过了几天。
    这一日，方永在雁北楼设宴，招待一位重要贵客。
    他身边带着薛大瘸子、吴元还有马老黑等高层。
    不多时，只见贾雨村领着一位面容刚正，仪表不凡的男子上了楼。
    贾雨村为方永介绍道。
    “将军，这位就是王大人了。”
    方永欢迎道：
    “久闻王大人之名，今日终得相见，快请落座。”
    王子腾闻言，刚正不阿的脸上瞬间转换成亲和的笑容。
    “我亦闻方将军之名久矣，皆言将军乃当世之英雄，只是未能亲睹风采，今得见真颜，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方永笑着回应道：
    “王大人过奖了，王大人身受皇帝信重，手握一洲之地，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子腾：“岂敢岂敢……”
    几人谈笑着落座。
    饮了几杯酒，方永又将身边几位将领介绍给了王子腾。
    王子腾与众人一一相识，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王子腾叹气道：
    “我如今虽身居显位，然亦身受重托，行事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将军如今威名赫赫，势力非凡，吾欲于两淮之地有所建树，尚需将军相助啊！”
    吴元道：“这有何难，我等同心协力，必保大人前程无忧。”
    方永道：“军师所言极是。”
    王子腾闻言露出笑容。
    “妙哉，当敬军师一杯！”
    ……
    夜间的城池上。
    微风吹过。
    淳于简蛄蛹着喉咙。
    他想喝酒了。
    听说王子腾明天就要到了，再忍一晚，再忍一晚就行了。
    突然，一名手下端着一个坛子走了过来。
    “将军，夜间易受凉，喝些热汤吧！”
    淳于简接过坛子。突然，他鼻间一动。
    “这，这是什么？”
    小兵眼神躲闪，“将军，这是椒汤啊！”
    “椒汤？”
    淳于简接过坛子，尝了一口。
    “这，这分明是酒！”
    说着，淳于简便想要将坛子摔在地上。
    可是动作进行到一半，却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
    好香的酒，要摔了，多可惜啊！
    小兵怂恿道：“将军，这是汤，小人特地为您做的椒汤，不是酒！”
    淳于简闻言神色有些微动。
    小兵又劝道：
    “王总督不是明天就要过来了吗，您也就再守一个晚上，就算此时让贼军攻城又能起什么作用，总不可能一个晚上就攻破城池吧，您劳累了这么多天，也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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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简咽了咽唾沫。
    “我……”
    看着手中的美酒，淳于简动摇了。
    如果他刚刚没有尝那一口，说不定还能忍住，可是偏偏他刚刚尝了一口，酒的香醇滋味已经在他的舌尖绽放，回味无穷。
    “我就喝一小口，你监督我，绝不能让我喝醉！”
    小兵拍着胸脯道：“将军，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淳于简拿起酒坛，微微喝了一小口。
    毫无醉意。
    他又灌了几大口。
    依旧毫无醉意。
    这点酒算什么，他敞开了喝能喝一桶呢！
    当下淳于简举起坛子，猛灌了起来。
    戒了这么多天，他要全都补回来才行！
    “哈哈哈哈，好酒，速去叫军中将领，命他们通通前来宴饮！”
    小兵低头，轻轻道：“是。”
    由于淳于简向来饮酒后作风极差，所以军中将领几乎都不敢违抗淳于简的命令。
    当夜三更，军中将领全都喝的大醉。
    几十个人悄悄从城内打开了城门。
    方永的军队鱼贯而入。
    由于没有高级将领指挥，官军混乱不堪。
    牛金手持大斧，一个照面就将抵抗的官军冲散。
    “杀啊，报仇！”
    淮阴军全体将士们红着眼道：“报仇！”
    次日，淮州。
    方永以纳妾为由将王子腾又留了一日。
    王子腾隐隐猜到了方永留他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但即便如此，王子腾也依然假装不知道。
    就像吴元说的，他不用多做什么，只需要同心协力，自会前程无虞。
    王子腾以宝钗舅舅的身份做了见证人。
    宝钗见到亲人后非常开心，心中也算是有了几分慰藉。
    而另一边，
    淳于简在酷刑的折磨下很快臣服。
    当天，一支“官军”来到了隔壁的海陵。
    在之前，淳于简便是负责驻守在海陵的，因此海陵的官兵对淳于简非常熟悉。
    淳于简假词称王子腾已到高邮，接管了军队，如今命他继续驻守海陵。
    海陵官兵闻言毫不怀疑，打开了城门。
    然后，海陵城破。
    事后，淳于简因为配合行动，被方永的军队无罪释放。
    此举反倒是让淳于简心中生出几分感动。
    淮阴贼虽然凶狠，但其守信的名声却不是假的。
    只不过淳于简刚刚逃出淮阴军没多久就“恰好”遇到了上任的王子腾。
    王子腾当即将派人淳于简抓了起来。
    “混账东西，我问你，你左胸口上刺的是什么？”
    淳于简哭丧着脸道：
    “回总督大人，是，是高邮酒徒。”
    王子腾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右胸口上刺的是什么！”
    淳于简颤抖着道：“是，是叫门将领。”
    王子腾大怒，道：
    “混账，来人，将此误国害民之人捆绑起来，送回京城，交由陛下处置！”
    (本章完)

 第60章 ，进取樊良

    第60章 ，进取樊良
    却说王子腾到了扬州后，当众宣读了圣旨，接手了缮国公的军队。
    此时，由于高邮和海陵两座城池的相继告破，淮阴贼的扩张之势已不可避免。
    淮阴贼占据的城池以淮州为中心，北连钟吾，南接高邮、海陵，又有盐城作为经济中心，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国。
    如今的淮阴贼南下可攻打扬州而过江，北上则可直逼徐州或者山东。
    进可攻，退可守。
    除非以大量军力横推碾压，否则极难制约。
    不过虽说如此，但淮阴贼却还有一个小小的漏洞。
    那就是樊良湖。
    如今的樊良湖还在张远的控制中，其手下一万两千多人的水师部队装备精良，战船先进。
    在水战中，方永一直无法取得太好的优势。
    张远屡次带人从水路偷袭，神出鬼没。
    虽说每次偷袭都没对方永造成太大的损失，但一直这样下去也实在让人不堪其扰。
    王子腾接手军队后，派人单独将张远叫了过来，与其商议该如何击败淮阴贼。
    张远是一位成熟的将领，三十多岁，蓄着短须，身材高大魁梧，目光坚毅有神。
    张远过来后，面对身为钦差大臣兼苏州总督的王子腾，他自然不敢不敬，老实下拜行礼。
    王子腾询问张远，面对如今这样的局势，有什么办法可以击败淮阴贼。
    张远知道如今局势的艰难，但巧合的是，他还真有一计！
    “大人，卑职以为，欲破如今之局，唯有袭敌不备，方可打开局面！”
    王子腾一愣，他只是照例询问，没想到张远还真有计策。
    王子腾当即好奇的询问道：
    “袭敌不备？如今淮阴贼四面皆有坚城围绕，重兵把守，如何才能袭敌不备？”
    张远回答道：
    “此事不难。大人可率兵佯攻海陵，以引贼军之注意。卑职则率众由海路进发，乘敌不备，直捣盐城，一但取胜，便可一举解淮州之困局。”
    王子腾闻言精神一震。
    好办法啊！
    若按照这个办法，或许真能打开局面。
    如果他真能剿灭淮阴贼的话……
    王子腾不禁思绪流转，手中摩挲着一块玉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良久，王子腾问道：
    “你有几成把握？”
    张远道：“四成。”
    王子腾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了，不敢置信的问道：
    “只有四成？”
    张远解释道：
    “淮阴贼寇用兵素以谨慎著称，筹谋周全。盐城虽防御稍弱，然亦有重兵屯守。纵吾由海道趁敌不备而袭之，取胜亦是万难。言有四成把握，已是高估矣。”
    王子腾听后心气瞬间低落了下来。
    张远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身上，让他停下了不该有的想法。
    王子腾收下玉佩，回归了本心。
    他对着张远说道：
    “吾受陛下隆恩，誓在荡平叛贼。如今贼军势大，四成之胜算已属难得，愿依张将军之策行之。然此计之要，全在出奇制胜，张将军务必严格守密，勿使他人知之，除吾之外，不可轻泄于人也。”
    张远闻言，觉得王子腾思虑周全，没有什么不妥，遂应道：“卑职遵命。”
    临行时，张远不忘王子腾。
    他走后，淮阴贼或许会趁机攻打樊良湖，让王子腾提前做好准备。
    王子腾点头答应。
    张远没了疑虑，遂下去准备。
    张远走后，王子腾又叫来了其他将领，颁布了一项军令。
    他准备组建一支骁勇营，用于对付淮阴贼。凡之前在缮国公的军令下有过淫辱伤害淮阴贼百姓的士兵都可以加入骁勇营，升一级，领双倍军饷。
    一时间，军中那些有过这些行为的人全都欢欣鼓舞。
    而那些没有这么做的则唉声叹气。
    最终，王子腾的骁勇营凑够了4513人，其实应该没有这么多人，有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是假冒的。
    不过王子腾根本懒得分辨，一群底层喽啰而已，既然选择这样做，那就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
    不久后，张远带兵一万两千人暗中出海。
    王子腾则集结十万大军，正面攻打海陵。
    牛金领兵两万在海陵防守。
    双方陷入激战。
    樊良湖，一座与洪泽湖不相上下的庞大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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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张远便是依托樊良湖的庞大水脉和方永手下的军队交锋游走，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张远走后，甘霸立即便率领水军攻入了樊良湖。
    张远几乎带走了所有水军，如今樊良湖内的防守如同虚设，甘霸只用了半天时间便成功占领了樊良湖，如此，方永防御的最后一块缺口也被补齐。
    得知此消息的王子腾大怒。
    立刻召集全军上下各级将领，询问张远去了何处？为何将樊良湖让于敌军？
    对于这个问题，全军上下自然无一人知晓。
    忽然，有一名小兵想起什么道：
    “我曾经听到过张远说对陛下不满，扬言要投靠淮阴贼……”
    很快，王子腾传告三军。
    张远率军投靠了淮阴贼。
    ……
    却说另一边，
    京城。
    押送淳于简的囚车比缮国公更快一步到达了京城。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缮国公一路回京的路上并未着急。
    缮国公知道，自己一旦回到了京城，即便依靠免死金牌免除一死，但肯定也终生不能再离开京城了。
    所以缮国公在回京的路上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在沿途的城市一边游玩一边回京。
    相比之下，淳于简是一路快马加鞭被押送回京的，其速度自然要比缮国公要快。
    与之同时送到京城的还有王子腾的奏折。
    臣王子腾顿首谨奏：
    “陛下在上，臣有急事奏闻。
    日前，臣于赴任途中，忽闻缮国公麾下将领淳于简，竟将高邮、海陵两地让于淮阴之贼。待臣匆匆赶至，事情已成定局，无可挽回。
    据臣查证，淳于简此举，实乃有意为之。
    彼先以酒灌醉手下将领，暗开城门，迎贼入内。继而又替贼人叫开海陵城门，致使海陵陷落贼手。
    事后，淳于简竟被贼众礼遇送回，彼等更在其胸口刻字，以示其“功绩”。若非臣碰巧遇见，将其擒获，此暗通贼寇之徒，恐将逍遥法外。
    今高邮、海陵城破，贼兵大军压境。臣率部下奋勇拼杀，历经艰险，终击退敌军。
    然我军粮草匮乏，铠甲破烂，兵刃损坏，火炮亦多遭毁。如此境况，下次贼军再犯，恐难以御敌。
    鉴于此，臣斗胆恳请陛下，速运铠甲五千副，工部良匠三百人，刀枪五万，火炮一千门，以充军备。另求军饷一百五十万两，以解燃眉之急。
    得此军需，臣必誓死以报陛下天恩，誓将全力以赴，月余之内，必平定叛贼，以见成效。
    臣王子腾顿首再拜，谨奏。”
    (本章完)

 第61章 ，平山西策

    第61章 ，平山西策
    隆庆帝看了王子腾的奏折后大怒。
    次日朝会，隆庆帝派人将淳于简带上朝堂，当朝审问。
    这淳于简乃是陵川侯之子，属勋贵一脉，其家人在前一天闻听了此事后就在朝中走动关系，以求保下淳于简。
    由于此时淮州方向的消息还未传开，众人都还以为淳于简只是单纯的作战不力，因此有许多人都答应了明日替淳于简求情。
    却说这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俱是一心，倒也没什么复杂的派系。
    随着老首辅张庭正身死，太上皇重病久不露面，太上皇一系几乎已经被清理干净。
    剩下的官员，简单分的话，无非是两派。
    一派是忠臣一派，效忠于隆庆皇帝，众正盈朝，忠贞不二。代表的人物就是郭白、程范等人。
    另一派则是于涟自成一派，一直想办法阻挠新政，对陛下怀有二心。
    忠臣一派再细分的话又分勋贵和清流。
    不过民间俗话说的好，
    臭狗屎炖汤，闻不出肉香。
    如今这所谓的勋贵和清流实际上也搅合在一起，互有勾连，称不上什么清流了。
    所以从宏观的角度上来说，如今朝堂上就只有忠臣和于涟两个派系了。
    朝堂之上，淳于简跪在下方，隆庆帝亲口审问。
    “淳于简，朕问你，你可是勾结淮阴贼，让出了高邮海陵二城？”
    淳于简闻言吓得连连摇头。
    “皇上，冤枉啊，罪臣忠心耿耿，虽丢失了城池，但从未有过勾结淮阴贼之行为啊！”
    隆庆帝闻言问道：
    “那朕问你，高邮城是如何被攻破的？”
    淳于简听后浑身颤抖。
    昨天晚上，戴权为了保证明天的审问可以顺利进行，特地带人给他上了一套完整的“加官进爵”酷刑，那种地狱般的滋味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是以此时不敢有半点谎言。
    “罪臣，罪臣召集诸将饮酒，致使城破。”
    隆庆帝气的握紧了拳头，又问：
    “海陵是如何破的。”
    淳于简低着头，万念俱灰的道：
    “是罪臣带领贼军叫门，骗开了城门，致使城破！”
    隆庆帝气的把手狠狠的砸在龙椅上，怒道：
    “如此行事，还敢言未勾结淮阴贼！朕要诛你的三族！”
    隆庆帝当即下令，命人将淳于简捆绑置于铜鼎，用酒水生煮而死！同时，诛灭淳于家三族！
    除了于涟上前劝谏，言此时四方动荡，人心不稳，不宜使用酷刑外，其余官员无一人敢动。
    昨天答应为淳于简求情的那些勋贵们一个个缩得和鹌鹑一样，生怕牵连到自己。
    最终隆庆帝当然没有听从于涟的建议。
    依旧选择将淳于简酒煮而死。
    那酒加热后温度不如水高，不足以立刻将人煮死，而是慢慢将皮肉煮烂，最终淳于简的死状极惨。
    之后，隆庆帝又召集阁臣商议王子腾在奏折中索要的军需一事。
    最终经过商议，除了铠甲因为太难生产，削减了数目，只给了三千副外，其余军需全都如数调拨。
    另外隆庆帝还从私库中支取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给王子腾作为粮饷，以鼓舞士气。
    很快，九十万两饷银出了京，顺利的往王子腾所在的军队运去。
    山西。
    破衣烂衫的董沉加入到了一支吴胜的起义队伍之中。
    “姓名？”
    “董老屁。”
    “年龄？”
    “34。”
    董沉草草的登记了姓名年龄，然后被分配到一个破烂的军营之中。
    有人送来一个黑糊糊的饼，一根竹枪，这就是董沉的军粮和武器。和董沉在一起的有十六个人，共同住在一个营帐中。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黄脸汉子，为人很是健谈，董沉分了对方一小块饼，套出了不少话。
    比如这里的军营实际上是曾经徭役的工棚改造的。
    吴胜军队中的粮食很是短缺，每个人都吃不饱。
    不过因为官府盘剥太甚，今年又是大旱，比起在外面饿死来说，加入吴胜的军队至少可以苟延残喘。
    吴胜的军队有严重的等级划分，那些最早跟着吴胜的人属于第一等，可以居住在城里，不用打仗，随便享受美食和第一手的女人。
    即便是其他人攻下来的城池，也要先由第一等的人享受过后其他人才能使用。
    第二等的是吴胜的同乡，虽说待遇不如第一等，但也可以吃饱，可以享受美人。
    第三等的是周围投靠过来的。
    山西这个地方有一个特点，叫做十里不同音，这是因为其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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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沟壑纵横，山大沟深，这样的地理环境致使各个地方的封闭性相对严重，方言的差异性很大。
    有时候两个城市的人所说的完全就是两种语言，这也就导致后续从周围投靠过来的人在吴胜的军队中因为地域原因遭受歧视，地位又低了一等。
    在之后，更远的过来的地位更低。
    董沉所在的是第四等，处在中等，每天还有粮食可以吃，有时有女人可以玩。
    据说最低的有第九等，什么光景可以想象出来。
    接下来，董沉又在起义军中厮混了数日，了解了吴胜部队的很多内情。
    这些内情都是非常珍贵的情报，想要从外界获得十分困难，但是在内部，却可以轻松的了解清楚。
    一日，上面送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神情恍惚，伤痕累累，眼神中满是恐惧，但从其白净的皮肤还是可以看出她曾经是官宦家中的女子。
    据说这是程氏女，当日吴胜攻破忻州时，程家举族逃亡，虽然主脉成功逃走，但支脉中却有不少人被吴胜的部队捉住，最终受尽折磨。
    那女子被送过来后，剩下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多交代。
    由于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大家都觉得董沉见识广泛，为人不错，因此便都提议让董沉第一个享用。
    董沉是个实用主义者，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脱去了那程氏女的外衣，才见里面的可怕场景。
    身上的皮肉都被咬烂，流着脓血，浑身早已经不堪入目，就连头发也扯下来了几块，只是刚刚离得远，才没看见。
    董沉强忍着不适，将事情做完。
    那黄脸汉子皱眉看着董沉。
    当天，董沉身份暴露。
    尽管董沉外表伪装的很好，但是其细节部分却是暴露了。
    董沉的头发和众人一样，满头的虱子，可是下面却是干净的，这合理吗？
    身份暴露的董沉在隐藏在附近的亲兵的保护下逃了回去。
    回到官军的军营，董沉梳洗完毕，恢复了朝廷大员的气质。
    史鼎来见，问道：
    “董大人，如今时间已过月余，大人可有破敌计策？”
    董沉点头。
    “吾已有破敌之计，不需一兵一卒，可平晋贼百万之乱。”
    史鼎闻言十分吃惊。
    不需一兵一卒便可平定百万叛贼，虽然素闻董沉乃实干之人，但他也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史鼎连忙问道：
    “不知董大人所言乃是何策，需要如何配合？”
    董沉道：
    “忠靖侯带兵固守城池便好。欲解山西之乱，其根在民，在粮，不在战也，吾即刻起草，请陛下赈粮。”
    当下，董沉修书一封，送往京城。
    (本章完)

 第62章 ，两分收获

    第62章 ，两分收获
    六月中旬，稻谷将熟。
    天气已经较为炎热，海陵的战事因此减缓了许多。
    毕竟演戏嘛，王子腾又不是真的准备攻城。
    园子里，薛宝琴欢快的抓着一只红嘴绿鹦鹉。
    “林姐姐，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薛宝琴抓着鹦鹉跑到黛玉面前。
    那鹦鹉嘎嘎的叫了两声，模仿着人的声音道：“哥哥不去薛家姐妹那里，总跑到我这做什么……”
    黛玉面色一红，忙去抢过鹦鹉，放了出去。
    “你这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宝琴笑着讨饶道：“好姐姐，饶了我罢……”
    稍远处，宝钗靠在方永怀里，眼眶微红。
    却说宝钗宝琴二人当时被送到方永手里时，冯泰特地将她们的家人留了下来，为的是日后她们得宠之后，用家人对她们进行制约。
    只是冯泰败亡的太快，这一后手根本没来的及发挥作用其便被缮国公击败。
    在乱军之中，薛蝌、薛蟠、薛姨妈等人不幸走散。
    后来王子腾掌军后，幸运的找到了薛蝌，却没能找到薛蟠和薛姨妈。
    乱军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宝钗神情低落，苦笑着道：“巧算机关空自许，率性而为反自盈。”
    方永闻言，把玩着宝钗白嫩的手腕道：
    “既知如此，钗儿何不像宝琴一般，活的简单一点？”
    宝钗苦笑着摇头。
    “知之甚易，行之何其难也。”
    方永却笑道：
    “此事简单，钗儿今夜等我，夫君自令你忘却一切烦恼！”
    宝钗闻言面色一红，幽怨的白了方永一眼。
    这家伙，竟会折腾自己，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的精力，每次都让自己累的瘫软在床上，身无半点力气……
    林姑娘那般瘦弱，也不知晚上是如何……
    这时，巧烟跑了过来，拍了拍方永的肩膀。
    “哥哥，吴先生有急事来找。”
    回到正题。
    方永与吴元见面。
    此时的吴元有些焦急，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表情。
    “怎么了，元皓？”
    方永问道。
    吴元上前，拉住方永的手，将方永带到一角落僻静之处，问道：
    “将军，您能否实言相告，您可是得了天眷？”
    天眷？
    方永有些疑惑。
    “何为天眷，为何如此相问？”
    吴元道：
    “天眷者自古有之。高祖生而面似龙、张角得授太平书、光武昆阳破王莽、明祖生时其母梦授仙丹，此皆为天眷也！”
    方永闻言不禁哂笑，道：
    “元皓啊元皓，你博古通今，怎么也信这些？除光武之事或为巧合外，此皆历代帝王杜撰之言，岂能轻信？”
    吴元认真的道：
    “余昔我亦不信也，然今真逢天眷，不得不信。”
    方永疑惑的问道。
    “元皓，你遇到了什么天眷，竟让你如此动容？”吴元激动的说道：
    “此乃将军之天眷也！今岁本非丰稔之年，然而凡将军名下之田，无论瘠腴，皆获双倍之收。邻田与将军之田相隔尺许，其产犹云泥之别。百姓皆言，将军乃真龙降世，应天顺命，福泽众生，故才有此异象！
    方永震惊了。
    竟有此事！
    老实说，此前也有手下向他汇报过，今年秧苗长势喜人，然而当时方永的注意力更多放在战事上，并未过多关注，只是单纯的以为是田地料理的好，没想到竟然是……
    方永不禁看向系统面板。
    【天赋：耕种(精通)】
    【进度：31/1000】
    【效用：一分耕耘两分收获。】
    若真是如此，恐怕他以后要抽出时间来种地了。
    不久后，方永亲自到田间视察，结果正如吴元所说，只要是在方永名下的田全都得到了双倍丰收，那水稻长得都快堪比现代的杂交水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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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相比之下，相邻的郭家水田仅仅和方永的田相隔一尺，里面的水稻却和往年一样，又矮又小，没有任何变化。
    种子是一样的，水也是一样的，就连土地也只差了一尺距离，唯一不同的就是土地的主人。
    只有方永名下的土地才能获得双倍的收成。
    这般明显的异象出现，就连吴元这样的知识分子都受到了影响，更别说那些本就文化不高的百姓们了。
    人人都说，方将军乃是真龙天子，福泽众生，只要把田放在方永名下，就能获得双倍的丰收！
    对于这个传言，方永没有阻止，反而命吴元在暗中助推波澜。
    方永承认，传播迷信是不好的。
    但他这个不是迷信，他这是真的啊！
    消息传出去后，许多人都将信将疑，但当他们真的去田里走了一遭后，那奇特的景象不由得让他们不信。
    这好像是真的！
    于是很快，一些大户主动找到方永，表示想要将自家的田挂名到方永名下。
    方永道：挂名可以，但要收四成的税。
    四成的税，看似很多，但在双倍收成的作用下，那些大户还是能占到不小的便宜。
    同时，方永规定，如果家中有人投效到自己队伍中的话，每人可以减免一分的税收，最多减免一成。
    这样算的话，如果家里有十个人投靠方永的话就只有三成的税，剩下的七成翻倍后依然可以净赚四成的收益。
    那些大户们在算计过后纷纷心动。
    当然，由于还是第一次，大户们都还很谨慎，没有完全下注，只在方永名下挂名了两到三成的土地。
    只等几个月后晚稻收成，他们再看结果决定是否完全下注。
    却说另一边，王子腾攻打海陵，久攻不下，遂秘密将之前组建的骁勇营叫了过来。
    王子腾道，淮阴贼如今得了丰收，粮草充沛，强攻一时间不能得胜。
    据可靠密报，淮阴贼如今的粮草大量囤积在海陵城后方的周庄，此地位于贼军腹地，防守不严，所以准备派遣骁勇营前往偷袭，烧敌粮草。
    凡参与此次行动的，皆赏银十两。
    成功后，每人再赏四十两！
    十两加四十两就是五十两！
    这对于这些大头兵来说这是一笔无比巨大的财富。
    况且这些人早就习惯去方永境内偷袭劫掠了，因此这次得了命令后更是毫不畏惧，人人兴奋的不行！
    很快，骁勇营在王子腾的命令下准备出发。
    他们每人骑一匹马，不穿铠甲，只带两天的干粮，武器只有马刀和泡了火油的弓箭，没有重兵器。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轻装简行，以最快的速度突袭敌军粮草，然后返回。
    这次行动全程高度保密，在夜间秘密出发，绕小路而行，不可与任何人透露。
    对于这种命令，骁勇营的士兵们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王子腾的命令是很合理的。
    淮阴贼马匹稀少，他们因为速度的优势即便轻装简行也不会轻易受伤，穿着重甲反而会影响速度，造成任务失败。
    而秘密出发更好理解。
    只要他们悄悄地出发，一路纵马急行，除非淮阴贼提前使用大量弓箭手埋伏，否则断无失败的可能！
    (本章完)

 第63章 ，大胜贼军

    第63章 ，大胜贼军
    “不好，有埋伏！”
    轰轰轰轰！
    火炮在夜间轰鸣。
    李盛率领的炮营疯狂的开炮，实心的炮弹打过去，将骁勇营的成员连人带马直接砸成肉泥。
    骁勇营瞬间发生混乱，受惊的马匹四处乱奔。
    随后，四面八方射来密密麻麻的箭矢。
    没有铠甲的骁勇营士兵被一片片的收割掉生命。
    很快，骁勇营接近一半的士兵身死，剩余的士兵没有了任何的战斗意志，全都跪地投降。
    战斗结束后，淮阴军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一位手持弓箭的小将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泪四溅。
    “爹，娘！栓子给你们报仇了！”
    事后，被俘虏的那些骁勇营士兵在方永的安排下在各个城乡游行，待百姓发泄完后一个不留的全部当众处决！
    一时间，方永的声望在百姓心中达到了顶峰！
    方永的形象在百姓心中彻底立体了起来。
    许多人家主动为方永建立起了生祠牌坊。
    这是一个愿意分给他们土地耕种，给予他们粮食活命，会给他们报仇，同时还被上天眷顾的人！
    在现在世界，这些或许算不了什么。
    但是在大熙，这却堪称圣人！
    盐城。
    火炮的硝烟冲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张远带着手下的残兵四处相望，翁城中尽是弓手和火炮，后路早已断绝，全无一丝生计。
    张远意识到，他的行踪早已暴露。
    敌军在盐城中设好了埋伏，静等着他钻进了里面。
    一道声音从上面传来。
    “张远，汝还不投降，难道想看着你手下的兄弟全都化为肉泥吗？”
    张远闻言，看着周围伤痕累累的兄弟，终于是无力的放下了手中兵器，跪了下来。
    ……
    清晨，熟睡的宝钗紧紧的缠在方永身上。
    软软的身体让人爱不释手。
    许是昨夜劳累过度的原因，宝钗的脸上至今还挂着一丝红润。
    日上三竿，巧烟过来叫起方永。
    “哥哥，王大人来了，吴先生正在外面陪着呢。”
    方永闻言赶忙起身。
    到了外面，见到了王子腾。
    交谈下得知，原来是朝廷的军需到了。
    铠甲、刀枪、火炮、还有工匠。
    这些物资方永通通在王子腾手中以原价六成的价格买了下来。
    三百名良匠则以每人200两的低价买下。
    双方的交易过程非常愉快。
    王子腾得了大量银钱，方永得了大量兵器。
    此外，王子腾还给宝钗带了礼物。
    一对和田白玉雕云双螭手镯，算是他作为舅舅的一片心意。
    不过在方永看来，王子腾连找自己的亲外甥都不怎么上心，实在难以相信他对宝钗能有多少真的亲情。
    方永估计，王子腾的亲情是假，借宝钗拉拢自己才是真的。
    临走前，来自骁勇营的四千多颗头颅被王子腾带了回去。
    此时距离这些头颅落下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在现在这个月份，这些头颅早已经腐烂生蛆，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
    不久后，得了隆庆帝军资援助的王子腾士气大振，亲率官军杀入方永境内，截击方永的运粮部队，经过一天一夜的激烈交战，大胜！斩敌四千余！
    扬州萃园。
    扬州最大的戏院。
    周公公独自一人坐在台下，细细欣赏着台上戏子的表演。
    那青衣是个名角，唤做李书夜，在当地负有盛名。
    如今唱的曲目叫做《西楼记》，乃扬州名曲。“我为你披星戴月，我为你赴汤蹈火，我为你关情脉脉，我为你泪洒江河。只愿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我心永恒，此情不灭。
    “好呀，好呀，就是这个味！”
    周公公大喜。
    命人将李书夜请下台来，搂在怀里，肆意摩挲。
    李书夜在扬州当地多少也算是个有些名望的人，常被人尊称一声李先生，可再如何他也只是个戏子，面对苏州总督王子腾亲口命令他照顾的周公公，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默默的忍受屈辱。
    “干爹，干爹，大喜啊，大喜啊！”
    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然后见着此幕，赶忙抽了自己两个嘴巴，退了回去。
    良久，周公公扭了扭身体，春意盎然的走出戏院。
    “说罢，刚刚有什么喜事？”
    小太监道：“王总督得了陛下的军资后大胜贼军，斩杀了近五千颗贼军的头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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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公一惊，道：
    “呦，这可真是件大事，皇上就盼着这个呢，你早该告诉我的，快备车，我要去看看。”
    当即，周公公备车赶往了军营。
    到了军营，一股子腐烂的臭气冲着鼻子就过来了。
    小太监们纷纷退避三舍。
    唯有周公公能忍住不适上前观看。
    “小崽子们，别看这些脑袋闻着臭，可要是送到京城，这些都是你们前程的台阶哩！”
    周公公说着，这时，王子腾闻讯赶了过来。
    一见面王子腾就放低了姿态。
    即便身为一品大员，封疆大吏，又兼有爵位，可王子腾依然不敢轻易得罪周公公。
    这可是皇帝的亲信，代表着皇权。他可没有免死金牌，不能像缮国公那样有恃无恐。
    “公公快请进帐，正等着公公来议事呢！”
    周公公对王子腾的态度非常满意，笑着走进营帐。
    有时候事情就怕对比。
    在周公公眼里，缮国公视他为仇寇，处处针对；而王子腾却视他为亲人，处处为他着想。
    就说这戏院，缮国公就从来没有这样的眼力见。
    当时缮国公打冯泰时，他要听戏还要自己出钱在军营中建造戏院。
    不就是一个狗屁国公吗？
    曾经打过几场胜仗而已，拿什么大？
    相比之下，王子腾简直强百倍于缮国公！
    进了帐，王子腾自然是要与周公公谈论眼下要写的奏折。
    周公公作为监军，如果没有他在奏折上盖章，皇帝如何能相信？
    双方谈论着，对于战斗的各种过程，周公公都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唯独到了最后，周公公无意间提了一句。
    “这些贼人的头颅怎么烂的如此之快……”
    王子腾闻言笑着说道：
    “扬州天气热，自然腐烂的快。”
    说着，王子腾拿出一个小盒子，送了过去。
    “说起来这般热的天气，我却忘了公公的冰敬，实在是不该，还请公公恕罪。”
    周公公微微打开小盒子，瞄了一眼。
    嘿，就说人家王总督百倍强于缮国公吧！
    周公公收下盒子，笑道：
    “王总督日夜为破贼之计操劳，咱家岂敢怪罪，这扬州天热，这些头颅还需快些运往京城才是！”
    “王总督昼夜筹谋破贼之策，辛劳备至，咱家岂敢有怪罪之理。此间酷热难耐，这些首级还应速运至京师才是！”
    王子腾大喜，道：
    “公公所言极是！”
    很快，近五千颗头颅被送往京城。
    王子腾的奏章则先到一步。
    臣王子腾顿首谨启：
    “昔得陛下军资，臣与麾下将士感念皇恩，士气为之大振。是日，奋勇冲击淮阴贼军之阵，大败其十万之众，斩首近五千余级，战绩斐然。
    然军中却有狼心狗肺之徒，樊良湖将领张远，忘却陛下皇恩，为淮阴贼人以金银所诱，率其麾下水军，背主投敌，致使樊良湖失守。臣过于信之，未及察其奸谋，此实臣之过也。
    今虽大破贼军，然因张远之变，局势仍趋不利。樊良、洪泽二湖，已落贼手，贼军凭此二湖之水路，屡出奇兵，偷袭我军，使我军损失惨重。
    为此，臣斗胆上奏，恳请陛下拨款，以资修建大型战船五十艘、小船三百艘，以破贼军之水军，恢复我军之优势。臣不胜惶恐之至，伏望陛下圣裁。
    臣王子腾谨奏。
    (本章完)

 第64章 ，欺君罔上

    第64章 ，欺君罔上
    京城，隆庆帝阅读完王子腾的奏折，阴沉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喜悦。
    “好，好啊，王卿果真不负朕望！”
    “来人，封赏王家……”
    隆庆帝话说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算了，国库空虚，还是等平叛归来再一同封赏吧。”
    隆庆帝又坐了回去，目光投视到另一份奏折。
    “三百万石粮食……”
    董沉在奏折中陈明利害，表示山西之乱的根本在于缺粮，今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这才起义造反。
    只要有足够的赈灾粮重拾民心，再加之以坚城防守，时间一长，贼军自乱，不需要大规模作战便可平定山西之乱。
    隆庆帝看着这份奏折，眉头紧锁。
    他发现了很多疑点。
    第一，董沉说山西大旱，可是山西官员却并没有上报任何有关旱情的奏折。
    第二，去年全年丰收，又实行了摊丁入亩的新政，百姓家中理应粮米充足。即便真的大旱，百姓也应该能坚持下去才对，为什么会活不下去造反呢？
    第三，董沉要三百万石粮食，可隆庆帝清楚的记得在康宁年间，山西也曾爆发过大旱，当时负责赈灾的张庭正只要了一百五十万石就成功安定了山西乱局。而现在，董沉却要三百万石！
    “召户部尚书崔枢！还有郑敬山。”
    隆庆帝宣道。
    郑敬山是前任山西布政使，主管山西的民政和财政，包括田地、户口、赋税、俸饷及整个官钱支用等事务，属于是山西地区名副其实的二把手级别的人物。
    山西之乱爆发后，郑敬山侥幸逃脱，本来隆庆帝是想治其死罪的，不过因为有着程大学士为其求情，这才免除了一死，只革除了其布政使的官职。
    如今召郑敬山，自然是为了询问其山西境内的实际情况。
    很快，户部尚书崔枢和郑敬山赶了过来。
    隆庆帝将董沉的折子交给二人查看，然后严肃问道：
    “郑敬山，你老实交代，朕问你，山西之情究竟如何，董沉言山西大旱，可是实情？”
    郑敬山闻言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着，表现出十分恐惧的模样，但实际上其内心相当冷静。
    做官做到他这个位置，冷静是最基本的政治素养。
    郑敬山清楚，绝不能将实情告诉皇上。
    山西当然是大旱，从开春到现在没有一滴雨落下。
    至于为什么不上报。
    这话说的，如果上报的话还怎么哄抬粮价？
    谁能想到那些刁民就只是因为区区没有饭吃就造反呢？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先瞒住皇上。
    只有瞒住皇上才能万事大吉。
    否则一旦暴露的话，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其实如果皇上能出宫看看的话，早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晋贼的造反歌谣如今都已经传到了京城的小孩子嘴上。
    “天无雨，地发干，全是昏君遮住天。乾坤倒置混愚贤，千里沃野无生产……”
    可那又如何，皇上会出宫吗？
    郑敬山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道：
    “罪臣不敢有丝毫隐瞒，今岁山西确实雨泽稀少，有轻微旱情显现。然巡抚丁大人已迅速筹策应对，遣人抚治受灾之地，用翻车、水车以救禾苗，灾情得以遏制。只因白莲教逆贼趁机作乱，毁败救灾之事，惑乱民心，惨忍杀害了丁大人，这才致使山西之乱。”
    隆庆帝闻言点点头，这才对嘛！
    如果山西真的像董沉说的那样全境大旱，自己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情？
    难不成所有的官员全都联合起来欺瞒自己不成？
    隆庆帝在心中摇了摇头，排除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隆庆帝看向一旁的户部尚书崔枢，问道：
    “董沉所提赈灾之事，言称所需三百万石粮米。可是崔爱卿，朕记得康宁年间山西赈灾只用了一百五十万石，可有此事？”
    崔枢闻言，额头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确实如隆庆帝所说，康宁年间张庭正赈灾山西时只用了一百五十万石粮米。
    但此时如何能和康宁年间相比。
    康宁年间一百五十万石粮食从京城出去，到了山西还剩下一百二十万石，在张庭正的管理下，各级官员分润过后，剩余的粮食依旧可以足够赈灾。
    而现在……
    董沉是整个朝野公认的实干人才，其思虑的自然是无比周全的。
    三百万石粮食明显是把路上的损耗算进去之后的数字。
    不过这些话崔枢却不能明说。
    “陛下，确有此事。臣大胆猜测，这多出的一百五十万石粮米许是董大人怜惜百姓，为以后计，以备不时之需所用。”
    隆庆帝闻言冷哼一声，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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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怜惜百姓，我看就是董沉这硕鼠贪吏欲侵吞这一百五十万石粮食，亏他自诩清廉，他就是这么对待朕的期望的？这可是救命之粮，他也忍心下得去手！”
    崔枢和郑敬山闻听此言，纷纷低头默不作声。
    沉默片刻，隆庆帝平复了一下怒气，命道：
    “来人，着令召回董沉。”
    下方的崔枢闻言，顿时坐不住了。
    隆庆帝厌恶董沉可以，但是要召回董沉那可就不行了！
    万一董沉回来，在皇帝的逼问下将事情全都捅出去。
    不行，不能让董沉回来。
    崔枢当即劝阻道：
    “陛下，不可啊！董沉虽有涉嫌侵吞赈灾粮米之嫌，然此时万万不可召董沉还朝。”
    隆庆帝眼中闪过疑惑。
    “为何不可？”
    崔枢大脑急速运转，解释道：
    “事有本末，轻重缓急之分，今山西局势已趋严峻，危及社稷安宁。董沉既已有应对之策，纵其确有贪弊之行，亦当以平息叛乱为先，待平乱之后再行清算其过。”
    “若此刻贸然召董沉归朝，一来一回之间，山西局势必将愈趋恶化，恐致得不偿失之虞，望陛下三思啊！”
    崔枢说完，跪拜在地上，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
    说实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一套完整的逻辑理由，也真是难为崔枢了。
    隆庆帝不禁细细思考起崔枢所言，竟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
    京城，张府。
    这座府邸说不上大，大小有两三间院子，十几间房间。
    里面住着的是樊良湖水军将领张远的家眷。
    如今，一队禁军冲了过来，包围了这里！
    一名太监上前发令道：
    “张远欺君罔上，叛离国家，其资产悉数籍没，亲属尽皆逮捕，不得遗漏一人！”
    “是！”
    禁军领命，冲进张府。
    然后一阵搜捕之下，只抓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丫鬟小厮，那些重要的人物，如张远的母亲还有妻儿全都没有抓到。
    那太监见状气急败坏。
    “果然是叛徒，竟然提前转移走了家人！”
    (本章完)

 第65章 ，火龙烧仓

    第65章 ，火龙烧仓
    “给我搜，全城搜！今天早上还有人看见张远儿子在新月楼听书，下午就不见了？肯定是藏起来了，还没出城！”
    很快，禁军在全城进行搜捕。
    当然，说是全城搜捕，其实也不尽然。
    比如那些官员勋贵的宅子就算让他们去搜也没人敢动。
    京城大小官吏错综复杂，就算只是个七品小官，谁知道后边系着哪条大树的藤子，得罪了人家，或许现在没事，等过个几年冷不丁的暗里咬你一口，叫你家破人亡，死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一番搜捕下来，弄得全城百姓鸡飞狗跳，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结果。
    宁府。
    李泥带人躲在偏院。
    张远的家眷们在看向李泥时有些害怕。
    李泥解释说张远已经投靠了淮阴军方将军，而他是方将军的手下，现在准备接他们回淮州。
    张远的家眷们对此有些将信将疑。
    唯独张远的儿子张文和其他人不同。
    他刚刚十六七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喜欢听书，崇尚豪侠风气，所以丝毫不怕李泥的身份，反而追着李泥询问淮州的情况。
    譬如在京城中盛传淮阴贼首领方永身高八尺，青面獠牙，乃是太岁降世，一脚可以踢断大树。
    张文对此非常好奇，追问李泥此事真假。
    此外，京中还传闻缮国公与淮阴贼勾结，将两淮之地拱手让给了淮阴贼，这才导致京城盐价上了近四成之多。
    张文询问李泥是否真有此事。
    正说着，外面贾蓉进来，给几人送了一些生活用的物品。
    外面禁军还在戒严，不准随意出城，因此众人还需要在宁府多待一段时间。
    李泥对着贾蓉连连道谢，又拿出银票作为谢礼。
    贾蓉笑的合不拢嘴。
    事后，贾蓉离开往回走去。
    路上却遇见了一个精壮老头。
    焦大。
    “那伙人不是好人，身上带有浓厚的杀气，定是累年的凶匪！”
    焦大神神叨叨的说着。
    贾蓉闻言面色一变。
    “来人，焦大疯了，把他给我关起来！”
    小厮们上前去拿焦大。
    焦大奋力挣扎着，嚷嚷着那伙人是凶匪。
    一个七十多岁老头，较起劲来三四个年轻力壮的小厮竟然拿他不下。
    贾蓉急着道：
    “快，再上人，往他嘴里塞上马粪！”
    于是又上了两个人，总算将焦大制服，关了起来。
    几天后，城禁解开，李泥遂安排人将张远的家眷送了出去。
    又过了几日，王子腾斩杀的贼军头颅进城。
    近五千颗脑袋堆在一起，堪称一座小山。
    隆庆帝远远的用千里镜看了一眼。
    一堆骷髅、烂肉，里面还有蛆虫在眼眶中蠕动。
    震撼的场景将隆庆帝吓得脸色煞白，当场呕吐出来。
    事后，太医连续开了三张安神补气的方子才让隆庆帝缓了过来。
    而这样一番经历，也让隆庆帝对王子腾的战功再无怀疑。
    毕竟，那实打实的头颅可做不了假。
    可虽说如此，但王子腾在奏折中索要的战船他却满足不了。大船五十艘，小船三百艘。
    且不说制造这些战船需要多少银两，就说时间上，打造一艘大型战船光是工序材料没个一年半载也造不出来。
    关键是如今工部主要钻研的军械是兵甲火炮，对于船只的制造并不重视，因此王子腾信中提到的战船隆庆帝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思虑良久，隆庆帝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委屈一下王子腾了。
    不得不说，从某种方面来说隆庆帝真的是个好皇帝。
    他甚至为此事专门给王子腾写信说明了自己的难处，希望王子腾可以克服这其中的困难。
    同时，隆庆帝还将自己的爱将毛成派了过去，前往支援王子腾的战斗。
    就是那个曾经在数十万大军中浴血拼杀，身受上百创仍坚韧不倒的男人！
    隆庆帝对毛成非常重视，令其给王子腾担当副手。
    同时，为了大局着想，隆庆帝听从了户部尚书崔枢的谏言，没有召回董沉，而是答应了给董沉三百万石赈灾粮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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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快速取得成效，隆庆帝命令就近从直隶调粮给董沉赈灾。
    不过同时，隆庆帝也派人盯紧了董沉的家人，只等董沉赈灾结束就让董沉将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就这样，一切都平稳的运行着。
    直隶官仓。
    粮官王干具悠闲的品着小酒，吃着小菜。
    “吃了咸菜滚豆腐……”
    忽然，一声大吼。
    “走水啦！”
    熊熊大火化作一条火龙，就像是被人泼了火油一般，在直隶的官仓中肆意游走，燃烧，土压不住，水泼不灭。
    粮袋之下，那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粮食的东西随着大火全都化作了灰烬，再也无处考证。
    直隶人民一年的血泪在火龙的嘶吼中被无情吞噬。
    不过对于这一点，薛大瘸子是有发言权的。
    他可以保证，直隶人民的粮食没有被白白浪费，因为那些粮食正作为淮阴军的军粮和朝廷征战。
    “混账，混账！”
    隆庆帝气的一口气摔坏了两个香炉，一个砚台。
    王干具以及很多负责看管的官员自然是被罢官斩首，
    但是山西的粮还得赈，隆庆帝只能无奈调动京城的粮食给董沉送过去。
    好在，京城还是有粮的。
    崔枢自诩是个好官。
    做到户部尚书这个职位，他其实已经不缺那点银子了。
    只是他不拿，下面怎么拿？
    下面不拿，基层怎么拿？
    基层不拿，谁给皇上办事啊！
    所以他从中抽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利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了让皇上的政令能够顺利的通行！
    就这样，两百万石粮食被送往山西。
    崔枢是有良心的，既然是赈灾的粮食，他就少抽取一些，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董沉是个实干的人，他将粮食在路途中的损耗计算的清清楚楚。
    正如他计算的那样，等粮食从京城运到山西到了他的手里时，就只剩下了一百零六万石，比他计算的倒还多了六万石，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是谁善心大发了？
    董沉摇摇头，命人寻找附近的粮商，将这些粮食换成三倍重量的麸糠。
    对于山西的灾民来说，麸糠已经足以救他们了。
    董沉又叫人在附近抓来一些木匠。
    木匠抓来后，董沉令木匠刨制木屑，打成粉末后兑进粮食里……
    (本章完)

 第66章 ，生擒毛成

    第66章 ，生擒毛成
    山西之事暂且不提，且说淮州。
    双倍的丰收所带来的是方永实力的极速膨胀。
    仗着贩盐所带来的财富和双倍的土地产出，方永手下的常备军队扩充到了十五万，另有三万水军，乡间还有数之不清的预备民兵。
    方永专门从手下的士兵中挑选出了最强壮的一万人，给予他们双倍粮饷，准备组建一支重装骑兵！
    这是为了秋后的战略做准备。
    方永打算在今年秋后第二次丰收后就全面攻占苏州以及相邻的徽州、徐州地区。
    具体的动兵时间需要看朝廷的动向，但绝对不会晚于明年开春。
    根据军师吴元的计策，方永需要暂时忍辱负重一段时间，转移走朝廷的兵马和注意力，届时便可趁其不备，大举进攻。
    兵分两路，一路从海陵进取扬州，再夺金陵、滁州！
    另一路北上从钟吾攻占徐州，控制整个淮北，然后再和第一路前后夹击，进而攻占大半个徽州。
    等这些攻打下来之后，剩下的合肥等城池就可以轻松攻取了。
    不过由于马匹稀少，方永目前的重装骑兵还没有完全组建成功。
    现在大部分还只是重装步兵。
    薛大瘸子的商队已经带着吴元的举荐信去了草原贩马，有一段时间了，不过目前还没有消息回来。
    不过好消息是在黄文州的牵线搭桥下，佛山霍氏走私了大量铁料过来，这让方永具备了自己打造铠甲的能力。
    手下的工匠效率不高，所有人加在一起，每月大致可以产出300到500套铠甲。
    方永尝试过使用流水线的工作模式提升效率，但效果并不好。
    一方面是工匠们对流水线有着很大的抵抗情绪。
    他们宁可多收几个学徒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每人只铸造铠甲的一部分然后和其他人铸造的拼合在一起的模式。
    很多工匠认为，这样制作是对其祖传手艺的侮辱。
    而另一方面，流水线制作出来的铠甲质量严重不合格，有的甚至无法使用。
    方永视察后发现，这些工匠们每个人使用的尺寸手艺竟然都不相同。
    三百多个人有三百多个尺寸标准，流水线制造出来的铠甲根本无法顺利拼合在一起。
    受限于这些因素，方永只能暂时放弃流水线的工作模式，转为使用传统的铠甲铸造模式。
    在这期间，王子腾一直持续着对方永城池的进攻。
    毕竟演戏也要演全套。
    而方永也乐得如此。
    王子腾的进攻程度并不激烈，作为守城方，方永手下的伤亡并不严重，完全在可接受范围。
    方永正好可以借此练兵。
    他将一部分新兵送上城墙，然后在老兵的带领下，通过实战让这些新兵快速成熟。
    时间流逝。
    这一日，毛成带着五百亲兵前来上任。
    毛成在金陵起义时曾不知天高地厚的带兵冲击敌阵，结果致使其身上挨了近百道伤口，差点死在那里。
    经历了那次的九死一生后，毛成对于冲锋陷阵便有了极大的阴影。
    但偏偏那次受伤使他因祸得福。
    苏州总督严宏章害怕因丢城失地而被问责，遂联合他捏造事实，欺瞒圣上。
    严宏章是内阁大学士程北的门生，程北在朝中势力很大，无人敢站出来为隆庆帝指出不妥之处。
    是以，严宏章顺利免去了一死，毛成也因此得到了隆庆帝的青睐。
    如今在毛成伤好后，隆庆帝提拔毛成做为三军副帅来淮州支援王子腾，可以说是极为信重了。
    然而对于毛成来说，他宁愿不要这份信重。
    毛成在京城时就听人说淮阴贼比当初金陵的白莲教反贼凶名更甚，这让毛成心中十分恐惧。
    但是现在皇命已出，毛成纵使心中万分恐惧，也是不敢不来。
    一路上，毛成小心翼翼，经过津海时，他还找父亲毛捷要了五百亲兵随护，可即便如此，毛成依旧没有安全感。
    一路上毛成不敢坐船，而是选择走陆路绕开淮阴贼的势力范围。
    很快，毛成到了嘉山县。这是洪泽湖南方的一座县城，通过这里可以直接前往扬州。
    根据王子腾给出的地图，这里处于朝廷的势力控制范围，非常安全，因此毛成毫无防备的朝这里赶了过来。
    远远的，毛成看到县城，带着亲兵往里走去。
    知县似乎提前得到了消息，出城迎接。
    在知县身后，跟着一队朝廷的军队。
    个个全副武装，身高体壮，身着重铠，威武不凡。
    毛成见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正想着，手下亲兵先一步反应过来，提醒道：
    “不对，少爷，咱一路走来，朝廷哪有这么精锐的兵？”
    毛成一听，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
    方永的手下见此情景，知道事情暴露，周围埋伏的人马顿时提前动手，射出漫天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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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成脸色大变，纵马便逃。
    这小子运气是真的好，漫天箭雨之下，他的马都被射死了，他本人竟然硬是埋着头逃了出去，全程没有受到任何致命伤害，只有屁股上中了两箭。
    好在毛成的马被射死了，因此其没逃多远就又被方永手下抓了回来。
    很快，毛成被五大绑，送到了方永面前。
    “毛将军，久仰大名！”
    方永淡笑着说道。
    他听说隆庆帝派了一员猛将过来，于是十分重视，特地配合王子腾布下了埋伏。
    结果也很顺利，毛成被活捉带了过来。
    只是现在该如何处置毛成呢？
    听说对方非常勇猛，恐怕很难屈服，就像谢鲸一样，至今不肯投降于他。
    方永心中思考着该如何处置毛成。
    是强硬一点，还是软硬皆施……
    然后，让方永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毛成见到他后，二话没说，竟直接一把跪下，咣咣咣的磕起了响头。
    这把方永都整不会了。
    “你这是？”
    毛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方将军！在下素闻您之威名，今蒙将军天威所临，心怀敬畏，五体投地。恳请将军念及在下一片赤诚之心，赐以再生之恩，在下誓以余生图报将军大德，愿执鞭坠镫，以效犬马之劳。”
    方永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这就是大熙的猛将？
    还真是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看着毛成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即便对方臣服，方永也没有了收下对方的心思。
    现在方永的手下确实缺人，但也不缺这种人。
    事后，贾雨村建议方永将毛成再送回去。
    像毛成这样的人才，送到对手阵营比直接杀掉他更能发挥出作用。
    不愧是贾雨村，总是能想出这种阴险计策。
    不过古语有云，“轻诺者不可信也！”
    为了避免毛成以后反复，方永命人在毛成的脚底刺下了“反熙复明，隆庆是猪”八个大字。
    这样即便以后毛成怀有异心，也可以以此作为要挟。
    不久后，王子腾将毛成领了回去。
    (本章完)

 第67章 ，贩马之途

    第67章 ，贩马之途
    七月。
    早稻收割之后，晚稻便紧接着开始种植了。
    方永在府中单独开辟了半亩水田，用来提升自己的耕种天赋。
    蓝天白云之下，微风吹来几缕香。
    黛玉赤着小脚踩在水田里，白嫩的秀足走过，在原地留下一个个弯月般的足弓印记。
    方永从后面趟过，将原本清澈的水田搅的一片浑浊。
    忽的，方永跟上了黛玉，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水里凉，我们去做点别的吧！”
    黛玉眨着明亮的眼睛。
    “不插秧了吗？”
    方永抱着黛玉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道：“不急，日后再说。”
    黛玉突然脸红了起来。
    “等等，你不会又想用我的腿……”
    大同。
    薛三领着商队绕开城池。
    以往来到这里，薛三总忘不了进城去享受一番大同的婆姨。
    不过如今山西大乱，大同虽说是军事重镇，但也难免不会受到波及，薛三思虑再三，还是选择绕路而行，下次再来找大同的婆姨享受。
    此次行商收获颇丰。
    吴元的举荐信非常有效。
    昔日康宁年间，吴元曾和好友李昊一同进京参加考试。
    会试过后，二人都榜上有名，吴元更是高居第一，成为了会元。
    二人一时间风光无量。
    紧接着就是殿试环节。
    一般来说，殿试只是走个过场，不会像之前的考试一样罢黜人才。
    吴元作为会试第一，就算不能成为皇上的钦点状元，但是当个榜眼探，再不济选庶吉士也是可以的。
    因此吴元和李昊便开始了提前庆祝。
    谁想到，殿试时，康宁帝却因吴元的相貌，直接将其贬至了三甲同进士出身。
    一般来说，以吴元的成绩，再不济也能得个庶吉士，入翰林院为官。如今落到三甲，庶吉士就别想了，除非后台通天，否则就只能外放做官。
    这两者之间的前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时吴元年轻气盛，如何能忍。
    当即作诗一首嘲讽康宁帝以貌取人。
    曰道：
    龙颜择俊才，皮相岂堪裁。
    马失因无目，何曾识崔嵬。
    康宁帝闻听此诗后非常惊讶，当即将吴元革去功名，贬为了庶民。
    李昊本来并没有牵扯其中，只是见好友落得如此下场，忍不住上前为吴元求情，然后康宁帝大手一挥，将李昊也贬为了庶民。
    同时康宁帝下令，二人终身不得科举。
    事后，走投无路的吴元和李昊毅然投入了反熙复明的队伍之中。
    只是在康宁年间，朝廷虽然略有贪腐，但百姓尚能过得去，土地兼并不算严重，方永的祖父当时还有四亩水田过活呢，因此二人的造反之路自然不怎么顺利。
    期间李昊眼看在大熙境内造反无望，便直接北上投靠了鞑虏。如今已经是女真最大的部落卡赫可汗手下的第一军师。
    薛三带着吴元的信件来到草原，很快便得到了李昊的重视。
    一番商谈之下，薛三用带来的大量的盐换取了足足三千五百匹上等战马。
    期间为防止目标太大引起注意，薛三将商队化整为零，分成几十份，准备小规模的将战马运送回去。
    由于山西大乱，官军正和反贼作战，薛三为防不测，便选择绕路从直隶行走。
    路上，时常见到一队队逃荒的难民往山西方向走去。薛三对此非常好奇。
    怎么直隶的难民不去京城逃难，反往正在战乱的山西跑？
    薛三拦下一个难民。
    这是一个怀里抱着娃娃的老人，薛三给了对方一张饼子，询问对方原因。
    那老人感激不尽，他恳求着说道：“大老爷，您再可怜可怜俺，俺怀里的孩子饿的久了，能不能让俺先喂了孩子再说。”
    薛三自无不可。
    老人将饼子撕成小片，含在嘴里浸软，然后喂给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小孩。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卫生不卫生的。
    那小孩明显饿极了，已经没有力气哭喊，只是本能的一口口吃着饼子。
    喂了大概有八分之一左右，老人把剩下的饼子珍重的包了起来，又舔了舔手上的渣，这才顾得上和薛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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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开口说道：“大老爷您有所不知，俺这样的不能去京城，若是那青壮的，身手好的去京城倒是可以，俺这般岁数，又上了年纪，是去不了京城的。”
    薛三闻言很好奇，这去京城怎么还有年龄之分，若论距离长短，山西不是更远吗？
    老人解释道：“不是因为距离长远，是俺岁数大了，身手不好，躲不开朝廷的火炮、利箭，因此到不了京城。”
    薛三闻言愣了数秒。
    “火炮，利箭？”
    老人点点头道：
    “您不知道，京城周边的县城都有大军驻守，遇到逃荒的就开炮放箭，那些年轻的身手好，钻树林，走小路，或许能躲开炮弹箭矢，到达京城，像俺这样的，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薛三沉默许久。
    “那您这是去山西？山西可是正在战乱啊？”
    老汉点点头：“是啊，是去山西，听说山西的董提督开仓赈灾，可以吃到饭，能活命。至于战乱，唉，俺这样的，都要饿死了，战乱就战乱吧。”
    薛三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又没说出口。
    他又能如何，带着这位老人去淮州吗？
    ……
    “谢谢您说了这么多，再多拿两块饼吧！”
    老人左右望着，小心翼翼的又拿了几块饼藏好，然后连连道谢。
    京城。
    隆庆帝召见了顺天府尹。
    “那些难民都处理好了吗？”
    顺天府尹道：“都处理好了，臣给他们在各自的家乡找到了稳定的生计，又每人给了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如今他们都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隆庆帝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久前太子去狩猎时竟意外的在皇家猎园中遇到了一名难民，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躲过层层侍卫钻进去的，一开始太子还以为是野人，追着射了好几箭，后来对方求饶才知道是直隶的难民。
    事后这件事被捅到了隆庆帝的耳中。
    隆庆帝得知后十分惊讶，怎么可能呢，他都实行了这么久的新政了，在这京城首善之地竟然还有难民？
    事后经过官员们的层层调查，最终得出结果，是直隶有一个县发生了一点点的旱灾，因此出现了一小部分难民。
    不过这些难民只是少数，经过详细统计，受灾人数只有不到三百人。
    隆庆帝对此非常重视，当即命令顺天府尹解决这些难民的生存问题。
    京城可是皇家的脸面，怎么能出现逃荒的难民呢？
    事后顺天府尹经过和几位阁老重臣的请教商讨，很快的完美解决了此事。
    以后京城再也不会有难民了！
    隆庆帝对此很是满意，还将此事作为典范传告给百官。
    也是在这一日，传来消息。
    一路上磨磨蹭蹭的缮国公终于进京了。
    隆庆帝的眼中闪过寒光。
    (本章完)

 第68章 ，国公之死

    第68章 ，国公之死
    缮国公刚进京城，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强行请入了宫中。
    与此同时，隆庆帝下令开始抄家。
    “动手！”
    在得到命令后的瞬间，禁军直接冲进缮国公府。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上前质问。
    “你是何人，敢……”
    话未说完，禁军直接一刀将其封喉。
    “陛下有令，缮国公通番卖国，其罪当诛。着即查抄缮国公府，所有亲属家眷及关联人等，一律拘捕，勿使漏网。有敢拒捕者，就地正法！”
    很快，禁军冲进各个院子。
    其中有缮国公家中的女眷，衣衫不整的被强抓出来，其欲反抗，瞬间就被毫不留情的斩杀。
    一时间，到处充满了哀嚎哭喊。
    有士兵报告道：
    “都统，在仓库里发现十几套甲胄！”
    都统走过去一看，顿时大喜。
    “好，这都是缮国公准备造反的证据！有没有发现龙袍？”
    “这，暂时没有发现。”
    都统眉头一皱，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丢了进去。
    “这是什么？”
    士兵上前打开包裹一看。
    “报告都统，发现龙袍一套！”
    都统露出笑容。
    “这下铁证如山，缮国公意欲造反无疑！”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
    都统走到外面查看。
    原来是缮国公之子与士兵发生争执，几个士兵上前，三下五除二将缮国公之子撩倒在地，而即便倒地，缮国公之子的手臂都在奋力的朝一个方向爬去。
    都统见状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他这是要干什么？那个方向是……”
    顺着缮国公之子手指的方向，禁军都统过去后发现那里缮国公家的祠堂。
    走进祠堂，除了密密麻麻的牌位外，最显眼的便是祠堂中供奉的一块金牌。
    免死金牌！
    禁军都统面色一变，他这才知道缮国公之子为什么要执着往这里来。
    如果真让对方拿到这东西，只怕还真有些麻烦。
    回想起皇上交代的话，禁军都统眼神微眯……
    缮国公府正在有条不紊的查抄着。
    突然，
    后面的祠堂起了火。
    禁军士兵连忙找到都统汇报。
    “都统，缮国公家的祠堂走水了！”
    禁军都统大惊，连忙道：
    “怎么走水了？快去报告五城兵马司前来灭火！”
    士兵一愣。
    报告给五城兵马司？
    那怎么来得及？
    他们这么多人，现在直接把火灭了不行吗？
    “都统，这，确定让属下现在去找五城兵马司吗？”
    都统严肃的道：
    “当然了，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士兵不敢质疑。
    “是！”
    ……
    乾清宫内，隆庆帝冷色的看着跪在下方的缮国公。
    “缮国公，朕于你岂有薄待？三军将帅，朕委于你；粮草军械，未尝有缺。你世受国恩，与国同休戚，何故背朕而反，与淮阴贼相勾结？淮阴贼究竟许以何利，使你至此？”
    缮国公闻言十分不解，磕头顿首问道：
    “陛下何出此言？老臣于陛下忠心耿耿，一心翊戴大熙，从未尝有背叛之意，更断无勾结淮阴寇贼之行啊！
    隆庆帝冷笑道：
    “安敢巧言令色？若无背叛之心，何故不按兵部所划进军，反囚禁监军，密通贼寇，迟迟裹足不前？又为何妄杀无辜以冒军功，横征暴敛以聚财富？更甚者，哄抬盐价，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缮国公闻言急忙解释道：
    “陛下有所不知啊！淮阴贼寇势大，战力强于我军。若依兵部之策贸然进军，非但不能取胜，反将致我军大败，陷危境之中。”
    “老臣此目，即是在与淮阴贼战时所伤。故主动出击平定淮阴贼实乃下策，唯有凭借坚城固守，布置防线以耗其民力，围而困之，方能迫其自灭。”
    “至于杀良冒功、哄抬盐价之事，实属无稽之谈。此皆无良盐商之所为，非老臣之所为也。恳请陛下详察，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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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缮国公一脸急切的解释着，然而隆庆帝听着缮国公的肺腑之言，面上的冷意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发冷笑了起来。
    “你说建立防线，不知你建立了什么防线？”
    缮国公闻言，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骄傲之色，道：
    “启禀陛下，臣依托高邮、海陵、扬州、滁州、凤阳、下邳、海州等诸多城池布置防线，又联合樊良湖水军将领张远设防，整个防线固若金汤，纵使淮阴贼如何进攻也无法攻破。”
    隆庆帝一听，笑了。
    “这防线可是交给了淳于简驻守？”
    此时的缮国公还不知淳于简之事，于是肯定的道：
    “不错，淳于简虽说能力平庸，但随军多年，经验丰富，只要其固守城池，想来不会出错。”
    隆庆帝已经被气笑了，抚掌而道：
    “好，好，好！好啊！”
    “来人，将缮国公打入天牢，着令内务府严刑拷打，必要问出其与淮阴贼勾结的证据！”
    话音落下，侍卫进来架起缮国公就走。
    缮国公大喊冤枉，又喊道自己有太上皇所赐免死金牌，隆庆帝听见后丝毫不理。
    此外还有陈正都，也被打入天牢。
    几套酷刑下去，缮国公咬死自己没有通匪叛国，意志力强的吓人。
    戴权见了，遂令人审问陈正都。
    陈正都一开始也是咬死不承认通匪。
    戴权遂找来一件木桶，将里面放入秽物蛆虫之类，然后在陈正都下半身切开几个伤口，将其置入木桶之中。
    感受着身上那一股股蛆虫钻入体内的感觉，陈正都只坚持了半刻钟后就泪涕横流的选择招供。
    陈正都指证了缮国公通匪，不过他把自己摘了出去，表示自己一到淮州就被缮国公架空，事后所做之事都是缮国公一人所为。
    缮国公对于架空陈正都的行为并不否认，这是二人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但是缮国公对于自己通匪叛国的事情仍然不承认。
    他是真的一心为了大熙，说他别的罪名他认，但他绝对没有通匪叛国。
    戴权持续折磨了缮国公两天三夜，仍旧没能撬开缮国公的嘴。
    期间缮国公一直大喊着自己有免死金牌，有丹书铁券，戴权对此根本不在意。
    免死金牌？
    呵，他们内务府自古以来处理的最多的就是有免死金牌的。
    没有免死金牌的还用不着他们内务府呢！
    更何况，有消息传来，那东西已经在抄家时被一场大火意外烧毁了。
    这是老天爷都不想让他活。
    最终，缮国公在第三天晚上终于扛不住，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太医紧急过来进行救治，然而回天乏术。
    隆庆帝对缮国公的死一点没有在意，他只觉得太便宜缮国公了。
    缮国公死后的第二天早上，隆庆帝直接以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罪名宣布诛杀缮国公九族。
    罪证有缮国公死后签署的认罪书以及从其家中搜出来的十几套甲胄和龙袍。
    (本章完)

 第69章 ，战马被劫

    第69章 ，战马被劫
    淮州城外，一匹匹骏马排列。
    柔顺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好马！”
    方永露着笑，在其中选了一匹最好的，翻身上马。
    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体型非常高大，足有近两米高，毛发火红如云，鬃毛和尾巴是黑色的，极为威猛。
    方永翻身而上后，那马顿时便急躁的狂奔了起来。
    显然，这马还未被驯服。
    方永凭借着强大的身体素质牢牢坐在马背上，任凭着马如何折腾，方永都是纹丝不动。
    许久，马跑的累了，老实的停了下来。
    方永牵动缰绳，驾马而归。
    “驯此烈马，将军神武！”
    薛三夸赞道。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方永淡淡一笑，下了马。
    此时方永也以为此马已经被他驯服了，因此下马后并未有任何防备。
    那马悄声转过身去，将后蹄对准方永。
    方永正欲和薛三说话。
    突然，那马凶性一发，直接一个后蹬狠狠的往方永背上蹬去。
    “将军！”
    众人大惊失色。
    方永身边的一个小将看到这一幕，刹那之间，来不及思考，直接紧扑过来，用身体挡住方永。
    这一蹄子下去，小将即便不废也要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
    电光火石之间，方永迅速转身，双手撑住那马的两个蹄子，纹丝不动！
    众人看着此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随后，
    只见方永一推马蹄，上前一步，直接抱住马腹，一用力，将马举了起来！
    此时，众人包括马在内都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颠覆。
    “孽畜！安敢伤我部下？”
    方永怒道。
    然后抱着那马往地上一扔。
    那马直接横着摔在地上滚了三圈，起来后无比恐惧的看着方永，再也不敢造次。
    众人这时纷纷上前，护住方永。
    “将军，您没事吧？快请医师！”
    方永摆摆手，拦下了那人，道：“无妨，只是手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说着，方永张开手，只见手心除了被马蹄蹭破了点皮外毫发无损。
    众人见状震惊不已。
    那名小将忍不住的说道：
    “乡民皆言将军乃真龙天子，今日见此，果然属实！”
    “哦？”方永好奇的问道：“此言何解？”
    小将道：“龙乃神兽也，故不惧这凡兽所伤！”
    方永哈哈大笑。
    此人名叫周栓，是在一场场战斗中被方永从普通平民一路提拔起来的，因此对方永极为崇拜，所以才在刚刚不顾一切的挡在方永面前。
    ……
    事后，方永和薛三交谈，了解了许多此次运送途中的事情。
    虽然这一路上出了许多波折，但好在最终大部分的马匹都顺利运到了淮州。
    3500匹上等战马，运到淮州后剩余2877匹。
    虽然折损有些严重，但不管怎么说，薛三成功将马运了回来，这是大功一件。而且有了第一次之后，后面再运就要容易的多了。
    另外这次的折损也不能全怪薛三。
    折损的六百匹战马中，有两百多匹是在途中病死、受伤而死、或是被官府抢占没收，这是正常的。
    但另有四百匹战马却是在经过山东时被当地沂蒙山的山匪给抢了去。
    对方不仅抢了马匹，还扣了许多商队成员，扬言让方永出五万两白银赎人！
    这让方永很是恼火。
    没想到，没想到，这山匪竟然抢到他头上来了！
    这是把他当成了软柿子。
    如果这次不立威，下次他的马还不知道要被抢走多少！
    “周栓，给你一个机会，带五千人，去给我平了这伙山匪！”
    方永命令道。
    周栓狂喜道：“是，将军！”
    却说沂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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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山东境内的一片山脉，林海茂密，山高峰险，乃是落草为寇的宝地。
    山中有一伙山匪，叫做蒙山贼。
    匪首名叫秦宝庆，乃是山里积年的匪徒。其手下聚众上千人，呼啸山林，无人能治。
    此时，蒙山贼的山寨中正传来一阵阵埋怨的声音。
    “秦宝庆啊秦宝庆，你好端端的惹淮阴贼干什么啊你！”
    说话之人是名叫孔庆霖，乃是沂蒙山下费县的知县。
    这所谓的蒙山贼正是其一手所养。
    秦宝庆一脸不在乎的道：
    “惹了又能怎么样，淮阴贼和朝廷打的火热，怎么着也打不到我的头上，这一匹匹上好的骏马经过，不抢岂不可惜？”
    孔庆霖闻言气的不行，指着秦宝庆道：
    “你你你，一介匹夫，你懂什么？那淮阴贼……”
    说到一半，孔庆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止住了话头。
    “罢了，我不管了，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去摆平吧！”
    说罢，孔庆霖离开山寨。
    秦宝庆恶狠狠的盯着孔庆霖离开的背影，他呼啸山林这么多年，手下人命无数，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如果换成其他人，此时早就被他剖了心肝煎炒着吃了，只恨对方是孔庆霖，想想对方背后的那座大山，秦宝庆还是将怒气忍了回去。
    却说山东之地，与其他民不聊生的地界不同，这里的百姓却还能说的过得去。
    百姓们虽然衣衫褴褛，面有饥色，但至少没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挖挖野菜草根，也还勉强活得下去。
    有人道：之所以这里的百姓没有像其他省份一样，是因为山东乃是孔孟之乡，圣人的余荫庇护着这片土地。
    但事实上，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在这片土地上的新政压根就没推行得动！
    隆庆帝的新政下来，孔家看都没看一眼。
    那些随着新政而落实的官员进入山东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去衍圣公府上拜见，自认门生。
    孔家在这片土地上一直进行着有计划的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发展行为。
    本是残酷至极的统治，如今反倒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因祸得福，侥幸的在新政下得到了一丝窄小的生存空间。
    不得不说世事造化之神奇。
    周栓一路赶到沂蒙山附近，路上虽然经过一些朝廷的县城，却根本无人敢来招惹。
    来到山外，周栓没急着进山，而是先派人在山口埋伏。
    此时的山寨中，山匪们得知了淮阴军大军过来的消息，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说不怕淮阴贼那是假的，听说淮阴贼的匪首聚众十几万，攻城掠地，割据一方，和朝廷大军打的有来有回，他们这一千多人，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给淹死了。
    本来以为淮阴贼和朝廷大战来不了的，现在人家真来了，怎么办？
    秦宝庆道：“不要慌，先派人好好探查一番对方来了多少人，带了什么装备！淮阴贼远路而来，想必带不了多少人，我们依托地形，未必会怕了对方？”
    当下，秦宝庆派出几个人前去探查。
    这正好中了周栓的计。
    他早派人埋伏着，山匪一来，顿时就被他抓住。
    这些喽啰山匪根本没什么意志可言，轻轻一威胁，顿时便将山寨的具体情况全都招了。
    (本章完)

 第70章 ，财政告竭

    第70章 ，财政告竭
    秦宝庆在山寨中等着派出去的人回来。
    不一会儿，几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其中一个人甚至因为跑的太快一脚滑倒摔了个狗吃屎。
    “大大大，大当家的，不好了，淮阴贼打过来了，打过来了！”
    秦宝庆一慌。
    淮阴贼攻山了？
    “他们有多少人？”
    那人颤抖着嘴唇道：
    “看，看不清啊，黑压压的一大片全是人，无边无际，把山口都挤满了，人连着人，少说也得有四五万哪！”
    “什么！”
    秦宝庆吓得脸都白了。
    山寨的其他人更是吓得发抖。
    四五万人，他们整个山寨也就一千多人，四五万人都够把山踏平了。
    “大哥，快跑吧，咱们打不过啊！”
    “要不投降吧大哥，把人送回去！”
    手下们纷纷建议着。
    然而没等秦宝庆多想，那手下又道：
    “还还还，还有，大当家的，我看到那些人还带了几百门大炮，如今正准备打咱们山门呢！”
    大炮！
    秦宝庆吓得一抬头，下一刻，只听外面“轰”的一声炮响炸开！
    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炮声。
    山门震动，外面传来无数的惨叫！
    其实哪有几百门炮，只有三十门炮罢了。
    可即便如此，也依然打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山匪大乱。
    秦宝庆的手下还没来得及组织就已经溃败了。
    “杀！”
    周栓杀气腾腾的带兵冲上山寨，
    一名山寨的小统领迎了上来，此人武艺不俗，准备和周栓对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还没等那名小统领摆开架势，周栓身后的箭手们便拉弓射箭，瞬间将其射成了筛子。
    周栓看都没看一眼便继续带兵往前冲去。
    沿途的匪徒见状逃的逃，降的降，无一人敢进行抵抗。
    秦宝庆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他意识到，自己完了。
    此时的秦宝庆也不想什么抵抗的事了，他急忙带上金银财宝，跑到后山的小道，准备跑路。
    哪知秦宝庆刚来到后山，却发现山寨中的其他几位统领都在这面色不善的等着他。
    秦宝庆有些慌张的问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
    一人淡淡的道：
    “大当家的，那马是你下令抢的，现在你要是跑路了，兄弟们怎么办？”
    秦宝庆心中一慌，哪还不知道这几人是想帮了他将他交给淮阴贼。
    他瞬间往回跑，但很快被几人追上，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秦宝庆挣扎着吼道：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是你们大哥，我们可是拜了把子的！”
    统领们道：
    “大哥，既然我们拜了把子，那你这个当大哥的就更应该拉兄弟们一把，替我们揽下罪名，在方将军那好好求求情！你放心，兄弟们明年这个时候，会给你烧纸的！”
    秦宝庆还想说话，但嘴巴就已经被堵住了。
    不久后，
    淮州。
    “就是你抢了我的马？”
    方永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下面的秦宝庆。
    秦宝庆身体抖如筛糠，害怕的摇头道：
    “不敢啊，方将军，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方永淡漠的看着秦宝庆。
    “误会？”秦宝庆本能的感到一股杀气，他连忙叩头。
    “饶命啊，方将军，我哪敢有胆子抢您的东西。”说着，秦宝庆突然眼珠一转，道：“是，是孔庆霖，是他指使我干的！”
    孔庆霖。
    方永念叨着这个名字。
    秦宝庆连忙道：
    “对，就是他，他是费县知县，是孔家的人，就是他唆使我抢了您的马匹！”
    孔家啊。
    方永想了想，眼神闪动。
    “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
    一瞬间，秦宝庆的眼中出现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手下将秦宝庆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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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心想着，不管此事究竟是不是和孔家有关，只要秦宝庆在他手里，将来他都可以借此来对付孔家。
    淮阴城外，方永修建了几座军马场，专门用来饲养战马和训练骑兵。
    这些战马的开销比他想象中更大。
    不说别的费用，单说饲料，战马吃的比人吃的还要好。
    和普通的只吃草料的马不同，战马需要吃精饲料才能保证其战斗时的状态和体能。
    这些精饲料主要是谷物和豆子，有时还会额外喂鸡蛋和香油来为其补充营养，这种级别的伙食标准连很多方永境内的平民都达不到。
    畜生比人金贵了属于是。
    此外，方永组建的重骑兵部队每天的消耗也是一个极大的数字。
    这些士兵每天需要穿着重铠进行训练，体能消耗极大，如果没有足够的肉食搭配，营养根本供应不上去。
    在这个时代，由于缺少大规模的养殖，肉食远比普通的粮食要贵重的多。
    方永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号召平民在种田之余进行养鸭，鸭子长成之后会专门派人收购。
    为此，方永专门在自己府中养了两只小鸭。
    【天赋：养殖(普通)】
    【进度：5/100】
    【效用：蓄养得丰，禽畜无病。】
    马场中，士兵们正骑着战马训练。
    关于重骑兵的训练，主要在体能和阵型上，其次是骑射和砍杀。
    强大的体能是基本，士兵需要穿着重铠进行冲锋，负重最少几十斤，没有足够的体能根本无法进行战斗。
    其次是阵型，重骑兵冲锋时的阵型非常重要，只要保持好阵型，重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是碾压级别的，尤其是在平原上，一队保持着阵型进行冲锋的重骑兵堪比一辆坦克，可以轻易将步兵的队伍冲散、击溃。
    骑射和砍杀是重骑兵常规的作战手段，有的顶级的重骑兵部队还可以搭配投掷的手斧和手铳增加攻击手段。
    不过在大熙王朝的优秀匹配机制下，方永还不需要那种精锐到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部队，他只要有一支合格的万人重骑兵部队就已经足以横扫大半个大熙了。
    京城。
    隆庆帝的案桌上放着两份奏报。
    一份是王子腾的。
    里面写了王子腾最近取得的战果。
    奏报中写道，毛成到任后作战非常勇猛，英勇杀敌，取得了不少战果，功劳显著。
    这份折子正是为毛成请功。
    但同时，王子腾又在奏报中说道，淮阴贼依靠船只在水路偷袭，原樊良湖水军将领，现淮阴贼将领张远指挥水军屡次偷袭，官军没有反制的手段，因此进攻受挫。
    如今的战局双方各有损伤，谁也奈何不了谁，战斗陷入了僵局。
    隆庆帝看着王子腾的报告，心中烦躁异常。
    淮州地区的近二十万军队人吃马嚼，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再加上山西动乱，大熙的国库已然告竭。
    再这样持续下去财政要支撑不下去了。
    偏偏，隆庆帝还找不到怪罪王子腾的理由。
    毕竟王子腾在正面作战中一直都是胜利居多，只是因为水路上缺少战船才无奈陷入被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种局面实在怪不得王子腾。
    王子腾在奏折中请求调福建水师进行支援。
    但福建水师的船只都是海船，不适合在内陆的河道航行。而且从福建也没有前往淮州地区的合适水道，强行派遣，只怕会适得其反。
    (本章完)

 第71章 ，董沉之殇

    第71章 ，董沉之殇
    另一份奏折是一名山西官员送来的。
    其弹劾董沉在山西中饱私囊，将朝廷的赈灾粮换成麸糠，甚至往里面掺杂木屑，以此来攫取大量利益。
    大量百姓因为吃不饱饭怨声载道，甚至因此而诋毁朝廷，董沉不仅没有丝毫爱民之心，反而强行命令这些灾民进行徭役，修筑城墙，弄得山西天怒人怨，长此以往，只怕造反规模不减反增。
    弹劾的奏折言辞凿凿，犹如亲身经历一般，还送上了一小袋董沉赈灾的粮食作为证据。
    隆庆帝不敢轻视，遂让戴权将证据取来。
    那是一小袋粮食。
    隆庆帝打开看时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在里面没有看到半点粮食的影子。
    正如方永前世时有的城里人分不清稻子和小麦的区别，隆庆帝比这更甚。
    隆庆帝这辈子所接触过的粮食也只有祭祀时用的五谷，因此他完全不理解这个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某种草吗？”
    隆庆帝捏着一点麸糠问道
    戴权解释道：“陛下，这是牲口吃的麸糠，不是给人吃的。”
    隆庆帝面色愈发阴沉。
    他让戴权将这东西做熟，他要亲口尝尝。
    戴权领命，不久后，戴权将煮熟的一碗麸糠端了过来。
    其实里面并不是全都是麸糠，在麸糠里，董沉还加入了一些廉价的陈米、碎米，不说多有营养，但至少维持灾民们的生命是足够的。
    隆庆帝用玉勺轻轻取了一点，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然后瞬间吐了出来。
    这东西岂能食用？
    “立刻召董沉回京！”
    隆庆帝愤怒的道。
    山西。
    平定古城。
    阳光下，工人们挥汗如雨的修复着满目疮痍的城墙。
    不久前，晋王吴胜组织了一次攻城。
    最终以失败告终。
    在董沉的领导下，朝廷开始赈灾，只要选择弃暗投明，每人每天便可以吃两顿赈灾的粥，而且不追究其之前犯下的过错。
    虽然粥不怎么样，但至少可以活命。
    于是大量的灾民和起义军放弃造反，选择投靠董沉。
    吴胜对此焦急万分，他意识到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他身边的起义军就要跑光了。
    但他手中的粮食不多，根本无法阻止这种情况。
    于是吴胜直接选择了对董沉所在的平定古城发起强攻。
    吴胜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从物理上消灭对手，自然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麻烦。
    靠着军力优势，吴胜一度将要将城池攻下。
    关键时刻，董沉改变策略，号召灾民们协助官军守城。
    董沉宣传如果不能守住城池，吴胜攻占平定古城后就会抢走所有的粮食。此言让很多百姓信以为真，毕竟吴胜的起义军从前就是这样做的。
    当大量百姓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后，董沉又宣布，只要参与协助守城，就可以和军队吃同样的伙食。
    军队的伙食要好的多，有时还会有肉。
    董沉将人心和利诱同时使用，很快便让大量百姓选择一起协助防守城池。
    在大量百姓的帮助下，吴胜的军队在强攻了二十天后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士气因此变得低迷。
    董沉看准时机，令忠靖侯夜间带兵突袭敌军营寨，成功杀得起义军大败。
    胜利后，董沉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快速调动百姓修筑城墙，以防备吴胜卷土重来。
    董沉相信，只要他守住这里，然后持续的进行赈灾，吴胜的造反队伍只会越来越小。
    百姓们只要有吃的，绝不会选择和吴胜一起造反。
    等吴胜什么时候变得势单力薄之时，就是他一举将其消灭之日。
    夕阳之下，董沉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望着远方，他露出自信的笑容。
    世间之事，知行合一，不外如是。
    正想着，突然间，一黄袍信差从远方纵马而来。
    “陛下有诏：山西提督董沉，牵涉重案，着即返京，毋得稽延。”
    ……
    淮州。
    下午的稻田旁，香菱蹲在边上，兴致勃勃的盯着水田中的两只小鸭子。
    两只小鸭子在水中嬉戏，不时的捕捉着一些小虫在吃。
    天气尚热，香菱穿的不多，蹲下时，纤腰圆臀，衬托着其葫芦形的身材。方永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便凑了上去。
    “憨丫头！”
    “呀，爷！”
    香菱一惊，娇声的说着。
    “去你院里。”
    方永贴近香菱耳边道。
    香菱也被抬了妾，方永单独给其准备了一间小院。
    香菱红着脸点点头，正准备迈开步子，突然腿一软。
    “爷！”
    香菱委屈巴巴的看向方永的手。
    虽未说话，却仿佛是在埋怨着道：你又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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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笑了一下，伸手一托，将其抱了起来。
    “走！”
    许久之后，香菱全无半点力气的趴在方永怀中。
    “爷，香菱没力气了，半点力气都没了。”
    方永亲了亲香菱的脸颊，道：“那爷今天抱着你睡。”
    又道：“巧烟，去拿床新被褥来！”
    小巧烟跑了进来，看了两眼道：“哥哥真是的，每次都这样。”说着，巧烟将潮湿的被褥带走，一会儿后送来了一床新的被褥。
    另一边，
    薛三带着新的商队重新出发了。
    这次的商队规模比上次大的多，带着大量的盐、茶，足足有近两千人。
    毕竟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经验，这次自然加大了商队的投入。
    其中商队有一千五百人是战兵，负责保护商队的安全。其余的伙计、运货的马夫等也都是有着充分经验的老人，随时可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此外，商队的成员中还多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薛蝌。
    薛大瘸子对薛家其实没什么好感。
    当年薛大瘸子被朝廷陷害后，薛家第一时间弃车保帅，选择将薛大瘸子逐出家族，虽然薛大瘸子知道这是大家族为了生存常用的手段，但如此无情的做法还是让薛大瘸子十分寒心。
    不过现在薛家已经被灭，这些过往薛大瘸子也懒得再追究了。
    说到底是血脉相连，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如今薛家目前剩余的男丁就只有薛大瘸子和薛蝌二人，薛大瘸子本身又没有后代，薛蝌反倒成了唯一的选择。
    论辈分，薛大瘸子排行老七，是薛蝌的七叔。薛蝌为人谦逊有礼，对薛大瘸子十分恭敬，一段时间之后，薛大瘸子也就软下心来，答应让薛蝌进商队历练。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薛蝌的妹妹……
    商队有条不紊的按照上一次的路线走着。
    来到直隶常山，商队从山下正常路过，突然，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从山上冲了下来。
    这些人大概有个两三千左右，一个个拿着镐头、铲子、木棍，衣衫褴褛，皮包着骨头。
    为首的一人是一个敞着上衣的汉子，个子很高，但很瘦，像是麻杆。
    这人拿着一把带着缺口的大刀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
    嗖！一根箭矢射在了对方的胸口。
    那汉子硬挺挺的倒了下去。
    商队的战兵们各自拿出藏好的刀枪弓箭，开始了屠杀。
    什么土匪，不过是一群活不下去的饥民罢了。
    不一会儿，血液沾满大地，这些人死的死，逃的逃，还有百来人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无论是薛三还是薛蝌都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薛三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正准备带着商队继续往前走，突然，他看到人群中有一个饿的皮包骨的老头，十分熟悉。
    “这是？”
    薛三下了车，走了过去。
    果然，是曾经那个老头。
    薛三招呼着对方起来。
    老头有些害怕的起身，然后看到了薛三。
    “恩公，是您！”老头激动的说道。
    薛三点点头，问道：
    “是我，我记得你不是去山西了吗，怎么在这落草？你的小孙子呢？”
    (本章完)

 第72章 ，国祚危亡

    第72章 ，国祚危亡
    “死了。”
    老人仿佛在说一件与其毫无关联的事。
    深陷的眼窝中，是一双早已麻木不堪的双眼。
    “提督大人走了！”
    “没人再放粮。”
    “城池被攻破，好多人都死了，好多人……”
    薛三听着老人的话，叹了一口气。
    老人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平静，然而平静的背后却是无数条生命的消陨。
    只是在这片土地上，这样的事却仿佛已经不足为奇。
    “老人家，相识一场，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加入我的商队，一起走吧。”
    薛三说道。
    此言一出，周边跪着的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加入商队意味着可以吃饱饭，可以活命。
    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
    然而老人却摇了摇头。
    “大老爷您是个好人，愿意抬举我，可我这样土埋了半截的老家伙就算加入商队又能为您做什么呢？”
    “我的儿子死了，儿媳死了，老伴死了，孙子也死了，我也早该死了，让我活着，也只是白白消耗粮食罢了。”
    老人说着，将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道：
    “那孩子是个好人，知恩图报。曾经去山西的路上我给了他半张饼，他便一直帮我到现在。若是没有他，恐怕我走不出山西。大老爷您要是愿意，就求您把他收下吧。”
    薛三顺着老者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一个年轻人，个子不高，二十来岁左右，饿的极瘦。
    薛三看着对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这一刻，那个年轻人意识到，改变他自己命运的时候到来了。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但一定要做点什么。
    于是他站起来，跑到薛三面前，又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愣了片刻后，扑通一声跪下。
    磕着头喊道：“大老爷！”
    薛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呆呆愣愣的，就和当年被薛家收留的自己一样。
    “叫什么名字？”
    “贺石”
    “嗯，跟我走吧！”
    商队重新开始出发。
    老人看着渐行渐远的商队，挥了挥手，然后笑着仰倒在了地上。
    他早就油尽灯枯，只剩最后一口气撑着，贺石走了，气也就散了。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丰收的麦田，勤劳的儿子在挥舞着镰刀割麦，老伴和儿媳送来甘甜的清水，小孙子懂事的在一旁捡着掉落的麦穗。
    可这终究是假的，他的小孙子死的时候才刚刚一岁啊！
    一片叶子吹来，遮住了老人的眼睛，他的视线彻底陷入黑暗。
    荒郊野岭之中，尸体很快消失。
    许是野狼，许是别的什么。
    谁又能记得这位老人的故事。
    京城，贾家。
    贾宝玉看着空空如也的碧纱橱，愣道：
    “这是怎么的，一个人也没了，云妹妹去哪了？”
    外面的小丫鬟听到后禀告道：
    “宝二爷，听说云姑娘家里出了大事，今儿一早就急忙着禀告了老太太，回家去了。”
    贾宝玉有些疑惑。“出什么大事了？这么着急……”
    其实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就是忠靖侯殉国了。
    晋贼攻破了平定古城，裹挟着大量百姓难民，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打到了娘子关。
    隆庆帝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气的差点吐血。
    隆庆帝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把董沉召回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明明之前的战报还是官军占据优势，但现在的局势却瞬间逆转。
    直隶的守军节节败退，根本无力抵抗晋贼。
    如果再让晋贼继续进攻下去，只怕京城危险！
    隆庆帝急忙召集阁臣商议办法。
    京城目前的军队不多，现在情况紧急，急需有一个善于统兵的人带兵挡住晋贼，守住关隘。
    于涟举荐镇国公之孙，一等伯牛继宗带兵御贼！
    此人虽无什么耀眼战绩，但也曾在康宁年间多次领兵作战，有一定的大兵团指挥经验，紧急时刻，可以暂时带兵挡住晋贼。
    隆庆帝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赶忙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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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宣召牛继宗，却听闻对方突染重病，不能行动。
    于涟又举荐保龄候史鼐。
    然后便传来保龄侯听闻弟弟殉国身死的消息后，悲痛欲绝，痛哭之下，致使双目暂时失明。
    于涟又举荐治国公马魁之孙，威远将军马尚。
    谁料马尚去史家吊唁途中不慎从马上滚落，摔成了重伤……
    隆庆帝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勋贵集团集体对他的不满。
    只因之前他不顾所有人的求情，强行诛杀了缮国公的九族，如今所有勋贵全都联合了起来，故意对抗他。
    隆庆帝气的暴怒，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于涟有解决的办法。
    但以隆庆帝的性格，于涟知道自己如果提出这个办法后肯定会被隆庆帝在心中记恨，甚至以后不得善终。
    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于涟蔑视的瞥了一眼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郭白、程范、崔枢等人。
    哼，无耻小人，只知自保，独善其身，置国家兴亡于不顾，实乃误国害民之辈。
    于涟上前，跪在隆庆帝面前，道：
    “陛下，事至今日，国运悬于一线，安危存亡，系于陛下一念之间。臣斗胆陈词，恳请陛下俯察民情，顺天应命，下罪己之诏，以彰陛下悔过之心，诚惶诚恐。”
    “昔唐太宗即位之初，即下《罪己诏》，太宗之诚，感天动地，终致贞观之治，海内晏安。此乃帝王自责，以安百姓之典范。今我朝亦面临危难，缮国公之冤，众将之寒心，皆需陛下圣裁以平。”
    “陛下若能从谏如流，下诏罪己，为缮国公平反，再施恩于众****心可安，士气可振，我朝上下，自能同心同德，共御外侮。此乃转危为安，复兴社稷之良策也。”
    “臣知此言冒犯天颜，然为国为民，臣不得不言。伏望陛下垂怜苍生，采纳臣言，则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于涟深深跪下。
    隆庆帝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罪己诏！你要朕给他们去下罪己诏？”
    于涟道：“危亡时刻，当用此法，还请陛下三思！”
    隆庆帝咬着牙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于涟道：
    “各地驻军，管理松弛，战力日衰，难挡晋贼攻势；边关将帅，各有职责，且遥隔千里，难解京畿之困。陛下唯行此策，方可度此难关。”
    隆庆帝看向郭白等人，郭白等人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隆庆帝艰难的涌动着喉咙，他夙兴夜寐，处理朝政，从不敢有半点停歇；他颁布新政，革除利弊，整饬财政，使国家税收比往年多出一倍有余；为了国家兴盛，他连后宫都极少涉足，如此这般，他竟要被逼着下罪己诏！
    忽的，隆庆帝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噗”的吐了出来。
    “陛下，陛下！”
    众臣慌了。
    (本章完)

 第73章 ，淮州平定

    第73章 ，淮州平定
    养心殿内，隆庆帝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还好，太医诊脉过后，只是气血攻心，身体并无大碍。
    众臣们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隆庆帝悠悠醒来，吐血虽然损伤了身体，但也让他心中的怒气消解了不少。
    隆庆帝有气无力的命令戴权拿诏书来，在社稷存亡之下，一向强势的隆庆帝也被迫进行改变，准备下罪己诏。
    隆庆帝拿起毛笔，正要书写，突然，外面传来了通报声。
    “大喜，大喜！八百里加急，淮州平定！”
    隆庆帝愣在原地，手中的笔掉落了下来，摔溅了一片墨渍。
    但此时隆庆帝已顾不得那些了。
    他从床上起来，推开众人阻拦，光着脚跑了出去。
    “奏报在哪，快拿给我！”
    隆庆帝接过奏报，直接站在外面阅读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响起隆庆帝无比畅快的大笑声。
    “不愧是朕的爱将，朕要重赏毛成，重赏王子腾！”
    众大臣跟了过来，听着隆庆帝的说的话，除了郭白，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
    淮州真的平定了？
    隆庆帝将奏报传递给众人，众人这才清楚事情的原委。
    淮州并未平定，或者说并没有像众人想象中的那样平定。
    但在现在的这个局面上，不得不说这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八月初，王子腾为抵御淮阴贼屡次从水路偷袭的问题，于樊良湖支脉、太平河之岸设伏。
    初四日，淮阴贼水将张远中伏，两军遽战。
    淮阴贼陆续遣兵支援张远，王子腾居中策应，一一派兵破解。
    然而随着两方不断增兵，伏击逐渐演变为了大战。
    王子腾调官军十八万众，贼军率众四十五万。
    双方战于泰安镇近郊。
    初时，官军凭借精锐装备、训练有素等优势稍占上风。但时间一久，人少的弊端开始显现，最终寡不敌众，被贼军所败。
    幸亏王子腾指挥有度，失败没有演变成溃败。王子腾带领军队有序撤退，准备撤回扬州。
    贼兵乘胜追击。王子腾命毛成领兵三千断后。
    危急关头，毛成勇猛无双，率军于贼阵中七进七出，杀的贼军大乱。
    乱军之中，毛成见到贼军帅旗，遂奋勇追击，沿途击败贼将数人，终至贼首面前。贼首惊恐逃窜，因为贼军众多，毛成无法追上，但却趁机夺得了贼军帅旗。
    事后，贼首骇于朝廷有此猛将，不敢再出兵，乃遣使求和，愿归顺大熙，割淮州等地自治，请封淮阴侯。
    如果是平常时期，隆庆帝是断然不可能同意让方永割地自治的。但现在社稷危亡，朝廷急需将兵力从淮州的泥潭中抽出来。
    这个时候，方永愿意主动表示归顺，这对隆庆帝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大不了先同意方贼的要求，等日后平定了山西局势，再对方贼动手。
    郭白看过奏报后，大喜道：
    “恭喜陛下，有此大胜，可安天下民心。淮州已平，陛下可诏王子腾、毛成领兵回援，如此可解直隶晋贼之困局。”
    隆庆帝闻言满意的点头。
    他就是这么想的。然而于涟看着那份奏报却一脸质疑之色，他谨慎的说道：
    “陛下，于乱军之中七进七出，此等壮举，岂是常人所能为？臣以为，此事需谨慎处之，宜先详加查探，而后论功行赏，未为迟也。”
    “再者，淮州虽捷，然如远水之援，难解燃眉之急。晋贼来势汹汹，陛下尚需安抚朝中各方势力，方能共渡此难。此外，淮阴之贼虽然归顺，然其势力尚存，仍为心腹大患，不可不防！”
    隆庆帝闻言，面色阴沉了起来。
    于涟的话意思是虽然淮州打了胜仗，但是还需要他下罪己诏来安抚勋贵集团。
    这让隆庆帝如何能接受。
    没打胜仗的时候他要下罪己诏，现在打了胜仗他还要下罪己诏。
    他这个皇帝就这么有罪吗？
    这时，郭白上前一步，和于涟对质道：
    “太傅此言实乃大谬。乱军之中七进七出，古已有之，如关内侯文次骞便是先例，太傅无端疑我大熙功臣，此岂非不义之举？”
    “陛下英明神武，引领我等大胜，而太傅却屡次劝陛下下罪己诏，此岂非不忠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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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行此不忠不义之事，意欲何为？莫非收受贿赂，故而为之？”
    听着郭白的话，于涟气的胡子抖动。
    好一个郭子升，竟敢倒打一耙，说他收受贿赂？
    满朝文武谁不知你郭子升最喜好钱财，受贿最多，如今竟然反说他受贿？
    若不是此时政局动荡，郭白身后又牵连甚广，于涟真想当场在隆庆帝面前把郭白的那些烂事都说出来。
    只是考虑到朝堂的稳固，于涟这才硬生生忍下。
    就算他换下了郭白也不能改变什么，下一任兵部尚书未必比郭白好多少。而且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的话有极大概率会引起文官集团的整体反扑，这是于涟绝对不能接受的。
    如今勋贵集团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要是文官集团再乱起来，大熙真的就可以宣布亡国了。
    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徐徐图之，先从一头抓起，慢慢梳理整个乱局。
    于涟长出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愤怒，道：
    “郭子升，值此危亡之际，吾不与你计较。你且言，今晋贼作乱，当如何处置？王子腾远在淮州，何以解晋贼之危？若不下罪己诏以安朝中势力，使晋贼逼近京师，陛下又当何以应对？”
    于涟一连抛出三个问题，隆庆帝听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于涟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所说的三个问题确实是一言切中了要害。
    其中最根本的问题就是现在勋贵集团集体不配合，隆庆帝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带兵抵御晋贼。
    如果让文官统兵的话，且不说能力如何，其威望恐难以服众，届时大败，局面将变得更糟。
    然而这时郭白却淡淡一笑。
    “此有何难，陛下，臣举荐一人，可暂御晋贼之兵。再调王子腾回师，则晋贼可平矣！”
    隆庆帝闻言连忙问道：“何人？”
    郭白道：“陈正都！”
    陈正都是齐国公之后，虽然也属勋贵一脉，但却是偏远庶子，并不受重视。
    当时隆庆帝还在潜邸之时，陈正都便投靠了隆庆帝，担任亲王府的护卫队长，后来隆庆帝意外成为了皇帝，陈正都也水涨船高，被提拔为了禁军都统。
    后来陈正都更是一路升官，直到齐国公的嫡孙陈瑞文殉国，隆庆帝便趁机将陈瑞文的功劳算在了陈正都的身上，将其直接任命为了征南将军。
    目的是让陈正都领兵，替换掉缮国公。
    只是没想到陈正都去了淮州后却和缮国公同流合污……
    虽然事后查明陈正都是被缮国公架空所致，但隆庆帝亦对陈正都大失所望，遂将其放任在了家里。
    (本章完)

 第74章 ，科考改制

    第74章 ，科考改制
    淮州。
    刚刚发生的平淮战役没有对这片土地造成任何影响。
    所谓的大战只是一场演习。
    军报上的四十五万人对十八万人实际上多写了两个零。
    双方加在一起，整场战斗下来只有219人受伤，18人死亡。
    方永锻炼了新兵，王子腾捞取了功劳，各级官员收受了贿赂，所有人都在赢，只有隆庆帝在输。
    九月的稻谷长势已经非常喜人。
    再过一个月左右，晚稻就可以下来了。
    一些大户望着自家的两处田地，一边是挂在方永名下的田，稻谷高壮异常，穗穗饱满；另一边是没有挂名的田，直接矮了一半。
    虽然在往年中这也算是长势不错的，但和旁边的一对比，却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甚至如果站远了看，就好像两边种的不是一个品种一样。
    这下子，百姓对于方永是真龙天子的传言彻底坐实了。
    双倍的产出，这意味着什么，根本无需多言。
    百姓可不管什么别的虚的，他们只认两个字，粮食！
    当方永可以保证所有人有粮食吃时，他的声望在百姓心中便达到了巅峰。
    有的百姓甚至将方永当成神明来进行供奉。
    毕竟供奉神明不一定丰收，但供奉方永他是真的双倍增产啊！
    这种极致的个人崇拜有利有弊，但至少在目前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大量的世家大户争着抢着要把家中的田地挂在方永名下，就连那些一直不怎么配合的读书人这次也主动前来投效。
    毕竟越是有识之士越能明白，双倍的粮食产出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方永几乎得到了淮州地区全阶层人民的支持。
    大量的人才投靠过来。
    一日，贾雨村和吴元联袂而来。
    作为方永手下学历最高的人，贾雨村一直很受重用。
    小到处理地方事务、蛊惑百姓，大到参与军政、商讨作战计划，甚至是前往京城贿赂大熙高官，贾雨村的身影一直都有出现。
    在最开始的时候，贾雨村还不情愿加入方永的造反队伍。
    但随着方永势力的愈发壮大，贾雨村也变得真香了起来。
    今日的贾雨村身穿长袍，步履稳健，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高官的气度。
    他和吴元一同前来，有事要和方永商议。
    “将军，”贾雨村施礼言道，“近日来投效者众多，中有文人、贵族之裔、大熙故吏、商贾游侠之辈。人数繁众，不敢如从前般轻易任用。”
    “此等人才之考核、任用，皆需将军立制以驭。望将军详察此事，制定考核任免章程。”
    吴元也道：
    “将军，我此行之意与时飞类似。今将军所统之地广袤数百里，且日后必将增益。于此情势之下，将军初行之军管之制，颇显简陋，难以有效治理此等广袤地域。故需要一项成熟之制，以统驭管理。”
    方永闻言思考着。
    两人的意思是让自己建立小朝廷，科举考核人才，来对这些投靠过来的人才进行管理。
    他现在也确实到达这一阶段了。
    治国之道，首重人才。
    人才的重要性不必多说。
    以隆庆帝为例，其富有万里疆域，手下人才何其之多？
    就是因为其无法管理好这些人才，这才致使如今的局面。人才投效过来，如果不能妥善管理，便会化作祸患。
    想了想，方永道：
    “管理方面，元皓，你负责拟定一份制度。依托明熙两代的官吏制度，再参考我辖地内的实际情况，以稳定为主，不要轻易做出太大改变。”
    吴元应道：“是。”
    “至于人才的考核和任用…”方永道：“此事还需将薛鳌叫回来，共商细议后再定。”
    贾雨村闻言点头。
    薛鳌，就是薛大瘸子的本名。
    鱼字辈，薛蟠薛蝌的叔父。
    在方永的造反集团中，薛大瘸子在很早便投靠了过来，负责提供后勤、粮草、商贸等一系列支撑，虽然名义上是商人，但在方永手下中的地位很高。
    在面对涉及大量人员的任用考核时，方永不敢妄自尊大，一项政策施展下去将会牵扯到大量人员，拍脑袋决定是万不可取的。
    虽然方永心中有一些想法，比如他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降低科考门槛，重视实务发展，但是具体情况还是要和手下充分商议后再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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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薛大瘸子正在扬州和七大盐商规划今年大熙私盐的盐价，方永便安排人去叫回薛大瘸子。
    贾雨村见状，便先离开了。
    贾雨村走后，一旁的吴元却没走。
    方永疑惑道：“元皓还有什么事吗？”
    吴元笑了笑，掏出一份折子道：
    “实不相瞒，我已预先将制度拟定了出来，正是参考明熙两代制度拟定，以稳定为主，恰合将军之意，还请将军审阅。”
    方永闻言微不可察的看了吴元一眼，笑着接过折子，道：“元皓与吾心照不宣，正可省去许多功夫。”
    说着，方永看了起来。
    吴元拟定的制度参考了明熙两代的官吏制度，整体上没有做大的改变，不过这份制度只涉及了文官体系，对于军队没有做出丝毫染指。
    真聪明啊！
    完全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方永看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遂道：
    “可以，先在淮州城中试点，确定没问题后再向其他地区推广开来。”
    吴元点头应是。
    方永又道：
    “另外乡里村镇区域，仍实行军管，不做改变！”
    吴元一惊。
    心中瞬间想到了什么。
    “将军，乡镇军管之策耗军力甚多，且百姓大户久处军管之下，怨言渐生。若将军欲长此以往，还需改革管制政策才行啊！”
    方永轻声道：
    “放心，元皓，此乃权宜之计，待局势稳定，我自会调整之。”
    方永如此说了，吴元自不敢再多说什么，遂下去准备。
    几天后，薛大瘸子被方永叫了回来。
    方永将薛大瘸子、马老黑、贾雨村、吴元等人叫到一起，商议关于人员选拔和任用的事。
    对于选拔人才的基调，自然是“科举选拔，公平取士。”
    关于这一点谁都没有反对。
    但紧接着，方永提出的问题却瞬间遭到了几人的激烈争讨。
    (本章完)

 第75章 ，以银代官

    第75章 ，以银代官
    方永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极为炸裂。
    他想要降低四书五经在科考中的占比，转而更注重考核参试人员的实际才能。
    此言一出，顿时便遭到了除马老黑以外的其他三人的集体反对。
    贾雨村道：“将军切莫轻举妄动，四书五经深植于天下士子之心，尊贵无比。将军之志，意在遴选真正英才以襄助大业，然此事大可于选拔之后再行甄别，实无必要更易科考之内容。”
    吴元也道：“时飞所言甚是。当今之世，学子皆以四书五经为教义，尊孔孟为先贤。将军若贸然更易，纵得一时之便，然必招天下士子之非议，于将军之大业殊为不利，望将军深思而行！”
    “若非要更易，亦须待将军根基稳固之日，延请大儒为之背书，立新经为教义，徐图渐进，方有所成。纵有不成，亦无损将军之名也。”
    薛大瘸子道：“自古经义之争，乃为大争，不可轻视也。”
    听着这三人所说的话，方永心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迈的太大了。
    自己的心腹反应都如此强烈，若是换做别人，应该如何？
    连第一步都这么困难，自己后边准备的“普及教育”和“提升商人地位”两条就更别想了。
    看来此事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要等自己实力强大后才能尝试改变。
    然而，正当方永准备放弃这一想法之时，薛大瘸子却突然道：
    “若将军定要更改，我倒是有一折中之策，既能选得实用之才，又不致招读书人之众怒，不知是否可行。”
    方永闻言连忙问道：“是何办法？”
    薛大瘸子道：
    “淮州文溪楼是淮州最大的酒楼，其淮扬菜在整个南方都是首屈一指，无出其右。”
    “但是呢，很多北方来的客商却不甚习惯文溪楼的菜系。文溪楼的老板也曾在自家的酒楼里添加过北方菜系，但是却招致很多南方人的一片骂声，北方人也不叫好，最终无奈又改了回来。”
    “说来也奇，后来啊，文溪楼老板的儿子从京城回来，在文溪楼边上创立了雁北楼，延请北地之名厨执庖，顿时引起了那些北方客商的追捧，最终发展成了淮州城的第二大酒楼。”
    “如今很多人都以为文溪楼和雁北楼是一对对头，殊不知，人家是一家的产业啊！”
    薛大瘸子的故事说完，方永、吴元、贾雨村都深思了起来。
    马老黑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样啊。
    文溪楼和雁北楼是一家，亏他之前还总是说文溪楼的菜不好吃，雁北楼才应该是淮州第一酒楼。
    结果竟然是一家，太可恶了！
    另一边，方永思考了一番薛大瘸子所说的话，想了想，道：
    “如此，吾别立一科，专以擢取实干之才。”
    贾雨村提醒道：
    “此法虽能减他士之抵触，然于任用之际，犹须权衡二者比例，最好将此类取士之人的任用稍降于寻常科考之士一等，否则同样难平悠悠之口。”
    方永皱起眉头。
    一旁的吴元沉默良久，道：“我倒有一法，可解此局。”
    方永连忙道：“军师快讲。”
    吴元道：“授银不授官。”
    “授银不授官？”方永思考着，没想明白，问道：“何解？”
    贾雨村和薛大瘸子也看了过来。
    马老黑沉思着。
    他在想一会儿结束后一定要去雁北楼问问那的老板，雁北楼和文溪楼到底是不是一家。
    吴元解释道：“将军得实用之才后，只赐俸禄，不授官职，先使其暂理事务，待其有政绩或建功之后，再赐以官职，如此则无人敢非议矣。”
    方永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啊！
    既能堵住幽幽之口，又能选出实用性的人才，可谓是一箭双雕了。
    贾雨村和薛大瘸子听后也表示同意。
    方永遂道：“就依军师此计！”
    几人随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将事情基本敲定下来。
    很快，方永命人在所控制的区域内张贴榜文。
    “吾淮阴军将军方永，以不忍黎庶之贫苦，受天命之感召，创立淮阴军，扫荡世间之恶，以安百姓。今战事已息，建两淮总务府，愿慕先贤之道，举行科考，以拔擢人才……”
    这是科举的榜文。
    此外，在科举榜文之下，还有一张小一点的榜文。
    写道：“惟念人才之重，今麾下缺员甚多，若有才而不通经义者，可赴实学之考，若通过，则赐以俸银，暂理庶务。”
    科考的榜文发表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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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读书人对此议论纷纷。
    经过了方永近一年的统治，很多人对方永的看法发生了很大改变。
    一开始大部分的读书人只是认为方永是匪，难成大事。
    但随着方永一点点攻城略地，一次次击败朝廷，将局势稳定下来后，一些读书人的态度也随之发生改变。
    尤其是当方永用双倍的粮食证明了自己天命所归后，越来越多的读书人认为投靠方永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尤其是那些在大熙的科举中频频失利的读书人，他们对大熙的科举已经趋于失望，而如今方永的出现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人都选择了报名。
    至于实学考试。
    虽然多多少少也有几人议论，但却并未引起大范围的关注。
    在很多读书人看来，所谓的实学考核不过是在筛选小吏。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很多时候朝廷也会如此，那些九品往下的没有品级的小官小吏通常并不需要熟稔经义，只需要有一技之长就可以担任，这很正常。
    譬如管理粮仓的体系中有一个灭鼠官，没有品级，唯一的要求就是擅长灭鼠，像这样的“官”几乎没有升迁的希望，也无人在意。
    如此，时间流逝。
    淮州的考院被打扫出来，并临时扩建，保证其可以容纳所有参加考试的学子。
    这场考试只设置一个考点，就是淮州，主考官为贾雨村，副考官是吴元。
    其实方永本来是安排吴元担任主考官的，但吴元却担心自己没有功名，难以服众，遂让贾雨村担任主考官。
    只能说，曾经在金銮殿的罢黜成了吴元一生都难以过去的坎。
    此外，实学考的副考官是薛大瘸子，没有主考官。
    方永会在薛大瘸子遴选完后亲自充当主考官进行进一步的考核。
    如此，一段时间过后，考试还未开启，大熙的使者却先一步来了。
    户部侍郎高京亲自作为使者，携带册封圣旨，蟒袍而来。
    (本章完)

 第76章 ，割地册封

    第76章 ，割地册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王者之治，首在安邦定国，以抚兆庶，而臻至治。
    近有淮州方永，怀忠抱义，志在安民。其以兵戈之盛，非为私欲之图，实欲藉此以表忠诚，祈请封爵，以昭荣宠。
    朕鉴其情，念其志，爰依所请，特封方永为淮阴侯，锡之山川之封，授之爵禄之荣。
    望方永宜深体朕心，克尽臣节，恪遵朝纲，勿违国法。当以保境安民为己任，辅佐朝廷，以国为重，勉力同心，共襄盛治。
    今特遣使赍诏，并赐册宝，昭示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高京念完圣旨后，方永随手接了过来，然后毫不在意的揣在怀里。
    高京没敢提出任何异议。
    按理来说，宣读圣旨时对方应该是要下跪领旨的。
    但有时候事情也需要变通。
    方永据淮州等地，拥兵数十万，名为归顺，实为割据。
    如今他作为使者前来，别说指望方永跪下接旨，方永没让他跪着宣读圣旨就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这时，方永笑着道：
    “高大人此番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吾已令人备下薄宴，还请高大人移步。”
    高京闻言，不敢拒绝。
    方永割据一方，威名赫赫，高京不敢轻易拒绝方永。
    好在这时，高京见到了方永后面的贾雨村，这让高京心中轻松不少。
    之前贾雨村进京时和他有过来往。
    贾雨村通过黄家的关系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万两黄金，请他出言弹劾缮国公。
    后来他在多方考虑下，同意了此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也算是在帮淮阴侯扳倒缮国公的行动中出了一份力，有着这层关系，想来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事实也确实如高京所料，方永请他赴宴，全程气氛轻松愉悦，相谈甚欢，并未出什么差错。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钦差则到达了扬州，宣布了对王子腾和毛成的封赏。
    王子腾忠心耿耿、平叛有功，被封为忠勇侯。
    毛成以武力破敌，立下大功，被封为昭武伯。
    同时，召二人即刻携部下返回直隶，抗击晋贼。
    ……
    入夜，方永往黛玉房间走去。
    路上碰到雪雁。
    方永遂问雪雁道：“林妹妹可睡了？”
    雪雁回答道：
    “姑娘洗漱完，刚躺下。”
    方永闻言笑着拍了拍雪雁，道：
    “那正好，今天我住这，再去打盆水，给爷洗洗脚。”
    雪雁耸了耸小鼻子，指着旁边的巧烟道：
    “爷就会使唤我，怎么不让巧烟去干。”
    “哦？”方永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雪雁，直看的雪雁有些慌。
    “怎么了，爷看什么？”雪雁问道。
    方永凑上前，道：“巧烟去打水可以，那谁来伺候爷更衣啊？”
    雪雁的脸瞬间红了。
    “我，我这就去打水！”
    说完，雪雁红着脸逃了。
    方永走进黛玉的房间，只见黛玉此时斜靠在床上，盖着薄被，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小衣，纤薄贴身，手里捧着卷书在看。一节藕臂稍稍露了出来，十分好看。
    方永凑了上去，“妹妹在看什么呢？”
    黛玉回答道：“是琴谱啊。”
    方永靠近问道：“妹妹还会弹琴？”
    黛玉轻轻点头，“学过一些，怕忘了，今儿翻来看看。”
    说着，雪雁端着热水来了。
    方永遂坐在黛玉床边，让雪雁帮忙洗脚。
    黛玉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方永胸口，“你啊，又欺负雪雁。”
    方永狡辩道：“是雪雁自愿的，怎么能叫我欺负她呢？”黛玉白了方永一眼。
    “哼，惯会骗人，没一句真话，刚刚你在外边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方永谈笑道：“如此可见，妹妹看书时也不专心，可是在想着我？”
    黛玉脸色一红，道：
    “才没有。”
    “没有？”方永将手伸到黛玉腰间抓起了痒，“说，到底有没有？”
    黛玉嬉笑着，“什么啊，哥哥惯会欺负我了，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两人打闹着，不知何时，黛玉落进了方永的怀里。
    雪雁和巧烟也识趣的各自退了出去。
    在方永的怀中，黛玉感到莫名的心安。
    那件轻薄的小衣被方永解下，露出里面修弱细巧的娇躯。
    方永轻轻吻住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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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黛玉伏在方永胸口痴睡着，小脸满是幸福。
    方永的手轻轻放在黛玉的腰上摩挲着。
    心中浮想联翩。
    林妹妹还是太瘦了，将来若是临幸起来，岂不是要心疼。
    这时，黛玉醒了过来。
    一对好看的眸子看着方永。
    “哥哥想什么呢？”
    黛玉问道。
    方永这才发现黛玉醒了。
    想了想，将刚刚自己想的事情小声告诉了黛玉。
    黛玉听的满面红霞，轻轻捶了方永胸口一下。
    “坏人，这种事怎么说的出口，你找宝妹妹去吧！”
    方永笑意满满，又拉着黛玉说了许多羞耻的话，弄的黛玉羞涩不已，最后还不忘叮嘱道：“妹妹今晚等着我，我还过来。”
    黛玉道：“谁等你，今天我锁好了门，才不让你进来。你去找宝妹妹去。”
    方永笑着摇摇头，遂招呼巧烟洗漱更衣。
    今天他还有很多事呢。
    临行时，方永将一个包裹留了下来，道：“这东西就放在这，由妹妹替我保管吧。”
    黛玉也没关心包裹里是什么，走上前，忽的亲方永了一下，然后迅速躲开了。
    “哼哼，不准亲回来！”
    黛玉笑着说道。
    待方永走后，黛玉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份圣旨，一件蟒袍。
    雪雁惊呼道：“爷现在是侯爷了！”
    黛玉看着那件袍子。
    “收起来吧。侯爷？可远不及他的志向啊！”
    外界，方永举行的科考开始了。
    首次科考，只有一轮考试。
    题目有三。
    一者：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何解？
    二者：不战，则国与家危。不可否，兵者凶器也。何解？
    三者：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何解？
    三道题目并不算困难。
    一考财政、二考军略、三考百姓。
    方永的标准是只要有一定的才能，能答得上这三条的就可以录用，旨在挑选大量的基础管理人才。
    而在考场的另一边，则是与之同时进行的实学考试。
    考题同样有三个。
    一，如何教导百姓。
    二，如何发展商业。
    三，如果让你从事教导百姓或商业发展方面的职务，是否愿意。
    (本章完)

 第77章 ，坚壁清野

    第77章 ，坚壁清野
    娘子关，
    素有三晋之门户，天下第九关之称。
    如今这座关隘正在被晋贼攻陷。
    陈正都再度挂帅，奉命来解救娘子关。
    然而等他到来时却发现此地已经被晋贼团团包围，根本无法解救。
    太多了，晋贼比想象中太多了。
    和陈正都情报中得到的不同，晋贼并非只是山西吴胜的起义部队，而是一个统称。
    大量的直隶的百姓不知道为什么逃入了太行山，如今全都做了匪，各种山头林立，小则几百，多则数千，交相呼应，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可怕势力。
    这些人响应吴胜的号召，和山西的晋贼前后夹击，已经将娘子关化作了彻底的孤城。
    此外，还有更多的人从太行山脉中下来劫掠，打劫富户，抢占百姓，那些遭遇匪患的百姓事后竟也投匪，最终越滚越大，遍地都是狼烟。
    该死！
    陈正都不知道直隶总督到底瞒了他多少。
    但他敢肯定，他要是真这样傻乎乎的冲上去，他手下的这三万京营士兵将连一丝水都掀不起来。
    娘子关或许早已经沦陷，或许还有部分人坚守，但此时已经毫无意义。
    将晋贼挡在直隶之外的想法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
    陈正都现在能做到的只有将晋贼拖在直隶之内，以此来保住京城，等待王子腾的援兵。
    说实话，陈正都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局面，他就不该答应隆庆帝再次出征。
    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多好。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后悔药可吃。
    现在退回去的话隆庆帝肯定不会饶了他的，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当下陈正都退回了直隶的真定古城。
    在直隶的所有城池中，真定的防御能力数一数二。
    但还是那一点，人太少了。
    晋贼的贼兵数量至少在大几十万上下，尽管其中各种匪兵难民混乱不堪，但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这些问题也都将被磨平。
    而陈正都的手下只有三万京营兵。
    靠着这三万京营兵马想要守住关隘，面临的困难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是还有人制约的情况下。
    “陈将军，您擅自更改行军战略，咱家定会如实上报给陛下的！”
    一个干瘦的太监监军威胁着说道。
    陈正都感到无比头疼。
    但他此刻已经无力与其争辩。
    兵部制定的战略是让其驻守在娘子关，依托这座天下雄关，将晋贼拦在直隶之外。
    但现实很明显，他这点兵力连靠近太行区域都做不到，更别说驻守娘子关了。
    只是监军的话不能不听，缮国公的惨剧犹在眼前，于是陈正都不得不从那少的可怜的军费中挤出五千两来拉拢监军，使其可以如实将这里的情况上报，不求为他美言，只求不添油加醋便好。
    将监军的事情解决完后，陈正都立刻派遣士兵，开始准备坚壁清野的工作。
    作为曾经经历过和缮国公一同讨伐淮阴贼的将领，陈正都在军事指挥上的能力提升了不少，尤其在“固守”和“建立防线”这两点上，陈正都可谓是深刻继承了缮国公的思想。
    缮国公最擅长这种打法，当年在辽东就曾用这种办法拖垮了骁勇善战的女真人。
    在淮州，又用这种办法逼得方永束手无策。
    不管其人品如何，这种战略打法确实是行之有效的。
    如今缮国公虽然死了，这种打法却传承了下来。陈正都发现，晋贼的发展模式极其简单粗暴，和淮阴贼的发展模式并不相同。
    淮阴贼的内部有着完整的经济体系，靠着贩盐和耕种两大支柱供养士卒，对抗朝廷，因此其内部稳定性非常强，俨然是一个小国的形式。
    缮国公曾试着建立封锁来破坏淮阴贼内部的经济，然而收效甚微，反而是己方的盐价大量上涨，百姓痛苦不堪。
    最后缮国公不得不下令派兵到对方境内屠杀百姓来达成破坏经济的目的，而这也为缮国公后来的惨死埋下了祸根。
    但晋贼和淮阴贼不同。
    晋贼的发展完全是靠着劫掠来支撑。
    劫掠大户，劫掠百姓。
    被劫掠了的百姓无处可去，最终无奈加入晋贼，进行下一次劫掠，如此越滚越大。
    这种流寇模式没有稳定带来收益的产业，只是不断的无序扩张，这种扩张在短时间内的发展速度极其迅速，但缺点也很明显。
    那就是他们一但停下来，无法再劫掠到东西的时候，崩溃也就开始了。
    陈正都只要坚壁清野，将晋贼死死拦在这里，用不了多久晋贼就要支撑不住，到时候晋贼是退回山西还是南下劫掠就不是陈正都该考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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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三万人，能守住真定就已经是他能力超群了。
    坚壁清野四个字解释起来，无非就是加固防御，肃清野外。
    但说起来简单，真正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
    一个清字，代表的是将城墙外的百姓、粮食、家畜、甚至是房屋树木全都肃清。
    对于那些普通的黎庶来说，这其实算不了什么。
    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
    鸡鸭猪狗等家禽家畜，他们没有。
    金银铜铁等财物，他们没有。
    绸缎布等衣物，他们没有。
    粮食，他们也没有。
    他们唯一有的或许就是那破破烂烂的泥土房和村口的老槐树了。
    一处村子里。
    陈正都的士兵驱赶着一群麻木的百姓往外走去，秉承着什么也不留给敌军的策略，士兵们丢出火把，将村子的破屋子连带着老槐树一起付之一炬。
    小孩看着老树上燃烧起来的火焰失落的道：
    “妈妈，明年是不是吃不到槐树了。”
    “傻孩子，那槐树今年就被扒光了树皮，已经死了。”
    和百姓比起来，那些富户大户的抵抗情绪要强的多。
    他们不愿意遵守陈正都坚壁清野的命令。
    尤其是他们的宅院，那些高墙大院中凝聚了家族多代人的心血，没有人愿意轻易将其放弃。
    如果是缮国公，此时肯定就要开始杀人了。
    不过陈正都不敢学习缮国公，因为他得顾及自己的九族。
    因此陈正都只能尽力的派人去劝说。
    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然而最终的效果并不好，很多大户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祖业。
    饿死不搬家这种想法根植这些人的心中。
    大不了投靠晋王。
    一些大户在心中如此想到。
    (本章完)

 第78章 ，科考人才

    第78章 ，科考人才
    坚壁清野之后，陈正都将大量的百姓强行迁入城内。
    这些百姓在城内没有住所，陈正都便让他们在城中就地搭建棚屋居住。
    陈正都每天会发放少量的食物，维持着这些百姓的生命，然后强制这些百姓修筑城墙。
    大量的百姓因为劳累和饥饿死去，期间自然也有百姓进行反抗，但最终都被无情镇压。
    在这期间，牙行的生意大量兴盛起来。
    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才往往可以在那些面黄肌瘦的灾民中挑选出有价值的人。
    例如一些美人胚子、美男胚子等等。
    这些孩子未来最完美的结局大概就是被一些大户人家买走，充做丫鬟奴仆。
    而最差的结局或许是青楼妓院？
    不，那不是最差的。
    最差的是那些没有价值，没人要的孩子……
    “妈妈，等我以后赚到了钱就回来找你，给你盖大房子！”
    一个小女孩挥着手说道。
    妇人噙着泪，强行忍住。
    “好，娘等着阿秋。”
    小女孩被带走了，所换来的只是一袋麦子。
    但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局。
    因为小女孩留下来的话只会更惨。
    城外已经开始出现游荡的小股晋贼。
    陈正都不禁加重了对于城墙的修筑工作，就连妇人也被派去挖坑，帮忙修补城墙。
    直隶总督此时已经提前逃到了保府。
    陈正都向其索要兵马支援，因为直隶总督手里还剩两万左右的绿营兵，虽然战力非常不堪，但至少也算是人，俗话说得好，放屁填风，有兵总比没兵强。
    对此，直隶总督虽然表面上满口答应，但却一直找各种理由推脱，迟迟不派人过来。
    陈正都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乱世之中，兵马为王，对方是在观望局势。如果他能顶住晋贼的进攻，直隶总督就会带兵赶来支援，做大熙忠臣。
    可如果他顶不住，那直隶总督估计就要成为大晋忠臣了……
    “乱臣贼子！”
    陈正都忍不住骂道。
    淮州，
    方永组织的科考圆满结束。
    考生们兴高采烈的走出考场，期待着不久后的放榜之日。
    一些之前投降的县官，如宋应阁等人被充做考官，负责审阅考生的考卷。
    他们将排除掉那些滥竽充数的考生，然后将其中有些能力的挑选出来，交给贾雨村和吴元审阅。
    这次科考总计考生962人，在初次审阅过后，剩余189人。
    贾雨村和吴元再次审阅，同时进行排名。
    这次基本没有再筛人，只挑出了两份在言辞中有些倾向朝廷意图的卷子。
    剩余187人。
    说实话，这剩下的187份卷子中实在没什么惊才艳艳的存在，其平均水平也就是秀才左右，达到举人水平的都寥寥无几。
    但奈何方永目前实在是缺人，他目前下辖的几座大城和几十个乡县都是在复用大熙朝廷原本的官员，然后再用军队对这些官员管制。
    短时间内或许没问题，但时间长了，必然是一个祸患。
    所以这些人现在也就凑合着用了，先顶上去再说。
    很快，考生的考卷被排好名次送到方永面前。方永拿起最上面的查看。
    这是贾雨村和吴元拟定的第一名，算是状元。
    “夫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自古国家之兴亡，恒系于战事之胜负。盖战事者，所以保邦定国，御外侮而安内乱也。然兵者凶器，非至不得已而弗用。
    盖以杀伐为事，残伤生命，实乃逆天之行。故圣王用兵，必审时度势，明辨是非，以求师出有名，伐罪吊民……
    然则，治国之道，岂徒恃兵威哉？盖以德为本，以兵为卫，方能保世滋大，长治久安……”
    方永看着这份考卷思索了一番。
    此人的主张偏向于保守，对发动战争的态度比较谨慎，但也并没有直接的表示反战，算是标准的儒生思想。
    再看署名，海陵，金治。
    海陵，姓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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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陵并没有金姓的大族，此人应该是平民出身。
    再看第二名的考卷。
    “国之立，非以兵强，兵不强不足以保民。故兵者，国家之干城，社稷之屏蔽也……”
    和第一名相比，此人的主张更加倾向于发动战争。
    只是其虽然倾向开战，但大部分只是夸夸而谈，并没有写出太好的强国强军的论点。
    只有其中一句，
    “用兵者，当以仁义为本，智勇为用，使兵士知礼义廉耻、明是非曲直。如此则战必胜、攻必取。”
    这句还算堪用。
    再看署名，淮州，年九安。
    方永思索着。
    年家是淮州四大家族之一，在大熙朝堂中势力非凡。
    对方将家族子弟送过来参加科考是想两头下注？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贾雨村和吴元才将其排在了第二？
    方永再往后看，越往后越差，到了二十名开外，就纯粹的只是文笔凑合，其余的东西就完全一文不值了。
    “罢了，识字就有用，就按着这个名单来吧！”
    方永动笔，将金治勾选为了状元，年九安勾选成了榜眼，探则勾选了第八名，张文。
    张文的考卷写的不算出彩，但好在言之有物，多少有点学问，矮子里边拔高个，倒也算排的上号。
    点其为探的因为主要是因为张文相貌不错，英俊潇洒，符合探郎的传统形象。
    方永见过张文。
    张文是张远的儿子，其父张远投降后，方永派人给京中的李泥致信，让其将张远的家眷送过来。
    后来经历了一些波折，张远的家眷被送到了淮州，包括张文。
    张文到淮州后，得知了其父张远投降的经过。
    然后张文认为方永打败张远靠的是阴谋诡计，不算好汉。
    于是张文决定代父雪耻，一个人来到了方永的府邸，要挑战方永。
    张文自付武艺高强，自幼打熬身体，学过多本武林秘籍，像什么太祖神拳，少林金刚腿之类的尽皆精通，和家中小厮打斗时，等闲十几个人近不了身，因此这才有信心挑战方永。
    也是正巧，方永那天无事，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便同意应战。
    然后，张文的武侠梦就被方永一巴掌击碎了。
    “从今以后我弃武从文！”
    张文泪目着说道。
    当时的方永对此只是付之一笑，引为趣谈，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弃武从文了。
    (本章完)

 第79章 ，开启民智

    第79章 ，开启民智
    除科考以外的，更让方永看中的是实学考试。
    不同于科考，实学考试没有考卷。
    其实一开始是有考卷的，但是当考试真正开始时才发现……有很多人压根不识字。
    无奈，薛大瘸子只能临时动员手下的掌柜、主事，来充当考官，进行面试。
    经过面试，参加实学考人数共652人，通过者45人。
    比例远远低于正常科考。
    而这还是降低了要求的情况，不然只会更低。
    以其中的一人举例。
    这是一位乡间的老农，很擅长种田，以往给地主家做佃户时属他种的田最好，后来地主没了，这位老农换成给方永种田，种出来的依旧比别人好的多。
    方永发布了榜文后，老农所在地区负责讲解榜文的人文化水平不高，会错了意。
    方永写的是“若有才而不通经义者，可赴实学之考。”
    那位讲解者说的却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就可以去参加实学考，考过了就有俸禄可以拿。
    老农听了之后，觉得自己在十里八乡中种田最好，正是这所说的有一技之长的人，于是便启程前往淮州，参加实学考。
    薛大瘸子带人对老农进行了考核，结果发现老农除了种田之外什么都不会。
    一开始老农被刷了下去，但后来随着考核深入，越来越多一无是处的人出现，薛大瘸子这才发现老农这样的还算是不错的。
    至少其讲解起种田来时说的头头是道，比起那些眼高于顶又毫无能力的人要强太多了，让其当个管理田亩的小官也未尝不可。
    于是老农又被重新录用了回来。
    最终，参加考试的652人中，只录取了45人。
    按照流程，接下来薛大瘸子会挑选出其中的佼佼者，然后亲自交给方永来面试。
    但薛大瘸子最终只带了一人过来。
    因为除了此人外，其他人都太过不堪，实在拿不出手来。
    “沈图拜见将军大人！”
    这是一个年轻人，拱手立于堂下，身上穿着十分普通的布衣，面对方永时表现的很淡定，没有像普通平民百姓那样惶恐。
    方永查看起对方的资料。
    沈图，无字，滁州人士。
    万宝商号学徒，去岁行商至金陵时遇到冯泰起义，商队被起义军抢占，沈图因擅长记账而加入起义军成为账房。
    冯泰败亡后，沈图因能力被官军看中，加入官军负责看管军资。
    高邮城破时，沈图因主动帮助淮阴贼指路占领军械库而免去了清算。
    事后沈图出售了一批粮食积累了资金，在高邮城中成立了沈氏商号，薛大瘸子在这里做出了标注，推测这批粮食是缮国公的军粮，不知道被沈图用什么办法藏了起来，成为了其之后的第一桶金。
    方永对此没有在意。
    既然对方现在已经决定为他效命，那再追究这点粮食也没太大必要。
    方永不是那种气量狭小的人。
    “沈图，说说你对商业的看法。”
    方永问道。沈图闻言，短暂的思考了片刻，微微欠身说道：
    “将军大人，在下以为商业是您手中的工具。”
    方永点点头，正等着沈图说下文，却发现沈图已经停了下来。
    “没了？”
    方永问道。
    沈图道：“没了，商业只是您的工具，没有其他作用。您想要开疆扩土，商业便会帮助您开疆扩土。您想要休养生息，商业便会帮助您休养生息。”
    方永听后，若有所思。
    遂再问道：“若我想要开疆扩土，让你主持发展商业的话，你准备怎么做？”
    沈图回答道：
    “将军大人，如果您想要开疆扩土的话，我建议您组建商会。商人逐利，并无大局观念，时常处于内耗之中。组建商会可以统筹商人的力量，统一管理，禁止内耗，让他们一致对外，收割与您敌对势力的财富。”
    方永眼前一亮，觉得有点道理，遂又问道：“那如果我想要休养生息呢？”
    沈图回答道：
    “如果您想要休养生息的话，我依旧建议您组建商会。商人逐利，并无大局观念，您可以以商会的名义招揽外界的大商人入驻，让他们将财富主动带到您的领土。”
    还是组建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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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
    方永笑了笑，问道：
    “那些大商人如何会愿意来我这里？只组建商会就行吗？”
    沈图回答道：
    “商人所求的无非只有两点，一是利益，二是稳定的获取利益。如今大熙对商人的赋税极重，且商人地位极低，很多商户辛苦赚取的钱财很容易就会被权贵所攫取。”
    “商人们对此早有怨言，我辗转流离已久，对此最是感同身受。”
    “我敢保证，如果将军大人愿意制定一条政策，加入将军大人的商会就可以提升商人的地位，获得将军的庇护，减少赋税。这样的话，那那些大商人一定会抢着加入将军手下的商会，将资产带到将军的领土。”
    方永听后，心中有些惊讶。
    这人确实有点东西。
    在这个年代竟然能想到这些。
    提升商人地位这件事其实方永一直都想做，只是现在还没有达到足够的时机。
    沈图属于是直接提前拟定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绝对属于是超时代的眼光。
    不过沈图到底是有着其中的局限性，他有一点没有看到。
    那就是这样的商会建立之后，势必会尾大甩不掉！
    在前期，有着大熙作为共同的敌人，商会将会给方永提供极为有力的支持，这种支持是绝对的。
    只要方永同意提升商人的地位，那商人就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他，用尽所有力量，将腐朽的大熙一点不剩的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大熙死后，没有了外部敌人之后，商会必然将成为内部的一个庞然大物，无人可制。
    如果有一日方永颁布一些政策来压制商会的话，那商会当年对付大熙的手段就会来对付自己了。
    这是一个必然的矛盾，无法避免。
    而唯一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就是，培养一股不弱于商会的力量，和商会并驾齐驱。
    也就是方永在最初实学考试的试卷上罗列的两个问题之一。
    “如何教导百姓！”
    发展商业的人才现在已经找到了，可开启民智的却还遥遥无期……
    (本章完)

 第80章 ，真定之战

    第80章 ，真定之战
    实学得到的人才被方永迅速安排下去。
    沈图被送到薛大瘸子手下帮忙。
    虽然现在还不是组建商会的时机，但可以先将雏形搭建起来，日后成立商会也会更加顺利。
    另外的人才被分别送到商队和军屯，从最基础的职位干起，能者上，劣者汰。
    至于科考的人才，方永的安排则要更加重要一些。
    因为不算沈图的话，从平均素质上比较，科考选拔出来的人才确实是比实学考选拔出来的人才平均素质高不少的。
    因此二者的起步自然不同。
    其中前二十名直接被方永安排在手下的乡县中担任要职，负责管理基础政务。
    再往后能力差一些的，虽然不如之前那些，但至少文学通达，有一定的学识。
    方永让他们担任各地的“教谕”和“训导”，负责弘扬学风，为将来的普及教育做准备。
    此外方永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军中教习的职务。
    这一职务专门负责教导军队的基础军官。
    方永手下军队里的基础军官基本都是泥腿子出身，靠着真刀真枪一点一点打出来的，这些人的能力不用多说，文化也说不出来。
    方永不要求他们懂得什么儒学精义，但至少要求他们识字。
    人才还是太少了，这点人对于方永的地盘来说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不过总归是有了一个开始，以后可以再慢慢完善。
    不久后，科考的榜单被放出。
    中榜者欢欣鼓舞，没中榜的捶手顿足。
    不过很快，那些中榜之人的笑容也消失了。
    “军中教习？这也算官吗！”
    一名排行第100的士子不满的抗议着。
    他自以为才华出众，中榜后不说直接担任知县，但当个县丞、主簿总归可以吧，现在竟然让他去当什么劳什子“军中教习”，教那些大头兵认字，这不是在侮辱他的才华吗？
    似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不满意方永所安排的官职，于是聚集在一起，拒绝赴任。
    方永得知后专门派人对他们进行劝导，详细讲解了军中教习这一职务的重要性。
    经过讲解，一部分人被说动，同意赴任。
    但仍然还有二十多个人拒绝赴任，固执的要求方永调换他们职务。
    一家包子铺中，两名青年士子互相讨论着。
    “云兄，军中教习虽然是微末官职，但我二人素日连县试都未能及第，沦落到以卖字为生，如今能得到官职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你就应允了吧。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军中，彼此相扶相助，岂不是一件幸事？”
    闻言，被称作“云兄”的士子不满的道：
    “哼，此言差矣，我平日虽不能过县试，乃是大熙朝政腐败所致，非是我疏学浅。今番一试，我高中第一百名，岂是平庸之辈，安能屈就做一小小教习？奉生，你只中了第一百六十三名，教习于你也不算埋没，你去赴任吧。”
    名叫“奉生”的学子听后气的不行。
    “你！”
    奉生拂袖而去。
    事后，
    拒绝赴任的那二十几人没有等来调换的职务，
    有的只有持续的闲置。
    真定，大量的晋贼陆续从太行山中走出。
    不出意外的话，娘子关应该是已经陷落了。
    白家，坐落在白鹿镇的一家大家族。
    白崇礼是白家的族长，身负举人功名，儿子也同样中了举人，正准备考取进士。
    整个镇子有三千多户，镇里的米铺、布铺、油铺、肉铺都是白家的产业。
    陈正都坚壁清野时，曾力劝白家离开，但白崇礼却固执的不愿离开。
    在这里，白家堪称白鹿镇的土皇帝，白崇礼一言便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可是如果离开，那他充其量也就只能算个富户罢了，家族几代人积攒下来的产业土地都要放弃，这让白崇礼如何能接受？
    最终，白崇礼只同意让他儿子带着一部分财产独自离开，他则固执的带领白家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上。
    而镇上的百姓在白崇礼的带领下，最终也没有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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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马蹄掀起尘烟，凶神恶煞的匪徒来到了镇上。
    “喜迎晋王王师！”
    白崇礼带着镇民跪拜在马蹄下，身后有人举出早已准备好的红色对联。
    上联：喜迎晋驾，万众一心襄大业。
    下联：力举全镇，祈愿早日定乾坤！
    对面，晋贼分支，太行匪分支，小龙山二当家不解的问道：“大哥，这写的啥啊？”
    一旁的“大哥”看了半晌道：
    “不知道，管他写的什么东西，这群地主没一个好东西，杀了再说！”
    在白崇礼惊恐的目光中，一轮马刀斩过，苍老的头颅飞起，血液染红了本就鲜红的对联。
    人群四散而逃，晋贼冲入白鹿镇。
    白家被轻易攻破，金银珠宝被抢光，粮食被搬走，女人被掳走，孩子和男人则被叠起来串在了门口。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些白鹿镇的普通居民反而因为身无分文而免去了一死。
    不过虽然如此，这些人也依旧被逼着加入了匪徒，然后向着下一个镇子前去。
    城外的沦陷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匪徒便已经靠近了城池。
    陈正都严阵以待，之前负责修补城墙的那些百姓如今又被分发了武器，变成了守城的士兵。
    好在，这次陈正都给他们的伙食好了一些，毕竟总不能饿着肚子守城，那样的话如果城破了，谁也落不着好。
    又过了两天，吴胜带着晋贼真正的主力来到了真定城下。
    攻城开始了。
    攻城方，晋贼，号称三百万天军，实际兵力七十万，大多数由土匪难民组成，结构松散，没有管理方式，基本属于各打各的。
    通常的进攻方式就是土匪在后面驱赶着大量难民往城上攀爬进攻，几辆老旧的楼车已经是晋贼最先进的攻城利器。
    守城方，陈正都，号称三十万大军，实际兵力三万京营兵加三万普通百姓。
    结构为一名士兵带一名百姓进行守城，其实百姓的数量还可以更多，只不过这些百姓几乎没有经过训练，如果百姓的占比太多的话，防御能力就下降的太多了。
    军中的火炮看似崭新出厂，但实则却是康宁年代的老炮打磨翻新，也不知道工部下发的那些新炮被送到哪去了，总之陈正都命人开了一炮炸膛后就再也不敢使用。
    另一边，王子腾和毛成正在带兵赶来的路上。
    (本章完)

 第81章 ，反叛前夕

    第81章 ，反叛前夕
    由于淮阴贼方永已经归顺大熙，自然也就没有了剿灭的必要。
    如今最要紧的是已经打到直隶地区的晋贼，应隆庆帝的旨意，王子腾和毛成带领手下军队马不停蹄的往直隶赶去。
    至于扬州等地，只留下了少量的兵马驻守。
    十月，稻谷已熟，丰盛的收获将方永的府库填满。
    两次的丰收让他的粮食储备达到了无比安心的程度。
    麾下的重骑兵训练也是初具成效，骑阵、冲杀都已经有模有样。
    唯一的缺点是马匹不够，这是硬伤，没有办法，只能等待薛三和薛蝌的商队回来。
    一名精锐的重骑兵需要配备三匹战马，少一点的话也至少需要两匹才行。
    这主要是因为重骑兵在战场上需要进行持续的冲杀和战斗，其身上沉重的铠甲和武器一匹马根本无法长时间承受，所以需要配备多匹马轮换骑乘，避免战马因过度疲劳而影响战斗力。
    方永准备组建一支一万人的重骑兵部队，这需要足足三万匹战马，如今他只有三千多匹，只有十分之一。
    不过现在还不用着急。
    他今年还没有北上的打算，目的仅仅是进军江南等地，一千人的重骑兵已经足够他使用了。
    王子腾的大部队已经调走，朝廷在直隶的战斗极为紧张，已经无暇顾及南方地区，此时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
    薛大瘸子的商队已经开始在扬州、徐州等地经营，埋插暗线，只等秋收结束，他这位归顺大熙的淮阴侯就要重新反叛了。
    哦不，不能说是反叛。
    应该说他这位仁德的淮阴侯见百姓困苦，官吏无道，朝廷无力管辖这片土地，他代替朝廷帮忙管理个几百年罢了。
    这几日，黛玉一直在府里呆的闷了，便央求方永带她出来透透气。
    看着楚楚可怜，趴在自己胸口撒娇的林妹妹，方永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淮州城外有座白马湖，是历代有名的景致，有专人负责管理，设有楼阁美景供人观赏游玩，正好适合前去。
    顺带着，宝钗宝琴香菱等人也都跟着来了。
    黛玉和宝钗先后走着。
    萦回曲径，窈窕绮窗；日灼鲜杏，月映芭蕉。
    万株杨柳啭黄鹂，满院海棠更凝香。
    一个不施粉黛；羽衣环绦蚕口绒，清冷自然飘如仙。
    另一个粉面樱唇；发盘云髻金玉质，端端正正美人姿。
    微风初动，但听百鸟之声。
    鹦鹉哨，杜鹃啼；鹧鸪鸣，紫燕语；喜鹊穿枝，乌鸦反哺；黄鹂飞腾，百舌调音。
    走到尽头，见一湖，明如镜，广无垠。
    有游鱼而跃，白鹭而飞。
    黛玉来了兴致，扬言要在湖边钓蟹。
    人人说中秋吃蟹，但实际上，最肥的螃蟹却是在十月。
    枫叶落，荻干，醉宿渔舟不觉寒。
    方永陪了钓竿，静看着林妹妹钓蟹。
    宝琴最是活泼，拉着香菱去捉鹦鹉去了。
    只有宝钗陪在方永身边。
    如此钓了许久，黛玉鱼倒是钓上来不少，蟹却没有钓上来一只。
    “定是哥哥给的钓竿不行！”
    黛玉噘着嘴说道。
    方永和宝钗见状捂着嘴偷笑。
    黛玉生气的的道：“你们笑什么！”
    方永遂将钓蟹和钓鱼的区别讲给黛玉听。
    黛玉听后脸色红极了，道：
    “好啊，你们两个坏人，竟然一起看我笑话！宝妹妹，亏我还当你是当好姐妹呢，你竟也跟着学坏了，看我怎么罚你！”
    黛玉扑向宝钗。
    宝钗笑着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本欲是告诉姐姐的，是侯爷说林姐姐纯真可爱，要看林姐姐知道后的反应，我这才忍住不说。”
    黛玉听后看向方永，哼了一声道：“哥哥不是好人，再也不理哥哥了。”
    又见雪雁和巧烟在后面偷笑，黛玉捉住这二人，轻轻掐住她们的小脸蛋。
    “你们两个，也是心里藏了奸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方永上前，拉过黛玉的手，讨饶道：
    “是我的不是，只想着看妹妹纯真的一幕，却忽略了妹妹的感受，作为补偿，这便带妹妹捉蟹。”
    说着，方永又在黛玉额上轻轻一吻。
    黛玉脸色红红的，趴在方永胸口，不好意思的说道：
    “有好多人呢！”
    很快，
    太阳下落，螃蟹纷纷从湖中爬出，往岸边觅食。
    “原来螃蟹可以直接捡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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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惊喜的说道，伸手往螃蟹摸去。
    “小心不要被夹到啊！”
    方永护住黛玉的手，贴心的给黛玉送上了捕蟹夹。
    一旁的宝钗看着这一幕，竟平白有些羡慕了起来。
    “宝姐姐，你看什么呢，还不快来捉蟹？”
    宝琴笑着说道，拉着香菱撒欢般的跑到了岸边，拿着蟹笼罩起了螃蟹。
    “林姐姐，快帮我，那只螃蟹要跑了！”
    黛玉笑着道：“来了！”
    宝钗看着这一幕，心中轻叹。
    或许她永远也做不到像宝琴这样自然的和黛玉对话，正如初次见面时，黛玉提议以年龄排序，但她却不敢同意一样。
    “宝妹妹，快来啊！”
    黛玉招呼着。
    宝钗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
    十一月初，
    冷风吹动真定城上破败的残旗。
    血浆和碎肉挂在斑驳的城墙上，形成了一片暗黑色的膜。
    鸦群在空中盘旋，寻觅着地面上腐烂的残肢。
    陈正都面色难看的看着天上的鸦群，在他看来，这是不祥的征兆。
    陈正都搭弓射箭，将鸦群惊走，可是没过一会儿，鸦群便又飞了回来。
    “将军！”
    一名小兵担心的看了过来。
    陈正都将弓箭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转身离开。
    按照兵部给的消息，王子腾的先遣部队将会日夜兼程，将在二十天内赶来支援。
    然而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陈正都连援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虫豸，都是虫豸！”
    陈正都忍不住怒骂。
    一个月以来，真定城遭遇了晋贼的疯狂进攻，城上的守军死了一批又一批，守城的箭矢、滚木、石块越来越少，攻城的晋贼却越来越多。
    士兵见不到胜利的希望，士气已经接近崩溃了。
    陈正都观察到有部分晋贼竟然选择堂而皇之的绕过真定前往后方劫掠，这种行为无疑是对城中的陈正都的极大蔑视。
    但陈正都却不敢派兵出城攻击，只因敌我双方兵力悬殊太大，且士气太低，他怕出城遭伏，那样的话就全军覆没了。
    “王子腾还不来吗！”
    (本章完)

 第82章 ，扬州内应

    第82章 ，扬州内应
    直隶的战事激烈的进行着，大乱之世已成定局。
    天下人都在观望着，等待着官军和晋王分出胜负。
    就连草原的卡赫可汗也在默默注视着这场战争，一旦中原有变，他便准备趁机南下，夺回祖先在辽东的沃土。
    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直隶吸引时，方永却悄无声息的展开了军事动员。
    对于方永的评价，吴胜是这么说的。
    “目光短浅，胆怯之犬也。”
    那时的方永刚刚归顺朝廷。
    十月二十日，粮草全部准备完毕，军队也已经训练整齐，只待开战。
    当日，方永开始了总动员，他命马老黑带领精兵八万攻打徐州，吴元也被派了过去，从中协助。
    另外，方永将自己的一千重骑兵也交给了马老黑，在徐州等地的大片平原中，重骑兵可以发挥出极强的战斗能力。
    而另一边，方永准备亲自带兵攻打扬州。
    他亲领精兵五万从陆路进攻；手下将领张远领水兵三万沿水路进攻。甘霸负责守家。
    战争的阴云向着扬州笼罩而去。
    张远沿水路行军，速度稍快，先一步逼近了扬州。
    但张远却并未直接发起攻击。
    原因是扬州城的防御系统相当之完备，甚至于超乎想象的强。
    扬州位于长江北岸，南临长江，北接高邮，东临海陵，西为金陵。
    城内有三城环绕，城外有水路联防。
    所谓城内的三城环绕，乃是宋大城、宝祐城和宋夹城。
    这三套城防乃是南宋时期赵构为防备金军南下所建，有瓮城、楼橹、敌台、警埔、雉堞等极为严密的防御设施。
    城外水路联防，东南有大运河围绕，北面有护城河，西面有两道护城河。
    可谓是大城套小城，小城套老城，老城外有水，水外还有沟。
    如此严密的防御措施，如果不是当年赵构听闻金军逼近的消息后提前跑路致使城中大乱，金军绝不可能那么容易的打入扬州。
    面对如此坚城，强攻乃是下下之策，最好的方法便是趁敌不备从内部打开城池。
    却说在这扬州城内，夜里起了一伙人，约摸五六百个，黑衣蒙面，手持钢刀，悄无声息的往城内东门水关门闸走去。
    这五六百人，乃是郑家两百人，汪家一百五十人，吴家一百人，江家一百人，黄家旧户五十人。
    其余三家虽未直接出人，却也提供了大量的情报和金钱支持。
    而这队人马中为首的，正是曾经的扬州八大盐商黄江春之子，黄文州。
    黄家被缮国公灭门后，黄文州逃了出来，投靠了方永。
    方永打造铠甲所需的铁料便是由黄文州牵线搭桥解决的；曾经扳倒缮国公时所联络的官员也是使用的黄家的账册。
    因此此次进攻扬州，方永便提前安排黄文州潜入扬州，联络亲旧，从内部打开城池。
    而黄文州也不负众望，进城后凭借着其父亲的人脉关系，很快联系了扬州城内的七大盐商，通过许诺各种好处，成功获得了七家的支持。
    如今正是要带人于夜间突袭扬州城东边的水陆城门，打开水关门闸，引张远大军入城。
    如今王子腾已经带大军离开，城中所剩兵马只有五千人，一旦张远大军入城，则胜局可定！
    夜色下，黄文州带人悄声穿过同济街，来到一处青砖拱洞，名曰偃月洞，因形似偃月而闻名。
    过了这里，便可以直达东门门闸。然而，就在当黄文州带人走进了门洞之后，却见两边出口突然落下栅栏，大量的士兵从两侧走出，用高木抵住铁栏，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放箭。
    大量的利箭从间隙中射入，黄文州的手下顿时大乱，前后左右，避无可避，一时间嗷嚎遍地，血流成河。
    所有人都被堵在偃月洞中，进退不能，不过半刻钟时间，身边的数百人便已经死伤殆尽，只剩下几十人存活。
    黄文州大腿中了一箭，昏死过去。
    不远处的镇淮楼上，扬州知府韦应宏静静的听着下方传来的声音。
    在韦应宏身边坐着的分别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扬州守将纪全。
    对面则是被强行叫过来的七大盐商，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听着下面的惨叫，七人无不胆寒。
    只不过这里面有五人是真的，有两人是演的
    韦应达面无表情的扫视着这七位大商人，淡淡言道：
    “为商之道，虽逐利为本，然亦须顾全安危。诸君皆家业隆盛，资产富饶之望族，何必为一时之小利而蹈危境？明日将军中所需银钱送至林府清点，今日之事，姑置勿论，诸位意下如何？”
    七位盐商此刻哪敢反驳，皆如鹌鹑一般，纷纷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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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应达挥了挥手，七人便逃也似的下去了。
    下楼的半路上，正好遇到两个兵士架着浑身是血的黄文州，七位盐商更加惶恐了。
    楼上，七人走后，韦应宏正色了起来。
    韦应宏站起身，拿起酒杯，对着林如海和纪全认真的请求道：
    “如海，纪将军。饷银和城防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说着，韦应宏深深鞠了一躬，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宏达(韦大人)放心。”
    林如海和纪全异口同声的说着，然后也一同饮了。
    韦应达看着外面的明月，喃喃语道：
    “不求功扬显赫，但尽守土之则。”
    外界。
    张远带兵一直等到天明，始终未能等来城中的信号。
    心中暗道黄文州只怕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一早收到城中薛掌柜的消息。
    “军情泄露，黄文州被捕……”
    得知消息后，张远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等待，着令手下宰猪牛赏劳全军，即刻拔船攻城。
    三万水军，并有大小战船四五百余艘，千帆蔽空，争流而渡，有楼船、车轮船、苍山船、大翼船、斗船、折船、冲船等等。
    船只分流两波，一路主攻，全力攻打扬州东门；另一路佯攻，攻打扬州北门，牵扯扬州守军的注意力。
    扬州守将纪全见贼兵两面来攻，心中甚是紧张。
    实言之，他今年三十有五，守将之职全赖祖宗隐蔽，他本人虽通读兵书，历经过不少战斗，却都是以配合别人为主，还从未真正自己指挥过军队。
    如今这一战，算是他第一次亲手指挥的战斗。
    因此纪全心中紧张无比，生怕自己做不好，连累城破。
    当下，纪全登上城楼，亲自观察敌情，调兵遣将。
    (本章完)

 第83章 ，夜攻扬州

    第83章 ，夜攻扬州
    扬州城中五千守兵，虽不敢称精锐，却也算是老兵，经验丰富。
    东门贼军进攻猛烈，纪全遂命军中精锐刀盾兵顶上城墙，枪兵为后，搭配弩兵，以兵书中军阵演化成型，配合守城。
    城下淮阴军咄咄逼近，大小战船中，火炮轰鸣作响，将城头的城台炸的碎石纷飞。
    几轮炮火过后，淮阴军在张远的命令下迅速开始抢攻。
    “修补城墙，修补城墙！”
    纪全大吼着，身边的传令兵和令旗兵开始传令。
    很快，扬州的守军士兵顶着大盾，使用沙袋，土袋和大型石块将城墙上的缺口堵住。
    几乎是同时，下方淮阴军的大型斗船上支起云梯，淮阴军的士兵开始迅速的向上攀爬着。
    面对这种连接战船的大型云梯，几乎不可能用手推动，而且云梯顶端包裹着铁皮和钢刺，防止被敌人损坏。
    纪全自然知道这一点，因此命令士兵抛射火油，点燃下方的战船。
    张远对此也早有应对。
    早在开战前，张远就考虑过这一问题，他向方永申请了一笔军费，在负责主攻的斗船上裹上了一层生牛皮，以此来最大程度的防备火攻。
    如今此举果然见效。
    火油落在战船上由于生牛皮的阻隔无法立刻扩散燃烧，这给了士兵充分的扑救时间，战船得以保住。
    轰，轰，轰！
    又是一轮炮击，城上的守军被打的抬不起头来，淮阴军的士兵趁机迅速攀爬，往城上爬去。
    “快，快，站起来，贼军的火炮打不中我们，快使用滚木对敌！”
    纪全吼着，然而真正听命站起来的人却很少。
    甚至就连他身边负责传令的传令兵都有很多不敢站起身来。
    纪全一咬牙，直接自己第一个站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火炮准度还很差，大部分情况下只能攻击城墙，起到震慑作用，除非特别倒霉，不然不会直接打到人的身上。
    有了纪全的带头，情况变得好了很多。
    士兵们一看守将大人万金之躯都站了起来，他们心中的恐惧也就少了很多，一个个的都跟着站了起来。
    “对敌，杀！”
    ……
    纪全是在手下的搀扶中走下城墙的。
    他的腿变得比面条还软。
    在刚刚的守城中，一发炮弹就打在他前面的墩台上，要是再往上一点，就把他整个人都给带走了。
    下了东门的城墙，纪全又转去北门，北门的进攻稍微平缓一点，但仍然十分严峻。
    纪全到来后，北门的守军士气有了很大提升，暂时稳住了局势。
    城中的5000名守军，纪全将其一分为二，轮流驻守，其中东门因为贼军进攻猛烈，因此守军要多一些。
    可即便如此，和上万的贼军相比，这些守军的数量也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如此白天过去，到了第二天，张远再次发起攻城，这次又变成了北门主攻，东门佯攻。
    如此一换，差点直接突破城墙。
    还好纪全反应及时，临时让昨天休息的士兵压了上去，顶住了攻势，之后迅速进行了调整，这才将局势勉强稳住。
    夕阳下，纪全望着退去的敌军，眼中满是疲惫……
    另一边，方永从陆路行军，迅速往扬州逼近。
    路上经过一个县的边境，这个县也熟悉，叫做嘉山县。
    之前大熙战神毛成往扬州赴任时就曾路过此县。
    此县名义上还是归大熙朝廷管制，不过县里的士绅官吏却都已经暗中投靠了方永。
    他们将土地挂在方永名下，县外的土地，几乎全部都是方永的。
    方永带兵走过时，田间的百姓好奇的看着方永的军队。
    五万大军黑压压的看不到边际，这些百姓不免有些害怕，不过他们却没有跑。因为这支军队的的旗号和衣物和官军不同。
    他们不认识方永军队旗子上的字，不过只要不是官字或者熙字就好了。
    不是官军就不用跑。
    这是这片土地上百姓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生存经验。
    方永骑着那匹枣红色的大马在中军行走，因为那匹马比旁的马高大，因此方永的相貌被百姓们看到了。
    “是方将军吗？”
    “像，真有点像！”
    百姓们议论着。
    方永的相貌和城里薛氏商铺贩卖的神像有着四五分的相似度。
    忽的，一个男孩大胆的跑了过去，冲着方永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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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大哥哥，你是方将军吗？”
    方永笑着冲男孩挥了挥手。
    男孩也挥了挥手。
    方永视力较好，可以看到男孩脸上沾着的泥点。
    虽然脏兮兮的，但脸蛋上却有着肉，不是皮包骨了……
    一路行军，在当天晚上，方永率军赶到了扬州西门。
    此时已至深夜，方永没有选择夜攻，只是派人把守住桥梁，遂下令扎营休息。
    这时李盛前来请命。
    “将军，此时已至深夜，我军初至，敌军不知我军到来，必然防备松懈。请予我三千精兵，我带他们夜袭城门，必然可以取得奇效！”
    方永听后，想了想道：
    “给你三千精兵可以，但行事务必谨慎，若事不可为便迅速撤回，我军军力远胜扬州城中守军，攻下扬州只是时间问题，切勿因此丢了性命。”
    “是！”
    李盛点头答应。
    当下，李盛点齐三千精兵，穿上轻甲，带上小型云梯和钩锁，在夜色下悄悄往扬州城上摸去。
    也是巧合，此时城内，纪全、韦应宏、林如海三人都未休息。
    在林府，三人分配着从七大盐商那敲诈来的银子。
    每家二十万两，共计140万两。
    这笔钱三人各分了十万两，为家人计。
    其余银两有三十万两用作激励士卒，招募青壮。
    另外八十万两交到了韦应宏的手里。
    “希望这笔钱可以说动徽州巡抚发兵来救吧。”
    韦应宏叹气着说道。
    当下韦应宏让其子带着银票在夜间悄悄出城，前往滁州找徽州巡抚求援。
    淮阴侯突然反叛，扬州孤立无援。
    城内的守军数量太少，很难挡住贼军的进攻。
    等朝廷派兵来救显然是不现实的，为今之计，只有期望距离较近的滁州可以派兵来救。
    只是对于徽州巡抚来说，虽然扬州和滁州两地唇齿相依，但没有朝廷的命令擅自出兵将意味着承担极大的责任，坐视不管才是正确的选择。
    韦应宏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因此只能选择用银票打通关节，希望可以打动徽州巡抚。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总归懂吧……
    另一边，韦应宏之子拿着银票，在十几个亲卫的保护下往西门赶去，准备从西门出城前往滁州求援。
    (本章完)

 第84章 ，钢铁炮车

    第84章 ，钢铁炮车
    星夜下，李盛带着手下一点点往城墙处爬去。
    三千人不是小数，为了尽可能的晚一点被城墙上的守军发现，李盛命手下折断树枝枯草遮在身上，匍匐前进，一点点的往城墙处蛄蛹。
    这个时代的人在夜间普遍视力不高，因此一时间并没有发现李盛等人。
    李盛一点点的靠近城墙，离得越近他越紧张，精神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他就发起攻势，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有机会一举夺下城墙！
    突然，城门打开了半扇，一队“骑兵”飞驰了出来！
    李盛亡魂大冒：“不好，有埋伏！”
    李盛本就精神紧绷着，突然见到骑兵出现，本能的想到是行踪暴露，于是连忙招呼手下撤退。
    手下听命后，纷纷站起身来，有序的准备后撤。
    而另一边，韦修良在亲卫的护送下刚刚走出城门。
    由于心中想着父亲的嘱托，韦修良此时多少有些心中沉重。
    年纪轻轻的他直接毫无准备的肩负起了一城的重担，对于此行是否能真的说动徽州巡抚出兵，韦修良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八十万两白银真的能说动徽州巡抚吗？
    韦修良正想着，突然，前方的地面上站起了一大片的草人！
    这顿时让韦修良和身边的护卫吓了一跳，连忙勒住缰绳。
    “什么情况？”
    韦修良疑惑的望去。
    另一边，李盛等人向后撤了两步后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马蹄声不对，太少了，这不是大队的骑兵！”
    刚刚的李盛精神紧绷，突然见到骑兵，不免有些应激，如今反应过来后，仔细查看前方的情况，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闹了一个乌龙。
    而这边的韦修良在月色下努力观看着，只见夜色中密密麻麻的站着一大片人，身上长着草木。
    初出茅庐的韦修良还在思索，“哪里来的这么多草人？”
    身边的护卫却已经反应了过来。
    “不好，少爷，这不是草人是贼兵！”
    他们已经顾不上思考西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贼兵这个问题了。
    十几名护卫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
    他们只是护卫，不是亲兵。虽然跟了韦家多年，但还不至于为韦家送死。
    如果是百十个贼兵他们还能想办法救上一救，可如今对面明显好几千人，他们这十几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临走时能提醒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与此同时，李盛等人几乎同时拔出钢刀，追了上去。
    韦修良马术不好，胯下的马偏偏在这时变得不听指挥，调不转马头。
    唯一一名忠仆眼看着贼兵就要追来，也顾不得什么了，抽刀一刀扎向了韦修良的马的马屁股，用力之大，直接把马屁股上的半截马尾巴都给直接扎断。
    韦修良的马如遭雷击，四个蹄子顿时疯狂的奔驰了起来。
    以普遍理性而言，人是跑不过马的。
    不过如果双方方向相对的话就不一定了。
    韦修良根本驾驭不了发狂的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着贼军的中心冲去。
    李盛惊讶中带着凝重。
    “好一个骁勇的汉子，竟然敢独自一人留下断后？”
    李盛不敢大意，严阵以待。他瞅准时机，脑海中数百次和将军对练的场景浮现出来。
    “就是此时！”
    李盛紧握着手中的钢刀，在对方驾马冲过来的瞬间，他以毫厘之差矮身后撤，同时将钢刀斩向对方马的马腿。
    “碰”，巨大的撞击力瞬间将李盛的钢刀脱手撞飞，但同时，撞上钢刀的马腿也遭受了彻骨的伤害。
    那马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往前奔了两步，然后马腿“咔”的一声，应声而折。
    韦修良直接被甩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一名士兵身上，二人双双受伤。
    这时，城上的守军也发现了李盛等人，连忙放出烽火，敲击警鼓。
    李盛见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再偷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遂带着韦修良撤回大营。
    ……
    扬州城内，
    韦应宏得知爱子落入贼手后，直接气血攻心，几乎要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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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仅仅是爱子蒙难，更意味着援军断绝。
    林如海和纪全见状只能尽力安慰，没有别的办法。
    此事让韦应宏悲痛欲绝，但方永大军来袭的消息让他没有时间悲伤，只能化悲愤为力量，负责前往招募青壮，来填补防守的力量。
    次日，方永开始发起了进攻。
    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向着城墙逼近。
    远远的，二十辆奇特的大型楼车包裹着铁皮，犹如钢铁巨兽，向着城墙吱呀呀的推进。
    这是方永专门让人打造的秘密武器，专门为了攻城而设计。
    城墙上的守军从未见过这种楼车，比寻常楼车更大更宽，周身用铁皮包裹，就像是一个铁做的小房子。
    楼车通过护城河上的桥梁，一路开到扬州城下。
    由于之前扬州守军的注意力都在东北两门，谁也没料到贼兵会绕到西门方向进攻，因此城内的官军没有炸毁西门护城河的桥梁。
    等到官军反应过来时，方永已经在外面扎下军营，派兵将大桥守住，这让方永省去了填河之功。
    随着那奇怪的楼车逼近，城上的守军开始使用弓箭床弩对下方的楼车试探着发起进攻，但效果微乎其微，弓箭根本射不穿被铁皮包裹的楼车，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床弩虽然能造成一点伤害，但弩箭却被铁皮死死卡住，根本无法射穿。
    就在城上的守军一筹莫展之时，突然，车前面的挡板拉开，露出车里面藏着的一排排火炮！
    “不好！”
    城上守军大惊失色，未等反应过来。
    下一刻，火光迸发，几百门火炮一齐开火。
    离得近，威力大，射的准！
    这是方永改造的炮车，其灵感来源于坦克，当然，此时的炮车无论是防御力、攻击力还是机动性都远远不及坦克，不过在现在这个时代用来攻城却是已经够用了。
    城上的守军一时间直接被炮车打的抬不起头来，淮阴军开始迅速逼近。
    方永这边总共有五万精兵，虽然没有全部派上来，可是负责进攻牛金部的也高达万人左右。
    反观扬州城内的守军总共只有五千，还要同时肩负三个城门，这五千人不可能全派上去，至少要有一半进行休息，两班倒的情况下，一个城门上的守军只有几百人，根本无力阻挡方永军队的大量进攻。
    不同于初次进攻淮州城时的艰难，如今的方永无论是从装备还是人数，亦或者是军队的训练质量，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在数量上，扬州城内的守军还不如当时淮州城内的守军多。
    (本章完)

 第85章 ，胆怯之将

    第85章 ，胆怯之将
    二十辆炮车连绵循环的咆哮着，炮弹将城墙炸的千疮百孔，守城士兵在炮火下根本无法抬头。
    不同于张远那边的火炮只起威慑作用，方永这边的火炮在炮车的辅助下离得极近，精准度远远超乎想象。
    纪全对此没有任何应对方法，只能使用笨办法，命人在城台后用沙袋和巨石构建另一层防御，用来阻挡火炮的攻击。
    当炮击停下时，淮阴军的云梯已经架上城墙，淮阴军的士兵们奋力的向上攀爬着！
    纪全急忙命手下用滚木和火油对敌。
    守城士兵抬起滚木往下丢去。
    淮阴军士兵有的被滚木砸中，吐血身亡；有的被火油沾染，整个人化作火人，滚落下去，哀嚎惨叫。
    这时，新一轮的炮击又一次开始。
    刚刚冒头的守城士兵赶忙趴倒，动作慢一点的全都在密集的炮弹中化作碎肉。
    这次连纪全都不敢抬头，老老实实的趴在城台下。
    许久，炮击结束，大量的淮阴军士兵再次攀爬上来。
    守城士兵在纪全的催促下强忍住心中的恐惧，起身抵挡。
    好不容易抵挡住一波进攻，紧接着便又是炮击。
    “轰轰轰！”
    轮番往复！
    招式不怕旧，好用就行。
    在炮车的掩护下，城上的守军不敢全力施为，再加上人数不足，很快便捉襟见肘，被淮阴军突破。
    纪全率军勉力抵挡，可在装备和人数的双重差距下，还是节节败退。
    无奈，纪全只能将轮休的那批士兵再次叫过来抵挡。
    这批士兵昨天便该轮休，可是昨天张远调换战术，他们不得已被临时拉上去作战。
    而今天，这群人又被叫了过来。
    可以说，这批人现在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一群精神萎靡的士兵强行登上城墙，开始了防守。
    他们的战斗力至少下降了两成有余。
    不过再怎么说，这些人到底也还是人，总归是起到了防御的作用，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后，登上城墙的淮阴军最终又重新被杀了回去。
    与此同时，城下，冲车猛烈撞击着城门，城门剧烈的震动着，门栓都在颤抖。
    士兵汇报上来，纪全大惊。
    “快，快将城门堵住！”
    纪全命令道。
    士兵用木头和沙袋堵住城门，然而这些似乎还远远不够。
    纪全紧急道：“去城中大户家中搬山石过来，用山石堵住！”
    士兵闻言面露犹豫之色。
    扬州城中的大户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卒能惹得起的。
    纪全焦急的道：“先去我家搬，再去韦大人和林大人家里搬，快去！”
    士兵听命前去。
    不多时，士兵用木轮车推来大量岗石，将城门牢牢堵住。
    “轰轰轰！”
    新一轮的炮击又开始了。
    一名传令兵正骑着马在城台上奔跑，突然，一发炮弹打来，直接将传令兵连人带马撕成两半。
    纪全老老实实的在亲兵的护卫下趴在城台上躲避着炮弹，他身上穿着全套的重铠，亲兵也带着圆盾防御，理论上几乎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然后，意外出现了。
    半匹马的尸体斜着飞了过来，正砸在纪全的身上。
    巨大的压力瞬间压断了纪全的手臂和肋骨。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
    亲兵们焦急的喊着。
    纪全艰难的睁开眼睛，口中溢着鲜血道：
    “我没事，继续守城。”
    亲兵急道：
    “大人，我们先送您下去诊治吧！”
    纪全艰难的摇头。
    “不，贼军攻势太强，我下去的话士气一降，城就守不住了！”
    纪全选择带伤指挥。
    或许是纪全的坚韧感染了士兵，守城士兵的士气骤然提升了一节。牛金举着大盾爬上城墙，砍杀了数名官军，身后跟上来的淮阴军士兵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占领一片城台，可就在这时，一群悍不畏死的官军冲了过来。
    他们抬着一根木桩狠狠的撞在牛金身上。
    牛金身高近两米，力量非凡，竟硬生生的撑住了撞击。
    可这时，又有一群士兵撞了过来。
    这下牛金没能顶住，被一下子撞了下去。
    幸亏其在掉落的空中抓住了云梯，不然恐怕非死即伤。
    惨烈的交锋持续进行着。
    太阳渐渐落下，淮阴军终于慢慢退却。
    城上的守军没有欢呼。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欢呼的力气。
    灰头土脸的牛金来找方永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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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末将无能，未能攻下城池！”
    两米高的汉子满身血痕，狼狈的跪了下来。
    方永拍了拍牛金的肩膀。
    “何出此言，我军第一天攻城便能数次登上城墙已是战绩斐然，回去好好修养，养好身体再为我攻城拔寨。”
    “是！”
    牛金大声的回答道。
    方永扫视诸将。
    “周栓，明天你带兵主攻！”
    ……
    扬州城内，纪全被士兵抬下城墙。
    手臂和胸口的剧痛让纪全龇牙咧嘴。
    心中暗道：真疼，早知道就该直接劝韦大人投降的。像我这样没什么才能的将领拼死抵抗又能有什么用处呢？嘶……
    手下过来汇报伤亡情况。
    上面的数字让纪全触目惊心。
    今天仅仅西门一天就直接死伤了七百多人，直接死亡的有近三百人，还有四百多人重伤，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这些重伤的几乎也很难活下来。
    这还没有包括轻伤的，以及东门和北门的伤亡，全算上的话得有一千多人。
    这才仅仅一天啊！
    他总共也只有五千人而已。
    纪全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敌军的攻势之强远超了他的想象。
    纪全直接被抬到医馆由医师诊治。
    还好只是手臂和肋骨骨折，没有伤及肺腑。
    韦应宏闻讯赶来。
    “韦大人，募兵的事情怎么样了？”
    纪全迫不及待的问道。
    韦应宏惭愧的摇头。
    “只招募了不到两百人。”
    纪全震惊。
    “这么少？”
    韦应宏道：“淮阴贼贼首不知用什么方法蛊惑了百姓，如今百姓都在传他是真龙天子降世，不敢从军抵抗，即便我以三倍军饷招募，也仅有不足两百人应征。”
    纪全听后发愁起来。
    “外无援兵，内无守卒，这可如何是好？”
    韦应宏也是愁眉不展。
    纪全张了张嘴，很想说咱投了吧，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说实话，纪全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身是个胆小无能且没有什么骨气的人。
    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纪家世代享受大熙给予的富贵，如今还没有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又岂能轻易投降。
    韦应宏叹了一口气道：
    “我去找如海商量一下办法吧！”
    (本章完)

 第86章 ，百姓之争

    第86章 ，百姓之争
    林府，
    思索了许久，林如海终于给出了办法。
    “可以找城中街头巷尾那些德高望重之人进行背书，澄清淮阴贼蛊惑的谣言，再倍加利诱以招募青壮。另外，还可以索要城中大户望族的家丁奴仆，襄助守城。”
    韦应宏皱眉。
    前一条找德高望重之人背书容易，后面的索要大族的奴仆就有些困难了。
    扬州的各大家族豪奴仆从无数，个个身强体壮，如果真能将这些人拿来守城的话肯定要比那些瘦弱的普通百姓更合适。
    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势必要得罪这些家族。
    他们绝不会轻易答应的。
    韦应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林如海道：
    “非常之时，须用非常之法。”
    “可先从郑、汪二家开始，他们定不敢拒绝，如此再索取另外五家盐商，有这几家牵头后，扬州剩余的家族会好办不少。”
    韦应宏思考许久，最终坚定了下来。
    “好，我这就去办！”
    事不容缓，韦应宏即刻派人准备。
    忽的，东门警鼓大作。
    炮声响起！
    贼兵又前来夜袭了！
    疲惫了一天的守城士兵不得不匆匆穿好衣甲，登上城墙守城。
    韦应宏看着此幕，眼中的忧愁之色更重。
    “尽人事，听天命吧。”
    ……
    却说扬州城内，有个望亭南巷。
    这望亭南巷的街头巷尾有个马二爷，是个说书的，年纪大，辈分高，平素在邻里间与人为善，再加上有些学识，因此颇受人尊敬。
    这日夜，马二爷正挑灯整理着书稿。
    你瞧这书稿是什么，乃是《乡里恶霸欺良田，淮阴侯怒杀收粮官》
    这是百姓最爱听的曲目，因为百姓不敢反抗那些官吏，所以便喜欢听这些别人杀官的事迹聊以慰藉。
    此前这是非法的，严禁传播，直到方永归顺朝廷后才被允许流传。
    忽的，外面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马老二，马老二！”
    马二爷闻声不敢怠慢，忙收了书稿，然后前去开门。
    打开门后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脸横肉，眼皮下方长着一颗黑痣。
    此人马二爷熟悉，乃是府里的检校大人孙万。
    所谓检校乃是一个无品官，负责地方日常基础事务的处理工作，因此和百姓打交道比较多。
    “孙检校，您怎么有空来我这？”
    马二爷陪笑着问道。
    孙万冷着脸，从怀里抽出一份文书，道：
    “这是府里下发的文书，你速将其背熟，明日招兵之时传诵给乡里百姓，不得有误！”
    马二爷接过文书，打眼一看，尽是对方永的诋毁之言。马二爷心有不愿，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收下文书，点头答应。
    孙万见状又叮嘱了一句：“此乃知府大人亲自制定的文书，断不可出任何差错，知道吗？”
    马二爷闻言点头哈腰的道：
    “您放心，小老儿知道，定不会耽误了知府大人的大事。”
    孙万于是放心离开。
    马二爷回去后，拿着那张文书，反复观看，左右睡不着觉。
    稿子中尽是些不实之言，说什么：方贼奴役百姓，强行收取重税，朝廷十税二，方贼十税七，乃是朝廷的数倍！
    真是笑话，且不说方将军之地的粮产是朝廷的两倍。就说朝廷的税制，说是十税二，但实际上分摊到地方，层层剥削，苛捐杂税，加在一起恨不得十税十一，倒刮百姓一成油，还好意思说方将军税重。
    又说什么方贼蛊惑百姓，将其他田亩的稻谷移植到一起，装作祥瑞。
    哈，只怕写这份文书的人从未去过田间吧。
    他可是亲自去城外的田亩里见过的，人家方将军田亩里的稻子又高又大，远远看去跟苞谷似的，试问这样的稻谷怎么伪装？
    想他马老二一生为善，靠手艺吃饭，到老了却要如此欺骗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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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马二爷坐了起来。
    要是真按着这份文书上的内容说给乡亲们，他死也不会安生的。
    当下，马二爷对着文书上的文字，连夜提笔，写出了一份与之对立的歌颂方将军的书稿。
    丑时，马二爷书写完毕，蒙着头巾在夜色下出了门。
    马二爷拐了两条街，来到大徒弟侯云家中，将书稿交予了大徒弟，命大徒弟在暗中将真相传唱给附近的百姓。
    大徒弟侯云得知了事情经过后，答应了下来，速抄写了一份。
    马二爷离开大徒弟家，又拐了一条街，去找了二徒弟常亮。
    常亮又抄了一份，马二爷出了二徒弟家，又拐了两条街，去寻了师弟朱芳。
    朱芳不在家，原是朱芳和马二爷师出同门，都是附近有名的说书人，自然也接到了朝廷的文书。
    或许是师兄弟之间冥冥感应，朱芳也做了和马二爷大差不差的事情，如今朱芳正在前往他的徒弟家中。
    马二爷见状又去找了三徒弟……
    如此，等到了征兵之时，即便马二爷在乡亲面前绘声绘色的讲解着文书上的内容，将诋毁方永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最终反响也依旧平平。
    百姓提前得知了真相，自然不愿意参军送死。
    好在，另一边征集大家族奴仆的计策还算成功。
    郑、汪二家率先响应，其余盐商因为有着之前通敌的把柄，不得不选择跟进，城内其他的达官显贵见状也不好不给韦应宏这个知府的面子，便也跟着出了一些人。
    多的一百号人，少的几十人，十几人，最终零零散散的也算是凑了不到两千人。
    大量的豪奴被送上城墙，身为奴籍，他们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抵抗淮阴军的进攻。
    扬州西门，今天是周栓的部队负责主攻。
    轰轰轰！
    城砖破碎，血肉横飞。
    一颗炮弹从一个人的头顶擦过，那人倒下时，就只剩下了鼻子。
    一些豪奴见到此幕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城上的惨烈远远超乎这些人的想象。
    周栓用火炮死死压制城上的守军，一部分士兵负责强攻，另一部分士兵在城角下挖坑，准备挖出一角，然后放入大量炸药，炸塌城墙。
    城上的守城士兵见了此景焦急万分，但在火炮和大量淮阴军的压制下，他们很难进行阻止，因此只能快速将消息报告给纪全。
    (本章完)

 第87章 ，希求和谈

    第87章 ，希求和谈
    彼时纪全正在家中修养，他伤的不轻，尤其是肋骨的伤势让他连呼吸时都带着疼痛，因此打算暂时休养一天。
    但是很快，守城士兵赶了过来，将城墙下面临的情景告诉了纪全。
    纪全一惊，连忙从床上起身，断骨被这个动作一拉，疼的纪全直咧嘴。
    “用火油罐，”纪全想了一下说道：“将火油罐点燃投掷下去，烧死挖城墙的敌军！”
    “是！”
    守城士兵赶忙下去准备。
    纪全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丫鬟送来熬好的汤药，却发现纪全已经睡着了。
    时间流逝，到了下午，守城士兵慌张的跑了回来。
    “将军，不好了，敌人被火油击退后开始挖掘地道，我等一时不查，没能发现，被敌人用火药炸开了三段城墙！”
    纪全大惊，翻身起来，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断骨真特么的疼！
    “怎么挖的这么快？现在情况如何，城破了吗？”
    守城士兵道：“还没有，我们的城墙非常坚固，对方只炸开了一点缺口，将士们已经拼命守住了！”
    纪全松了一口气。
    这时守城士兵又担忧的道：“不过将军大人，只怕贼军贼心不死，还会再挖地道，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纪全道：“派人察探出敌人挖掘的方向，也挖地道，挖通后放烟熏死敌军！”
    士兵道：“将军大人，可是我军中无人善挖地道……”
    无人善挖地道？
    纪全一愣，道：“怎么可能，军中设有专门的铁掘军，世代相传挖掘技术，怎会无人善挖地道？”
    小兵哭丧着脸道：
    “求将军恕罪，小人便是铁掘军之一，小人的太太太爷爷曾在太祖皇帝麾下征战，善挖地道，故而得到重用。”
    “可是到了小人的太爷爷，由于几乎没有发生需要挖地道的战争，手艺便生疏了；到了小人的爷爷，虽然得到了挖地道的传承，却从未亲手挖过；小人的父亲一生没再拿起过铁铲，到了小人就更……”
    纪全只觉胸口隐隐作痛。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仰仗祖宗隐蔽，不思进取的典型了，未成想这底层的小兵竟然比他还烂！
    现在追究这些已是无用，纪全回想着曾经看过的兵书内容，迅速做出判断。
    “不会挖地洞，挖沟总会吧？”
    “立刻派人挖出沟渠，引内城之水灌注城渠，打开城中的泄水暗道，使敌军地洞塌方！”
    小兵一脸茫然。
    “将军，什么渠，怎么挖？”
    纪全见状气的身体发抖，无奈叫来侍从更衣，亲自上阵指挥。
    “嘶…轻点，轻点！”
    纪全出了府，亲自指挥着士兵规划出了一条线路，将内城的河水引了过来，灌入地下。
    地下，胡家三兄弟正分别指挥着淮阴军火速挖着地道。
    三人是盗墓贼出身，先是加入了洪泽水寨，后来又转而加入了淮阴军，属于是淮阴军元老级别的成员。
    当年攻打淮州城时，三兄弟便负责带人挖地道攻城，只是那次没有规划好路线，挖的出了差错，没有直接挖到城内，而是只挖塌了一角城墙，未能尽到全功。
    不过即便如此，三兄弟事后也依然得到了重用，被方永安排到了工兵营中担任官职。
    如今攻打扬州，三人又负责挖掘通往扬州城的地道。
    由于炮车的存在，他们直接炮车的掩护下，在非常靠近城墙的位置动工，这极大的减少了挖掘的工作量。
    突然，胡二抽了抽鼻子，神色一变。
    “停，情况不对！”
    胡二说着，上前用手指沾了一点泥土，放在舌尖。
    “不好，有水气，快退！”
    胡二说着，迅速带领手下撤退。
    另一边的胡大和胡三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带人撤了出来。
    没过多久，地道中有泥水渗出，又过了一段时间，地道开始坍塌。另一边，
    纪全登上了城门，他用千里镜观察到敌方的炮车后面有人推着土石车和铲子出来。纪全顿时明白了原由。
    怪不得地道挖的这么快，原来是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开挖的，真是太嚣张了！
    但面对炮车这个巨型的铁疙瘩，纪全实在是无能为力。
    西门的局势刚刚稳住，东门又传来紧急消息，纪全不得不又奔赴东门。
    如此一天过去，守城士兵伤亡惨重，纪全亦是伤痛难忍，疲惫不堪。
    “遭罪啊！”
    纪全在府中喝着苦涩的汤药，疲惫的睡去。
    城外，方永用千里镜观察着扬州城上的情况。
    看着一群无精打采，打着瞌睡的守军，方永微笑。
    照这样下去，最多十天就可以攻破城池。
    身后的军营中泛起肉香，今天虽然没有直接攻破城墙，却也撕开了三个缺口，方永遂命人杀猪炖肉犒劳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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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盛过来，道：“将军，军队已经准备好了！”
    方永大手一挥，“进攻！”
    李盛的部队开始了进攻。
    就是这么不公平，
    方永人多，就是可以昼夜不停，轮番进攻！
    很快，刚刚休息了没多久的纪全又被叫了起来。
    这次他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身上多处骨折，又连续奔波，昼夜不停，就是铁人也受不了。
    关键时刻，韦应宏站了出来。
    这位从未参加过战争的儒生拿起了剑，指挥起了守城。
    韦应宏不会守城，一切都是现学，好在作为这个时代顶尖的人才，韦应宏的适应能力很快。
    一手持剑，一手持书，这一刻仿佛直接回到了千年前，那个儒生文武双全，出将入相的时代。
    至于城内的各种物资调动配给，就只能让如海帮忙了。
    如此，一连过了六天。
    无论是纪全还是韦应宏，亦或者林如海，他们都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实力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在第四天，守军实在太过疲惫，北门被张远的一次夜间偷袭攻破，宝祐城失守，守军只能退至后面的宋夹城。
    在第六天，最大最坚固，也是最重要的宋大城西门被炸开一道口子，城池几乎被攻破。
    虽然最后纪全拼命带人守了下来，但所有人都清楚，城破之日就在这一两天了。
    沉默的房间中，纪全首次发话。
    “除非有人能拖住敌军，让我有时间修补城墙，不然城池必陷。”
    韦应宏和林如海闻言沉默着。
    许久，韦应宏站起身来。
    “我乃扬州知府，守土之责，责在我身。我欲效仿魏之张子产，行缓兵之计，以曳敌军！”
    听着韦应宏的话，纪全和林如海震惊无比。
    二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古时新城之战时，张子产曾诈降诸葛恪，暂缓攻城，最终成功守住城池。
    但缓兵之计不是那么好用的，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的下场。
    韦应宏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正如他曾经说过的：
    不求功扬显赫，但尽守土之则。
    林如海看着韦应宏，神情不禁为之动容。
    韦应宏看向林如海，笑了笑，“如海，不必如此。我听闻淮阴侯素来宽仁，我此行未必罹难也。”
    林如海低下了头，片刻后，林如海站了起来。
    “宏达，你是知府，扬州之防全系于你，安可有失？我去！”
    (本章完)

 第88章 ，回收简介

    第88章 ，回收简介
    大厅内，方永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居首位。
    林如海站在下方。
    方永问道：
    “你就是林如海？”
    林如海不卑不亢，道：
    “下官林海，字如海，见过淮阴侯。”
    方永点点头，问道：
    “来此何事？”
    林如海道：
    “请问淮阴侯，既已归顺朝廷，何故反复无常，兴兵来攻扬州。”
    方永闻言眸光转了转，笑着回答道：
    “林大人有所不知，我本无意攻取扬州，然我有一岳丈大人居于扬州，岁末将至，我欲邀其回淮州共庆新岁，恐其不愿，是以兴兵攻扬，意在于扬州与其团圆。”
    林如海闻言一愣，他实在没想到方贼竟会说出这种理由。
    因为要接岳丈回去过年所以攻打城池？
    哪个岳丈有这么大面子？
    莫不是在说笑？
    林如海摇摇头道：
    “此言甚违，淮阴侯莫非以戏谑之词相戏耳？”
    方永闻言正色起来，他可不是在说笑。
    方永非常认真的道：
    “非戏言耳，皆乃实言。”
    林如海见方永如此认真，不像是戏言，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
    难道这还真是真的？
    若是真的因此而发兵，未免有些太过离奇了吧！
    但想想纵观史书，像这般离奇之事似乎也并不在少数。
    当下林如海也有些拿不准方永的意思，只是顺着方永的话往下说，同时在无意间抛出自己真实的目的。
    “既如此，淮阴侯更应好言相请，安能兵戈相交？岁末在即，刀枪见血，岂是吉兆？伏望淮阴侯卸甲息兵，下官愿亲往而去，请来此人。”
    方永道：
    “若能如此，自是甚好。只是止下兵戈容易，唯独怕我岳丈大人不愿前来。”
    林如海问道：“这是为何？”
    方永道：
    “林大人有所不知，此番姻缘并非是在下以三媒六聘之礼求来，而是以武力争得。我岳丈家中乃是诗书礼仪之家，恐其难以接受此番作为。”
    林如海听后，心中恍然，原来是抢了人家的女儿。
    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这么倒霉，幸好自己早将女儿送到了京城，不然恐怕也有危险。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先以缓兵之计拖住方贼，争取修补城墙的时间，为了一城之民，也只好暂时牺牲一下那户人家了。
    林如海在心中想好了这些，遂道：
    “淮阴侯勿忧，此事易耳。下官交友广泛，凡是扬州城诗书礼仪之家，下官皆熟识，愿亲自为淮阴侯作保，促成此事！”
    方永听后高兴极了，道：
    “好好好，如此甚好。然尚未知林大人言辞之能，能否成事？容我相问，若我岳丈大人以我强掠民女，蔑视律法为嫌，公将何以对之？
    林如海道：
    “此事易耳，下官可劝之曰：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淮阴侯之行径稍有不雅，然其心至诚，且怀孝义，足见人品端方，他日未必不能成就一段佳缘。”
    方永喜道：
    “甚好甚好！可是若我岳丈大人以我出身草莽，鄙陋无文为嫌，公将何以对之？”
    林如海自信道：“此事易耳，下官可劝其曰：自古草莽之中，不乏将相之才，我辈读书人，安能以出身低微而轻视之？”
    方永笑道：
    “有理有理，可是若我岳丈大人以我无德无行，无耻之尤为嫌，公将何以对之？”
    林如海仍旧自信：
    “此事易耳，我可劝之曰：昔有周处浪子回头，由是观之，人性非固定不移，不可以一时之表现而遽定其人也。倘若淮阴侯日后能德行兼备，此事自当无碍。
    方永听完，喜不自胜，当下起身走了下来。
    “林大人之言，犹如珠玑璀璨，诚为世间至诚至贵之论也。若我岳丈大人得闻此番金玉良言，必欣然允诺此事！”
    林如海心中为那户人家叹息，表面上却露出笑容。
    “既如此，可否请淮阴侯暂息兵戈，待我回去请您岳丈大人出来，以成团圆？”
    方永大笑。
    “不必麻烦了，林大人可有一女名叫黛玉？如今我与玉儿已成佳缘，只待书信一封，请玉儿过来，我们一家自然团圆矣。”
    林如海闻言猛然一怔，看向方永，心中生出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
    “你，你说什么！”
    方永淡然一笑，上前扶住林如海，怕其一会儿承受不住打击而晕倒。
    “难道岳丈大人还猜不出来吗？”
    方永笑着回答道。
    林如海身体一阵恍惚，幸亏方永及时扶住，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不过即便如此，林如海还是无法相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玉儿去岁便送往了京城，时飞和恩侯先后都写了回信。”
    方永解释道：
    “贾先生如今正在我麾下效力，至于赦公之信乃是我请专人伪造。看，这是玉儿亲手绣给我的荷包！”
    林如海身体一颤，仔细看那荷包样式，确实和玉儿所绣相似。
    “你，你！”
    林如海死死的看着方永，他实在难以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畜生啊，玉儿她才……”
    林如海几乎破口大骂。
    “岳丈大人误会了，”方永连忙解释，自己和黛玉并未同房，然后又将津海之事说了给林如海听。
    林如海听后，心中好受了许多，看方永的目光少了几分恶意，但仍旧并不待见。
    “不行，此事我断不同意，你强掠民女，藐视律法，岂是良善之人？”
    方永道：“岳丈大人此言差矣，我之行径虽稍有不雅，然心中至诚，且怀孝义，足见我人品端方，他日未必不能成就一段佳缘。”
    林如海愣了愣，感觉哪有些不对，又道：“你，你出身草莽，鄙陋无文，玉儿乃诗书礼仪之家，如何能与之相配？”
    方永道：“自古草莽之中，不乏将相之才，岳丈大人安得以出身低微而轻视之？”
    林如海瞪大了双眼，这，这都是他的词啊！
    林如海气愤的骂道：
    “你你你，你真是无德无行，无耻之尤！”
    方永回道：
    “岳丈大人何出此言，岂不闻昔日周处浪子回头之典故，可见人性非固定不移，我虽现在有些无德无耻，然日后定当德行兼备，岳丈大人不可以一时之表现而遽定其人也！”
    林如海被方永气的不行，尽管事后方永拿出了许多黛玉给他做的刺绣和黛玉为他写的诗词来证明黛玉确实过的不错，可林如海依旧吹胡子瞪眼的。
    (本章完)

 第89章 ，岳亲婿恭

    第89章 ，岳亲婿恭
    方永命牛金全力攻城！
    炮火纷飞，残破的城墙已然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意识到城要破了，因此每个士兵都勇猛至极的往城上冲，想要争夺第一个破城的功劳。
    众将羡慕的看着牛金，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破城的头功应该是要归牛金所有了。
    夕阳下，牛金带头冲上城池，近两米高的壮汉在人群中异常显眼，大斧斩断大熙的旗杆，淮阴军顿时欢呼了起来。
    城下，方永笑着和林如海说道：
    “岳丈大人，我这部下如何？”
    林如海冷哼一声，道：
    “分明就是想要攻占扬州，还说什么是为了请我，这般厚黑无耻，想来玉儿便是被你这样骗去的！”
    方永笑了笑。
    “正如岳父大人所说，我出身草莽，鄙陋无文，想要扬州也是为了能和玉儿般配嘛。”
    林如海一怔，道：“其实我那天说的也是气话，你不用……”
    正说着，城上突然出现了变动。
    只见一个有些富态的将领带着许多士兵拦在了牛金面前，那将领有些将军肚，身上还绑着大片纱布。
    牛金认识此人，这几天就是他在城上指挥，致使淮阴军久攻不下。
    当下牛金拿着大斧愤怒的冲了上去，势要将此人劈成两半。
    那将领目测只有七尺多点，毫无猛将气势，身上还负着伤，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牛金的对手。
    然后只见纪全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抬手一扬，大片石灰飞出，牛金顿时被烧了眼睛。
    下方的方永简直无语。
    林如海亦是嘴角抽搐。
    “那个，此人名叫纪全，熟读兵法，还算有些本领……”
    林如海说着，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不一会儿，被亲兵抢救回来的牛金又一次跪在了方永面前。
    两米大汉眼含热泪，是真的热泪，因为眼睛都被石灰烧红了。
    “不必多言，快去清洗，万不可伤了眼睛！”
    方永如是说着。
    牛金感动的重重磕了一个头，下去清洗去了。
    当夜子时，周栓大笑着接管了牛金的进攻任务，遂命令手下一刻不停的加速进攻。
    和牛金的战斗风格不同，周栓更喜欢在下方指挥军队进行进攻，查缺补漏，统筹局势，而不是亲自带兵冲杀。
    这或许和二人的出身有关。
    牛金乃是勋贵出身，自幼打熬身体，身强体壮，送入军队后又有亲兵保护，自然更愿意亲自冲杀。
    而周栓则是平民出身，小时候都吃不饱饭，自然也没有多高大强壮。
    周栓是从小兵被方永一点点提拔上来的，可以说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领，因此也就更加惜命，除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很少亲自带兵冲杀。
    卯时，城破。
    周栓手下一名叫做何艾的十夫长带兵拿下了先登破城的大功。
    当然，作为指挥，周栓的功劳也少不了。
    纪全在城破后还想带着手下在城内进行巷战，但是其手下的士卒在经历了和淮阴军多天的对抗后早已经没有了士气，城破之后，剩余的士卒大多溃逃，纪全拼命收拢，最终也只收拢了不到两百人。
    很快，纪全和手下士卒被淮阴军包围在一条巷内，纪全无奈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选择了投降。
    他自认是个没什么骨气的人。
    在敌我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对得起朝廷的恩典了，至于为朝廷殉死……
    纪全实话实说，他做不到。
    胆怯而又无能啊！
    纪全长叹了一声，跪在地上，束手就擒。
    很快，淮阴军迅速占领了宋大城，其中包括扬州府衙、林家的官邸等等都在这片区域。
    唯一可惜的是黄文州被韦应宏从监牢中提了出来，带往了宋夹城。目前，扬州基本已经被方永攻陷，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宋夹城还在顽固抵抗。
    韦应宏带着不到一千残兵把守着宋夹城，不愿投降。
    对此方永也没什么好说的，和张远汇合后，方永命人准备攻城。
    牛金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然后，林如海独自找到了方永。
    “岳丈大人请坐，寻我何事？”
    林如海张着嘴，“贤……”后面的字始终没能说出口。
    方永拉着林如海落座，笑着道：
    “岳丈大人有事请说，不必执着于称谓。”
    林如海闻言放松了许多。
    “宏达之事，嗯，就是扬州知府韦应宏，我想，能否请你暂缓攻城？”
    方永眼神微闪，看不什么表情。
    道：“怎么，岳丈大人还要施缓兵之计？”
    林如海连连摆手。
    “不不不。实则…宏达乃是我昔日同窗，我二人关系匪浅，他这个人固执己见，虽然阻拦了你的行动，但是各为其主，他也是个好官。你若愿意暂缓三日攻城，我自有办法劝说其归降，事后你对其要杀要剐我皆不阻拦，你也可少牺牲一些士卒，可好？”
    林如海诚恳至极的劝着。
    林如海知道，如今大局已定，扬州肯定是守不住了。
    如果韦应宏带着剩下的一千人抵抗到底的话，那城破之后，其必然会被处死，断无半点生机。
    只有韦应宏主动率人投降，还能不失一个投诚之功，虽然功劳不大，但应该至少能保下性命。
    另一边，听着林如海的话，方永陷入了沉思。
    林如海十分紧张的看着方永。
    此时二人的身份仿佛调换过来了一般，方永是岳丈，林如海是女婿。
    事实上，林如海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在面对方永这种白手起家的诸侯面前，他断不敢摆什么岳丈的谱。
    正如之前的纪全，林如海其实想让方永饶纪全一命，但也只是小心的从侧面提了一嘴，没敢过多干涉。
    现在依旧如此，林如海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念及好友之情，尽力的为好友求取一线生机。
    若行，便行。
    若不行，他也算是尽力了，日后便多给宏达烧一些纸钱吧。
    另一边，在方永的心里，宋夹城已经是瓮中之鳖，早两天晚两天对他没有多么重要。
    他可以答应林如海，这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是他不能白白答应。
    林如海总得付出点什么。
    而恰好的，方永正好有一件小事需要林如海帮忙。
    “岳丈大人，此事我可以答应你，暂缓三天攻城，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林如海闻言非常高兴，道：
    “没问题，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方永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岳丈大人帮忙带人著几本书，教几个学生。”
    林如海一听，就这点小事啊！
    对他这种曾经名列全国第三的探来说，著几本书，教几个学生根本算不了什么，当即答应下来。
    林如海甚至心道：他这个女…婿，人还是挺好的。
    方永笑了。
    林如海也笑了
    “对了，岳丈大人，我已给玉儿去了信，想来这两天便会过来了。”
    (本章完)

 第90章 ，黛玉到来

    第90章 ，黛玉到来
    扬州的码头上，方永和林如海一同伫立着等着。
    身边跟着的是密密麻麻的亲兵。
    扬州刚刚打下，难保城内不会有几个死士之类的，多安排些人总归是有备无患。
    远远的水面上，数艘战船护卫着一艘巨大的楼船驶来，靠向了码头。
    跳板搭了上来，
    一道披着狐白裘衣的身影匆匆从船上走下。
    林如海神色一动，正要上前，却见方永已经先他一步迎了上去。
    林如海怔了怔，默默将脚步收了回去。
    “小心些。”
    方永将手伸了过去。
    黛玉自然的将手搭了上去，二人联袂走下。
    “爹爹！”
    黛玉走到林如海面前高兴的说道。
    近一年未见，父女之间自有无尽思念之情。
    林如海见黛玉神色自若，精神亦佳，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至少从目前的表现来看，黛玉并没有什么不妥。
    交谈了几句后，三人遂回林府。
    路上。
    “哥哥的帽子歪了！”
    黛玉说着。
    不经意的一件小事，却让林如海颇受触动。
    回到林府后，方永借口去安排一场接风宴，实则是留给父女一点独处的时间。
    林如海见方永离开后，立刻环顾四周，又去门口窗外看了看，直到再三确定无人监视之后，才向黛玉问道：
    “玉儿，这里没有别人，你老实和爹爹说他对你如何，你放心，若是你想离开，爹爹定有办法带你离开。”
    一边说着，林如海还一边观察着四周。
    生怕有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这份谨慎或许看起来有些可笑，但对林如海来说却是保住父女生命的关键。
    尽管在这两天的相处中，方永的态度非常的平易近人，对自己也很尊重，但对方可是硬生生的在大熙万里疆域中割据出一块地盘的狠人。
    手下数十万兵马，谋臣良将无数，鼎鼎大名的缮国公都被对方正面击败，这样的人物，林如海再天真也不可能相信对方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真诚和善。
    一开始，黛玉见林如海如此谨慎严肃的模样，眼底还忍不住的泛起了一丝笑意；可当她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父亲面临的情况后，又理解了父亲的想法，笑意也收了回去。
    “爹爹，您多虑了。”
    黛玉扶着林如海坐了回去。
    “哥哥他对我自是极好的，绝非您想象的那样。”
    黛玉说着，开始说起她这段时间经历的事。
    从津海，一直到淮州，再到盐城……
    林如海听的有些发懵，尤其是当听到方永还带着黛玉见了手下的将领谋臣之后就更懵了。
    所以说她女儿从一开始就陪着方永造反了吗？
    这…林如海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好。
    他本以为女儿只是被对方掳走的禁脔，可如今看来似乎……
    “那他的正妻是？”
    林如海追问道。
    黛玉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吧。”
    林如海：？？？
    所以…自己这个岳丈不是方永的托词，而是对方真的岳丈？
    诛三族自己会被诛连的那种！
    那自己尽心竭力的阻挡对方那么多天……
    “让我缓缓。”
    林如海有些颤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徐州方向，马老黑领兵后迅速展开攻势。
    军队从钟吾出发，迅速攻克了徐州方向的下邳、岚山等城镇，极速向徐州攻去。
    徐州方向，徐州总兵在沿途设置了层层防线，但是在大军压制下，这些防线全都被一一突破。
    不过和扬州相比，徐州并不是孤立无援。
    徐州相邻山东和河南，周边都是友军。
    徐州总兵已经向朝廷发出求援，只要他带兵暂时坚守住城池，等朝廷做出应对，贼军势必退散。
    城下，淮阴军大军集结，兵临城下。
    马老黑骑在一匹亮黑色的马上，这衬托的他肤色要比平时白上许多。
    “进攻！”
    马老黑一声令下，士卒开始进攻。
    填河依旧是无法避免的工作。
    方永攻打扬州时通过绕路出其不意，占据了扬州护城河的大桥，这省去了不少功夫。
    但徐州却没有那么好运，徐州总兵早就炸毁了所有通往护城河的桥梁，淮阴军不得不进行填河才能进攻城池。
    不过好在随着淮阴军攻城技术的更新迭代，填河这一过程的伤亡也随之减少了许多。
    淮阴军里有一种专门用来防御的排车，车上有一片铁皮包裹的木牌，可以遮挡城上的箭矢，为士兵顺利填河提供遮蔽。
    此外还有一种叫做壕桥的攻城设备，这种设备可以延伸出来，搭在护城河的对岸，形成一种简易的桥梁，让士兵直接通过。
    不过缺点是这种桥梁非常简陋，承重很低，只能容许士兵通过，那些大型的攻城器械还是只能依靠填河才能通过。
    虽然限制多多，但壕桥依然有着重要的作用，是攻城中不可缺少的利器。
    而另一边，徐州总兵见贼兵开始填河，于是立刻组织士兵进行攻击。
    城上的十几门火炮顿时开始轰鸣。
    和扬州城上的火炮都被王子腾卖了不同，徐州的城上的火炮还是完好的。
    虽然老旧了一点，随时都会炸膛，但至少还能用。
    火炮轰鸣着，给城下的淮阴军造成了许多杀伤。
    另一边，马老黑也不示弱，直接拉出数倍于对方的火炮，向着徐州城墙上进行炮击，直接打的徐州城的守军抬不起头来。
    “怎么回事，这些贼兵的火炮怎么比我们还猛？”
    徐州总兵抱着头说道。
    ……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泛凉。
    韦应宏紧了紧身上的裘衣，登上城墙。
    不知道为什么，贼军已经三天没有攻城了。
    城墙上，士兵们把身子贴近了城沿的墩台，一个个把头向外伸着。
    “你们在干什么？”
    韦应宏呵斥道。
    这样把头伸出去，岂不是将生命置于敌手！
    万一敌人突然发动攻击怎么办？
    一名士兵说道：
    “大人，您闻闻，好香啊！”
    韦应宏闻言不解的闻了闻，确实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但是并不明显。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自然无法和士兵们感同身受。
    一名士兵将脖子伸的老长，猛吸了一大口。
    “是羊肉，还有鱼汤！”
    另一名士兵反驳。
    “不对，是老鸭汤！”
    之前那名士兵道：
    “什么老鸭汤，这么膻的羊味，肯定是羊汤！老包，你吃过羊肉没有啊？”
    老包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道：
    “我，我是没吃过羊肉，可是我喝过鸭汤，这里面肯定有鸭汤，肯定有！”
    那名士兵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包，你连羊肉也没吃过！”
    其余士兵见状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即便其中有和老包一样从未吃过羊肉的士兵，此时也都跟着众人一起哄笑。
    (本章完)

 第91章 ，孤身说降

    第91章 ，孤身说降
    突然，
    “有情况！”
    一名士兵说道。
    众人闻言立刻警备起来，向下看去，却见城下有一队贼兵簇拥着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
    “如海？”
    韦应宏愣道。
    自那日林如海进入贼兵营帐未回后，他本以为林如海已经死了，还为其烧了许多纸钱，没想到竟然没死。
    “宏达，让我进城！”
    林如海走到了城下呼喊道。
    城上的韦应宏看着被贼兵簇拥着的林如海十分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韦应宏命士兵找来一个吊篮，放了下去。
    吊篮落在林如海面前，身边的淮阴军扶着林如海进入了吊篮。
    然后林如海被拉了上去。
    下方的淮阴军士兵此时高声道：
    “城上的韦应宏听着，我们将军说了，你要是敢动林先生一根汗毛，就剐了你的儿子！”
    此言一出，韦应宏的额头顿时浮现出几条黑线。
    不过这时，林如海已经被吊了上来。
    韦应宏遂急忙上前。
    “如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如海摆摆手，道：
    “下去再说。”
    林如海和韦应宏遂下了城墙，进入到了城内。
    到了韦应宏的临时住所，林如海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一口。
    “好茶，你尝尝。”
    林如海说道。
    韦应宏哪有心思尝茶，摆摆手道：
    “我没心情，你快说吧。”
    林如海摇摇头，把茶递了过去。
    “尝尝吧，此茶真乃佳品。”
    韦应宏拗不过林如海，遂接过茶杯尝了一口。
    “就是普通的碧螺春，还什么佳品，我早上泡的茶我还不知道？”
    韦应宏吐槽着准备将茶放下。
    林如海道：
    “身居要位者，越是遇大事越当镇定自若，你细品之。”
    韦应宏不信邪的将茶喝光，结果还是普通的碧螺春。
    “如海，你别卖关子了，快说你去贼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贼军已经三天没攻城了，说不定就是为了麻痹我们，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攻城，我时间紧急，可没空一直等着你。”
    林如海闻言，有些不满的道：
    “什么贼军，太过难听！”
    韦应宏一愣，刚要说什么，林如海已经道：
    “不用管城池了，今天不会有人攻城的。”
    韦应宏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如海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宏达，你实言之，你若在淮阴军的全力进攻下，可以坚持几天。”
    韦应宏想了想，道：“十天吧。”
    林如海闻言笑着摇摇头，道：
    “昔日纪全将军督守城池之时，麾下尚有五千士卒，仅能坚持十日。宏达之才，比纪将军如何？宏达之兵，多纪将军多少？
    韦应宏面色一变，心沉了下来，想了想道：
    “那五天吧。”
    林如海再次笑着摇了摇头，问道：
    “今之城池，可胜宋大城之坚固？今将士之士气，可胜昔日之将士士气之雄厚？
    韦应宏的面色再变，咬牙道：
    “那三天。”
    林如海依旧摇头，道：
    “昔日淮阴军水陆两军各自为战，守军犹不能敌；如今水陆合并，兵力倍增，宏达能坚守三日？”
    韦应宏彻底坐不住了。“如海，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如海也不再隐瞒，道：
    “我已向淮阴侯求情，准你守城三天，不兴兵攻城，此乃淮阴军三日未攻之缘由也。”
    “此三日，已是为朝廷尽忠。若真攻打，你安能坚守？今三日已过，你投降吧！”
    韦应宏闻言瞪大了双眼，手指指着林如海说不出话来：“你，我……”
    忽的，韦应宏反应过来，惊道：
    “如海，你已降贼军，你此来是做说客的！”
    林如海沉默了。
    而这在韦应宏眼中无非就是默认。
    但林如海却不这么认为，他心中想道：
    自己这种情况不能算是投降，因为自己一开始就是淮阴军阵营的……
    这时，韦应宏道：
    “如海，你投降也便罢了，我不怪你，但我决不投降！”
    “我于金殿之上亲承天子之恩，得今之官职，安能不思报国乎？纵身死殉国，亦无悔矣！”
    韦应宏倔强的说着。
    林如海闭上了眼睛，心中叹气。
    忽的，韦应宏一阵眩晕，脚下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你，茶！你……”
    韦应宏晕了过去。
    林如海走到了外面。
    两名士兵见韦应宏没有跟着出来，想要进去查看。
    林如海抬手止住。
    “韦大人连日劳顿，身感不适，已寝息矣，尔等勿扰。”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林大人，这……”
    林如海眼神一凌，露出官威：
    “怎么，我的话不作数吗？”
    两名小卒心中一震，再不敢多言，鞠身应是。
    林如海作为扬州数一数二的高官，多年的上位者气势不是假的，况且之前韦应宏负责守城，林如海负责全城的内政后勤，这些小兵或多或少都曾经归林如海调遣，林如海在他们心中的威望自然也是极重。
    “随我去城门，我有命令要宣布！”
    林如海说道。
    两名士兵应是，遂跟着林如海来到城门。
    林如海将城上防守的官兵叫到一起，说道：
    “你等想必都认识我，我便不多介绍了。”
    众官兵点点头，能活到现在的，确实没几个不认识林大人的。
    林如海道：
    “我是从城外回来的，来时城外有兵十余万，淮阴军之将正屠牛宰羊以犒三军，俟其饱食，即刻将攻城池。汝等有多少人，做好守城防备了否？”
    此言一出，众官兵顿时都害怕了起来。
    一名军官颤颤巍巍的说道：
    “林大人，我等总计只有941人，其中尚有百余兄弟负伤，恐难以敌十余万之众也！”
    有人道：“林大人，我等已竭力奋战，然愈战愈败，可我等真已竭尽全力矣。”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应是。
    林如海道：“汝等皆英勇之士，然敌我之势相去甚远，纵英勇亦难有所为。且汝等之家人皆在城外乎？”
    众官兵闻言皆落泪。
    “城陷之时，吾等未及救家人，今未知家人安危。”
    林如海安慰道：
    “我从外面回来，听闻淮阴军入城，约法三章，不奸淫、不掳掠、不杀人，汝等家人皆安也。”
    众官兵闻之，面露喜色。
    然而林如海却又言道：
    “但若汝等抵抗到底，只恐家人受此牵连矣。”
    众官兵闻言惊问：“林大人，这如何是好？”
    林如海道：“无妨，我有一策，可解此局。”
    (本章完)

 第92章 ，抄灭盐商

    第92章 ，抄灭盐商
    史载：扬州知府韦应宏守扬州以御淮阴军，凡十四日，见事不可为，大局已定，乃率残兵千人出城以降。
    方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位大熙难得的忠臣。
    “成败已定，我无话可说，忠臣不事二主，今只求速死。”
    韦应宏闭上了眼睛。
    方永轻笑了两声，摇头道：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只是在我眼中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说罢，方永离开，只留下韦应宏一人微微发愣。
    百姓在扬州城中欢欣鼓舞的庆祝淮阴军的到来，马二爷的房门又一次被敲响。
    依旧是孙万。
    不过这一次的孙万满脸堆笑。
    他脸上的横肉化作笑容，牵扯出来一片片褶皱，黑痣变成了滑稽的喜庆，像是巧言善辩的媒婆。
    “马二爷，您改的那段书淮阴军的老爷们知道了，现在请您去说书呢！”
    ……
    方永在扬州并没有停留太久。
    他把周栓留了下来，负责驻守扬州和建立军屯；将之前科考的状元金治调过来暂理政务；至于商业方面则交给了黄文州。
    这里要提一件小事。
    那就是出卖黄文州的盐商。
    昔日，黄文州奉方永的命令提前进入扬州，联络扬州地区的盐商家族，许以重诺，收买他们从内部打开城池。
    当时共集结了五六百人，乃是郑家两百人，汪家一百五十人，吴家一百人，江家一百人，黄家旧户五十人。
    其余三家虽未出人，却也出了力。
    然而此事最终却消息走漏，黄文州被提前埋伏的官兵堵在偃月洞，手下数百人全军覆没，黄文州亦被抓入大牢，受尽折磨。
    事后，方永攻破扬州，林如海迷晕了韦应宏代其出城投降，黄文州亦被救出。
    被救的黄文州全身裹着纱布，双目含泪的跪在方永面前。
    “将军！博文(黄文州的字)无能，未能察觉叛徒，致使我军被阻扬州十余日，此皆我之罪也！”
    方永将黄文州扶起。
    他并不怪罪黄文州的失利之罪。
    黄文州或许能力上确实有所欠缺，但其与朝廷有着灭门血仇，对自己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如海曾和他说过，黄文州在监牢中受尽了严刑拷打，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虽然在拷问时，韦应宏自诩君子，禁止让人使用极端的酷刑，但那些普通的刑讯手段也已经非常痛苦了，能扛下来，黄文州绝对称得上一句汉子。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为奸人所卖才招致惨败，我又怎会怪你？出卖你的那两家我已经派人包围，就由你亲自去料理吧。”
    方永说道。
    黄文州听后非常感动。
    “博文拜谢将军宽恕之恩，只是还不知出卖我的是哪两家，想来定是那不愿出人的三家之人！”
    方永摇摇头：
    “非也，乃是郑、汪二家。”
    黄文州心中一惊，难以置信的道：
    “竟是这二家！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出人出力最多的啊！”
    方永摇了摇头。
    这是林如海给出的消息，基本不可能有假。
    方永简单解释道：
    “原因在于，你家的产业大多被这二家所占据。”黄文州怔在原地，久久未能平复。
    昔日黄家被缮国公灭门后，剩余的产业尽皆被郑、汪二家接手，黄文州归来后，郑、汪二家恐怕黄文州收回家业，遂设计将黄文州的计划透露给了韦应宏，意在通过韦应宏除掉黄文州……
    很快，淮阴军开始了对郑汪二家的清算。
    在黄文州的主持下，郑、汪二家人头滚滚，两家的家眷亲属无一幸免，宅邸都被掘地三尺。
    是字面意义上的掘地三尺。
    因为出身于盐商家族的黄文州太清楚这些人会怎么藏匿财富了。
    果不其然，掘地三尺之后，发现了数个隐藏起来的暗道，全是这两家藏匿金银的地点，里面都是数之不尽的黄金白银。
    最终经过统计，仅仅郑汪二家就查抄出了八百多万两的白银现钱，其余珍珠美玉，古董字画更是不计其数，全部加起来绝对远超一千万两。
    可惜两家的嫡子在城破之前就各自带着一部分资产过江逃离，不然这次得到的钱财还要更多。
    方永这次实打实的发了一笔横财。
    无论什么时候，金银都是绝对的硬通货。
    大笔的金银被运送到淮州，本来准备养老的甘霸再次被方永叫了起来，开始扩招兵马，训练士卒。
    薛大瘸子的商队也开始运转起来，囤积各种战争物资。
    原本按照之前的战争预算，方永是准备打下苏州和半个徽州后就收手休养生息的，如今有了这笔横财，他完全可以直接攻占整个徽州，顺便把浙江也撕开一个口子，为将来夺取江南做出准备。
    很快，方永开始率军进军金陵。
    沿途附近有一座城市，叫做镇江。
    形如其名，这是一座过江后不可忽视的坚城。
    不过这次方永的战略目标中并没有这座城池。
    此次他规划的战略是攻下扬州后进军金陵，再打滁州。
    另一边马老黑攻下徐州后则进军淮北淮南地区。
    二者形成钳形攻势，一口吃下大半个徽州。
    至于镇江，并不在他这次的战略之中，只要周栓把守住扬州不出问题，镇江对他就不会形成什么威胁，以后慢慢料理即可。
    却说这边，方永率军水陆并进，攻往金陵。
    金陵知府叫做孟康，原是江宁五品知州，如今暂代金陵知府一职。
    听闻淮阴贼大军来袭，孟康惊惧不已，惶惶不可终日。
    只因金陵此前曾陷落贼手，城中权贵死的死，逃的逃，即便后来被缮国公收复，城内依旧是残破不堪。
    孟康暂代金陵知府，刚刚上任，全无根基，根本不知该如何对抗淮阴贼。
    更重要的是城中守军极其稀少，缺兵少将，王子腾几乎带走了全部官军，除了一些看门的城卫兵外基本没有留下一人。
    这日，孟康正为淮阴贼之事发愁。
    手下一门子却不请自来，悄悄进了孟康的书房。
    “老爷可是再为那淮阴军之事心愁？”
    孟康闻言甚是疑怪，打量了那门子一眼，却是平平无奇。
    “你是？”
    孟康问道。
    门子并未回答，而是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孟康周围的服侍之人。
    孟康遂示意周围下人退去。
    (本章完)

 第93章 ，疑兵之计

    第93章 ，疑兵之计
    门子见周围已经无人，遂凑上前去，言道：
    “老爷做官许久，可曾抄上一份护官符？”
    孟康道：“可是那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我曾为江宁知州，护官符自是有的。”
    门子摇了摇头，道：
    “老爷说的是老的护官符，我说的却是新的护官符，这老的护官符以前有用，现在已经不灵了，老爷的官想要做的长久，还需得一张新的护官符才行。”
    孟康一惊，连道：
    “竟有此事？新的护官符何在，拿来我看！”
    门子遂取出一纸条，其上写道：
    第一句：“方不方，遇着淮阴降无妨。”
    下方标注小字：淮州方永，据两淮之地，拥兵数十万，凡降之官员大户，皆宽待厚遇。
    第二句：“白莲晋王仇官切，秋后便过奈何桥。”
    下方标注小字：山西吴胜、诸省白莲教，视官如仇寇，凡降者，皆秋后算账，遭屠家灭族之祸。
    孟康揣着护官符，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在偌大的家中，孟康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商议的人。
    其妻是糟糠之妻，虽贤良，但眼光有限，难以共同商谋。
    其子是纨绔子弟，整日斗鸡走狗，尚且不如其妻。
    恰逢这时，有人来见，却是一青年，叫做翟逊，字伯言，是孟康的女婿。
    翟逊年少成名，身负举人功名，但考取进士频频失利。少年意气，遂直接投笔从戎，后来多年得不到晋升，终是将意气磨灭，求娶了孟康庶女，这才得到了提携，现任职金陵宣抚使司副使。
    不过虽是副使，但翟逊却总揽金陵的大大小小全部的防御武装力量。
    只因金陵宣抚使司正使此前被白莲教贼人所杀，如今朝廷还未补缺。
    金陵守备倒是填补了空缺，但有些遗憾的是金陵地区的官军兵马都被冯泰屠杀的一干二净，没给金陵守备留下一人。
    此前金陵的城防一直由缮国公负责，后来被王子腾接手。
    等王子腾接到回京的圣旨后，便将兵马一个不剩的全都带往了京城，只给金陵留下了一座空城。
    在扬州，王子腾多少还会顾及一些韦应宏的面子，毕竟韦应宏为官多年，又是天子门生，所以象征性的留下了五千兵马。
    但金陵方面孟康只是刚刚上任，王子腾自然没什么顾及，直接毫不犹豫的将兵马全部抽走，只给孟康留了一个空架子。
    如今的金陵，除了几十名衙役和一些城卫兵外，就只有翟逊手下有几百兵马，还是翟逊之前为了稳固地位自费招募的。
    如今翟逊听闻淮阴贼来袭，遂赶来岳父孟康家中商议，便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孟康见翟逊到来，心头一喜。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是个有本事的，遂赶忙拿出护官符与翟逊商议。
    翟逊见了护官符上的内容，点头道：
    “这上面所言不假，白莲教、晋贼皆乃独夫之贼，毫无胸襟，鼠目寸光，败亡只是早晚之事；唯有淮阴侯胸怀大志，包容天下，可成大事！”
    孟康闻言大喜，道：
    “如此，伯言是同意我投降淮阴侯了”
    翟逊却摇摇头。
    “自古投降者，或如雪中送炭，或似锦上添。然锦上添不及雪中送炭也，若吾辈望风而降，此连锦上添尚且不如，纵降亦仅免一死，何以得富贵？”
    孟康皱眉。
    “伯言的意思是？”
    翟逊自信道：
    “我有一策，仅需五六百人，便可大破淮阴水师，使其伤亡惨重。彼时再降，我二人必受重用也！”
    孟康闻言大惊，道：
    “住口，万万不可啊！若如此只怕带累我与你一同诛连，受灭门之祸啊！”
    翟逊道：
    “岳父大人莫慌，我之计非是要伤人，只是做其形，不做其实；惊其军，不伤其军。”说着，翟逊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孟康。
    孟康听后缓缓点头。
    却说大江之上，帆影重重，战船列阵而行，如一只浩瀚巨兽，切开茫茫大江。
    忽的，瞭望之人惊道：
    “将军，有情况！”
    张远连忙上前，用千里镜观看。
    却见远处江面上，有五六十艘小型官军战船驶来，船上罗列官军，大致共有数百人左右。
    双方对向而行，不一会儿，对方便已经靠近了过来。
    “开炮！”
    张远下令道。
    手下顿时放炮，几排炮弹打过去，顿时将官军的战船打的四分五裂，没了半数。
    “再开炮！”
    张远又令。
    这次距离更近，炮弹更准，几排炮弹打过去，官军战船再次损失惨重，只剩寥寥几个。
    距离又近了几分。
    瞭望台上的士兵道：“将军，不对，是假人！”
    张远一惊，待船过来一看，果真是假人。
    用稻草编制，再套上官军衣服，由于这个年代的千里镜并不清晰，因此距离远时未能分辨出来。
    “此乃敌人的疑兵之计，不可大意！”
    张远迅速做出判断。
    如此行驶了一段时间，又出现几十艘官船。
    张远依旧下令开炮！
    几轮炮击后，又是假人。
    如此到了第三次，开始有人质疑道：
    “将军，如此挥霍炮弹，恐方将军闻之责备。不过区区假人，何不待其接近后辨明真伪，而后发炮？纵其为真人，不过数十小舟，又能有何作为？
    张远严肃道：
    “不可，行军者谨慎为先，断不可大意！”
    碍于张远的威望，手下遂不再多言。
    如此又来了两波，皆是假人。
    到了后面，对方已经从小船换成了竹排，许是船只已经不够用了。
    将官和士卒都认为这是敌人想要借此消耗我方弹药的计策，他们再次劝解张远不要轻易开炮，等放近了再说，奈何张远不听，强令开炮。
    如此到了夜间。
    张远也是人，自是要下去休息，遂让副手顶上。
    临走时，张远再三叮嘱副手，不能大意，定要开炮！
    副手表面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
    如此，又有竹排过来。
    副手一开始还顾及张远的叮嘱，选择开炮。
    可一连两波，都是草人。
    到了第三次，副手实在心疼弹药，不愿下令开炮了，遂放竹排过来，临近时令瞭望手仔细辨认，确定还是草人。
    副手遂直接驾驶船只撞了上去，大船直接将那些竹排撞的粉碎。
    全船之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后到了第四波……
    (本章完)

 第94章 ，占据金陵

    第94章 ，占据金陵
    第四波竹排顺流而下。
    相比于前几次，副手这次放松了许多，但也并不算是完全大意。
    虽然没有按命令使用炮击，但却让士兵在瞭望台上仔细辨认。
    不过在夜色下，视线很是模糊。
    士兵隐约可以看到竹排上的人身上有着一些稻草，遂道：
    “还是假人。”
    副手放下心来，于是放任竹排靠近。
    竹排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贴近了淮阴军的水军船队。
    临近之时，有几个竹排正巧撞在船上，被撞的粉碎，竹排上的“假人”惨叫着落入水中。
    这哪是假人，分明是全身裹着稻草的真人！
    副手脸色狂变，然而为时已晚，更多的竹排已经顺流进入船队内部。
    “不好，快迎敌！”
    副手大喊。
    然而这时，却听见竹排上的官军士兵齐声喊道：
    “淮阴军的兄弟们放心，我等没带武器，并非是来与你们交战的！”
    说着，竹排上的官军士兵纷纷举起坛子，道：
    “我家知府大人见淮阴军的兄弟们远道而来，故令我等送上美酒，以犒全军！”
    说着，竹排上的士兵将坛子朝船上抛了上去。
    大部分坛子抛上去后就直接就碎了，但也有完好的。
    不过片刻，竹排上的官军便抛完了坛子，然后急匆匆的顺流漂走了，只留下船上的众将面面相觑。
    “将军，这不是酒，是火油！”
    一名士兵喊道。
    副手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火油！
    若是对方将火油点燃，只怕要烧毁不知多少船只。
    很快，张远得知消息后匆匆从船舱中赶来，一脚将副手踹翻。
    “混账，何不听我军令？来人，给我绑了，先打八十军棍，再交于将军大人处置！”
    手下应命，立刻上前绑了副手，拖了下去。
    八十军棍，若是实打实的打下去，估计可以把人打成手打肉丸，即便不死，也得落下残废。
    副手求饶道：
    “饶命啊，张将军，我可是一直忠心耿耿跟着你的老人啊！”
    “再加二十军棍！”
    张远怒道。
    对方确实是一直跟着他的老人，可越是如此，越也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他是降将出身，只因擅长水战才被方将军破格提拔。
    论资历，淮阴军中有大把比他更强的将领，是以张远做事处处小心，力求绝不犯错，未成想今天却在这区区几百人中栽了跟头。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张远气的一拳砸在了桅杆上。
    不久后，
    张远的船队抵达金陵。
    金陵官员早早的出城投降，翟逊和孟康带人站在最前方。
    “何人是翟逊？”
    张远面色阴沉的问道。
    翟逊上前一步，弯下了腰身，“罪官翟逊，拜见张将军。”
    张远冷哼一声。
    那晚被官军用火油羞辱后，也捉回来几个人，经过问询，知道这是翟逊的主意。
    “区区疑兵欺诈之计，实乃小道！”
    张远不屑的说着。
    翟逊并未反驳，而是弯着腰道：
    “在下自知凭己力难胜将军，故施此诈术，还请张将军恕罪。”
    张远看了看翟逊，没好气的道：
    “何故做此姿态，成败已分，吾又岂是宵小之辈？待将军大人赶来，自会为你引荐。”
    翟逊一愣，问道：“将军大人？”张远解释道：“就是淮阴侯。”
    一般跟方永较早的将领，都习惯以将军称之；而在其余地区，尤其是朝廷控制的地区，则普遍称方永为淮阴侯。
    翟逊闻之大喜，再三拜谢。
    几日后，方永率军赶到金陵。
    张远遂来请罪，将那日情景说出。
    方永听后自是无比愤怒，下令：
    “张远治军不严，丈二十，降为副将。”
    “其副手违抗军令，斩首！”
    校场之中，副手被五大绑，负责斩首的士兵举起钢刀，只待方永一声令下便挥刀行刑。
    副手痛哭流涕的道：
    “方将军，昔日攻扬州时，我曾亲自带兵攻城，斩首十余人，求将军念我昔日功劳，饶我一命吧”
    方永面色冷峻，道：
    “功归功，过归过，昔日你立下汗马功劳，我可曾短了你的封赏？如今你违抗军令，致万千兄弟的生命于不顾，我岂能饶你？你死后，妻子家人自有我养之，你去吧！”
    副手闻言，自知躲不过这一刀，只能落泪道：
    “谢将军！”
    方永道：“斩！”
    刀光一闪，一颗大好的头颅就此落下。
    全军肃然，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事后，方永见了翟逊。
    恭恭敬敬的一个青年，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甚至于有些太恭顺了，让人觉得不太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的能力是得到真实认证的。
    方永遂将其招入淮阴军中，连带着他的部下，又给他补了几百人，凑够了一支千人的部队。
    此后，方永开始着手整理金陵这座城池。
    金陵城中的大户权贵基本都已经不存在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宅院只剩下一片片破败的痕迹。
    和扬州相比，金陵的百姓对方永很陌生，这里的百姓有很多从未听闻过方永的名号。
    而更复杂的是金陵附近的土地。
    这些土地并不像扬州等地一样被地主大户占据，而是形成了独特的模式。
    金陵特有的土匪割据形式。
    曾经冯泰在金陵起事，其手下兵马据吴元统计，约有三十万之众，大部分是由城内的穷苦百姓和城外被抓进来做工的苦力组成。
    事后冯泰在进攻滁州时败亡，战死了几万兵马，又被俘虏了十几万。
    剩余的兵马全都逃入深山，开始占山为王，割地为匪。
    其中小的数千，大的上万，剩余的几百几十的不计其数。
    缮国公当时派淳于简驻扎在此地，负责收拢降兵，剪除匪患。
    当时的匪患因此还略有收敛。
    但没过多久，缮国公在和方永的正面决战中战败，退至高邮，不得不急召淳于简回援。
    这回没了压制，这些匪徒彻底开始肆意妄为。
    由于其大多是金陵附近的人士，如今个个回归故土，这个抢占良田，那个割据称王，于是便形成了如今金陵地区的形势。
    这种复杂的形势让方永头皮发麻，想要剿灭这些匪患，就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他还需要尽快攻打滁州，根本无暇在金陵多留。
    而如果放任不管，这些土匪互相征伐打杀，最终遭殃的只是百姓，只怕来年的春耕都要遭受影响。
    届时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方永也是贫苦出身，如何忍心坐视？
    只可惜当初将吴元借给了马老黑，致使如今犯难。
    这时，翟逊主动求见。
    说是要献宝。
    “将军莫虑，且看此图！”
    (本章完)

 第95章 ，翟逊献计

    第95章 ，翟逊献计
    翟逊献上一份地图，地图只是普通的金陵地图，只不过不普通的是，在这份地图上详细标注了金陵地区所在的各个势力的情况。
    比如最大的两个势力有赤山匪和横山匪，分别占据金陵外的赤山和横山区域，拥兵过万，山下县镇无不臣服。
    翟逊用朱砂进行标注，写道：
    “赤山匪汤燕，性情暴戾，手下匪徒皆以狠为名，割据县镇之地，劫掠周边为生。动辄灭门，百姓畏之至甚，逃至他乡，称其为汤剃头。”
    “横山匪朱三，喜怒无常，目不识丁。据横山为基，构建山门，奴役周边县镇百姓，迫其耕种以供其需，百姓称之为朱扒皮。”
    此外还有一地，同样被翟逊标注，叫做句容，是位于金陵和镇江之间的一座小县城。
    翟逊标注此地被一伙道士占据，率领百姓耕种织桑，抗击匪徒，算是众多匪徒中唯一的一股清流。
    翟逊在上面额外标注了一句“所图甚大”的提示，令方永有些侧目。
    看着这份地图，方永频频点头。
    有了这份地图，平息金陵地区的匪患将要轻松许多。
    只不过虽然会轻松一些，但根本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那就是金陵地区的匪患太强了，仅仅是赤山匪和横山匪就分别拥兵万余人，占据山脉天险，实难攻取。
    上面还写着二者最近结为了联盟，互为犄角，更是难上加难。
    再加上下面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匪徒，或占山为王，或盘踞水泽，纠缠在一起，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剿灭。
    看来只能以后再慢慢解决了……
    方永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地图。
    翟逊见方永叹气，道：
    “将军想是为金陵附近匪患所扰，我正是因此来献此图。”
    方永点点头，道：
    “伯言所献之图，功劳不小，吾当为伯言记下这一功！”
    翟逊摇摇头，道：
    “将军误会了，逊献此图，非为邀功，而为献计！”
    方永闻言眼神一亮，只觉这一幕好生熟悉。
    “伯言请讲！”
    方永请教道。
    翟逊遂上前，将地图展开，手指放在赤山的位置上。
    这一刻，翟逊的腰板不由得挺直了许多，更具风采。
    “将军请看，金陵匪患虽多，却大多不成气候，皆以赤、横二匪为首。赤山匪汤燕劫掠为生，豪无根基，辖内百姓皆逃，如今已是入不敷出，难以维持；横山匪朱三虽是竭泽而渔，却强于汤燕，尚有不少积蓄。”
    “此二匪乃金陵群匪之首，二者以二干溧河为界，划分地盘，互不侵扰。然数日前，汤燕忽以风水之说为辞，越河劫掠。究其内情，实乃赤山匪财用匮乏，入不敷出，难以维系，故借此由头，欲与横山匪启衅开战。”
    方永点了点头，原来这二匪并不是完全团结在一起的，而是已经有了裂痕。
    “那此二人为何又结盟了呢？”
    方永疑惑的问道。
    翟逊继续道：
    “此事过后，汤燕和朱三本已势同水火，将要开战，只因将军攻占扬州，沿江而至，二匪闻将军威名，心中胆寒，故而结为盟友，意在共抗将军。”
    “此犹如二豺狼合势以抗猛虎。将军至，则二狼合；将军去，则二狼分；皆因将军之故也。”
    方永恍然，原来是这样，是自己的到来让这两个家伙感受到了威胁，这才联合起来抱团取暖。
    翟逊这时道：
    “此二人乃金陵之患，亦为将军之患也。逊不才，愿施合纵离间之计，令此二贼自相残杀，只求将军派我三千兵马协助，届时定可剿灭匪患，安定金陵。”方永闻言看向翟逊，只见这时的翟逊雄姿英发，身上洋溢着一种极致的自信。
    不过就在方永的目光看过来的瞬间，翟逊的腰板立刻弯了下去。
    脸上的自信也变作了谦卑。
    “还请将军大人裁定。”
    翟逊道。
    方永一怔，心道这家伙曾经经历了什么啊？
    竟如此……
    摇了摇头，方永走至翟逊身前。
    然后亲手伸手扶正了翟逊的腰板。
    翟逊有些发怔。
    方永笑道：“我认识一个人，七十六岁时投至我麾下，尚能自比姜尚百里奚，伯言今年不过三十，何必做如此之态？”
    ……
    方永在金陵没有驻扎太久便转而向滁州进发。
    他命令张远领精兵两万留在金陵驻守，翟逊也被留了下来，全权负责金陵外的匪患事宜，必要时翟逊可以征调张远的五千兵马使用。
    商业方面交给了沈图，政务则交给了郭钰。
    沈图不必多说，至于郭钰…乃是郭家三公子，郭白子侄。
    当然，郭钰和郭白性格并不相同，至少目前不同。
    郭钰一直在淮阴军中任职，负责文书工作。
    他一开始是被吴元设计强拉来的，后来时间一长，也就熟悉了军中事务，干的还算不错。
    如今金陵百废待兴，正需要郭钰这种任劳任怨的人才。
    这边方永往滁州进发暂且不提，却说另一边，徐州。
    此时马老黑进攻徐州已有二十余天。
    大军将徐州团团包围，其周围的小沛、萧县等地都已经被淮阴军牢牢占据。
    然而徐州毕竟是坚城，其城中又不像扬州那样空虚，再加上求援信早已发出，朝廷的援兵不日而至，徐州城内的官兵士气不仅并未退散，反而愈发高涨，抵抗自然也就更加顽强。
    “朝廷援军不日而至，最多坚守十天，敌军必退，届时大家都有封赏！”
    徐州总兵如此激励士卒道。
    守城士兵闻言，心道已经守了二十天，再守十天便可以得到封赏，因此便更加努力。
    城外。
    “军师，你所说的转机究竟何时可至？若再不至，恐影响将军部署，不如我率军舍命强攻，纵多牺牲一些兄弟，拿下徐州，也是值了！”
    吴元道：
    “马将军切勿急躁，若舍命强攻，果能取下徐州尚可；倘若不能，待朝廷援军一至，恐我军将遭两面夹击，彼时方为大祸。”
    马老黑心中一惊，心道确实如此。
    正在这时，有斥候来报：
    “报，朝廷援兵自砀山而至！”
    吴元淡淡一笑，道：
    “转机来了！”
    (本章完)

 第96章 ，火烧砀山

    第96章 ，火烧砀山
    吾之铁骑，如风萧萧，所过之处，万皆尽！
    砀山，一个名为山，实则大多数是平原的一处地界。
    其境内的唯一一处山脉也只有区区一百多米，实在称不上什么高山。
    不过在这个小地方，却实实在在的出过不少名人。
    例如后梁的开国皇帝朱温就是砀山人、汉高祖刘邦也曾在此斩白蛇起义。
    却说这一日，朝廷援军刚刚穿过砀山，来至丰和地界。
    援军将领叫做裴源，乃是开封绿营军副都统，如今奉朝廷旨意，领五万大军救援徐州；但实际上绿营兵空饷严重，其真实兵力只有三万。
    官军人少，又疏于训练，裴源早闻淮阴军凶名，知其连克淮州、钟吾、高邮等坚城，又正面打败缮国公，战绩斐然，是故不敢大意，行军慎之又慎。
    也正是因此，才导致援军行军极为缓慢。
    裴源行军时派出大量斥候，于周边巡探，谨防中伏。
    彼时，有南北两条路：
    北路临黄河古道，林木丰盛，难以通行。
    南路是关帝镇，乃是官道，适合行军。
    裴源本欲走关帝镇，却听斥候报道，关帝镇中人影重重，镇中多为青壮，不见妇孺，暗藏刀兵，极有可能是敌军埋伏之所。
    裴源听了，心中大惊，不敢往关帝镇行军，遂改道北路，殊不知正中吴元之计。
    却说日前，吴元在大营调兵遣将，言道：
    “敌人援军行军速度如此缓慢，其将必为胆怯之徒！”
    遂令军中将校领一千兵马，携百姓民夫者若干，于关帝镇佯装设伏，诈退敌军。
    又道：
    “官军胆怯，见关帝镇有伏，必改道北行。北路草木丰茂，通行艰难，可于此地埋伏一军，三千人足以，备足引火之物，放过敌军前军，其粮草辎重必在后，可引火烧之。待火起时趁机掩杀，官军必不敢战，无需紧追，只劫官军辎重粮草即可。”
    又令一军道：
    “官军若逃，北有沙河相阻，定往东走。东有数十里梨林，可令重骑伏于梨林之中，待敌军至，即可冲出梨林，击溃敌阵，驱往沙河，我等于沙河处合围！”
    众将士见吴元排兵布阵，条理分明，调度有方，遂纷纷应是，无一异议。
    却说裴源行军北路，但见此地多生灌木、杂草，有半人之高，且正值隆冬，草枯叶黄，又有北风呼啸，若是火起，定然连绵。
    裴源越走越慌，其心中隐有不安，遂令斥候反复探查。
    只是周边尽是茫茫枯草，绵延无尽，伏兵趴在草中，斥候又如何能察觉？
    如此前军率先深入，观望四周，并未有伏兵出现，裴源心中稍安。
    遂派中军后军跟上，裴源身在中军，粮草辎重跟在后军。
    如此行至正中，忽听背后喊声震起，早望见一派火光烧着，随后两边草木亦着，一霎时，四面八方，尽皆是火。
    北风一吹，火势愈猛。官军人马俱惊，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淮阴军趁势冲杀，裴源处在中军，四面皆是大火，八方尽是喊杀，浓烟滚滚，看不清伏兵多少，只觉无穷无尽。
    当是时，哪里还有胆子迎战，急命手下速逃。
    伏兵谨记军师之命，并未紧追，假意追了二里遂止，转而包抄后军辎重，截下粮草辎重无数。
    却说另一边，裴源夺路逃亡，知北有大河阻拦，恐敌军在河间设伏，遂往东逃去。
    一干人马夺路狂奔，丢盔卸甲，人疲马乏，总算逃了出来。此时的官军数量已是大减，除去那些被烧死的、熏死的、践踏的、投降的、走失的，剩余之兵只有两万人左右。
    裴源多有劫后余生之感，欲效仿古人仰天而笑，只可惜连番奔逃令他口干舌燥，难以发声。
    粮草辎重丢弃在后，军中无粮少水，士兵饥渴之甚。
    有手下将领道：“将军且看，前方有一处梨林，我等可前往摘梨而果腹。”
    裴源闻言大喜，遂催促士兵急行。
    事实上，梨林哪还有什么梨，百姓为求果腹，早在酸涩之时便将梨子摘光了。
    只是裴源家中虽说不是国公勋贵之家，却也是名门大将之后，自是不知百姓疾苦。
    官军兵马很快到了梨林，正欲进林，却见林中一匹匹沉睡的猛兽睁开了眼睛。
    千马齐奔，地面隆隆作响。
    黑色的洪流从梨林中冲出，战马沉重的嘶鸣搭配铠甲的敲击声犹如死亡之乐一般恐怖。
    一柄柄战矛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划破空气，带着极致的力量与速度冲来。
    裴源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惊恐！
    重骑兵！
    是重骑兵！
    良好的家世教育让裴源瞬间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他也是读过兵书的。
    在重骑兵面前，他手下的这支丢盔弃甲的残破军队就如同孩童一般可笑，绝无半点胜算！
    裴源勒马，转身即走，没有半点犹豫。
    到底他还算是有点良心的将领，在自己跑出去几步后没有忘记提醒手下，
    “快撤！”
    随着一声闷响，一名被吓傻的官军士兵被重骑狠狠撞飞出去，犹如破麻袋一般飞入人群。
    屠杀真正的拉开序幕。
    重骑兵犹如一只只铁甲猛兽，在官军中纵横穿插。
    官军的意志在顷刻间崩溃。
    好在他们的主将崩溃的更早，因此倒也不算耻辱。
    战马与利矛轻而易举的将官军切开，一名名官军士兵的生命如稻草一般被毫不留情的收割。
    当然，整体上重骑兵的击杀数量肯定是有限的，毕竟人数摆在这里。
    不过对于重骑兵来说，他们的任务只是击溃这群官军，然后驱赶他们往沙河边上走去，至于杀敌，倒还在其次。
    另一边的吴元早已亲自带人埋伏于沙河左右，马老黑本欲亲自前来，却被吴元拒绝，只因马老黑还需指挥其余士兵包围徐州，指挥攻城。
    吴元于军中乘车而居。
    这倒不是吴元摆什么派头，而是他年过七旬，骑马实在多有不便。
    马易受惊，万一受惊后狂奔，以吴元的力量根本拽不住缰绳，若是被甩下去，那方永的损失可就大了。
    远远的，但见尘烟滚滚，大量溃兵惊慌失措的往沙河边上跑来。
    (本章完)

 第97章 ，兵临滁州

    第97章 ，兵临滁州
    待官军溃兵行至沙河，吴元遂令埋伏士兵由两岸杀出，分做青、红、黑三队；有盾兵、弓兵、长枪兵、将溃军围歼。
    官军一日中三伏，士气崩溃，前有伏兵，后有铁骑，退无可退，遂跪地而降。
    却说另一边，
    马老黑率军攻城，两军厮杀，难舍难分。
    待一日毕，双方鸣金收兵，城上士卒喘息瘫坐。
    “又撑过一天，不知援兵何时来也。”
    彼时，徐州总兵正居于家中，饮热汤驱寒。
    忽然，有人来信，道：
    “总兵大人，有人自称开封府裴都统麾下，送信来此！”
    徐州总兵一惊，连忙起身欲请。
    不过刚迈开一步，又停了下来，谨慎的问道：
    “那人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手下道：“从北方而来。”
    徐州总兵闻言稍稍放下心来。
    贼兵围三缺一，唯独北方留有空缺，信使自北方来，便可信之。
    遂请信使前来。
    信使走进来，身穿布衣。
    徐州总兵问其何故。
    信使言：贼兵沿途盘查，不得以伪装之。
    徐州总兵心中又信了几分
    信使拿出印信。
    徐州总兵仔细观之，尽皆无误。
    再看信件，其上大致写道：
    我军已由小路至徐州三十里外程家庙，待今夜三更，欲从后方突击贼军营寨，贼军必然大乱。但见贼军营寨火起，徐州城可借机出城痛击贼军，前后夹击，歼灭贼军！
    徐州总兵看完信件，心中大喜。
    又拿来地图，找出程家庙的位置，见此地正处于贼军后方，极适合偷袭。
    今夜贼军已攻城一天，定然疲惫不堪。
    反复推敲，只觉计划可成。
    徐州总兵大喜过望。
    遂令手下增添伙食，只待夜里出城破敌。
    如此到了夜间三更，徐州总兵站在城墙上用千里镜遥望贼军营寨，不多时，果真见熊熊大火燃起。
    又派探马去查，果见贼军营寨大乱，官军与贼军正在厮杀。
    徐州总兵闻之大喜，遂召集士兵，点齐一万兵马，城中只留千余守军，然后上马出城。
    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此次若能生擒贼军将领，必封勋爵也！
    徐州总兵带领兵马向贼军营寨杀去，等靠近了贼兵营寨，见里面火焰滚滚，厮杀声不绝于耳。
    徐州总兵遂带人冲进营寨。
    那些厮杀中的“官军”和贼军见徐州总兵带人赶到，遂一同停止了厮杀，露出笑容。
    “中计了，快撤！”
    徐州总兵瞬间意识到什么，立刻带人撤退，然而却已经为时已晚。
    万千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出，火炮轰鸣，在官军中开辟出一条条血路。
    官军死伤无数，顷刻间被打的大乱。
    徐州总兵拼死向后撤去，好不容易冲出营寨，又遇左右两波伏兵包抄杀来。
    徐州总兵拼死再逃。
    艰难冲出包围，夜色下，地面震动。一队重骑兵隆隆冲来。
    早已崩溃的官军再无抵抗之心。
    马老黑身披重甲，伏在马上，远远引弓射出一箭，正中徐州总兵大腿，将其射落马下。
    随后马老黑纵马上前，重蹄一踏，徐州总兵当即胸骨塌陷，口中鲜血喷出，身死殒命。
    没过多久，淮阴军大军兵临城下，徐州总兵的脑袋被高高挂起，城内守将只有一千兵马，见此情景哪里还敢抵抗，遂率兵投降。
    马老黑迅速派兵控制城池，随后展开清洗。
    城中所有顽固分子全都被清理，并安排重兵把守。
    徐州乃是两淮的门户之地，连接中原的交通要地，朝廷若是对两淮用兵，必要从徐州经过，因此此地对淮阴军具备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断不能有失。
    掌控了徐州之后，马老黑念及尽快和方永汇合，遂迅速南下进军，攻入徽州。
    攻破徐州之后，剩下的地方大多一马平川，虽有城池，却无重兵防守，铁蹄践踏之下，一路势如破竹，官军望皆披靡，全无抵抗之心。
    其兵马先后占据淮北、朱仙、凤阳等地，一步步向着滁州逼近。
    徽州巡抚自然也接收到了各地沦陷的消息，只是如今的他也是自顾不暇。
    彼时方永已经兵临滁州，于滁州外扎营屯兵，虽然围而不攻，却也是虎视眈眈，徽州巡抚不敢有丝毫大意，其手下兵马防守滁州尚不够用，更妄论调兵救援其他位置。
    他能做的只有不断向朝廷求援，顺便暗中转移资产……
    徽州之危局暂且不提，且将时间倒回至真定局势。
    陈正都领兵之后，死守真定两月之久。
    晋贼将真定团团包围，日夜轮攻，然陈正都深得缮国公用兵之道，将城池防守的密不透风，任凭晋贼千般招式用尽，未能撼动真定之城。
    尽管此时的陈正都已是坚守到了极限，城中府邸都被其带兵拆光，几乎就是处于弹尽粮绝的状态，但相比于晋贼，陈正都还是要更胜一筹。
    晋贼并无稳定的后勤来源，全靠劫掠维持兵马消耗，如今被真定拦下，晋贼百万兵马无粮草可依，在第一个月就差点面临崩溃。
    幸亏当时吴胜命手下包围真定，分出部分兵马劫掠真定周围区域，这才勉强维持住军需。
    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
    随着晋贼屡次劫掠，真定附近的乡县都逃的空无一人，千里空室，寂静如死地。
    晋贼再残忍，也无法从死地中刮出油来。
    到了第二个月，晋贼再也维持不住军需，吴胜不得不选择放弃攻打真定。
    彼时的晋贼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回山西，再做良图。
    二是南下攻取邯郸之地，再壮声势。
    两者各有利弊，只看吴胜如何抉择。
    然后，面对着这两个选择，吴胜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攻打京城！
    打不下真定，那就不打了，绕过去直接攻打京城！
    吴胜手下的将领大多没有什么见识，不知道绕过城池的严重后果。
    唯独有几个稍微有些见识的人，劝阻吴胜，若是绕过城池，城中官兵出来，切断粮路，或是与其他官军前后夹击，届时必然大败。
    对此，吴胜毫不在意。
    切断粮路，那要有粮才能切断粮路。
    “我军粮草全靠劫掠，何有粮路之谈？”
    随后，吴胜一意孤行，率军绕过了真定，一路劫掠，往京城打去。
    而吴胜不知道的是，此时王子腾之军正驻扎在河间。
    却说王子腾领旨前来支援直隶局势，然闻晋贼百万之众，遂心生惧意，不敢与之交战。
    王子腾遂私下收买监军，暗中将嫡子接来，带军队躲在了河间。
    手握兵马，只等局势明晓，便可自择明主。
    然后……
    (本章完)

 第98章 ，大熙战神

    第98章 ，大熙战神
    却说王子腾带兵躲在河间。
    此地位于直隶边缘，接近山东，与晋贼路线并无冲突。
    晋贼自山西出娘子关而来，南下则经邯郸，北上则过保府，无论哪条路线都与河间牵扯不到任何关系。
    王子腾清楚的知道自身的底牌，只要他牢牢握住手中的十几万兵马，无论晋贼和朝廷谁赢谁负，都必然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审轻重而后动，量得失以居身。
    王子腾驻扎在河间的日子里，既没有修建防御工事，也没有训练士卒，而是不断的往京中要钱。
    王子腾勾结京畿地区的上下官员，谎报战功，讨要大量军费和装备，以充自身。
    在乱世之中，只有实打实的钱粮，才能稳住手下的军队。
    而面对如今的世道，官员们为了以后的打算，也是无师自通的开始了横征暴敛。对于谎报战功这种小事，只要王子腾给钱，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在宫中，由于真定被围，锦衣卫又被裁撤，隆庆帝丝毫不知前线的真实战况，是以对王子腾的“战果”深信不疑。
    为了支援前线，隆庆帝不得不节省宫中开支，每天只吃两菜一汤，有时的大菜还会热了之后二次食用，只为省下一些军费。
    以往时，隆庆帝喜食一种鸡蛋清搅拌白制作的美食，类似于蛋糕，内务府给出的账单是每颗鸡蛋五两银子，隆庆帝觉得实在稍贵了一点，遂忍痛放弃了这道菜。
    殊不知，五两银子其实可以买一马车的鸡蛋……
    而更加遗憾的是，隆庆帝好不容易省下的那一点军费送出去后，经过上下瓜分，最终只有两三成落在王子腾的手里。
    而这最后的两三成，还被王子腾用来自己收买人心。
    全军上下都以为军饷是王公私人所出，心中对隆庆帝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是对王子腾崇敬不已。
    至于工部下发的那些精良装备，王子腾则是将其高价卖出。
    本来按以往的约定是要六成价格卖给薛氏商队，不过草原传来消息要以七成价格购买，王子腾便有些犹豫。
    李泥见王子腾如此轻易动摇，心中暗自将其打上蛇鼠两端，唯利是图的标签。
    但此时还需与王家合作，不好撕破脸皮，李泥只好将价格涨到了七成五，王子腾遂再次与淮阴军合作。
    而另一边，晋贼绕过真定后，直奔京城方向而去。
    一路劫掠，穷凶极恶的匪徒为了裹挟百姓，将沿途的乡镇之地全都烧成焦土，让其无家可归，但有稍微反抗者，便是屠家灭族。
    如此这般，一直来到保府。
    晋贼声势再度壮大，真实兵力已接近百万。
    而此时的直隶总督正驻守在保府。
    直隶总督手中有些绿营兵马，原本他是准备观望局势，若晋贼在真定战败，便随官军痛击晋贼；若晋王得胜，便带着这些兵马归顺晋王，换取一官半职，荣享富贵。
    但万万没想到晋贼竟然敢绕过城池，行此兵家大忌，这实在是让直隶总督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非这号称数百万大军的晋贼实则是个草包？
    出于谨慎考虑，直隶总督不敢轻易做出判断，毕竟晋贼的声势实在太大了。他决定先依托坚城防守两天，试探一下晋贼的虚实。
    而另一边，吴胜带着手下来到保府，这丝毫不逊色于真定的坚城瞬间让吴胜面露难色。
    因为有过强攻真定两个月无法攻克的经历，吴胜现在一看到这种城池就有些发怵。
    如此带领手下象征性的攻打了两天，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吴胜想了想，遂放弃攻城，带着手下绕路而行。
    吴胜的部队就这样拐了个弯。
    位于河间的王子腾哪里会想到，世上竟有人攻打城池不下便绕路而行的操作？
    由于从来没考虑过晋贼会往他这里来，王子腾对周边的探查并不严密。
    这一日，毛成闲来无事，带领十几个手下前往附近的山林狩猎。
    一只野鹿在山间觅食，其鹿角初成，正是上等鹿茸，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毛成见之大喜，引弓射出一箭，命中鹿背。
    鹿吃痛而逃，毛成带着手下追赶。
    追逐了一段时间，鹿忽然仰面而倒，脖子上正插着一根箭矢。
    毛成远远望去，见到林中不远处大约有着几百贼军的身影。
    毛成大惊，速往回逃。
    另一边，晋贼分支，小孤山贼寇见此幕，误以为毛成是附近某个贵族子弟，遂上前追赶。
    双方在丛林中追逐逃亡，期间毛成肩膀中了一箭，疼痛至极。
    毛成拼命向山下逃去，山下镇中有他的驻军军队，人不多，几千人，但至少可以保下性命。
    毛成身边带着十几个亲兵护卫，此时这些人舍命上前，暂时阻挡住了贼军片刻，给毛成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很快，毛成逃到山下。
    他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逃回去后，立刻召集部下上山迎贼，解救之前为他舍命的那几个部下。
    由于对方只有几百人，毛成也没往晋贼方面想，只以为对方是附近普通的山贼。
    很快，几千官军冲上山，毛成的指挥水平虽然不高，但至少会基础的排兵布阵，毕竟他是总兵之子。
    而对面的贼寇不过是附庸晋贼起事的普通山匪，所谓的战斗只是胡乱叫着往前冲，根本没什么配合可言，再加上双方人数之间的差距，于是贼寇很快便被官军打败。
    战斗中，小孤山的大当家不幸身亡
    其余贼寇哭着喊着往山外溃逃，然后便遇到了其他晋贼。
    小孤山溃败的贼兵遂向其他贼寇诉说了他们的遭遇。
    晋贼内部也是一团散沙，各个派系林立，难以细分。不过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穷苦出身，极度仇视官员。
    听完了小孤山贼寇的遭遇后，晋贼们勃然大怒，顿时分出数拨人。
    他们也不知道面对的是王子腾的十几万大军，听小孤山战败的贼寇说对面只有几千人，遂以为是当地驻扎的绿营军，这种军队他们遇见的多了，只要一股脑的冲上去，对方必定溃逃。
    当下，几个晋贼头目聚集起来，组成一支联军，有九龙山贼寇一千余人、黑蛟匪八百余人、华沙山匪一千四百余人、二岗山匪六百余人、孤鹜山匪一千一百余人、铁狼山匪九百余人、鸡冠子山匪一千三百余人。
    总计七八千人，由于各山寨兵力各不相同，有的人多些，但战力不高；有的虽人少，但战力却强，因此各自为王，也没有什么头领之分。
    众匪分开行军，乌泱泱的直奔官军而去。
    (本章完)

 第99章 ，直隶会战

    第99章 ，直隶会战
    双方距离相距不远，是以很快相遇。
    毛成本身并没有指挥大规模战斗的经验，见对方人数众多，遂急忙命令军队撤退。
    贼军见官军撤退，气焰顿时变得更加高涨，加快了追击速度。
    双方一追一逃，来至白洋庄之地时，官军被贼军追上，双方遂展开激战。
    开战后，随着战斗进行，毛成惊讶的发现对方的战斗能力并不强。
    由于曾经的悲惨经历，毛成先入为主的以为贼军士兵都是像淮阴军那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打二官军都能维持不败的强军。
    而如今看来，贼军身无片甲，衣衫褴褛，手中唯一的装备就只有一把坑坑洼洼的破刀。
    别说淮阴军了，这连官军都不如。
    官军的刀本来就已经很破了，是康宁年间的旧刀，因为好刀卖了，所以只能将旧刀打磨后进行使用。虽然看上去跟新的相差不大，但刀身很薄，和淮阴军对砍时常常损坏。
    然而没想到的是，贼军的刀竟然更破，竟然有人使用镰刀和菜刀进行作战，这岂不是笑话吗？
    而像战阵，兵种配合之类的战术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七八千人的贼军，连一百把像样的盾牌都没有，毛成看到有的贼军用铁锅和木质锅盖当做盾牌，简直惨不忍睹。
    时间流逝，三四千人的官军和七八千人的晋贼竟然僵持了下来，不相上下。
    两方各自向后面的大部队发出求援。
    贼兵赶回晋贼的大部队，找到吴胜，跪地言道：
    “大王，我军在外出劫掠时在肃宁县遭到本地官军抵抗，敌军人数众多，求大王快快发兵相助！”
    而另一边，毛成的手下亦快马赶回河间府，上报王子腾，言：
    “大人，毛将军于肃宁遭遇流寇袭击，请速来相救。”
    几乎同一时间，吴胜和王子腾问道：
    “对方有多少人，是什么来头？/流寇有多少人马，是何来历？”
    贼兵道：
    “没什么来头，只有官军几千余人，想是附近的驻军。”
    另一边的官军道：
    “回大人，贼寇只有几千人，混乱不堪，衣衫褴褛，自称是什么黑蛟山、铁狼山之匪，应是普通流寇。”
    双方闻言，各自放下心来，遂派兵相救。
    对于吴胜来说，他手下虽然有近百万大军，但都是松散依附过来的贼寇，虽然尊他为王，但这些人的兵马实际上还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吴胜只是靠自身的威望在命令这些人。
    如今手下遇险，他如果不去相救，那他的威望必然大打折扣，这是吴胜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吴胜必须前去救援。
    而另一边，
    对于王子腾来说，毛成也非常重要。
    毛成的父亲是津海总兵毛捷，据说朝中还有程大学士作为后台，如果他这次不去救援毛成，必然和毛捷结仇，届时将他谎报战功的事情捅出去，他就不好立足了。
    是以王子腾听说对方只是普通流寇后，遂立刻派兵去救。
    双方各派兵一万，前往救援，几乎是同时赶来，然后爆发大战。
    在援军数量相同的情况下，贼军的力量显然不如官军，很快贼军便被打败，一路溃逃，死伤无数。
    毛成得胜而归，神采飞扬。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通过贼军的俘虏，王子腾很快得知了对方是晋王吴胜的手下。
    至于之前那些人说过的黑蛟山、铁狼山等名号则是他们在投靠晋王之前使用的名号，因为用习惯了，才在战斗中顺口说出。
    知道真相后的王子腾人麻了。
    而另一边，被毛成击溃的贼军逃回去后，因害怕责罚，便谎称遇到了官军主力，对方有数万兵力来援，以多欺少，这才导致惨败。
    吴胜听后怒不可遏。
    即刻率手下军队朝王子腾所在的位置进发。进军途中遇到王子腾在周围镇县布置的一些防线，吴胜为了出气，把大军压上，覆灭全部防线；里面之人，无论男女，尽皆屠光。
    王子腾听闻晋王来袭的消息，多少有些俱意，且他也不愿与晋王为敌，遂派人遣使者求和。
    在王子腾看来，只是一个小误会而已，他没必要和晋王死磕，若是以后晋王坐了江山，他还想着投靠晋王呢。
    为表诚意，王子腾派侄子王义作为使者，前去求和。
    而另一边，吴胜轻易扫灭了王子腾的一些防线，心中遂对王子腾有些轻视。
    如今听闻王子腾派侄子前来求和，顿时更加助长了吴胜嚣张的气焰。
    不久后，王义进入晋贼军营。
    对于这些匪徒，勋贵出身的王义打心眼里是十分不屑的。
    但王义来之前，王子腾曾反复叮嘱，让王义放下姿态，不要与晋王发生冲突。是以王义进入晋贼军营后就尽力的掩饰了自己的傲慢，恭敬的对着晋王行礼。
    然而即便如此，那种从骨子里带来的高傲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掩盖住的。
    比如寻常百姓见到晋王时，都会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行三跪九叩大礼，有的还会直呼万岁，让吴胜心中极为满意。
    而如今的王义却只是躬下身来行礼，这让吴胜非常不满，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不过虽然如此，但吴胜并没有立刻发作。
    因为王子腾毕竟据守河间大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其实是打不动的。
    如果能让对方主动投降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二人遂开始谈起条件，吴胜的要求很简单，让王子腾开城投降，便同意饶王子腾一命。
    这自然是王子腾无法接受的。
    对王子腾来说，他即便投降也要恃价而沽，如今局势尚未明朗，晋贼是否能夺取天下还尚未可知，他怎么可能轻易投降。
    况且吴胜只说让王子腾投降，具体什么条件一概不说，这如何能行？
    没条件谁投降啊！
    王义据理力争，告诉吴胜自己叔叔尚有十几万兵马在手，河间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就随便投降。
    按理来说这是谈判中很平常的一句话。
    但吴胜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对方是在威胁自己！
    是，确实，河间城高墙厚，自己打不进去，这我承认，但你的皮肉也像河间城那样厚吗？
    “来人，将此人绑了，烹于铜锅，片于众将！”
    不久后，营帐中传来众将畅快大笑的声音……
    第二天，得知侄子惨死消息的王子腾痛彻心扉。
    同时，晋贼开始攻打河间城。
    吴胜当然知道自己打不下河间城，毕竟自己连几万守军的真定和保城都没打下来，更别说十几万大军防守的河间了。
    但打不下来是一回事，不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之前吃了不小的败仗，如果什么都不做，他的威信必然大降。
    攻打河间可以转移矛盾，就算最终打不下城池，但让手下骂一骂王子腾，出出气也是好的。
    等军中怨气平息，自己再令手下绕过城池，直奔京城就好了。
    几次绕城的轻松已经让吴胜习惯于绕城，殊不知，他很快就要大祸临头。
    之前一路绕过城池的弊端马上就要显现。
    (本章完)

 第100章 ，群臣义襄

    第100章 ，群臣义襄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被裹挟到什么位置。
    正如在河间城中疼的撕心裂肺的毛成，此时的他还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
    此前，他在林中被贼兵射了一箭，射中了肩膀。
    贼兵的箭矢只是普通的铁箭，既没有什么棱角，也没有附带倒刺，因此当时的毛成并未放在心上。
    拔了箭矢，敷了疮药，便当作无事了。
    然而毛成不知道的是，贼兵的箭矢虽然普通，但箭上涂抹的东西却并不普通。
    倒不是毒药，因为好的毒药价值不菲。
    但却有一种比毒药更廉价且行之有效的手段在贼军中广为流传。
    那就是往箭头上抹屎。
    虽然这种手段听起来有些滑稽，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一种十分可怕的手段。
    包含细菌的箭头一旦射入人体，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极易发生感染。
    普通的医师面对这种细菌感染根本没有太好的处理手段。
    而厉害的医师普通士兵又很难接触到。
    这就导致往往很普通的伤口，最终却演变成非死即残的情景。
    好在，毛成并不是普通士兵，以他的身份地位足以请到顶尖的医师为他进行治疗。
    不过他耽搁的时间稍微有些久了，箭伤已经开始溃烂化脓。
    在河间城中，有个刘神医，人称刘一手。
    不要误会，这并不是说他行医会留一手，而是他治疗病人时往往能够药到病除，一出手就能将人治好，不用出第二次手，故而叫做刘一手。
    刘一手在看过了毛成的情况后皱了皱眉，言道这伤势颇重，如果让他进行诊治的话，需要通过药物针灸进行调理，扶正祛邪，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痊愈。
    毛成询问大致需要多久。
    刘一手回答，短则三月，长则半年，这期间要好生静养，不能随意走动。
    毛成听后无法接受。
    如今乱世初至，世道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他身为武将怎么可能养伤半年之久？
    遂问刘一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快一点治好。
    刘一手实言道，有一种洋医，擅长治这种伤病，好的话半个月就能行走无碍。
    刘一手是见过洋医的，曾经有一名洋医在听说了刘一手的名号后专门来此和他交流，不过最终双方的相处并不愉快，因为理念的原因大吵了一架。
    不过所谓医者仁心，虽然理念不合，但刘一手却承认洋医确实有可取之处，面对病人，他不会因为偏见而影响病人的病情。
    毛成在听完刘一手的话后还有些怀疑。
    他心里有些难以认同那些夷人可以治病。
    刘一手为此亲自作保，毛成这才放下心来。
    洋医此时在京城居住，毛成需要赶往京城一趟，遂和王子腾说明了原由。
    恰好，王子腾正想派人去京城邀功。
    此时的晋贼已经开始了对河间城的进攻，双方撕破了脸皮，也就不顾及什么了。
    就算他和晋贼打输了，大不了南下去投靠淮阴侯。
    宝钗给了淮阴侯做妾，从这算起来，他和淮阴侯还算有亲，总归是一条退路。
    正好毛成之前和晋贼稀里糊涂的交战，斩杀了几千人，又俘虏了几千人，算是小一万的人头。王子腾又从河间城的监牢里提了一些犯人，街上抓了一些混混，端了几个丐帮窝子，凑足了一万人，尽皆斩杀了，塞满了几艘大船，送往京城邀功。
    毛成要去京城治伤，便顺带着押运着船只，往京城赶去。
    船只一路前往京城，途经津海。
    津海总兵毛捷是毛成亲爹，毛成自然要停留一下。
    然后毛捷听闻了毛成的事，二话不说，又给毛成添了六七道伤口，无他，只为前途。
    如此，又到京城。
    进京后已是深夜，毛成连夜去拜访了程范。
    大学士程范本就和毛家有些关系，后来毛成又帮助程范的门生严宏章脱罪，两家的关系便更加亲近了，是以到达京城后，毛成第一个去拜访程范。
    见了程范之后，毛成的身上又添了十几道伤痕。
    前途，前途！
    为了前途受点伤算什么？
    可笑的是，将领进京，隆庆帝却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
    听到前线大胜的消息，隆庆帝大喜过望，只觉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这段时间里，前线的晋贼咄咄逼近，南方的淮阴贼降而复叛，两项打击让隆庆帝甚至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好在，大胜的消息让隆庆帝重新恢复了自信。
    实打实的一万个头颅摆在那里，根据军事常识，如果能斩首万余的话，那被击败的敌军至少能达到十万的数量，这确实算得上是大胜。
    但于涟的心中却依然有所怀疑，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妙的趋势。
    朝中的势力似乎逐渐形成了一派。
    所有的奏报都在表示新政没有问题，天下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但事实上却大相径庭，九州狼烟火起，反贼已经打到了直隶。
    这岂不是互相违背吗？
    肯定有人在瞒报！
    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是个别团体在瞒报，还是所有人都在瞒报。
    在太上皇时期，朝中势力虽然互相攻讦，多有拖累朝政，但总体上还是并无大碍，贪腐也并没有过于严重。
    而现在，朝中百官没了锦衣卫检查，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同进共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旦联合起来，恐怕可以将皇权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只怕大熙就离灭亡不远了。
    可是他劝谏皇上，皇上却不以为然……
    当日，毛成面圣，露出一身新伤旧疤，隆庆帝感动不已，当即宣布加封毛成为一等伯。
    王子腾方面自然也有封赏，赏赐王家恩袭一代。
    另外，王子腾在奏报中又讨要了大量钱资粮草，并请求再多派遣一支兵马支援，如此才能平定晋贼。隆庆帝只觉头疼不已，但为了前线，还是只能咬牙答应。
    只要平定了晋贼，朝廷就可以腾出手来，到时候再消灭南方的淮阴贼，有着新政带来的强大国力支持，他依旧是万古圣君！
    为了筹集粮草军饷，皇宫中不得不变卖了许多资产，隆庆帝又号召大臣勋贵捐款。
    大熙上下众正盈朝，听闻朝廷有难，自然纷纷出钱出力。
    兵部尚书郭白为了支援军饷，变卖了家中许多器物、甚至将自己顶戴上的珠宝都变卖了换钱，最终捐赠了足足一千两白银之多！
    隆庆帝为此感动不已，在朝中对郭白的作风大加赞赏。
    反观于涟，平日里喊着忠君爱国，最终却只捐赠了一百五十两，这让隆庆帝十分不满。
    于涟解释说这已经是他家中的全部积蓄。
    一言官闻言站出来举报，称于涟家中有名家焦鼎画作，价值千金。
    于涟涨红着脸解释焦鼎乃是其父生前好友，此画不能售卖。
    隆庆帝虽有不满，但捐赠毕竟是自愿行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将此事暗暗记在心中。
    (本章完)

 第101章 ，合围晋贼

    第101章 ，合围晋贼
    却说另一边，晋贼绕过了真定之后，城中的陈正都得到了喘息之机。
    经过短暂的恢复元气后，陈正都连忙派人去探查晋贼的动向。
    然后他很快便得知了晋贼绕过真定在保城攻城未果，又绕路至河间和王子腾交战的情况。
    陈正都震惊于晋贼的狂妄。
    对方竟然敢孤军深入，连绕两座城池，在己方没有任何根基的庇护下，仅靠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军队进行攻城作战。
    要知道，此时的晋贼被拦在河间，西有保城，南有真定，三座城池正好将晋贼围在中心，三面受敌，几乎毫无喘息之机。
    而且晋贼甚至连稳定的粮草供应都没有，行军粮草全靠劫掠，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形成合围，没有粮草供应的晋贼将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陈正都迅速意识到，这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如果能成功平息晋贼，这笔天大的功劳足以让他和王子腾、直隶总督三人均分还能荣升侯爵之位，甚至王子腾有机会凭此封公。
    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下，陈正都选择摒弃前嫌，原谅了直隶总督和王子腾之前坐观成败的做法，开始联络二人，准备制定合围计划。
    直隶总督和王子腾在兵法方面并不算杰出，但敌人如此明显的漏洞只要是看过兵书的人都能察觉出来，二人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场机遇。
    只是之前二人并没有得到陈正都方面的消息，因此无法形成合围。
    如今陈正都主动选择联络，摒弃前嫌，其余的二人自然也就没有放着肥肉不吃的道理，于是在陈正都的牵头下，三方迅速达成共识。
    摒弃前嫌，通力合作，合力围剿晋贼！
    ……
    晋贼们攻打河间城池已经持续了四五天了。
    打下城池自然是不可能的，有着十几万大军防守的河间古城固若金汤，晋贼那不痛不痒的攻击连城皮都没扣掉几块。
    不过在这些天中，晋贼们火也消了，气也出了，吴胜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是时候该绕路了。
    临行前，吴胜专门派人站在高台上辱骂王子腾，唤其为缩头王，只会据城固守，不如躲在妇人怀中云云。
    王子腾自是不理，其暗自派遣两万人偏师，于城后绕路而行，前往北边的白洋淀设伏。
    吴胜见王子腾不理，骂的更是起劲。
    等出够了气，吴胜又昭告全军，并非他不愿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实在是官军只会固守，不敢应战，强攻实在不是上策，如今只能等攻下京城之后再来料理这伙人。
    晋贼上下听了，都觉得有理。
    更重要的是众贼这些天攻打城池也实在是有些艰难，河间城又高又厚，官军防守人数又多，就跟刺猬一样，实在难以下嘴。
    众贼心中其实早有退意，现今吴胜这般说了，众贼也就顺坡下驴，答应绕路前往京城。
    却说此时，晋贼正在河间城外扎营，众贼还未商议好该绕哪条路线前往京城。
    而保城的直隶总督却已经派遣一万五千人到达了距离晋贼西面八十里外的晋阳县驻扎。
    另一边，陈正都率令百战精兵两万人，日夜兼程，到达了晋贼南面的滹沱河区域。
    此时的晋贼虽有百万大军，但却松散一片，根本无法施展开来。西有直隶总督之兵、南有陈正都之兵、东有王子腾之兵，北面白洋淀还有伏兵，可谓四面皆敌。
    很快，陈正都率先派人进行了袭击。
    晋贼在河间城外扎营，由于也没什么统一的管理，扎营时也是各扎各的，营寨和营寨之间松松散散，并没有什么紧密的关联。
    陈正都单独派出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于南面益阳县的方向向晋贼发起了偷袭，很快击溃了其中一支千人左右的小贼寇。
    而后官军并未恋战，而是且战且退，不为杀敌，只为牵扯贼军。
    吴胜得知后果然上当，派人前往追击。派遣之人叫做大金牙，乃是百万晋贼中的一山匪首领，曾经也是一老实农民，被地主欺压，打掉了两颗门牙，后来得势后便镶嵌了两颗金牙粘上，被人称为大金牙。
    大金牙奉命带领两万贼军追击。
    官军一路退至滹沱河附近，钻进一片干涸的芦苇荡，大金牙带兵追了上去，此时陈正都伏兵尽出，左右各五千人，盾兵执盾牌抵住前方，后方弓箭手放箭射击。
    陈正都手下的兵马都是拼死守城，百战之中熬出来的，战斗自然骁勇。
    大金牙面对此景慌忙失措，根本不知如何处理，只是凭借着一腔血气之勇，喊了一嗓子“跟我冲！”便带着一批手下往一个方向死命冲去。
    但两万人的队伍仅凭一嗓子如何能够号令？大多数的手下根本无法得到有序的指挥，在官军的围剿下逐渐败亡投降。
    而另一边的大金牙腰宽六尺，极为耐战，带着几千余手下竟真的在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陈正都远远的站在一处高地，用千里镜观察着局势，只见其右手一挥，身后士兵令旗一摆，两千刀斧兵顿时从东南冲出，截住大金牙队伍的中心。
    大金牙的部队被一分为二，剩余的千余人再次奋力拼杀，但再难有所成效。
    几名官军合力架起弩车，一发勾弩射出，直接穿透正在征战的大金牙腹部，将其拖拽在地上，从贼军中拉了出来，蹭出遍地血痕。
    “大当家的！”
    手下们激动的吼着。
    但被更多的官军死死拦住。
    “狗官，我曹尼姥姥！”
    大金牙红着眼怒吼。
    其甩开膀子，一把拽住弩箭尾部的钢链，竟站了起来，硬生生的扯住铁链，对面三名士兵发力，不敌大金牙一人。
    陈正都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丝毫不为所动。
    “嗖，嗖，嗖！”
    几发箭羽射来，扎满大金牙的身体。
    大金牙晃了晃，身体有些松动。
    “哒哒哒！”
    马蹄响起，大金牙扭头望去。
    只见两名骑兵快速冲来，两根长枪借着马匹的冲击力一捅，瞬间将大金牙扎穿，掀翻了起来。
    战斗逐渐平息，陈正都默默的走到大金牙的尸体面前。
    遍地的鲜血，大金牙的眼睛浑圆的瞪着，致死都在怒视着前方。
    “给他立个墓吧！”
    陈正都命令道，命人询问投降的贼军大金牙叫什么名字。
    大多人说不出来，只说叫大金牙。
    许久才有人不太确定的说道：
    “好像是叫庞善吧……”
    不久后，吴胜得知大金牙的死讯后大怒。
    (本章完)

 第102章 ，晋贼之殇

    第102章 ，晋贼之殇
    大金牙之死令晋贼全军伤痛。
    有人主张先报仇，也有人主张先北上。
    众匪在先报仇还是先北上一事上商议许久，始终达不成共识。
    此时军中粮草不多，周边百姓尽皆被劫掠一空，无法再补充军需，再滞留下去，只怕事情不妙。
    吴胜欲先携全军北上，再论与大金牙报仇一事，然而大金牙在时，素来与众兄弟感情极好，其中有六人感情尤好，称兄道弟，分别叫做吴智、赵义、黄袋、孙连、邓先来、张九道。
    这六人极力主张报仇，手下兵马近十万余众，还有众多中小山寨追随，全算上也有个五六万人，因此吴胜不能忽视。
    邓先来此时率先来了脾气，言道：
    “哥哥做了王，不愿给兄弟们报仇，我等自去便是，不敢耽搁哥哥坐那皇位的大事！”
    此言一出，全体寂静无声。
    吴胜死死的盯着邓先来。
    邓先来毫不示弱的看着吴胜。
    其余吴智赵义几人默默起身，站在邓先来身后，为其助势；而几人身后又有众多中小头目也一并站了起来。
    其余众头领大多数选择看戏，两边各不相帮。
    但也有一部分是吴胜最开始的班底，选择了站在吴胜身边。
    吴胜的拳头死死握着，他恨不得现在便剐了这几人。
    但望向四周，怒气还是渐渐消散。
    晋贼的内部太松散了，和方永那种垂直式的军队管理不同，吴胜虽名为晋王，但却是手下大小统领共同推举上来的。
    这种形式虽然扩张极快，但权力却被分散在手下各个统领之中，一旦爆发冲突，势必会导致内部分裂，届时便再难成气候。
    为了稳住人心，吴胜只能无奈妥协，答应先为大金牙报仇。
    考虑到对手是陈正都，此人的作战能力晋贼上下都多有体会，吴胜遂令吴智、赵义、黄袋、孙连、邓先来、张九道六人领十万大军，共同前往剿灭陈正都部。
    又令心腹手下，元天佑、汤明各带五六万人，小心绕过河间城，前往东面泊头等富县劫掠，以充军需。
    其余人继续驻扎在此地，防备河间城内的王子腾部队。
    命令下达后，各方开始出兵。
    却说邓先来等六人领兵赶至滹沱河附近后，只见大金牙之墓。
    搜索四周，丝毫不见官军人影。
    连番探查之下，一无所获，六人遂决定分兵搜查。
    当下六人分做六军，每军领一万多人，分向四周探查官军踪迹。
    黄袋部沿滹沱河探查，行至会涡村，发现一些敌军正在河西南岸撤离。
    今年直隶大旱，滹沱河亦有些干涸，只有少量的水流，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河床。
    黄袋见此，急于报仇，便直接领兵渡河追赶。
    军队踏入河床，因河中多泥沙，行走时不免深陷其中，十分难行。
    这时，两岸出现许多伏兵，迎面痛击之。
    黄袋面中一箭，含恨而死。
    其余贼兵见头领已死，遂失战心，或逃或降。
    另一边，孙连带兵发现一股官军，一路追赶，追至一打油镇，官军不见了踪影。
    孙连遂带军队进入打油镇搜捕。
    此时镇中已无活人，但家家却有干柴堆积，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油味，十分怪异。
    孙连没读过书，不知兵法，因此不知这是火计。
    寻着踪迹找去，孙连深入镇中，见镇中有一程式油坊，进入一看，里面都是干草柴木，淋有火油，这时天上无数火箭突然射来，镇中顿时燃起大火。
    孙连被一火箭射伤大腿，跌入油坊，活活烧死。
    张九道所部离孙连较近，见浓烟火起，知必有变故，遂带兵来救。
    途中遇官军千余人阻拦。
    张九道使得两根混铁棒，虎虎生风，杀退官军。又往前，又遇官军千余人阻拦，张九道再度拼杀，杀退官军。
    两度杀退官军让张九道不免有些自负。
    此时他已带兵赶至打油镇外，见镇中火势滔天，里面哭喊挣扎，犹如人间炼狱。
    镇外约有五六千名官军，围在出口，镇内的贼军几次冲击，皆无法冲破包围。
    张九道见状双目赤红，大喊了一声孙四哥，直接带兵冲去。
    经过艰难拼杀，官军向四周退散。
    张九道救人心切，来不及去追官军，令一半兵马于镇外看守，其本人则亲自带领其余兵马入镇救援。
    张九道冲入镇中，只觉遍地大火，到处浓烟，难以分辨方向，他只能一头扎进去胡乱寻找，带着手下呼喊孙连的名字。
    隐约间，来至程家油铺，此地火势最凶，大火呼呼烈烈，仿佛传来孙连的嘶吼。
    “呼，快逃，呼，快逃！”
    这时，一名士兵冲来，道：
    “不好了，镇外来了许多官兵，将咱们包围了。”
    镇外，官军去而复返，原来之前只是佯败，现在带来更多兵马，反围住贼军，令其无路可逃。
    大火中，冲天的喊杀一直持续到深夜。
    张九道被堵在镇中，冲杀不出，力竭身死，麾下贼兵大多受伤投降。
    很快，邓先来、吴智、赵义三人得知了三位兄弟的死讯，心中悲痛不已，害怕再被官兵分兵破之，遂合兵一处。
    有手下劝阻，让三人回营寨向晋王求援。
    三人几乎同时回绝。
    “我等七人同生共死，安能独回！”
    三人遂合军追杀官军。
    陈正都带兵且战且退，沿滹沱河一路向西北而逃。
    贼兵一路追赶。
    期间发生大小数战，双方各有损伤。
    陈正都引贼兵赶至博野营区域，此地是官军曾经的驻军营垒，后来弃用，但尚有一些基础工事。
    陈正都在来之前便派人联系了直隶总督所派遣的一万五千兵马，于此地设伏。
    贼兵对于此事丝毫不知，直愣愣的踏入埋伏。
    博野营伏兵尽出，依托地形将贼兵死死困住。
    陈正都一改之前颓势，带兵堵住后路。
    贼兵进退不得，生机全无。
    邓先来、吴智、赵义三人带兵苦战，意图冲出包围，最终未能成功，赵义身中一箭，流血而死。
    眼看突围失败，其余贼兵战意尽失。
    陈正都令全军大喊，跪地投降者不杀，贼兵闻之，大多跪地而降。
    邓先来、吴智见状惨笑一声，邓先来吼道：
    “我邓先来誓死不降狗官，诸兄弟，我来也！”
    言罢抽刀自刎而死！
    吴智咬牙道：
    “陈正都，你害我兄弟七人如此，必遭报应！”
    言罢，亦拔刀自刎。
    不过吴智手段生疏，未能全部割断喉咙，哽咽着求道：
    “请，请给我个痛快。”
    陈正都没有计较吴智之前的诅咒，上前拔刀刺其心脏，吴智遂死。
    事后，陈正都沉默了许久，派人于博野营立七人之墓，上书晋贼七义士之墓。
    (本章完)

 第103章 ，吴胜之死

    第103章 ，吴胜之死
    晋贼死后，官军双方开始瓜分所得。
    直隶总督所派一万五千人，领兵之人并非是直隶总督本人，而是其外甥，叫做高志。
    陈正都和高志合兵围剿了贼军人马，其中降者无数。
    陈正都如今也算是百战之将，经过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争的磨砺，身上自有一番强将气度，再也不是当初在钟吾被方永一箭吓退的小子。
    高志不过膏粱子弟，如何能与其相比。
    是以在划分降卒战果之时，陈正都仗着自身资历，将降卒中的善战之人全部挑走，只剩了一堆老弱给高志留下。
    高志无论是官职还是资历都不能和陈正都相比，是以只能忍气吞声，暗暗将此事记在心里。
    彼时，奉命劫掠的元天佑、汤明二人顺利绕过了河间城，带了五万人马来到了富饶的泊头等地。
    二人各分两万五千人，分工劫掠。
    元天佑爱财宝，杀人掠货，劫掠金银财宝无数。
    汤明好色，挨家挨户搜捕美貌女子，捉来享用，充做军妓，此外又搜捕各家各户的粮食衣物。
    期间稍有不从者，尽皆被二人屠戮满门。
    两人分工明确，不过六七日，便劫掠了无数财富粮草，押运的车队比二人的军队还长。
    王子腾知此二人的劫掠之事，但却故意放纵不管，只待这二人劫掠完毕后再一并围剿。
    二人对此丝毫不知，还担心这样回去太过招摇，怕被河间城的官军发现，遂绕行至五十里外的武州县行军。
    结果自然是不出意外的于途中遇伏，所劫掠的物资尽皆埋没，二将仅带两千余人冲出包围，逃回晋贼营寨。
    吴胜见到了逃回来的二人后大惊失色，很快又相继收到了邓先来等人的死讯，吴胜心中更惧。
    此时他兵马虽多，但却无多少粮草，手下一片散沙，一旦粮草耗尽，势必发生兵变，届时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东面的王子腾，西面的高志，南面的陈正都，全都对他虎视眈眈。
    现在的他承受不起任何一场失败。
    攻其任何一方，其余两方必定派兵来救。
    吴胜不敢去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带兵北上，先解决粮草问题。
    说实话，现在的吴胜已经有些后悔了，此前只顾着扩张，却从未想过粮草竟是如此重中之重！
    好在邓先来等人已经全都死光，现在没人再反对他北上的事情了。
    吴胜开拨大军，迅速北上。
    由于吴胜从未读过兵书，其大军开拨后的调度一塌糊涂。
    何军在前，何军在后？探马斥候，行军线路，时间规划，物资分配，种种问题尽皆没有丝毫准备。
    完全就是大小匪徒朝着一个方向瞎走，没有一点统筹规划。
    吴胜这边刚一动身，陈正都立刻一马当先，带兵跟上，边追边打。
    王子腾、高志见陈正都动身，亦一同动身。
    三方跟着晋贼部队，不靠近也不远离，而是步步蚕食，一点点压缩着晋贼的生存空间。
    吴胜一旦选择停下开战，三方便立刻向外撤退，粮草不足的吴胜根本不敢进行追击。
    而只要吴胜继续开拨，三方便重新如鬣狗般追上来撕咬，吴胜见这种情况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督促手下加快行军。
    而吴胜不知道的是，在白洋淀，还有一支伏兵在等着他。
    由于吴胜一直督促行军，其手下军队绵亘数十里，吴胜位于中间，前不顾首，后不顾尾。
    前军毫无防备的一头扎进了白洋淀中，直接遭遇了王子腾伏兵的痛击。
    消息传到中军，吴胜害怕前军被白洋淀的伏兵围剿，那样的话他将被堵在这里，遂急忙带兵去救。但这却让他与后军拉开距离。
    王子腾见状直接毫不犹豫的带兵上前，切断了吴胜的后军。
    陈正都和高志则按计划带兵搅阵冲杀。
    按照兵力，三方加在一起也不是吴胜的对手。
    但所谓兵者，就是要通过兵法计谋，让我军更多的士兵在某一点对战敌军更少的士兵，然后逐步将敌军击溃，这就是以少胜多的精髓所在。
    陈正都是在多次实战中领悟到这一点的，他领兵冲开晋贼军阵，让高志带兵挡住侧翼贼军，他则亲自带领最精锐的部队撕开敌阵，杀入贼军内部，擒贼擒王。
    高志欣然答应了陈正都的要求，然后没有按照约定行事。
    陈正都带兵冲入敌阵后，高志丝毫没有进行掩护，这导致陈正都迅速遭受了无数晋贼的疯狂攻击。
    陈正都知道这是高志故意害他，但他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磕到底，凭借着身边不到两万人的在真定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老卒，拼命冲破敌围。
    陈正都与身边老卒浑身浴血，如若魔神，嘶吼之声，震若天际。
    他们在万千贼军的包围之中硬生生的撕开一个口子，冲到了吴胜面前。
    吴胜除了在刚刚起事时经历过几场战斗外，后来就一直享受，早已没了当初的血气，如今见到此幕，哪里还有战意？
    吴胜直接在手下的簇拥下夺路狂奔。
    陈正都手持长枪，跨马狂追，横扫贼兵，势无可当。
    残阳如血风如画，杀气冲天散云霞！
    奔逃之中，吴胜只觉枪芒已在身后，眼泪鼻涕都吓得横流。
    权利的腐蚀不到一年就让这个曾经孤身夺城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只知享受荣华富贵的废人。
    吴胜逃，陈正都追。
    由于沿途一直遇到贼兵阻拦，陈正都一直没能追上吴胜。
    不过在这追击的沿途，陈正都倒是达成了杀穿百万大军的成就。
    虽然这个杀穿百万大军有些水分，但无论如何，完成这个成就的陈正都论作战实力已经在无数将领中有了一席之地了。
    追杀从白天持续到夜晚，陈正都的马跑死了，身边的老卒也死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不过也终于结束了。
    此时的吴胜已是穷途末路，他在陈正都的追杀中一路跑出了白洋淀，和大部队失联，带着仅剩的几百名手下来到了东湾镇。
    此地距离京城已是不远，但吴胜打到京城的梦想却是要止步于此了。
    天色拂晓，陈正都将吴胜堵到一片河沟。
    终于捉到了！
    此时太阳初升，望着河沟中面露绝望的吴胜，陈正都仰天大笑。
    沙哑中带着畅意的笑声传出三里不止。
    不远处，毛成慵懒的从营帐中起床。
    却说之前毛成去京城请功，在信中，王子腾向隆庆帝讨要了一批兵马。
    为了剿灭晋贼，隆庆帝不得不从牙缝中硬挤出了一万两千人的兵马交给了毛成，让其带回。
    由于缺少战船，毛成走的陆路。
    而由于毛成曾经两次遇匪的不幸经历，一次白莲教、一次淮阴贼，这两次经历给了毛成很大的心理阴影。
    他不敢和贼军交战，遂带兵尽可能慢的行军，今天走二十里，走多了，明天走十里，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是以到现在毛成才刚出京城，正好就驻扎在东湾镇的附近。
    听到远处的笑声，毛成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谁在大笑？”
    (本章完)

 第104章 ，落下帷幕

    第104章 ，落下帷幕
    残肢与青烟下，晋贼的大战落下帷幕。
    官军有序的打扫着战场。
    大量的俘虏排成长串，任凭官军绑住他们的手脚。
    王子腾和高志负手而立，尽显胜利者的喜悦。
    事情远比想象中的顺利。
    当吴胜这个核心被冲掉之后，其余的晋贼立刻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尽管他们本来就是一盘散沙，但之前吴胜坐镇时，散沙至少还装在盘子里，现在则是直接盘子碎裂，散沙全部扬在了空中。
    晋贼之中有着大大小小上百个统领，没有了吴胜的约束，这些统领各有各的想法，有人逃跑，有人战斗，还有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互相打了起来。
    这些个统领头目各打个的，没有一点兵法战术可言。
    王子腾和高志通过穿插包围，轻而易举的将晋贼分化切割，然后逐个击破。
    经过了长达一天一夜的战斗，官军的总杀敌人数超过了五万人，很多官兵的武器都砍到卷刃，根本杀不过来。
    而俘虏的人数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人，比官军本身的军队还要多，这里面还有很多人没有统计完成，等完全统计出来，肯定还要更多。
    此外还有更多的晋贼选择了逃跑，就如同当年冯泰的部下一样，直接四散到了各地。
    保守估计，逃跑的晋贼有四五十万人之多。
    对于大熙来说，这是一股非常大的隐患，如果不妥善处理这些人，等时间一久，晋贼势必会卷土重来。
    不过王子腾对此毫不在意。
    他才懒得去管这些。
    他想要的只有功劳和荣华富贵，至于那些逃跑的晋贼会不会卷土重来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天下是大熙的天下，社稷是天子的社稷，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想着，忽然，远方传来滚滚烟尘。
    王子腾和高志心中一惊，难不成是晋贼卷土重来？
    二人立刻召集部下，做好阵型准备对敌。
    然后，
    只见在远方的滚滚烟尘之中，一辆驴车一驴当先，车上一员将领，银盔白甲，面色惊恐，长得有些富态，正是毛成。驴车上绑着一个人，乃是吴胜。
    毛成赶着驴车亡命奔逃。
    身后似有千军万马追着。
    毛成远远的见到王子腾，顿时喜极而泣，喊道：
    “王公救我！”
    却说今早，毛成起床时听见了陈正都的大笑，好奇之下带人前去查看。
    结果此事却引起了麻烦。
    毛成原本是没想要抢陈正都的功劳的。
    他只是好奇，于是顺路带人过去看看热闹。
    然而当时的吴胜正带着几百人负隅顽抗，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在这时候毛成带人出现。
    虽然毛成也是官军，但和浑身浴血、如若杀神的陈正都相比，毛成显然要强上许多。
    于是吴胜当即立断，直接选择了原地向毛成等人投降。
    当时的空气都是凝固的，毛成甚至一开始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随着他得知了吴胜的身份，毛成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动了起来。
    这可是席卷一洲，拥兵百万的晋贼首领吴胜啊！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只行走的侯位！
    再看双方阵容。
    自己这边有一万两千人马，对面看上去人数不会超过三千，这样的话……肥肉既已进口，怎能再吐出来！
    毛成悍然下令，带兵抢下吴胜，准备独吞功劳。
    陈正都完全没想到毛成竟然敢如此猖狂，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他手里抢人，一时不备之下，竟真的让毛成把吴胜抢了过去。
    好胆！
    陈正都怒不可遏，直接下令带兵冲杀毛成军阵，抢回吴胜。
    毛成冷笑，一万二对三千，优势在我！
    只见毛成举起银枪，挑出一个漂亮的枪。
    他也是武将世家出身，论武艺可是不俗！
    毛成举枪和陈正都打在一起，毛成用出一招回首望月，此招细微复杂，讲究以式破敌。
    陈正都一枪扫来，没什么招式可言，就是想直接打死毛成。
    铿锵一声，兵器相交！
    只见一招之下，毛成的枪被陈正都狠狠砸飞了出去，手腕亦被砸的弯曲脱臼。
    余光一望，又见陈正都的兵马一个个都如猛虎一般，凶煞至极，冲杀过来，犹如虎入羊群，杀得毛成手下兵马毫无抵抗之力。
    毛成见状直接吓傻了，陈正都这时毫不留情的挥枪刺来，毛成本能的趴在马背，可怜的马直接被陈正都一枪捅杀。
    毛成从马上掉落，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的开始逃跑。
    陈正都在后面追。
    但毕竟毛成手下人多，是陈正都手下的数倍，因此陈正都一时间还是被拦了下来。
    毛成趁机在手下的帮助下胡乱找了一辆驴车，把吴胜绑在了车梆上，然后驾车就跑。
    其余手下兵马拼命阻拦住陈正都等人。
    然而陈正都的一应手下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个手里没个十几条的人命？没过多久便将毛成的部下杀穿，转头带人向着毛成追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毛成仿佛是太宗皇帝附体，在生死危急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和驾车技巧，精神与驴合为一体，在沟壑林木中跑出了惊人的时速！
    陈正都所率一干人马一时之间竟没能追上毛成。
    于是便出现了之前王子腾和高志看到的情景。
    之后，两军的追杀被王子腾派兵叫停，问及原由，毛成直接倒打一耙，言称陈正都欲抢他功劳，杀人灭口。
    陈正都自是与毛成争辩。
    二人争论不休。
    王子腾和高志虽未看到实情，但猜也能猜出大致发生了什么。
    但二人心中与陈正都皆有间隙，因此各有一番思量。
    在王子腾心里，他害怕陈正都将他屯兵河间，坐观成败的事情捅出去。
    尽管陈正都之前已经答应过摒弃前嫌，不追究此事，但活人毕竟没有死人可靠。
    高志更是与陈正都早有旧怨，而且其舅父直隶总督也和王子腾一样有着类似的忧虑。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决定陷害陈正都。
    陈正都如何被陷害暂且不提，转回正题，却说方永攻打滁州一事。
    滁州，南北交通之咽喉，环滁皆山，是为金陵之锁钥，江淮之保障。
    千百年来，无数名人将相在此留下了丰功伟绩。
    血肉与岁月铸就了这座千古名城。
    却说方永攻占了金陵后，兵马直奔滁州杀来。
    其手下军队越过金陵，沿老山东北方向行军，进入滁州。
    而就在踏入老山区域时，方永的军队遭到了偷袭。
    (本章完)

 第105章 ，攻滁风波

    第105章 ，攻滁风波
    当时，方永领兵从老山山侧行军，行军前已派斥候仔细上山探查，并无伏兵，是以军队正常通行。
    行至半路，突然，山上有数颗滚石落来！
    “保护将军！”
    亲兵大喝着上前护住方永。
    方永一惊，没有逞强，而是迅速向后隐蔽退去，心道：“竟有伏兵？”
    却见山上落石连续落下七八颗，又滚下十几颗木头。
    一名士兵不幸被落石砸中脚趾，一匹军马被砸断了腿，还有几人被蹭伤，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大的伤亡。
    方永等人严阵以待，谨慎观望了许久，不见有伏兵到来。
    遂派斥候仔细上山探查。
    经过斥候反复探查，最终只发现十几对脚印，几位随军参谋推断应该并没有大量伏兵，只有少数敌人。
    方永对这个结论还算认可，但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继续派大量斥候探查。
    涉及到行军之事，动轨便是千万条性命，再谨慎也不为过。
    如此又经过了细致的探查，还是没能发现敌人的伏兵。
    如果真有大量伏兵的话，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
    可能真的只是个别敌人所为？
    军队继续行走，走了两三里，又遇到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攻击。
    再去追查，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对方只有十几个人的话，躲进这茫茫深山之中，想要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方永只好再次命令行军。
    如此走了几里，又遇到袭击。
    多次的袭击让军队十分疲惫，行军速度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方永心中有些微怒。
    他暗自将大弓背在身上。
    如此又受到了几次攻击，到了中午，太阳正盛，军队连续行军有些疲惫，遂停下稍作休息。
    这时，又有石头落下。
    正午的阳光之下，方永只见远处山上有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他毫不犹豫，举弓便射！
    “嗖！”
    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又是哭声。
    “师父，师父！”
    斥候小队闻声追去，被骚扰了这么久，虽然方永嘴上没有责怪，但斥候们心中亦是怨气颇重。
    追到山上，已是无人，但却有血迹留下。
    斥候小队的队长叫做梁烈，是个猎户出身，像这种寻着血迹追踪是他的看家本领，因此很快便带人寻着血迹追了上去。
    不多时，成功追到了敌人。
    是一群僧人，大概十几人左右，背着一个老僧人在山间费力的逃着。
    那老僧人光亮的脑门上中了一箭，已是死了多时了，只是众弟子们不愿放弃师傅的尸首，这才导致被梁烈带人追上。
    真是感人的师徒情义啊！
    “给我放箭！”
    梁烈一声令下，拉弓便射，一箭直接精准的射中一名僧人的后心，将其当场射死。
    其余斥候同样放箭，瞬间射死四五人。
    僧人们见状怒了，开始反抗。
    一名僧人冲上前，腾空而起，一跳竟有两米多高，直接躲过了梁烈的弓箭，一拳打了过来。
    竟是轻功！
    梁烈心中一惊，赶忙一个驴打滚躲开这一击，然后快速从背后掏出一把手弩，扣动机关，近身射出十来支短箭，将那僧人瞬间射的死的不能再死。
    “三师弟！”
    一僧人悲痛的大喊，他似是会金钟罩铁布衫，猛冲上前，挨了三四箭还能移动，一记大力金刚拳打在一名斥候的皮甲上，把这名斥候打的嘴角溢血。
    好在这时更多的斥候冲了上来，围住此人，朝其身上囊了十来刀。
    金钟罩，铁布衫确实厉害，可惜还是没练到家，挡不住精钢刀剑，很快便受伤而死。
    “大师兄！”一名使用棍棒的僧人悲痛的喊道。
    他善使一根乌木禅棍，舞的虎虎生风，竟能挑开射来的箭矢。
    梁烈见状直呼厉害，从腰间拿出一把利斧，掷了过去，直接砍在对方身上。
    这一受伤，棍子自然也舞的不利索了，很快便被乱箭射死。
    这三人一死，其余僧人便没什么厉害角色了。
    斥候小队将其活捉的活捉，打死都打死，很快将这伙人全部覆灭。
    最终打死了11人，活捉六人而归。
    方永好奇的看着这群和尚，十分不解。
    他与这群和尚无冤无仇，起事后也从未做过什么灭佛运动，为何这群人要自不量力的来攻击他呢？
    方永随便叫了一名和尚询问，谁料这个和尚竟十分硬气，当众吐了一口痰，道：
    “方贼，我广木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方永闻言颇为惊讶，好一个硬汉！
    遂令梁烈就地审问。
    至于方永本人，他一向宽仁，不忍施刑，遂暂时回避。
    梁烈得了命令，当即命人将广木捆了起来，拖于马后，然后驾马来回奔行，令众僧观看。
    不过片刻，广木便坚持不住，大声求饶。
    梁烈不理，再令拖行，一刻钟后，只见心肝脾肺肾，皮血骨肉肠，尽皆拖拽而出，散落一地。
    广木早已闭眼，去见佛祖去了。
    众僧无不吓得面色惨白，汗如雨下，甚至失禁。
    梁烈遂下令从众僧中又拖出一人，问道：
    “你说不说！”
    那僧人吓得如抖筛糠，“我，我……”
    梁烈一挥手，“绑上去！”
    僧人直接尿了，道：
    “我说，我说。”
    却说当年冯泰攻滁州时，声势浩大，号称百万大军。
    徽州巡抚为了守住滁州，动员了州县境内的一切力量，包括众多的和尚道士、江湖异术者，许以官职重利，又以保家卫国的大义为名，请其相助。
    然而效果并不好。
    在这个世界，倒也有些武功异术，江湖门派之流。
    只是没有多强，大多只是些强身健体之术，打些地痞流氓还好，若是碰上军阵，任凭你是绝世高手，碰上十个重甲步兵也是毫无反手之力，连对方的铁甲都打不破。
    是以最开始时，这些江湖义士者答应前去者寥寥无几。
    毕竟当时的南王冯泰号称百万大军，他们这些小小的门派多的也就几十上百人，少的甚至只有几个人，拿什么去和南王抗衡？
    那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南王冯泰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一碰就折了，最终那些少数参与立功的江湖人士全都凭借功劳得到了赏赐，有的还被封了官。
    虽然只是八品九品这种不入流的官职，但对这些人来说，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那些之前因害怕冯泰威势没敢响应的人纷纷追悔莫及。
    于是当这次方永来袭，徽州巡抚再次号召江湖人士的时候，顿时便有无数人闻之响应。
    毕竟从人数上看去，方永对外号称十万大军，还不如当初的冯泰多呢。
    袭击方永的这伙人叫做天王寺，位于离此不远的滁河水边的水莲乡，寺庙上下加在一起有着百来号人，在江湖中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其中天王寺住持，也就是他们的师傅乃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德高望重。
    就是被方永一箭射死的那个。
    其余的三位师兄也是武艺非凡，可惜被淮阴军斥候大队下属小队剿灭。
    很快，梁烈将审问结果汇报给了方永。
    方永听后，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
    “你们练的什么武功？”
    (本章完)

 第106章 ，兵临城下

    第106章 ，兵临城下
    自那日遭到天王寺的和尚袭击后，方永行军便倍加小心。
    滁州多崇山峻岭，一些零零散散的武林人士躲在里面，斥候根本发现不了，因此方永放慢了行军速度，以防备这些人的袭击。
    这对淮阴军的行军计划多少产生了一些影响，但倒也没有大碍。
    马老黑那边此时刚刚攻破徐州，距离打到滁州还需要不短的时间，是以他这边不用太过着急。
    军队继续前行着，来到石公山区域，山上飞下一伙人，自号青衣神教。
    这些人身穿青衣，隐匿于山林之中，见方永等人来到后，便飞身下山，身形如青隼一般。
    仔细看，原来是在背上系了一根青藤，这才能如此矫健。
    为首者，号青衣教主，飞身下来，直奔大军中心，于半空中爽朗大笑，声震三里，令方永都有些震撼。
    一对苍老干枯的手掌如若鹰爪，霹雳般极速的向着方永抓来！
    说时迟，那时快。
    方永还未出手，身旁的十几个亲兵便率先拿出手弩，
    “嗖嗖嗖嗖嗖……”
    雨点般的箭矢瞬间插满了青衣教主的身体。
    青衣教主瞪大了眼睛，嘴中止不住的流出鲜血。
    这，这不对啊！
    之前那些得了官的人不是说贼兵都是乌合之众，遇到袭击就会落荒而逃，根本不敢反抗吗？
    悔矣，悔矣！
    青衣教主的身体抽了抽，头一歪，死了。
    其余人自然是死的死，降的降。
    大军走过石公山，来到黑石岭，又遇一伙人。
    一家叫做铁枪帮，一家唤做金刀门。
    都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门派！
    两家联合起来，足足有两百多人，把守在黑石岭，欲依托地形，阻挡方永的大军。
    方永令炮营上前，拉出几十门火炮，开火炮击。
    “轰轰轰！”
    山石崩塌，金刀铁枪尽皆埋没其中……
    一路行进，类似者不计其数，多少江湖豪杰殒命惨死。
    方永为了震慑敌人，将这些有名的江湖客悬于前军旗杆上，那些江湖人也不是傻子，看着那么多武林前辈惨死的情景，也知道了官府承诺的功名不是好拿的，遂做鸟兽散。
    期间，方永还遇到了一位被称之为天下五大绝世高手之一的萧绝客，其被方永一箭射穿了琵琶骨，然后被斥候带队捉回。
    连带着其女萧蓉儿也被追了回来，父女俩被捆绑起来丢在地上，满身泥土血污，全无一点高手形象。
    好在看在其女儿姿容不错的情况下，方永饶了此人一命，并令其教授自己武功。
    在这些武林高手手中，方永得到了许多武林秘籍，他挑选了几本让萧绝客教授，看看能不能得到系统词条。
    有一本飞羽走叶功，是一门轻功，上面说可以让人的身体变得像羽毛树叶一般轻盈。
    但在方永看来，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了。
    因为萧绝客已经练此功三十多年，将其修炼到了大成，但也就一跳三四米高，被方永一箭就射下来了。
    还有一本横练的罗汉天王功，据说大成后可以刀枪不入。
    但明显，将此功练到大成的那个老和尚挡不住方永的八石大弓。
    最后还有一本养生的静蝉功，是一本道家的养气功法。
    三本功法目前还不清楚效用如何，不过小丫头萧蓉儿却是对这些功法眼馋的不行，看起来似乎还挺有价值的。
    一日夜，方永让萧蓉儿暖了床。“你会娶我吗？”
    萧蓉儿泪眼婆娑抱着方永，眼前的人虽然不像她梦想中的夫君那么完美，但相貌地位也还可以，她倒也挺满意的。
    “妾。”
    方永淡淡的说道。
    萧蓉儿哭着跑了出去。
    然后很快就被方永抓回来惩罚。
    就这样，大军有条不紊的向滁州进发着。
    比起那些不入流的江湖人士，滁河区域设防的官军军队更有威慑力
    即便方永这边的士兵和装备已经足够精锐，但跨过这条防线依旧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
    从这里就能看出那些武林人士和真正的军队之间的差距。
    期间路遇莲水乡天王寺，方永顺路命人移平了寺庙。
    很快，在经历了大小十余次的阻击之后，淮阴军终于来到了滁州城下。
    没有攻城，因为马老黑还没有到。
    方永先派遣手下军队一步步占据了滁州城外的县镇乡村，如全椒、来安、汤谯等地。
    又派军队一点点攻占了环绕滁州城的山地，如龙尾山，剑怀山，小凤山，琅琊山侧山等地。
    这些区域大小有些守军，筑有防御工事，方永派人一点点将其占领。
    滁州城中的官军害怕方永围点打援，故而不敢救援，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地方的守军被方永歼灭。
    最终方永占领了城外的所有区域，成功站稳了脚跟。
    当然，在这期间方永自身也损失了很多人手。
    本次出征，方永带精兵五万，张远带水军三万，合军后总计八万人马，扬州留周栓驻守，留下了一万人马。金陵张远驻守，由于情况复杂，留下了两万人马。
    因此目前方永的手中还剩下五万兵马。
    他一路征战，折损颇多，但同时也在招收降卒，征集青壮，是以军队的数量并没有发生减少。
    如今方永屯兵滁州城外，对外号称十万大军，占据滁州城外大小山脉，县镇村落，对滁州城内虎视眈眈，只等马老黑一到便展开攻城。
    滁州城中的守军对此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淮阴贼突然偷袭。
    事实上，方永已经派人在暗中偷挖地道……
    时间短暂流逝，这一日，方永的系统中出现了新的词条。
    【天赋：武学(入门)】
    【进度：1/10】
    【效用：以武为本，精气有尽时。】
    检查自身，除了力气微不可察的增长了一点外，方永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变化。
    而且这个进度涨得也太慢了。
    像刀术箭术等天赋，基本上只要自己认真练习半天或者一天就可以得到一点的进度增长。
    而如今这个武学天赋方永足足练习了十几天也才只涨了一点，他都差点以为是假秘籍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面板是出现了，慢慢练着吧。
    时间来到冬至，军营中包起了饺子。
    方永亲自端了一盘，前往了一处营帐。
    此地挂着白布，里面传来哭声。
    (本章完)

 第107章 ，进攻滁州

    第107章 ，进攻滁州
    今早，胡家三兄弟的老幺带人在暗中挖地道时不幸坍塌，死在了里面。
    只因滁州城坚，为了更轻松的攻下城池，方永提前令人在暗中挖起了地道。
    没想到……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一次，胡三折在了里面。
    好在，胡二和胡大的地道还在顺利挖掘。
    方永带着饺子亲自抚慰了二人，亲手送上了金银，并保证胡三之子的官职，如此态度，实在令胡家兄弟受宠若惊，二人感动的眼泪流出，跪在地上表示必为将军挖通滁州，建立功业！
    冬至过后的第二天，马老黑所率军队攻破了凤阳，翻越黄石岭而来，屯兵驻扎在了滁州后方。
    两军交相呼应，很快取得了联系。
    兵力方面，方永所率兵马五万。
    马老黑除去沿途各城市布防，剩余兵马六万左右。
    双方共计十一万大军，将滁州前后包围。
    滁州城内，原有守军五千人，冯泰攻占金陵后，苏州总督携大小官员逃至了滁州，其与徽州巡抚联合，征调各地驻军，招募青壮，抵御冯泰入侵，将兵力扩充到了四万。
    不过这些兵马后续在和冯泰的战斗中损失了许多，陈瑞文领兵进攻冯泰时，又下令征调了一些精锐，是以目前滁州城内的兵马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徽州总督得知方永来袭后，急忙从各地招募青壮，以壮城防。
    但由于朝廷今年新政的实行，乡间百姓难以生存，大多躲进了深山，因此响应者渺渺。
    徽州总督连抓带骗，勉强招募了五六千青壮，又利诱了三四千江湖人士，组成了两万五千人左右的守军，抵御方永进攻。
    然而期间，淮阴侯“血洗天王寺、一箭破萧客”的故事流传了出来，江湖震动，三四千江湖客一夜间逃了大半，如今只剩两万守军守城。
    守城的最高官员是滁州知府武珪。
    至于徽州巡抚，其早就收拾了财产细软跑回了老家宜城。
    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早已无暇管控南方。
    他身为徽州巡抚，就算滁州城破，与他又有何关系？
    不过话虽这样说，但城池最好还是不破的好，如今滁州城内的一应粮草兵员都还是徽州巡抚着手准备的，他也算是勉强尽职了。
    照例，在攻城之前，方永派人送去了劝降信。
    很快传来消息，送信之人被扣留，武珪没有选择直接投降，但也没有杀死送信之人。
    看样子朝廷的官员信仰并不都像韦应宏那样坚定。
    随后方永下令，所率部下与另一边的马老黑部同时发起攻城。
    炮车隆隆前进，虽然已经在扬州用过一次，但这车依然好用。
    不过不同于扬州城上的火炮都被王子腾卖了，滁州城上尚有许多火炮。
    这些火炮和炮车交相轰鸣，不时对炮车造成一些损坏。
    好在，这个时代的实弹火炮杀伤力有限，方永的炮车上裹着厚厚的铁皮，即便被炮弹打中，也只是发生变形，不会完全损坏。
    士兵依托炮车进行填河攻城。
    武珪依托城墙坚守。
    滁州城厚，城内两万守军不算人少，防御颇为完善，方永这边的进攻很难立刻取得太大优势。
    不过和当初冯泰攻打滁州不同的是，这次淮阴军攻打滁州是前后夹击，马老黑和方永将滁州前后包围，杜绝了滁州内的物资补充，这对方永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就算最后实在拿不下城池，等到滁州城内弹尽粮绝之后，也是破城之日。
    攻城第九天，护城河被填平，攻城进入了白热化。
    牛金再次带兵冲上城墙。
    方永其实劝过他，让他不必每次都亲自带兵冲杀。
    但对牛金来说，或许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吧。
    牛金手持大斧挡在身前，亲自带着亲兵攀爬云梯。
    城上的守城士兵悍然抛下一颗巨石，牛金举着斧背一顶，竟将巨石弹开。“杀啊！”
    牛金冲上城墙。
    亲兵紧随其后，杀退了城台上的一小片区域。
    一名官兵从侧面持刀砍来，牛金没有注意到，关键时刻，牛金的亲兵用手臂挡了一下，直接掉落下了半截手臂。
    “啊啊啊啊！”
    亲兵惨叫着。
    牛金愤怒的将刚刚偷袭的官兵砍杀。
    但一个不小心，左边小腿又挨了一刀。
    原来是有一个倒下的官兵没有死透。
    战争是残酷的，即便是职位再高的将领也很容易在战斗中丢掉性命。
    武珪很快下令让更多的士兵前往防守牛金所在的那片区域
    很快，大量的官军援兵赶了过来，由于牛金还没有站稳脚跟，后面能上来支援的士兵有限，于是很快又被大量的官军打了回去。
    攻城战就这样惨烈的进行着。
    你拉我扯，士兵的生命在拉扯中无情消耗。
    几日后，连日的攻城让官军有些疲惫。
    夜里，方永叫来了一个斥候小队，共计五十人。
    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斥候，身手矫健，作战能力不俗。
    方永命令他们在夜间悄悄从琅琊山侧面对滁州城发动偷袭，用钩锁悄悄爬上城墙，进入城内，炸开城门。
    众人领命，于夜间悄悄出发。
    半夜三更。
    梁烈等斥候身穿夜行衣，悄悄贴近城墙。
    几名经验丰富的斥候丢出几粒石子上去，没有引发注意。
    几人遂决定先行上去试探一番。
    梁烈熟稔的抛出钩锁，钩中城墙，然后轻手轻脚的向上攀爬。
    身边的几个队员也跟着梁烈一同上前。
    梁烈速度最快，最先爬到城墙边缘。
    双手向上一按，准备翻身上墙，却突然剧痛传来，梁烈的表情瞬间扭曲。
    他痛的几乎要惨叫，但顾虑到此时的情况，只能强行忍了下来。
    原来那城墙上边缘被人钉上了碎刀碎刃，锋利无比，夜色下根本难以发现，梁烈双手往上一搭，立刻就被扎开了两个深深的口子。
    好在城墙上的守军都在疲惫的打着瞌睡，并没有发现这里的情景。
    梁烈强忍着疼痛，见队员们正要上来，连忙小声吹了个山里的鹧鸪口哨，叫住了队员们。
    梁烈原路下去。
    下去后，他告知了其他人上面的情况。
    众人了解后做了防范，然后再悄悄爬上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防备松懈，众人捂住那些守军的嘴巴，割断了喉咙，成功偷袭。
    随后众人悄声下了城墙，期间又杀了几名守军，一路有惊无险，来到了城门。
    城门处的情况让众人又忧又喜。
    喜的是，城门处没有守卫，空无一人。
    忧的是，城门被大量的沙土堵死了，根本不可能炸开。
    面对如此情况，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梁烈想了想，道：
    “既然城门炸不了，那咱们就去炸城墙！”
    (本章完)

 第108章 ，攻城作战

    第108章 ，攻城作战
    夜色下，梁烈等人围绕着城墙一步步摸索着。
    他们在寻找城墙的泄水槽。
    想要炸开城墙，单单把炸药堆放在城墙边缘肯定是不行的。
    滁州城的城墙全都是由坚固的石块和砖石垒砌而成，极为坚固，即便是现代的火炮也很难轻易将其击毁，更遑论这个时代的火药了。
    想想也知道，如果那么简单就能把城墙炸开的话，方永十几万大军也不至于被拦在城外了。
    想要炸开城墙，或者说炸开一个缺口，需要找到一个城墙的“缺漏”点，最好是那种密闭的洞口，将炸药放到里面引爆，这样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出效果。
    城墙上的泄水槽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梁烈带人绕着城墙慢慢摸去，仔细的寻找着。
    不久后，梁烈顺利发现了一处泄水槽！
    他令手下拿出各自携带的炸药，正准备往里面安放，突然，不远处有声音响起。
    梁烈赶忙叫一众手下隐蔽。
    众人纷纷向四周埋头躲好，他们都穿着夜行衣，只要找个昏暗的位置埋头一蹲，不靠近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踪迹。
    这种在夜间隐蔽的技术非常好用，在远方的另一个大陆上，有一些种族甚至将这种技术演变成了天赋本能，不使用夜行衣就可以直接完成隐蔽。
    “嗞呀嗞呀。”
    木轮碾动的声音响起。
    夜色下，一些官军小心翼翼的推着一车车粮食物资往里面运去。
    梁烈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滁州城不是被包围了吗，为什么还有粮食物资从外面运来！
    正想着，城上警鼓大作。
    原来是换班的士兵发现了被梁烈等人杀死的那些官军的尸体。
    “有贼军入侵！”
    城中的守军迅速行动起来，一小队士兵恰巧从这里经过。
    隐蔽技术虽好，但距离太近的话还是有很大的暴露风险。
    梁烈等人眼看躲不过去，与其被敌军发现，不如先下手为强！
    一排排弩箭射过去，直接将这一小队士兵全数射杀。
    趁着此时还没有大量官军赶来，梁烈等人快速布置炸药。
    可惜没等梁烈等人将炸药布置完美，官军便迅速杀了过来。
    梁烈见状只能提前引爆炸药。
    轰的一声巨响，城墙出现了一些裂痕，但距离坍塌还有很大的距离。
    大量官军围剿过来。
    梁烈留下二十人断后，令其吸引官军注意，只要拦住官军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就可以自行决断。
    二十人用弩箭射杀官军，弩箭用完后又用战弓牵扯，最后战弓的弓箭也用完了，便纷纷拔刀进行拼杀，杀死了自身两倍多的敌人，最终二十人有十九人都战死在了这里。
    只有一人重伤昏迷，被官军领头的救了下来。
    领头的官军叫做董强，官居城门尉，不是什么善良人物，平时最惯于欺善怕恶，以前做城门吏的时候，百姓进城，就算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他都要搜刮一些油水下来。
    不过就是这样的人，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董强最大的特点就是贪生怕死。之前冯泰打滁州时，他就带着兄弟们出工不出力，一直苟命活了下来，还因此升了官。
    如今方永打滁州，董强听说了淮阴军的大名，又听说了这次没有朝廷的援军，连巡抚大人都跑了，滁州大概率是凶多吉少，遂对自己的前程非常堪忧。
    刚刚董强正好负责进攻淮阴军二十人的斥候小队，他不敢用力，生怕粘上杀死淮阴军的罪名，要是那样，等日后淮阴军打进滁州，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可没想到的是这些淮阴军竟然如此刚强，董强几乎都要求着他们投降了，可这些人还是一个个喊着，“淮阴军决不投降！”“狗官受死！”“无愧于将军大人！”之类的话，拔刀冲了过来。
    最终二十人有十九人身死。
    董强都要哭了，还好剩下了一个重伤的，董强赶忙给对方换了衣服，背着对方连夜前去医治。
    这人现在成了他的保命符，他对待亲爹都没这么好过！
    另一边，
    梁烈带人翻上城墙，往外逃去。
    不是怕死，而是梁烈知道，他在城中看到的情景非常重要，一定要有人活着回去将这个情报汇报给将军大人！
    在逃跑过程中，官军追了上来，用弓箭射杀了十几人，最终五十人的小队只剩十几人回归。
    梁烈本人在从城墙上逃下来的时候绳子被官军砍断，摔断了胳膊。
    但好在，活着回来了。
    梁烈回到大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找方永汇报之前看看到的情景。
    方永得知后大怒，立刻展开调查。
    根据梁烈所说，虽然没有直接发现官军的粮食是从哪里运来的，但根据粮车的车轮朝向，梁烈推测是西北方向。
    方永立刻联系北面的马老黑，两边同时进行搜查。
    官军想要从外面运粮进城，路线无非就是那么几处，外面的乡镇都被方永控制，不可能有人明目张胆的运粮进去。
    那么剩下的地方就很明显了。
    肯定是走的山路，山林广阔，方永不可能每一处都派人看守，所以敌人肯定是走了一条隐蔽的小路，然后在夜间悄悄从城里的暗门进城，将粮食运了进去。
    “搜！”
    方永一声令下，淮阴军开始了在山中的紧密搜查。
    同时，攻城战也在持续的进行着。
    四辆炮车在攻城的过程中被城上的火炮打坏，无法使用。
    但城上的火炮也同样损坏，有的是自己炸膛，也有的是被方永密集的火炮炸坏。
    而方永这边，还有着十六辆炮车可以使用。
    滁州城的守城士兵承受到了扬州守军的痛苦。
    炮车这东西太无解了！
    如同钢铁乌龟，弓弩打不进去，火烧也没多大作用，火炮虽然可以将其外面的铁壳打的变形，但也无法将其完全损坏。
    修修补补，又可以继续使用了。
    反观城上的火炮没有什么有效防护，火力又不如对方，在近距离的对射中，很快就被损坏。
    城上的士兵只能顶着炮车的狂轰滥炸进行守城，士气下降的非常严重。
    守城士兵有时候很不理解。
    贼军的炮火比我们猛，刀剑比我们锋利，护甲比我们坚固，就连衣服都比我们新，到底谁才是匪啊？
    交战的第十六天，双方陷入了拉锯战，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来守军的士气在快速减弱着。
    滁州知府面对这种情况派人准备了数千两白银的礼物，又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佳肴。
    (本章完)

 第109章 ，爱民之心

    第109章 ，爱民之心
    然后，
    滁州知府武珪大力款待了之前那位被软禁的淮阴军使者。
    当然，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现在滁州还没有到直接投降的地步。
    按照武珪的说辞，他只是单纯的仰慕方将军的为人，这才款待方将军的使者，仅此而已。
    在这几天里，之前的那条粮道还没有找到线索，官军似乎知道情况暴露，所以隐藏了起来，没有再偷偷运粮。
    方永对此再派人严加勘察，绝对不允许外界再往滁州运送一点粮食！
    同时，方永自己军中的粮草也使用过半，遂令薛大瘸子带人运粮过来。
    粮草早就准备好了，很快运送到金陵，沈图接手后派人送往滁州。
    不过方永忘了提醒沈图，滁州境内崎岖难行，运粮部队运送粮草多少有些艰难，衔接的有些失误了。
    为了解决此事，沈图向方永请示后颁布了一项临时军令。
    只要可以协助淮阴军大军运送粮草的，不论出身，只按出力大小，分别给予粮食奖励！
    谁也没想到，这项政策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
    这项政令颁布后不久，原本“地广人稀”的滁州一下子就涌现出了大量的百姓。
    一名名破衣烂衫的百姓从山林中钻出，那干瘦的皮包骨的躯体惊人的爆发出了超过淮阴军战士的力量，硬推着运粮的粮车从崎岖的道路中行驶。
    如此这样劳累一天，为的也仅仅只是三四两粗粮的报酬罢了。
    他们只是想活命，想有东西吃。
    方永亲自看到一个老头带着孙女推车。
    老头身上挂着些破布条勉强算是衣服。
    孙女更是衣不蔽体，只裹着些干草，身上满是脏污的黑泥，甚至可以说是野人，若不是空荡荡的，方永都发现不了这是个女娃。
    难以想象爷孙俩是如何在深林中活下去的。
    方永的军中有些个损坏破旧的衣物军服，他拿出了一部分，作为奖赏，奖励给那些对淮阴军贡献较大的百姓。
    百姓们自然是千感万谢，
    老头跪在地上，磕头感谢着。
    方永不论是为了做秀也罢，收买人心也罢，他亲手将对方扶了起来。
    这更让老头落泪。
    简单的攀谈了几句。
    方永问了问他们在山林中的生活。
    老头回答道：“与山猴夺野果，与飞鸟抢草虫，居山洞御严冬虎狼，覆干草以遮体藏羞。”
    短短的几句话，难以想象是何等的残酷。
    耕种了几千年的百姓，到头来反倒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方永既惊叹于他们顽强的生存能力，又感叹于他们生活的无尽艰辛。
    交谈之中，方永突然想到，似老头这样在山林求生的人，会不会知道他一直没能找到的那条官军隐藏起来的粮道呢？
    方永向老头询问了下去。
    “粮道？”
    老人低头思索着。
    方永倒也没指望老头可以直接答出来，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一茬，就算老头没见过也没关系，还有无数和老头类似的人，他们在山林中求生，有很大可能见到过官军的痕迹。
    不过就在这时，仿佛是幸运眷顾了方永，老者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道：
    “将军大人，老头子还真有些印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
    方永连忙道：
    “快请讲。”
    老人回忆了一番，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大概六七天前，与我们一同躲进山里的有个叫牛蛋的娃子，他去外面捕猎，结果死在了野马坑里，他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有很大概率是官军。”
    “何以见得呢？”方永问道。老者回答道：“因为如果是野兽或者灾民杀的话，不会留下尸体衣物。”
    得到了线索，方永迅速派人去查。
    梁烈伤势还没好，但却主动请缨。
    方永觉得梁烈有些能力，有心提拔，遂将任务交给了他。
    此时的梁烈已经被升了职，从管理五十人的小队长变成了管理两百人的翎长。
    老人和其孙女被管了一顿饱饭，换了新衣，然后快速跟随着梁烈前往了所说的野马坑。
    到了位置，是一处林中的洼地，有许多臭水烂泥，尸体自然早就不见了。
    梁烈也不气馁，带着士兵在附近仔细勘察。
    其实这里淮阴军的士兵之前来过，只是山林广袤，草木众多，根本不可能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检查，所以在简单巡查了一遍后就离开了。
    此时有了线索，梁烈遂令手下仔细勘察，一草一木都不放过。
    果然，很快便发现了踪迹。
    在一片林木之中，尽管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让梁烈发现了一条暗路。
    这条道路表面看上去被草木覆盖，和荒野无异，但其周边的草木交叉着生长，且有折断过的迹象，猎户出身的梁烈几乎瞬间便判断出这是一条暗路。
    其两边生长的草木是被人为倾倒过去的，目的是为了掩盖道路，这也就是为什么草木会交错着生长。
    顺着道路走，有个七八里路，是一条河。
    河边有登陆的痕迹，想必官军就是从这条河运粮过来，再通过暗路运到城池附近，趁着天黑悄悄从暗门运粮进城。
    基本确定了大致情况后，梁烈派出一队人马在附近看守，其本人则快速赶回禀报方永。
    方永听完梁烈的汇报后，对梁烈的判断基本认同。
    遂立刻派人手将这条道路秘密看管了起来。
    如此，攻城继续进行着。
    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尽管淮阴军精锐无比，但在攻城战中，攻城方无论如何也是处于劣势位置，就算有着精良的装备加成，伤亡数量也一点不比守城方少。
    对于缺损的兵员，方永直接开始就地招募。
    得益于之前沈图颁布的临时政策，大量的百姓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等协助运完了粮草，这些百姓没了生计，又准备返回山里，方永看着此幕，实在有些不忍心，想了想，干脆提前把军屯解决吧。
    省的这些百姓再回山里受苦。
    说实话，方永有些圣母心了。
    提前组织军屯会让他的压力增长不少，尽管这些百姓十分配合，他也需要额外拿出一部分军力负责看管。
    最好的方法还是等打下滁州之后再进行军屯，一步一步来，才能万无一失。
    但……看着那些已经不成样子的百姓。
    那些已经活成了野人的人……
    对百姓稍微好一点吧。
    自己曾经也是百姓啊
    就这样，军屯提前实行下去。
    两淮本就是产量盛地，双倍丰收之下，方永不用担心粮食短缺的问题。
    军屯的政策施展开后，更多的百姓从山林中走出。
    甚至，多的有些出乎方永的意料了。
    地都有些不够分了。
    滁州竟然有这么多百姓吗？
    询问之下，竟有许多都是巢州乃至合肥之人！
    这样的话……
    (本章完)

 第110章 ，攻占滁州

    第110章 ，攻占滁州
    蜡树银山炫皎光，朔风独啸静三江。
    随着滁州军屯政策的实行，越来越多的百姓慕名而来。
    其大多是巢州、合肥地区的百姓，因新政流离失所，听闻方永这里可以活命，便跋山涉水投奔而来。
    里面甚至还有人是从河南逃过来的。
    这些百姓，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已经算是抬举他们了。
    灾民还算是人吗？
    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滁州地区的土地肯定是不够分给他们的，方永也不能分给他们。
    在吴元的建议下，方永让这些百姓配合攻城；再或者去林间伐木，打造攻城设备；再或是做工，开辟新田。
    作为报酬，方永会给予他们少量活命的粮食。
    如此苛刻的条件依然让百姓们欣喜若狂。
    至少他们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方永还承诺，只要攻破滁州后，就带领这些百姓打回合肥和巢州，像滁州一样进行军屯，给他们土地进行耕种。
    百姓们得此承诺，全都心甘情愿的追随在方永身边，任劳任怨。
    在大量百姓的帮助下，淮阴军的攻势更猛。
    百姓们用生命帮助淮阴军在滁州城下堆砌出了一条长二十几丈，高二丈多的土台。
    这个土台可以让淮阴军更容易的爬上城墙，而滁州城中的守军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无数百姓顶着枪林弹雨，用一斗土，一棵木，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而且高度还在不断的拔高。
    滁州要守不住了。
    或许是长时间的作战让滁州城中的守军士气太过低落，他们急需一些外面的援助来提振士气。
    那条之前的粮道重新启用了。
    徽州巡抚暗中派人运送了物资，悄悄的在夜间出发，准备偷偷运到滁州城中，解一解城内的燃眉之急。
    夜色下，运送物资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扒开草木，一点点的往那条小路移动着。
    走着走着。
    两侧突然射出大量的箭矢，将运粮部队打的七零八落。
    滚石落木挡住去路，
    全副武装的斥候小队从两侧杀出，
    运送物资的士兵大惊失色，还未拿起武器反击，就被弩箭射穿了胸膛。
    次日，方永将这些运粮士兵的尸体悬挂起来，展示给滁州城中的守军观看。
    得知外部的援助破灭，滁州城中的守军士气再次大降。
    淮阴军趁势发起猛攻，滁州城几乎就被攻陷。
    又过了两日。
    经过了旷日持久的苦战之后，滁州的守军意志已经几乎崩溃。
    这一日夜，两条地道在城中打开。
    其实地道几天前就挖通了，不过由于太过狭窄，难以通行大量士兵，谨慎起见，方永命令胡家兄弟将地道扩宽一些再进行使用。
    如今，两条地道已经被扩宽了许多，大量的淮阴军士兵在趁着夜间从地道中钻出。
    很快，数千名士兵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滁州城。
    士兵分为两组，分别从滁州城的内部发起了袭击。
    一组用烟火发出信号，配合外面的淮阴军主力攻占城墙。
    另一组在城内的军营纵火，引发混乱。
    滁州城的守军完全没想到淮阴军会出现在他们背后，一时间被打的措手不及，损失极为惨重。城外的淮阴军得到了信号，顿时开始全力攻城。
    火光灼灼，映红了半边云霞。
    夜间的城池在火焰的笼罩下犹如白昼。
    牛金终于扬眉吐气，带领士兵冲上了城墙，斩断了大旗。
    越来越多的淮阴军士兵冲了上去，成功占领滁州。
    滁州知府武珪见状迅速带着剩余的几千守军退回到了内城。
    内城是滁州府衙的所在地，兼带有一些达官显贵的宅邸，区域不大，防御能力虽然也有一些，但根本无法和外城相提并论。
    因此武珪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滁州城内的动乱持续了很久。
    方永一边派人控制城池，一边抓捕那些混乱的官军，此外还需要灭火。
    一夜忙碌，总算是把城池稳定了下来。
    次日，方永没有多休息，而是选择带大军在内城城外列阵，准备一鼓作气攻下内城。
    牛金上前请命。
    之前攻打外城时，他带兵勇猛冲杀，但屡次受挫，最终虽然成功攻破了城池，但功劳有很大一部分是靠的地道。
    因此这次，牛金打算亲自带兵拿下内城，证明自己的能力。
    “将军，请给我五千兵马，一日之内，我必定拿下此城！”
    方永点点头，正准备答应，突然，内城城门从里面打开。
    武珪背负着荆条，和之前那名被软禁的淮阴军使者一同走了出来。
    “罪官武珪，受人蛊惑，阻挡将军大人天军多日，实乃螳臂当车，罪不容恕，今负荆请罪，伏望将军大人裁处！”
    牛金：……
    方永对武珪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这家伙太狡猾了，硬是拖到最后才肯带兵投降。
    其无非是还对朝廷抱有幻想。
    但自己又不好杀他。
    毕竟再怎么说，武珪也还有几千兵马，据守内城，如果非要死守的话还是可以抵抗一些时间的。
    如今对方选择带兵投降，也算是间接的减少了自己这边的损失。
    最终，方永还是黑着脸接受了武珪的投降，然后剥了他的兵权，软禁了起来。
    随后，方永和马老黑完成合兵，开始了对整个滁州地区的清扫整理。
    其中一些在之前帮助过官军抵抗淮阴军的大户官宦，自是抄家灭族，毫不留情。
    另外，之前马老黑为了快一点按照计划和方永汇合，对来时攻占的城池没来得及进行细致的处理。
    比如凤阳徐州等地，军屯都还没有实行。
    如今这些都要尽快着手进行起来。
    人才又变得不够用了。
    之前科举的人才现在通通得到提拔。
    例如张文，直接被方永派遣到一府之地暂理政事。
    虽说在这些刚打下来的城池中，各种事务运行的主要权力还集中在驻守的军队里，但对于张文这种初出茅庐的家伙来说，能这么快就被提拔到知府的地位，绝对是一件大幸事了！
    此外，由于缺人，之前那些被安排到军队中做教习的人才也纷纷得到提拔，被分配到各县，做知县，县丞等位置。
    (本章完)

 第111章 ，朝廷反应

    第111章 ，朝廷反应
    许奉，字奉生，淮州人士。
    在此次滁州战事结束后，许奉被方永任命为了萧县知县。
    许奉的才华不算出众，其爷爷曾经中过一个孙山举人，多少留下了些家底。
    但到了许奉这辈，由于其父亲没有什么成就，家境已经开始败落。
    许奉想要效仿爷爷科举光宗耀祖，但奈何他天赋似乎不高，始终无法真正理解八股要义，勤学苦练许久，字写的长进了不少，文章却还是中人之资。
    再加上大熙考场多少有些黑暗，多年苦读的许奉甚至连秀才都未能得中。
    年近三十，家中积蓄逐渐耗尽，许奉不得已和同窗一起摆摊卖字为生。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淮阴军到来。
    一开始许奉只以为淮阴军是一股流寇，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朝廷剿灭。
    但很快，许奉亲眼看着淮阴军一点点壮大，训练兵卒，招揽人才，击败朝廷，囤地积粮，割据土地。
    势力发展的有模有样，绝非是普通的流寇可为。
    后来，淮阴军首领发榜科举。
    许奉咬了咬牙，决定参加。
    再后来，许奉中了，但名次不高。
    他被派遣为军中教习。
    对于这个结果许奉多少有些失望，但再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小官了，总比他在街头卖字要强的多。
    许奉加入了军中，一点点教那些大头兵认字。
    不同阶级不同理念的人相处在一起，一开始自然难以融合，发生了许多矛盾。
    但后来随着许奉渐渐适应，也逐渐在军中立足，得到了士兵们的尊重，并结交到了许多朋友。
    军中的士兵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大多淳朴可靠。
    而且有很多士兵悟性很好，甚至让许奉汗颜。
    其中有两个人还在教学中和他成为了非常不错的好友，一个叫何艾，一个叫高犁。
    事后，许奉因为教学出色，得到了提拔，进入到了周栓的手下做事，负责一些文书工作。
    偶尔还会参与讨论军略。
    再后来周栓驻守扬州，许奉也一同留在了扬州负责一些政务。
    再后来滁州等地平定，方永看过了许奉的履历后，亲自将他调到了丰县，担任知县。
    来到丰县的许奉有些感慨。
    现在的他掌管一县政务，多少也算是个大一点的官员了。
    在丰县，许奉主要负责统筹管理当地的官员。
    这些官员有一些是和许奉一样的科举官员，还有一些是实学的官吏，同时也有一部分是大熙的降官，许奉负责对这些官员统筹管理，使丰县的政务能够顺利运行。
    然后就是协助驻守在当地的淮阴军进行军屯，给百姓讲解政策，带领百姓引水灌渠等等琐事。
    此外还有一些审案的工作，这方面倒是不算太重要。
    因为丰县刚刚收复不久，大部分事务都还处于军管状态，一旦发生较为严重的案件直接就会被军队介入，带走斩杀了，因此许奉的审案工作很是轻松。
    在丰县执政的这段时间，许奉经常可以看到一个奇景。
    在地理上，丰县是与山东交界的。
    越过丰县，就是山东的济州府。
    因此在丰县驻守的淮阴军不在少数。
    而在对面，朝廷也有大军驻扎在边界。那些朝廷的大军每日都在边界演练军阵，喊杀震天，有时还会放炮，不过却是朝丰县反方向的位置放炮。
    许奉真不理解这些朝廷军队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也不朝丰县进攻，就只是对着虚空演练，难道是想通过这种行为让自己这里的军队放松警惕？
    许奉曾经亲眼看到过，有一次朝廷的大军反方向开炮时火炮炸膛，炸死了好几个官军的士兵。
    真是奇哉怪哉！
    京城，
    一辆囚车缓缓的向京城驶入。
    车上的吴胜已经死去多时，不过还是被绑在囚车上，用其尸体来震慑百姓。
    这就是造反的下场。
    宫中的隆庆帝此时有些高兴不起来。
    直隶大捷的奏报他已经收到许久了。
    王子腾和直隶总督赵仕鸿联合，击溃晋贼三百万大军，俘虏贼兵百万。
    昭武伯英勇破阵，百万军之中取贼将首级，斩杀晋贼之首吴胜，立下不世奇功！
    虽然中途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例如陈正都无耻抢功，失败后带领残部畏罪潜逃等等。
    但总体来说，这依旧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
    迫在眉睫的晋贼被顺利解决，果然，王子腾此人他没有用错！
    其能力完全不下于古之李牧、廉颇，而自己也是一代明君，正好可以驾驭这样的名将。
    其实原本隆庆帝对于王子腾的奏报是有些怀疑的。
    毕竟陈正都可是他的亲信，一直以来不说能力有多强，但至少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抢功呢？
    对此疑惑的隆庆帝派遣郭白做钦差大臣，一方面代替自己慰劳大军，另一方面也是调查战报的真假。
    很快，郭白将实情带来。
    原来，陈正都因为畏惧晋贼兵力，不敢和晋贼交战，坐视娘子关丢失。
    后来其驻守在真定，也不敢和晋贼争斗，遂暗中与晋贼达成协议，让晋贼绕过真定，袭击直隶后方。
    幸亏王子腾带兵及时赶到，将众一心，拼死挡住了晋贼兵锋，又联合直隶总督赵仕鸿，二人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深谙兵法，作战勇猛，又有陛下保佑，终于艰难打败了晋贼，平定了这场叛乱。
    这时的陈正都由于害怕自身怯战之事暴露，遂冒险抢功，失败后畏罪潜逃。
    有了郭白的解释，隆庆帝对王子腾的战报再无怀疑。
    当下隆庆帝下令封王子腾为忠国公，赏赐大量钱财，并由内务府出资征调民工，建造国公府邸供其居住。
    又封直隶总督赵仕鸿为靖安侯，擢升为内阁协办大学士。
    又封小将毛成为昭武候，立为大熙全军榜样，待遇比照汉冠军侯霍去病！
    高志也被封了子爵。
    其余各级军官也各有封赏，其中因战功封了男爵的也有数人。
    事后隆庆帝又派大量官员，整理失地，重拾新政，以求让百姓快速的休养生息。
    晋贼之事目前已经大致了结，接下来落在隆庆帝眼前的就是南方的淮阴贼了。
    这也是他面露愁意的原因。
    山东急报，淮阴贼挥师五十万，攻打济州，山东上下拼死抵抗……
    (本章完)

 第112章 ，南方动荡

    第112章 ，南方动荡
    山东局势严峻，请求朝廷支援。
    可目前，朝廷面临的情况却是缺兵少粮，国库空虚。
    兵马方面，只有王子腾部下的军队还算堪用，可王子腾接下来还要负责收复之前被晋贼占领的山西失地，根本无暇支援山东局势。
    北地戍边部队传来奏报，言草原异动，似在征调大量战马，有南下之意，面对这种情况隆庆帝根本不敢挪动边军部队。
    财政方面，隆庆帝为了支持王子腾剿灭晋贼的行动，无论是国库还是他的私库都已经告竭，如今就连犒赏三军的奖赏都要推迟发放，更别提再动用钱粮支持山东局势了。
    于是，眼下的南方局势成了朝廷的一大难题，根本无力解决。
    隆庆帝找来自己的几位心腹大臣，郭白、程范、崔枢等人，询问几人有无对抗淮阴贼的良策。
    几人面面相觑，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计策，隆庆帝面露失望之色。
    次日朝会，隆庆帝准备征求百官意见。
    有些势力的官员自然早就得到了风声，做足了准备。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忠顺王今天竟然出席了朝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目前的大熙，王爷普遍都没什么实权。
    昔日康宁帝执政时期，早早的确立了太子之位，其余的几位皇子成年后直接立府封王，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隆庆帝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没有任何机会，皇子之间反倒颇为和睦，当时的隆庆帝和忠顺王关系还算不错。
    后来隆庆帝意外上位，由于其手下没有什么班底，便多有些依仗忠顺王这位兄长。
    忠顺王为隆庆帝举荐了许多官员，如今很多都身居高位，在都察院、太常寺等地方任职。
    这些人让忠顺王在朝堂上有了不小的话语权。
    不过在一般情况下，为了避免树大招风，忠顺王很少参加朝会，以免引起隆庆帝的忌惮。
    不知道忠顺王今天破例来参加朝会是有什么目的。
    众臣相互窃窃私语着。
    稍许时间，隆庆帝走上了朝堂。
    众臣皆拜。
    隆庆帝苦恼于山东局势，遂与众臣商议。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的，论山东局势，场下的许多官员甚至比隆庆帝的消息还要准确。
    他们早就在暗中串联完毕，此次商议，朝中直接旗帜鲜明的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主战派。
    一派是主和派。
    一派是孔派。
    主战派以于涟一人为主，提倡举全国之力，覆灭淮阴贼。
    于涟在朝堂上声泪俱下，言道：
    “陛下，淮阴之贼，降而复叛，实乃顽固之疾。若不以雷霆之势扫而灭之，日后必成大患。虽然国朝财政，入不敷出，然治重病者，必用猛药；忍小痛者，方能去大疾。”
    “陛下宜号召天下苍生，节衣缩食，以助军需；商贾之属，捐资献产，共赴国难；百官之俸，亦当削减，以资军饷。至于皇陵楼宇之工事，皆可暂停，以节省钱粮，全力抗贼。如此，方显陛下之决心，感天下之万民！”
    于涟说罢，朝堂一片寂静。
    隆庆帝还在思考着于涟的说辞，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正思索着，只听一声“无耻老贼”，仿佛拉开了开战的序幕，刹那间，百官齐鸣，展开了对于涟的口诛笔伐。
    每个官员都引经据典，把于涟骂的体无完肤。
    有人道：“国虽大，好战必亡！”
    此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儒，名叫孟申，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恍惚间，于涟都觉得对方才是正确的。
    有人骂于涟私德有亏，其子已故，于涟常来往于儿媳家中，欲图谋不轨，行扒灰之事。
    如此有辱斯文，于涟被气的面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还有人更过分，直接栽赃于涟与异族勾结，如此行事是为了调离大熙军队，让草原异族趁虚而入。
    这直接触及了于涟的底线。于涟破口大骂，几乎要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够了！”
    隆庆帝一拍皇案。
    “殿前失仪，各罚俸半年，退下！”
    皇帝已然发话，两人只得怒视着对方，领了皇恩，停止了这场闹剧。
    隆庆帝心中现在很是苦恼。
    他本来听于涟所说，觉得还有几分道理，可是经过朝廷百官这么一辩驳，又拿不准了。
    隆庆帝遂征集其他官员的意见。
    户部吏部的官员主和，表示大熙富有万里江山，不必急于一时，应该暂时稳住淮阴贼，令双方停战，休养生息，等待国库充盈，兵强马壮之后，再一举南下剿灭淮阴贼。
    事实上，这些官员虽然说的好听，但其实主要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
    国库已经告竭，再开战他们也捞不到多少油水了，更重要的是，万一隆庆帝为了筹措军费选择节源的话，那之前他们漂没的那些窟窿该怎么堵上？
    就以正在修建的陵墓来说，户部的账和工部的账可不一样，一旦停下施工……
    听着主和官员的意见，隆庆帝觉得有些道理。
    可如果主动求和，那他的名声……
    思虑间，又有一派官员站出。
    这些是孔派的官员，以礼部为主，郭白也意外的掺杂在其中，讲究主战，但不完全主战。
    这些官员提出，让朝廷支援山东局势，但不用派兵过去，只需给予些许军费，让山东官员自行募兵，抵御淮阴贼。
    听着此番建议，隆庆帝眼前一亮，觉得可行。
    这样的话既不用费大量支出，又不用他承担责任，简直是个两全其美的建议。
    隆庆帝正准备答应下来，忽然一人站出，大声厉喝。
    “大胆奸佞之徒，何其谬也！自古云，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汝不知乎？”
    竟是忠顺王！
    百官十分惊讶。
    只见忠顺王驳斥了那名官员后，紧接着向隆庆帝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竟是支持于涟，请求朝廷出兵，全力攻打淮阴贼！
    此言一出，属实令人震惊。
    就连于涟都没想到，平时素来荒唐，贪图享受的忠顺王在大是大非上竟有如此远见。
    忠顺王在隆庆帝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朝堂上也有许多忠顺王的心腹，此时纷纷附和，一时间，隆庆帝又拿不准主意了。
    孔派的官员眼见事情将成，忠顺王竟敢来搅事，顿时坐不住了。
    一名孔派的官员直接上前参奏，言称忠顺王主战，其心非是为国，而是为了插手军队！
    隆庆帝心头一惊，王爷插手军队，这可是大忌。
    忠顺王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他冷冷的看了那名官员一眼，道：
    “陛下，臣听说合肥有贼情出没，不知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刚刚那名礼部官员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隆庆帝愣愣的。
    “合肥？未有奏报传来啊，皇兄如何得闻？”
    忠顺王眯着眼轻笑了一声。
    “未有便好，饮酒时听坊间客商胡乱所言，当不得真。”
    隆庆帝松了一口气，怪罪的道：
    “原来是客商饮酒胡言，如今国事唯艰，皇兄亦要辅心国事，少流连于那些月场所才是。”
    忠顺王自是答应下来……
    (本章完)

 第113章 ，二降朝廷

    第113章 ，二降朝廷
    关于淮阴贼的问题朝堂上商议了许久也没能得出结论，隆庆帝只能无奈退朝。
    而真正的战争，在下朝后才开始打响。
    得知情况的李泥立刻开始联络朝中各方势力，他要尽快将这里的消息传回两淮，交到方永手里。
    目前最重要的莫过于两点。
    一点是郭白为何会和孔派站在一起。
    另一点是忠顺王为何会选择主战。
    李泥立刻派人查探，郭白那边对李泥没有任何掩饰，直接告知原由；相比之下，忠顺王那边却是给足了刁难。
    李泥为此亲自登门拜访，都吃了一记闭门羹。
    好在，后来李泥还是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慢慢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方永是在打下滁州的第八日得到的消息。
    郭白那边的情况比较简单。
    孔家送了郭白五万两黄金，请求郭白在朝堂上为其说话。
    方永传信，让李泥给郭白送一万两黄金，并提拔郭白在老家的次子郭铄入淮阴军，做随军主事。
    条件只有一个，要求郭白中立。
    方永相信郭白知道该怎么做。
    而忠顺王那边则比较麻烦。
    原来扬州八大盐商中的郑家有一女是忠顺王的侧妃，而郑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给忠顺王提供钱财，还有京城的私盐，也是忠顺王和郑家操手。
    如今郑家被方永灭族，忠顺王损失了钱袋子，难怪会敌视方永了。
    对此，方永没什么好办法。
    他只能试着让黄文州代表扬州盐商和忠顺王商谈，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代替郑家的位置。
    如今京城各方势力交错，风谲云诡，属实麻烦。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孔家还掺进来一脚。
    自己明明没有攻打山东，孔家却假借自己之名，想要在山东“废史立牧”，着实可恨！
    方永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等自己腾出手来，定要好好报答一下孔家的大缺大德！
    如今情况对他有些不利。
    如果朝廷真的选择倾全国之力对他出兵的话，他虽然不至于害怕，但也非常麻烦。
    届时必然要分出大量兵力防守徐州和钟吾，方永现在准备的各项计划都会因此耽搁。
    这种局面是方永不想看到的。
    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方永表示自己可以效仿上一次，委屈一下，只要大熙愿意以和为贵，不对他动兵，他再次向朝廷称臣纳贡也无妨。
    当下方永休书一封，信中表示，他反叛朝廷是受到了晋贼吴胜的蛊惑，他本身非常敬仰皇帝陛下，绝没有任何反叛之心。
    他目前拥兵百万，都是虎狼之师，手下皆劝他北上，他正是出于对皇帝陛下的敬仰才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如今晋贼伏诛，他愿意和朝廷和谈停战。
    现在他占领了徽州和苏州(实际上还没有完全占领)，只要朝廷同意再把嘉兴割让给他，封他为永淮公，他就答应向大熙称臣纳贡，并勉为其难的求娶大熙公主作为侧妃，以示万年和睦。
    书信写好，方永郑重封装好。
    此事成了最好，不成也没关系，只要能为他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为了彰显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方永选择派遣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作为使者，前往大熙送信，面见皇帝。
    那就是他的结拜义兄，汪伦哪！
    当然，说归说，此次送信汪伦并没有真正的使者权力，其更多的只是作为一个吉祥物，用来彰显方永对皇帝的重视罢了。
    真正的使者名叫阴郦，是曾经方永刚刚攻占淮州时期通过招贤榜招募进来的，本职工作是一位“以当代技术绘制古代书画”的艺术家，加入淮阴军后先后做了文书工作和随军参谋。
    后来阴郦主动请缨去滁州作为使者劝降，可见其忠心。
    如今方永令阴郦为使者，带着汪伦赴往大熙，面见隆庆帝。
    而在当下，摆在他眼前的，还是尽快进攻徽州的合肥、巢州等区域。
    实际上在夺取了滁州之后，方永的地盘已经涵盖了完整的两淮地区，淮北淮南皆是他的领土，北有徐州充当门户，南有滁州作为保障，已经非常安全。
    按照他最开始的战略规划，此时已经基本完成了作战计划，完全可以班师返回苏州，率军沿江而下，占领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常州太湖等区域，就算结束了。
    只是没想到在扬州抄没盐商，让方永发了一笔横财，这笔财富足够他一鼓作气占领徽州全境，也就省的下次再费力气。
    方永在滁州停留了十二日。
    一是稳固当地局势，二是调遣军队。
    方永原本的军队随着一路攻城掠地，各地都需要留下军队驻守，如此分散下去，军队的数量就有些不够用了。
    需要从后方调遣军队过来。
    之前提过，方永在防备缮国公时期在乡间训练了大量民兵，如今这些人得到征召命令之后，穿上军服，拿起武器，很快就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淮阴军士兵。
    虽然距离老兵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在新兵之中，已经能称得上是合格。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之前方永攻打滁州时，在滁州提前实行了军屯。
    优渥的政策将很多巢州合肥地区的灾民吸引了过来，他们帮助方永攻占滁州出了很大的力气。
    如今方永已经成功攻占了滁州，准备不日便进攻巢州和合肥，遂派人通知这些百姓，让他们先返回原籍，自己不日便带领大军过去。
    这本来只是一项平平无奇的命令，方永下令时也没多想。
    让这些百姓先回去，然后自己紧跟着带兵打过去，攻破巢州合肥，直接当地实行军屯，不就行了？
    然而在此话说出后，却立刻在百姓之中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竟然有很多百姓认为，方永是养不起他们了，要骗他们回去。
    等他们回到巢州和合肥，方永的大军却不到，那时……
    谣言愈传愈烈，大量的百姓跪在方永在滁州的临时府邸前，祈求着说自己可以多干活，只要之前一半的粮食，只求方永不要赶他们走。
    方永一开始无法理解百姓们的想法。
    明明他们很敬仰自己，现在为什么不愿相信自己，觉得自己会欺骗他们呢？
    苦恼中，一人走了进来，道：
    “将军，我想是因为他们……已经输不起了吧。”
    方永看到来人，惊喜道：
    “伯言，你来了！金陵之事你可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翟逊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将军，这次的百姓之事也让我来解决吧！”
    (本章完)

 第114章 ，离间赤横

    第114章 ，离间赤横
    本次翟逊过来，除了其本人之外，还额外为方永携带了两万两千人的战兵。
    这些战兵都是翟逊剿灭金陵匪患收拢而得。
    却说在方永离开金陵之后。
    赤山匪汤燕和横山匪朱三的结盟很快出现裂痕。
    他们二人的联合本就是为了抵抗方永而进行的，如今方永走了，联合自然也就无法进行。
    在这样的苗头出现后，翟逊立刻便明目张胆的派人去联络朱三，许其官职，说服其受降淮阴军。
    不过效果却并不理想。
    朱三如今过着土皇帝一样的生活，翟逊给他的条件也不算高，其自是不想寄人篱下，受人约束。
    但朱三又畏惧淮阴军的势力，心想着要为自己以后留下一条后路，便只是推诿拖延，不直接表态。
    在这种情况下，渐渐有人传出朱三勾结淮阴贼的消息。
    赤山匪汤燕听到这一消息后又惊又喜。
    因为汤燕的手下没有稳定的基业，山寨早已经难以维持。他一直想要攻打横山，抢夺朱三的基业，只是顾虑着双方的同盟不好动手。
    如今听闻了朱三与淮阴贼有勾结后，便有了借口，汤燕立刻召集手下商议，准备出兵攻打朱三。
    汤燕手下有一人，名叫魏兴，因为其作战勇敢，粗中有细，颇得汤燕看中。
    魏兴和汤燕说道：
    “大王，虽然外面有传闻说朱扒皮与淮阴贼勾结，可我们没有实证，要是因此与其背盟，恐怕多有不义；而且金陵尚有淮阴贼大军驻守，若我们与朱扒皮相争，恐怕会被其趁虚而入。”
    汤燕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愁眉道：
    “奶奶的，不攻打朱扒皮，如今山中钱粮将尽，兄弟们饿着肚子，如何是好？”
    魏兴道：
    “大王不用担心，我有个好法子。”
    汤燕喜道：
    “姥姥的，你小子又有什么坏水？快讲！”
    魏兴道：
    “大王，我听说淮阴贼有粮草运往金陵，您老可邀请朱扒皮共劫粮草，若其肯来，我等劫回粮草，兄弟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乃是快事一件；若朱三不来，便是其投靠淮阴贼，大王可名正言顺，发兵攻打！”
    汤燕听了，拍掌叫好。
    遂传信朱三。
    朱三得信后犹豫许久，还是同意了下来，答应和汤燕共劫粮草。
    淮阴贼虽强，可毕竟现在还顾及不到他们。而汤燕却是个十足的疯子，朱三知道汤燕钱粮将尽，已是穷途末路，若是拒绝，难保其不会朝自己疯咬。
    几日后，淮阴军的粮草沿江运送。
    只见江中数百大船，满载粮草军械。
    二贼率部下埋伏在江边宝山，见粮船远远靠近，便冲下山前来堵截，其早在江中下入金刚锁，可拦截船只。
    然而当二贼到了近处后才意识到，淮阴贼运粮之船竟是一艘五十多米的大船，拦江而来，犹如断海巨鲸，几根粗大的金刚锁在其面前竟犹如发丝一般，轻轻一撞便直接断开。
    未等二贼反应过来，船上推开隔板，露出火炮，瞬间开火，轰天裂地，打的二贼麾下死伤惨重。
    左右突然出现大量官军，喊杀震天。
    有穿着全甲的战兵冲来，杀入贼军，二贼麾下贼兵的破刀烂枪连人家的铠甲都扎不破。
    贼军很快溃逃，汤燕部下以劫掠为生，常年劫掠，尤善奔跑，是故大多成功逃出包围。
    朱三部下据山发展，常年养尊处优，不善奔跑，除了朱三本人在大量匪徒的掩护下成功逃走外，其余部下大多被俘。
    然后这些人见到了翟逊。
    翟逊询问他们为何袭击淮阴军粮草。
    这些人为求活命，纷纷将责任外推，表示乃是赤山匪胁迫所致。
    翟逊遂派人联系朱三，将这些人释放回去。朱三因此十分感谢翟逊。
    之后翟逊再次派人去朱三山寨谈论诏安之事，这次得到了朱三全寨上下的热情招待。
    虽然朱三依然没有完全答应投靠淮阴军，但双方的关系却变得非常亲近。
    此后翟逊常常给朱三写信嘘寒问暖。
    朱三也予以回信。
    汤燕听闻此事后，派人质问朱三是否投靠了淮阴贼。
    朱三自是不认。
    汤燕心中生疑，但奈何没有证据。
    一日，翟逊照例给朱三写信，询问家长里短。
    不过这次他故意在写信时缺笔少划，然后将信送了出去。
    汤燕部下的一名小头目“恰好”在那天外出劫掠，又恰好碰见了信使，将信劫回。
    汤燕得了信，命手下识字之人阅读。
    手下细细观看了一番，实在读不出来，道：“回大王，这字只有半个，不知写的是什么？”
    汤燕脸色一黑，再命其他人去读，得出相同的结论。
    有人极力辨认信中文字，最终也只得出一些家长里短，实在看不出什么情报。
    汤燕大怒，认定朱三暗通淮阴贼，信中字迹乃是暗语。
    次日，汤燕派人去请朱三，邀其前往溧水亭赴会，共商联盟大计。
    实际上汤燕是要杀朱三，赴会之日，汤燕几乎将全寨人马带出，秘密跟在后方。
    另一边的朱三对汤燕也很是戒备，将寨中人马带出了十之八九，前往赴会。
    到了溧水亭，两边各自停下人马，汤燕只带魏兴一人进亭。
    朱三见状，稍稍放下心来，也只带一名亲信进亭。
    到了亭中，汤燕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将信件摆了出来，问朱三何为？
    朱三打量信件，他不知情，遂道：“不知。”
    汤燕指着信件戳印，道：“此人为淮阴贼将领，你常与其联系，众人皆知，此暗语你如何不知？”
    朱三道：“我与其联络，不过聊些家长里短，从未有过暗语！”
    汤燕大怒，“证据确凿，安敢再欺我！”
    言罢拔剑直刺朱三胸膛。
    一剑刺出，只扎进去半个剑尖。
    原来朱三里面穿了一件软甲，挡下了此剑。
    其身边亲信拔刀，欲与汤燕拼斗。
    魏兴拔刀，一刀从腋下削断了那亲信臂膀。
    血流如注，朱三此时赶忙连滚带爬的往外逃。
    然而没逃出多远，被魏兴一刀掷出，扎进了大腿。
    汤燕复追上，刀斩朱三之头。
    双方所带兵马见如此情景，立刻在溧水展开大战。
    翟逊此时早令一千五百军，攻打赤山；又亲自带一千五百军攻打横山。
    (本章完)

 第115章 ，改黎为军

    第115章 ，改黎为军
    赤山兵马都被汤燕带出，防守极度空虚，很快被翟逊占领。
    横山同样如此，虽说守军比赤山多些，但其防守之人曾被翟逊释放，心怀感激，翟逊派人劝降，那人当即便选择了带兵投降。
    如此赤横二山尽被翟逊收复。
    另一边，赤横溧水大战，由于朱三身死，横山匪群龙无首，很快被汤燕打的大败。
    横山匪逃往横山。
    汤燕一路追击。
    然而等横山匪到了横山后看到的却是淮阴军的旗帜。
    横山匪此时已经是走投无路，后有汤燕追兵，前面山门又被占据，此时翟逊派人劝降，横山匪中许多人都受了翟逊恩情，此时又走投无路，遂都跪地投降。
    汤燕很快带人追来。
    翟逊依托横山而守，指挥有度，汤燕带人一日连攻三次，皆不能破。
    次日，汤燕后方传来噩耗，赤山被淮阴军占领。
    山寨被端，赤山匪士气大降。
    翟逊趁机出击，以一千五百名淮阴士卒为核心，又号令横山降兵万余人，以为朱三报仇为名，进攻赤山匪。
    汤燕士气低迷；翟逊士气高昂。
    汤燕征伐疲惫；翟逊以逸待劳。
    汤燕不识军阵；翟逊通读兵书。
    汤燕装备陈旧；翟逊武器精良。
    汤燕有四败，翟逊有四胜，汤燕如何能敌？
    两军一相接触，汤燕便立显劣势，战后不到一刻钟，汤燕军队直接开始溃败。
    翟逊乘胜追击，汤燕带兵溃逃六十八里，一路逃至白山镇，带领残兵千余人准备躲入小白山活命。
    这时亲信魏兴道：
    “自古成王败寇，大王兵败至此，若以血鉴天，仍不失一代英豪，何故做苟藏鼠窜之辈？”
    言罢，一刀斩下汤燕头颅，带兵投降。
    赤山横山两个最大的匪患一除，整片金陵地区的匪患都为之一清，翟逊遂收拢两山残兵，一路推进，以匪治匪，大多匪徒望风而降。
    月余时间，金陵匪患基本清除。
    在书信请示过方永之后，翟逊下令根除匪患。
    其中杀人、纵火、奸淫等罪大恶极者斩。
    偷盗、伤人等小罪者割鼻切耳，服劳役以示惩戒。
    此外有一些立功者，如魏兴等人，免去了责罚。
    最终，金陵匪患完全剿灭。
    翟逊此番共收拢骁勇善战之兵两万两千六百零一人。
    其将此事上报给方永后，方永大喜，为此两万两千多人单立一军，任命翟逊为将，亲笔提名“铸新军”三字，意为铸剑重生，改过自心之意。
    随后，方永令翟逊带领铸新军赶往滁州，支援接下来攻打合肥巢州的计划。
    也就有了之前的场景。
    翟逊赶到滁州了解了方永目前面临的困境后，其当即将此事揽下，并献出一计。
    偷天换日，改黎为军！
    方永详细听完后心中十分惊叹翟逊的大胆，又敬佩他的才华。
    方永扪心自问，论才智，他不如吴元、薛鳌、翟逊等人，甚至不一定比得过贾雨村。
    论兵法武艺，若没有系统，他也不是甘霸、张远、马老黑、牛金等人的对手。
    自己纵使可以依靠系统的力量夺取天下，可想要将其妥善治理，还是要依靠这些手下。
    随后，方永同意了让翟逊负责灾民一事。
    翟逊的计策需要对外保密，方永遂召开高层会议，只将手下亲信召来，商议配合翟逊的行动。
    很快，马老黑、牛金、李盛、吴元等人赶到。翟逊负责主持会议，门外是宝儿和李仇看守会议大门。
    如今不过一月多的时间，相比于之前，翟逊已是精神焕发，昂首挺胸，一身的精神面貌自信非常。
    年迈的吴元打量审视着这个年轻人，在此人身上，他隐隐的感受到了一股威胁，这让他心中有些不顺。
    面对众人，翟逊将自己的计策缓缓说出。
    竟是要携百姓行军！
    未等翟逊将计策说完，吴元便直接开口反驳道：
    “携民行军，断不可取！”
    “一者，百姓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携民行军，必是拖累。”
    “二者，百姓未曾训练，不知军令，携民行军，若遇偷袭，军阵必大乱，致使我军大败！”
    “三者，携百姓行军，敌军若以百姓为要挟，袭击百姓，我军则进退两难，若进则中敌军奸计，若退则失将军名望，如何抉择？此乃大谬，实不可取！”
    翟逊闻言淡淡一笑，没有丝毫动摇，反问吴元道：
    “敢问军师，用兵之道，何为上？”
    吴元答曰：“攻心为上！”
    翟逊道：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徽州巡抚，逃亡之犬；巢州合肥之官吏，见滁州之围而不救，乃胆怯自守之徒；此等蝇苟之辈，闻我军百万雄狮挥师而进，何敢抵挡，岂不速速献城以降？”
    吴元反驳道：“何来百万……”
    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看了看翟逊，坐了回去，沉默半晌，似是不服输的说了一句，“此乃险招。”
    翟逊又道：“我军在前，百姓在后；官路行军，堂堂正正；募百姓为兵，其自愿参军，可不失将军名望也。”
    吴元默声许久，无力反驳，只道：“可行。”
    其余将领见吴元都服气了，自无二话。
    次日，翟逊持督军符印，登阶上任。
    剑指灾黎化甲胄，明主扶我入青云！
    军令下发，遍告百姓。
    征百姓入伍，愿者参军同往巢州合肥，虽无饷银，却可分地耕种，且每人分给少量军粮。不愿者自行处置。
    百姓一无所有，自然愿意。
    翟逊遂命人下发军服，淮阴军军服以黑为腰，加以红肩，头裹一截红布。
    军服不够，翟逊便命人用各种旧布旧衣染色代替。
    虽不能长久，但撑过一时无碍。
    几日之间，尽起三十万大军！
    翟逊以同乡者为一编，德高望重者为长。
    老幼妇孺居军阵中心，年轻力壮居军阵之外。
    外面青壮持旧刀旧枪，内里老幼持锹铲棍棒。
    又练兵三日，只练前进后退。
    闻鼓而进，鸣金而止，违令者斩，同乡皆受罚，如此三日后，三十万大军行走无碍。
    三日后，大军在城外演练行军，前进后退整齐有度。
    方永带着有些气性的吴元登城观看，吴元观后，震惊万分。
    感叹道：“此真乃主帅之才也！”
    方永心中暗笑，问道：“元皓不生气了？”
    (本章完)

 第116章 ，横扫徽州

    第116章 ，横扫徽州
    吴元负手，摇了摇头。
    “有此人在，将军或可早三年一统天下，老夫有生之年，或还有机会随将军履踏金銮，悦尤不及，何恼之有？”
    方永笑道：
    “元皓此见，实为至上，事不宜迟，进军！”
    大军开动，轰轰烈烈。
    方永携带淮阴军十五万，铸新军两万，百姓三十余万，共计五十万，对外号称百万大军，从官路大道行进，毫不掩饰，直扑巢州合肥。
    昔日吴胜鼎盛时，手下军队数量比方永还要更胜一筹。然其军阵混乱，手下各自为主，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这才被王子腾轻而易举的切割开来，致使头尾难以相顾，最终败亡。
    而如今，方永大军行军，军阵肃然，整齐有度，强于吴胜百倍。
    那些“百姓军”虽然实际上不堪一击，但从外面看去，却仍是威武军队，丝毫不亚于精锐。
    而且方永从大路堂堂正正行军，基本不惧偷袭，淮阴军在前，可随时应战，纵使计策被识破，也无多少损害。
    巢州合肥的官吏听闻了方永百万大军攻来的事后，连忙派遣手下过来查看虚实。
    几个探子远远的看了，
    只见五十万大军行军，真个如：
    天军过境，叠满云天；行营方正，遍地兵山。号角嗡嗡震，人声沸沸扬。粮车千里转进，旌旗布满苍穹。鼓进金退，列阵而行；弓弩排行并两月，刀枪数队若寒星；东洋大海荡开路，铁裹银山撞透门！真是个堂堂正正之师，吊民伐罪之旅。
    几个探子当场被此情景吓得屁滚尿流，跌落马下。神色悚然如白骨，两股战战似空竹。
    当下哪里还敢细看，赶忙返回巢州合肥，战战兢兢汇报所见所闻。
    只言道，漫山遍野都是淮阴贼，上下绵延，直抵天际，千里马查探贼军人数，日夜奔袭，难见尽头。一百万尚是虚数，实则二三百万也不止啊！
    巢州合肥的主官闻此消息，惊恐色变。
    再遣人探，依旧如此。
    两地官员心道：双方实力如此悬殊，若是负隅顽抗，恐怕必死无疑。
    遂召集手下官吏及城中大族商议。
    手下官吏闻听后皆有俱意，不敢与淮阴侯抗衡。
    城中大族或言降淮，或言搬离，亦不敢抗。
    两地主官心怀各异，其中巢州主官乃本地大族出身，欲献城而降，然巢州境内巢湖有一支官军水军，编制两千六百人，不知其将领何意，是否愿降。
    另一边，合肥主官同样是大族出身，不过却是湖南大族，其意欲携带家产逃往湖南，但是缺少护卫护送，如今乱世，各地盗匪猖獗，实在不敢轻易动身。
    二人又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安庆，向徽州巡抚请示应敌之策，同样也是试探一下上司的口风。
    其中合肥知府和徽州巡抚还是同乡，私交不错，正好可以隐晦的请教一下该如何回乡之事。
    不久后，快马加鞭之人返回，告诉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竟在几天前，安庆忽有钦差携圣旨赐下，言称长沙有逆贼叛乱，着令徽州巡抚领钦差之职，抽调安庆驻军1000人，池州驻军1000人，顺江前往长沙，支援平定叛贼。
    如今，徽州巡抚已带大船三百艘前往长沙去了。
    合肥知府：……
    方永的大军缓缓前进着，日行三四十里，速度不算快，但在如此庞大的数量下，且大多数士兵都是由百姓转化而成的情况能做到这个速度，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一路行进，过古河、进庐阳，当地官吏皆望风而降，不敢有丝毫抵抗，大军遂至合肥。合肥知府龚照自然也不敢抵抗，亲率城中百姓官吏出城三十里迎接，备牛羊猪酒以犒大军，献金银珠宝、鱼鳞册以示诚心，伏首而拜，摇尾乞降。
    遥记东汉末年，吴王十万大军仍败于城下；时过境迁，他却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座坚城，实在值得高兴。
    如此情景之下，对于投诚的合肥知府，方永自是要优而代之，将其树立成一个招牌，如此才能让后面的其他官员都来投诚。
    方永遂设宴，邀请合肥降吏赴宴。
    期间对合肥知府龚照大加赞赏，龚照见状也是对方永尽力吹捧。
    两人互吹互擂，气氛非常融洽。
    期间都饮了几杯酒，方永的体质自是没什么，龚照却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
    方永当时只是客气的道：“照玙(龚照的字)献城有功，正思封赏，若有所求，但言无妨，吾必竭力应之。”
    龚照却信以为真，当场便提到。
    “实不瞒将军，照确有一件紧要迫切之事，请将军相助。”
    方永没想到对方还真有要求，只能道：
    “照玙请讲，凡吾力所能及之事，必应之。”
    龚照道：
    “回禀将军，前日家父修书一封，言其病入膏肓，望余归家一见，以慰余生。念及孝道，我心岂能不牵？”
    “然归途遥远，险阻重重，盗匪水寇横行，单身难以成行。故恳请将军拨派些许兵马，送我与父相见，成全孝道。伏惟将军洪恩浩荡，无以为报，愿献上家财以充军饷，回家后日夜颂将军之恩德，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方永轻轻的看了龚照一眼，面上笑容不变，道：
    “照玙献城有功，切勿再言献财之事。孝乃人伦之本，吾必倾力助之。然吾不通军事，容我通与众将，必使照玙与父团圆。”
    龚照听了，连忙叩谢。
    待宴散后，方永脸上笑意退散。
    得寸进尺！
    龚照的要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从合肥护送其回长沙，路途遥远，想要安全将其送达至少也得数百人，乃至千人，确实需要费上一番心思。
    但这点人对方永来说也不算什么。
    可最让方永不满的是，龚照竟在宴上当众提出此事，又说什么献出家财，堵的自己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应，实在可恨！
    但凡其在私下说出此事，自己不会不答应。
    这点道理，方永相信能在大熙官场混到知府的龚照不会不明白。
    对方现在这样做，明显是信不过自己，要带着家财躲回长沙。
    就在这时，吴元找来。
    刚刚吴元也在宴中，全程目睹了龚照之事。
    “将军，龚照一事，或许对您有利而无害也！”
    (本章完)

 第117章 ，草原异动

    第117章 ，草原异动
    方永闻言，迅速摆正心情，请吴元落座。
    “元皓请讲。”
    吴元道：
    “将军志在天下，早晚必攻略湖南等地，何不借此机会提前部署。”
    方永闻言想了想，点头道：
    “此言有理，只是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吴元道：
    “其一，将军可派遣一忠诚稳重之将，多带兵马，随龚照一同前往长沙，沿途大张旗鼓，以扬将军之名望。如此世人皆知将军护送龚照回乡，其回到长沙后，必难以立足，可为将军日后攻略湖南之暗子。”
    “其二，将军可派遣能工巧匠，沿途测绘水脉地图，势力分布等情报，以备后需。”
    “其三，到达长沙后，将军可派兵将散入乡镇之地，效仿昔日洪泽旧事，收拢百姓，开辟田亩，以待其时。”
    听着吴元所说的计策，方永细细思虑，觉得可行，遂问吴元有无举荐之人。
    吴元举荐李盛。
    方永想了想，摇头道：“李盛虽忠，却不曾独当一面，恐难当此任。”
    吴元遂道：“可令众将举荐。”
    方永遂召集诸将，征求人选。
    翟逊举荐魏兴，此人曾在平定金陵匪患中立下大功。
    马老黑举荐高犁，此人曾在吴元的火烧砀山之计中带人埋伏放火，立下功劳。
    牛金举荐解成宗，此人未有什么耀眼战绩，只是水寨出身，资历颇高，以骁勇善战闻名。
    在这举荐的三人之中，魏兴毫无疑问是能力最强的，但吴元却道魏兴乃是弑主之人，不可外任为将。
    方永闻言多少也有些迟疑。
    翟逊未多言，只道魏兴颇有才干，将军可留待左右观之。
    方永点了点头。
    之后的二人，高犁的资历太浅了，方永有些不太放心。
    解成宗资历虽高，但方永现在缺的是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将领，而不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武夫。
    最终，牛金沉默许久，又推荐一人。
    叫做何艾。
    此人乃是攻淮时期的老兵出身，后来在打缮国公之战中凭借杀敌晋升，再后来又带领手下士卒拿下了先登破城之功，如今在扬州任职都尉，负责屯田。
    何艾资历足够，能力也可以，唯独有一些不足的是，他是周栓的部下，不是牛金的……
    最终，方永派人将何艾调了过来，令其带三千水兵，携龚照前往长沙。
    不久后，方永大军再度开拔，前往巢州。
    大军行走之处，无人可当，尽皆披靡。
    彼时，草原。
    一场激烈的战争刚刚结束。
    高空上的苍鹰飞掠下来，抓住地上的一颗头颅作为美食。
    可人头的重量却让苍鹰的飞行颇为迟缓。
    “嗖”一支利箭飞出，将苍鹰当空击落。
    卡赫汗收起弓箭，遥看南方，眼神犹如贪婪的苍鹰。
    就在刚刚，卡赫汗对草原上最后一个反对改奴政策的部落发起了战争。
    这个曾经的草原最大部落在面对他的铁骑时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被一击而破。
    自此，卡赫汗经过与其父辈两代人的努力，终于整合了草原，彻底的废除了绵延草原千年之久的牧奴制度。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那位汉人。
    是那个落魄的汉人提出了惊为天人的改奴政策，让卡赫家族从一个草原上默默无闻的小部落演变成了如今所有部落的共主！
    卡赫汗不理解中原为什么会将这样的人才驱逐在外。不过从某种意义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卡赫家族在草原中崛起。
    如今草原上的声音只有一个。不知道南边的汉人王朝局势如何……
    突然，手下赶来汇报。
    “大汗，刚刚那些突然闯入战场的汉兵，他们的身份问出来了！”
    京城，聚仙楼。
    这是京城最大的欢乐之所。
    楼里的姑娘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
    她们只求一个好的姻缘，而非满身铜臭。
    若说什么叫好的姻缘？
    便是那五十两一个的姻缘宝，几百个就够了。
    贾琏是没有这样的姻缘宝的，就算是有，他也不敢。
    最近他家里那个越发厉害了，王家得了势，连带着王熙凤和王夫人也都在府里拿了大，老太太都敬着三分，他就更不敢惹了。
    好在这次是李泥做东，贾琏便可以应酬之名，来此潇洒一番。
    酒桌上不谈事，尽管饮酒。
    几番酒上来，贾琏喝的有些多了。
    恰好这时一位青衣姑娘从楼上下来，青纱涟涟，步伐款款，若夏之柳、春之禾。
    贾琏的眼神直往那姑娘身上瞟。
    那是楼里第四的玉禾姑娘，还没破身，保守估计没二百个姻缘宝下不来。
    李泥有时候其实是有些不理解贾琏的。
    比如像玉禾姑娘那种，虽然漂亮一些，可身板似田里的禾苗一般，又有什么乐趣？
    或许是家里管的腻了，这才和这般清瘦的姑娘看的对眼？
    不论如何，当次日贾琏醒来时，玉禾姑娘便已经躺在他的身边了，边上还有身契。
    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若是让家里的凤辣子知道，如何能够罢休？
    贾琏苦恼无比。
    有心弃车保帅，可看着身边的芊芊玉体，又实在舍不得抛弃。
    这可比鲍二家的强多了。
    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将契书收下。
    不久后，李泥专程赶来，登门赔罪。
    言道，昨日见贾琏与玉禾姑娘情投意合，便自作主张成全，未问链兄之意，今日特来赔罪。
    贾琏心中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怪罪李泥。
    只是苦着脸将自己的难言之隐说出，求李泥想想有没有什么妥善办法，来安置玉禾。
    李泥心中暗笑，表面上却道：“链兄竟然惧内？却是我害了链兄，我实不知，实不知啊！”
    贾琏一脸尴尬，为了挽回颜面，只好强行解释其中原由。内里细情自然不表，只是言及王家权势，自己处境艰难。
    李泥听后叹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
    贾琏闻之，深以为然。
    二人感叹了一番，李泥突然道：
    “链兄，弟今来造访，实有事相求。今观此情势，此事或能纾兄眼前之急。”
    贾琏连忙道：“贤弟快请相告。”
    李泥道：“弟有一批‘小买卖’，需从山西来往，如今山西戒严，缺一人从中斡旋，若链兄肯去，弟愿保举链兄为泽州知府，届时链兄携美赴任，掌一府之地，岂不美哉？”
    贾琏瞪大了眼睛：“泽州知府，我，我吗？”
    同日，汪伦的车马踏入了京城大门。
    (本章完)

 第118章 ，汪伦面圣

    第118章 ，汪伦面圣
    “贤弟，此言当真？”
    贾琏询问道。
    他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一地知府可是实权的地方大员，掌管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地属县，级别最低也是从四品级别，这等职位，岂是说拿就拿的？
    说句不好听的，政老爷那个工部员外郎虽说占着个京官的名头，但实际上不一定有知府权力大。
    他身上既没有读书功名，又没有半点功劳，只是捐了个同知的小官，还是勋贵出身，和文官集团扯不上任何关系，似这般，能直接担任一地知府？
    李泥道：
    “仕途之事，链兄无须挂怀，但应之，尽由弟来操持。”
    贾琏听了，心中当即便想答应下来。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住。
    他虽不喜读书，又有诸多恶习，但至少不傻。甚至说在整个贾府之中都算是精明能干之人，天下哪有送上门来的好事，贾琏看着李泥，心中谨慎起来。
    “若能如此，自是极好的。只是还未细问，贤弟说的买卖是？非是别的，只恐我才疏学浅，难驭一府之事，坏了贤弟的大事便不好了。”
    李泥道：
    “链兄不必多虑，基本还是之前那几样，新添了一些马匹，赦公也是知道的。”
    贾琏了然，心想，就是一些兵器衣甲之类的普通货物，再加上一些马匹，算不了什么。
    听闻最近工部都把太上皇的金丝棺椁都偷偷运出来卖，和人家比起来，他只是帮忙运送点小小的货物，又算的了什么呢？
    不过谨慎起见，贾琏还是想先和贾赦通通气，再答应此事。
    “如此大事，贤弟容我先与家父禀告一番可好？”
    李泥道：“自当如此。”
    贾赦那边自然也早就被李泥收买了，贾琏询问过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遂将事情敲定下来。
    次日夜，吏部的折子就送到了乾清宫。
    隆庆帝熏着香，愈发觉得有些昏昏沉沉。
    这些天他的事务太过繁忙，山西等地遭遇晋贼肆虐，管理体系已经彻底崩溃，急需大量官吏填补，各种急件多如牛毛。
    草原传来异动，锡林部落被卡赫部落吞并，辽东边军观察到草原兵马似有集结之意。
    山东淮阴贼之事商议多日，文武百官争辩不休，难以决断。
    如今听说淮阴贼之使者已来到京城馆驿，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
    大量的事务让隆庆帝分身乏术，如今已到凌晨，他仍在强打着精神查阅各种折子。
    打开一份折子，是吏部对山西官员的任命名单。
    隆庆帝在里面看到了贾琏的名字。
    上面有着贾琏的姓名籍贯，履历以及各种政绩。
    例如贾琏曾协助某官员破无头案；协助某官员抓捕盗贼；参与破获某次采生大案；为平晋之战节衣缩食，捐赠俸禄；冬日严寒，为京郊百姓赠送二十两纹银补贴家用；为人简朴节约，至真至孝……
    隆庆帝简单看了两下，见大致没什么问题，便直接朱笔通过了。
    他太累了，根本无暇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况且，这份任命名单在送上来之前就已经经过了多方审核，审核之人无一不是国之栋梁，断不会让卑劣之人混入其中，因此他并不需要太细致的检查。
    过了一会儿，戴权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陛下，周贵妃给您熬了……”戴权的声音戛然而止。
    “呼，呼……”
    轻微的呼吸声响起。原来是皇帝已经睡着了。
    ……
    次日早朝，一直争论不休的山东之事突然出现了转机。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身为主战派的忠顺王突然转变阵营，投身到了主和派的怀抱。
    而一直默默支持孔派的郭白也变得模棱两可，隐隐有为主和派说话的趋势。
    这一转变直接让主和派在朝堂中占据了上风。
    隆庆帝有些疑惑的询问忠顺王，道：“皇兄，为何之前言战，如今言和呢？”
    忠顺王恭敬的道：
    “陛下，臣昨日赴酒楼饮宴，忽忆陛下昔日之训诫，遂舍酒楼而往民间，以探百姓生计。所见百姓生活艰辛，家家食糠噙菜，幼童羸弱，老者饥馁。询其故，皆因朝廷穷兵黩武，征战不息，赋税繁重所致。圣人云，民为贵，岂忍视此惨状？故今日臣赞同和谈。”
    隆庆帝听了，十分感慨，道：
    “皇兄亲身下访，体察民情，朕不如也！”
    忠顺王道：
    “陛下日理万机，有国家机要待理，自无暇亲临。臣平日多暇，无所冗事，乃有时间探访民情。”
    隆庆帝道：“此言虽不错，可到底……”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吹捧了起来。
    百官中的孔派官员不屑的撇了撇嘴，忠顺王什么货色，他们还不知道吗？
    晋贼都快要打进京城的时候，忠顺王也才捐献了2500两报国，还不如他几天前在聚仙楼购买头牌的零头多，现在说什么体察民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尽管如此，孔派的官员也不敢上前揭发，因为他们害怕忠顺王被揭发后狗急跳墙，把山东的实情抖搂出来。
    不管怎么说，忠顺王也是一位亲王。
    只要其不犯下谋反大罪，再怎么荒唐也能免除一死。
    而他们可就……
    说完忠顺王，隆庆帝又问向郭白。
    郭白和忠顺王说辞类似，都道是见到了百姓困苦，故而支持和谈。
    同时郭白还提道，听闻淮阴贼派遣使者，欲臣服于大熙，诚心求和，如今已到馆驿，何不召见？
    隆庆帝听了觉得有理。
    遂命人准备，定在不久后大朝会时召见淮阴使者。
    不久后，大朝会之日来临，文武百官都来参加，阴郦带着汪伦踏上金銮。
    阴郦昂首阔步，神态自若。
    作为一名曾经以当代技术绘制古代书画的艺术家，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是断然不行的。
    而且阴郦随淮阴军经历过多次征战，还担任使者进行过劝降等工作，见多识广，也就没多大畏惧。
    而汪伦则十分不同。
    汪伦一直待在洪泽水寨，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突然进入金銮宝殿，面见皇帝，心情不由得十分紧张。
    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逆贼方永的大哥……
    两人往前走着，周边是文武百官，各个身穿朝服，威武不凡，汪伦低着头，悄悄的朝上瞥了一眼。
    只见隆庆帝身穿龙袍，高高的坐在上面，冕旒挡住了样貌，看不真切，只觉得颇为威武。
    (本章完)

 第119章 ，舌战百官

    第119章 ，舌战百官
    这时，阴郦躬身行礼，道：
    “淮阴侯使者阴郦，参见陛下。”
    身边的汪伦赶忙收下视线，学着阴郦行礼。
    朝中的几名孔派官员不愿看到大熙和方永议和，他们见此时的汪伦形态有些紧张，遂出言破坏，在汪伦行礼的时候突然呵斥道：
    “大胆，尔等庶民，见到陛下，为何不跪！”
    汪伦本就紧张，闻听此言后吓了一大跳，直接两股战战，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几名礼部官员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
    官员中的诸多孔派官员也是一同大笑。
    上面的隆庆帝亦是轻轻扬起嘴角，淮阴贼屡次造乱，也确实该杀杀对方的威风。
    下方，阴郦听着周围的大笑，面色如常，不发一言。
    只待众人笑声渐微，阴郦才开口道：
    “陛下，吾此番莅临，乃是代淮阴侯向大熙宣战！淮阴侯据苏州、徽州之地，拥兵百万，上下一心，欲自济州进击，横渡黄河，直指京师。闻古有明伐之策，故特此通告陛下，陛下意欲应战否？”
    此言一出，满堂寂然，百官皆惊，再不敢有丝毫笑意。
    隆庆帝亦是震惊万分，手掌紧紧的按在龙椅上，可即便如此也难掩他内心的紧张，头上的冕旒止不住的晃动着。
    阴郦的消息太过惊人，以至于隆庆帝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这！”
    怎么突然就要开战了。
    之前不是还说要和谈吗？
    他完全没有准备啊！
    粮饷、军资、兵马都不齐全。
    如果淮阴贼真的不顾一切举兵北上的话，隆庆帝扪心自问，绝没有十成的把握阻拦住对方。
    场上的气氛瞬间便变成了极为紧张的状态。
    这时郭白出言，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阴先生，我听闻淮阴侯素仰我大熙，故遣使前来议和，还有求娶我大熙公主之意，何以今日忽然宣战？”
    阴郦和郭白巧妙的对视了一眼，阴郦顺着郭白的话道：
    “吾主淮阴侯自起兵来，席卷苏徽二州之地，其麾下谋臣如云，猛将如雨；民众敬仰，兵马强盛；纵与大熙万里之国征战，也未有败绩，陛下认否？”
    隆庆帝听了，心中多有不甘。
    可细细想来，朝廷和淮阴贼之战确实是败多胜少，缮国公和王子腾都曾败于淮阴贼之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尽管期间毛成靠着个人勇力挣回来了一次面子，但两军交战，个人勇武终究只是下乘。
    毛成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直七进七出，人力终有尽时，最终还是要靠大军决战，是以隆庆帝只能无奈认同了阴郦之言。
    阴郦又道：
    “吾主麾下诸将多劝其北上逐鹿，然吾主闻陛下以礼治万民，以德驭四海，方能确保大熙基业万年长青，而非恃武力以求胜。故而敬仰大熙之德，陛下之仁，愿归顺大熙。是以遣其兄觐见陛下，以求大熙公主联姻，陛下赐土册封。”
    说到这里，阴郦的语调陡然拔高。
    “然今日观之，大熙之德，实乃虚传。朝中百官，于金銮殿上，侮辱吾主之兄，欺凌吾主之仁善，陛下听之任之，由此观之，大熙实乃无德之国也！”
    听到这，场中的孔派官员心中一跳。
    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想出言打断，但阴郦的声音再次拔高，气势激昂的道：
    “既然大熙乃无德之国，又何须顾及。吾主来日必北上逐鹿，与陛下一决雌雄，看看孰强孰弱，看看谁，才是中原的霸主！”
    言罢，犹如平地生雷，满座皆惊。
    一名孔派官员颤声道：
    “你，你之言论，不过诈言耳！”阴郦上前与其对视，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言道：
    “吾主北上，必先荡平山东也！”
    那名孔派官员闻言被吓了一跳，后退数步不止。
    周边官员皆惊。
    阴郦大笑。
    一名武官见阴郦如此嚣张，气道：
    “大胆逆贼，如此猖狂，你可知铜锅之刑！”
    阴郦无所畏惧，拱手道：
    “陛下尽可烹我，岂不闻古有南越、楼兰、高丽之国，喜杀使者，陛下尽可效仿之！”
    隆庆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此三国擅杀使者，最终都导致国破家亡……
    而他现在如果真的一气之下杀死阴郦，和淮阴贼开战的话，后果难料，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真的就成了南越楼兰……
    隆庆帝无言，百官畏阴郦之势，皆不敢言。
    郭白见局面再度陷入僵局，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没办法，钱难挣啊。
    “阴先生勿怒，此乃朝中官吏擅作威福，辱及淮阴侯之兄，实非陛下本意。”
    隆庆帝见状应是，命人将刚刚的那几名带头大笑的孔派官员带出去，打廷杖三十以示惩戒。
    此次受刑者共有五人，以后另有一段故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阴郦见隆庆帝惩治了这五人之后，也便顺水推舟，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之态，称赞隆庆帝为圣德贤君云云。
    一时间，金銮之中充满了和谐的气氛。
    阴郦将方永的书信呈上，和隆庆帝说出方永的条件。
    隆庆帝听完条件后，觉得基本上并不过分，淮阴贼还是挺有诚意的。
    他唯独有些不愿的一条就是求娶大熙公主这一条。
    他本身醉心于国事，清心寡欲，虽然后宫妃嫔不少，但却极少临幸，是以至今也只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那一个女儿如今还不到及笄之年，他实在有些舍不得。
    至于康宁帝，女儿倒是有不少，但他已经是康宁帝最小的孩子了，他上边的几个姐姐年纪最大的都已经寿终正寝了，若是让她们去联姻……
    恐怕会立刻引起开战吧！
    阴郦来之前，曾经对朝堂上的情景做过无数预案。
    刚刚汪伦被羞辱，其实早就在阴郦的预案之中。
    而对于方永提出的那些条件，阴郦想到最多的就是割让嘉兴这一条可能会有些困难，因此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做好了说服隆庆帝的准备。
    然后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隆庆帝思索再三，道：“公主一事，能否……”
    朝中的谈判扯皮不再多言，回到徽州。
    方永携带大军占领合肥后，很快朝着巢州行去。
    巢州知府听闻此消息后不敢有丝毫反抗，赶忙来降。
    同时，他还给方永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当做自己的进身之阶。
    而在一旁的巢湖中，湖中的水军将领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本章完)

 第120章 ，改方为万

    第120章 ，改方为万
    方永大军行走赶往巢州，临近时，迎头撞见几个樵夫，别扭的背着柴篓向大军走来。
    这明显不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胆子再大也不可能直面着大军行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淮阴军的一名军官问道。
    领头的樵夫道：“我是巢州知府葛奂，特乔装来此密见淮阴侯，烦请通报。”
    军官听了，遂派人去通报方永。
    方永得知后，先命人对巢州知府搜身，确认没问题后再带来见面。
    一见面，巢州知府便下拜道：
    “罪官葛奂，拜见淮阴侯。”
    方永道：“请起，不知葛知府扮成谯夫前来见我，是有何事？”
    葛奂道：
    “奂乃大熙罪官，不敢于淮阴侯面前称知府。奂此次前来，只因常年为大熙效力，助纣为虐，负罪深重，今日特来相助淮阴侯，欲将功折罪也！”
    方永一听来了兴致，问道：“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葛奂道：
    “巢州境内有一大湖，长百里，曰巢湖。湖中有官军精锐近五千人，其首领名叫左长河，善水战，效命于大熙，不识天时，欲与淮阴侯百万大军冥顽相抗。”
    “听闻淮阴侯临近，左长河与当地大户陶定方勾连，招兵买马，商定于今夜子时二刻自柴家坳发动偷袭。罪官闻之，特来相告，望淮阴侯做足准备，将此螳臂当车之狂徒一举拿下。”
    方永听了后十分高兴，当下令人款待葛奂，派遣斥候暗中前往柴家坳查探消息，并命军队做好准备。
    如此，大军继续前行，又走了六七里路，迎头遇见一伙渔夫。
    领头之人身材魁梧，宽脸赤须，手中拿船桨的姿势犹如拿钢枪一般，明显有问题。
    淮阴军军官遂前往盘问。
    那渔夫答道：“我乃是巢湖水军将领左长河，乔装来此，是有要事禀告方将军。”
    淮阴军军官听了，面露古怪之色，遂派人前往禀告方永。
    方永得知后颇为惊讶，令人将左长河仔细搜身后带进来。
    不久后，左长河赶来，见面直接跪拜道：“罪将左长河拜见方将军。”
    方永一听，暗道这人是有备而来，葛奂称自己为淮阴侯，他却叫自己方将军，显然是事先打听好了称谓。
    “你有何事？”
    方永问道。
    左长河道：
    “罪将仰慕将军久矣，早欲投效，奈何无有门路，如今得逢良机，可为将军一举夺下巢州，故而乔装来此。”
    方永闻言十分好奇，“有何计策？”
    左长河道：
    “将军有所不知，巢州知府葛奂，效忠大熙，不满将军久矣；城中大户陶定方乃扬州汪家之族亲，亦对将军怀恨在心。”
    “此二人与我联络，允我兵马，令我于今夜子时二刻，自柴家坳对将军发动偷袭。此等逆天之举，长河岂敢听从？故特来相告将军。将军可将计就计，佯装遇袭，再令心腹手下扮做得胜官军，由我配合，诈开城门。”
    方永：……
    他面无表情的让人将左长河带下去款待。
    大军继续前行。
    左长河被请上了军中的一辆车驾，进了车里，左长河愣住了。“你怎么也在这？”
    ……
    如此，又走了几里路，路边出现了十几个商贩，摆有酒水，大枣，果子等物。
    商贩们将这些商品尽数赠与大军，其为首者走上前，还未等其开口，淮阴军的军官直接问道：
    “你也有要事禀告将军？”
    陶定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遂被搜身后带至方永面前。
    “罪民陶定万拜见将军！”
    方永：……
    陶定万道：“巢州知府葛奂与巢湖水将左长河不识天数，欲于今夜子时二刻，自柴家坳偷袭将军。将军可早做准备，一举歼灭此二人，罪民愿于深夜开启巢州城门，请将军天军入城！”
    听着陶定万的话，方永忍不住的用手扶住额头，努力的把脸上的皮肉往上提，以此来阻止自己忍俊不禁的笑意。
    “那个，陶定万，你认识陶定方吗？”
    陶定万正色道：
    “回将军，此人正是罪民。罪民前名定方，闻将军姓方，故不敢再用定方二字，改方为万也。”
    方永忍着笑摆了摆手，“好好好，你下去吧……”
    不久后，陶定万也被请上车驾。
    葛奂和左长河：“你也来了？”
    巢州破。
    合肥和巢州顺利拿下后，其周边的桐县，庐县等地纷纷投降，整片徽州最肥沃的土地基本全部被方永夺取。
    方永一方面安排人在当地组织军屯，因为此时已经临近春耕，如果不快速将田地分配好的话，将会影响来年的收成。
    另一方面，方永也没有停下征战的进程，他令马老黑领兵五万，过江攻打安庆池州。
    金陵的张远带一万人沿江下天马山，再击宁国府。
    这里的宁国府并非是神京的国公府，而是徽州的一处地名，和安庆府、池州府类似，地理位置大致位于现在的芜湖区域。
    同时，翟逊带其部下过巢湖，和张远协击。
    战斗很快铺展开来，安庆方面基本没有遭到什么抵抗，马老黑过江后，带领手下仅三天便成功夺城，城中大户半数逃离，其余者尽皆投降。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主要是因徽州巡抚先前假传圣旨，将安庆和池州的不少守军调走，携带大量家财船只潜逃回乡，如此便导致安庆城中抵抗之心大降。
    连巡抚大人都跑了，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可抵抗的？
    同样的，相邻的池州也是一样，没有抵抗多久便宣布投降。
    反倒是下面的一处县城抵抗强烈，叫做蓝田县。
    蓝田县位于徽州末尾的山岭之中，被群山峻岭环绕，与外界的联系很少，县中有一个耿家，世代盘踞在蓝田县中，势力极大，其源头甚至可以追溯到明初。
    多年的盘踞让耿家在蓝田县中活成了土皇帝，县中大半资产和土地都是耿家的，多年的积累的家资几乎堪比扬州盐商。
    为了保证家族的传承，耿家耗费巨资在县里修筑了一座小城，专门作为家族的住所。
    在别的地方，是初到任的官员要给本地大户三分薄面。
    在这里，是耿老爷看在朝廷的份上，给蓝田知县三分薄面。
    (本章完)

 第121章 ，平定徽州

    第121章 ，平定徽州
    马老黑本来没有在蓝田县驻留的意思，他攻下安庆和池州后带兵直扑黄山，只是途中路过此地。
    黄山是徽州的最后一座大城，也是徽州尽头的一座军事要地，打下黄山后，方永就可以将徽州地区的所有大城连成一线，形成一片完整的防护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途中经过蓝田县时，蓝田县的耿老爷许是久住深山，豹子胆吃多了，见到大军压境，不仅不主动投降，竟然还敢出手还击。
    其在山地中埋伏偷袭淮阴军的一支负责探路的先头部队，出手打伤了一百零六名淮阴军士兵！
    其行事极其嚣张，只把人打伤而不打死，想是效仿曾经缮国公的计策，想要借此拖累淮阴军的后勤。
    想到曾经和缮国公交战的日子，马老黑大怒，当即令大军开入蓝田县。
    耿老爷见状立刻躲入耿家小城，城上有不到一千的家奴防守，还搭配有数架床弩，几门小炮。
    见到马老黑大军来了，耿老爷命人开炮。
    几发炮弹打出，精准的打在大军前方，留下几个嚣张的弹坑。
    马老黑怒火中烧，令旗一挥，沉重的滚轮声缓缓向前。
    高犁指挥着炮营将耿家小城包围，百门火炮在下方森然排列着，耿老爷见状，心中大惊。
    事实上他并没有反抗淮阴军的意思。
    他本来是准备投降淮阴军的，只是如今的耿家几乎霸占了整个蓝田县的资源，如果直接投降的话，即便淮阴军对大户的条件再宽容，也不可能让他继续保持现在的地位。
    因此耿老爷便想着，先给淮阴军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等淮阴军对自己有所忌惮之后再选择投降，这样就会得到更高的地位。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耿老爷在之前带人偷袭时严令手下把握分寸，不准伤人性命，这样即便被淮阴军包围，也还有缓和的余地。
    而刚刚开炮也是他命人故意打在淮阴军的前方，想要以此震慑一下淮阴军，作为之后谈判的资本。
    毕竟，火炮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大熙的很多城池上都没有几门完好的火炮，可见耿家的实力。
    然而令耿老爷没想到的是，淮阴军的实力竟然如此雄厚。
    他本来想要靠着家中引以为傲的小城抵挡一二，和淮阴军进行谈判，但如今看着下方的上百门火炮，貌似有些挡不住啊！
    对方的实力有点太强了，还是直接投降吧。
    耿老爷赶忙命人喊话投降。
    几个嗓门高的小厮走到城台上大喊：
    “别开炮，我们投降，我们要投降！”
    马老黑问高犁，他们喊的什么？
    高犁道：“他们说让咱们快开炮，说咱们的炮不响！”
    马老黑一握拳头，“炮不响？好啊，给我开炮，看看到底响不响！”
    一声令下，火炮齐鸣。
    “轰轰轰！”
    无数的炮声连绵不绝的响起，那些城上的奴仆又不是战兵，平时没事时装装样子还好，现在如此密集的炮火打上来，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哪里还敢反抗？
    这座耿家建造的小城毕竟不是真的城墙，几轮炮击下去，城墙出现了缺口和裂痕。
    马老黑遂命大军压上。
    都没有用楼车，几架云梯架了上去便将耿家攻破。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啊。”
    耿老爷无比狼狈的哭着说道。
    马老黑狞笑一声，其实他听到了，但是耿家如此巨富，势力这般庞大，如果真的投降，军屯之事怎么处理？
    有时候，一些事情将军不方便做，他就需要替将军解忧……
    “凡是耿家的，全都押上刑场，斩！”
    事毕，马老黑继续带兵往黄山区域逼近。
    这片区域地形复杂，山林茂密，故而需要谨慎许多。
    与此同时，张远和翟逊的军队迅速逼近宁国府城。宁国府城位于徽州东南部，地处皖南山区，东临苏杭，西靠黄山，是南北商旅通衢的要冲之地。
    此地具备着不俗的军事价值，不过其城池规模不算庞大。
    虽然不算小，但和临近的那些，比如金陵，杭州之类的却要相差甚远。
    城中守军倒是没有选择投降，甚至还很有骨气的组建了一支水军和张远的部队进行了一场水战。
    可惜很遗憾，这支水军被张远轻易击溃。
    两军很快兵临城下，开始攻城。
    雨水初下，打湿了城墙，冲淡了血渍。
    占领了宁国府后翟逊和张远没有多停留，立刻各自往两边进军，攻占剩余的各处县镇。
    然后开始军屯。
    淮阴军的将领有两项必备的技能。
    一项是打仗，另一项是屯田。
    军屯的政策快速扩散开来，徽州的土地不如苏州肥沃，但同样是一片产粮重地，无论在任何时候，粮食都是一个政权最基本的基本。
    布谷啼播春暮日，栽插种管事诸多。
    方永在巢州兑现了他的承诺。
    百姓们卸下军装，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
    虽然这片土地的最终归属依旧是方永，收获有七成都要上交，但百姓们依旧欢饮鼓舞，匍匐在土地上开心的落泪。
    军屯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如果在耕种时有偷懒的存在就会遭到很严厉的惩罚。
    但百姓们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绝大部分百姓都是勤劳的，踏实的，垦干的，如同一头永远不会停歇的老黄牛，一直耕种、耕种，耗尽一切把小黄牛养育出来，然后继续耕种、耕种……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方永想起孟子的“性善论”，但仔细想想，这或许并不是性善论，而是达尔文的进化论。
    适者生存，不适者亡。
    那些天生有些“懒惰”，没有这么勤劳的百姓都已经饿死了，自然也就只剩下了现在这群勤劳的百姓。
    方永挽着裤脚，和百姓们一起在田中整理稻田，引水灌田。
    这就是在做秀，但那又如何。
    有效果就行。
    很多百姓围了上来，一些妇女两眼放光的看着方永身边的魏兴。
    将军大人她们想都不敢想，但魏兴……
    魏兴的身高比方永矮上半指，但身材却壮实许多，看上去很有力气，深受妇女们的喜欢。
    魏兴吭哧吭哧的干着，看的出来他也是穷苦出身，干起活来比方永还要熟练。
    百姓们把魏兴看成了小兵，一名年轻姑娘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喂，你叫什么名？”
    魏兴低头干着活，没有说话。
    草芥安能与他相配？
    即便他也是穷苦出身，但他志向高远，甚至颇为自负，此时不愿和对方多说一句话。
    这时，传令兵赶来。
    “将军，阴先生急信！”
    (本章完)

 第122章 ，割地联姻

    第122章 ，割地联姻
    拆开急件，方永查看起来，阅读着上面的文字，方永的眉间跃起一抹喜色。
    原来是隆庆帝舍不得远嫁公主，遂与阴郦商议能否将这一条件更改，将公主改为贵女。
    公主和贵女的区别在于，公主是皇室所生，代表着当今的皇家血脉。
    而贵女的地位就要差的多，一般是宗室之女、王公贵胄之女等等，甚至有可能是从别家认的干女儿，用来充数。
    不过对方永来说，公主和贵女的差别不大。
    他当初提出这个条件的本意只不过是想借着联姻的名义来证实自己的诚意，侧面消减朝廷对他的警惕性罢了。
    只要顺利达成和谈，就算是朝廷拒绝联姻方永也不会生气。
    对于这一点，阴郦也是知道的，方永早就将自己的底线告知了他，什么条件可以退步，什么条件一步也不能退等等。
    阴郦对此心知肚明，不过谈判之道讲究一松一弛，虽然和亲这个条件对于方永来说不算什么，但阴郦依然不能轻易松口，不然一但给对方留下软弱形象的话，接下来的其他条件也容易出现变故。
    所以阴郦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针对这一条件和大熙群臣拉扯舌战了好几天，
    在这几天里，阴郦表现的非常难缠。
    他出身市井之中，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既懂得不少百家经义，又通达市井人情，大熙百官轮番上阵，也难以说动阴郦一人。
    时间来到第四天，阴郦觉得差不多了，准备稍微松一松口，将条件慢慢答应下来。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时隆庆帝竟先一步松口了。
    “朕将湖州割让给你们，行了吧。”
    这一条件说出，饶是以阴郦的镇定也不由得震惊了。
    这条件太行了！
    湖州，位于苏州和杭州中间的一处地区。
    有内海之称的太湖便在其中。
    此地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对于大熙来说，江苏被淮阴贼占领，嘉兴又割让出去，湖州一地基本上已经被淮阴贼包围，早晚被淮阴贼攻占，留着也没太大作用了。
    或许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隆庆帝才同意将湖州割让出去。
    不过即便如此，为了不愿让自己女儿和亲便直接割让国土，这也实属是千古难见。
    隆庆帝，是个意气中人啊！
    如此重大的情况，阴郦自然要通禀方永，遂派人加急传信，也就有了之前方永收到信件后面露喜色的由来。
    二月二，龙抬头。
    马老黑顺利的攻克黄山，黄山官吏率众投降。
    张远和翟逊此时也基本将各自所属区域攻克完毕。
    徽州完成一统。
    同日，方永令高犁驻守黄山，马老黑回军合肥驻守。
    他本人则带兵返回淮州，同时连下军令，全面攻占苏州。
    令，张远带兵沿江而上，过金陵进攻镇江。
    令，甘霸挂帅，带领新募水兵三万由扬州协助张远，双面夹击，进攻镇江。
    翟逊从巢湖方向长驱直入，进入苏州，截断姑苏方向对镇江的援军，将镇江完全包围。虽然也几乎不可能有援军就是了。
    在扬州金陵相继告破后，苏州的剩余地区已经没有了可以抵挡住淮阴贼的坚固城池，淮阴军南下破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苏州众官员对此心知肚明，早已没有了反抗之心。
    况且淮阴贼势大，朝廷也没有派新的苏州总督前来，苏州剩下的官员自然不可能为朝廷尽忠。
    那些家中有势力的官员早就提前逃往了江浙地区，剩下一群没什么势力的便提前修好了降表，只待淮阴贼打来便倒戈卸甲，率众投降。
    与此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南通和松江，也就是今天的上海一带。
    这个时代虽然还比较落后，但南通、松江两地的经济条件已经初具端倪，尤其是松江地区，尽管朝廷极力禁止海运，但其私下海贸的发展仍旧是屡禁不止，各种走私非常兴盛。
    松江的繁华闻名在外，在这个地方，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甚至可以买到阉割后的昆仑奴，传闻那是一种外国农具，非常好用。
    不过两地虽然繁华，但防守力量并不强大。
    南通虽有坚城，却无充足的守兵，仅凭一地之力，实在是独木难支。
    松江倒是有着不少水军防守，共三支水师，每支编制1600人，分别负责不同的防御职责。
    三人加在一起共计5400人，也是一股不小的防御力量了。
    三支水师的将领分别叫做韩文龙、罗异、丁万柯。
    三名将领出身各不相同，性格也是迥异。
    韩文龙是勋贵出身，罗异是大户子弟，丁万柯是寒门。
    不过有一点三人却是不约而同，那就是喝兵血。
    在大熙，不会喝兵血的将领不是好将领，有时候士兵军饷欠发，实际上就是被头上将官拿去贪了，或是拿去赌博、放印子钱等等。
    总之士兵拿不到钱，为了供养家中所需，就需要放下本职工作，去干一些副业。
    好一点的去给大户人家看门，差一点的去赌馆妓院当打手，再或者利用职务之便盘剥那些更穷苦的百姓。
    就这样得来的钱，还要上交六成以上才行。
    这就是“兵血”的原由。
    如果是在平时，这三支水师拉出来还是有一战之力的，然而由于晋贼作乱，方永割据两淮，这三支水师的后勤粮饷已经断了近一年了。
    户部不发银子，松江知府更是一毛不拔。
    韩文龙、罗异、丁万柯三人往常都是剖开手下兵将的肚子抽血喝的主，如今朝廷突然断了饷，他们为了维持手下不哗变，只能被迫自己往里面搭钱。
    这官当的，捞不到钱就算了，还得自己往里搭，从哪说理去？
    五千多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仅仅每天吃喝就是一个极大的数字。
    虽然以三人多年盘剥积累的身家足以暂时应付过来，但时间一长，谁受得了？
    恰好此时翟逊的部队赶来。
    本来翟逊的任务是截断苏州的姑苏地区对镇江的援军，然而令翟逊没想到的是，当他率军赶到姑苏城外，还没来得及靠近姑苏城时，姑苏城内的官吏便出城四十里投降了。
    而另一边的南通、松江等地听到姑苏都投降后，便也不再犹豫，同样准备投降。
    毕竟连后方的姑苏都投降了，他们这些“前线”城市还抵抗什么？
    (本章完)

 第123章 ，一统苏徽

    第123章 ，一统苏徽
    韩文龙、罗异、丁万柯见此情景，三人一商量，便联合向方永开出了条件。
    作为目前剩余数量最多的守军，三人要求方永赏赐他们每人十万两白银来抵扣他们这段时间“反哺”手下军队的损失，并且投降后保证军队粮饷，不改变他们现在的地位。
    如此就同意弃明投暗，归顺方永！
    三十万两白银换5400人的水师部队，良心价了属于是。
    方永没有犹豫，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三十万两白银对他根本算不了什么，至于什么不改变地位之类的承诺就更是没有所谓。
    等接受完“诏安”以后，自己有的是办法将他们揉扁捏圆。
    正巧，此时镇江的守将对大熙颇为忠诚，拒不投降，在翟逊和张远的进攻下已经持续防守了十一天，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熙忠良了。
    方永遂令韩文龙、罗异、丁万柯带领手下水师协助破城。
    三人刚投了方永，面对投降后的第一战自然不好推脱。
    遂整兵修舰，启程作战。
    目前，位于镇江的守军被方永前后包围，还不知道南通和松江已经投降的事情。
    张远和甘霸简单商议过后，遂利用这一点进行谋划。
    次日，镇江城下正在酣战，韩文龙、罗异、丁万柯携军杀来，将甘霸手下的新兵杀退。
    韩文龙派人送上了官印证明身份，道：
    “我等乃是松江府援军，闻镇江遭袭，特来相援。身后舰船载有粮秣肉食，以资军用。望速开水闸，以便通行！”
    城上守军将领观看后官印后依然颇为谨慎，看着韩文龙问道：
    “不知丁万柯将军可在？我与他乃是同科武举，可否请其相见？”
    韩文龙一听，心中忍不住暗骂，竟让丁老酸捡了个便宜。
    若是还是在官军时，他非要将其搅合了不可，他得不到的功劳，怎么可能让给丁老酸那个穷酸！
    可是现在，素闻淮阴军治军严谨，他这等初降之将，自然不敢轻易犯事。
    遂道：“自然认识，我这就叫丁兄过来！”
    韩文龙遂派人去叫丁万柯。
    不久后丁万柯赶来，与城上守军一见，顿时相见如故。
    昔日二人都是落魄寒门，同科武举，至今还有所情义。
    守军将领再无怀疑，遂命人开门。
    丁万柯等人鱼贯而入，进城后迅速暴起。
    船上哪里有什么粮肉？
    装载的都是战兵火药！
    喊杀震天，之前被杀退的甘霸等部也立刻重新涌来。
    “无耻之徒！”
    守城将领悲呼，被韩文龙一刀刺死。
    “你！”
    丁万柯气愤的看着韩文龙。
    对方明明可以命手下活捉却故意当着他的面一刀将其杀死。
    韩文龙摆摆手，无辜的道：
    “丁兄，我观方才此人欲加害于你，我情急之下，方才出手杀之，还请丁兄勿怒。”
    ……
    镇江城破。
    泽州。
    贾琏哄着凤辣子来此上任。
    王熙凤自然不知道贾琏来此是为了养外室。
    贾琏哄着她说是为了给她挣一个诰命夫人才托人找了关系，这才前往泽州上任。
    王熙凤一开始自然不信，但看着吏部的任命真的下来了，她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家里的这个真的上进了？
    而且四品的诰命夫人，貌似比王夫人的还要高……
    临行日，一向强势的王熙凤也不禁落泪。凤目俏眉如打湿的柳叶般下弯，展现出了深深的不舍。
    支开了旁人，王熙凤再也忍俊不住，神伤落泪道：
    “你这冤家，平日里没个正形，忽的正经起来，张口就要去这么远的地方，那山西匪寇横行，岂是好相与的？我平日里说你怨你，只是想盼你有个长进，可你突然间就这么走了，我，我还有些舍不得……”
    说着，王熙凤伏在贾琏怀中，不断垂泪。
    贾琏听着王熙凤口中如此深情担心的话语，也不禁被其触动，心中竟隐隐有些后悔了起来。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半晌，王熙凤哭也哭的尽了。
    她没有寻常小女子那般多愁善感，而是更注重实际。
    王熙凤将一封信塞进了贾琏怀里。
    “这是我找大哥求来的信，你到了山西务必先把信给舅舅，好换些兵马随护，保重安全……”
    转眼，贾琏到了山西。
    兵马方面根本没用王熙凤操心。
    几百名百战老兵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薛氏商会吃穿住行，尽皆包揽。
    贾琏越是接触的深了，对于淮阴贼的深厚实力就越是感触。
    这大熙的天，难不成真的要变了？
    到了泽州，贾琏上任。
    当地大一点的世家大族几乎覆灭干净，本地官员也都是朝廷新调任的，贾琏上任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泽州区域有一支几千人的守军，是直隶总督入阁后，朝廷抽调直隶总督手下的兵马派遣过来的。
    按照朝廷的旨意，王子腾负责带兵清理山西地区的残余贼兵，而原来直隶总督手下的这批兵马则负责临时管理王子腾清理后的地区，两人各不相干，这批兵马的总负责人是直隶总督的外甥，高志。
    也正是因此，方永的马匹才会被堵在这里，进退不得。
    贾琏上任后，泽州的各项部门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贾琏遂上书请求调离高志的军队。
    贾琏上书后，李泥在朝中配合运作，很快调令下来，这支碍事的兵马被顺利调走。
    不久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八千匹战马从泽州路过。
    把贾琏看的心惊肉跳。
    “这，这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一路上都打点好了！”
    薛蝌笑着说道。
    他和贾琏硬攀的话还可以攀上亲缘，不过对于现在的薛蝌来说，也无需如此了。
    薛三在远处招手，薛蝌遂抱了抱拳，商队带着马匹离开。
    淮州。
    征战数月的方永终于回到了他这座最初的城池。
    返回宅院，一眼便看到宝琴带着憨香菱捉鸭子。
    很少有人知道，鸭子是可以飞的。
    飞的不高，却可以满院乱跑。
    两个丫头疯跑着追着两只鸭子，根本没注意到方永的到来。
    咚的一下，宝琴撞进了方永怀里。
    “你，侯…侯爷回来了！”
    宝琴有些慌乱的说着，小手不安的放在方永胸前。
    小丫头对他好像有些陌生了。
    看来该好好的细细交流一番。
    (本章完)

 第124章 ，再见黛玉

    第124章 ，再见黛玉
    “那鸭子怎的招惹你了，满院子追它？”
    方永问道。
    宝琴的两只小手局促的纠缠着。
    “那鸭子吃了林姐姐，我和香菱要捉了它为林姐姐报仇呢。”
    “哦，有这回事？”
    方永笑着，“那我可得审审。”
    看向一旁的香菱，招手道：
    “香菱，可有这回事？”
    香菱走了过来，轻声道：
    “爷，有的。”
    方永道：“原是我错怪你们了，正好带了东西，便当是给你们的奖励。”
    说着，方永顺手拉过香菱的手腕，又牵着宝琴，向一旁的暖亭走去。
    香菱弱声说道：“爷，我，我不用的。”
    方永拍了拍香菱软软的，微微训斥道：“听话。”
    宝琴也道：“香菱姐姐，先看看呗。”
    香菱红着脸，不敢再言语了。
    这会儿的时间，宝琴对方永的陌生感已经小了很多。
    进了暖亭，方永命跟在后面的巧烟取出两个锦盒，
    打开一个，是一赤金白玉缀红宝石璎珞。
    宝琴看了喜道：“这个好，却不知是给我的还是给香菱姐姐的？”
    方永问道：“喜欢吗？”
    宝琴不假思索的道：“喜欢啊！”
    两人抬头，四目相对，宝琴突然脸一红，忙的低下了头。
    小姑娘这是长大了啊。
    方永想着，轻轻将宝琴拉到怀里。
    宝琴身体一颤，也没反抗。
    方永道：
    “我给你带上吧。”
    宝琴点了点头。
    方永拿上璎珞，给宝琴戴了上去。
    香菱也有礼物。
    是一个软金项圈挂白脂玉镶珍珠葫芦。
    方永拿着项圈，欲给香菱戴上。
    香菱弱弱的道：
    “爷，让我自己来吧。”
    方永一笑，将香菱拉了过来。
    “你怎的也怕生了，今晚去你房里！”
    香菱的脸刷的红了。
    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此时看起来就像是红果冻。
    方永去解香菱衣领。
    肌肤相触，香菱忍不住的颤了颤。
    方永亲手将项圈戴在香菱的脖颈上，金圈映衬着雪白软嫩的肌肤，上面的小葫芦直接顺着弧线掉了下去。
    “又‘胖了’啊！”
    方永感叹道。
    香菱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爷，我没贪吃，它自己长大的！”
    方永忍不住伸手，道：“别担心，我就喜欢香菱这样的，晚上等我啊。”
    “爷，冷！”
    香菱可怜巴巴的说道。
    方永拉着香菱道：“爷也冷，让爷暖暖……”
    陪二人聊了一会儿，方永遂离开了。
    宝琴看着方永离开的背影，看了看香菱，又看了看自己，小脸不禁有些发愁。
    “要怎么样才能赶上香菱姐姐呢？”
    接下来，方永去寻了黛玉。
    黛玉不在，雪雁也不在。
    又去找宝钗，宝钗也不在，只有莺儿在房间里雷打不动的打着络子。
    见到方永，莺儿赶忙站起来问好。
    “侯爷。”
    “宝钗呢？”
    方永问道。
    莺儿道：
    “小姐和林姑…夫人都在书楼呢。”
    方永点点头，遂转身离开。
    莺儿望着方永的背影，失落的抿了抿嘴唇。
    “如果那天她要是主动一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和香菱一样……”方永赶到书楼，却见楼内窗下，点点绿竹映衬，两位美人端坐在里面，秉笔持书，专心书写着什么。
    一人清冷，身负一番才气，专心致志，挥毫落下娟娟笔记。
    一人柔婉，眉目如画，润白侧颜，细细沉思，如仙娥落凡。
    小雪雁在一旁伺候着，却是无精打采的打着瞌睡，显然难以融入这片诗书的氛围。
    方永不愿打破这美好的一幕，遂令巧烟留在外面，他自己则动用起操练萧容儿学来的武学，越过雪燕，悄声来至二人身后。
    细看之，黛玉抄的是农论，旁有一堆别人整理完的杂稿，简单看去便有从《齐民要术》《农政全书》《农列通考》等书籍中挑选出来的内容，又根据现在的气候和实情加以修改删减。
    黛玉此时便是将这些修改删减过后的内容整理归顺，一点点抄下。
    又看宝钗，写的是商论，和黛玉类似，有《士商类要》《四民书》等等。
    方永静静的看着，忽见黛玉有一个字写错了，遂伸手指出。
    黛玉道了声谢，正要去改，忽然反应过来，回头一看，便见方永笑着看向她。
    “妹妹可想我了？”
    方永问道。
    黛玉眼眶一红，若是没人时，恐怕就要直接扑进方永怀里去了。
    只是如今宝钗在旁看着，黛玉便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没……”
    黛玉违心的说着，还未说完，方永便直接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可是我想妹妹了啊！”
    感受着方永温暖厚实的怀抱，黛玉心中有些止不住的小开心，心道：我也想哥哥了啊！
    但同时，黛玉又有些羞涩。
    “别这样，别人还看着呢！”
    黛玉不好意思的说着。
    方永抱着黛玉，向门外道：
    “巧烟，捂住雪雁的眼睛！”
    巧烟应是。
    然后把雪雁的眼睛捂了起来。
    “哼！”
    小雪雁不满的轻哼着。
    黛玉见状更羞涩了。
    哥哥太坏了，她明明说的是宝钗！
    宝钗自然明白，遂道：
    “侯爷，妾身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方永见奸计未能得逞，只好道：“下次再去你那。”
    宝钗道了声是，然后起身离开。
    然后，书楼里就只剩下了方永和黛玉两个人。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方永抱着黛玉坐下，嘴唇轻轻靠近。
    许久，直教黛玉发鬓乱了，心也乱了，身子软了，媚眼如丝的看着方永。
    如果绛珠仙草一定要流尽泪水，那不妨让泪水从别处出来。
    方永这般想着。
    天地可鉴，他并不是好色，只是不想让林妹妹伤心。
    “我来伺候妹妹吧。”
    方永说道。
    黛玉红着脸细声道：“还是白天呢。”
    方永道：“白天才清楚嘛！”
    不多时，巧烟和雪雁红着脸走了进来，送上了暖裘。
    天还冷，别伤凉了。
    夜里自是留在了黛玉房里。
    虽说不能真正的同房，但说说话也是好的。
    再一次互相慰藉了思念之情后，黛玉娇软的趴在方永怀里。
    方永和其闲谈着，偶然间说起白天黛玉和宝钗二人写的东西时，黛玉白了方永一眼。
    “坏哥哥，惯会算计爹爹，说什么著几本书，那么轻描淡写，现在为了这几本书爹爹愁的把胡子都揪掉了！”
    方永闻言不禁哂笑。
    那确实是他给林如海挖的坑。
    先前在扬州时谈的条件，他饶韦应宏一命，林如海给他著几本书。
    当时说的轻描淡写，林如海随口便答应了下来。
    结果后来方永说出要求，差点把林如海吓死。
    方永总共让林如海著六本书。
    首先是一本蒙学，这倒不难，只要把现在的启蒙书更改一下，改的更简单易学一点就行了。
    林如海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方永随后又让林如海帮忙著五本书籍。
    分为士、农、工、商、兵五本论著，要求每本书不加圣人要义，不加思想引导，只注实用，只谈显学，白话书写，记载最浅显最易懂的道理。
    林如海听后，差点当场就晕过头。
    (本章完)

 第125章 ，黛玉香菱

    第125章 ，黛玉香菱
    不加圣人要义？
    不加思想引导？
    只注实用？只谈显学？白话书写？
    林如海都不用想，这书一旦真的著出来，林家的祖坟肯定要被天下的读书人给刨了！
    而且还不止刨一次。
    方永理解林如海的担忧，最终经过反复磋商，考虑到林家的祖坟问题，方永最终放宽了条件，允许林如海暂放《士论》《兵论》二书，先著《蒙学》《商论》《工论》《农论》四本书籍。
    其中蒙学是最简单的。
    林如海带着一些大熙降官，以及一些投靠到方永手下的士子进行着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
    当时的方永正在滁州，得知《蒙学》完成后，遂令人加急印刷，然后下发到军中，给淮阴军的士兵先一步使用测试效果。
    根据手下汇报，这本书的反响还不错，士兵的识字率提升了很多，就是依然有很多士兵抱怨，学习还是太难了……
    不过和大熙原本的《蒙学》相比，这本新的蒙学已经极大的降低了学习难度，不仅删减了许多历史典故和说教成分，还删减了一些日常生活中不常用的汉字，基本大部分的内容都注重于简单易懂的速成式教学。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先让老百姓识字。
    方永当然知道那些传统的历史典故中有很多都是很重要的内容，每个从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典故都对人有着很重要的教育意义，其中有很多忠君爱国的思想更是统治者的根基。
    但是，如果百姓连字都不识的话，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先识字，再谈其他。
    除了《蒙学》之外，剩下的《农论》《工论》《商论》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难。
    编撰这些书籍仅靠翻阅各种古籍肯定是不够的，所谓隔行如隔山，林如海纵使学问再怎么足够也没有亲身实践过，想要编撰成书，还需要请社会各界的内行人士进行指导。
    而又有谁愿意把自己吃饭的本事透露出去呢？
    仅仅是《工论》中的木工一项，林如海先后请了四名业内知名的木工，然后得出了四套完全不同的刨制木料的方法……
    为了得出正确的信息，林如海和其手下的士子累的头发一天比一天少，这位曾经的大熙探郎眼看着就要向吴元看齐了。
    黛玉看着实在心疼，为了减轻一些父亲的负担，就主动承担了其中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进行编撰。
    宝钗听闻了此事，便也主动前来帮忙。
    “哼，这都怪你！”
    黛玉说着，撑起身子，伸出纤纤玉指，去捏方永。
    方永的手掌在黛玉纤弱的身子上轻轻抚慰着，道：
    “好妹妹，别生气了，过几天我举行一次科考，多给岳丈大人派些人才便是了。”
    “这还差不多！”
    黛玉重新趴回了方永身上。
    方永道：“好妹妹，这次我还带回来一个丫头，你找府里的院子给她安置了吧！”
    黛玉想了想，问道：
    “之前你信里说的那个侠女？”
    方永点头。
    黛玉想了想，道：
    “那就安排在西侧院吧，那里院子宽敞一些，也方便习练武艺。”
    方永闻言亲了黛玉一口，道：“全凭妹妹。”
    说着便准备往下滑去，奖励黛玉。
    黛玉连忙红着脸叫住方永。
    “嗯…别…先别。”
    “妹妹还有事？”
    方永问道。
    黛玉道：
    “有一件事，家里该添几个丫鬟了，粗使的丫鬟婆子虽够，但却缺几个贴身的小丫鬟。”
    “宝琴妹妹的丫鬟之前被南王抢了去，香菱你给抬了妾，也该配几个丫鬟，还有这次新来的姑娘。我先前原本是准备托人去买的，只是难遇合适的，外面的人又忠心难测，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
    方永听了，将此事答应下来。
    “没别的事了吧！”方永问道。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
    方永遂钻进被子里面，很快，黛玉的一只纤细白嫩的小腿忍不住的跑了出来，几根白净如玉莲似的足趾紧紧蜷缩着。
    方永：好像忘了些什么？
    静静深夜，
    香菱清洗干净，埋在被子里，慢慢的等着。
    心中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两只小手时不时的拿起胸前的小玉葫芦来看，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开心的傻傻一笑，猛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样太丢脸了，赶忙左右看看，还好，爷没来，没人看见。
    如此，夜渐渐深了，香菱等着等着，睡着了过去。
    半夜间，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香菱猛的惊醒过来，呼道：“爷，别丢下我！”
    周围寂静无声，香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梦。
    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还在。
    呀，爷呢？
    香菱四周一看，没看到方永的身影，遂懊悔道：
    “爷准是见我睡着了，遂回去了！”
    又想起刚刚那个梦，爷不会怪我吧？
    眼泪不禁流出。
    外面的粗使丫鬟听到之前的惊呼后赶来查看，香菱见状止住哭声，只说自己做了噩梦。
    其实她只要和这些人问一下就知道方永没来。
    但在香菱心里，本能的就排除掉了方永没来这个选项。
    爷说了今晚过来，怎么可能不来呢？
    就算真的有事不来也肯定会提前派人打招呼的。
    如此，香菱想着此事，半夜没有睡好。
    到了次日气色便有些差了。
    这时宝琴照常来找香菱玩。
    在最开始，香菱是宝钗的丫鬟。
    宝钗属于是用了一个小计策，让方永先临幸了香菱，这样一来宝钗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帮手。
    香菱傻傻的，憨憨的，只要对她好，她就会千倍百倍的信任你，宝钗自信可以轻松掌控住香菱。
    只是令宝钗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日常的相处中香菱反而更喜欢和没什么心思的宝琴一起玩。
    两个傻丫头整天一起在院子里疯跑，今顽这个，明顽那个，说实话，有时候宝钗还真有些说不出来的羡慕……
    宝琴来到香菱屋里后，很快发现了香菱的不对劲。
    寻问原由。
    香菱一开始不说，后来在宝琴的追问下支支吾吾的说了。
    宝琴闻言直接道：“我这就去找侯爷！”
    香菱见状连忙阻拦。
    怎么能直接去找爷呢？
    万一爷知道后生气了怎么办？
    怪罪自己怎么办？
    爷会不会以为自己……
    香菱心中有千万种理由，然而宝琴却是个直直的性子，认定一件事，什么都不管，直接就去找方永去了。
    侯爷没在香菱屋里，那最有可能的就是……
    宝琴风风火火的赶到黛玉房外，正好看到小雪雁正在指挥几个婆子晒被子。
    诶，为什么会晒被子？
    没有多想，宝琴溜到雪雁旁边，拍了拍雪雁的肩膀，然后做了个鬼脸。
    雪雁转过头，看到鬼脸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琴姑娘，这招没用的，今天早上爷都吓我一次了。”
    宝琴闻言只能作罢。
    “好吧，那个，雪雁，我有事找侯爷，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本章完)

 第126章 ，元春探春

    第126章 ，元春探春
    雪雁道：“爷今儿早上一起来，拍着额头道：啊，昨天忘了香菱！遂穿戴好衣服去找香菱了。”
    宝琴道：“竟是这样，想是我走近路过来，和侯爷错过了，我这便回去！”
    说着，宝琴又风风火火的往回跑。
    等回到了香菱的小院，洁白的小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丝细汗。
    宝琴往院里走去。
    院子旁边的丫鬟婆子提醒道：“琴姑娘，侯爷在里面呢！”
    宝琴满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我知道。”
    丫鬟婆子们见状便不再多言。
    宝琴继续往里走去，忽的，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细细的呜咽之声。
    宝琴也没有在意，直到走的近了，那声音才愈发明显。
    嗯嗯啊啊的，仿佛是香菱的哭喊声。
    香菱被欺负了！
    宝琴一下子急了，便闯进屋里。
    进了屋，果然见小巧烟在屋里的房间外看着门。
    声音正是从巧烟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这会儿又传来两个清脆的巴掌声，“下次还敢不敢胡思乱想？”
    是侯爷的声音。
    “不敢了～呜呜～不敢了呀～”
    是香菱的声音。
    “不要欺负香菱！”
    宝琴喊着，冲了过去。
    巧烟赶忙伸手去拦：“琴姑娘，不能进啊！”
    然而没能拦住。
    宝琴冲了进去。
    很快，一阵惊呼。
    “香菱，把她抓住，私闯禁地，必须好好惩罚！”
    宝琴委屈道：“侯爷，我不知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方永坏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却说京城。
    和谈一事经过数次的商议，总算达成了共识。
    各项条件基本都准备完毕。
    可唯独少了一点，就是和亲的人选。
    隆庆帝不愿自己的女儿出嫁，用湖州一府之地和方永做交换，将公主和亲的条件改为了贵女。
    只是贵女的人选依然不好决定。
    按照隆庆帝的想法，和亲只是权宜之计，等过两年大熙恢复元气之后，淮阴贼肯定是要被消灭的，因此这个和淮阴贼和亲的家族必须是那种没什么权力的，不能干涉到朝政的家族。
    其次，和亲的家族也不能太差，如果身份太低的话，万一淮阴贼误会，以为受到羞辱的话就麻烦了。
    没办法，谁让现在朝廷式微呢？
    隆庆帝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要选择那种表面光鲜，内里空虚没有实权的家族。
    哪个家族合适呢？
    隆庆帝先后想到了两个家族，一个是理国公柳家。
    理国公世代人丁不旺，朝中失势多年，已无威胁，又是王公贵胄，身份上配得上淮阴贼。
    只是询问下去，却得知理国公家中嫡女已经许配人家，由于人丁不旺，没有次女，不便和亲。
    隆庆帝又想到修国公，修国公和理国公一样，同样失势多年。
    修国公听闻此事后，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一口答应下来。
    甚至于说是喜不自胜。
    只因修国公之女待字闺中，已经接近三十载。
    在这个年代，这已经快成了修国公的一块心病了。现在心病终于可以移除，修国公岂能不开心？
    隆庆帝请老太妃前往探访，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敲定此事。
    谁料太妃回来后却是直摇头，言道：
    “修国公的女儿不枉待字闺中这么多年，相貌实在是…离奇。”
    虽说和亲这种事情对双方相貌的要求并不高，丑一点也没关系，更多的还是两方势力的平衡，但再怎么样也得看得过去吧。
    修国公的女儿实在是太……
    隆庆帝听后有些不信邪，遂去派遣画师前往作画。
    等画作拿回来后，隆庆帝打开一看，妈呀，差点被吓散了七魄。
    修国公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女儿？
    等隆庆帝缓过气来后，拿着画作左右踱步。
    他想着，要不就用修国公之女和亲也行。
    说不定方贼和亲当天，一掀盖头直接被吓死过去。
    那样也算是修国公为国立功了。
    但细想之，这样的概率还是太小了。
    更大的可能还是把方贼激怒，届时若举兵攻打自己的话就不好了。
    最终隆庆帝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其间，忠国公不愧是为国为民的忠良之臣，竟然主动上书，请求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和亲，如此大公无私，实在是让隆庆帝感动。
    但是忠国公为国连番征战，屡立战功，他又怎么能让忠臣流血又流泪呢？
    尤其是忠国公和淮阴贼还曾互相征伐，彼此间有着深深的仇恨，若是将忠国公的女儿送过去，岂不是让对方跳入火坑吗？
    隆庆帝最终拒绝了此事。
    还是从别处另选人选吧。
    一日，隆庆帝出入后宫，见一女吏，生的端庄秀丽，举止大气，天生带有贵相。
    隆庆帝眼前一亮，询问其家世姓名，得知其乃荣国府出身，工部员外郎贾政嫡女，名叫元春。
    隆庆帝听了，颇为满意。
    贾家一门双国公，家世足够。
    同时，自从前太子谋反死后，贾家被太上皇打压，时至今日，虽说不上是日薄西风，却也相差不多了。
    其在军中虽剩余些势力，但也无法左右朝政。
    因此，隆庆帝便有意让元春去和淮阴贼和亲。
    只是恐贾家不肯轻易同意，隆庆帝想了想，遂先升了贾政为工部郎中，如此皇恩在前，贾家便推脱不得。
    很快，贾政顺利升了职，隆庆帝遂派人通知了贾政。
    贾政听后自是不敢不同意。
    等王夫人知道时，贾政已是答应了下来，她无能为力，只得神伤垂泪。
    听闻那方贼乃是贼人出身，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贾母得知后，亦是极不愿让元春远嫁匪徒。
    比起王夫人，贾母的眼光虽然高上一些，但也十分有限。
    深院之妇人，又如何得知外面局势。
    贾母只能通过有限的情报再结合自己以往的阅历判断外界局势。
    如今晋贼已除，朝廷已无大患。
    南方的淮阴贼虽然暂时有些声势，却不过是疥癣之疾，朝廷仍据万里疆域，淮阴贼仅据两州之地，如何能与之相抗？
    贾母判断此次和亲只不过是朝廷的缓兵之计，等朝廷恢复过来，势必要剿灭叛贼，届时孙女……
    而且如果孙女被送去和亲，贾家在宫中就没有了机会。
    不行，绝对不行！
    还好此时只是宫中传了消息，并没有下达明确的旨意。
    因为和亲一事的具体细节还需要和淮阴贼的使者进行商议，所以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贾母想了想，赶忙派人去请了道录司的张真人。
    贾母请张真人为元春测算此番和亲的吉凶。
    次日，张真人昧着良心，当众测算，连续测算三次，皆是大凶。
    贾府众人俱惊。
    再加上京中多有传闻，说方贼三头六臂，青面獠牙……
    (本章完)

 第127章 ，和亲准备

    第127章 ，和亲准备
    消息传出，整个荣府都充斥着悲沉的气氛，只有一处院落不同，赵姨娘畅快的大笑着，恨不得把自己的笑声传出三里远。
    她倒不是针对元春，只是针对王夫人。
    如果王夫人遇到坏事了，那比她自己遇到好事还要值得开心。
    恰好此时，贾母穿戴好了诰命服，备上车碾轿子，准备进宫，正好从外面路过。
    这时屋里赵姨娘准是想到了什么兴处，笑的愈发大声，正好被外面的贾母听见。
    “下贱的东西，她得了什么好处，这般笑！来人，把她的嘴打肿了，罚去跪祠堂，我不回来不准停下！”
    随后，贾母去宫中面见了老太妃。
    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说出，又搭配着吉凶之言，说的就连老太妃也不由得信了三分。
    当然，仅靠这些肯定是不足以改变圣意的。
    但贾母知道，隆庆帝缺的只是一个和亲的人选，而这个人具体是不是元春并不重要，因此她早就准备好了代替元春的选择。
    不久后，宫里传来消息。
    因八字不合，和亲的人选由元春改为探春。
    对于隆庆帝来说，探春和元春的区别不大，只要能顺利完成和亲就行。
    贾母的身份到底有些薄面，其为了这点小事豁下了老脸进宫，隆庆帝也不好驳其面子。
    其实探春的年龄还是有些太小了，迎春正合适，只是贾政如今已经凭女升了官，便只好让探春去。
    赵姨娘笑不出来了。
    不管是从物理上(嘴被打肿了)还是从情感中，她都笑不出来了。
    彼时，探春正写着字，小丫头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自有一番文气风采。
    侍书哭着跑来，将消息告知，探春一个不稳，近乎跌倒在地。
    半晌，贾母前来探望，将探春搂在怀里安慰道：
    “好丫头，你们在祖母心里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心肝，我一个也舍不得，可谁叫你大姐八字不合，我进了宫中，太妃娘娘派人测算起来，唯有你八字最合，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探春抱着贾母，近乎哭晕过去，乞求的喊道：“祖母！”
    然而依旧无用。
    贾母视而不见，直接开始教导探春一些嫁过去的事情，言语之间，自是再改不得了。
    探春见状只能认命，眼神逐渐变得死灰。
    隔天又请张真人测验，果真，都是大吉。
    探春认命了，赵姨娘却不认！
    什么狗屁大吉，这里面的勾当她用腚眼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姨娘嘴还没好，便直接在满院子的大闹，言语中指桑骂槐，大骂不公之事。
    可此事是老太太亲自操办，全府上下又有哪个敢置喙？
    贾政不敢违背母亲的意志，直接躲在了衙门。
    说赵姨娘傻也罢，不聪明也罢，无人理她，她便直在地上打滚，装疯卖傻，希望能引起关注，出现转机。
    探春知道事情已不可改，不愿看母亲如此，遂来劝阻。
    赵姨娘借着疯劲，恨铁不成钢的打了探春一巴掌，骂道：
    “瞅你个不争气的样子，遇到了事，连个声也不敢出，你以为把气咽到肚子里，人家就会念你的好？别做梦了！倚着我，被人打折了骨头也得放个响屁崩他妈的一脸稀屎，谁都别想好过！”
    探春闻言，不禁落泪。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放肆！”
    王夫人带人走了过来。
    她眼含慈悲，心疼的看着探春脸上的巴掌印。
    遂骂赵姨娘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来这装疯卖傻……”
    手下婆子很快把赵姨娘拖了回去。贾母甚至从始至终都没出面，只用王夫人便惩治了赵姨娘。
    事后，探春还得强颜欢笑的谢谢王夫人为她做主。
    毕竟，姨娘和环儿还得在府里生活……
    赵姨娘眼看装疯卖傻的招数失败，贾政又不回来，她没了办法，便当了首饰换了银钱，去找人请了马道婆过来。
    一个个屁股里烂蛆的东西，敢害我姑娘，我咒死你们！
    赵姨娘私下与马道婆见了面，给了马道婆50两银子，又写了500两的欠契，换了个稻草小人，准备咒死王夫人。
    至于贾母，马道婆说是大富大贵之相，不好诅咒，要咒的话，得加钱……
    这时，不知怎么的，赵姨娘突然想到之前张真人测算的大吉大凶之事，便顺便让马道婆帮着测算一二。
    马道婆也是顺手，便算了一算。
    先算了元春的。
    结果得出大吉的结论。
    赵姨娘见状气的直咬牙，言道：
    “我就知道，合该她女儿去和叛匪和亲，这群屁眼里生蛆的东西，设计陷害我姑娘，我咒他们烂鼻子，长脓疮，”
    马道婆又测算探春的。
    坤卦，六五！
    马道婆神情瞬变。
    赵姨娘问道：“怎么了？”
    马道婆未言，又细问了一遍生辰八字，再算一卦，丝毫未变。
    又问赵姨娘知不知道男方的生辰八字。
    赵姨娘不明所以的摇头。
    马道婆闻言很是失落。
    她想了想，又算了一次。
    位置，结果，完全相同。
    坤卦，六五！
    其实她自己也拿不准。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想了想，马道婆将刚刚给赵姨娘的小人又抢了回去，归还了银两，撕毁了欠契。
    赵姨娘惊问道：“你做什么！”
    马道婆道：“你姑娘命相大吉，你只管等着享福吧！”
    ……
    和亲之事紧锣密鼓的安排着。
    没过多久，探春被宗室认了干亲，然后以宗室女的待遇备齐嫁妆、箱物，准备和亲之事。
    尽管此时的大熙国库异常空虚，连大同边军的粮饷都快供应不上了，但对于此事，朝堂上下却都没有丝毫削减用度的想法。
    隆庆帝宁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将这场和亲办的漂漂亮亮，不肯落了大熙的面子。
    于涟一向忠贞，可对于此事，也是丝毫没有异议，反而认为隆庆帝做得对。
    天朝上国的风范不能丢！
    淮州，方永对于和亲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关注。
    只是听闻和亲对象是探春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探春啊，说实话，他还挺喜欢的，有些小期待。
    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
    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管理治下的地盘。
    如今他打下了苏州和徽州全境，浙江的湖州和嘉兴也被割让给了他，那里的官员已经得了消息，将在下个月月初完成迁移。
    (本章完)

 第128章 ，二次科考

    第128章 ，二次科考
    苏徽二州之地，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虽然还比不上整个大熙，但已经足以和一些小国相媲美。
    因此，治理这样一片区域所需要的压力也是倍增。
    方永下令举办第二次科考，只为招募人才，填补治理的空缺。
    同时，实学考也再次开启。
    这份独立于科考之外的晋升渠道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受到科考士子的多少抵制。
    一方面是因为吴元授银不授官政策。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实学考还远远没有达到威胁正统科举考试地位的程度。
    上次实学考出来的人才，除去沈图外，其余人大多没什么建树。
    有接近一半的人因为能力不足被免职。
    还有一部分人因为贪污被杀。
    尽管这些人之前也是底层出身，但这并没有让他们设身处地的为底层百姓着想。相反，由于底层出身的局限性，他们更容易被一些利益引诱，然后走入歧途。
    方永对这些人还是比较宽容的。
    贪婪，人之常情罢了。
    他并没有严苛到像朱元璋那样极度仇恨贪官。
    剥皮萱草太残忍了，全家杀了就行，他为人还是比较仁德的。
    当然，实学考出身的人才也并非全都不堪，虽然大的人才没有，但小的人才还是有几个的。
    除了沈图以外，目前做的最好的是一个叫做曾建的人。
    曾建以前是一个挑夫，专门给人搬东西。
    他带着同乡在城里自己组了一个班子揽活。
    在这期间，曾建经常游走于城市之中，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这种经历对曾建的办事能力起到了不小的锻炼作用。
    后来方永举办实学考后，曾建便报了名。
    最终顺利被录取。
    之后，曾建先是被派到军屯负责管理耕种器械。
    这里的耕种器械包括耕牛、犁、水车等等，这些物品寻常百姓家中没有，需要淮阴军统一管理，分配使用。
    曾建在这个职位上干的很不错，为人和善，处事公道，器械在他手中从来没有出现损坏丢失的情况，百姓对其很是满意。
    备受好评的曾建很快顺利转正，得到了官职，真正意义上脱离了白身，同时他也在当地娶妻，并加入到了军中和淮阴军的一些军官一起学习认字。
    当时的方永正是极度缺乏人才的时候，本着可以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曾建学会了一些基础的字后就迅速得到了升迁。
    其被调往滁州，和运粮大队一起，协助运粮。
    期间，曾建还参与了翟逊对赤横二匪的伏击计划。
    运粮结束后，曾建又被派往滁州地区的十字镇协助屯田，除了负责原本的耕种器械等工作外，还额外负责处理十字镇区域的纠纷事件，家畜养殖等工作。
    因为工作出色，现在曾建又被调往了巢州，单独负责一镇的军屯工作。
    虽然这一职位算不上多高，但对于挑夫出身的曾建已经非常满足了。
    对于现在的方永来说，无论是大的人才还是小的人才都是一样的稀缺，因此他此次举办的科考范围将会变得更大，录取的人数也将会更多。
    方永分别在徐州、淮州、扬州、金陵、姑苏、滁州、合肥、安庆、凤阳九座城市设置了考点，准备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科举考试，意在从中挑选出大量的基础官员。
    无论如何，科考依然是目前选拔人才的主力，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淮州，一处卖字的摊位上。
    上面写着，“对联三文、书信五文”的字样。
    只是很少有人问津。
    宋云拿着一份《四书文》看着，不时摸一摸干瘪的肚子。
    半晌，来了一位老妇人写信。
    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有两个儿子在军中，今年本来是要回来的，却没成想临近年关大儿子受了伤，被敌人的箭射中了腿，便只好留在军营治疗，小儿子也留在那照顾兄长。
    如今月余时间过去了，两个儿子没有来信，老妇人心中担忧，故而来请宋云写信。
    宋云不耐烦的听着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讲话，他摆了摆手道：“你只说要写几封信，写什么？旁的不要多言，莫影响我看圣贤文章。”
    老妇人闻言小心翼翼的道：
    “俺想写两封，大儿媳妇和小儿媳妇各有话要说，不好写在一封信上，请问要多少钱。”
    宋云指着招牌，道：“没看这写着呢吗？”
    老妇人向竖起来的招牌上看去，她平时进城买些东西，时间久了，倒也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可宋云写的这几个字她却怎么也认不出来。
    原是宋云卖弄书法，用的扬州八怪黄慎的书法写的，字形开张跌宕，龙蛇乱舞，老妇人看上去就如同天书一般，哪里能够看懂？
    宋云见状摇头笑道：“无知小民，可惜了我这一手好字，却要与你写信。”
    老妇人闻言只能尴尬的笑着。
    宋云也懒得与其多言，直接道：“书信五文一封，两封十文，交钱吧。”
    老妇人闻言，面色似有不舍。
    小心翼翼的掏出十文钱，想了想，问道：
    “您看，俺写两封，能不能便宜一些，九文可好？”
    宋云一言不发，却是连话都不想多说，转头看起了书。
    他可是读书人，虽然一时落魄致使卖字，但岂能如那市井商人一般讨价还价？
    老妇人见状只好讪讪的将十文钱全部放在摊位上。
    其实老妇人根本不差这些钱。
    她大儿子是军中的老兵了，早就跟着将军四处征战，立下不少功劳，目前是一等战兵，每个月光军饷就有一两银子，还有各种补贴，再立些战功就能升什长了。
    小儿子参军的晚，但每个月也有五百钱，养活一家人可以说是吃穿不愁，更别说家里还有田地。
    两个儿子十分孝顺，把大部分军饷都寄了回来，老妇人可以说是颇有身家，根本不用在乎那一两文钱。
    但是，老妇人穷的怕了。
    早些年将军没来时，她几乎就要饿死了，若非当时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拼命支撑着家里，她断然是活不到现在的。
    差点被饥饿饿死的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那种恐惧。
    所以现在她虽然有钱了，却仍然不敢乱用，能省则省，生怕有一天……
    这时，有个中年妇女从旁路过，却是老妇人同庄的柳嫂子。
    柳嫂子从这一看，见老妇人正在交钱，赶忙阻止道：
    “诶呀，老二姨，你怎么在这个摊子写信啊，这死贵死贵的，你去东角书店门口的摊子，那也能写信，只要三文钱一封！”
    老妇人一听，还有这事？
    赶忙给宋云打了个稽做歉，然后往东角去。
    (本章完)

 第129章 ，探春和亲

    第129章 ，探春和亲
    到了东角，果然见一摊子，围满了人。
    摊子上是一个少年，身上穿着麻衣，下面还放着一个装猪草的背篓，显然，这是一个农家子弟。
    少年三文钱写一封信，速度很快，如果自备纸张的话只要两文钱就能写一封信。
    少年的纸张笔墨书桌都是对面的书店提供的，这里面自然是有什么交易，但和百姓们无关，他们只管写这便宜实惠的信就好了。
    宋云此时也闻声赶了过来，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
    此时少年正在为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写信。
    只见少年拿着细毛笔，直接在纸上开写。
    宋云观其字体，只能说是板正，却没有丝毫意境在里面，用词遣句更是鄙陋到了极致。
    内容如下：
    刘铁棒。当家的，你的儿子出生了，六斤八两，老壮实了，俺取了个小名叫铁蛋，等你回来……还有，家里的钱够用，你别总把钱都寄回来了，多留些给自己用，你爱吃蕨菜饺子，俺今年挖了老多蕨菜……
    写到这，少年突然停笔，言道：
    “蕨菜不会写，有没有啥别的称呼？”
    妇人想了想，道：“也叫狗脚菜，因为狗老在上面刨。”
    少年应了一声，在纸上写道：“你爱吃狗脚菜饺子，俺今年挖了老多狗脚菜……”
    一旁的宋云见状终于忍不住了，大闹起来。
    “无知小儿，圣人文字岂能容你如此侮辱，你的蒙师是谁！”
    少年一愣，道：“啥是蒙师？”
    宋云怒道：“放肆，岂能不知师？谁教你的学问？”
    少年道：“俺们屯长教的。”
    宋云一愣，他只知道里长，屯长是什么？
    遂问道：“屯长是什么人？”
    这次没用少年解释，身边的百姓就说道：
    “屯长你还不知道，就是管军田的呗！”
    “还管牛，管水源！”
    “春种秋收都归屯长管！”
    宋云听着更不明白了，什么军田？什么牛？
    这时人群中有人等的不耐烦了，喊道：
    “你是干什么的，不买别碍事啊！”
    ……
    科考如期筹备着。
    方永难得有了几分闲暇。
    不久前薛三传来信件，商队从泽州离开后，一路上畅通无阻，如今已经快到徐州了。
    对此，方永相当重视，立刻派遣李盛带领军队前往护送迎接。
    等这批战马到达，他的重骑兵部队就将大量扩张，这将成为他北上逐鹿的一柄利剑！
    就是刚刚和谈就准备撕毁盟约似乎有些无耻，还得找个借口……
    宝琴收到了哥哥薛蝌的来信，十分开心。
    香菱有些失落，她没有亲人。
    方永见状，想起了香菱的家世，遂派人前往姑苏，打听香菱家中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香菱的家人。
    京城，荣府。
    贾环、金荣、茗烟等一众人正在聚众赌博。
    “大大大大！”
    贾环紧盯着骰盅。
    “一二三，六点小！”
    金荣等人大笑着，将桌上的钱挪走。
    贾环见状，脸上阴寒了起来。
    他砰的一拍桌子，大声道：“这钱你们今天谁也不准动！”金荣茗烟见状满不在意的笑道：
    “哟，环老三疯了，输了钱还不认账？哈哈哈！”
    贾环握着拳，看着众人，心一狠，拿起一旁的油灯。
    金荣茗烟见状赶忙往后一扯，生怕贾环泼他们。
    问道：“环老三，你要干什么？”
    贾环道：“把钱都放下！”
    茗烟道：“怎么，你要抢钱？拿个破油灯吓唬谁呢？”
    金荣更是嚣张道：“有本事你就泼你金爷爷！”
    两人都是贾府的豪奴，并不惧怕贾环这个“奴才主子”。
    况且，油灯里的油温度没有多高，泼出去落到身上顶多也就是烫的红肿些，算不了什么。
    贾环见状，眯着眼睛，细长的眼缝冷冷的盯着众人。
    然后拿着油灯，忽然往脸上一罩。
    啊啊！
    贾环捂着脸惨叫着跌倒，金荣茗烟直接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
    疯了，疯了，他竟然泼自己！
    这时，贾环咬着牙站起来，半张脸通红，还有几个烫泡。
    贾环狠狠的盯着二人，一字一顿的道：
    “把钱都给我放桌子上，每人再送五两银子过来！否则，我咬死了是你们泼的，去老太太那告你们，就算事情败露了，也要闹大了把你们轰出府去！”
    金荣茗烟等人听了，战战兢兢，不敢不从。
    每人将身上的银钱都放在桌上，加在一起约摸有个七八两。
    几人随后忙的跑出去。
    随后又商量着给不给钱。
    五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他们不敢赌。
    环老三再怎么说也是贾府的主子，赵姨娘又是个混的，要是咬死了诬告他们，纵使无凭无据，事情闹大了也肯定得把他们赶出府去。他们一介奴仆如何能斗？
    而且看环老三的狠样，不像是假的，是真干得出来的。
    怪只怪他们贪财，早听说那环老三的姐姐要去送给淮阴贼和亲，估摸着就被磋磨死了，这两天环老三走路都是邪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他们早该避着走的。
    如今粘上了麻烦，只能破财免灾了。
    唉，只这一回，以后再不与环老三来往！
    不久后，几人乖乖送上银钱。
    隔日，贾环跑去探春屋里一趟，不听探春呼喊，放下几十两银钱就跑，只道：“给你用的，以后就见不着你了。”
    过了几天，纸包不住火，事情在贾府传开了，人人都害怕被环老三讹上，像避瘟神一般避着他走。
    王夫人倒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听下人说了之后就随口罚贾环抄写佛经，就算作罢。
    赦老爷听说此事后，反倒还称赞贾环是个有血气的，不过赦老爷在府里的名声一向糊涂，便也无人在意。
    这算什么，此前赦老爷还说要让二小姐去和亲呢。
    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听说那方贼身高八尺，青面獠牙，二小姐那软弱性子，到了那不得被磋磨成什么样？
    听说这件事把迎春姑娘吓得大病了一场，后来探春的事情定了下来，这才作罢。
    就这，赦老爷还常说探春福气好呢。
    很快，到了和亲的日子。
    探春是以郡主的礼仪出嫁的。
    她穿上沉重的霞披凤冠，大量不认识的侍从和宦官请着探春坐上了马车，百官相送，军队随护，史官记录，礼官陪同。
    大量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瓷器茶叶，乐器书籍，马匹牛羊作为嫁妆，装满了整整上百辆马车。
    马车里的探春紧张的攥着双手，外面的喧闹与隆重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自此她就要远嫁淮州，给那青面獠牙的淮阴贼做……
    (本章完)

 第130章 ，真长生天

    第130章 ，真·长生天
    探春走了。
    贾府众人按礼制前往相送，但由于探春是以宗室身份出的嫁，贾家众人按规矩只能站在远处，说是送了一送，实际上连探春的面都没见着。
    回到荣禧堂，贾母落泪。
    言称是自己将探丫头送入了火坑。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却无人敢说。
    一大家子围在贾母身旁，安慰着贾母。
    王熙凤说道，是三姑娘自己的命，如何能怨得了老太太。
    王夫人亦是眼含泪光，言道，此时她这个做娘的最是伤心不过了，奈何探丫头没有福分，怨不得旁人。
    宝玉缩在王夫人身后，他心中其实对三妹妹远嫁颇有些不满，但因事先被王夫人警告过了，此时便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众人突然发现好像缺了点什么。
    赵姨娘和贾环怎么没来？
    贾母大怒，骂赵姨娘是个没心肝的，探春出嫁了都见不到人影，命人去将赵姨娘找过来罚跪。
    彼时，探春和亲的车队正行至街口。
    忽听有人喊道：“女儿啊！”
    探春听声音熟悉，撩开车帘的一角，见街口边上正站着两人，不正是赵姨娘和贾环。
    贾环脸上还敷着药呢！
    探春不由得为二人担心起来，看样子，他们是偷跑出来的，回去后还不知要受怎样的责罚呢。
    车队滚滚前行，不一会儿，探春就彻底失去了赵姨娘和贾环的身影。
    车队一直行到码头，上了船，各种物品也都搬了上去。
    探春被单独请到中间的一艘大船上，那有专门安排给她的房间，供其居住。
    探春在侍书的搀扶下走了进去，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却见一大队着甲士兵登上了船，数量约有五十人左右，每人身穿鱼鳞甲，背弓胯刀，还带有连发手弩。
    船上陪同的宦官大惊，上前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探春亦惊，小心的望着外面。
    好在这时，阴郦走上了船，言道：
    “公公勿惊，此乃淮阴侯派遣士兵，为保护和亲之事而来。”
    ……
    淮州。
    第二次科考于今日正式开始，考生们陆续入场，顺利举行。
    由于对人才的稀缺，方永没有限制名额。
    也就是说，只要具备一定的才华，即使名次再低也依旧可以录取。
    当然，考虑到名次太低的话看起来有些不好看，方永规定每座城市200名以内的记录排名，为甲科；200名以外的不记名次，为乙科。
    与此同时，商队运送的八千匹战马也顺利抵达徐州。
    此次运马耗时更长，过程也更为曲折。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山西和直隶的战乱让商队的行运路线出现了问题，最后不得不选择从泽州绕路通行，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除去因各种原因死去的战马，此次剩余的战马数量为7684匹，
    正好徐州城外地势平坦开阔，适合养马。方永便早命人在徐州外建造了四个大型军马场，每个马场都足以容纳四千到五千匹战马，即便将来有了更多的马匹也足以容纳饲养。
    这期间还出了一点小问题，那就是养马的马夫不够。
    不要小看马夫这个低贱的职业，这还是个技术活，没有一定的经验干不了。
    马匹的饲养、清理都是很复杂的工作，而且还伴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被马踢上一脚，身体不好的人甚至有可能直接伤残。
    再加上方永所在的是南方地区，养马的人不多，因此马夫的数量就更少了。
    为此，方永专门提高了马夫的待遇，并鼓励那些熟练的马夫收学徒，每教导出一名合格的学徒就给予一定的奖励。在这样的政策下，马夫的数量大大增加，虽然新收的学徒不如老马夫熟练，但简单维持住马场运行还是可以的。
    薛三回来后，给吴元带来了一封来自草原的信。
    是吴元的挚友，李昊所写。
    吴元看过信后，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不敢耽搁，立刻去找了方永。
    “元皓何事，如此急切？”
    方永问道。
    吴元拿出信件，交给方永。
    “将军请看。”
    方永查看起来。
    信中如是写道：
    元皓兄亲启：
    自昔年分袂，星霜屡易，暌违已久。今闻兄台得遇明主，弟虽僻居朔漠，亦为兄庆。
    沧海桑田，弟远走北地，已五十年春秋，弟心中已难忆家乡之貌，然犹记金銮之耻。是今遥望中原，见大熙气数将尽，烽燧蔽野，豺狼当道，正值英雄逐鹿之机。
    今我主雄霸草原；淮阴侯虎踞南地，皆可称当世之英雄。若我二者联合，天下唾手可得也！
    我主世居草原，无意入主中夏。
    只求淮阴侯相助收复辽东故土，如此便愿歃血为盟，尊淮阴侯为长。届时草原铁骑与江淮舟师并进，中原之地皆可为淮阴侯橐中之物矣。
    如此两利之道，伏惟兄垂察。只恐淮阴侯顾及夷夏之防，不愿联合，还请兄鼎力劝之。
    朔风凛冽，帛短情长；临楮神驰，不尽所怀。
    弟仲昊谨拜。
    方永一字不差的看完信件，沉思片刻，问吴元道：
    “元皓，你怎么看？”
    吴元毫不犹豫，言道：
    “蛮夷狡诈，无信无义，草原铁骑或可助将军统一天下，然夷夏之防断不可弃也！”
    方永点头，想了想问道：
    “元皓，你认为何为夷，何为夏呢？”
    吴元回答道：“夷者，四方之异族也；夏者，中原之华夏也。夷夏之别，在于礼乐文明，夏有礼乐，夷则无之。”
    方永道：“既如此，若吾传华夏礼乐文明于夷，可否化夷为夏？”
    吴元有些迟疑。
    “这……此历代皆有之，然夷者天性桀骜，狼子野心，难以教化。”
    方永闻言看了看自己的面板。
    【天赋：养殖(精通)】
    【进度：6/100】
    【效用：蓄养得丰，禽畜无病，双倍繁衍。】
    现在谁才是长生天？
    方永自信的笑道：
    “无妨，天下万民皆乃吾之子民，岂可厚此而薄彼，我愿教化夷民，使之归夏。”
    吴元闻言，拜道：“将军有此大志，我自当竭力辅佐，以成将军之志。”
    说罢，吴元又有些不放心的道：“只是，与草原联合之事，还请将军慎之又慎，以防……”
    方永直接打断吴元，道：“元皓，你误会了，我不会和草原联合的。”
    吴元一愣，看向方永。
    方永道：“我只是单纯的可怜草原上的百姓，想教化他们懂得华夏的礼乐。”
    吴元：“……将军仁德。”
    (本章完)

 第131章 ，科考黑幕

    第131章 ，科考黑幕
    三月初一，科考放榜之日。
    这是初榜，仅是当地的考生排名。
    因为方永用甲乙区分排名，所以该榜又被称为甲乙榜。
    甲乙榜后还有第二次考试。
    在各城市中名列前茅的考生将会被组织前往淮州参加最终考试，分出状元榜眼之列。
    其一路上的吃穿住行都将由方永包揽，这一举动让方永在读书人心中取得了十分不错的名声。
    当然，即便无法参加第二次考试，只要登上了甲乙榜就可以做官了。
    其中甲榜，即每座城市的前200名，可以做各种基础官吏，如典吏，巡检，军中教习等。
    后边的乙榜也可以做官，不过职位更低，一般会被下放到乡镇，任职屯中教习，乡镇文书，统计官，库房官等职位。
    这些官职并不入流，手中也基本没什么权力，唯一的好处在于吃上了一份“皇粮”，旱涝保收，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此时，宋云紧盯着刚刚放出来的榜单，一点一点的查找着自己的名字。
    1、2、3……199、200。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呢，明明上次自己还排100名的！
    宋云无法相信。
    兴许是看漏掉了。
    宋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从头又看了一遍，寻找着自己的名字，200个名字，一个一个寻找……依旧没有。
    其实原因很简单。
    上次科考时方永还只是初据淮州等地，很多有才华的读书人还在选择观望，并没有选择下场参考。参考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落魄书生，因此宋云这样的还可以排列第100名。
    而现在，方永仅用一年时间便占据了苏州和徽州全境，朝廷完全无法阻拦，其势已成，那些读书人见状自然也就纷纷下场。
    然而宋云对此却不愿相信。
    他颤抖着身体往乙榜看去，和甲榜相比，乙榜上的名字更多，字写的也更小。
    宋云打眼望去，一眼便在第二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籍贯。
    这时，旁边一个少年突然传来欢呼。
    “找到了，我中了！”
    宋云瞳孔一缩：“是他！”
    之前那个卖字的少年，连蕨字都不会写的少年！
    我满腹经纶，竟和他在同一个榜单？
    宋云两眼一黑，加之多天饥饿，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很快，宋云被发榜的工作人员抬到了医药堂。
    这是方永之前成立的官营医疗组织，最开始是为了应对缮国公虐伤百姓的事件，后来缮国公死后，医药堂并没有废除，而是被方永大力发展，在多地开设，慢慢演变成了平民百姓治疗疾病的场所。
    宋云被送到医药堂后，医药堂的医师为其诊断，然后很快得出结论。
    此人是腹中饥饿所致！
    这一结论得出后，使得医药堂中的人们十分好奇。
    无论是在场的医师还是得病的百姓都十分不解，如今在淮阴侯治下，不说人人大富大贵吧，但至少不至于有饿肚子的情况出现，这人有手有脚的，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是不是诊断错了？
    其他医师不信邪也过来诊断，希望可以从宋云身上诊断出一些病来，最终他们失望了，真是饿的。
    医药堂此时正好有些早上剩下的锅底粥，就是煮粥时糊在锅底的那些米渣，如今不缺粮，他们这些医师大小也算个官，就没吃这些糊粥。
    如今正好，兑点水，搅散了，给这人吃吧。
    很快，吃了粥，宋云渐渐醒了过来。
    回味口中，只觉香浓中带着一丝丝苦涩，苦涩中带着一丝丝微甜，遂问周围医师，刚刚给他吃的是什么？
    医师们不知从何说起，周围的病人们更是掩嘴偷笑。
    这时，一名来看病的商贩笑着道：
    “乃是墨云汤！”
    宋云不解道：“从未听闻，何为墨云汤？”
    商贩道：“其色如墨，香醇极厚，初尝微苦，回味甘甜，乃是忆苦思甜汤，又名墨云汤也！”
    宋云喜道：“好汤，好汤！”众人皆笑。
    宋云不解其故。
    商贩又打趣着道：“这墨云汤以年份区分，公子刚刚喝的只是几天结成的墨云，乃是下品，有积年之墨云，其厚如手背，黑如徽墨，放入水中，熬煮三日不散，才是上品墨云也！”
    宋云听了，直言受教，心想等自己以后做了大官，定要尝尝这上品的墨云汤是何等滋味。
    当下起身，决定告辞，看了看周围的医师，有心道谢，然又想着巫医乐师皆乃下品之人，遂离开。
    之后，宋云马不停蹄的去了府衙，大敲鸣冤鼓，状告科考黑幕。
    状告很快受理。
    甚至直达天听，一路送到了方永手里。
    方永对此不敢不重视。
    此次主持科考的官员依旧是贾雨村，方永立刻派人前往检查。
    按理来说，贾雨村应该不至于那么蠢，创业未半而中道贪污……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查一查稳妥一点。
    很快，方永拿到了宋云的考卷。
    只见其满卷的之乎者也，引申论义，方永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有用的东西，然而最终却是一点都没有。
    自己给出的题目是，如今百姓攒下钱财后，不敢费，而是藏于家中，如何解决这一问题。
    宋云引经据典了半天，最终说什么藏富于民乃是好事，任其发展便好。
    好好好，大巧不工，真是高论。
    这种考卷竟然都被贾雨村放到了乙榜，真不知其除了识字还有什么用？
    对此，贾雨村解释说，宋云虽然没什么实干之才，但是文笔还可以，字也写的不错，若是放在军屯做一教习应该可以担任，因此才被录取。
    ……
    很快，宋云的诉状被退了回来。
    黑幕，有黑幕，淮阴的天太黑了，比墨云汤还黑！
    宋云仰天长啸，吟诗一首：
    《淮州愤》
    淮州科场黯无边，舞弊营私秽态绵。
    劣竖皆能跻贵第，贤良诉状竟虚传。
    庸驽之辈凭权进，权贵相偎恶孽延。
    良骥难奔嗟世路，贤才淹蹇叹流年。
    吟罢，见无人理会，宋云神色更加郁郁。
    心中暗暗发誓：
    “等着吧，我去投奔大熙，失我这等良才，定要尔等追悔莫及！”
    宋云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和宋云同科的，有一名叫杜麦的少年，因为言之有物在此次科考中名列乙榜，得到了官职。
    尽管杜麦连字都写不全，尽管杜麦今年才刚刚十五岁，但他写的意见却被直接送到了方永的案桌上。
    “百姓不敢钱，是因为靠老天爷吃饭，粮食的价格总是改变，因此大家心里没底，这才把钱都存起来，留着以后使用。如果将军大人能给大家的粮食开出一个稳定的价格，那大家心里就有底了……”
    短短几句话，没有引用任何经典，甚至都没有写满稿纸。
    但是却直指问题核心。
    方永记住了杜麦的名字。
    杜麦的名次排的很低，连甲榜都没进，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保护少年，免得被读书人抵触。
    现在还不是动儒学的时候。
    三月三日，和亲的船只驶入了淮州，同行到来的还有负责册封的官员。
    (本章完)

 第132章 ，迎娶探春

    第132章 ，迎娶探春
    清晨，天已早亮。
    方永贪恋的抱着黛玉。
    摸摸手儿、腰儿、腿儿……实在舍不得离开。
    黛玉双目含情的看着方永，身体紧贴着靠在方永胸口，轻声劝道：
    “哥哥，别在玉儿这里待太久了，朝廷册封的官员还等着呢。”
    方永点头，道：“我知道，但是……”
    手掌轻轻揉动，言道：“实在舍不得离开妹妹，便让他们多等一会儿吧。”
    黛玉脸色酡红，道：
    “哥哥，别，若是这样，人家该说我是祸国殃民之人了。
    方永蹭了蹭黛玉的耳朵，言道：
    “妹妹跟我在前，我取山河在后，哪个又敢多言？”
    黛玉听了，眼中的情意仿佛要流出水来，道：
    “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岂可流连于温柔之乡……”
    方永听后坏笑道：
    “那让我先试试水……”
    正午，册封仪式和和亲同时进行。
    朝廷的使者是老熟人，高京。
    比起上一次的紧张，这次的高京已经熟稔了不少。
    同行回来的阴郦和方永说道，此次和朝廷议和能如此顺利，高大人的作用功不可没，因此方永对高京相当尊重客气。
    册封仪式办的非常隆重，方永专门派人设置了祭坛，各种礼器，请了许多百姓和官员前来观礼。
    高京当众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天命攸归，社稷之重，必赖贤能以弼成。今有淮阴侯，智勇兼资，德才并茂，戡乱于两淮，安民于社稷，功盖寰宇，实乃国之柱石。
    朕嘉其忠勇，念其勋劳，特晋封为永淮公，赐以丹书铁券，世袭罔替，永镇两淮。冀卿克承朕命，辅弼朝廷，保境安民，共襄太平之盛。
    钦此！
    方永伸手接旨，然后在众官员的见证下祭祀天地。
    按照流程，这本该是皇帝的工作。
    但是隆庆帝总不可能亲自来淮州，所以方永便乐于助人的替他做了。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方永向天地祈求封地安康、土地丰收。
    底下的百姓们发出狂热的欢呼。
    如此情景让高京非常惊讶，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百姓，不像是演的，高京心中直呼淮阴贼笼络人心的手段着实可怕。
    册封仪式结束后，紧接着的就是和亲仪式了。
    为了减少流程，方永将两者放在同一天举行，这样便可以减少许多环节，不过一些该有的环节还是必不可少的。
    为了表示对于此次和亲的重视，方永亲自带人前往迎亲。
    探春的船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到达了淮州，不过并没有下船，而是留在船上等待。
    毕竟不可能在大半夜里迎亲。
    方永带人到达后，遂开始了迎亲仪式。
    场地早已布置完毕，张灯结彩，彩棚高耸，红毯铺地，旗帜迎风飘扬。
    一众乐师按照古礼，演奏起古礼乐曲。
    隆庆帝专门派遣了一队宫廷乐师负责演奏礼乐，以此来彰显大熙的底蕴深厚。
    方永这边当然也有乐师，不过实话实说，还真没有对方演奏的好。
    大熙礼官身穿礼服，郑重走出。
    方永这边没有合适的礼官，便用阴郦代替。
    大熙礼官呈上国书，上面是隆庆帝亲笔书写的贺词，表示了对此次和亲的重视，希望两地可以永远和平等等。阴郦收下国书，又同对方交换婚书，象征联姻达成。
    随后大熙官员又派人呈上嫁妆，有大量金银珠宝，奇珍异物，都是宫廷宝物，世所罕见。
    方永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惊叹大熙之富有，心中想着今年秋收后积攒一下实力就前往攻打浙江……
    方永派人送上聘礼，与嫁妆交接。
    方永的聘礼同样贵重，给足了大熙面子，单论价值，甚至还要高过探春的嫁妆。
    里面有很多珍贵的古董礼器，名字古画，珍珠玉石等等。
    探春此时身穿华服，头戴凤冠，在仪仗队的护送下一点点走来。
    方永看去，其相貌被盖头挡住，看不真切，只觉年龄还小，身量与黛玉相仿，估计只到自己胸口。
    方永遂迎了上去。
    此时本该是探春给方永这边迎接的官员行见面礼，可是方永选择亲自前来，探春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行见面礼，还是对拜……
    小丫头毕竟是第一次，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便失了分寸。
    方永越来越近，探春在盖头里看不清方永的样貌，只大致觉得对方很高，脑海中不由得便脑补出了一个身高八尺，青面獠牙的形象。
    探春脑袋乱乱的，早忘了该行什么礼节，说什么话，只是临机躬身一拜，声音颤抖着道：
    “妾身见，见过夫君。”
    一旁的大熙官员见状面色一沉，暗道失了礼节，这可如何是好？
    却没想到这时方永上前，轻轻扶住探春的手臂，道：
    “无需多礼，请上车吧。”
    大熙官员见状心中一松，心道：“对方也失礼了，如此便算是两方扯平。”
    此时探春听到方永的声音后心中一愣，只觉对方温声如阳，柔和温暖，令人安心。
    此时方永过来扶她，动作轻缓，小心体贴。
    这顿时与她心中青面獠牙的形象相差甚远了。
    探春身边的侍书此时瞪大了眼睛。
    刚刚方永走过来时她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小姐的夫君？
    直到方永后来应声后她才敢确认下来。
    实在是方永生的好看，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容貌俊美，白皙如玉，鼻若悬胆，唇若涂朱，身姿挺拔，不怒自威，面有龙凤之仪，身有山河之态。
    单论相貌，侍书感觉姑爷比贾府的琏二爷还要好看一些，琏二爷的相貌已是顶好的了，不过和姑爷相比，却还是差了一些。
    琏二爷更阴柔，姑爷则更威严！
    还是姑爷好看。
    又看向一边的翠墨，却发现翠墨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姑爷，比自己还要看的入迷。
    这个小蹄子！
    方永亲手扶着探春上了车舆。
    探春十分紧张，心跳的厉害，上车时差点跌倒。
    “小心。”
    方永扶着探春的凤冠，这凤冠的样式对探春来说有些太高了，探春戴着有些不太方便。
    探春上了车，和亲队伍往下一个位置走去。
    探春在车上紧张不已。
    侍书和翠墨作为侍女陪同在探春身边。
    探春忍不住的问道：
    “侍书，你看到他的模样了吗？”
    (本章完)

 第133章 ，新婚之夜

    第133章 ，新婚之夜
    侍书闻言，向翠墨眨了眨眼，道：
    “姑娘，我们看到了，姑爷的相貌长得可怕极了，那脸比甜瓜还青，比南瓜还大，我和翠墨当时吓得都不敢出声了呢，是吧翠墨？”
    探春闻言，吓得用小手攥紧了衣角。
    翠墨见状没好气的瞪了侍书一眼。
    比起侍书的跳脱，翠墨的性格要更沉稳一些。
    她知道姑娘这时侯心里最是紧张，哪里还敢和侍书一起乱说，遂将实情告诉了探春。
    ……
    接下来，和亲队伍又进行了一系列的仪式，如祭天、祭祖等等。以此来祈求神灵的庇佑，保佑和亲顺利，双方和平。
    之后便正式开始婚礼仪式，拜堂成亲。
    拜天地，夫妻对拜，拜高堂。
    老汉难得被请了出来。
    看着瘦巴巴的探春，老汉心中并不满意。
    儿子不孝啊！
    把他关在一个几里地的院子里不许他出去，只有逢年过节才过来看他，平日里他只能和一群不熟悉的仆从说话。
    虽说吃穿不愁，各种山珍海味也都品尝到了，金银器物更是数不胜数，可他却没有了身为父亲的权利，连儿媳妇的人选都无法决定，儿子在外面具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愧对祖宗啊！
    老汉只露了一面，然后就被迅速请了下去。
    方永害怕他作妖，所以直接不给他作妖的机会。
    和亲顺利进行着。
    拜完堂后，方永开始宴请麾下臣将和大熙官员。
    整场宴会其乐融融，众人皆欢。
    大熙的礼部官员发现淮阴贼还是很有礼貌的，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对他们敌视不满。
    至于高京等人，就都是老熟人了。
    方永喝了不少酒，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不会喝醉。
    入了夜，方永喝了些醒酒汤漱口，然后整理好衣衫，来到探春的婚房。
    侍书早在外面等着，见到方永来了后立刻进去汇报。
    里面的探春得到消息后赶忙端正姿态，尽管已经从翠墨口中得知方永的相貌并不是传闻中的青面獠牙，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气。
    而且样貌只是其次，关键还是对方的脾性如何，听闻他是水匪出身，会不会……
    抱着无比紧张的心理，方永推开了房门。
    “姑爷！”
    侍书和翠墨行礼道。
    探春也赶忙起身行礼。
    方永走上前，扶起了探春，道：“夫人今日辛劳，不必再多礼了。”
    探春再一次听到了那温和的声音，心中不禁安稳许多。
    方永伸手，侍书递上来了一柄玉如意。
    方永接过玉如意，轻轻挑开探春的盖头。
    探春紧张的看着盖头一点点被挑开，直到看到方永的全貌，心中微怔，暗道：“翠墨没有骗她，果真比链二哥还要好看呢。”
    探春在打量着方永，方永也在打量着探春。
    头戴凤冠，身披霞帔，鸭蛋脸面，肤白若瓷；又似巧面含羞，桃落粉，泛起丝丝羞红，可爱诱人。
    俊眼修眉，俊眼似秋水剪瞳，兼有英气；修眉似远山含黛，并有神韵；观之端庄灵动，见之脱尘忘俗；端庄如山之朝霞，脱尘如皓月当空。
    真可谓，眉间英气凝霜雪，眼底柔情化春风。
    “夫人。”
    方永轻唤了一声。
    探春脸上升起一股红霞，十分羞涩的回应。
    “夫君！”
    方永笑着牵起探春那无处安放的小手，拉着她道：
    “我们来喝合卺酒吧！”
    探春轻声答应。
    二人互饮了合卺酒。
    方永没急着洞房，而是先帮探春取下了沉重的凤冠，随后拉着探春道：
    “夫人今日想必还滴水未进，先吃些东西吧！”只一句话，便让探春心中感到十分温暖。
    为了保证和亲的顺利进行，探春一早就没再吃任何东西，又穿着沉重的礼服，如今已是非常虚弱了。
    方永陪着探春吃了一些菜肴，随后二人又回到了床上。
    侍书和翠墨都识趣的向后退去，和巧烟一起看门。
    方永轻轻伸手搂住探春的腰，探春身体一颤，小手紧紧的捏住了衣角。
    下一刻，身体便落入了方永的怀中。
    方永轻轻脱下探春的绣鞋，露出两个穿着白色罗袜的可爱小脚，再脱礼服，露出娇嫩……
    外界，侍书翠墨听着里面的动静。
    悉悉索索的，听不真切。
    似有两人的亲吻声。
    不时传来姑娘的娇呼，“夫君，那里……”
    又传来方永的声音，“乖，听夫君的。”
    接下来，里面传来了很多奇怪的声音，可唯独没有痛呼声。
    二人来时，曾被宫廷里的女官教导过。
    由于女官的提醒，侍书翠墨二人一直都在紧张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有巧烟面色平淡，双手环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你们放心吧，哥哥会把持分寸的！”
    二人不解。
    侍书问道：“哥哥是谁？”
    巧烟道：“哥哥就是你们的姑爷啊。”
    侍书惊呼道：“你是姑爷的妹妹！”
    翠墨也十分震惊。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丫鬟，没想到竟然是主子？
    巧烟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苦恼着说道：
    “不是妹妹，但……哥哥总是认我当妹妹。”
    侍书和翠墨有点没听明白。
    巧烟对此也不想多说。
    三人又转回刚刚的话题，翠墨问道：
    “巧烟妹妹，刚刚你说的分寸是什么意思。”
    巧烟解释道：“就是……”
    里面，探春面色含春，微微喘气。
    身上潮乎乎的，出了许多汗渍。
    方永搂过她的身体，轻轻细吻。
    可是最终也没……
    探春低着头，失落的道：“夫君……不喜欢我吗？”
    方永伸手在探春身上轻抚，安慰道：
    “别乱想，夫君的表现像是不喜欢你的吗？”
    探春面色一红，想到刚刚种种，身子又像化了一般。
    夫君好坏。
    “可是为什么……”
    方永贴着探春的耳边，解释道：“是为你的身子着想……”
    二人抱在一起，黏糊糊的。
    方永向外面招呼道：
    “巧烟，备水！”
    外面传来巧烟的声音。
    “好的，哥哥，被子要换吗？”
    方永道：“换吧。”
    方永抱起探春，裹着暖裘，走向浴池。
    探春：“夫君……”
    (本章完)

 第134章 ，松江之变

    第134章 ，松江之变
    一夜无话。
    清晨，探春缠抱在方永身上，睡得格外香甜。
    方永的胸膛结实火热，探春紧紧的抱着，贪婪的享受着其中的热量。
    睡梦中，探春仿佛是做到了什么美梦，嘴角轻轻呢那着，一丝晶莹不慎从嘴角流出，掉落在了方永身上。
    方永因此醒来，看着探春的模样，犹如一只小猫一般，可爱能干，不由得露出宠溺的表情。
    这时，探春也缓缓醒来，看见方永正瞧着自己，又见自己这般黏人的动作，心中不免羞意大起，忙松开了方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夫君，妾身梦中失仪，口涎不慎落在了夫君身上。”
    说着，探春起身准备去寻丝巾为方永擦拭。
    方永伸手按住探春纤细的腰肢，正色道：“如此失仪，应以严惩。”
    探春闻言，神色变得有些慌张。
    虽说她已经和方永洞房，但毕竟时间日短，难知本性，此时方永突然言罚，却不知是要如何惩罚？
    正思考间，方永凑了过来，埋头亲在她的锁骨上，然后开始胡乱亲个不停。
    竟是如此惩罚……
    “嗯～夫君，还在白天，于，于礼不和～”
    探春颤声说着。
    方永道：“我匪也，不知礼。”
    两人胡闹了一番，总算起床。
    侍书和翠墨听到呼唤，忙从外面的小间进来服侍二人。
    侍书拿起衣服准备服侍方永穿衣，然而当她看过去后，却是一下子红了脸。
    这大小，这和宫里女官教导的完全不一样啊，她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摆弄。
    翠墨正在服侍着探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这边偷看了过来。
    这倒不是她一见钟情爱上了方永，只是少女单纯的好奇罢了。
    一眼看过去，吓了一跳……
    巧烟这时走了过来，三下五除二替侍书完成了工作。
    “侍书姐姐真笨！”
    巧烟眨了眨眼道。
    侍书脸红的和苹果一样，不知是在自责还是害羞。
    方永伸手，在侍书额头轻轻一弹。
    “笨手笨脚的，这是给你的惩罚！”
    侍书捂着头，这怎么能怪她？
    委屈的应了一声：“姑爷。”
    方永道：“叫老爷。”
    侍书闻言大胆的反驳道：“可是老爷不老啊！”
    方永一笑，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于侍书的大胆。
    “那以后就叫爷吧。”
    接下来，方永带着探春去见了黛玉。
    昨日方永便和探春提起过。
    自己有个内妻，是在自己为寇时就跟着自己的，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但在自己心中却早已将其当做妻子看待。
    按照礼数，探春作为侧室理应前去拜见。
    黛玉此时正在正堂等候，宝钗香菱等人坐在一旁陪同。几人随口闲聊着，说些风趣之事，却也有趣。
    不多时，方永带着探春赶到。
    和平常比起来，今天的黛玉神色更为端庄。
    探春见了黛玉，心中惊叹黛玉的颜色，遂施礼拜见。
    黛玉受了探春一礼，遂请探春落座。
    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钟灵毓秀之人，相处便也愉快。
    两者的性格略有不同，黛玉的感情更加细腻，探春则是带着一丝男儿的坚强。
    攀谈起来，聊及家中情况，两人意外的发现双方竟还有着亲缘。
    这时，有人来找方永，言有大事，方永遂离开。
    黛玉拉着探春细聊了起来，询问贾府之事。
    宝钗表面含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有些微沉。
    夫君平时虽说也蛮喜欢她的，但到底还是更爱黛玉一点，此事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宝钗自诩才貌皆不输与黛玉，唯独差在家世上，这次新来一姐妹，她本想着可以与其亲近联合，却没想到这新来之人还是黛玉的表亲……
    另一边，方永走到大堂，却见梁烈带着一个十分邋遢的外国人在大堂等着。
    那外国人见方永过来，迫不及待的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英文，方永虽懂一点英文单词，但却远远没达到和这个时代的外国人对话的程度。
    不过看这个外国人的狼狈程度，方永猜其肯定是遇到了大事，不然一个有实力漂洋过海来到大熙的外国人不至于变成这幅模样。
    遂命手下去请翻译。
    不多时，翻译请来，很快将这名外国人的话如数翻译了出来。
    原来，这名外国人是坎贝尔家族的一名侍从，名叫贝尔。
    其侍奉的主人名叫斯威特·坎贝尔，是日不落帝国的一名老牌贵族，同时也是威里·坎贝尔的亲叔叔。
    得益于方永上次的邀请，斯威特被日不落帝国的国王乔治三世任命为代表前来访问考察方永这边的情况，同行的还有大量日不落帝国的贵族、大臣、资本家、银行家等等。
    三天前，他们乘船从松江登陆，正式抵达大熙。
    因为松江已经被方永收复的原因，他们上岸后很快得到了当地守军的竭诚欢迎。
    当地的守军官员叫做万科丁，得知了他们的来意后亲自在家中设宴款待了他们，并表示会派专人护送他们前往淮州去见方永，然而就在宴席其乐融融的进行之中，万科丁却突然派大军将他们包围，并将所有人都关押了起来。
    只有贝尔趁牢房守卫不备逃了出来。
    其他守卫很快反应过来，去追拿贝尔。
    贝尔一路逃亡。
    恰巧，在贝尔的逃亡路线上，有一艘货船从贝尔的前方经过，又恰巧货船的舱门没有关紧，并且还没有护卫看守。
    贝尔于是直接躲进了货船的船舱，然后顺着货船来到了这里。
    船舱里的食物非常丰富，奈何贝尔不知如何食用，因此这三天时间他狼狈至极。
    听完后，方永的眼神微眯了起来。
    真巧啊，三天时间从松江逃到淮州？
    这是有人把他当傻子！
    “那艘船呢？”
    梁烈道：“已经控制起来了，但是货船的主人什么也不知道。”
    方永冷笑：“召翟逊，调水兵四万，发兵松江！”
    出了这样的大事，松江驻守的淮阴军没有丝毫消息传来，要么已经遇害，要么就是被人控制了起来！
    方永知道自己发展的速度过快，手下早晚会出现叛。但是没想到叛乱会出现的这么快，他不管这里面到底是谁在搞鬼，他要用绝对的实力将一切镇压！
    叛乱之人，绝不姑息！
    (本章完)

 第135章 ，三方算计

    第135章 ，三方算计
    军队迅速动员起来，方永亲自带兵，连马上要举行的第二次科考都暂时移交给贾雨村和吴元主持，他这次势要以雷霆手段扫灭一切反叛，震慑军心。
    松江府。
    丁万柯自从上次在镇江得了夺城的功劳后，便被方永提拔成了松江府水军都督，总管韩文龙和罗异手下的军队。
    这既是方永对丁万柯拿下镇江的奖励，同时也是方永分化丁万柯三人的一种手段。
    原本平起平坐的三人突然有一人居上，这势必会引起另外二人的明争暗斗，此乃无解阳谋，就算丁万柯三人是亲兄弟也要因此而分道扬镳。
    都督府内，手下传来汇报。
    “都督，不好了，放走洋夷的那个狱卒今天被灭口了，他的家人也被灭口，我们把剩下的那些洋夷都查了，还是没能找到损害小姐清白的洋夷……”
    砰！
    丁万柯将手中的茶杯硬生生捏碎，鲜血顺着瓷片流出。
    不久前，丁万柯为尽地主之谊，在家中设宴，款待那些日不落帝国的使臣。
    然而就在宴会兴起之时，一名洋夷却闯进了自家后院的浴堂，丁万柯的女儿丁秋月当时恰好在里面洗澡……
    那洋夷看到了女儿的清白后便落荒而逃了，家中仆从前往追赶，最终追到了宴会上。
    那洋夷的相貌都十分类似，难以区分，转眼就找不到人了。
    丁万柯得知发生这样的事后怒火中烧，他本来对女儿丁秋月就极为宠爱，当时又饮了不少酒，有些失去理智，遂命人将在场的洋夷尽数抓捕。
    不过很快。
    丁万柯在略微清醒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他虽说是在自己府内宴请的那些洋夷，但宴会的位置距离家眷后院的位置仍有不短的距离，沿途都有护院仆人看守，洋夷怎么可能轻易混进去？
    而且之后洋夷暴露后，众多护院仆从前往追捕，那洋夷第一次前来却对自家院子的地形无比熟悉，轻松躲过了众人的追捕，躲进了宴会人群中后消失不见。
    这明显不对劲，是有人在算计自己！
    丁万柯意识到此事后，立刻就命人将那些洋夷从牢房中带出保护起来，退一万步讲，这些都是淮阴侯的贵客，纵使里面真有“凶手”，他也不能私自进行处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有人就先他一步，将牢中的一名洋夷放走了！
    军中大牢何其严密，区区洋夷这么快就逃了出去，明显是有人内外勾结！
    丁万柯立刻派人审问那名故意释放洋夷的狱卒，然而对方受尽大刑，什么也问不出来。
    丁万柯瞬间感觉有一股巨大的阴谋在笼罩自己。
    极高的政治警觉性让丁万柯立刻去联系驻守在松江府的淮阴军统领林麟。
    松江府由于是刚刚被方永收服的区域，还没有派遣合适的知府过来，当地的管理工作是由一支三千人的淮阴军和丁万柯手下的军队一同负责。
    这支淮阴军的统领叫林麟，是黛玉的远亲，因有些学识，被林如海哄骗过来编书。
    林麟厌文爱武，在和林如海编了一段时间的书后便求着林如海将其举荐到了军中，在方永后续攻略徽州的战斗中立下了不少功劳。
    由于是林如海推荐的，林麟的起点很高，再加上其确实有几分能力，战后便快速升职，负责驻守松江一府之地。
    丁万柯去联系了林麟后，林麟对此事很是重视，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信通知方永。
    丁万柯见几名信使出发，心中放心了许多，遂全力对之前的事件展开调查。
    丁万柯派人寻找了大熙曾经的刑讯高手来提审那名故意放走洋夷的狱卒。在折磨人这一块，还得是大熙擅长。
    在经过了两天三夜的严密刑讯和威逼利诱后，这名狱卒终于有所松动。
    然后他就被灭口了。
    手下赶忙向丁万柯汇报，也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锋利的瓷片深深扎进丁万柯的掌心里。
    丁万柯的心中愤怒无比，那名狱卒被严密看守在大牢里，刚刚出现松口的迹象就被人瞬间灭口，整个松江府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绝对没有几个，丁万柯已经隐约猜到了谁才是幕后主使。
    动自己的女儿，这个混蛋太过分了！
    奈何没有证据，丁万柯不敢私自调兵动手。
    现在只能等将军得到消息后赶过来为他做主了。
    军营中，韩文龙得知了丁万柯吃瘪的消息后哈哈大笑。
    丁万柯寒门出身，现在却爬到了他的头上，韩文龙早就对丁万柯不满了，如今看到丁万柯吃瘪，这简直比他自己升官发财还要高兴！
    不行，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得给丁老酸添点堵去！
    韩文龙大笑着，带兵赶到了丁万柯软禁日不落帝国使臣的院邸，命人冲进院子，然后强行将里面的洋夷暴打了一顿。
    就连年过半百的斯威特伯爵都实打实的挨了一电炮，老贵族叽里呱啦的大骂着韩文龙是野蛮人。
    侄子威里见状拼命的拦住了斯威特，常年在这里做生意的他知道这里的大熙人是何等的傲慢，商人在这里没有半点地位，而夷人比商人的地位还要再低一等。
    除了之前见到的方永外，其余人对待他们没有半点的尊重，现在就算是乔治三世亲自来了，也得挨上两个嘴巴才能出去。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能做的只有忍辱负重，等待方永过来拯救他们。
    等丁万柯收到消息赶来后，韩文龙已经带人撤离了。
    丁万柯愤怒不已，心中暗道：果然是他！
    罗府。
    两个人在书房阴邹邹的交谈着。
    “丁万柯绝对想不到是您做的！”
    “可惜这家伙还真警觉，提前将那些洋夷保护起来了，不然“洋夷暴死，都督反叛”。听起来多么的顺耳！”
    “呵呵，老爷您不用担心，四名信使已经全部都被我截杀，韩老粗的手下也已经答应配合我们在沿途设伏，韩老粗头上的这道屎盆子扣定了，这回丁万柯和韩老粗都得死，只有老爷您渔翁得利！”
    “好！桀桀桀桀……”
    崇明河，一条连接江水的支流。
    方永的船队顺江过来。
    一条条战船正埋伏在路线前方的崇明河中。
    船上的将领言道：
    “将士们，朝廷天军已到，如今已在江水对岸设伏，韩帅已决定弃暗投明，命我带领你们回归朝廷，铲除淮阴逆贼！”
    “此时正是你我儿郎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一会儿淮阴逆贼来袭，你我奋力杀出，朝廷的埋伏船只听闻尔等喊杀之声必倾巢出动，里应外合，共歼淮阴逆贼，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就在今日！”
    (本章完)

 第136章 ，士卒之心

    第136章 ，士卒之心
    封妻荫子，光宗耀祖，这些词汇距离这些普通的士兵稍微有些遥远。
    毕竟不久前，他们还是连饷银都被拖欠的大头兵。
    “营总大人，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一名士兵有些担心的道。
    刘营总含糊其辞。
    “也就几千人，放心，只要咱们挡住一会儿，朝廷的兵马就会立刻在另一头接应咱们，你们只管开船冲杀就好！”
    士兵不放心的又问：
    “营总大人，不知朝廷来了多少人？”
    刘营总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哪有这么多的问题？
    若是在平时，他必然要打这问东问西的贱卒八十军棍，以显军威！
    可如今，看着众人都一片关心的眼神，刘营总却是不好发作。
    只好瞎编了一个数字，道：“有万余人吧！”
    士兵疑惑道：“崇明河道附近并无大型水泽，埋伏万余人的水军只怕颇为困难，朝廷的大军想是藏的远吧！”
    刘营总一时语塞，他对这些所谓的地形军事什么的基本不通，在某些时候甚至还没有一些老兵懂得多。
    此时被士兵质疑，刘营总不知如何回应，便以官位强压道：“军机大事，你一介士卒，安敢多问！”
    士兵见状不敢多说了。
    事实上，哪里有什么朝廷军队，这些士兵只不过是刘营总用来换取荣华富贵的筹码罢了。
    自从受降了淮阴军后，军中的制度便发生了许多变化，最明显的便是士兵的军饷变成了由淮阴军的士官专人发放，不再经过各级将领之手，极大的避免了他们这些将领克扣军饷的情况。
    刘营总没了油水可捞，日子过得越发艰难，连每日都去的汇春阁都只能改成三日去一次了。
    而紧接着又传闻淮阴军要来什么功曹、教习，更换军功的计算标准等等，刘营总自知自己本领平平，只怕换了军功制度之后，自己现在的位置还要不增反降。
    他去找韩文龙诉苦，韩文龙却说，管什么改制不改制的，只要是能带兵攻城拔寨，还能短的了他的富贵不成？
    刘营总听后心中苦闷。
    这韩文龙站着说话不腰疼。
    韩文龙早就捞够了，又是勋贵出身，自幼懂得不少水战兵法，攻城拔寨，调兵遣将，自然不惧什么。
    可他不行啊！
    他是靠阿谀奉承，克扣兵响上位的，一旦军功改制，他如何立功？
    由于对未来的恐惧，几番周折之下，刘营总联系上了罗统领，对方许诺给他一大笔钱财，只要完成这一件事，自有船只送他离开，届时手中有钱，到哪里不能享受富贵？
    至于这些贱卒，能给自己换些银子，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江水中，一排排庞大的淮阴军战船开始出现。
    士兵赶来汇报。
    刘营总拔剑，命令手下出击。
    士兵们低着头，准备发动战船。
    这时，一名半老的士兵实在不愿意动手，他看了刘营总一眼，小心说道：
    “营总，其实俺觉得淮阴侯对咱们挺好的，要不，咱们别反了吧……”
    此言一出，瞬间得到了大量士卒的认可，大家全都一同放下了手下的事情，满是希冀的看着刘营总。
    对这些士卒来说，投降淮阴军的这段日子是他们过的最好的。
    他们第一次得到了足额的饷银，不用再出去给人干活赚钱，军营中的官吏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对他们无故打骂，如今这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要……
    刘营总看着周围士兵的眼神，心中一惊！
    他意识到必须要迅速镇住这些人，不能让他们思考起来，不然今天这事就要坏事了。
    想到这，刘营总眼神一凝，迅速拔剑，上前一剑刺入那名半老士兵的胸口。
    众士兵见状脸上纷纷出现震惊。刘营总拔出长剑，踹了一脚，将半老士兵踹进水中！
    半老士兵在水中挣扎着，刘营总武艺很烂，那一剑刺的很偏，没刺中要害。
    刘营总遂夺过一名士兵的弓箭，朝水中连射了几箭，大多射偏，只有一箭射中了半老士兵的肩膀。
    “老谭！”
    周围士兵神情激动的呼喊着，似要上前阻止。
    刘营总大吼一声道：
    “此乃韩帅命令，你们要造反吗？敢有阻拦着，韩帅还有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家人！”
    此言一出，立刻将这些士兵镇住。
    这些士兵没什么文化，根本看不明白如今的局势，再加上投降淮阴军的时间还短，韩文龙在他们心中仍有着很大的震慑力。
    刘营总这么一说，大部分人都不敢动了。
    有一小部分人心中有着一些不同的想法，可见大家都不敢动，他们也便不敢乱动，只能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中。
    刘营总又射了几箭，射中了老谭的腿，老谭没了力气，绝望的沉入水底。
    死亡的最后一刻，他心里想的是家里的儿子有没有收到他寄回去的军饷……
    “进军！”
    刘营总一声令下，战船开始出击。
    另一边，方永大军顺着江水浩荡而下。
    前军将领是魏兴。
    此时，只见远方的江面上，一艘艘战船从侧江冲出，向着这里杀来。
    魏兴见状不禁哂笑。
    好逆贼，埋伏也就埋伏了，竟然敢只带这么点人就来冲击淮阴军四万人的精锐水师。
    冲也就冲了，算他们胆大，可竟然在距离那么远的位置发动攻击，这不是给自己这边当活靶子吗？
    这样做，埋伏还有什么意义？
    真不知对方将领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对方还有其他埋伏，可以从自己后面杀出，将自己当中截断？
    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魏兴一路上已经仔细探查过了，不可能有大批水军埋伏啊？
    即便如此，为了稳妥起见，魏兴还是命人仔细观察后方，将这里情况报告给后面的将军大人，请将军大人做好防范准备。
    同时，魏兴命人装填炮弹，调整航速，开始射击！
    江水上，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一发发炮弹打出，敌军的战船陆续沉没。
    士兵在湍急的江水中被直接冲走，化作鱼食。
    没有血液染红江水的情节，因为这些士卒的生命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他们根本无法在世上留下半分痕迹。
    不一会儿，敌人就被击溃。
    半数以上的人被打死或者落入江水溺死。
    所谓的朝廷兵马一点影子都没有。
    刘营总早就不见了踪影。
    其余士兵纷纷投降。
    不久后，投降的士兵被带到方永面前。
    “为何反叛？”
    方永问道。
    士兵流泪回答道：
    “是韩帅下令，刘营总命我等出击……”
    (本章完)

 第137章 ，魏兴自荐

    第137章 ，魏兴自荐
    松江府外，周亭港。
    刘营总带着家人来到此处。
    按照约定，对方会把剩下的钱交给他，并派遣专船送他离开。
    不一会儿，人到了。
    对方果然守信。
    刘营总很顺利的拿到了钱，坐上了船。
    船只开出港口，航行了几个时辰，然后刘营总和其家人就被丢下了船。
    “你，你们不守信用！”
    刘营总在水中怒骂着。
    管家淡笑，拿过一只手弩。
    扣动机关，弩箭射出。
    两人有着共同之处，就是不善武艺。
    弩箭射了不少，却没命中要害，只是把刘营总射的满身是血，最终力竭，沉入水中。
    刘营总的家人们哭喊着。
    其余的人纷纷掏出手弩，和管家相比，他们射击的准头更好。
    刘营总的老母被射中脖颈，发出嗬嗬的声音，很快下沉。
    几名妻妾被射中手足，白嫩的肌肤扑腾着求救，最后迎来更多的箭矢。
    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俱被射杀，脑袋、后背扎满了箭矢，临死前还在呼唤父亲的名字。
    一家人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消失……
    另一边，方永的大军已经兵临松江。
    松江府本来就无人想要造反，自然也就谈不上抵抗。
    军民一同投降，日不落帝国的代表被释放，林麟、丁万柯、韩文龙、罗异尽皆被带走审问。
    林麟最是委屈，反复审问求证之下，确实没有问题。
    松江发生的情况他早就派人上报，连发了四名信使，只是都被截杀，这才导致方永那边短时间内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丁万柯滥用职权、为一己之私囚禁外邦使者，罪名可大可小。
    方永其实可以理解丁万柯的反应。
    其爱女洗澡时被夷人闯入，虽说隔着纱帘也就只能看到个轮廓，放到现代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丢失名节的大事！
    尤其是对象还是备受歧视的夷人，以后好人家肯定是嫁不出去了，只能下嫁给商人或者百姓……
    如此情况，丁万柯如何能够不怒？
    其能在醒酒后迅速恢复理智，克制住怒火，就已经算是能力非凡了。
    和丁万柯比起来，韩文龙完全就是被屎盆子扣在了脸上，摘都摘不下来。
    首先，他公然举兵造反，袭击方永的军队！
    即便韩文龙对此矢口否认，可那些受降的士兵都指证是他下的命令，其心腹刘营总负责执行，而现在刘营总全家失踪……
    其次，韩文龙带人无故殴打外国使臣，此事被多人目击，证据确凿，严重一些可以说成是蓄意破坏两国关系。
    最后，丁万柯在被审问时还声泪俱下的状告了韩文龙，言称韩家是当地大族，韩文龙更是常年与他不和，此次发生之事必然是韩文龙暗中谋划。
    韩文龙自是不承认这些。
    若这些事真是他干的也就罢了，关键那些事不是他干的啊！
    他冤啊！
    韩文龙唯一承认的就是殴打外国使臣，可那也不是他蓄意破坏两国关系，他只是想要借机恶心一下丁万柯。另外，作为实打实的大熙勋贵，他多少也有些看不起那些夷人。
    面对此事，韩文龙也是混。
    方永提审他时，他直接在大堂上当着方永的面脱了衣服，光着膀子站在斯威特面前，让对方打回来。
    斯威特气的不行，他此行代表着日不落帝国王室，自然不好动手，只能声称不和野蛮人计较！韩文龙得了话，立刻便顺坡下驴，夸赞斯威特伯爵有贵族风范，恢宏大度，愿意原谅他的无心之失。
    斯威特听不懂大熙话，需要有人翻译，等翻译将韩文龙的话翻译出来后，斯威特已经被韩文龙架了起来，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斯威特伯爵不禁有些后悔，大熙人太卑鄙了，早知道刚刚就打回去了……
    到了最后的罗异，他没有丝毫问题。
    罗异是三人中最低调的，全程没有参与此事，除了平时惫懒一点，经常去酒楼、戏院听戏之外，他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不仅如此，对于方永对军队进行的改制，罗异也是三人中接受程度最高的。
    一番审查下来，所有表面上的证据都指明韩文龙。
    除此以外，查不到任何线索。
    韩文龙无奈被关押起来，其大喊着冤枉。
    方永也不是傻子，通过目前的种种迹象，自然也知道韩文龙大概率是冤枉的。
    这人虽然混蛋，但没有造反的意思。
    只是苦于目前没有证据，他只能先将韩文龙关押起来。
    甚至说，如果未来也找不到别的证据的话，那方永就要选择装糊涂，为了大局将韩文龙祭旗……
    破案，方永不擅长。
    他有自知之明，遂将事情交给翟逊负责。
    翟逊接手案子后，立即派人将丁万柯的宅院包围。
    翟逊认为，那天的夷人可以躲过众人，前往丁万柯的后宅并在追拿中逃脱，其中必然有丁府的内部人员协助。
    所以他才派人将丁万柯的宅院包围，然而还没等他调查，丁万柯的一名小妾便服毒自尽。
    其贴身的一名丫鬟也一同自尽。
    查其家人，小妾是丁万柯从汇春阁买来的。
    再去汇春阁调查，老鸨声称小妾被买走后就与她没了联系，不过其与自家的一个叫夏荷的姑娘相好。
    遂带人去找夏荷。
    一开门，夏荷便七窍流血，死在了房中。
    线索中断。
    翟逊又去查那之前那巧合运送贝尔的船商。
    船商本人对此毫不知情，船只货仓的舱门是在码头装卸时打开的，当时粗略检查过，舱门看上去是关上的。
    而贝尔却说，当时他逃跑中这艘船正好就开到了他的前面，他爬上船，舱门没有关紧，一推就开了。
    翟逊派人检查，发现货仓的舱门是一种老式销锁舱门，其机关处被人垫上了一块细木条，这就导致舱门虽然看上去关上了，但一推就开。
    船上的船员护卫全都反复上刑审问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因此这一环节的问题只能出在码头上，而码头装货的人那么多，每天经过大量的船，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查。
    线索再断。
    此后，翟逊又找到几个突破口，可每次不是中断就是被人提前灭口。
    翟逊是聪明的，他已经隐约知道了对方是谁。
    翟逊是聪明的，他即便已经有了99%的把握，可是涉及到这种事情，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他就不会自己动手。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战场上指挥万军，没必要在一件案子上纠缠。
    翟逊遂找到方永，言称自己不善查案，希望可以将此事转交给他人。
    魏兴也找到方永，言称自己有破案办法，给他一部分兵马和办案特权，三日内此案不破，提头来见！
    方永准许。
    (本章完)

 第138章 ，伪造构陷

    第138章 ，伪造构陷
    魏兴得到授权后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丁、韩、罗，三家的府邸。
    一队队装备精良的淮阴军迅速将这里包围。
    魏兴不苟言笑，宣布道：
    “为配合查案，三日内，任何人不得离开，如有违令者，以同犯论处！”
    丁万柯、罗异被软禁在了府中，韩文龙因为早就被关押了起来，所以省了一番功夫。
    随后，魏兴去了丁府，向丁万柯索取贿赂。
    丁万柯不得不拿出了五千两白银的贿赂交给魏兴。
    紧接着，魏兴又去找了韩文龙。
    韩家拿出了一万两白银。
    最后，魏兴去找了罗异。
    罗异一身正气，面对魏兴的索贿不为所动。
    “罗某做事堂堂正正，是绝对不会行贿给你的！”
    魏兴只能铩羽而归。
    在魏兴走后，管家忧心忡忡的看向罗异。
    “老爷，您得罪了他，万一他在此案中诬陷你……”
    罗异淡淡的饮着茶。
    “你以为现在还是大熙朝廷吗？若是我行了贿，才是真的中了陷阱！”
    离开罗府的魏兴面色阴寒。
    “狡猾小人！”
    手下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魏兴道：“这还用说？直接伪造证据构陷他！”
    手下闻言，心中有些忐忑。
    “现在毕竟还没有实证，不能确定真的是他，若是让将军大人知道了……”
    魏兴道：
    “此事中，丁万柯渎职，韩文龙谋反，最终的受益者只有他罗异一人，真凶必然是他！三日内若是诈不出来，我亲自提头去见将军！”
    手下遂道：“是。”
    魏兴又道：“另外将汇春阁查封，我不信那老鸨什么都不知道，把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上重刑审问！”
    手下一惊，赶忙向魏兴附耳道：
    “大人，不可啊，小的听说汇春阁里有薛氏商会的干股，小林将军也常去光顾，连翟大人都不敢轻动，您可千万不能得罪啊！”
    魏兴停了，一脚踹开手下。
    “放屁，什么狗屁薛氏，不过一商贾贱籍，吾乃将军麾下大将，安有忌惮之理，通通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
    很快，军队行动起来。
    汇春阁直接被破门而入。
    里面的老鸨没有丝毫体面，被士兵采着头发拖了出来。其余人员，无论是姑娘还是龟奴，尽数被押进大牢，大刑伺候。
    老鸨本人被魏兴亲自上刑，折磨审问。
    老鸨嘴硬极了。
    受尽酷刑也一字不说。
    她坚信自己有那么多达官贵人做后盾，对方不敢真的杀了自己。而一旦自己说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魏兴冷笑。
    老鸨越是不说，就越是证明她知道些什么。
    这时，手下前来汇报。
    “大人，有一名叫华月的女子，承受不住酷刑，被打死了！”
    老鸨面色大惊。
    华月，正是汇春阁的头牌。
    而且还是小林相公的禁脔，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打死，他们难道什么也不在乎吗？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在吓唬自己！
    魏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一介妓子，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埋了。对了，埋之前顺便拖过来给她看看。”
    不一会儿，手下拖着华月的尸体赶来，满身暗红粘稠的血液，苍白且毫无生机的脸面……
    老鸨惊颤。“是真的！”
    魏兴道：“来人，上水刑！”
    水刑，将煮沸的开水悬挂在犯人的头顶，然后开一个小口让沸水慢慢流出。
    这种刑罚最折磨人的就是让人处于清醒状态，一点一点的感知着头顶的剧透和死亡的靠近。
    “老身说了，老身说了……”
    老鸨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
    事实上，她知道的也并不多。
    在很久之前，有人曾来找过她，给了她很大一笔银子，让她帮忙威胁夏荷。
    仅此一事，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做这行很多时候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用什么方法控制了夏荷，继而又控制了丁万柯的小妾。
    然后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魏兴懒得去探究夏荷真正的死因，他直接问道：
    “那人具体是谁，你知道吗？”
    老鸨摇头，道：“对方遮挡着脸面，老身不知。”
    魏兴想了想，又道：“猜呢？”
    这次老鸨想了许久，才不太确定的道：
    “兴许是罗大人府上的管家，只是老身也没有证据，只是凭借以往经验猜测，觉得像他，但并不太确定……”
    魏兴直接道：“那就是他，签字画押！”
    当天夜里，魏兴拿着画押闯入罗府，强行带走了罗府管家。
    罗异脸色阴沉。
    好在除了管家之外，已经无人知道事情是他做的。
    对于管家，罗异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
    他相信，管家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毕竟那可是自己的……
    事实也正如罗异所料，管家的嘴比老鸨硬的多。
    魏兴对其使用“加官贴”，管家硬生生撑住了九张官贴。
    魏兴害怕把人贴死，只能作罢。
    第二日，魏兴带人再访罗家。
    在罗异面前，魏兴拿出三份证据来诈罗异。
    一份是漕工的供词。
    一份是汇春阁老鸨的认罪供词。
    一份是管家的认罪证词。
    三条证词都表明罗异是幕后黑手，操纵了整场事件。
    罗异看着这两份证据，直接气笑了。
    “可笑，此皆构陷之词也，魏大人索贿不成，便来构陷罗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尤其是这漕工的证词，昨日魏大人连码头……”
    罗异的声音瞬间顿住，意识到失言的他连忙停止话头。
    魏兴大笑。
    “罗大人可是想说魏某昨日连码头都没去便凭空拿出了这份证词？”
    “魏某昨日便命人将罗府上下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出，违者以同犯论处，罗大人待在家中便知外界发生之事，真是料事如神啊！”
    罗异面色难看，强行否认道：“罗某何时说过此事，魏大人可不要无中生有？”
    魏兴可不管这些，直接大手一挥，令人捉拿罗异！
    罗异神情激动，吼道：
    “我看谁敢，汝没有实证，便私自抓捕本官，你这是索贿不成，蓄意报复，我要见将军！”
    魏兴道：“三份证词，证据确凿，如何不算实证？”
    遂下令左右将罗异捉拿。
    (本章完)

 第139章 ，最后赢家

    第139章 ，最后赢家
    被送入大牢后，罗异拒不认罪。
    魏兴让罗异签署认罪书，罗异不为所动。
    魏兴威胁道：
    “如今证据确凿，若是尽早承认，将军大人或许还能宽恕汝之家眷！”
    罗异冷笑，言道：
    “罗某未曾犯罪，何谈认罪？我相信将军，将军大人不会认同你的构陷之词的！”
    魏兴无奈又去拷问管家。
    然而管家受尽大刑，拒不招供。
    他只不过是一个管家，嘴怎么会这么硬？
    魏兴感觉里面肯定存在问题，遂派人去调查。
    然而这种事情在短时间内很难查到什么。
    想了想，这种消息寻常人或许不知道，但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魏兴去提审韩文龙。
    韩家作为松江大族，这种隐秘事情肯定会知道一些。
    果不其然。
    韩文龙强忍着笑意道：
    “罗异和管家的关系？”
    “哈哈哈，此事一般人不知道，不过你问我算是问对了！传闻啊，只是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听说当年罗家的主妇和管家苟合……”
    第三日清晨。
    管家在牢房中醒来。
    受尽折磨的他身体虚弱到了极致。
    这时，一名看守看似随意的走来，随手往牢中丢进一个细小的纸包。
    管家见状，看四下无人，便赶忙捡起纸包。
    那是一个油纸包，包裹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上面写着寥寥数字：
    “儿栽赃使臣、构陷同僚，更暗遣人手袭击将军之师，所犯诸罪，擢发难数，实乃罪不容诛。今唯有请您赴死，方可保此事永绝于天日。此乃无毒之药，服之无痛。恳请您吞此纸丸，服下此药。儿罗异叩求。”
    管家看着此文，眼泪不禁落下。
    由于管家先被抓入牢房，其不知道罗异也被抓了进来，还以为此书是罗异所写。
    毕竟那件秘辛没几个人知道。
    为了保住儿子，管家毫不犹豫的将药丸和纸团一同吞下，咽入腹中。
    不过片刻，管家气绝身亡。
    魏兴从暗中走出，身边押着已经哭成了泪人的罗异。
    刚刚的管家之死罗异全程目睹了下来。
    魏兴冷淡的道：
    “是你自己招供，还是我剖开你父之腹，取出罪证？”
    罗异闻言无力的跪倒在地。
    “我招。”
    很快，罗异将他所做的事情一一招认。
    他并没有想要造反。
    事情的起因是丁万柯升官后，韩文龙和丁万柯围绕着手中的权利斗的越发激烈。
    两虎相争，猕猴遭殃，罗异既没有丁万柯的功劳职位，也没有韩文龙的家世底蕴，因此在军中的境遇一天不如一天。
    在这种情况下，罗异便准备谋划着让丁万柯和韩文龙两败俱伤，然后自己从中得利。
    斯威特伯爵一行人碰巧赶上了罗异的计划，罗异顺势将计就计，之后也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那个去偷窥丁万柯女儿的外国人其实是罗异的手下假扮的，其逃到宴会中后便卸去了伪装，当时丁万柯只顾着抓捕外国人，自然也就让真凶逃脱。
    事后，此人被罗异灭口。
    当时，丁万柯中计之后，罗异本来是准备在狱中派人直接杀死斯威特伯爵的，那样的话丁万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然而没想到丁万柯迅速反应了过来，派人将斯威特伯爵保护了起来，这就导致了罗异的计划落空。
    随后，罗异又简述了杀死刘都统一家的事情和收买漕运官员的事情。
    魏兴命人将这些事情全数记下，然后让罗异签字画押。
    罗异心如死灰的在上面按上了手印。
    他最后对着魏兴说道：“你行事如此卑鄙，不择手段，不会有好下场的。”
    魏兴丝毫不为所动。
    他既没有使用卑鄙手段的负罪感，也没有使案件真相大白的荣誉感。
    奉命查案，仅此而已。
    第四日，在方永和斯威特伯爵的共同见证下，罗异被公开审判处死，罗家被查抄。
    各级涉事人员均得到严惩。
    韩文龙因未能看管好自己的手下，使其带人袭击了淮阴军而被除去官职，留待方永身边听用。
    丁万柯渎职，虽然没有韩文龙严重，但也官降一级。
    林麟虽说与汇春阁的魁来往频繁，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算不了什么大错，便不做追究。
    斯威特伯爵被这场复杂的案件绕的晕乎乎的，他一直认为的坏人万科丁反而是在保护他的好人，而真正的坏人既不是万科丁也不是文龙韩，而是那个异罗！
    斯威特伯爵直呼回国后要将这件奇特的经历发表到日不落帝国的报纸上，日不落帝国的公民一定会被这件神奇的案件所惊叹的。
    事后丁万柯再次在府中宴请斯威特伯爵进行赔罪，同时还请了方永。
    对于自身受到的处罚，丁万柯没有丝毫不满。
    官降一级罢了，又不是升不回去，在如今这种官员紧缺的情况下，他自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官复原职。
    宴散酒尽，丁万柯将方永扶到客间暂且休息。
    不一会儿，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羞答答的走了进来。
    “将军大人，奴婢给您洗脚！”
    少女埋头蹲下，纤纤玉指生疏的为方永进行清洗。
    从上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少女圆圆润润的曲线。
    “叫什么名字？”
    方永问道。
    女孩低着头轻声道
    “沐缨。”
    “姓呢？”
    方永又问。
    这次女孩更羞涩了，声若蚊呐道：
    “姓丁。”
    方永没有意外。
    “你爹让你来的？”
    丁沐缨再次点了点头，纤弱的肩膀颤动着，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哭腔说道：
    “爹爹说了，我的清白被人看去了，以后再也嫁不出去，若不想配给那些三残四废的，便只能求将军大人大发慈悲，好心收留沐缨，哪怕做个粗使丫鬟，一辈子给将军大人洗脚叠被，沐缨也绝无怨言。”
    方永摇摇头，这个丁万柯，真是……
    “抬起头来我看看。”
    丁沐缨抬起头，露出一双哭的红红的眼睛，俏脸上落着泪痕，可怜巴巴的看着方永。
    “将军大人，求求您，收留我吧！”
    方永伸手挑起丁沐缨有些微尖的下巴。
    “可是我看你也不会洗脚啊，做粗使丫鬟能做好吗？”
    丁沐缨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会学的，将军大人，我以后肯定可以给您洗好的！”
    方永突然伸手将其抱了起来。
    “洗脚就算了，试试暖床怎么样吧。”
    ……
    松江事毕，斯威特伯爵跟随着方永庞大的水师部队返回淮州。
    一路上，方永辽阔的疆域和强大的水师部队深深震撼了斯威特伯爵。
    如此庞大且精锐的部队……
    (本章完)

 第140章 ，我的帝国

    第140章 ，我的帝国
    斯威特伯爵顺利到达了淮州。
    方永带斯威特伯爵参观了自己的土地。
    斯威特伯爵震惊的在日记中写道：
    “这是一片丝毫不加掩饰的沃土，沿途所见，地里的麦子长得几乎和人一般高，犹如一棵棵树苗一样，如果不是被人提醒，绝对难以置信这是麦子。”
    “完全不必担忧这里政权的偿还能力，他们即使是出售完全没加工过的粮食也足以还清所有贷款。”
    之后方永又带他参观了军队。
    斯威特伯爵十分震撼于这庞大的军队数量。
    从数量上而言，这已经超过了日不落帝国本土的军队数量，而且令行禁止，训练有素，显然不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唯一让斯威特伯爵感到疑惑的是，他看到一些士兵在训练时会使用燧发枪进行练习，这表明方永已经掌握了制造燧发枪的技术，但在军队中却并没有大量装备燧发枪。
    “难道您觉得刀剑弓弩比燧发枪更加可靠吗？”
    斯威特伯爵问道。
    方永摇摇头。
    “不，请随我来。”
    方永带斯威特伯爵前往了城内的炼铁厂。
    斯威特伯爵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太落后了。
    这种原始的高炉斯威特伯爵只在爷爷的日记中看到过。
    其动力是由水力和畜力共同驱动的，这种动力太不稳定，既极大的限制了钢铁产量，又难以保证炼出来的钢铁质量。
    军队武器的制造厂位于炼铁厂的附近，方永带领斯威特伯爵顺路前往观看。
    在这里，斯威特伯爵看到了一名名工匠用纯粹的人力来制造武器。
    怪不得无法大量装备燧发枪，原来连车床都没有。
    这种人力加工的制造手段不仅难以保证枪械的质量，更重要的是极大的增加了枪械制造的成本。
    少量制造用于日常训练还好，一旦大规模制造，所需的时间和金钱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事实上，斯威特伯爵所看到的场景已经是方永努力优化过后的情景了。
    最开始的时候，那些工匠们都是各干各的，后来在方永政策的驱使下，这些工匠们收了很多学徒。
    如今这些学徒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已经可以批量制造一些简单的工件，这使目前的武器制造效率大增。
    基本参观结束后便是开始商讨合作事项。
    方永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借贷日不落帝国国家银行的大量资金，然后再用这笔资金购置大量的基础工业设备，聘请科学工作人员，武器学家，造船家，以此来完成对淮州地区工业基础的跨度升级。
    至于之前答应的，允许日不落帝国商人投资建厂、出售商品的条件。
    方永表示，建厂可以。但是如今政局动荡不安，大熙帝国时刻有可能挥师百万南下，对他的领土发动大规模的攻击。为了稳固政局，目前需要先将力量倾注于重工业的发展上，投资建厂一事需要等政局稳固后才能进行。斯威特伯爵皱眉，他表示此事可以上报内阁，调遣一批日不落帝国的精锐陆军和海军舰队，专门负责保护方永的政权。
    此提议被方永瞬间拒绝。
    方永严肃的告诉斯威特伯爵，在中夏的大陆上，如果有外国人干涉本土战争，那遵循古老的箴言，中夏地区的国家将全部联合起来，对侵略者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届时，全大陆集合的军队数量将超过三百万人，即便是他本人也必须按照箴言参与其中。
    斯威特伯爵听后吓得冷汗直流，三百万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在整片欧洲的历史上，超过一万人的战斗都已经可以永载史册了，三百万人，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概念。
    派遣军队干涉的想法被直接打消，斯威特伯爵只能顺着方永给出的路线进行。
    先帮助方永完成重工业的建设升级，然后再进行投资建厂、倾销商品的行动。
    方永给出的时间期限是八年。
    斯威特伯爵经过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为五年。
    五年后，无论方永是否可以稳定政局，都必须允许日不落帝国的商人来此投资建厂，倾销商品，并且以现在税收标准的一半收取赋税。
    方永答应了下来。
    五年，足够了……
    至于之后的其他谈判细节就不需要方永亲自参与了，直接交给了薛大瘸子负责谈判。
    最终，经过反复磋商，日不落帝国同意借贷方永6000万英镑，分五年进行支付，每年支付1200万英镑，年利率为2.8%，但是要直接从6000万英镑起算。(约等于1-2亿两白银)
    此外，还规定了这笔钱不能用于其他方向使用，必须要用于购买日不落帝国的工业设备，聘请人员等等，简单来说就是左手倒右手，两头吃。
    方永这边虽然具有监督权，但这种左手倒右手的事怎么可能监督完全，无论如何还是对方占了大便宜。
    最后，如果方永以后无法偿还这笔贷款的话，那么将用整个苏州的税收进行抵押。
    洋人就是阴险啊！
    还好，方永更加阴险。
    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偿还这笔贷款。
    并非是他想要抵赖。
    作为一名正面人物，方永有着自己的骄傲，他现在背负着中夏这片古老帝国的荣耀，还不至于进行赖账这种低劣手段。
    方永的想法是，他借的是日不落帝国的钱，而如果日不落帝国是自己的话，那是不是就不用还钱了？
    方永向斯威特伯爵提出，这些条件他都可以接受，但是需要一名适龄的日不落帝国王室血脉的公主前来联姻，以此来证明双方的友谊。
    同时，方永还希望日不落帝国派遣一名主教级别的教会高层前来传教，他在梦中经常梦到主给他的启示，但是不明白具体的含义，因此需要有人来为他解答这一疑惑。
    斯威特伯爵听完后面色很是古怪。
    求娶日不落帝国公主这一条件稍微有些奇怪，但通过联姻来保证双方的稳定合作好歹还算说得过去。
    可方永的第二个条件斯威特伯爵就完全看不懂了。
    向来都是自己这边主动提出要传教，还从来没看见过对方反要求自己这边派人传教的。
    (本章完)

 第141章 ，宝钗之计

    第141章 ，宝钗之计
    在经过了详细的考察之后，斯威特伯爵踏上了回去的船只，预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带着好消息回来，包括联姻的事宜。
    虽然两地差异巨大，但在政治和利益的双重考量下，联姻还是可以进行的。
    而且方永的要求并不困难，只要是王室血脉的适龄公主就行了。
    斯威特伯爵考量着，随便找一个不怎么受重视的公主联姻，国王大概率不会反对的。
    至于主教传教，那就更简单了……
    淮州，谷雨时节。
    草原上差遣使者前来，商谈联合之事。
    来者是一名草原老者，名叫哈德鲁，是卡赫可汗的亲叔爷，不过二者姓氏不同，也没有实际上的血缘关系。
    嗯，草原在某些方面可能是有些乱。
    哈德鲁似乎是还不习惯于南方的节气，在已经发热的天气中，他的身上仍披着一块有些膻味的羊皮。
    哈德鲁此行带来了大量牛羊金银作为礼物，还额外带来了两件宝物。
    一件是草原上陨落的天外钨钢，火炼不坏，坚不可摧；另一件是卡赫可汗远征阿金斯科劫掠回来的沙俄美女，听闻方永喜好美女，故特来奉上。
    方永笑眯眯的将两件礼物收下，看得出来，卡赫可汗是在向自己炫耀武力，不过对方也确实厉害，可以将马蹄踏到阿金斯科的土地上，这着实是一项了不起的壮举。
    不过，方永还是要强调解释一下。
    他没有喜好美女，他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国家大义而做出的牺牲，他是痛苦的，他心里的苦又有谁能够体会？
    回归正题。
    哈德鲁此次前来，为的是商讨双方合作之事。
    之前李昊给吴元的那封信件，方永做出了回信。
    信中表示，可以商讨“合作”，因此也就有了此次哈德鲁作为使臣的到来。
    哈德鲁和方永商讨双方合作的计划。
    整体的计划并不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在今年冬日，方永出兵北上，进攻山东，进而攻打直隶。
    朝廷必定发兵救援。
    这时卡赫可汗就可以趁机出兵收复辽东故土。
    按照约定，辽东故土收复之后，卡赫可汗就答应和方永歃血为盟，尊方永为兄长，帮助方永夺取天下。
    其中的各种细节自有双方手下的臣子负责商议，方永需要决定的就只有是否和卡赫可汗联合。
    当然是不联合了！
    方永有天命(系统)在身，想要夺取天下何需与外族联合？
    辽东之地乃是大熙太祖皇帝亲手从草原人手里抢夺来的领土，方永承袭大熙的天命，辽东的领土也就是他的领土，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领土拱手让给别人？
    当然，虽然心里已经决定不联合，但表面上方永并未拒绝联合之事。
    方永决定先假意联合，薅一把草原的羊毛，之后再出卖草原，把草原的计划透露给大熙，到时候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
    他到时候只需按部就班的出兵吞并江浙之地就好，江浙之地在淮州南方，大熙本就无力救援，他此举也不算是趁人之危。
    方永遂告诉哈德鲁，自己同意联合。
    但是自己缺少马匹，北上作战太过吃力，因此请求草原运送三万匹战马给他，战马一到，他就北上攻打大熙。
    哈德鲁表示战马可以，但是三万匹太多了，双方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为一万两千匹战马。
    这个结果双方都很满意。
    对方永来说，他白得了一万两千匹战马。
    对草原来说，有方永出兵吸引大熙的主力，他们南下收复辽东沃土就将会十分顺利。
    至于收复完辽东之后的承诺，他们草原人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德……
    如此，双方各怀鬼胎，暂时结下了这一份盟约。
    之后，双方又商讨了一些细节。
    几天后，哈德鲁准备离去。
    细雨纷纷，打湿了哈德鲁身上的羊毛。
    “水位好像涨了一些？”
    哈德鲁随便看了看，没怎么在意。
    南方多水，雨天水位上涨一些也是正常。
    手下赶来，将这些天探听到的消息附耳相告。
    哈德鲁眼神转了转，返回草原。方永府里的两只鸭子长得肥大了，整天游在湖里，吃观赏的鱼。
    湖里原有一只黄色的鲤鱼，十分好看，最近不知怎么的看不见了，想是被那鸭子吃了？
    “再养一段时间就把这两只鸭子宰了吃！”
    方永说着。
    宝琴却舍不得。
    “这是亲手养大的，怎么舍得吃啊！”
    方永笑道：“那吃你？”
    宝琴脸上一红，想到那些害羞的事情，直接迎着雨逃走了。
    “不要呀，你去找宝姐姐吧！”
    方永笑了笑，宝琴啊，还是年龄太小了。
    遂去找宝钗。
    宝钗是贤淑的，虽然比其他人多一些心机，可有时候，这样也未必不好。
    单纯可爱的方永喜欢，有些心机的他也喜欢啊！
    来到宝钗房里。
    “夫君！”
    宝钗温声唤着，细嫩的手指为方永宽衣。
    今天的宝钗穿了一件淡黄色镶金纹蝴蝶袄裙，更显肌肤白嫩，姿态华贵。
    方永伸手，轻轻捉住了宝钗袄上的蝴蝶，动作轻揉，怕伤了那蝴蝶的金丝。
    “夫君，别啊！”
    宝钗轻声呢喃着，眼中满是情意。
    方永轻声道：“让夫君好生看看。”
    一阵操劳，宝钗白里通红的肌肤上透着细汗，端庄温婉的表情有些崩坏的感觉，嘴唇轻咬，娇喘微微，房间充斥着一股冷香的味道。
    方永爱不释手的抱着宝钗雪白丰润的身体入睡。
    “夫君，明天是初一了吧！”
    方永想了想，点点头。
    “是啊，怎么了？”
    “我想着……”
    宝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身体因此变得有些紧张，于是她用手轻轻抓住了方永坚实的手臂，这让她放松了许多。
    不过宝钗或许不知道，她现在心跳的很快。
    方永的手时刻在监测着宝钗的心跳，数据非常准确。
    宝钗开口说道：
    “夫君，我想着，家里的姐妹越来越多了，如此下去，必然有个照顾不及，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林姐姐是夫君的患难之妻，夫君可千万不能冷落。”
    方永听后有些疑惑。
    “我有冷落黛玉吗？”
    宝钗连忙摇头，道：
    “现在自是没有，只是怕以后万一……”
    “所以妾身想着，夫君何不定个条例，定好每月去林姐姐房中几日，如此也好……”
    方永听了，觉得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次日，方永去找黛玉商议。
    却未想到黛玉听后撅起了嘴，穿着孺袜的小脚轻轻踢在了方永的胸口上。
    “哼，这是谁教你的？”
    方永没说是宝钗，只是轻轻抓着黛玉的小脚，揉着道：
    “此事有何不妥，还请妹妹说与我罢。”
    (本章完)

 第142章 ，以战求和

    第142章 ，以战求和
    黛玉看着方永，道：
    “既如此，哥哥近前来，我说与你听！”
    方永身体前倾。
    黛玉伸手轻轻拉住方永的衣袂。
    方永见状顺势搂住黛玉细腰，侧躺在黛玉身边。
    “妹妹且说吧。”
    方永说道，呼吸间的气息吹动黛玉鬓间的青丝。
    黛玉安静的贴在方永怀里，小手轻点着方永的胸膛，言道：“哥哥这是中了别人的计了呢！”
    方永问道：“此话怎讲？”
    黛玉道：“昔日朝廷尚不能束缚哥哥，如今哥哥却反要自缚其身，岂不是中计了吗？”
    方永若有所思。
    黛玉又道：
    “哥哥为图大业，府中姐妹众多，若立条例，必因条例而争，为条例而斗，又岂是好事？”
    方永想了想，黛玉所言的的因条例而争、为条例而斗，虽未明言是争谁斗谁，但细想想，肯定会对黛玉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宝钗是提前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假借为黛玉好的名义来推动此事？还是说他想多了呢？
    方永思考间，黛玉又轻抱住他，贴身说道：
    “倘若哥哥心里有我，自不会冷落；若哥哥心里厌我，立了条例，亦难改变。”
    “若真立了条例，哥哥下次若来，是为条例而来，还是为我而来？哥哥若不来，是不愿来，还是因条例而不能来？如此约束，岂不反使哥哥与我生嫌？”
    说到此处，黛玉漂亮的眼眸中不由得泛上了一层水雾。
    这丫头准是又想多了！
    方永不想让黛玉落泪，于是直接贴近黛玉的脸蛋道：
    “妹妹之言多虑了，我对妹妹爱不释手，岂会生嫌？”
    方永说着，也不等黛玉多说，吻住黛玉，拉上帘帐，开始奖励。
    泪水流出来了……
    长沙，龚府。
    自龚照回乡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由于龚照是被三千淮阴贼大张旗鼓的送回了家乡，因此家乡的世家大族天然就将龚照打入了淮阴贼的派系。
    一应社交、文会都不再邀请龚照参加，就连龚照的亲弟弟，时任长沙府同知的龚奇都与龚照断绝关系，躲避龚照犹如蛇蝎。
    这段时间，龚照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
    对于普通人来说龚照的生活还是非常优渥的。
    期间自然也有人想要举报龚照，但都被龚奇压了下来。
    虽然在外面龚奇与龚照断绝了关系，但事实上二者依然是亲兄弟，血浓于水，所谓的断绝关系也只是为了两头下注罢了。
    龚家在长沙颇有些势力，因此完全不必担心那些小人物的举报。
    至于势力更大的人家，他们就更不会举报龚家了。
    做这种事不仅不会得到多少好处，反而会得罪如今势力庞大的淮阴贼，他们又怎么会去做。
    更何况，城外现在就有一股淮阴贼，数量已经相当庞大。
    城外八十里，莲岭。
    这是一片呈u字形的山岭，遍布山川水脉，周边是乡镇山村。
    得益于隆庆帝的新政，百姓大量逃入山中，这给予了何艾发展的基础。
    他依托莲岭向外发展屯田，收缴大户，排练民兵，很快收拢百姓四五万人，声势日渐壮大。
    长沙府中的官员很快发现了莲岭附近的情况，然后上报给了湖南巡抚。(湖南巡抚衙门设置在长沙。)
    湖南巡抚遂组织长沙众官员一同商议，应该如何应对城外的淮阴贼。很快，众官员商议完毕。
    经过一致商议，众官员得出共同结论。
    他们决定，敲诈淮阴贼！
    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是比钱财更保险的依靠了！
    湖南巡抚对此深感赞同。
    剿灭这一小股淮阴贼，且不说费时费力，主要是还不一定成功，就算成功了，朝廷现在日薄西山，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为此和淮阴贼结下死仇实在不值，还不如借此捞一点好处来的实在。
    湖南巡抚遂派遣使者进入莲岭，要求何艾支付白银三十万两，否则就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大军剿灭淮阴贼。
    何艾一时间真是不知该如何言说。
    到底谁才是匪啊？
    无奈，何艾只能将此事写成信件传递给方永，信中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何艾在信中如是说道：
    “大熙官吏，素习惯于欺软畏硬，对上司阿谀奉承，对百姓敲骨吮髓。若如今许之而予财帛，则来日必复索愈多。唯有先以战立威，继之以财，方得无虞。”
    方永看过信件，觉得何艾言之有理。
    又与吴元商讨，吴元亦认同。
    方永遂同意何艾开战之事。
    何艾得到方永的同意后立刻行动起来。
    他表面上答应湖南巡抚的要求，告诉对方需要时间筹集银两，以此来降低对方的警惕。
    湖南巡抚得知消息后果然放松了警惕，心里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该怎么分这笔钱。
    然而事实上，何艾已经开始排兵点将，准备开战。
    初七，正值立夏之日，天气已经开始回暖。
    此行只是突袭，何艾没有带太多人，只带了2500人，都是曾经带过来的淮阴军的精锐，剩余500名淮阴军和数千民兵负责留守莲岭。
    何艾带着部分手下伪装成运粮的商船，因为根据城中传来的消息，今晚会有程家运粮的商船进城。
    夜间，城中的防守已经松懈。
    因为根本没人会想到淮阴贼会来攻城。
    守城的官吏早就回家睡觉，只有几个士兵苦哈哈的留在城上看守。
    何艾带人开船进城。
    守城官兵远远看到船上的旗帜，是程家的旗帜，遂丝毫不敢阻拦。
    上面早就交代过，今晚会有程家运粮的商船进城，程家势力庞大，行事霸道，他们这些小兵怎敢检查。
    何艾就这样顺利的带着士兵进了城。
    进城后的何艾迅速带人暴起，把控住城门，让后面的大部队跟着进入。
    随后，迅速展开战斗。
    何艾目标明确，在内部人士的帮助下，早就拿到了城中的地形图。
    其下令分兵三队，一队一千五百人去占领城中武库，同时拦住长沙城内的守军。
    另一队五百人，去城中粮库放火，放完火后支援前者，阻拦长沙城内的守军。
    根据内部消息，长沙城内的守军数量在编三千五百人，但实际上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两千名淮阴军绝对足以将其拦住。
    至于最后的500人由何艾亲自带领，负责控制城内主要的世家官吏。
    可以说，何艾的计划非常严密，不过计划永远抵不过现实。
    首先是第一队人，他们按照计划非常顺利的占领了长沙城中的武库，而武库的位置距离长沙府守军的驻地位置是非常近的。
    何艾本以为，战斗开始之后，长沙府的守军会第一时间出动，和攻打武库的第一队淮阴军发生交战。
    毕竟按照正常情况，士兵的武器装备除了少部分随身携带外，其余大部分的装备都是存放在武库里的，守军不可能不拿装备吧？
    然而现实情况是，长沙府内的守军根本没有出现。
    (本章完)

 第143章 ，棋逢对手

    第143章 ，棋逢对手
    守军呢？
    难不成去别处了？
    负责攻打武库的一千淮阴军的统领者名叫单洪，他立刻派人去查探守军的动向，如果长沙城内的守军去了别处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果不其然，经过查探，长沙城中的守军竟然绕过了武库，不拿装备，只带着一些随身的刀剑枪棒就轻身前往了内城。
    “莫非他们提前知道了计划！”
    单洪大惊，连忙命令300人留在武库留守，其余人跟随他赶往追击。
    另一边，前往粮库放火的士兵也出现了意外。
    他们到达粮库后，泼上火油，准备引火。
    期间，一些士兵看着这一袋袋上好的粮食心中多有些不忍，忍不住的用刀捅开了一个小口，想着自己装两把回去，然后里面就漏出了大量的沙子。
    负责烧粮的淮阴军领队大惊失色。
    连忙又查看了几袋粮食，无一例外，都是沙子。
    敌人竟然提前把粮食转移了！
    不好，赶快回去支援！
    五百人迅速赶往武库。
    等到了武库，又从留守人员口中得知了单洪追击的事情，不由得再次震惊。
    是有人泄露了军机，还是敌人料事如神？
    来不及思考太多，现在的关键是立刻带领部队支援单洪。
    此时，长沙城内的最高武官，长沙协都司正督促着士兵快速前进。
    “快快快，巡抚大人有令，速速前往贡院街的巡抚大人府邸，保护巡抚大人家眷！”
    士兵们睡眼惺忪的赶着路，听到都司的命令后，有气无力的答应着，有的此时还穿着内衣。
    由于城内突然出现战火，湖南巡抚担心自己家眷的安全，遂命管家紧急来到军营命他们快速出兵过来保护自己。
    那管家不通军事，只是一个劲的催促，都司不敢得罪对方，便也一个劲的督促士兵，
    这就导致这些士兵们无比匆忙的赶了出来。
    有的拿着把刀，赶路到半途中才发现是刀鞘。
    有的背着把弓，走了半天才发现没带箭矢。
    有几个夜盲的，走着走着就发现来到了一片不认识的部队中。
    “嗯喃是哪过？”
    这几人问道。
    单洪狞笑一声，“是淮阴军！”
    战斗爆发了。
    没有怜悯一说。
    怜悯是对己方的残忍。
    即便单洪知道，这些守军士兵也都是穷苦人，可是该动刀的时候他却绝不留情。
    过程不必过多着墨，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淮阴军的整体素质本就远超这些长沙守军，再加上如今这些长沙守军极低的状态，淮阴军一个冲杀过去，长沙守军就直接开始溃散了。
    一名淮阴军士兵挥舞着锋利的战刀砍过去，直接将对方的战刀砍成了两半！
    挥刀的淮阴军很是震惊！
    “我的力量这么强了吗？”
    “仔细一看，哦，原来是刀鞘……”
    有两名长沙守军弓兵，一人没带箭矢，一人没带弓。
    一人说：“把你的弓借给我。”
    一人说：“把你的箭借给我。”
    争执之间，淮阴军的士兵射出两箭，将二人一同射死。很快，后面烧粮的援军也赶了过来，双方联合进攻，长沙府的守军被迅速击溃。
    另一边，何艾带着五百精锐迅速抓捕着城内的各个世家大族，因为有着内部的情报，他对这些世家大族的信息了如指掌，因此一抓一个准。
    不一会儿，长沙城内的三个最大的家族全都被他抓了起来，另外还有七个中型家族也被陆续抓捕，包括龚家也在其中。
    何艾的军队合归一处，把守住城内各处，此时的长沙城中全无反抗之力。
    湖南巡抚钱益恐惧的看着何艾，直到现在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长沙就这么破了？
    另一边的徽州巡抚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生怕何艾认出他来。
    何艾其实是认识他的，因为看过画像，不过现在徽州巡抚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何艾也就并不关心。
    长沙城确实被攻破了，很容易就攻破了，不过何艾却守不住。因为淮阴军的大部队还远在徽州，距离太远，何艾一支孤军在外，根本无法坚守住长沙城。
    他此次攻城只是给城内官兵一场警告，现在该撤退了。
    何艾从各家分别勒索出三万两白银现银，凑齐三十万两，又将各家嫡子掳走，充做人质，扬言要每家出十万两白银才能赎人。
    龚奇怒不可遏，大骂何艾贼子，他龚家与淮阴贼势不两立。
    何艾一怒之下，命人暴打了龚奇一顿，又将龚家宅邸放火燃烧，尽管何艾等人离开后人们及时抢救，却也烧毁了好几间大院。
    何艾带着金银人质，装上了船，然后从容离开。
    事后各家愁眉苦脸。
    何艾带走了他们的嫡子，那对各家的重要程度不可谓不重。
    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下，由于害怕淮阴贼撕票，他们不仅不敢轻易上报，还得帮忙遮掩。
    各家坐在一起商议许久，可是就连湖南巡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以往只是听说，现在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淮阴贼太凶残了，说破城就破城啊！
    就算他们上报了朝廷，朝廷援军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赶到，届时淮阴贼要是知道了此事，各家嫡子不仅凶多吉少，而且淮阴贼要是再打进城来，他们可就……
    “难不成我们真得交赎金吗？”
    一名家族的族长愤恨的说着。
    其余人闻言尽皆沉默，无力的低下头来。
    或许，真的只能交赎金了。
    然而有的时候，却是柳暗明又一村。
    没过几天，钱益的嫡孙钱千舒竟然回来了！
    钱千舒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各家的嫡子，以及何艾抢掠过去的三十万两白银一同回来了。
    “千舒，这是怎么回事？”
    钱益问道。
    钱千舒悄悄从怀里拿出一纸信封，交给钱益，小声道：
    “这是将军大人给您的信。”
    其余回来的人也都各自有信。
    由于是方永的信，众人不敢立刻拆开查看，便都借口返回家中，然后再将其拆开。
    各家的信件大意类似，如下。
    “吾乃永淮公方永，只因驭下失严，累及诸君，此为吾之咎也。今尽偿所损，望诸君宽恕。”
    “吾遣麾下至贵地，只欲助湖南百姓耕稼，绝无觊觎城池之心。吾等同朝为大熙之臣，后宜相扶相济，协赞王业，使社稷久固，江山永固……”
    (本章完)

 第144章 ，瞒天过海

    第144章 ，瞒天过海
    湖南之事告一段落。
    这里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默契。
    淮阴贼不攻城。
    大熙官吏不下乡。
    城镇和乡下被旗帜鲜明的切割开来，双方分别进行管理。
    在上报给皇帝的奏章中，钱益含糊其辞，只写道：有一股贼寇混入城中，掀起动乱，但很快就被守军平息……
    隆庆帝轻轻扫了两眼，根本没有在意这份奏报。
    随意批复了两句了事。
    和这种小事相比，隆庆帝更关心草原上发生的情况。
    根据多方消息查探，去岁草原大雪，给草原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卡赫部借此机会发动战争，成功在今年一统草原，成为了新的草原共主。
    历朝历代，一旦草原完成统一，那么接下来势必就将会是南下染指中原王朝！
    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无论是大同还是辽东都不止一次传来了草原兵马异动的消息，要求朝廷尽快增兵援助。
    然而现在摆在隆庆帝面前的难题是，由于朝廷财政的乏力，再加之持续的征战，他无法兼顾两面的防守。
    如果派兵加固大同一带的重镇防御，则辽东方向的防御就无法兼顾，反之亦然。
    所以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草原会选择从哪一边进攻。
    如果提前得知草原的动向的话，那事情就会好办的多了。
    愁眉思索之间，天色已暗。
    戴权走了进来，提醒道：“皇上，今您说要去凤藻宫的。”
    隆庆帝一想，确实有这么回事。
    只因之前，贾母进宫求老太妃把和亲之人换成了探春，元春便又留在了宫中。
    隆庆帝心里多少对贾家和亲之事有些愧疚，又觉得贾元春贤良淑德，相貌端庄，便将元春升为了凤藻宫尚书，作为对贾家的补偿。
    只是因国事操劳，身体太过劳累，这才一直并未宠幸。
    但是隆庆帝又知道，如果一直不宠幸的话，反而会引起贾家误会，后宫的其他妃嫔也会将这个当做一种信号……
    所以隆庆帝今早特地叮嘱戴权，让他提醒自己，别再忘了此事。
    隆庆帝放下折子，准备起身。
    刚刚站起身来，只觉腰咔嚓一声，传来剧痛，身体险些跌倒在地上。
    戴权惊恐的上前扶住隆庆帝，
    “快传太医！”
    另一边，草原。
    哈德鲁带回来了和淮阴贼联合成功的消息。
    卡赫可汗欣喜至极。
    马踏中原，掌控中夏，这是每一个草原领袖的终极梦想，卡赫可汗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什么歃血为盟，尊方永为兄？
    那只是为了促成联合的说辞罢了！
    一旦方永真的帮他拿下辽东沃土，卡赫可汗紧接着的计划就是撕毁盟约，进取京城，至于什么兄不兄的，中原自古以来以弟弑兄的例子还少吗？
    况且辽东之地本就是他们祖先世代生活的故土，是汉人硬生生抢走了他们的白山黑水，如今他再用一些计策夺回来，也不能算是违约。
    当下卡赫可汗命人去挑选上好战马，送到淮州，而且还额外挑选了十个草原美女，一并送去。
    只因听闻方永好色，卡赫可汗决定投其所好，好使联合稳固。在卡赫可汗的眼中，和江山相比，美女一文不值！
    这时，一老者快步赶来。
    “大汗，且慢！”
    老者甲字脸，发须皆白，老态隆重，皮肤很是红亮，气色不错。
    而且从相貌上看，算是上等，比吴元要强得多。
    正是吴元当年的挚友，李昊。
    卡赫可汗见到李昊，脸上顿时表现出恭敬的神色，起身去扶。
    “相父这是为何事而来？”
    李昊道：
    “汉人素来狡诈；方永割据淮南，更加狡诈；又有吴元皓辅佐，可谓狡诈之尤，尤之狡诈！吾唯恐大汗中其计，故特来相问。”
    卡赫可汗闻言道：“如此，还请相父相问。”
    李昊点点头，看向哈德鲁，问道：
    “我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哈德鲁道：“已尽皆打探清楚”
    李昊道：
    “一一说来。”
    哈德鲁答应，道：
    “我到达淮州后，命手下暗中走访，仔细探查，还收买了吴元府中的一名下人，得知在收到信的那段时间里，吴元行动一切如常，并未与方永发生任何矛盾。”
    李昊闻言皱起了眉头，看向卡赫可汗道：
    “大汗，只怕是计！”
    卡赫可汗疑惑的问道：“为何？”
    李昊解释道：
    “吾与吴元乃是昔日旧交。彼时大熙难成大业，吾遂奔赴草原，其间曾力劝吴元同行，然吴元以夷夏之防为由，不愿前来。”
    “事后及吾身居高位，听闻吴元处境艰难，颠沛流离，陷九死一生之境，乃屡邀其来，许以高位，然其从未回信。”
    “前番吾修书与吴元，商联合之事，信件中多有夸大之意，本意只是试探，并非望其美言，未料此事竟成。以吴元之性情，岂会如此顺利？”
    “吾觉其中必有蹊跷，遂嘱托哈德鲁查探详情。今得知，吴元与方永未因此事不和，思之定有诈！”
    卡赫可汗闻言道：“如此说来，淮阴贼欲假结盟约，骗我马匹？”
    李昊道：“马匹事小，只怕淮阴贼将我军行军目标透露给大熙，其坐收渔翁之利也！”
    卡赫可汗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惊呼道：
    “如此，我当立刻停止联合之事！”
    李浩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大汗可继续与其联合！”
    卡赫可汗十分疑惑。
    “既然是计，为何还要联合？”
    李昊道：
    “大汗可将计就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卡赫可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卡赫可汗在少年时就受到了李昊的影响，读了许多中原古书，对中夏的很多兵法典故都有所了解，当然，了解虽然了解，但这些兵法实际应用起来却并不容易。
    草原和中夏的文化氛围有着很大差异，仅仅靠书籍上的故事很难有确切的理解。
    比如此时，卡赫可汗一时间就想不明白李昊的意思。
    李昊语气平淡的解释着，然其说出的话却犹如平地惊雷，令人汗毛耸立！
    “大汗可假意与其联合，我料定以方贼之阴险，必将我军出兵目标透露给朝廷，其好坐收渔翁之利。”
    “然大汗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趁大熙朝廷防御辽东之时，率兵直击大同，顺下京师，一举覆灭大熙王朝，由此入主中原，争霸天下！”
    卡赫可汗听了，眼睛瞪得浑圆。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
    (本章完)

 第145章 ，风雨欲来

    第145章 ，风雨欲来
    卡赫可汗完全被李昊大胆的计划给震惊了！
    不打辽东了，直接打京城，入主中原！
    这未免有些太大胆了吧！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可行。
    山西经过晋贼动乱之后，百废待兴，只有大同一座重镇勉强拥有防御能力。
    如果借方贼之手，将朝廷守军调至辽东，那大同将可以轻松破之。
    之后草原铁骑可一路直下，直接打到居庸关，攻破居庸关后就可以覆灭京城了！
    卡赫可汗原本平静的心中瞬间被大量的野心占据。
    果然，还是汉人阴险啊！
    淮州，方府。
    清晨，一道身影在房檐间穿梭，一纵一跃，便有十来米高，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丝残影。
    萧中客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十分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境界？”
    【天赋：武学(普通)】
    【进度：0/100】
    【效用：以武入道，精气自生。】
    十几天才能涨一点熟练度的武学天赋终于在方永不懈的努力下突破到了普通境界，其提升程度远远超过了之前的效果。
    例如水性天赋给方永提升的是身体素质，同时拥有一定的操控水流的能力。
    箭术天赋提升的是力量和箭法，还有眼力。
    刀术天赋和箭术天赋类似。
    兵法和诗词的天赋让方永更加神清目明，方永猜测提升的是脑力或者精神力。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武学天赋。
    武学天赋是全方位的提升，而且比其他天赋提升的大的多。
    速度、力量、防御力、体质、脑力等等，方永感觉自己的身体全方面的得到了一次蜕变，除了还不能硬抗大炮和床弩以外，他几乎已经无敌。
    但巨大提升的背后，也给方永带来了一些难言之隐。
    方永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外挂还有副作用。
    正如武学天赋面板里介绍的那样：
    以武入道，精气自生。
    现在他的身体内仿佛有一个精气源头，位于他的小腹，或者叫丹田？
    精气源源不断的从那里涌现出来，这使他体内的精气一直处于饱和状态，消耗一点后立刻就会补充上来，这让他总觉得有些……憋得慌。
    就类似那种禁欲三十天后的那种情况！
    或许这种情况把武学天赋升到精通级别就可以解决，但以现在一点熟练度10-15天不等的进度计算，提升到精通级别要四到五年时间！
    那他这段时间里该如何消耗这些精力？
    稍许，方永停下动作，身上蒸发出条条热气。
    “不行，剧烈运动根本消耗不掉！”
    方永皱眉的道。
    每当他消耗一点精气，丹田中的精气就会迅速补充上来，源源不断，生生不绝。
    萧中客见方永停下，赶忙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
    “额，那个，女婿，你这是什么境界？”
    一直以来，萧中客的形象都是比较高冷的。
    毕竟他可是天下五绝！
    不过此时看到方永这种远远超过他的武道境界，他也忍不住自身高冷的形象了。
    方永摆摆手，他现在很急，没时间和萧中客多谈：
    “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说罢，方永化作残影，飞掠出去。
    只留萧中客待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这个女婿哪都好，就是太，太强势了。
    他这个老丈人好歹也是天下五绝啊，在方永面前却一点面子都没有。
    方永的身影飞掠出去，落在一处庭院的院墙上。
    院墙里，小丫头萧蓉儿正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舞剑，有些紧的练功服勾勒出小丫头美好的身材，或许是练武的原因，小丫头的曲线更加好看。
    同时，小丫头的体质也很好，肌肤紧实细腻……
    方永飞身下来，直接落在萧蓉儿身后，伸手将其抱住，手掌直接落在了萧蓉儿软软的小腹上。
    萧蓉儿面色一惊，赶忙挥剑往身后扎去。
    “哪里来的采贼！”
    “吭”的一下，剑尖直接被方永的皮肤挡住。
    细看下，在方永的皮肤上，隐隐流动着一些不规则的气，将剑的力量消减，然后挡下。
    “是我！”
    方永说着，丢掉萧蓉儿的剑，然后将她横抱起来。
    不远处，有一个岫玉的净面狮子，方永将萧蓉儿抱到了狮子上……
    “呀，不要，你休想！”
    “怎么能～在这里～”
    “你把我当什么了～嗯～”
    萧蓉儿的反抗力度一下比一下小。
    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了抗拒，只是反抱着方永，小脸可怜巴巴央求着：“对我温柔一点呀～”
    方永点点头，舔了舔萧蓉儿的眼泪：
    “嗯，放心吧。”
    这句话说出来，力量感十足的顶撞在萧蓉儿的心头。
    萧蓉儿只觉心都要化了……
    (动漫量。)
    方永在萧蓉儿那里消耗了非常大量的精力，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可是没过几分钟，刚刚消耗的精力就又重新补充了上来，很快就又恢复了那种精力充沛的感觉。
    方永叹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要熟悉这种感觉了。
    五月初，吴元奉上消息，浙江白莲教白虎堂内讧，堂主樊有生被属下杀害，手下势力分成两拨。
    一半樊有生的部下留在杭州，一边谋划造反大业，一边组织人手为老堂主报仇。
    杀害樊有生的香主徐少宝带领另一半教众逃到了绍兴，然后主动联系了吴元。
    徐少宝表示只要方永答应给他一定的兵甲钱粮支持，他就愿意归顺方永，在绍兴发动起义。
    对此，方永有些不太相信这个徐少宝。
    吴元也持相同意见。
    不过吴元建议方永给予徐少宝少量钱粮，让他试探一下浙江的防备虚实也好。
    方永答应了下来，给予了徐少宝少量的钱粮支持。
    京城外，王家庄。
    这里是京城外的一处小村庄。
    由于在天子脚下，百姓虽然生活依旧困难，但至少也还能过得去，不至于全都逃进深山。
    这里有着个人家，家主叫做王成，有一间小农院，些许田产，日子过得不说富裕，但也算红火。
    这一日，一个蓬头垢面的野人从王家庄外的林子里小心翼翼的跑了出来，他身后背着一个中年妇人，二人此时都已经衣衫褴褛，不成人形。
    “妈啊，我们终于要到京城了！”
    野人落泪。
    天知道他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本章完)

 第146章 ，风雨欲来(二)

    第146章 ，风雨欲来(二)
    走了几千里，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野人背着母亲，慢慢来到了王成家里的院子，轻轻叩了叩门。
    不同于以往行事的跋扈，一年来的辛苦经历教会了他足够的谦卑。
    “谁啊？”
    王成打开了门，打眼一看，竟是一个高瘦的野人，皮包骨，眼窝深陷，蓬头垢面，身上全是黑皴，衣不蔽体，只用烂布干草挂着，脚下穿的是一双别扭的草鞋，在野人后面还背着另一个差不多的野人！
    王成吓了一跳，忙关上了门。
    野人没有意外，他早已习惯了。
    他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在外面低声的乞求着，言明自己是金陵人士，逃难至此，欲携母亲前往京城寻找老亲，途经贵地，不求别的，只求施舍一碗冷饭果腹。
    院里的王成听了，将信将疑，不敢开门。
    这时王成的丈母娘走了出来，是一个老妇人，叫做刘姥姥。
    刘姥姥询问王成外面的是什么人？
    王成和刘姥姥简单说明了原由。
    刘姥姥听后扒着门缝一看，却见那野人正跪在外面。
    “老妈妈，求求您施舍施舍我们母子吧，给一口吃的就好！”
    野人求着说道。
    刘姥姥年岁大了，见的人也多。
    看着野人那乞求的眼神，确实不像假的，便答应给些冷饭。
    不过只准在外面吃，不准进来。
    野人理解对方的防备，千感万谢。
    刘姥姥拿出一些冷的高粱米，麸子粥饭，还有一些吃剩的菜汤也浇在了上面，小心的递给了野人。
    野人给已经饿的半昏不醒的母亲喂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全都吞吃了。
    然后背起母亲，再次道谢后欲走。
    刘姥姥见对方确实不是坏人，又叫住了对方。
    从房间里拿出了两件破衣裳。
    王成见状顿时有些不愿。
    给两口冷饭就算了，还要给衣裳。
    在这个年头，就是一块烂布也是值钱的。
    刘姥姥劝他道：“做些好事，也算是积德，对方说去京城寻亲，万一是真的呢？无非是两件破衣裳，何不把好事做到底？”
    王成想了想，觉得有理，便不再多说什么。
    刘姥姥将衣裳拿给野人，说道：
    “你们要去京城寻亲，却是要体面些，如若不然，恐怕被官兵当做难民抓去。”
    野人听了，连连跪下磕头，再次道谢。
    转眼到了京城。
    野人和其母亲换上了刘姥姥给的衣服，往城门处走去。
    城门口的官兵扫了两眼，见二人骨瘦如柴，身上又极脏，遂将二人拦下，盘问身份。
    一路上的经历让野人清楚，即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无人相信，遂扯谎道自己是京城外王家庄人士，名叫王蟠，携母亲去京城寻亲。
    那官兵自然不信。
    王蟠身上又脏又黑，脚下还穿着个破草鞋，实在不像是京边的良民！
    这八成是个难民，来京城指不定是过来告御状的！
    上边可是三令五申，绝不允许放难民入京。
    “来人，将此人抓起来！”
    王蟠见状，背起母亲就跑。
    然而很快被官兵追上，母子二人被当场按倒在地。
    王蟠眼看就要被抓走，只能大喊，“我是金陵薛家的薛蟠，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的外甥！”
    官兵不屑冷笑，“外甥？你怎么不说是儿子呢！”很快，薛蟠母子被抓入了大牢。
    在牢中，薛蟠意外结识了一人，是与他处在同一牢房的一人，名叫宋云。
    宋云乃是淮州人士，因当地的科考黑幕而愤愤不平，遂出卖祖宅，换取路费，远赴京城。
    和薛蟠一样，宋云一进城门就被官兵逮捕。
    不过宋云和薛蟠不同，他不是被当做难民逮捕的。
    宋云被逮捕的原因是因为他有着地道的淮州口音。
    守城士兵向宋云索要贿赂，宋云不给。
    他宋云行事坦荡，又没有触犯大熙律法，凭什么向他索要贿赂？
    然后他就被当成淮阴贼奸细逮捕了。
    本来像宋云这样的是要直接被当做政绩处死的。
    然而正巧他赶上朝廷和方永完成和谈，所以宋云也就被暂时免除了死罪，无限关押在牢中。
    薛蟠和宋云在牢中一见如故，纷纷为对方感到惋惜。
    六月，淮州的水稻将熟。
    和水稻一起成熟的还有一只只肥大的鸭子。
    得益于将军大人的保佑，农户们养的鸭子没有出现任何生病的情况，除去少数被野兽偷吃了的之外，其余的全部都存活了下来。
    这些鸭子在吃饱了的情况下，每天可以下两个蛋，这些蛋拿去卖给军政府，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这日下着大雨，一家农户里的男人冒着雨从外面跑了回来。
    “当家的，下着雨呢你干啥去了？”
    男人解下背后的背篓，端给妻子。
    “你看。”
    妻子一惊。
    “这么多鱼，哪来的？”
    男人道：“河里捡的，不知道为啥，飘上来好多死鱼。”
    死鱼吃不得，不过可以喂给鸭子……
    在这些天，淮州、徐州一带的河流里陆续出现了大量鱼类死亡的情况。
    官员立刻将消息汇报了上去。
    方永亲临现场观看，但了解后也依然无法判断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要地震了？”
    他麾下的人才中，关于了解这种天象的人才不多，众人商讨了一下，也没有个准确的判断，只是觉得有可能是地震或者洪水。
    但对于这场地震或是洪水具体发生在什么位置、多大规模却无法判断。
    方永只能使用笨办法，准备大量物资，派遣大量军队进行无差别支援，命令淮州到徐州这一带区域的所有县镇时刻做好防灾准备。
    同时将部分有可能受灾的水稻提前收割，损失将由政府直接进行赔偿。
    方永顺便以此为借口，小范围的推行了之前杜麦提出的政策。
    即由军政府设立一个稳定不变的最低粮食价格，保障百姓的权益。
    通过反复商议，方永将稻米的价格固定在了每斤六文钱，低于这个价格，百姓就可以直接将稻米出售给军政府衙门，政府将以这个价格无限进行收购。
    目前，淮州的粮价在8文钱左右，陈米会卖到七文钱，所以这个最低粮食价格暂时还用不到。
    但这个政策是有意义的。
    因为有了这个政策后，粮商就无法再无底线的压榨百姓的粮食价格，一旦粮商给出的价格低于六文钱，百姓就可以直接将粮食卖给方永。
    而目前，淮州最大的粮商是，薛氏商铺……
    (本章完)

 第147章 ，风雨欲来(终)

    第147章 ，风雨欲来(终)
    大同。
    运送许久的路线没出什么问题。
    给足了好处之后，负责防守的关隘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万两千匹战马被分成几十波，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这道重镇的防线。
    守将邓仁其实是爱国的，他本身对这种走私深恶痛绝，但他是老国公手底下出来的，对方拿着赦公的门贴，他不能忘本，所以只能含泪收下银票。
    马匹一路运送到了泽州。
    如果在别处时还算是有所遮掩的话，那么当马匹到了泽州后就完全变成了明目张胆。
    贾琏面容苦涩的看着这支商队。
    一万两千匹马，一眼看过去无边无垠，再加上大量看管马匹的人员，甚至还有军队护送，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草原大军南下了呢！
    这如果被上边发现了，他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吧！
    这次负责行商的人是薛蝌。
    此次马匹较多，任务又急，薛三年纪大了，不方便总是长途跋涉，所以方永将任务交给了薛蝌。
    薛蝌看出了贾琏的苦恼，笑着和贾琏说道：
    “放心吧，上下都是我们的人，给朝中上边的打点比这批马匹的总价值都要多，就算真的出了事，也能压下去！”
    贾琏闻言苦笑着道：
    “话虽如此，可一直这样下去，我心里实在是没底。”
    薛蝌道：“若真出了事，贾大人可直接来淮州，将军大人最重情义，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贾琏闻言顿时露出喜色，有了这句话，他心里就有底了。
    商队顺利出了泽州。
    之后，剩下的路线虽然也已经上下打点好了，但却不能像泽州那样张扬。
    马匹重新化整为零，分批运送出去。
    数量越多，耗费的时间也就越长。
    上次的八千匹战马耗费了半年左右的时间才顺利运送到了徐州，而这次的一万两千匹战马则无疑需要更长的时间。
    这期间消耗的人力物力都是天文数字，也只有方永这样庞大的地盘和薛氏商会强大的动员能力才能支撑。
    而且，这次方永还要求薛蝌尽量在晚稻收割前将马匹运送回来，也就是在十一月左右运送到淮州，这对商队来说又是一项极大的挑战。
    淮州，早稻顺利的迎来了收割。
    之前，徐州到淮州区域的水域曾出现了大量的鱼类死亡情况，并且降雨不断，河道的水位也迎来了多次大涨。
    方永的手下商议后判断是地震或者洪水，因此还让这段区域的百姓提前收割了水稻等粮食作物。
    不过最终灾难却并未发生。
    如今水位又快速下降了下去，而且比往年的最低水位还要下降的多的多，看上去似乎已经没有了危险。
    粮食顺利的收割了上来，粮库里去年的粮食还没有用完就又一次被填补的满满当当。
    徽州的粮食收割要比苏州稍晚一些，但也很快就达到了收割的时节。
    百姓们看着相当于以往两倍的收成，对方永的崇拜直接开始无限制的增长。
    没有什么比实打实的收成更实在的了。
    尤其是那些因新政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们。
    失去之后才更懂得珍惜。
    他们再清楚不过，是谁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是谁给予他们土地耕种，又是谁让他们吃饱肚子。
    湖南。
    何艾带着百姓正在对方永的神像进行祭拜。以往时，百姓们对此多少有些敷衍，而现在，他们一个一个比谁参拜的都真诚。
    甚至在江西、湖北、湖南、浙江一带，已经开始有人出售方永的神像。
    神像的模样和方永有四五分相似，身穿神官袍或者将军袍，手持神弓、宝剑，骑麒麟，掌管司雨、农事、六畜等。
    在淮州地区，人们参拜时直接称呼神像为将军大人，那些后来收复的地区，如徽州、姑苏，有的叫淮阴侯，有的叫永淮公。
    而在朝廷管辖的区域里，这些称呼就不太方便了，因此百姓们创造出来了一种称呼，唤做司雨大农神，福佑厚土真君。
    不过拜归拜，在这些没有被方永掌控的区域里，即便是参拜方永的神像，也并不能得到双倍的收成。
    因此依然有很多人认为那些所谓的天佑传言是淮阴贼为了蛊惑人心，杜撰而成。
    在这段时间里，浙江的徐少宝再次向方永索要钱粮。
    他表示已经收买了杭州城门的城门尉，只需要再多招揽一些人手，就足以在杭州发动起义，攻破杭州城，届时淮阴军顺势而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攻入浙江！
    徐少宝向方永索要白银两万两用来招揽手下，另外索要一千件刀剑装备，外加500张弓弩。
    方永收到消息后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徐少宝给他画的第三张大饼了。
    在此之前，徐少宝已经从他手中讨要了两次钱粮。
    第一次他给了五千两，外加一些粮食支援。
    第二次给了一万两，外加许多武器。
    这次对方又要两万两，方永是断然不能答应了。
    遂派人做出回信，除非对方能拿出实际的成绩，否则将停止对其的支援。
    七月中旬。
    许奉如往常般下乡视察田亩。
    他是丰县知县，丰县位于徐州的最北段，临近山东济州，从区域上看已经靠近北方，这里种植的大部分都是小麦，成熟时间和两淮略有不同，如今已经在一个月前完成了收割。
    接下来的工作主要是整理田地，在这个时代没有化肥，因此粮食收割完成后必须要好好料理田地，不然一旦土地肥力大量流失，良田就会变成劣田，劣田就会变成废田。
    踏入田间，走在青梗之上，百姓看到许奉的身影后纷纷和许奉问好。
    许奉笑着挥挥手，继续走着，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叫做小沙河，是“大沙河”延伸出来的一节支流，也是丰县百姓的衣食所依。
    曾经，军师大人就在这里大败官军，奠定了夺取徐州的胜机。
    这次，许奉再次踏足这里，却发现小沙河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远远的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是一靠近，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小沙河的水位大量下降，但是其高度却并没有下降，反而有所抬升。
    原来是大量的泥沙淤积在小沙河中，致使水位的高度抬升，但是水量却下降了！
    那么水哪去了呢？
    许奉将目光看向远处“大沙河”的位置。
    大沙河，当地百姓的戏称。
    普遍来说，中夏的百姓更习惯称其为，
    黄河！
    (本章完)

 第148章 ，山河之怒

    第148章 ，山河之怒
    黄河有可能要决堤！
    许奉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将黄河之事上报了上去。
    方永得知后非常重视，自古以来，黄河稍微有所动作所影响的就是亿万生灵，所以他立刻派遣大量人手开始检查徽州和苏州境内的各个堤口！
    事实上，在此之前，鱼类出现大量死亡的那个时候方永就已经派人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然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不过涉及到黄河，再小心都不为过。
    于是，这次方永又派遣了大量的人手，沿着河道及分支一点一点的进行检查，一定要做到排除任何危险。
    时间流逝，一番检查下来，各方都传回了没有危险的消息。
    所有境内的河道堤口都没有问题，有些老堤虽然年久失修，但水位尚处于安全状态，只需修缮一番即可。
    而且相较于往年，今年的水位反而普遍要低一些。
    越往东，水位越低，尤其是到达淮州附近之后，黄河的水位下降的非常明显。
    这种极低的水位，除非是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连续下一个月的暴雨致使水位暴涨，否则几乎不可能出现决堤事件。
    而淮州最近虽然多雨，但尚且处于正常范畴，并没有极端情况出现。
    因此经过综合判断，两淮地区应该不会出现黄河决堤的事件。
    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方永不清楚。
    但是为了有备无患，他还是命人提前准备了大量物资、药物，以防备天灾突然出现。
    而与此同时，处在徽州隔壁的河南，开封的官员看着头顶的黄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在开封有一种独特的奇景，那就是黄河的河床比城市更高。
    由于黄河中常年累月的泥沙积累，河床的高度不断抬高，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地上悬河的奇景。
    而在今年，这种情景尤为严重。
    连续的大雨让泥沙以极快的速度积累，堵塞住了河道，黄河的水位一再抬高。
    官员急忙征派纤夫赶往清理疏通河道，然而或许是因果循环，得益于新政的颁发，大量纤夫失业改行，根本难以征派到足够数量的纤夫。
    而大雨还在不停的下，水位一天天上涨，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不知何时就要倾巢而下。
    开封尹上报给隆庆帝的奏折中写道：
    “黄河河床高出开封城堞三丈，漕船桅杆与城楼齐平，纤夫在堤上行走时靴底与城中屋顶平齐。”
    得知情况如此严重，隆庆帝极为重视。
    黄河除了是天下万民的衣食所依外，还是中夏这片土地上的一种精神象征，其干系重大，绝不能有失！
    隆庆帝遂紧急召集群臣商议。
    最终所得的结果，无非是广招民工，修堤筑坝！
    定下基策后，紧接着派工部官吏前往实地勘察，计算所需钱粮，工程规模，如何采购等等。
    然而官吏到达河南后，不先前往黄河，而是先被当地的各大家族宴请贿赂，黄河决不决堤尚且未知，但眼前的这口肥肉却不能不吃。
    各方势力你争我夺，为了工程份额之事互相攻讦，刚刚确定下来的工部主官还没上任就被再三弹劾，修堤一事被越拖越后。
    如此一来二去，时间到达了八月。
    此时正值汛期，天公又不作美，连续下了几天的暴雨，河南上下都变得紧张无比。
    铜瓦厢。
    这里是黄河的一处堤口，位于开封府东面一百二十里，地处河南和山东的交界，往北是山东，往东则是徽州的丰县，也就是方永的地盘。
    在这堤口下，有一处茅草屋，屋里有个独居老头，叫做李有根，村里人都叫他有根叔。
    李有根没有孩子，独自过活，便搬到堤坝下，负责看堤。八月一到，连续下了数天的暴雨，百姓心中不免有些恐慌，害怕堤坝出现问题。
    好在，堤坝尚好，并没有溃堤。
    这日夜，暴雨渐停，云开月出。
    人们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没有到十五，天上的月亮却已经又大又圆。
    李有根咂了咂嘴，不由得想起小时候，那时的大熙还很昌盛，他家里还有土地，母亲也还在世。
    每逢中秋，父亲就会从镇上买回来一大块月饼，全家人围在桌子上，将月饼切开，一人一块，象征着团圆。
    月饼的中心最甜，切的时候，中心因为受力不均匀，总是会碎掉，母亲这时就会把那块碎掉的月饼送进他的嘴里。
    那股滋味……
    夜风一吹，李有根打了一个寒碜，眼前的家人全都消散掉了。
    李有根摸了摸口袋，还有百来个钱，这原是他攒着娶媳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凭他怎么卖力，钱反而却越攒越少。
    都这个岁数了，媳妇看来是娶不到喽。
    再过几天就到中秋了，去镇上买个月饼吧。
    多少年没吃，都忘了是什么味了。
    这般想着，李有根提起油灯，往堤上走去。
    今夜的风着实凉，风中仿佛还夹杂着许多水汽。
    李有根紧了紧衣裳，走上了堤岸。
    今晚的月亮特别亮，即使没有油灯也能看清楚路。
    想着省些灯油，李有根便把油灯掐灭了。
    月光下，堤岸下方的河水诡异的平静着，其实现在河水的高度已经非常危险，但李有根上报上去后，上面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好在今天雨水已停，想必水位会慢慢下去吧。
    月亮映照着上面，出奇的好看。
    李有根看着水中的圆月，多少有些出神，他走在堤坝上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李有根回去睡觉了。
    梦中他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睡得格外香甜。
    外界，天色骤变。
    阴云重新遮盖住了月亮，暴雨毫无防备的倾盆落下。
    先是风声在外呼啸，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轰雷。
    李有根在睡梦中皱着眉，外面轰隆隆的很吵，可他的梦境太美好，他实在不愿意脱离。
    北岸的堤坝上，水位在连续的暴雨下继续暴涨。
    水浪翻滚着，暴躁的向着堤坝冲去，夯实的坝体在无穷无尽的冲击下逐渐出现溃口。
    水乃天下至柔，亦乃天下至刚！
    万顷黄河携天崩之势，无穷无尽，势无可挡！
    当河水的水位超出堤坝之时，这早已经摇摇欲坠的堤坝便再也支撑不住。
    (本章完)

 第149章 ，黄河改道

    第149章 ，黄河改道
    彼时的开封，官员们已经开始警觉的逃离。
    雨势太大，河水眼看就要决堤，暴躁的黄河急需一个出口来进行宣泄，谁也不知道那堤坝可以顶住多久。
    一但真的决堤，整个开封都要被黄河之水淹没。
    官员士绅百姓争先恐后的往城外逃去，城门口被大量的百姓车马挤的拥堵不堪，就连开封尹的家眷都被堵在了后面。
    开封尹见此情景十分着急，亲身赶往城门，号召百姓不要恐慌，老实回家等待，堤坝坚固，绝对不会轻易溃堤。
    百姓们其实也不知道坝上的真实情况，只是听别人说要溃堤，这才纷纷选择出逃，此时见开封尹亲自过来劝说，百姓们不由得因此镇定了许多。
    毕竟开封府尹这样的大官都没有逃走，那想来应该没有危险，于是不少人选择相信开封府尹，不再出逃。
    城门渐渐疏通起来。
    开封尹欣慰的笑了，然后赶忙带着家眷财产逃走。
    与此同时，铜瓦厢。
    李有根还在睡觉，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宛若天崩地裂，震的李有根瞬间坐起。
    这声音，不好，溃堤了！
    李有根惊慌的推开茅草屋的门，只见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下一刻，狂风暴雨顺着门户席卷进来，将李有根的茅屋吹的四散。
    李有根顾不上自己的茅屋，赶忙往堤上跑去。
    到了堤上，眼前的情景将李有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堤坝已然被暴躁的黄河撕开，溃口不断增大，已经超过了百余丈，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增大。
    猛烈的河水仿佛要冲垮一切，古树被连根拔起，磨盘大小的巨石在里面就仿佛是小孩打的水漂，河水浩浩荡荡向北方而去，水势若奔雷一般，将沿途所拦截的一切全都冲走，犹如一柄神明的利箭，将这片土地当中切开。
    福祸相依，铜瓦厢的决堤反而保住了开封。
    黄河有了新的宣泄方向，开封外的河水便不再继续上涨。
    很快，开封的官员们又重新返回城中。
    开封尹命手下和百姓宣传自己的政绩。
    “他于关键之时，临危不乱，稳定大局，最终使得开封云开见月明……”
    淮州。
    方永很快也收到了黄河决堤的消息。
    好消息，黄河没有在他的地盘中决堤。
    坏消息，他的黄河没了！
    那么大的一条黄河，没了！
    黄河在铜瓦厢决堤后，一改曾经的路线，转而流向山东，一路过曹州、泰安，夺大清河，再过济南、武定，最后入海。
    此番变动是天下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尤其是孔家。
    在孔家的经营下，山东区域一直被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孔家对山东的百姓进行了极端的精神控制，百姓根本不敢反抗孔家的统治，在这里，就连方永的神像都卖不出去。百姓的日子长时间维持在过的不好，但勉强可以维持的下去的程度，就这样一直麻木不仁的生活着。
    而随着天下愈发混乱，孔家对山东的掌控也愈发深入，以前还只是在思想、政策上进行影响，现在却逐渐开始染指军队。
    之前孔家就试图假借方永的名义从朝廷手中获得招募军队的权利，虽然后来此事没有成功，但却也暴露出了孔家猖獗的野心。
    然而，世事总是打破人们的预料。
    在黄河一事上，孔家一开始完全没有在意，他们丝毫没有想到此事会影响到他们的头上。
    孔家本来还在想办法在山东实现自己的野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黄河突然改道，倾泻而下，弥漫了整个山东。
    滚滚河水将山东之地当中笔直的切割开来，沿途的受灾损失大到不可估量！
    山东曹州府，黄河溃堤后，洪水先向西北淹及封丘、祥符各县村庄，又东漫流于兰仪、考城、长垣等县，山东西南地区受灾最重。
    泰安府，黄河夺下泰安的大清河水道后，原本只用于盐运航道的大清河不堪重负，河水泛滥，泰安府靠近大清河的区域全部受到影响，周边的农田、村庄被洪水大量淹没。
    济南府，黄河河水直接流经济南正中，导致济南城市及周边地区深受其害，大水漫溢，村庄被淹，大片土地直接成为水泽，百姓受灾极为严重。
    武定府，黄河改道后，由武定府利津县铁门关的东北方向入海，武定府利津县首当其冲。
    铁门关周边的几个大规模盐场被汹涌河水直接冲垮，当地的盐商产业彻底毁灭，大量膏腴之地被泥沙掩埋，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黄河之水打破了山东的稳定，同时也将孔家的统治打击的粉碎。
    土地被河水淹没，百姓失去了生计，为了活下去，只能去偷、抢、为盗、为匪。
    匪患横生，大量的邪教也开始涌现。
    黄河发怒，自古以来便有献祭的传统。
    邪教借此敛财，劝说百姓进行生祭，将童男童女送入河水，以此来平息龙神的怒火。
    僧人道士，有真有假，难以分辨。
    有的假僧人安排主持龙神娶亲，借龙神之由，将村中的少女骗走，淫辱玩弄，然后卖入青楼。
    有的假道士借献祭名头，拐骗孩童，采生折枝。
    一场大水，让平静的山东陷入大乱，天下全都为之瞩目。
    值此时机，方永的选择也成了重中之重。
    薛大瘸子、吴元、贾雨村、马老黑、翟逊齐聚一堂，激烈的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进行行动。
    薛大瘸子和马老黑力主进取山东。
    如今山东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大熙无力救灾，正是北上攻下山东的最好时机。
    吴元对此坚决反对。
    只因先前允诺草原之事，如果现在进取山东，朝廷势必派兵来救，双方交战，届时草原趁机南下，将白白便宜了异族，同时还给方永留下了和异族勾结的千古骂名！
    提到勾结异族，马老黑犹豫了一下，不再出声了。
    然而薛大瘸子却仍旧坚持己见。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若能夺得山东，便可顺势直取京畿，纵使辽东易主，又有何妨？
    其力劝方永道：
    “将军，自古成大业者，得天下方为至要，山河易主，功成自然名正，何惧区区谤议？”
    (本章完)

 第150章 ，山东之策

    第150章 ，山东之策
    方永思考着薛大瘸子的话。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薛大瘸子的话不无道理。
    只要能夺得天下，以后自然有办法淡化这段不光彩的历史。
    然而，方永心里却总有一道关卡无法过去。
    如果他没有外挂，或许会坦然采纳薛大瘸子的建议，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遇。
    然而，他有外挂。
    他已经足够强了。
    只需慢慢发展下去，不出几年，天下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吴元开口劝道：
    “将军，纵使此乃千载难逢之机，然将军所图者，天下也，非独京城耳。纵将军挥师北上，克山东，下京城，则天下便属将军乎？恐彼时将军失德于天下，四海之内皆起而反之，所得远不及所失也。”
    薛大瘸子不赞同的反驳道：
    “将军若得山东、直隶之地，河南亦必入彀中。彼时将军尽收天下之富，取天下乃是易如反掌！
    吴元摇头，再反驳道：
    “恃军力之强，可以夺九州，然不能治九州；凭财赋之饶，可以驭民心，然不能收民心。此皆终为小道，难成大事。”
    薛大瘸子气的拍案而起，道：
    “腐儒之理，夸夸其谈，只可凭口空论，无半点实际！”
    吴元亦针锋相对，道：
    “商贾之道，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小利，岂识王朝大计？”
    “好了！”
    方永赶忙止下二人争执。
    若再不喊停，只怕薛鳌就要骂吴元的相貌，吴元就要骂薛鳌的瘸腿了。
    方永看向贾雨村，问道：
    “时飞有何建议？”
    贾雨村端着一盏茶杯，沉思了片刻，道：
    “我赞同攻打山东……”
    吴元闻言，有些不满的看向贾雨村。
    贾雨村继续说道：
    “将军可先攻打山东，后入直隶，不打京城，而是以抵御异族之名，攻打辽东！”
    方永听后眉头一跳，不打京城打辽东？
    这他还真没想过！
    “具体如何行事？”
    方永问道。
    贾雨村带众人来至地图前，用手指指出一条路线。
    “我军攻入山东后，草原必已入侵辽东，届时我军可兵分两路，一路走津海，永平，转进山海关。另一路于山东收威海卫，走海陆，进取金州。”
    方永等人看的皱眉。
    吴元问道：“海路消耗暂且不说，只说津海一路，朝廷兵马岂会坐视我军行军？”
    贾雨村道：
    “就是要等朝廷出手阻拦，攻辽东异族是假，取京城帝位是真，一旦朝廷率先出兵，将军便可占据大义，拿下京城。”
    “就算是朝廷不出兵阻拦，将军也可以以对抗外族的名义屯兵于津海、永平等地，占据关隘，屯兵驻田，一点点压缩京城的生存空间，直到隆庆帝不得不反。”
    吴元闻言，面色古怪的看向贾雨村。
    这个家伙，计策真阴险啊！
    方永开始思考起贾雨村的计策来。
    其实本质上，贾雨村的提议和薛大瘸子的提议是一样的，都是趁着山东黄河大灾之际趁火打劫，区别在于贾雨村的计策借助了攻打异族的名义，在大义上更能站得住脚。
    只是无论再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方永一旦进攻山东，势必就要与朝廷相争，届时草原异族就会坐收渔翁之利，出兵夺走辽东之地。
    这是方永最不愿看到的。
    尤其是方永刚刚还和草原做了交易。
    方永将自己的顾虑说给众人。
    众人细思起来。薛大瘸子劝道：“辽东苦寒之地，留之无用，将军何必执着？”
    方永摇摇头，这是这个时代人们的普遍局限性，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立下定论。
    “辽东不可失。”
    薛大瘸子闻言张了张嘴，没有再说。
    吴元则是劝说方永放弃山东，选择按照原计划进攻浙江，徐少宝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做出了一些成绩，不日便可夺取杭州。
    方永思考着，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翟逊这时站了起来，言道：
    “我有一策，不知是否可行。”
    方永忙道：“伯言请讲。”
    其余人也都看向翟逊。
    翟逊说道：“山东大灾，朝廷必无力救治，将军可代朝廷而救灾，先取山东之民，后取山东之地，徐徐图之，不与朝廷正面交战，如此则无虑也。”
    方永眼前一亮。
    此计可行。
    代朝廷而救灾，既能占据大义，又能得到民心。
    他之前为了预防灾情置备了大量物资，若依此计，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此外，以往山东的百姓在孔家的控制下很难出现动摇，如今出现了大灾，他便可以借着救灾的名义收拢山东的百姓，安插人手，日后夺取山东也将会变得轻松无比。
    这时，吴元提醒道：
    “此计虽可行，但尚需派人贿赂皇帝近臣，令其巧言令色，假借救灾之名遮掩蒙蔽，以防出现变故。”
    薛大瘸子同样提醒道：
    “不仅如此，若行此计，孔家亦需谨慎关注，将军最好遣心腹假意与其联合，以防坏我军大计。”
    翟逊赞同的道：“军师和薛先生所言极是！”
    贾雨村道：“可先将草原欲攻辽东之事透露给朝廷，朝廷得知后必手忙脚乱，首尾无法兼顾，此时将军再言救灾之事，解朝廷之危，必不遭疑！”
    几人三言两语将翟逊的计划填补完整，方永大喜，拍案而定。
    “好，就依此计！”
    彼时，薛蝌还在运马回来的路上。
    而方永这边却已经派人将草原的动向透露给了朝廷。
    京城，隆庆帝的脸上愁云惨淡。
    此前他扭了腰，犯了腰痛病。
    太医给开了方子，言需要静养，然而政事繁杂，他根本得不到休养。
    首先是辽东和大同的防御问题难以抉择。
    目前王子腾的大军驻扎在山西，如果侧重防御大同的话朝廷的压力要小很多，但是辽东方面却也不能不管。
    辽东总督连续上了数封奏折，言称草原必犯辽东，要求朝廷给予钱粮军队支持，可问题是现在的朝廷根本拿不出钱来。
    而不久前，河南又传来黄河将要决堤的消息。
    还没等朝廷做好举措，黄河就已然决堤，改道山东，山东全境遭受大灾。
    如此天灾人祸，难道是上天降罪于朕吗？
    愁绪万千，隆庆帝忍不住吟诗一首。
    病骨何堪政务煎，龙袍空负九重天。
    辽左烽烟催战马，云中壁垒费筹边。
    洪涛漫卷青州泪，贼帜高悬淮水咽。
    残阳渐没宫墙外，可是苍冥罪朕愆。
    诗艺长进不少，可隆庆帝却全无两年前“瑞雪白皑皑”的开心状态，此时的他，心中只有无限的忧愁。
    (本章完)

 第151章 ，辽东军情

    第151章 ，辽东军情
    又是一天劳累到深夜，隆庆帝沉沉睡去。
    凤藻宫中，元春整理着宫中的书籍。
    身边走过几个女官，窃窃私语。
    “瞧，就是她，“方”的陛下得了腰疼病，听说陛下都不敢再来凤藻宫了……”(方，通妨，地方方言的一种，形容人的命格不详。)
    “听说之前要送去联姻，也是因为命格相克所以才……”
    元春动作一顿，拿着书籍的手不禁紧了紧。
    次日，朝会商讨之事无非还是山东灾情。
    隆庆帝从牙缝中挤出银钱，派人前往救灾。
    然而等银钱落地，所剩已不足两成。
    这对于山东的灾情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官员并不会因为王朝的艰难就停止贪墨。
    相反，今年的贪墨甚至比之前的山西之乱更加严重。
    天下越是大乱，越是大灾，官员的贪墨就会越发严重。
    在官员的心中，大熙很可能撑不了几年了，所以趁着现在还在当官，更是要拼命的搜刮，为自己以后留下后路。
    至于朝廷？
    百姓？
    他们才管不了那么多。
    这几乎形成了一个死循环，同时也是每个王朝末年都会面临的死结。
    隆庆帝每天面对着山东的灾情愁苦不已。
    但他不知道的是，除了山东的灾情，京城的百姓过得也好不到哪去。
    随着山东盐业的摧毁，京城的盐价直线上升，百姓苦不堪言，即使是一些富裕家庭也难以承受高昂的盐价。
    忠顺王的生意一下子翻了几番，郑家直接被他抛在脑后，如今在忠顺王的眼中，黄文州简直比他的亲兄弟还亲，二人联手在大熙拼命敛财，疯狂搜刮大熙百姓的骨血。
    由于是亲王的生意，京城上下无人敢惹，官员亦不敢参，百姓求告无门，可盐又是必需之物，不知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卖儿鬻女。
    有时候黄文州自己都觉得害怕，白的银子仿佛是人的骨髓，他在大熙做的事情民怨太重，如果相同的事情转换到淮州，足够方永剐他十次了！
    黄文州觉得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未来难保方永不会卸磨杀驴，用它的脑袋平息民愤。而且就算方永不杀他，他现在作孽如此深重，也难免会遭到报应。
    黄文州琢磨着自己该退居幕后，找个其他人推到台前，替他来承受这份罪孽。
    此外，听说将军大人好色，正好他舅舅家有个表妹，容貌甚丽，快要到及笄之年，他琢磨着把表妹送到将军府上，以后也好有个保障。
    时间来到九月。
    大同方向，王子腾传来消息，发现草原军队向辽东方向集结，此外军队截获草原信件，草原欲攻打辽东……
    于此同时，草原的卡赫可汗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计划，亦派人做出了军队往辽东集结的趋势。
    朝廷在草原的细作得到这一消息，立刻将情况报与朝廷。
    有着这两条消息互相佐证，隆庆帝对草原欲攻打辽东之事深信不疑，遂下旨调遣王子腾军队前往辽东防守。
    之前，王子腾的军队在与晋贼交战时损失了不少，后来战胜晋贼后又收拢了不少降兵，再后来经略山西时又出现了不少伤亡，期间还遣散了一些，几番增减之下，目前王子腾军队的具体数量在十七万人左右。
    在上报给隆庆帝的军队数量中，王子腾多写了一些兵马，写了二十万人。
    说实在的，王子腾此举真的不算过分，他只是按照惯例汇报罢了，在大熙，很少有低于50%空饷的军队。
    不过这个数量对于现在的大熙也依然很多了。
    隆庆帝命兵部和户部联合计算军队从山西调往辽东的消耗。
    任务下发下去，兵部和户部自然要各自吃上一手。所以当最终的结果呈上来后，隆庆帝拿着奏折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
    没钱了，朝廷真的没钱了。
    去年大同边军的军饷至今还在拖欠，一开始还只是因为晋贼作乱，朝廷的钱粮运不过去，现在晋贼已灭，朝廷却是真的没钱了。
    眼看着今年已经立秋，不仅大同，其他边镇的军饷也全都还没有着落。
    这可如何是好？
    隆庆帝召集众臣商议，于链不出意外的又搬出了他那老一套，同时还额外增添了一条，言黄河改道是上天警示，朝中必有奸臣作祟，要求隆庆帝彻查！
    众臣闻言大怒，朝中众正盈朝，怎么会有奸臣？
    于是纷纷对其进行驳斥，商议又一次演变成了一场骂战。
    隆庆帝看着此幕心情烦躁的离开。
    “难道我大熙就没有实干的忠臣吗？”
    正想着，却见一绯袍官员大步走来，头戴梁冠，腰束革带，美玉装饰，赤罗蔽膝，上有织文。
    真可谓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正是大熙一品大员，户部尚书，崔枢！
    崔枢上前一拜：
    “臣，崔枢献计！”
    隆庆帝见状面色一喜，忙问道：
    “崔爱卿有何妙策？”
    崔枢道：
    “陛下，财政之事易解，只需提前收取赋税即可！”
    隆庆帝闻言一惊，提前收取赋税？
    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太过……
    崔枢看出隆庆帝心中忧虑，问道：
    “陛下可是害怕此举劳民伤财，百姓心有怨言？”
    隆庆帝点头。
    “正是。”
    崔枢笑道：“陛下勿忧，臣此举不仅能保证百姓毫无怨言，反而还赞颂陛下恩德！”
    隆庆帝更震惊了，还有这种办法？
    忙问道：“爱卿快请教朕！”
    崔枢道：
    “此次赋税不强制收取，而是由百姓自愿缴纳。”
    “陛下可亲自承诺百姓，今年提前缴纳来年之赋税，待来年朝廷恢复过来，缴纳税额如数返还，并不再额外收取赋税。”
    “如此百姓凭空得一年免税，岂不纷纷称赞陛下之德？”
    隆庆帝闻言一想，确实如此。
    只是心中仍有疑虑。
    “这样做，百姓真的愿意自愿缴纳吗？”
    崔枢道：
    “陛下放心，自从新政实施以来，百姓无比歌颂陛下恩德。如今出现天灾人祸，非陛下之过也，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只要陛下亲口承诺，百姓必然踊跃缴税，绝不辜负陛下厚望！”
    隆庆帝思考着，觉得崔枢说的貌似很有道理。
    而且现在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白莲教、淮阴贼、晋贼的连番作乱，再加上草原的异动和黄河的大水，如此天灾人祸之下，大熙的国库早已为之一空，军队方面又耽误不得，在这种情况下，崔枢的计策已经是最好的计策了。
    反正是百姓自愿缴纳，试试也无妨。
    (本章完)

 第152章 ，丰岁预贡

    第152章 ，丰岁预贡
    想到这，隆庆帝答应下来崔枢的政策。
    “崔爱卿不愧为朕之臂膀，朕这就下令实行爱卿之策！”
    崔枢闻言连忙拉住隆庆帝。
    “陛下且慢，此策虽好，却不能对外说是微臣所献，需以陛下之名亲自作保为好！”
    隆庆帝听后十分疑惑。
    “嗯，这是为何啊？”
    崔枢解释道：
    “微臣之名望不及陛下之万一，若言此策是微臣所献，一则不足以令天下动容，二则朝堂多妒忌者，如于太傅等人，恐其出言破坏，致使良政难行，只有陛下亲身作保，才可杜绝此事，百姓亦感念陛下之德，才会踊跃缴税啊！”
    隆庆帝闻言，细细思索着崔枢的说法。
    崔枢侍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然而良久时间过去，隆庆帝仍做沉思之状，久久不言。
    崔枢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不会是察觉出什么了吧？”
    崔枢心中紧张的想着，这时，隆庆帝突然开口。
    “崔爱卿！”
    崔枢心头一跳，十分紧张的道：
    “陛，陛下！”
    隆庆帝道：“既然是朕亲自作保的话，你说这个税名该叫什么呢？”
    崔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啊？”
    隆庆帝重复道：“朕问应该起个什么名字？”
    崔枢这才反应过来，大脑迅速转动。
    “微臣以为，就叫，丰岁预贡！陛下觉得如何？”
    隆庆帝抚掌而笑：“好，丰岁预贡，来年得丰，这个名字起的好！”
    这时，隆庆帝看向崔枢，疑惑道：
    “崔爱卿，你热吗？”
    崔枢道：“不热。”
    隆庆帝问：“既然不热，那为何脸上生汗呢？”
    崔枢摸了摸脸上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珠，解释道：“只因臣连日为国操劳，以至内虚外热，方有此相。”
    隆庆帝闻言感动不已，亲口命人请宫内太医专门为崔枢调理身体。
    如此忠臣，可千万不能累坏了身体。
    贾府。
    京中的愁云并未影响这里分毫。
    彼时正值秋高气爽，宝玉拉着一众妹妹们在院子里放风筝。
    宝玉放了一个大鱼风筝，又嫌不好，命丫鬟们又添了一个大螃蟹风筝。
    迎春放了一个彩色蝴蝶风筝。
    惜春放了一个仙鹤风筝。
    湘云放了一个大雁风筝。
    而比起迎春和惜春的文静性格，湘云的性格更加开朗活泼。
    此时的她年纪还小，没有太在乎那些礼仪约束，亲手持着风筝在院中高兴的放着，小圆脸累的红扑扑的，也不嫌累。
    “爱哥哥，你看，我的大雁比你的螃蟹飞的高！”
    湘云高兴的说着。
    宝玉看着湘云天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往她跟前凑去。忽的，不知是放的太高还是什么，只听嘣的一声，湘云的风筝线突然断裂，吓了众人一跳。
    再看，却见那大雁远远的往南飞去了。
    宝玉摇头晃脑的道：
    “秋季未深，大雁却已南飞，怪哉怪哉！”
    湘云见状，微微有些不满的道：
    “哼，风筝断了，爱哥哥却还在这说我的风凉话！”
    宝玉闻言哄着湘云道：
    “云妹妹，常言道，晦气写在风筝上，剪断风筝线，寓意将晦气放走。如今云妹妹不用自己剪线，天公为你作剪，放走云妹妹的晦气，云妹妹还不高兴吗？”
    湘云闻言喽喽的笑了起来，找来剪刀道：
    “这般，让我也剪了你的，把你的晦气也放了！”
    宝玉见状赶忙四处拦着，叫袭人等人带着风筝快跑。
    正打闹着，却见贾政的小厮来了，焦急的喊宝玉过去。
    话说今日贾政放衙回家之后，收到了林如海的来信。
    由于黛玉并未在明面上与方永正式成亲，因此林如海投靠方永这一消息很少有人知道，贾政也只是知道扬州陷落后，林如海隐姓埋名，如今以修书教学为生，并不知其为方永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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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林如海来信，为求贾府一些古书。
    如今林如海正在为方永修篆《农论》《工论》二书，其中的内容涉及民生大事，需慎之又慎，贾府有些孤本书籍，林如海欲求借参考。
    贾政得信后自无不允，遂命人整理书籍，经寻找后，别的书籍俱全，唯独少了一本太祖皇帝遣人编撰的《大熙志物通考》。
    这是一本大熙的百科全书，由大熙的开国太祖皇帝专门遣人编撰，记载了大熙地界上的各种事物，天文地理，无所不包。
    只可惜大熙太祖皇帝英年早逝，这本书当时只成书了半册就被叫停，直到最后也未普及开来，只有当时的一些勋贵大族家中才有收藏。
    “书去哪了？”
    贾政询问道。
    下人们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像，被，被宝二爷拿去了！”
    贾政一拍书架，怒道：
    “混账，还不快将那孽畜叫来！”
    如此，宝玉和湘云妹妹的快乐时光被贾政打断。
    到了贾政处，问及书籍，宝玉也答不上来。
    当初他拿那本书也只是为了好玩，如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哪里还记得把那本破书放在了哪里？
    贾政向来对书籍文化看的颇重，如今见宝玉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顿时来了脾气，遂打宝玉。
    事情很快惊动了贾母，贾母赶来阻止。
    王夫人亦赶来，抱着宝玉哭泣。
    一时间，整个贾府鸡飞狗跳。
    湘云听说了此事，赶忙回了史家。
    史家家中亦有此书籍，她向叔父借来便是。
    然而当湘云回到史家后，史鼐却说湘云年岁大了，不好来往于贾府，以此为由，禁止湘云出府。
    无人知晓史鼐真正禁止湘云出府的原因。
    总之最后，宝玉结结实实的挨了贾政的一顿教育。
    朝堂之上，随着隆庆帝下令颁布“丰年预贡”的政策，百官纷纷相庆，直呼皇上圣明。
    如此良政，真是百姓之福啊！
    在这些庆贺的官员之中，一部分是崔枢的同党，以户部官员为主，和崔枢处于同一条利益线上，他们自然百般支持此政。
    想想看，竟然可以提前收取第二年的赋税，这岂不是可以双倍漂没，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
    还有很多官员并不是崔枢的同党，但因为崔枢此政乃是“惠国惠民”的良政，他们也都纷纷表示支持。
    虽然依然有某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于涟，但根本无人在乎他的意见。
    说实话，在隆庆帝看来，若不是因为于涟是自己曾经的老师，又是新政最初的提出者，他早就把于涟罢黜回家了。
    (本章完)

 第153章 ，各方动乱

    第153章 ，各方动乱
    王家庄，王成的院子。
    刘姥姥正在侍奉家里的几排瓜秧。
    那是黄瓜，在如今的市面上还算是一种稀罕东西，怕种在外面不好，便单独种在自家院子里。
    七月种的，如今到了九月，已经结瓜了，一个个小黄瓜青翠欲滴，半个巴掌大小，正是最嫩的时候。
    板儿年岁小，平时又吃不到什么，见了黄瓜便想伸手去够。
    刘姥姥见状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打了板儿一下，对其进行说教。
    板儿只觉得手疼，哪里听得进去？不多时便噙着眼泪呜呜的哭。
    刘姥姥有些生气，便吓唬小孩道：
    “你再哭，你再哭，再哭朝廷的官差捉你来了！”
    正说着，阎王点名，一叫就到！
    大白天的，突然有人咣咣的砸门。
    还没等刘姥姥去开，大门便被咣的一脚踹开了！
    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走了进来。
    板儿一下子就不哭了，吓得缩着脖子躲在了刘姥姥身后。
    “你们当家的呢，叫他出来！”
    官差叫道。
    刘氏正在屋里缝衣纳线，听闻外面的动静赶忙跑出来。
    “妈，这是怎么回事？”
    刘姥姥表面上假装咧着笑，小声和身边的女儿说道：
    “准没好事啊，待会你抓空把家里的碎银子都藏尿壶里去。”
    刘氏小心点头。
    刘姥姥随后上前回话。
    “几位官大爷，我姑爷现在在地里呢，这就去叫他回来！”
    几位官差摆摆手，道：
    “不用了，我们着急，叫不叫他都一样！”
    刘姥姥见状只能道：
    “那几位官大爷，请你们进屋，老婆子给你们倒水。”
    说着请几人进到屋里。
    刘姥姥左右找了找，故意找不到水壶，眼神示意刘氏，道：“快去屋里把茶壶拿出来。”
    其故意在“壶”字上说了重音，刘氏得了示意，赶忙进屋去拿茶壶，同时趁机把家里的银子拿了出来，藏进尿壶。
    农家小屋不似高门大院，这里，里外屋只有一帘之隔，所以刘氏非常紧张。
    另一边，官差们和刘姥姥说道：
    “行了，别费劲了，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说着，官差将“丰年预贡”的事说给刘姥姥听。
    刘姥姥听了，故意装傻拖延时间，问道：“丰年预贡，可今年这也不是丰年啊？”
    官差们道：“你懂什么？这里的丰年说的是来年，你交了这预贡，来年就是丰年了？”
    刘姥姥惊讶的道：“交了预贡就是丰年，能有这么准成？”
    官差道：“你个老梆子，你懂什么，这是交给皇上的，皇上是谁？是天子！那是交给老天爷的，你说能不准成？”
    刘姥姥讪讪的笑了笑，又问：“既然说是自愿缴纳，那俺不交行不行？”
    官差冷冷一笑，“不交，不交可也行！不过不交的话就是对皇上不满，对新政不满，是抗拒朝廷！来人，给我锁起来！”
    刘姥姥闻言吓得起身，忙道：
    “别别别，千万别，几位官大爷，老身是给你们说笑的，我哪敢不交税啊，求你们看在我这把快入土的老骨头的份上，容我这一回吧！”刘姥姥就这样与几位官差周旋着，不多时，官差没了耐心，强要刘姥姥缴税，索要六两银子。
    刘姥姥言家里没钱，请求等秋收后再给。
    官差们哪里肯依？
    遂强行冲进屋里，查找一番后，真的没找到钱，只找到几百个铜板和一些破旧首饰。
    王成家在当地勉强也算是个大户，据说在京城中还有亲故，官差们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便想着只拿这些抵账，可谁料刘氏年轻，压不住事，眼睛直盯着地上的尿壶。
    那为首的官差是个老江湖，见此状，把尿壶一踢，钱顿时掉了出来。
    好你个老东西，敢耍老子！
    等王成得到消息回到家中，门也破了，瓜秧也被扯了，钱都被抢走了，刘姥姥挨了一巴掌，半张脸肿了起来，刘氏的首饰也被抢走，板儿被吓的不敢吱声……
    “丰年预贡”颁布之后，效果立竿见影，大量的钱财一点点汇集上来，这些都是百姓自愿缴纳的税款。
    隆庆帝见状非常感动，百姓对他如此信任，他必不辜负百姓！
    遂下旨让王子腾方面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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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朝廷动身的同时，草原的卡赫可汗和淮州的方永也一同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
    草原派遣大量细作，伪装成商人，细细打探大同一带防线的虚实。
    同时卡赫可汗在暗中集结兵马，下令征派各部落的勇士。
    和大熙这种封建王朝相比，草原的政治制度还是稍显落后。
    其并没有统一的王朝存在。
    卡赫可汗虽然名义上身为草原共主，但也只是对草原上的各个部落具有大方向的领导权力，而对于其具体的内部事务却无权干涉。
    这一点，有些类似春秋以前的分封时代，各个诸侯王和周天子之间的区别。
    如今，这些家族全都响应卡赫可汗的命令，将部落中最勇敢的勇士，最强壮的马匹挑选出来，送上战场，形成草原的铁骑。
    而另一边，淮州的方永也同样做好了准备。
    他派人选拔士兵，组成了专门的救灾部队。
    这些救灾部队和作战部队的区别在于，救灾部队的战斗能力要更加强大，装备也更加精良。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救灾并不是一件单纯的救助工作。在如今的山东，灾民早已不再是普通的灾民，除了灾民的身份，他们还可能兼职着窃贼、强盗、巫师等这些古老的职业。
    因此想要救灾，绝不只是单单将食物拿过去那么简单。
    翟逊被方永全权任命负责山东之地的救灾工作。
    在翟逊的部署下，救灾主要分为了三个部分。
    首先第一部分是直接的救灾部队。
    这些部队会携带精良的作战装备和小部分救灾物资分批进入山东进行救灾。
    当然，救灾不是目的，他们携带的救灾物资也并不足以拯救所有灾民。
    这支部队的真正目的是在山东境内勘察地形，安插暗线，疏拢灾民，宣传事迹，然后带领山东地区的灾民来到苏州和徽州。
    真正的救灾行动将在苏州和徽州进行，也就是方永的地盘之内。
    等这些灾民来到这里之后，翟逊会为他们统一安排工作。
    或是修建水渠，或是开垦田地，或是伐木，或是参军，或是成为工匠、马夫，一些妇女也可以直接嫁入当地落户。
    翟逊为这些人做足了准备，未来如果方永想要进取山东，那这些山东的原住民将会成为方永最大的助力。
    就如同曾经的合肥和巢州一样，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足以拿下山东之地！
    (本章完)

 第154章 ，割让济南

    第154章 ，割让济南
    靠着“丰年预贡”这项政策，隆庆帝成功筹措到了足够的钱财，充实了国库。
    但在用这笔钱财支付完了各方的军费之后，国库却又重新回归了赤贫的状态。
    对于山东区域的灾情，朝廷依然拿不出钱来。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隆庆帝试着将“丰岁预贡”的政策推行至全国，之前这一政策只是在直隶周边的几个省份实行，因为这几个省份距离京城较近，实行起来也比较方便。
    如今该政策改为全国推广，想来其收入必然倍增。
    只不过全国推行的话，政策想要见到成效还需要一些时间。
    而眼下山东的灾情却明显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这几日，隆庆帝愁容满面，夜不能寐。
    眼看十月将尽，山东秋收已经结束。
    收成就不用说了，玉米大豆尽皆被洪水冲毁，受灾严重的地方折损率将近十之八九。
    秋收后不久就要入冬，山东此时无丝毫储备之粮，百姓得不到救助，势必发生动乱，甚至有可能因此而爆发起义。
    淮州的淮阴贼还未能平定，若是山东再爆发起义，那大熙的社稷……
    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朕如此贤明，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过古话说的好，当贤明的君主遇到忧愁时，总会有忠臣的臣子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为其进行分忧。
    面对隆庆帝的忧愁，大熙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军机重臣、兵部尚书、郭白郭子升，来了！
    郭白道：“陛下勿忧，山东灾情臣有办法解决！”
    隆庆帝闻言，犹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把抓住郭白的手，道：“有何良策，爱卿快快教朕！”
    郭白说道：
    “陛下，如今之危机，不过是国库空虚，难以解救山东灾情。然山东之土是陛下之土，山东之民是陛下之民，陛下若放任不管，恐惹天下非议，日久必生变故！”
    隆庆帝连连点头，道：
    “正是如此，不知爱卿有何妙计，可解此困局？”
    郭白道：“陛下可知借贼抚灾之计？”
    隆庆帝疑惑的道：“借贼抚灾，此为何意？”
    郭白解释道：
    “淮阴贼方永野心勃勃，陛下曾封其为永淮公，许以贵女联姻。如今山东遭灾，陛下无力治理，何不一纸诏书，令淮阴贼代而赈灾！”
    “如此一来，上可安定山东之民，下可削淮阴贼之粮草实力，待来年朝廷养精蓄锐，一鼓作气，南下平贼，岂不是更加顺利？”
    隆庆帝听了，若有所思，可是仔细想了想，却又摇头。
    “爱卿，此计虽好，可那淮阴贼素来狡诈，其虽然名义上称臣纳贡，但实则却是割据自治，朕之诏书，于他无用啊！”
    郭白笑道：“陛下，古人有云，虽力不能制，然可以利诱之啊！”
    隆庆帝问道：“爱卿之意是？”
    郭白道：“淮阴贼贪婪无度，陛下只需许以小利，其必中陛下之计。”
    隆庆帝闻言，思索了一番后道：
    “那朕许其金银财帛以诱之？”
    郭白摇头道：
    “今陛下之财救山东尚且不能，更遑论引诱淮阴贼寇？”
    隆庆帝闻言有些尴尬，但仔细想一想，事实确实如郭白所说。
    自己的钱连救灾山东都不够，淮阴贼又不傻，怎么可能因为那么一点钱财就帮自己救灾。
    “那，朕许之以美女佳人以诱之？”
    郭白仍旧摇头。
    “虽传闻淮阴贼首领方永性好女色，然美色者，小利也；社稷者，至重也。大事面前，陛下须当以重利诱之，方可成功。“
    隆庆帝闻言后，犹豫许久，方才开口。
    “财色皆不能诱，难道要朕封其为王，赐予节钺，方能诱其为朕所用吗！”
    郭白听后连忙否认。“不可，不可，陛下，唯器与名，不可假人啊！”
    这下隆庆帝彻底疑惑了。
    “财色名利皆不能诱，这到底该如何啊？”
    郭白闻言，靠近隆庆帝，细声说了几个字。
    “割让济南。”
    此言一出，隆庆帝的瞳孔瞬间放大。
    他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变得冰冷，直接抄起一旁的砚台，愤怒的向郭白丢去！
    “混账东西，你竟要朕割让国土！”
    郭白也不敢躲，任由砚台砸在了肩膀上，疼的他嘴角抽搐。
    钱难挣，屎难吃啊！
    郭白赶忙跪在地上，大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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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息怒，还请听臣将话说完。”
    隆庆帝怒气未消，言道：
    “说，待你说完了，朕必罢你的官职，革你的功名，永不录用！”
    郭白正色道：
    “臣为国分忧，纵革官罢职，亦无悔矣！”
    隆庆帝见郭白言辞如此慷慨刚正，心中怒气变的少了几分。
    “行了，你说吧！”
    郭白遂将其中内情与隆庆帝说出。
    “陛下请看！”
    郭白拿出一张地图，指向济南城池所在之地。
    “济南位于山东中心，位置十分险要，南方本就有泰山相隔，如今黄河改道，北方又多出大河相傍，上可直通京津，下则顺河直抵洛阳，可谓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隆庆帝闻言狠狠瞪了一眼郭白。
    “如此重要之地，汝还要将其割让给淮阴贼？”
    郭白道：“正因其重要，才能引诱淮阴贼为陛下效命。”
    说着，郭白无视隆庆帝愤怒的目光，继续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臣劝陛下割此地于淮阴贼，是割其名，然不割其地。”
    “山东地广，济南在山东中心，周边有泰安、沂州、济州等地相隔，待灾患平息，陛下可派大军于诸城驻守，纵使名义上割让济南给淮阴贼，但有诸城阻隔，淮阴贼亦难取之！”
    隆庆帝恍然大悟，“竟是如此！”
    他错怪郭爱卿了！
    如果按照郭白的计划，确实，即便割让济南给淮阴贼，淮阴贼也依旧占不到什么便宜。
    相反，淮阴贼还会在他的利用下帮他治理好山东的灾情！
    这样淮阴贼的资源就会被大量消耗在里面，来年自己若是征讨淮阴贼的话，势必要轻松许多！
    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隆庆帝的脸上忍不住的露出笑容。
    “子升真乃朕之臂膀也！”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阴郦也携汪伦来到了山东济州的曲阜。(济州府，原形为兖州府，济宁附近区域。)
    阴郦代表方永来此商谈合作之事。
    孔继繁对阴郦非常重视，亲自前往迎接。
    作为中夏儒学的发扬家族，孔家包罗万千，一直秉承着先祖“有教无类”的传统。
    简单来说，就是当山河易主之时，无论新的主人是谁，孔家都会帮助其教化百姓，这就叫做有教无类。
    (本章完)

 第155章 ，狼狈为奸

    第155章 ，狼狈为奸
    同行的汪伦来到了这读书人的圣地，忍不住要前往孔庙叩拜至圣先师。
    孔继繁见状非常高兴，亲自带着汪伦前往祭拜。
    毕竟汪伦在外面名义上可是方永的结拜大哥，如今汪伦如此认可孔家文化，这不也正代表着方永对孔家的认可吗？
    很快，汪伦开始虔诚叩拜。
    阴郦看着汪伦虔诚叩拜的模样，他对此有些无感。
    曾经的阴郦在淮州“隐居”，未出仕之时，不知制作了多少幅祖传的春秋时期的孔子杏林图，如今再看孔子塑像，心中完全提不起半分尊重。
    这塑像还不如我画的好呢？
    阴郦心中如是想道。
    祭拜结束后，阴郦和孔继繁开始了正式的谈判合作。
    孔家本以为这次谈判多少会有些麻烦。
    因为在之前，孔家背地里做过一些龌龊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得罪方永，但却也多多少少对方永造成了一些影响。
    但是令孔家没想到的是，方永竟是如此的不计前嫌，对于之前发生的龌龊全然不提，一副冰释前嫌，诚信合作的样子。
    君子啊！
    孔家在心中感叹道。
    然而事实上，方永给阴郦的任务并不是谈判合作，而是用谈判来稳住孔家。
    因此谈判的内容并不重要。
    只要孔家在方永插手山东的时候不出手捣乱就行了。
    最终，这次谈判进行的很是顺利。
    二人就山东一事进行交谈。
    如今山东遭遇大灾，盗匪横行，百姓逐渐开始脱离孔家的掌控。
    孔家虽然是千年世家，但家族的力量主要分布在大熙的朝堂之上，由于之前的募兵计划没能成功，如今孔家能发挥出的实力十分有限，根本不足以影响整个山东。
    因此对孔家来说，和现在如日中天的淮阴贼合作就成了孔家非常好的选择。
    对于孔家，方永给出的安抚条件是承认孔家衍圣公的地位，不动孔家在山东的产业，同时将济州让给孔家。
    对于这个条件，孔家还算满意，但贪婪的孔继繁还想要更多。
    他要求除了济州外，再将沂州也分给孔家。
    这里就要涉及到当初的大熙太祖皇帝在山东所进行的区域划分了。
    当时的曲阜孔家处于兖州府。
    大熙太祖皇帝为了削弱孔家势力，将兖州府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改名为济州府，也就是现在的孔家所在的位置，至于另一半则被分配给了沂州府。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孔继繁得到济州后还想要沂州的原因。
    对此，阴郦假装与其据理力争，经过几天磋商后，最终达成共识，从沂州靠近曲阜的位置又拿出两个县，分给孔家。
    至此，谈判顺利完成。
    双方都很满意。
    立冬日。
    朝廷的使者来到了淮州，向方永说出了隆庆帝的条件。
    对此，方永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
    没说的，李泥那三万两黄金的值！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答应的太快了，免得对方生疑，因此方永故作迟疑，要求再等他考虑两天。
    当天晚上，方永回府。
    却见夜色下，一微瘦身影立在游廊旁边，似在等候着谁。
    方永给身边的巧烟使了个眼色，巧烟遂躲在一根亭柱后面，方永则悄声过去。
    另一边，侍书陪在探春身边，不时的向远处看去。
    这时，她看到远处的亭柱旁在月色的照映下有一道淡光。
    那是，巧烟的青玉鸾凤簪。
    那是方永在巧烟生辰时送给巧烟的，巧烟平时当做宝贝一样，小气的看都不给她们看，所以侍书的印象非常深刻。
    “姑娘，爷他来了！”
    侍书小声的提醒探春道。
    话音刚落，方永落在侍书身边，用手轻轻揪住了侍书软软的耳朵。
    “眼神这么好，以后和爷学射箭吧！”
    侍书捂着耳朵求饶的道：
    “爷，我错了，放了我吧！”
    方永捏了捏侍书的耳朵，道：
    “哪有那么容易，暂且记下，以后再罚！”
    说罢，方永松开了侍书，然后笑着向探春伸出了手。
    探春抿了抿嘴唇，轻轻将手放了上去。方永抓住柔荑，感到有些发凉，想是等了许久了。
    遂直接将探春拉进怀里。
    《诗经》有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方永问着，带着探春坐在了身边游廊的木台上。
    探春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实情。
    “京城贾府中来信了。”
    探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
    方永没有去接信件，而是双手抱着探春，说道：
    “我知道，信中可是提到山东之事，让你来劝我？”
    探春点头。
    方永问道：“那你不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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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春细声道：
    “妾知此事必对夫君不利，唯恐再现古之夷光旧事，怎敢相劝？是故特地手持书信来见夫君。”
    方永闻言笑了笑，摇头道：
    “信中之人无非是想让你吹吹枕边风罢了，可未成想你竟会如此。探春，你可知道，我厌恶不孝之人？”
    探春脸色一白。
    方永继续说道：
    “而且你自比西施，又是否太大胆了一些？”
    探春身体一颤，便要下跪请罪。
    可方永抱着她不松手，探春便只能在方永怀中请罪。
    “妾身错……”
    话刚说到一半，嘴唇便被方永含住。
    “呜呜～”
    良久，探春红着脸喘气。
    方永公主抱着她返回房间。
    “依我看，人家既然要你吹枕边风，那你就吹一吹吧！”
    方永说着。
    吹枕边风，首先要先来到枕边。
    到了枕边，方永将探春放在床上，自己解衣。
    一边解着衣服一边说道：
    “自比西施，如此大胆，我可要查探一下虚实！”
    良久。
    探春满面羞红。
    方永亲了亲怀中的佳人，问道：
    “刚刚可吓着了！”
    探春如小猫般在方永胸前蹭了蹭。
    “嗯，夫君刚刚吓坏我了～”
    方永道：
    “其实我只是想说，以后遇到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了，我不在也可直接说给你林姐姐，可别再傻傻的去外面等着了，手都冻冷了。”
    探春轻轻点头，心中满是甜蜜。
    方永轻轻抚着佳人的后背。
    探春贴在方永身上，突然道：
    “要不让侍书进来。”
    方永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说？”
    探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因为我没伺候好夫君啊！”
    里屋外面，侍书听着里面的对话，心脏紧张的跳着。
    屋里的方永知道侍书此时在外面等着，遂故意的说道：
    “她啊，她不行！”
    探春问道：“怎么了？”
    方永道：“整天大大咧咧的，没一点女孩子气相，我打算教她习武射箭，以后做个护卫吧！”
    外面的侍书听了，当了真，眼泪顿时便掉下来了。
    爷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只是喜欢爷，所以才想在爷面前多表现一下自己，现在却……
    侍书自知没了机会，绝望的转身走去。
    结果刚迈开两步，里面传来声音：
    “还敢跑，快进来受罚！”
    (本章完)

 第156章 ，山东之事

    第156章 ，山东之事
    侍书又被叫了回来。
    小姑娘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着一件雪领子短袄，蓝瓷色的合领长襟。
    想是刚刚哭过的原因，一对好看的眼睛此时微微泛红，眼角有些没擦干净的泪痕。
    “爷。”
    侍书叫道。
    方永招手，让侍书坐过来。
    侍书低着头坐到床边。
    方永伸手拉过侍书的胳膊，言道：
    “怎么还哭了，爷教你舞枪弄棒，你不愿意？”
    侍书看向方永，委屈的说道：
    “爷，我想伺候您，我不想去做护卫！”
    方永笑道：
    “你这丫头，知道什么？”
    “来，让我看看你的根骨。”
    说罢，方永查看起侍书的根骨。
    侍书不知道什么是根骨，她只觉得被方永触碰的地方痒痒的，心里害怕自己真的变成护卫，遂不配合。
    方永于是让探春帮忙抓住侍书。
    探春从后面抓住侍书的手臂。
    方永则检查起侍书的手腕、手臂、削肩、细腰……
    侍书不好意思的挣扎着，可是被探春按住，身体动弹不得。
    “姑娘！”
    侍书可怜兮兮的看向探春。
    探春笑着俯下身子，贴近侍书耳边说了几句话。
    侍书被说的耳根发红，满面含羞。
    恍惚之间，侍书身上的衣裳也不知怎么的被半脱了下去，鞋子也掉了。
    方永掐了掐侍书的细腰，道：
    “腰太细了，练武的话容易下盘不稳啊！”
    侍书红着脸，弱弱的道：“爷，我不想练武！”
    方永道：“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
    半晌，侍书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爷，练武好累啊！”
    方永道：“这才哪到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以后还多着呢！”
    侍书小脸一垮，失神的看向上方。
    “不会吧，还有啊！”
    探春在一旁偷笑，结果被方永发现，也一同被拉过来惩罚。
    几日后，
    方永和朝廷正式达成共识。
    朝廷宣旨，即日起，由永淮公全权负责山东灾情，为表彰永淮公的大义，朝廷将在山东灾情平定后把济南地界敕封给方永。
    协议达成后，救灾行动正式开始。
    此时刚刚立冬。
    大批的淮阴军开始踏入山东境内。
    小年镇。
    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孩被浑身赤裸的绑在镇中的祭台。
    镇民们围在女孩身边祭拜。女孩身边燃烧着一圈篝火，堆积着大量的干柴，炎热的气息烤的女孩浑身冒出汗渍。
    女孩难受的挣扎着，哭泣着喊娘。
    下方的母亲悲痛至极，想要冲上前解救女儿，但是却被其他镇民死死按住。
    一位神婆站在供桌面前，对着一个奇怪的神像跳着诡异的舞蹈，手脚乱舞，口中念念有词：
    五通大神，您的法力至高无上，大恩大德，无所不能，我们全都听从您的指引，紧守您的戒律，现在将一名纯洁的童女献给五通大神，求您施恩，令小年镇洪水退却，五谷丰登，人口平安，六畜繁衍……
    说着，神婆含入一口火油，准备朝着女孩喷去。
    就在这时，马蹄声隆隆响起，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精准的穿过神婆的脑袋，神婆径直倒地。
    一队人马迅速赶来。
    “谁也不准动！”
    梁烈带着全副武装数百名淮阴军赶到镇中。
    神婆的同伙见状要跑，被梁烈一箭射翻在地。
    “敢动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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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中的族老见状气愤的上前，指着梁烈道：
    “你你你，杀害神灵的使者，你会遭报应的！”
    梁烈冷笑，驾马上前，直接踏翻供桌，将五通神的雕像踩得粉碎。
    “我乃永淮公方永麾下骑将，奉命来此赈灾，什么狗屁神灵，凡有阻拦赈灾，谣言惑众者，斩！”
    言罢，一挥手，手下士兵出列，直接抓住那名族老，将其押上了刚刚准备烧死小女孩的那个祭台，准备行刑！
    那族老还有不少亲族，见到此幕，纷纷上前阻止。
    梁烈大手一挥，士兵们拉弓射箭，眨眼间便将这几人全都射倒。
    梁烈道：
    “再有对抗者同罪！”
    说着，将这几个人中没死的也押上祭台，同样斩首。
    粘稠的血液喷出，小年镇的居民全都吓得噤了声。
    梁烈站在台上，高声道：
    “都听好了，我叫梁烈，奉永淮公之命，来此只办两件事：一是杀人，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杀那些为祸乡里，趁机作乱之人；二是赈灾，话不多说，如今人已经杀了，马上开始赈灾！”
    听到赈灾，小年镇的镇民们心中的恐惧小了一些，看向梁烈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期盼。
    说实话，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在这祭祀邪神呢？
    梁烈命人在镇上支起三十口大锅。
    小年镇是一个大镇，人口原来有一千五百多口，五六千人，遭灾后逃的逃，死的死，当匪的当匪，如今只剩了三千多人。
    三十口大锅，平均每锅一百人。
    说实话有些少了，不过梁烈带的粮食不多，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都管够，每人吃一小碗意思意思就得了。
    很快，大锅架起，开始烧水，放入稻米，鸭肉干切碎也放一些，再加上盐，最终煮成三十锅香喷喷的粘稠肉粥。
    村民们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不断的咽着口水。
    若不是有大量淮阴军在一旁看守，他们恐怕早就争先恐后的冲上去了！
    这时，一个村民实在忍不住了。
    他已经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了，每天吃些草根树皮充饥，或是去泥里挖螺，再或是去薅狗尾巴草，吃草籽，此时一闻这香味，顿时便忍不住的往前迈步。
    负责看守的淮阴军士兵大声呵斥道：
    “站住，回去！”
    然而那人此时或许已经被饥饿吞噬了理智，或许心中带有一点侥幸成分，总之他对士兵的警告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着。
    其余的村民全都直勾勾的盯着那人，如果那人平安无事的吃到了粥，那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好在，这些救灾的淮阴军每一个都是方永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百战的老兵，来之前翟逊为他们进行了严格的训练，告知了他们救灾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因此此时的淮阴军面对这种情况丝毫不慌。
    一名淮阴军平静的拿起背上的长弓，拉弓射箭一气呵成，嗖的一声，那人便倒在了大锅前方。
    百姓们见状纷纷吓得后退了半步。
    有了活生生的例子，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很快，肉粥煮好，梁烈命人排队领粥。
    期间有插队的，有抢夺他人的粥的，梁烈的做法毫不留情，通通射杀。
    赈灾不是儿戏，尤其是梁烈他们还是孤军深入赈灾，那更要从严处置，只有这样才能镇住灾民！
    (本章完)

 第157章 ，闪袭大同

    第157章 ，闪袭大同
    粥分好了，吃饱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每人都吃到了一小碗。
    等吃完了粥后，镇民们再看淮阴军，眼中不由得少了几分戒备，多了几分感激。
    梁烈站在高台，告知众人，自己明日会再施粥一次，随后便会离开。
    台下的人一听，急了。
    不是说赈灾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梁烈告诉众人，赈灾确实是赈灾，但不是在这里赈灾。
    赈灾的地点在沂州，他们要前往沂州才能得到永淮公的赈济，想要过去的，可以随他一起前往沂州，他负责保障一路上的安全和食物问题。
    此言一出，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其中不信者居多，梁烈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镇民们不可能直接就相信他。
    次日一早，梁烈又命人煮了粥，百姓们都来吃了。
    吃完后，梁烈开始统计愿意和他一起离开的人数。
    总共643人，大概只占总人口的20%
    到了中午准备正式出发时，可能是怀念肉粥的味道，又陆续多了一些人，有八百多了。
    随后梁烈直接带着这些人离开。
    剩下的镇民们望着梁烈离开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或许跟着梁烈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留在这里得不到赈济，早晚都要饿死。
    梁烈只是众多淮阴军中的一支，除此以外还有更多的淮阴军，他们深入山东腹地，打击邪教、恶霸，游说百姓离开。
    在沂州和苏州的交界区域，这里被翟逊设置为专门的赈灾之地。
    灾民来到这里后，会经过仔细分配，根据其能力进行不同的工作，从而获得报酬。
    赈灾并不是白给粮食，灾民也需要工作。
    相对来说，年轻力壮的获得的报酬会更多一些，他们通常负责一些重体力活，比如修桥铺路，开山挖渠，甚至有可能被选入军队，成为新军。
    根据每个人的贡献不同，获得不同的报酬，不说绝对公平，但至少可以保证每个人付出努力之后就会绝对有饭吃。
    有时候，百姓的要求真的很少，对比朝廷的不管不顾，方永的行为让大部分山东灾民都对他心怀感激。
    随着方永的名声越来越大，山东百姓对他的信任程度也越来越高，很多百姓慕名前来投靠。
    当梁烈再一次踏足小年镇时，镇民对他的态度便骤然改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选择跟随。
    此外，除了救灾，方永还有一支专门的战斗部队。
    在黄河大灾爆发后，山东各地出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匪患势力。
    其中比较重要的有大青山匪、泰山匪、鲁山匪等。
    方永的这支战斗部队就是专门负责清缴这些山匪，或招降，或清除，然后取而代之，占据山东境内的各个要地，为之后的行动做出准备。
    彼时，晚稻收割，方永的粮食储备暴涨。
    充足的府库让方永的动作更加快速。
    他的势力触及山东各地。
    山东有一支泰山匪，趁着灾情劫掠城镇，收拢灾民，从而壮大，约有万人规模。
    方永插手山东后，由于泰山易守难攻，泰山匪又数量众多，方永不愿徒增伤亡，遂派人前往诏安泰山匪。
    没成想，泰山匪在谈判中假意归顺，实则却在骗取了方永一批物资后违背诺言，躲入泰山。
    方永大怒。
    不久后，周栓率领一万两千人淮阴军精锐赶赴泰山，在查探清楚泰山匪所在的主要区域后，周栓毫不犹豫的选择放火烧山。
    立冬后的山林本就易燃，一把大火放过去，山上的泰山贼避无可避。
    泰山贼绝望的往山下逃。周栓早料到了这一幕，提前让淮阴军在山下建立防线，结阵包围。
    泰山贼出现后，周栓命士兵开炮射箭。
    泰山匪前有包围，后有大火，无处可逃，只能成片成片的死在山腰上。
    当时正逢小雪，飞雪随风，雪从空中落下后直接化作了热雨。
    不久后，山东这股最大的山匪被彻底剿灭。
    周栓奉方永的命令，在泰山就地屯兵扎寨，以待时机。
    与此同时，北方也进入了冬日。
    王子腾带着士兵一路行军，度过了山海关，来到了辽东奉天。
    辽东的气候实在说不上好，一路上天寒地冻，士兵们不免多有抱怨。
    王子腾见状，打算借机收买人心，亲自出钱为士兵制备冬衣。
    不过后来一番计算，冬衣实在太贵，便又改为了手套和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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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士兵们也依旧很是感激。
    对于他们这些底层，手套也已经很不错了，别的士兵想要还没有呢！
    草原上。
    随着冬天的到来，牛羊的活动减少，牧民们开始闲暇起来。
    一片片的铁骑早就在卡赫可汗的命令下完成集结，经过细作探报，汉人果然中计，大熙军队被调往辽东，此时正是进取中原的最好时机！
    卡赫可汗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巫师在一旁念诵着古老的经文。
    卡赫可汗将烈酒抛洒至空中，心中祈道：
    “长生天保佑此战旗开得胜，我族入主中原！”
    言罢，摔碎酒杯，下令：
    “出发！”
    战马嘶鸣，草原大军正式开动。
    除了战马之外，还有大批驱赶的牛羊，那是军队的食物。
    卡赫可汗此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所在的家族原本只是一个小家族，是从其父亲那辈因为李昊的帮助，进行了奴隶改革，这才逐渐强大起来。
    满打满算，也只不过五十年左右的时间。
    之前卡赫可汗的目的一直都是先收复辽东，然后再图中原，而如今突然就要直接进取中夏，卡赫可汗心中多少有些缺少底气。
    卡赫可汗甚至一度想要放弃，是李昊的一再坚持才让卡赫可汗树立了信心。
    李昊跟在卡赫可汗旁边，只比吴元小四岁的他骑在战马上，丝毫不见老态。
    李昊远眺着京城的方向，心道：“我回来了。”
    大同城外，一处哨所。
    里面的守军正在毫无防备的烙着馍饼，忽然间，大地震动，馍饼在锅中跳动。
    “是骑兵！”
    守军赶忙跑出去查看，眼前的情景让他面无血色。
    “草原犯边了！”
    李昊深知，草原想要打赢这场战争所必须的就是要快！
    要不惜一切代价，快速的拿下城池。
    不然一旦等大熙反应过来，召回部队据城坚守，那草原就没有半点机会了。
    (本章完)

 第158章 ，大同城破

    第158章 ，大同城破
    早在之前，草原就派遣大量汉奸，刺探了大同的防御情报。
    如今正式出兵，卡赫可汗额外调拨了八队精骑，各领两千四百人，共计一万九千两百人，分别进攻大同防线的延伸区域，如十里河、丰卫、新关卫等等
    同时派遣部分兵马越过城池，截断大同后方的援军，对大同进行全方面包围。
    至于草原的主力兵马则直击大同。
    卡赫可汗此次集结兵马总计十五万，其中三万是他本人的嫡系精锐，其余的都是征集的各部落兵马，论精锐程度要比他的本部兵马相差不少。
    其实按照硬实力，如今的卡赫可汗还不具备入主中原的力量，不过如今大熙内乱天灾不止，又有天赐良机，再加上李昊怂恿，这才加剧了卡赫可汗的野心。
    草原如此大的动作，大同守将邓仁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
    大同目前在册士兵四万四千人，马匹两万三千匹，草原人不善攻城，若以此兵马数量据城而守，完全不虚卡赫可汗。
    不过现实中，大同的兵马和记录上有所出入。
    士兵两万六千人，马八千匹，兵甲不足，火炮缺失，士兵疏于训练，有很多士兵甚至不会骑马！
    邓仁知道自家底细，心中自然惶恐。
    他连忙去信京城、宣府，请求援兵支援。
    为保证求援信安全送到，邓仁足足派遣了十六名信使从不同的方向出发送信。
    然而，一只青隼从城中飞出，很快将消息透露了出去。
    绕过大同的城池的小股部队乌察合部按照情报一一派人截杀，十六名信使无一生还。
    草原很快正式开始攻城。
    双方开战后，相比于常年征战的草原士兵，大同的士兵明显经验不足，但好在草原人也不善攻城，因此双方的优劣反倒还保持持平。
    草原日以继夜的对大同进行猛攻，双方都在城墙下留下了一层厚厚的尸体。
    邓仁不知道城中有汉奸一事，但他非常怕死。
    他见草原攻势凶猛，大同抵挡不了多长时间，心中害怕之前那些送信的信使出现意外，导致援兵不能及时到来，所以在之后的几天里，他又陆续向外派遣了一百多名信使进行求援。
    城中协都司孙怀义人都麻了。
    从未见过如此怕死之人。
    由于信使太多，他根本无法一一得知路线，只能看着这些信使离开。
    不过他虽然没能完全阻止消息传出，但好在之前的截杀都起了作用，草原叩关的消息到底还是晚了几天传到京城。
    草原进攻大同的第五天，战局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草原进攻异常凶猛，阵亡之人已达两千，但大同城池异常坚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下的。
    邓仁论军事能力不算出众，但基础的守城指挥还是足以胜任。
    他命人用重物堵塞城门，派专人探听地下，谨防草原人挖地道，有一次，草原人收兵时佯装阵型不齐，协都司孙怀义见状赶忙请求出城进攻，结果被邓仁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他倒不是看出了草原人的计谋，而是单纯的认为，即便草原人阵型不齐，他也不一定可以打得过。
    第六日，位于大同东面犄角的新关卫发来求援信，言称被草原人包围，请求大同守军出城相助。
    邓仁看了信后，害怕出兵中伏。
    但如果不出兵，未来朝廷恐怕还要追究他见死不救的责任。
    于是思考过后，邓仁将信件烧毁，又将新关卫信使灭口，将知情人全都派到守城最激烈的位置送死，然后假装自己从未收到过信件。
    第八日，新关卫被破，一千左右“残兵”赶来大同，要求进城休养。
    邓仁拒绝，言道：“恐汝等已投草原，此来非为休养，而为破城！”城下残兵悲伤的哭道：
    “我等为朝廷死战，奈何寡不敌众，将军不救我等，反污我等清白！如今我等拼死突出重围，身负重伤，欲进城疗养，将军还不允许吗？”
    邓仁闻言不为所动。
    然而残兵的这番悲哭却引起了城墙上许多士兵的共鸣。
    这些天的坚守，已经有了非常多的士兵伤残死亡，因此看到城下的这些残兵，士兵们纷纷起了恻隐之心。
    这时，草原的进攻又一次到来。
    远远的，草原人射出箭矢，将城下的残兵一个个射杀。
    城上的士兵见状再也忍不住，劝说邓仁道：
    “将军，让他们进来吧，这样下去他们就要被草原人杀光了，怎么可能是奸细！”
    邓仁有些犹豫。
    看着城下被一一射杀的草原士兵，他心中也觉得这些人大概率不是奸细。
    然而很多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是奸细，那么整座城都有可能因此而倾覆。
    城池倾覆就算了，他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介白身混到了这个位置，要是自己因此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因此邓仁思虑许久，对生命的珍惜还是战胜了对下方士兵的恻隐之心。
    “再有敢谏言者，斩！”
    最终，城下的残兵被一个个全杀光了。
    他们确实是奸细。
    因为新关卫被攻破，他们的家人全都被草原人俘虏，他们只能按照草原人的命令来此，为了自己的亲人出卖国家。
    邓仁的选择拯救了全城。
    然而底层士兵对他却并不理解。
    夜色下，经过了一天残酷战斗的士兵围在一起发着牢骚，对于邓仁的冷血，所有的士兵都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孙怀义偶然看到此幕，心道破城的机会来了。
    他早就想从内部打开城池，迎接草原大军入城。
    只是自古以来，夷夏之防深入人心，孙怀义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让自己的手下背叛民族，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而现在的情况，让孙怀义看到了机会。
    在这群底层士兵之中，有一名叫做周大有的老兵，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在底层士兵中威望很高。
    同时周大有也是众多对邓仁不满的人之一
    于是孙怀义在次日时，故意以非议将军为由，直接斩杀了周大有，以此加剧士兵对邓仁的不满。
    对下，他说这是邓仁下的命令，他是被迫执行。
    对上，他污蔑周大有煽动士兵，他是依兵法处置。
    战时斩杀一名士兵，邓仁根本没有在意这种小事。
    但他却不知道，士兵对他的不满正在加剧。
    (本章完)

 第159章 ，进京勤王

    第159章 ，进京勤王
    第十日夜，孙怀义借着祭奠周大有的名义，邀请手下士兵聚餐。
    邀请的自然都是那些对邓仁不满的人。
    聚会中，孙怀义故意大倒苦水，表示自己杀周大有是邓仁下的令，他是被逼无奈云云。
    士兵们共了情，再加上这里又没有外人，便同样大倒苦水，诉说着对守将邓仁的不满。
    说话间，孙怀义让人拿上了酒肉。
    对于底层士兵来说，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有时候半年也见不到一回。
    但士兵们却都有着顾虑。
    战时饮酒可是重罪，甚至有可能被直接斩首。
    孙怀义蛊惑说：
    “少饮助兴，不必担忧。此间只有我们兄弟，绝不与外人知晓。”
    言罢，孙怀义带头畅饮。
    其余士兵见了，觉得孙怀义说的有些道理。而且都司大人都带头饮了，他们少饮一些应该也无妨，便也都饮了。
    饮酒后，士兵们借着酒劲，又说了许多对邓仁不满的话。
    孙怀义觉得差不多了，使了个手势。
    席间一名士兵突然站起，大声呵斥道：
    “你们在战时公然饮酒，还敢污蔑将军，我要去告发你们！”
    说着，这名士兵快步逃了出去。
    其余士兵见状吓得酒瞬间就醒了，回想着周大有的死因，再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士兵们无不惶恐至极。
    “都司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啊？”
    士兵们焦急的问道：
    孙怀义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这，战时饮酒加非议将军，若是邓将军知道了，只怕我等都要被处死啊！”
    士兵们闻言更慌了。
    这时孙怀义仿佛才如梦初醒，冲着自己的几名亲信道：
    “快，快去追上那人，不能让他将情况汇报给将军！”
    孙怀义的几名亲信闻言赶忙去追。
    然而这些都是孙怀义自导自演，他们自然不可能追上。
    几人假装在外面绕了两圈，然后焦急的跑回来报告。
    “不好了，都司大人，卑职看到那人已经进将军府里去了！”
    孙怀义闻言面色一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围的士兵们全都又惊又惧。
    “都司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怀义绝望的道：“看来，我等只能引颈就戮了！”
    士兵们见孙怀义都如此绝望，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孙怀义这时拔出宝剑，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
    “与其背负罪名，被将军斩首，不如我先一步自尽于此！”
    士兵们见状不禁痛哭。
    孙怀义握着宝剑，大吼一声，就要自尽。
    这时，亲信突然伸手拦住了孙怀义，用手握住了孙怀义的剑刃，留下滴滴鲜血。
    “都司大人，还有诸位同僚，邓仁依言治罪，残杀兵将，丝毫不顾同袍之情，如此作为，岂是良将？想想咱们的家人，若是就此自尽，他们今后该如何过活？”
    士兵们闻言纷纷低下了头。
    亲信又道：
    “反正我们也没有了活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怒而反之，我听说草原的卡赫可汗是一位雄主，其有言在先，若能助其破城者，赏千金，封官拜爵，我等何不一试？”死亡相逼，后无退路，又有重利相诱，士兵大多被其说动。
    只有少数士兵心中顾忌着民族气节，不愿投靠草原，被孙怀义直接杀死！
    当夜，孙怀义带兵冲上城墙，杀死了自家守军，放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号，草原兵马见到信号，顿时杀来！
    其实当孙怀义放出信号的时候，士兵们便已知道，他们上当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已经反了，他们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草原士兵顺利杀入大同。
    邓仁带领万余残兵依托城巷抵抗，但大势已去，局面根本无法挽回。
    邓仁惧死，在抵抗了半天后，于次日天明带领剩余士兵投降。
    卡赫可汗认为，之前使用了诸多计谋都无法骗到邓仁，这说明邓仁是一员良将，于是不仅选择接受邓仁的投降，还让投降后的邓仁在军中身居要职。
    相反，对于贪图富贵投降的孙怀义，卡赫可汗并不重视。
    彼时，宣府派来的一万五千名援军才刚刚赶到半路。
    京城方面也刚刚收到草原叩关的消息不久。
    朝野震动。
    隆庆帝意识到自己之前上当了，草原没有进攻辽东，而是选择直击大同。
    但他现在没有追究这个的时间。
    大同方向守军不足，情况非常危急。
    隆庆帝下令急召王子腾回援，同时调直隶兵马，由高志带领，去救大同。
    然而谁也没想到，大同仅仅十天便被攻破。
    这一消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卡赫可汗攻破大同后，派遣少量士兵留守，其余大部队则随他快速奔袭进攻。
    李昊亲自制定了进攻京城的路线。
    由大同出发，经阳和卫、天成卫，进入北直隶怀来卫，再经八达岭，攻克居庸关，最后沿关沟直下，直抵京师。
    这条路线最大的优势便在于可以绕过宣府，让不善攻城的草原兵马更快的抵达京师。
    兵马一路前进，路上经过的阳和卫和天成卫都没有太多抵抗能力，被草原兵马轻松击破。
    在路上，草原大军正好遇到宣府的援兵。
    宣府的一万五千名援兵无论是从质量还是数量都不是草原大军的对手，尤其是在野战中，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草原有一名将领，头戴假面，手使银枪，异常骁勇，一个回合便冲散敌阵，宣府援兵直接溃败，被俘虏大半，只剩千余人逃回宣府。
    草原兵马随后一路猛进，势如破竹。
    五六天后，大雪。
    草原兵马兵临怀来卫。
    此时，草原兵马距离京城的位置已经非常接近，攻破怀来后，只要再过八达岭和居庸关便可直抵京城，而八达岭的守军不多，因此只有居庸关的防御能力相对出众。
    隆庆帝这次真的慌了。
    一夜之间，局势竟糜烂至此！
    京师地区根本没有多少兵马，边军兵马来不及召回，王子腾部还在路上，此时若草原打到京师，只怕社稷危矣！
    朝中满朝震动。
    有人主战，有人主和。
    亦有人主张南迁洛阳。
    程范、崔枢都慌了，也顾不得再争权夺利，纷纷命人在暗中运送家资。
    而相比于程范、崔枢的慌张，郭白更加冷静。
    郭白有着淮阴军作为后盾，其子郭铄在方永手下身居要职，因此郭白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相反，郭白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
    沧海扬尘，神州陆沉，青毡飘絮，民族危亡，值此江山社稷垂危之际，他大熙忠良，朝中重臣，难道不应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吗？
    比如，召唤一位德行出众又实力非凡的人进京勤王，挽救大熙社稷！
    (本章完)

 第160章 ，朝廷南迁

    第160章 ，朝廷南迁
    草原大军将近，隆庆帝慌不择路。
    此时大同已破，草原兵马已至怀来，隆庆帝只能临时更改命令，让高志带领直隶兵马前往救援怀来。
    然而内阁赵仕鸿却劝谏隆庆帝，怀来卫防御薄弱，人手并不充足，很难坚持到援军到来。
    如今高志所带的直隶兵马只有三万人，敌众我寡，一旦和草原兵马在野外相遇，结果必然大败。不如放弃怀来，改守八达岭和居庸关，这样更能抵御异族兵锋。
    隆庆帝听后有些犹豫不决。
    赵仕鸿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可如果放弃怀来的话，那怀来的百姓……
    在内心深处，隆庆帝有些不愿意开口放弃自己的子民。
    纠结之间，于链赶来，举荐镇国公之孙，一等伯牛继宗为帅，威远将军马尚为副帅，带领京城兵马救援怀来。
    隆庆帝闻言告知于链，自己已经派遣了高志前往救援。
    于链听后连连劝阻，言高志太过年轻，所经战事太少，且从未守过城池，不可为帅。
    隆庆帝一听，觉得于链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但是牛继宗和马尚二人虽然久战沙场、经验丰富，可这二人曾经是缮国公的麾下，之前还曾联手向自己施压，自己惩治他们还来不及，怎么能够随便重用？
    而且现在京城的兵马极少，之前为了平定晋贼，京城的兵马已经消耗一空，后来晋贼平定之后，虽然又重新招募补充了一些兵马，可是精锐程度远不如从前，如果将这些仅存的兵马全都交给牛继宗，那京城可就空虚了！
    隆庆帝思考着，迟迟拿不下主意，这时，礼部尚书又赶来，主张求和，表示应该派遣使者，赠送金银美女给草原，以此缓和战事，就算不能成功，拖延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隆庆帝觉得有理。
    这时，程范崔枢赶来，请求隆庆帝早做准备，收拾行李车马，一旦事不可为，便尽快迁都洛阳。
    隆庆帝点头表示认同。
    早在开国之初，大熙太祖便有感前朝崇祯皇帝旧事，特地立下祖训，若有一天事不可为，允许后代子孙南迁，再图社稷。
    因此，隆庆帝对南迁之事并不反感，只是没想到，还不到两百年，这一祖训竟然就在他身上应验了！
    人人都说，观史可以知兴替。
    可隆庆帝纵观历朝历代亡国之君，无一不是昏聩无能，刚愎自用，横征暴敛，挥霍无度，漠视百姓，大失民心，亲小人，远贤臣，因此才有亡国之祸。
    而他英明远见，善于纳谏，勤俭治国，从不懈怠，爱护子民，革新税法，轻徭薄赋，亲贤臣，程范、崔枢、郭白之列；远小人，于链、董沉、石光珠等人。
    他登基至今，已近二十载，从未如太上皇那般铺张浪费的下江南游玩，而是一心一意待在宫中，每日废寝忘食的处理政事，如此贤明，何至如此啊！
    感叹过后，隆庆帝一边遣使求和，一边命人准备南迁之事。
    同时，又命高志带兵支援，但对于具体是支援怀来还是放弃怀来改守八达岭他又下定不了决心，于是便下旨让高志临机行事。
    将领临机行事，这样的话就算放弃了怀来，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隆庆帝如是想道。
    同时，隆庆帝又催促王子腾轻装简行，速来驰援。
    除了王子腾外，隆庆帝又派人召见牛继宗和马尚，考核二人的情况。
    不多时，牛继宗和马尚二人赶来。
    牛继宗长相威武高大，大抵是他们牛家人的基因都是如此。
    马尚相对较矮，小眼睛，皮肤略黑。隆庆帝询问二人有何御敌之策。
    牛继宗说没有。
    马尚也说没有。
    隆庆帝见状气得不行，道：“身为将领，面对敌情却毫无对敌之策，这岂不是你们的失职吗？”
    牛继宗性情耿直，怕自己出言顶撞了隆庆帝，因此闭口不言。
    马尚相对圆滑，和隆庆帝解释道：“回禀陛下，敌情如何？有多少兵马？装备如何？后勤如何？领兵将领是何人？我方有多少可战之兵？此等臣一概不知，如何敢言御敌之策？”
    隆庆帝被马尚说的一滞，心中对马尚说话这么直接有些不满，但同样，他也觉得马尚说的有几分道理。
    于是想了想，隆庆帝将前线的军情急件传阅给二人观看。
    二人看后，对草原的情况有了大致判断，又商议片刻，回应道：
    “陛下，若予臣二人五万兵马，据居庸关而守，可御草原之兵！”
    隆庆帝听了，面色变得极为难看，沉默片刻后道：
    “京城兵马只余两万，且都是新招募的士卒……”
    其实不止只有两万，还有4600名御林军，是皇宫最后的防守力量，不过隆庆帝没有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二人。
    听到只有两万兵马，还都是新兵后，牛继宗和马尚沉默了。
    他们本身算不上良将，只是在康宁年间跟着缮国公南征北战多了，经验丰富而已。
    若是军力对等的情况下，他们自信可以守住城池，可如今兵力相差如此巨大……
    通过刚刚看到的急件判断，草原军队的数量在二十万左右，且全都骁勇异常，他们想要靠着这两万新兵守住城池，实在有些过于艰难。
    隆庆帝看着二人沉默的表情，心中急了，质问道：
    “自古以来，以寡击众之战数不胜数，你二人身居要职，难道就没有破敌的计策吗？”
    牛继宗闻听此言，心中直骂娘。
    一共就两万新兵，打人家二十万草原铁骑，他有什么破敌计策？
    真实作战中，哪有那么多的以少胜多？
    身为将领，能够审时度势，以多数兵马击败少数兵马，以优势地形击败劣势地形，以精锐士兵击败普通士兵，能时常做到这几点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良将了。
    至于那些以少胜多的案例，无不是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哪有那么容易可以做到。
    当然，这些话不能和隆庆帝说。
    牛继宗只能无奈的向隆庆帝抱拳请罪，言道：
    “臣无能，兵法不精，腹无韬略，只知固守。”
    马尚同样如此。
    隆庆帝见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挥手让二人离开。
    实际上，如果将高志所带的兵马全部移交给牛继宗二人的话，倒也能凑够五万兵马。
    可是将所有兵马都交给这两个人，隆庆帝心中还有些不太放心。
    要知道，他们二人所在的家族可都是和缮国公家有着联姻的……
    而且在隆庆帝眼中，这二人的军事水平也不怎么样，只知道固守城池，而没有丝毫的破敌之策，恐怕还不如高志！
    于链果然是个奸臣，举荐的不是像董沉那样的贪官污吏，就是像缮国公那种的背国之徒，要么就是现在牛继宗、马尚这样的庸碌之辈。
    (本章完)

 第161章 ，方永北上

    第161章 ，方永北上
    面对草原大军，高志负责带兵驰援怀来卫。
    礼部侍郎孟良作为使者，携带金银珠宝，前往求和。
    大内宫中，戴权已经命人开始收拾宫中物品，提前准备南迁洛阳之事。
    宫中的一干侍卫宫女都因南迁一事变得十分混乱。
    要知道，这皇宫上下万余人，各种妃嫔太监宫女，以及大量宝物，南迁洛阳之事必有先后之分，这谁先谁后，区别可就大了。
    因此，戴权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
    忙着收礼。
    就连一向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大明宫也因为这一变故出现了疏漏。
    大明宫大太监夏守忠是隆庆帝的亲信，奉命亲自看守太上皇，对太上皇寸步不离，不让太上皇与外界发生任何接触，所以从始至终，太上皇都并不清楚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而这几日，因为侍卫宫女们的情绪变化，太上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一日，因为夏守宫也要去贿赂戴权，所以有个空当不在太上皇身边看守。
    太上皇假装昏迷，在夏守忠走后立即清醒过来，趁机召来一位宫女。
    干枯的手臂按在宫女身上，深邃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她，问道：
    “外面是不是出什么变故了！”
    宫女不敢出声。
    太上皇见状突然爆发出一股极为威严的气势，那是他御极六十载，又把隆庆帝硬生生架空十六年的强大气势。
    “朕在问你呢！”
    宫女直接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恐惧感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将实情告知。
    好在这时，夏守忠及时赶到。
    宫女被处死。
    太上皇用同样的问题质问夏守忠，然夏守忠却不像宫女那般好对付，面对太上皇的质问，他始终不发一言。
    只是重复着道：
    “太上皇，您累了！”
    “太上皇，您病了！”
    “太上皇，您该吃药了！”
    不多时，太上皇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太上皇得了重病，时常处于半昏半醒之间，隆庆帝就是借此成功夺回了权利。
    其实这也不能说是重病，之前太医诊断过，解释说这是因为太上皇太老了，身体机能下降所导致的正常现象，根本没有办法医治，只能用补药进补来延缓衰老。
    事实上，到了太上皇这个年纪，只要没死就已经称得上是身体健康了。
    其十六岁登基，至今已经95岁高龄。
    先太子被其硬生生熬的造反，如今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如果不是太上皇活的时间太长，也没有后来隆庆帝这个最小最不受重视的皇子上位的可能。
    长寿的君王有时候是一件好事，但是太长寿就不好了。
    贾府。
    和皇宫一样，贾府这样的勋贵家族也在提前准备南迁之事。
    不过在具体去哪里这件事情上，贾府内部却出现了分歧。
    贾母和贾政自然是主张和皇室一起南迁洛阳。贾赦和贾珍却对此有着单独的看法。
    贾府的仆人们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赦老爷和政老爷单独交谈，然后在房间中大吵了一架，贾母出面也没能阻止，具体吵的什么无人可知，只知道最终赦老爷出来后就嚷嚷着要分家什么的。
    东府的珍大爷也不知怎么的掺和了进去，和赦老爷站在一起，丝毫不给老太太面子。
    老太太让贾赦派人运作，想办法叫山西的琏二爷回京一起南下，然而赦老爷却对此坚决反对，不仅不帮忙运作，反而去写信阻拦。
    二奶奶为此大哭了一场，然而依旧阻止不了赦老爷的想法。
    下人们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赦老爷疯了，虎毒还不食子呢，山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草原鞑子占了，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留在山西等死呢？
    迎春姑娘和惜春姑娘这几日愁眉不展。
    他们自然是想和老太太一起逃往洛阳的。
    可是贾赦和贾珍却另有所图，她们不得不和老太太分开。
    淮州。
    时间退回到几天前。
    那时的方永正在和吴元谋划着浙江。
    在方永的视角里，朝廷很快就会和草原在辽东相争，而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发展自身，拿下山东和浙江。
    其中山东方面的救灾工作此时正在进行着，翟逊已对大量的山东百姓进行了迁徙，教化，并且从大量灾民中择优选优，组建了一支五万人的山东军。
    而在山东境内，也同样遍布安插了淮阴军的势力，各个军事险要的位置都有淮阴军秘密把守，只待时机合适，方永随时可以迅速攻占山东全境。
    只是方永估计现在的朝廷很快就要在辽东和异族开战，在这个时候他不好直接进攻山东，以免被人说是勾结异族，趁人之危，这才没有发难。
    不过虽然暂时不打山东，但是方永在这段时间也没有停歇，他准备攻打浙江。
    浙江和山东不同。
    山东紧临直隶，是朝廷的命脉，方永一旦攻打山东，朝廷必定会出兵救援，届时就让异族得逞了。
    而浙江不一样，浙江早就被方永切割开来，和朝廷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如果方永攻打浙江，朝廷从各个方面都无法进行救援。
    因此这段时间方永正在准备攻打浙江一事。
    其中军队方面已经集结完毕，由马老黑统率陆兵，张远统率水兵，分两路进攻浙江。
    而方永在浙江中心的杭州城内也早已做好了安排。
    徐少宝经过和方永的反复拉扯后，最终还是表示出了诚意。
    他借助方永给他的支持，招募了五百教众，然后在不久前击败了原白虎堂堂主遗留的势力，成功将杭州内的造反势力拧成了一团，如今已经有千余手下。
    之后，徐少宝将手下的人员名单送到了方永手里表示诚意。
    同时，徐少宝还收买了杭州城的城门尉，一旦方永出兵，徐少宝和方永里应外合，攻下杭州不过旦夕。
    双方已经约定好了起事时间，只等日子一到，便拿下杭州城，然后进击整个浙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送到了方永手上。
    李泥的信。
    “永哥，见字如面。”
    “草原异族借兄长之手，调离边关兵马。如今草原大军已从大同南下，至怀来，不日即抵达居庸关，直逼京城。”
    “朝中百官，于战、降、南迁之策，各执一词，意见纷纭，皇帝昏聩无能，难以定见。”
    “郭子升恳请兄长北上勤王，主持大统，其中抉择，干系重大，还望兄长慎思！”
    (本章完)

 第162章 ，有损阴德

    第162章 ，有损阴德
    北上勤王！
    方永紧紧的盯着这几个字，饶是以他现在的成就，心中也依然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立即派人召吴元、贾雨村、薛大瘸子一同商议。
    此时翟逊在山东边境赈灾，马老黑在嘉兴准备进攻浙江，因此这二人暂时无法调回。
    方永将身边的三位心腹召回后，将信件传阅给三人观看。
    三人看后，无一例外都被信件中所写的内容动容。
    信中除了请求方永北上勤王之外，郭白还详细告知了方永如今京城的局势，包括前线危机、朝廷无可用之兵、隆庆帝犹豫不决、直隶之兵大部分都被调走等等。
    可以说，一旦方永北上，直接就可以连破山东直隶二省，一路杀到京城！
    方永起事至今才不过两三年的光景，难不成就要！！
    众人压下心头的激动，一同判断起眼前的局势，分析方永接下来的走向。
    首先，勤王这条路线是一定要走的。
    北上勤王，抗击异族！
    无论是从大义还是利益的角度，这条路线都是方永当前的最佳路线！
    至于浙江……什么破浙江，还是京城重要！
    吴元、薛大瘸子、贾雨村三人对方永北上一事的看法完全一致，只是在细节上有些许分歧。
    “若京城破，则九州必反！”
    吴元判断道。
    薛大瘸子道：“若同时治理山东和直隶，再与草原征战，财政上也会有些困难。”
    方永闻言点头。
    这确实是很大的问题，万一在他财政紧张的时候其他地区再有人起兵造反，那他确实会很麻烦。
    贾雨村道：“可效仿魏武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吴元摇头，言道：“今天子不得人心，挟天子易，令诸侯难！”
    吴元此言不虚。
    自从隆庆帝颁布新政十九条之后，天下九州造反者层出不穷，像冯泰、方永、吴胜只是其中的佼佼者，其余的中小型的造反势力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根本列举不清。
    这些人或据山而守，或盘踞水泽，朝廷官员只顾敛财，对境内反贼不平不缴，任其发展，听说最近又颁布了个“丰年岁供”的政策，提前收税，简直亘古未闻。
    汉献帝虽然无所作为，可至少没有这么昏庸，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多少能起到一些效果。
    可像隆庆帝这样的昏君，以一己之力碾压桓灵两代昏君，就算方永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天下也不会有多少人放在眼里。
    贾雨村听后，说道：“天子虽不能令诸侯，然大义可令诸侯也！”
    吴元闻言皱了皱眉，想了一下，没想明白。
    方永和薛大瘸子也一脸的疑惑。
    天子不就是大义吗？
    怎么个天子不能令诸侯，大义可令诸侯？
    贾雨村看出几人的疑惑，说道：
    “今异族犯京，朝廷危亡。将军若挥师北上以勤王，势必与异族相抗。然将军基业远在苏州，长途征战，险阻重重。且我军多南人，不适北方征战，纵使击败异族，亦恐伤亡惨重。”
    “彼时，若有人趁势起兵，将军分身乏术，难以顾暇，只能坐视其做大，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方永听了，依然疑惑。
    世间万物，有得则必有失。
    他若成功北上，驱逐异族，夺得京城，那贾雨村如今所说的这些损失便都可以接受。
    纵使有人趁机造反，他慢慢发展将其平定即可，根本不需要太过顾虑。贾雨村所言虽然无误，可这都是北上勤王必要的损失，刚刚吴元和薛大瘸子对此也提出了一些，和他口中的大义有什么关系？
    “时飞所言，莫非是不愿吾率兵北上？”
    方永问道。
    贾雨村连连摇头，解释道：
    “非也，非也，我有一计，既可使将军北上勤王，得天下大义，又可不与草原交战，备兵训马，以待战机！”
    方永不禁震惊，对方竟然有这样两全其美的计策？
    吴元和薛大瘸子同样非常惊讶，纷纷看向贾雨村，等待其下面的发言。
    贾雨村饮了两口茶，润了润喉，随后淡淡的说道：
    “将军若北上进京，则必与异族相争，将军若北上让京，则异族得京，必为天下所争！”
    方永若有所思。
    贾雨村指向地图，详细说道：
    “将军请看，异族南下所经关隘，无非是以居庸关为首，将军北上时，可遣细作，暗中助异族拿下居庸关，如此异族便可畅通无阻，直下京师。”
    方永闻言，眉头不禁跳动。
    贾雨村继续道：
    “彼时异族临京，京师必然人人自危，昏君欲逃河南，将军此时可先入邯郸拦截，挟其返回淮州！”
    吴元此时疑惑的问道：
    “若依此计，虽能保全实力，可如何号令天下呢？”
    贾雨村笑道：“请听我说完。”
    随后，贾雨村在地图上沿山东、安徽、苏州，画出一条弧线，言道：
    “我军挟昏君之后，只需让出直隶之地，异族一向暴虐无礼，夺直隶后，必生灵涂炭，以致天下震怒。彼时辽东有王子腾，山东等地有我军防守，草原异族若继续行进，只能入河南掠夺。”
    “此时，将军可挟昏君，借讨伐异族之名，号召天下诸侯。昏君虽不能号令天下，然讨伐异族之大义却可号令天下！”
    方永听了，眉头直跳。
    他听明白了。
    贾雨村的计策并不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先用计把隆庆帝抢走，然后将直隶让给异族糟蹋，搞得天怒人怨。
    这时候山东有他防守，辽东有王子腾防守，异族都打不动，若想继续劫掠，只能南下打河南。
    到时候他就可以借着隆庆帝的名义，再加上民族大义来号召其他地区的朝廷军队一起讨伐异族了。
    这个计策且不说效果如何，大概，貌似，好像是有一点缺德啊……自己如此堂堂正正之人，为何会有这样阴损的手下？
    这时，吴元突然道：
    “此计虽有些…实用，但以我对李昊的了解，若其攻入京城，夺直隶之地，则必轻徭薄赋，严明律法，善待百姓，届时民安业乐，此计恐怕难以实行。”
    贾雨村闻言毫不在意，冷笑道：
    “这有何难，只需三千兵马……”
    “慢！”
    方永嘴角抽搐，赶忙上前捂住贾雨村的嘴，不让其继续说下去。
    让此人继续献计，他怕有损阴德。
    言道：
    “时飞之计吾心领了，然此计虽好，可吾怜惜百姓，不忍用之，还是依照前计，北上勤王，驱除鞑虏，恢复中夏！吾之实力，何惧宵小！！”
    方永一言定下策略。
    三人见状不再反驳，开始各行其职，准备起来。
    (本章完)

 第163章 ，天道轮回

    第163章 ，天道轮回
    怀来卫。
    在军民顽强抵抗了六天之后，还是被草原大军攻破。
    卡赫可汗随即带领草原大军通过怀来，赶往八达岭。
    彼时的高志也正带着兵马向八达岭的方向驰援。
    不过由于距离问题，草原异族还是率先赶到八达岭城墙之下。
    八达岭城墙高大厚实，易守难攻，均高三丈有余，宽可并行两辆马车，城上弓弩火炮无数，城下群山连绵，险峻难行，早在先明时期就是朝廷的重点防御设施。
    到了大熙，由于大熙太祖皇帝武功卓越，尽逐草原异族于阴山，所以其后代对京城附近防御的重视程度有所下降，不过尽管如此，八达岭的防御也依旧非常强势。
    其守军编制原有五千人，由于各种原因，目前只剩两千六百人，而听闻草原入侵后，八达岭守军参将又紧急募兵，虽然拿不出军饷来，但凭借着抵抗异族，民族大义之类的说辞，还是搜罗到了一千多青壮，使守军规模达到了四千人。
    四千人要说守住城池肯定是守不住的，但凭借着八达岭城墙的坚固防御，坚持个十天半个月，应该还不成问题。
    果然，八达岭的防御能力名不虚传。
    草原大军刚刚抵达八达岭城墙就碰了个霉头。
    卡赫可汗本以为可以凭借着军力优势，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于是到达八达岭城墙后让自己的嫡系精锐部队亲自负责主攻。
    可没想到八达岭城墙的防御异常坚固，其城上的火炮弓弩无数，激战一天，草原大军足足留下七八百具尸体凄惨离去，看的卡赫可汗心痛无比。
    孙怀义当晚献计，让邓仁带领其麾下汉人军队主攻，以此避免草原伤亡惨重。
    卡赫可汗闻言两眼放光，刚想应允，李昊走了进来，怒斥孙怀义，“竖子小人，你懂什么？”
    对于李昊，卡赫可汗非常恭敬，即便李昊直接冲进大帐也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恭敬的叫道：“相父！”
    李昊点了点头，言道：
    “大汗切勿信此小人之言。大汗入主京城，意在夺取天下，而非肆意劫掠。今若以汉人为前驱，纵得一时之利，然来日天下之人，谁还肯为大汗效命？”
    卡赫可汗不是蠢人，一听李昊所言，顿时明悟过来，不再采纳孙怀义的意见。
    只余孙怀义在暗中怨毒的看着李昊。
    次日，草原大军继续强攻。
    其中邓仁的汉人部队和草原部队被卡赫可汗一视同仁，受伤死亡者有同样的抚恤，对于这一点，汉人部队说不感动是假的，就连作战时都更加卖力了。
    不过虽说如此，可经过一天的猛攻后，八达岭城墙依然屹立不倒，双方各有损伤，相比之下草原的损伤更多一些。
    卡赫可汗为此愁眉不展。
    帐中将领问道：“大汗为何皱眉，汉人防御虽强，然我草原壮士同样骁勇，我众敌寡，如若昼夜猛攻，此城不出七日必然破之！”
    卡赫可汗摇头，言道：
    “只怕七日之后，大熙援军已至，城更难破之！”
    此言一出，众将皆都不出声了，大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时，一名将领起身站起，道：
    “大汗勿忧，都愿率军绕过城池，阻拦大熙援军，为大王争取破城时间！”
    卡赫可汗闻言大喜，却又担忧道：“此地山路崎岖险峻，难容大军通过，只怕都将军无法携带太多兵马。”
    都将军道：
    “大汗放心，我只带本部兵马，三百五十七骑，必挫大熙锐气，使其受阻城外！”
    “好！”
    卡赫可汗站起身，亲手奉上美酒。
    “都将军真英豪也，孤有亲兵卫队三十，愿赠与将军同往，还望将军勿嫌！”
    卡赫可汗的亲兵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自然没有嫌弃的道理。
    却说这位都将军当夜召集手下兵马，又加卡赫可汗亲兵三十人，一人三马，身披铁甲，踏入周边深林。
    次日，高志带领援兵赶到居庸关，在这里他得到了怀来已破，草原军队正在猛攻八达岭的消息。
    高志闻言非常紧急。
    他舅父赵仕鸿曾献计隆庆帝，让其放弃怀来，改为全力驻守八达岭，隆庆帝虽未明言，但却让他临机处置，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可是没想到草原军队竟然如此悍勇，这么快就攻破了怀来，打到了八达岭。
    若是八达岭被攻破，那他必然逃脱不了一个救援失利的罪责，于是高志来不及休整，匆匆拜别了居庸关守将，快速带着手下士兵往八达岭赶去。
    期间为了追求速度，高志甚至把辎重部队都远远的甩在身后。
    辎重里面可不全是粮草，还有士兵的一些铠甲武器，弓弩火药之类的，这些东西全都带在身上不利于行军，所以在一些追求速度的行军时，就会将其暂时放在辎重车马上代为运输。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古代军队在途中一旦中伏就会损失惨重的原因。
    军中的副将官姓戚，名叫戚建辉，是四王八公出身，襄阳侯之孙，现袭二等男爵，爵位比高志的子爵差一些，因此只能担任副将。
    不过戚建辉熟读兵书，知道高志这样做非常危险，于是劝阻高志行军不要太急，以免中敌军埋伏，导致军队溃败。
    高志同样饱读兵书，而且还参加过剿灭晋贼的大战，因此知道戚建辉所言不虚。
    可是现在八达岭军情紧急，他必须快速赶到。
    而且在高志心里，这条路线如此险峻，草原军队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过来，就算有伏兵，也不过几百个人罢了，他三万大军难道还怕对方几百个人吗？
    因此高志没有听从戚建辉的劝阻，执意快速行军。
    下午时分，军队赶至西梁山，这里距离八达岭已是不远。
    不过由于长途行军，此时军队人疲马乏，口渴难耐，正巧西梁山下有一口雪泉，此时未至深冬，雪泉还没有被完全冰封。
    高志见状答应士兵小息一会，饮些泉水解渴。
    士兵们高兴不已，纷纷围在泉水旁，争先恐后的饮用冰泉。
    忽然，只听马蹄隆隆，两侧山岭之中冲出大量铁骑。
    为首一名将领，头戴金属面具，身披银甲，手持银枪，冲杀过来，势无可挡，一个照面便将一名士卒挑飞出去！
    (本章完)

 第164章 ，百骑破军

    第164章 ，百骑破军
    “敌袭，敌袭！”
    士兵们慌乱的叫着，阵型大乱。
    士卒找不到伍长，伍长找不到什长，什长找不到百长。
    草原埋伏的骑兵左右杀来，顷刻间便将大熙军队撕开一个口子，尤其是那名带着金属面具的将领，勇猛无比，连挑数员大熙将领，无人能挡。
    其手下铁骑同样勇猛，仿佛一个个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一样，此时犹如虎入羊群，大熙军队根本无法媲美。
    高志见到这种情况十分惊慌，好在他作为主将，基础的作战指挥能力还是有的。
    他速下军令，命令士卒不要惊慌，原地三十人为一编，列最基础的长枪阵应敌，溃逃者杀无赦。
    如此命令传达下去，士卒们勉强恢复了一些战力，开始结阵应敌。
    长枪阵是最简单的阵法，长枪兵持长枪在前，既有防御又兼顾进攻，对抗骑兵很有效果，缺点是不够灵活，很难变阵。
    因此往往在长枪阵之后还兼顾有弓手，刀盾手等兵种，以此来弥补长枪阵的缺陷。
    不过由于高志过于追求行军速度，士卒将沉重的铠甲盾牌、弓弩箭袋、火药火炮等武器装备都放在了辎重车队上，现在辎重部队被远远甩在身后，士卒根本没有足够的装备应敌。
    大部分士卒只有最基础的长刀长枪，少数士卒虽然背着长弓，但由于箭矢太少，也根本不足以形成压制力。
    此外，由于之前士卒们都争抢着去饮雪泉，现在的士卒分布十分不均，有地方都是枪兵，有地方则都是刀兵，根本没有配合，三十人一组，组成最简单的长枪阵已经非常不易，更别奢求其他的了。
    此时，草原的左右两支骑兵已经将高志的大军从中间切开。
    高志见对方骑兵人数稀少，遂下令士兵对其进行合围。
    可是本就稀乱的大熙军队原地结阵还行，一旦主动进攻就变得极为迟钝。
    都将军凭借着自己身经百战的作战经验，十分精确的判断出了战场局势。
    他带领着手下骑兵在乱军之中肆意冲杀，避开那些枪兵多的位置，专挑高志部队的薄弱处进攻，几次冲锋，将高志军队打的大乱。
    高志几次组织合围，都被对方冲破，军队士气因此大降，多有溃散迹象，高志知道再这样下去军心必乱，于是赶忙下令重整旗鼓，高竖帅旗，让士兵来他所在的位置列阵集合。
    然而乱军之中，命令传达很是不便。
    乱哄哄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回拢，都将军便先一步带兵冲了过来。
    高志见状，忙让麾下士兵阻拦。
    都将军身边三百余骑，铁甲裹身，不惧箭矢，一个回合便冲破高志麾下士兵。
    高志有些慌乱，忙令手下游击将军毕传带兵阻拦。
    毕传带兵上前，他使得一手单戟，直劈过去，却被都将军斜身策马躲过。
    都将军反手一枪，刺中毕传战马后腿。
    战马吃痛前倾，毕传亦被甩下马去。
    都将军后面的战兵毫不犹豫，一枪将落马的毕传捅杀。
    高志见毕传竟然一回合便落马身死，心中十分惊恐，而且他看着对方那名草原将领的身影总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这让他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于是忙令手下参将宁博带兵阻拦。
    宁博是康宁年间武状元，武力极强，使得一长柄战锤，力大无比，军中无人可比。
    宁博带兵冲上前，一锤砸下，都将军使枪柄架住，双方不分胜负。但实际上，宁博以锤迎敌，力量尽在前端，都将军却能以枪柄架住，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宁博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见自己难以以力破敌，便瞬间用双腿夹住马腹，马匹顿时前进加速。
    在马匹加速的同时，宁博趁机用锤拽对方，都将军见状顿改单手握枪，仰身躲过这一招。
    双方这一招下去未分胜负，身影交错开来。
    其各自的士卒此时纷纷跟上。
    战场可不讲什么单挑，能一拥而上都是一拥而上！
    都将军直接一人对上数名大熙士卒，几道枪影之下，数人跌落马下，或死或伤。
    而另一边的宁博亦对上数名都将军手下士卒，一锤砸下，竟被对方配合挡下。
    其中一士卒扔出手斧，宁博急忙躲闪。
    又一士卒从侧面挺枪直刺宁博腋下，宁博大惊，忙收锤去挡。
    这时一名士卒从远处抛射一箭，宁博用锤，动作缓慢，来不及避开，只能微微侧身，箭矢直接射中左肋，还好他有铠甲护体，箭矢才没有射入心肺。
    宁博咬着牙架马逃窜，都将军这时从后方追来，一枪挑出，宁博来不及躲闪，被都将军直接挑落马下，马蹄一踏，就此身死。
    高志见宁博惨死，对方将领正欲向他冲来，心中惊骇万分。
    他知道他此时身为主将，一旦逃跑，本就有些溃散的士卒肯定也会跟着他一起逃跑，届时军队就会大乱，进而大败。
    但是，什么也没有活命重要啊！
    眼看着那对方将领非人力所能敌，马上就要冲过来了，他若是不跑，岂不是坐等死亡吗？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高志毫不犹豫，直接召集亲兵，护送他向后逃跑。
    同时又命令戚建辉带领剩余士卒断后，也就是送死。
    戚建辉来不及拒绝，高志就已经逃走了。
    这时，对方将领已经冲来，戚建辉见自己无法逃脱，只能大吼一声，“为国尽忠！”然后迎着对方将领冲去。
    都将军看着持枪冲过来的戚建辉，不知为什么，没有出全力，只是用枪挡了一下，然后沉声道：
    “滚开，让我过去，饶你不死！”
    戚建辉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是没想出来是谁，而且在战场之上，他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临阵投敌，要知道，他的家眷可还在京城啊！
    是以戚建辉大吼一声，道：
    “狗鞑子，吾乃襄阳侯之后，世代忠良，岂会投靠于你？”
    说着，戚建辉反手用枪去刺对方手臂。
    都将军见状一拨一带，拨开戚建辉长枪，然后一枪刺中戚建辉肩膀，将其挑落马下。
    “别杀他！”
    吩咐了一句后，都将军直冲着高志而去。
    高志见状慌不择路，为了活命，他命手下砍断帅旗，丢盔卸甲，伪装成普通士兵逃跑。
    可是都将军对高志的身影早就死死的记在心里，即便高志此时换上小兵的衣服，都将军也还是认得出来。
    高志手下的士兵见没了帅旗，以为主将已死，顿时士气大散，纷纷慌不择路的逃跑，乱军之中，不知官衔，不知南北，不知前军后军，只知逃命，踩踏死者无数。
    (本章完)

 第165章 ，兵临居庸

    第165章 ，兵临居庸
    另一边，都将军此时已然快要追上高志。
    高志见状急命手下亲兵放箭。
    都将军见对方放箭，赶忙伏在马背上，避开要害，虽被射中几箭，但由于穿着铠甲，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其很快冲杀过去，几枪便挑飞对方数名亲兵。
    胯下马匹快要坚持不住，都将军便飞身抢夺对方马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待高志回头之时，都将军之铁面已距他不足一尺，其上沾染着红白之物，分明是士卒碎片！
    这时都将军突然摘下面具，高志见其面容，吓得心头一滞，手脚冰凉，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胯下马匹，直接被吓得跌落马下。
    “你，你，是你！”
    高志颤抖着说道。
    对面面具下的人正是高志曾经的故人，陈正都。
    怪不得他之前觉得熟悉。
    昔日直隶会战，大熙三十万对晋贼七十万，陈正都亲自率军冲破晋贼军阵，追杀晋王吴胜百里，最后将其擒于东湾。
    按理来说，陈正都有破阵之功，又亲擒贼首，不说是这场战斗的头功也差不了多少了，可碰巧当时毛成也在东湾，便抢了陈正都的功劳。
    说来陈正都也是时运不佳。
    早在真定时，陈正都带人守城，结果王子腾不按约定救援，导致陈正都被百万晋贼包围，手下士卒死伤超三分之二！
    后来直隶会战，高志又公报私仇，不按照约定进行掩护，使得陈正都孤军对抗晋贼大军，几万人的部队最终只剩三千老卒。
    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后，陈正都好不容易拿到的功劳还被毛成抢走。
    事后，陈正都被王子腾、高志、毛成三人一同栽赃陷害，不仅没了功劳，反而家族因罪查抄，其本人亦在几人的追杀下流亡草原，三千老卒死的只剩三百多人，最终被卡赫可汗收留。
    如今双方再见，境遇却已经完全调转了过来。
    高志在见到陈正都的瞬间便意识到自己完了。
    他赶忙跪了下来，求饶道：
    “陈将军，饶命啊，当初是，是王子腾逼我害你，我是被逼无奈啊！”
    陈正都冷冷一笑，道：“是吗！”
    说着毫不犹豫一枪刺出，刺中高志大腿，还搅了搅。
    “啊啊啊！”
    高志疼的冷汗直流，在地上打滚！
    又求饶道：
    “陈将军，我真是被逼的，我发誓绝没有害你之心，若有此心，就让我抽肠烂肚，挂于屋梁，流干血液而死！”
    陈正都依然冷笑，道：“好，那便让我试试吧！”
    言罢一枪划开高志腹肚，准备直接验证誓言。
    高志绝望的惨叫着，
    这时，一骑突然赶来，上前拦住陈正都。
    “都将军，且慢，此人乃是大熙主将，留他一命或许对大汗有用！”
    陈正都闻言恶狠狠的看向对方。
    这是他多少个日夜恨不得拨筋抽骨的仇人，就因为对方的构陷，让自己这个有功之臣变成罪人，家族被查抄，妻子不堪受辱而自尽，女儿被送入教坊司，儿子流亡在外至今毫无音讯，他如何能饶对方性命？
    那人见状，毫不畏惧的和陈正都对视。
    他是卡赫可汗的亲兵，名叫巴赞，血缘上是卡赫可汗亲子侄，因此丝毫不怕陈正都。
    即便陈正都的目光都仿佛要择人而噬，巴赞也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他厉声道：
    “难道都将军忘了是谁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流亡，又是谁不计身份收留了将军吗？”
    陈正都闻言，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银枪，恨不得捅对方一万个窟窿，可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下。
    如果再离开草原，那么他就真的无路可去了。
    巴赞见状赶忙给高志处理伤口。陈正都都将高志的肚子划开了，但凡要是再晚一会儿，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高志必死无疑。
    现在虽然简单处理了伤口，但是具体能不能好，就只能看高志命硬不命硬了。
    这时，手下又带着戚建辉过来。
    陈正都面色复杂的看向戚建辉。
    戚建辉一看是陈正都也愣住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心头大喜，忙道：
    “复山，是你，你没事，太好了，快给我松绑！”
    陈正都见状有些犹豫。
    戚建辉急忙喊道：
    “复山，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妹夫啊！”
    陈正都闻言神色动容。
    他派人去京城打探过消息，现在他剩下的直系亲人中，也就只有妹妹因为嫁给了戚建辉的原因没有受到太大波及。
    戚建辉见有效果，赶忙道：
    “复山，求你放了我吧，非是我怕死，只是我若死在这里，家里只剩他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
    陈正都闻言，想了想妹妹和外甥，叹了一口气，嘱咐道：
    “回去后，记得把责任都推给高志。”
    戚建辉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陈正都命人给戚建辉松绑。
    “慢！”
    巴赞这时又跳了出来。
    “此人同样是汉人将领，都将军未经大汗处置，岂能轻易释放？”
    陈正都闻言握紧了拳头，欺人太甚。
    看着对方，直接威胁着道：
    “汝不放此人，吾必杀高志！”
    巴赞见状，只能不情不愿的将戚建辉释放。
    随后，陈正都带着高志和一些俘兵返回。
    而另一边，戚建辉被释放后则快速收拢逃亡的大熙溃兵，然后逃回了居庸关。
    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高志的伤口运气极好的没有发炎，勉强挺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尽快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不然陈正都肯定还会弄死他。
    于是高志主动提出，愿意替草原诈开八达岭城门。
    陈正都不想让高志立功，那样自己就杀不了对方了。
    可是一旁的巴赞却对高志十分欣赏。
    他同意高志带着手下的那些俘兵试试。
    于是高志忍着伤势，带着手下俘兵和伪装的草原兵马强撑着站在城下，表示自己是朝廷负责支援的兵马，又拿出圣旨大印证明。
    城上守军确认无误后询问高志为何援兵如此稀少？
    高志回答说为了尽快支援，他带领小股轻骑先行一步，剩余大军由副将带领，随后就到。
    守军又问高志为何面如金纸，汗如雨下。
    高志回答说急行颠簸所致。
    守军没了疑惑，遂开门迎高志手下入内。
    谁料这些都是叛徒，入城后顿时暴起，城内大乱，不多时草原人的大部队攻入城中，八达岭城破！
    (本章完)

 第166章 ，大渡黄河

    第166章 ，大渡黄河
    却说高志诈开了八达岭城墙后，为草原立下了大功。
    卡赫可汗面对有功之臣不能不赏，可是陈正都以百骑破大熙三万援军，同样功劳极大。
    这二人又偏偏有仇，这让卡赫可汗十分为难。
    陈正都甚至私下向卡赫可汗请求，可以不要封赏，只欲杀高志而后快。
    面对如此情景，卡赫可汗实在无法抉择。
    高志虽然贪生怕死，没什么能力，可若卸磨杀驴，杀了高志，必定影响他后续入主中原的大业。
    可若保高志，又寒了功臣之心。
    而且陈正都能力非凡，他日后免不了还要靠其征战。
    思绪良久，卡赫可汗想到了一个看似两全其美的办法。
    封赏高志，然后将其安排到陈正都的麾下。
    如此既给了高志封赏，又给了陈正都复仇的机会。
    任命下发后，高志惶惶不可终日。
    他知道，自己在陈正都手下做事，对方早晚会想办法弄死他。
    而陈正都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此时草原大军正在向居庸关行去。
    一路上，陈正都对高志多行刁难，或因迟到罚鞭，或强令其急行，或将其伙食换成馊饭，再或者扣押其药品！
    要知道，此时的高志还受着重伤！
    这一套下来，就算是正常人也要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更别提本就身受重伤的高志了。
    幸亏草原大军之中，有一个名叫巴赞的，与高志关系不错。
    巴赞原是卡赫可汗的子侄。
    只是草原人子侄众多，巴赞在里面并不受重视。
    不过由于他之前和陈正都一起出征，在夺得八达岭城池时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如今因功被擢升为了一名千户长。
    又因其立功多亏了高志，因此巴赞与高志多有交集，高志也善于与人拉拢关系，二人一来一回之间，便有了些许交情。
    巴赞见高志处境可怜，便经常帮助高志，这才让高志活着撑到了居庸关下。
    到了居庸关，再像八达岭一样诈开城池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戚建辉早就逃回了居庸关，其收拢了两万溃兵，加上居庸关本来有六七千人，小三万人在居庸关严防死守，毫无破绽。
    草原大军无奈，只能对城池进行强攻。
    另一边，淮州。
    攻打浙江的行动已经停止。
    方永征调将领，翟逊、马老黑、牛金、李盛、张远、魏兴、高犁、带兵北上，吴元随军出谋划策，薛大瘸子总揽后勤，贾雨村淮州执政，甘霸领兵守家。
    彼时，草原刚刚攻破八达岭。
    方永在同一时间与黛玉和家中众妾告别，穿上盔甲，点齐三军，下令出征！
    此次出征共征调淮阴军十五万、水军三万、铸新军两万、山东军五万、共计二十五万大军，分前中后三军，又有原山东灾民追随的民兵辅兵无数，对外号称大军六十万，高举勤王大旗，以北上抗击异族的名号，进军山东。
    前军淮阴军五万，马老黑为先锋大将，并重骑三千，一路行军，红旗闪闪，杀气腾腾，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行军整齐划一，马蹄扬尘，盖地遮天。
    中军淮阴军五万，山东军五万，翟逊为将，调度有方，从容不迫，挡牌滚滚，短剑辉辉，荡荡朱缨，冷气森严。
    后军淮阴军五万，铸新军两万，李盛带兵，并车轮火炮，来往行进，重若千钧，势若雷震！此外还有水路张远齐进，以及辎重车队，民夫民兵无数。
    诗曰：
    腾腾杀气滚尘埃，隐隐红云映绿苔。
    十里止闻戈甲响，一座兵山出土来。
    此番声势浩大，天下瞩目。
    有人称赞方永北上出征，抗击异族，是为民族大义，为国为民之英雄！
    也有人说方永无诏北上，虽名为抗击异族，实则却是心怀不轨，意在窥伺九州神器。
    面对如此场景，作为天下学宗的孔家率先做出了表率。
    在方永率军从济州经过时，孔家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孔家门生，山东知名大儒王迟修亲自为方永辩经，发表文章，引经据典，证明方永北上的合理性。
    同时方永亦被孔继繁邀请进衍圣公府，两人相谈甚欢。
    当然，方永本身也少不了做出保证孔家富贵，承认衍圣公地位之类的承诺。
    对孔家来说，他们根本没想过方永会反悔，方永也没有理由反悔。
    历朝历代，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异族，哪个不尊孔家？
    这并不是因为孔家本身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孔家的思想是最适合帮助统治者统治百姓的思想！
    无论是谁，只要他做了皇帝，就肯定需要孔家来帮他稳固统治，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大熙太祖皇帝那么讨厌孔家，最后不也还是不得不尊崇儒学？难道还有皇帝不喜欢自己的统治稳固吗？
    而且在和方永的交谈中，孔继繁发现对方态度温和，丝毫没有水匪出身的暴戾，对孔家的文化也很尊重，这简直比记载中的大熙太祖好多了。
    如果对方以后真的可以主掌神州，那么孔家一定会更加兴盛的！
    听闻对方好色，或许待局势明了之后，可以挑选一女……
    方永在孔府短暂停留、虚与委蛇了一番后，随即离开。
    孔家全体直系族人出城三十里为淮阴军送行。
    大军踏入山东后，一路畅通，有着之前的后手和百姓的拥护，基本没遇到什么阻拦。
    济州，沂州皆降，到济南时，遭遇了些许抵抗。
    不过周栓部队早在泰山安插，双方配合，出其不意，很快便顺利拿下济南。
    由于担忧京城局势，方永没有在山东多做停留，甚至连军屯都没有实行，只是在各处紧要城池派遣将领驻守后便快速带兵北上。
    大军渡过黄河，赶往德州！
    京城，
    高志投降，草原大军兵临居庸关的消息传了回来。
    同时方永北上，举勤王大旗，抗击异族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隆庆帝又惊又怒。
    方永大军尚在山东暂且不说。
    只说北面的异族，一旦居庸关破，那京城可就是异族的马下之地了！
    虽说居庸关自古以来就是天下雄关，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攻破，可是八达岭也不差啊，如今竟然只坚持了四天就被攻破了，万一居庸关也同样被异族攻破，隆庆帝实在赌不起！
    (本章完)

 第167章 ，晋之赵衰

    第167章 ，晋之赵衰
    隆庆帝急催王子腾加快行军，昨天汇报说王子腾大军已到山海关，速度还是太慢了。
    隆庆帝下旨，让王子腾放下辎重粮草，先带领前军部队赶往居庸关支援，其余军队后续跟上，至于补给问题，直接从沿途城市索取即可。
    办完了这两件事后，隆庆帝又下旨将叛国的高志抄家灭族！
    赵仕鸿因为是高志的舅父，也受到了牵连。
    虽不至于灭族，可贬官也是少不了的。
    本来隆庆帝是想直接把赵仕鸿一撸到底的。
    可是赵仕鸿的政治嗅觉十分敏锐，在收到高志兵败的消息后，他立刻就秘密前往了郭府，出郭府后又立刻到乾清宫外下跪请罪。
    隆庆帝看着在外面跪着的赵仕鸿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隆庆帝不打算原谅赵仕鸿，但是这时候郭白赶来进献忠言，劝谏隆庆帝说，如今朝廷正处于危难之际，当务之急是君臣一气，抵御异族，赵仕鸿乃内阁重臣，不好轻易罢免，以免朝局动荡，事态更糟。
    隆庆帝一听，想起前朝崇祯皇帝的旧事，觉得郭白说的有理。
    于是下令将赵赵仕鸿贬官留职，等异族平定后再做定夺。
    赵仕鸿之事过后，隆庆帝又召集众臣，商议该派谁去镇守居庸关。
    商议到最后，合适的人选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牛继宗、马尚、史鼐，还有贾赦。
    关于史鼐，由于在山西时，史鼎曾经兵败晋贼，以身殉国，虽然死的壮烈，但也显示出其能力不足的问题。
    而史鼐是史鼎的兄弟，隆庆帝便有些不太放心。
    至于贾赦，是先太子的人，能不用就不用，所以到最后就只剩下了……
    隆庆帝只好再次将牛继宗和马尚叫来。
    隆庆帝将京城兵马交给二人，命二人前往镇守居庸关。
    王子腾现在已经到达了山海关，最多还有八天就可以赶到居庸关支援，他们只要坚守八天就好。
    牛继宗和马尚答应了下来。
    国将危亡，他们身为与国同休的勋贵，有着保家卫国的责任。
    不过在答应的同时，牛继宗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陛下，臣可带兵守城，然最近坊间传闻，陛下有南迁之意，若此消息传出，士卒必然军心涣散，还请陛下下旨暂停南迁之计，以安军心！”
    隆庆帝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太愿意。
    暂停南迁的话，万一居庸关没能挡住异族……
    牛继宗见隆庆帝不答，急言道：
    “陛下，为何迟疑？臣等皆愿为陛下死战，陛下又何故急于南迁呢！”
    此言一出，隆庆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话和“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有什么区别。
    简直就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隆庆帝自然气的不轻。
    话怎么能这么说，虽然你们在前线拼命，我在后方准备逃跑有些不太地道，但逃跑也是有很多考虑的！
    不对，这不是逃跑，是南迁，南迁！
    南迁后再图中原！
    若不是现在能用的人就这么几个，他真想直接将牛继宗罢免！
    马尚相对牛继宗来说为人比较圆滑，此时见隆庆帝面色不对，赶忙拉了拉牛继宗袖袍，道：
    “陛下，老牛不会说话，他的意思是说，即便居庸关破，尚有京师多重关隘可守，忠国公大军不日可到，南迁一事无需急躁，还请陛下深思熟虑后再做定夺！”
    听了马尚的话，隆庆帝点点头。
    这还像样，虽然意思差不多，但听起来顺耳多了。
    淡淡回了一句：“朕会考虑的。”
    遂令二人退下。
    牛继宗十分不情愿的和马尚离开了，他们今天就要带兵去支援居庸关。牛继宗非常担忧自己在打仗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皇帝已经跑了，那样的话结果可想而知，军心必然涣散。
    牛继宗马尚二人走后，隆庆帝思考着二人刚刚的话语。
    确实如对方所说，即便居庸关破，距离京城也还有一段距离，沿途也有一些关隘可以暂时阻挡异族脚步，他其实没必要太过急着南迁。
    而且如果前线士兵还在战斗，他这个皇帝先跑了的话，或许真的会对士气有一些影响。
    可是听说淮阴贼已经北上，如果再耽搁下去，万一淮阴贼……
    思绪良久，隆庆帝拿不下主意，遂找来心腹郭白、崔枢、程范，询问此事。
    崔枢程范自是主张南迁，前线士兵的士气会不会涣散他们才不在意，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财产和官职，只有南迁才能保住这些！
    相比之下，郭白则和这二人不同。
    对于此事他有着其他的想法。
    因此当隆庆帝询问他时，郭白言道：
    “陛下今日所忧者，唯北犯之淮阴贼也。郭白虽不才，愿效昔晋之赵衰之举，舌退六十万淮阴贼众！若臣失败，陛下再言南迁不迟！”
    隆庆帝闻言震惊了，大喜过望，忙握住郭白的手道：
    “子升可有把握，万不可犯险啊！”
    郭白道：“必不辱使命！”
    当下各方行动起来。
    却说牛继宗、马尚二人点齐京城兵马，连夜直奔居庸关。
    二人直接从京城出发，不像之前的高志需要绕路，因此很快就到达了居庸关。
    此时居庸关的战事正处在激烈时段，戚建辉带兵死守，草原兵马昼夜猛攻。
    双方交战，死伤无数。
    这时牛继宗马尚带援兵赶到，居庸关的压力顿时大大减轻。
    这座天下雄关一旦拥有足够的兵力镇守，就绝非人力可破。
    一日征战之下，草原士兵狼狈返回。
    居庸关实在太过坚固，这些天他们付出了多少伤亡，可这座关隘却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今日居庸关又多了许多援军，他们打的更加艰难。
    高志满脸大汗，毫无形象的躺在地面上喘着粗气。
    差一点，刚刚差一点他就从城墙上掉下来摔死了！
    腰间有鲜血渗出，伤口又崩开了！
    陈正都这几日公报私仇，数次让他带头冲锋，他没有武艺在身，伤势又还未痊愈，哪里能够担当这份重任。
    “不行，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我得想办法活下去！”
    高志咬着牙道。
    夜里，巴赞来找高志喝酒。
    高志与巴赞说道：“我有破居庸关之计，请献大汗！”
    巴赞闻言，赶忙带高志去见卡赫可汗。
    卡赫可汗此时已经睡了，可听说有破敌之计，还是连夜起来倾听。
    其实高志哪有什么破敌之计，他只是为了活命，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反正孙子兵法上总有那几个万金油的计策，先献了再说。
    要是不献计，他就要被陈正都弄死了！
    “大汗，我献反间计！”
    (本章完)

 第168章 ，急功近利

    第168章 ，急功近利
    反间计，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屡试不爽的计策。
    其通常结合着离间计一起使用，二者密不可分，效果巨大，几乎已经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公式化的手段。
    简单来说，就是先施展反间计收买敌国官员，使其为我所用，然后再施展离间计散播谣言，离间君臣关系。
    历数古今将相，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曾经遭受过这种计策所害。
    即便是如诸葛亮、司马懿这种智多近妖的人物，也免不了遭受君主猜疑。
    高志单膝跪在卡赫可汗身前，说道：
    “大汗，属下的舅父赵仕鸿乃是大熙重臣，内阁协办大学士，待属下休书一封，定劝舅父投靠大汗，离间其君臣关系，为大汗效力！”
    卡赫可汗听了，询问道：
    “此事汝可有把握？”
    高志当然没把握。
    赵仕鸿确实很疼爱他这个外甥，甚至一路扶持他走上高位，可是在涉及到这种大事面前，高志也很难确定赵仕鸿会为了他而投敌叛国。
    不过死马权当活马医。
    现在的他已经穷途末路了，如果不能立刻立下功劳，引起卡赫可汗的注意的话，陈正都就快要把他弄死了！
    为了活命，高志只能硬着头皮说有把握，然后又忽悠卡赫可汗说赵仕鸿膝下无子，非常疼爱他这个外甥云云。
    其中话语真假参半，卡赫可汗也听不出真假，想着试试也没什么损失，便答应了高志的计策。
    高志因此暂时保住了性命。
    而在卡赫可汗派人执行反间计的同时，前线又传来消息，大熙派遣了使者前来议和。
    使者名叫孟良，卡赫可汗和其见了一面，孟良带来了许多金银礼物，请求卡赫可汗退兵，恢复两国的友好关系。
    孟良又说结盟，又说联姻，又说之乎者也，又说世间大义，一连串的谈话下来，说的卡赫可汗脑瓜子直疼。
    卡赫可汗没什么议和的心思，他马上就要打入京师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前功尽弃？
    他又不是卑鄙好色的方永，联姻干什么？
    于是便随口敷衍孟良，说对方要是答应献上牛继宗和马尚的头颅就同意议和，然后打发孟良离开。
    此言不过是卡赫可汗随口一说，想来大熙应该不可能蠢到杀死自己的守城将领来求和……
    居庸关的战斗仍在激烈的进行着。
    草原人的强攻从未停止。
    牛继宗和马尚带兵驻守城池。
    他们有着从京城带来的两万新军，又有着戚建辉的小三万人，从数量上来说守住城池已经绰绰有余。
    城中粮草虽然有些短缺，不过隆庆帝答应会尽快调拨粮草过来，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士兵的守城经验多少有些不足，不过这对牛继宗和马尚来说也不算什么大的问题，可以通过指挥来解决。
    二人曾是多年的战友，又是姻亲，配合十分默契。
    白天牛继宗守城，晚上马尚守城，保证了城池的绝对稳定。
    草原人昼夜猛攻，想尽办法也无法在二人身上占到一丝便宜。
    投降草原的邓仁手下有一只炮营，使用火炮进攻，配合着草原人一起攻城十分激烈。
    牛继宗派人记载火炮的攻击频率，教导士兵如何躲避炮击，居庸关的城墙坚厚无比，火炮根本无法击穿，士兵在熟悉之后很快便展开了反击。
    马尚派人将罐子里放入炸药，制作出了一种简易武器，在守城战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在居庸关激烈战斗的同时，另一边，王子腾刚刚带兵出了山海关，行至永平府迁安县附近。
    在这里，王子腾遇到了朝廷的特使。
    特使向王子腾传达了隆庆帝的命令。
    “放弃辎重粮草，带领前军加速支援居庸关，粮草沿途补给……”
    对于这一命令，王子腾表面上满口答应，但实际上在送走了特使之后他仍然按照原命令行军。十七万大军稳扎稳打的行军，不仅没有丝毫提速，还放慢了不少。
    当今天下的局势，王子腾看的比谁都清楚。
    他手下最大的筹码就是这十七万军队，有着这股力量，他走到哪里都会安全无忧，什么狗屁圣旨，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隆庆帝的想法他其实可以理解。
    因为在隆庆帝的视角中，天下虽然有部分叛贼，但总体上还是四海升平，民安业乐的。
    朝廷拿不出钱来，那是因为都“藏富于民”，而不是国家本身出了问题。
    王子腾的军队即便放弃了辎重也没有关系，只要经过沿途县镇时打开本地粮仓，难道还不够军队所需吗？
    但事实上呢？
    王子腾这些年南征北战，下两淮，征直隶，治山西，走辽东，沿途所见所闻让他比谁都清楚大熙的真实情况。
    摒弃辎重去沿途镇县索取粮食？
    恐怕那些镇县的粮仓里没有粮食，只有盖房子的沙子。
    到时候大军没有粮食，必然啸营哗变！
    那是王子腾绝对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隆庆帝的命令，选择按照自己的方式行军。
    不求别的，只求稳。
    带好这十七万军队比什么都重要。
    即便居庸关破了又如何？
    他早就给京城的家眷送去了暗信。
    一旦事不可为，直接让儿子随李泥一起逃往淮州。
    他手中有着十七万大军，外甥女是淮州方永的宠妾，他怎么样都足以立足！
    说到方永，此时的方永已经兵临德州。
    德州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然后选择投降。
    从出征到现在，不过十多天的时间，方永已然拿下山东之地！
    期间除了在济南有过一次正式的交战之外，其余地方大多像德州一样，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后就直接选择投降。
    入城后，方永安排士卒暂时休息，次日再开始行军。
    这时，却见翟逊和吴元一同走来，二人身后还带着一位少女。
    少女青纱遮面，莲步款款，从身形上看年纪不大。
    “这是？”
    方永疑惑问道。
    吴元道：
    “此乃河间崔氏之女，闻将军将至，特献此女前来慰劳将军！”
    方永闻言，不禁发笑。
    摇了摇头道：
    “战时在即，我哪有时间做这个啊？”
    吴元却道：“将军劳累否？”
    方永摇头，道：“不累。”
    他有系统词条，身体基本感觉不到劳累，只是这几天快速行军，攻城略地，操劳太多，精神略有些疲惫罢了。
    吴元闻言道：
    “将军不累，老夫却是劳累之甚，不仅老夫劳累，翟都督亦累之甚矣，士卒更累甚之，还望将军察之！”
    (本章完)

 第169章 ，城下悲歌

    第169章 ，城下悲歌
    方永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翟逊和吴元一同来找自己。
    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因为有着系统词条的原因，方永自身感觉不到累，这让他一不小心忽视了普通士卒的感受。
    十多天的时间，打穿山东，尽管有着许多提前的布置，但这对普通士卒来说也依旧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不说打仗，就是埋头赶路也得八九天啊！
    方永有着系统词条的帮助都感觉精神疲惫，更别说普通士卒了。
    肯定都已经将要到达身体极限了。
    吴元和翟逊正是观察到了这一点，这才一同前来劝谏。
    方永心中一直想要快一点的打到京城，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疏忽。
    这主要是在方永的心中，对京城有着一种执念。
    不是进京做皇帝的执念，而是他对京师百姓愧疚的执念。
    方永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他帮助草原调走了大同守军的话，草原不会这么快的打过来。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他才一再的催促行军，想要在草原人肆虐京师之前赶到，保住京城附近的百姓。
    却不想，因为他这样的念头，导致了现在的疏忽。
    “我命令，全体士兵原地休整三天，犒赏三军，庆祝收复山东之喜，另外着力加强山东各城镇防守以及辎重粮草的运输路线！”
    方永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
    士卒尽皆欢腾。
    方永本人则征用了德州的一处宅邸暂时居住。
    “叫什么？”
    “崔姒。”
    “这名字好，让我……”
    居庸关。
    这里的战事依旧激烈。
    邓仁的火炮久攻不下，弹药将尽，孙怀义见状献箭海之策。
    所谓箭海之策，就是借用草原人弓手数量庞大的优势，专门安排大量弓手在城外修筑橹墙，向城内抛射。
    这一计策并不高明，自古以来便多有应用。
    唯独和别人的用法不同的是，孙怀义所献的计策不止是向城内抛射弓箭，还同时安排大量士兵强攻！
    这样一来，将会对城池形成极强的压制力。
    而缺点则是会造成很高的误伤！
    对此，孙怀义也有办法。
    只要把强攻的任务都交给汉人进行就行了，一路上攻城拔寨，卡赫可汗俘虏了不少汉人士兵，如今让这些人负责攻城，那不就不会损失草原士兵了吗？
    卡赫可汗没有采纳孙怀义的计策。
    他想要做草原和汉人共同的王，因此就必须对草原人和汉人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二者共同的王。
    孙怀义的计策虽然能在一时起到一些作用，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却是让他自掘坟墓，因此卡赫可汗对孙怀义的态度很差，命人将其乱棍打出了营帐。
    李昊听说了这件事后，对卡赫可汗的做法十分赞同。李昊为此专门献了一计。
    既不损失草原的威望，又能大范围打击居庸关官兵的士气。
    一路上，卡赫可汗从草原打倒居庸关，中间俘虏了许多汉人，这些汉人中有些人愿意屈服，有些人在威逼利诱后愿意屈服，但有些人却受尽折磨，仍旧坚持气节，宁死也不愿屈服。
    为了树立自己仁义的形象，卡赫可汗在李昊的建议下没有杀死这些人，只是将他们关押了起来。
    如今，这些人却派上了作用。
    次日，卡赫可汗命人将这些人驱赶至城墙前，约摸有五六百人左右。
    随后卡赫可汗命令士兵后撤三里，派人通知城墙上的守军，这些人都是忠于大熙，宁死不屈的人，他敬佩这些人的气节，所以愿意释放这些人，将他们全部送回。
    同时，卡赫可汗做出承诺，在这些人进城的时候，草原士兵绝不会趁机发起进攻！
    城上的牛继宗见状脸色难看起来。
    他知道，这是对方的阳谋。
    这些人或许真的是忠诚大熙，誓死不愿投降的英雄，可他如今身为守城大将，肩负着一城人的性命，却不能让这些人进城！
    牛继宗的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应对的方法，可是最终却没有丝毫办法。
    这是无解的阳谋，要么让对方进城，承担破城的风险，要么不准对方进城，折损己方士气。
    牛继宗咬了咬牙，没办法，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咬死对方是奸细了，不然如果将残酷的实情告诉士兵们，士兵们的士气只会下降更多。
    于是牛继宗当即下令，不准这些人进城，并派遣亲信在士兵中传播，称这些人是草原派来的奸细！
    牛继宗认为，只要咬死对方是奸细，那己方士兵的心灵上就会得到一些宽慰，负罪感会少一些，士气也就会下降的少一些。
    可是牛继宗低估了人的气节！
    这些在边关生活的人一无所有，他们常年生活于艰苦严寒的边关地区(今张家口区域)，他们唯一具备的，就是身为中夏百姓的气节！
    那是他们唯一骄傲的东西！
    也是他们不容玷污的东西！
    被草原俘虏后，在敌人生死的威逼下他们都没有放弃自己的气节，现在又怎么会在城池下接受来自己方士兵的侮辱呢？
    城墙下的人群中，一名男子站了出来。
    相貌平平无奇，身材还有些矮小。
    他听见了城上对他们这些人的污蔑，因此决心站出来，证明自己！
    他悲声道：
    “将军大人，为何污蔑我等是草原奸细？我秦椒虽无智无勇，不能救国于危亡，却绝不是投敌卖国之辈，今如此辱我，秦椒唯有舍身，以证清白！”
    言罢，秦椒大喝一声，埋头撞上居庸城墙，头破泵流而死！
    秦椒死后，其余人皆悲之。
    被异族俘虏，受尽折磨，他们没有投降，如今却要被自己人污蔑成汉奸了吗？
    想到此番，又有十几人站出，悲壮的言道：
    “秦椒已死，我等有何颜面活于世间？唯有追随秦椒而去，方可洗脱嫌疑，我等去也！”
    言罢，纷纷头触而死！
    几人死后，又有数十人效仿之！
    看着前方的坚城，又看着后方的异族，天地之间还有何处可容纳他们？
    不如一死，免得背负汉奸之罪名！
    这些人受尽折磨都没有屈服，又有哪个是懦夫？
    如此，不多时，五百多人尽数死于城下。
    牛继宗观之，深受触动，悔不当初。
    只好命人用吊篮将尸首带回城内，好生安葬。
    从始至终，草原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动作。
    (本章完)

 第170章 ，童谣又起

    第170章 ，童谣又起
    京城。
    由于之前牛继宗和马尚的劝说，隆庆帝下旨暂停了南迁事宜。
    这虽然安定了那些百姓士兵之心，但是却恶了百官士族。
    甚至就连那些和牛继宗、马尚同为勋贵的那些家族，比如贾家，也同样对二人不满。
    原本贾母已经安排人收拾好了家资物品，准备好了楼船，正欲随帝南迁，可这时候宫里却突然下旨停止南迁，皇帝不走，他们这些勋贵自然也走不了。
    这让贾母对牛继宗和马尚颇为怨恨。
    这两个家伙多管什么闲事。
    前线打仗和朝廷南迁能有什么关系？
    万一前线有个什么闪失，蛮鞑子们打了进来，他们跑不了了怎么办？
    在这种背景下，朝廷百官也都有着类似的想法，于是在这段时间里，百官纷纷上书重言南迁之事，奏折中对牛继宗和马尚多有弹劾。
    如今的隆庆帝每天面对雪一般的奏折，感觉压力巨大，只希望郭白那边可以成功说服淮阴贼停止北上，不然的话，他恐怕就要顶不住百官的压力，继续组织南迁了。
    贾府，贾环又偷跑出了府。
    由于他之前自残讹人的事件，府中的丫鬟婆子中除了彩霞彩云之外都避他如蛇蝎。
    贾环自感无趣，便常偷跑出府玩。
    恰好他身为庶子，府内也没人注意他，正遂了他的意。
    茗烟倒是记恨着贾环讹他一事，便就着贾环偷偷出府的事先后向宝玉和王夫人告状。
    宝玉此时十几岁，正是少年心性，反感打小报告的人，因此不但没有去举报贾环，反而还训斥了一番茗烟。
    而王夫人那边，对贾环偷跑出府之事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欢喜。
    出府好啊，外面的福寿堂、赌坊都是好地方。
    她命人暗中给贾环一些银两，供其出府玩乐。
    贾环不知道钱财是王夫人给的，他还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拾到了别人落的银豆子，遂出府玩乐。
    贾环倒也没去什么福寿堂、赌坊之类的地方，而是去了货铺，买了香膏，他听彩霞念叨过，准备回去后将香膏送给彩霞。
    贾环出了货铺，正准备去茶馆听书，忽见街上走来两个怪人。
    一人骑着马，却把马背上的马鞍放在自己的背上。
    人们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解释说：
    “我的马非常珍贵，把马鞍放在马背上，把马压坏了怎么办？”
    人们听后大笑道：
    “这样下去，不久之后你就不能骑马，反而要背着你的马行走了。”
    在骑马的人旁边，也有一个怪人，他牵着一头牛，不过却把牵牛用的牛鼻环栓在牛尾巴上，让牛在前面走，他在后面推。
    人们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解释说：
    “我的牛跟着我辛劳了半辈子，耕地种田，劳苦功高，我不忍再用牛环勒它，怕把它勒伤，所以才这样做！”
    人们闻言笑道：
    “这样的话，你下半辈子要被你的牛拉着耕地了。”
    两人对人们的话不以为然，自顾自的走着，成为了京城中的一副奇景。
    孩童们见了，不知怎么的编奏出了一首童谣，在京城中传唱。
    骑马之人鞍背扛，行路颠倒意彷徨。牵牛竟把环尾绑，人被牛拖步踉跄。
    牛马一朝得势涨，反用兽蹄踩脚掌……
    两日后。
    孟良回到了京城，带回了草原人开出的条件。
    交出牛继宗和马尚的头颅，草原就答应退回八达岭城墙，以八达岭城墙为界，双方互不侵犯。
    隆庆帝对草原退回八达岭的承诺很是心动，但对于草原人的条件，他却不能答应。
    尽管他没受到过正统的皇室教育，但对于这种临阵斩杀大将的条件，他也知道是不能答应的。
    这多半是草原人的阴谋。
    朝中的众臣和隆庆帝一样，能挤入朝堂的人，没有一个是蠢人，因此基本都能看出来这是草原人的陷阱。
    但是很多时候，人们说话不会为了正义，商人说话不会为了顾客，官员说话不会为了国家。
    这些人更多的时候，说话会为了自身的利益去考虑。
    牛继宗和马尚阻止南迁，这就是他们二人最大的原罪，不可原谅！
    再加上，朝中的某位大臣还在暗中助推波澜。
    因此很多官员上书，弹劾牛继宗马尚二人，请求隆庆帝为了天下黎民，国家社稷考虑，答应草原人的条件。
    隆庆帝一开始还坚持反对，但很快有大儒上书，列举檀渊之盟的典故，讲的头头是道，辞藻华丽，极有道理，隆庆帝看了，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不知如何是好的隆庆帝决定召见心腹之臣，崔枢、程范二人商议此事。
    此二人都是国之栋梁，心腹重臣，遇到无法抉择的大事询问这二人的意见肯定没错。
    除了这二人外，隆庆帝的心腹之臣还有郭白，不过郭白现在不在，因此无法召见。
    以前的时候还有于涟，因为于涟是隆庆帝的老师，也是新政最早的提出者。
    不过最近这些年，隆庆帝意识到他这位老师已经被权利腐化，变成了一位腐败的奸臣，若不是顾念昔日师生之情，他早就将其拿下下狱了，自然也就将其剔除了心腹重臣的地位。
    很快，崔枢、程范二人赶来乾清宫，隆庆帝遂询问二人对于草原人的条件的想法。
    对于此事，崔枢、程范二人自然是希望杀掉牛继宗、马尚二将求和，那样不管求和是否成功，至少这二将死后，他们就能顺利南迁了。
    到了河南，他们依旧把持朝政，依旧独揽大权，岂不美哉？
    但是现在，他们不能直接把这些说出来。
    他们不能只考虑眼前的富贵，他们还要顾及自己的家族，考虑身后之事。
    若是由他们主导，杀了牛继宗、马尚二将，致使异族进京，那他们后世有极大概率会被铸成铜像，由万人唾弃，留下千古骂名，就连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
    崔、程二家乃是春秋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大族，崔家先祖崔杼是齐国大夫，辅佐齐国四代君主，忠心耿耿；程家先祖程滑是晋国大夫，辅佐晋国称霸诸侯。
    他们身为这两大家族如今的族长，绝不能让家族在他们手中失去传承，他们做任何事情时一定要审时度势，三思而后行。
    无论是草原、朝廷、还是淮阴军，尽量都不能得罪。那样无论最后谁赢，他们都能有一席之地。
    是故，当隆庆帝询问程范、崔枢二人时，二人的口吻模棱两可，既言好处，又言坏处，让隆庆帝无法判断。
    就在隆庆帝苦恼之时，突然传来消息，赵仕鸿前来求见。
    (本章完)

 第171章 ，檀渊之盟

    第171章 ，檀渊之盟
    因为高志之事，隆庆帝对赵仕鸿没什么好脸色。
    但是赵仕鸿再怎么说也是平定了晋贼，有一定的功劳，高志投敌也不能全将过错怪在赵仕鸿身上，所以隆庆帝最后还是让赵仕鸿进来陈词。
    赵姓，一个听起来就堂堂正正的姓氏！
    赵仕鸿也是如此，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一进来，赵仕鸿当即便跪下道：
    “陛下，臣有要事禀奏！”
    隆庆帝问：
    “有何紧要之事？”
    赵仕鸿将这两天京城发生的奇事诉说，又将童谣传唱。
    隆庆帝听了，十分不耐烦的道：
    “这种市民小事，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
    赵仕鸿认真道：
    “陛下，这并非小事，而是涉及到江山社稷的大事！”
    隆庆帝闻言疑惑的问道：
    “这是何意？”
    赵仕鸿道：
    “淮阴贼贼首方永麾下有两员大将，一人名叫牛金，一人号称马老黑，此二人辅佐淮阴贼贼首方永淮州起事，攻城略地，使我大熙损失惨重。”
    “若是普通乡野愚夫，如何能有这般本领？陛下可知这二人来历？”
    隆庆帝摇摇头，问道：
    “此二人有何来历？”
    赵仕鸿道：
    “牛金出身镇国公府，是牛继宗同宗子侄，马老黑原名马庆，是马尚族弟。此二人原在太湖水师任职，只因勾结白莲教逆贼致使兵败，事后畏罪而逃。”
    “镇国公府和治国公府为防止牵连，遂将这二人从族谱除名，然其名虽除，血脉却不能斩断，此二人与牛继宗、马尚血浓于水，陛下难道可以放心吗？”
    隆庆帝闻言瞪大了眼睛，震惊的道：
    “竟有此事，朕实不知啊！”
    那时候他刚刚即位，初次改革便引发了苏州叛乱，太上皇借机夺权，苏州之乱中包括薛大瘸子之事都是由太上皇心腹首辅张庭正一手操办，隆庆帝确实是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
    赵仕鸿道：
    “臣最开始亦和陛下一样不知此事，直到后来听了这童谣之后，心怀蹊跷，遂调查之，方知这一隐秘，可见上天是在借助这两位小民之手，警示陛下啊！”
    “若陛下放任不管，那牛继宗和马尚手握重兵，外连草原，内结淮阴贼寇，我大熙江山社稷便将会如童谣中一般，任由马骑于背，牛拽于前，到那时，陛下再想后悔，就晚了啊！”
    隆庆帝听后脸色阴晴不定。
    崔枢、程范看着此幕，有心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
    赵仕鸿一张嘴，他们就听出了是什么味的屁！
    这家伙多半是投靠草原了。
    这就是同为奸臣的敏锐！
    但是，大熙的覆灭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需要保证自己家族的兴盛就可以了。
    就像他们知道郭白和淮阴贼有勾结却不会得罪郭白一样，对于草原，他们同样也不会得罪。
    谁知道最后是谁执掌天下呢？
    居庸关。
    此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
    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将相折于关下，鲜有人能以武力破此关隘。
    不过虽然防御强悍，但居庸关在历朝历代中被打开的次数却并不少。
    究其原因，无非是不能从外部破关，却有人从内部破关罢了。
    例如今天，是牛继宗、马尚坚守城池的第九天。
    王子腾没有丝毫按计划来援的迹象。
    不过好在他们还能继续坚守。
    草原人无法撼动这座关隘。
    城中的粮草有些不足了，牛继宗已经催人去要粮。只要粮草足够，牛继宗有信心一直防守到冰开雪化，大雁北归！
    忽然，外面传来动静。
    “粮草来了？”
    牛继宗面露喜色。
    却听到一阵尖锐的锣声，“钦差驾到！”
    牛继宗的心中咯噔一声。
    德州。
    今天是方永在这里休整的第三天，后方传来消息，薛蝌带着马匹赶了过来。
    这是之前方永从草原忽悠过来的战马。
    虽然现在看来，是方永被人家忽悠了……
    薛蝌本来是从河南方向进入徐州的，不过途中听说方永北上，便带着马匹赶了过来。
    方永一边派人接收马匹，一边继续准备北上之事。
    经过三天的休整，士卒们的疲惫缓解了过来，是时候继续北上了。
    次日，方永整齐好兵马，出德州，入直隶！
    和山东相比，直隶军民对方永的抵抗力度要更大一些。
    这里的百姓不像山东百姓那样受到过方永的帮助，他们对方永知之甚少，再加上朝廷的丑化，因此他们对方永的到来多有恐惧。
    部分官员利用百姓的这种心理，污蔑方永为乱匪，会率兵劫掠百姓，号召百姓对方永的军队进行抵御。
    对此，方永的应对方法很简单。
    他一路高竖勤王大旗，严守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沿途所经镇县凡有抵抗者，皆被其冠之以与异族勾结的借口覆灭，金银粮秣尽数充军，田地宅邸亦被没收。
    大军一路进入河间府，张远的水军也同样赶至河间府的沧州。
    沧州官吏对张远自然说不上欢迎，他们组织了不少人手在运河拦截，想要阻止张远的水军进入。
    张远也是毫不留情，直接用武力强行攻破了沧州码头，占取了沧州。
    城中的官吏皆被其关押起来。
    如果换做其他人，如黎庶出身的周栓，此时免不了将沧州血洗一番，以免日后生乱。
    但张远却不会这样做。
    或许是因为他出身于朝廷将领的原因，张远对大熙官吏一般不会赶尽杀绝，而是会留其一条性命，除非有方永的直接命令除外。
    张远的水军攻破沧州后，方永的陆军也紧随其后，赶到了河间城下。
    河间府城是一座非常雄厚的城池，伫立在山东和直隶之间，春秋时期，是齐燕赵三国争夺之地。
    昔日晋贼吴胜便是败于此地。
    不过现在，方永应该是不用为这座坚城发愁了。
    因为在这里，方永却遇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郭白拜见将军大人！”
    “子升快快请起！”
    方永亲切的扶起郭白。
    他未见过郭白，不过却已经与其神交已久，早就看过了郭白的画像。
    和天生貌丑的吴元相比，郭白是一等相貌，甲字脸，脸型略长，蓄文士胡，属于那种刻板印象中的官员形象。
    而对方永来说，郭白数次为他立下大功。
    昔日劲敌，纵使是方永都觉得难缠的对手，亦败亡于郭白之手。
    虽然因为某种原因，方永得到天下后不可能再启用郭白，但这并不妨碍他重赏郭白。
    而且郭白的儿子郭铄和侄子郭钰也都在自己的军中担任要职。
    方永这个人不会卸磨杀驴。
    即便是真的卸磨杀驴，也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让别人看不出来才行。
    “请将军入城！”
    郭白恭敬的说道。
    (本章完)

 第172章 ，居庸关破

    第172章 ，居庸关破
    郭白一声令下，河间城门大开，城内官吏士绅皆翘首迎接。
    为首的有河间崔氏，之前曾送女崔姒向方永示好。
    方永其实不好女色，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谣言，只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害怕不收的话对方会误会，所以这才勉为其难的将崔姒收下。
    就这样，方永毫不费力的进入了河间城池。
    大军进城之后，郭白谈及此番来意，希望方永可以暂停北上行军，先带领淮阴军在河间等候。
    方永对此疑惑不解。
    “子升这是何意？”
    郭白道：
    “将军欲取天下大业，难道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吗？”
    方永微怔。
    郭白奸笑着，这一刻，他的表情像极了平日里向隆庆帝进献忠言的时刻，言道：
    “草原大军今困于居庸关外，轻易难以破关。若将军急于北上，恐先草原而入京城，届时将军必成众矢之的，于将军大业不利！”
    “何不暂时保存实力，屯兵于河间，坐观草原破关入京，待朝廷与其两败俱伤，将军再出兵北上，那样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吗？”
    此时，由于郭白之前离京太早，并不知道赵仕鸿之事，所以在他的眼中，草原一时半会还打不过来，这才劝方永留在河间。
    方永思索着郭白的话。
    想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单从利益的角度来看，郭白说的不错。
    但有时候，事情不能只从利益的角度考虑。
    草原叩关之事他本身就有着一定的责任，如今又如何能再为了利益坐视草原人打进京城呢？
    京城的百姓生活已经极为困苦，他怎么能再忍心让他们承受异族的肆虐呢？
    最关键的是，方永自信自己有能力堂堂正正的解决这一切。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时，迫不得已的用一些阴谋诡计也就罢了，现在有了能力，自然要行的端，走的直！
    方永将他的想法说出，拒绝了郭白的提议。
    郭白没想到方永竟然会因为这种理由拒绝。
    他可是带着邀功的心思来的。
    这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竟然会有人拒绝？
    那些百姓都是大熙的子民，隆庆帝都不管他们的死活，他方永管那么多干什么？
    郭白不死心的说道：
    “将军大人，您可知道，如果您执意现在北上进京的话，您很可能先遭遇朝廷的军队，再遭遇忠国公的援军，最后还要遭遇破关的草原大军，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您手下的士卒流血牺牲吗？您不是将他们都视为自己的亲人吗？”
    方永闻言道：
    “不错，我确实将每一名士卒都视为自己的亲人！”
    郭白道：
    “既然如此，那些陌生百姓的性命又如何比得上您士卒的性命珍贵呢？”
    方永道：
    “大江两岸的百姓是我的亲人，大河两岸的百姓是我的手足，中夏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对他们是没有一丝偏颇之心的！”
    郭白闻言不说话了。
    他感觉方永是在借他作秀，故意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很快，淮阴军大军开拔，向着津海而去。
    居庸关。
    赵仕鸿以钦差之名，前来送粮。
    同时他还奉旨视察居庸关内的防守情况。
    牛继宗、马尚不敢怠慢，赶忙迎接。
    赵仕鸿带着侍卫和粮草入城。
    一开始，牛继宗和马尚还非常警惕。
    赵仕鸿毕竟是高志的舅父……但很快，看着赵仕鸿运送来的一车车粮草，牛继宗检查了一番，虽然数量不算太多，但是省着点吃，足够大军半月消耗了。
    牛继宗这几日的忧愁顿时散去，有着这些粮食，他就有信心，可以将草原鞑子挡在居庸关外，不使其踏入关内一步
    牛继宗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好了许多，对赵仕鸿的警惕也下降了许多。
    随后，牛继宗和马尚按照旨意带领赵仕鸿巡查居庸关防御。
    巡查过程中，赵仕鸿赞叹道：
    “两位将军布置果然精密，百无遗漏，本官代陛下谢过两位将军为国为民之举，待本官回朝，必为二位将军向陛下请功！”
    牛继宗闻言很是高兴，马尚也露出笑容。
    二人对赵仕鸿的戒心大大下降。
    巡查结束后，几人下了城墙，赵仕鸿突然道：
    “本官此次前来，除了运送军粮外，还有一道密旨宣布！”
    牛继宗和马尚不疑有他，还以为是隆庆帝的重要嘱托，遂屏退左右。
    赵仕鸿拿出圣旨，牛继宗和马尚跪下听旨，没有丝毫防备。
    赵仕鸿身边的数位随从趁机上前，一把按住牛继宗、马尚二人。
    二人跪着，使不出力来。
    赵仕鸿快速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牛继宗、马尚二人，私通淮阴贼寇，背逆天恩，罪大恶极，行大逆不道之举，实乃大不赦之罪。
    今命内阁协办大学士赵仕鸿监斩，诛杀逆贼，夷其三族，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言罢，不给牛继宗马尚二人解释的机会，手下之人拔出腰刀，两道刀光一闪，两颗硕大的头颅落下。
    到死，牛继宗、马尚二人仍然带着不敢置信，死不瞑目。
    没有了头颅的尸体血液从脖子处喷撒，血液扬起三丈不止，空气中仿佛刮起了一片血风，嗡嗡之声，仿佛英雄之泣。
    事后，赵仕鸿以钦差的身份监管城池，以求和的名义令士兵们撤下防御。
    一小部分士兵不愿相信赵仕鸿所说的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不认为牛继宗和马尚是叛贼，所以不愿意撤下防御。
    赵仕鸿对此以钦差的名义，将这些人污蔑为破坏议和的叛贼，全都关入大牢。
    其余士兵见状不敢反抗，乖乖将防御撤下。
    他们没有信息来源，不知真相，只知赵仕鸿是朝廷钦差，想来他说的，应该是对的吧。
    不久后，居庸关城破。
    这座中夏的天下第一雄关，又一次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赵仕鸿看着高坐在上面的卡赫可汗，深深跪下，俯首称臣。
    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这样做。
    可是隆庆帝逼他。
    他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辛辛苦苦的做到直隶总督的位置，又辛辛苦苦，冒着生死的危机为朝廷平叛晋贼，这才得封侯爵，进入内阁，他本可以青史留名，可是因为高志的事，隆庆帝竟要牵连于他，要将他罢官除爵。
    若非他及时贿赂郭白，让其求情，他现在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即便如此，隆庆帝也依旧做出了极重的惩罚，将他贬官留职，不出意外的话，等到朝局稳固之后，他就要被罢免了。
    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恰好这时外甥高志送来了书信，只要他配合……
    没办法，草原给的太多了。
    赵仕鸿不想当汉奸。
    他是被逼无奈啊！
    (本章完)

 第173章 ，剑指京城

    第173章 ，剑指京城
    居庸关被攻破后，高志春风得意，志得意满。
    相应的，巴赞也因为高志的原因水涨船高，从一名中等官职的千户变成了一名手握五千兵马的草原战将。
    二人的关系因此更加亲密。
    由于居庸关是从内部破关，因此关内的守军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损失。
    除了戚建辉见势不对带着少量兵马快速逃走之外，其余兵马大多被俘虏在了城内。
    对于这些兵马，卡赫可汗秉承着李昊提出的蛮汉一视同仁的原则，打算将这些人收入麾下。
    但是管理汉人，用草原人并不合适。
    赵仕鸿虽然可以管理这些人，但是赵仕鸿是文官，年纪也不小了，不擅长领兵作战。
    想到高志投降前，曾经也是指挥这些兵马的将领，卡赫可汗便指派高志去收服这些兵马。
    当然，完全将这么多兵马交给高志卡赫可汗也不放心，正好巴赞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又是他的子侄，可以信任，便让巴赞从旁监督。
    很快，高志得了命令。
    他立刻将这些兵马召集到校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他们的生命和家人相威胁，以大大滴金票和美女相诱惑，很快便将大部分士兵的意志击垮，成功让其效命草原。
    但仍有许多硬骨头，不愿屈服草原，坚持气节。
    其中有一人更是当众大骂高志，一口浓痰吐在了高志脸上。
    “狗汉奸，真不知道是谁拉出来你这样的杂种，投敌叛国，卖主求荣之辈，我呸！”
    高志面色难看的抹去浓痰，命人将男人推上高台，用浓盐灌入七窍，折磨致死。
    下方士兵见状群情激奋，又有人大骂高志。
    高志令人将这些人抓出，或烹之，或悬吊习射，或半埋于土，马蹄踏之，各种凄惨酷刑，难以一一言说。
    汉人士兵由怨生恨，又由恨生惧，直到最后麻木，恨惧交加，不敢妄动。
    李昊听闻了此事，连忙上报卡赫可汗。
    卡赫可汗听后大怒，命人将高志绑来，责问其为何动用酷刑，凌虐士兵。
    高志闻言丝毫不慌，言道：
    “高志尽在为大汗着想，我欺辱凌虐士兵，正便于大汗施恩收买士兵，若大汗有需要，尽可斩去高志之头，高志绝无怨言！”
    卡赫可汗听了，想了想，这是条好狗，遂令人为高志松绑。
    李昊面色阴沉，等高志下去后，他提醒卡赫可汗道：
    “大汗，像高志这样的小人，不惜用凌虐自己同胞的手段来谄媚大汗，这样的人能够真正忠心吗？还望大汗对其小心防范，我料其日后掌兵必反！”
    卡赫可汗闻言笑道：
    “相父所说，吾亦知也，吾早派巴赞节制于他，此人是条好犬，待用完后，再杀不迟。”
    李昊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在李昊心中，他认为即便用巴赞来节制高志也并不能完全保险，因为这两人长久的相处在一起的话，很有可能会互相勾结，同流合污。
    只是巴赞是卡赫可汗的子侄，李昊虽说是卡赫可汗的相父，但毕竟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所以不便在这上面多说。
    不过没有关系，李昊自信，有他盯着高志，高志绝对没有机会做乱。
    事后。卡赫可汗按照高志的计策，假装在士兵面前严厉惩罚高志，此举果然得到了很多士兵的认可，卡赫可汗对高志更加满意。
    虽然是个小人，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草原大军攻破居庸关后，沿关沟直下，直逼京城。
    一路上，虽然折损了许多士兵，但同样也俘虏了不少汉军，卡赫可汗的兵马不减反增，如今的兵马数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万。
    彼时，王子腾的兵马来到了京城百里外的平谷县，听闻了草原人此时已经攻破了居庸关后，王子腾便没有急着带兵去救京城，而是选择直接在平谷县扎营布寨，设置防线。
    这并非是王子腾怯战，而是一种稳重的战略手段。
    草原人多是骑兵，在平原上和骑兵对战不是明智之举，此时若急着去救京城，一旦途中和草原骑兵交锋，很有可能导致大败，因此现在稳住不动才是上策。
    京城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坚城，不是那么好攻破的。
    草原此次远征，必然无法持久，一旦对方忍不住进攻京城，他这边便可立刻出兵，和京城守军前后夹击，大败草原军队。
    唯一让王子腾担心的就是害怕隆庆帝因为畏惧草原大军，不战而逃。
    毕竟京城早就有南迁的消息传出。
    那样的话，对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他就带大军去投靠……
    京城。
    当得到赵仕鸿叛国，居庸关被破的消息后，全朝上下都震惊了！
    靖安候府(赵仕鸿的爵号)不出意外的人去楼空，其中最主要的赵仕鸿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嫡孙都暗中逃走，其余的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庶子庶女，被留了下来当做掩护。
    隆庆帝愤怒至极，宣布将赵仕鸿的九族全部诛杀。
    但可惜的是朝廷现在连寻找赵仕鸿九族的时间都没有了，隆庆帝无奈，只能先将赵仕鸿府内的人全都杀了解气。
    而好消息是，由于赵仕鸿叛变的太快，镇国公牛家和治国公马家虽然已经抄家，但是家眷还没有来得及押送刑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因祸得福了。
    不过现在，这些琐碎的平反之事隆庆帝没有太多时间处理，他现在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草原大军攻破居庸关后用不了两天就会兵临京城，他现在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是否南迁。
    “陛下，南迁吧！”
    “只有南迁才能保住社稷！”
    “陛下，快下旨南迁吧！”
    群臣纷纷上奏，要求隆庆帝南迁。
    但这时王子腾也送来消息，表示大军已到平谷县，希望隆庆帝守住京城，一旦草原攻打京城，大军就可以即刻赶来救援，里应外合，大败草原。
    隆庆帝因此有些犹豫。
    朝中大臣见此，纷纷劝说隆庆帝不要听王子腾的，赶快进行南迁。
    一者，京城内没有可用之兵，挡不住草原大军。
    二者，王子腾行军缓慢，军心叵测，恐怕怀有异心。
    三者，淮阴贼假借勤王之名北上，对京城虎视眈眈，郭大人去劝阻至今无消息传来，恐怕已经殉国，很难保证淮阴贼会不会和草原联合，一同进攻京城。
    四者，他们的家资不容闪失……
    (本章完)

 第174章 ，南迁之事

    第174章 ，南迁之事
    当然，最后这一条官员们没有说出来，而是假借一些社稷啊，江山啊之类的话语进行掩饰。
    整个朝堂上，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支持南迁。
    只有于链是其中的另类。
    于链是主战派。
    他建议隆庆帝联合王子腾抵抗一二，京中尚有满城百姓，挑选出其中的青壮编练一番仍有一战之力，若事不可为，再言南迁不迟。
    隆庆帝闻言有些犹豫。
    但很快，隆庆帝便不再犹豫。
    因为外面又有急报传来，淮阴贼水将张远攻打津海，津海总兵毛捷不敌被俘。
    这一消息让隆庆帝再不敢犹豫，立刻下令开始南迁。
    朝廷飞快运转起来。
    这个往日里臃肿老旧的机械此时运行的格外顺畅。
    南迁路线，随行官员，皇室宗族，物资调配，车马随从，护卫军队……
    南迁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而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大规模调动，各方各面都要考虑周全。
    但朝廷的人才从来都不是简单之辈。
    这些官员都是从千万人中选拔上来的顶级人才，在平日里，他们都是因为互相掣肘才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而现在没有了掣肘之后，所有人都为了一个目标努力，效率飞快。
    再加上之前已经准备过一次南迁，很多东西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因此当隆庆帝下令南迁之后，一应物资调度很快便准备齐全。
    南迁之日，正值深夜，星光璀璨，飞雪满天。
    十六年来，这是隆庆帝第一次除了祭祀外主动踏出宫门。
    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宫城，隆庆帝想起了他以前在王府生活的日子。
    那时还处于康宁盛世，太子地位稳固，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心中虽然憧憬着皇位，却是遥不可及。
    未曾想，太子造反，兵败身死。
    他因为年龄优势脱颖而出，继承了大统。
    当时的他雄心壮志，立志做出一番事业，却没想到当他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后，却是这样的忧愁劳累。
    踏上銮舆，望着将要离开的宫墙，隆庆帝心如刀割，吟道：
    飞雪覆前尘，何日望归来时路。
    寒风乘月影，新月几分似旧国。
    戴权闻言不禁称赞。
    “陛下，您写的诗，意境越发的好了！”
    隆庆帝沉默着没有说话。
    真情实感，能不好吗？
    此时此刻，又有谁能懂得他内心的惆怅。
    根据商量好的路线，南迁队伍从西门出发，前往涿州，再到保府，再从保府赶往邯郸，然后入河南，最终抵达洛阳。
    这条路线避开了方永的兵锋，因为根据战报，方永是沿着大运河从天津过来的。
    为了保密，迁徙的队伍主要分成了三批。
    第一批最为重要，是隆庆帝和皇室成员，以及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还有公侯之类的高级勋贵家族。
    第二批是宫里的一些不太重要的太监宫女，女吏，朝廷的官员和一些小贵族之类的。
    他们要稍晚一些才能离开，而且没有军队保护。第三批就是更小的官吏，商人，工人，百姓等。
    他们要等到最后才允许离开。
    隆庆帝选择在夜间出城，尽量减小目标，防止消息暴露。
    戴权负责带领着隆庆帝最后的力量，四千六百名御林军负责此行的防护。
    这是隆庆帝最后的军队，只有交给戴权才行，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不过当戴权真正领兵之后却发现，他有些不太会指挥这些军队。
    作为隆庆帝的贴身大太监，戴权也是读过兵书的，而且读的很好，在纸上排兵布阵，指挥千军万马，向来都是胜多败少。
    不过当他真实的指挥军队的时候，戴权却发现现实中的各种情况和纸上完全不同。
    四千六百名军队的数量已经非常之多，行军之中的行走坐卧，指挥调度，他完全应付不来。
    比如路途中，哪里该布置更多的兵马，哪里的兵马可以相应减少？
    行军的平均速度该是多少，如何观察士兵的状态，调整行军速度？
    每隔多久派遣一次斥候，每次派遣多少人最好？
    何时停止造饭，何时加速行军？
    遇到崎岖的路段应该注意什么？
    如何判断天象？
    各种各样的问题让戴权难以应对，有些问题兵书上讲过，但实际情况要复杂的多，有些东西兵书上压根就没讲，他更不知所措了！
    好在，随行的保龄侯史鼐深得家族传承，善于指挥军队，轻松帮助戴权解决了这些问题。
    戴权见状，便和隆庆帝说了此事，请求隆庆帝让史鼐指挥军队。
    但隆庆帝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这支军队是他最后的力量了，史鼐从未受恩过他，他不放心将这最后的兵马交给史鼐。
    只有放在从小陪他长大的戴权手中他才能放心。
    于是隆庆帝下令，让戴权统领兵马，史鼐为副，这样既解决了戴权不擅长指挥兵马的问题，又能防止出现变故。
    史鼐领旨谢恩，没说什么。
    他对隆庆帝的行为肯定是不满的。
    让一介不通兵法的阉人当主将，他堂堂保龄侯为副，这无异于是对他的羞辱！
    只不过他为人内敛，没有立刻表达出来而已。
    看着吧，那阉人不会指挥兵马，他就算是当副的，也照样有办法把兵马的指挥权力抢过来！
    隆隆的车马之中，湘云掀开马车的一截车帘，看向外面的陌生景色，心中闪过茫然。
    好在，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并没有因此太过伤感。
    遥望着行走的车队，似乎可以隐隐看到前面的贾家车队。
    “和二哥哥好久没见了，也不知他在没在前面。”
    湘云如此想着。
    时间流逝，当年憨憨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了，口音也改了过来，不再叫爱哥哥，而是改成了二哥哥。
    同时，她也知道了史鼐不准她再随便去贾府的原因。
    女孩年龄大了，就要有所避讳……
    忽的，一个小厮逆着车队走了出来。
    湘云看着对方，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这好像是……二舅舅贾赦的小厮贵儿？
    贾赦原本是不想和众人一起南迁的。
    他有着另外的打算。
    贾赦觉得，去淮州要比去洛阳更有前途一点。
    说白了，隆庆老弟拥有大熙万里疆域的时候都被打的丢城失地，如今跑到河南，难道就能东山再起了吗？
    (本章完)

 第175章 ，贾赦立功

    第175章 ，贾赦立功
    贾母现在只要享受富贵就够了。
    可贾赦身为贾府嫡长，却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他不能看着家族一点点破败。
    但贾赦本身被闲置日久，早就荒废了兵法武艺。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行军打仗，建功立业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有从别的地方另辟蹊径。
    原本贾赦是想带着迎春去淮州，靠着女儿稳住富贵，再加上链儿也在为对方做事，总少不了他的一番富贵。
    不过很快，贾赦突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听到消息，淮阴贼打着勤王的旗号北上了。
    这样的话……
    贾赦同意了一起南迁。
    宁府的贾珍和贾赦穿一条裤子，自然也一起答应了南迁。
    这让一直担惊受怕的迎春和惜春安心了许多。
    很快的，朝廷准备好了所有南迁事宜，贾家也早都收拾好了资产，跟着隆庆帝一起踏上了南迁的车队。
    朝廷南迁的具体路线是由兵部和几位内阁重臣一同商议决定的，贾赦只知道一个大概，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路线。
    不过贾家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在通过各种手段的打探之下，到了第二天一早，贾赦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搞清楚了朝廷南迁的详细路线。
    该他立功的时候到了！
    贵儿逆着车队行走，很快就被士兵发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士兵们前来捉拿。
    贵儿见状赶忙报出了贾赦的名号。
    士兵们闻言不敢轻易得罪，遂将贵儿带到了保龄侯史鼐面前。
    史鼐询问贵儿，为什么要逆着车队行走。
    贵儿道：“史家老爷，我家赦老爷有个姨娘，就在这跟前的大宁山庄子里居住，因为事急，没来得及通知她，求您行个方便，让小的把她接出来吧，她是我家赦老爷的心头好，赦老爷离不开她啊！”
    史鼐闻言思索着。
    “姨娘？这……”
    史鼐知道，这种事肯定是不符合规矩，但不帮的话又损伤两家老亲的感情，这让他有些纠结。
    就在这时，又抓来一个人。
    却是忠国公之子王仁的小厮，禄儿。
    禄儿同样是逆着车队行走。
    史鼐问禄儿，为何如此？
    禄儿道：“史侯爷，您有所不知，我家仁大爷有个姨娘，就在附近的大宁山庄子里，因为事急，没来得及通知，求您行个方便……”
    此时车队出京没多远，正好行至大宁山附近，因此二人便都用大宁山作为借口。
    禄儿来的晚，不知道这个借口已经被贵儿用了一遍，因此他一脸正色的又说了一遍。
    史鼐听着对方的话，面色十分古怪。
    就在这时，士兵又抓进来一个人。
    却是贾珍的小厮，寿儿。
    史鼐静静地看着寿儿表演。
    寿儿丝毫不知，一脸正色的言道：
    “史家老爷，我家珍大爷有个姨娘，就在附近的大宁山庄子里……”
    史鼐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似在绷着笑，但他这个人又不苟言笑，因此十分古怪。
    “你们三家的姨娘是同一个人？”
    史鼐打断寿儿问道。
    三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眼神快速交流，似乎明白了什么，道：
    “是是是！”史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当然看出来了事情不对，但细细考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装糊涂，叹着气道：
    “虽然早听说你们两府有些乱，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乱，连王仁这个小辈都……”
    贵儿，禄儿，寿儿三人低着头，不敢出声。
    史鼐摆摆手，道：“罢了，既然是你们三家的心爱之物，你们快去吧。”
    贵儿，禄儿，寿儿三人闻言如蒙大赦，赶忙出去。
    突然，史鼐又问道：“对了，这个姨娘叫什么名字？”
    三人不假思索。
    贵儿道：“小红。”
    禄儿道：“小青。”
    寿儿道：“小刚……”
    空气陷入片刻的沉默。
    贵儿有些强行的解释道：“我们三家府邸，各有风趣，起的名字不同也很正常……”
    寿儿道：“您知道的，我家珍大爷好男风……”
    史鼐嘴角抽搐，道：“快去吧快去吧！”
    彼时，方永的大军随着张远的水军一同行进，到达了津海区域。
    京城中的李泥这时传来了消息，告知方永，隆庆帝已经南迁出逃。
    这次的情报工作李泥有些失利。
    由于隆庆帝逃跑的动作太快，李泥还没来得及打探出隆庆帝具体的南迁路线对方就已经跑了。
    往日里，朝廷做个什么决议最少也得吵个十天半个月的，谁能想到这次仅仅只用了半天时间。
    早上做出决定，晚上人就跑了。
    没办法，李泥对此次南迁的具体行军路线并不清楚，只能通过收买了一些留守官员得到了部分不全的信息，推断路线大致是在涿州保府一带。
    方永得知了消息后来不及感叹隆庆帝的神速，当即便亲率大军前去拦截。
    由于只知道大概位置，方永让马老黑先带领三千铁骑前往保府外拦截，守株待兔，他则带领三万淮阴军轻装急行，去堵截隆庆帝的车队，绝不能让隆庆帝逃脱。
    剩余的大部队则交给吴元翟逊带领，负责稳步支援。
    说实话，这次方永只带三万兵马行进，多少有些冒险了。
    但是为了速度只能如此，二十多万大军一起行军速度太慢了。
    吴元和翟逊都来劝阻，认为方永是尊者之躯，没有必要亲自涉险，万一遇到危险……隆庆帝固然重要，但也没有方永本身重要，此事派遣一员大将亦可完成。
    方永摇摇头，笑着安慰二人。
    此事派遣别人他不放心，由于不知道具体路线，万一让隆庆帝逃走或者因为战斗激烈而误杀了隆庆帝都会造成巨大影响，还是由他亲自去保险一点。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此时的直隶境内根本没有大股兵马。
    草原人还在京城之北，王子腾之兵尚在与草原兵马对质，二人根本抽不出空过来，他带三万兵马已经非常之多，足够应对大部分危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其次，就算遇到危险也没事，他跑得速度比对方的马快，就算是千军万马一起追赶，他也可以一路跑回来。
    吴元闻言哭笑不得。
    什么跑回来，他只以为方永是在笑谈，并未放在心上。
    殊不知方永说的是事实。
    他真的跑的比马快，而且体力还源源不绝……
    就这样。
    方永穿上铠甲，点齐三万精兵，朝涿州方向赶去。
    半路上，贵儿、禄儿、寿儿跪在了方永军前。
    (本章完)

 第176章 ，南北抉择

    第176章 ，南北抉择
    贵儿，禄儿，寿儿三人出了南迁队伍后向着津海方向赶去，正巧在半路上遇到了方永的军队。
    三人看着这支军队，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淮阴军常年征战拼杀，身上自然带着一种气势，不是普通军队可比的。
    但是看着旗帜上淮阴军的旗号，三人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声称有重要军情汇报，要见方永。
    淮阴军遂将三人带到方永面前。
    三人见到方永，面色不禁一怔。
    这相貌，和传闻中的大大不同啊！
    方永骑在马上，询问三人姓名来历。
    三人跪着将姓名来历说了，然后从怀中拿出隆庆帝的南迁路线图，欲献给方永。
    巧合的是，三人所献的都是南迁路线图，因此在顺序上不免出现争执。
    “先看我的！”
    “永淮公，先看我的！”
    “姑爷，先看我的！”
    贵儿一情急，把姑爷二字都喊出来了。
    场上的众人闻言短暂一滞。
    方永笑了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就先看你的吧。”
    方永对着贵儿说道。
    贵儿闻言大喜，赶忙呈上路线图。
    身边淮阴军将图转交给方永。
    方永打开图看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这图画的仔细，将隆庆帝从出发到终点的路线全都详细画出，包括各种桥梁地形，山林沟壑，前后足足画了四张布帛。
    除此以外，里面还包括隆庆帝南迁队伍的人员分布，兵力布置，行军速度，休息时间等都标示了出来。
    甚至就连皇帝的銮驾在队伍的什么位置，王公贵族在队伍的什么位置，大臣卿相在什么位置，家眷在什么位置，全都一清二楚。
    “好！”
    方永不禁说道。
    有了这张图，此行捉拿隆庆帝简直易如反掌！
    看来贾赦这些年虽然沉迷酒色，但这份行军打仗最基础的画图本领却是没有落下。
    方永又看另外二人的图纸。
    大致信息和贾赦的大差不差，虽然画的没有贾赦那么详细，但该有的位置路线却也是清楚的。
    “好，此事若成，记你三人大功一件！”
    方永说道。
    随后他命人将贵儿、禄儿、寿儿三人收在军中，然后照着图纸上所给出的路线极速行军而去。
    如果贾赦的图纸上所说无误的话，按照隆庆帝现在的行军速度推算，他们应该还没有到达涿州。
    自己带兵加速奔袭，速度上比隆庆帝等人快上两倍有余，完全足以在南迁队伍进入涿州之前将其拦下。
    彼时，京城。
    京城的防御现在已经无比空虚。
    城内所有的可用之兵都已经全部被隆庆帝带走，剩下的只有五城兵马司的一些士兵，全都加起来也不到千人。
    而且这些人不擅长打仗，他们平时的工作只是负责治安，有些类似城管的职责，此时他们只是奉命站在城墙上，装装样子。
    另一边，王子腾还在城外和草原兵马对峙。
    只是很快他便收到了隆庆帝已经南迁出逃的消息。
    隆庆帝下旨命他暂时率军挡住草原兵马，使南迁顺利进行。
    王子腾得知此消息后忍不住在心中痛骂隆庆帝。
    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挡住草原兵马明显是不可能的。
    这种赔本的买卖谁爱做谁做，他肯定是不会做！
    隆庆帝已经南迁，他再继续率军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必须早做打算。
    此时，王子腾面临着很多选择。
    但仔细斟酌之后，王子腾心中最终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一是保存实力，投靠方永，帮助其剿灭草原大军。
    二是带着手下军队退回山海关，入辽东称王。
    两种选择之中，后者无疑更具有诱惑力。
    辽东虽然是苦寒之地，但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又有山海关作为保障，完全是一块宝地。
    他若是成功占据辽东，不敢说南下谋取中原，但偏安一隅，割据自保还是有信心的。
    但是反复思考之后，王子腾还是放弃了这个充满诱惑力的选择。
    原因有很多。
    首先他手下的这些士兵大多是京营士兵、山西晋贼的降兵、以及金陵冯泰的降兵，他若选择割据辽东，这些人并不一定会跟随他过去。
    此外，辽东还有辽东总督褚玉麒坐镇，他在辽东毫无根基，未必能争得过对方。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王子腾对自己没有信心。
    他一路走来，虽然屡立功勋，但都是靠着不正当的手段获胜的。
    如果进入辽东，他就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收服辽东这块土地，王子腾心里没底。
    相比之下，还是直接投靠方永更加简单。
    方永自起事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拥兵几十万，又有苏州、徽州二地作为支撑，即便失败也可退居江南，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两人之前有过几次合作，相处非常愉快，又有姻亲联系，关系亲近，可以说是最好的投靠对象。
    王子腾之前就考虑过几次投靠方永，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实施，如今的情况终于让他下定了决心。
    不过投靠归投靠，但也分情况。
    现在直接投靠过去无疑是下下之策。
    相比之下，如果他能先协助淮阴军大败草原大军，然后再谈投靠之事，那样他就能拥有更多的筹码，得到的地位和重视程度绝对和前者不同。
    不过王子腾也有些担忧，那就是他目前身处的平谷县城防御并不坚固，在等待方永大军过来的这段期间，万一草原对他发起进攻，他不一定能挡住草原的攻击。
    在这种担忧下，王子腾拿出地图，将目光锁定在了后方的蓟州上。
    和平平无奇的平谷县相比，蓟州是一座千年古城，防御强大，位置优越，可攻可守，更加有利于王子腾的计划。
    唯一的缺点是蓟州距离京城较远，不能快速的支援京城。
    但是现在隆庆帝已经跑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了再支援京城的义务，因此带兵退回蓟州是对他目前最为有利的选择。
    只是现在草原大军寸步不离的盯着他，如果现在轻易撤军，势必会遭受草原进攻。
    怎么才能让草原人不发现自己撤军呢？
    (本章完)

 第177章 ，拒马河役

    第177章 ，拒马河役
    王子腾想了想，京城南迁之事相对隐蔽，隆庆帝为了保密选择在夜间出走，并且在走后将京城城门全部封闭，草原人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知道隆庆帝已经逃走。
    他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差，在暗中完成撤军。
    他命令士卒白天时多生火造饭，在城中升起炊烟，同时在周边大量伐木筑墙，修建防御设施，制作出在此地坚守的假象，以此来麻痹草原人。
    到了晚上后，王子腾便命令士兵分批撤出，一点点撤回后方的蓟州。
    草原大军军帐中。
    草原众将聚集在一起，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
    目前，摆在草原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进攻京城和王子腾部队。
    京城城高墙厚，肯定无法轻易攻破。
    王子腾大军就驻扎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平谷县，一旦全力进攻京城，王子腾必然驰援，届时就是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不进攻也不行，草原大军粮草不足，全靠缴获和随军带来的牛羊支撑，如果长时间停滞不前的话就会陷入粮食危机，草原拖不下去。
    而且卡赫可汗听说南方的方永已经来了，时间越长，局面对草原就会越发不利。
    草原众将们也清楚这一点，因此现在讨论的重点是大军主力是进攻京城还是进攻王子腾。
    前者简单来说就是派主力进攻京城，另派一支兵马阻拦王子腾的军队。
    这样做的话好处在于毕其功于一役，一旦草原大军拿下京城，控制住汉人皇帝，那王子腾的军队也就威胁不大了。
    但坏处在于，想要在攻打京城的同时阻拦王子腾的军队并不容易，一旦失败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
    后者和前者正好相反。
    后者是主力负责进攻王子腾，额外派遣一股部队拦住京城军队。
    这样做会比前者简单一点，因为根据各种情报推断，京城目前剩余的兵马不会太多，阻拦京城的军队明显比阻拦王子腾的军队要简单的多。
    不过坏处在于，王子腾军队数量庞大，主力进攻王子腾必定会伤亡惨重，而且即便将王子腾击败，还要再攻打京城才行，时间会拖得更久……
    对于这两种方法，草原诸将的想法各有不同，有人支持前者，认为毕其功于一役更好；也有人支持后者，认为稳妥一点更好。
    卡赫可汗思索着其中的利害，两种方法各有优劣，不管采用哪种办法都有其中的道理，但是最重要的不能拖下去，他身为大汗，要尽快做出决定才行！
    这般想着，卡赫可汗刚要开口，突然，一个人闯了过来。
    “大汗，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孙怀义满脸通红，兴奋的站在帐外，想要进帐，却被草原士兵拦住。
    卡赫可汗见状微微皱眉，对于孙怀义这样的小人，他本能的有些不喜，但看着对方一副事情紧急的模样，卡赫可汗还是压下心头的偏见，让孙怀义进来。
    孙怀义进来后，连忙跪在地上，向卡赫可汗恭敬参拜，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信封，言道：
    “大汗，我有一族弟，名叫孙绍祖，现任京城五城兵马司指挥，这是他今天命人送过来的密信，内有重要军情，还请大汗观看！”
    卡赫可汗闻言连忙让手下将密信呈上来。
    手下呈上来后，卡赫可汗打开密信，看到上面的内容，瞳孔大震。
    “汉人皇帝竟然不战而逃了，这，真是天助我也！”
    卡赫可汗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
    密信被传给李昊观看，李昊看后，同样被信中描述所震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自言自语道：
    “这，为什么呢？京城外尚有王子腾二十万大军(实际数量为十七万)，隆庆帝为什么会不战而逃呢？竟然拱手将京城让与我等，这难道是陷阱吗？”
    孙怀义听见了李昊的话，忙道：
    “大汗，我以性命担保，这绝不是陷阱，我族弟孙绍祖久闻大汗威名，仰慕大汗已久，故送此密信。那大熙昏君闻大汗天军前来，吓得屁滚尿流，早就落荒而逃，现在满城百姓皆盼望大汗入城，执掌乾坤啊！”
    卡赫可汗闻言多看了孙怀义两眼。
    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还蛮好听的。
    李昊闻言上前道：
    “无论如何，大汗此时应迅速整顿兵马，准备进攻。先派遣斥候查探京城虚实，若真如信中所说，便立刻和孙…将军里应外合，拿下京城，有京城作为保障，对大汗以后的大业百利而无一害。”
    卡赫可汗闻言点头，道：
    “就依相父所言！”
    李昊又道：
    “此外，还需派遣一员猛将，挡住王子腾兵锋，我虽然料王子腾此时已无战意，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防范最好。”
    “还有，若是京城之事无误，还需派遣一只轻骑部队前往捉拿隆庆帝，对方南迁速度必然缓慢，我军用轻骑追赶，足以后来居上。”
    卡赫可汗再次同意下来。
    “对了！”
    李昊又想起什么，嘱托道：
    “记得防范方永，听说对方已经到达了津海，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得到隆庆帝南迁的消息，但还是要小心防范为上！”
    卡赫可汗再次言是。
    很快，命令层层下发下去。
    涿州之外，拒马河。
    这是涿州城外的一条河流，也是隆庆帝此次南迁的必经之路。
    方永带兵快速奔袭，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里。
    隆庆帝拖家带口，行走缓慢，预计要次日早上才能到达这里。
    方永提前来此设伏。
    根据周围地形，方永总共布下三支伏兵。
    一支位于西北方向东仙坡，埋伏三千兵马，锁住隆庆帝的后路。
    一支位于东面莲池村，埋伏三千兵马，锁住隆庆帝的左路。
    前路沿着拒马河大石桥两岸，各埋伏一千兵马，对隆庆帝直接发起进攻。
    方永本人则带着其余大部队扎营在上游沙沟，防止因为人数过多打草惊蛇，提前暴露。
    隆庆帝身边毕竟还有四千多兵马，万一对方有所察觉，选择独自逃跑的话，他这边将会非常麻烦。
    很快，伏兵布置完好。
    唯一有些缺陷的是，大石桥两岸的各自一千伏兵由于地形平坦，不太好隐藏。
    不过好在天公作美，下起了大雪。
    士兵们见状，从附近的村子里买来草席、大锅盖、酱缸盖(一种北方特有的盖在缸上的圆锥形盖子)等物品，盖在身上。
    大雪纷纷，很快士兵身上便堆起一层雪，从远处看去和周边雪地一色，根本看不出来有伏兵。
    次日清晨，远远的看到隆庆帝的南迁队伍到来。
    (本章完)

 第178章 ，保护陛下

    第178章 ，保护陛下
    隆庆帝的南迁部队对于前方的危险毫不知情，他们仍旧按照原定路线走着。
    队伍率先经过东仙坡，东仙坡的伏兵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静静的看着南迁队伍走进前方的包围圈。
    隆庆帝在銮驾上向外探出身体，外界迎面而来的冷气让他感到些许不适。
    “陛下，别受了寒！”
    身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
    佳人伸手，扶住隆庆帝的身体。
    露浓瘦，秀色容颜好。
    此乃隆庆帝的妃嫔，周妃。
    隆庆帝的原配皇后已经去世，隆庆帝平日不好女色，再加上太子已经成年，便没有再立新后。如今后宫中只有两个妃子，一个是吴贵妃，一个是周妃。
    原本隆庆帝是没想着让妃子来陪侍的，毕竟社稷现在危如累卵，他也没有这个心情。
    只是昨日恰巧看到周妃的身影，见其身形清瘦单薄，只穿一素色马面裙，搭配白色交领长衫，身无他物，配饰极简，只有一支珠钗搭配。
    隆庆帝遣人问知，周妃答曰：“国危之时，妾无长技，唯节用度、略尽微力。”
    此番回答正好为隆庆帝所喜，遂命人叫周妃与自己共乘。
    车銮行驶着，经过郊外一处村庄。
    隆庆帝远远看去，见房屋多破败，少有人迹，心生疑惑，遂叫来戴权询问。
    “为何这村庄如此破败，且其中不见百姓呢？”
    戴权顺着隆庆帝的目光看去，额间冒出汗渍。
    “这……百姓自陛下新政之后，收入颇丰，如今冬日严寒，应是都到城里过冬去了。”
    隆庆帝闻言，心中不由得为百姓担忧了起来。
    自己走后，这里大概率要被草原异族占领，到时候百姓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过上好日子吗？
    车銮继续前行着，前面就是拒马河大石桥区域。
    经过这种地段，自然要先派遣斥候探查一下有没有埋伏。
    史鼐遂派遣了两队斥候前往检查。
    此时，大石桥两岸各埋伏了一千淮阴军。
    这些淮阴军用草席、草盖等物品遮在身上，因为上面有落雪，因此看上去和周边一色，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有人埋伏。
    负责探查的斥候都是御林军，平时养尊处优，从未真正经历过战争，因此检查的十分潦草，只是骑着马前后扫了两眼就直接过去了。
    车銮继续前行。
    在距离大石桥约两三里(1000—1500米左右)时，史鼐再次派遣斥候检查。
    这次就不再是检查伏兵，而是检查石桥是否坚固，能否保证通行等问题。
    毕竟南迁队伍庞大，人员众多，有些人携带着巨量的家资，比如忠顺王，那一车金子一路上压的地面上出现了两条深沟，万一那石桥承受不住可就完了。
    两队斥候赶来，仔细下马检查石桥。
    石桥两侧的淮阴军见状知道藏不下去了。
    他们的伪装远看还行，一旦近看就有许多破绽，之前的那两队斥候只是草草的看了两眼，因此没有看出破绽，这次对方仔细检查，他们暴露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在此时的隆庆帝距离已经非常接近，即便暴露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两侧的淮阴贼不约而同的掀开身上的草席、盖子，拿起身边的刀枪弓弩直接冲杀了过去。
    检查的两队斥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雪地上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
    只是瞬间，这些斥候身上便插满了箭矢。
    随后淮阴军迅速朝着南迁队伍冲去。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也就二里地左右，这个距离对于前世的大学生可以说是生与死的较量，但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卒来说，却是唾手可得的战功。
    封妻荫子，就在今日！
    整个南迁队伍就没有低于三品的官，随便抓住一个，就是大功一件！
    “杀！”
    士兵们冲杀过去。
    位于上游沙沟的方永看到信号，也立刻带兵冲出。
    隆庆帝坐在车中，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銮舆骤停，周边传来无数惊慌的声音。
    “何事惊慌？”
    隆庆帝探身去问，迎面撞上戴权。
    “陛下快逃，淮阴贼杀过来了！”
    戴权紧急的说道。
    隆庆帝大惊失色。
    没等他多看，车马便快速掉头，往右后方逃去。
    之所以不往后逃，是因为后面都是跟随南迁的成员，人数太多，拥挤在一起，难以逃脱。
    隆庆帝朝远处瞥了一眼，只见烟尘滚滚，看不清晰，但能看到一排排的人影朝着这里冲来，他们手中拿着刀枪，凶神恶煞
    “保护陛下！”
    戴权扯着嗓子喊道。
    史鼐闻声赶来，命令手下的御林军上前结阵，组成了一道防线。
    戴权则带着另一批羽林卫带着隆庆帝逃走。
    车銮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行驶着。
    由于銮舆太大，再加上道路不平，行驶速度并不迅速。
    二里地的距离，不过三四分钟，淮阴军便追了上来。
    御林军们结成军阵，阵中的弓箭手拉弓射箭，攻击淮阴军。
    这些御林军虽然经验不足，但身体素质尚可，而且装备也都十分精良，一番连射，不少冲锋的淮阴军被箭矢射倒。
    但这无法阻拦淮阴军冲锋的势头。
    战争之中，死伤是再常见不过的了！
    这些淮阴军都是方永的嫡系人马，自淮州起事，先后打淮州、盐城、钟吾、扬州、海陵、金陵、滁州、徐州等地，光是大型的野战、攻城战就进行过数十次，而其他小型的战役更是数不胜数。
    眼前的死伤丝毫无法让淮阴军动容，他们一个个沉稳的向前冲锋着，眼神坚定果断，丝毫不畏惧死亡。
    一名淮阴军冲在最前方，他叫方大年，是方永的本家，方家庄出身，早早的就加入了方永的队伍。
    方永没有给予他什么特权，但是方大年凭借着自身的资历和战功，还是一步步升到了百长的职位。
    此时，他带着手下的士兵，身先士卒的冲锋着。
    方大年猫着腰，举着一只小圆盾，挡住了头部的要害，肩头在冲锋中不幸被射中了一只箭矢，不过作为百长的方大年此时已经拥有全套的铠甲，所以箭矢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方大年第一个冲了上去，靠近后一把抡出圆盾，砸在一名御林军的脸上，将对方的鼻梁砸断。
    随后他掏出手弩，毫不犹豫的将弩箭清空，又射死射伤两名御林军。
    此时，其他的淮阴军也冲了上来，和这群御林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方大年看到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一刀从其腰下的软肋缝隙囊入，将对方杀死。
    鲜血喷出，溅了方大年一身。
    方大年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杀敌。
    他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曾经任人欺压的农民了。
    (本章完)

 第179章 ，家眷混乱

    第179章 ，家眷混乱
    淮阴贼杀过来了，整个南迁队伍都变得大乱。
    百官各顾各的，疯狂逃窜。
    程氏，崔氏各自逃亡。
    勋贵们吓得六神无主。
    忠顺王为了逃跑，带着自己的金子疯狂驾车，期间甚至撞翻了一家三品大臣的车驾，将对方的家眷硬生生碾压致死。
    贾政的车马被堵住了，只好下车，带上了赵姨娘和贾环逃走，路上又接上了李纨。
    王夫人其实和贾政的马车相距不远，不过事情太急，贾政慌乱之下竟把王夫人给忘了。
    只因这些年他基本都是在赵姨娘房里过夜，和王夫人虽名为夫妻，却只是相敬之宾，情感淡薄，这才在危机下导致遗忘。
    后面的贾母运气好些，周边留有空挡，可以调转车马，于是命令车夫快速调转马头逃跑。
    后面的宝玉却运气不佳。
    一名淮阴军和一名御林军不知怎么的厮杀到了这里，宝玉眼睁睁的那名淮阴军将那名御林军的喉管咬了下来，那御林军还在喘气，热气从脖颈呼出，溅着血，在冬天里非常明显。
    宝玉被吓得直接不会动了，此时车夫驱赶马车掉头，宝玉的身体被惯性一扯，不小心栽了下去。
    那名淮阴军闻声往宝玉的位置看了一眼，满脸鲜血的模样更是把宝玉吓得缩着脚连连后退。
    好在淮阴军没有去管宝玉，因为此时又有更多的御林军冲了上来，淮阴军以寡敌众，与对方展开了厮杀。
    “二爷！”
    袭人在车上焦急的喊着。
    但宝玉此时已经被吓瘫了，根本不会动弹。
    鸳鸯和贾母的车此时恰好从这过来，鸳鸯见状赶忙下车，和车夫一起把宝玉拉了上去。
    这时，远处突然射来许多箭矢，原来是其他淮阴军赶到，将那些御林军全部射杀。
    可不幸的是，这些箭矢之中恰巧有几发流矢，将袭人车上的马射死了。
    袭人见状只好带着车上的其他丫鬟下车，打算上贾母的车，但是半路上又因为紧张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这时又有新的御林军赶来，和刚刚那队淮阴军发生战斗，双方战斗非常激烈，期间又有不少流矢射出，十分危险。
    其他丫鬟吓得都只顾自己逃命，无人去扶袭人。
    袭人害怕极了，连忙喊道：
    “二爷，救我。”
    宝玉见状，连忙让鸳鸯下去救袭人。
    鸳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动身，
    这时又有流矢射来，凶险万分，而且两拨人战斗的位置渐渐有着往这边移动的趋势。
    贾母见状惊慌的说道：
    “鸳鸯，快，别要她了，快走！”
    鸳鸯领命，连忙命令车夫赶车。
    宝玉见状赶忙阻止车夫，喊道：
    “不行，不能落下袭人。”
    这时，在淮阴军和御林军的交战之中突然飞来一支箭矢，径直从赶车的人头顶飞过，正插在车幔上。
    宝玉就在旁边，看着锋利的箭矢，吓得一把瘫坐在地上
    赶车的人也恐惧之极，那箭矢就直接从他的脑袋顶上飞过去，差一点就射穿了他的脑袋。
    此时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贾家了，直接跳下车，连滚带爬的跑了。
    鸳鸯见状，更是无措，现在再叫别人赶车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只能自己坐在车前，驱赶马骡。
    宝玉心有余悸的看着箭矢，也不敢再出声阻拦了。
    只能看着自己与心爱的袭人越来越远。
    连贾母这里都如此狼狈，贾府的其他姑娘就更不用说了。
    迎春惜春躲在车里不敢动弹，外面不时传来厮杀的声音，吓得二人瑟瑟发抖。
    贾赦和贾珍带人守在车前，命自家的所有人都停止逃跑，不准乱动。
    王熙凤想要逃跑，也被贾赦拦了下来。
    王熙凤实在无法理解自家公公的想法。
    不逃走，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贾赦没有要给王熙凤解释的意思。
    一介妇人，他懒得浪费口舌。
    另一边。
    隆庆帝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发现，太子没有跟上。
    于是连忙命令手下停车，喊道：
    “快，太子没来，带人去找太子！”
    戴权连忙说道：
    “陛下，您先走，我去找太子！”
    隆庆帝道：
    “不行，太子不在我不能走！”
    戴权万分紧急，喊道：“陛下，您是大熙的江山社稷之主，您要是出了事一切就都毁了，您快走吧，奴婢一定找到太子！”
    隆庆帝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
    “一定要找到太子！”
    戴权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和周边的士兵说道：
    “快，带陛下离开！”
    戴权将身边的大部分士兵留下来保护隆庆帝，他则带着少部分士兵回去寻找太子。
    戴权回到南迁队伍，此时整个队伍一片混乱。
    不时有淮阴军和御林军冲进队伍中厮杀，鲜血飞溅，引得那些官宦家人恐惧惊叫。
    戴权按照印象中太子所处的位置寻去，然而却先后遇到两拨淮阴军，身边的士兵死伤惨重。
    好不容易摆脱这两波人，却还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太子的位置。
    “先去找史鼐！”
    戴权说道。
    史鼐那边应该还有人手，可以找到太子。
    视角回到史鼐这边。
    在战斗发生的一开始，史鼐就指挥着士兵结阵抵抗。
    但奈何御林军和淮阴军的战斗素质相差甚远，战斗不到十分钟，御林军就被淮阴军冲散。
    史鼐对隆庆帝其实没有多少忠心，当初史鼎在山西被晋贼杀死，责任本在于隆庆帝临阵换帅，但隆庆帝却将责任归咎于史鼎指挥不力，致使史鼎白白身死，没有得到任何追封。
    是以这次史鼐对隆庆帝根本没有多少尽忠的意思，他尽了自己臣子的能力，见事不可为，便立刻收拢士兵，选择掩护自己的家眷离开。
    “去找贾家！”
    史鼐吩咐道。
    战斗激烈的进行着，忽然远方尘土飞扬，大批的马蹄声响起。
    一人大喊，声若惊雷。
    “吾乃永淮公方永，来此勤王保驾，放下抵抗者不杀，反抗者皆为乱臣贼子！”
    言罢，大量的淮阴军赶来，将南迁队伍彻底包围！
    御林军毫无反抗之力，纷纷跪下投降。
    然而在战斗中，却有一股逆流。
    却见一少年，骑白马，单独带领着一队御林军在人群中来去碾转，用着一把长弓，射杀数名淮阴军。
    淮阴军屡次去围杀那名少年，皆被其逃脱。
    又一次淮阴军包围了过去，只见那少年身下的白马原地一跃，竟跃上一辆马车的棚顶，然后再一跃，便直接逃出了淮阴军的包围。
    “好马！”
    方永赞道。
    “取我弓来。”
    (本章完)

 第180章 ，走此小道

    第180章 ，走此小道
    另一边，戴权正带人寻找史鼐。
    连续问了数名御林军，皆不知史鼐去向。
    事实上，此时的史鼐已经和贾家汇合在了一起。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史鼐是贾母的侄子，和贾赦是表兄弟关系，二人自然是天然的盟友。
    湘云在这期间跑到了迎春和惜春的马车里。
    湘云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毕竟还是个女孩，骤然见到这般兵马厮杀的场景难免有些惊慌，和迎春、惜春在一起她心中方才安定一些。
    而且看着迎春和惜春比她更加害怕的样子，湘云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倒还安慰起迎春来。
    另一边，戴权找不到太子，又找不到史鼐，带着手下像只无头苍蝇般乱转。
    不多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道极大的声音。
    “吾乃永淮公方永，来此勤王保驾，放下抵抗者不杀，反抗者皆为乱臣贼子！”
    戴权一听，竟然是方永来了，心中更加慌乱。
    方永到来后，大量的淮阴军开始涌入，御林军的抵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跪地投降者无数。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戴权见没有胜算，也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这时，戴权忽然听到远处还有战斗的声音传来。
    因为大部分人都跪在地上投降，所以这战斗的声音变得极为明显。
    声音越来越近，逐渐朝着这边过来。
    戴权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的一名少年正骑着白马和淮阴军辗转厮杀。
    太子！
    戴权在心中惊呼。
    然而下一刻，还没等戴权高兴过来，只听霹雳一声，一枚箭矢高速飞来，正射在太子的膝盖上。
    那是特制的箭矢，威力极大，几乎将太子的腿直接射断。
    太子惨叫一声，跌落下马。
    方永是故意的。
    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射杀对方，但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不是要害的膝盖。
    他虽然不认识太子，但他看到了少年衣服上绣着的蟒纹，知道对方身份尊贵，这样的人活捉比死掉更有价值，因此才射膝盖。
    淮阴军很快将无法反抗的太子抓住。
    戴权看着这一幕，有心想要救援太子，但又无能为力，他身边的士兵太少了，即便上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还是留有有用之身以图后计方为上策。
    方永很快将南迁队伍包围，大部分人都被他控制住，不过里面没有隆庆帝。
    问讯了数人后，得知隆庆帝往东面逃走了。
    方永于是立刻带领一批兵马赶往东面追击。
    方永倒也没有太过着急，因为东面也有他的伏兵，隆庆帝跑不了。
    却说隆庆帝带人快速逃着，逃至东边的莲池村区域，此时人马都有些疲惫，见后面没有追兵追来，隆庆帝便准备在这里暂歇片刻。
    一方面是他养尊处优日久，突然遭此大难，身体难免有些支撑不住，另一方面也是想在这里等一等戴权和太子。
    然而，隆庆帝刚刚停车准备歇息，莲池村中立刻便冲出大量淮阴军，朝着隆庆帝的队伍杀来。
    “不好，有埋伏！”
    隆庆帝大惊失色，赶忙转车逃跑。
    身边的御林军见状冲上去为隆庆帝拖延时间。
    淮阴军们则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冲杀过来！
    他们虽然不认识皇帝，但是龙旗还是认识的，合该他们有此大运，若是能拿到捉住皇帝的功劳，那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隆庆帝心急不已，偏偏这时底下传来咔嚓一声，由于雪天原因，隆庆帝的车銮在转弯时磕到一块埋在雪下的石头，车轴断裂开来。
    此时的御林军已经和淮阴军展开交战，其根本不是淮阴军的对手，被淮阴军打的节节败退，死伤惨重，根本维持不住阵型。
    隆庆帝看着此幕，心中惊慌不已，也顾不上什么车銮了，赶忙下车，在几个亲卫的帮助下骑上马就开始逃亡。
    “陛下！”
    周妃在车中伤心的呼唤着。
    隆庆帝假装没有听见，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再管什么妃子了。
    如果时间足够，他可以先杀了周妃，免得她遭受贼兵凌辱，不过现在他的时间太过紧急，身后的淮阴军近在咫尺，他连杀周妃的时间都没有了。
    隆庆帝不断的用马鞭抽打着胯下的马匹，希望速度可以再快一点。
    隆庆帝是会骑马的，昔日在王府时，他常常骑马射猎，还有打马球。
    虽然做了皇帝后就不怎么碰了，但基础的骑术还在。
    身后的淮阴军冲破了御林军的阻碍后迅速追击着，但他们的距离却和隆庆帝越来越远。
    只因他们的马没有隆庆帝的马快！
    那匹马跑的太快了，弓箭手从没见过跑的这么快的马，预判出现了失误，几次射箭也没能射中。
    隆庆帝的马和之前太子的那匹马一样，都是西域使者献上的珍宝，万中无一，自然不是寻常马匹可比。
    淮阴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隆庆帝一路逃走。
    隆庆帝骑着马极速奔逃，然而路上却见前方烟尘滚滚，竟然又是无数的淮阴军杀来。
    这是方永的队伍。
    此时前后都有追兵，只能选择往南北方向逃跑。
    隆庆帝的心腹侍卫见状说道：
    “现在该是我报答陛下恩情的时候了，陛下快与我交换衣物，走此北方小道，追兵交我应付，我料敌军定然想不到陛下往回逃跑。”
    隆庆帝一想，对方说的有理。
    他出京城南迁，现在又往北跑，便是又回到了京城，对方肯定想不到！
    于是连忙交换衣物，然后独自往北面逃去。
    侍卫则快速换上隆庆帝的衣袍，带着其余的侍卫假装隆庆帝。
    此时追兵已经追了上来，双方距离不过两三百米。
    侍卫见状，为了帮隆庆帝争取时间，故意没有着急逃跑，而是穿着龙袍喊道：
    “朕乃大熙天子，尔等杀将过来，是要造反吗？”
    侍卫的本意是想吸引追兵的注意，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方永此时正在军中。
    方永见对方穿着龙袍，心头一喜，忙拿出弓箭，一箭射出，直接将对方的马匹射杀。
    那侍卫完全没预料到对方居然能间隔二三百米一箭射杀他的马匹，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慌乱的准备更换身边队友的马匹。
    方永看到了他的企图，再射一箭，将其队友的马也射死了。
    很快，这位穿着龙袍的侍卫被方永带兵捉住。
    “匹夫，安敢无礼！”
    到了这个时候，这名侍卫仍然在为隆庆帝拖延时间。
    然而方永却早已将其看穿。
    二人虽然换了衣服，但龙袍里面的衣服却来不及换，包括脚下的鞋子，只要凑近一看就能知道这不是隆庆帝。
    想到之前看到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往北面逃去了，方永立刻意识到对方才是真的隆庆帝，于是忙带手下往北面追去。
    没想到这个隆庆帝竟然这么能逃。
    好在，他在北面也有埋伏……
    (本章完)

 第181章 ，难逃被俘

    第181章 ，难逃被俘
    却说隆庆帝往北面逃亡。
    北面，东仙坡。
    忠顺亲王带着他的金子逃到了这里。
    一同跟着忠顺王逃过来的还有程范、崔枢，以及许多其他的大臣。
    之所以都往这里逃跑，是因为只有这里是最合适的逃亡路线。
    淮阴军是从南面的大石桥杀来的，因此南面肯定不能逃。
    西面是太行大山，他们拖家带口的，也不合适。
    东面是隆庆帝逃走的方向，用屁股想也知道贼兵肯定重点抓捕，他们要是往那里逃，肯定要被殃及池鱼。
    所以最好的路线就是北面了。
    也就是东仙坡的方向。
    然而他们万万想不到，方永在这里也设置了伏兵。
    东仙坡的伏兵看着逃过来的这些人，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皇帝的车銮，众士兵的脸上不禁出现一些失望。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也都算是大鱼了。
    忠顺王的车马正准备通过东仙坡，东仙坡的伏兵瞬间冲出，射出大量弩箭，王府的护卫就如同麦子一般一排排的倒下。
    “都不准动，跪下免死！”
    士兵们呵斥道。
    看着淮阴军手中寒光凌凌的刀枪，忠顺王没有任何迟疑，毫不犹豫的就跪了下来。
    忠顺王一边跪着，一边和淮阴军们说道：
    “莫动手，莫动手，可是淮阴军的兄弟？我和你们淮阴军的盐使黄文州乃是八拜之交，和你们的方将军也是神交已久，各位兄弟们手下留情啊！”
    淮阴军的士兵们听了，不知忠顺王说的真假。
    领头的淮阴军统领叫做蒋奉，平民出身，靠着战功一步步做到统领的位置，虽然官职不算低，但对于这些重要的情报却还接触不到，因此他也无法分辨忠顺王所说的真假。
    但见忠顺王言之凿凿，蒋奉想了想，如果对方真的是将军的朋友的话，也不好太过为难。
    于是蒋奉便让忠顺王暂时起身，反正对方一个人也反抗不了什么。
    忠顺王闻言大喜，赶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粘着的雪和尘土。
    他堂堂忠顺王，岂能受跪地之辱？
    赶快把土拍下去，这样就不算受跪地之辱了。
    蒋奉带人走向别的大臣。
    走到崔枢面前，崔枢连忙道：
    “淮阴军的大人，千万不要动手，我乃是河间崔氏的崔枢，家中小女现为将军大人宠妾，我们是一家人啊！”
    蒋奉听了，和身边的淮阴军面面相觑。
    他想了想，似乎将军大人是在河间驻留了几日，收了一个宠妾，只是不知道具体名字。
    “那……你也先起来吧！”
    蒋奉说道。
    崔枢闻言连忙起身，和忠顺王一起拍土。
    忠顺王一边拍着一边看向崔枢，怒道：
    “乱臣贼子，竟然暗中投敌叛国，真是无耻之尤，大熙的江山社稷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才沦落到现在这幅模样的。”
    崔枢不言，只是默默的拍着尘土。
    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在新朝立功了。
    蒋奉来到程范面前。
    程范同样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这位辅佐隆庆帝重新掌权的内阁大学士比旁人更懂得应该如何灵活的调整尊严。
    昔日，他和张庭正乃是政敌，但是在朝政上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败于张庭正之手。
    那时，他便靠着灵活的调整尊严，急流勇退，辞去了官职，亲自到张府请罪，最终免除了清算。
    事后，他靠着养生的优势将张庭正硬生生的熬死，最终辅佐隆庆帝重掌朝政，权倾朝野。
    如今面临类似的情景，他又一次将尊严调整到了最低。
    蒋奉看着跪着的程范，迟疑的问道：
    “那个，你应该和将军大人没什么关系了吧？”
    程范摇了摇头。
    他的基本盘在山西，和淮州的方永接触不多。
    而且因为晋贼之乱，山西官员死伤无数，程氏也被迫迁徙，他的势力大损，如今已经没有了多少可以利用的资源。
    唯一勉强有用的一点是，曾经津海之乱，毛捷为了掩饰罪名求到了他的身上，他为毛捷摆平了津海事责，还让毛成升任金陵副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对这父子二人有恩。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这点恩情还有没有用。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程范硬着头皮告知蒋奉，自己曾有恩于昭武侯，愿意投靠将军，劝降昭武侯归顺淮阴军。
    蒋奉闻言挠了挠头，询问程范昭武侯是谁？
    程范解释说，昭武侯名叫毛成，现在王子腾大军中领一偏师，有上万人马。
    两人都不知道毛成曾经被方永俘虏的事情。
    蒋奉听程范说对方是一名偏军将领，手下有上万兵马，认为此人对将军大人可能有大用，于是让程范也站了起来。
    已经把土拍干净了的崔枢和忠顺王看了一眼刚刚过来的程范。
    程范的身上粘着不少的泥土。
    因为程范跪的时间太长了，雪被跪化了，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泥土，拍也拍不掉。
    忠顺王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哼，摇尾小人！大熙的江山就是被这种人……”
    蒋奉又走向下一个人。
    一见面，他竟然见过。
    高京。
    “行了，你也起来吧！”
    高京连连道谢，然后和忠顺王等人站到了一起。
    忠顺王等人眉头一挑。
    这个高京工作能力挺强的，几次携带圣旨前往淮州诏安淮阴贼，竟然也是叛徒？
    大熙究竟是怎么了？
    很快，蒋奉将这些逃亡过来的官员勋贵全都收拢在一起，驱赶着他们往南走去，准备和南边的大部队汇合。
    忠顺王等人走在前面，淮阴军在后面紧紧跟着。
    这时，隆庆帝骑着马赶了过来。
    远远一看，竟然是忠顺王！
    再看后面隐约有许多军队，但因为有那些官员的大量车马挡着，隆庆帝看不清那些军队是什么军队。
    不过隆庆帝看忠顺王等人也没有被控制的迹象，便本能的将这些军队理解为了忠顺王不知道从哪搬来的救兵。
    于是隆庆帝赶忙策马上前，高喊道：
    “皇兄，是我啊！”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因为隆庆帝穿着侍卫的衣服，所以后面的淮阴军一时没想到这个人就是皇帝。
    而忠顺王虽然认出来了隆庆帝，但是二人毕竟有着手足之情，他因此短暂的迟疑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身旁的崔枢抓住了机会。
    崔枢毫不犹豫的指出道：“这就是皇帝！”
    众淮阴军闻言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
    (本章完)

 第182章 ，马上擒帝

    第182章 ，马上擒帝
    隆庆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见众多淮阴军冲出，顿时大惊失色，匆忙调转马头。
    但是由于距离太近，隆庆帝到底还是跑晚了一步，蒋奉策马追了上来，他见隆庆帝要跑，直接飞身扑了过去。
    不过隆庆帝的马还是太快了。
    蒋奉没能扑中隆庆帝的身体，只扑到了隆庆帝的大腿。
    隆庆帝疯狂驾马逃窜着。
    蒋奉死死的抓着隆庆帝的大腿。
    后方士兵们快速上前追捕，有人放箭，射在了那匹马的屁股上，那马吃痛之下跑的更快了。
    蒋奉被马带着，下半身在地上极速摩擦，幸亏他穿着全甲，地上又都是雪，这才让他不至于被大量擦伤。
    蒋奉拼命的抓着隆庆帝的大腿不放手，对他来说，这不是一条普通的大腿，而是一条带着爵位的大腿！
    蒋奉一只手向上爬去，抓住了隆庆帝的衣袍。
    隆庆帝恐惧极了，用马鞭不断的抽打在蒋奉身上。
    “逆贼，放手，放手！”
    蒋奉的脸上被抽出了一道道血痕，但是爵位近在眼前，那是价值几代的富贵，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蒋奉心头一狠，埋头下去，直接一口咬在了隆庆帝的大腿上。
    在爵位的激励下，这一刻，蒋奉的咬合力堪比猛兽。
    牙齿咬透衣袍，狠狠的将一大块血肉咬了下来。
    隆庆帝的面色瞬间扭曲了起来，他平时养尊处优多了，就是摔一跤都得太医问诊，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痛苦。
    剧痛使他止不住的惨叫着，手中的马鞭也掉了。
    蒋奉趁机爬了上去，抱住隆庆帝，将他从马上掀了下来。
    后面的淮阴军迅速上前，扶起蒋奉，围住隆庆帝。
    蒋奉的嘴角溢着血，有隆庆帝的，也有他自己的。刚刚他从马上掉下来，为了护住隆庆帝用自己做垫背，摔的不轻。
    现在右臂痛的厉害，大概率是断了。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眼前狼狈的隆庆帝，蒋奉推开众人，走上前，将隆庆帝外面的侍卫衣袍一掀，露出里面精细的龙纹衣服。
    稳了，爵位稳了！
    “先别管我，给他治疗！”
    蒋奉吩咐道。
    士兵上前，用淮阴军标配的止血药给隆庆帝大腿上的伤口止血。
    隆庆帝疼的直抽冷气，十分不配合治疗，愤怒的道：
    “逆贼，叛贼！”
    蒋奉也不生气，反而叮嘱士兵。
    “千万保护好陛下，不要让陛下伤害到自己！”
    士兵们一个个兴奋无比的答应了下来，这可是一个行走的大功啊！
    蒋奉派遣大量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隆庆帝围了起来，将其保护的严严实实，然后带着队伍向南面赶去，准备和大部队汇合。
    没走多久，只见前路马蹄滚滚，方永带着许多兵马赶了过来。
    蒋奉大喜，赶忙上前汇报抓到皇帝的喜讯。
    方永听后露出笑容，下马上前，拍了拍蒋奉的肩膀夸赞道：“干得漂亮！”
    然而不巧的是，蒋奉被拍到了断臂，表情因此有些不自然，龇牙咧嘴的笑了笑。
    方永看出了蒋奉的不对劲，询问其原因，蒋奉却摇头道：“小伤无碍，将军无须担忧，还是皇帝之事要紧。”
    身边的士兵见状，忍不住将蒋奉刚刚“马上擒帝”的惊险过程讲了出来。
    方永听后，赞道：
    “真乃勇将也！”
    说着，他拉住蒋奉的另一只手，认真的道：
    “日后若再遇此事，务必以自身为重。”
    蒋奉有些感动。
    “将军！”
    方永面向众人，言道：
    “吾赖诸将士以得天下，非赖天下以得将士。若重将士，则天下得；若重天下，则天下失！是以在吾心中，诸将士之性命胜过天下也！”
    底下的士兵听着方永的话，无不露出感动的表情，
    但事实上，此乃谎言。
    有很多时候，为了夺取天下还是会牺牲大量士兵的，淮阴军虽然待遇优渥、晋升公正，但也免不了牺牲。
    不过这并不妨碍方永借此事收买人心。
    只有平时对手下士兵关爱，珍惜他们生命，士兵才会甘愿为其牺牲。
    而那些克扣士兵待遇，让士兵为自己送死的人，士兵则会选择背叛。
    接下来，方永安排蒋奉下去治疗，他则去见了隆庆帝。
    这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作为臣子，方永理应拜见。
    不过现在的情景该当如何，双方也都心里有数。
    方永只是略微拱了拱手，便已经是对其最大的礼貌了。
    “臣方永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隆庆帝闻言，怨恨的看了方永一眼，冷哼一声道：
    “何故惺惺作态，朕今日即落入你手，任凭处置便是！”
    方永闻言并不接话，而是自顾自的道：
    “陛下放心，臣定为陛下驱除鞑虏，安抚社稷，平定叛乱，重振山河！”
    隆庆帝盯着方永，气的握了握拳，没再说什么。
    很快，方永带着隆庆帝等人返回南迁队伍。
    几支队伍汇合在一起，清点人数，发现基本上已经将朝廷这次南迁的人员全都抓了回来。
    包括四王八公，各大贵族，隆庆帝的几位妃嫔和皇子，朝中的重臣，如于涟、礼部尚书等，还有太上皇等一干人马全都落网。
    期间，戴权换了衣服，躲在了人群之中，结果却被贾赦认了出来。
    “他是戴权，皇上的掌印大太监！”
    贾赦如是说道。
    戴权很快被捕。
    事实上，认识戴权的人太多了，他就算不被贾赦发现也会被别人发现，藏不住的。
    期间，唯独没找到贾母贾宝玉等人，有人说看见他们往西边逃了，西边是太行山，贾母一个老太太逃不了多远，方永遂命人去追。
    这次勤王行动可以这么顺利，贾赦在里面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所以方永才专门派人去寻找贾母，以此表示自己对贾赦的重视。
    贾赦对此很是感激。
    无论如何，贾母都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心中即便再有怨气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方永专门派人去寻找贾母，这不仅仅是帮他寻人，还是一种方永对贾家表示亲近的态度，贾赦此时就算心中不感激也要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来。
    同时，方永命其余人原地休整。
    淮阴军在此埋伏了一夜，又经历了激烈的战斗，需要休息来补充体力。
    南迁的众人因为混战变得混乱不堪，车马多有损坏，甚至有很多人被误伤，同样需要时间进行休整。
    方永命众人原地扎营，先在此休息一日，待明日休整完毕，再出发和吴元翟逊的大部队汇合。
    然而，方永不知道的是，京城此时已经在孙绍祖的内应之下破开，一支草原骑兵此时正在朝着这里追来
    (本章完)

 第183章 ，湘云代迎

    第183章 ，湘云代迎
    拒马河战役已经落下帷幕。
    以方永全胜而告终。
    战斗是从清晨开始的，现在已经临近中午。
    方永命手下准备宴席，然后邀请贾赦、贾珍、王仁等人参宴。
    这一方面是为了表彰他们的功劳，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明确的进行站队。
    贾赦很是欣喜，现如今局势基本已经明朗，他自然不介意站队。
    不仅如此，他还准备进一步的加注筹码。
    贾赦主动和方永说道：
    “将军大人，此番您勤王救驾，劳累至甚，赦有一爱女，倾慕将军大人久矣，恳请将军大人许其前来侍奉。”
    方永闻言稍微回忆了一下，记起贾赦的女儿是贾迎春。
    原著中这样描述迎春。
    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虽不如黛玉、宝钗那般惊艳，却也是不错的人儿。
    方永并不好色，只是好奇，想见见对方罢了。
    遂答应下来。
    贾赦闻言大喜，忙命人去叫迎春。
    由于之前的乱战，贾府的家眷车马都聚拢在一起好方便保护，迎春和惜春都躲在同一辆马车里，就在二人后面的不远处。
    贾赦的小厮去叫迎春。
    里面的迎春一听，竟是要把她送给大贼首方永，顿时吓的落了眼泪。
    听说那方永身高八尺，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她这般柔弱女子，如何禁得住对方的磋磨？还不得死了去！
    迎春本就因为刚刚的战乱吓得不轻，现在又闻此噩耗，几乎吓晕过去，缩在马车的角落，连动也动不得了。
    旁边的湘云惜春见状去安慰迎春，皆不起作用。
    外面的小厮婆子再三呼唤，迎春也都作听不见。
    没办法，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总不可能将迎春强行拖出来。
    若是那样的话，被方永发现了迎春的不情愿，岂不是弄巧成拙？
    下人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那小厮是个机灵的，知道此时不能说实情，遂编着好听的话说：
    “老爷，二姑娘倾慕方将军日久，如今骤然听闻方将军亲至，心里羞涩至极，不敢出来。”
    贾赦一听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心中气的不行，暗道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可此时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知道迎春心里一直抗拒淮阴贼方永，只是贾赦一直认为子女婚事由父母做主乃是天经地义，况且迎春性格软弱，所以他从未将迎春的想法放在眼里，没想到竟然……
    身边的贾珍见迎春如此不中用，顿时起了别的心思，想着或许可以将妹妹惜春送给方永。
    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惜春年龄太小，送去了也没什么用。
    难道他宁府之中就没有合适的女子吗？
    这时，贾赦满脸歉意的和方永道歉：
    “将军大人，小女性子软弱，让您笑话了。”
    方永摇了摇头。
    他这时没想到迎春是因为害怕他而不愿意，还以为迎春真的是像小厮说的那样，是因为太过害羞，所以才不敢出来。
    这一点也符合迎春原著中的性格，因此方永并没有怀疑。
    方永想着，若是他就此离开，迎春回去后难免会受到责罚，这件事对他来说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为难那命运可怜的迎春呢？
    遂道：
    “无妨，我去看看便是。”
    说罢，方永亲自向前走去。
    贾赦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方永竟然自贱身份，亲自前去。
    他有心阻止，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理由。
    而方永动作又快，很快就走到了马车前。
    这一刻，贾赦的心都凉了半截。
    方永来到马车前，马车旁边围着的丫鬟婆子们见状赶忙恭敬的行礼，喊道：“将军大人！”
    方永挥了挥手，这些人纷纷退下。
    车里的湘云和惜春听见这声将军大人后顿时意识到是“贼头”方永亲自来了，心中不免惊慌。
    那可是众贼之首，若是让对方发现这里的真实情况，对方一怒之下，难保不会……
    湘云赶忙趴在迎春耳边，小声去叫迎春。
    “二姐姐……”
    迎春听到湘云的话，有心起来，不想连累大家，可是奈何手脚发软，实在不能动弹。
    方永的听力何其非人，在马车外面他便听到了车里湘云小声叫迎春二姐姐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方永饶有兴致的撩开马车的车帘。
    里面的湘云和惜春见状心头一紧，但随之见到方永的样貌后，又是一怔。
    这似乎，和传闻中有所不同……
    方永在看到车里的三个人时也是有些惊讶。
    他之前听到那声二姐姐，本以为是惜春在叫迎春，现在却又多出来了一个，观其年龄，似乎比黛玉还要小一些，肯定不是迎春，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想了想，方永道：
    “吾不知有三位姑娘在此，是吾失礼了，不知哪个是迎春姑娘？”
    此时的迎春埋头缩在车厢角落，她心里其实知道自己必须站起来，不然就会连累别人，可她的身体因为害怕不听使唤，实在难以动弹。
    湘云看了看方永，又回头看了看迎春。
    她知道，肯定是不能让方永下不来台的，对方可是手握重兵的一地诸侯，按照书上所说，若是惹怒了对方，那就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可迎春现在又不动弹。
    湘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方永的样貌，好看！
    于是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就是迎春，抱歉，让将军大人久等了！”
    湘云如是说道。
    方永愣了一下。
    想了想，没有戳穿。
    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也蛮可爱的。
    方永伸出手，湘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搭在了上面，然后被方永扶着下了车。
    贾赦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浑圆。
    他自然是认识史湘云的。
    可恶啊！
    自己费了半天劲，结果竟然让史家捡了桃子！
    贾赦的牙都快咬掉了。
    但是他自己的女儿不中用，实在怨不了旁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永抱着史湘云上了马，然后离开。
    车厢里，直到方永走后，迎春才勉强站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湘云妹妹！”
    迎春落泪道。
    一旁的小惜春闻言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我觉得，好像是二姐姐你吃亏了呢！”
    迎春：“啊？”
    路上，方永抱着湘云，骑马往队伍的主帐走去。
    湘云的小脸红红的，就和苹果一般，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方永的手臂，手腕上有两只金镯子，随着马匹移动轻轻跳跃。
    “是第一次骑马吗？”
    方永问道。
    湘云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方永，还是觉得好看。
    “你真的是方将军吗？”
    湘云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方永问。
    湘云道：“我们之前都听说你是青面獠牙……”
    方永笑了笑，道：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迎春才不敢起身吗？”
    湘云一怔，道：
    “原来你都知道了呀！”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主帐，方永抱着湘云下马。
    (本章完)

 第184章 ，湘云入帐

    第184章 ，湘云入帐
    被方永抱着下马，湘云觉得身体被方永碰到的地方热热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抬头去看方永，却发现方永也在看她。
    湘云赶忙低下头。
    即便是以她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此时也不免有些羞涩。
    “那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方永问道。
    “史湘云……”湘云细声说道。
    “是湘云啊！”方永点点头。
    湘云见状问道：“将军大人知道我吗？”
    方永解释道：“探春和我说起过你！”
    湘云眼前一亮，“三妹妹！”
    方永笑道：“探春之前还与我说呢，说你年龄比她小，却反倒叫她妹妹！”
    湘云闻言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道：
    “这可怨不得旁人，是我们从诗社论的呢！”
    说话间，二人的关系无形中亲近了不少。
    走进主帐。
    这里是临时设置的军帐，条件较为简陋，只有一些木桌，木椅，地图，纸笔等物。
    里面有一座屏风，屏风后面是一简易木床，铺有被褥，供方永临时休息。
    有几份军中的文件摆在帐中的木桌上。
    三万人的大军，再加上庞大的南迁队伍，每时每刻都有很多事情发生，一些小事军中的主事、参谋就能直接处理，不用麻烦方永，但是大事却需要方永亲自决定。
    不过眼前的这几件事都不算紧急，如果真遇到紧急的要事，士兵会直接赶来通知方永的。
    “湘云，劳烦你帮我研墨了。”
    方永道。
    湘云应声答应下来。
    方永坐在椅子上，打开一份文件。
    湘云站在方永旁边，细细地研着墨。
    方永看了看湘云，笑着道：“怎么不坐下来研墨，很拘谨吗？”
    湘云脸蛋一红，连忙否认：“没有拘谨。”
    遂坐在方永旁边研墨。
    方永看着资料。
    湘云见状有些好奇，但作为大家族出身，她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乱看，于是强行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方永的这几份文件并没有那么重要。
    其中第一份文件，里面写道太上皇突发旧疾，生命垂危，请求脱离队伍前往附近的镇县诊治。
    对此，方永手下的参谋郭钰在上面建议道：
    “治病可以，但须防备太上皇假借病重逃离！”
    而另一名参谋姜季的意见则更为直接。
    他建议方永直接将太上皇囚禁，若病死，则是太上皇寿终正寝；若病好，则是有贼人控制太上皇欺瞒病情，意图作乱。
    可以借此为借口，进京后光明正大的在皇宫驻军。
    姜季，字士季，第二次科举的状元，本来方永是准备让其在后方任职的，但奈何姜季几次上书，主动要求随军北上，方永遂将其任命为了随军参谋。
    方永真是无法理解，自己的人设明明是光明磊落之人，为何手下却总是出这样阴险毒辣的谋士？
    简单的批示了一下，方永将事情全权交给姜季去办，随后看向下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关于派遣斥候在附近侦查预警的文件。
    虽然淮阴军只在此地驻军一天，但该有的防备一样不能少，有时候很可能就是因为一天的松懈，最终导致功败垂成。
    方永仔细的浏览了一遍文件上的布置。
    军中的几位参谋安排的非常仔细，并没有什么疏漏，方永确认没问题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和印章。
    湘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方永见其无聊，便随口和她聊着天。
    一开始是说探春。
    湘云有些好奇探春在淮州的日子。
    方永和其简单的说着在淮州的生活，湘云听的聚精会神，当方永说到萧容儿会武功时，湘云的表情更认真了，一对眸子明亮非常。
    方永说等过段时间战局稳定后便安排人把探春等人都接过来。
    湘云闻言很是高兴。
    说说笑笑之间，文件便处理完了。
    此时距离宴席准备好还有一段时间。
    方永便拉着湘云往屏风后面走去。
    湘云平白有些紧张，会不会……
    好在，方永还不至于那么心急。
    他只是侧身躺上木床，吩咐湘云道：
    “麻烦湘云给我按按额头吧。”
    湘云松了一口气，脱下鞋子，露出穿着白色孺袜的小脚，上了木床。
    临时的木床有些拥挤。
    湘云靠在方永旁边，轻轻的按着方永的额头。
    她也不会按摩，只是学着按摩的样子轻轻按着。
    方永微眯着养神。
    湘云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永的样貌，越看越觉得好看。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那样传闻呢？
    湘云有些好奇。
    想问一问方永以前的事情，但是又觉得二人相处不久，关系好像还没有那么亲密，随便问这些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正想着，忽然，湘云俏脸一红。
    却是方永偷偷将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湘云穿着白色孺袜的小脚。
    “好奇怪的感觉！”
    湘云红着脸想道。
    方永轻轻摩挲着，只觉得这孺袜的质地很是柔软，丝滑，轻薄，丝毫不比现代的袜子差。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方永让湘云停下了动作。
    “一起歇会儿吧！”
    湘云紧张的躺在方永旁边，好在方永只是拉起被子，然后轻轻搂过她的腰肢，随后便没有了别的动作。
    被方永搂着，湘云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但随着时间流逝，困意袭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很多，让她的精神有些疲惫，湘云便渐渐的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湘云梦见身边有一个大火炉，温暖的紧，特别舒服，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外界，湘云彻底缠在了方永身上，像一只小猫一般，小脸上满是舒适。
    方永看着此幕，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手下在外面汇报，言宴席已经准备完毕。
    方永遂将湘云从身上剥离，放下，盖好被子，然后前往赴宴。
    方永走后，湘云赶忙睁开了眼睛，脸色羞红，恨不得钻进被子里。
    刚刚方永将她从身上剥离下来后，她梦中的大火炉就熄灭了，她自然也就梦醒，主动抱着方永而睡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太过羞耻，以至于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继续装睡。
    宴席上，此次方永邀请的人都是在这次行动中立下大功的人，比如贾赦、贾珍、王仁等人。还有他这边的骨干成员，魏兴、郭钰、姜季，蒋奉等。
    本来是不准备叫史家的，但是因为湘云的原因，方永还是派人将史鼐也叫了过来。
    史鼐在得知湘云的事后，犹豫了一番，没有进行阻止，而是选择顺水推舟，默认了此事。
    事后，对于方永的邀请史鼐也欣然前来参加。
    毕竟，方永也不差。
    照如今天下的局势，方永最差也能退守江南之地，割据半壁江山。
    运气好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能再塑乾坤……
    (本章完)

 第185章 ，初次交锋

    第185章 ，初次交锋
    在宴席上，方永大力表彰了众人的功劳。
    史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好在之前有个帮忙放行贵儿等人的功劳，方永对此大书特书，将史鼐强行拉到了自己的队伍。
    史鼐也没有抗拒，湘云如今已经到了方永手里，对他来说，投靠方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方永随后向众人阐述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即：拥帝返京，驱除鞑虏，平定叛乱，重整河山！
    虽然方永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众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方永的意思。
    于是众人纷纷响应，表示愿意竭尽全力，协助方永达成所愿。
    众人带着家族和方永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宴席顺利结束。
    回去的路上，贾赦心中郁闷不已。
    不行，他得想办法才是！
    就算让湘云抢了先，他也得想法让迎春再把机会抢回来！
    男人最懂男人了。
    湘云那个小丫头，平平无奇，怎么比得上他家的迎春呢？
    真正到了生活上，那还得看谁有戏！
    ……
    方永回到军帐，却发现多了两个小丫鬟在外面站着，两个小丫鬟见到他后还有些害怕。
    原来这两个是湘云的丫鬟，之前他直接将湘云带走了，这两个丫鬟没来的及跟上，如今史家将她们一并送了过来。
    只是没有方永的命令，湘云没让她们随便进入军帐，所以便先在外面站着。
    “先进来吧。”
    方永道。
    两个小丫鬟感激的看了方永一眼，外面属实有些冷。
    二人跟着方永走了进去。
    方永吩咐二人不准动军帐里的地图和书桌。
    两个小丫鬟答应下来。
    方永遂不再管。
    两个小丫鬟随即忙碌起来。
    她们带了许多湘云的衣物，还给湘云带了一本小册子，一个小丫鬟贴身和湘云讲着，湘云的脸色越来越红，不敢去看方永。
    晚上，方永和湘云吃过了晚饭后准备休息。
    一个小丫鬟打来了水。
    给湘云洗了脚。
    一根根晶莹的足趾，如同嫩藕一般。
    一个小丫鬟走到方永面前，有些紧张的道：
    “姑，姑爷，我也给你洗了吧。”
    方永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发，道：
    “可以，不过不用这么紧张。”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伺候着方永也完成了洗漱。
    湘云缩在被子里，想起刚刚的小册子，心情有些紧张。
    这时，方永也躺了上来。
    湘云更紧张了。
    方永的手揽了过来，自然的将湘云揽在怀里。
    啊，是熟悉的火炉。
    湘云暗道。
    夜色下，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相近，以至于都可以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不远处的烛火照应着双方的样貌，湘云转过来，看着方永的侧脸，只觉得方永好看，越看越好看，赏心悦目，符合她心中的审美。
    比二哥哥好看多了。
    湘云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宝玉，她赶忙将脑海中的念头祛除，不行，现在的她怎么能再想别的男人。
    “在想什么？”
    方永突然转头看向湘云。
    湘云心头一跳，脸红，心里也有些慌乱。
    就好像被戳破心事的少女，可爱极了。
    方永直接上前吻住了湘云。
    湘云瞬间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不会做了。
    直到许久后，方永松开嘴，她才大口的喘气。
    脸蛋酡红，眼神迷离，更加诱人。
    不过，还不到时候。
    “睡吧！”
    方永说道。
    湘云嗯了一声，趴在方永胸前，抱着火炉安稳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贾母宝玉一行人逃到了荒野中的一处小山沟之中。
    由于道路崎岖，半路上马车就坏了。
    贾母等人不得不拿着行李步行。
    贾母不是刘姥姥，这个岁数步行简直就是在要她的老命。
    无奈只能由鸳鸯背着。
    鸳鸯背完琥珀背。
    琥珀背完没人背了。
    时间仓促，一共就逃出来他们四个。
    贾母，宝玉，鸳鸯，琥珀。
    鸳鸯一个女子，又赶车，又背贾母，哪里还有力气。
    想着让宝玉帮忙搀扶一下，宝玉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到底是个男人，总归有点力气。
    然而刚要开口，却见宝玉已经是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野地里，满头大汗的喘着气。
    “鸳鸯姐姐，我，我走不动了，要不你背背我吧！”
    鸳鸯：……
    众人都走不动了，只好原地休息。
    这处山沟背风，倒是能减少几分寒冷，但是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几人还是撑不下去。
    宝玉饿的饥肠辘辘，眼冒金星。看着天上的月亮，恨不得咬下一口来，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自己最爱的湘云妹妹化作嫦娥而去了。
    “湘云妹妹！”
    宝玉急着喊道，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时才发现是饿的出现了幻觉。
    “不知湘云妹妹现在如何了，不行，我要回去找湘云妹妹！”
    宝玉不知怎么的，疯劲上来了，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说走就走。
    贾母大惊，虚弱的道：“快，快拦住他！”
    鸳鸯和琥珀赶忙上前去拦。
    “宝二爷，都这时候了您还怎么回去啊！”
    宝玉不管，一把掀开鸳鸯和琥珀，把累了一天近乎脱力的鸳鸯和琥珀推倒在了地上。
    这表现，哪像是没力气的？
    宝玉冲出了山沟，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许多火光。
    火光越来越近，开始出现马蹄的声音。
    宝玉一看，顿时想起了白天的恐惧，哪里还记得什么湘云妹妹，转身就要跑，然后被不平的地面绊倒，摔了一个狗吃屎。
    很快，淮阴军的士兵赶到，将几人围了起来。
    看了看几人的模样，一个老太太，一个少年，两个丫鬟，基本和将军大人交代要找的人一样。
    不过出于谨慎起见，淮阴军还是出声问道：
    “你们是贾府的史老太君和贾宝玉吗？”
    贾母等人闻言，不知该不该实话回答。
    宝玉却倔脾气上来了，说道：“我不告诉你怎的！”
    淮阴军的士兵听了，下了马，走上前，一个大逼斗就把宝玉扇翻在地。
    “你给老子好好说话！”
    这一巴掌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他们哥几个为了找宝玉这几个人，累了一天了，宝玉如今还这个态度，自然难免挨打。
    “宝玉！”
    贾母等人赶忙冲了过去，去看宝玉有没有事。
    士兵一听“宝玉”二字，也知道了就是这几个人，遂将几人带回。
    回去的路上，宝玉出奇的安分，丝毫不敢再多嘴。
    这名淮阴军的大逼斗给宝玉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另一边，方永的营帐中。
    方永还没有睡着，在做一些事。
    湘云也没有睡。
    湘云红着脸，嗔怪的看着方永
    明明白天那么正经，现在又这么坏！
    方永亲了亲湘云的脸蛋，道：
    “既然睡不着，那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不好？”
    湘云闻言瞪了方永一眼，暗道：
    “好坏的家伙，哼，什么睡不着，分明是你作怪我才睡不着！”
    方永已经开讲了起来。
    他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讲。
    一路走到现在，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每一场战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段精彩的故事。
    湘云听着听着，被故事吸引，不再关注方永的动作。
    忽的，外面传来士兵的呼喊。
    “将军，紧急军情！”
    方永蹭的一下起身。
    “在这等我。”
    说罢，方永迅速拿上盔甲走出去。
    (本章完)

 第186章 ，迎战草原

    第186章 ，迎战草原
    距离方永营地二十里外，一名草原士兵正汇报着。
    “禀告两位都统，刚刚产生的骚乱是因为遭遇了一队汉人斥候！”
    骑在马上的两位都统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一名都统大笑道：
    “太好了，想必汉人皇帝就在前方，给我全速前进，活捉汉人皇帝，复我黄金家族荣耀！”
    说话之人名叫弓羽烈，在其旁边的另一位都统名叫拔都雄，二人都是奉卡赫可汗之命，前来追击隆庆帝南迁队伍的将领。
    二人在军中的职位是都统，大致相当于万户长，但实际权利却比普通的万户长要大很多。
    因为卡赫可汗在草原的统治是由各个部落联合组成的联邦形式，弓羽烈和拔都雄既是卡赫可汗手下的都统，也是草原之中大部族的首领。
    二人手下的兵马都是其各自部落的族人，因此二人拥有着相当大的自制权利。
    此时，听说了汉人皇帝的消息后，二人当即便想带兵前往追击。
    这时，那名士兵却出言劝阻道：
    “两位都统，不能冲动，方才我等与那汉人斥候交战，发现那些汉人和咱们以往遇到的汉人不同，其战力非常强大，装备格外精良，我等以双倍人数对敌仍然损失惨重，被其逃走，两位都统千万不可小觑啊！”
    弓羽烈听了，不屑一笑，挥舞马鞭狠狠的抽在了那名士兵身上。
    “混账，我草原骑兵，满万不可敌，岂是区区汉人可比。况且在这平原之上，即便敌方有十万大军，我亦不惧，你这混账东西，被人吓破了卵蛋，安敢在此乱我军心？来人，将其斩杀祭旗！”
    士兵闻言，连忙求饶。
    然而弓羽烈性情暴烈，根本不顾那名士兵的求饶之声，直接令人将其杀死，用绳子穿起头颅，悬挂在了蓝色的苍鹰战旗之下！
    随后，弓羽烈准备发令前行。
    一旁的拔都雄见了，出言制止了弓羽烈。
    拔都雄道：“且慢，容我也杀一人祭旗，再行走不迟。”
    说着，拔都雄命士兵去周边的村庄随即抓来一名百姓，献祭在了暗红色的苍狼战旗上。
    鹰和狼是二人部族的图腾，文化不多的二人坚信着图腾的力量可以保护他们在作战之中百战百胜。
    而另一边，方永也知道了草原大军即将到来的消息。
    他急忙集结手下将领，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根据逃回来的斥候小队描述，此时的草原军队距此已不足二十里，由于是在夜间，对方的具体人数没能看清，只能粗略估计在两万人到四万人之间，都是骑兵。
    方永的面色有些难看。
    这种情况，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只能选择应战。
    但是这场战斗对他这边有着不小的劣势。
    因为兵种的原因，在平原上，骑兵对步兵有着极大的压制能力。
    他这边虽然也有一些骑兵，但是数量只有五千人，都是轻骑，和草原方面的大量骑兵差距不小。
    其余的步兵想要对抗骑兵只能依靠阵地结阵防守，但是在这片临时的驻地上，防御设施并不完善，想要抵抗住草原的铁骑冲锋，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伤亡。
    如果对方是两万骑兵的话还好，他有信心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强行冲阵，斩将夺旗，可如果是四万的话，难度就稍微有一点大了。
    对方的将领要是选择不要脸的苟在军阵，用大量士兵的生命和他拉扯，他纵使武力非凡，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冲过去。
    这时，姜季突然站了出来。
    “将军，季有一策！”
    由于时间紧急，姜季没有多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将军可独自率领骑兵，先行撤出，迂回置敌军之后。”
    “另遣一员大将，率其余步军主动出营交战，而后佯败敌军，命将士们丢下金银财物逃回营地防守，草原蛮夷贪婪无度，见金银必哄抢之，届时其阵必乱，将军可趁机袭其后方，我等双面夹击，敌军必败！”
    方永闻言微微皱眉。
    “若依此计，恐伤亡惨重！”
    姜季道：“欲成大事，安能怀有妇人之仁？”
    方永闻言，眸光一凝。
    真正面对危机之时，他从来不是软弱之人。
    立刻下定决心道：“好，就依此计，何人敢为大将？”
    魏兴上前一步，拜道：“末将愿往！”
    方永亲手扶起魏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
    “此番破敌重任，便交于魏将军了！”
    魏兴道：“末将定不负重托！”
    当下，方永带五千名骑兵从营地后方绕出。
    魏兴点齐剩余兵将两万五千人，选两万人作战，五千人留守接应，从各家官员勋贵中“借”来金银珠宝，尤其以忠顺王的大量金子为主，待准备完毕后，带领士兵主动走出营寨三里外列阵应敌。
    双方很快相遇，弓羽烈远远的看着，见大量火把的照耀下，一队队淮阴军列阵站立。
    虽然因为夜色原因，看不清对方的具体人数，但看大致的数量范围基本可以确定和自己这边的人数差不了太多。
    弓羽烈忍不住称赞道：
    “这伙汉人还真是和以往的不同，不说别的，仅仅是这份胆敢出来作战的勇气就值得钦佩！”
    拔都雄道：
    “也就仅止于此了，敢和我们草原骑兵在野外交战，即便这伙汉人再强大也必死无疑！”
    弓羽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随后，弓羽烈和拔都雄一同说道：
    “进攻！”
    草原骑兵倾袭而下，在五百米外的距离开始冲锋，铁蹄滚滚，势无可挡。
    魏兴在军中吼道：“结阵迎敌！”
    淮阴军士兵立刻立起盾牌，长枪。
    骑兵在到达150米左右后开始引矢。
    魏兴忙道：“盾牌防守！”
    100米时，大量箭矢抛射而出。
    淮阴军士兵在头顶搭起盾牌。
    但是由于方永为了快速拦截住隆庆帝的南迁部队，所带的盾牌都是轻型盾牌，无法特别有效的防御箭矢，不少盾牌被箭矢射穿。
    淮阴军出现了不少伤亡，军阵出现缺口，草原骑兵冲了过来！
    强大的作战素质让其余的淮阴军迅速补充好了军阵的缺口，挡住了草原的骑兵。
    战马冲击在军阵上，五百米助跑的速度无异于一辆汽车！
    淮阴军挺起的长枪刺入马腹，草原的战马被刺死，但残余的冲击力依旧将淮阴军冲飞出去，活活撞死。
    双方一经接触，便是血肉碾压的残酷较量。
    魏兴冷静的进行指挥。
    见战马的冲击稍停，他迅速下令。
    “弩箭预备，放！”
    下一刻，淮阴军的军阵后放出无数箭矢，将草原骑兵连人带马大量射杀。
    在真实的战场上，尤其是对付高速移动的骑兵，箭矢一般很难命中要害，尤其是现在还是晚上，命中就更加困难。
    因此魏兴只能利用长枪阵，用士兵的血肉阻挡骑兵的冲击力，然后再用弓箭在近处射杀敌人。
    好在敌人的数量并没有将军大人预测的那么多，若是带着床弩和火炮，魏兴甚至有信心靠着手中的这些兵马完全挡住草原大军。
    后面，弓羽烈和拔都雄看到第一波冲锋失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汉人皇帝的手下还真有点本事！再次组织冲锋，目标左翼，右翼，进攻！”
    一声令下，大量的马蹄声再次响起。
    (本章完)

 第187章 ，为了金子

    第187章 ，为了金子
    相较于第一波冲锋，第二波冲锋抵挡的就有些困难了。
    草原兵马同时从左右两方发起进攻，这让魏兴有些应顾不暇。
    不过还好，最后还是抵挡了下来。
    但是对方没有给休息的时间，第三波冲锋迅速开始。
    这次从前、左、右三个方向发起冲锋，而且人数比之前多了一倍！
    “放箭放箭，长枪兵顶上，刀盾兵攻击马腿！”
    魏兴大吼着，身边的传令兵迅速传递指令。
    夜色下，一朵乌云不知何时遮盖了月光，这让本就昏暗的战场更加昏暗，对指挥官指挥能力的考验也变得更大。
    好在很快好消息传来。
    将军大人那边已经成功绕至敌军背后。
    魏兴闻言，心中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大半。
    不过这时的他还不能撤退，演戏要演全套，不能让对方发现破绽。
    第四波冲锋，弓羽烈大骂着士兵，如果这次再不能攻破敌阵，就罚他们成为牧奴。
    牧奴是草原中的最底层，和奴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卡赫可汗之所以能以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成为草原共主就是因为解放了牧奴从而给他带来了大量的生产力和声望。
    不过虽然大部分的牧奴已经解放，但在弓羽烈这样的部落里，还是有着小部分的牧奴偷偷存在，供主人享乐使用。
    这一次，草原士兵的冲锋异常勇猛，左翼被撕开一条口子，魏兴不得不亲自带兵抵挡才将草原士兵杀退。
    “弓箭只剩一半，快要消耗完了！”
    士兵报告道。
    魏兴闻言，看着正在准备第五波冲锋的草原士兵，他知道，该撤退了。
    这次冲锋，弓羽烈亲自提刀上马。
    他一刀砍死了一名刚刚在第四波冲锋中逃回来的士兵，宣布对方的家人将成为牧奴！
    “此次冲锋，再敢有退者，皆类此人！”
    言罢，弓羽烈高喊道：“冲锋！”
    另一边的拔都雄也一同道：“冲锋！”
    草原大军倾泻而下！
    染血的苍鹰战旗和苍狼战旗在空中飞舞，一个个草原士兵嘶吼着听不懂的草原语，宛如苍鹰恶狼！
    淮阴军对此毫不畏惧，一个个持枪提刀而立，即便对方战马的冲锋如奔雷般强势也毫不退缩。
    草原骑兵依旧是老一套，抛射，冲锋！
    区别只在于人数的多寡和勇猛的程度。
    一名草原士兵的马死了，他掉落下来，摔得口鼻溢血，内脏都破裂了，但他不敢逃，而是拔出身上的短刀，和淮阴军拼命厮杀。
    如果他后退了，逃了，那么他家中的牛羊布帛都会被首领拿走，阿妈会沦为牧奴，还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也会被赏赐给别人玩乐，与其这样的结局，还不如像阿爸一样，战死在战场上。
    “杀啊！”
    魏兴举起战刀，亲手砍杀了一名草原士兵，就在这时，一道箭矢射来，魏兴赶忙躲开。
    却见弓羽烈正在不远处持弓射箭。
    魏兴见状持刀向弓羽烈杀去，弓羽烈大笑一声，放下弓箭，也拔出马刀和魏兴厮杀。
    二人交战几个回合，弓羽烈虎口撕裂，流出鲜血。
    其心中不由得大惊，此人步战使出的力量竟然比他骑着马还要大。
    “此人必是大熙的大将，断不可留！”
    弓羽烈大吼了一声听不懂的话语，却是草原黄金一脉的特有词汇，也可以说是方言，意思是苍狼。
    不远处的拔都雄听闻此言，赶忙看过来，见到弓羽烈和魏兴激烈交战的一幕，拔都雄毫不犹豫的拉弓射箭。
    一发箭矢迅速朝着魏兴射去，魏兴大惊，赶忙就地一个驴打滚。
    这是街头混混的独有招式，使用之后可以闪避一切攻击。
    魏兴是金陵混混出身，先参加了冯泰起义，冯泰败后上山为匪，期间战斗时经常使用此招，颇为熟练。
    弓羽烈见暗箭没有射中，便无耻的命周边手下一起围攻魏兴。
    魏兴见状，故意用肩膀接了一刀，做受伤之态，然后慌乱的被亲卫带着逃走。
    淮阴军随后也很快开始溃败！
    弓羽烈大喜，忙命手下追击。
    这时，淮阴军纷纷按照先前的命令，将身上的金条、银锭、珍珠、宝石丢下。
    一开始夜色中还不明显。
    但随着丢弃的越来越多，终究还是被人发现。
    第一个发现的草原士兵眼珠子都瞪直了！
    金子，是金子！
    无论在任何一个朝代，游牧还是农耕，金子都是永恒不变的硬通货。
    他赶忙捡了一块，又捡了一块，又捡了一块。
    怎么捡也捡不够。
    而随着第一个人的发现，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人也发现了地上的金子。
    不过片刻，整个战场的草原士兵都发现了那金灿灿的金子和白的银锭！
    如果一个人发现还只敢偷偷的捡的话，那么当大家都发现后，便直接演变成了争抢金子的热潮。
    士兵们纷纷下马，趴在地上寻找金条。
    弓羽烈看着这一幕，神情大怒，一脚踹开一名草原士兵，呵斥道：
    “混账东西，你怎么敢，怎么敢把金子放在自己的口袋！”
    草原士兵不甘的献上金子。
    弓羽烈抓起一把金条，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汉人的富有超乎了他的想象，本以为这次单独出来追击汉人皇帝是件苦差事，却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美差。
    拔都雄看着眼前遍地的金子，心中也是止不住的贪婪。
    汉人太富有了，真的太富有了。
    他们好歹也是草原两个大部族的首领，可就算是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可是拔都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咱们只顾着抢金子，汉人皇帝趁机跑了怎么办？”
    此时，在之前预留的人手接应下，魏兴已经成功带领部队逃回了营寨，拔都雄看着不远处的营寨又看了看脚下的金子，不知道是该先追击还是先抢金子。
    弓羽烈一刀砍死了一个往裤裆里塞金条的小兵，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拔都雄，道：
    “你傻啊，这还需要考虑吗？他们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咱们四条腿，况且就算汉人皇帝跑了又能怎样，是他卡赫部要打江山，和咱们有啥关系，咱们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把这些金子都带回草原才是正理！”
    拔都雄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心中再无顾虑，赶忙命手下争抢金银。
    为了抢夺更多的金银，这些草原士兵甚至自己打了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抢的正酣的时候，忽然，大量骑兵从后方奔袭而来，为首的将领拿着一把大弓，正是方永！
    弓羽烈见状先是心中一惊，但看方永人数不多又放下心来，忙道：
    “不用慌，敌人不多，快随我上马应敌，保护我们的金子！”
    说罢，弓羽烈骑上马。
    然而，弓羽烈可以找到马，其余的草原士兵却找不到了马，他们只顾着在地上抢金子，早就不知道把马落在什么地方了。
    方永的距离越来越近，四百米，三百米！
    方永搭弓射箭，一枚箭矢迅速射来！
    (本章完)

 第188章 ，大胜草原

    第188章 ，大胜草原
    “什么！”
    弓羽烈大惊！
    他都没有看清，只听一道一声弓弦震动之声，本能的歪头躲避，下一刻，一根锋利的箭矢瞬间便射了过来，从其腮边射入，耳根穿出，特质的箭头直接将半张脸皮都扯了下来。
    弓羽烈的面色瞬间扭曲，脸上巨痛不已。
    他心中无比恐惧，刚刚那一箭，如果不是他本能的歪头，只怕就要直接射穿他的脑袋了。
    还没等弓羽烈缓过神来，第二箭应声而至！
    弓羽烈吓得直接从马上滚落，这让他躲过了这一箭。
    劫后余生的弓羽烈快速向人群跑去。
    方永此时与其已经非常接近，双方距离不足一百米，第三根箭矢瞬间射出。
    “嗖！”
    一声惨叫传来。
    弓羽烈用一名草原士兵当盾牌，可箭矢竟然射穿了士兵，扎在弓羽烈的胸口上。
    弓羽烈应声倒地，瞪大了眼睛。
    他没死。
    那箭矢穿过第一个人时消了力，现在正好卡在他的肋骨上。
    不过弓羽烈却不敢站起来了，他知道，他现在若是站起来的话必死无疑，只有装死才能有一线生机。
    另一边，方永见弓羽烈倒下，以为他已经死了，便没有再管。
    方永带着淮阴军冲进了草原兵马的队伍，肆意冲杀。
    那些草原士兵之前只顾着在地上争抢金子，方永杀过来时他们连自己的马都找不到了，此时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
    方永提起一杆长枪，刺在一名草原士兵身上，轻松将其刺穿，随后挑起尸体，单手一抡，抡出十几米远，将一名刚刚爬上马的草原士兵砸飞出去。
    其余的草原士兵一副恐惧的表情，心中更无战意。
    方永带兵将草原士兵打的大乱，尤其是方永本人武力极高，根本无人是他的一合之敌，来回穿插之下，草原士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很快，大量的草原士兵开始溃逃。
    在众多逃亡的士兵之中，弓羽烈背着那名给他替死的尸体，如同蜗牛一般，小心翼翼的往外爬着。
    一名草原士兵恰好从他身上踩过，弓羽烈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妈的贱民，等我回去……”
    另一边，魏兴带兵重新从营地中冲去，堵住了草原士兵们的逃跑路线。
    草原士兵见无法逃脱，打又打不过，只能跪地投降。
    首领拔都雄气愤的在人群中怒吼，
    “我等堂堂草原男儿怎能投降小小的汉人，都给我起来战斗，所有投降的懦夫，我要把你们的家人一律处死！”
    草原士兵们听见此言，眼中闪过犹豫。
    然而没等他们犹豫多久，方永便提枪朝着拔都雄冲了过去。
    拔都雄毫不畏惧，他身为黄金家族的血脉，不惧一切挑战，苍狼图腾在庇护着他，他必将战无不胜！
    拔都雄舞起战刀，信心满满的朝着方永砍去。
    只听铿的一声，拔都雄的战刀被方永一枪砸的扭曲，其手腕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反作用力被折断，刀背回砍在拔都雄的肩膀上，深深的嵌入肩胛骨，拔都雄本人被直接从马上砸飞出去十几米，掉落在一名草原士兵身上。
    “我刀呢，我刀呢，这是哪？”
    拔都雄神情恍惚的爬起来问着，一边问一边吐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士兵回答道：“您的刀在肩膀上，您正躺在百户长的身上！”
    拔都雄闻言看了看肩膀，刀背嵌在上面，轻轻一碰便痛入骨髓，恐怕是砸进骨头里了。
    在看下方的百户长，早已死去多时。
    拔都雄这时感觉身体有些发晕，全身都在疼，腿一软又跌倒在了地上。
    士兵赶忙前往搀扶，拔都雄踉跄起身，口中不断吐着粘稠的鲜血。
    士兵提醒道：“都统，您在吐血！”
    然而拔都雄此时全身都在疼，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吐血了。
    另一边的方永一招打飞拔都雄后以为其已经死了，便没有再管，然而偶然回头一看，刚刚那个家伙竟然没死，还站了起来，于是又带兵冲了过去！
    拔都雄见状魂飞魄散，赶忙对着士兵道：
    “快，快逃！”
    士兵们背着拔都雄逃跑，方永带兵在后面追赶。
    几名草原士兵上前阻拦，被方永几枪挑飞出去，其中一人正好砸在正在逃跑的拔都雄旁边，把拔都雄和背着他的士兵一起砸倒在地。
    这击让鲜血止不住的从拔都雄的口鼻溢出，包括一些破损的脏器碎块。
    之前拔都雄挨了方永那一枪后本来就是要死了，只是运气好砸在了别人身上，缓解了冲击力，这才勉强多活了一会儿，可是其内部的脏器早已经被方永巨大的力量震碎，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拔都雄的眼前逐渐模糊，隐约之间，他仿佛看见不远处有一具尸体在地上爬行。
    幻觉吗？
    草原上的苍狼图腾啊，他好像要死了。
    黑暗袭来，拔都雄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方永这时已经将阻拦的草原士兵杀散，骑马赶来，看着地上闭眼的拔都雄，忍不住冷笑一声。
    “还敢装死？”
    说罢一刀砍下拔都雄的头颅，用绳子穿了起来，命士兵举起示威，以此来瓦解草原士兵的战斗意志。
    一旁真正装死的弓羽烈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宛如一具真正的尸体一般，直到方永离开才敢喘气。
    这一刻，弓羽烈将方永的面貌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拔都雄死后，战斗渐渐停歇。
    草原士兵没有了抵抗的勇气，纷纷跪在地上投降。
    时间来到次日天明，一排排草原人被捆绑双手，像猎人打猎到的山货一样在营地外排成一排。
    伤亡方面，在昨天的战斗中，方永这边死伤了两千八百余人，杀敌四千余人，俘虏一万八千九百二十二人，战马两万零三百八十七匹。
    根据俘虏的草原军官交代，他们这支队伍的总体兵马数量为两万六千人左右，也就是除去俘虏和阵亡人员，还有两千到三千人趁乱逃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严密的包围也会有疏漏，更何况昨天的包围并不严密。
    用来施展计策的金银财物在战后大部分顺利收回，只有少量的金银出现了丢失，有可能是被逃走的草原人带走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不过和取得的巨大战果相比，这些都无伤大雅。
    胜利过后，摆在方永面前的第一个问题是对这些草原俘虏的处理。
    近两万名俘虏，语言不通，无论是管理还是看押都是一项巨大的麻烦。
    (本章完)

 第189章 ，草原兄弟

    第189章 ，草原兄弟
    方永还要随时担心有人逃跑，其中还有很多草原伤员需要治疗，这各种情况属实让方永感到头疼。
    魏兴对此狠辣的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末将建议将这些异族全部坑杀，以除后患！”
    许多将领闻言一齐点头，同意魏兴的意见。
    方永见状忍不住揉了揉头，这……全部坑杀的话未免也太极端了一些。
    这些人虽然都是异族，但也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除去服装语言之外，和自己这边的百姓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战争也并非是这些人发动的，他们也只是被卡赫可汗的野望裹挟的可怜百姓罢了。
    在前世，这些人和中夏已经完成了融合，方永多少受前世的影响，实在是有点下不了手。
    魏兴见方永的反应，不解的问道：
    “将军莫非是有什么顾虑吗？”
    方永没有说话。
    他的真实想法恐怕这个时代的人都无法理解，因此他正在想该用什么合适的借口来拒绝此事。
    这时，姜季站出来，出言反对魏兴道：
    “万人之众，怎可轻易坑杀？”
    魏兴冷哼一声：“区区草原蛮夷，杀之有何不可？”
    姜季有理有据的道：“一者、轻易杀俘，有损将军名望；二者、万人冤魂，杀之恐受不祥！”
    魏兴闻言，思考片刻后，没有再反驳。
    在这个时代，一些迷信思想还是很受推崇的。
    比如在两淮地区，有非常多的人就因为方永的词条加成，给方永立庙供奉等等。
    因此姜季的说法符合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众人没有反驳的理由。
    姜季随后转头看向方永，拱手道：
    “臣有一策，无需将军杀俘，便可解将军之忧。”
    方永闻言有些高兴。
    这个姜季能力不错，什么办法都有。
    方永让姜季说出计策。
    姜季自信的道：
    “此事其实简单，将军只需借皇帝之名，假脱大臣之手，再将这些草原俘虏尽数坑杀，如此便不会损失将军的名望了！”
    魏兴闻言露出喜色：“妙，士季此计甚妙！”
    众将纷纷应和。
    方永……
    这些人真是太极端了。
    方永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宽厚的仁主，可不知道为什么手下总是动不动就让他做一些残暴的事情。
    两万草原人说坑杀就坑杀，怎么，草原人不是人吗？
    这些人也有价值的啊！
    对方永来说，家乡的百姓是他的至亲之人，中夏的百姓是他的手足兄弟，草原的百姓虽然没有家乡和中夏的百姓亲近，可也算是他的远房堂兄弟，怎么能随意杀戮呢？
    而且系统给予自己养殖的词条。
    【天赋：养殖(精通)】
    【进度：46/1000】
    【效用：蓄养得丰，禽畜无病，双倍繁衍。】
    这样效果，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拯救草原上那些挨饥受冻的可怜牧民兄弟吗？
    方永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其他人可能难以理解，说多了也是有弊无益。
    不过姜季是个聪明人，如果和他说了，想必即使其不理解，也会给出一些应对的办法的。
    于是方永暂时解散了众将，只留下姜季，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他，并向其寻求解决的措施。
    姜季听完方永的想法后，眼睛瞪的极大，显然被震惊的不轻。
    格局小了，是自己格局小了。
    竟然还想把草原……
    姜季忍不住的道：“将军，您可真是…仁德啊……”
    针对方永的仁德之心，姜季提出了一系列仁德的解决措施。
    首先是战俘的管理问题。
    姜季指出，第一步就是要杀死草原人原来的大小军官，让其群龙无首，避免有人组织反叛。
    可能是担心方永心软，姜季主动解释道：
    “虽然这样做肯定会误杀一些人，但是这依然是将军大恩大德的行为！”
    方永闻言有些疑惑。
    “怎么说呢？”
    姜季说道：
    “将军想一想，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任由原本的草原军官在队伍中，时间一久，势必就容易产生反叛。届时将军再出兵镇压就会死更多的人，因此提前杀死这些军官是为了拯救更多的草原士兵，难道还不是大仁大德吗？”
    方永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对啊！
    姜季继续提出第二步。
    由于草原人的语言、生活习惯等与中夏不同，因此不能让我方士兵直接进行管理。
    那样不仅效率低下，还会使其滋生不满。
    姜季提出，要用草原人来管理草原人，挑选出那些在草原上没有家人的人来担任新的军官，他们没有家人，就没有顾虑，可以更大程度上的保证忠诚。
    其次，要让这些人当众处决那些旧军官，这样他们就没有了退路。
    第三步，在草原人中罗列新的等级，制定奖惩规范，比如认识超过一百个汉字的人就可以比不认识汉字的人享受特权，得到奖励，这样就能使其内部分化……
    姜季就这样说着对抗草原人的计划，足足说了八条，每一条都是充满了仁德的光辉。
    “大才啊！”
    方永深深感叹。
    用现代的话语，如果说姜季在军事上的才能是ss的话，那么其在对抗外族上的才能就是max。
    以往是他用错地方了。
    方永按照姜季的计策命令执行下去，同时，他下令让南迁队伍尽快开拔，向吴元、翟逊所带领的大军方向汇合。
    毕竟在遭遇了草原人的军队之后，那么距离草原真正的大军也就不远了。
    回到营帐，发现湘云还没有睡。
    “我回来了！”
    方永温声说道。
    湘云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担忧之色消散开来。
    方永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
    “先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要赶路了！”
    湘云嗯了一声，也没有问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
    湘云轻轻躺下，一夜的担心和疲惫让她很快睡着，在睡着时，小手还在抓着方永的大手。
    不多时，营地整理完毕，方永抱着湘云上了马车，随即下令全军开拔。
    这次的开拔可就和隆庆帝的南迁完全不同了，方永可不会容忍隆庆帝那种龟爬的速度，一路上，车马全都高速行驶着，赶路速度飞快。
    而这样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免产生颠簸。
    湘云被颠醒了，方永便将其搂在怀里，这样颠簸感也就少了一些。
    而另一边的贾家车队里，贾母感觉自己在坐过山车。
    (本章完)

 第190章 ，奴役分化

    第190章 ，奴役分化
    一个颠簸，贾母在车里腾云驾雾。
    “诶，老太太，小心啊！”
    鸳鸯匆忙上前护住贾母的额头，然后解下了贾母头上佩戴的玉石等物，以免让其受到伤害。
    另一辆车里，宝玉同样颠的不行。
    几个贴身丫鬟都赶忙上前护住宝玉，唯独袭人没有上前。
    宝玉看着这一幕，知道是自己之前抛弃袭人的行为伤了袭人的心，可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只是太害怕了，贼兵那样凶残，袭人难道就不能理解他吗？
    宝玉推开身边的丫鬟，道：
    “别管我，我有罪，就让我磕死在这车里吧！”
    马车虽然颠簸，但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磕死人的地步，要知道，大部分的淮阴军士兵甚至连马车都坐不上呢！
    不过宝玉如此一说，丫鬟们还是担忧起来。
    袭人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宝玉。
    宝玉见状，赶忙拉住袭人的手，道：
    “好姐姐，原谅我这一次吧！”
    ……
    太上皇的车里。
    九十五岁的太上皇形如枯槁。
    不过眼神依然深邃。
    高强度的颠簸反倒让他精神了不少。
    之前专门负责照顾太上皇的夏守忠已经被单独关押了起来，将其取而代之的是数名方永的心腹士兵，一个个无时无刻的看守着太上皇。
    太上皇如今对外面的具体局势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这伙兵马控制。
    他心中多少有些难以理解，自己缔造的康宁盛世竟然这么快就有人造反了吗？
    太阳落山时，方永等人赶到了东湾镇。
    曾经的晋王吴胜便是饮恨于此。
    方永在这里停留休息，期间马老黑的部队也从后面追了上来。
    之前方永追赶隆庆帝的南迁队伍时，为了保险起见，安排了马老黑带领骑兵赶往保府堵截，然而隆庆帝没能逃到保府就被抓住，因此马老黑这支队伍没有起到作用。
    汇合后，一干人马在东湾镇扎营休整，生火造饭。
    方永下令让那些草原俘虏协助士兵扎营，负责其中的重活累活。
    草原人不情不愿的拿起了工具。
    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再加上高强度的行军，早已饥肠辘辘。
    看着不远处的淮阴军们已经开始生火煮饭，而他们还要在这里干活，许多草原士兵的心中升起不满。
    一名性情刚烈的草原士兵拒不配合，大骂着道：
    “你们这些汉人猪羊，我们草原的男儿是不会给你们做任何事情的！”
    大熙的礼部官员在一旁翻译了此人的话。
    大熙朝廷的人才挺多的，有的人甚至会十四国语言，方永通过各种手段，让这些人才暂时为他所用。
    负责看守的淮阴军听了官员翻译的话后走上前，将那名草原士兵单独拉了出来。
    问道：“还有和他一样的人吗？”
    礼部官员再次翻译了此话。
    又有一些人站了出来。
    看守的淮阴军命人将这些人捆绑了起来，然后带走。
    很快，这些人消失在其他人面前。
    草原士兵看着此幕心中升起恐惧，不知道这些人要被带到哪去，怎么处置。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算不上有多少骨气，那些最有骨气的人早就在战场上战死了，剩下稍微有一点骨气的人此时也被淮阴军带走，最终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贪生怕死的人了。
    在淮阴军的命令下，他们开始老老实实的修筑营地。
    在这期间，看守的淮阴军们观察到，有一小部分草原士兵在工作中会受到其他士兵的排挤，被分配更重更累的活。
    看样子，在这些士兵之中也有着尊卑等级的区分。
    看守的淮阴军将这些情况全都记下，上报上去。
    不久后，营地搭建完成。
    草原士兵们疲惫的回营。
    方永命人给他们煮了饭。
    伙食和淮阴军的大差不差，菜、米、油、盐这四样基础的伙食都有，只是少了肉干。
    虽然方永通过号召百姓养鸭增加了不少肉量储备，但是毕竟时间日短，肉食依然珍贵，还远远没有达到给俘虏食用的地步。
    不过草原人看着热气腾腾的饭食，依旧口水直流。
    这可比他们在草原上吃的好多了。
    虽然草原上的环境不至于像大熙这么黑暗，但也没有多么美好，他们这些底层依旧备受压迫，被方永俘虏之后的待遇反而要比他们之前在草原军中的待遇要高上一些。
    这让他们对方永的怨气都少了一些。
    其中的一支俘兵的军营。
    饭食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一名草原士兵忍不住的就要伸手去抓。
    不过他刚动手便被负责看守的淮阴军一刀鞘砸倒。
    “在吃饭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淮阴军说道。
    他挑选出了之前干活时被其他草原士兵们排挤的两个人，一个少年，一个中年，让二人单独站了出来。
    少年叫拉加，他被排挤的原因是他的父亲曾经在战斗中逃跑，被贬为了牧奴，拉加只能被迫继承了父亲牧奴的身份。
    幸运的是，那场战斗是卡赫可汗击败他们部族的战斗，战斗结束之后部族首领便向卡赫可汗臣服，因此拉加没当几天牧奴就被解放了出来。
    不过，虽然拉加已经被解放，但是因为拉加曾经的身份，其他的草原士兵依然对他非常排挤。
    另一个中年人名叫雷柘拖，和拉加的经历类似，不过他是因为给首领的战马修剪马蹄时修坏了马，因此被贬为奴。
    二人被淮阴军单独拉了出来。
    二人战战兢兢，神情恐惧，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其余的草原士兵看着此幕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淮阴军道：
    “拉加、雷柘拖，你们两个在之前的工作中出力最多，可见你们对淮阴军非常忠诚，将军大人看到了你们的功劳，所以从今天开始晋升你们二人为这只战俘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
    其余的草原士兵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拉加和雷柘拖一脸的懵。
    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淮阴军便已经将他们拉到了锅前。
    “作为队长和副队长，你们将有权力优先享用食物，另外还有额外的肉干配给！”
    淮阴军拿出两包肉干，交到了拉加和雷柘拖手中。
    拉加和雷柘拖呆愣愣的接过肉干，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有些太不真实了。
    那些工作并不是他们自愿做的，而是因为被排挤而不得不做，可没想到竟然因此而因祸得福……
    然而，还没等二人接受起眼前的美好，一名高大的草原汉子便气愤的站了出来，怒吼道：
    “我不服气！”
    (本章完)

 第191章 ，霸州会师

    第191章 ，霸州会师
    草原汉子名叫拿图鲁。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高大强壮的草原壮汉。
    同时，他也是草原军队中的一名百户长！
    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瘦弱不堪的少年，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老头”！
    让他们担任队长？
    这太可笑了！
    拿图鲁神情激愤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骄傲的说起自己的身世，他是一名草原上的小贵族，其母亲还有黄金家族十六分之一的血脉……
    像他这样的贵族，怎么能被这两个卑贱的牧奴来管理呢？
    这简直是在侮辱他草原贵族神圣的血脉！
    拉加和雷柘拖听着对方蔑视辱骂的话语，丝毫不敢反驳。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和当年的方家庄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一个是给地主老爷种田，一个是给贵族老爷放牧。
    二人的软弱让拿图鲁愈发的咄咄逼人，淮阴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丝毫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这更加助长了拿图鲁嚣张的气焰。
    “两个贱种，你们应该跪下，把食物交上来！”
    拿图鲁用纯正的草原贵族腔调说道。
    雷柘拖早就习惯了被这样欺压，因此听到这句话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把肉干高高举过头顶，献给拿图鲁！
    拿图鲁理所应当的拿过肉干，随后看向拉加。
    然而拉加却忍住了没有下跪。
    毕竟少年心性，没有像雷柘拖那样轻易屈服。
    拿图鲁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愤怒的走到拉加跟前，凝视着拉加。
    拿图鲁的身体比拉加足足高了一个个头，腰围宽了三圈！
    “跪下，贱种！”
    拿图鲁怒吼道。
    拉加承受不住压力，膝盖忍不住的弯曲。
    拿图鲁见拉加跪的缓慢，举起巴掌便扇在了拉加脸上。
    拉加一个踉跄，嘴角出血，手中的肉干也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拿图鲁见状更加愤怒。
    “贱种，竟敢弄脏了我的食物！”
    随即又扇了过来。
    突然，一个大脚踹了过来，将拿图鲁踹翻在地！
    “谁！”
    拿图鲁愤怒的道。
    但是当看到是淮阴军踹的，他又不敢多言了。
    毕竟淮阴军穿着铠甲，拿着武器。
    他虽然看着高大强壮，又嚷嚷着什么血脉啊，神圣啊之类的，但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罢了。
    也就只能欺负一下自己人，面对淮阴军则丝毫不敢反抗。
    因为稍微有点骨气的，都不会留到现在。
    淮阴军冷冷的看着拿图鲁，道：
    “按照军法，俘虏士兵殴打上级，应当处死！”
    拿图鲁瞬间慌了，连忙跪下求饶。
    然而淮阴军并不理睬，而是转头看向拉加，拔出军刀，交到拉加的手中，命令道：
    “杀了他！”
    拉加颤抖的接过刀，一步步走向拿图鲁，眼中既带着兴奋又带着忐忑。
    很快，拉加走到拿图鲁面前，举起长刀，准备砍下。
    可看着拿图鲁的样子，拉加又迟迟不敢下手。
    那毕竟是草原的贵族，和他们这种贱民不同……
    从内心的本能上，拉加就将自己认为是贱民了。
    这是多年潜移默化的效果。
    难以轻易改变。
    拉加举着刀犹豫着。
    可拿图鲁不会给他机会。
    拿图鲁瞬间暴起，抢过拉加手中的刀，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拉加砍去。
    拉加感受着呼啸而来的刀锋，眼中闪过绝望！
    这时，铿的一声，火四溅。
    淮阴军用刀挡住了拿图鲁的刀。
    “还敢反抗，罪加一等！”
    淮阴军说道。
    随后几名淮阴军一起上前，几下便将拿图鲁制服，捆绑了起来。
    “杀了他！”
    淮阴军继续道。
    这次拉加没有了犹豫。
    拿图鲁不断的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看着拿刀走来的拉加，拿图鲁不甘心的道：
    “不，这不公平，他这种贱民根本不配当队长，我要和他决斗，决定队长的归属！”
    “可以。”
    淮阴军突然说道。
    拿图鲁一愣。
    似乎没想到淮阴军会同意。
    却见淮阴军说道：
    “可以进行决斗，将军大人说过，会尊重你们草原的习俗！”
    拿图鲁闻言惊喜不已，不忘道：
    “我们草原的决斗可不能携带任何武器！”
    淮阴军点头：“可以。”
    拿图鲁猖狂大笑。
    他和拉加决斗，简直就和打小鸡子一样简单！
    拉加脸色苍白。
    他现在万分后悔，早不该犹豫的。
    现在他这样瘦弱的人怎么和对方决斗？
    但很快，决斗开始，拿图鲁笑不出来了。
    “不，不对吧，他手里拿着的是连弩吧！”
    拿图鲁惊恐的说道。
    而且更让他惊恐的是，自己手上和脚上的绳索并没有解开。
    拉加拿着连弩露出来笑容，一步步走来。
    拿图鲁像蛆一样在地上疯狂的爬行。
    拉加已经开始瞄准。
    拿图鲁愤怒的大吼。
    “不，你们不讲信用，说好了决斗不准携带武器的。”
    淮阴军平静的道：
    “这不是武器，而是将军大人赋予拉加的权力，是对其白天努力工作的奖励，将军大人尊重你们的习俗，但请你们也要尊重将军大人！”
    拉加：“感谢将军大人给我的权力！”
    拿图鲁还想说话，但是：
    “嗖嗖嗖！”
    锋利的弩箭阻断了他的话语。
    其余的草原人看着这一幕，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
    同一时间，在其他草原俘兵的军营，和拉加类似的人还有很多。
    吃完饭后，所有草原人都被拉到了一片空地。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之前那些被带走的人。
    领头的淮阴军说道：
    “这些都是试图反抗将军大人的人，他们将全都被处死，另外，根据他们刚刚的交代，还有一些人是他们的同谋！”
    说着，大量淮阴军走来，将草原人群体中那些原来的军官拉出。
    这些草原军官和之前那些不愿干活的人被一同驱赶到了一个大坑里。
    随后，拉加等新的草原军官被叫了出来。
    “将军大人给予了你们官职，现在该是你们回报将军大人的时候了，杀死这些试图反抗将军大人的人！”
    拉加等人拿起手中的弓弩，开始射杀。
    坑里的人有人怒骂，有人求饶！
    其间，有些人射了两箭后就不敢再动手。
    这是不合格的。
    淮阴军将其赶下，然后宣布有敢代替他的人就可以得到他的官职！
    很快就有人抢着上来，对那些草原人痛下杀手！
    次日，大军继续开拨。
    在原地遗留下来了一个新填的大坑。
    不久后，方永的队伍到达霸州。
    吴元和翟逊也同样带兵来此。
    双方顺利会师。
    在吴元和翟逊的口中，方永得知了如今战场的局势。
    首先是草原已经占据了京城，张远的水军和草原兵马进行了几次水战，胜多败少，草原人不善水战，便封锁了港口和河流区域。
    其次则是一个巨大的消息。
    王子腾兵败，残兵逃往山海关！
    (本章完)

 第192章 ，王子腾败

    第192章 ，王子腾败
    前面提到过，隆庆帝南迁之时，曾下旨命王子腾出兵阻挡草原大军，为朝廷南迁争取时间。
    王子腾得知这一消息后，丝毫没有为朝廷尽忠的想法，反而直接决定带领手下军队去投靠方永。
    此时方永还没有到来，王子腾害怕在这段时间里其军队驻扎的平谷县城因为防御太过薄弱而被草原攻破，因此准备带军队先撤回蓟州防守，等待方永的大军到来。
    但是想要顺利撤军，必须要先想办法瞒过不远处的那些虎视眈眈的草原兵马，不然被他们发现的话，肯定会趁他撤军之时发起进攻。
    为此，王子腾想出了一项计策来迷惑草原军队。
    他命令士兵在周边大量征集民夫，做出征兵御敌的姿态。
    同时又命令手下士兵用湿草木生火，每日在城中造成大片炊烟。
    最后命令士兵大规模砍伐周边树木，修建城池和防御设施，营造出一种准备长期死守的假象。
    这样，草原军队看到后就不会想到他准备撤军，他就可以借机在夜间悄悄的将军队分批撤走。
    另一边，草原此时已经收到了孙绍祖的密信，知晓了京城的虚实。
    卡赫可汗确认信中的消息无误后，决定和孙绍祖里应外合，拿下京城，而在行动之前，他根据李昊之前提出的计策派遣了三支军队，确保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
    第一支军队主要负责追击隆庆帝，兵马不到三万人，也就是弓羽烈、拔都雄的那支军队。
    第二支军队主要负责驻扎在京城和津海之间，防备方永的淮阴军，兵马共计三万五千人。
    这支军队的将领名叫忽雷勒勇，是卡赫可汗下面最大的部族首领，骁勇善战，方永手下的水军将领张远在这期间与其进行过交锋。
    最后一支军队主要负责抵挡王子腾的大军，虽然根据李昊的预料，隆庆帝南迁之后王子腾应该已经没有了战意，但无论如何，还是做出防备最好。
    毕竟王子腾手中还有二十万大军，不可小觑。
    经过认真商议，这个任务最终被交到了汉人将领陈正都的手上。
    一方面，陈正都和王子腾有着大仇，二人绝对不可能相容；另一方面，陈正都和王子腾一起共事过，对王子腾的性格战术多少都有些了解，因此这个任务交给陈正都最为合适。
    在卡赫可汗的命令下，陈正都带领两万汉人降兵和一万草原精骑负责防备王子腾。
    他不需要击败王子腾的军队，只需要在王子腾出现异常行动时及时上报并暂时阻拦就可以了。
    陈正都领了任务之后，在王子腾附近的另一座县城驻守。
    尽管陈正都和王子腾有着大仇，恨不得现在便冲入敌阵，斩杀王子腾的首级，但奈何王子腾现在手握二十万大军，他这边只有三万兵马，二人差距极大，贸然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陈正都只能暂时将仇恨忍下。
    然而，事情往往朝着难以预想的情况发展。
    有一句老话叫做过犹不及。
    王子腾通过增加炊烟，招募青壮，修筑城墙来迷惑敌军。
    但是隆庆帝现在已经南迁。
    王子腾的这些行为就显的有些奇怪。
    皇帝已经跑了，他还在这干什么？
    如果换作别的草原将领，可能会以为王子腾是忠君爱国之人，打算守在这里，以死报答国家。
    但是陈正都对王子腾无比了解，昔日他在真定死守了足足三个月都没能等来王子腾的援军，这等只顾自己荣华富贵的虫豸，怎么可能会选择尽忠大熙？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陈正都立即派人进行探查。
    第一天，没有发现问题。
    陈正都不死心，不可能没有问题！
    第二天，他亲自带人探查，一直蹲守到次日时分，终于让他发现了情况。
    在夜间丑时，有大量的人从城中走出，或伪装成商队，或伪装成平民，一波一波分散离城。
    如此大规模的人员离开，不可能是什么商队平民。
    陈正都带兵悄悄的跟着这伙人，发现他们绕路而行，走到一处山岭后集结起来，然后钻进山岭。
    陈正都立刻派人抓来附近的百姓询问，得知那地界名为南屿沟，连通的位置正是蓟州！
    这下，陈正都全明白了！
    另一边。
    王子腾此时并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暴露。
    他手下共计十七万军队(实际数量)，分批撤军，每次撤离两万人左右，预计一周时间便能完成撤离。
    第一天和第二天都很顺利。
    可是到了第三天时，王子腾得到消息，京城已经被攻破了。
    在孙绍祖的配合下，草原大军只用了一日时间便顺利的拿下京城。
    这对王子腾来说是个十足的坏消息。
    因为京城被攻破后，草原大军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他了。
    对方不可能容忍他这一颗钉子一直扎在咽喉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子腾不禁有些焦急。
    第三天，他加快了撤离的速度，一次性的撤退了四万人，由毛成带领。
    陈正都没有动手，因为这次撤离的军队人数还不算多，王子腾大概率不在这批人里。
    他不知道的是，王子腾虽然不在，毛成却在。
    如果不是因为毛成，陈正都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要是知道毛成在里面，肯定会不顾一切代价的前往追杀！
    第四天，前三天的顺利让王子腾放松了警惕。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四日夜，王子腾亲自带领七万人撤离，平谷城里只留两万守军，充当空架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王子腾总觉得心中有些惶惶不安，他命令士兵加快脚步，快一点通过南屿沟。
    军队一路顺利的行进着，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王子腾见状，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然而，就当军队走到大石岭区域时，意外突生！
    大石岭区域是这条路线的必经之路，出了大石岭后就是蓟州了。
    不过大石岭区域多少沾一点易守难攻的意思，其两侧山岭成凹状，山体没有特别陡峭，总体的角度较为平缓，但天险就是天险，尤其是对王子腾这支在夜间偷偷撤离的军队来说，一旦遭遇埋伏，结果可想而知。
    (本章完)

 第193章 ，动若雷霆

    第193章 ，动若雷霆
    王子腾撤离的军队正行至大石岭区域的中间。
    突然，大量的火箭从两侧的山上落下，犹如繁星一般，划破空气，落在军阵之中。
    “是火箭，有埋伏！”
    一名士兵惊恐的说着。
    然而现在得知已经太晚了，两侧又射来无数火箭，以及抛射的火油。
    冬天的森林极易点燃，幸亏不久前刚刚下了一场大雪，这才让火势稍有收敛，不至于把所有的士兵都立刻烧死在里面。
    但是埋伏的士兵使用的火箭火油燃烧力度非常强大，纵使有雪阻隔，不好燃烧枯草，但周围的树木却难以避免！
    很快，林中燃起大火！
    经常在森林点火的朋友都知道，引发森林大火之后，最可怕的不是被火焰烧伤，而是大火引起的浓烟和快速消失的氧气，这才是最致命的因素。
    士兵在火焰的炙烤下疯狂逃窜，两侧的伏兵居高临下，收割着无数士兵的生命。
    王子腾试图指挥军队冷静下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天下强军也很难冷静了。
    王子腾指挥无果后，只能选择让亲兵带着他逃走。
    他此时也顾不了太多了，在烈火之中，他浑身都被炙烤的汗如雨下，口鼻中堵满了黑烟，再多待上一会儿，他恐怕也要死在这里了。
    在亲兵的保护下，王子腾带着残余兵力拼命的逃出了大石岭。
    残兵来到了山岭外的白涧乡，这里再往东八里就是蓟州区域了，因此也叫东八里。
    逃出升天后，王子腾手下的士兵们一个个四肢瘫软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突然，无数马蹄声响起。
    只见不远处突然冲出大量骑兵，朝着他们冲来。
    为首的一人，头戴假面，手持银枪，正是陈正都无疑。
    “王狗，拿命来！”
    陈正都大吼道。
    王子腾匆忙站起，前有伏兵，后有大火，退无可退。
    他只能强行组织残余的士兵进行防御。
    然而这些士兵经过了之前的大火，哪里还有战力？
    陈正都带兵随意两个冲杀，便直接将王子腾的这群残兵冲散！
    “受死吧！”
    陈正都直冲着王子腾而去。
    王子腾惊慌失措。
    他是领导型的将帅，虽然有些武力，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些，如何能敌得过战力极强的陈正都？
    关键时刻，亲兵王博给王子腾挡了一枪，身死当场。
    这是王家的家养子，赐予了王姓，忠诚可靠。
    王子腾见状赶忙逃跑。
    陈正都很快又追了上来。
    亲兵王保替死。
    王子腾又逃。
    陈正都又追。
    亲兵王善替死。
    陈正都虽然经历过大量的战斗，武力被磨炼的非常精湛，可到底还是普通人，无法像方永那样，直接一枪把人挑飞出去。
    有时候，陈正都遇到那些会一些武艺的亲兵，最少也得过个两招三招才能将其击杀，而这也就给了王子腾逃跑的时间。
    终于，在身边的五十多个亲兵死的只剩二十二个后，王子腾逃出了重围。
    陈正都依然在后面锲而不舍的追杀着。
    他和王子腾有死仇。
    如果按照取得最大战果的做法的话，此时陈正都应该带兵去围堵那些剩余的残兵，迫使他们投降，这样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但是因为死仇的原因，陈正都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不顾一切的追杀王子腾。
    “戴盔缨的是王狗，追杀王狗！”
    陈正都大吼着。
    王子腾听了，赶忙拔下头顶盔缨。
    “穿镜铠是王狗，追杀王狗！”
    陈正都再吼道。
    王子腾听了，赶忙摘下胸前的护心镜。
    “带披风的是王狗，追杀王狗！”
    王子腾扯断披风。
    就这样，在陈正都的疯狂追杀下，王子腾一路奔逃。
    期间，他逃到蓟州城下，急命毛成开门。
    毕竟还有八万军队提前撤到了蓟州，有这八万军队，王子腾未必会怕陈正都。
    然而，毛成看着王子腾的惨状，纹丝不动。
    陈正都快速追来，王子腾只能无奈的继续奔逃。
    他逃，他追。
    最终，王子腾不知道逃了多远，终于在一片密林中甩掉了陈正都。
    王子腾不敢再往回走。
    人心难测，毛成的态度历历在目。
    如果他死了，那剩下的八万兵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归毛成管理……
    最终，王子腾带着残余的亲兵往山海关逃去。
    另一边，方永和草原大军对峙。
    王子腾大败的消息震惊了天下，陈正都收拢了王子腾战败的几万兵马，草原的实力再次得到了壮大。
    这样的结果让许多中夏士子难以接受。
    一直被视为匪的方永现在反倒成为了天下士子的希望。
    目前，草原控制了京城以北的地区，方永则控制了霸州和津海以南的区域。
    双方在京城外进行对峙，京城到霸州的这片区域成为了战场，百姓纷纷逃走(今廊坊)，躲避战乱。
    虽然双方目前还没有正式交战，但已经经历了数次小的战斗，各有胜败。
    在水战中，方永这边优势很大。
    草原人不善水战，忽雷勒勇连续吃了几次亏后直接选择放弃了运河周边的区域。
    这给了方永很大的优势。
    毕竟掌握了运河，便意味着可以随时在这段区域来去自如！
    但是在陆战中，方永这边却略有劣势。
    草原兵马采取小股骑兵骚扰的骑射战术，避开方永擅长的大兵团作战，来回进行骚扰，令人很是厌烦。
    好在方永这边也有不少骑兵，虽然不如草原人的骑兵骑战娴熟，但与其简单抗衡还是可以做到的。
    双方在骑战中都有伤亡，方永这边总体上伤亡多一些，但也没有多出太多，和对方基本处于持平状态。
    方永清楚，忽雷勒勇此时就相当于卡赫可汗的马前卒，被卡赫可汗派出来试探方永的实力。
    没必要纠结那些小股骚扰的骑兵。
    方永暗中谋划着。
    动若雷霆！
    要动手就直接出兵歼灭忽雷勒勇这只兵马，砍断卡赫可汗这只探出来的爪子。
    夜色下，张远带着满船的兵马武器离开。
    方永亲自送别。
    这是一场有些冒险的计划，需要严格保密，因为计划一旦泄露，张远等人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简单来说，张远要走水路，直接进入京畿腹地，给草原人一场沉痛教训！
    ……
    贾府所在的临时院落。
    贾环今天格外开心，蹦跳着从外面进来。
    今天他见到了他的姐夫，原来他姐夫这么厉害！
    这下他还怕谁？
    贾环一进门，便看见宝玉在院子里嚷嚷着。
    “你们让开，我要去找湘云妹妹！”
    因为害怕宝玉受到刺激，贾母等人没有将湘云的事告诉宝玉。
    贾环听见宝玉的话后，当即眼前一亮，凑上前道：“宝哥哥，我刚刚见到你的湘云妹妹了！”
    (本章完)

 第194章 ，急攻徐图

    第194章 ，急攻徐图
    却说这几日方永忙于战局，他准备发动大兵团作战，吃掉草原忽雷勒勇的这只兵马，同时围点打援，给占据京城的卡赫可汗一个沉痛教训。
    而想要完成这一目标，需要对战局有着精确的把控，战场上的局势并非一成不变，而是每天都有着新的情况出现，方永需要判断各种消息，从中完成他的布局。
    方永的手下中，
    吴元善长判断局势，制定方略。
    翟逊擅长指挥大兵团进行实际作战。
    有着二人的相助，方永的工作轻松许多。
    但是，二人有时也会因为意见不统一而爆发争吵。
    “俞岩镇是忽雷勒勇军团撤退的必经之路，为何不派兵堵拦？”
    吴元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区域道。
    翟逊道：
    “若堵住这里，忽雷勒勇部便无生机可言，困兽死斗，对我方绝非益事！”
    吴元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翟逊指向一处地图更北端的区域，房山，说道：“我意欲驱赶忽雷勒勇逃往此处，再行消灭！”
    吴元皱眉道：“如此做战线拉的太长，风险太大，远不如直接在俞岩将其消灭稳妥！”
    翟逊道：
    “我以为，此战当以军略为重，克敌次之。”
    “我军于房山破敌，可顺势据房山之地，守望京城，成败皆可占据先机。若守俞岩破敌，胜后无险可守，虽胜而失先机，攻守之势易也，于我军反而不利。
    方永在一旁思考着二人的对话。
    简单来说，翟逊打算故意放忽雷勒勇部一条生路，借围追之举向京城推进战线，压缩草原兵马的活动空间。
    草原人擅长骑战，但如果没有了足够的活动空间，骑兵也就没有了发挥的能力，届时就是攻城决战了。
    这样进行的话，确实对方永这边较为有利！
    而如果选择在俞岩破敌的话，虽然能更稳妥的歼灭忽雷勒勇部，但战线难以向前推进，草原兵马依然拥有大量的活动空间，可以像现在一样，继续和方永在平原上周旋。
    这就像是棋局，吃掉了对手的一片棋子之后，对手反而因此有了游走的空间，不如暂时选择放弃吃子，转而去围堵对手的其他生路，最终一击破敌！
    然而吴元对此却并不认同。
    他和翟逊所观看的角度不同，翟逊的目光着重于军略兵法，而吴元则更偏向于从本质上的角度进行考虑。
    吴元道：
    “将军此战，胜机在粮草，在军备，在后勤之委积。草原异族远道而来，粮草必捉襟见肘，其异族血脉，难得人心。将军有水路运粮，后勤远胜于异族，只需缓进徐图，稳扎稳打，得胜便已是定局，何必如此行事，急功近利？”
    翟逊闻言，又从其他角度反驳吴元。
    吴元再次反驳翟逊。
    方永听着二人的争议，总觉得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不是在京城作战，而是置身于官渡古战场，七十万对七万，优势在我……
    当然，认真起来，其实无论是吴元还是翟逊，二人的计策都没有任何问题，随便选择一人的计策，都足以让方永在这场战斗中取得不小的优势。
    只要他不逆天到同时采纳二人的计策就绝对没有失败的可能。
    仔细思考之后，方永最终还是觉得应该以稳为主，采纳了吴元的计策。
    翟逊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方永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他的任务便是好好执行便可。
    然而，上午制定好的计策，到了下午时却突发意外。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紧急消息，把吴元气的直接撅折了自己的拐杖。
    “竖子安敢欺我！”
    甘霸在后方传来急信。
    六天前，徐少宝私自于杭州起事，大获成功，自封为越王，伪造方永书信，哄骗嘉兴、湖州二地知府出城议事，后囚之，威胁二人帮助攻破湖州嘉兴二城。
    湖州守军对自家知府没有防备，不慎被徐少宝攻破。
    嘉兴守将纪全心思缜密，识破了徐少宝的阴谋，守住了城池。
    目前，甘霸已经迅速带兵在太湖驻守，和嘉兴的纪全组成防线，稳住了后方局势。
    后方起火，这对方永来说无疑是一个十足的坏消息。
    徐少宝竟敢拿着自己给的钱粮来攻打自己，方永真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带兵回去将徐少宝挫骨扬灰！
    当然，这是气话。
    这边的战斗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可能随便无功而返。
    不过因为徐少宝的干扰，方永只能临时更改计划，选择采纳翟逊的更加快捷的计策。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他不可能坐视徐少宝在浙江发展起来，所以必须尽快打败草原，然后回去灭了徐少宝这个狗东西！
    吴元对此无话可说。
    徐少宝是他一手联系的，现在却成了一颗碍眼的狗屎，此事他负有主要责任，全怪他识人不明！
    因为徐少宝的事，方永一天的心情都变得很差。
    湘云看出了方永心情不好，主动上前安慰，但由于她不知道方永是为何而烦心，因此安慰的话也说笨笨的。
    方永看着湘云笨笨的努力安慰自己的模样，也是不禁笑了起来。
    “好了，就单陪我说说话吧！”
    方永笑着抱起湘云，躺靠在床榻上，将小湘云搂在怀里，随意的说着一些趣事，没有战场上的那些厮杀算计，倒也轻松快乐。
    湘云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这样亲密的姿势，但随着方永说了些有趣的故事，湘云也不禁被吸引进去，说到非常有趣的地方，湘云毫无形象的咯咯咯笑了起来，白白净净的小肚子都跟着一边笑一边跳。
    方永说完后，湘云也来了兴致，同样给方永说着自己的趣事，大多是她小时候在贾府和贾府的姐妹们玩闹的事情，有时还掺杂着宝玉，湘云丝毫没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妥，全无心计的说给方永听。
    方永也没有那么小心眼，宝玉和湘云虽然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拉过湘云的手罢了，自己可是全都碰过了……
    二人聊着聊着，湘云仿佛想起什么，突然道：
    “呀，我想起一件事，忘了说了，探春妹妹的弟弟环儿在贾府处境并不好呢！”
    方永听了，也是才想起来，探春还有个弟弟贾环。
    贾环在原著中似乎就地位不高的样子，连那些丫鬟奴仆都敢欺负他。
    方永不知道贾环的具体品性，但不管怎么说，贾环是探春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小舅子，不说给其多大的荣华富贵，但至少不能随便被别人欺负吧？
    那样的话丢的不还是自己的脸？
    于是，方永命人将贾环叫来。
    (本章完)

 第195章 ，苦肉之计

    第195章 ，苦肉之计
    贾环很快被带到了方永这里。
    方永和贾环说了自己的身份。
    贾环十分震惊。
    一是方永的样貌和传闻中不同，他姐姐貌似不吃亏啊！
    二是宝玉每日念叨的湘云妹妹此时竟然在方永身边服侍！
    方永和贾环唠了些家常。
    贾环压下心头的震惊，他在交谈中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探春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在嫁给淮阴贼后受尽折磨，相反，探春过的十分不错，只是为什么探春过的不错却从来没有写信回来告知呢？
    难不成是把他忘了吗？
    贾环感觉有些委屈。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贾环看出方永是在考教自己，于是尽力收起了往日的无礼跳脱，认真回答着每一个问题，他还打蛇棍上，直接改变称呼叫起了方永姐夫。
    不得不说，环老三有点东西。
    几番交谈下来，方永对贾环的品性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贾环有些小聪明，性格很跳脱，有些自卑，暗中有些阴狠，不爱学习，但学识还有一些，比大部分普通人要强。
    方永简单想了想，贾环这样的性格，说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坏，磨砺一下的话应该还可以。
    方永给贾环在军中安排了一个记录文书的基础差事，这件差事接触的人多，可以对贾环起到一定的磨炼作用。
    同时这个差事不怎么重要，只要能识文断字就行了，贾环年纪虽小却足以担任。
    贾环听后十分高兴。
    他不知道这个差事做起来十分辛苦，听名字还以为是清闲差事，是方永对他的提携，让他当官，遂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贾环扬眉吐气，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不得不说，人有了底气之后真的不一样。
    贾环回到贾家临时居住的院子。
    也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贾环心里蔫坏，凑到宝玉耳边，在三言两语中添油加醋，说湘云已经嫁给方永为妻，变为人妇了。
    宝玉听了，宛若头顶响了一个焦雷，一头热汗，满脸紫涨，两个眼珠直了起来，口角津液流出，手脚都僵了，直挺挺的站着，如电线杆子一般，直道：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湘云妹妹走了，我也不活了！”
    “湘云妹妹不能走！”
    众人都慌起来。
    几个丫鬟上前去看宝玉，掐人中，捏耳垂，都没有半点反应。
    众人更害怕了，丫鬟们忙去通知老太太，又去通知王夫人还有政老爷。
    至于凤姐和赦老爷则没人去通知。
    因为方永在安排住所的时候，将贾赦一家和贾政一家分开了，因此贾赦、邢夫人、王熙凤以及迎春都在另一处院落里。
    不多时，贾母率先拄着拐杖跑了出来。
    鸳鸯在后面撵着都没贾母快！
    “诶呦，我的宝玉，我的心肝！”
    贾母嚷嚷着，上前查探宝玉的情况。
    宝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口中仍重复的念叨着那三句话。
    贾母见状慌了，忘记了这里已经不是贾府，口不择路道：“快去请太医来！”
    众人尴尬的站在原地，不敢出言提醒。
    只有鸳鸯提醒道：“老太太，这会儿太医只怕不在，还是先叫别的医师吧！”
    贾母听了，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贾府了，她上哪去叫太医？
    “快，去请最好的医师！”
    贾母说着。
    这会儿，王夫人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又是一阵痛哭。
    贾母勉强从悲伤中反应过来，询问丫鬟们道：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和宝玉说什么了？”
    丫鬟们毫不隐瞒，七嘴八舌的将贾环供了出来。
    宝玉有四个大丫鬟，除了袭人外，还有麝月、秋纹、碧痕三人，除此以外还有众多小丫鬟，数量太多，就不再提。
    因为先前之事，贾母自觉有愧于袭人。
    但袭人只是个奴婢，贾母的身份不可能对袭人表示歉意，因此贾母由愧转恨，反倒处处打压袭人。
    麝月、秋纹、碧痕三人因此得到抬举，贾母对她们委以重任，让她们三人专门负责看着宝玉，不让宝玉得知湘云之事。
    结果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麝月、秋纹、碧痕三人为了推卸掉自己照顾不利的责任，不约而同的添油加醋，说是贾环故意要害宝玉云云。
    贾环闻言，心中暗道幸好。
    幸好他是真的故意要害宝玉，不然他岂不是被三人诬陷了！
    贾母听了麝月、秋纹、碧痕三人的控诉后，厉声喝骂贾环道：“你个烂了舌头的混账种子，谁让你乱说的，你是不是故意要害宝玉！”
    贾环可不傻，他才不会背上谋害兄弟的名声。
    “我怎么要害宝玉，我是实话实说罢了！”
    贾母紧逼着问道：
    “那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湘云的事贾母下了严令不准乱传，贾环和赵姨娘呆在府里，在外面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贾环闻言，傲然的咧起嘴角，他就等着这句话呢！
    正当他要搬出方永来镇压老太太时，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阵哭丧的声音：“诶呦，哎呀，宝玉啊～”
    贾母一听就火了，还没看到人，只听声音她就知道是谁在说话。
    贾母猛的回身，一巴掌就扇在了赵姨娘脸上。
    “你嚎什么！”
    贾母怒不可遏。
    赵姨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捂着脸害怕的看着贾母，丝毫不敢动。
    贾政在后面有些尴尬，有心给赵姨娘说两句好话，但看着发怒的母亲，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贾母敞开了骂起来了赵姨娘，说她是烂嘴的贱人，又说是蛇蝎老婆，又说是存心害宝玉，图谋不轨等等。
    这边贾母骂着，另一边医师来了，给宝玉诊脉，得出结论，说是急痛迷心，这心病快好不能，除非解了心结，不然就须得慢慢用药调养。
    贾母听了，更是愤怒，宝玉的心结是湘云，她上哪解心结去？
    怒火之中，贾母更生气了，把气全撒在刚刚显眼的赵姨娘身上，举起拐杖便要打。
    这时贾环见状，赶忙冲上前，眼珠一转，起了个心眼，故意拿右手去挡贾母的拐杖。
    这一拐杖下来，不说骨折，却也是大片青紫。
    “事是我说的，怎么能打我娘，要打就打我吧！”
    贾母见状更生气了，道：
    “小孽障，你现在承认了是吧！”
    举杖又打来。
    贾环举右手再挡，他心里蔫坏，这次手被打的更青肿了，还破了皮流了血。
    但手虽痛，心却喜。
    等着吧，这下小爷给你来个厉害的！
    这时贾母的第三拐杖又来了。
    贾环这次却不挨了，两下足够了，苦肉计也不能真的把手苦断了啊！
    贾环躲开拐杖。
    “谁说我承认的，我才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是我姐夫告诉我的！”
    “祖母打我可以，但是我姐夫今天给我安排了一个差事，我这手被打坏了，眼看是去不成了，祖母找人通知一下我姐夫吧！”
    (本章完)

 第196章 ，胸有成竹

    第196章 ，胸有成竹
    贾环一开口，让全场的人都愣了一番。
    贾环有姐夫吗？
    丫鬟婆子们十分疑惑。
    就连赵姨娘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只因之前探春和方永联姻时，关于人选之事，里面有些个龌龊。
    贾母和王夫人为了大局考虑，禁止府内谈论有关探春之事，再加上探春那边一直也没有什么信件消息传回来，渐渐的，众人就将她淡忘了。
    甚至有极端的人认为，探春早就被淮阴贼的匪首磋磨死了，因此这才了无音讯。
    赵姨娘曾为此伤心至极，偷偷给探春烧过纸钱，结果被王夫人发现，被狠狠惩治了一番。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延长，由于一直无人提及探春，赵姨娘心中的悲伤也被渐渐冲散，她慢慢接受了探春的不幸。
    因此，当贾环骤然从嘴里冒出个姐夫时，赵姨娘一时间还真没想到是谁。
    唯独贾母和王夫人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
    她们是知道一些探春的情况的。
    探春每个月都会往府里寄信，寄物品。
    有给赵姨娘的，有给贾环的，还有给贾母的，给宝玉的，给迎春惜春的，给琏二嫂子的，甚至连给王夫人的都有。
    可为什么从来没人收到过探春的信呢？
    只因为贾母和王夫人在收到探春的信件之后，都私自将这些信件截留了下来，然后送至宫中，以此来表示其对皇帝的忠心。
    之前探春曾收到过家里的来信，信中让她在枕边劝说方永，促成朝廷的计策，探春曾一度十分为难。
    可她不知道的是，信里的话并不是真的，而是朝廷的人专门模仿贾环和赵姨娘的笔迹口吻书写的。
    对于此事，贾赦一直默默的旁观着，他知道贾母和王夫人做的蠢事，但是从未出手阻止。
    在贾赦心中，巴不得老二的闺女失宠，然后送自己的女儿上位呢！
    只能说，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算盘，即便是同室兄弟，也依旧免不了别样心思。
    贾环搬出方永后，贾母的拐杖停滞了下来，不敢再继续挥舞。
    贾环的姐夫，可不就是那个凶名赫赫，带兵劫了皇上的淮阴贼吗！
    她虽然老迈，目光短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谁大谁小”，她还是知道的。
    “淮阴贼，额…咳咳！”
    贾母停顿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叫法不妥，于是忙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我是说…永淮公，环儿，你说的姐夫可是永淮公？”
    贾环闻言歪嘴一笑，傲然道：
    “正是！祖母要打我给宝玉哥哥出气那便打吧，只是我已答应了姐夫的差事，如今去不成了，还请祖母派人通知姐夫，不好让姐夫空等！”
    贾母面色阴沉了起来。
    她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贾环是在拿方永压她！
    贾母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贾环，贾环还不畏惧的回视。
    这个孽障！
    贾母在心中怒骂。
    往常，她可是府里的老太君，定海神针，一品诰命夫人，说一不二，何时被别人压制过？
    若是放到以往，早将其治个半死。
    可偏偏现在，因为方永的原因，贾母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
    只能任由这孽障嚣张。
    贾环见贾母一言不发，心中越发得意，道：
    “祖母怎么还不打发人去，我这手伤了不要紧，耽误了姐夫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贾母闻言，握着拐杖的手越发紧了。
    她现在哪里敢派人去通知方永？
    贾环这小畜生明显是存心的，不想让她好过，真不知道他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去了，一点孝心都没有，真是小畜生！
    王夫人此时也是气的紧咬牙关，这该死的贱婢生的，害了她的心肝宝玉，现在还要气她！
    然而就在众人僵持之时，一旁的赵姨娘却看不清局势。
    她上前关心的捂住贾环的手，道：
    “我的儿，手可是被打伤了？伤了也好，我们这等人家，闲赋着便有用不尽的吃穿，何必去给那淮阴贼做事！”
    贾环闻言无语的撇了撇嘴，强调道：
    “娘，姐夫他不是匪，他是永淮公！”
    赵姨娘闻言疑惑的问道：“永淮公不就是淮阴贼吗？”
    赵姨娘是贾家的家生子，一辈子也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哪里能理解贾环的话。
    在她的短浅的认知中，贾府是权贵，家里的富贵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而方永，匪就是匪，早晚要被朝廷剿灭。
    一旁的王夫人听着赵姨娘的话，眼前一亮，心中突然想出了一招，定能治的这对贱婢母子服服帖帖。
    王夫人当即厉呵道：
    “放肆，什么淮阴贼，堂堂永淮公岂容你这贱人置喙！侮辱永淮公，该罚，就罚你立刻去佛堂忏悔，抄写佛经五百遍，顺便请佛祖降下赐福，给环儿治愈伤势！”
    贾环一听此言，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这是要软禁他们娘俩？
    刚欲说些什么，就见王夫人满脸慈爱的看着他，说道：
    “环儿，你外祖母年纪大了，一时失手，致使你受了伤，你千万不要怪罪，娘这就带你去佛堂，虔诚参拜，定叫佛祖降下赐福，令你伤势痊愈！”
    贾环一听，暗道自己猜对了，转头就要逃跑。
    王夫人见状给了一个眼色。
    周瑞家的心领神会，带着几个健婆子强行拉着贾环和赵姨娘往佛堂走去。
    贾环还欲挣扎，搬出方永，王夫人对此道：
    “环儿，你别着急，永淮公那边，我会派人去说的。”
    就这样，贾环和赵姨娘被强行关在了佛堂。
    说什么祈福，自然是王夫人的借口。
    她甚至连伤药都没送，贾环的手一夜之间就肿成了猪脚，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估计就废了。
    贾环心中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那么嚣张了。
    赵姨娘坐在一边，她不识字，抄写佛经难如登天，王夫人从始至终就没想让她出去过。
    “不知道她们打算怎么应付姐夫，若是姐夫不能来救我的话……”贾环面色一狠，看向佛堂上的灯火……
    另一边，将贾环和赵姨娘关在了佛堂之后，王夫人开始安排对付方永一事。
    对此，王夫人早已胸有成竹。
    男人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什么淮阴贼方永竟然昏庸到给环老三安排差事，可见是个色欲熏心的。
    探丫头是有点姿色，可毕竟年纪小，能中什么用？
    王夫人叫来了金钏，耳语一番，金钏脸上泛起惊恐。
    “不，太太，你饶了我吧！”
    王夫人面露寒光，道：
    “你不去，就叫你妹妹玉钏去，你好好想想吧，她年纪比你小，能不能受得住这份苦！”
    金钏哭成了泪人，王夫人丝毫不为所动。
    最终金钏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ps:今天去西湖区某卡公司面试了，晚一点更新。)
    (本章完)

 第197章 ，战争前夕

    第197章 ，战争前夕
    却说方永这边。
    贾环那发生的事他不知道。
    到了他如今的地位，那些园子里的勾心斗角已经入不了他的眼。
    张远那边，此时已经将包围布置下去。
    由于翟逊的计划有些冒险，方永为了稳妥起见，又给张远额外增添了一些兵马。
    此外，还需要有一员将领来佯败引敌。
    方永选定了魏兴。
    一方面，魏兴之前在打弓羽烈和拔都雄时就执行过佯败的任务，有丰富的战败经验。
    佯败也是需要技术的，如果指挥能力不足，佯败极有可能演变成真败，那可就坏事了。
    另一方面，魏兴在方永麾下的名声没有其他将领那么显赫，用他的话敌将不会太过警惕。
    因此，方永任命魏兴为先锋大将，负责引诱敌军入套。
    其余的事，方永交给了翟逊。
    这场战役，翟逊为主帅，负责总指挥。
    毕竟计策是他想的，没人比他更适合指挥。
    至于方永，他是主公。
    翟逊对方永的信任很是感动。
    翟逊是朝廷降将出身，加入淮阴军的时间很晚，但幸运的是，他有幸被方永赏识，很快被方永视为心腹。
    昔日而立之年，一事无成，为求区区温饱，娶不贤之妻，屈膝为婿，何其耻矣。
    然天赐明主，不嫌其出身鄙陋，令其佩元帅大印，何其恩厚？
    君以国士待吾，吾必以国士报之！
    翟逊暗暗下定决心，随后陆续做出安排。
    牛金负责带兵支援魏兴。
    马老黑带重骑兵部队在关键时刻出击，冲散敌阵。
    张远从水路进入敌军后方，本来是准备围剿忽雷勒勇的部队，现在改变了战术，由包围变成了驱赶。
    忽雷勒勇部受击，草原大军必然出京城解救。
    周栓奉命围打草原援军。
    李盛带炮营，在关键时刻做解围之棋。
    此次的战斗，表面上是派兵追杀忽雷勒勇部，实则却是趁机占据房山，将东西战线连成一片，那时草原兵马就将彻底被堵在京城。
    忽雷勒勇部的生死反而没有特别重要。
    在这场战斗中，张远和周栓的作用是重要的。
    他们需要牵制住草原的援军，不能让草原兵马发现自己这边的真实意图。
    为此，翟逊丧心病狂的做出了三重饵料。
    魏兴引忽雷勒勇入瓮是一饵。
    张远带兵，深入腹地，是二饵。
    表面上，张远是配合围杀忽雷勒勇。
    但实际上，草原人对方永这边的水军早就恨之入骨，他们见到张远带兵深入腹地，肯定会派大股兵马选择进攻张远，形成反包围，以求吞掉张远的水军部队。
    那时，循环将演变成忽雷勒勇欲吞魏兴，张远欲吞忽雷勒勇，草原援军欲吞张远，层层堆迭。
    而翟逊又安排周栓去救张远。
    周栓加入之后，便又多了一层。
    周栓围点打援，欲吞草原援军。
    草原人为了不被吃掉只能再派援军，再进行反包围，再加一层。
    此时的草原军队就成了赌桌上的赌徒，由于赌注太大，无论翟逊摆上多少筹码他们都会进行跟注。
    这时候，草原兵马的注意力将完全被张远和周栓吸引，但是翟逊的真正意图却是房山。
    从本质上看，这项计策就是一个巨大的调虎离山。
    但站在当局者的角度却很难发现。
    张远和周栓的任务非常艰巨，他们要把守住战线，顶住草原的进攻，也就是拖住“老虎”，让翟逊顺利占据房山。
    方永为此给张远加派了很多兵马，各种强大的武器装备，由于水路掌控在方永手中，这些物资的运输相对方便，希望到时候能给草原一点点钢铁震撼。
    战争前夕，翟逊十分忙碌。
    各个军队的调度，分配，兵种配合，他这个总指挥都需要进行安排，一时间忙碌的脚不沾地。
    另一边，薛大瘸子早早的就将所需的粮草军械送了过来，他虽然不能在战场上挥斥千军，但在后勤方面，却从来没掉过链子。
    就像曾经方永和他饮酒谈志。
    他负责出银子。
    而方永，负责仁德天下！
    有翟逊忙碌着，方永轻松不少。
    按照正常的计划，这次大战是不需要方永这个主公亲自动手的。
    也有一项任务，就是万一张远和周栓顶不住草原的进攻的话，他这个主公就要亲自带兵顶住战线！
    当然，这是计划之外的事。
    作为主公，他一般只需要享乐和知人善任就好了，至于将士们，需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真是昏聩的生活啊！
    方永枕在湘云的膝枕上，轻声感叹道。
    这时，有手下在外面汇报，却是贾府来人求见。
    不多时，贾瑞颤抖着跪在了下面，说明了来因。
    同行的还有打扮十分妖艳的金钏。
    方永淡声问道：
    “你是说，贾环手受伤了，所以换你来当差？”
    方永的声音淡淡的，但却给了贾瑞极大的压力。
    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气势。
    贾瑞的心脏忍不住的咚咚咚的跳着。
    这二百两不好赚啊！
    贾瑞颤抖着点头，不敢去看方永。
    “那他是怎么受伤的？”
    方永问。
    贾瑞将昨天的情景说出。
    他没有说一句假话，只是隐去了一些细节，比如宝玉为何痴颠等等。
    同时贾瑞添油加醋，着重提起了赵姨娘辱骂方永的事。
    方永没有说话。
    空气变得愈发安静起来。
    贾瑞心跳的更快了，偷偷的抬头，却见方永正笑着看着自己。
    “我听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收了多少钱啊？”
    方永笑着问道。
    可这话落在贾瑞身上却是无比的森然。
    贾瑞瞬间崩溃了。
    “饶命啊，将军大人，是王夫人，是她逼我干的！”
    一旁的金钏同样脸色煞白，跟着贾瑞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眉心新点的胭脂都磕破了。
    方永没有理会，直接喊道：
    “李仇！”
    很快，李仇从外面进来。
    “将军大人！”
    几年的时间，李仇的个子长大了，已经不比成年人差多少。
    方永道：“带几个人，把探春的弟弟带回来！”
    李仇领命：“是！”
    “对了。”
    方永又叫住准备动身的李仇，撇了一眼贾瑞，道：
    “把他也一并带去处理了罢！”
    很快，李仇带了十个淮阴军，赶往贾家的院落。
    到了地方，两个门子见到淮阴军，立刻便慌乱的想要进去汇报。
    李仇见这二人做贼心虚，直接命人打断了他们的手脚。
    随后李仇毫不犹豫，一脚踹开大门。
    方永给他的命令中，对贾环的称呼是探春的弟弟，所以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李仇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本章完)

 第198章 ，贾府杀人

    第198章 ，贾府杀人
    李仇带人闯入。
    贾府内的丫鬟婆子们皆惊慌不已。
    有人躲藏起来。
    有人则跑去给贾母等人汇报。
    李仇没管这些，径直往里走着。
    穿过前院，迎面走来一群人。
    领头的是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叫赖大，是荣府的管家。
    当然，李仇并不认识他。
    赖大上前，不卑不亢的道：
    “几位军爷，这里可是贾家，不能擅闯！”
    李仇面无表情的道：
    “我等奉将军大人之令，带贾环离开！”
    赖大一听是方永的命令，表情微变，语气软了下来，脸上凭空扯出几分笑容：
    “既然是将军大人的命令，小的自然遵守，还请几位军爷在此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老太太，之后定给几位军爷一个答复。”
    李仇压根没去正眼瞧赖大，冷声道：
    “让开，敢有阻拦将军大人之令者，斩！”
    赖大闻言，看了眼李仇，并未在意。
    长久的安逸让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赖大眼中，眼前的李仇不过是一乳臭未干的孩童罢了，所谓的威胁十分可笑。
    难道他还真敢当众杀了我不成？
    赖大完全无视了李仇的警告，道：
    “几位军爷，这里是贾家，就算是将军大人也不能随便来这里带人吧？依我看还是要禀报一下老太太，老太太可是……”
    赖大话未说完，胸口突然一凉。
    低头一看，李仇已是持刀刺入了他的心脏。
    “你，你！”
    赖大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仇，想要说些什么，可心脏被刺穿的他全身力气很快流失，呼吸变得困难，意识逐渐丧失。
    扑通一声，赖大倒在了地上。
    “杀人啦，赖爷爷被杀了！”
    “赖管家死了！”
    小厮们四散而逃。
    李仇带人大步闯入。
    这院子是方永给贾家的临时住所，比不上贾府庞大，院落之间的道路并不复杂。
    李仇等人押着贾瑞，通过问询，很快得知了关押贾环和赵姨娘的位置。
    一路直闯过去，基本无人敢拦。
    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敢上前拦截，李仇等人直接动刀，送他们去见了赖大。
    很快，李仇等人到达了关押贾环母子二人的佛堂。
    说是佛堂，其实就是一间偏房，王夫人好佛，在这里布置了几尊佛像来祈祷敬仰。
    房间外有几个健壮婆子看守，见李仇带人过来，这几个婆子当即上前阻拦李仇等人。
    唰的一刀，一个婆子的脑袋冲天而起。
    其他婆子愣住了，李仇旁边的淮阴军毫不犹豫的再次挥刀，又有两人被砍杀。
    只剩一个婆子，因在四人中站的靠后逃过了一劫。
    她被吓破了胆，屎尿齐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外逃着。
    李仇见其实在骚臭，便没有追。
    屋里的贾环听到外面的动静，激动的道：
    “你们是我姐夫的手下吗？是我姐夫让你们来救我吗？”
    李仇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门上有一把锁，是把好锁。
    李仇对着锁连砍了两刀都没能砍碎。
    好在门不是好门，几名淮阴军联合出脚，咔嚓一声门就破了。
    贾环见状，立刻忍不住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然后他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圆不隆咚的，咕噜一声，贾环栽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赵姨娘小心的探出头查看。
    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贾环和赵姨娘解释了方永的事。
    匪大到一定程度上，那就不是匪了！
    赵姨娘对此一知半解，她看着外面的淮阴军，在固有思维的影响下，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但最后她还是迈开了脚步。
    然后，她感觉自己踢到了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
    “这是……妈呀！！！”
    赵姨娘低头一看，正是一个脑袋。
    她吓得两眼一提，直接晕了过去。
    前面，刚刚栽倒的贾环意外的没感觉到疼，他感觉自己好像栽到了谁的身上，让对方当了垫背。
    贾环爬起身来，正要道谢。
    却发现自己栽倒的是一具无头尸体。
    那尸体脖颈上的血管此时还因为他的挤压而一股一股的往外喷着血。
    “呕！”
    贾环直接吐了出来。
    在贾环这个年纪，突然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自然免不了受到影响。
    稍许，贾环的身体好了一些。
    李仇忍不住多看了贾环一眼。
    这小子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倒是适应的挺快，适合从军。
    “行了，没事了的话就随我去见将军大人吧。”
    李仇道。
    贾环自无异议。
    这时，李仇看向晕倒着的赵姨娘，有些皱眉。
    “她怎么办？”
    贾环道：“去找彩霞彩云，让她们来帮忙照顾母亲。”
    李仇点头，道：
    “行，带路。”
    彼时，贾母房中。
    赖嬷嬷正在与贾母哭诉，控诉着淮阴军的杀人暴行。
    贾母在听到赖大为贾家尽忠而死之后，心中也是涌出了几分愤怒。
    “这淮阴贼也忒不讲理了，一介小小侍卫，竟敢闯进我贾府杀人，真当我贾家无人了吗？老身这次非要去宫中请……”
    贾母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刚刚才意识到，如今的皇帝好像已经被淮阴贼抓起来了。
    这……
    贾母思考着自己现在可以调动的人脉。
    思来想去，貌似只有她那一直看不顺眼的大儿子可以在淮阴贼那说上话。
    于是只能命人去叫贾赦。
    但估计即便叫来贾赦，用处也不大。
    毕竟贾赦一直都偏向于淮阴贼。
    贾母只能转身安慰赖嬷嬷。
    只怕这一次，赖大是白死了。
    没想到淮阴贼对一个贾环还这么看重。
    没办法，如今只能忍让，让他们把贾环那小畜生带走吧。
    另一边，贾环带着李仇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然而却没能见到彩云彩霞。
    问及旁边的小丫鬟，答道：“彩云姐姐和彩霞姐姐去给宝二爷治病去了。”
    贾环眉头一跳。
    “治病，她们能治什么病？”
    小丫鬟朦朦胧胧的道：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心病，让她们换上湘云姑娘的衣服，给宝二爷解开心结，这样才能治心病……”
    “你说什么！”
    一旁的李仇猛然拔出了刀。
    贾环和小丫鬟都被吓了一跳。
    李仇浑身的气势猛然发生变化，恶狠狠的盯着二人，问道：
    “具体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贾环不知道李仇为什么突然暴怒，但看着李仇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是丝毫不敢隐瞒，将宝玉之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李仇听了，大怒道：
    “混账东西，真是大胆，跟我走！”
    说罢，带着其余的淮阴军直接往贾母的正院走去。
    贾环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李仇一步不停的往前走，他只能在后面追赶。
    (本章完)

 第199章 ，宝玉中举

    第199章 ，宝玉中举
    却说李仇暴怒，往贾母的院子冲去。
    其暴怒的原由，是因为在李仇心中，方永救了他们兄弟二人，给他取名，培养他习练一身本领，恩情之重，不亚于再生父母。
    又因李泥称方永为兄，李仇便也认方永为大兄。
    史湘云便是李仇之嫂。
    依照方永在李仇心中的地位，辱其嫂不亚于辱其母。
    李仇自然暴怒。
    李仇带人冲进贾母庭院，院子里有几个婆子，其中有一个人叫李嬷嬷，是宝玉的乳母，平日嚣张惯了，此时不开眼的上前阻拦。
    李仇二话不说，一刀斜着劈出，将李嬷嬷当场砍杀。
    其余人吓得惊叫起来，纷纷往里面跑去。
    李仇带人闯入堂中。
    此时正堂，贾母正和赖嬷嬷说着话，鸳鸯在贾母身边，还有几个旁的婆子，其余人都不在。
    之前小丫鬟交代宝玉在这里治病，但李仇环视一圈，没见到男子，想必是在后堂屋里。
    贾母见李泥如此无礼的带人闯进来，当即愤怒的站了起来。
    “你们，混账，此乃贾家，你们安敢无礼！”
    贾母愤怒的杵着拐杖说道。
    李仇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带人往后面冲去。
    贾母见状神情一变，赶忙带人追赶。
    李仇带人闯进后堂，见其中一个屋子里十分热闹，便踹开门，闯了进去。
    许多人都在屋里。
    王夫人，李纨，袭人，麝月、秋纹、碧痕，琥珀，彩云，彩霞等等，若不是迎春和惜春被方永划分到了贾赦和贾珍的院落，只怕她们也会在这里。
    当然，这些人李仇一个也不认识。
    屋子里的人们声音停了下来，有些惊慌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李泥等人。
    李仇直朝着躺在病床上的贾宝玉看去。
    见其脸盘圆大，色泽涨紫，两眼发直，口含涎水，和之前小丫鬟描述的形象一般无二，便已确定就是此人。
    在宝玉身边，有一女子，年龄不大，穿着一件明显身量较小的衣服，想来就是小丫鬟说的那个了。
    这女子名叫麝月，身上穿的衣服是湘云小时候住在这里落下的。
    此时的宝玉正死死抓着麝月的手，有些痴傻的喃喃道：
    “湘云妹妹，别走，你不能走，留下来陪我！”
    “找死！”
    李仇大怒，毫不犹豫的拔刀便砍。
    屋里的人全都惊慌失色。
    后面追来的贾母见李仇对宝玉拔刀，忙喝道：
    “住手，你敢在我面前行凶？”
    “凶你妈个头！”
    李仇愤怒之下将刀一掷，那刀迅速朝着贾母的面门射去。
    贾母的瞳孔中闪过刀影，心中升起无限恐惧。
    “她的富贵，要结束了吗？”
    好在此时，贾母身边的鸳鸯猛的一拉，将贾母的身体拉的一偏，那长刀侧着贾母的耳边飞了过去，正中贾母后面的赖嬷嬷。
    长刀从赖嬷嬷眼窝射入，黑的红的白的都顺着刀身流了下来。
    贾母劫后余生，手心都在颤抖。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吓得逃跑。
    李仇抢过身边一名淮阴军的刀，抓住想要逃跑的麝月，将她往墙上一按，一刀攮死。
    鲜血一溅，溅到宝玉脸上。
    宝玉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紧接着就是无尽的恐惧。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湘云妹妹”了，忙从床上滚了下来，落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和丫鬟们一起跑去。
    李仇大手一抓，扣住了宝玉的脖子，将他拎了回来。
    “敢辱我嫂，吃我一刀！”
    李仇举刀便往宝玉的脊柱刺去！
    贾母急切的大喊。
    “不，住手！”
    然而，李仇根本不听。
    关键时刻，一名淮阴军伸手握住了李仇的手腕。
    “不可杀他！”
    李仇怒道：“为何！”
    那淮阴军小声道：“贾环乃探夫人之弟，此人亦为探夫人之兄，即便动手，也应问过将军后再做决议！”
    李仇闻言，握刀的手松了半分。
    对方说的对。
    这种事做之前应该询问方永的意见。
    不过李仇心中仍然不痛快。
    后面的贾母颤抖着道：
    “我的宝玉他已经痴傻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此事不能怪他啊！”
    宝玉之前确实痴傻了，不过刚刚麝月死去的鲜血溅在了宝玉脸上，宝玉被刺激的好了过来。
    此时宝玉听贾母一说，赶忙又装作痴傻的样子。
    李仇见状冷笑一声，
    “痴傻？好，那我给他治治！”
    说着，让两名淮阴军一左一右提起宝玉，李仇站在中间，抡起巴掌，狠狠的一巴掌打了下去。
    在半空中，李仇的巴掌因为牛顿第三定律的缘故，快速变成了拳头。
    “该死的混账，你痴傻了什么！”
    咣的一下，李仇一拳砸在了宝玉脸上。
    宝玉的腮帮子瞬间变形，嘴里的两颗侧牙远远的飞了出去。
    宝玉躺在地上，立时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治好了！
    这时，贾赦才匆匆赶来。
    一进来就见宝玉躺在血泊之中，贾赦十分悲伤的高兴道：
    “诶呀，宝玉怎么死了？”
    李仇知道贾赦是有功之臣，见状不愿多说，冷哼一声带人离开。
    贾母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片刻后，李仇又折返回来。
    贾母等人又把心提到了肚子里。
    还好，这次不是为了宝玉。
    李仇押着贾瑞，道：
    “此人欺瞒将军大人，罪不容恕，贾赦大人，是你来还是我来？”
    贾赦道：“还是让我来清理门户吧！”
    李仇闻言将贾瑞交给贾赦。
    贾赦一刀刺死贾瑞。
    李仇离开。
    贾赦在后面高声道：
    “告诉将军大人，等我处理完了丧事便去找他赔罪！”
    李仇没有回话。
    贾赦转头，拿出一张银票交给贵儿道：
    “快，去给贾瑞和宝玉定棺材！”
    众人……
    此番事后，贾府的众人对方永为首的淮阴贼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绝对不能招惹。
    李仇回来后，和方永说起了此行发生的事。
    方永听后付之一笑，教导李仇道：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要学着控制自身，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控制的话，那又怎么能算是强者呢？”
    李仇若有所思。
    方永让李仇退下。
    至于宝玉。
    其实可以杀。
    在地位上，宝玉没什么值得方永顾忌的。
    不过方永还是有些别的顾忌。
    毕竟按照原著，红楼是有仙人的。
    所以最好还是等他再刷几个词条再说。
    时至今日，最早的水性精通词条已经快要突破了。
    与此同时，翟逊也准备好了战争的所有安排。
    大战将至。
    (本章完)

 第200章 ，忽雷勒勇

    第200章 ，忽雷勒勇
    京城外的一处地方，距离京城不远，距离霸州不近。
    忽雷勒勇带领着手下兵马盘踞在此处。
    在目前的形势中，草原兵马占据了京城和京城以北的区域，以南则是方永的淮阴军，西面是太行山，东面是蓟州。
    蓟州现在还有毛成的八万军队。
    由于卡赫可汗不清楚方永的实力，再加上毛成在一旁虎视眈眈，因此他不敢轻动，只下令让忽雷勒勇带兵进行周旋试探。
    忽雷勒勇最开始时严格执行了卡赫可汗的命令，亲手组织了数次进攻。
    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忽雷勒勇先是在水战中频频失利，败于张远，最终被迫放弃了水脉。
    随后其改为使用骑兵作战，这次虽然取得了几次胜利，却也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淮阴军不是好惹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忽雷勒勇开始出工不出力。
    毕竟，这些士兵都是忽雷勒勇自己部族的人，每损失一个，忽雷勒勇的实力便会缩减一分，这是忽雷勒勇绝对无法接受的。
    一开始，忽雷勒勇还会没事组织一两场中小型战役来试探方永，到了后面，忽雷勒勇直接彻底放弃了和方永进行任何成建制的交战。
    他改为使用一些散兵游勇，十几二十几人，组成小队，遇到淮阴军就放个一箭两箭，然后撤退，如此便算是交战了。
    这一日，一小队人马从外面回来，他们带着半袋劫掠而来的物品，以及几名赤裸的女子。
    这是附近大户人家的女眷，家门被草原人攻破，掳掠至此。
    至于为什么不是普通百姓，因为普通百姓已经没有一丝油水可捞了。
    那些青壮能逃走的都逃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无力逃跑的老弱病残。
    这些人穷的就连草原人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骑着马跑过去劫掠一趟，不仅半点收获没有，还得倒欠一天的马料。
    忽雷勒勇皱眉的看着几个被劫掠过来的女子，质问道：
    “汝等这是做什么，难道忘记了大汗的军令吗？随意掳掠汉人女子是死罪！”
    小队的队长闻言气愤的道：
    “首领，兄弟们在这辛苦交战了这么长的时间，死了多少人？他们却躲在京城享受，还不允许这不允许那的，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咱们拼了命的打进中夏，不就是为了抢金银，抢女人的吗，我们何罪之有？”
    忽雷勒勇闻言，沉默片刻，叹着气道：
    “可毕竟是大汗的军令……”
    小队的队长不服气的道：
    “什么狗屁大汗，首领，您可是黄金家族的血脉，难道要遵守那些卑贱的混血立的规矩吗？”
    忽雷勒勇听到混血二字，瞬间握紧了拳头。
    忽雷勒勇的全名是锡林·忽雷勒勇，是昔日元朝皇室的八个嫡系血脉之一，先祖是赫赫有名的成吉思汗。
    在卡赫可汗崛起之前，锡林部族是草原上最大的部族。
    卡赫可汗正是通过正面击败锡林部族才使声望达到了顶点，继而成为了草原共主。
    如果换成是别的草原人，这样的名望其实就可以直接在草原上建国了。
    但卡赫可汗不行。
    因为他不是正统的草原血脉。
    昔日大熙太祖拿下了辽东沃土后，将里面白山黑水孕育出的建奴全都驱赶到了草原。
    在草原和辽东的边境处，大熙太祖命人种下了一片柳树林，命名为熙林，派遣军队驻守，防止建奴回归。
    因此，建奴彻底失去了他们的故土，只能在草原流浪。
    但草原人并不欢迎他们。
    毕竟每一块土地上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多出一批人就意味着要多出一批人抢占资源。
    双方为此经历了数次大规模的战斗，建奴的先祖流干了血液，用尽了一切代价，终于换来了和草原的几个小家族联姻的机会，保住了一些零星的血脉。
    而卡赫可汗便是草原和建奴联姻繁衍下来的后代。
    他身负着草原和建奴的双重血脉。
    草原上的老牌贵族对这种混血非常抵触蔑视。
    比如身负正统黄金家族血脉的忽雷勒勇就非常看不起卡赫可汗所在的家族。
    之前，在卡赫可汗父子两代人还在辛苦经营着解放牧奴的计划时，忽雷勒勇却在草原贵族的宴会上公开嘲笑卡赫可汗的家族，说他们身上总是沾染着牧奴的粪便味。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卡赫可汗在完成了牧奴解放之后，实力大涨，在战场上正面击溃了忽雷勒勇的锡林部族，迫使忽雷勒勇率众臣服。
    这也就是二人之间的恩怨关系。
    忽雷勒勇心中对卡赫可汗是口服心不服的，所以才会对卡赫可汗阳奉阴违，而他的手下受到他的态度影响，自然也不怎么遵守卡赫可汗下达的军令。
    “别传出去。”
    忽雷勒勇转过头道。
    小队的队长大喜。
    “是！”
    随后兴奋的命手下将那几名女子抬进军营。
    很快，
    几名女子香消玉损。
    没能尽兴的草原士兵又向周围劫掠。
    周员外。
    这是京城外周家庄的一家大户。
    周员外是那种最低等级的大户，全靠剥削家乡百姓，侵占农民土地攒下家业。
    隔壁村的高员外相比周员外在京城中有着一些人脉关系，他提前得知了草原人打过来的消息，于是找了个急缺钱的借口，把土地全都贱卖给了周员外，换成金银跑路。
    周员外没有门路，不知道草原人打过来的消息，还以为是自己占了大便宜，结果当草原人打到京城后，周员外再想出售土地就已经根本卖不出去了。
    他手里大部分的钱都用来购买了土地，实在舍不得逃走，只能硬着胆子死磕在这里。
    然后，草原人攻破了他的府邸，抢走了钱财和女眷。
    半路上，一支淮阴军突然杀出，将这队草原人全部击杀。
    魏兴将这支队伍中的草原人剥皮悬挂在木杆之上，用鲜血写道：“犯我中夏百姓者，必杀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量外出劫掠的草原人被淮阴军袭杀，许多草原士兵因此甚至不敢再外出劫掠。
    忽雷勒勇经过探查得知，这支淮阴军的将领名叫魏兴，手下共三万人，其本身没什么名气，本领平平，本来轮不到他当大将，只是因为他在方永面前下了军令状，扬言要在一月之内取他首级，方永这才让他带兵。
    忽雷勒勇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呵呵，一个月，真是不知者无畏！”
    (本章完)

 第201章 ，计中之计

    第201章 ，计中之计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了解了一部分对手的情况之后，忽雷勒勇开始针对魏兴做出安排。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严格约束手下士卒，禁止其外出劫掠，重兵看守粮草，日夜巡防，不让对手有任何可乘之机。
    同时，他还下令，如果个别队伍巧合遇到淮阴军，那么无论敌军强弱，都不可与其交战，而是先行撤退返回大部队。
    几日下来，魏兴面对忽雷勒勇的布置毫无办法，只能无能狂怒。
    一日，忽雷勒勇收到一封书信。
    是魏兴派人送来的。
    打开后命人翻译，得知信中写的皆是辱骂他的言语。
    忽雷勒勇不怒反喜，道：
    “敌人如此急切，这说明我们的战术是正确的。”
    又过几日，魏兴派人送来一件女装。
    忽雷勒勇更喜了，当众穿上女装，笑道：
    “激将法对我是无用的。”
    一日，魏兴终于忍不住了，亲自带兵两万在忽雷勒勇营地外挑战。
    忽雷勒勇出营与魏兴交战。
    双方士兵互相拼杀，各有伤亡，但草原人骑兵骁勇，魏兴这边渐渐不敌。
    “撤！”
    魏兴命令手下撤军。
    草原人这边刚要追赶，被忽雷勒勇拦下。
    “不可！”
    忽雷勒勇仔细的查看着魏兴撤军时的军旗脚印，说道：
    “敌军士兵步伐紧密，旌旗齐整，其必有计，不可追击！”
    果不其然，很快魏兴便带着更多的军队折返回来，恼羞成怒的对着忽雷勒勇破口大骂。
    忽雷勒勇狂笑。
    “你的鸡谋，北识破了！”
    这一次，他曾经在张远身上受到的耻辱仿佛被他从魏兴身上重新找了回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忽雷勒勇又陆续识破了几次魏兴的计谋，这让他的自信心迅速膨胀，颇有一种料敌先机，决胜千里的感觉。
    真是酣畅淋漓的对决啊！
    在与魏兴交战的过程中，忽雷勒勇发现，魏兴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不算太强，虽然也称得上是精锐，但远远没有其他淮阴军那么变态。
    这让忽雷勒勇生出了别的心思。
    一日，在忽雷勒勇和魏兴交战之后，草原这边俘虏了几名淮阴军。
    其中有一名淮阴军叫做陈小二，天生相貌奇特，那鼻子，那眼睛，那脑袋瓜子，属于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的人物！
    抓住了陈小二之后，草原人甚至觉得都不用审，随便一吓唬，这小子可能就叛变了。
    当然，现实没有那么离谱。
    陈小二咬牙撑过了两道刑法，最终扛不住了才选择叛变。
    叛变后的陈小二给忽雷勒勇带去了一个重要消息。
    那就是，由于这段时间魏兴和忽雷勒勇交战屡屡失利，已经被方永多次斥责，如果再打不出战果来，就要被免职了。
    忽雷勒勇得知后立刻派遣细作前往霸州查验消息的真假，结果正如陈小二所说，方永这几日大发雷霆，对魏兴的屡次失败非常不满。
    确认了消息的正确性后，忽雷勒勇若有所思。
    或许他可以针对这一消息，埋伏魏兴一手。
    毕竟如果他再不动手的话，等魏兴真的被免职，那换上来新的对手未必就能有魏兴这么好对付了。
    打定了主意后，忽雷勒勇开始布置起来。
    计划其实没什么好叙述的，忽雷勒勇佯败，引诱魏兴入套，然后包围。
    整个过程进行的格外顺利，魏兴破敌心切，傻傻的踏入了忽雷勒勇的包围圈，草原骑兵杀将出来，将魏兴的部队包围。
    不过让忽雷勒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魏兴并没有像往常交战那样孱弱，而是指挥有度，带领淮阴军顽强抵抗了起来。
    一时间，草原骑兵竟拿不下淮阴军。
    这一发现不仅没让忽雷勒勇警惕起来，反而让他的警惕心大大放松。
    魏兴有着真本事是十分合理的，毕竟如果真的是一无所能之人又怎么敢立军令状呢！
    如今，魏兴在生死关头将真本事暴露了出来，这不正代表着他的计谋生效了吗？
    忽雷勒勇再无顾虑，亲自上阵，对魏兴发起攻击。
    魏兴指挥军队拼死抵抗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因为多面受敌，地形不利等原因，被忽雷勒勇击溃。
    魏兴带着残兵突围。
    忽雷勒勇兴奋的在后面追杀。
    大量的淮阴军在这个过程中被杀死！
    草原人割下淮阴军的脑袋，挂在马上，作为功勋的证明。
    忽雷勒勇兴奋极了，这是他和淮阴军开战后取得的最大的一笔战果。
    感谢魏兴！
    “杀啊！”
    魏兴跑，草原人追。
    不知不觉中，忽雷勒勇带兵来到了永定河边。
    永定河，宽数百米，六七米深，是位于京城和霸州之间的一条河流，此河最终流向津海，汇入海洋。
    魏兴等人过河后体力耗尽，再也跑不动了，只能停留在原地狼狈的喘着粗气。
    忽雷勒勇紧跟着驾马追上，通过桥梁，后面是数之不尽草原骑兵。
    草原人的骑兵部队想要过河的唯一路径是永定河上的几座桥梁，不过草原骑兵太多，桥太少，为了能尽快过河去争抢汉人的头颅，草原士兵们非常拥堵混乱。
    忽雷勒勇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他只顾望着前面狼狈的魏兴，魏兴恰好也看向他。
    这一刻，忽雷勒勇颇有一种英雄相望，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败了！”
    忽雷勒勇勾起一抹笑容说道。
    魏兴喘着粗气，嘴角同样勾勒出一抹笑容。
    “玛德傻逼，终于中计了！”
    下一刻，炮火声骤然响起。
    永定河两岸露出伏兵，火炮。
    张远一声令下，无数火炮响起，将拥堵的草原兵马打出一条条血肉组成的道路。
    上游杀来一支淮阴军，有一万人。
    下游也杀来一支淮阴军，也有一万人。
    水里驶来大量战船，弩炮齐射，打的草原人哭爹喊娘。
    好不容易逃出岸边。
    林子里藏着火炮，草木里埋伏着伏兵。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忽雷勒勇在乱军中挨了两箭，在亲兵的保护下拼命的逃跑。
    然而各个方向都有伏兵，根本逃不出去。
    忽雷勒勇甚至都绝望的开始向长生天祈祷了，终于天无绝人之路，或许是长生天听到了他的祈告，忽雷勒勇找到了一条没有伏兵的生路。
    他丝毫没有怀疑，迫不及待的带兵往这条路逃去。
    同时命令手下快去京城求援……
    (本章完)

 第202章 ，永定河役(一)

    第202章 ，永定河役(一)
    京城。
    巴赞跪于大殿之上，神色桀骜。
    卡赫可汗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方的巴赞。
    不久前，巴赞在城中明目张胆的纵兵抢走了五品官员鸿胪寺少卿家的女儿。
    最终该女不堪受辱，自尽而死。
    因为此事，许多官员联合起来，状告巴赞，令卡赫可汗十分难堪。
    他自入主京城之后，为了快速掌控城池应对方永，在李昊的建议下实行了宽仁的政策。
    即不侵犯百姓，不大范围改变原有制度，对大熙官吏宽容对待，如果有投靠的，则给予高官厚禄。
    这一政策实行后非常有效。
    原本，京师的百姓对于草原异族非常排斥。
    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让百姓们无法接受这些异族的统治，人们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该如何将异族赶出京师。
    一些江湖人士甚至自发组成团体，对京城中的草原士兵进行暗杀。
    而当这一政策实行后，许多汉人官员投靠了过来，这狗官干别的不行，但对于对付百姓却是驾轻就熟。
    在这些狗官的帮助下，百姓被轻松镇压了下去，极大的稳固了卡赫可汗对京城的统治。
    可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别的时候，巴赞的行为虽然过分，却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冷处理一下，拖延几天，等风波过去也就罢了。
    归根结底，种族有别，那些汉人在卡赫可汗眼中只是饲养的忠犬，没什么好在意的，如果有人不满，找个理由杀了便是。
    可是现在不同。
    方永就屯兵于京城之外，对京城虎视眈眈，蓟州还有毛成，同样不可小觑，卡赫可汗如今刚刚攻破京城，立足未稳，若因此事引起动荡，那他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为何纵兵抢占良家妇女！”
    卡赫可汗愤怒的问巴赞。
    巴赞满不在乎。
    “长得好看，便抢了，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一旁的汉人官员闻言全都怒视着巴赞。
    巴赞看着这些人，撇了撇嘴。
    其实，他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他之所以违令去抢占鸿胪寺少卿的女儿是因为鸿胪寺少卿和高志有过过节。
    巴赞和高志关系极好，此事既能满足自身兽欲，又能给兄弟报仇，何乐而不为？
    于是便发生了这件事。
    至于后果。
    巴赞不认为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可是卡赫可汗的亲子侄，还立有大功，不过奸玩了区区一个汉人女子，算得了什么？
    对方自杀也不是自己逼得，她自己要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抱着这样的想法，巴赞的态度十分不屑。
    汉人官员们愤怒无比，纷纷下跪请求卡赫可汗严惩巴赞。
    其中的鸿胪寺少卿咣咣咣的磕着头，头发都磕得散开了，双目殷红，仿佛要滴出血泪一般。
    其实，对于女儿的死他并没有太过在乎。
    在这个时代，女儿的重要性远远低于儿子。
    鸿胪寺少卿真正在意的是，这件事给他带来的耻辱。
    如果他不能挽回面子，那么他的政治生涯必将就此结束，这项耻辱会跟着他一辈子，世代蒙羞。
    连带着整个文官集团都会抬不起头来。
    因此这些官员才会集体前来请求卡赫可汗严惩巴赞。
    卡赫可汗此时气的不行。
    他其实不想处理巴赞。
    巴赞是他的亲信，立有大功，是他的得力臂膀。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被架在了火上。
    这些汉人刚刚投靠自己，正是左右摇摆之际，如果他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这些汉人肯定会转而投靠方永。
    到时候刚刚拿下的京城就很大概率会出现反叛。
    城中的汉人多达百万，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可能把控完全。
    只能严惩巴赞来平息众怒了。
    “阿布卡·巴赞，奸淫妇女，违反军令，免去一切职务，其部队……交由邓仁统领。”
    卡赫可汗做出了决定。
    一开始，众人听到巴赞只是免职时，无不愤慨，认为卡赫可汗的惩罚太过轻松。不过听到后面的内容后，他们的情绪又平息了下来。
    邓仁是大熙降将，和这些官员天然属于同一派系，卡赫可汗将兵马交给邓仁算是对这些官员的一种补偿。
    得到了兵马补偿，众官员心满意足，直呼大汗英明！
    入夜，巴赞郁闷的喝着闷酒。
    他不明白，为什么卡赫可汗会选择亲近那些汉人，处罚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卡赫可汗的亲信。
    二人有着相同的姓氏，有着血脉联系。
    此次出征，无他出力，怎会得胜！
    卡赫可汗安能进这京城？
    高志在一旁陪着巴赞饮酒。
    不知不觉中，巴赞喝的醉了，向高志诉说着自己的疑惑和不满。
    高志听着巴赞的话，目光闪烁。
    就在巴赞被降职后没几天，前线传来急报，忽雷勒勇部中伏，万分危急，请求紧急支援。
    卡赫可汗不敢耽搁，立刻召集麾下兵马。
    卡赫可汗此次出征时共带了十五万大军，在这十五万军队中，有三万是卡赫可汗自己的嫡系铁骑，实力最强，陈正都和巴赞手下的兵马都是这支部队。
    其余的军队则是由各部族拼凑而成。
    草原上共有八个大的部族，其中锡林部族最大，也就是忽雷勒勇的部族，有三万多的军队，单从数量上比卡赫可汗的实力还要强大一点。
    其余的七个部族的军队数量都在一万到两万之间，之前方永遇到的弓羽烈和拔都雄就是这七个部族之二，如今拔都雄已经被覆灭，弓羽烈靠着装死逃得一命，可也身受重伤，兵马十不存一，已然没有了作用。
    卡赫可汗现在只有自己的本部兵马和另外五个部族可以调遣。
    此外，除了这些草原兵马外，卡赫可汗还有数万的汉人降卒，目前由邓仁和高志共同统领。
    之前弓羽烈和拔都雄的覆灭已经让卡赫可汗损失惨重，他不可能坐视忽雷勒勇部也被方永覆灭。
    必须要尽快支援忽雷勒勇部。
    想要快速支援，必须派遣骑兵。
    卡赫可汗亲自挑选了两个大一点的部族，命令他们带着三万多骑兵快速前往支援忽雷勒勇部。
    此时。
    忽雷勒勇正在被魏兴和张远联合围杀，手下的兵马损失惨重。
    (本章完)

 第203章 ，永定河役(二)

    第203章 ，永定河役(二)
    忽雷勒勇周围的生路被全部堵死，只有一条路线供他逃脱。
    顺着这条路一路逃窜下来，忽雷勒勇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一路上，除了这一条路外，其他的路全被堵死，无路可逃。
    如此巧合，明显是有着问题。
    可他又不能就此停下。
    因为一旦停下，他就失去了所有生路。
    他总不可能放弃手中的兵马独自逃跑。
    兵马是他立身的根本，如果没有了兵马，谁还认他这个首领？
    忽雷勒勇只能硬着头皮按照翟逊规划好的路线逃去。
    期间，忽雷勒勇也试图进行过挣扎。
    他带兵进攻魏兴所在的位置。
    毕竟魏兴的部队之前损失很大，算是包围中的一处薄弱点。
    但是翟逊早就料到了忽雷勒勇的想法。
    他让牛金和马老黑支援魏兴，将忽雷勒勇的突围计划彻底覆灭。
    忽雷勒勇只能继续按照翟逊规划的路线逃亡。
    即沿着永定河的源头，向西北方向的房山区域逃去。
    魏兴、马老黑、牛金、张远等人组成了一个横向的v型包围圈，v型的两个尖端是魏兴和张远，缺口朝着房山方向。
    魏兴和张远不断压缩着v型的夹角，使忽雷勒勇在里面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窄，为了不被覆灭，忽雷勒勇只能拼命的向着房山区域逃去。
    而另一边，京城的两个草原部族奉卡赫可汗的命令，很快赶来支援。
    到了包围附近后，他们发现了忽雷勒勇目前的处境。
    汉人组成了一个v型的包围圈，忽雷勒勇此时正处在v型的中心，被汉人打的苦不堪言。
    可是这样的包围也有缺点。
    那就是一旦有人从外面支援，就可以和里面被包围的部队联合起来，进行反包围。
    发现了这种情况之后，草原的援军立刻派人往京城汇报，同时和忽雷勒勇部取得联络，要求忽雷勒勇停止逃跑，协助草原援军对张远的水军部队进行反包围。
    忽雷勒勇已经走投无路，自然答应下来。
    战斗很快打响。
    围绕着永定河区域，草原援军和张远的水军展开了激烈交锋。
    原本一直逃亡的忽雷勒勇按照计划停下了脚步，联合外面的援军进行反包围，从另一面对张远发起了进攻。
    一时间，张远腹背受敌，压力极大。
    好在，翟逊的计划就是如此，承受压力本就是张远此次任务的一部分，因此他倒也没有太过惊慌。
    为了让张远顶住压力，方永给张远了大量的武器装备，使其军队的精锐程度远超他人。
    其次，方永还额外给张远调遣了两万淮阴军精锐，加上张远原本的三万水军，就是五万人。
    这些士兵都是淮阴军老卒，两淮地区的水军和陆军区别不大，上船即为水军，下船即为陆军，这五万人的兵种可以随时切换。
    张远面对的对手是草原的三万多骑兵援军，以及忽雷勒勇的两万多残军。
    从人数上看，双方的差距不是很大。
    不过草原人基本都是骑兵，一人一马加起来的话算是两个单位，肯定比一名普通的士兵战斗力强，这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忽雷勒勇部的战力已经大减。
    一般来说，军队作战，折损一成就已经处于溃败的边缘，折损两成就已经算是大败，如今忽雷勒勇部折损了足足三成有余，剩余的士兵早就没了士气，战斗力远远低于以往，这让张远的压力小了很多。
    而另一边，魏兴也在进攻着忽雷勒勇部。
    忽雷勒勇对此只能咬牙死撑，现在这种情况就看谁撑的久了。
    要是张远先被打败，那他就可以突出重围，和草原援兵汇合。
    若是他这边先撑不住，他就只能继续往缺口的西北方向逃窜，到那时，情况估计就不会太好了。
    毕竟汉人故意留出这一条生路给自己，肯定有阴谋在里面。
    如此，双方交战着。
    战火在v字形包围的一面弥漫开来。
    在这条战线中，最重要的位置莫过于v字形的三个尖端。
    由于这个v字形的包围是横向的，
    也就是这样：＞
    三个尖端中，有一端位于方永这边的区域，并不会受到攻击，也就是魏兴所在的区域。
    而另外两个点，都是由张远负责，也就成了战场胜败的关键。
    靠前的一个点位于大兴的末尾，严格来说已经深入了敌军腹地，幸亏方永掌握着水路才敢运兵至此。
    这里有三个村庄，分别是红门村，新门村，赵东村。
    这原本是三个平平无奇的村庄，如今却成了战场胜负的关键。
    梁烈带着一万精兵在这三个村庄驻守。
    村庄早已无人，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这处地点最困难的就是无险可守，所以接下来发生的战斗势必将无比惨烈。
    三个村庄成品字形分布，其中最上面的红门村地势略高，于是梁烈将火炮着重布置在红门村，同时在周围布置主要的防御工事。
    他命令士兵将周围的土地倔开，布置大量陷马坑，挖掘陷阱，放置毒刺！
    同时，在地势偏低的新门村和赵东村，梁烈将附近的凤河倔开，将凤河之水灌入两村。
    由于两村的土地被梁烈挖开，在灌水之后，两村立刻变成了泥沼，每走两步就有一个隐藏在泥水下的陷坑，对草原人的骑兵有着极大的阻拦作用。
    不过这样一来，等战争结束，这两个村庄的土地也基本不能使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为了战争的顺利，只能事后补偿了。
    除此之外，梁烈的布置还有很多。
    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来源于他当猎户时为了生存用来捕捉猎物时发明的陷阱。
    不过草原人没给梁烈发挥的机会。
    很快大队的草原骑兵便冲了过来。
    双方都有着不能失败的理由。
    战斗瞬间爆发。
    经过泥泽，大量的草原士兵瞬间折戟。
    但别的方向也有草原士兵冲来。
    “开炮，开炮！”
    梁烈命令着。
    士兵们装填火炮，弹丸发射出去，将一排的草原骑兵打成肉泥。
    但更多的士兵继续冲了过来。
    有的落入陷马坑，一个，两个，第三个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抛射！”
    草原士兵引弓射箭。
    无数箭雨飞出，即便梁烈及时命令淮阴军用盾牌防御也难以防御完全。
    许多淮阴军出现伤亡。
    (本章完)

 第204章 ，永定河役(三)

    第204章 ，永定河役(三)
    战斗持续着。
    一只战马的前蹄落入泥坑，马上的草原士兵跌落下去，一头栽进了泥水之中。
    不过很快，这名草原士兵又从泥水中爬起，无畏的向前冲锋着。
    一发箭矢射来，将这名士兵射杀。
    陷入泥坑的马匹悲鸣的挣扎着，它无法从泥坑中起身。
    后方，又一名骑兵冲了过来，马蹄践踏着泥坑中的马身，将这匹马当做肉垫踏了过去。
    忽然，一轮炮火袭来，又将这名骑兵拦空打碎。
    血肉四溅，散落在浑浊的泥水之中。
    梁烈或许失算了。
    虽然他把这片土地挖的满目疮痍，又灌满了水，但是这片土地的肥沃程度却并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因为血肉的滋养会让这片土地的肥力更甚。
    来年的农作物会生长的更为旺盛。
    草原士兵用勇气和血肉冲击着淮阴军的防线。
    “首领有令，草原勇士，必破敌军！”
    草原士兵呐喊着，口中吟唱着意义不明的古老的歌谣，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冲了上去。
    一具具尸体将坑洞填满，草原士兵士气不减，嘶吼着，咆哮着，如同一只只凶猛的野兽一般。
    他们是崇尚武力的民族，是草原高天上的雄鹰。
    相比之下，在中夏生活的淮阴军就没有这样的野性。
    比起这种疯狂的冲杀，淮阴军更擅长用阵法配合阻挡敌人的进攻，用武器杀伤敌人，用各种防御工事弥补自身的不足。
    梁烈在前方布置了一排排拒马、鹿角、栅栏、还有绊马索。
    这些防御措施可以极大的减缓草原人的进攻。
    每一道防线都安排有大量的淮阴军协助防守。
    有弓手、刀盾手、长枪兵、专门使用斩马刀的重甲兵等等。
    一名草原骑兵朝着拒马奔袭过去。
    轰的一声，马匹哀鸣倒地，草原骑兵被瞬间甩飞了出去。
    真正的拒马并不像影视剧中那样可以轻松跳过，在拒马的两端安装着锋利的刀头和枪刃，一般的马基本无法跨过这道障碍，会被刺中马腿或马腹，造成极大伤害，马上的骑兵也会因此被甩飞出去，非死即残。
    在拒马后是结阵的淮阴军士兵，他们依托着军阵和防御工事对冲锋而来的草原骑兵发起攻击。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堑壕，环形壕沟，土夯墙等防御。
    后方有火炮阵地进行掩护，专门攻击骑兵密集的区域，这让草原人投鼠忌器，不敢发动密集型的冲锋。
    一名草原骑兵冲来，重甲兵用斩马刀砍断马腿，刀盾手配合着重甲兵，迅速将摔落的骑兵斩杀，正当二人高兴之际，后方一名骑兵突然射出一箭，刚刚还为杀死一名草原骑兵而骄傲的刀盾手瞬间饮恨……
    战争的残酷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草原骑兵悍不畏死的进攻着，用生命摧毁一道道防线。
    或许和恶劣的生存环境有关，在悍不畏死这一方面，即便是许多淮阴军的精锐也比不上草原人。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双方各自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上千具尸体。
    淮阴军死伤了一千二百多人，接近一千三。
    草原骑兵死了一千五百多人，如果算上马，数量则超过了三千。
    淮阴军这边的损失要小一些，一方面是那些陷阱的功劳，另一方面则是火炮的威力。
    战斗还没有结束，双方士兵一边吃着饭，一边进行着战斗。
    炊烟和硝烟同时升起。
    不远处，还有一群刚刚从前线退下来的淮阴军倒头就睡。
    在他们躺下的耳边，地面上还在传着隆隆的马蹄之声。
    那是草原人的又一次进攻。
    梁烈所在的区域并不是个例。
    整条战线都遭受了草原援军的进攻。
    情况非常惨烈。
    其中有个别区域甚至没能顶住草原人的进攻，被草原大军击破。
    还好最重要的两段仍在淮阴军的手里。
    草原兵马虽然暂时击破了战线中的个别薄弱区域，但两段的淮阴军很快赶来支援，又将草原人打了回去。
    张远陆续将手中的兵力全部投入战场。
    死死的支撑着防线。
    另一边的魏兴对忽雷勒勇的军队穷追猛打，逼迫对方离开。
    忽雷勒勇咬牙硬挺，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粮草和兵马都在急剧减少，士兵已经开始吃马，如果再不能尽快撕开包围圈，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翟逊下令，命周栓带领六万援军出发，绕行至草原援军身后，进行第二次反包围。
    周栓领命，前往驰援。
    此次周栓的任务是支援张远，围点打援，拖住草原的后续援军。
    他这次的任务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张远。
    面临的压力也是有增无减。
    因此翟逊才会分给周栓六万兵马。
    周栓对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粮草辎重早已准备完全，周栓率领大军很快开始出发。
    不久后，草原负责支援忽雷勒勇的那两名部族首领得知了淮阴军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
    二人非常惊慌。
    目前他们和忽雷勒勇双面夹击张远，仍然久攻不下，损失惨重，若是这股援军再过来，那他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二人赶忙向京城求援，要求京城派兵进行支援。
    此时，在双方不断的战线拉扯中，战斗区域已经和京城非常接近，因此京城很快就收到了前线求援的消息。
    卡赫可汗见方永将这么多的部队都投入战场，咬了咬牙，也毫不示弱的选择跟注。
    很快，两支部队出发。
    一支部队是卡赫可汗手下仅剩的三支草原部族的其中之二，加起来共有三万多人。
    另一支是邓仁的部队，有两万左右汉人降卒，此外还有刚刚从巴赞手中接管过来的一万草原铁骑。
    两支部队前后走着。
    由于邓仁的部队掺杂着陆军，因此行军速度不如草原部队快速。
    那两支草原部队的首领本就排斥汉人，再加上邓仁行军慢吞吞的，这便让他们很是不满。
    其中一人认为是邓仁拖累了行程，于是要求邓仁快速行军。
    邓仁自然不能答应。
    再怎么快速，步兵又怎么可能快得过骑兵呢？
    如果因为追求速度而耗尽了士兵的体力，万一与淮阴军相遇，岂不是大败？
    二人见邓仁一个汉人竟然敢拒绝他们的要求，心中非常不满，认为邓仁已经有了异心，是在故意拖延。
    于是撂下几句狠话，表示要报告大汗，然后二人与邓仁分道扬镳，独自前往支援。
    (本章完)

 第205章 ，永定河役(四)

    第205章 ，永定河役(四)
    这两支草原兵马的首领并没有小觑淮阴军。
    因为根据目前交战的情报，淮阴军的作战能力比草原士兵只强不弱。
    不过即便如此，二人还是和邓仁的部队分开，
    选择快速支援面临危机的草原部队。
    因为在二人的心中，即便淮阴军再强大，也总不可能一口气将他们这支部队全部吃掉。
    他们必须快速前往稳定局势，保证整个战线不会崩溃。
    如今的战场上。
    魏兴在打忽雷勒勇。
    忽雷勒勇在打张远。
    张远在打忽雷勒勇和草原援军。
    草原援军在打张远。
    淮阴军和草原军队层层交织在一起，所有的战斗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其中任何一支部队崩溃，都必定会引发严重的连锁反应，致使大败。
    周栓的援军率先赶到战场。
    周栓此行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支援张远，另一个是围点打援。
    支援张远自不用说。
    至于围点打援，指的是包围那支正在和张远交战的草原援军，然后着力攻打后续赶来的其他援军。
    周栓需要将后续的草原援军全都拖延在这里，以此来让总计划顺利进行。
    周栓到来后没有进行任何停歇，立刻开始带兵组织包围。
    六万大军分布下去，犹如一张大网，迅速将敌军的补给切断，展开包围。
    这一天，驻守在红门村的梁烈明显感觉到草原人的攻势越发着急了。
    草原的兵马想要在张远完成包围之前攻破张远的防线。
    红门村只是其中一个缩影，淮阴军所有的据点此时都在遭受猛攻。
    但现实明显没有那么容易。
    淮阴军们在一处处防线上严防死守，每一道壕沟都布满了草原人的尸体，战斗从上午持续到正午，双方都杀红了眼，损失是以往的数倍。
    忽然，草原兵马如潮水般退去。
    梁烈意识到第二道包围成了。
    事实正如梁烈所料。
    周栓带兵顺利的组成了第二道包围，将之前那支攻打张远的援军死死的围困在了里面。
    也正因此，他们才不得不进行退兵，否则兵力分散将会被周栓逐个覆灭。
    与此同时，草原的第二支援军终于赶到了。
    也就是之前那支和邓仁分开的草原部队。
    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毕竟他们是得到周栓带兵支援的消息之后才被派出的援军，时间上晚了太多。
    这支部队来的也巧合，正好落入周栓围点打援的圈套。
    双方迅速爆发战斗。
    周栓观察到对方的兵马数量只有三万多人，在数量上似乎有些少，但周栓并未在意，还以为是草原人就只派了这些援军。
    殊不知，这是对方弄拙成巧，将援军分开的缘故。
    这谁能想到呢？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会把援军分开支援吧？
    不得不说，战场上瞬息万变，即便是再强大的将领也无法预料到所有的情况。
    几方混战，无时无刻都有大量的士兵死去。
    战争愈发激烈，所有人都将筹码押了上去。
    彼时，在前线激烈交锋的时候，后面的忽雷勒勇终于坚持不住了。
    他现在手中的兵马只剩了一万六千多人。
    这是个什么概念，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是死人！
    士兵们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如果他不是这个部族的首领的话，肯定早就被手下哗变。
    忽雷勒勇挺不住了。
    他准备撤退了。
    魏兴、牛金、马老黑等人见状紧咬着忽雷勒勇。
    他们其实早就可以将忽雷勒勇覆灭。
    尤其是马老黑掌管的重骑兵部队，一个冲锋就足以将忽雷勒勇这群士气低落到极点的部队击溃。
    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一点点的进攻，给忽雷勒勇施加压力。
    忽雷勒勇本身的生死并不重要，他是一颗诱饵，唆使着卡赫可汗不断的往里面投入兵力。
    如果覆灭忽雷勒勇，不仅得到的好处有限，反而会使卡赫可汗清醒过来，犹如壮士断腕，起死回生。
    到时候，万一被草原人看出淮阴军的真实目的，在房山提前驻防的话，那方永就困难了。
    那样又要和草原骑兵陷入无休止的游击拉扯之中。
    好在，现在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霸州。
    方永靠在一片温热的水池中，手中拿着今天的军报在看。
    他是何等的勤奋，即便在这个时候都不忘一心三用，专注着战场的局势。
    同时，还在修炼着水性的熟练度。
    【天赋：水性(精通)】
    【进度：987/1000】
    【效用：江水横渡，乘浪击帆。】
    大概还有十天左右，一般来说，锻炼一天可以得到一熟练度，不过有时候更努力的锻炼的话也会获得更多一些。
    精通级别的水性天赋已经让方永的身体素质非人，还可以小范围控制水流，不知道在精通之上会有什么效果。
    “咕噜咕噜！”
    方永身前的水下钻出一个小脑袋，却是湘云，小脸憋的红红的，抱着方永的大腿大口喘气。
    “呼，呼，好累～”
    湘云吐着小舌头说道。
    身上的长发湿漉漉的滴答着水珠，流进她那白净的锁骨里。
    锁骨下是一个红色的小肚兜，绣着两朵金色的芍药，一朵盛开，一朵含羞待放，还有两只飞燕，活灵活现。
    方永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战报，伸手捋了捋湘云的发丝，道：
    “这就喘不过气来了？可知习武之人为了躲避危险，即便在水下停留一个小时也是常态！”
    湘云闻言，乌黑的大眼睛转动着，明显不相信。
    方永笑道：“不信？让你见识一下！”
    说罢，沉入了水下。
    湘云浮在水池之中，脸蛋在周围蒸汽的熏陶下越来越红，小手不由得死死扶住了水池边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唔～好～啊！好厉害！”
    湘云颤声说着。
    她没想到方永竟然如此厉害。
    能在水下潜行这么久。
    她现在都已经没力气了。
    因为待在水里太久了……
    方永遂将湘云抱了出来。
    “晴雯，金钏！”
    两个丫鬟闻声进来服侍。
    金钏是之前王夫人送过来的丫鬟，同行的还有贾瑞。
    贾瑞因为“欺君”已经死了，金钏是贾瑞的同伙，本来也应处死，不过方永善心大发，饶了她一命，让她帮忙照顾湘云。
    至于晴雯，是赖升送来的。
    赖升和赖尚荣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请求方永收下晴雯。
    方永有时都觉得奇怪，这些人为什么都给他送女人，难道他表现的很好色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方永最后还是把晴雯收下了，因为懒得再想名字，便依旧取名叫晴雯。
    至于赖家，按照潜规则，收下了晴雯后就不好赶尽杀绝了。
    不过好在方永现在的地位相对较高，他本身就是规则。
    稍微提点了几句，贾赦贾珍自然就把赖家给抄了，所抄银两三七分成。
    (本章完)

 第206章 ，永定河役(末)

    第206章 ，永定河役(末)
    金钏和晴雯闻声进来服侍。
    湘云有些腿软，站不太稳，方永在其身侧搂抱着，稳定她的身体。
    金钏上前解开湘云身上被池水浸泡湿了的肚兜，然后轻轻动手擦拭掉湘云身上的水珠。
    方永静静看着。
    湘云的皮肤白净细腻，隐隐透着粉红，顺着纤巧的腰肢往下看去……
    身边正准备服侍方永的晴雯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
    待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晴雯张大了嘴巴。
    “啊，这！”
    有些不谙世事的她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怎么办，这个样子的话，衣服穿不上啊……
    方永没有在意晴雯的局促，他专心致志的欣赏着身边的湘云，评价道：
    “有些胖了呢。”
    湘云听后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道：
    “我以后会少吃一些的。”
    方永摇摇头，从金钏手中拿过一件淡红轻纱衣袍，披在湘云身上。
    “没关系，我喜欢胖一点的！”
    说着，他伸手搂过湘云的腰肢，将湘云公主抱了起来。
    湘云主动伸手环住方永的脖子，和其他女子相比，湘云的性格要更开朗大胆一点。
    如果换成黛玉，此时估计只会羞的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方永就这样抱着湘云离开，内院里没有外男，不用担心隐私问题。
    湘云的两只小腿轻轻晃荡着，许是还没长开，稍微有些短，不过看起来并不难看，晶莹圆润，有种可爱的感觉，让方永爱不释手。
    砰，关门。
    湘云落入了坏人的手中。
    此时，前线的战斗正在激烈交锋，而方永却流连于后方的美色之中，属实昏聩。
    不过方永记得，昔日齐桓公询问管仲：“好色是否影响争霸？”
    管仲言：“不影响。”
    连管仲这样的贤相都如此说，可见方永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作为主公，他并不需要亲自上战场。
    大军征战有合格的统帅，后勤粮草有善于管理的人才，攻伐交锋有英勇无畏的将军，军略计谋有擅长谋划的谋士。
    方永有这么多的人才，如果还事事亲为，那要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他只需要决定大的方略。
    至于其他的事情，做到明鉴放权，知人善任即可。
    战场上，周栓正在指挥着战斗。
    那支赶来支援的草原部队迎面撞上了周栓的包围。
    双方没有二话，立刻展开战斗。
    其实严格来说，周栓这边也没有准备完全，草原人来的太急，满打满算他的包围也才布置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这种遭遇战，最考验双方士兵的素质。
    草原的援军部队发现不小心踏入包围后，立刻通过骑兵的机动性进行牵扯，想要借此使周栓的包围圈出现破绽。
    周栓此时要同时兼顾南北两边的战斗，分身乏术，再加上准备时间不足，他清楚自己的包围圈早晚会出现破绽，不可能将这支部队完全吃下。
    于是短暂思考过后，周栓立刻做出判断，命令士兵主动扯开包围，让出一个缺口，供敌军突围。
    他则在突围的方向上提前设置多支伏兵，不求将这支草原部队消灭，只求可以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
    围师必阙，主动给敌军一个突围的口子，他再攻打敌军突围的士兵，这是目前周栓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不久后，草原兵马顺利发现了周栓给出的缺口，毫不怀疑的朝着这一缺口进行突围。
    这处缺口名叫葫芦渡，是周栓故意让出来的破绽，只有一支三百人的淮阴军部队在此驻守，防御非常薄弱。
    葫芦渡后面的道路曲折起伏，骑兵难行，非常适合追击和伏击。
    很快，草原兵马靠着人数优势击破了葫芦渡区域的淮阴军，然后快速开始撤退。
    周栓立刻命令士兵紧咬着这支撤退的草原兵马。
    这道缺口是周栓主动让出来的，逃出去的方向都提前设置好了伏兵，因此这支草原兵马离开葫芦渡后，很快就遭遇了伏击。
    埋伏的兵马不多，但却打了草原兵马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后面的追兵追上，草原兵马损失更大，只能快速逃跑。
    然而逃了一段距离后，草原兵马又遭遇了一支伏兵。
    和之前一样，又是相同的剧本。
    周栓像鬣狗一般，紧咬着这支草原兵马不放，一点点的从其身上撕下血肉。
    本以为可以就此取得不小的优势，然而，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在又一次进攻中，周栓照常追赶着草原士兵。
    然而这次，草原士兵们却仿佛有了什么依仗，不再溃逃。
    “轰轰轰！”
    熟悉的炮声响起，却不是在草原人的队伍中炸开，而是打向淮阴军！
    众多汉人军队和草原铁骑联合杀来，以逸待劳，把淮阴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是邓仁！
    之前因为矛盾和草原兵马分开行军，如今反倒成了绝妙后手。
    周栓面色难看的宣布收兵，有序撤退。
    败就是败了，硬撑下去只会损失更重。
    一时不察，致使大量淮阴军损失惨重，此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后续，战争继续进行着。
    周栓顺利撤军，没有让损失扩大化。
    淮阴军仍然实力雄厚，草原兵马也不可小觑，而且邓仁的汉人军队会使用火炮，这减小了淮阴军和草原兵马的装备差距，双方兵马交战在一起，局势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终于，忽雷勒勇逃了。
    忽雷勒勇实在坚持不住了，为了保住自己仅剩的军队，只能硬着头皮选择撤退。
    马老黑带着重骑兵和魏兴的两万步卒进行追击。
    牛金则留了下来，带着其余的部队压上战场，扩大攻势。
    在如今的战场上，各方战线如同金字塔一般堆迭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忽雷勒勇的撤退让其余的草原士兵瞬间落入泥潭。
    最开始的战线分布是魏兴→忽雷勒勇→张远→草原援军→周栓→邓仁。
    如今，位于最开始那条战线的忽雷勒勇一撤，淮阴军立刻合并在一起，自下而上的发起攻击。
    翟逊还额外给牛金额外调拨了三万兵马，这让其实力更强，直接和张远合归一处，对中间的那批草原援军发起猛攻。
    以梁烈为例，其形势瞬间转守为攻，将多天防守的憋屈一股脑的释放出来。
    不到一天的时间，草原部队就几乎被打的崩溃。
    大量的求援信送入京城。
    “混账！”
    卡赫可汗将求援信死死的攥在手里。
    “他这是要干什么，直接展开决战吗？”
    (本章完)

 第207章 ，天赋突破

    第207章 ，天赋突破
    “立刻调集兵马，吾亲征之！”
    卡赫可汗下令道。
    到了这个局面，他不可能轻易选择撤军。
    大量的兵力陷入战场，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卡赫可汗能做的只有继续往里面投入筹码，加大赌注，将局势扭转。
    一旁的李昊眉头紧锁。
    他没有阻止卡赫可汗亲征，因为他也没有看出这场战斗哪有问题。
    从明面上看，这就是双方不断增兵所展开的一场大决战，是彼此硬实力的对决。
    胜者通吃，败者退守，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为什么，李昊总感觉心中不安呢？
    “忽雷勒勇部现在逃到了什么地方？”
    李昊问道。
    不经意间，他触碰到了战局的关键。
    手下道：“沿着河岸逃跑，如今估计已经逃出了俞岩镇。”
    俞岩镇……
    李昊看着地图上俞岩镇的位置，细细思考着。
    偏偏这时，手下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们要去救援他们吗？”
    没等李昊回答，卡赫可汗便冷哼了一声。
    “救什么，这个逃跑的懦夫，若不是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分兵救他只会分散我们的兵力，让他被敌人消灭才好！”
    李昊被这二人一打岔，思路被瞬间带偏，从思考俞岩镇的位置变成了该不该去救援忽雷勒勇。
    “对方有多少追兵？”
    李昊问。
    “大概两万左右！”
    士兵回答。
    李昊点了点头，道：
    “这点追兵忽雷勒勇靠自己可以甩掉，大汗不用担心，不过为了收拢人心，还是请大汗不计前嫌，派遣一支千人部队前往接应吧。”
    卡赫可汗想了想，还是点头。
    就这样，忽雷勒勇方面被几人忽略。
    卡赫可汗转而和李昊商议起了大战的具体细节。
    包括大军的战术，粮草等等。
    卡赫可汗亲征，京城就要交到李昊的手中掌管。
    李昊告诉卡赫可汗，如今军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对抗淮阴贼的战术要力求速战速决，不能拖延。
    卡赫可汗点头。
    粮草是草原人的硬伤。
    二人最开始时，以为拿下京城就可以得到大量的粮草，维持大军所需。
    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在康宁年间时，康宁帝初次登基，根基不稳，国中出现许多叛乱。
    那些被大熙太祖驱逐到草原的建奴见状以为时机来临，便组织起族群最后的底蕴，打回了辽东。
    在这万分危难之际，康宁帝任石光珠为帅，对抗建奴。
    石光珠连败十二战，次次战败，朝中弹劾者无数，而康宁帝从头至尾信任石光珠，不顾朝廷百官弹劾，全力支持石光珠作战，最终拖垮了没有后勤支撑的建奴。
    在那次的战斗中，石光珠稳重的战法是胜败的关键，但同样有一点不可忽视，那就是大熙稳定可怕的后勤。
    打仗很多时候打的就是后勤，没有后勤就会像建奴一样，即便赢了十二次，可是根基不稳，输一次就是满盘皆输。
    当年的康宁帝为了支持石光珠作战，在京城建立了十二座康宁粮库，每座粮库中都寄存着无数粮食，加在一起足够百万大军一年所需。
    这就是大熙万里江山的底蕴。
    康宁帝在朝时立下祖训，这十二座粮库是国家最后的保障，谁也不能轻动。
    除三品以上官员外，禁止一切外人接触，就连在外面看看都不行。
    多年来，十二座粮库始终封存，除了每五年更换一次陈粮外从来没动过。
    就连冯泰起义，方永叛乱，吴胜打到京城门口，如此危机的时刻，这十二座粮库都纹丝不动。
    说实话，李昊当时通过细作得到这一消息时，甚至都有点佩服隆庆帝的稳重了。
    直到草原大军打进京城，他才发现不是隆庆帝稳重，而是十二座粮库里一粒粮食都没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朝廷的硕鼠也算是保家卫国了……
    得知卡赫可汗亲自带兵前来后，方永没有任何行动。
    也不能这么说，最开始方永往前线去了一趟，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一箭射死卡赫可汗。
    或者说卡赫可汗离得近的话，他直接单人闯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卡赫可汗强行袭杀！
    这样的话就不用再用什么计谋了。
    不过很明显，卡赫可汗没有那么蠢。
    或者说到了对方这样的地位，除了一些对自身武力特别自信的人外，很少有人会站到军前了。
    站那么靠前干什么，冲锋吗？
    待了几天，方永看到最近的一次也只是远远的看到卡赫可汗的大旗，中间有无数士兵阻拦。
    方永遂放弃了强袭的想法，转而对翟逊发动了技能，明鉴。
    “讨伐大任，就交予卿了！”
    随后，方永又回去开始了享乐。
    新收的丫鬟晴雯姿色很好。
    水蛇腰，削肩膀，眉眼有些像林妹妹。
    方永对其甚是喜爱，待在身边玩乐了数日。
    可这丫头却是个恃宠而骄的性子，见方永宠她爱她，便有了心气，多了脾气。
    这几日，方永水性天赋突破在即，便整日泡在池水中，欲带着晴雯这丫头在水中戏玩。
    可晴雯却再三拖延不从。
    原来是她自觉有了身份，没人的话还可以，但当着金钏，湘云，还有崔姒的面，她却不愿做这些卑贱的事。
    方永大怒，将晴雯柳腰一揽，扯了过来，把在身前，狠狠惩罚。
    开始时晴雯还倔强的抿着嘴，不愿求饶屈服。
    后来方永加大惩罚力度，晴雯一个小丫头，如何受得住这可怕刑罚。
    晴雯如怨如诉，如泣如慕，双目失神，柔软的腰肢好似要断了一般，白嫩皮肤都被打的红肿一片。
    “还敢不敢？”
    方永问。
    晴雯可怜的极了，但就是不服软。
    “不，不行，怎么能这样胡来呢……”
    方永沉默片刻，突然将晴雯放下。
    “那你回房去吧。”
    晴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回房干什么？”
    方永平静的道：“铺好床铺，被子，等我回去睡觉，去吧。”
    晴雯一阵失神的离开了。
    “金钏过来！”
    方永在后面叫道。
    晴雯精神一震，眼泪突然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
    想要回头，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贱。
    犹豫了几秒，机会已经怅然流失。
    后面的金钏比晴雯听话多了。
    方永抱着其在水中戏玩，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永心中因为晴雯产生的不快很快消散。
    其实方永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普普通通的行了几次房罢了
    湘云好奇的凑了过来。
    方永亲了亲她，道：“别闹，你还小呢！”
    几日后，方永的天赋突破了。
    (本章完)

 第208章 ，房山之战

    第208章 ，房山之战
    【天赋：水性(圆满)】
    【进度：0/10000】
    【效用：蹈水之道，长乎性，成乎命。性也，若水之蛟龙，翻江倒海，造势成潮；命也，若川之不息，汇水成源，泽施天下。】
    抬手间，一团水流呈现在方永的手掌。
    圆满级别的天赋给予了他极大的提升，之前只能在水中小范围的操纵水流，如今转圜如意，即使不身处水中，也能凭空从空气中摄来水分。
    方永感觉自己全力操纵的话甚至可以召唤小范围的雨水。当然，他不能凭空降雨，召唤雨水的前提是云层中本身要拥有一定的水分。
    他的体魄也得到了提升。
    不过提升的并不多。
    方永猜测这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武学”天赋的影响，他的体魄本身就已经很强了，对比起来，这才显得这次的提升不多。
    粗略估计，提升幅度大概只有原来体魄的五成左右。
    夸张一点来说，现在的方永在这个世界已经可以算是超人，他考虑着或许可以试试去单人破军。
    除了这些之外，方永又长高了一点点。
    是全方位的长高。
    他如果把黛玉或者湘云抱在怀里的话，估计会有很大的落差感。
    他不是禽兽啊……
    除了这些好处以外，实力的提升还有着很严重的副作用。
    方永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实力提升之后心态变得愈发狂妄，好色的欲望也在强烈增加！
    方永非常肯定，自己绝非好色之人。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系统带来的副作用。
    肯定是这样的。
    彼时，前线。
    翟逊带领着大军正在和卡赫可汗交锋。
    数日的交战，战斗愈发焦灼。
    真正亲临战场，卡赫可汗才发现淮阴军的难缠。
    草原人征伐攻战，无非就是三板斧。
    一是骑射，二是冲锋，三是大弓轻箭，消耗敌军。
    然而淮阴军军阵严谨，武器精良，又有火炮之威，三板斧中的骑射和冲锋都很难撼动淮阴军，只有靠着骑兵的机动性放箭消耗才能勉强有些优势。
    可是现在草原根本打不起消耗战。
    粮草不足，一切都是妄谈。
    卡赫可汗对此很是头疼。
    他几天前刚刚发动了一场大战，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夹杂在周栓和张远包围中间的那支草原部队解救了出来，为此损失惨重，数名将领身死。
    在这场战斗中，草原军队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只有陈正都凭借着强大的个人实力冲破了周栓的军阵，给草原勉强争回了一口气。
    周栓麾下虽然也有猛将，但都不是陈正都的对手。
    尤其是陈正都手下的那几百名老兵，个个悍勇异常，非常人能敌。
    不过周栓也有办法。
    他征集了一批军中的大力士，专门组建了一支杀马队，不杀敌，专杀陈正都的马！
    战场上马一死，人自然也逃不出去。
    几次下去，效果斐然。
    陈正都的那些老兵都是有数的，死一个就少一个，因此陈正都慢慢的也变得不敢放肆，行事谨慎了起来。
    双方战事焦灼，卡赫可汗每天都在思考着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快速击败淮阴军，就算无法击败，击退也是好的。
    他丝毫没注意到，被一路撵着的忽雷勒勇此时已经逃到了房山区域。
    房山是一块太行山脉延伸出来的区域，紧邻着京城，是京城以南距离京城最近的险要之地。
    翟逊费了这么大功夫，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就是为了拿下房山。
    房山一旦拿下，方永的军队就可以直接从房山进攻京城，直取卡赫可汗的老窝。
    到那个时候，战线将瞬间改变。
    卡赫可汗现在的所有战斗都完全没有了意义。
    他只能被迫抛弃固有战线，回防京城。
    目前，这一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马老黑和魏兴假借追击之名，一路上派兵占据道路上的紧要之地，已经来到房山。
    忽雷勒勇只顾逃亡，根本没意识到马老黑和魏兴的动作。
    等他逃到了房山区域后，正好碰上了卡赫可汗派来接应的巴赞。
    巴赞先前被一撸到底，如今战事紧张，卡赫可汗又将他提拔起来，让他负责接应忽雷勒勇，戴罪立功。
    但是巴赞对于接应忽雷勒勇这种任务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因此动作慢吞吞的，直到现在才碰面。
    二人相遇后，巴赞一脸鄙夷的接应着狼狈的忽雷勒勇返回京城。
    马老黑的骑兵部队从后面追来，为了演戏演全套，他还带兵上前和巴赞交战了一番，杀死了不少草原士兵。
    等忽雷勒勇费尽千辛万苦逃回京城后，他身边的士兵就只剩下一万出头了。
    每名士兵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此行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和地狱一样。
    出来时的每三个人中，有两个都死在了战场。
    曾经草原上最大的部族现在被一战打折了脊梁。
    巴赞前去和李昊汇报结果。
    如今卡赫可汗不在，京城的事务全部由李昊管理。
    巴赞和李昊简单汇报了此行的经过。
    李昊起初并未在意。
    他脑海中思考着，如今前线战局不利，忽雷勒勇的这一万人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应该想想办法，让他们休整几天后就再次送往前线。
    不过就在这时，李昊转头时偶然扫过地图，神情突然一怔。
    “等等，刚刚你说你们从何处回来的！”
    巴赞道：“房山附近。”
    房山！
    李昊神色大变。
    “不好，我问你，你接应忽雷勒勇时敌军有多少追击之兵？”
    巴赞想了想，道：
    “就几千人吧，他们其实人数不多，只是装备精良，再加上我方士气太低，这才难以抵挡。”
    李昊气的直拍手，道：
    “什么人数不多，他们肯定是分兵去占据房山去了，我们中计了，淮阴贼这是要打京城！”
    李昊紧急下达命令。
    “速点兵马！”
    京城中目前有一万卡赫可汗留下的草原士兵，还有一万投降的汉兵，共计两万兵马。其余的兵马都被卡赫可汗带出去和淮阴军交战了。
    对了，严格一点来说，还有一万忽雷勒勇刚刚逃回来的兵马。
    但是由于忽雷勒勇不愿再损失自己的兵马了，因此没有响应李昊的召集命令。
    李昊对此没有办法，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
    他只能将其余的大部分兵马交给巴赞，命令巴赞带领七千草原精兵和一万汉兵前往房山查探情况。
    如果淮阴军没有在那里驻守，那自然皆大欢喜。
    如果真的驻守了，那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在淮阴军立足未稳之时将其消灭，最不济也要将其赶出房山。
    不然就……
    (本章完)

 第209章 ，攻打京城

    第209章 ，攻打京城
    巴赞得到了命令之后，迅速领兵前去。
    彼时，魏兴和马老黑正在房山布置层层防御。
    他们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现在只需要守住这里几天，等翟逊的后续兵马调遣过来就行了。
    这并不困难，如今卡赫可汗的绝大部分兵力都被翟逊牵制，京城根本没有多少可用之兵，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威胁。
    房山区域多山壑纵横，是天然的防御工事。
    魏兴在制高区域布置火炮，险峻之处布置弓弩手，纵横交错区域布置兵马，必经之路建立防御工事，林木茂密区域布置伏兵，陷阱。
    层层布置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补不足，任何一处受到攻击，都会引发众多攻击连锁而至。
    马老黑专门挑选了一处缓坡，将重骑兵安放于缓坡之上。
    重骑兵擅长破阵冲杀，缺点是消耗太大，续航不足，将兵马安排在缓坡之上，战斗时可以顺势而下，一举击溃敌军。
    却说巴赞带领兵马进入房山区域后，前半区域地势平缓，兵马顺利进入。
    巴赞紧张的心情稍微有所缓解。
    然而到了后半部分，刚一上山，淮阴军的攻击便陡然而至。
    草原骑兵擅长在平原攻杀，但在这种山峦地带，战斗力却大打折扣。
    巴赞对这种战斗没有什么经验，他命令士兵去进攻正面的淮阴军防御，但侧面又有弓弩射来。
    他命士兵去解决弓弩，可途中又遭遇大量陷阱埋伏，损失惨重。
    他命士兵分散作战，又有马老黑的重骑兵神出鬼没，一波一波连续不断的收割着草原士兵的生命。
    他命令士兵聚集应敌，又有火炮炸响，将士兵打的溃不成军。
    在这种情况下，草原兵马被打的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巴赞感觉自己如何指挥都是错的，根本不可能攻的上去。
    一旁的汉人军官见状，赶忙命令手下撤军。
    眼前这种情况明显是攻不上去的，只能另找路线。
    撤出去后，巴赞冷静了下来。
    他询问汉人军官之后该怎么做。
    汉人军官回答道：
    “大人，此地地势险要，淮阴贼防御完善，且其兵马数量不弱于我等，强攻几乎不可为，只能寻找其他路线。附近山中或有百姓居住，可向其问路。”
    巴赞闻言点点头，认可了汉人军官的意见。
    很快，巴赞找到了一家山中的农户。
    那农户见巴赞是草原人，拒不开口，被巴赞残忍锯杀。
    其妻亦被凌辱后杀。
    只剩屋里一孤寡老人，余一孩童。
    老人紧紧抱着孩童，手指害怕的颤抖，但面上却无丝毫表情，只说自己年老眼，耳朵也不好使，询问巴赞自己儿子儿媳去哪了？
    巴赞残忍一笑，正欲逼问，被汉人军官拦住。
    那汉人军官谎称自己是淮阴军，又说老人的儿子儿媳去给军队做饭了，他从兜里拿出银钱交给老人，说是报酬，然后温声询问其道路。
    老人果然上当，感激的接过银钱，再三道谢，将一条隐蔽道路说出，事后还淳朴的邀请巴赞等人吃饭。
    巴赞残忍一笑，挥刀斩草除根。
    当天夜里，草原大军按照老人给出的道路绕过了淮阴军的防线，然后走进了另外一条防线。
    铺天盖地的火箭射出，无数草原士兵惨死，一泼火油溅在了巴赞脸上，将他烫的满脸大泡，眉毛都烧掉了。
    在火光的照应下，巴赞仿佛看到了老人淳朴的笑容。
    “中夏人，良心大大滴坏！”
    巴赞怒吼着，连续的两次损失让他几乎没有了再战之力，之后他又在房山盘旋了两天，试探着攻击了几次，皆无功而返。
    第四天，翟逊派遣的后续兵马赶来，在房山驻守，总数量高达七万，整片防御稳如泰山。
    巴赞眼看没有了机会，眼珠一转，斩杀了那名汉人军官，将责任全推给了对方，然后回去复命。
    没过多久，马老黑带兵五万直出房山，兵临京城。
    卡赫可汗此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由于距离原因，他得知消息时就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山被淮阴军占据。
    当巴赞被击败后，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
    如今房山落入敌手，连接上霸州和津海，宛如一只巨型的勺子，将他和他的部队尽数勺在里面。
    如今他只能撤退，别无他法。
    继续在这里作战只是自寻死路。
    眼前的局势，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淮阴军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他死路一条。
    最简单的就是强攻京城，他把兵马都带了出来，如今的京城万分空虚，一旦京城被破，那他这群士兵都将成为城下枯骨。
    难道，是天不佑我族吗？
    卡赫可汗不禁伤心落泪。
    他宣布撤军。
    翟逊见状立刻咬上。
    由于马老黑现在正在攻打京城，卡赫可汗根本不敢和翟逊纠缠，只能留下一支军队殿后。
    翻译一下，就是留下一批人送死。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汉人。
    可是卡赫可汗又担心，只留下汉人的话对方可能会直接投降。
    思来想去，卡赫可汗决定各自一半，留下一部分汉人，一部分草原人。
    其中汉人简单，随便选了五千。
    草原人就有些困难了，毕竟谁都不愿意留下送死。
    那些稍微有点实力的部族自然是不可能出人送死的。
    要么卡赫可汗自己出人，要么选一个弱小的部族……
    弓羽烈，就决定是你了！
    原本弓羽烈所在的部族并不算小，在草原八大部族中算是中上。
    但此前弓羽烈和拔都雄奉命追击隆庆帝，半途遇上了方永，被方永打的几乎全军覆没，弓羽烈靠装死躲过一劫，拔都雄当场饮恨。
    二人的兵马也只剩下了几千人。
    如今弓羽烈还在京城养伤，但他和拔都雄的兵马却被卡赫可汗征集在了身边，如今正好让这些残兵送死。
    当下，卡赫可汗留下五千汉人，两三千草原人，共计七八千人，负责断后。
    他则带着大部队撤离。
    彼时，马老黑已经在京城外开始了攻城。
    虽然知道靠自己在短时间内拿下京城的可能性很小，但万一真的实现了……
    京城内，那些大熙的降官听到城外的炮火之声，心中不由泛得起了涟漪。
    在这一刻，他们突然不约而同想起了自己是中夏的血脉。
    怎么能替卑贱的草原鞑子卖命呢？
    (本章完)

 第210章 ，水之意境

    第210章 ，水之意境
    那些留下来断后的士兵很是勇猛。
    无论是草原人还是汉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投降。
    卡赫可汗确实拥有一定的人格魅力，至少在表面上，他对麾下的草原人和汉人是相对平等的。
    因此很多投降的汉人愿意为其卖命。
    然而大势不可逆。
    尽管这些断后的士兵非常勇猛，但依然无法阻挡淮阴军前进的车轮。
    人数差距太大了。
    方永麾下其实也有着一些草原士兵。
    但比起汉人，草原人更加野性难驯。
    因为汉人的知恩图报是刻在骨子里的，只要给予其优厚的待遇和一定程度上的尊重就很容易将其收服，这是中夏几千年来的传承和稳定的生活所带来的影响。
    而草原上的生活环境太过恶劣，比起什么礼仪，草原人更愿意信奉弱肉强食的规则。
    也因此，方永对草原人的管理大棒多一些，甜枣相对较少。
    在这场断后的战斗中，投降到方永这边的草原人悍然对他们那些曾经的同胞举起了屠刀。
    杀够五个人，只要杀够五个人就可以摆脱降兵的身份，成为正式的淮阴军！
    这是姜季针对这些草原降兵献计制定出来的奖励政策。
    别觉得五个人少。
    人没有那么好杀。
    在真正的战场上，生死相搏，杀死一个敌人就已经是不小的功勋了。
    最终，那些卡赫可汗派出的士兵抵抗了半天左右就因为伤亡太大崩溃了。
    淮阴军追杀十几里，死者降者无数，七八千人的部队最终只剩下了几百人逃了回去。
    翟逊带兵稳步向京城逼近。
    如今战局已定，只需求稳即可。
    另一边，李盛带着手下的水军从津海抵达了通州。
    李盛是翟逊准备的后手。
    昔日方永攻破津海之时，津海总兵毛捷率军投诚，给方永扩充了接近两万的水军部队。
    翟逊将这两万兵马交给李盛管理。
    之前李盛掌管的是淮阴军的炮营。
    在这次战斗开始之前，翟逊为了均衡火力，将李盛的炮营分割了开来，分别调往其他的部队。
    作为补偿，这批水军则被分配到了李盛的麾下。
    李盛能力不强，但胜在忠诚。
    翟逊命李盛好生训练这批水军，如果房山的计划出现意外的话，便让李盛直接从津海过通州进攻京城。
    严格来说，这条路线才是攻打京城最快的路线，比房山更加合适。
    但是草原人对方永的水军早有防备，堵死了港口，因此想从这条路线打进京城非常困难。
    翟逊也没指望李盛可以靠这条路线打进京城。
    他只是想在房山计划陷入僵局时，用李盛这只后手打破僵局。
    不过现在房山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马老黑已经打到了京城，李盛这只后手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当下三军齐至，直逼京师。
    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方永也总算像了回人，从后方赶到了前线。
    此时正值北方小年，军中包了饺子供士兵食用。
    南方小年吃元宵，北方则是吃饺子。
    这是因为北方寒冷，饺子里的油水较足，可以帮助士兵抵御严寒。
    方永在帐中设宴，犒赏众将。
    宴会上其乐融融，方永诗兴大发，豪气干云，对着帐外明月吟道：
    “且将明月做新弓，刺破重云万里轻。
    今朝倒卷天河水，怒浪沧溟洗神京。”
    众将听后，皆大力称赞，言：
    “好诗，好诗。”
    “意境雄阔，情感豪迈。”
    “若是将军生在隋唐，恐无李杜之名。”
    唯有一人，言：“此诗不妥。”
    此人坐在席末，名叫师旷，是大熙的宫廷乐师。
    昔日方永和探春结姻，师旷便曾奏曲，后来方永拿住了南迁队伍，师旷也在其中，今日宴会缺曲乐助兴，方永便让师旷其带弟子来宴会为众将奏乐。
    此时师旷起身，认真的说道：
    “将军诗词，含“水”之意象。然方今隆冬之际，京中唯见冰雪，水踪难觅，故不妥也。”
    师旷身边的弟子听了，整张脸都瞬间僵住，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三尺，和师旷拉开距离。
    场上的众将也都愣住了。
    谁都没能想到，一介小小乐师，竟敢妄自尊大，在这样的场合落方永的面子。
    和方永如今的地位相比，诗好不好有什么屁用？
    就是他写的一坨屎，那也是屎香。
    更别说方永写的诗还不错。
    这家伙是怎么敢在这鸡蛋里挑骨头的？
    师旷也是方才意识到了不妥，背后渗出冷汗。
    方永对他礼遇有加，这让他还误以为自己还是大熙的宫廷乐师，浑然忘记了自己已经落入了天下最大的军阀手中。
    师旷双腿一弯，忙的跪下，求饶道：
    “小老儿醉酒胡言，还请将军大人恕罪。”
    方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考虑到今日宴会，不好因言杀人扫大家的兴致，再加上此人已经跪下求饶，方永便没有再追究，只是命人将其乱棍赶出。
    不过经师旷这么一闹，方永心中到底还是升起几分不悦。
    宴会结束后，方永回到临时的营帐。
    他怀中抱着小湘云，说起刚刚自己做的那首诗。
    方永倒也没指望湘云能说出什么，只是随口和其闲聊说话。
    没想到湘云听后却说道：
    “这乐师只知呆板守旧，殊不知诗以意为先，若有意蕴，韵律犹可不守，又何拘泥于四时？”
    方永听了，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挑了挑小湘云的鼻子，道：
    “你是个会安慰人的，不过有一点却说错了，我这诗并非不尊四时之序，而是另有隐秘。”
    说着，方永手中竟凭空出现一团水流，看的湘云呆呆的。
    “感受一下水之意境。”
    方永说着，抱着湘云，控制着水流在她身上……
    不多时，湘云全身无力，痉挛的趴在方永怀中，小手紧紧的抱着方永的腰背，舌头轻吐着，“好，好厉害。”
    京城之外，军帐绵延，灯火通明，士气高涨。
    京城之内，却是愁云惨淡，气氛沉寂。
    卡赫可汗被打的退回了京城，所有人都意识到，草原人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了。
    毕竟草原士兵以野战著称，如今连野战都没打过，还指望守城战能守得过吗？
    城中的各大家族不由得起了心思。
    只是对于淮阴军，他们没有什么门路。
    (本章完)

 第211章 ，破城之机

    第211章 ，破城之机
    如何能找到与淮阴军联络的门路呢？
    却说在大熙的囚牢之中，有几个妙人。
    一个是金陵呆霸王，薛蟠。
    背母赴京城，行千里路，吃万般苦，终被关入死牢。
    一个是淮州才子，宋云。
    良骥难奔嗟世路，贤才淹蹇叹流年。远赴京城，只为一展才华，可惜被当做淮阴贼细作，关入死牢。
    二人原本是要被问斩的，只是因为朝廷突逢大变，没时间去管他们，二人这才被闲置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马尚之子，名叫马经，算是马老黑的侄子；一个是牛继宗的儿子，叫牛得禄，在辈分上和牛金是同辈，不过关系较远。
    此前，隆庆帝听信赵仕鸿之言，将镇国公牛家和治国公马家相继抄家，打入死牢。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斩，赵仕鸿便投敌卖国，草原人攻破居庸关而下，兵临城下。隆庆帝着急南迁逃亡，也就没空再管这牛、马二家，因此他们至今还被关在死牢。
    小年过后，淮阴军便开始了攻城。
    草原人几乎没有什么守城经验，在守城之战中非常被动。
    卡赫可汗为此只能将守城重任交给了汉人出身的陈正都和邓仁。
    此二人都有丰富的守城经验，勉强可以抵挡方永大军的进攻。
    唯一有些不妥的就是二人终归是汉人出身，很多草原人心中还是不愿相信二人，可是现在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如此。
    死牢内，薛蟠为了取暖和宋云相拥而眠。
    马经和牛得禄倒是不必如此，他们是武将世家，自幼打熬身体，气血充盈，可以抵抗住寻常的寒冷。
    忽的，一生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可是死牢，还有生人能随意进出？
    “牛公子，马公子，小的给你们报喜来了。”
    何喜之有？
    自是城中诸官见草原势颓，便想起了自身的中夏血脉，准备见风使舵，弃暗投暗，借牛、马二人搭上方永这艘大船。
    他们使了关系，准备将牛、马二人偷运出去，借助二人的身份和方永大军联络。
    却说方永这边，自攻城之战开始后，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
    大军一边正面强攻，一边挖掘地道。
    在正面的强攻中，淮阴军的攻城经验非常丰富，各种工程设施先进充沛，几乎是在压着草原人打。
    草原方面无奈派出了陈正都和邓仁守城，二人的防守能力还是可以的，但奈何手下士兵素质不行，草原人很多时候根本听不懂二人的命令，因此即便有二人进行指挥，守城的局势还是慢慢陷入劣势。
    七天时间一扫而过。
    京城中的官吏费了大力气，终于将牛得禄和马经顺利送出了城。
    二人出城后不敢耽搁，直奔淮阴军大营，正好这片是马老黑负责的区域。
    遇到淮阴军后二人当即自报家门，很快，二人被带到了马老黑面前。
    一见面，马经就跪了下来，打起了亲情牌。
    “五叔！”
    一旁的牛得禄也一起跪下，口称世叔。
    马老黑却不吃这套，他对二人没什么好脸色。
    他原名马庆，是马尚的族弟。
    在治国公府时，马老黑并不受待见，大概和现在的贾环贾琮待遇差不多。
    为了挣得一份家业，他投效到了军中。
    同行的还有和他境遇差不多的牛金。
    当时的四王八公实力还是很强的。
    二人进入军中后，参与了几次剿匪，很快就得到了提拔。
    不过好景不长。
    太子造反，康宁帝自称不愿再受亲情离别之苦，将皇位禅让给了隆庆帝。
    隆庆帝登基后很快推出新政，紧接着就是苏州白莲教造反，甘霸带兵平乱，因为一些高层的算计，粮草被劫，甘霸战败，最终几人都落得了个勾结谋反之罪，被迫落草为寇。
    他们背后的国公府毫不犹豫的选择弃卒保帅，虽然知道这是大家族行事的惯例，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马老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是马老黑的生母，因此事连累，最终身死……
    马经看出了马老黑眼中淡淡的疏远，他年纪不大，对于当年那件事的内情知道的不多，因此不敢随意发言。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血书，快速将此行的目的说出。
    事情并不复杂。
    城内有众多忠贞义士，对草原鞑子鸠占神京早已不满，今听闻永淮公天兵所至，仰慕之情久矣。
    有纪、余二官宦人家，白氏商贾人家，金台书院山长井华，四家牵头，又有无数大小官宦家族响应，歃血盟誓，凑足死士六百人，欲于初二子时，城内西门点火为号，助永淮公破城。
    马老黑听了，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接过马经的血书看了两眼后道：
    “我于此地走不开，另外派人送你们去见将军。”
    二人听后大喜。
    京城内，高志和舅舅赵仕鸿对坐饮茶。
    二人的脸上难掩愁容。
    本以为朝廷不行了，投靠异族是条出路。
    可没想到前面猜对了，后面却没能猜对。
    朝廷虽然不行了，但却有淮阴贼异军突起。
    照这样下去，卡赫可汗明显是要败亡了。
    他们得尽早选好后路。
    别人可以投降淮阴贼，但他们却不行。
    高志和赵仕鸿一手策划杀了马尚和牛继宗，而马老黑和牛金在方永军中担任要职，就算他们关系不好，可也是同宗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这种情况下，即便方永肯收下他们，他们也不敢前往投靠。
    赵仕鸿饮着茶，手掌握紧着茶杯。
    “不能坐以待毙了，甥儿，不管投靠谁，必须先把军权掌握在手里！”
    高志面露难色。
    “如今一应兵马调度都在陈正都和邓仁手里，想要拿到兵权，难啊！”
    赵仕鸿眼中升起一抹狠色，道：
    “那就除掉这二人，反正这城也守不住！”
    高志问道：“那除掉陈正都？”
    赵仕鸿摇头：“不可，鞑子知道你和陈正都有旧怨，还是邓仁保险一点。”
    高志点点头：“舅父考虑的周全。”
    赵仕鸿道：“另外，你还需要取得卡赫可汗的信任，我这里有一则消息……”
    淮阴军主帐。
    方永看着手中的血书。
    “伯言，你怎么看？”
    (本章完)

 第212章 ，城中内应

    第212章 ，城中内应
    翟逊道：“可以一试，不过……将军不要抱太大希望。”
    方永问：“为何？”
    翟逊看着血书上的众多名字道：
    “事以密成，以泄败，人若众，则必不密也！”
    是夜，子时二刻，城西火起。
    城外的淮阴军见火为号，立刻发起攻城。
    然而刚刚踏上城墙，就发现这是陷阱。
    草原人提前得知了消息，设下埋伏，六百死士尽死于此。
    即便淮阴军见势不妙及时撤退，可依然死伤不少。
    城内，卡赫可汗坐于帐中。
    不多时，手下前来汇报。
    “禀大汗，今夜西门果真有逆贼叛乱，已尽数杀之，淮阴贼死伤众多，已被迫撤退。”
    卡赫可汗闻言露出笑容，看向座下的高志，道：
    “好，此番战事，汝功不可没，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来！”
    高志道：“大汗对我有再造之恩，此等小事，岂敢言赏，只求大汗调我入军中，捐躯献命，以报隆恩！”
    卡赫可汗闻言，看了高志两眼。
    对于高志说的话他自然是半个字都不相信的。
    像这种屈膝苟命，背叛自己民族的小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忠心耿耿呢？
    卡赫可汗对于投靠他的汉人一般分三个类别。
    第一种是像李昊、陈正都这种的。
    品行端正，能力很强，只因背负着仇恨才投靠到他这里。
    这种可以被卡赫可汗视为心腹。
    第二种是像邓仁这种的。
    拥有一定的能力，因事不可为而投降，虽然品行略有瑕疵，但也可以相信。
    最后一种就是高志这种的。
    纯粹的小人，毫无品行，能力又差，全靠出卖别人获得功劳。
    这种人完全不能相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卖了。
    代表的人物有高志、孙绍祖、孙怀义等等。
    对于这些人卡赫可汗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但实际心中非常鄙夷，如果日后成事，肯定要把这些蛀虫剔除。
    但是现在不行。
    如今战事危机，高志立了大功，不赏难以服众。
    卡赫可汗虽然心中不太想让高志掌兵，却也是不好拒绝。
    于是他将高志调入了邓仁负责的区域，同时巴赞也被调了过去，负责监管高志。
    卡赫可汗听说过巴赞和高志关系不错。
    不过二人关系再好，但毕竟民族有别，好又能好到哪去？
    巴赞是自己的同宗子侄，总不可能因为外人背叛自己，因此卡赫可汗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很快，李昊闻讯赶来，和卡赫可汗商议那些参与造反的人该如何处置。
    这段时间，李昊正在负责派人联络毛成。
    京外的蓟州还有毛成八万军队，如今淮阴军和草原正在激战，毛成态度不明，颇有一种持价而沽的态势。
    若是能将其拉拢过来，必定可以成为扭转占据的关键。
    即便不能拉拢过来，也不能让其倒向淮阴军。
    其次，李昊还负责从草原调兵。
    说实话，草原现在没多少兵力。
    只有穷兵黩武，把那些没长大的少年强行拉过来填补战线，虽然能起到一点作用，但是并不能扭转战局。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粮食，粮食无法解决，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也正是因为忙于这些，李昊才没有发现城内的那些人准备造乱。
    如今这些人留肯定是不能留了。
    造反的罪名不可能让他们活下去。
    但直接杀了的话，前线的许多汉人士兵还在战斗，这时候大肆屠杀汉人，难免导致人心浮动。
    因此想了想，李昊给出了一条两全其美的计策。
    既可以杀了这些叛贼，又不会影响人心。
    所谓一事不烦二主。
    既然这些人是高志举报的，那么处置这些人的任务自然也就被交到了高志的舅舅赵仕鸿的身上。
    审判，定罪，行刑，都由赵仕鸿一人负责。
    最后产生的影响自然也就大部分被赵仕鸿挡下。
    参与造反的人有很多，仅仅是交给方永的那份血书上就有二三十个家族，有官宦，有大儒，有商贾，甚至还有帮派。
    最终经过抓捕，落网的人数多达一千多人。
    虽然名义上这些人都是由赵仕鸿负责审判，但是只要脑子没问题的都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活下去，只能判处死刑。
    一千多人啊！
    没人愿意沾染这么大的因果。
    且不说杀这么多人会有不详。
    仅仅是最基础的，这一千多人里面，谁没有个亲人朋友？
    总有没抓到的，逃走的，藏起来的等等
    把这些人都杀了，肯定会有人来报仇。
    到时候每天都要提心吊胆。
    而且还有一点是，不管这些人之前怎么样，现在他们都成了忠义之士。
    杀了他们，自己不就成了狗汉奸了吗？
    哦，自己原本就是狗汉奸。
    那没事了。
    赵仕鸿没的选。
    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随着一声令下，一颗颗人头飞起。
    男女老少，乃至三岁儿童，皆死于当场。
    那一天，刽子手们的整条手臂都累酸了。
    砍头的刀崩的满是缺口。
    粘稠的血液在街口拥堵不下，腥臭异常，百姓皆言这是怨气不散所致。
    赵仕鸿心中惊惶，一夜睡不着觉，总怕有厉鬼索命。
    他吓得连夜带人处理了那处堆积的血液，心中这才安定稍许。
    李泥在城中，全程目睹了这场残忍的屠杀。
    他还出手搭救下来了几个其中的成员。
    最开始时，李泥是知道这些人的计划的。
    但他没有去主动联络这些人。
    因为在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投靠过草原人。
    李泥很难相信他们。
    之前草原人进京时，很多官员投靠了草原。他们中有人收受过李泥的贿赂，知道李泥的身份，于是李泥身份暴露，薛氏商铺等很多据点都被查封，很多人身死，如今李泥的境遇非常紧张，连联络方永都十分困难。
    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李泥行事自然万分小心。
    不过现在没问题了。
    那些人的家族被灭，家人都被草原人杀死，和草原有着灭族之恨。
    按照中夏人的普遍思维来说，整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比灭族之恨更大的仇恨了。
    古时，刺客要离毁天伦，灭人情，用自己妻儿的两条性命博取信任，刺杀了公子庆忌，这就已经是千古奇事，留下万世骂名。
    现在总不可能有人用整个家族的性命来博取信任，当卧底吧？
    因此李泥认为，剩下的人已经可以相信。
    李泥出手，护住了一些人。
    这些人被李泥救下后对李泥感激涕零。
    他们表示愿意帮助方永拿下城池。
    虽然他们的家族已经被覆灭，亲人已经被杀尽，但是他们还有同窗，还有师生，还有故交。
    世家贵族的关系错综复杂，哪是那么容易就被覆灭的。
    (本章完)

 第213章 ，箭矢射敌

    第213章 ，箭矢射敌
    时间流逝，攻城之战从未停止。
    城中的内应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在一声声炮火的轰鸣中，淮阴军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城墙上冲锋着。
    火炮打在城墙，碎石纷飞。
    邓仁指挥着军队守城，同样使用火炮反击。
    一发炮弹在乌压压的人群中射开，犁出一条血路。
    京城的火炮不比方永的差，因为方永的火炮就是从京城中购买的。
    草原人奴役了许多京城的工匠，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制造火炮和弹药。
    不过火炮只是攻城之战的一部分。
    士兵的配合，将领的指挥，还有士气等等，都是很重要的因素。
    马老黑和翟逊各自负责京城的西门和南门。
    李盛原来负责攻打东门，不过其指挥能力不足，攻打了一段时间后方永让张远替换了李盛。
    如今三个门每天都在爆发极为激烈的战斗。
    将帅通过指挥令旗发号施令。
    士兵时而散开。
    这是为了躲避城上密集的炮火。
    时而聚集起来，这是因为城上的炮火暂时陷入冷却，趁此机会聚集力量，发起猛烈攻击。
    千余名淮阴军顺着云梯攀爬而上，有的遭遇落石、滚木，有的遭遇金汁、箭矢。
    许多淮阴军在攀爬过程中不幸跌落，但也有许多淮阴军顺利攀爬而上，展开厮杀。
    淮阴军的指挥官观察着城墙上的局势，见草原人的一处防御出现空档，顿时一摆令旗。
    大片淮阴军如潮水般冲锋而去
    一名淮阴军翻上城墙，一刀砍下，将一名草原人的手掌砍断，对方抱着断臂发出惨叫。
    旁边一名草原人挥刀砍来，被淮阴军提刀架住。
    右边忽然有一名草原人举枪刺来。
    淮阴军不慎被刺伤。
    好在后面的队友及时爬了上来，用手中的圆盾进行掩护，二人配合起来，战力强悍。
    草原人很少会互相配合，基本都是各打各的，这对淮阴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邓仁严肃的指挥着战斗，这时手下士兵紧急的前来报告。
    “邓将军，南段城墙势危！”
    邓仁闻言，立刻下令将预备部队送到势危的城墙稳定局势。
    为了战斗的胜负，双方士兵都竭尽全力的战斗着，无所不用之极。
    西门，在炮火的轰鸣下，城墙多有破碎。
    陈正都命人用泼水成冰法快速修复城墙。
    马老黑命人在城下生火，表面假装要烤化坚冰，实则却在背地里往火堆中投入大量硫磺。
    硫磺燃烧后释放毒烟。
    陈正都本以为马老黑是要烤化城墙的坚冰，因此并没在意，没想到马老黑会如此卑鄙，使用毒烟。
    草原士兵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有的草原人觉得新奇，还猛吸了几口。
    “这是什么烟？呃呃呃……卒！”
    陈正都一时不察，被毒死了上千人，城池都差点被趁机攻破。
    事后陈正都命人用湿毛巾堵住口鼻，破解了马老黑的毒烟。
    战斗紧张的进行着，双方的消耗都十分巨大。
    在房山驻守的魏兴给方永写了信。
    魏兴认为，草原人虽然不善守城，但兵马众多，京城十分坚固，短时间内很难拿下城池。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奇制胜。
    他愿意领一支奇兵，走太行山脉，直接进攻草原人的后方，也就是草原人来时的方向。
    这一计策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执行起来却很困难。
    最大的问题在于怎么通过太行山脉。
    荒山野岭，想要带大军通过难上加难。
    但方永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一计策，给了魏兴一万人，换高犁驻守房山。
    之所以答应魏兴，是因为在方永的视角里并不知道草原的粮草已经枯竭。
    草原有着十几万人，兵马充足，短时间内不可能拿下京城。
    魏兴的计策虽然风险很大，但确实有机会提前结束战争，因此值得一试。
    另外就是，方永这边的粮草也已经不多了。
    虽然他有着双倍的粮食收获，粮食充盈，但耐不住消耗巨大，二十多万军队人吃马嚼，再加上救灾山东，粮食大量消耗。
    按照估算，剩余的粮食也就够维持四五个月的了。
    方永已经下令让军粮官省着点放粮，稍微节省一些，坚持到六月，到时候后方丰收，就又可以续上。
    不知道打一年的话，草原人能不能挺住……
    卡赫可汗不知道方永的想法，知道的话他恐怕要吐血。
    一年？一个月他都费劲了！
    如今军中的粮食已经见底，李昊正在拼命的想办法找粮，甚至不惜搜刮城中官员和百姓的粮食。
    军中的伙食在几天前就已经被迫减半，士气非常低迷，卡赫可汗不得不亲临城墙，鼓舞士气。
    这里是高志和巴赞负责防守的一段城墙。
    按照邓仁的部署，应该是汉人和草原人通力合作，防守城墙。
    但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一来巴赞不会守城，二来他不愿被汉将邓仁指挥。
    巴赞认为，就应该让这些汉人顶在前面，减少他们草原人的伤亡，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而高志和巴赞关系要好，为了讨好巴赞，高志就命令手下的士兵顶在前面，负责大部分危险的防守任务。
    巴赞对此非常满意。
    二人的关系因此更加亲近了。
    而卡赫可汗上了城墙后，见高志指挥着手下的士兵英勇作战，主动揽下了那些最危险的工作，这让他误以为是高志在危机时刻表现的英勇无畏，反倒让他对高志的观感有所转变。
    另一边，方永正在视察着胡家兄弟的地道挖掘情况。
    忽然传来消息，卡赫可汗登上了城墙。
    这让方永大喜。
    赶忙往前线赶去。
    到了前线，果然见卡赫可汗正在城墙上鼓舞士气。
    对方身披一席白灰色皮毛大袄，相貌威武，气度不凡，说话间流露出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势，在城墙上十分显眼。
    卡赫可汗的身体目前站在城台之内，身边有数名亲卫执盾保护，普通人自然是不可能对其造成伤害的，但是方永不同。
    天赐良机啊！
    方永当即命人找来一件小兵的衣服，换上了去，然后伪装成士兵向前冲锋。
    到了距离城墙两百来米的距离后，方永拿起背上大弓，纵身一跃，跳起八九米高，再运气往上一提，又凭空挪高了两米。
    拉弓引箭，“嗖！”
    (本章完)

 第214章 ，可汗陨落

    第214章 ，可汗陨落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卡赫可汗甚至都没能注意到方永。
    他正在城墙上提振士气，身边是数名亲卫贴身保护。
    这个位置普通人不可能射箭进来。
    然而方永的身体如长鹰般掠起，违背常理的凌空飞起十多米，一箭射出。
    这一刻，场上很多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方永身上。
    由于方永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大部分人都没能认出方永的身份。
    士兵们只是震惊于这如神灵般的举动。
    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径直的朝着卡赫可汗的心口射去。
    胸口的目标比脑袋更大，更容易射中。
    方永的箭矢是特制的箭矢，比寻常箭矢更大，更锋利，只要射中，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卡赫可汗身边的亲卫在方永起跳的瞬间就发现了方永，毕竟一个人凌空跳起十多米高是那么的显眼。
    在方永射箭的同时，距离卡赫可汗最近的那名亲卫就动身挡在了卡赫可汗的身前。
    “大汗小心！”
    亲卫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举盾，箭矢便飞了过来，吭哧一声射穿盔甲，力道不减的穿过亲卫的胸膛，再射穿背后的盔甲。
    由于速度太快，卡赫可汗此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卡赫可汗面前。
    是高志！
    在其他人都被卡赫可汗鼓舞士气的话语吸引时，只有高志心中不屑一顾，他只想着该怎么陷害邓仁，把军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也正是因此，高志用余光瞥见了卡赫可汗旁边的那名亲卫的动作。
    高志的脑海中瞬间灵光一闪，意识到这是有人要刺杀大汗。
    他心道表现的机会到了，于是几乎本能的和亲卫一样朝着卡赫可汗扑去，动作只比亲卫慢了一步
    高志并非想要为卡赫可汗效死。
    他心中认为，有亲卫在前面挡着，他怎么想都不会有事。
    他只是在后面凑个救驾的人情，落个好罢了。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举动，从另一种谁都没能想到的方向，改变了草原大势。
    箭矢从亲卫的身上穿透，射在了高志身上。
    由于高志的动作比那名亲卫慢了一步，所以没有被射中胸口，只是被射中了腋下的肋骨。
    然而方永的这一箭力道太大了。
    箭矢的余力直接击碎了高志的肋骨，射穿了出去，然后正中卡赫可汗的胸前，入体三寸。
    卡赫可汗带着浓浓的不甘和难以置信，轰然倒下。
    “大汗！”
    “大汗！”
    士兵们冲了过来。
    另一边，方永射出这一箭后，也不清楚射中与否，所以陆续射出了第二箭，第三箭……
    特制的箭矢一发发射进里面，亲卫们拼命护在卡赫可汗身前，数名亲卫被射死。
    巴赞蜷缩着身体，趴在墙下，吼道：
    “快调转炮头，开炮射他！”
    士兵们看着像狗一样蜷缩着的巴赞无语至极，但因为畏惧巴赞往日的淫威，还是小心翼翼的调转炮头，填装炮弹。
    方永见城墙上炮台旋转，身体顿时化作一道飞影，毫不犹豫的逃回军阵。
    他的实力确实很强，寻常刀剑弓弩已不能伤，但能不能抗住大炮却不敢说，也不敢试，料想应该是不能的。
    因此见敌方炮台旋转，方永立刻便跑了回去。
    回到军阵，方永换下小兵衣服，士兵们这才知道刚刚大显神威的神人正是将军大人！
    方永早有神迹流传于军伍之中，尤其是那些淮阴军的老兵，对方永崇拜至极，如今方永在万军之中显露神迹，自然让这些士兵心中对方永更是尊崇！
    方永也不知道卡赫可汗死没死，但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射中了，于是便直接说道：
    “贼首已经伏诛，诸将随我破城！”
    众将无比兴奋，吼道：
    “将军神威，杀敌破城！”
    淮阴军士气大振，倾巢攻城。
    城墙上的草原士兵和汉兵心中无比慌乱，士气全无。
    难道，卡赫可汗就这么死了？
    这时，卡赫可汗被众人小心翼翼的扶起。
    那箭矢硬生生穿透了三个人，第一个亲卫受到的伤害最大，箭矢前后射穿两层铠甲，冲击力大多释放在他的身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面挡箭的高志虽然也被箭矢射穿，不过他是从腋下的肋骨间穿了过去，反倒受伤最小。
    最后的卡赫可汗被箭矢的余力正中胸口，入体三寸，已伤心脉，鲜血不要钱的流出，神鬼难救。
    众将不敢拔出箭矢，只好将箭矢剪断，随后抬着濒死的卡赫可汗下去医治。
    然而这时，卡赫可汗却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不，扶我……扶我站起来！”
    卡赫可汗断断续续的说着。
    每说一句话，口中便涌出大量鲜血。
    他拼命的将鲜血咽下，不让自己露出颓势。
    他是草原的雄鹰，不能就这么倒下。
    如果他直接倒下的话，士兵定会士气全无，到时候城池就必破了。
    草原的众将士也明白卡赫可汗的想法，于是扶着卡赫可汗勉强站上城墙，发挥最后的作用。
    卡赫可汗虚弱的站起身，面如金纸，提起最后的力气道：
    “汉人的箭法……箭法不行！”
    “有时间……我…我教你们几招……”
    短短两句话，说的卡赫可汗青筋暴起，意识模糊。
    他本来还有第三句话要说。
    让士兵们英勇杀敌，他必有重赏。
    但是他说不出来了。
    卡赫可汗身体晃了晃，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身边的亲卫赶忙上前，抬着卡赫可汗下去。
    刚刚抬下城墙，卡赫可汗便喷出一蓬血雾，彻底昏死过去。
    “快去找医师！”
    “不，找大祭司！”
    卡赫可汗一倒，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李昊靠着威望勉强主持大局。
    但他毕竟是个汉人，没有了卡赫可汗的支持，其余的部族首领都对他面服心不服。
    李昊主张找医师给卡赫可汗治伤，但草原人却不相信汉人，不准汉人过来医治。
    最终草原大祭司被请了出来。
    这是一个穿着特殊服饰的老人。
    他身上缝着羽毛，兽皮，贝壳，带着鼓和铃铛，骨头做的法器等等。
    他看了可汗可汗的伤势之后，一言不发，在卡赫可汗床前布置了一个火盆，点燃后，他开始跳起了神秘的舞蹈，同时不断的拍打着腰间的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鼓声响起，仿佛蕴含着某种草原古老神秘的力量。
    卡赫可汗忽然有了反应，随着鼓点的震动，他的胸口一抽一抽的，然后一口口向外吐着鲜血。
    鼓每敲一下，卡赫可汗便跟着节奏吐一口血。
    眼看着卡赫可汗的面色越发苍白，像是死人一样，李昊坐不住了。
    “不是，这能治吗？”
    (本章完)

 第215章 ，交代后事

    第215章 ，交代后事
    李昊神情激动的提出了质疑！
    大祭司对李昊的打断十分不满。
    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番话，大意是让李昊不要干扰他的仪式，他正在祈求长生天的赐福。
    周围的草原将领闻言都不满的看了过来。
    李昊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大祭司施为。
    那大祭司又跳了一阵舞，然后将几个贝壳，骨头投入到了火盆中，口中念念有词。
    然后他拿出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羽毛，往上吐了一口浓痰，粘贴在了卡赫可汗的眉心。
    大祭司命人将卡赫可汗身上的衣服解开，用鲜血在卡赫可汗受伤的胸口画了一段神秘的符咒。
    李昊对这些看不太懂，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理。
    不过身边的几个草原将领都一副崇敬的模样，李昊也不好质疑。
    这时，只见大祭司怪叫一声，四肢无端颤抖，就在大家被其吸引注意之时，大祭司快速伸手，一把将卡赫可汗胸前的箭头拔了出来。
    “啊！”
    卡赫可汗身体一挺，发出一阵抽搐。
    “有反应了，大汗醒了！”
    众将士激动的道。
    大祭司赶忙用手中的骨杖将火盆中灼烧已久的贝壳和骨头捣碎，做成一种灰白的粉末，尽数倒在卡赫可汗的伤口上。
    然后又给卡赫可汗灌了一口酒。
    卡赫可汗很快又昏了过去。
    别说，这大祭司还真有本事。
    一番仪式下来，卡赫可汗一点都不疼了。
    不怪那些草原人对他如此信服。
    大祭司治疗完毕后，行了一个草原的礼节，然后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番话。
    大致意思是他已经请下了神灵的赐福，接下来就要靠卡赫可汗自身的意志了。
    众将士恭敬的送大祭司离开。
    只有李昊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卡赫可汗满脸的担忧。
    半夜，李昊悄声走进了卡赫可汗的房间。
    他轰散了照顾的仆人，然后请一名老者进来。
    这是京城的张医师。
    李昊对草原大祭司的治疗手法不是很信任，因此他在晚上悄悄请来张医师前来诊治。
    张医师的医术在京城中不算是最好的，但是医术最好的那些医师不愿意给草原人诊治，只能请来贪财的张医师。
    张医师虽然贪财，但是医术还是合格的。
    望闻问切，只是抬眼一望，张医师就断定这人活不了了。
    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皮肤干燥、松弛，眼窝深陷，眼神黯淡无光，瞳孔几乎涣散，嘴唇同样苍白至极，和死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张医师俯身听了听卡赫可汗的呼吸，呼吸微不可查。
    张医师随后把了把脉，片刻后收手，然后一只手快速摊开卡赫可汗的衣服，一只手去翻包。
    李昊见状赶忙询问张医师结果如何。
    张医生一边快速从包里拿着东西，一边道：
    “心脉已损，药石无医。”
    李昊闻言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绝望的问道：“还能活多久。”
    张医师这时已经从包里拿出了银针，完成了擦拭。
    听到李昊的话后，他淡淡的说了个三字。
    李昊叹气，道：
    “三天，难道天欲亡我之志乎？”
    张医师没有回答，只是一边快速拿着银针往卡赫可汗身上扎，一边淡淡的道：
    “二。”
    李昊瞬间睁大了眼睛。
    “不是…不是！”
    “一。”
    仅仅三息时间，张医师展现出了他做为医师的高超手艺。
    此时的卡赫可汗身上已经插满了银针。
    一声咳嗽，卡赫可汗从口中吐出一口粘稠的黑血。
    张医师抹了抹额头的汗渍，道：“这套针法可以顶住半个时辰，交代后事吧。另外，五百两黄金。”
    随后张医师便退了出去。
    房间中，卡赫可汗虚弱的睁开眼睛。
    看着李昊，眼中不禁落下泪水。
    “相父，我的志向…要……要结束了……”
    李昊亦是落泪。
    卡赫可汗的志向破灭，何尝不也是他的志向破灭。
    他只比吴元小四岁，还能等到下一个机会吗？
    卡赫可汗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力量正在快速流失，张医师用针法激活了他体内最后的元气，元气用光，人也就死了。
    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卡赫可汗开始交代后事。
    他命李昊将草原诸将叫了过来。
    还有两个汉人将领。
    一个是陈正都。
    一个是高志。
    原本高志是不被卡赫可汗信任的，但是在生死的那一刻，高志肯舍身相救，这让卡赫可汗很是感激。
    还有什么是比生死更加恐怖的呢？
    高志虽然是小人，但对自己是忠心的。
    不多时，将领到齐。
    卡赫可汗此时更加虚弱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小。
    “我死后……由相父…相父带大家退回草原…汗位传给拓雷……”
    听到要把汗位传给拓雷，在场的众人表情各异，但也无人反对。
    卡赫可汗遂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李昊一人。
    很快，房间中只剩下卡赫可汗和李昊。
    卡赫可汗将李昊叫至近前，抓住李昊的手，用最后的力气嘱托道：
    “请相父务必再答应我一件事！”
    卡赫可汗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说道。
    李昊道：“大汗请说。”
    卡赫可汗道：“将…将多雷和其母亲，处……处死！
    言罢，卡赫可汗再也没了力气。
    卡赫可汗不好女色，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儿子和四女儿年纪都很小，没有竞争能力，不用管。
    大儿子阿布卡·拓雷是卡赫可汗早年所生，今年二十五岁，性格稳重，善于管理，草原上的人对其都很认可，唯一的缺点是不擅长带兵征战，而且性格对亲人太过宽厚。
    由于拓雷不擅长征战，卡赫可汗便将其留在了部族后方，管理后勤。
    二儿子阿布卡·多雷是卡赫可汗在拓雷母亲死后，迎娶的另一个草原部族的女儿所生，严格来说算是一场政治联姻。
    多雷继承了草原人的勇武，天生性格狂傲，骁勇好战，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因为其母族实力非凡，本身又十分勇武，目前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拥趸者。
    原本把汗位传给谁卡赫可汗并未确定。
    但是现如今，草原元气大伤，卡赫可汗清楚他死后草原需要的是一位可以休养生息的大汗，而不是一个只知攻伐争胜的大汗。
    因此他决定将位置传给拓雷。
    但是拓雷性格仁厚，继承位置后肯定不会杀弟弟多雷，而弟弟多雷性格狂傲争胜，再加上其母族势力，久之必反，酿成大祸，这才请求李昊代为诛杀。
    就这样，一代草原共主带着他入主中原的梦想，在京城逝去了。
    (本章完)

 第216章 ，潮流暗动

    第216章 ，潮流暗动
    卡赫可汗死了。
    草原众将的心中悲痛不已。
    为了保存现有的士气，李昊不得不对外隐瞒了卡赫可汗死亡的消息，只说是受伤，并大张旗鼓的招募医师为卡赫可汗治疗。
    其中，知情的张医师自然被灭口。
    李昊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撤退之事。
    在这期间，巴赞的心情变得有些郁闷
    他叫来高志一起喝酒。
    高志还以为巴赞是因为卡赫可汗的去世而心情不好，遂出言进行安慰。
    没想到巴赞却摇头道：
    “并不是如此，我只是没想到会是懦弱的拓雷继承汗位……”
    说着，巴赞向高志讲述了卡赫可汗的长子拓雷和次子多雷的区别。
    在巴赞的眼中，卡赫可汗的长子拓雷性格软弱，优柔寡断，喜欢学习那些没用的汉人文化和礼仪，是草原中的异类。
    而次子多雷勇敢善战，行事果决，擅长骑马和射箭，明显更符合他心目中大汗的形象。
    之前，巴赞还只是卡赫可汗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亲卫长，没什么出头的机会，只有一身武艺还算入眼，因此他和擅长武艺的多雷关系不错，没想到现在却是拓雷继承汗位……
    巴赞感叹着，对多雷没能继承汗位一事非常遗憾。
    高志听完巴赞的讲述后陷入沉思。
    巴赞或许只是单纯的有些郁闷。
    而高志却不同。
    熟知中夏几千年来朝代更迭的高志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巴赞，你说大汗最后把李昊留下，说了什么？”
    巴赞挠了挠头道：
    “相国出来后不是和大家说了吗，大汗吩咐了他如何撤退的事情啊。”
    高志眼神微眯道：
    “如果只是商议撤退之事，何必单独会谈？”
    “这……”巴赞也察觉出有些不对。
    “那他们是说了什么？”
    巴赞询问。
    高志推测道：
    “大汗把汗位传给大公子，却只字没提二公子，只怕这段见不得人的话就是要吩咐李昊除掉二公子，还有二公子的党羽！”
    “什么！”
    巴赞面色惊恐，他不就是二公子的党羽吗！
    怪不得卡赫可汗要单独去和李昊说。
    高志仅仅三言两语便将卡赫可汗的想法猜了个十之八九。
    这并非是高志料事如神，实在是类似的事情在中夏的历史上屡见不鲜，只要稍微懂一点历史，就能猜测出里面大致的情况。
    “此事还需早做准备啊！”
    高志说道。
    巴赞郑重的点了点头。
    外界，方永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士兵攻城。
    之前卡赫可汗中箭后强撑着说的那两句话勉强挽回了一点草原士兵的士气。
    但是并不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卡赫可汗受了重伤，只是不知道伤情如何。草原士兵的士气依然非常低落，如果卡赫可汗一直不出现的话，城破之日或许就在这几天了。
    挥斥方遒，千军迸发。
    炮火彻夜轰鸣，烈火在城墙上熊熊燃烧。
    明明是在冬天，守城的草原士兵却生出了一身细汗。
    地底下，工兵挥舞着铁铲，已经快挖到城下。
    而在外面激烈攻城的同时，城内之人也在做着相应的努力。
    那些之前被李泥救下来的人一个个发挥出了自己的人脉。
    工部火药制造局。
    罗大清熬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制造的现场。
    他是工部的匠人，专精制造火药。
    像他这样的世袭工匠原本没有品秩，不过隆庆帝新政改革之后，提升了一部分工部匠人的地位，其中就有罗大清。
    他被提拔为从九品的司匠，专门负责管理制作火药。
    方永那些威力不俗的火炮里面就有罗大清的功劳。
    草原人进城之后，派兵围住了罗大清的院子，以罗大清的家人为要挟，命罗大清为草原制作火药。
    罗大清老来得子，不想自家绝后，因此只能为草原人效命。
    而最近的一个月，由于方永带兵攻城，京城的火炮、火药消耗巨大。
    罗大清每日都不得闲，带领着其他工匠们日以夜继的为草原人制作火药，精神异常疲惫。
    这日夜，罗大清如往常般回到家中，倒头就睡。
    其妻子却赶忙叫起罗大清，道：
    “当家的快别睡了，出事了！”
    罗大清强打着精神问道：“怎么了？”
    其妻子伸手抱过炕上的孩子，有些着急的道：
    “今天我在院里洗衣服，回屋后解开孩子的尿布一看，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把孩子的襁褓解开。
    罗大清一看，瞬间坐了起来。
    “天哪，这是怎么了！”
    只见他唯一的儿子，牛牛又黑又紫，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其妻子眼中泛着泪，道：
    “我也不知道啊！”
    罗大清道：
    “去找大夫啊！”
    其妻子委屈的道：
    “门口都是鞑子，根本不让我出去！”
    “诶呀！”
    罗大清急的直拍大腿。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
    抱着孩子就要出去。
    可门口看守的草原士兵听不懂汉话，又是个死心眼，断不让罗大清抱着孩子出去。
    上面有过命令。
    罗大清出去可以，女人和孩子绝不能出屋一步！
    二人在门口急得团团转，毫无办法。
    房檐上，京城燕子门的李三看着这一幕，拿着手中的染料暗笑。
    罗大清实在是和鞑子无法沟通，没办法，只好将孩子交给妻子，他自己去外面请大夫。
    在这附近，有一个阎老先生，号称赛阎王，意思是医术高明道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
    罗大清找到阎大夫的医馆，紧急的敲着门。
    阎大夫打开门。
    罗大清赶忙将情况说出。
    事关罗家的传宗接代，他不敢有任何马虎。
    阎大夫听了后面无表情，只是说道：
    “出诊的话，需要五纹钱。”
    罗大清闻言，赶忙从衣衫里拿出一两银子，交到阎大夫的手里。
    然而阎大夫却没有收，而是淡淡的道：
    “阎某人行医有个规矩，诊金不收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
    罗大清闻言赶忙道：
    “阎大夫何出此言，我这钱既不是抢来的，也不是偷来的，更不是骗来的，这是我堂堂正正挣来的银子！”
    阎大夫闻言撇了罗大清一眼，道：
    “堂堂正正挣来的？我呸，谁不知道你给草原人做火药，打咱们汉人，你是汉奸！你的钱还不如抢来的骗来的干净呢！”
    (本章完)

 第217章 ，何错之有

    第217章 ，何错之有
    罗大清闻言不禁后退两步，指着自己道：
    “我，我是汉奸？”
    阎大夫毫不客气的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像你这种人，就算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给你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阎大夫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罗大清在原地怔了数秒后，无力的跪了下来，
    他不是故意当汉奸的。
    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他快五十岁才有这么一个孩子，他不想绝后，他有什么错？
    罗大清苦苦的在门外朝阎大夫求着情。
    然而阎大夫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
    罗大清没办法，只好去请别的大夫。
    可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大夫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给他治，甚至有的说这是就他当汉奸应得的报应。
    次日，罗大清上工。
    他找到看守的草原人，表示想请个假，去更远一点的区域找大夫。
    可是草原人却不管这些。
    如今战事紧张，火药都供应不过来，怎么可能给他假。
    罗大清因此一整天都精神恍惚。
    到了晚上，没找到大夫的他没脸回家，只好去附近的一家馆子喝闷酒。
    喝着喝着，一个人突然坐在了罗大清的桌前。
    罗大清抬头一看，露出惊容。
    “易先生，您怎么在这？”
    易先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文人，穿着一件淡蓝长衫，身上很有正气。
    “之前走得急，现在风声小了，我回来拿点东西。”
    易先生说着。
    罗大清赶忙道：
    “用不用我去帮您？”
    易先生道：“不用，我自己就行。”
    罗大清闻言点点头，忙让伙计再上几盘好菜。
    他对易先生非常尊敬。
    易先生是位举人。
    虽然举人不像进士那样可以直接做官，但是依然有着比普通人高许多的社会地位。
    而罗大清虽然因为新政获得了官职，但是像他这样的工匠官并不被正规的士人官员所接受，易先生对他来说是很难接触到的贵人。
    曾经一次偶然的机会，罗大清帮了易先生一点小忙，因此结识了易先生。
    易先生不像别的士人那样傲气，反而非常平易近人。
    罗大清对自己能认识这样一位举人朋友非常自豪，经常和别人吹嘘这一点。
    后来罗大清老来得子后，还准备让自己的儿子长大后拜易先生为师。
    只是还未付诸行动，草原人便打进了京城，再后来，易先生牵扯到了造反大案，被迫逃走，宅子都被查封了。
    那一天，城里杀的人头滚滚，血腥味数天不散。
    对于易先生这种愿意为了民族大义而献身的人，罗大清是非常尊重的。
    可是他自己却做不到。
    他有老婆孩子，他不敢做这种事情。
    易先生今天好像并不着急，还坐下来陪罗大清聊着天。
    二人闲聊着，易先生无意的询问罗大清：
    “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闷酒？”
    罗大清遂将自己遇到的麻烦事告诉了易先生。
    易先生闻言，思索了片刻后道：
    “我倒是有些门路，可以给你找到大夫。”
    罗大清闻言大喜，忙对易先生千感万谢。
    然而易先生却又摇了摇头，道：
    “别急，我帮忙找大夫可以，但作为回报，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罗大清没敢直接答应。
    易先生可是参与造反的人，找自己能办什么事呢？
    罗大清提前道：“易先生，只要您不让我造反，牵连家人，我什么都答应。”
    易先生笑了笑，道：
    “放心。”
    次日，易先生找的大夫到了。
    却是阎大夫。
    阎大夫见到罗大清后，冷哼了一声，道：
    “我此行是受易举人之托，易举人舍小家而为大义，吾敬之佩之，这才答应为你诊治！”
    罗大清闻言，也不敢反驳，赶忙带着阎大夫到家里给孩子看病。
    阎大夫望闻问切，仔细看了一番，摇了摇头，道：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
    罗大清闻言吓得赶忙问道：
    “阎大夫，我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阎大夫道：
    “这并非是普通的病症，既非外感内伤，亦非脏腑疾病，更非气血之症。”
    罗大清听不明白这些术语，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不由得十分着急，忙问道：
    “那这是什么病啊？”
    阎大夫道：
    “此乃血气缠身，是有人作恶多端，致使冤魂带着不散的血气纠缠了过来。这血气初是红色，尚不明显，后迭加为紫色，最后直至发黑，到那时候这根也就断了！”
    一听要断，罗大清慌了。
    他快五十的人了，就这一根独苗啊！
    这要是没了，他罗家就要绝后了！
    “这，这怎么办啊，阎大夫你救救孩子啊！”
    阎大夫闭眼不答。
    罗大清急得不行，将家里的金银都拿了出来，也有大几十两，然而阎大夫却丝毫不为所动。
    罗大清又带着妻子一起跪在阎大夫面前，磕头请求。
    阎大夫依然不为所动。
    罗大清最后没办法了，只好搬出易先生，求阎大夫看在易先生的面子上救上一救。
    阎大夫这才被说动，言道：
    “我不要你的金钱，也不要你的感恩，只是看在易举人的份上，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罗大清闻言，犹如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忙不迭的感谢阎大夫，跪地磕头不断。
    阎大夫道：“你仔细看看那颜色，可是浅了些？”
    罗大清闻言，端详着看了看，孩子的牛牛仍旧是紫黑紫黑的，好像是浅了一点点，但又好像没有。
    不过阎大夫这么说，那肯定是有的。
    罗大清忙道：“浅了，浅了！”
    事实上这是薛家布庄的染料秘方，只要不大力清洗，没个一年半年的时间，绝对不带掉色的。
    阎大夫道：“这是因为作孽之人最近忏悔了，做的孽少了，血气有所消散！”
    罗大清闻言，瞬间怔住。
    是了，这两天他操心于孩子的事，火药制作难以专心，制作的少了，自然也就……
    “我的话到这，你好自为之吧！”
    阎大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仿佛罗大清的家中十分肮脏一般，然后大步离开。
    只留下罗大清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不久后，罗大清和易先生再度相遇于酒楼。
    易先生拿出一张纸条，淡淡的道：
    “我需要你在制作时更改一下配方……”
    (本章完)

 第218章 ，破城之机

    第218章 ，破城之机
    “挖到了，挖到了！”
    胡大惊喜的说着。
    因为太过高兴，他一时失态，叫出了声。
    胡二赶忙上前捂住了胡大的嘴巴。
    冬天的冻土很难挖掘，二人带着大量工兵，小心翼翼的挖了月余时间才挖出这么一条通道，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快去汇报将军！”
    很快，方永得知了这一消息。
    胡大胡二询问他是继续向前挖掘还是直接使用炸药引爆。
    继续向前挖的话可以直接把地道挖到城内，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传闻中京城内部地道繁多，连通众多排水系统，不清楚路线的话有很大的暴露风险。
    直接使用炸药引爆的话有机会炸塌城墙，不过京城城墙坚固，能不能真的将城墙炸塌谁都不好说。
    方永思考片刻后，果断选择使用炸药引爆。
    继续向前挖还需要时间，而且万一暴露的话就前功尽弃。
    而直接使用炸药的话，虽然能否炸塌城墙不能确定，但至少炸开一个小缺口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草原士兵的士气已经很低了。
    这时候炸开一个缺口将会极大的打击草原士兵的士气，很可能就将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彼时，城内。
    李昊经过这两天的布置，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大军撤退的准备。
    现在唯一需要的问题就是，要选出一个人来负责殿后。
    李昊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他再次将卡赫可汗临死前召集的那些将领叫了过来。
    李昊环视着这些人，这些人里面要么是卡赫可汗的战将心腹，要么是各大草原部族的族长，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让这些人去断后，明显不太现实。
    只有……
    李昊将目光慢慢转移到了高志身上。
    对于高志，李昊本身就有些看不起。
    虽然他和高志都是投靠草原，但他是因为在大熙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为了报复大熙才选择投靠的草原。
    而高志世受国恩，却不思捐躯保国，反而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背叛国家民族，对于这样的人，他深感鄙夷。
    再加上对方没有什么根基，最容易拿捏，让对方去断后简直最合适不过了！
    高志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关注着李昊的动作，见李昊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高志心中瞬间便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李昊缓缓开口道：
    “关于撤退之事，我已经做好了安排，这是撤退的名单顺序，大家看一下。”
    李昊将名单下发，上面写好了撤退的时间、批次、人数、路线等等。
    众将拿过名单细细观看，片刻后都点了点头。
    李昊的布置并无错漏，各种细节也都非常完善，难得的是在撤退的前后顺序上还考虑到了各部族的利益，因此众人看过之后基本都没有什么不满。
    只有高志看着这份名单瞳孔震动。
    因为名单上没有他的部队。
    很明显，李昊这条老狗没想着让他离开。
    而留在这里，无异于死路一条。
    高志额头冒出汗渍。
    这一刻，他快速思考着对策。
    不多时，李昊见众人都无异议，遂看向高志，准备提出让高志留下断后的事情。
    李昊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让……”
    高志突然站起，打断道：“我有异议，这份名单有些不对！”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高志身上。
    高志此时的心中多少有些紧张，但他也是经历过数次生死危机的人了，多次的锻炼已经让他可以在面临巨大压力时泰然自若。
    李昊有些惊讶于高志敢在众人面前提出异议。
    要知道，这份名单中的前后顺序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际上都关乎各部族的利益，无论高志在其中提出任何改动都将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他倒要看看高志准备怎么说。
    却见高志面向众人开口道：
    “这份名单虽然看上去非常完善，但其中却有一个巨大的疏漏！”
    李昊问道：“什么疏漏？”
    高志道：“应该留下一支部队断后！”
    李昊一愣，对方竟然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这倒是省了他的事。
    当即便顺着高志的话说下去，道：
    “我正欲与众将商议此事，不知高将军是否愿……”
    高志迅速打断，快言道：“关于断后人选，我举荐邓仁将军！邓仁将军武功卓越，能力非凡，定能胜此重任！”
    李昊再次愣住。
    高志平时本领平平，但在这种事情上竟然两次预判到了他的预判。
    是天赋吗？
    邓仁其实也行，就是不如高志合适。
    在李昊心中，还是更倾向于让高志断后。
    毕竟在军事作战上，邓仁明显比高志的军事能力更强，不好随便当做弃子。
    高志看出李昊害他之心不死，赶忙碰了碰身边的巴赞。
    巴赞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和高志关系很好，见高志如此，便立刻起身支持道：
    “邓仁不错，我赞同此事！”
    巴赞作为草原人，和高志的话语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巴赞这么一说，很多草原人也都频频点头，认可了让邓仁断后的决定。
    在草原人眼里，这些中夏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他们草原的猪狗，派谁断后都是一样。
    李昊见众人都同意邓仁断后，却是不好轻易反对了。
    会议散开之后，高志的心中仍然狂跳不止。
    差一点，刚刚差一点他就被送去断后了。
    若非他机智，断然逃不过此劫。
    高志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发誓，
    “早晚要除掉李昊这条老狗！”
    只是李昊在草原上从事多年，根基深厚，仅靠他一人怕是难与其抗衡。
    高志想了想，眼珠一转，拉住一旁的巴赞。
    “随我来！”
    巴赞一脸懵的被高志拉着离开。
    回到家中，高志屏退左右，与巴赞说道：
    “今日大凶，李昊已开始铲除二公子的党羽，我等还需早做准备！”
    “什么！”
    巴赞瞬间慌了，赶忙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高志道：
    “今日会议上，李昊频频看向你我的位置，你可知晓为何？”
    巴赞闻言快速回忆起来。
    他之前没有注意这件事，但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巴赞赶忙询问：“为何？”
    高志道：“李昊肯定是想让你我二人断后，借淮阴贼之手，除掉我二人，若非我及时举荐邓仁，我二人恐已遭其毒手！”
    “这！”
    巴赞震惊的站了起来。
    仔细回想刚刚事情的经过。
    李昊确实是一直看着他们这边，嘴里仿佛有话没能说出的样子。
    巴赞大怒。
    “好啊，李昊这条汉狗，竟敢暗害于我，我这就派刺客去暗杀了他！”
    (本章完)

 第219章 ，城破之日

    第219章 ，城破之日
    高志连忙拦住巴赞。
    他只是想挑拨一下关系，没想到巴赞竟然这么虎。
    若真让巴赞派人刺杀，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他岂不败露？
    事后追究起来，发现是他从中蛊惑，到时候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高志出言劝阻道：
    “此时不能着急动手，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刺杀事情败露，大公子追究起来，我二人必死无疑啊！”
    巴赞闻言皱眉道：
    “这，杀又不能杀，难道等着他来害我们吗？”
    高志摇摇头，道：
    “勿慌，我等可去投奔二公子，请求二公子庇佑！”
    巴赞不解的道：
    “二公子？大汗死前把汗位传给了大公子，二公子什么都没有，找二公子能有什么用？”
    高志冷笑一声道：
    “哼，什么把汗位传给大公子，我听的清清楚楚，大汗死前说的是把汗位传给二公子多雷！”
    巴赞两眼一瞪，震惊的道：
    “你听错了吧，大汗明明说的是拓雷啊！”
    高志道：“什么拓雷，是多雷！”
    “是多雷？可我明明听的是拓雷……”
    巴赞还想再说，高志直接道：
    “好了，是有个雷字，可你听的是拓雷，我听的是多雷，这里面到底是谁可就说不清了！”
    高志说到这个地步，巴赞再不聪明也明白过来了。
    “这样的话……”
    李昊此时还不知道，卡赫可汗死前的一念之差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他此时正忙碌的准备着明天的撤军之事。
    本来他准备的断后之人是高志，现在换成了邓仁。
    这里面有一些细节需要改变，草原的十几万大军想要安全撤离，其中各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
    七十多岁的老头忙碌到深夜，身体累的疲惫不堪。
    这时，管家突然进来，看着李昊的身影欲言又止。
    李昊抬了抬眼皮，问道：
    “怎么了？”
    管家低着头，有些难受的道：
    “那家……同意卖粮给咱们了，如今粮车已经过了山西，进了太行山，现在传信过来，让咱们带着金银去交易……”
    李昊：……
    沉默许久，李昊挥了挥手。
    “下去吧。”
    管家看着老主人悲痛的样子，有心安慰，可还是说不出什么，只好下去。
    管家下去后，李昊的表情瞬间便绷不住了。
    他跪到卡赫可汗的牌位前。
    一双有些浑浊的双眼落下泪水。
    苍天啊！
    就差三天！
    如果这个消息能早三天到的话，卡赫可汗就不需要亲自登上城墙鼓舞士气，就不会……
    没有如果。
    时间来到第二天。
    清晨，邓仁依旧坚守着城池。
    此时的他，还丝毫不知卡赫可汗已死的消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城上的草原士兵没有到来。
    突然，李昊单独找到了邓仁。
    他告诉邓仁，卡赫可汗的伤势已经痊愈，如今准备率领草原士兵暗中出城，袭击淮阴贼大营，要求邓仁带领其余的士兵务必守住城池，牵扯住淮阴贼的主力！
    邓仁听后，心中有很多疑惑。
    这计划未免太过简陋，他此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但李昊没给邓仁询问的机会，直接以军情紧急为由快速离开。
    邓仁负责守城，不好轻易离开城墙，只好将这些疑惑藏在心中，等来日有机会再询问。
    他哪里知道，草原人已经决定跑路，自身和数万汉人军队已经被抛弃。
    李昊从邓仁那离开后，便直接下令开始了撤退。
    大量的草原士兵分批次离开京城，从来时的路线撤回草原。
    在撤退的同时，不免有草原士兵打算带走点什么。
    比如京城的金银、女人等等。
    没了卡赫可汗的约束，草原士兵开始像一千多年前的五胡先祖靠拢。
    李昊紧急制止了这一行为，杀了数百名违纪士兵震慑军心。
    那些草原士兵的将领听闻此事后愤怒的来找李昊质问。
    “为什么杀人？”
    李昊对此解释说，如果任由手下士卒违纪抢掠，就会暴露卡赫可汗已死，草原人没有了管束的消息，到那时候，邓仁就很大可能不会为草原人断后了。
    草原的将领们听了，知道李昊说的有道理，但是对于李昊随便杀死这么多士兵的事还是非常不满。
    这些士兵可都是草原的勇士。
    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如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不就是抢了一些钱财和几个汉人女子吗？
    至于直接处死？
    这个李昊真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与此同时，清晨，负责夜攻的淮阴军被替换下来。
    新的淮阴军接替着发起进攻。
    此时地下的炸药已经埋好。
    为了能炸塌城墙，方永准备了非常多的炸药，因此多少耽误了一些时间。
    点燃引线。
    不多时，只听地下轰的一声闷响，地面震动，砖石飞溅，地缝中升腾起大量烟尘。
    邓仁正在城墙上指挥，那一声巨响直接震的他脚面发麻。
    待烟尘散去，只见京城的南面城墙下出现了一个两人多宽的巨大缺口！
    淮阴军们瞬间便兴奋了起来。
    方永出现在三军阵前，拔出长剑，遥指城墙。
    “全军进攻，取敌将首级者，封万户侯！”
    话音落下，成千上万的淮阴军兴奋的发起了进攻。
    所有人都被即将取得的巨大胜利迷惑，就连方永都忘记了，他才只是一个公爵，没有封侯的权利。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有了。
    “轰轰轰轰！”
    数轮炮火齐射，将城墙上的缺口再度扩大了一些。
    邓仁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无穷无尽的淮阴军，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快快快，快填补缺口！”
    邓仁急忙下令道。
    然而士兵们看着城下无数冲来的淮阴军，心中太过恐惧，不敢向前。
    邓仁赶忙砍杀了几名士兵，强声道：
    “不听军令者，斩！”
    在督战队的刀剑威胁下，士兵们这才抬着沙袋，推着巨石，木头，将城墙上的缺口堵住。
    这时，淮阴军已经冲锋上前。
    撞车狠狠的撞在刚刚填补的缺口上，顿时将刚刚填补的缺口撞开。
    “快，增兵，挡住！”
    “开炮！”
    “开炮！”
    邓仁连续命令着。
    士兵们填装火药，用火炮攻击。
    淮阴军同样开炮，火炮数量比城墙上的守军更多。
    几轮炮火下来，旧的火药用光，守军士兵们抬出火药局最新制作的新火药。
    装填进去，点火，轰！
    (本章完)

 第220章 ，战争之末

    第220章 ，战争之末
    刚一点燃，火炮瞬间便发生爆炸。
    数名炮手直接被炸飞出去，身体四分五裂。
    火炮炸膛在这个年代算不了什么，由于制造技术的不规范，打仗时有几个火炮炸膛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连续的火炮炸膛就明显有大问题了。
    城墙上，有一半多的火炮都陆续出现了炸膛的情况。
    大量炮手被炸死。
    剩余的炮手吓得不敢碰炮。
    这自然是罗大清的功劳。
    火药的配比有着严格的要求，并不能只考虑威力，还需要保证稳定性和炮管的承受能力。
    罗大清暗中改动了其中几项配比要求，极大的增加了火药的不稳定性，不知多少士兵因此被炸死。
    守军士兵的士气因此再次大幅度下降。
    淮阴军痛打落水狗。
    火炮持续轰鸣着，轰炸着城墙上的守军士兵。
    而城墙上那块被炸开的缺口则成了淮阴军进攻的突破口，直接开启了惨烈的白刃战！
    在这一个小小的两三人宽的缺口处，双方无数的士兵生死拼杀，喊杀声此起彼伏，尸体堆迭着，血液将城墙染的暗红。
    巨大的弩车驶来。
    “一、二、三，放弩！”
    “嗖，嗖！”
    巨大的弩箭如标枪一般，穿过缺口，将数名赶来防御的守军士兵射成一串。
    生命在这一刻变得一文不值。
    一名淮阴军士兵往缺口里面泼出火油，身边的士兵丢进火把点燃，顿时里面燃起熊熊大火。
    一名守军士兵浑身燃起了火焰，疼的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最终被活活烧死。
    “顶住，快顶住！”
    邓仁红着眼睛嘶吼着。
    督战队不断的驱逐着士兵上前。
    城墙的缺口犹如一架绞肉机一般，源源不断的绞杀着士兵的生命。
    淮阴军亦有伤亡。
    可不论死多少人，后面都还有更多的淮阴军冲来。
    漫天遍地，无穷无尽，不知是几万还是几十万，还是百万。
    普通的士兵不清楚具体数量，只觉得双方的差距太过巨大，以至于两股战战，难以挪动分毫。
    “斩！”
    身后的督战队毫不犹豫的将这名怯战的士兵斩杀。
    其余的士兵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填补上前。
    然而，实力终有差距。
    狂沙漫卷，侵袭水洼之地，
    江水滔滔，覆没一苇之栖。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辰末，邓仁数次派人向李昊求援，得到的消息都是命令他顶住，直到最后，缺口越来越大，淮阴军甚至都杀进了城内，实在顶不住了，李昊这才选择让邓仁退居内城防守。
    淮阴军趁此机会，大肆追杀，邓仁手下的士兵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内城撤退，有很多退之不及的，被淮阴军堵在城外，约有四五千人，皆都跪地投降。
    方永对这些汉奸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有着太极端的恶意。
    说白了，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是因为宁死不屈的人终究是少数。
    面临生死威胁，大部分普通人还是会为了活命而……
    方永下达命令，让这些人顶在前方攻城，杀死三名敌军后就可以免去自身的罪名。
    于是转眼间，这些人调转枪头，成为了方永的助力。
    京城的城防系统由外及内，分为外城、内城、皇城、宫城四道城防系统。
    其中外城和内城是主要城防，宫城即紫禁城，皇城是永乐年间围绕宫城建造的，其主要作用是保护紫禁城。
    有人猜测，是因为永乐帝得位不正，害怕自己的侄子带兵杀过来抢回皇位，这才加盖了这一座皇城作为防护。
    不过从实际角度出发，若是贼兵都打到了皇城或者宫城，那也就没什么再抵抗的必要了。
    邓仁此时退守的内城正是陈正都负责防守的区域。
    彼时，李昊的撤军动作才刚刚完成了一半，还没轮到陈正都撤退，因此陈正都目前还在守城。
    这里可能有一些不经常攻打京城的朋友，不太清楚京城的城防构造，所以额外解释一下。
    京城的外城和内城并不是想象中的呈“回”字形分布。
    当时修建外城时，由于耗资甚重，最终只修成了南门，也就是说整个城池是成“凸”字型分布的。(详情见图)
    邓仁防守外城，也就是南门这一片。
    陈正都守内城，同时防备马老黑负责进攻的西门和张远负责进攻的东门。
    外城被攻破后，邓仁退至内城防守，和陈正都两人联手，倒是暂时顶住了淮阴军的进攻。
    不过情况依然很不乐观。
    士兵们的脸上不仅没有挡住进攻的喜悦，反而更多了几分愁容。
    外城已经被攻破，内城还会远吗？
    相比之下，淮阴军的士兵们则被拿下外城的喜悦所充斥。
    士兵们每个人都相信，距离彻底攻下京城的时间已经为之不远，因此一个个都悍不畏死，士气高昂的发起着进攻。
    时间来到第二天，李昊等人的撤离已经基本完成，陈正都也跟随着李昊准备离开。
    当然，对邓仁的说辞依然是随卡赫可汗出城偷袭淮阴军。
    李昊告诉邓仁，如今已经探明了淮阴军的粮草所在地，此次行动卡赫可汗准备毕其功于一役，要求邓仁万万守住城池。
    邓仁对此事的细节仍有疑虑。
    李昊为了稳住邓仁，直接将剩余的一半粮食都交给了邓仁。
    邓仁见到粮食，心中不由得放心许多，也不再质疑了。
    陈正都遂随着李昊离开，他看了看邓仁，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陈正都默声长叹一声。
    没办法，总要有人断后……
    陈正都带着最后一批人离开京城，回望京城，他终究是不忍心让邓仁傻乎乎的死守。
    他写了一张纸条，塞入信封，派人交给邓仁。
    此时，孙绍祖正心情惶惶的守着一处城墙。
    这几天他见不到草原人，外城又被攻破，心中总有一种心神不安的感觉。
    这时，一名小兵从他身边跑过。
    “站住，干什么的？”
    孙绍祖问道。
    小兵老老实实回答：“我是都将军的手下，奉都将军之命，给邓将军送信。”
    孙绍祖抬了抬头。
    “信，什么信？”
    小兵道：
    “我也不知道，都将军吩咐说是他的私事，要邓将军三天后才能打开！”
    将领之间偶尔有一些私事要互相帮忙并不奇怪，孙绍祖没有怀疑，只是说道：“邓将军昨天守了一夜城，现在正在休息，你把信给我吧，我代为转交。”
    小兵遂将信转交给了孙绍祖。
    (本章完)

 第221章 ，见风使舵

    第221章 ，见风使舵
    陈正都走后，仅仅一天时间，城防的局面就急转直下。
    邓仁手下的士兵本就士气低下，再加上方永三面围攻，攻势猛烈，一天之内，士卒死伤众多，城墙亦多次被淮阴军登上。
    邓仁穷途末路，这种硬实力的差距他根本无法用手段弥补，只能期望于卡赫可汗可以顺利拿下敌军粮草。
    城外的方永此时非常高兴。
    他今天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守城方的士兵无论是兵力还是斗志都大不如从前。
    方永命人往城内射入大量劝降信，规劝守城的士兵和军官投降。
    城内的李泥也在活动，号召城中的大户投靠淮阴军。
    最先响应的是那些江湖帮派。
    这些人简单来说就是京城的黑帮，有些粗浅武艺，平时争地盘，收保护费，或者其他的旁门左道，比如之前说过的燕子门李三，就是以盗窃发家……
    不过，虽然他们处于社会的灰色地带，但是在涉及到民族大义之时，反倒一个个率先响应。
    夜色下，许多守城的士兵交替换班，但凡有落单的，便有黑暗中的江湖人士现身暗杀。
    一夜之间，许多守城士兵被人暗杀，其中一名士兵的尸体甚至被吊在正阳门口，额头被贴了一张纸条，上书“燕子门李三杀汉奸豚狗”于此的字样。
    这种规模的暗杀损失不大，几十个士兵的生死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但是其侮辱性极强，很多士兵看着上面“汉奸豚狗”的字样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邓仁大怒，派人去捉拿李三，可对方早已带着家人逃之夭夭。
    士兵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致，防御更加不堪，甚至有几次几乎就要被淮阴军所攻破，最终靠着人命强堆才勉强撑了下来。
    夜色下，邓仁久久不语。
    “两天了，大汗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彼时，孙绍祖结束了一天的城防，回到家中，浑身瘫软的坐下。
    本来他是个膏粱子弟，对于城防之事一窍不通，整天做的事不是玩女人就是玩女人。
    可是现在为了活命，他竟然也能勉强指挥城防战斗了，不得不说，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
    回想着今天的情况，即便是孙绍祖这种不精战事的人也能看得出来，城破之日就是这一两天了。
    不是明天，
    就是后天。
    草原人方面一点消息都没有，邓仁只说让他们挺住，很快就有转机到来，不知道这转机具体是什么情况……
    忽的，孙绍祖偶然间看到了自己案桌上的信封。
    回想了一下，这是陈正都派人交给邓仁的信。
    他本来是要转交给邓仁的，只是因为这几天淮阴贼的攻势太过猛烈，这才忘记转交。
    孙绍祖起身拿起信封，准备去交给邓仁。
    可走了两步，他又想到，陈正都是和草原人一起走的，那这信中会不会写的就是所谓的“转机”呢？
    如果是平时，孙绍祖断然是不会随意拆开这封信的。
    可是如今局势危机，生死只在旦夕之间，孙绍祖对邓仁说的所谓的“转机”非常在意，那关乎着他的生死。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孙绍祖考虑片刻，决定拆开看看。
    孙绍祖小心的用小刀破开火漆，这样之后还能想办法粘回去复原。
    打开信封，取出信纸，只有一个短短的纸条。
    上面写着：
    “卡赫可汗已死，邓兄或降，或退回草原……”
    啪嗒，信封掉在了地上。
    牢狱司。
    孙怀义正拿着鲜红的烙铁。
    “说不说，是谁让你更改火药配比的，是不是淮阴贼？”
    那人奄奄一息，抬起半个眼皮，鄙夷的看了孙怀义一眼。
    只是一眼，便瞬间让孙怀义破防。
    “我让你不说，让你骨头硬！”
    孙怀义举起烙铁，直接面露狰狞的往那人的下身烙去！
    忽然，门被踹开。
    孙绍祖看到孙怀义的动作，瞬间助跑，一个飞踢将孙怀义踹倒。
    那烙铁在半空中转了两圈，径直落在孙怀义肚皮上。
    “啊啊啊啊！绍祖，你疯了！”
    孙怀义惨叫着。
    孙绍祖赶忙拿开烙铁，将孙怀义扶起。
    孙怀义一边大骂着孙绍祖，一边因为伤势的剧痛止不住的跳动着。
    “药，快拿药，疼死我了！”
    然而孙绍祖却顾不得关注孙怀义的伤势，他赶忙将信封纸条交给孙怀义，并告知孙怀义事情的原由。
    孙怀义起初不在意，可当孙绍祖说完，他的脸色瞬间狂变！
    赶忙接过纸条，在这么重大的事情面前，他的烫伤也没有那么疼了。
    “什么！这……绍祖，现在怎么办？”
    孙怀义着急的问道。
    孙绍祖看了看孙怀义，负起了手，走了两步，冠冕堂皇的说道：
    “族兄，邓仁此僚，背国负民，倒行逆施，甘愿为鞑虏之走狗，我孙家世受国恩，身负中夏血脉，怎么可以与这等人为伍！”
    孙怀义闻言也明悟过来，道：
    “淮阴军天军浩荡，天下雄师！永淮公方永英明神武，仁德贤明，此番起兵勤王，更为天下之表率，我兄弟二人理应投之！”
    孙绍祖露出笑容，道：
    “大善，兄之所言，正为吾之所想！”
    二人又看向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那人。
    之前，很多人都看到了孙怀义带人将其抓走，这种情况却是不好灭口。
    只能当成亲爹，好生照养了。
    还好，对方都是一些皮肉外伤，细细修养还是可以痊愈的。
    夜间，外面的淮阴军攻势并未有多少减缓。
    炮火仍旧轰鸣。
    邓仁十分疲惫的指挥着。
    一直到五更天，淮阴军攻势才稍缓。
    孙绍祖走了上来，与邓仁说道：
    “此时乃晨昏分晓之时，淮阴军攻势稍怠，将军辛劳多日，可暂时休息片刻，绍祖代为指挥。”
    邓仁睁着眼中的血丝，没有多想。
    他确实已经万分劳累，遂暂时回去休息。
    邓仁没有回家，只是栖身于城墙上的阁楼，身体往椅子上一坐，多日休息不足的困倦便席卷全身，很快便睡着了过去。
    孙绍祖和孙怀义见状带着自家的亲信把守住城楼，赶退左右，走进房间里面，见邓仁正躺在椅子上休息，二人先上前解下邓仁腰间符印，后取一根麻绳，顺着椅子左右缠绑，直到将邓仁牢牢捆住。
    忽的一缚，邓仁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看着此幕，大惊道：
    “尔等安敢反复！”
    (本章完)

 第222章 ，匡扶大熙

    第222章 ，匡扶大熙
    孙绍祖、孙怀义二人押着邓仁出来，邓仁急唤左右，一些士兵闻声而来，都被孙绍祖、孙怀义的亲信挡住。
    孙绍祖高喊道：
    “将士们，你们有所不知，那鞑子大汗已经死了！草原人早已撤走，只留我等殿后，我等再守下去，早晚死路一条，死后还遭世人唾弃，何不弃暗投明，开城投降，投靠永淮公天兵！”
    此言一出，许多士兵顿时惊诧不已。
    “草原人真的都走了？”
    一名士兵问道。
    孙绍祖道：
    “这还有假，我亲眼所见，其早带着金银撤军而去，这两天尔等可见过一名草原人？”
    众士兵闻言，确实如此，顿时都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他们本就谈不上忠心。
    这几天战事惨烈，节节败退，心中早就有了降意。
    只是顾忌着草原人才没有立刻投降。
    如今得知草原人已走，顿时没了战心，纷纷乞降。
    包括邓仁也是如此。
    他只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如果知道是这样，他早就率兵投降了！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孙绍祖孙怀义两兄弟将他擒住，准备将他当做功劳献给淮阴军，自然是不可能允许他再投降了。
    很快，孙绍祖和孙怀义在城头招起一面白旗，高声言降，随后二人清理出城门杂物，缓缓打开城门。
    孙绍祖对这一幕非常熟稔。
    之前他就是用类似的办法打开了京城城门，迎接草原人入京。
    城门打开后，二兄弟带着手下士卒，不带武器，不穿甲胄，押着邓仁出城投降。
    淮阴军的将领们看着投降的二人，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失望。
    二人这么一降，他们心心念念的破城之功便没有了……
    “罪将孙绍祖，孙怀义，拜见永淮公！”
    孙绍祖和孙怀义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触碰在土地上，等待着方永的裁决。
    “哒，哒。”
    轻轻的马蹄声响着，方永骑马走来。
    看着下面跪着的二人，方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无论是孙绍祖还是孙怀义，都是妥妥的汉奸，见风使舵的小人。
    若不是孙怀义投靠草原人，大同不会城破。
    若不是孙绍祖开京城城门乞降，京城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草原人占据。
    这二人本该是被千刀万剐的结局，奈何他们见风使舵的本领太过高超，如今及时弃暗投明，率众投降，到底是立下了功劳，方永不好在明面上杀死二人。
    方面面无表情的道：
    “起来吧，你二人立下大功，吾自有重赏！”
    孙怀义和孙绍祖闻言大喜，赶忙谢恩起身。
    方永又看向邓仁。
    邓仁此时已经是满面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无生路。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本是大同守将，把守城池，也算称职。
    奈何孙怀义背叛，致使城池被破。
    后投靠草原，领兵作战，也从未懈怠，竭身尽力。
    奈何又是他妈的孙怀义背叛投降……
    行差踏错，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说什么都已无用。
    方永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命令道：
    “将此人押至城前斩首，诛其族，邀满城百姓观看！”
    “是”
    淮阴军领命，邓仁很快被带下去。
    方永一挥马鞭，道：“进城！”
    淮阴军士兵齐齐高喊，“进城！”
    三年时间，
    京城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没有百姓竭诚欢迎的画面，除了少部分胆子大的人以外，大部分的百姓都不敢出门。
    在大多数百姓眼里，淮阴贼毕竟还是贼。
    只有少部分敢出来观看。
    方永在前，军队在后。
    队伍中间是隆庆帝的龙辇以及京城各勋贵的车架。
    毕竟，从名义上方永还是以勤王的名义出的兵。
    隆庆帝这面招牌现在还必不可少。
    如今赶走了异族，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匡扶大熙，使真龙归位了！
    在方永看来，匡扶大熙主要分三步。
    匡扶大熙第一步：
    接管京城城防，占领京营、步兵衙门、五城兵马司、皇城禁军旗旅、内务府、宫城羽林卫等等部门。
    这些部门经过多次的大战，如今大多已经名存实亡，方永为了大熙的社稷考虑，只能忍痛用自己的兵马重建这些部门，为了减轻大熙的财政压力，他还自掏腰包发放这些部门的俸禄。
    隆庆帝直接被感动哭了。
    望着阔别不久的紫禁城，本以为是“一去今生难再回首”，没想到不过两个月，他就又回到了这里。
    这都是方永的功劳啊！
    匡扶大熙第二步。
    剪除党羽，惩忠除善。
    简单来说，就是把那些忠于大熙的臣子剪除。
    这一步听起来困难，但实际操作起来很是轻松。
    因为现在已经几乎没有忠于大熙的臣子了。
    匡扶大熙第三步，扫除不臣。
    大熙万里河山，在京师危难之际，却只有方永一名忠臣挺身而出，那些剩余的州府，明显是抱有不臣之心，想要坐观成败的乱臣贼子。
    对于这些不臣之人，
    方永需要讨伐！
    必须讨伐！
    一个一个讨伐！
    当然，现在这些还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一个一个来。
    淮阴军自进京后，军纪严整，对百姓秋毫无犯。
    邓仁等汉奸以及在战争期间作恶犯罪的人被方永当众处决，极大震慑了宵小之徒，稳定了治安。
    那些贪官恶吏，方永没有急着发起清算，而是先稳定人心，一应事务，暂且照旧，这让各阶层的人心中的警惕性有所下降，秩序得到恢复。
    在这样的政策下，各行各业很快恢复过来，各行其职。
    方永额外命马老黑领兵八万，进驻居庸关，追击撤走的草原兵马。
    当然，大概率是追不上的。
    真实的命令是收复沿途的各处关隘，收回大同等地。
    另外派了几人入太行山，告诉还在山里吃草的魏兴，京城已破，让其回来……
    另一边，一直在蓟州坐观成败的毛成得到消息后愣住了。
    他没想到草原人就这么败了，败的这么彻底，他都还没来得及下注，战争便已经结束。
    毛成不得不急忙向方永送上降书，表示愿意举兵投降方永，条件是希望可以保留他手上的兵马。
    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不成？
    方永决定等马老黑将京外的那些关隘收复之后，他腾出手来就立刻攻打毛成。
    在此之前，方永先派人对投降一事和毛成进行磋商，先稳住毛成。
    如此，没过几日，大朝会开始，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223章 ，黄帝内经

    第223章 ，黄帝内经
    金銮大殿，纷纷攘攘。
    原来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崔枢、程范、郭白，三大巨头仍在。
    其余的官员也基本没有减少。
    唯独多了几个生面孔，不穿朝服，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吴元、翟逊、李泥、牛金、张远、周栓、李盛、阴郦……
    忽的，鸣鞭三响。
    一名太监喊道：
    “有旨，皇上驾到！”
    众官员闻言纷纷下跪行礼。
    只有吴元等人立于原地，纹丝不动。
    在地上跪着的于涟见状不禁暗骂：“乱臣贼子！”
    如果换成往日，他定然不能容忍。
    奈何现在形势比人强，方永二十多万大军进京，这种情况下，为了大局考虑，他也只能忍了。
    上方的隆庆帝比于涟更识实务，他甚至连看都没敢看下方的吴元等人，直接扭过头去，如常道：
    “众卿平身。”
    众大臣闻言起身。
    然后就没了动作。
    此次朝会的主要目的是商议对功臣的奖赏。
    如今谁是最大的“攻臣”，众人自然心中有数，因此在方永没来之前都不敢出声议功。(注释：攻臣，指最具有攻击能力的臣子。)
    隆庆帝见状也只能在龙椅上强颜欢笑。
    然而，总有异端。
    下方的于涟这时站了出来。
    对他来说，方永没来正好，更方便他行事。
    “臣有事启奏！”
    于涟大声说道。
    隆庆帝见状眉头挑了挑，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妙。
    他不想回应于涟。
    于涟却再次大声道：
    “臣有事启奏！”
    隆庆帝见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何事启奏？”
    于涟看向人群中的李泥，严声道：
    “启奏陛下，我大熙祖规宫规森严，后宫乃皇室私密之所，岂容将领私自驻兵，意欲何在？还请陛下下旨，命李将军及其手下兵马撤出后宫！”
    此言一出，周边的大臣瞬间都面色古怪的看向了李泥和隆庆帝。
    李泥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没听到一般。
    隆庆帝的脸色青红交加，难以自持。
    他被方永送回宫城后，直接被圈禁在了养心殿。
    禁卫军，御林军都被换成了淮阴军。
    不仅如此，方永还丧心病狂的让李泥带800名淮阴军精锐直接进驻了后宫，对隆庆帝的所有活动区域严防死守，一应干系人员都不能随意接触！
    这对隆庆帝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该死的淮阴贼寇，乱臣贼子，秽乱后宫，演都不演了！
    于涟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说话，隆庆帝本身还是很感动的。
    但是光感动没用啊！
    兵马大权尽被方永掌控，他哪敢下令让李泥撤军。
    就算他敢下令，对方也不可能听他的。
    于涟的话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只会让他在众人面前更加丢脸。
    而下方的于涟却不这样想。
    于涟认为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
    贼兵进驻后宫，完全没给他们一点机会。
    大熙还怎么幽而复明？
    只有自己将这件事情当众挑开，让淮阴贼陷于天下人的压力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破局的机会。
    也正因此，于涟才会当众提出此事。
    ……
    彼时，方永正在后宫和崔姒湘云修行。
    别误会，他没有秽乱后宫！
    只是因为没有地方住罢了。
    方永的身份住那些小的宅邸不合适，大的宅邸没有空缺的，临时加盖劳民费力，日后早晚还要废弃，因此他想了想，不如就委屈委屈，和隆庆帝一起挤紫禁城算了……
    就这样，方永带着湘云、崔姒住进了后宫。
    方永本人和湘云住进了乾清宫，崔姒挑选了一下，选择住进了凤藻宫。
    方永还在凤藻宫见到了元春。
    确实相貌不错，即使衣着平凡眉眼间也依然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又带有一抹书卷气，很吸引人。
    方永本欲与元春深入交流一番，没想到却在偶然间看到了一本宫廷古书，《黄帝内经》
    传闻黄帝御女三千，白日飞升。
    方永对这本书多少有些兴趣。
    在对知识的渴望中，方永打开了这本书。
    然后就有了今天的晚起。
    【功法：黄帝内经(入门)】
    【进度：1/10】
    【效用：阴阳相合，物登明堂，矞矞皇皇。】
    黄帝内经和之前方永所有的词条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首先方永之前的词条前缀都是天赋，只有黄帝内经是功法。
    其次，以刀术为例，方永习练刀术，出现的词条是天赋：刀术，而并非某种具体的刀法法门。
    之前方永在滁州时夺取了多派武功，习练后得到的词条也只是天赋：武学，而并非某种具体的武功的名称。
    只有《黄帝内经》直接出现了“功法：黄帝内经”的字样。
    这明显彰示着黄帝内经的不同凡响。
    其效用介绍的也比较笼统。
    阴阳相合，物登明堂，矞矞皇皇。。
    这是什么意思？
    方永和崔姒练习了一下，
    双方的体力得到了很大加强。
    一夜过去，进度条涨了一点。
    崔姒娇软无力的倒下。
    尽管有着功法加成，她的体力也远远不及方永。
    方永正想着和湘云练习，却见天已大亮，想来朝会已经开始，却是不好耽搁太久，只好暂时引而不发，前往参加朝会。
    殿内，于涟正和李泥对峙着。
    李泥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于涟却面色严肃，神情愤然。
    忽然，外面传来军士行礼之声。
    “将军大人到！”
    话音落下，却见一男子龙行虎步，登台上殿。
    其身姿挺拔，负剑而行；虽年轻却威势不凡，虽含笑却不怒自威！
    “将军！”
    吴元、翟逊、李泥、牛金、张远、周栓、李盛、阴郦等人齐声下拜道。
    方永笑了笑，正准备让众人起身。
    这时不远处的郭白等人心思迅速转动，只迟疑了半秒，就一同下拜。
    “拜见将军！”
    郭白、崔枢、程范、高京等人高声说着。
    这一幕就连方永都没能预料到。
    上方的隆庆帝面色一白。
    其余官员见状，瞬间反应过来，赶忙一同下拜。
    “拜见将军大人！”
    声音整齐浩大。
    一时间，伫立着的就只剩下了忠顺王和于涟。
    忠顺王面色阴晴不定，迟疑了两秒后，竟也从心的跪了下来。
    于涟见着此幕气的发须颤抖。
    隆庆帝死死的抓着龙椅。
    方永谈笑着道：“诸位请起吧，方永区区公爵之位，怎敢受诸位大礼？”
    郭白、崔枢闻弦知雅意，双双起身道：
    “陛下，方将军功高盖世，应封吴王加九锡！”
    (本章完)

 第224章 ，封王九锡

    第224章 ，封王九锡
    “不可！”
    于涟不出意外的站了出来。
    “我朝祖制，封邑者不封王，封王者不封邑。今永淮公虽有殊勋，然陛下已封苏、徽二洲为其邑，彰其恩遇，岂可再坏祖宗之法，乱邦纲纪？”
    方永闻言略微看了眼于涟，没有在意。
    于涟此人对大熙忠心耿耿。
    但很可惜，凭其一人之力现在已经不足以扭转大局。
    方永之所以留于涟一命，一方面是因为于涟在民间有些许清名，杀之惹人议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于涟一手主持着大熙的火器研发，那些底层工匠对他都很尊重，不好妄杀。
    还有就是，于涟此人没有党羽，也无兵权，孤身寡人一个，对方永几乎构不成威胁。
    这样的人没有杀的必要。
    至于其出言阻止自己封王一事，方永都不需要自己开口，自有大儒为他辩经。
    礼部尚书孟申直接站了出来。
    此人是海内大儒，孔氏门生，最擅变节。
    如今方永已得天下大势，其自然毫不意外的投靠了过来。
    只见孟申言之凿凿的驳斥于涟道：
    “太傅此言差矣！祖制者，为国之本，意在保国安民，昌盛社稷。今方将军挽国之颓势，安天下大局，不封其为王，何以彰其功德？”
    于涟怒而反驳道：
    “永淮公受封苏、徽二洲，已是陛下圣德，今又据山东、直隶，若再封王，国之纲纪何存？”
    孟申道：
    “有何不宜？封王一事，虽有违祖制纲纪，却实乃顺应时势、维护社稷之举，岂可如太傅一般，腐朽不通，墨守成规，不应时变？”
    侍郎孟良帮腔道：
    “方将军驱逐鞑虏，安定社稷，有大功于天下，今为吴王，乃是实至名归！”
    侍郎高京更不要脸，上前言道：
    “不但如此，陛下为彰方将军之功德，还应赐方将军冕九旒，假黄钺，总百揆，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礼遇。”
    于涟闻言怒视着高京，被他的无耻气的说不出话来。
    其余官员此时皆一同呼声道：
    “请陛下加封！”
    隆庆帝望着下方跪倒的群臣，只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袭来。
    纵观古今历史，有这般待遇之人，没有一个是不篡权造反的。
    殿下诸官不可能不知此事，却仍然如此逼宫……
    难道，难道，大熙要亡于他的手中吗？
    “准……奏”
    隆庆帝无力的吐出两个音节，其已然失去了全部力气。
    方永淡笑着进行三辞三让。
    最终一切完毕后才微笑着收下王位，道：
    “谢陛下隆恩。”
    隆庆帝苦涩的道：
    “吴王不必多礼，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方永道：
    “臣有要事，奏请陛下。”
    隆庆帝不知道方永还想干什么，但无论方永要做什么，他都无力抵抗，只能道：
    “何事启奏，吴王请讲。”
    方永道：
    “今陛下所住宫城曾为鞑虏所据，鞑虏阴险，必留奸细于其中，为保护陛下安全，臣请陛下重设锦衣卫，护卫宫城内外安危。”
    隆庆帝一听，哪里还不知道方永这是在找借口派人监视他，有着“草原奸细”这一罪名，日后还不是方永想抓谁抓谁？
    但他没有反抗的办法，为了不自取其辱，只好顺从的道：
    “准奏，不知锦衣卫指挥使可有人选？”
    方永道：
    “臣弟李泥忠心为国，可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隆庆帝闻言，无奈答应下来。
    方永又道：
    “今天下虽定，然九州仍波诡云谲，起义造反之徒不胜几许，为保社稷安宁，臣请奏陛下于乾清宫增盖小院，设军机处，选朝中八位忠贞之臣以任军机大臣，安定国事。”
    军机处！
    方永话音一落，朝中的大臣瞬间便都看了过来。
    能踏上朝堂的没有庸人，方永一说，他们瞬间就意识到，这所谓的军机处，就是第二个内阁。
    如今隆庆帝已经沦为傀儡，原来的内阁自然就没用了，想要再次进入权利的中心，就得进军机处！
    隆庆帝此时也大致能看出方永的意图，可他无力反抗，只能听之任之，配合着方永说道：
    “吴王所言甚是，不知何人忠贞，可为军机大臣？”
    方永闻言答道：
    “吴元、翟逊，此二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在与鞑虏交战之中，屡立大功，可为军机大臣。”
    隆庆帝闻言不禁看了吴元和翟逊一眼。
    吴元和翟逊对隆庆帝“善意”的笑了笑。
    隆庆帝完全不知道这二人有何忠心，但方永说了，他也只能答应。
    方永又说道：
    “薛鳌、贾雨村，此二人同样忠心于陛下，虽未于阵前杀敌，却是在后方立功，可为军机大臣。”
    隆庆帝闻言，再次答应下来。
    方永再度开口，这次他转过身去，将目光看向朝中众臣。
    大熙的官员们见状顿时面露激动之色。
    看这样子，剩下的位置轮到他们了！
    方永在大臣中扫视了两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郭白、崔枢二人身上，道：
    “郭白、崔枢，此二人对陛下一向忠贞，为国之柱石，陛下之左膀右臂，可为军机大臣。”
    郭白崔枢闻言顿时喜不自胜。
    隆庆帝却是气的咬牙切齿。
    这两个奸佞小人，若不是他们蒙骗了自己，他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看着郭白、崔枢高兴的嘴脸，隆庆帝恨不得手撕了二人。
    “准，准奏。”
    隆庆帝咬着牙说道。
    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
    方永却没在意隆庆帝的小情绪，他说起最后两个名额。
    “至于最后二人……”
    方永停顿了一下，看着殿上激动的众臣，方永道：
    “陛下，臣毕竟仍为臣子，不好代陛下而定，这最后的两个名额，就交给诸公商议决定吧！”
    隆庆帝闻言看着方永，心中忍不住暗骂。
    什么仍为臣子，不好代陛下而定？
    不好代陛下而定八个人你定六个？
    混账，混账，乱臣贼子，王莽董卓！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面上仍然非常恭顺的道：
    “吴王大公无私，朕心甚慰，如此便交由众卿保举，下次朝会朕与吴王共决之，可好？”
    方永道：“陛下英明。”
    (本章完)

 第225章 ，大封群臣

    第225章 ，大封群臣
    此时，殿上的众臣已是哗然。
    听到方永将最后两个名额交给了他们，每个人的眼睛中都冒起了火，露出激动的表情。
    这军机处可是相当于内阁。
    全国上下总共就只有八个名额，可以想象这里面的权利有多大，进入其中，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家族，都是登天的好处。
    此时朝会还未结束，众臣们便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打击政敌，争抢名额了。
    方永看着这一幕，心中非常满意。
    他选择将这最后两个名额抛出去，就是故意交给众人争夺，让这些虫豸狗咬狗，他好腾出手来，快速稳固自身的实力。
    所谓的军机处不过就是他的一言堂，有着军权在手，就算军机处的八个名额都是隆庆帝的人他也不怕。
    目前摆在方永面前最紧要的事情不是军机处，而是直隶和山东两地的屯田问题。
    之前他忙着征战，虽然打下了山东和直隶却基本没有进行治理，如今春耕在即，若是再不着手施行屯田，就要损失很多粮食了。
    而想要进行屯田，势必要引起那些士绅地主的反抗。
    方永虽然有能力将所有反抗者镇压，但那样他本身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浙江还有一条横跳的徐少宝需要处理，因此能分化一些敌人就分化一些为好。
    拉拢一批，打倒一批，然后再打倒拉拢的那一批。
    这样才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接下来，方永又给自己的其他班底也都保举(安排)了职位。
    牛金被安排成京营节度使，周栓任禁军统领，李盛负责御林军，张远总揽京津水师等等。
    出于多种因素考虑，直隶、山东二地没有被方永急着纳入自身的封地，而是由翟逊任直隶总督，马庆任山东总督进行管理。(马庆即马老黑本名)
    散朝后，隆庆帝继续被送回养心殿软禁。
    李泥全程负责陪护，主打一个忠心护主。
    朝中众臣则泾渭分明的分成数波散开。
    其中最主要的派别有孔派，即以孟申为主的一派官员。
    然后有清流，即程范等官员。
    还有郭党，崔党，也就是郭白崔枢的派系。
    刑部尚书是个小透明，在新政之后，刑部成了六部中垫底的部门，权力被挤压到最低，因此刑部尚书渐渐退出了权利的争夺。
    勋贵家族表面上铁板一块。
    但其实根据各家的关系不同，又再分为好几个派系。
    原本大熙王朝其实是没有这么多派系的。
    在隆庆帝当政时期，孔派、清流、郭党、崔党这些派系其实都是穿一条裤子。
    孔派一直劳心经营着自己的山东。
    程范经营着自己的家乡山西，他把控吏部，掌管着官员升迁大权，在山西安排了大量自己的门生。
    幸运的是，如今这些人都被吴胜搞死了。
    郭白原本就是吏部侍郎，是程范的得力臂助，后来了兵部尚书，主管兵部。
    最后的崔枢则是掌管户部，一直不忘初心，玩命的贪污。
    这四人上下一心，通力合作，顺便还带个工部尚书喝汤，三年时间，把大熙经营的越来越薄，自己却越来越富，直到现在才被迫分开。
    如今，孔派和清流对剩下的两个名额势在必得。
    而勋贵方面也有数人想要争夺对应的名额。
    郭白崔枢虽然已经得到了名额，但是他们不能允许剩下的名额被自己的政敌拿到，所以还要在暗中出手阻拦。
    在这种情况下，各方势力纷纷在暗中使劲，各显神通，争夺起了这最后两个名额的归属。
    贾家，贾赦从朝会上回来，面带愁容。
    在这次朝会上，方永没有对贾家进行任何安排。
    这让贾赦心中很是不安。
    方永打下了京城，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再帮忙走私武器装备。
    没有了用处，谁知道对方还会不会记得他？
    家族中，只有贾琏目前在泽州勉强算是有些作用。
    除此以外便一无是处。
    贾赦忍不住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因为迎春，所以方将军生气了……
    彼时，太行山中，一名老者的嘴中溢出大量黑血。
    老者狞笑着看着魏兴。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话音落下，立时毙命当场。
    魏兴面色难看的看着对方。
    手下士兵这时来报：“魏将军，拷问过了，其余人都是临时雇佣来的，不知粮队底细。”
    魏兴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的看着那一辆辆粮车上的大米。
    大部分的大米只是寻常。
    但是额外有一车的大米……比别的大米大！
    这代表着什么，众人心中非常清楚……
    突然，后方有嘈杂声传来。
    却是方永的人赶到，告诉魏兴京城已破，让魏兴带兵撤回。
    魏兴遂下令撤军。
    手下问道：“将军，那大米……”
    魏兴闭上眼睛道：
    “看过那辆车的人有多少？”
    那手下道：“将军，就咱们两个。”
    魏兴闻言握紧了刀柄……
    可当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从金陵起义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兄弟，最终还是无法下手，放下了刀。
    “记住，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手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魏兴叹气。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最坏的结果吧。
    这米只有区区一车，想来应该也不至于是那个人。
    大概率只是个别米虫所为……
    “撤！”
    军队从太行山中撤离。
    京城，封王大典不日举行，军机处也已经开始进行加盖。
    方永封王的消息迅速向外传播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又将引起天下震动。
    朝会结束后的翟逊没有丝毫停歇，直接带兵负责起了直隶的屯田工作。
    军机处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名头。
    他负责的工作远不止于此。
    张远带领水军，搭配翟逊行事。
    翟逊负责稳住那些在直隶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和其进行谈判磋商，张远则直接对那些中小地主动刀，以各种名义收回他们的土地，配合的有赏，不配合的也有赏，根据人口多少赏不等的刀法。
    方永仍旧在乾清宫住着。
    屯田一事，外界杀的人头滚滚，每天都有雪一样的奏折送入宫中。
    方永根本不看，只是将其交给郭白、崔枢处理。
    让这二人进军机处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替方永背这份恶名的吗？
    郭白、崔枢苦着脸处理这些奏折。
    淮阴军他们能惹吗？
    不能惹。
    脑袋没有残疾都能看得出来，翟逊、张远完全是按照方永的意思行事。
    所以他们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苦一苦这些上书“陈述冤情”的人了呗！
    与此同时，方永派人回淮州，接回黛玉、宝钗等人，前来参加自己的封王大典，以及纳妃大典！
    本来是想再等两年，封黛玉为皇后。
    可是现在有了黄帝内经，他就可以……
    当然，老汉也接回来。
    毕竟是自己爹。
    (本章完)

 第226章 ，直隶屯田

    第226章 ，直隶屯田
    养心殿内，隆庆帝默声低着头，一言不发。
    软榻上躺靠着一个老人，身体枯槁，但气势很强。
    戴权跪在地上，将外界发生的诸事一一诉出，尤其是不久前在朝会上的方永封王之事。
    “混账……混账。”
    老人虚弱的说着，手指指向隆庆帝。
    “你，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要制衡诸臣，平衡利益，你，你为何不听……”
    戴权深深跪在地下，不敢发声。
    隆庆帝低着头，听着太上皇的絮絮叨叨，逐渐面露不满之色。
    “够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隆庆帝爆发道。
    太上皇见状怒道：
    “不思进取，刚愎自用，你这样的性格怎么能当好皇帝？”
    隆庆帝丝毫不惯着，回应道：
    “大哥贤明，大哥思进取，你怎么不让大哥当皇帝？”
    此话一出，太上皇顿时被气的坐了起来，深陷的眼窝都硬生生的往外凸现。
    “你，你！”
    太上皇颤抖的说着。
    隆庆帝直接站起来与其对视
    毫不留情的将当年的往事说出。
    “是你，若不是你年过古稀仍贪恋权位，大哥怎么会被你逼得造反？你杀了大哥，又杀了大哥的党羽，株连了多少无辜之人，事后你害怕天下悠悠之口，这才将皇位禅让给我！”
    两名太监听着这些话，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隆庆帝继续说道：
    “我是一无是处！我是不会当皇帝！我是不会平衡之术！可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那么多兄长，你为什么偏偏选我，不就是看中这一点，再加上我没有母族势力相助，好方便你继续把控朝政！”
    太上皇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隆庆帝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红着眼道：
    “都是你，是你害的！当年苏州的白莲教起义是你一手操控的吧？是你害了大熙，害了江山社稷！”
    太上皇闻听此言，身体一晃，一口气窜进了肺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夏守忠见状赶忙去给太上皇顺气。
    忽的，一大口浓黑的淤血从太上皇嘴里咳出。
    隆庆帝吓了一跳，赶忙停下话语，担心的看了过去。
    不会被他气死了吧？
    幸运的是，太上皇没有大碍。
    一口淤血吐出不仅没有让他受到太大损伤，相反眼神还更加凝实了一些，只是身体因为吐血变得多少有些虚弱，最终在夏守忠的搀扶下重新躺回软榻休息。
    这一回，太上皇仿佛想通了什么，不再追究隆庆帝的过错。
    他微微侧过身子，叹了一口气道：
    “你说的对，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无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拿回皇权，除掉逆贼方永！”
    听到太上皇提起方永，隆庆帝无力的耷下肩膀。
    “没用的，对方已经控制了京城，手下兵马数十万，战力强大，又有直隶、山东、苏州、徽州四州富庶之地为根基，根本无法撼动。”
    太上皇闻言怒其不争道：
    “你是皇帝，何故做此之态？咳咳！我大熙坐拥万里江山，尽取天下十九州，逆贼起兵作乱，仅据四州之地，何足惧…咳咳！惧也？只需传出诏书一份，邀天下忠臣之士，起兵讨贼，贼兵顷可灭之！”
    隆庆帝闻言，却仍旧悲观。
    “我等被锦衣卫层层包围，如何能送诏书出去……”
    京外，永清县。
    杜麦带着环三来到此处。
    二人带着淮阴军，毫不留情的闯入永清县县衙。
    “你们干什么？”
    衙役惊呼道。
    杜麦道：“奉陛下之令，收缴永清县鱼鳞册，永清县知县何在？”
    话音落下，后堂传来一道声音。
    “本县在此！”
    永清县知县一身官袍从后堂走出。
    “鱼鳞册本县早已上缴，尔等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县县衙！”
    杜麦从怀中拿出一面铜牌：
    “本官乃是户部钦差，新设正五品土地司隶杜麦，汝区区七品下官，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永清县知县闻言身体颤了颤，他其实早知对方的来意，但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还是不甘心束手就擒，仍旧嘴硬的道：
    “从未听过有什么新设的土地司隶，本县鱼鳞册早已上缴，县衙乃本县重地，尔等安敢乱闯？”
    环三闻言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念道：
    “永清县，现存耕地五万六千五十三亩？这就是你上缴的鱼鳞册？”
    说罢狠狠将册子摔在永清知县脸上。
    像永清县这种靠近京城的大县，地势平坦，河流充沛，耕地最少也有几十万亩，五万亩属实是糊弄傻子了
    永清县知县见状面色微慌，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杜麦直接大手一挥。
    “抓人！”
    淮阴军瞬间上前。
    永清县知县大惊失色，赶忙向后躲去，道：
    “本官乃七品知县，依照大熙律法，没有诏令，尔等安敢抓人？快，快拦住他们！”
    衙役们闻言十分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
    淮阴军直接掏出手弩，嗖嗖嗖，几发箭矢瞬间镇住了场上所有人。
    永清知县腿上中了一箭，在地上痛苦哀嚎。
    杜麦拿出一份文件，道：
    “永清知县贪赃枉法，侵占良田，证据确凿，此乃军机处崔枢大人签署手令，尔等还不退下！”
    众衙役见状赶忙躲开。
    杜麦道：“带走！”
    淮阴军上前抓住永清知县，将其从县衙中带走。
    对付这些小的官吏、世家，方永的做法向来粗暴，若是主动配合还好，还能保住一些家业。若是不配合，那就直接安插罪名，带走调查(处死)。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时候这些不愿配合的人，往往都不需要方永安插罪名，他们本身就已经满身都是罪名了。
    当然，这样的手段只是针对那些小的家族。
    那些大的世家大族就不能这样做了。
    那些大家族往往深耕一地上百年的时间，势力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使用暴力手段往往很难在短时间内清理干净。
    直隶、山东等地的百姓已经屡受战乱，苦不堪言，这时再贸然与天下士族开战，只会让百姓的生活更加惨烈，得不偿失。
    大部分时候，稳定，才是百姓最需要的。
    方永年方弱冠，有着非常充足的时间和这些人耗下去，根本不需要急于一时。
    方永派翟逊牵扯住这些大的世家官宦，对他们开出条件。
    只要答应支持屯田的政策，献出一半的土地，就可以让家族子弟入土地司为官。而如果抗拒政策，自然逃脱不了惩处……
    (ps：紫禁城内部宫殿分布图，其中景仁宫即为凤藻宫原型，本书设定。)
    (本章完)

 第227章 ，陛下欲反

    第227章 ，陛下欲反
    土地司，方永在户部新设置的一个部门。
    户部本身就负责管理天下土地。
    方永如今将这一权力单独分离出去，设立了土地司。
    名义上土地司依然归属户部，归崔枢负责管理。
    但实际上，这一部门的官员都是直接对方永负责，崔枢只负责盖章和背锅。
    由于土地司是方永的直属势力，加入土地司自然也就意味着登上方永这艘大船。
    这也是条件里面最具有吸引力的一点。
    不过对这些大家族来说，交出半数土地来换取一个官职，这样的交易显然还是是亏的。
    毕竟很多家族的土地都是世代人的“努力积累”，一半的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很多世家大族都难以接受这样的条件。
    包括京城的四王八公中，除了贾家、牛家、马家三家选择接受外，其余的几家都在想办法拖延。
    方永想着，是不是从里面随机删除一个，好让这些人认清现实。
    最终统计下来，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家族在方永的条件下选择妥协，其余家族尽皆选择抵抗。
    他们有的选择煽动百姓，进行反抗。
    有的选择贿赂方永派出的官员，逃避屯田政策。
    还有的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竟然挑选家族的妙龄少女送给方永，想要借此躲避屯田政策！
    真是异想天开！
    方永将少女尽数收下。
    他不是好色。
    他只是可怜这些女子。
    她们被家族当做货物一般送人，即便自己不收，以后的命运也不会美好，不如自己收下，也算是给她们一个归宿。
    顺便还能练练功。
    至于土地，自然还是得要。
    既然收了对方家族的女人，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把土地贡献出来那不是应该的吗？
    别说，收了女人之后，这些家族的反抗力度还真小了许多。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方永收下这些女人后的做法和别人不同。
    别的皇帝或者掌权者遇到这种事情即便收下也只是做做样子，不可能真的下手。
    因为人数太多，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身体扛不住啊。
    方永不同。
    方永有事，他是真上啊！
    雨露均沾，绝不厚此薄彼。
    难以想象，在操劳着半个国家的事务的同时，还能有精力如此兼顾。
    属实非常人能比。
    这些家族都不禁想着，如今方永有着莫大的基业，身下却无子嗣继承。
    也就是说，他们送去的女子有可能……
    虽然几率很小，但万一成了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一些家族还真就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区区一半土地。
    没了又何妨？
    日后他们有的是办法再从那些泥腿子手中将土地拿回来。
    况且还给个官职！
    献出土地之后，就可以选择一名家族子弟进入土地司工作。
    当然，人选不能太差。
    至少也要知世事，明道理。
    这些人进入土地司后的工作内容就是，处理那些不愿献出土地的人！
    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的计划。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的家族都已经老老实实的献出土地了，别人竟敢抗命？
    无论是为了政绩还是心理平衡，那些已经献出土地的世家子弟都会严格执行屯田政策，狠狠对抗那些不愿献出土地的世家大族。
    如此一来，就在这些世家之中完成了分化。
    方永只需要消耗很小的力气就可以把屯田的政策推行下去。
    这对他来说非常有利。
    而那些政策推行过程中所产生的累累血债，自然由户部尚书崔枢崔大人背锅。
    养心殿，这里被新锦衣卫牢牢封锁。
    隆庆帝和太上皇居住在里面，身边只有夏守忠、戴权，以及其他几个小太监伺候。
    除了隆庆帝每月的初一十五上朝可以离开外，其他时间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太上皇昨日以想念老太妃为由，请求看守的李泥，让慈宁宫的老太妃与他相见。
    结果自然是被无情拒绝。
    隆庆帝今天以想见周妃为由发出请求，想让周妃过来相见，结果依然被直接拒绝。
    “周妃她忙着呢，没时间与你相见。”
    回到养心殿，隆庆帝面色阴沉。
    他总觉得对方说的那句话意有所指，这让他心中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太上皇却是处惊不变，正色道：
    “看来对方的防备非常严密，这些寻常的手段不足以让我们和外界取得联系了。”
    隆庆帝烦躁的问道：
    “那怎么办？”
    太上皇道：
    “只能等你上朝的机会了。”
    隆庆帝有些迫不及待。
    “那下次朝会我就……”
    “不行！”
    太上皇将其打断道：
    “现在这样做太惹眼了，要等对方放松警惕。这样，最近这段时间你主要负责分辨好朝堂上的敌友，然后静待时机。”
    隆庆帝闻言很不耐烦。
    “哪还有什么友，除了于涟，其余的都是乱臣贼子！”
    太上皇不禁叹气，教导道：
    “哪有那么多乱臣贼子，世事如潮，潮起之时，声势掩盖了不同的声音，这才让你感觉遍地是敌。只需等待潮落，届时那些友自然会浮出水面。”
    隆庆帝：……
    惊蛰，一声雷响，京城下起了春雨。
    魏兴大军顺利返回，冒雨进宫，向方永禀报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
    “米……”
    方永思考着这件事。
    他清楚魏兴的担忧。
    魏兴担心那米是薛大瘸子运出去的。
    那样的话事情可就大了。
    不过方永并没有怀疑薛大瘸子。
    这就仿佛是项羽被困垓下，萧何这时候突然选择支援项羽一样可笑。
    在方永的造反集团中，薛大瘸子是实打实的二号人物。
    从最开始时就是薛大瘸子给方永提供了初始的造反资金。
    方永一路南征北战，所有的后勤物资都是薛大瘸子负责调配的，期间从未出过差错，方永一路上大小百余战，一次都没因为粮草发过愁。
    这样的后勤能力丝毫不比任何人差，只是他不像吴元翟逊那样立于台前，所以才声名不显。
    试问这种情况下，对方怎么可能在方永这边好好的二号人物不当，去选择暗中投靠异族？
    这件事情必然不可能是薛大瘸子做的，应该是另外的某只硕鼠，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这件事方永会查下去的。
    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魏兴听令！”
    魏兴瞬间站直身子，道：“是！”
    方永道：
    “吾命你领本部兵马，两万淮阴军，两万山东军，即刻南下，给我拿回徐少宝的头颅！”
    (本章完)

 第228章 ，孔家丑事

    第228章 ，孔家丑事
    剿灭徐少宝。
    魏兴兴奋的领命，然后快速下去准备。
    方永将这样的重任托付在魏兴身上，足见他对魏兴的信任以及他对魏兴能力的肯定。
    在对草原的战斗中，魏兴的指挥从容不迫，两次佯败的任务全都顺利完成，没有出现任何闪失，这证实了他能力的不凡。
    一场战斗的胜利往往是由很多种因素决定的。
    带兵追击溃败的敌人谁都会做。
    但是，佯装战败诱骗敌人进入圈套，同时还能保证自身的兵马不发生崩溃，想要做到这一点只能是将领和士卒的水平都达到一个很强的水平才行。
    雨夜下的京城，军队开始行动。
    铠甲碰撞的声音被雨声掩盖。
    只传来一道道沉闷整齐的步伐行走之声。
    不远处的聚仙阁依旧灯红酒绿。
    即便是不久前草原鞑子进京也没能改变聚仙阁在京城的地位，那些草原上的骁勇壮汉依旧被迷的神魂颠倒，髓枯骨烂。
    如今战事平定，这里又平添了几分繁华。
    朝堂上的诸公重新涉足此地，在仙香袅袅的闺房里，探讨着国家大事。
    头牌姑娘凝安，容貌最佳，四艺绝伦，被推举为头牌，又因聚仙阁的传统，因而被贯之以仙子名号。
    世称：凝安仙子。
    凝安仙子向来是高高在上的。
    即使抚琴，也是白纱相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凝安仙子还会作诗，擅写八股文，才华横溢，即便是国子监的魁首见了也要相形见绌。
    多少人豪掷千金，却也难见其一面。
    凝安仙子曾声称，除非在文章上胜过她，不然绝不会与外人相见。
    一处包间里，蓉哥正与冯紫英、卫若兰等勋贵子弟聚会。
    若是往常，蓉哥很少与这些人相聚。
    因为他和这些人矮了一辈。
    不过现在不同了。
    贾蓉进入了土地司做官，这些人对其有事相求，便主动相邀，请贾蓉来聚仙阁相聚，一者是为了庆贺，二者是想借此打探一下关于土地司的消息。
    贾蓉有着一些小聪明，但却目光短浅，在对世事的处理上远不如贾琏。
    几人将他请到醉仙楼中，一开始时，贾蓉还能守口如瓶，坚决不透露土地司中的情报。
    但随着一位位娇媚的姑娘进入，红柳绿，风姿摇曳，一杯杯美酒入肚，贾蓉也忍不住迷失了双眼。
    冯紫英等人有意套话。
    贾蓉不知不觉间，几条重要的情报便脱口而出。
    “土地献出后不会被分给百姓……”
    “土地司正在重造鱼鳞册……”
    “土地司内部和军队来往密切……”
    一条条内幕让众人的面色愈发凝重，忽的，一名龟奴进来送上托盘。
    却是几份纸笺，原来是凝安仙子出题，以春露二字作诗，若能诗压全场，便可见到仙子……
    贾蓉接过纸笺，思考着作诗。
    对于凝安仙子他自是倾慕已久。
    只是这诗词任凭他绞尽脑汁，却也是难以想出佳句。
    反倒是这一思考，酒气稍醒，刚刚和众人说的话回忆心头，贾蓉面色一白，暗道：“坏了！”
    彼时，顶楼中。
    屏风临江，上挂新月。
    几个铜耳珐琅兽炉冒着丝丝热气，又带着熏香，让房间中的温度丝毫察觉不到寒冷。
    一老一少，各分左右，面目可憎的欺压着乖顺的凝安仙子。
    春露斟美酒，难逢月影时。
    仙子不赴月，只在月下迎。
    一老一少，老者是海内大儒，礼部尚书，孟申。
    少者是当代衍圣公之孙，孟申之徒，孔昭培。
    在二人的身份之下，所谓的仙子，也不过就是任凭驱使的贱畜罢了。
    魁，说的好听，却依然摆脱不了“为奴”的事实。
    即便是一夜万金，繁似锦，在真正的高层眼中也依旧低贱万分。
    片刻后，云收雨歇。
    师徒二人换上衣装，又重新变成了面貌堂堂的礼部尚书和衍圣公之孙。
    凝安仙子跪伏在地上，为二人整理着衣衫。
    孔昭培抬手饮了一口清茶，舒心道：
    “小妹昭琳就暂时安放在这里了，还需老师派人让她好好学习技巧。”
    孟申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吩咐下去由老一辈的魁专门调教，保证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
    不久后，乾清宫内。
    小湘云斯哈斯哈的喘着气。
    方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手中的情报。
    “孔氏女，有意思！”
    作为京城最大的销金窟，聚仙阁自然早就布满了淮阴军的间谍。
    没想到以诗书礼仪传承千年的孔家，如今竟然为了攀附自己，将家族中的嫡女送入月场所，训练那些为人不耻的技巧。
    这是何等的丑闻？
    方永淡笑着将文件拿给小湘云观看，轻搂着她的腰肢说道：
    “看吧，已经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我了，湘云再不努力的话可就要跟不上了哦！”
    湘云抿着唇，努力的去观看那份文件。
    只是文件上下晃动，很难看清。
    “嗯～将…将军大人，不要！把…把文件翻得太快，湘云看不清呀呀呀！”
    湘云口齿不清的说着。
    方永忍不住将小湘云的嘴巴堵住，然后起身，抱着着她来至门扉前。
    月光顺着缝隙洒下，外面是众多夜间负责服侍的宫女。
    小湘云见状，身体变得更紧张了。
    方永轻轻亲吻着她粉嫩的皮肤，道：
    “放松，我们一起来运转功法。”
    【功法：黄帝内经(普通)】
    【进度：2/100】
    【效用：阴阳相合，物登明堂，矞矞皇皇；阴阳相薄，神气交融，身心和畅。蓄故纳新，是故气渥厚而体坚强，则寿延命长。】
    人有三宝，精气神。
    功法运转，二人的精气神互相交汇，增长。
    许久……湘云疲惫的抱住方永。
    “好累啊！”
    新的词条可以让方永和人修炼时，共同得到体质和精神的增长。
    不过小湘云的体质还是太差了。
    即便得到增长，身体上的疲惫也无法完全消除。
    方永搂着湘云躺下，抱着小兽一般的湘云在自己怀中安心入睡。
    比起那些细微的体质加成，方永更看重词条最末尾的说明，“寿延命长！”
    就是不知具体的效果如何……
    大同。
    草原的兵马刚刚撤退到此处。
    如果有可能，李昊并不想放弃大同这座城池。
    但是现实让他无法在这里停留。
    他没有多余的兵力来驻守大同。
    卡赫可汗死后，草原诸部不可能再听从他的指示。
    甚至说不定等众人回到草原后，立刻就会有其他的部族向阿布卡家族发起挑战。(阿布卡，卡赫可汗的姓氏，之前提到过。)
    无奈，李昊只能放弃大同这座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城池。
    (本章完)

 第229章 ，大同收回

    第229章 ，大同收回
    在离开大同之前，草原人对大同进行了最后的搜刮。
    原则上来说，李昊是不想伤害这些同胞的。
    他的仇恨只针对大熙，并非大熙的百姓。
    但是他命令不了那些其他部族的草原人。
    在京城进行撤退时，这些人就打算在京城搜刮一通，将金银财宝，粮食女人带回草原。
    当时的李昊阻止了他们。
    理由是大肆搜刮会暴露草原准备撤军的意图。
    于是在京城时这些草原人忍了下来。
    然而现在到了大同，大同之后马上就是广袤的草原，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在京城时的顾虑，于是每个草原人都肆无忌惮的暴露了心中的野性。
    他们将大同的百姓肆意蹂躏，抓住女人作为奴隶，抢走百姓家中的金银、粮食、布匹，期间有人反抗就会被残忍杀死，不反抗就会被随机杀死。
    草原人在淮阴军手里吃了败仗，一路溃逃，如今却将怨气全都发泄在了这些平民的身上。
    李昊对这一幕无力阻止，只能选择加入其中。
    因为这样还能借机护住一小部分人……
    陈正都跨马守在一处街区，看到从远处过来的草原人寒声道：
    “这里是阿布卡家族的地盘，其他人滚开！”
    对面的草原人咧嘴笑着。
    “你们已经搜刮完了吧，可里面还有很多的女人和粮食，太浪费了，你们不要，不妨让给我们！”
    陈正都提起银枪，冷声道：“我说，滚！”
    对面的草原人见状面色难看了起来。
    他叫“阿狄尔·乱”，出身于草原八大部族之一的阿狄尔家族，和卡赫可汗是姻亲，关系很好，所以这才自信的带人过来，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汉人，你是因为可怜这些猪狗吗？”
    阿狄尔·乱质问道。
    陈正都看着阿狄尔·乱，杀气四溢。
    “我让你滚，你耳朵聋吗？”
    阿狄尔·乱被陈正都的杀气一震，胯下的马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等阿狄尔·乱反应过来，顿时感到莫大的屈辱。
    他堂堂阿狄尔家族的长子，草原上的高天勇士，竟然被一个汉人吓退了？
    不可接受！
    他必须洗刷耻辱，不然这将成为他此后最大的笑柄！
    “杀！”
    阿狄尔·乱愤怒的持刀冲了过去。
    陈正都眼神一凝，一枪挑出，拨开阿狄尔·乱的刀锋，随后顺势一刺。
    阿狄尔·乱瞬间感到死亡降临，惊慌失措，赶忙用尽全身的力气扭身躲闪。
    枪尖顺着阿狄尔·乱的腰间刺过去。
    “躲过了？”
    阿狄尔·乱喘着粗气，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下一刻，陈正都在瞬间变招，一个横扫，将阿狄尔·乱直接扫落马下。
    陈正都驾马上前，毫不犹豫的抬枪朝阿狄尔·乱的眉心刺去。
    远处传来惊呼：“住手！”
    李昊高声喊道。
    阿狄尔·乱满面惊慌，道：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是……”
    鲜血与脑汁炸开，陈正都一枪刺入，枪头入地三分，枪身将阿狄尔·乱的头颅硬生生挤碎开来。
    一颗惊慌的眼睛被挤得飞射出去，飞得很高。
    就是不知其是否能在临死前看到大同的残垣断壁并因此而悔恨。
    想想，大概是不能吧。
    “你，你闯大祸了！”
    李昊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七十多岁的老同志，到底身体是不行了。
    陈正都默默收枪，看着城市中的残垣断壁说道：
    “我已无家无国，更罔论身后之名，有何惧哉。”
    李昊闻言，心头一怔，说不出话来。
    阿狄尔·乱之死很快传了回去。
    不久后，其父阿狄尔·鄂带着部族大军和李昊进行对峙。
    阿狄尔·鄂手下尚有一万两千人的军队。
    不过李昊手下的兵马更多。
    卡赫可汗毕竟曾称霸草原，在诸多部族之中实力最强。
    其手下的三万精锐铁骑目前还剩两万多，这两万多铁骑的战斗力非常强，往往能压着三四万人打。
    曾经忽雷勒勇部和卡赫可汗交战时就被卡赫可汗用这些铁骑以少胜多击败，因此草原上的各大部族都十分忌惮这些铁骑。
    此外，高志和陈正都手下还有一些汉人军队，加起来也有小一万人，这就更加让阿狄尔鄂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双方僵持着。
    阿狄尔鄂叫来了其他几个部族，同时向李昊施压，要求李昊交出凶手陈正都。
    李昊自然不可能交人。
    陈正都不仅领兵作战能力极强，而且还是少数愿意听从李昊命令的将领，若是把陈正都交出去，李昊在阿布卡部族就没有了兵权，地位将直线下降。
    而阿狄尔鄂方面，虽然叫来了许多部族主持公道，总兵力已经超过了李昊手下的兵马，但众人依旧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毕竟先动手便意味着吃亏，没人愿意当傻子，都在等着别人先动手。
    阿狄尔鄂不想先动手面对李昊的主力，可他又无法放弃儿子的大仇，只能和对方持续对峙着。
    没有了卡赫可汗支撑的草原部族，还没撤回到草原，仅仅在大同便已然分崩离析。
    忽的，手下赶来汇报。
    “淮阴军大军朝大同赶来！”
    “这么快！”
    众人大慌，再也顾不得什么仇恨、对峙，纷纷带上行李，收拾好劫掠来的物品，然后从大同逃离……
    不久后，马老黑进驻大同。
    大同的惨状让他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
    很快，京城的方永收到了马老黑的急件。
    信中，马老黑告诉了方永大同已经收回的消息，其次，马老黑在信中详细描绘了大同的惨剧，并请求方永下令，让他带兵追击……
    可惜，方永最终拒绝了马老黑的请求。
    方永命高犁带兵四万驻守大同，马老黑则带其余兵马原路返回。
    方永愤怒吗？
    也愤怒。
    但作为决策者，他更需要冷静。
    战争不是过家家。
    你打我一拳，我立刻就要报复回去？
    那样大概率只会再挨打一拳。
    现在的方永骑兵太少，又没有枪，不具备入侵草原的实力。
    马老黑带着八万步兵走进草原有什么用，被草原骑兵当狗溜吗？
    大同的惨状已经无法挽回，冒失的决定只会让更多的人身死，方永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只有好好发展国家。
    等他将国内的力量整合，造出成排的燧发枪和大炮，到时候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草原从上到下横推一边，清理掉所有反抗势力，将这片土地完全吞没！
    毕竟自古以来，草原就是中夏不可或分的一部分。
    (本章完)

 第230章 ，借头一用

    第230章 ，借头一用
    嘉兴。
    却说方永北上之后，徐少宝在杭州起义，大获成功。其以白莲教帮众为根基，招募信徒义军五六万人，割据一方，自封为越王。
    徐少宝在占领杭州之后，趁着起义的消息还未传出，伪造了方永的书信，将湖州和嘉兴的知府骗了出来，威胁二人助其拿下湖州和嘉兴。
    湖州因此而沦陷。
    但嘉兴却保存了下来。
    因为嘉兴守将纪全心思缜密，他看出了嘉兴知府和往日的神态不同，从而识破了徐少宝的阴谋。
    事情很快被上报上去，甘霸得到消息后，亲自带军，在太湖水域布置防线，联合嘉兴的纪全，将徐少宝死死拦住。
    徐少宝计划失败，恼羞成怒，选择强攻嘉兴，击破甘霸组成的防线。
    纪全率兵镇守，和徐少宝对招拆招。
    纪全作战非常谨慎，他自知自己并非名将，对于攻守战术也是一知半解，唯有全力以赴，才能保住城池不失。
    而徐少宝却并未将纪全放在眼里。
    他听说，纪全原本是大熙的将领，负责驻守扬州，后来被方永击败，这才投降到淮阴军。
    料想其能力也不会有多强。
    之前的计划被对方识破只是巧合，如今他大军压境，破城还不是易如反掌？
    初临嘉兴城下，徐少宝鼓舞士气，命手下士卒竭力强攻。
    纪全方面同样鼓舞士卒，在城墙上严防死守。
    淮阴军兵力充足，装备精良，战力强大，徐少宝的军队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到优势。
    进攻在维持了几天后，徐少宝这边的士气很快开始下降。
    纪全见状按照古兵书上的方法，命手下士卒发动言论攻势，进一步瓦解敌人的士气。
    他命人创作了一段简单的歌谣，讲述了徐少宝借淮阴军的钱粮来攻打淮阴军的无耻行径，命士卒进行传唱。
    歌谣传开，徐少宝威信大失。
    纪全紧接着又命人写出大量的劝降信，发射到徐少宝的军营之中，大书特书投降淮阴军的好处，劝说敌军的官兵投降。
    同时他又命人写大量的威胁信，威胁那些负隅顽抗的人，等以后将军大人天兵降临，所有人都将化为齑粉云云……
    纪全的战术有些粗糙，但出奇的好用。
    徐少宝的军队士气大降，不时便有信徒逃跑。
    徐少宝只能采用血腥镇压，用白莲教中的血祭之法作为刑罚，震慑那些想要逃跑的士卒，同时许诺大量奖赏，这才勉强提升了一些士气。
    双方继续交战。
    徐少宝派人挖地道，结果地道被纪全发现，用烟熏之法熏死了大量士兵。
    徐少宝派人假扮运粮部队，结果纪全连自己人都防，而且搜查的极为仔细，很快便将隐藏在粮食里的刀剑搜出，徐少宝派出的队伍全灭。
    徐少宝派教中高手从河流潜入，结果被纪全用钩弩射杀，尸体吊在城楼暴尸数日。
    徐少宝命人用鼓噪之法，日夜在城外敲锣打鼓，干扰城中士卒的休息。
    纪全命人搜集附近村镇的唢呐乐师，轮番吹奏唢呐，抵挡噪音的同时也让徐少宝的军队难以入眠。
    徐少宝逐渐无计可施，他不得已挑选出教中的狂信徒，在其身上用灵鸦血画上符咒，祭请尊神上身，告诉他们不用怕死，尊神会接引他们的灵魂。
    然后这些人便背着炸药往城上硬冲，进行自杀式引爆。
    大量的淮阴军被炸死炸伤，就连城墙也被炸出一些缺口。
    纪全命人加筑城墙，在城墙外延伸出一道额外的防御设施，由尖锐的木刺，刀片，枪尖组成，简单来说就是加盖在城上的一层拒马。
    那些白莲教死士再想过去自爆就必须从这层拒马中跨过。
    这非常困难，死士的数量有限，根本经不起消耗。
    因此慢慢的，自爆的战术也被纪全挡下。
    双方再次扯平。
    数番战斗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慢慢过去。
    徐少宝的攻势被纪全完全防住，白白损失了大量的士兵却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徐少宝彻底黔驴技穷，只能派人在城外大骂挑战，骂纪全缩头乌龟，骂方永盗国窃贼，还骂黛玉……
    白莲教擅长情报，是少数几个知道方永和黛玉的情况的势力，因此其专门针对这一点进行辱骂。
    这般辱骂，是可忍，孰不能忍。
    不远处，驻守在松江的林麟得知了此消息后气的直接向甘霸请命，要求带兵赶赴前线，袭杀徐少宝，不拿人头势不返回。
    不过方永事前叮嘱过甘霸，让他以守为主，除非迫不得已，不可在两面开战。
    因此甘霸拒绝了林麟的请命。
    纪全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要出城交战的意思。
    从兵书中，纪全了解到，像徐少宝这种情况属于是无计可施的激将之法，只需再拖延数日，敌军便可不攻自破。
    果然，在纪全的持续防守之下，徐少宝毫无破城机会，日渐持久之下，军队士气低落，已有退意。
    城中将领见状请求纪全出城交战，敌军士气低落，一战可破之。
    纪全也有些意动。
    不过思考了许久，他还是放弃了出城。
    纪全认为，像他这样不算杰出的将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把对方逼到这种地步？
    肯定有阴谋！
    他不能上当。
    如此又过几日，北方传来方永获胜的消息。
    淮阴军士气大振。
    徐少宝则是恐惧之极。
    方永结束了北方的战事，可以预见，不久之后淮阴军的大军就会到来。
    他现在打一个小小的纪全都这么困难，要是等淮阴军主力到来，那不是必死无疑吗？
    不久后，军中发生了哗变。
    一名叫做赵友灿的白莲教高层带人袭杀徐少宝。
    赵友灿乞丐出身，是徐少宝的结义兄弟，二人同甘共苦，有过命的交情，因此徐少宝非常信任赵友灿，将军中三分之一的军队都交给赵友灿管理。
    但是人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背叛。
    同甘共苦四个字。
    共苦易，同甘难；同甘后再共苦，难上加难。
    曾经的徐少宝乞讨来一个馒头，必会分给半个给赵友灿食用。
    但是在成事之后，徐少宝却只能接受将三分之一的军队分给赵友灿统领。
    曾经的赵友灿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徐少宝献出生命。
    如今赵友灿有了权势，再让他献命却难如登天。
    赵友灿从一个乞丐走到万人之上，期间经历了多少困苦，他怎么能甘心和徐少宝一起走进死路？
    所以……
    “结拜大哥啊，借汝头颅一用！”
    (本章完)

 第231章 ，两眶插刀

    第231章 ，两眶插刀
    感受着脖颈上的冰冷剑锋，徐少宝绝望的跪了下来。
    没想到他竟然被自己的结义兄弟背叛。
    为什么！
    他从未亏欠过对方。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无用，他马上就要死路一条。
    他不甘心，不甘心！
    必须想办法自保！
    可是四周都是赵友灿的兵马，根本无路可逃。
    只能拖时间，等待自己的人马发现这里的情况。
    那样才有一线生机……
    徐少宝跪在地上，绝望的低着头，满心死志的道：
    “阿灿，我没想到是你……也罢，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如今既然想要我这颗头颅，那就拿去吧。”
    说着，徐少宝主动将脖颈伸出，引颈就戮。
    赵友灿见徐少宝竟然选择束手就擒，成全自己，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愧疚。
    “大哥，我……”
    徐少宝道：“阿灿，不必自责，是我的决策失误害了大家，得罪了永淮公，如今便使用我的这颗头颅来换你的前程吧。”
    赵友灿闻听此言，心中的愧疚更多了。
    他举着剑，迟迟无法下手。
    徐少宝心中暗喜。
    他看准时机，在赵友灿准备下手时，忽然道：
    “阿灿，我没有什么请求你的，临死之前，能再让我吃上一顿东坡肉吗？”
    赵友灿闻言微怔。
    昔日二人乞讨之时，逢年过节，往往闻到别人家院子里那沁人的肉香。
    吃上一口东坡肉，那是二人当时最大的愿景……
    “好……”
    赵友灿答应下来。
    他派人去做东坡肉。
    其手下将领着急的想要劝阻，被赵友灿推开。
    东坡肉耗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徐少宝害怕赵友灿失去耐心，于是在这期间不停的讲着二人昔日的往事，赵友灿沉浸在回忆中，逐渐放松警惕，没有注意到流逝的时间。
    两刻钟过去。
    东坡肉端了上来。
    “怎么还没人发现？”
    徐少宝心中暗骂着，表面上却是一副享受的样子。
    他耸了耸鼻子，贪婪的闻着肉香。
    然后拿起筷子，大口的吃着眼前的肉。
    赵友灿提剑坐在徐少宝桌前。
    他准备等徐少宝吃完，就送他这位兄长上路。
    由于徐少宝身上的武器都被卸掉，所以赵友灿几乎没对徐少宝提起任何防备。
    徐少宝大口的吃着肉，细细的咀嚼着，吃的很慢，似乎是在体会这最后的滋味。
    事实上，他不能吃的快。
    他要是吃的太快，他的生命就要消失了！
    忽然，外面传来大量喧哗声。
    武器交锋之声。
    “不好！”
    赵友灿一惊，这才反应过来。
    耽搁太久，被徐少宝的人察觉到不对了！
    赵友灿刚要提剑，徐少宝却在瞬间暴起，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戳进了赵友灿的眼睛里。
    “啊！”
    赵友灿痛苦惨叫。
    徐少宝一把制住赵友灿。
    局势瞬间转变。
    徐少宝拿赵友灿的身体挡在前面，威胁着众人。
    “我的筷子已经插进他的眼睛，谁敢动，我就往里捅进去，和他一起死！”
    徐少宝微微用力。
    赵友灿疼的脸色苍白，赶忙呵斥手下不准轻动。
    徐少宝押着赵友灿走出去，很快找到自己人的队伍。
    徐少宝缓缓后退，最后毫不犹豫的将筷子往赵友灿眼睛里面一捅，然后快速跑回自己的队伍。
    赵友灿躺在地上哀嚎着，大量鲜血和乌水流出，不过他却没有死。
    这时的徐少宝已经顺利逃回去，他赶忙命令手下进攻，诛杀逆贼。
    一场内讧之战瞬间爆发。
    不远处的嘉兴城上，手下传回消息。
    “纪大人，敌人内讧了，我们进攻吧！”
    “对，趁此机会擒拿贼首，一雪前耻！”
    纪全却摇了摇头。
    “不，敌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内讧？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不久后，内讧战斗结束。
    赵友灿方面人少又群龙无首，自然不是徐少宝的对手
    重伤的赵友灿被手下抬着逃到嘉兴城前。
    徐少宝带兵在后面追赶着，他见赵友灿的军队逃到了嘉兴城下，害怕纪全会出城联合赵友灿一起进攻，遂不敢再追，连忙带领手下撤走。
    “放我们进去吧，我们是来投降的，我们头领快不行了！”
    赵友灿的手下在城下面说着。
    纪全并不放心，道：
    “你们放下武器！”
    赵友灿的手下们闻言都放下武器。
    纪全又道：
    “你们脱下铠甲。”
    闻言，里面有几个人将身上的铠甲脱下，其余人则道：
    “我们没有铠甲！”
    纪全谨慎的道：“你们脱下衣服，让我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武器。”
    赵友灿的手下：……
    稳，太稳了！
    在纪全的仔细检查下，终于确认了这些人没有问题。
    而在这段时间里，赵友灿却不幸的死了。
    徐少宝那一筷子狠狠捅进眼睛，虽然没有伤到脑子，但也给赵友灿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赵友灿迟迟得不到治疗，最终因为伤势过重身死。
    京城。
    对于军机大臣的争夺如今已经进入白热化。
    孟申和程范对两个名额势在必得。
    孟申以大儒的身份支持方永的屯田政策。
    程范派心腹劝降毛成，想要以此立功。
    高京表面上人畜无害，结果却在暗中和二人进行竞争。
    崔枢不愿让同为户部的高京担任军机大臣，于是暗中给高京使绊子。
    勋贵方面，牛马二家的人撺掇着马老黑和牛金竞争军机大臣的位子。
    如今马老黑和牛金已经自动晋升为了治国公和镇国公家族的族长。
    当然，二人根本没兴趣当这个族长，更没兴趣争夺所谓的军机大臣的职位。
    二人心中都清楚，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方永的信任，其次是他们统兵的能力，除了这两点之外，别的条件没有任何用处。
    忠顺王明里暗里也参加了竞争，还通过黄文州送了礼，被方永九一分了。
    谁拿九成应该不用说了吧？
    贾赦甚至都有想要争一争的意思，暗中联络一些走得近的勋贵家族，南安郡王，北静郡王等等。
    大朝会如期开启了一次，然而并没有商议出最后两个位置的人选。
    所有人都在扯皮，互相攻讦。
    方永也乐的他们扯皮、攻讦。
    这样可以分散这些人的精力，好让自己顺利完成屯田大计。
    因此方永并未出手阻止，反而听之任之。
    此外，隆庆帝一上朝两个眼睛就跟做贼一样，方永看出他有问题，没有点破，只是派人注意。
    方永向隆庆帝请了圣旨，封魏兴为征南将军，平浙江越贼之乱，之后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下了朝会，方永得到消息，黛玉的船就快要到了。
    这让他的心情都不由得好了几分。
    林妹妹，许久没见了。
    有些想。
    忽的，有人拜见，却是衍圣公之孙……
    (本章完)

 第232章 ，孔氏之女

    第232章 ，孔氏之女
    乾清宫如今已经改建完毕。
    西侧的月华门旁加盖了一片简易屋舍，上挂军机处三字，陈设简练，别无他用，只为高效的处理军机要务。
    正殿则大多是方永会客或者面见手下时使用。
    后殿则是方永日常居住以及……的场所。
    “学生孔昭培，拜见吴王！”
    方永向下方望去，只见堂下跪拜着一年轻男子，年龄未及弱冠，外貌秀美，风度翩翩，气质出众。
    却是当代衍圣公孔继繁的嫡孙，孔昭培。
    方永心中大致清楚对对方来找自己的原因，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随口问道：
    “哦，这学生之称何来？”
    孔昭培道：
    “先祖曾训之曰：‘后世子孙，以德为要，以礼为纲。’”
    “吴王治鲁地水患，拯黎庶于水火，此乃大德于天下！逐异族于草原，扶天子以归京，此乃大礼于天下！是故理应以“学生”自称，盖因敬吴王之大德之大礼也。”
    言罢，孔昭培深深下拜。
    方永嘴角露出微笑。
    只能说，不愧是孔家子弟。
    这一套吹捧之词说的，让他的心情都变得十分愉悦。
    “起来吧，我与你祖父相交莫逆，无需多礼。”
    方永说道。
    孔昭培闻言，表现的颇为感动的起身，代他祖父向方永问好。
    尽管实际上，方永的年龄并没有大他几岁。
    二人交谈片刻后，孔昭培见方永无意多聊，遂道出此行的来意。
    孔昭培道：“学生有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吴王。”
    方永道：“但讲无妨。”
    孔昭培道：
    “小妹昭琳听闻吴王事迹，暗生倾慕之心，欲求侍奉吴王左右，还请吴王准许！”
    方永并不意外，他早知此事。
    孔家想要送女给他，在他身上押注。
    对于这一行为，方永说不上反感，但也不算热衷。
    只是为了天下苍生，他决定妥协答应。
    孔氏女很快被送到后堂，孔昭培随后没有多留，很快离开。
    方永遂向后堂走去。
    见一女孩立于堂中。
    观之，面容稚嫩，相貌可爱，身材相对高挑，穿着一汉袖素面罗裙，裹得十分严实，头梳垂云鬓，戴复古灵珠钗，样式显得有些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见方永进来，女孩略微有些慌乱，躬身行礼道：
    “妾身孔昭琳，见过大王！”
    方永道：“坐吧，无需拘谨。”
    孔昭琳闻言轻轻道谢，随后十分规矩的坐在了椅子上，全无半点媚态。
    这幅模样反倒让方永感到有些意外。
    情报上不是说……
    想了想，方永和孔昭琳开始交谈。
    “孔昭培是你的兄长吗？”
    孔昭琳点头道：
    “我们是一母所生的。”
    方永又问，“那你今年多大了？”
    孔昭琳开口说出一个数字。
    比黛玉稍大，却比宝钗尚小。
    不过从个子上看，孔昭琳反倒比宝钗略高一些。
    看来孔老二的后代基因很好嘛。
    方永又问，“听你哥哥说，你很倾慕于我？”
    孔昭琳闻言，脸上泛起一抹慌乱，看了看方永，道：
    “是…是的！”
    方永道：“你且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孔昭琳闻言起身，有些紧张的一点点走来，然后停留在了方永三尺之外。
    方永见状摇摇头，道：“再近一些。”
    孔昭琳闻言短短的前进了一尺。
    方永笑道：“还是太远了。”
    孔昭琳闻言，似是鼓着勇气，又近了一尺。
    方永觉得还是太远，让其再靠近一些，孔昭琳却是红着脸，迈不开步了。
    这般模样，情报真的对吗？
    方永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孩。
    皮肤白皙，眼睛明亮，睫毛不长却微微上翘，有种俏皮可爱的感觉，身材纤细瘦弱，和黛玉的瘦弱感有些像，不过孔昭琳身材更高，发育也更好，因此虽然瘦却并不能算是弱。
    孔昭琳此时和方永离的很近，睫毛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方永看出她心中的紧张，遂道：
    “其实你并没有倾慕于我，是家族要求你来的吧？”
    孔昭琳仿佛被说破了心事，如被家长训斥的小女孩一般，害怕又委屈的看着方永，
    “大王，我…我……”
    方永见状淡笑着摇了摇头，他虽然点破此事，却并没有因此责怪对方的意思。
    在上层的博弈押注之下，像孔昭琳这样的大家族女子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因此方永并不怪她欺骗自己。
    方永起身，看着面前拘谨紧张的小小身影，伸出手轻轻在对方的发丝上抚摸。
    然后方永的面色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在他和孔昭琳身体接触的那一刻，方永通过超出常人的感知能力在瞬间发现，孔昭琳的心跳平静的可怕。
    也就是说，刚刚对方的紧张感都是装出来的。
    太有意思了。
    这就是来自孔家的教导吗？
    看来情报无误啊……
    方永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由于身高差距，孔昭琳并没有发现方永的变化。
    她仍保持着“紧张”的状态。
    方永对此也没有戳破。
    对于这种情景，方永其实早就有过心理准备。
    毕竟等他夺得天下，建立后宫，早晚会出现一些来自后宫妃嫔们的勾心斗角。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还是小湘云好啊。
    性格坦率开朗，害羞就是害羞，讨厌就是讨厌，从不会在方永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还有黛玉，虽然有着自己的小脾气，但是对自己的感情却是一心一意，从不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事后，方永将孔昭琳安排在凤藻宫旁边的延禧宫居住。
    虽然没什么感情，但还是可以使用的。
    外界。
    直隶屯田的政策来到了后续的阶段。
    那些小的地主士绅大部分都已经臣服，不臣服的都被消灭，现在只剩下那些大家族中，仍有一部分人选择抵抗屯田政策。
    对于这样的角色，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因为方永是属于没理的一方。
    人家几代人辛辛苦苦，一点一点剥削百姓积累得到的产业，你一句话就要收走一半，这难道还不是无理吗？
    简直就是强盗！
    方永自知理亏，所以他决定挑选一些幸运家族抄家灭族，这样的话就不用再和他们讲道理了。
    同时剩下的人也能乖乖听话。
    人选方面，方永尽量选择那些关系简单，牵扯不算太广，同时又影响力较大的家族。
    翻译一下，就是外表光鲜，实力空虚的家族。
    在动手之前，方永派人做好了保密工作，调查好了这些家族对应的关系网络，力求最大程度上的一击必杀，永绝后患。
    (本章完)

 第233章 ，抄家灭族

    第233章 ，抄家灭族
    邯郸，清水县。
    这里有一个李员外，叫李奇堂。
    李奇堂原是礼部尚书，后来张庭正主政时清除异己，他和当时的程范等人都被清除下台。
    不过区别在于程范当时及时的调整尊严，亲赴张府请罪，最终得以告老还乡。
    而李奇堂则没能急流勇退，最终被查出贪腐行贿等数罪，被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不过虽是如此，但所谓古语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家在邯郸本就是大族，李奇堂更是为官几十载，门生故吏数不胜数，尽管其被革职回乡，却也无人胆敢小看。
    清水县每三年换一任知县。
    每任知县到任后的第一时间不是去县衙坐堂查看冤情，而是前往李府，自认门生，拜见李奇堂李老爷。
    若是不这么做，那这知县，他们就当不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李家在清水县几乎就和土皇帝没什么区别。
    仅仅是土地，李家在清水县就有四万多亩。
    百姓多为其家中佃户。
    李府之中私设公堂，百姓生杀予夺，皆在李家一念之间。
    其子嗣平时欺男霸女的事更是从不少干。
    甚至不久前还当街强抢民女，玩够了之后再卖入青楼，这般罪大恶极的行径都只能算是里面的九牛一毛。
    民怨早已沸腾，只是无人敢管。
    淮阴军在民间暗中查访，问起李府罪行，百姓如数家珍，可问及谁能出来指证，却无一人敢言。
    “那就不指证了，直接抄家！”
    一名淮阴军说道。
    另一名淮阴军有些顾虑。
    “那罪状……”
    “有真的罪状自然最好，没有罪状咱们就直接造假！”
    “那能行吗？”
    “整吧，把火炮拉上来。”
    “轰！”
    伴随着一声炸响，李府的庄园大门被火炮炸的四分五裂。
    潜藏好的淮阴军直接动身，包围李府，按照名单迅速开始抓人。
    李奇堂待在家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淮阴军的行动太快，他在此之前完全没得到任何消息。
    其实他并不是冥顽不灵宁死不肯交出土地。
    只是因为多年的经历让他习惯的认为这次的政策也和往常一样，不会执行的那么彻底。
    就算真的执行下来，朝堂中的各种扯皮，拖延，没两三个月的时间也根本不可能落实，因此李奇堂才迟迟没有下决定，而是一直观望。
    没想到，淮阴军突然就动手了。
    很快，非常突然！
    家就没了。
    忠心的老管家背着李奇堂快速藏进地下早就准备好的密道里。
    李奇堂的儿子和孙子却因为在一起玩弄小妾，一时间没能抽身，结果被淮阴军双双抓住。
    问及李奇堂在哪，二人十分嘴硬，宁死不肯出卖。
    淮阴军一记钢鞭抽出，将李奇堂的儿子打的蛋裂。
    其孙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跪倒在地，将密道位置一字不漏的说出。
    很快，李奇堂和管家被抓捕归案。
    李府的财产被全部查抄。
    至于罪名，自然很快拷问出来。
    同一时间，直隶的其他地区也进行着类似的抄家案件。
    抄家对象有的是和李奇堂一样的退休高官。
    也有的是现任在京城任职的官宦家庭。
    还有的是勋贵家族。
    还有一个驸马。
    加在一起总计八个大型家族，被淮阴军在一天之内连根拔起。
    满朝震惊，官吏世家无不胆颤。
    方永同时命淮阴军看管好剩余的世家家族，严守边境，如果有人敢转移财产，便以谋反罪论处，直接先斩后奏。
    夜间，孟府。
    一名叫做李甲的青年鬼鬼祟祟的敲响大门，递上门贴。
    李甲是李奇堂的另一个孙子，原本在国子监上学，仕途有望。
    淮阴军自然早就派人盯好了李甲，只等行动开始就一起进行抓捕。
    但也是巧合，李家出事时李甲正好找人顶替了自己点卯，本人则去了醉仙阁享乐，因此反倒逃过一劫。
    如今他正在被淮阴军通缉，满城逃亡，行事十分小心。
    片刻后，孟府的大门打开。
    李甲进入其中，不多时，李甲见到了孟良。
    李甲当即跪了下来，高喊道：
    “孟世叔，你要为我李家做主啊！”
    孟家和李家交情不错，两家都是孔氏门生，同时也都是当年张庭正的政敌，因此李家出事之后，李甲第一时间便来孟府避难。
    孟良安慰着李甲，心中却是冷笑。
    现在知道哭了？
    之前干什么去了？
    之前孟申为了竞争军机处的最后两个位置，曾亲自出面，写文章号召大家响应屯田政策。
    结果效果一般，只有一些普通的中等家族响应，像李家这种大家族完全就将其当成了放屁。
    现在好了，被抄了吧！
    孟良出言温声安慰着李甲，又说起以前的往事，说自己为官时曾经多受李奇堂大人照顾之类的，总之说了很多，就是没说为李家做主一事。
    因为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目前李家想要平反明显是不可能的了。
    老爷子孟申还要竞争军机处的名额，自然更不可能为李家说话。
    李甲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他其实也没指望着让孟家给他做主。
    孟申到现在都没出来露面，已经很表明态度了。
    李甲想做的只是以此为由头，来这里避难罢了。
    可若是他直接说来此避难，孟家很可能就会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为难他。
    但若是他说来这里求孟家为他做主，那孟家就会同意让他避难了……
    李甲准备等风波平息过去，就找孟家借点钱，去长沙投奔舅舅。
    孟良也没有把事做绝，给李甲安排了房间，供其躲藏。
    乾清宫内。
    议事的正殿点着灯火。
    里面原本是有宫女看守的，不过现在宫女都被赶了出去。
    孔昭琳轻咬着贝齿，一双纤细的手臂支撑在面前的桌案上。
    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满是水雾和委屈，身体抗拒的表达着自身的不情愿，外面此时有宫女在夜间打扫，因此孔昭琳不敢大声说话。
    后面的方永狠狠的查看着手中的奏报，他面色冷峻，眉头轻皱，似是因为奏报上的内容而不满。
    驸马爷被抓。
    大熙的老公主(隆庆帝的姐姐)一路上怒骂方永是权奸，淮阴军于是用布堵住了她的嘴巴。
    结果这位老公主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太医诊断她是身体老迈，禁不住这场打击，所以身死。
    毕竟，这位老公主今年也68岁了。
    可是，其他人恐怕不会相信吧。
    肯定会有乱臣贼子以此做文章。
    想到这，方永更加郁闷了。
    不禁用力，狠狠的按在了奏报上……
    (本章完)

 第234章 ，黛玉进京

    第234章 ，黛玉进京
    “大王！”
    孔昭琳颤声喊着。
    她回过身来，轻轻咬着嘴角，可怜的道：
    “求求您，我快坚持不住了……”
    孔昭琳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的一双纤纤玉手却是言不由衷的主动环了过来，随后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方永身上。
    少女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蹭在方永胸前，吐气如兰的道：
    “求求大王可怜可怜我吧……”
    方永闻言不禁在心中感叹，竟是如此的欲拒还迎！
    “不行！”
    方永一口回绝，他直接伸手将孔昭林抱了起来。
    孔昭琳的两只小手似是抗拒般的在方永胸前推搡着，嘴中喊着：“别……大王！”
    然而在抗拒的同时，两只细嫩的小脚却听话的交叉着锁在方永的腰上，紧贴着方永，片刻也不舍得分离。
    时间流逝，孔昭琳云鬓散乱，俏脸模糊，身子紧紧的缠在方永身上，口中说道：
    “大王，对不起，昭琳没力气了，是昭琳的错！”
    方永闻言，举起巴掌狠狠的落了下去。
    “嗯～啊！”
    孔昭琳委屈的抬头，满眼水雾，似是不解为何挨打。
    方永看着这副娆人的小模样，心中不禁暗骂道：
    “小戏精，还在演戏，看来体力很充足嘛！”
    “对于这种胆敢欺骗他的人，必须出重击，狠狠惩罚！大力惩罚！”
    如此又过了两日。
    对于公主之死，坊间多有议论，传播者甚多。
    不过好在朝中重臣此时都在忙着争斗军机大臣的位置，是故没有引发太大的乱子。
    一开始，方永针对此事，专门派人在坊间镇压那些乱传公主死亡消息的人们。
    不过后来吴元过来，劝谏方永不要这么做。
    吴元认为，堵不如疏。
    公主已死，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那些升斗小民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会因为一场镇压就停止传播。
    与其耗费精力派人镇压，不如快刀斩乱麻，尽快给驸马定罪，然后安排好公主的葬礼，再找大儒为这场事件背书，将事情定性。
    方永觉得吴元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这套流程似乎在记忆中颇为熟悉，是经过验证的可靠办法。
    方永遂听从其意见，很快在金銮殿将驸马定罪，公布天下，然后斩首示众，又派人主持公主葬礼，则良日下葬。
    公主年岁本就很高，墓室早就修建完毕，如今直接就可以使用，唯独让方永有些可惜的是那些金银器物的陪葬品都白白埋在了地下。
    要不找人偷出来……
    算了。
    那样做的话多少有些缺德了。
    方永如今好歹也算是把持一国朝政的大人物，干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于阴损，还是等以后派人出海去别的大陆搬吧……
    军报送来。
    马老黑的军队慢悠悠的，如今刚刚通过居庸关，预计后天可以抵达京城。
    方永派人催促他行动快一点。
    方永打算让马老黑带兵去收拾毛成，给毛成这个不听话的家伙长长记性。
    晚上，港口传来消息，黛玉等人的船只明日即将进港。
    方永非常高兴，赶忙安排进行迎接。
    次日，到了黛玉进京的时间。
    方永在宫中换着衣服。
    湘云递上一件五爪蟒袍，方永穿在身上，气质威严霸气。
    不过方永看了看后却将袍子脱了下来。
    “怎么了？”
    湘云问道。
    方永道：“太正式了，反倒显得生疏，见林妹妹还是穿的简单一点吧，把我那套新做的直裾袍拿来。”
    湘云点了点头，去拿袍子，脑海中却是在想着林妹妹这三个字。
    湘云常听方永念叨这三个字，可见是将军心中极重要的人儿，只是不知是何等模样，好相与否……
    方永换上新做的衣袍，这是一件玄黑色衣袍，配赤金刺绣，更显气质。
    这时，突然传来消息。
    马老黑的大军到城外了！
    方永一愣，这可真是……
    原来昨天马老黑得到方永的催促后，立刻开始急行军，日夜兼程，一日之内便赶到了京城外面。
    “这个家伙，早不急行，晚不急行，偏偏这个时候！”
    方永不满的说着。
    他只是让马老黑的动作稍微快一点，没让他这么快啊！
    现在怎么办？
    大军已到城外，正好和黛玉的船撞在了一起，先去接谁？
    林妹妹，第一个倾心于他的女子，在方永心中的感情最深，无人能及……
    军队……
    看来只能委屈林妹妹了。
    方永命人通知黛玉，让黛玉等人暂且等候，他则去迎接大军！
    和一时的儿女私情相比，显然还是军队的拥趸更加重要。
    虽然现实，却也理智。
    方永带着手下官员出城，犒赏收复大同归来的大军。
    淮阴军的士兵在见到方永之后士气高涨，丝毫没有刚刚经历急行的疲惫。
    不过方永后面还是安排他们休息去了。
    这些士兵虽然精神亢奋，但身体其实已经非常疲惫，接下来还有很多的大战在等着他们，充分的休息是非常重要的。
    随后方永和马老黑等将领交谈了一段时间，方永向他们透露了准备攻打毛成的计划，马老黑对此并不反对。
    众人不认为毛成此人有什么威胁。
    马老黑根据以往的情报推断，这次对毛成的战争不会持续太久，很可能取得几次小的胜利之后，毛成就会被直接吓破胆，选择无条件投降。
    方永表示赞同马老黑的观点，他此前和吴元、翟逊等人对此专门进行过讨论，认为毛成有极大概率会选择投降，并不会顽抗到底。
    待马老黑离开，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
    方永再去迎接黛玉，却得知，黛玉等人已经提前上岸。
    “遭了，林妹妹这回定是生气了！”
    方永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往回赶。
    走进乾清宫，却听到后堂传来欢声笑语。
    湘云有些咬舌的憨憨声音格外明显。
    “三妹妹，呀，快还给我！”
    探春笑着道：
    “不给，不给，让我瞧瞧，这是什么？”
    探春手中拿着一份密笺，开口念道：
    “与大夫人相处秘诀：1，伏低做小。2，讨好……”
    “探春，你太坏了！”
    湘云气的直呼探春之名，追上前面色通红的抢走了密笺。
    黛玉见状瞪了探春一眼，她不知探春在贾府时和湘云的关系最为密切，因此责怪的道：
    “怎的能如此欺负人？”
    探春闻言笑着道：“湘云妹妹会原谅我的，我还给湘云妹妹带了礼物呢！”
    湘云闻言神情微动，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并不记仇，强调道：“你该叫我湘云姐姐！”
    探春道：“就是妹妹，湘云妹妹。”
    湘云气的不行，伸手道：“礼物呢？”
    探春一拍额头，道：
    “坏了，事先不知妹妹在此，礼物送到妹妹家里去了！”
    (本章完)

 第235章 ，平常夫妻

    第235章 ，平常夫妻
    湘云闻言，小脸气的鼓鼓的。
    “好啊，你原来什么也没有！”
    探春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道：
    “云妹妹不要生气，不妨我教你几招讨好‘大夫人’的招数，保管比你那些密笺有用！”
    湘云听了，脸蛋顿时又红成了苹果。
    既羞的不行，又有些意动。
    黛玉见探春总是欺负湘云，终于忍不住出手。
    黛玉将湘云拉到自己这边，护了起来。
    湘云感受到黛玉的亲近举动有些不知所措。
    黛玉道：
    “妹妹别听她的，她是个坏人，故意使坏。这种说别人的人往往自己也有，我看这里就她的密笺最多，都藏在心里呢。”
    探春面对黛玉的调侃也不恼。
    反而道：
    “林姐姐说的是，说别人的人自己也有，那林姐姐说我，林姐姐肯定也有喽！不过密笺上面写的肯定就不是‘大夫人’了，想是写满了将军吧！”
    黛玉听了，面色通红，羞恼道：
    “好啊，小妮子，敢编排我，看我怎么罚你！”
    黛玉冲了上去。
    探春躲闪着，扑倒在宝钗怀里。
    “宝姐姐快救我呀！”
    黛玉一把抓在了探春腰间。
    “小妮子，求饶不求饶！”
    探春咯咯咯的笑着，道：“林姐姐，饶了我吧！”
    黛玉道：“看你定是不真心的，若饶了你，下次还敢再犯！”
    探春的细腰已经笑的弯成了弓型，道：
    “咯咯咯咯是咯咯咯是真心的呀！”
    湘云看着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住在贾府和姐妹们顽的时候。
    本以为这位“林姐姐”会很难相处，现在看来，性格竟出乎意料的纯粹呢……
    探春此时已经上气喘不上下气了。
    好在方永及时进来，这才将探春解救。
    “妹妹，好久不见。”
    方永出声道。
    黛玉的动作瞬间止住，转过头来。
    却见一道思念许久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黛玉心中不禁想起往日种种，眼角落泪。
    方永迈步上前，毫不犹豫的将黛玉抱入怀中。
    黛玉感受着这久违的怀抱，心中不禁欢喜。
    既怀念，又安心。
    可她还是有些羞意，小声的道：
    “还有这么多人呢！”
    方永闻言却并未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丝毫没有顾及其他人，直接道：
    “妹妹，我想你了。”
    一句话打在黛玉的心头，瞬间击破黛玉的心房，让黛玉潸然泪下，再也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将心底的思念毫无保留的说出。
    “哥哥，我也想你……”
    二人相拥抱着，有着说不完的话语，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之情。
    几个月没见，黛玉又长高了一些。
    不过身体还是很瘦。
    弱弱的身子，宛若弱柳扶风。
    黛玉是有一些先天不足的，无法根治，因此才会如此。
    不过现在不同了。
    这些不足之症在方永面前已经不成问题，方永决定着重照顾黛玉，多给黛玉补充点营养，彻底治好林妹妹的不足之症。
    相拥许久，方永这才舍得松开黛玉。
    随后又和众人交谈片刻，简单告诉了众女自己如今的地位，宝钗感触最深，眼中异彩连连。
    随后方永带着众女去挑选宫殿。
    隆庆帝原有的妃嫔不多，方永为了方便管理，将她们全都安置在了乾清宫西面的西六宫管理了起来，一切日常待遇照旧，只是不准随意走动。
    至于东边的宫殿楼宇，便任由众女挑选。
    至于这一行为是否过于嚣张。
    当然是嚣张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他把持朝政，封吴王，加九锡，囚二帝于宫，掌四州之地，难道就不嚣张吗？
    虱子多了不怕痒。
    方永本身为了更好的控制隆庆帝已经住在了宫里，那他的女人自然没有再住在宫外的道理。
    他本身就是权奸了，还装什么？
    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探春选了钟粹宫，宝钗选了承乾宫，其余的宝琴、香菱、萧蓉儿、丁沐缨也都各自选了相应的宫殿。
    方永最后带黛玉去了坤宁宫，众女看到此幕，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坤宁宫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宫殿，方永带黛玉来此，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黛玉里外看了一遍，十分中意。
    方永遂道：“那妹妹就住在这吧！”
    黛玉却摇摇头，道：“还有一处没看呢！”
    方永微愣：“哪啊？”
    黛玉道：“乾清宫呀！”
    黛玉拉着方永回到乾清宫，选了一处宫内的一处小间，道：
    “我就住哥哥旁边吧，至于坤宁宫，我想等哥哥以后再带我进去，可以吗？”
    方永闻言看着黛玉。
    尽管黛玉什么都没说，方永却还是能察觉出黛玉的想法。
    这是个心思细腻的丫头。
    她怕住进坤宁宫会给自己带来是非，可若是直言的话又会扫了大家的兴致，所以黛玉才会如此……
    “好，听妹妹的！”
    方永说道。
    不过黛玉的这间小屋选的好，就住在湘云的对面……
    之后，方永安置了诸女，又带人安置了老汉。
    方永难以和老汉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当皇帝就住在了皇宫，因此他只能忽悠老汉说这里只是普通宫殿。
    好在，老汉也分不出来。
    方永继续派人封锁老汉的活动范围，既是保护老汉的安全，同样也是防止老汉给他整出点幺蛾子来。
    他不期望老汉能给他什么帮助，但至少别捣乱。
    就这样老老实实的等着当太上皇就行了。
    入夜。
    方永自是在黛玉房中休息。
    巧烟给方永洗脚。
    小雪雁跪趴在床上，整理着床褥的褶皱。
    忽的，方永抬手摸了摸小雪雁身上的蓝白色锦缎衣裙。
    “爷！”
    小雪雁顿时捂着衣服叫了一声。
    面色微红。
    又有些不知所措。
    方永上前勾手，挑起小雪雁可爱的下巴。
    “小雪雁也长大了啊，今晚就留着伺候吧。”
    雪雁闻听此言，羞的连小耳朵都变得羞红，心中更是无比慌乱，都忘了该怎么回答。
    方永用手轻轻捏了捏小雪雁的耳朵，上面冒着丝丝热气。
    巧烟用毛巾将方永脚上的水珠擦干，看似不经意的问道：“那我呢？”
    方永道：
    “你不一直都是在屋里伺候的吗？”
    巧烟闻言笑了起来。
    小小的房间内，灯火黄灿。
    方永和黛玉躺在被窝里，和平常夫妻无异。
    方永搂着黛玉，黛玉躺在方永的手臂上，二人观看着一本古籍。
    “这样，再这样，然后再重复这套动作，之后再这样，然后提气，再运气，开始吸收，最后完成炼化……懂了吗？”
    方永问道。
    黛玉羞涩的趴在方永胸前，
    “怎么会有这样的功法啊！”
    方永笑了笑，道：“来吧，试试练功。”
    (本章完)

 第236章 ，黛玉之情

    第236章 ，黛玉之情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静如姣照水，动似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诗曰：呜咽一声犹未了，落满地鸟惊飞。
    转眼到了清晨。
    黛玉睁开眼睛，若仙子梦醒，虽青丝散乱，却难掩其仙容之姿。
    昨日浅尝辄止，在功法的作用下，黛玉不仅身体无碍，反而得到了加强。
    看着身边的身影，黛玉的眼中露出情意绵绵。
    身体不自觉的拥了过去，安心的靠在方永的胸膛。
    方永身体微动，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见黛玉还在熟睡，便没有起身打扰。此时见黛玉醒来，方永顿时便不老实了起来。
    感受到变化，黛玉身体一颤，嗔怪的看向方永。
    “坏人，清早便这样！”
    方永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难掩心中情意。
    方永忍俊不禁的道：
    “妹妹让我亲一下可好？”
    黛玉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方永身体前倾，一口吻住黛玉的唇瓣……
    不久后，林妹妹流出泪水。
    一直在黛玉房中待到了午时，方永才终于舍得离开。
    临走前，方永将那件王袍交给了黛玉，留作纪念。
    如今，黛玉已经收集了侯、公、王，三种衣袍。
    伯子男应该是没有了，皇袍的话，还需要稍微等一等。
    昔日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仍事殷朝，方永如今只不过得了1/3，显然是不能轻易改朝换代的。
    至少要再拿下河南和山西，才能勉强算是稳妥。
    山西之前遭逢大变，大量官员身死。
    隆庆帝提拔了许多新的官员进入山西任职，收拾山西的乱局，其中典型的有泽州知府贾琏等。
    除此以外，现在的山西巡抚名叫苏光雄。
    此人经常在薛大瘸子的念叨之中。
    苏光雄祖籍是苏州人，父亲是曾经的苏州总督。
    昔日，薛大瘸子带人运送军粮，半路遭到截杀，动手之人就是苏光雄的兄长。
    不过后来，苏光雄的兄长和父亲都在之后的几年时间中陆续牵扯到一些大案，被处死了。
    苏光雄因此家道中落，不过好在其家里的关系网仍在，这让他之后的仕途顺风顺水，更是在去年顺利升任山西巡抚。
    薛大瘸子的薛氏商会在山西运送马匹时还曾经贿赂过苏光雄。
    苏光雄坦然接受了贿赂，对薛氏商会大开绿灯，也不知他是纯粹的利欲熏心还是对当年的事件并不知情。
    方永以隆庆帝的身份向苏光雄下旨，命其回京述职。
    如果苏光雄肯遵旨回京的话，那方永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山西。
    如果苏光雄抗旨不遵，那方永就要调动大军讨伐，就相对麻烦一些……
    除了山西之外，河南方面方永也下了诏书。
    不过河南巡抚田天瑞应该大概率是不会遵旨回京的。
    田天瑞是康宁年间的人，早年因和张庭正政见不合被罢免，隆庆帝受禅即位后将其起复，太上皇夺政后又将其罢免，等隆庆帝再夺政后田天瑞已经年逾六十，隆庆帝仍然十分器重他，将其再次起复，任河南巡抚。
    如此皇恩浩荡之下，田天瑞对隆庆帝的忠诚度绝对不会低。
    极端一点猜测的话，对方现在甚至可能已经在筹集军队，准备起兵反抗了。
    因此方永决定，只要田天瑞拒绝回京，立刻就将其扣上反贼帽子，然后准备大军镇压或者令其他人讨伐。
    此外，还有辽东之地。
    辽东之地虽然苦寒，却地广人阔，物产丰富，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有着现代经历的方永比旁人更清楚这块土地上所蕴含的潜力。
    王子腾逃往辽东多日，也不知其目前情况如何，方永一方面让隆庆帝给辽东总督褚玉麒下旨，另一方面派人查询王子腾的情况。
    有着隆庆帝作为名义，方永做什么事都有着大义在身，占尽先机。
    皇帝这个招牌确实好用，怪不得从古至今那么多人效仿。
    另一边，
    草原。
    远征的草原士兵总算回到了他们思念已久的故土。
    各部族的兵马在此处散开，各奔东西。
    阿布卡部族族地的位置距离这里不远，就位于阴山脚下的东面区域。
    西面区域是阿布卡部族曾经的盟友，阿狄尔部族。
    当然，现在双方的关系已经成为了仇敌，再不复以往。
    男人们归来，草原上的女人们都带领着各自的孩子远远的跑出来迎接。
    仍记得草原男儿出征前的许诺。
    此行会拿回中夏的黄金给家里的女人打造金灿灿的首饰。
    会拿回那些中夏昂贵的丝绸，制作新的衣物，从此再也不用被寒冬侵扰。
    会捉取中夏的奴隶，为家里牧牛牧羊。
    女人们满心期待的观望着归来的队伍。
    那些美好的愿景在她们心中重复。
    可是当大军到来，率先响起的却是悲鸣的号角声。
    “呜呜——”
    男人们没有带回黄金、丝绸、奴隶，只带回了他们自己的尸骨。
    翱翔于高天之上的海东青永远不会低下它高傲的头颅。
    卡赫可汗曾经说过，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所有随他出征的勇士带回来。
    虽然心里知道全员归来是不可能的，但大家还是愿意相信卡赫可汗。
    相信这个一手称霸草原的男人。
    可是现在，就连这个男人也将生命永远留在了那里……
    很多女人再也没见到自己的丈夫。
    那些活着回来的人也有很多人受伤，无法再进行劳动。
    不久后，家家缟素，悲痛之声传于整个部族。
    满心期待着父亲的孩童笑容收敛，默默地将白色的布条绑在了身上。
    出征时，卡赫可汗带走了部落里最精锐的三万名勇士，如今只回来了两万人出头。
    死亡率高达三分之一。
    草原从来都不是什么人口发达的区域。
    比起中夏动则上亿的人口，整个草原加起来的人口也就百万。
    马背上的健儿，弓马娴熟，是天生的士兵。
    动轨组成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铁骑，侵扰中夏。
    看起来无比强势，可是其背后无法忽视的事实是，这已经是草原上的所有力量，所有可战的男丁都拉出来的结果。
    一旦遭遇失败，就将是今天这样的惨剧。
    亡族灭种，也不过旦夕之间。
    (本章完)

 第237章 ，是有雷字

    第237章 ，是有雷字
    草原。
    这片广阔的土地。
    广袤的草原和湛蓝的高天。
    看似美丽的土地。
    可是这片土地却真的很难生存。
    这里的人们要一直跟随着气候迁徙，忍受着无休止的狂风与魔鬼般的寒冬，和恶劣的自然条件进行着殊死的斗争。
    牛羊有着厚厚皮毛尚且被冻死，更何况是人呢？
    中夏人如果流落荒野，将会在荒野中艰难求生。
    草原人如果流落荒野，那和回家没什么区别。
    千年来，草原上的种族无时无刻不再觊觎中原的沃土。
    那是没有寒冷，不用迁徙，只需要播下种子就能收获的土地，简直就和梦里一样。
    但是结果……
    几名戴孝的少年仰望着蓝天。
    一名少年惧怕的看着中夏的方向，战争的惨烈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父亲是草原上非常强大的将领，可依旧还是身死，就连他最崇拜的可汗大人都死在了那里。
    这一刻在他心中，中夏人成为了不可战胜的存在，他发誓再也不踏入中夏的土地。
    另一名少年则与之不同，他仇恨的看着中夏的方向，犹如一只幼狼，心中充满仇恨。
    他发誓要报仇，他的父亲死了，母亲被嫁给在战争中毁容的叔叔，这是中夏人给他带来的屈辱，他长大后势必要千倍百倍的让中夏人偿还回来。
    仇恨的少年名叫阿布卡·卓尔康。
    其父亲是卡赫可汗的另一个子侄，在战争中不幸战死。
    叔叔是阿布卡·巴赞。
    在房山战役中，巴赞被火油泼中，面部烧伤，事后经过治疗虽然保住了性命，但眉毛被烧光，脸上也留下了坑坑洼洼的印迹。
    因此人们现在都称他为巴麻子，在少年眼中，自己的母亲无比美貌，如今却被迫改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是莫大的耻辱。
    这时，却见远方一名少女纵马而来。
    少女年龄不大，骑着一匹红色小马，头戴鲜红玛瑙配饰，身上穿着一件红白搭配的特尔力克袍，衣摆上提，露出小细腰和比例极好的腿，下面的小皮靴轻轻夹着马腹，竟然没用马镫，显然骑术极佳。
    在少女面部有着一片白色的面巾，这是为了遮挡草原上恶劣的风沙所制，并非是像中夏女人那样矫情的遮挡面容。
    小马停在卓尔康面前，少女下马。
    没等少女揭开面巾，少年便已经认出了少女的身份。
    “伊敏妹妹！”
    阿布卡·伊敏，卡赫可汗年纪最小的女儿，同时也是卓尔康的青梅竹马。
    伊敏年纪最小，头上的三位哥哥都难以和她玩到一起，因此反而和同龄的卓尔康等人关系最好，几个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因此彼此间非常熟悉。
    当然，在这里面，卓尔康对伊敏最为熟悉。
    至于原因嘛，少年心思罢了。
    伊敏揭开面巾，露出的是一张极美的面容。
    不似寻常少女的温雅美丽，伊敏的面貌中带着三分草原少女的英气，星眸流盼，炯炯有神，再加上天生白皙的脸蛋，很难让人不心动。
    “阿卓哥，国相大人有事宣布，需要家族里的人全都到场，你快和我过去吧！”
    伊敏说道。
    卓尔康一听此事，不敢耽搁。
    伊敏翻身上马，拍了拍马屁股，道：
    “阿卓哥，快上来，我们快一点过去！”
    卓尔康脸色一红，十分不好意思的跟着少女上马。
    二人年纪不大，小红马血统不凡，因此倒也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伊敏一夹马腹，直接英姿飒爽的纵马飞驰。
    卓尔康坐在马后面，仿佛随时都要掉下去一般。
    看着前面少女纤细的腰肢，卓尔康很想上前环抱住少女，将少女拥入怀中，可是……
    “阿卓哥，要是坐不稳的话就抱着我吧！”
    少女爽朗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然而卓尔康只是夹紧了大腿，把手按在马背上。
    他喜欢伊敏。
    可是，两人的身份差距让他不敢表白心意，甚至连伸手拥抱都不敢。
    伊敏是卡赫可汗的独生女，而他只是一个远房的子侄的儿子，双方不仅身份差距巨大，甚至用中夏人的论法，他还要叫伊敏姑姑……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万人之上，正大光明的向伊敏说出他的心意。
    只是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暂时隐忍……
    伊敏一直在等待着少年伸手过来，可是却迟迟不见动静。
    即便是内心勇敢的少女，此时也不禁心情低落。
    路程不远，很快二人便到达了卡赫殿。
    这是阿布卡家族修建的一座城池宫殿，以卡赫可汗的名字命名，占地不大，大概只相当于中夏的半个县城大小，同时具备着防御和攻击的能力。
    卡赫殿原本模仿的是中夏人的城池，可是阿布卡家族几十年的底蕴不能支持他们建成中夏古城那样庞大规模的城池，因此宫殿融合了一些远方毛民的城堡设计，最终修建成了这幅模样。
    此时的卡赫殿内已经聚满了阿布卡家族的人，伊敏作为女孩，没有资格参加这场集会，因此走向偏殿去找母亲。
    卓尔康尽管心中很是厌恶，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巴赞身旁。
    巴赞没有妻儿，所以继承了死去的兄长的妻儿，他原来的嫂子变成了他现在的女人，兄长的儿子也就是卓尔康变成了他的儿子。
    这是草原上历来的传统，就连王室也是一样。
    不久后，阿布卡家族的族人都聚集了过来。
    李昊站在台前，主持着这场集会。
    这次是阿布卡家族的内部会议，陈正都和高志都是汉人，因此不能参加，如果不是李昊受到了卡赫可汗临死前的嘱托的话，按理来说李昊也是无法参加的。
    卡赫可汗的三个儿子此时都已站到台前。
    大儿子拓雷身材高大，相貌敦厚，身上穿着孝衣，面带悲痛之色。
    二儿子多雷年纪稍小，身高不如拓雷，但他眉目上扬，更加恣意，气势锋锐，面上的悲痛之色少得可怜，反而眼含杀意。
    三儿子年纪更小，只是因父亲的死亡一味悲伤，还不成熟，更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阿布卡家族的人们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昊，他们自然都清楚这场集会是为了什么。
    李昊先是当众说了一些卡赫可汗的悼词，诉说卡赫可汗的成就之类的，之后话语来到关键。
    “大汗临死前留下遗命，将汗位传给拓雷！”
    李昊话音落下，拓雷正准备上前，
    突然！
    巴赞率先上前一步。
    “不对，大汗说的明明是传给多雷！”
    (本章完)

 第238章 ，夺位之变

    第238章 ，夺位之变
    由于受高志的话语影响，巴赞认定，如果让大公子拓雷上位，那其上位后必定会清除异己。
    他手握兵权，又与二公子交好，届时必然会成为首要的清除目标之一。
    高志的话虽然有着一定的私心，不过也不算夸大。
    因为按照历朝历代的惯例，新君上位，即便其再仁德，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竞争对手以及其对应的党羽。
    高志以己度人，自然也认为大公子继位后必然会发起清洗。
    于是二人秘密商定，篡改卡赫可汗遗命，扶持二公子多雷即位。
    当初卡赫可汗交代后事时，虽然在众将面前亲口说了要传位给拓雷，但是当时的卡赫可汗已经如同风中残烛，气息微弱，说话的声音很小，而拓雷和多雷这两个名字的发音又较为接近，谁敢肯定大汗一定就是要传位给拓雷？
    只要他们一口咬定，大汗传位的人是多雷，然后再联合二公子的势力，直接动手除掉李昊和大公子，那么能继位的就只剩下二公子，众人即便知道真相，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下定好决心后，在草原军队还在半路上时，巴赞便在暗中派遣手下快马加鞭的赶回部族，和二公子通了气。
    二公子多雷一向野心勃勃，看不起性格懦弱的拓雷，得知父亲要将汗位传给拓雷后，他毫不犹豫的便决定夺位。
    当巴赞回到部族后，第一时间不是去享用孤寡可怜的美艳嫂子，而是去和多雷秘密商定夺位的细节。
    很快，李昊组织召开集会。
    阿布卡家族的族人都赶来参加。
    就在李昊说出卡赫可汗的遗命，准备拥护大公子继位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不对，大汗说的明明是传位给多雷！”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源头，正是巴赞。
    “胡说，大汗亲口说的，分明是传位给大公子拓雷！”
    有当时在现场的拓雷的亲信说道。
    巴赞胡搅蛮缠道：
    “谁听清了？谁听清了！”
    “大汗说的是有个雷字，不过是二公子多雷，不是拓雷！”
    “胡扯！”
    “放屁！”
    支持二公子的和支持大公子的人纷纷喧闹起来。
    巴赞将手中的一个鼻烟壶狠狠往地上一摔，顿时高志带着大量兵马从外面冲了进来。
    所有人尽皆大惊失色。
    唯有场上的李昊和大公子拓雷波澜不惊。
    李昊饱读诗书，中夏千年古训，又怎么会不预防这种兵变之事？
    大公子拓雷虽然性格敦厚，却不是蠢笨，卡赫可汗此行出征，后方事务都是拓雷在负责处理，弟弟多雷的谋划在他眼中就犹如孩童玩闹一般可笑。
    二人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兵马，多雷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吭哧！”
    刀刃入体之声传来，李昊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的多雷。
    “你，你！”
    李昊算尽了一切，对多雷的各种布置了如指掌，自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平定多雷的叛乱，可他万万没想到，多雷竟是如此的果断。
    只见多雷拿着平常吃肉用的尺长小刀，毫不犹豫的趁李昊分心之际，亲手捅进了李昊后心。
    “国相！”
    拓雷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他也没想到，弟弟竟然会亲自动手，而且一刀就绝杀了李昊！
    拓雷快步冲上前。
    多雷面色狰狞的持刀向拓雷捅去。
    拓雷一脚横踢，直接踢断了多雷手腕，又侧击一拳，打在多雷腰上，多雷瞬间倒地，剧痛难起。
    只是两招，精通武艺的多雷就被拓雷瞬间打倒。
    直到这时，多雷才清楚，他的大哥并不是不精通武艺，而是不轻易动用武艺。
    这时，两边早已准备好的伏兵已经杀出，陈正都带领兵马所向披靡，将巴赞和高志的人马杀的节节败退。
    多雷的计划毫不意外的失败了。
    可是虽然如此，但场上李昊的生命却已经难以挽回。
    拓雷悲痛的扶起李昊，没人比他清楚，这个效忠了他们家族三代人的汉人有多么重要。
    李昊口中溢着鲜血，他艰难的抬起手，想要去触碰拓雷的脸，可是却没有了力气，他用尽最后的气力说出自己的遗言，
    “大……大公子，斩草除根，千万不能……不能手下留情！”
    言毕，双手垂落，李昊身死。
    李昊一生扶持阿布卡部族称霸草原，趁中夏虚弱之际，谏言卡赫可汗带草原大军南下入侵中夏，一度占据京师，可惜最终不敌天数，功败垂成。
    李昊一生没有婚娶草原女子，传闻其在中夏拥有一名子嗣，不过无人知道其子嗣具体姓甚名谁。
    或许李昊自己也清楚，像他这样的人注定遗臭万年，所以不愿意让自己的后代也跟着他一起遭受世人的唾骂吧。
    不久后，战斗平息。
    二公子多雷的叛乱被陈正都等人轻松镇压。
    巴赞和高志见势不妙带兵逃走，不过他们没有补给，在草原上跑不了多远。
    拓雷已经派大量兵马追捕，并将消息传告给附近的各大部族。
    目前卡赫可汗留下的阿布卡部族依旧是草原上最大的部族，基本不可能有人冒着得罪阿布卡部族的风险收留这二人。
    造反的始作俑者多雷没能逃脱，被抓了起来。
    拓雷那一拳打在多雷腰上，几乎将他的肾脏击碎，多雷直到现在仍然站不起身来。
    拓雷愤怒的走到多雷面前。
    多雷不仅叛乱，还杀了李昊，简直罪不容诛。
    多雷见到拓雷的愤怒，他直接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道：
    “哥哥我错了，求你别杀我，哥哥！”
    “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是巴赞蛊惑我，是巴赞蛊惑我啊哥哥！”
    多雷的泪水如泉涌般流了出来。
    他不断的磕着头，祈求着大哥的原谅。
    什么草原勇士的骨气，什么孤傲的雄鹰，在这一刻全都没有了意义。
    “求求你，饶我一命，我愿意一生去牧牛牧羊，再也不参与政事！”
    “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啊，还有弟弟妹妹，我们不能自相残杀，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多雷磕尽了头。
    拓雷原本想直接动手，可是听到弟弟妹妹几个字，他又不禁伫立在了原地，没有立刻动手。
    有希望！
    多雷赶忙爬上前，抱住了拓雷的大腿，求饶道：
    “大哥，哥哥，你一向仁德宽厚，练习骑射时，你连死牢中的囚犯都不忍心杀死，你难道要杀我这个和你血脉相连的弟弟吗？大哥啊，我们是同一个父亲啊！”
    (本章完)

 第239章 ，大家排队

    第239章 ，大家排队
    当听到血脉相连这四个字时。
    拓雷的心中受到了触动。
    他心软了。
    “先…把他带下去吧！”
    拓雷命令道。
    陈正都以及另外两名忠于拓雷的将领忍不住的上前抱拳道：“大公子！”
    拓雷扭过身去，没有听三人的话。
    对待亲人太过仁厚，这是拓雷唯一的缺点。
    卡赫可汗对此早有预料。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卡赫可汗才在临死之际交代李昊杀死多雷和其母亲。
    但是谁也没能想到，李昊百密一疏，多雷趁李昊不备，直接亲自出手，一刀结果了李昊。
    草原的历史因此朝着未知的方向奔袭而去。
    很快，多雷和他的几个亲信将领都被关入监牢。
    还有巴赞的妻儿，也被关了进去。
    卓尔康真的恨透了巴赞，因为他，自己和母亲全都在一夜之间沦为了阶下囚。
    伊敏得知此事后赶忙去找拓雷求情。
    毕竟卓尔康母子是无辜的，他们仅仅才被分给巴赞一天而已，不可能参与叛乱。
    拓雷此时还在忙碌之中。
    巴赞和高志还没有抓到，但拓雷并不担心。
    因为这二人脱离了阿布卡部族后在草原没有半点根基，根本不足为虑。
    最让他纠结的是如何处理多雷。
    多雷才是这场叛乱的真正核心。
    拓雷心中清楚，于整个部族而言，让多雷无声无息的死在监牢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亲弟弟。
    母亲自从中午听闻此事后就一直要见他，其无非是想给弟弟求情，拓雷目前还没有想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继母。
    这时，伊敏赶了过来，和拓雷诉说了卓尔康母子情况。
    拓雷听后温柔的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
    对于老三老四两个弟弟妹妹，拓雷非常宠爱。
    他笑着询问伊敏，是不是喜欢卓尔康那个小鬼？
    伊敏被拓雷问的羞红了脸。
    但还是承认了下来。
    草原儿女一向大胆，从不扭捏。
    拓雷知道了妹妹的心意，他并没有表示反对。
    卓尔康虽然家世一般，不符合联姻的选择，但拓雷更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能幸福的过完一生。
    很快，卓尔康母子就被释放出来了。
    为了妹妹的爱情，拓雷还特意吩咐手下告诉卓尔康母子，是伊敏求情才将他们释放。
    不久后，伊敏十分开心的来找她的阿卓哥。
    卓尔康的母亲乌日莲见到伊敏后非常感激。
    因为拓雷的吩咐，乌日莲知道是伊敏解救了他们母子。
    这位普通的草原女人今天受到了太多惊吓，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只好用下跪来表达对伊敏的谢意。
    伊敏受宠若惊，赶忙去搀扶乌日莲。
    一旁的卓尔康看着自己母亲卑微的样子，以及自己这幅被关在监牢中蓬头垢面的模样，他只觉得万分羞耻。
    “阿卓，快过来感谢敏敏公主啊！”
    (草原对于大汗女儿这种身份有其特定的称谓，不过为了不与现实对应，引发不必要的冲突，这里将部分称谓进行修改，不影响大家阅读。)
    乌日莲对卓尔康说道。
    卓尔康低着头，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已经被撵碎在了缝隙里，他再也忍不住，冲开二人，跑了出去。
    “阿卓哥，你去哪？”
    伊敏喊道。
    “不用你管！”
    卓尔康赌气的大喊道。
    伊敏闻言失落的低下了头。
    乌日莲见状只能先安慰伊敏，然后再追了上去。
    卓尔康跑到外面，骑上一匹不知道是谁的马，疯狂的在草原上开始狂奔！
    他嘶吼着，向上天发泄着自己不公的待遇。
    不知跑了多远，跑了多久。
    卓尔康停留在一片溪水旁，他下了马，躺在溪流边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
    卓尔康的眼中流下了泪水。
    忽然，一道身影遮住了星光，那是一片坑坑洼洼的面孔。
    卓尔康心头一滞，随后立刻就被对方捏起衣领提了起来。
    是巴赞！
    卓尔康的心中生出无限恐惧。
    “小鬼，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巴赞阴寒着脸说道。
    拓雷派人四处追捕着巴赞，巴赞没带粮食，根本无路可逃，于是在高志的建议下玩了一招灯下黑，折返回部族，就在部族外不远的一处位置栖身。
    没想到，卓尔康竟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
    此时的卓尔康吓得浑身颤抖。
    巴赞身边聚集过来了十几个人。
    个个面容凶恶。
    其中有高志，以及七八个汉人，三四个草原人。
    这些是巴赞仅剩的人手了。
    没人会愿意跟着一艘将要沉没的轮船。
    二公子多雷被擒，在众人看来，巴赞这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机会，因此大部分人都做鸟兽散去。
    仅剩的这十几人都是巴赞和高志亲信中的亲信，不过尽管如此，这十几人中也有人已经萌生去意。
    他们实在想不出任何翻盘的可能。
    毕竟只要拓雷将多雷一杀，他们这几个人就是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了。
    在这种生死抉择的时候，卓尔康的闯入让所有人紧张了起来。
    看着周边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目光，卓尔康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马蹄声。
    乌日莲举着火把来寻找卓尔康。
    “阿卓，你在哪里？”
    卓尔康的瞳孔中闪过惊恐，他赶忙大声道：
    “阿娘，快走，别过来！”
    然而下一刻，巴赞便已经捂住了卓尔康的嘴巴。
    乌日莲自然不可能离开，她寻声赶来，喊着问道：
    “怎么了，阿卓，你在哪？”
    夜色下，两骑悄悄上前，一把将乌日莲掳了下来。
    很快，乌日莲和卓尔康双双被抓。
    经过问询，巴赞得到了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
    “多雷没死！”
    太好了。
    多雷没死，那就有机会翻盘。
    只要他们将多雷救出来，然后带着多雷投靠其母族的阿狄尔部族，就可以重新组织兵马，和拓雷争夺汗位。
    虽然过程依旧很难，但至少有了希望！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提振士气，让这些人跟着自己冒险救出多雷！
    巴赞目光闪烁着，看向被抓的乌日莲。
    这个美艳的女人，嫁人生子并没有影响她动人的美貌。
    巴赞道：
    “嫂嫂，我记得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对吧？”
    乌日莲吓得缩了缩脖子。
    巴赞解开腰带，对着高志等人道：
    “兄弟们，一时的失败算不了什么，拓雷优柔寡断，不是明主，我们早晚必将成功，到时候我巴赞绝不会亏待了大家，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忘了兄弟们，大家排队！”
    高志等人的士气瞬间被调动起来。
    卓尔康睚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指甲狠狠的嵌入肉里。
    星光璀璨，仿佛父亲的目光在注视。
    卓尔康的喉咙仿佛被火烧了一般，他想要出言阻止，可却发不出声音。
    “忍，隐忍，现在的他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只能忍下这份屈辱，以后再找机会报仇！”
    (本章完)

 第240章 ，内乱爆发

    第240章 ，内乱爆发
    事后，巴赞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他抽出屠刀，准备了解这二人的生命。
    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和孩子只不过是货品。
    乌日莲跪了下来，口不择路的向巴赞哀求。
    她对长生天发誓，绝不会对外透露巴赞的行踪。
    可巴赞此时犹如悬崖边的野兽，退一步即是万丈深渊，又怎么会相信他人？
    乌日莲口中不断的哀求着。
    “不，不，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我可以再给你们玩弄！”
    巴赞并不为所动。
    乌日莲磕着头，将额头磕出血来，求着道：
    “不要动手，我们还有价值，我们可以帮你里应外合救出多雷公子。”
    巴赞冷笑着，丝毫不信。
    以他们的地位怎么可能接触到关押多雷的地方。
    冷冽的长刀抽出，尽是杀意。
    乌日莲吓得连连后退，衣衫蹭落，露出下作的身体。
    在生死的威胁下，她穷尽所有能自保的话语。
    “不，不，对了，还有敏敏公主，敏敏公主会帮我们的，你杀了我们的话，敏敏公主找不到我们，你们会暴露的！”
    “哦？”
    巴赞总算正色一点，追问道：
    “怎么，伊敏公主为什么会帮你们？”
    乌日莲遂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不远处的卓尔康低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出言干扰的话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他要忍，隐忍……
    次日一早。
    乌日莲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部族。
    卓尔康被巴赞留下，充当人质。
    或许是草原儿女的强健，又或者是身为母亲的刚强，乌日莲虽然忍着疼痛，行走却也无碍。
    她的头上包着一块布，那是为了遮挡额头的伤势。
    她答应帮巴赞里应外合，救出多雷公子。可具体该怎么做她心中其实没有一点把握。
    路上恰好碰见了伊敏。
    少女关心的询问阿卓哥的下落。
    乌日莲不敢说出实情，只能谎称阿卓心情不好，独自在外面散心。
    少女闻言神情低落。
    但看着包裹着额头的乌日莲，她的心中又有些疑惑。
    她和卓尔康是青梅竹马，经常能见到乌日莲，从没见过对方这种装束。
    彼时。
    拓雷手下的亲信将领轮番向拓雷谏言，要求处死多雷。
    可拓雷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他去见了母亲帖尼儿。(继母)
    在母亲的请求下，拓雷将多雷从监牢中放出，单独软禁在了一处宫殿。
    此后，拓雷便不再去管多雷，转而开始忙于政事。
    目前的阿布卡部族有三件最重要的事务需要处理。
    第一是大汗的地位。
    卡赫可汗以强大的武力和独特的人格魅力称霸草原，各大部族纷纷臣服，尊其为草原共主，但这并不代表拓雷可以无条件的继承卡赫可汗的地位。
    如今卡赫可汗身死，阿布卡部族实力大损，拓雷必须尽快展现出自身的成绩和实力，维持住阿布卡部族强大的形象，不然很快就会有野心勃勃的部族对他发起挑战！
    第二是南方的汉人王朝。
    经此一战，草原损失惨重，已经不能再接受大规模的战争，他需要派遣使者试探汉人王朝的态度，如果可以议和的话那将再好不过，如果不能议和的话，他就需要做好防范汉人进攻的准备。
    第三是相邻的阿狄尔部族。
    阿狄尔部族和阿布卡部族是联姻的关系，卡赫可汗求娶了阿狄尔部族的公主阿狄尔·帖尼儿，生下了二公子多雷，两个部族之前的关系很好，经常共享牧场，一同迁徙，犹如一家。
    可如今，因为种种原因，两个部族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
    拓雷知道自己的身份天生就不会得到阿狄尔部族的好感，可是他身为一族的领袖，此时却不能意气用事。
    两族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如果可能，他愿意用稍微的退步来换取两族的和平。
    也正因此，拓雷对母亲帖尼儿非常尊重，因为其母亲正是两个部族关系的枢纽。
    然而拓雷不知道的是，在他一心一意的为部族着想的时候，母亲帖尼儿却正在和乌日莲一起密谋该如何救出多雷，掀起动乱。
    乌日莲知道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将多雷救出，因此她冒着暴露的风险找到伊敏，让伊敏带她面见了夫人帖尼儿。
    除了大公子拓雷外，二公子，三公子，还有四公主都是帖尼儿的子女。
    事情非常顺利，对帖尼儿来说，在拓雷和多雷之间，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偏向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多雷，想要让多雷继承汗位。
    因此二人一拍即合。
    帖尼儿动用自己的权力，将部族外面的巴赞等人秘密带回部族，藏在乌日莲家中，提供武器铠甲以及食物，整个过程出奇的没有被人发现。
    现在只等合适的机会到来，便直接动手救出多雷。
    对应的时机很快出现。
    由于李昊在之前的集会上不幸身死，拓雷在顺利继位后便筹备起了李昊的葬礼。
    对于李昊拓雷非常尊重。
    因此在葬礼当天，拓雷一脉的手下纷纷到场祭奠。
    这显然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葬礼前一天，拓雷正在处理事务，突然敲门声响起。
    拓雷打开门。
    门外是孤零零的伊敏。
    拓雷微笑着感叹道：
    “好妹妹……”
    次日，所有拓雷的亲信将领都前往参加李昊的葬礼。
    彼时，帖尼儿带着几名侍女来到了看管多雷的宫殿。
    帖尼儿对侍卫要求想进去看望儿子。
    而看守的侍卫们自然不可能同意。
    帖尼儿于是故意与对方拉扯争执了起来。
    过程中，一柄匕首突然就扎在了帖尼儿的腹部。
    大量的鲜血流出，帖尼儿直接倒地，所有人都慌了。
    侍女慌乱的去碰伤口，结果喷的满手是血，她赶忙大喊，“还不赶快去禀报大汗！”
    侍卫长见状不敢耽搁，慌不择路的带着几个人前去禀报。
    待侍卫长走后，帖尼儿突然站了起来。
    “动手！”
    巴赞等人冲出。
    看守多雷的侍卫总数有三十人。
    侍卫长带走了五人，还有二十五人。
    从人数上来说，仍旧是侍卫们占优势。
    不过巴赞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此，人人都是亡命之徒，再加上帖尼儿从旁干预，侍卫们不敢放箭，怕误伤夫人帖尼儿，因此踌躇之间被巴赞冲出一个口子。
    多雷一瘸一拐的跑出。
    他的伤势还没好。
    巴赞背起多雷，直接带着手下驾马往外逃跑。
    (本章完)

 第241章 ，殖民草原

    第241章 ，殖民草原
    此时的计划仍然没有成功。
    因为虽然逃出了宫殿，但外面还有层层防御，巴赞这批人很难逃脱。
    帖尼儿清楚这一点，因此她直接让巴赞挟持自己。
    巴赞用刀架在帖尼儿的脖子上，一路闯关。
    帖尼儿是卡赫可汗的妻子，一旦她出事，涉事者难逃一死。
    因此除了拓雷的死忠外，没人敢冒着这样的风险阻拦，而偏偏那些拓雷的死忠都十分巧合的去参加了葬礼，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于是巴赞一路顺利冲破关卡，成功逃出。
    逃出去的巴赞依旧没有安全。
    拓雷那边发现多雷逃走后立刻带人追赶。
    巴赞等人只有一人一骑，拓雷等人都是一人多骑。
    用不了多久，一旦马匹乏力，必然会被追上。
    为此，帖尼儿主动留在了原地，为巴赞等人断后。
    不多时，拓雷带人追了上来。
    帖尼儿孤身一人挡在大军面前。
    她将匕首放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面，道：
    “拓雷，退兵，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拓雷见状愤恨的道：
    “母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引来战争，会害了整个部族！”
    帖尼儿冷冷的道：
    “我只知道多雷是我的儿子，如果你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吧！”
    拓雷见状握拳，咬牙道：
    “您这是在逼我！”
    帖尼儿道：
    “没错，我就是要逼你，让你的父亲看看，他选的好儿子得到汗位后不仅要杀死自己的弟弟，还要杀死自己的母亲！”
    拓雷怒吼：“母亲！”
    帖尼儿不甘示弱。
    “来啊！”
    匕首滑进脖颈，流出鲜血。
    拓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后道：“退兵。”
    众将士闻言无法理解的看向拓雷。
    拓雷只是低头。
    “大汗！”
    陈正都激动的喊着。
    拓雷沉默许久，只是道：
    “退兵吧，那是我的母亲，我不能让她死在我的面前，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我会在之后的战争中正面击败多雷……”
    几日后，多雷回到阿狄尔部族。
    在其外祖父阿狄尔·鄂的支持下，多雷迅速组织起兵马，公开与拓雷争夺大汗之位。
    草原上的各大部族得知这一消息后各怀心思，静观其变。
    不久后，战争爆发。
    两族于阴山脚下，大黑河泮爆发了激烈的战争。
    整场战争主要有两场战斗。
    第一场战斗双方分别由多雷和拓雷两兄弟亲自领兵交战。
    结果多雷不出意外的大败，被拓雷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折损兵马上千。
    多雷这时才发现，他这位传闻中一直不精通战争的兄长简直强的可怕，指挥作战，调兵遣将，无一不精。
    第二场战斗多雷的祖父阿狄尔·鄂亲自出战。
    拓雷见状表示，阿狄尔·鄂是多雷的外祖父，那同样也是他的外祖父，他不能亲自和自己的外祖父动手，于是他将第二场战斗的指挥交给了陈正都。
    结果，阿狄尔·鄂比多雷败的还惨，死伤兵马接近三千，阿狄尔·鄂本人被陈正都当众生擒。
    两次大败让阿狄尔部族充分认清了双方实力的差距，于是战斗暂时平息，阿狄尔部族带着残兵撤退，不敢再与拓雷争锋。
    而拓雷并没有因为战斗的胜利就赶尽杀绝，他派人将阿狄尔·鄂送回，然后与阿狄尔部族讲和，只要阿狄尔部族将多雷送回阿布卡部族，同时承认拓雷可汗的身份，两族就可以罢兵结盟，成为盟友。
    这次的退让不仅没有让草原各族对拓雷产生轻视，相反让拓雷的威望大增。
    弱者的退让不值一提，强者的退让却是胸怀宽广，值得被所有人尊重。
    正如当年卡赫可汗用三万铁骑击溃忽雷勒勇部族后没有赶尽杀绝一样，拓雷的行为让他声名大振，草原各族无不认可，眼看着就将要有成为第二个卡赫可汗意思。
    多雷此时已经被逼入绝境。
    无论从各个方面，他都没有一丝战胜他兄长的机会。
    多雷甚至都怀疑，他的兄长是故意让他逃走的。
    因为从目前看来，他的兄长不仅占尽了仁义之名，还利用他这个弟弟声名大增，展示了无匹的军事实力。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兄长的武力这么充沛。
    一个能将自己的武力隐藏的这么好的人，真的会像表面表现的那样仁义吗？
    不过此时再纠结这些已经无用了。
    阿狄尔部族已经决定和拓雷讲和。
    在部族的整体利益面前，外祖父也没有用。
    一旦和谈成功，多雷将输掉一切。
    他该何去何从。
    天下之大，哪里又是他的容身之地？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反复无常。
    在多雷已经陷入绝境之时，高志却提出了一条新的出路。
    “二公子，我们投靠汉人吧！”
    “什么？”
    多雷看着高志。
    他对这个汉人并不了解。
    只知道对方是巴赞的死忠，同时也就是他的死忠。
    只是投靠汉人，那怎么可能？
    连他的外祖父现在都已经无法收留他了，投靠汉人有什么用？
    巴赞也是一脸看傻子的目光看向高志。
    草原人和汉人有着血仇，汉人怎么可能接纳他们？
    然而高志却非常笃定。
    他对多雷说道：
    “二公子，我说的话可能并不中听，但这确实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了，我可以肯定，汉人绝不会希望草原再出一个卡赫可汗那样的人物，所以说……”
    多雷闻言红了眼，脸上青筋暴起的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废物，比起大哥，汉人会扶持我这个废物成为可汗的对吗？”
    高志看着激动的多雷，连忙慌乱的摇着头道：
    “不不，二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只是说，额，那个，就是说，您可能更，更，更符合汉人的期待……”
    “够了！”
    多雷怒视着口不择路的高志，一字一顿道：
    “我，阿布卡·多雷，高贵的草原血脉，绝不可能出卖草原，投靠汉人！”
    高志被多雷的气势镇住，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时，多雷话音一转。
    “不过我们可以用权宜之计，不是真的投靠汉人！”
    高志……
    巴赞……
    多雷看着二人，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问道：
    “咳咳，那个，你们谁去联系……”
    不久后，乾清宫内。
    方永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战报。
    突然，有人来报：
    “草原急报！”
    (本章完)

 第242章 ，学洋治鞑

    第242章 ，学洋治鞑
    驻守大同的高犁传回急报。
    却是高志前往大同。
    他代表卡赫可汗的正统继承人多雷，向吴王递交盟书，请求结盟。
    盟书中提到，多雷愿意代表草原和吴王结盟，送其妹妹和吴王殿下联姻，世代称吴国为兄长之国，每年奉送三千只羊两千匹马和一千头牛作为贡礼，而吴王则需要出兵帮助他解决草原上的叛乱。
    (ps：吴国即方永的封地，苏州徽州全境以及浙江的湖州和嘉兴，目前还未举行正式的封王大典。)，
    看着这份盟书，方永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干涉别国内政，掠夺别国经济，扶持傀儡首领，制造民族矛盾……咳咳，这套做法怎么有些熟悉。
    貌似这也是印象中久经考验的一种做法了。
    不过这样做的话，虽然能得到一些好处，但说出去的话未免有些不太好听。
    应该换一种说辞。
    比如拨乱反正，扶持正统，为草原挑选一位英明的可汗！
    这样传出去就好听的多了。
    从目前草原上的情报看来。
    这位大公子拓雷完全是将二公子多雷玩弄于鼓掌之中。
    对方从来没将多雷放在眼里，自信即便释放多雷也依旧能够将其击败。
    如今拓雷既得了仁慈善良的名声，又借多雷立威，扬名草原，同时还收服了临近的阿狄尔部族，可谓是一石三鸟，一箭三雕。
    如此阴险狠毒的家伙，怎么能治理好草原？
    方永觉得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二公子多雷憨厚善良，从其被拓雷当傻子遛就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忠厚之主。
    这才是合适草原的大汗人选啊！
    唯独让方永有些不满的是对方给的条件太少。
    区区几千头牲畜就想让他出兵？
    不够，远远不够！
    不仅仅是数量问题。
    还有一些别的权利，方永也想得到。
    比如他想在大同到阴山这片区域，划分出一块单独的土地，用来建设一座草原人民和汉人共同贸易的城市。
    同时方永还想派遣一些兵马入驻其中，保护城市的安全……
    这些都是非常合理的条件，不是吗？
    方永吩咐道：“去叫阴郦……”
    话说到一半，方永想起阴郦去蓟州了，想了想道：
    “那叫薛蝌吧！”
    不久之前，马老黑带兵突袭了蓟州。
    毛成的布置不堪一击，马老黑仅用一天时间便将蓟州外围的防御一扫而平，大军兵临蓟州城下。
    毛成吓得龟缩进了城内，不敢出城半步，连夜派人向方永求和，表示愿意投降。
    这次他也不敢再提什么保留兵马的条件了，只是求方永不要剥夺他的爵位即可。
    毛成毕竟还有不少兵马在手里，兔子急了也咬人，真要攻打起来的话死伤肯定不会太少，因此方永考虑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毛成的条件。
    一个爵位而已，无伤大雅。
    况且还是大熙的爵位，以后他完全可以不承认。
    前朝的爵位和我新朝有什么关系？
    于是方永派遣阴郦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前往蓟州宣读招降毛成的圣旨。
    如今阴郦那边一时半会回不来，草原之事他便交给薛蝌去商谈。
    薛蝌常来往于草原贩马，对那边的事务相对熟悉，倒也合适。
    高犁方面，方永再派遣了两万军队给他，同时重骑兵也都交给了高犁。
    方永对其下达暗令，必要时可以直接出兵干涉草原的局势。
    之前方永靠着草原的马匹，训练出了一支三千人规模的重骑兵和一部分轻骑兵。后来在德州薛蝌等人带着新的马匹归来后，方永又加训了两千重骑兵，如今重骑兵的完整规模在五千人左右，一人三马，战马总计一万五千匹。
    这股力量不算特别强大，但也绝不弱小。
    荡平草原不太可能，但扶持多雷的政权应该是足够了。
    至于后勤方面，自然要由草原人负责。
    他都帮了多雷这么大忙了，对方帮他养兵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多雷只需要拼命征收赋税就够了。
    他这边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至于草原人民的生活因此变得困苦怎么办？
    方永认为，大家都是一家人。
    汉人是汉人子民，草原人是草原兄弟。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为了未来共同的幸福生活，现在苦点累点也是应该的。
    草原之事暂且不论。
    直隶和山东地区的屯田政策目前正在顺利的进行着。
    在方永抄了那八个家族作为典型后，两个地区的其他世家大族消停了很多，基本没有人再敢抗拒新政，政策非常顺利的施行了下去。
    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其中也有方永的步子没有迈的太大的缘故。
    毕竟方永只是收走了这些人一半的土地，仍然有一半土地牢牢掌握在他们手里。
    而且方永没有动科举和官员这两条基本盘。
    世家的子弟依然是世家，官宦的儿子依旧是官宦，基本盘没有改变，只是财产少了一些，所以这些世家大族还不至于翻脸。
    简单来说就是方永的改革程度还处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如果方永要是一开始就直接把所有人的私产变成公产，那可以想象，直隶和山东必然就是遍地皆反了。
    这种钝刀子割肉的形式可以让改革的阻力小的很多，但缺点也很严重，就是改革的不太彻底。
    钝刀子割下一斤，世家又长出来八两，循环往复下去，熬到方永去世也未必割的完。
    到时候新帝登基，政策变换，这些世家大族便又会死灰复燃了。
    不过方永对此倒是丝毫不担心。
    因为他有系统，他活的久啊！
    【功法：黄帝内经(普通)】
    【进度：16/100】
    【效用：阴阳相合，物登明堂，矞矞皇皇；阴阳相薄，神气交融，身心和畅。蓄故纳新，是故气渥厚而体坚强，则寿延命长。】
    功法中有着明确的延寿效果，经过方永多天的练习印证，这一效果绝非空谈。
    他发现通过练习黄帝内经，可以让演练双方的精气神同时得到增长，并且将这股增长结合起来，达到阴阳相合、抱守归一的效果。
    这种增长和方永以前的词条不同。
    以前他练习箭术、刀术等词条，所获得的增长是单方面的，与其他属性互不相干。
    即便后来方永学习诗词，专门增长神属性来补充短板，但得到的神属性也只是让他的精神变好，神清目明，却并没有和其他的属性结合起来。
    (本章完)

 第243章 ，一进贾府

    第243章 ，一进贾府
    以武学词条为例。
    方永之前的武学词条突破时，精气神中的气增长了一大截，这让他浑身的精力无法控制，每时每刻都处于充盈状态。
    这其实就是一种属性单方面增长，没有和其他的属性相结合导致的情况。
    而修炼了黄帝内经之后，方永的精气神相互结合，转圜如一，身体的力量便再也不会出现无法控制的情况了。
    而且随着这三种力量的结合，方永的身体也朝着更完美的方向开始转变。
    容貌变得更完美，皮肤变得更细致，头发变得更柔韧难以折断，身上常年练刀练箭的痕迹直接消失不见，肌肉也变得协调，符合美感。
    这还只是普通等级的黄帝内经，等到了精通甚至圆满级别……
    总之，方永有信心，他可以活的很久，拖垮所有人。
    如今直隶和山东区域已经趋于平稳，蓟州的毛成宣布投降，浙江也派遣了魏兴前去平乱，方永的紧要事务基本完成，于是闲暇下来，决定在三日后开始封王大典和大婚。
    三日后正是春分，钦天监卜卦，下坎上坤，坎为水、为险，坤为地、为顺，是为地水师卦，大吉。
    黛玉的礼服方永在之前就命人提前制备，不过时间还是太紧，现在只能再额外招募绣师，多人共同完成。
    其实，黛玉在淮州时自己也绣了一套礼服，只是那套礼服规格上并不合适，所以只能弃用。
    黛玉对此还蛮伤感的。
    那毕竟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
    方永却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胸口道：
    “有什么可惜的，妹妹绣的礼服只能我一人观看，怎么好让他们看了去，晚上单穿给我看！”
    黛玉闻言脸面一红，道：
    “哥哥整日尽会哄我，说这些欺负人的话，我若真的信了，岂不是又要被欺负了。”
    方永舌及思动，咧嘴说道：“妹妹纵使不信也是免不了要被欺负的！”
    ……
    不多时，黛玉又一次被方永骗的流泪。
    再然后，泪水直接喷涌而出。
    黛玉羞的紧了，颔首藏在方永怀中。
    方永搂抱着黛玉，轻抚着这具白嫩可爱的身体，笑问道：
    “妹妹可知，你是绛珠仙草转世？”
    黛玉伏在方永胸口，弱弱的问道：
    “为什么啊？”
    方永道：
    “因为我前世正是侍奉仙草的仙神，每日都浇灌一颗绛珠仙草，如今我转世下凡，妹妹便跟了过来。”
    黛玉闻言疑惑的道：
    “那何以见得我就是那株绛珠仙草呢？”
    方永道：
    “妹妹有如此多的泪水，喷涌而出，不正是前世那颗绛珠仙草要来偿还我每日的浇灌吗？”
    黛玉听了，脸面羞红，耳朵都变得发烫起来。
    “坏人，哼，这定是你杜撰的，拿来欺我！”
    方永笑了起来，捉住黛玉的手儿，与其十指相扣，道：
    “那妹妹与我再试试，看看还流泪否……”
    荒唐的一夜度过。
    次日，方永携探春前往贾家。
    黛玉大婚，贾母作为黛玉的外祖母，自然理应邀请参加。
    不过以方永如今的地位，这种事情他其实是不用亲自前往的，派遣一亲信手下传告一声即可。
    不过一方面，探春一直想要回贾府看望一下父母、姐妹、弟弟。
    另一方面，贾赦也邀请了方永很多次，此行也是赴贾赦的约。
    因此这几件事方永决定一起办了，便陪着探春来了一趟贾家。
    得知方永到来，宁荣二府的中门尽皆大开。
    两府的少爷小姐，丫鬟奴仆，贾赦、贾政、贾珍，以及一众夫人，包括贾母都出来迎接。
    这是方永如今的爵位以及地位的体现，别说一个小小的贾府，就是去了皇上那里，也得……咳咳。
    宝玉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经常把世俗、禄蠹挂在嘴边的他面对方永的特权不敢有半点反抗。
    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小心再小心的提起眼角，想要看看这个把他的云妹妹、三妹妹都抢走的人具体长什么模样。
    是不是像传闻中那样，身高八尺，青面獠牙。
    若真是那样，岂不是把他那品格高贵的云妹妹、三妹妹都磋磨糟践了吗？
    只是想上一想那种情景，宝玉就心痛的不行。
    若真如此，他定是要作诗一首，来表达他内心无尽的苦闷与悲痛。
    然后再想办法将这首诗送给云妹妹、三妹妹观看，让她们也了解自己心中的情感。
    这般想着，宝玉抬眼，惊鸿一瞥，只看到方永半张侧颜。
    却是那般完美，超尘脱俗。
    这世间竟还有这般的人物？
    我又岂能及得上他的万一？
    真想结交一番。
    如此人物，云妹妹和三妹妹跟着他也不亏了。
    只是不知云妹妹和三妹妹是否被……
    想到这，宝玉还得觉得心痛起来。
    但偏偏他又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比不上方永。
    于是这种心痛便转换成了一种奇特的情感。
    纠结和痛苦流转。
    让人在不断的挣扎之中改变心态。
    宝玉的心思无人可知。
    此时的方永正在快速打量着贾府众人。
    在下跪的人群中，只是一眼，他便认出来了秦可卿。
    无他，实在是那如葫芦般妖娆的身体在人群中太过明显。
    那般巧妙的弧度，只是一个从上而下的背影便让人想入非非。
    方永只能默默静心。
    他的女人不少了。
    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对于别人的老婆，还是克制一些为好。
    而且贾蓉又没招惹他，他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做这种事……
    说起来，那天他看到的聚仙阁情报中，贾蓉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啊！
    方永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一点。
    那天贾蓉在聚仙阁说的话自然都被人记录了下来，不过因为这番话并没有对方永的计划产生实质影响，相反还推动了计划的进行，所以方永便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贾蓉。
    如今看来……
    不不不，他是正经人。
    怎么又惦记起别人的老婆了！
    “快起来吧！”
    思绪之间想的太多，让众人都跪的久了。
    好在贾母身负诰命，不在下跪的人群中，不然老太太还以为自己是故意整她。
    众人闻言起身。
    方永的目光不断流转。
    不自觉的又在秦可卿身上停留了半秒。
    果真妖媚。
    贾珍看着这一幕，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目光，他好像有些熟悉啊……
    贾赦此时忙上前邀请方永。
    (本章完)

 第244章 ，探春归府

    第244章 ，探春归府
    (这段不太好写，有点慢，见谅。)
    却说贾赦相迎，请方永进入贾府。
    原著中，贾家的女眷千姿百态。
    然而如今方永真正看了，却也觉得并未太过惊艳。
    能留于心者，不过数人。
    除了秦可卿姿容妖媚之外，只有王熙凤一双凤眸夺目，臀线比可卿还要更胜一筹，方永不用介绍便能认得出来。
    其余的，在王熙凤身旁不远处有一女子，身着素净，不施粉黛，形容平淡，姿容姣好，似是李纨，却又不能确定。
    再然后，便是之前见过小半面的迎春和惜春了。
    之所以是小半面，是因为之前只见到了迎春的背影，今番才见了全貌。
    身材微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有大家小姐的风范，目光偶然间和方永对视，迎春微微发怔。
    而惜春太小，不好多谈。
    至于剩下的，只论相貌而言，不如小周妃。
    “咳咳……”
    方永进入荣府，此番有着探春回门探亲，却不好让众人太过紧绷，方永遂叫众人不必多礼，只当平常便好。
    与众人而行，过得曲径游廊，见得屏山翠竹，轩阁木亭，锦帐罗帏，芍药栏，牡丹丛，玉琼，蔷薇架，朱紫海棠，太湖月池，万株杨柳啭黄鹂，满院凝香遍粉蝶。
    论府邸的奢华程度，贾府虽不如皇宫，却也是光鲜倍至。
    近年贾赦走私军火，赚取了不少钱财，维持国公府邸自是不难。
    而皇宫因为隆庆帝的节衣缩食，景物方面多有裁剪，因此反倒不复往日的富丽堂皇。
    贾赦等人请方永去正堂相谈。
    探春则被贾府众女眷簇拥着前往后面的荣庆堂相聚。
    此番探春归来，如若众星捧月，与去时自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归府，再没了坏人。
    贾府上下，不知多少口子，有着说不尽的好话。
    就连贾母也是和煦慈祥，说出的每句话都是深思熟虑，令人心情舒至，难起厌烦。
    赵姨娘被裹挟其中，屡次开口，却又止住。
    与众人的恭维赞美之词相比，她吐出的反倒是粗鄙不堪之言了。
    只是任凭她绞尽脑汁，也实在是想不出该如何像其他人那样，说出那些恭维赞美探春的话来。
    众人并头行着。
    迎春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微微出神。
    小惜春没有去管她的迎春姐姐。
    她带着好奇，凑在探春身边，称着三姐姐，询问探春嫁过去后平日里都做什么。
    探春于是向小惜春简单叙述着平日里的生活。
    话语间不时提到方永，虽不在这上面多谈，却隐隐中透露着幸福。
    王熙凤听后故作艳羡的道：“三姑娘果真是有福气的，这造化只有老祖宗能赶得上了，我以后可要巴结着三姑娘喽。”
    探春闻言道：“凤姐姐尽管来巴结吧，不若和我一道回宫去才好，云妹妹这几日还说想你了呢！”
    王熙凤向众人打趣道：
    “那可尽好了，不瞒着大家，我还从未见过宫里模样的，这回要跟着三姑娘长长见识喽！只是到时候可别嫌弃二嫂子是乡下人，不懂宫里的规矩，若是不小心坏了规矩，还得靠着三姑娘给二嫂子吹吹枕边风，让王爷他宽恕嫂子的罪过。”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有开玩笑的，笑话王熙凤讨人嫌。
    也有捧探春的，说这是沾了探春的光什么的。
    赵姨娘在其中忍不住的接话道：
    “那可不是，我姑娘真真是有福气的，如今谁能比得上？这可不是假的，就是任凭怎么卜算都是真的有福气的！”
    贾母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
    众人察言观色，笑容尽皆停滞下来。
    唯有探春并不在意，依旧笑的明媚。
    她问赵姨娘道：
    “娘，环弟呢，刚刚怎么没见到他？”
    赵姨娘初时没反应过来，见探春提到贾环，她立刻絮絮叨叨的道：
    “那野小子，还在外面办公呢，说是在什么劳什子土地司，事务全都保密，也不知到底是在做什么，日夜忙碌着，他才多大，怎禁得起这般劳累，要我说不若你请王爷给他换个差事……”
    忽的，赵姨娘反应过来什么。
    “丫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探春笑着道：“娘啊！”
    赵姨娘闻言，眼泪瞬间下来了。
    不远处，王夫人的脸色阴沉的像是受潮的佛像，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木的发直，一会潮的滴水。
    众丫鬟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在这个年代，根据礼法的要求，母亲只能是嫡母。
    即便探春是赵姨娘亲身生出来的，可按照礼法，探春就是要称王夫人为母亲，称赵姨娘为姨娘。
    探春如今公然称呼赵姨娘为娘，那就是不认王夫人这个嫡母了，王夫人铁定是要发怒的。
    若是往常，早就有一些丫鬟婆子，例如周瑞家的，这时候就要站出来捧高踩低了。
    不过现在却无一人敢站出来招惹探春。
    对这些下人来说，他们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探春如今的地位。
    若是单纯的按照爵位等级来说，贾家有着国公的底子，贾母是国公夫人，方永被封为吴王，最多也不过就比贾家高了一级而已。
    两家的差距不至于如此之大。
    但是无法理解归无法理解，众人却都知道，探春这边肯定是不能招惹的。
    上次因为贾环那事，淮阴军凶神恶煞的闯进府来，把赖管家和麝月直接就给攮死了，老太太的话都不管用。
    那被老太太当心肝般的宝玉被提溜起来，硬挨了一个大逼兜，牙都掉了两颗，现在说话还漏风呢，所以众人虽然都不能理解探春的地位，但却都不敢招惹。
    王夫人此时没敢发怒，她十分勉强的扯出来一个笑容，僵硬的像是刀在脸上划了个口子一般。
    贾母强颜欢笑的打破了僵局，她不仅没有责怪探春，反倒称呼探春是个孝顺孩子，又道赵姨娘这些年着实不容易，拉扯着环儿长大，政儿是个不知事的，早应该将赵姨娘抬妾云云……
    探春对此只是淡笑。
    这时到了荣庆堂，鸳鸯撩开帘子，请众人进去。
    进了荣庆堂，贾母为显亲近，特地邀请探春坐在她旁边。
    探春只是婉拒，依礼坐在客位。
    而对于贾母说要给赵姨娘抬妾的话，探春也并不接茬。
    若她参与了，倒反像是她在逼祖母一样。
    探春只和赵姨娘说着贾环的问题。
    道：“环儿年纪不小了，岂能整日游荡，那差事是王爷器重他安排的，虽劳累一些，却也是磨炼他的性子，怎好更改？”
    (本章完)

 第245章 ，后堂歇息

    第245章 ，后堂歇息
    探春说的有理有据。
    赵姨娘虽然心里还想说些什么，可到了嘴面上，却也反驳不出来。
    一旁的贾母听着却不舒服，总觉得探春是在讥讽谁一般。
    论年纪，宝玉可比贾环要大……
    不过贾母确实不舍得让宝玉出去吃苦。
    之前方永施行屯田政策时，贾家宁荣二府积极响应政策，上缴了一半的田产，因此获得了两个土地司的名额。
    其中宁府将名额交给了贾蓉，让贾蓉进入了土地司。
    而荣府本该轮到宝玉，但是贾母却舍不得让宝玉出去吃苦，最终推来推去，把职位推给了贾赦的庶子贾琮。
    但是贾琮年纪又小，学业不精，无论是算数还是四书五经都太过一般，最终没能通过考核，因此这职位便耽搁了下来。
    至于贾环，那是从正规途径进入的土地司，并不占用贾府的名额。
    如今被探春这么一说，贾母想起了这茬，遂向探春说起了此事，贾母道：
    “三丫头，那个土地司的差事实在是忒辛苦，你看能不能和王爷说说，把这个土地司的差事换个别的轻松点的差事给宝玉……”
    另一边，方永向贾赦等人说了不久之后大婚的事。
    事情也不多，寥寥数语便已经说完。
    对贾赦来说，如海的女儿能有如此造化，他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不过林如海的嘴也是真严，贾家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方永和黛玉的关系，直到方永不久前主动对外透露大婚的消息后贾家才收到一点风声。
    一开始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直到现在才彻底确定下来。
    如海是真阴那！
    早早的上了船不说，竟然占了王妃的位置，还一点风声都不给他们透露。
    果然，这天底下的读书人除了老二之外就没一个简单的。
    贾赦不禁又想起了自家的迎春。
    那丫头，怎么就这么笨呢！
    唉！
    正事说完之后，贾赦给方永专门安排了宴席。
    既是感激方永能亲自前来，同时也有为之前的事情赔罪的意思。
    之前贾瑞的那件事，贾赦在处理完后，很快就亲自去找方永赔了罪，然后其又专门在家中设宴，给方永赔礼。
    只是当时的方永忙于战事，便说以后有时间再去。
    结果一拖便拖到了今日。
    宴席上有贾赦、贾政、贾珍，还有一些贾家高辈分的族老。
    菜品有糟鹅掌鸭信，胭脂鹅脯，酒酿清蒸鸭子，金银蹄，茄鲞，野鸡瓜齑，虾丸鸡皮汤，贾府家汤羊，奶油松瓤卷酥等等。
    前世观看红楼时，贾府的菜肴算是方永记忆犹新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对于吃惯了宫廷御厨的他来说也没有太过惊艳了。
    台上有戏曲表演，曲目是空城计。
    对于戏曲，方永了解的不多，只是能基本看懂剧情的水平。
    只因黛玉愿看，他便常跟着看，不过黛玉看戏曲时他看的是黛玉，不是戏曲，因此此时便显得百无聊赖了。
    贾赦和贾珍见状主动与方永攀谈，活跃气氛。
    贾赦说起如今京城的治理问题。
    在方永占据京城之后，战事平息，局势稳固，百姓的生活趋于稳定。
    但是由于战前造成的破坏以及隆庆帝当政时期的横征暴敛，京城百姓的生活水平目前已经下降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平。
    方永到来后为了快速稳定局势，没有对京城原本的官吏出手，而是着手于京外的土地改革，保障最基本的生产资源。
    这一举动是正确的。
    事有轻重缓急。
    不可否认，京城百姓的生活目前仍旧困苦，但至少京外的大片土地目前已经基本归整，来年粮食稳定丰收，这片土地便不会再饿死人。
    如果方永死磕京城事务，大量处置那些官吏的话，势必会引起官员反弹，京外的土地改革将受到极大影响，到时候耽搁春耕，来年粮食紧张，百姓的生活将更加困苦。
    而如今，方永已经将土地方面改革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的目标，自然就是要着手京城。
    贾赦在这个时候说起此事，不知是巧合还是眼光毒辣。
    方永不禁对其生出几分兴趣，与其简单攀谈了起来。
    当然，不涉及机密要务，只是针对一些小的问题进行讨论。
    贾珍也不懂装懂的参与其中。
    一旁贾政性格较为迂腐，不擅交际，因此只是偶尔搭话。
    一番交谈下来，方永发现贾赦竟然还真对民间百姓之事有所了解。
    至少，他清楚底层百姓需要的是什么。
    不过有些问题还是太过片面。
    比如煤这一问题。
    前段时间来了一场倒春寒，京城的煤一下子贵到了天际，大量百姓因为烧不起煤冻死，若不是方永及时开放房山煤矿，百姓不知要死多少人。
    而京城的煤贵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大熙立国之初到现在，煤还是那个煤，价格却不知翻了几番。
    贾赦或许是从贾琏那里得到的消息，毕竟山西是产煤大州。
    贾赦认为，煤贵的主要原因是沿途的路线上有太多关卡，各种明目收费，越来越多，这才导致煤到达京城之后价格翻了数倍。
    应该专门派人管理煤运的沿途路线，处理掉这些不合理的收费，这样煤的价格就会降低。
    不过方永却并不这么认为。
    方永觉得，这个问题不出在路线上面，而是出在人上面，处理收费没有用，应该处理……
    期间，宝玉来敬了一次酒。
    是为了先前之事请罪。
    只是当宝玉站在方永面前时，却因相貌而自惭形秽，不由得神情低落，举止沮丧。
    贾政气的直拍桌子。
    宝玉被贾政这么一吓，整个人都硬了半成，脸上泛起豆大的汗珠。
    方永没有在意，孩子罢了。
    摇头笑道：
    “不妨事，他还是个孩子，只是缺乏历练，胆怯了些罢了！”
    贾政无奈叹气，只得让宝玉滚下去。
    方永吃了些酒，对贾赦、贾珍等人基本有了判断。
    贾赦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并未实践过，有些地方看的不是很透彻。
    贾珍本事没有，勉强能算是有点见识，说话不至于露怯。
    贾政……性格相对正直，人品应该不会太差。
    大致有了了解后，方永便不再多谈，托词不胜酒力，前往后堂歇息。
    只等探春那边待够了便一起回去。
    却说方永在后堂歇息，躺卧了半晌后，一道曼妙身姿突然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246章 ，醉酒误会

    第246章 ，醉酒误会
    来人穿着一件淡金缠枝纹裙裾，头戴东珠凤钗，外表鲜艳妩媚，风流袅娜，内里眼眸流转，雾气氤氲，仿佛受了委屈，令人怜惜。
    “王爷，公公他说您醉酒，怕耽误了行程，托我给您送一碗冰莲子羹醒酒。”
    秦可卿如是说着。
    只是看方永的目光有些躲闪。
    她心里清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单纯的送一碗冰莲子羹醒酒的话哪里需要她这个儿媳妇亲自来送？
    而且还孤身一人？
    只是无论是贾珍自己想要攀龙附凤，还是方永对她身怀觊觎之心，这些都不是她可以反抗的。
    她只能听之任之，孤身前来送上醒酒之物。
    方永此时正躺卧在软榻上，见秦可卿孤身一人前来，心中遂有些猜测，于是将计就计，微微起身，却又好似不胜酒力，身体滑落了下去。
    秦可卿只得上前，暂将手中的冰莲子羹放在一旁。
    “来，扶本王起来。”
    方永半躺着说道。
    此刻的方永呈现出一股“醉态”，面容略显慵懒，身上淡金色的龙纹衣袍稍显凌乱，整体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随性。
    秦可卿不敢违背方永的命令，只得伸出纤纤玉手搀扶起方永，过程中她忍不住的左顾右盼，害怕被人撞见这不合礼数之举……
    方永配合着秦可卿，被其搀扶起来，半坐在软榻之上。
    问道：“冰莲子羹呢？”
    秦可卿闻言，赶忙拿起放在一旁的冰莲子羹。
    方永薄唇轻启。
    自是要秦可卿来喂。
    秦可卿犹豫片刻，还是凑近了，坐在一旁，舀起汤羹喂给方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如此亲密举动，气氛不免变得有些奇怪。
    秦可卿看着方永，心中紧张万分。
    论相貌，方永胜过贾蓉许多，论身份，二人更是天壤之别。
    只是她并非天生淫荡之人，今番来此，也是公公相逼，不得不为。只能在心中默念快些把汤羹喂完，好抽身离去。
    如此想着，手上动作不禁加快。
    忽的，一勺汤羹不小心洒落在方永身上。
    秦可卿心中一慌，忙俯身给方永擦拭。
    那汤羹洒在方永的衣袍之上，秦可卿情急之下并未顾得许多，只是顺着痕迹擦了下去，然后掌心便碰到一支阻碍。因为见识浅短，秦可卿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伸手握了一握。
    “咦呀！”
    秦可卿叫了一声，手掌如闪电般松开，身子向后退去。
    方永却伸手一揽，揽回秦可卿的细腰，直接将她贴身揽在怀中。
    “王爷，别，别……”
    秦可卿十分紧张的说着，面色绯红，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小腹被方永烫到了。
    她用纤细的手臂推着方永，只是力气微弱，完全推不开。
    方永伸手抱着秦可卿，动手捏了捏，引的秦可卿娇声不止。
    方永故作不知的问道：
    “你是哪家的丫鬟，怎么这般毛手毛脚？”却又轻抬秦可卿的下巴，称赞道：“姿容倒是不错，不若和本王一道回去吧。”
    其实秦可卿一进门就表明了身份，公公二字一出口她就不可能是下人身份，再加上衣着装束也和普通丫鬟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过方永“醉了”。
    醉酒之下忽略掉一些细节也是正常的。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此刻的秦可卿羞的无以复加。
    小腹上的滚烫触感让她整个人都软绵绵了起来，声音娇媚无力，只剩本能的妇道维持着基本清明：
    “王爷，我……我是贾珍儿媳，贾蓉之妻啊！”
    “哦？”方永假装惊讶之色。
    “蓉哥媳妇……探春好似说过，是叫可卿是吧？那这却是本王误会了。”
    方永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但却没有立刻松手。
    秦可卿只感觉身子更烫了。
    “王爷～可卿是我的小名～”
    秦可卿抗拒的说着，纤弱的手臂死命阻拦着方永的大手。
    在这个时代，如果关系不是特别亲近的话，是不能随意称呼女子的小名的。
    感受着秦可卿动作上极大的抗拒，方永心中有些拿不准了。
    他本来以为秦可卿是欲拒还迎。
    毕竟之前对方还假装把汤洒在他身上，然后伸手乱摸。
    这难道不是故意色诱于他？
    只是现在却又为何反抗的如此激烈，不像是欲拒还迎的样子。
    方永心中虽有些别样心思，却也不至于做强行淫辱别人妻女之事。
    这东西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若是强行淫辱，岂不是还不如贾珍。
    更何况贾蓉还在他手下做事。
    想到这，方永微微放开了束缚，想要看看对方是真的抗拒还是在假装。
    秦可卿见方永松手，立刻起身，无比慌乱的跑掉了。
    由于跑的太急，头上的东珠凤钗掉了下来都没有去拾。
    方永见状不禁揉了揉头，竟然还真是他误会了……
    另一边，贾珍早命人注视着屋里的情况。
    他其实并没有直接让秦可卿去色诱方永。
    贾珍只是觉得之前见面时，方永看向秦可卿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似乎和他一样，但他又不能确定，因此他故意让秦可卿来送冰莲子羹，想要借此来试探一下方永的想法。
    若方永真的对秦可卿有意思，那大不了就以不孝为名，命蓉儿休书一封，做个顺水人情，日后总少不了宁府的好处。
    若猜的错了，那也算不上什么大错，略微请罪一番便是。
    荣府如今已经攀上了方永的大船，什么外孙女，亲孙女，一个个不要脸的往人家那送，今番见贾赦和方永在宴席上相谈甚欢，只怕以后免不了被重用，宁荣二府虽然名为一体，但他也不能落后的太多了不是。
    抱着这样的心思，贾珍才有了这番举动。
    很快，贾珍得了手下汇报，却是秦可卿慌乱的从方永房中逃出。
    贾珍闻言一喜，赶忙动身，去给方永赔罪。
    贾珍赶到了方永屋里，见方永手中握着凤钗，再结合秦可卿刚刚慌乱逃出，心中便已有了判断。
    遂赶忙下拜，与方永请罪，道：
    “我那儿媳妇行事不周，影响了王爷休息，我这就让她来给王爷请罪！”
    方永见贾珍如此，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对方心思。
    只要他现在微微开口，贾珍当晚就能将秦可卿送到他床上去。
    无他，这就是权势。
    (本章完)

 第247章 ，权势压人

    第247章 ，权势压人
    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为了得到权势，不惜将自己的儿媳送出？
    方永对此有些不耻。
    他不喜欢权势。
    他从来没碰过权势。
    他对权势没有兴趣。
    扪心自问，方永从未主动以权势欺压过谁。
    隆庆帝：“我……”
    外界。
    只见方永摇摇头，拒绝了贾珍的意思。
    他淡声道：
    “不必了，以后也不要做这种事！”
    贾珍听出方永话语中的冷淡，他不知道方永拒绝的原因是什么，是哪里出了差错？
    方永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贾珍只好埋头认错。
    方永肯定是没错的，所以只能是他自己有错。
    方永也没有为难贾珍，只是挥挥手道：
    “此事以后不必再提了，就这样吧。”
    贾珍赶忙答应下来，然后出言告退。
    “对了。”方永叫住准备离开的贾珍，将那枚凤钗交给贾珍，随口说道：“把钗子还给可卿。”
    贾珍闻言眸光闪烁片刻，伸手接过那支东珠凤钗，答应了下来。
    随后便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贾珍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方永说的“可卿”二字。
    称呼如此亲密，是暗示还是明示……
    另一边，探春与众姐妹们用过饭后，拉着迎春、惜春、凤姐，四人玩起了“扬州船罗。”
    这是淮扬地区流行的一种游戏，类似于积木，几人合力将各种形状的木块堆迭起来，组成船型，不能不像船，又不能倒塌，到谁堆迭时倒塌了便算谁输，有提前商议好的惩罚之类的。
    规则简单，几人试了一遍便都懂了。
    探春与几人玩了五六局，惜春输了一局，迎春输了一局，剩下的都是凤姐在输。
    探春一向敏锐，很快便察觉到了什么，也就自感无趣了。
    这游戏虽有少量的技术成分，但大部分还是考验的运气，又怎么会有人一直输呢？
    也真难为凤姐姐了。
    想想曾经与姐妹们顽的日子，看来已经回不去了。
    她也该回去了。
    此次回府，最让探春牵挂的就是赵姨娘。
    如今见赵姨娘无事，她便也放心了。
    虽然没见到弟弟贾环，但想着有方永照顾，也不必担心。
    最后探春给赵姨娘留下了几张银票，随后便决定回返。
    贾府的众人都来相送。
    方永这边还好。
    贾赦等人客道几句便也罢了。
    探春那边却是尽是别离之意。
    小惜春十分不舍的抱着探春，询问探春何时再回来看她。
    迎春也有些感同身受，不舍别离。
    赵姨娘虽然没哭，却也是红着眼眶。
    凤姐见状不禁笑着来打圆场：
    “如今三姑娘是衣锦返乡，怎叫你们弄得这般离苦，哪就像是见不着了一样？先前还说了，要我跟着进宫去看看呢，也不见你们来送送我？”
    王熙凤如此一说，众人便都破涕为笑。
    连小惜春都笑了起来，只道：“我来送二嫂子！”
    探春捂嘴笑着，吩咐身边的侍书、翠墨道：
    “快，把凤姐姐拉上来，她说着要去宫里，这会儿却不上车，想是怯怕了，你们快去请她。”
    侍书和翠墨知道这是玩笑话，不过也装模作样的去拉王熙凤。
    王熙凤便叫平儿去挡着。
    几人拉扯间，之前那股子悲伤的气氛便也不见了。
    探春上了马车，已经准备叫侍书翠墨离开。
    这时，也不知是谁，准是与王熙凤有仇，想故意让王熙凤出丑。
    其在后面暗戳戳的往王熙凤臀上狠推了一把，恰好此时侍书和翠墨假意去拉。
    侍书她们没怎么用力气，只是假装拉扯着。可偏偏王熙凤被那人一推，惯性之下，人直接不由自主的向前而去，再加上有侍书和翠墨拉着，王熙凤直接半个身子被推进了马车。
    这时所有人都懵了。
    贾母懵了。
    迎春、惜春懵了。
    平儿、侍书、翠墨懵了。
    探春也懵了。
    他们可不知道有人暗中推了一把。
    还以为是王熙凤自己上来的。
    这还真要跟着去宫里去？
    此时，就连王熙凤自己都是懵的。
    她讪笑着看了看探春，心中大骂是那个推她的人。
    她用腚眼子都能猜出来，肯定是赵姨娘干的！
    贾府看她不顺眼和她不对付的人有很多。
    但这种蠢事只有赵姨娘能干的出来。
    王熙凤此时快速思考着，该如何和探春解释，把事情圆回来。
    其实又能如何解释？
    这样的场合，肯定不能在众人面前说是被别人推的。
    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也不行啊！
    只能是她自己哑巴吃黄连，把事认下来。
    王熙凤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正想和探春解释。
    却见探春伸出了手，笑着道：
    “凤姐姐怎么了，快上来啊！”
    说着，一拉王熙凤。
    王熙凤不知道为什么，探春的力气竟出奇的大。
    直接将她拉上了车。
    随后侍书、翠墨也上了车。
    平儿见状也只能稀里糊涂的跟了上来。
    随后车队便离开了。
    马车内，王熙凤感觉自己真是说不清了。
    看着马车开始向宫里的方向驶去，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有些慌乱的道：“真，真去啊！”
    探春却没想那么多，只是笑着道：
    “凤姐姐，没事的，正好带你去看看湘云，湘云可想你了，还有林姐姐，放心，她很好说话的。”
    王熙凤却不这样想。
    她道：“林姐姐？不会是王妃娘娘吧？”
    探春点点头，说道：“没错！”
    王熙凤心里更紧张了。
    她虽然常被贾母说是孙猴子，却不是真的孙悟空。
    做不到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
    马车滚滚行驶，逐渐驶入紫禁城。
    到这里依礼是该下车的，不过方永显然不怎么知礼。
    马车继续行驶着。
    王熙凤初时心中是十分忐忑的。
    但后来，胆子慢慢的也壮了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
    吴王妃听说也只是老太太的外甥女罢了。
    年岁也才和宝玉一个年纪。
    虽然没见过面，但想来也不过是一个脑袋两个胸脯，大的了哪去？
    能把她怎么样？
    这般想着，王熙凤胆子壮了，底气也足了。
    拍着饱满的胸脯向探春说道：
    “不怕了，嫂子我怕过什么，待会我还要代老太太给王妃娘娘问安呢！”
    这般说着，等马车停下来，王熙凤为展示自己的勇气，迫不及待的主动撩起车帘下车。
    然后诶呦一声直接跌倒在一人怀里。
    (本章完)

 第248章 ，发动清洗

    第248章 ，发动清洗
    方永感觉自己被冲击了一下。
    这丰腴软润的触感，显然不是探春。
    往怀中打量一番，却见眉挽柳叶，粉面丹唇，身量苗条，体格风骚。
    不正是那令人印象深刻，恍若神仙妃子的王熙凤。
    所以王熙凤为什么会在探春车里？
    王熙凤此时更是慌张。
    方永低头看她，王熙凤正好抬头，与方永眼光对视之间，心中顿时跳的厉害。
    她赶忙挣脱方永的怀抱，屈膝行礼。
    “奴家荣国府贾琏之妻王熙凤，见过王爷。”
    方永道：“不必多礼。”
    问道：“你为何在探春车里？”
    王熙凤闻言一时语滞。
    这时探春下车，与方永解释说是她邀请的王熙凤过来。
    方永听后没有多问，点点头道：
    “在宫中逛逛也好，顺便再去看看你大姐姐。”
    探春应承下来。
    方永这边自有事务要去处理，于是双方暂时分开。
    在军务上，蓟州的毛成已经投降，马老黑不日便可带兵返京。
    待马老黑回来后，方永的兵马便可极大程度的解放开来，他便可以着手清理一些害虫。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翻旧账。
    这样的事在历朝历代都并不新鲜。
    统治者在统治初期为了维护统治的稳定，难免会做出一些妥协。而当统治稳固下来之后，就会翻旧账，消灭那些之前妥协的眼中钉，肉中刺。
    方永这次的清洗决定从京城的粮、煤、盐，三种事务着手。
    其中京城的粮食供应方面目标明确，一直是由程氏暗中把控，也就是大学士程范的宗族势力。
    在山西之变后，程氏根基受损，粮食上的生意损失不少，不过程氏仗着底子深厚，目前依旧占据着京城粮米三成以上的份额，可以轻易操纵粮价，是当之无愧的粮食龙头。
    这种情况是方永绝对无法允许的，必须将其清除！
    不过这段时间程氏还是挺老实的。
    程范为了竞争军机大臣的位子，严格规范族人，不仅没有在战后大肆操纵粮食涨价，还自己往里面搭钱，一定程度上稳定了粮食价格，属于是难得的为国为民之举了。
    方永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这次他虽然决定卸磨杀驴，但还是愿意大发慈悲的给程家留出一条生路。
    只要对方可以老老实实的交出手中的产业，他就允许程范带着现有的财富告老还乡，也算是给他一个善终了。
    当然，这样的条件对程氏来说可能有些不太愿意接受。
    如果对方不接受的话那就怪不了方永了，只能着手将程氏清除……
    除了粮食外，剩下的煤、盐两个产业的情况相对比较复杂。
    其中煤炭方面，大熙的各个家族都有参与，里面没有真正的龙头。
    在大熙，矿产最初是归属国有的，但起初的开采效果并不理想。康宁时期，康宁帝将一些国家矿产交给了他的子嗣管理，然后这些皇子又将矿产进一步转交给了一些国亲代管。
    例如江南的甄家就有许多矿产，还有薛家也曾有过矿产，贾家也曾有过。
    最开始时，这些人得到了矿产后确实是着力开采，使大熙的各种矿产产量暴增，一度形成康宁盛世。
    但随着时间流逝，技术和人力的投入都达到一定的瓶颈之后，矿物的产量便趋于稳定，再如何努力也增产不了太多了。
    而无法增产就意味着收入难以增长，可人的贪念却是不断增长的，当增产无法满足时，另一个想法就油然而生。
    也就是涨价。
    不是一家涨价，而是所有人联合起来，一同涨价。
    因此在康宁帝后期，煤炭等资源价格迅速飙升。
    价格飙升的同时，各家全都联合起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都有着各种关系后台，最后面的后台就是康宁帝的皇子们，因此户部根本收不上税。
    隆庆帝当政后，所颁发的新政中就有专门针对这一条的改革。
    隆庆帝将京城附近的矿产，例如房山煤矿等产业，从各家收回，交给关系亲近的兄长忠顺王管理，希望可以以此稳定京城的煤价。
    同时隆庆帝在京外的地区派遣大量矿监，专门监督收税。
    最终虽然税收上来了，但具体效果却和隆庆帝想象中的不同。
    矿监和各大家族沆瀣一气，共同贪污，税虽然收上来了一点，但煤价却再创新高，忠顺王更是监守自盗，肆意操控京城煤价，赚的盆满钵满。
    直到今年，一场倒春寒冻死了太多人，忠顺王害怕方永杀他以平民愤，这才主动将房山煤矿交了出来。
    之后方永开放煤矿，这才稳定了局势。
    现在这种情况，该选择拿谁开刀，方永一时间没有想好。
    说完了煤，最后的就是大头，也就是盐了。
    粮食百姓可以依靠自己种植，或是进行渔猎等等，总能想出办法。
    煤一年四季只有冬天才会烧，还可以用木头之类的进行替代，不算完全的必需品。
    可是盐却是无论何时何地，不吃就不行的必需品。
    管子曰：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可见盐之必需。
    京城的盐，其幕后操纵价格的主要黑手，就是方永……
    咳咳！
    毕竟之前，方永和大熙是敌我关系。
    因此他操纵盐价，摄取利益，也是属于正常的竞争手段。
    比起历史上那个把熟种子卖给敌国致使灾荒遍野的家伙，方永感觉自己还是挺善良的。
    总之，京城的盐价主要是方永在背后操控，具体到个人，就是方永手下的黄文州。
    此外，山东孔家也私贩一些盐，还有忠顺王，也在其中占据一定的份额，当然，大头还是方永。
    如今进行改革，这种害国害民的大锅方永肯定是不能背的。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找人甩锅出去。
    黄文州是个合适的甩锅对象。
    黄文州出身于八大盐商的黄家，从出身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在方永起事之初为方永提供了稳定的铁矿，打造了许多铠甲，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淮阴军的战斗能力。还在帮方永害死缮国公的事情上出了不少力，立下了大功。
    不过俗话说得好，狡兔死，走狗烹！如今方永的地盘扩大，已经不再那么需要铁矿，而缮国公也已经死了，方永完全可以再借隆庆帝的名义，给缮国公平反，然后杀了黄文州以平民愤。
    就是可能这样做稍微有点冷血了……
    有些不太符合方永对外的人设。
    方永本身还是很重感情的。
    如果不是非杀不可，他还是更愿意让黄文州功成身退。
    如果不杀黄文州的话，那就只剩下了忠顺王和孔家。
    孔家现在和他还处于蜜月期，虽然早晚翻脸，但至少不是现在。
    忠顺王的话……
    忠顺王是正经皇亲，隆庆帝的亲兄长。
    此人唯利是图，为了捞钱很早之前就和方永暗中合作，即便面临国破家亡的局面也是先考虑自己的利益，从不为国家考虑一点。
    忠顺王嘴里常念叨一句话，叫作：在其位，谋其政。
    当初康宁帝没有传位给他，那他就没有为国家考虑的责任。
    (本章完)

 第249章 ，房间太热

    第249章 ，房间太热
    忠顺王这样的人，说实话，方永是舍不得杀的。
    多好的人啊。
    人家只是想快快乐乐的捞钱享受，做个闲散王爷。
    他甚至连兵权都没有。
    可惜啊，为了平息百姓压抑许久的愤怒。
    为了天下众生。
    只能挥泪斩杀这位王爷了。
    方永朱笔一勾，已然定好了朝中争斗已久的两名军机大臣的职位。
    一位是孔家门生，孟申。
    一位是忠顺王。
    这两人都得死。
    区别只是早与晚。
    而让他们担任军机大臣也只不过是把他们变成众矢之的罢了。
    至于执行者。
    方永原本是想从淮州专门调人过来。
    不过去了一趟贾家之后他觉得，貌似让贾赦来当这个刽子手也未尝不可。
    贾赦还是有点能力的，他再派个人在旁边提点协助，基本不会出什么差错……
    方永这边处理着事务的同时，另一边，探春带着王熙凤去见了黛玉。
    王熙凤只是一眼便认出了王妃娘娘，实在是太过出落，一身气派，似仙子一般，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般人物，也难怪会成为王妃了。
    不过面前的情景却与王熙凤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
    她原以为这位王妃娘娘会像贾母那样，被众人簇拥着，供在中央，一应女眷皆都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出的。
    只是到了后才发现，众人只是各自闲散的坐着聊天，亦如家中一般，王妃娘娘虽然坐在中间，却也没被大家当老祖宗供起来。
    那湘云此时就在王妃娘娘身边，小手环在黛玉腰间，二人不知在聊着什么，竟能如此亲密。
    湘云这时不知说了什么，黛玉嘴角捧起一抹笑容，手指轻点着湘云的额头，这般举动虽让她少了几分仙子的清冷，却又多了几分少女的可爱了。
    王熙凤忙给黛玉行礼，自报家门。
    湘云惊喜的打招呼道：“二嫂子！”
    黛玉遂请王熙凤起来。
    她对王熙凤没有太热情，也没有太冷淡。
    对黛玉来说，王熙凤只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王熙凤随后代贾母给黛玉问好。
    黛玉笑着回应。
    黛玉没在贾府生活过，因此对那里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不过贾母到底是她的亲外祖母，黛玉还是想有时间去看看的。
    只是由于最近大婚在即，于古礼她不好随意外出，这才没去贾府。
    王熙凤随后与黛玉闲聊了两句，初时她还有些紧张，不过很快她便摸透了黛玉的性子。
    正如探春所说，黛玉很好相处，只是外冷内热。
    王熙凤最善交际，很快便和黛玉相处自如起来。
    其中也有湘云为双方介绍的原因，王熙凤也在湘云和探春的介绍下认识了其他的女子。
    其中介绍到宝钗时王熙凤略微惊讶了一番。
    家里都以为薛家遭逢大难，薛夫人等人都死在了金陵，王子腾一直领兵在外，从未在信中提过此事，没成想宝钗竟然能有如此造化。
    随后众人又聊了一阵，然后探春提出说要带王熙凤去见大姐姐。
    这时，巧烟突然跑了进来。
    巧烟环顾四周，看到探春后赶忙走了过去，不过看到探春身边的王熙凤后又面露疑惑。
    先前方永没有带着巧烟一起前往贾家，因此巧烟并不知道王熙凤的身份。
    探春于是给巧烟介绍了王熙凤的身份。
    巧烟听后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黛玉看出巧烟的为难，遂出言道：
    “巧烟，你称呼凤姐姐便好，我们后宅之中，只管以姐妹相称，若叫二嫂子，只怕链二哥今后难以处事。”
    黛玉随后又与王熙凤介绍道：
    “这是王爷认的本家妹妹，巧烟。”
    王熙凤闻言心中微惊，爽利的道：
    “正如王妃娘娘所说，小郡主叫我凤姐姐便好。”
    巧烟闻言笑着叫了句凤姐姐，然后解释道：
    “凤姐姐，我不是什么郡主，我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你叫我巧烟就好了。”
    说罢，找到探春道：
    “探春姐姐，快来，王爷叫你侍奉呢！”
    探春闻言面色一红。
    尤其是还当着王熙凤的面，这让她更不好意思了。
    众女都笑了起来。
    王熙凤也抿嘴发笑。
    探春只好告辞，嘱咐湘云带王熙凤去看大姐姐，然后便跟着巧烟走了。
    随后湘云便带着王熙凤在宫里游玩。
    宫中的景致其实并没有比荣国府中强出太多，甚至因为缺钱和之前的动乱，一小部分的名贵草已经凋敝。
    不过整体的建筑还是难掩恢宏气概，皇家圣严之地，即使稍显破败，气度也绝非一个小小的国公府邸能比。
    王熙凤不由得感叹三丫头的好命。
    当初都以为是送去与水匪和亲，生死难料，哪想如今那水匪成了气候，改朝换代也只在旦夕之间。
    期间王熙凤来到了凤藻宫，见到了元春。
    方永对元春自然是有意思的。
    这一点从他将隆庆帝的其余妃嫔都安置在东六宫，唯独留元春在凤藻宫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也是巧合，那天方永准备和元春交流之时，恰好在元春整理的书架上发现了黄帝内经。
    方永看出这本功法的不同凡响，于是赶忙回去修炼功法，直接与湘云、崔姒厮混了起来。
    再之后各大家族又不断给他送女，加上不久后黛玉等人过来，也是久别胜新婚，因此便将元春这里耽搁了下来。
    虽然元春这里吃穿用度并不曾有半分削减，但精神上却与其他姐妹相比明显黯淡失色。
    这一点王熙凤最能理解。
    贾琏前往泽州已经有着近一年光景，谁又能知晓她内心的凄苦？
    这般想着，王熙凤倒是与元春感同身受了起来。
    湘云继续带着王熙凤游玩。
    不比探春的细腻，湘云是个大大咧咧的。
    她带着王熙凤在宫中逛着逛着便忘却了时间，
    此时初春，天色黑的早，转眼间便暗了下来。
    王熙凤有些着急了，想要回去。
    湘云却拉着王熙凤道：
    “这么晚了，宫门定是闭了，凤姐姐便陪我在这里留宿一晚吧，我可是想凤姐姐了。”
    王熙凤拗不过湘云，又请示了黛玉，黛玉派人通知了贾府，最终在湘云的强烈要求下，王熙凤被安排在乾清宫湘云的房里住下。
    王熙凤还是第一次住在皇宫，只觉得有些梦幻，可能一辈子也就住这一次了，因此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
    湘云倒是睡的香，还抱着王熙凤在她身上乱咬，嘴中喊着王爷哥哥什么的，弄得王熙凤心猿意马。
    王熙凤的脸蛋越来越红。
    她可是有将近一年没……
    不成，这可不成！
    王熙凤忙推开小湘云，起身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然后走出房间。
    房间里太热，她得去外面透口气。
    (本章完)

 第250章 ，屋外动情

    第250章 ，屋外动情
    王熙凤走出房间，稍微往外走了走。
    微凉的空气让她心中的燥热略微平息。
    只是回首间，宫阁参差，灯影重重，却找不见了回去的路。
    王熙凤倒也没有惊慌。
    虽然是在夜间，但宫里依旧有着许多值守的宫女，她随便找一个宫女问一问就是了。
    这般想着，王熙凤寻着灯火明亮之处前行，不多时，见前方拐角处有一道宫女的身影一闪而过，王熙凤忙追了上去，结果到了近前却是左右两条岔路，不见宫女身影。
    想必对方定是走进其中一条路里去了。
    由于是在深夜，王熙凤也不好大声呼喊，怕坏了宫中规矩，犹豫间，耳边似乎听到些许动静，但又转瞬即逝。
    王熙凤遂寻着声音找寻过去，走了三四十米，见前方有一正堂，灯火通明，声音逐渐清晰，却是男女欢好之声，动静极大。
    王熙凤瞬间红了脸霞，赶忙往回退，却见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却是许多宫女拿着一些物件正在往这里走来。
    王熙凤心中一惊，暗道：“这要是被抓住了，该如何解释？”
    王熙凤不敢停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方躲去。
    前方的正堂也有许多宫女在外看守，十分严密，不过其中有一面却缺了几个人。
    王熙凤猜测这几个人想必是有事被里面的人调遣走了，于是她赶忙趁着这个机会躲了过去，蹲在一处窗边的角落，藏住了身形。
    王熙凤躲在此处，加上夜色掩护，暂时避开了被发现的风险。
    可在这躲藏期间，屋里的欢好之声却愈演愈烈。
    王熙凤抿着嘴唇，浑身再次燥热起来。
    她不禁在心中腹诽。
    “这是哪里的荡妇，竟然如此不要面皮，叫的这么大声。”
    话语之间，屋里的动静持续不断。
    除了令人燥热的欢好之声外，还有各种亲密话语，亦如哥哥、将军大人、王爷等等。
    王熙凤突然心头一跳，只因刚刚细听之下，这声音竟然像极了探春。
    但她又实难相信，那般端庄才干的三姑娘怎么会……
    可那声音又确实极为相似。
    乌云遮月，星月不明，层峦迭起，波澜重重。
    王熙凤实在难忍好奇，她忍不住微微抬头，用珠钗在窗上划出一个小口，仔细看去。
    却见那堂是个正堂，摆着桌案奏折，是个正经议事的地方。
    然而此时发生的事情却是极不正经。
    三丫头那纤弱白嫩的身子被那人如孩童般抱着，任意磋磨，极尽欺凌。
    忽的，那人转身，不正是方永。
    强健有力的臂膀将三丫头瘦弱白嫩的身子锁在怀里，身材高大，本钱雄厚，肌肉不算夸张却极为流畅，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触碰。
    三丫头忘我的仰着头，发丝乱舞。
    这幅画面极具冲击力！
    “天哪，这也太！”
    王熙凤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吃惊。
    “这，这，三丫头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住！”
    时间流逝，乌云散开。
    王熙凤已经不记得站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酥软，口干舌燥。
    屋里的探春气力用尽，沉沉睡了过去。
    王熙凤正准备离开，却见方永的眼睛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目光对视，王熙凤吓了一跳。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可是由于她站的太久，腿脚都麻木了，所以这一退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宫女们瞬间发现了情况，纷纷上来抓捕……
    不久后，王熙凤被带到方永面前。
    “怎么是你？”
    方永故作惊讶的问道。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王熙凤，只是存心故意捉弄于她，这才装作不知。
    王熙凤有些慌乱的解释着：
    “王爷，我，我在宫中迷路，这才不小心……我绝对不是有意窥看！”
    此时的空气中充满了奇怪的气息，探春沉沉的睡在一旁，发丝凌乱，衣衫半解，这幅情景让王熙凤心中愈发混乱，无法理清思路。
    “哦，迷路？”
    方永面露怀疑之色，弯腰凑了过来，打量着跪着的王熙凤。
    此时的王熙凤只是素颜，未曾梳妆，不过相貌丝毫不差，虽不及白日那般彩色辉煌，不过青丝旁挽，风眉高俏，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王熙凤见方永离得近，也忍不住的悄悄看向方永。
    方永相貌俊美无双，毫无瑕疵，这让王熙凤难掩心思异动。
    此时的方永大抵是没来得及更衣，身上只穿着一件龙纹内袍，腰间鼓鼓囊囊的，这让王熙凤不禁回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
    心头更加火热了。
    这时，方永问道：
    “你刚刚在外面窥看到了什么，可曾看到什么机密？”
    王熙凤闻言脸色一红，心中不由得暗啐了一口。
    什么王爷，假正经。
    把可怜的探丫头折腾了那么久，从始至终，哪有什么机密？
    期间倒是有一些鸡蜜，不知道算还是不算。
    想到鸡蜜，王熙凤心头更为燥热起来。
    不行，她可是有夫之妇！
    而且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她。
    王熙凤赶忙驱散心中邪念，道：
    “未曾！王爷，民妇什么都没看到！”
    她故意以民妇自称，是想用这个称呼让自己冷静下来。
    方永当然知道王熙凤在撒谎，他俯下身，对着王熙凤的耳边再次问道：
    “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王熙凤被方永口中的热气一吹，身子都是一颤，但她还是咬着牙道：“回王爷，民妇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方永闻言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只道：“那起来吧！”
    王熙凤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忙从地上起身。
    可她在门外站了许久，如今又跪了不短时间，这忽的一起身，顿觉头晕脚软，身体倾倒下去。
    方永见状，伸手一揽。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仿佛瞬间打破了某种极限。
    王熙凤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手掌主动放在方永的胸膛，贪婪的抚摸起来，整个身体都变得绵软无骨，凤眸回盼，春意满满。
    方永露出笑容道：
    “看来凤儿什么都看到了，那不妨帮一帮本王，消减一些火气。”
    王熙凤眼神迷离，红唇欲滴的道：“王爷！”
    方永一口将其吻住，然后从上到下亲吻一遍。
    既已情动，王熙凤便再无顾忌。
    她有些急切的扯开衣衫，然后迫不及待的伸手撩起方永的衣袍，如视珍宝，贪婪索取。
    (本章完)

 第251章 ，大婚之日

    第251章 ，大婚之日
    转眼，到了大婚之日。
    上午时分，朝廷举行了正式的封王大典。
    在太和殿举行封王仪式，百官九卿尽皆到场。
    宣诏官宣读诏书。
    按理受封者应行三跪九叩大礼，跪听圣旨。
    不过方永只是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隆庆帝面色铁青的命戴权拿出冠服、金印，还有记载方永封地的册书、地图。
    关于方永的封地，目前明面上的只有苏徽二州，再加上浙江的湖州和嘉兴。
    不过事实上，山东和直隶也在方永的管控之内，还有山西地区，昨日山西巡抚苏光雄刚刚传回消息，答应了回京述职，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方永很快就可以尽得山西之地，实力再度增强。
    授予完了印册之后，群臣开始上表，赞颂方永之德。
    隆庆帝也只能违心的跟着夸赞方永，然后赏赐方永一些金银宝物外加宫女等等。
    最后众人又前往社稷坛祭告天地，将方永封王一事祷告上苍。
    另外，如果这个时候碰巧出现雷暴、狂风之类的天气，那封王典礼就会往后推迟，因为那代表着天威震怒，是上天的不满。
    所以隆庆帝在进行这一步骤时，心中无比期盼着上天能够降下这种异象，推迟方贼的封王时间。
    可惜，直到最后异象也没能出现。
    隆庆帝眼睁睁的看着方贼顺利封王，百官弹冠相庆。
    他完全找不到太上皇曾经说过的转机在哪里。
    大熙的天命难道真的结束了吗？
    方永的封王大典和大婚在同一天举行。
    很快他换上新服，带着迎亲队伍前往林府。
    林府是方永给林如海在京城安排的府邸，规格仅次于王府。
    不过林如海实际上并不常住在这里。
    平日，林如海大多是住在翰林院或者武英殿，废寝忘食的带人修书。
    方永也曾担心过他的身体，毕竟原著中林如海英年早逝。
    不过他多次派太医检查，却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来，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差，只是多少有些劳累而已。
    如此情况，方永虽有疑惑，却也听之任之了。
    在大婚前夕时，方永将黛玉送回了林府。
    林如海也被请回林府。
    以此来顺利完成接亲仪式。
    接亲队伍一路声势浩大的前行着。
    接亲队伍中人数最多的是仪仗队，大部分由方永的亲兵组成，他们穿着特制的喜庆衣甲，除了展示威武的气势之外，其本身还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可以及时控制住可能出现的刺客。
    其次就是仪仗队中众多的旗手、乐手、鼓手等等。
    一路上欢庆奏乐，喜气洋洋。
    然后还有专门的迎亲官员，以及媒人。
    从普遍意义上来说，黛玉是方永抢来的，没有媒人。
    不过有的时候话不能那么说。
    抢这个字太不合适了。
    方永觉得自己不能叫抢，而是救。
    那是谁让他救的呢？
    贾雨村！
    于是方永将贾雨村定为媒人，特地将他从后方接了过来。
    贾雨村如今也是水涨船高，一跃从当初那个被革职的进士成为了全国上下数一数二的大臣。
    当初被强逼着加入方永造反集团的他如今被打着也不会走了。
    后面的就是一些侍从人员了。
    抬着轿，牵着马匹，拿着礼物等等。
    这里的礼物只是寻常礼品，并不是聘礼。
    聘礼在之前的准备工作中就已经提前交予，现在不用再额外准备聘礼。
    迎亲队伍一路来到林府。
    进府后方永行迎亲之礼，进行各种仪式。
    其中有一个催妆的环节。
    顾名思义，就是催促新娘快点化好妆容。
    当然，这个环节并不是真的催促化妆，更多的是表现迎亲的一种期待，以及营造一种浪漫的氛围。
    按照古礼，方永作催妆诗给黛玉。
    金炉香暖绣帘开，玉漏声催晓镜台。
    莫待东君先折柳，琼箫吹彻月西来。
    并送一截玉柳过去，柳树善繁衍，一截也能成长为参天大树，因此寓意婚姻绵长，子嗣昌盛。
    不多时，黛玉写下回诗。
    菱含笑映胭红，半卷湘帘怯晚风。
    借得桃三两瓣，随春飞入画屏中。
    并送一支玉质桃钗子，桃鲜艳，无出其右，寓意婚姻幸福美满。
    不久后黛玉走出，身穿凤冠霞帔，红绸盖头，胸背着云龙纹饰鞠衣，配带玉彩结绶，白玉云样玎珰，金纹红舄，左右各缀有三颗珍珠。
    黛玉遂向林如海告别，随着方永上了轿。
    迎亲队伍再度出发，一路吹锣打鼓。
    林如海为黛玉准备了极为丰厚的嫁妆。
    整整二百五十六抬。
    所谓抬，是指将准备好的嫁妆放在抬架上，根据轻重大小，由两到八个人抬着前行。
    由于嫁妆一般是用红色木箱或者红布之类包裹着的，所以当抬的人数特别多的情况下也就有了十里红妆的说法。
    而二百五十六抬，绝对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平民百姓就不说了。
    当年方永准备了一斗米，已经算是阔绰的了，回礼就别想了，顶多也就是一床被单，有的穷的做个枕头就打发了，勉强能算是一抬。
    而一般的富庶人家也就是几抬。
    一些官吏世家，背景一般的也就是二十几台。
    地位特别高的，例如贾史王薛这种，一般也就是六十四抬，算是标准。
    多的话，如果有一些特殊意义，异地联姻之类的，例如当初探春作为郡主的身份出嫁再加上联姻之需，也就是一百二十八抬。
    以此便能想象，林如海所准备的二百五十六台是个什么水准了。
    而且林如海这二百多抬嫁妆里还没有充数的，全是真材实料，那一箱箱金子和银砖，八个人抬着都吃力。
    队伍绵延数条街道，这下真成了十里红妆了
    林如海不算贪官，但也绝不是如海瑞那般的直诤之臣，其在扬州担任巡盐御史十几年，家资相当充盈。
    (ps：本来是想写近十年的，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改为十几年。)
    方永在扬州时曾收缴过一部分官员资产，当时林如海曾提出过主动捐献这些家产，方永没有同意，他还不至于惦记老丈人这点钱，于是开玩笑的道，让林如海以后作为黛玉的嫁妆给他，没想到对方当了真。
    队伍一路前行着，沿途发放喜和喜钱，路过宁荣街……
    (本章完)

 第252章 ，妖僧邪道

    第252章 ，妖僧邪道
    事情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经过宁荣街时，贾府的一些人包括贾宝玉在内还出来与方永道喜。
    方永也笑着回应。
    在这个世界，黛玉在进入贾府前便被方永掳走。
    贾宝玉甚至从未见过黛玉，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迎亲队伍驶出宁荣街。
    忽的，手下来报。
    有一僧一道，一个赖头和尚，一个跛足道人，拦在了队伍前方。他们奉送了两首诗词，言称献给吴王以及王妃，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方永闻言面色一凝。
    这二人可是贯穿红楼的神秘人物。
    其出场往往带着神秘色彩，似乎拥有着一些超凡手段，只是从未真正在人前施展过。
    接过手下呈上来的诗词，只见上面写道：
    山河万姓系一身，莫负苍天授命恩。
    浮梦情长终是幻，岂知万般不由人。
    方永看过一遍，只觉白纸上文字跳跃，字迹仿佛化作缕缕道音，钻入耳中。
    然而他心神合一，精神无暇，只是瞬间便将这妖音驱散开来。
    方永面无表情，再看下一首。
    这是给黛玉的。
    仙葩原不染尘烟，何苦痴缠俗世缘。
    灵河岸畔真颜色，莫向人间问旧年。
    这次的文字又仿佛化作阵阵佛言，灌入脑海。
    不过依然无法对方永造成任何影响，只是片刻便将妖言驱散。
    暗处，一僧一道看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方永心中十分吃惊。
    莫非此人真有天命顾身，所以才能无视他们的幻术？
    可是大熙的国运明明没有耗尽啊！
    二人想不明白。
    外界，方永眼中的狠色一闪而过。
    好一个妖僧邪道，竟敢对他使出这种手段！
    方永不知道大熙的国运如何，但他知道，大熙的佛运和道运要结束了。
    方永抬手将两首诗词撕碎，然后催动体内气血，灌入手中。
    不过片刻，方永的双手呈现红紫之状。
    手下见状大惊失色，喊道：
    “不好，纸上有毒！”
    方永面上表现出一副痛苦之色，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全城捉拿妖僧邪道，包围全部寺院、道馆，务必将那两名妖僧邪道捉拿归案！”
    “是！”
    命令瞬间传达下去。
    暗处的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见状瞪大了眼睛，再不能维持己身超然的形象。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互问道：
    “你下毒了？”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二人看向方永，眼中皆透露着愤怒之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是毁谤，赤裸裸的毁谤啊！
    吴王被刺杀！
    这件事情瞬间如暴风一般席卷整个京城。
    有人愤怒，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而最倒霉的莫过于京城的佛道二家了。
    他们完全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替那个遭瘟的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背了黑锅。
    淮阴军的大军迅速出动，包围了京城内外的各处寺庙、道馆，大量僧道被抓捕，等待方永处置。
    婚礼不免受到耽搁，但好在太医及时赶到，经过一系列“诊治”，及时解开了方永手上的毒素，这才让婚礼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隆庆帝得知消息后恨不得亲手杀了那名太医。
    竟敢医治方贼，真是反贼，反贼！
    同时他又在心中感动，不知是哪位高僧道长，行此忠义之事，若他能有一天再度执政，必大力册封这二人。
    可叹满堂碌碌诸公，竟然还比不上两个方外之人。
    最后的婚礼仪式在太和殿举行，这是隆庆帝为了感念方永为国为民的大功而“主动提出”，特别赏赐给方永的殊荣。
    宴请的宾客都是朝中的重臣以及军中的高级将领，还有各个勋贵家族的家主等等。
    其中的贾母、贾赦、贾政、贾珍等人都在。
    贾敬方永原本也派人去邀请了，只是对方推辞修道，所以没来。
    现在的话，估计已经被抓起来了。
    贾宝玉等小辈不在，宴席会持续安排数天，他们被安排在其他时间赴宴。
    人到齐后很快开始拜堂成亲。
    由于之前的耽搁，此时在时间上已经有些晚了，因此婚礼的各项流程都被加速举行。
    此时的后殿，老汉满脸不高兴的换上吉服。
    刘婶在一旁劝导道：“今可是王爷大婚，您怎么也得笑上一笑，不然岂不是落了王爷面子？”
    老汉闻言冷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
    “面子？那是俺儿子，俺还要给他面子！娶个干瘦的小丫头，看着就不是能生养的，俺在列祖列宗前的脸面都要给他丢光了！”
    刘婶见状面露无奈之色。
    老汉这些年的脾气越发倔了，尤其是在搬到京城之后，老汉身边伺候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脾性也越来越大。
    忽的，一道身影走过来，却是方永的义弟，李泥。
    李泥今天穿着一身喜庆服饰，在外面负责着迎来送往。
    这活本该是老汉做的，可方永知道老汉的情况干不了这活，因此便交给了李泥。
    此时外面已经准备好要拜堂了，李泥正是过来通知老汉。
    一进门，李泥便看出老汉面上的不情愿，他笑了笑，说道：
    “老叔，皇上他现在可是就在外面等着呢，若是看到您在大喜之日这般脸色，岂不是冲撞了圣颜？”
    老汉一听顿时精神一振，问道：
    “泥娃子，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他老人家真的在外面等着？”
    李泥点点头道：“这还有假，我怎么敢拿皇上开玩笑？”
    老汉听了十分激动，也不敢磨蹭了，赶忙向外走去。
    在老汉的朴素观念里，皇帝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方永这个吴王也是皇帝封的。
    所以皇帝自然大于一切。
    而方永对外的宣传也确实如此，因此便造成了这种情况。
    方永也曾尝试过和老汉进行沟通。
    但二人的话语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老汉仍保留着当年说两句话就打方永一巴掌的习惯。
    一旦方永所说的稍微不符合老汉的观念，老汉便会以他父亲的身份强行压制方永，二人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方永只能将老汉囚禁在宫里一处几万平米的小院子里，派遣几十个仆人宫女陪他斗鸡走狗，过着全无意义的生活。
    时间一长，老汉也厌烦这样的生活，怒斥方永不孝。
    方永也觉得不能一直关着老汉，因此还专门找人教授过老汉文化知识。
    但是当老汉开始学习知识之后，他立刻便不再厌烦先前的斗鸡走狗的生活了。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过了这么多年，老汉依旧没有多少变化，他仍然是那个给方老爷干活，靠着三亩地养活自己和儿子的黎庶，只是穿上了绸子的衣服，住进了高大的房子而已。
    (本章完)

 第253章 ，黛玉洞房

    第253章 ，黛玉洞房
    孟申穿着司仪的礼服，喜气十足的喊道：
    “一拜天地，拜谢天地造化之恩！”
    方永和黛玉一同拜下。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方永和黛玉再次拜下。
    上面坐着的是老汉和林如海。
    老汉至今孤身一人，林如海虽然有一些妻妾，但是并没有续弦，因此高堂只有这二人。
    此时，见方永和爱女成亲，林如海面露高兴之色。
    虽然他以前因为方永的出身有些不太能接受方永，但窃居一地者为匪，窃居一国者为王，如今方永割据四州之地，已成鲸吞天下之势，林如海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不满。
    不仅没有丝毫不满，林如海甚至还担心方永成事之后看不上黛玉的家室，进而食言违约。
    毕竟那小子色名远扬，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也正是因此，林如海才废寝忘食的为方永著书，希望可以借此展示自身的作用，从而让方永不要轻易食言。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顺利美好的。
    此时，面对方永和黛玉的礼拜，需要林如海和老汉喊请起，让方永和黛玉起身。
    林如海正要开口，可是他瞥向身旁的老汉，却发现老汉紧闭着口，纹丝不动。
    一般来说二人应该是有些默契的一同开口请新人起身的，可是现在……
    黛玉心思细腻，出现这种情况，瞬间便想起了在水寨时老汉见到她说过的那些不满的话，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好在这时，方永的手抓了过来，一把紧紧抓住黛玉的小手。
    黛玉的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负责主持的司仪是孟申。
    孟申的主持能力一般，是因为礼部尚书的身份才成为的司仪。也正因此，事情一开始时他并没有反应过来，稍微有些愣神。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出了问题，于是赶忙救场，以司仪的身份喊道：
    “新人请起！”
    司仪负责引导整个婚礼流程，在这个时候由他喊请起虽然不如老汉和林如海喊有祝福意义，但也是符合规范的。
    方永和黛玉遂起身。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仪式顺利结束，黛玉被送入洞房。
    方永则还需要在外面简单招呼应酬。
    以方永如今的体质来说，喝酒已经无法喝醉，因此只是应酬上稍微麻烦一点罢了。
    很快，方永假装不胜酒力，将陪酒的任务交给李泥，然后提前离开。
    当然，离开前他没忘记派人把隆庆帝送回，避免隆庆帝在他不在的时候犯错。
    作为大熙忠臣，他可不想让隆庆帝犯错。
    踏入婚房，一眼便看到穿着喜庆的小雪雁。
    方永伸出手捏了捏，惹得小雪雁娇声不止。
    进到里面，黛玉正穿着礼服，凤冠霞帔，坐在床前。
    方永上前，用如意轻轻挑下盖头。
    “王爷！”
    黛玉软声喊道。
    方永靠近黛玉，轻轻在其额头上一亲，道：
    “妹妹不必称我什么王爷，还叫我哥哥便好。”
    说着，伸手帮黛玉取下头上的凤冠。
    “妹妹累坏了吧？”
    方永心疼的问道。
    这是九翚九凤冠，共九只金凤，九只翚鸟，饰东珠九颗，红宝石各九颗，三层镂金，垂珍珠二十九，另有各种珍宝，不能一一列举。
    在外表的奢华美丽之下，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却是这凤冠重达数斤，长时间佩戴会十分沉重，难以忍受，甚至受伤。
    黛玉听到方永关心的话语，伸手轻拥着方永，脸色微红的说道：
    “不累，哥哥怕不是忘了，我们修炼的功法……”
    方永闻言也想到这茬，也是，在他日以夜继的营养补充下，林妹妹可早就与曾经不同了。
    连他都能承受得住，更何况区区凤冠呢？
    方永遂放下心来，道：
    “我们喝合卺酒吧！”
    黛玉嗯了一声。
    二人依照古礼饮了酒。
    黛玉雪白的肌肤在饮酒后略微多了些粉色。
    方永抱起黛玉，脱下她身上的礼服。
    取下绣鞋，里面的是一双白袜。
    按理来说，为了喜庆是不该穿白袜的。
    只是方永多次请求，黛玉拗不过方永，这才答应换上一双白袜，袜上绣着淡淡的粉色梅，因此也不算全白。
    尽管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是黛玉依旧受不了方永抱着她的足儿视作珍宝一般的做派。
    “哥哥怎么这般！”
    黛玉微微埋怨的说着，秀足向前微蹬，踩在方永胸口。
    方永轻笑着抱住，亲吻黛玉的完美的身子。
    “妹妹浑身上下，我哪都喜欢。”
    被哄着骗着，黛玉很快就失去了所有抵抗，一味的配合着方永。
    视线来到杭州。
    自从魏兴领命之后，其带领着手下兵马日夜兼程，很快来到姑苏，和甘霸等军队汇合。
    魏兴本部有一万兵马，在太行山中折损了一些，但是并不多，方永事后又派给了他两万淮阴军和两万山东军，共计不到五万人。
    到达姑苏后，方永又将松江的林麟部，丁万柯部，以及嘉兴的纪全调到魏兴手下，协助魏兴消灭徐少宝，兵力直达七万。
    圣旨后发先到。
    魏兴被封为征南将军，奉旨平定越贼之乱，也是师出有名。
    先前，徐少宝在嘉兴城就已经大败。
    赵友灿带兵反叛，几乎将徐少宝置于死地。
    事后虽然徐少宝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其兵力也为之大损，不得不退居湖州，不敢再出来和淮阴军争斗。
    而紧接着就是魏兴领兵到来，大军压境，直逼湖州城。
    当事时，林麟断定，徐少宝的根基在杭州，在湖州兵少将寡，伤痕累累，士气低下，必不敢死守湖州和淮阴军相抗。
    林麟献计兵分三路，由他和纪全各带一万五千兵马，绕至湖州之后，截断徐少宝退路，由此可将徐少宝全歼于湖州城外。
    然而魏兴听后却不知为何，并未采纳林麟的计策，而是选择大军稳步行军，正面攻城。
    林麟对此十分不理解，可是魏兴是方永钦点的主帅，他只能听从。
    至于纪全和丁万柯，二人都是朝廷降将出身，对于上司的命令只要不是太离谱让他们送死就根本不会质疑。
    大军很快开始进攻湖州城。
    徐少宝果真如林麟所料，稍微抵抗了两天后便逃往杭州。
    魏兴很快拿下湖州，写战报向方永邀功。
    他在战报中详细描写了战斗情况，包括林麟的献计，他请求方永提供粮草，增派基础官吏，来负责治理湖州地区。
    只是魏兴上报的数额无论是粮草还是官吏都十分超额，湖州曾经本就在淮阴军的控制之下，根本不缺这么多的官吏……
    魏兴将军报送上去，然后一步不停的举兵进攻杭州。
    (本章完)

 第254章 ，贪功之将

    第254章 ，贪功之将
    魏兴即将进攻杭州。
    林麟再次提出建议。
    进攻杭州的同时，可以先派兵过钱塘江占据杭州旁边的绍兴。
    这样两边就可以呈呼应之势，将徐少宝围困城内歼灭。
    林麟的这一计策没有问题，这样做确实是一种效率较高的战法，可以减少伤亡，扩大战果，而且风险并不高。
    然而，魏兴却再一次拒绝了林麟的提议。他依旧按照之前的打法，选择从正面进攻杭州，稳步推进。
    林麟对此十分不理解，询问魏兴为什么这么做？
    魏兴性格孤傲，不屑的看了林麟一眼，傲然道：
    “你懂什么？我才是主将！”
    林麟闻言被气得不行，他只有二十几岁，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对魏兴这种态度十分不满。
    “匹夫，嫉贤妒能！”
    林麟怒声说道。
    魏兴闻言，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呵，你不过是靠着家世才能有此地位，安敢多言？”
    魏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麟原是林家的族人，本来是准备科举的，然而林如海在扬州帮方永编书时，因为缺少人手，写信将林麟诓骗了过来帮忙编书。
    后来，林麟实在是忍受不了编书的枯燥，于是决定弃文从武，让林如海帮忙举荐，投效到了淮阴军中，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让很多人认为林麟是靠着林家和方永的关系才成功上位。
    林麟对这种评价非常厌恶，他确实是靠着林如海的举荐得了一些便利，但他本身也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在方永平定苏徽的战斗中立下不菲战功，绝非无能之人。
    魏兴如此侮辱于他，实在太过过分。
    林麟忍不住的和魏兴对骂，大骂魏兴是背主寇贼。
    因为魏兴曾经是赤山匪统领，后来背叛了赤山匪，投靠翟逊，这才被方永看中。
    这一句话直接把魏兴骂的破防，气的拍桌而起。
    魏兴又辱骂林麟是酸儒秀才……
    二人在帐中骂了一场，谁也不服谁，于是又到帐外决斗。
    魏兴提了一把长柄刀，林麟抽出腰间宝剑。
    二人刀剑相交，别说，林麟还真有武艺在身，足足与魏兴交战了十余回合，未分胜负。
    然而一寸长，一寸强，林麟的长剑平时装饰还可以，真正比斗起来就很吃亏了。
    魏兴久居战阵，经验丰富，随着交锋的持续，优劣渐渐展现出来，魏兴逐渐将林麟逼入死角，一刀横斩，将林麟头上的头冠斩碎。
    林麟停在原地，摸了摸头上的头冠，心中有些后怕。
    刚刚魏兴若不是斩的头冠，而是头颅的话，他只怕就要死了。
    而且这次属于是他当众挑衅主将，即便是死了也是白死，不会有人为他申冤。
    想通了这一切后，林麟心中的热血减退，看了看持刀而立的魏兴，准备向对方行礼道歉。
    虽然他还是不理解魏兴为什么不采纳他的计策，但是对方饶他一命，作为君子，他不能不领情。
    然而此时，却见魏兴狂傲大笑，道：
    “哈哈哈，酸秀才，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在军中你不戴头盔戴头冠，装什么？使的狗屁剑法软趴趴的，和女人一样，这回便斩了你的头冠，让你长长记性！”
    此言一出，林麟瞬间气的涨红了脸。
    这个混蛋！
    道歉的心思也没了，林麟气的转身就走。
    不日，淮阴军开始攻打杭州城。
    林麟负责其中一面城墙。
    他将火气全撒在了徐少宝身上，将徐少宝的白莲教众打的落流水。
    徐少宝虽然在杭州有些根基，但依然无法弥补硬实力上的差距。
    淮阴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攻势猛烈，炮火轰击不断，这一切都不是拿着锈刀烂枪的白莲教众能比的。
    有时互砍之下，白莲教众那磨了不知多少遍和刀片一样薄的刀甚至会被淮阴军一刀砍成两半。
    若不是占据地利，只怕淮阴军一轮进攻就能将白莲教击溃。
    局势岌岌可危。
    徐少宝为了守住城池，不得不使用白莲大法。
    即用献祭、符咒等法事，哄骗士卒，提升士气。
    徐少宝专门挑选了部分士卒配合演戏，用一些江湖术士的障眼法，在众人的围观之下演示了一场断肢重生的好戏，只见一道烟雾闪过，一名士卒“断掉的腿”被当众接好。
    之后徐少宝又将那些受伤的士卒单独隔离起来，不让他们与其他士卒接触，众士卒因此信以为真，以为徐少宝真有法力。
    徐少宝还将福寿膏制成特质符纸，谎称点燃后可以有神灵保护，力大无穷，感觉不到疼痛。
    士卒们点燃后果真飘飘欲仙，感知不到疼痛，于是士气大振，战斗悍不畏死。
    林麟得知这一情况后，献计使用火攻，一次性将库存的火油用光，大量烧杀敌军，由于火焰灼烧的疼痛远比刀剑巨大，届时徐少宝的谎言必将不攻自破。
    魏兴这次终于采纳了林麟的计策。
    大量的火油罐桶被搬了上来，投掷到城墙上乃至城内。
    火箭射出，大火瞬间燃起。
    这一下，白莲教的士卒瞬间发出无数惨叫哀嚎。
    之前那些特质符箓的作用在烈火之下瞬间消散。
    无数士兵在火焰中翻腾打滚。
    滚滚烈火将一名士兵烧的皮开肉绽，两个眼睛犹如两个黑窟窿一般，好似地狱煞鬼！
    而那名士兵一时间还没死，挣扎着跑下城墙，一步一个黑脚印，被烧的漆黑的血肉粘连在地上，恐怖无比。
    那士兵边跑边哀嚎惨叫：“疼啊，疼啊，救我啊！”
    扑通一声，士兵倒下，脚底已经露出森然白骨。
    白莲教的军队士气瞬间崩溃了。
    除了那些狂热信众之外，其余的那些被刚刚招募过来的士兵信众全都溃逃。
    什么符箓，什么神灵，都是骗人的。
    淮阴军在城外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没有在此时进攻城池。
    因为火油投放的太多，虽然烧杀了大量白莲教士卒，但也将淮阴军阻挡在外。
    林麟再次献计，提前过江截住徐少宝后路。
    如今杭州城内士气崩溃，徐少宝肯定会选择弃城而逃。
    魏兴看了林麟一眼，淡淡的道：“全军休整，明日再战！”
    林麟：“你！”
    魏兴：“下去，我才是主将！”
    (本章完)

 第255章 ，驱佛赶道

    第255章 ，驱佛赶道
    到了隔日，徐少宝果然如林麟所料，带着千余信众弃城而逃。
    林麟气的直拍桌子。
    他猜测徐少宝必定是逃往绍兴，于是再次献计，请求带人从水路追击截堵。
    魏兴听后再次拒绝，道：
    “未免中伏，不可轻动，待我书写战报与将军后再做定夺。”
    说着，魏兴书写战报。
    他在战报中大力表彰众将功绩，包括林麟献的火攻之计也丝毫没有隐瞒。
    他向方永请示，如今已经拿下杭州，奈何徐少宝太过狡猾，提前逃走，是否追击？
    同时，魏兴还请求方永派送大量粮食和官吏……
    林麟不知道魏兴书写的战报内容，他只觉得魏兴简直是不可理喻。
    徐少宝一共就带了一千多人狼狈逃走，能埋伏什么？怎么埋伏？
    彼时，草原。
    多雷屈辱的答应了方永提出的条件。
    薛蝌满脸笑意的看着多雷签署了协议。
    协议中，方永需要派兵帮助多雷夺取大汗之位。
    而多雷则需要每年贡送给方永五万只羊、两万匹马、以及一万头牛。
    同时，多雷还要以大汗的名义，将草原上从阴山到岱海之间的百里疆域无偿赠送给方永，用来修筑草原与中夏的共同繁荣之城，方永将在这里拥有永久驻兵的权利。
    另外，多雷还要将自己的妹妹伊敏送给方永联姻，作为双方友好联盟的见证。而且等多雷成为大汗后，还要将子嗣送往京城，作为质子……
    可以说，多雷已经是把他能答应的条件全都答应完了。
    多雷此时已经走投无路。
    阿狄尔部族不久前已经决定和拓雷和解，要将他交给拓雷以平息战争。
    多雷没有了任何退路，他唯一的机会就只有靠方永来翻盘。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薛蝌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作为商人世家的他利用这一点将多雷极尽压榨，几乎让多雷答应了他任何可以答应的条件。
    终于，协议达成，薛蝌满意而归。
    “快点派兵过来啊！”
    多雷叮嘱道。
    七天后就是阿狄尔部族和阿布卡部族的再次结盟仪式。
    到时候他就会被当做礼物送给拓雷，那样的话就全都完了。
    薛蝌笑了笑道：“放心吧，多雷可汗。”
    多雷闻言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心怒放，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当上大汗的那一天。
    如果真能当上大汗的话，那些条件也不是不行……
    京城。
    又一次大朝会召开。
    不同于以往，这次的大朝会气氛有些紧张。
    首先是毛成投降，马老黑带兵返京。
    淮阴军的势力更进一步。
    程范本以为毛成投降后他已经胜券在握，毕竟毛成投降他在里面起了极大的作用。
    他自以为是这样。
    然而方永却毫不留情的选择卸磨杀驴。
    公布的两个军机大臣的名单中，一个是孟申，一个是忠顺王。
    没有程范的名字。
    程范失势，和程范相同派系的官员全都人心浮动起来。
    程范没有当场发作，他甚至还出言祝贺孟申和忠顺王，但他实际是怎么想的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除了军机大臣之外，贾赦被任命为顺天府尹。
    这是个非常特殊的位子。
    其权力可大可小。
    顺天府负责京城的民政、治安、司法等诸多事务。
    往大了说，除了紫禁城外，京城所有的事务都要归属顺天府管理。
    但是现实中，京城的人家非富即贵。
    一般情况下，涉及到权贵的案子顺天府都是处理不了的，只能在众人中间斡旋，当个受气包。
    贾赦如今被突然提拔到这个位置，显然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很多人都意识到，方永要对京城的官吏出手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出手的轻重高低，该如何应对……
    此外，还有贾琏被擢升为山西粮储道，王熙凤赐予四品诰命夫人，贾蓉、柳湘莲、冯紫英被调入锦衣卫等等。
    这些小事基本上没什么人去关注。
    人们的目光大多的都集中在进入军机处的孟申和忠顺王身上，最多再加一个贾赦。
    官职的升降代表的不仅仅是职权的变化，更多的是利润的划分。
    孟申和忠顺王一跃成为军机大臣，那他们身后的那些官员自然也要跟着喝汤吃肉。
    而相应的，资源总共就那么多，你多喝一口，其他人就少喝一口，争斗自然也就随之开始。
    方永默默坐视着这些狗官争斗。
    斗的越狠越好。
    他打算先从程范下手，先将程家把控的粮食渠道收回国有，这也是为什么他升贾琏为山西粮储道的原因。
    这是他对贾琏能力的认可，和王熙凤无关。
    程家识相最好，不识相的话就别怪他狠辣无情了。
    至于忠顺王和孟申，他们两个是方永放在明面上的靶子，等搞倒了程氏，就轮到他们两个了。
    除了朝堂上魅魅魉魉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之前方永借题发挥，抓捕全城和尚道士的事情。
    一开始方永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
    毕竟只是几个和尚道士罢了。
    然而令方永没想到的是，京城附近的和尚竟然多的离谱。
    仅仅和尚的数量就超过了四万人，这些人中不乏有人选择违抗命令，和方永的军队发生冲突，若不是方永军力庞大，只怕一时间还制止不住这些和尚。
    道士的数量相比起来倒是还好，只有六千多人，不过也有点太多了。
    要知道，这才只是京城附近的一些区域啊！
    乱世荒年，难道活不下去的百姓都去当和尚了吗？
    那怎么能行！
    和尚不纳税，不娶妻，还不尊王法，数量少点还能接受，一旦数量过多，那将成为社会上一个的巨大毒瘤！
    方永如何能接受这种事情？
    当然，这些僧道之中肯定也不免有些是真修士。
    超然物外，修真养性。
    对于这些人，方永也是钦佩的。
    但是现实中不可避免的就是，真修士寥寥无几，盗世欺名之人却招摇于市。
    方永本人也是“敬重道祖、信仰佛陀”之人，也正是因此，他才不能允许有人玷污他心中的信仰。
    他决定给这些和尚道士谋划一个去处，来考验他们的向佛向道之心。
    有句话说的好，劳动最光荣。
    恰好，在大同到草原之间的这条路段，方永准备修建道路，然后在阴山到岱海之间建造一座城池出来。
    城池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建造出来。
    而这就要看佛祖和道祖的努力了。
    (本章完)

 第256章 ，我是客商

    第256章 ，我是客商
    聚仙阁内，一队锦衣卫正进行着严密的搜查。
    由于聚仙阁的特殊性质，来往者多有权贵，因此此次搜查，贾蓉、冯紫英、以及柳湘莲都亲自到场进行。
    很快，锦衣卫根据情报从房间里抓出来一个和尚。
    “我，我不是和尚，我是外地来的客商！”
    那和尚狡辩着。
    “客商？头上光光的，一定是个和尚！”
    贾蓉断定道。
    “我这是刚剃的，我真是客商！”
    那和尚依旧狡辩。
    冯紫英上前，按下那和尚的头颅，道：
    “你这都有戒疤，还敢说不是和尚？”
    那和尚诡辩道：
    “我这是天生的胎记，我不是和尚！”
    这时，手下的锦衣卫将这个和尚的包裹搜了出来。
    那包裹非常沉重，两个锦衣卫拿着都有些费劲，一抖，里面一块金灿灿的佛像顿时掉了出来，咚的一声将地面砸出来一个大坑。
    贾蓉一看，两眼都在放光，道：
    “好啊，还敢说自己不是和尚！这是什么？”
    那和尚眼看瞒不住了，一把挣脱身边两侧的锦衣卫，然后快速朝着金佛抓去。
    他原是护国寺的和尚。
    只因方贼作乱，把控朝政，无端捉拿和尚，毁佛灭寺，致使护国寺几百年基业破灭。
    大难之际，老住持用自己的性命拖延时间，命手下的弟子将护国寺几百年来无数善男信女用信仰积累铸造的三百六十五尊纯金佛像带走，以待日后再起之机。
    然而方贼势大，满城都在抓捕和尚，逃出去的师兄师弟们大多都被淮阴军抓回，他灵机一动，想起自己曾经跟着师傅来聚仙阁放过焰口，便逃到这里。
    哪料躲藏了几日，今天还是被锦衣卫抓住。
    那和尚有些武功，挣脱了两名锦衣卫的钳制，疾步向佛像抓去。
    贾蓉和冯紫英不精武艺，见战斗开始，立刻便躲到了众多属下身后。
    柳湘莲抬起绣春刀，带着刀鞘直戳那和尚的下肋。
    那和尚使了个拜佛掌法，死死夹住柳湘莲的绣春刀。
    这时后面有锦衣卫攻来，和尚借机一个弹腿踹向那人，然后快速借力扑向佛像。
    两名锦衣卫在佛像前拦截。
    那和尚见状，右手用了个拈指法，点在一名锦衣卫腰间，将那名锦衣卫点的痛苦倒地；左手使了个大金刚掌，拍在锦衣卫的鱼鳞甲上，将这名锦衣卫拍的后退了数步。
    借此机会，那和尚抢到了佛像，可那佛像太过沉重，宽六寸六，高九寸，看着不大，却是纯金打造，沉重无比，少说也有两三百斤。
    虽然那和尚有些武功，但也没达到非人地步，其拿到了佛像之后，身体顿时沉重无比，动作肉眼可见的缓慢了起来。
    柳湘莲此时抽出一根长鞭，一鞭打出，缠在那和尚腿上，往后用力一拽，和尚应声倒地。
    之前被打中的那两名锦衣卫也重新上前，死死按住和尚。
    他们虽然被和尚打中受了点伤，但身上穿着鱼鳞甲，伤势不重，因此很快便恢复了战斗能力。
    那和尚剧烈挣扎着，他力气是真大，两三个人按制不住。
    其余锦衣卫见状取出铁锁珈拷，飞扑上前，一同将和尚按住。
    人数堆迭之下，和尚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带走！”
    贾蓉见和尚被抓住，立刻又站了出来，威风凛凛的命人将和尚带走。
    手下锦衣卫皆尊敬的道：
    “是，千户大人！”
    几人遂将和尚带走，送往昭狱。
    说不定还可以从对方口中得到其他和尚的下落。
    贾蓉此时的心情非常愉悦。
    按照规定，收缴得到的赃物他们可以得到一成的损耗，这是方永定下的规矩，留于书面，是锦衣卫的合法收入。
    可别小看这一成。
    这已经是贾蓉抓到的第三个带着金佛的和尚了。
    那些金佛规格类似，虽然形制上稍有不同，但重量都大差不差，在两三百斤左右，这一成可就是二三十斤！
    他作为千户，可以拿到一个非常不菲的数字。
    不多时，众人回到镇抚司。
    贾蓉按规制将赃物交公，不多时那一成的分润便由专人送到了他的手里。
    贾蓉将这些分润按照惯例分成数份，包括给上司的，给他自己的，给他的下属的等等。
    冯紫英和柳湘莲也各有收入，不过他们二人只是副千户，因此分到的钱财远不如贾蓉。
    贾蓉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冯紫英和柳湘莲，大气的道：
    “今晚我请客，醉仙阁！”
    二人自然答应下来。
    只是冯紫英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很是不明白。
    他们三人原本都是土地司的官吏，虽然贾蓉先进入土地司一段时间，但他们也没晚太多，三人的官级品秩都是一样的。
    论交际能力，他冯紫英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和土地司的大小官吏都彼此相熟。
    论个人能力，柳湘莲嫉恶如仇，带队抄灭了数个大户。
    可为什么被调往了锦衣卫之后，他和柳湘莲都只升了一级，从六品土地司录事升为了从五品锦衣卫副千户，而平平无奇的贾蓉却升了两级，一跃升为了锦衣卫千户，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当然，一级也够多了，他不是嫌职位低。
    他这个年纪担任从六品的副千户，级别都和状元郎一样了。
    他只是不明白。
    贾蓉，凭什么啊？
    实在是难以理解……
    另一边，顺天府衙门。
    贾赦新官上任，正是大展拳脚之际。
    这时，突然见李仇带着人走了过来。
    贾赦是见过李仇的，因此自然不敢怠慢，赶忙上前。
    李仇向来办事利落，见到贾赦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命手下将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带了上来，道：
    “此人拦路申冤，王爷让我交给顺天府处置！”
    说罢，李仇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贾赦听到是方永的命令，立刻重视起立，赶忙开堂审问。
    男子声泪俱下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他叫田裕全，乃是宛平县石景山人，是隆庆十二年的秀才。
    前年年末，隆庆帝还当政时期，宛平知县刘从礼忽然颁布了一项捐令，唤做春芽捐。
    要求全县捐赠一万七千两白银作为捐银。
    当时的百姓已经相当贫苦，搜刮了一通后并没有凑齐银两，因此剩下的捐银便只能摊牌到他们这些有点小钱但是又没有太大势力的人身上。
    田裕泉不通事务，平日里全靠一些廪银过活，相当清贫，再加上他连地都没有，凭什么出青芽捐？
    田裕泉不愿出这笔钱，再加上性格耿直，于是不免因此事和县衙发生了几次冲突。
    之后有一天，田裕泉去粮店购买粮食。
    粮店老板突然诬陷田裕泉盗窃，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命手下伙计打断了田裕泉的左腿。
    之后知县刘从礼开庭审判，又故意拖延时间，致使田裕泉伤势得不到医治，最终落下残疾。
    在大熙，残疾人是不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更不可以为官，田裕泉的前途可以说是彻底废了。
    (本章完)

 第257章 ，太仓大案

    第257章 ，太仓大案
    之后的时间里，田裕泉以乞讨为生，暗中则利用曾经的关系网调查知县刘从礼，他要报复对方！
    但是现实很骨感，他残疾之后，那些曾经的同年同窗很少愿意再和他来往，别说调查刘从礼，就连吃饭都已经成了问题。
    刘从礼甚至数次主动施舍狗饭给他，对他故意羞辱。
    直到今年，事情终于出现转机。
    方永进京，不久后进行土地改革。
    刘从礼因为阳奉阴违，被淮阴军带走调查。
    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
    他曾经的一名同窗不知为什么突然和他联系。
    同窗告诉他，刘从礼当年发起的的春芽捐是因为上面有人挪用了太仓之粮，致使太仓粮米亏空，当时正值战时，这一万七千两的捐银正是为了补齐亏空才摊派下来的。
    田裕泉得知真相后愤怒无比。
    别人挪用的亏空竟然要他来填补。
    他一个小小的秀才，平日买一只狼毫笔还要踌躇是买五百文的还是八百文的，买五百文的会不会是狐毫冒充的。
    这样清贫的生活，却要去给那些整天天酒地的老爷们填补亏空，致使他落到这般境地。
    他恨啊！
    这位同窗似乎能知道田裕泉的想法，对方赠送了田裕泉白银二十两，让田裕泉上京告状。
    甚至担心田裕泉找不对人，还附赠上了方永的出行时间地点。
    只要田裕泉顺利完成任务，就可以再得到100两白银，还会给田裕泉安排县里教喻的体面职务。
    这种条件没人会不心动，尤其是对于走投无路的田裕泉来说就更是难以拒绝。
    他当然知道上京告状凶险无比，但是不走这一条路他还能去干什么，难道要继续乞讨，吃人家的狗饭吗？
    就这样，田裕泉上京告状，拦在方永车架之前，状告曾经的宛平知县刘从礼。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刘从礼之前就因为对屯田政策阳奉阴违被抓了起来，现在正被关在牢里，贾赦于是立刻派人提审。
    彼时，程范也收到了这一消息。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
    因为到了他这个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手下去办，像刘从礼这样的小角色根本进入不到程范的眼里。
    只有程范的侄子程敦得知此事后无比惊恐。
    刘从礼正是他手下的人。
    程范只有一子，早夭，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后代。
    程氏的家族里遂将程范的侄子程敦过继给了程范。
    这是大家族的惯例，并无稀奇。
    只是程敦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年近四十还是个童生，说出去都无法开口。
    程范只能钱给程敦捐了个有名无实的五品官职，然后让程敦打理家族产业。
    程敦也不负众望，他以程范为后台，和户部勾结，大肆倒卖京仓粮食，漂没赈灾粮款等等。
    程氏商铺得到空前发展，甚至趁着这几年因为新政的原因各地缺粮，将京城的粮食一路卖到了湖北湖南。
    缮国公平叛，董沉赈灾，里面都有程敦在暗中出力，贴心的帮助缮国公和董沉消耗多余的粮食。
    程范也知道程敦做的一些事，但他没有在意。
    因为倒卖粮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些粮仓里的米放着也是放着，好好的新米变成了陈米，还不如倒卖出去，直接就能赚上许多差价。
    曾经张庭正活着的时候也是带头倒卖粮食，不一样把朝廷经营的井井有条，每年还能多出百万两银子供太上皇下江南游玩，现在到他当政了，倒卖点粮食又能算什么过错呢？
    程范不知道的是，张庭正是倒卖粮食，可关键有个倒字。
    把粮食卖出去，人家还能想办法把窟窿堵上。
    至少不至于太难看。
    卖粮食的钱大头也是交给了太上皇，太上皇即便知道这种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程敦做的不是倒卖粮食，是直接卖粮食。
    他直接把大熙粮库里的粮食当成自家的粮食，都给卖了出去，钱装自己兜里，方永起事之初甚至还曾买过程家的粮食呢！
    一开始程敦还收敛点，用掺了石头沙子的米置换粮库里的米，后来慢慢的就用沙袋来置换粮库里的米，再后来连沙袋都不用了，毕竟用沙袋也得点钱，干脆直接搬粮食。
    下面官员层层分润，都得了好处，自然无人上报。
    而隆庆帝裁撤了锦衣卫，没了眼睛，在宫里更是不知道外面的情景。
    直到战争爆发，山西大乱，各处都需要粮食。
    为了堵住窟窿，只能层层摊派，于是也就有了发生在田裕泉身上的惨剧。
    这只是无数摊派中的一个缩影，其中更多的妻离子散者根本无法一一列举。
    他们也没有机会走到京城告状。
    程敦知道刘从礼的情况。
    一旦刘从礼将他供出来，那之前的事情就会全部暴露。
    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便是将事情告诉程范。
    依照程范的警觉性和能屈能伸的性格，得知此事后肯定立刻就能猜出这是方永的手笔。
    他必定会亲自去和方永请罪，然后献出家族的钱财保命。
    但可惜，人不是机器。
    人性是复杂的，不会每次都朝着最正确的决定进行。
    即便程敦自己也知道此时将事情告诉程范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他还是将事情瞒了下来。
    因为程敦有着自己的心思。
    他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在程范心中非常讨嫌。
    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将家族生意经营的极好，程范肯定早就将他换掉了。
    而如果这件事暴露出去，那他必然会被当做弃子丢掉。
    他只是过继给程范的儿子，程范完全可以再重新过继一个来顶替他的位置。
    这种情况，程敦如何能接受？
    于是程敦将事情瞒了下来。
    他决定先尝试着自己解决这件事。
    如今事情还没闹大，还有转机(他自以为)。
    只要及时派人除掉那个田裕泉就可以将此事压下来。
    至于贾赦那边，先派人拿程范的帖子施压一下试试。
    实在不行就出血本贿赂。
    他就不信，世界上还能有人放着白的银子不赚？
    他贾恩侯一个勋贵，就算扳倒了程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程敦思索好了对策，心中的紧张也渐渐消退。
    (本章完)

 第258章 ，箭法天赋

    第258章 ，箭法天赋
    箭亭之内，方永拉开弓弦，弦上却没有箭矢，而是一道似虚非幻的白气凝聚在上面。
    忽的，方永松手。
    只听一声爆响，箭光脱弦而出，瞬间射穿箭亭中的标靶，再射穿标靶后的亭柱，最终落在后面的宫墙之上，竟将宫墙也穿透，只留下一个光滑透亮的箭痕。
    【天赋：箭法(圆满)】
    【进度：0/10000】
    【效用：以气凝箭，以力运弓，利箭贯云，万军取首。】
    “啊啊啊！”
    外面传来惊呼之声。
    却是一个小太监，刚刚倒尿桶从这里路过，哪料墙壁竟突然崩碎开来，一道寒光从他胯下穿过，只吓的他两股战战，动弹不得。
    方永遂派人前去查看，他也没想到以气凝箭会增加如此大的威力，竟然直接射穿了宫墙，听外面的惨叫，似乎是有人中箭？
    很快，手下将小太监带了过来。
    “吴，吴王殿下！”
    小太监有些紧张的向方永请安，对方永似乎有些畏惧。
    事实上，宫里的太监宫女大多畏惧方永。
    因为方永霸占宫城，派军队入驻，在这期间不免杀了一些太监宫女立威，在这些太监宫女眼中，方永和杀人不眨眼的反贼没什么区别。
    当然，确实也没什么区别。
    方永的态度相对温和，看着小太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见方永态度温和，不似虐杀之人，小太监心中的紧张少了一些，叩首回答道：
    “回吴王，小的叫做小昌子。”
    方永点点头，问道：
    “小昌子，刚刚本王射了一箭，不小心穿透了墙壁，听你在墙外惊呼，可是被伤着了？”
    小昌子闻言有些机灵的回答道：
    “王爷，小的伤着了，却也没伤着。”
    “哦？”方永对这回答有些意外，问道：“怎么个伤着了，却也没伤着？”
    小昌子撩起衣服，指着裤子中间的大洞道：
    “王爷您看，若是常人，此时已经伤着了，可偏偏是我，便没伤着！古人言，贤圣之士，岂易伤凡庶乎，想来这便是天意吧！”
    方永闻言笑了起来。
    这小太监有点意思。
    他的话是在说，贤圣之人不会轻易伤害普通百姓，方永的箭正好从那里穿过，没有伤到他，这是上天的旨意。
    显然，这小子是在拍方永的马屁，称方永为贤圣之人。
    不过方永对此并不反感，拍马屁算不上罪过。
    方永对其生出几分兴趣，问道：
    “你读过书？”
    小昌子道：“以前在宫里跟着老祖宗他老人家读过。”
    方永问道：“老祖宗？是戴权吗？”
    小昌子连忙点头。
    他确实是戴权的人，这一点是瞒不住的，否则以他的这份机灵劲也不至于被安排去倒尿桶。
    不过也不用太过警惕，戴权作为宫里曾经的大太监，手下的干儿子干孙子不计其数，小昌子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要说他对戴权有多么忠心，显然也并不现实。
    方永想了想，说道：
    “我看你这般机灵，做这等粗活实在有些浪费，你可愿意去养心殿伺候陛下？”
    小昌子闻言一愣，问道：
    “养心殿？”
    方永点头：“养心殿。”
    小昌子思考片刻，果断磕头道：
    “小的任凭王爷驱使，王爷叫我去哪，小的决不推辞！”
    “好。”
    方永满意点头。
    之后，方永离了箭亭，前往浴室洗浴。
    金钏负责侍奉。
    许久，等金钏出来，双腿都在打颤，站都站不住了。
    晴雯忙去扶着。
    同时眼睛不时的看向后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出来。
    金钏有些虚弱的道：“别看了，王爷已经从后面走了。”
    晴雯闻言面色微怔，然后失落的低下了头。
    金钏道：“要我说，你去给王爷认个错儿，王爷他不是绝情的人，心里肯定记着你呢。”
    晴雯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认错？
    就算对方是王爷，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另一边，草原。
    阴山祭坛。
    阿狄尔部族和阿布卡部族的结盟仪式在今日召开。
    天清气凉，不间断的狂风在山上游荡，打的旗帜烈烈作响。
    多雷被当做结盟的礼物，捆绑在祭坛台柱之上。
    只等拓雷可汗现身。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拓雷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到来。
    在外面山坳中埋伏的高犁等人都有些等不及了。
    忽的，大量火箭突然从外面射来。
    点燃山上草木。
    高犁大惊，忙道：“有计，快撤！”
    埋伏的淮阴军迅速开始撤离。
    陈正都带人杀出，高声道：
    “多雷、阿狄尔·鄂，你们与汉人联合，乃是草原之耻，拓雷可汗让我告诉你们，若你们就此回归草原，他可以看在血缘的面子上对你们既往不咎，若你们执迷不悟，他便号召草原各部族对你们共讨之！”
    说罢，陈正都杀将过来。
    高犁此次为了更好的埋伏拓雷，只带了五千重骑兵设伏，交战后由于没有足够的冲锋距离，根本不是陈正都两万草原骑兵的对手。
    高犁只能且战且退。
    战斗中，陈正都带人冲阵，与高犁拼杀了十几招，高犁不敌，被一枪刺中腹部，幸亏带着铠甲才没有被刺穿，但也受了重伤，被手下亲兵拼死保护才成功救回。
    淮阴军装备精良，厚甲可以有效防御草原人的箭矢，但是奈何寡不敌众，高犁又身受重伤，最终死伤了将近一千人才冲出重围，逃回了阿狄尔部族。
    这场战斗之后没多久，拓雷便以大汗的名义，痛斥阿狄尔部族和汉人联合之事。
    拓雷号召草原各部族共同讨伐阿狄尔部族。
    不过最终结果非常现实。
    拓雷的威望到底不如卡赫可汗，响应者渺渺无几。
    除了一些零散的排不上号的小部族响应了拓雷的号召外，里面唯一勉强叫的上名字的部族就只有弓羽烈和拔都雄的部族。
    这两个部族以前也算是大部族，可是在进攻中夏时，这两个部族被卡赫可汗派遣追击隆庆帝，然后正好和方永对上。
    最终两个部族几乎被方永全歼，拔都雄当场被打死，弓羽烈也受了重伤，靠着装死才逃过一劫。
    后来，卡赫可汗又将这两族仅剩的一些兵马派去断后，最终死伤殆尽，只有几十个人逃了回来。
    经历了这两场战斗后，弓羽烈和拔都雄带出去的兵马几乎全灭，除了千余名在后方留守的人外，部族中就只剩下老弱妇孺，已然濒临灭族。
    (本章完)

 第259章 ，牢狱之事

    第259章 ，牢狱之事
    拓雷登上可汗之位后，表面上打着仁义的旗号，用族中的物资大肆援助这两个部族。
    但实际上，拓雷却是借援助之名暗中将这两个部族控制。
    也正是因此，这两个部族才会响应拓雷的号召，将族中仅剩的青壮和一些将要成年的少年组成军队，派来支持拓雷的战争。
    另一边，高犁将消息急报回京，同时将大同的兵马调出四万，和拓雷的草原兵马互相对峙。
    由于受了重伤，高犁不敢轻易开战，面对战前的一些小摩擦也是能忍便忍，只求方永那边可以快点派人过来。
    京城，贾赦提审刘从礼。
    本以为刘从礼会扛一段时间。
    但令贾赦没想到的是，刘从礼就好像已经被别人提前审问好了一样，他一问，刘从礼就直接全都招供了出来。
    那一万七千两的银子是他挪用县里的税银和变卖秋粮所得，其中一万两行贿给了吏部考功司郎中罗汝霖，五千两行贿给了户部仓部员外郎王承祚，另外两千两是请二人于聚仙阁吃酒。
    他自己一分没敢！
    但是到了出事的时候，那二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把窟窿推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尽快想法补齐。
    刘从礼没有办法，只能弄出一个春芽捐。
    刘从礼交代完了事情后，贾赦立刻便派人去吏部、户部提人。
    而与此同时，程敦派的杀手也潜入到了顺天府衙。
    由于是方永亲自安排的案件，贾赦将田裕泉安排在府衙居住，以便随时传唤。
    那杀手名叫李三，轻功不俗，在江湖中颇有声名，得了个燕子李三的称号，还曾在方永攻打京城时出过力，吓唬罗大清，暗杀鞑子汉奸等等。
    不过后来那些鞑子汉奸抓捕他，他为了躲避搜捕，便连夜带着妻女用轻功逃到城外深山里去了。
    方永进城后，为了表彰部分江湖人，给那些有功之臣普遍安排了一些官职，其中李三就有一个锦衣卫小旗的编制。
    但是因为李三提前跑了，锦衣卫往返数次也没找到他的踪迹，便将此事拖延了下去。
    而李三远远躲在山里，隐姓埋名，偶尔出去置买物资也是快去快回，绝不多留，因此对外面的事情丝毫不知。
    直到最近，李三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独自返回城中，准备打探打探消息。
    但是多天的躲藏让他手中钱财窘迫，恰好这时碰上了程敦高价买凶杀人，李三当即便接下了这活，潜入到了顺天府衙之中。
    不可否认，李三确实是有功劳的。
    但他同样也是一个江湖人，不受朝廷律法的约束。
    对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事，李三丝毫不抗拒。
    白天，他用轻功和缩骨功藏在房梁之上，嘴里含着一块媳妇烙的干饼子充饥，一整天都无人察觉。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李三飞身下来，划破窗户，吹入迷烟。
    屋里的田裕泉本就在熟睡之中，李三吹了迷烟，田裕泉顿时便睡得更死了。
    静置了一会儿，李三用匕首挑开房门，走入房间。
    田裕泉此时正睡得正香。
    李三举起匕首，朝田裕泉心口扎去！
    叮！匕首刺中甲胄。
    既然是方永亲自安排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李三面色一变，抽身便撤。
    弩箭已然射来。
    “捉活的！”
    暗中埋伏的淮阴军喊道。
    李三跳出窗外，一跃两三米，迅速用轻功逃离。
    然而淮阴军早有准备，两侧顺势有大网招来。
    李三不敢硬冲，虽然他手中有一把匕首，但现实中匕首根本砍不开大网，他只能无奈退回地面。
    后面的淮阴军已经冲来，个个持着长枪。
    李三丢出几枚燕子镖。
    但很可惜，这些淮阴军全都穿着甲胄，唯一的弱点只有眼睛和脖子，可是眼睛和脖子哪有那么容易能打到。
    李三转身，另一边同样是大量淮阴军。
    嗖嗖嗖，弩箭射出。
    李三赶忙躲避。
    忽的，一大片石灰飞来，李三避之不及，顿时被石灰迷了眼。
    淮阴军再次抛出大网，将李三裹在网中，彻底擒住。
    “噗！”
    一盆冷水泼来，李三睁开仍有些疼痛的眼睛。
    “说，姓甚名谁，谁派你来的？”
    李三颇讲江湖道义，既然收了程敦钱财，便绝不招供。
    贾赦命人对他用了大刑，李三仍不开口。
    最终贾赦命人将他关在了死牢。
    “薛弟，又来一人！”
    “哦，这人被打的真惨啊！”
    薛蟠感叹着。
    他将身体贴近牢边，问道：
    “喂，兄台，还有气没有，现在外面是什么年间了？”
    薛蟠和宋云被关在这死牢之中，暗无天日。
    有时狱卒会按时来送些饭食。
    有时把他们二人忘了，几日都不过来。
    二人只能相依为命，以苔藓蟑螂老鼠为食，强撑着度日，有时饿昏过去，不知几日才会被叫醒，根本不知道外面如何。
    不过最近狱卒每日都会准时送饭过来。
    虽然只有一顿，饭食也是麸糠烂菜，但好歹比之前强得多，二人猜测是外面起了什么变化，但是询问狱卒，狱卒却不愿和他们交谈。
    只因二人每日疯疯癫癫，一人说自己是京营节度使外甥，一人说自己是状元之才，狱卒怕染了疯病，不敢搭理二人。
    直到今天，李三恰好被安排在二人身边的牢房，二人这才有了解外面情况的机会。
    李三在牢房里咬着牙起身，他受了大刑，伤势不轻，好在他会一门闭气的功夫，及时装晕，这才免受更多的毒打。
    薛蟠和宋云见李三起身，赶忙和李三攀谈。
    李三却不愿浪费时间搭理这二人。
    只自顾自的盘坐调息。
    到了次日中午，狱卒送来饭菜。
    李三赶忙装作昏死过去。
    狱卒见李三还没醒，探了探鼻息，见还有气，打了两个大逼斗，将李三叫醒，道：
    “快点吃，一会儿大人还要审问你！”
    说罢离开。
    薛蟠和宋云见状，将手中的饭食送到李三身边。
    他们饿习惯了，有时候四五天不吃饭都能挺得过来，因此少吃一顿也无妨。
    “这位兄台，和我们说说外面的事情吧！”
    宋云说道。
    薛蟠道：“我们刚刚可没揭穿你装晕的事！”
    李三见状，觉得两人确实仗义，于是向二人抱了抱拳，说道：
    “两位，我刚刚从山里出来，对外面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知现在大概已经将鞑子打跑了，永淮公应该已经扶持陛下重登皇位了吧。”
    (本章完)

 第260章 ，我是国舅？

    第260章 ，我是国舅？
    “永淮公？”
    薛蟠挠了挠头。
    “永淮公是谁？”
    一旁的宋云也不清楚。
    他离开淮州时，恰好在探春和亲之前，那时候方永还是淮阴侯，并没有被册封为国公。
    好在，李三平时居于市井江湖之中，常听那些说书人诉说方永的事迹，因此对方永有一些了解。
    李三一边快速吃着饭，一边将方永的事迹说出。
    “永淮公原名方永，传说其身高八尺，天生奇相，是太岁神转世，力大无穷，能一脚踢倒大树。
    但是由于其出身低微，屡被恶吏盘剥，最终被逼无奈，愤然投匪，于洪泽湖中举义，仁义之名举世无双。
    后来九州天灾人祸，乱象迭起，永淮公成立淮阴军，志在剪除贪官恶吏，荡平天下乱局。
    再后来其归顺朝廷，被封为永淮公。
    几个月前，草原人入侵中夏，攻入京城，陛下被迫南逃，苍生沉浮，社稷飘摇。
    关键时刻，永淮公高举义旗，带兵勤王，解救天下苍生……”
    李三多少有些激动的诉说着方永的事迹，由于方永的出身和行事作风与他们这些江湖人有许多相近之处，因此李三对方永很是崇拜。
    他说的这段话也是李泥曾经为了拉拢江湖人士，命人编写美化的一段唱词。
    一旁的薛蟠听了，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身边的宋云听后冷哼了一声，道：
    “什么永淮公，不就是曾经的淮阴贼吗？”
    淮阴贼三字一出，薛蟠顿时愣在原地。
    另一边的李三大怒，骂道：
    “你说什么，你这死囚，怎知永淮公大义？”
    宋云态度不变，不满的道：
    “什么大义，不过是割地为匪之徒，不知圣人训义，手下舞弊营私，淹蹇吾状元之才，早晚必兵败身死！”
    李三气的不行道：
    “你算个什么贤才，蓬头垢面还敢自称状元，我看你是死囚中的状元！”
    宋云被气的瞪眼，头发上直弹出两个虱子。
    他正欲再和李三辩解，一旁的薛蟠却急着将他拉了过来，顺手将那两个虱子捉了吃了，问道：
    “宋兄，先前你和我说过你的来历，你不是说罢黜你的是淮阴侯吗，怎么如今变成了淮阴贼了？”
    宋云和李三闻言，不约而同的道：“那是一个人啊！”
    薛蟠大惊：“什么！”
    李三补充道：“陛下有感淮阴军的功绩，曾特封淮阴军方将军为淮阴侯，后来又被封为了永淮公！”
    宋云道：“什么功绩，分明是那淮阴贼割据苏徽二洲，逼迫陛下册封，待我出了大牢，必向陛下献破贼之计，除掉淮阴贼这块心腹大患！”
    一旁的薛蟠听了，一拍大手，两眼垂泪，又哭又笑，激动说道：
    “诶呀呀，宋兄，原来是一个人，是一个人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宋云和李三疑惑的看向薛蟠，问道：
    “你这，你这是怎么了？”
    薛蟠有些癫狂的哭笑着道：
    “你们有所不知，当年……”
    却说昔日冯泰在金陵起义，起义军迅速占据了金陵，薛家由于财富甚巨，是首要的进攻目标，因此全族都被捉住。
    其中大多数薛氏族人当场就被处死，只有薛蟠和薛蝌因为其妹妹姿色绝美，被冯泰收为禁脔，这才活了下来，被充入起义军中效力。
    再后来，由于战事不利，冯泰将宝钗宝琴送给方永，希望方永出兵相助。
    当时，方永刚刚成立淮阴军，在外面基本被称为淮阴贼，因此薛蟠和薛蝌得到的消息也是他们的妹妹被送给了淮阴贼。
    当时的薛蟠大哭了一场，妹妹被送给水匪，基本就算是死了，即便侥幸存活也是备受凌辱，生不如死。
    后来冯泰兵败，手下四散奔逃。
    薛蟠和薛蝌走散，独自背着薛姨妈行走千里，一路乞讨，前往京城寻亲。
    跋山涉水，脚步凄凉；
    风雨寒霜，孤影独抗。
    狼虫虎豹，险象难藏；
    强人截路，命悬一场。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京城，却在门口门口被守卫抓入大牢。
    薛蟠仰倒在地上，又哭又笑，悔恨的道：
    “若早知如此，我何必远来这京城，直接去淮州不就行了，何必受此大罪，连累母亲至今还不知生死！”
    宋云也是才知道薛蟠竟还有如此关系，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嫉妒之情，不由得打断道：
    “切莫着急，我听说那方永是好色之徒，妻妾无数，还不知薛弟之妹如何呢，保不齐被那贼人磋磨死了。”
    薛蟠一听，刚刚提起一点的精神顿时又低落了下去。
    李三见状大骂宋云道：
    “呸，你这小人，怎见不得别人好？薛兄弟莫要担心，永淮公虽然好色，却绝不是残忍之人，待我有机会出去，定为薛兄弟打探明白！”
    薛蟠闻言摇了摇头，搂着宋云的腰道：
    “多谢兄台好意，可惜这死牢之内，若想出去，难难难啊！另外，宋兄也是性格使然，并无恶意，兄台莫多怪他。”
    宋云闻言，撇了撇嘴，握住薛蟠的手，不再多说什么。
    李三只感觉眼睛疼痛，似是昨日被那石灰撒的伤还没养好。
    摇了摇头，李三忍住不去关注一些奇怪的事情，开口道：
    “从这里出去倒是不难！”他看了看最上面的小窗道：
    “我有缩骨功，可以从那钻出去，只是这镣铐关的太紧，我嘴里原藏了一根铁签，可以开这镣铐，奈何昨日那刑讯之人经验颇丰，撬开了我的嘴，将铁签取走了，不知你们这可有什么能替代铁签的坚硬纤细的物品吗？”
    替代铁签的坚硬纤细物品？
    薛蟠和宋云思考了片刻，二人同时眼前一亮，趴在地上细细寻找起来。
    不多时，薛蟠道：
    “找到了！”
    说着，他从地上拿起一根白色的物品，不到寸许长，交给了李三。
    李三接住这东西，因为镣铐太紧，手指活动范围有限，因此他将这东西用嘴含住，然后低头去开那镣铐。
    李三含着这东西，只觉得这东西温润细腻，同时又十分坚硬，材质不像玉石，也不像铜铁。
    “这是什么东西？”
    李三一边用嘴咬着一边问道。
    (本章完)

 第261章 ，刺杀贾赦

    第261章 ，刺杀贾赦
    宋云回答道：“这是牢里的一只鼠王的骨头，那日我们兄弟二人饿昏了过去，那鼠王以为我们死了，遂来啃食，我吃痛之下清醒了过来，用双腿将鼠王夹住，薛弟也醒了过来，然后用手将鼠王打死了！”
    李三闻言点点头，心道：“怪不得……”
    “咔吧”一声，手铐开了。
    李三用手拿下嘴里的鼠王骨，再去开脚镣。
    虽说老鼠骨头有些恶心，但他身为江湖人士，却也不拘这些小节。
    一旁的薛蟠见状有些惊叹的道：
    “这么快就打开了，兄台真是好手艺啊！”
    李三谦虚的道：
    “也没有，主要是这骨头好用，又细又硬，比之铜铁也还好用些呢。”
    薛蟠道：“那可不，这玩意硬的很，那鼠王那么多骨头，就属这块最硬，咬都咬不动，我们兄弟二人吃了几次都无法消化，后来因为越来越细，便不敢再吃了，全当个磨牙棒用，这才磨得这么细。”
    “咔吧！”
    脚铐也开了，但李三却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骨头也掉了下来。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薛蟠刚刚的话语。
    吃了几次……
    “兄台，你怎么了？”
    薛蟠问道。
    李三青着脸，没有回答，只是强忍着不适，努力呼了一口气道：
    “没什么，我正在运功呢，你别说话了。”
    薛蟠闻言不敢打扰。
    李三深吸了几口气，搓了搓身上的伤口，有些伤口挺深，疼的他龇牙咧嘴，但好在没伤到筋骨。
    李三看着眼前的墙壁，有着五六米高，最上面有一个小窗透风。
    他右脚横撵，用力一曲，随后整个身体弹跳起来，拔起近三米高，随后右手快速扣住墙壁，左脚借力往上一攀，又登上去半米，然后左手再扣住墙壁，右脚上攀，如此几下后便扣住了窗户。
    李三爬上去，使用缩骨功，先对比了一下头跨，见能通过，他开始往外钻。
    所谓缩骨功，并不是什么神通法术，可以把骨骼直接缩小，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之前也不用开镣铐了，直接缩小就可以了。
    缩骨功实际上是一种通过长久练习，改动身体关节，使体内骨骼不受关节束缚，向内收缩，从而减少外表面积的技巧。
    但是头部和胯部的骨骼无法改变，因此要提前比对，如果头和跨过不去的话，那缩骨功就算练的再出神入化也是过不去的。
    好在，燕子门收徒一直以来都是收骨架矮小的少年，好方便传承轻功武术，李三也同样如此，因此可以穿过。
    不一会儿，李三使用缩骨功钻出了窗户，然后迅速逃走。
    逃走后的李三选择去联系程敦。
    任务失败，按照江湖道义，他要将情况告知雇主，好让雇主能有所应对。
    而在李三关入大牢内的这段时间，外面的贾赦并没有停止工作。
    他将吏部考功司郎中罗汝霖和户部仓部员外郎王承祚都抓了起来。
    户部和吏部因此全部被惊动。
    程范这时才警觉起来。
    两部官员上书的上书，申冤的申冤，一同给贾赦施压，不论这二人有罪没罪，所有的官员瞬间抱成了一团，吏部和户部同时停止了工作，所有的程序都陷入了停止状态。
    贾赦身上压力倍增。
    而被抓走的罗汝霖和王承祚二人也是拒不开口。
    贾赦顾忌二人的身份，一时间拿不准是否要动用大刑。
    要知道，一旦动用大刑，他就没有了退路，将直接和户部以及吏部站在对立面上。
    若方永能顶住压力保他，那他自然万事无忧，可就怕方永顶不住压力或者在事后为了平息两部官员的愤怒而卸磨杀驴，给他安一个屈打成招的罪名，那可就……
    贾赦本想着先审问李三试试，昨天他命人将李三严刑拷打，上了大刑，可李三竟然能挺住不招！
    要知道，大刑可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贾赦因此推断李三可能不是无名之辈，遂派人打探李三的消息。
    燕子李三在江湖中有些声名，因此贾赦的手下拿着李三的画像查访，很快就得知了李三的情报。
    贾赦观看过李三的情报之后，觉得李三行事有些侠义心肠，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锦衣卫小旗不当去当刺客，但以对方的性格，应该不是无药可救之辈。
    如果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李三归顺，那说不定就可以以此找到突破口，绕过吏部和户部这两座大山，直指真凶。
    可偏偏这时，又传来李三逃走的消息。
    先前计划全部落空，又多了一个看管不利的罪名。
    贾赦更加头疼了。
    他思绪杂乱无比，在府衙中也坐不住，遂找了个借口回家歇息，顺便捋捋思路。
    贾赦心思杂乱的回到府中，却正好遇见王熙凤带着平儿准备上轿离开。
    贾赦询问原由，得知是探春又想王熙凤了，派人传信，打发她入宫去。
    探春，对啊，探春！
    贾赦的思路一下子打开。
    刚刚是他一叶障目，想到死胡同里去了。
    家里的探春和外甥女黛玉都在方永身边侍奉，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快刀斩乱麻，大胆行事就是！
    只要把事情办好，方永自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想通了关节，贾赦心中的愁绪瞬间消散。
    他看着王熙凤叮嘱道：
    “入宫要恪守礼仪，千万不可惹王爷王妃生气。”
    王熙凤低头称是，心中却忍不住腹诽：
    “那个混蛋家伙，像野牛一样，哪里守什么礼仪？”
    贾赦又道：“迎春在家里待的苦闷，有时间你也带她进宫瞧瞧。”
    王熙凤再次答应下来，然后起轿离开。
    另一边，李三找到程敦，却见程敦身边还跟着两个熟人。
    一个叫沙毒龙，江湖号称鬼手王。
    一个叫单恶虎，江湖号称铁山脚。
    李三见到程敦，与程敦诉说事情的经过。
    程敦听后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废物，我早就知道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程敦的心情现在十分烦躁。
    罗汝霖和王承祚被抓走，他立刻便达到了暴露的边缘，这二人的身后可就是他了。
    罗汝霖和王承祚养尊处优多年，肯定扛不住刑法，程敦此时已经避无可避，他现在便是准备带着沙毒龙和单恶虎二人前去拜访贾赦。
    若贾赦接受了他的贿赂，答应将案子止在这里，那事情好说。
    若贾赦不接受，那就只能痛下杀手了。
    看了看李三，程敦道：
    “看你能从牢里逃出来，还算有点本事，便算你一个，一起来吧！”
    李三询问事情原由，程敦谎称杀一政敌。
    李三听后没有拒绝。
    程敦遂带人前往顺天府，结果却被告知贾赦回家去了。
    程敦面上一喜，如果贾赦回家的话那就更方便他行事了。
    来到贾府，程敦从正门拜访。
    沙毒龙、单恶虎、李三三人则从墙上潜入。
    贾府内，刚刚坐下的贾赦听闻程敦拜访，忙派人迎接。
    (本章完)

 第262章 ，祸起刀兵

    第262章 ，祸起刀兵
    程敦进了贾府，先向贾赦问好，道：
    “贾大人有礼了。下官突然到访，叨扰大人了。”
    贾赦闻言，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礼，请程敦进入堂内。
    对于程敦此人，贾赦虽然有所耳闻，但平日里与其并无交集，今日程敦突然来访，再加上最近的案子，其目的基本已经昭然若揭。
    “上茶！”
    贾赦吩咐道。
    二人落座，下人送上新采的好茶。
    程敦饮了一口，唇齿留香，赞道：“好茶！”
    贾赦笑着道：“这是吴王殿下赏赐。”
    程敦脸色微变，道：“贾大人深得吴王看中啊！”
    贾赦谦逊一笑，并未多言，问道：
    “尚不知程大人今日来此鄙舍何事？”
    程敦道：“不瞒大人，下官是有些私事。”
    说着看了看左右服侍的下人。
    意思自然是让贾赦屏退左右，单独商谈。
    然而贾赦却并未配合，道：
    “程大人但讲无妨，他们都是我家生的仆从，忠心的管事，已经跟随我多年了。”
    程敦见贾赦如此不配合，顿时有些气恼。
    “此事与大人之弟，政大人有关！”
    “哦！”贾赦闻言心中一惊，这里面还有贾政的事？
    但只是片刻，他便平复过来。他那二弟的性格他也清楚，是个迂腐之人，平日念着圣人教诲，连柳之地都不敢前去，更何况行贪腐之事，想必定是程敦诓骗于他。
    贾赦遂道：
    “国法无情，岂容徇私？倘若是他做了什么有负圣恩之事，还望程大人尽早告之，吾定不会轻饶于他。”
    程敦见贾赦如此态度，心中猜测贾赦恐怕是不会配合了。
    不过他还是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
    却是几份挪用太上皇陵墓工款物料的文件，俱都是贾政签署。
    程敦道：“昨日有人匿名将这些文件举告于下官，那人说那宛平捐银案的幕后主使正是罗汝霖和王承祚二人。”
    说着，程敦又从袖口中取出一沓地契，放到桌上道：
    “这些都是京城前门大街和东四牌楼的店铺文契，共有三十四家，都是那人提供的罗汝霖和王承祚贪污的赃款，下官唯恐耽搁要案，遂特来告知，您看？”
    程敦将地契和文件一同推给贾赦，意思自然明了。
    地契是贿赂。
    文件是威胁。
    若贾赦同意就此将案子了结，自然是文件销毁，地契收入囊中。
    如若不然，继续追查下去，贾政也要跟着遭殃。
    贾赦拿起文件查看。
    这些文件是真的，字是贾政签的，程序也是对的，只是到了下面却变成贪腐之案。
    若论罪，可轻可重，若轻便是个失察之责，降级罚俸，也就罢了。若重，便是贪腐大案，从重处理，还涉及天家颜面，抄家也不稀奇。
    然而若是往日，贾赦可能还会多看两眼，现在么，呵呵。
    且不说这文件真假，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
    不就是挪用了一些太上皇修建陵墓的款子吗？算什么大事？
    只要挪的不是吴王修陵墓的款子就行。
    只是太上皇嘛，不妨事。
    想当初他可是亲手画图将皇上的踪迹泄露了出去，比这件事可严重多了。
    这般想着，贾赦将文件放下，看都没看那些地契一眼，说道：
    “此事甚重，贾某需要避嫌，程大人还是将这些东西送到都察院去吧。至于那些地契，既是脏款，本官自会向上禀明，还请程大人共同见证。”
    程敦闻言，知道贾赦这是明言拒绝了，于是暗恨的看了贾赦一眼。
    心道：“油盐不进，给脸不要脸，这是在逼他啊！”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程敦真的不想杀贾赦。
    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贾赦的背后就是方永，杀了贾赦无疑是在方永脸上拽嘴巴。
    但是奈何贾赦油盐不进，非要将他逼到死路。
    程敦咬了咬牙，道：
    “既如此，下官便告退了。”
    贾赦道：“请。”
    程敦起身，忽的将面前的茶碗碰倒。
    茶碗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发出砰的一声。
    外面的沙毒龙、单恶虎、李三三人早就潜入贾府，听到信号，顿时闯入。
    三人黑衣蒙面，手持钢刀。
    沙毒龙迎面撞见一丫鬟，直接挥刀将其砍死。
    凶恶之态吓得其余人哭喊大叫。
    程敦假装惊慌的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单恶虎道：“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我们兄弟三人乃是西麓大盗，听闻贾府名号，特来借钱。”
    这是几人事前商量好的说辞，为的是将程敦摘出去。
    别人信不信是一方面，但至少表面上有一层遮羞布盖着，不至于直接裸在明面。
    程敦遂将刚刚的地契献上，道：
    “这些都是上等的商铺地契，还请好汉笑纳，饶我等性命。”
    沙毒龙将地契揣入怀中，道：
    “看你识相，便饶你一条狗命，不过这劳什子契书并不实惠，再给我们兄弟再来些金银！”
    说罢，看向贾赦。
    贾赦趁着程敦和那几个贼人说话，正偷偷的往堂内西面挪步。那悬挂着一柄宝剑，是昔日老国公所用，可算防身之器。
    沙毒龙一眼看出贾赦意图，忙挥刀砍去。
    贾赦一个飞扑，拔出宝剑。
    碰！碰！刀剑交击。
    只是两个回合，贾赦便被震的手腕生疼。
    那沙毒龙号称鬼手王，臂力自是极大。
    贾赦不甘的后退道：
    “可恶，太久不练武艺，已是生疏了！若换以前，你们这等毛贼岂敢在此放肆？”
    贾赦之言并未吹牛，他乃是国公嫡子，早岁便跟在太子身边，兵政武艺，无不精通。
    当时的太子如日中天，深受康宁帝看中，被定为唯一的储君人选。康宁帝甚至亲自为太子拉拢了一派班底，足见其信任。
    那时的什么隆庆帝、忠顺王，还都是被当成猪养的废物王爷，没有一丁点和太子争位的能力。
    事情原本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群年轻人踌躇满志，只待太子继位，便可大展宏图。
    然而他们等啊等，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直等的少年太子变成中年太子，再变成老年太子，弯了腰，白了胡子，康宁帝却仍然龙体健硕，精神饱满。
    太子本就多病，气色越来越差，眼看是熬不过父亲了。
    总不能做一辈子太子。
    那样他不甘心，手下的众人也不甘心。
    于是起事。
    然后兵败。
    贾赦等人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死的死，流的流。
    贾赦虽然仗着父辈余荫没有被流放，但也一辈子都没有了从政的机会。
    (本章完)

 第263章 ，江湖庙堂

    第263章 ，江湖庙堂
    太子从出生开始，当了足足将近六十年的储君，在朝中的势力极大，无论是朝中还是地方，边疆还是京营，都有太子的门吏。
    康宁帝担心太子势力太大，害怕有人再度夺权，于是将太子一脉杀尽，株连大臣无数，朝野震动，天下不安。
    眼看着再株连下去各地都要造反，康宁帝这才心生悔意，赶忙将皇位禅让给最年轻又没什么势力的隆庆帝，以此来安定天下人心。
    当时的贾赦见到隆庆帝继位，自知以他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朝堂，于是便颓废下去，自暴自弃。
    往年精通的兵政武艺也都一点点遗忘在了烟柳之地。
    只是谁都没想到，不到二十年后，竟又日月新天，让他遇到了泼天的机遇。
    不能死，他不能死在这里！
    贾赦怒吼着，提剑往堂外逃去。
    沙毒龙提刀去追。
    贾赦边跑边威胁道：“此乃国公府邸，我乃朝廷一等将军，官居顺天府尹，乃是正三品大员，你们杀我就等同造反，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得安生！”
    沙毒龙不管不顾的道：“少废话老头，认命吧！”
    那程敦出手极为阔绰，给了他们一人一千两银子，杀了贾赦，另外还有五千两奉上。如今大乱之世，得了这六千两银子，逃去哪里不行？
    到时候，练功用的参须就可以敞开了吃，再也不用发愁了！
    贾赦跑了两步，另一个杀手单恶虎便挡在前面，挥刀砍了过来。
    贾赦只能提剑应敌。
    那单恶虎的功夫都在脚上，因此刀法不强，贾赦应了几招，随手拿起一旁摆着的一块翡翠如意，丢向了单恶虎。
    单恶虎本能的一刀向如意砍去，但砍到半截却又收刀。
    只因那如意在阳光的照耀下通体翠绿无暇，乃是上等的至宝，放到当铺少说也是几万两银子，单恶虎平日做一单买卖也就十几二十两，如今见此重宝，哪里舍得去砍。
    径直用脸去接，被砸到鼻子，满脸是血，却还露着笑，只把那翡翠如意揣进怀里，然后翻墙逃了。
    哈哈，得了这宝贝，换成银钱，自带着老婆孩子去乡下做一财主，岂不美哉？
    沙毒龙见状无比艳羡的看了单恶虎一眼，环顾堂中，剩下的却都是一些瓷瓶、字画、扇面，不知价值，他只好再朝贾赦杀去。
    贾赦已经逃到堂外。
    李三射来数个燕子飞镖。
    贾赦做个滚地葫芦，全都躲开。
    贾府的丫鬟小厮逃的逃，走的走，略有几个忠心的壮着上前，却也不是那贼人的对手。
    贾赦大吼道：“快去库房拿弓弩，拿弓弩！”
    众小厮闻言忙跑去库房，可即便找到那强弓硬弩，他们却是连上弦都不会上，更别说开弓了。
    贾府昔日的亲兵，如今却已都老去不在。
    外界，贾赦与沙毒龙交战着，勉强支应了几招，可这时那李三也冲了过来，对贾赦提刀便砍。
    贾赦对应沙毒龙一个就已经是满头大汗，哪里再能对付一个。
    当下滚身后撤，再次逃跑。
    沙毒龙一个不留神，就被贾赦逃走，不禁唾出一句道：“这老头还真有点功夫。”
    二人追去。
    贾赦仗着贾府地形复杂，连滚带藏，牵扯二人。
    一开始还有些效果，但很快随着二人熟悉过来地形，贾赦便黔驴技穷了。
    李三擅长轻功，率先追了上来，提刀和贾赦交战。
    贾赦对了几招，见后面沙毒龙快速提刀冲来，心中大惊。可他此时又被李三牵制，逃脱不得，眼看沙毒龙冲了过来，只能绝望道：“吾命休矣！”
    关键时刻，却见一个扁担横空而来。
    “贼人休得猖狂！”
    那扁担径直砸在沙毒龙腰上，沙毒龙惨叫一声，被砸的跌倒在地。
    回头望去，却见一精壮老头健步赶来。
    “老东西，不讲武德！”
    沙毒龙咽着喉间的鲜血说道。
    焦大拾起扁担，道：“好贼子，先吃你焦大爷一招吧！”
    焦大舞起扁担，仗着粗长，打的沙毒龙连连后退。
    那沙毒龙见用刀不是焦大的扁担对手，干脆把刀丢了，用双掌对敌。
    焦大笑道：“好贼子，丢了武器，还得跪地投降，这样才能饶得性命！”
    沙毒龙怒道：“老头，少给我老人得志，看招！”
    说罢，一掌拍来。
    那沙毒龙练的是手上功夫，手掌又粗又大，满是老茧，即便是被扁担打到也不会受伤。
    他欺身上前，用手硬抗了两下扁担，然后抓住机会，将扁担抱住，与焦大较起力来。
    焦大是百战的老兵，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力气自不是常人能比，但拳怕少壮，那沙毒龙三四十岁，正值巅峰，焦大却已经垂垂老矣，二人僵持了一会儿，焦大便率先坚持不住，被夺走了扁担。
    另一边，贾赦与李三交战。
    李三力量虽然不如沙毒龙，但强在灵活，招式刁钻。
    贾赦应对了几招，速度跟不上李三，只能挡住要害，腰上、大腿皆被划伤了几刀。
    不过随着交战时间持续，贾赦看着眼前的蒙面之人，越看越像，试探着问道：
    “你是李三？”
    李三闻言浑身一震，没有回答。
    但贾赦却更加认定了下来。
    再看焦大那边，已经被夺了扁担，被沙毒龙打的吐血，贾赦意识到自己现在唯一的翻盘机会就只能是劝降李三了。
    贾赦赶忙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说给李三，劝说道：
    “我知你也是昔日的英豪，若嫌弃官小，待本官为你举荐，何故从贼，助那贪官污吏，行此不耻之事？你可知杀了我，那千万百姓都将无冤可申？”
    这句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可事急从权，贾赦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三听了贾赦所说，顿时愣在原地，震惊的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朝廷真的给了我官职？”
    贾赦见状，发现李三似乎是不知道这件事，赶忙道：
    “这还有假？本官乃是朝廷三品大员，岂会骗你！吴王感念你等江湖豪杰相助之功，皆为你等提供了官职。燕子李三被封为从七品锦衣卫小旗，月俸四两纹银，就写在城池正门官榜之上！对了，吴王就是昔日的永淮公！”怕李三不知道吴王，贾赦特地提醒了一句。
    (本章完)

 第264章 ，进宫请罪

    第264章 ，进宫请罪
    “咦，竟真如此，悔煞我也！”
    李三当即放下刀兵，大呼后悔。
    你道他为何后悔？
    却是这朝廷编制，实属难得。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小旗之位，官虽小，却是传家之宝；禄虽少，却能灾横无忧。手有实权，飞鱼服，雁翎刀！想捉谁捉谁，想拿谁拿谁，地位绝非是他此前一介江湖浪人能比。
    贾赦见李三露出悔意，怕他因罪再行反复之举，忙道：
    “古语云：‘不知者不罪。’你先时已立大功，今虽行差踏错，但尚未铸成大错。但能及时悔悟，力助本官除贼，非但无罪，本官必奏于吴王，为你请功！”
    李三听了，当下抱拳道：“敢不遵命！”
    回身一看，那沙毒龙正一掌打在焦大胸口，将焦大打飞一米出去，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李三顿时提刀杀来。
    沙毒龙惊呼道：“你听信了那狗官什么言语，竟反复于他？”
    说着一个滚地，捡起地上的钢刀去挡。
    两人交战几合，各有优劣。
    李三刀法快，角度刁；沙毒龙力量大，劲力刚。
    互相交战十五回合不分胜负，只是李三身上伤势疼痛，逐渐难支。
    贾赦正欲上前相助，这时五城兵马司的兵马赶到，冲进贾府。
    沙毒龙见状赶忙要逃走。
    “哪里逃！”
    那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厉喝一声，提弓弩射了一通，连射出一十五根箭矢。
    那沙毒龙将一把钢刀舞的密不透风，用刀尽数劈开弩箭，然后翻墙准备出去。
    然而其余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人人拿出一把手弩。
    你料怎的，他们哪里是什么五城兵马司，早已是久战沙场的淮阴军。
    二十多把手弩拿出，一扣扳机，无数弩箭铺天盖地的射出，任凭沙毒龙刀法精湛，也是无力回天。
    只落得鲜血泵流，满身沙眼。
    李三在一旁看着，生怕将自己误伤，赶忙除去身上的贼衣。
    啊，凄惨，凄惨！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弃暗投明，被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的官职就动容的原因。
    事后李三详细交代了事情经过。
    程敦被当场抓住，人证俱全。
    另一边，程范正在派人寻找程敦。
    自那吏部户部的两个官员被抓走后他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那两个官员的出身履历都和程家有关，他断定这次的案件肯定牵扯到了程家。
    程范翻找出往年的贪污账册，因为贪污数量过多，涉及人缘太广，他上了年纪，不能一一记住，因此才制成账册，方便他翻阅查看。
    经过查找，那二人的名字悍然出现在昔日挪用太仓之粮的记录上。
    只是关于那什么青芽捐，却是没有丝毫记录。
    想来是他们私底下进行的贪污，他不知情，也因此才没能在第一时间提起警觉。
    如今弄清了原由，再联想那告状之人是方永派人送至的顺天府，这其中之事不由得不让程范深思。
    尽管那人是拦路告状，恰好碰到了方永，但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之事？
    一个子，恰好就碰上了方永？
    恰好就引起了方永的兴趣？
    恰好送到顺天府尹交给贾赦
    恰好又波及到他们程家？
    极高的政治警觉性让程范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对。
    这很可能是方永对他们程家下手的信号。
    只是不知道方永的态度如何，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反抗的心思在瞬间就在脑海中掐灭。
    如果是隆庆帝的话，他还可以连结朝中势力进行反抗，逼迫隆庆帝退步。
    但是方永是靠兵马硬生生打进京城来的。
    除非掌握兵马大权，否则其他招数对方永根本无用。
    而京城内外所有兵马，一兵一卒都是方永麾下，他们根本没有丝毫插手之机，何谈兵马？
    程范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放弃程敦的决定，他决定先带程敦去给方永请罪，看看交出程敦和一部分财产能否平息此事。
    如果不能的话，就速速带着家资逃离京城。
    然而关机时刻却找不到程敦的身影。
    正当他有些焦急的时候，管家传来一个天塌般的消息。
    程敦带人刺杀顺天府尹贾赦，如今已被当场抓捕！
    程范瞬间眼前一黑。
    “蠢货！”
    他哪里猜不到程敦的想法。
    无非是想着打杀了贾赦，然后便可高枕无忧。
    这个蠢货根本看不到对他们程家下手的根本不是贾赦，而是方永。
    刺杀贾赦只能加速事态发展，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这是一招彻头彻尾的臭棋。
    程范在心中恨不得当场砍杀了程敦那个蠢货。
    只是他顾不得生气，而是赶忙动身，前往宫中，向方永请罪。
    另一边，王熙凤进了宫中。
    除了被探春叫来玩外，他还顺便带了些礼物给元春。
    那次回府之后，王熙凤将进宫后发生的事都一一向老太太禀明了。
    当然，那家伙的事她没说。
    贾母听说元春在宫中的悲苦境遇后，不由得有些心疼万分，暗道当初不该让元春和探春置换姻缘，奈何如今说什么也都晚了，只好准备了一些礼物，嘱咐王熙凤下次进宫时带给元春。
    王熙凤善言辞，精明能干，八面玲珑。虽然只进宫了一次，却与众女的关系都相处的不错。
    无论是那娇的、憨的、果敢的、单纯的、心思细腻的，机关精明的，都与她相处甚佳。湘云探春愿与她玩，黛玉宝钗常和她近。
    因此王熙凤在宫中却也自在。
    与众姐妹游戏了一番后，王熙凤说着去给大姐姐送东西，众人便放她去了。
    先前领过一遭，便也没再叫人领着，只是叫了几个宫女跟着一同前去。
    到了凤藻宫，却见方永正端坐在桌案上。
    崔姒与他倾茶，大姐在一旁磨墨。
    原是这日方永闲来无事，便来凤藻宫与崔姒修炼一番功法。
    一方面强身健体，另一方面也是想着能有个孩子。
    子嗣乃社稷之根本，他如今偌大的家业，若一直没有子嗣继承，难免人心思动。
    而在方永身边的女人中，大多年纪尚小，不便有孕，因此方永叫她们修炼时将精气炼化干净。只有寥寥数人，如崔姒、萧蓉儿、丁沐缨等，年龄合适，可以孕嗣。
    因此最近方永有意多照顾这几人。
    不过今日刚到凤藻宫，前线便送来急报，还是两封。
    方永只得先处理军事。
    (本章完)

 第265章 ，前线急情

    第265章 ，前线急情
    见了王熙凤，方永微微有些诧异。
    说实话，他并未叫王熙凤进宫。
    是探春自己叫的。
    方永知道后也并未多管。
    没想到王熙凤竟然自己找过来了。
    莫不是对那日食髓知味？
    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方永自然而然的以为王熙凤是来找他的。
    于是道：
    “凤儿先去里面歇着吧，待我处理完事务再说！”
    身边磨墨的元春闻听此言，顿时身体一颤，手中的墨都差点没能抓稳。
    王熙凤更是满面红霞，急得不知如何解释，忙道：
    “我，我是给元春送东西来的。”
    方永一听，知道自己误会了，遂道：
    “哦，是我误会了。”
    然后便没了下文。
    王熙凤站在原地如坐针毡，只好快速跑到里面去。
    方永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军报。
    崔姒和元春都识趣的避开视线。
    她们都是大家族的出身，自然不会犯此忌讳。
    军报有两份，一份是魏兴在杭州的军报。
    徐少宝狡猾逃脱，魏兴申请带兵追击，同时申请大量粮草以及官吏人员。
    这家伙倒也有趣，将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军报写了好几页，甚至包括他和林麟决斗的事都记载在里面，方永看了不禁哂笑。
    他有那么多疑吗？
    魏兴这家伙，能力确实是有的，就是太过贪功了一点，浙江战事以后要慎重使用了。
    方永将军报批复，同意了魏兴的请求。
    接下来是第二份军报。
    高犁受伤，草原大军包围阿狄尔部族，形势非常严重，高犁请求方永速派将领来替换他。
    看了这份军报，方永面色有些难看。
    高犁这家伙，在搞什么。
    这都打不赢……
    不过不管怎么说，高犁到底是忠心的，至少知道让方永换将，方永遂将他召回养伤。
    然后方永速命人传信周栓，道：
    “着令周栓火速赶往草原接替高犁，不必进宫，即刻出发，务必在三日之内赶到！”
    “是。”
    手下应了，正要传信，方永忽又将其叫住，道：
    “另外再告诉周栓，就说：‘咱们自家的粮食，不多了……’”
    两道命令迅速向外传去。
    方永有些郁闷的起身，这时，手下又来报告。
    “王爷，程范求见，说是来向王爷请罪。”
    “请罪？”方永眼睛微眯，道：“不见，告诉他，若有罪，理当去向天子请罪！”
    手下道：“是。”
    方永起身。
    身边的崔姒和元春心中感到有些惊惧。
    刚刚方永命人给程范说的那一句话，真个是杀意毫不掩饰，令人胆颤心寒。
    其实，方永本来是想给程范留一条活路的。
    至少在刚刚之前都是如此。
    奈何在刚刚收到的战报中，魏兴贪功，需要钱粮，高犁兵败，更需要钱粮。
    这些钱粮不能不给，但每用一分，他麾下百姓的补助就少一分。
    虽说那些百姓早就在隆庆帝的治下习惯了挨饿，只要饿不死，即便少几分粮食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感谢方永给他们安稳的生活。
    可方永是底层出身，他清楚的体会过那种吃不饱的滋味。
    在饥饿的驱使之下，恨不得将每一粒米渣，每一口汤汁都舔舐干净。
    既如此，何不直接除了程家，以安天下。
    那样前线有了钱粮，百姓也有了粮食，不正是两全其美之法？
    至于程家……
    谁叫他们没早一点来请罪呢！
    当下方永已将程家判入死刑，揽过崔姒，往里走去，片刻后又回头把元春也拉了进去。
    “诶，王爷！”
    元春惊呼一声，便被方永拉走了。
    顺天府。
    贾赦将程敦收入牢中，大刑伺候。
    很快程敦便挺不住招供，将他如何挪用太仓之粮的种种过程交代的一清二楚。
    其中除了程范配合行事之外，朝中的数位大臣也都参与了其中，包括户部的崔枢和当时还是吏部侍郎的郭白。
    可以说，崔枢郭白这两个家伙是真该死啊！
    后来朝廷战事紧张，前线需要军粮。
    为了填补这一窟窿，程家只好将到手的银子又吐回去了一部分。
    但是分润给其他官员的银子却填补不上。
    程家已经将到嘴的肉吐出来了，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总不可能自己再往里面搭钱。
    于是只能找各种理由将窟窿摊派下去。
    而层层摊派，最终到了知县那一层，这才有了宛平县的青苗捐。
    程范根本不知道宛平县的情况，而宛平知县也同样不知道上面的内情，他还以为是自己挪用税银之事暴露，这才拼命的搜刮，去替人填堵窟窿。
    如此案件水落石出，贾赦遂带着名单去找方永审看。
    贾赦也不是什么贾青天，这些名单上的人该如何处理，自然要先过问方永的意见才好动手。
    而另一边，程范回家之后快速带着人准备着逃走之事。
    草原上。
    高犁受伤的伤势比较严重。
    再加上草原上没什么好的医师，伤势恶化的很快，已经能闻到阵阵腐臭。
    高犁强撑着每日指挥军队布置防线。
    两军对峙，每日摩擦不断。
    淮阴军人数众多，装备精良，拓雷不免有些投鼠忌器，因此不敢轻易进攻，只是屡次派兵骚扰试探。
    受伤这种情况，可大可小，谁知道高犁是真的受了重伤还是只是轻伤装成重伤？
    面对拓雷的骚扰试探，高犁都是能忍则忍，绝不主动暴露实力，只求可以撑到方永派人过来。
    而越是这样，拓雷就越是觉得有诈，不敢轻易发动决战，只是步步蚕食，慢慢推进。
    战线不断紧缩，今天被占领一座牧场，明天被攻下一片水源。
    高犁只知撤退，阿狄尔部族的人们见这种情景，敌强我弱，不免生出异心，有改换门庭之意。
    阿狄尔·鄂亲自去质问高犁，说道：
    “如此步步忍让下去，只怕阿狄尔部族日后再也没有牧场可以放牧，再也没有水源可以饮水！”
    高犁只能强撑着安慰道：
    “再等等，再等等，吴王很快便会派人过来。”
    如此又过了两日，又是几场战斗失利，几块牧场草原被占据。
    阿狄尔部族的几员将领看着岌岌可危的局势，终于决定弃暗投明，改换门庭。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实施的时候。
    外界，一连十几骑快马加鞭，极速奔驰，来到阿狄尔部族。
    为首的一人身材中等，身上紧裹着一件皮衣，手持马鞭，面色严峻，一丝不苟。
    得到方永的命令后，周栓片刻不敢耽搁，即刻带着几名亲信奔赴草原，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曾停歇片刻，仅用了两天时间便顺利赶到阿狄尔部族。
    (本章完)

 第266章 ，坐镇草原

    第266章 ，坐镇草原
    “站住，你是何人？”
    一名看守的草原人问道。
    “吾乃新任镇北大将周栓！速速滚开！”
    周栓一马鞭将那拦路的草原人抽翻，随后脚步不停的往营内赶去，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精神疲惫，但气势却丝毫未减。
    里面的淮阴军认识周栓的模样，忙请周栓进入。
    高犁的伤势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见了周栓，他大喜过望，强绷的精神总算可以松懈。
    当下二人交换了符印，周栓领了兵马，成为了新的统帅。
    高犁则被送回京城养伤。
    “即刻点兵！”
    周栓下令道。
    麾下的一众兵将很快点齐出来。
    目前此处共有淮阴军四万，重骑兵四千，阿狄尔部族的草原兵马不到一万人。
    共计五万四千多人，比拓雷的兵马多出两万多，几乎是拓雷的两倍，这也是为什么拓雷一直不敢轻易发动决战的原因。
    另外大同还有两万多的守军，不过大同位置极为关键，不到最后一刻那里的兵马不能轻动。
    草原人听到点兵的消息后，有些磨磨蹭蹭的赶来。
    这段时间的战斗形势不佳，阿狄尔部族丢土失地，他们自然斗志不高，其中甚至有人已经生出了反意。
    不过他们也没有愚蠢到当众迟到，只是动作迟缓。
    等人到齐后，周栓当众拔出长剑，号令道：
    “三天后与逆贼拓雷正式开战，一决雌雄！”
    淮阴军众将官闻言后尽皆欢呼，这段时间他们早已经忍耐不住，准备和草原大战一场，一雪前耻。周栓的命令正合他们意思。
    草原众将则无甚精神，只是低声应和了两句。
    周栓将下面人的情绪尽收眼底，勉励了众将官几句后，命众将这两天不可松懈，紧守防线。
    随后解散，众将回营。
    不多时，淮阴军将官单独找来，询问周栓三天后开战的具体情况，在什么位置开战，摆什么阵型，准备多少军资，何人在前，何人在后云云。
    周栓面对诸事，回答道：
    “我初来此地，一不知敌军如何，二不知我军如何，三不悉天时地利，如何能做出部署？”
    众将官闻言面面相觑：“这？”
    周栓只道：“明日再谈，我要休息了！”
    众将官只能告退。
    几人退后，草原将领又找过来，巴赞、高志也在其中。
    他们询问的问题和之前淮阴军将官的问题类似。
    周栓瞪起眼道：
    “此事本将自有决断，尔等不准多问！”
    草原将领面面相觑，一人上前道：
    “将军，此事还是说清为好，将士们知晓部署，也好尽心尽力不是？”
    周栓见状上前，揪住那人的领子，沉声道：“尽心尽力？此乃军机要务，待三日之后，本将自会告之，尔等现在窥探，意欲何为！”
    众草原将领闻言遂不敢再多说什么，忙逃似的出去。
    事后这几人分成两波讨论。
    一波人是正常的草原将领，他们只是心中愤慨，道周栓怀疑他们，实在令人心寒。
    另一波人则是心怀鬼胎，有意投降的人。他们暗道周栓老谋深算，不可小觑，反倒还因此有所收敛。
    在这几人走后，多雷和阿狄尔·鄂又赶过来试探口风，询问周栓此战有多少胜算。
    周栓海口道：“十成胜算！”
    两人闻言一惊，俱都不信。
    但凡战事，哪有十成胜算的？
    纵使是十倍于敌，也有个天威难测，掉个陨石下来什么的。更何况如今双方兵力虽有差距，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敌方将帅也非庸碌之辈，按多雷自己估算，顶多也就有个六七成胜算，断然到不了十成。
    阿狄尔·鄂的估算也大致如此，甚至比多雷还要更低些。
    周栓看出二人不信，道：
    “若说三日后之战，吾仅有六成胜算。若说剿灭逆贼拓雷之战，吾有十成胜算。”
    多雷没听明白，问道：“将军此言何意？”
    周栓道：“三日后与逆贼拓雷交战，若胜，则生擒拓雷，奉多雷可汗为草原共主。若败，则重整旗鼓，吾王已置十万兵马于大同，若折损一千，则补上一千，若折损一万，则补上一万，纵使十万兵马耗尽，京城尚有四十万天兵蠢蠢欲动，不知两位可否算出，这胜算是多少？”
    多雷和阿狄尔·鄂听了，心中万分震撼，俱都拜服在地，不敢有丝毫异心。
    尤其是阿狄尔·鄂，他原本其实是要和拓雷结盟的，只是因为多雷及时投靠了汉人，高犁带着五千重骑兵赶到了阿狄尔部族，这才打断了阿狄尔·鄂结盟的计划。
    阿狄尔·鄂见汉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再加上他与拓雷手下的大将陈正都有杀子之仇，这才答应配合，一同埋伏拓雷。
    不料消息走漏，高犁大败。
    阿狄尔·鄂顿时再生异心，若不是周栓及时赶到，只怕再过几天，阿狄尔·鄂就要反了。
    如今周栓到来，态度无比强势，草原人还就吃这套，反倒被安定下来。
    尤其是听说了周栓刚刚的言语后，阿狄尔·鄂便更加放心了，心中再也没有了反叛之意。
    当下跪伏在地，向周栓表明忠心。
    周栓傲然自坐，看都没看阿狄尔·鄂一眼，然而越是如此，阿狄尔·鄂就越认为周栓心有成竹，便更加恭敬。
    周栓看向一旁和阿狄尔·鄂一起跪着的多雷，上前将多雷扶起，道：
    “多雷可汗不必如此，你与吾王以兄弟相称，因此仅拜吾王即可。吾乃吾王之臣子，岂有拜吾之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周栓一句多雷可汗将多雷叫的心怒放，嘴角都咧到了耳朵里，又听着周栓口中的敬重之言，多雷赶忙起来，心中舒畅万分。
    周栓这时趁机说道：
    “剿灭逆贼拓雷之事尽管包在吾身上，但是除此之外，另有一件事还请可汗相助。”
    多雷忙拍着胸脯道：
    “将军尽管吩咐。”
    周栓道：
    “请可汗明日备齐三千头牛羊，宰杀烹煮，与我大军受用，以壮军威！”
    多雷：“这……好吧！”
    多雷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三千头牛羊不少，一下子拿出来犒赏军队属实有些心疼，但行军打仗前杀牛宰羊犒赏将士也是应有之理，待剿灭了拓雷，他便是多雷可汗，草原共主，又何惜区区牛羊。
    一旁跪着的阿狄尔·鄂见状心中骂开了。
    “妈的，这个傻逼外甥多雷，感情不是用你的牛羊！”
    (本章完)

 第267章 ，敕勒川役

    第267章 ，敕勒川役
    却说这一日，周栓爽爽的休息了一夜。
    待次日醒来，多雷已将牛羊置备整齐。
    周栓大手一挥，牛羊当即于军中宰杀烹煮，肉香漫天，军心大振。
    周栓又将淮阴军中众高级将官叫入大帐议事，讨论后天的大战事宜。
    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无非就是决战地点。
    对此，众将各有建议。
    有人建议于阴山旁决战，可以在山中设伏，在决战中伏兵冲杀出来，一举击溃敌军。
    还有人建议将敌军引至一处山谷，名唤九龙湾，全歼敌军。
    还有将领提议用火攻……
    对于这些建议，周栓尽皆否决。
    他道：
    “我初来此地，不熟悉敌军之战法，不熟悉周围之地形，不能妄谈设伏之事，唯恐计败，反中敌军之计。
    此战只为正名，不为取胜，是故当于平野交锋，堂堂正正而伐，明明煌煌而战，以骑兵对之，步兵辅之。
    若胜，不消追击；若败，有序撤退。我会专派一军接应尔等，告诉手下士卒无需慌乱。”
    众将官听了，知道周栓谨慎，遂都答应下来。
    随后周栓又与众人商议了一番以何阵应敌，何人为先锋，何人为后援，一应计划全都拟定完毕，到了正午，牛羊煮的滚烂，遂与全军将士一同受用。
    如此，到了决战之日。
    兵马将士列阵而行，堂堂正正，明明惶惶，目的是被拓雷占据的一片丰茂草原，名叫敕乐川。
    这是一片广袤草原，水草丰美，是上好的牧场。
    周围没什么山坡丘陵，做不了埋伏，周栓选这里作为战场目的就是要和拓雷硬碰硬，看看谁的实力更胜一筹。
    拓雷收到了战书，也带兵于敕乐川列阵应敌。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避而不战，将此地拱手让于周栓。
    只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坐实了怯战之名？
    到时候只怕名望大减，连现在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这些小家族也都背叛而去。
    因此拓雷只能应战。
    两军对阵，相比之下，拓雷的骑兵更多，这是拓雷唯一的优势。
    周栓方面，同样也有不少骑兵，并且还有全副武装的四千重骑，这是他敢和拓雷在平原交战的底气。
    沉重的号角吹起。
    “呜呜呜！”
    战马耸了耸马蹄，随后在一声军令之下脱阵而出。
    四千骑重骑兵和近万骑的阿狄尔部族的骑兵行动起来。
    阿狄尔部族的骑兵行动在前，负责掩护，淮阴军的重骑兵行动在后，用助跑提升移速。
    拓雷方面，手下大将陈正都一摆长枪，同样带兵冲出。
    行至半场，双方抛射，各有死伤。
    随后战阵冲击在一起，人仰马翻。
    陈正都带人冲杀过去，一往无前，但是遭遇重骑兵后还是不由得止步。
    一排排重骑兵经过长时间的助跑冲锋之后，那身上的铁甲和长枪都化作了无匹的钢铁战车，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冲撞而来，绝非人力可挡。
    此刻，就连骑兵本身都无法快速将速度降下，任何挡在前方的人马都要被钢铁撞飞。
    陈正都瞬间意识到厉害之处，赶忙勒马回撤，命令士兵道：“迂回，迂回牵扯，不要硬碰！”
    陈正都随后带着部分兵马从右侧绕开。
    拓雷的其余部队则被重骑兵从中间撕成两半。
    周栓远远站在后方临时搭建的一处高台上看着战场上的局势。
    重骑兵达成了事先拟定的战术，成功将敌军切割，但是由于那名汉将及时带兵迂回，敌人的损失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周栓遂命令手下步兵推进，另外将军中剩余的几千轻骑投入战场，辅助重骑，着重围杀陈正都。
    周栓本人也是从底层杀上来的，有些武艺在身，但是此时却丝毫没有亲自上阵的想法。
    笑话，他拼死拼活从死人堆里晋升到了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再跑到前线冒险？
    当下令旗官按命令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冲锋的重骑兵根据旗号和周栓派出的轻骑汇合，共同围杀陈正都。
    后方步兵稳步推进，盾牌、长枪、弓弩协作，一排排全副武装的淮阴军宛若一面蜿蜒的高墙，一步步压缩着拓雷手下骑兵的生存空间。
    时间流逝，战斗越发激烈，血液染红草地，新生的嫩叶被铁蹄碾碎。
    淮阴军步步包围过来。
    弓羽烈带兵冲了数次，根本冲不破淮阴军的阵型。
    熟悉的恐惧浮现心头。
    肋骨的伤势还在隐隐作痛。
    “大汗，撤吧！我们打不过啊！”
    其余兵将也狼狈的和拓雷道：
    “对啊，大汗，我们撤回后面的沟谷，在那里埋伏汉人！”
    拓雷看着己方被一步步压缩的生存空间，心中也出现了动摇，想了想，下令道：
    “好，我们撤，弓羽烈，你带人去接应都将军撤回，我们往沟谷方向撤退！”
    弓羽烈领命下去，遂带人去救援被包围的陈正都。
    陈正都此刻被大量骑兵包围着。
    他的作战能力极强，带领着手下左冲右突，数次撕开淮阴军的包围，可最终还是势单力薄，穷途末路，被三波骑兵团团围住。
    其中有淮阴军的轻骑、重骑、还有阿狄尔部族的骑兵。
    三种骑兵将陈正都前后围困，已然全无生机。
    然而越是面临这种绝境，陈正都的头脑就越是清晰。
    手下焦虑无比，询问陈正都道：
    “都将军，如今前面是阿狄尔的战士，右面是汉人的重骑，后面又有轻骑杀来，我们的马匹已经劳累不堪，现在该怎么办啊？”
    陈正都闻言快速思考着，突然，他抓住问题关键，问道：
    “我们的马匹已经劳累不堪？”
    手下道：“战斗太过激烈，很多马匹已经倒地不起，无法承受士兵之重了！”
    陈正都闻言摸了摸自己胯下的战马。
    果真如此，他摸到连马鞍都已经被汗液浸透了，战马极速喘息着，显然消耗巨大。
    他这马乃是昔日卡赫可汗所赠的草原名马，唤做赤云，取的是赤红之中一点白之意。
    此马的耐力速度都不是寻常马匹可比，如今连他的马都已如此劳累，那那些重骑兵……
    “全军有令，向右突围！”
    陈正都下令道。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淮阴军的重骑兵基本到达了极限。
    尽管重骑兵都是一人三马，但是人身上的坚厚铠甲和马身上的披甲都无比沉重，消耗自然也是普通骑兵的数倍，如今大概率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本章完)

 第268章 ，酣畅大胜

    第268章 ，酣畅大胜
    所有人都没想到，面临绝境，陈正都竟然不退反进，朝着淮阴军重骑兵的方向进行突围。
    以轻骑冲击重骑，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然而，陈正都的判断恰好是正确的。
    淮阴军的重骑兵部队如今已经达到了极限。
    在战斗的巨大消耗下，无论是战马还是士兵都已经筋疲力竭，全靠着身体中的信念在支撑着。
    在这个时候，陈正都调转马头发起进攻，正好可以在死亡之中博取一线生机。
    但是话又说回来。
    淮阴军已经筋疲力竭，陈正都的部队又能好到哪去？
    不过是半斤对八两罢了。
    究竟谁赢谁负，还未可知。
    “杀！”
    两支疲惫之师杀在一起。
    由于战马的劳累，重骑已经不复之前的冲击力。
    陈正都这边也相差不多。
    双方士兵堆积在一起，几乎是在用肉搏的方式进行作战。
    一名草原士兵从马上飞扑过去，将一名身着重甲的淮阴军扑下马。
    沉重的铠甲砸在地上，那名淮阴军没能承受住巨大的冲击力，五脏破碎而死。
    而那名草原士兵刚刚站起身，就被后面的一名淮阴军用马槊捅穿。
    陈正都在军阵中英勇冲杀，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眼睛紧紧扫视着前方，试图找到淮阴军的指挥官。
    然而这一想法注定失败。
    根本找不到指挥官的位置，只有无穷无尽涌来的淮阴军士兵。
    陈正都精准的一枪刺入一名淮阴军的喉咙，后面有人趁机朝他刺来，陈正都回枪防守，右边却又有人杀来，陈正都赶忙使出一招“探云枪”，以攻代守，刺向那人，然而“咚”的一声被对方的盔甲挡住。
    这时，左边有人投出一把手斧，砍在陈正都大腿上。
    “啊！”
    陈正都惨叫着，怒吼着，奋力一记回马枪，将那名淮阴军刺穿，然而没等他停歇片刻，右前方又有几发弩箭射来。
    大部分弩箭从陈正都的铠甲上划过，没有造成伤害，但也有一支射进了陈正都左腹，鲜血顺着箭头流出。
    “杀！”
    陈正都忍着伤势继续拼杀着。
    他的武艺极为精湛，即使身受数创，战力仍旧丝毫不减，带领着士卒持续向前拼杀。
    在他的带领下，重骑兵组成的那一面包围逐渐被撕开一个口子，即将见到生路的曙光。
    周栓在高台上默默观望着这一幕。
    令旗一挥，其他位置的兵马瞬间领命，往缺口位置赶去。
    陈正都再一次杀死一名敌人，他浑身上下已经全都被鲜血染透，持枪的手臂在不断的颤抖，枪尖都已经折断。
    好在，前方终于看到了出路。
    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万千拼杀，终于是死中求活，从层层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然而没等陈正都和手下众将露出笑容，下一刻，大量的淮阴军赶来，迅速将即将出现的缺口填补完整。
    这一刻，众人心中的希望瞬间破灭。
    陈正都绝望的望着这一幕，环顾四周，看着无穷无尽的敌军，他蓦的大笑起来。
    “刀枪加身何所惧，天公难祐不忠魂！将士们，吾今一心向死，尔等可愿同往乎？”
    身边的草原诸兵尽皆低下头颅，有的甚至已经丢下武器，准备投降。
    只有陈正都的那些本部兵马，余今尚存两百三十三骑，尽皆回应道：“愿与将军同往！”
    陈正都再度举枪，断裂的枪尖直指天穹，
    “杀！”
    二百三十三道声音一同响起。
    “杀！”
    高台之上，周栓面不改色。
    只是令旗挥舞，更多的士兵填补过去。
    忽的，周栓发现拓雷所在的位置草原开始逐步撤退，另外，单独有一支部队赶来对陈正都所在的位置进行救援。
    周栓见状面露犹豫之色。
    现在的他面临两个选择。
    一个是不顾一切代价进行围杀陈正都。
    另一个则是放弃陈正都，将更多的兵力用来扩大战果。
    如果不顾一切代价围杀陈正都的话，陈正都肯定必死无疑。
    但是那样做的话，由于将太多兵力投入到陈正都的位置，就会导致围追拓雷的兵马数量大减，致使拓雷带着大量的草原士兵完成撤退。
    虽然杀死了陈正都，但是却放走了数量更多的草原人。
    换句话说，也就是相当于让陈正都给草原人殿后，吸引火力了。
    而另一个选择则更符合利益最大化的标准。
    将更多的兵力用来追击俘虏草原人，扩大此次胜利的战果。
    思考片刻后，周栓果断选择放弃围杀陈正都，改为扩大战果。
    在他看来，一个陈正都是不值得换取那么多的草原人的性命的。只有杀死俘虏足够多的敌人，才能真正重创那些草原部族！
    随着战术的悄然改变，包围陈正都的兵力逐渐减少。
    弓羽烈及时带人赶来接应，陈正都在绝境中再一次夺得生路，随着弓羽烈逃走。
    而陈正都这次存活下来的代价则是，淮阴军进一步收缩战线，将一名名草原士兵围堵在里面。
    成千上万的草原人被大量的淮阴军拖住，逃脱不得，或降或亡，死伤无数。
    拓雷最后向后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无数还在挣扎奋战着的草原勇士。
    身边的将领劝道：
    “大汗，快撤吧，他们出不来了，再不撤我们也要陷进去了！”
    拓雷点点头，一声令下，兵马撤退而去。
    淮阴军一边收拢俘虏，一边进行追击。
    期间草原人再次死伤无数。
    一直持续到拓雷等人跑出敕勒川，钻进山岭沟谷。
    周栓这才下令停止追击。
    身边将领意犹未尽的道：
    “将军，对方此时已经犹如败家之犬，只要我等乘胜追击，便可取得完胜，我们再追一段距离吧！”
    周栓摇头道：“不可轻进，撤！”
    兵马撤回，清点战果。
    此次大战，方永这边总投入兵力约为5.4万，拓雷方投入兵力约3.2万。双方总投入共计8.6万兵马。
    战斗结果自然是方永这边大胜。
    淮阴军自身伤亡不到四千，杀敌六千以上，由于周栓放弃围杀陈正都，将主要兵力用于扩大战果，因此俘虏人数极多，高达一万两千多人。
    同时，敕勒川土地成功收回，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打消了所有质疑。
    草原人意识到，淮阴军依然是那个淮阴军，即使是到达了草原上，他们依旧不是对手。
    (本章完)

 第269章 ，程氏家资

    第269章 ，程氏家资
    拓雷一路带人撤入了沟谷。
    他本欲在这里依靠地形埋伏淮阴军一下，小胜一场，找回一点士气。
    但奈何周栓行事太稳，丝毫不给他们机会。
    拓雷无奈，只好带兵撤退。
    经此一役，他手下本就不多的兵马再度遭受重创，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剩下的这些人也是人人带伤，士气低落。
    可以想象，待明日消息传出去，恐怕将再也没有人将他这个新任大汗放在眼里。
    该死的汉人！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处死多雷。
    拓雷原本以为事情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才一直没对多雷下手，谁曾想这个混账竟然恬不知耻的投靠了汉人！
    那可是他们的杀父仇人啊！
    拓雷的情绪几乎都要崩溃。
    阿布卡部族剩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和汉人争锋，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局面，如果李昊在世，他还可以请教李昊，可如今李昊也死了。
    他要怎样才能实现家族的抱负啊！
    陈正都看出拓雷的迷茫，托着伤体上前道：
    “大汗，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失败又何足为惧？淮阴贼野心勃勃，心怀吞吐草原之心，大汗一人势单力薄，不足以与之相抗，何不联合其他部族，陈明利害，共抗淮阴贼！”
    拓雷闻言道：
    “我何尝不想如此，可是这群人尽皆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先前我已派人进行联络，可他们尽皆袖手旁观，坐视我等成败，徒之奈何？”
    陈正都道：
    “大汗，此一时彼一时也。此前我等与淮阴贼两虎相争，其他部族不愿相助，是害怕参与其中蒙受损失。如今我等大败，淮阴贼一家独大，其他部族为免受吞并，必定竭诚与大汗联合，以求自保！”
    拓雷听了，明悟过来，道：
    “是也，此言极是，吾这就派人前去联络！”
    另一边，阿狄尔部族内。
    庆功宴已经开始举办。
    多雷此时快乐的像个傻子。
    他似乎已经能看到汗位在向他招手。
    为此，周栓再度向他讨要三千头牛羊举办庆功宴也丝毫没有拒绝。
    淮阴军结束了一天的战斗，此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畅快淋漓。
    多雷有些谄媚的向周栓询问准备何时打回阿布卡部族。
    周栓笑道：“多雷可汗放心，此战过后，拓雷逆贼再无反抗之力，我等只需带军稳扎稳打，步步推进，用不了多久便可让多雷可汗登上汗位！”
    多雷闻言大喜，连连向周栓敬酒。
    之后，周栓向方永上报了此战经过。他将俘虏的一万多名草原人单独编成一军，唤做先遣军。专门负责大军行军探路，进攻先锋之用。
    此军没有任何人权，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炮灰，为淮阴军的主力试探敌军陷阱。
    为了进行区分，先遣军中的人都被迫在右耳上打上耳洞，穿上草绳，因此此军又被称之为草绳军。
    之后又发生了几场战斗。
    大多是周栓带人收复阿狄尔部族之前被抢走的领土。
    拓雷不敢和淮阴军交战，只是稍作抵抗，然后派遣少股部队进行牵扯游击。
    周栓不想让淮阴军的生命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战斗上，便强行命令草绳军在头前扫荡送死，和拓雷的人换命。
    几场战斗下来，草绳军损失惨重，怨气很大。
    方永得知此事后专门斥责了周栓，告诉他领军不能如此残暴。
    古话说的好，小驴拉磨蒙眼睛，有些事不能明着来。
    方永下令对草绳军进行特赦。
    只要在战斗中杀死五个敌人，就可以免去草绳，晋升为军官，拥有自己的财产权利。
    如此命令下达后，草绳军中的怨气顿时大量消散……
    京城，深夜。
    程范带着家产族人连夜出城。
    城门上下他都已经打点好了，断不会受到阻拦。
    然而当他刚刚穿过城门，前后左右便尽皆被大量的淮阴军包围。
    程范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果然，还是逃不出去……
    士兵很快将程范带走，然后整理程范十几辆大马车上的金银，却发现都是假的。
    “说，你贪污的赃款都藏在哪里了？”
    程范看着对方，道：“我要见吴王。”
    方永自然没那么容易见到，手下直接开始动刑。
    “说不说，你说不说！”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程范虽然年迈，骨头却是极硬，一套刑罚下去竟没能撬开他的嘴。
    审问程家其他族人，都不知藏宝地点。
    没办法，由于程范年纪大了，手下不好持续动用大刑，怕他身体扛不住，于是只能上报给方永。
    “要见我啊……那好吧。”
    方永来到大牢。
    程范窝在牢房中，耷拉着眼皮，状态很差。
    听到脚步声传来，程范抬起一只眼皮，看到是方永后赶忙下拜道：
    “罪臣程范拜见吴王殿下！殿下，程范愿助您夺取山西之地，只求您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程家，让罪臣致士回乡，颐养天年。”
    方永闻言淡淡笑了笑，道：
    “苏光雄已经回京了！”
    程范一惊，再次叩首道：
    “罪臣愿献上所有家产，只求殿下可以看在罪臣也曾为殿下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罪臣一命！”
    话语之间，已是夹杂了哽咽。
    程范老泪横流，在地上止不住的叩首，真个是可怜。
    “唉～”
    方永长叹一声。
    踱步道：
    “程大学士啊程大学士，你叫本王怎么办呢？太仓之粮、北仓之粮、常平之粮、甚至还有湖光之粮，你说你才执政几年，竟能贪腐如此多的粮食，山西大灾，直隶大灾，死了多少人？这还没有算你在吏部结党营私之事……”
    程范闻言心道：“说的这些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崔枢贪的比我还多呢……”
    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中想想，不可能说出来。
    程范跪地请求道：
    “罪臣有罪，有罪！可是殿下，罪臣对您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天地可鉴？”
    方永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多亏了程范这种人，他才能如此顺利的起事。
    “行了，说出脏款位置，本王从轻发落。”
    程范闻言大喜，忙道：
    “京中家资黄白之物折合白银六百万两，另有古董字画珍珠美玉无算，皆藏于太上皇陵墓左侧三室地下。山西老家有资产一千四百万两，埋于容安书院，孔圣像下，其余土地万顷，店铺无算，尽皆献于殿下。”
    (本章完)

 第270章 ，灭族抄家

    第270章 ，灭族抄家
    “夷灭三族！”
    方永一句话将程范的事情盖棺定论。
    程范惊恐的摇晃着铁栏。
    “不，不，殿下，您答应过我从轻发落的！”
    方永转身离开，冷声道：
    “夷灭三族难道还不是从轻发落吗？”
    山西，沂州。
    贾琏带人用绳索拉开那座高大的孔子圣像。
    由于晋贼起义，孔子圣像并未修建完整。目前只有大致的身体雏形和一个没有经过细雕的头颅。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孔圣之像砸倒在地上，尸首分离。
    那颗头颅在地面上滚了三滚，最终面朝黄土停了下来。
    石像之下，一个洞口浮现。
    贾琏带人进入到里面，一瞬间，堆积成山的金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惊的腿脚发软，难以站立。
    京城，随着程范的倒台，吏部尚书的职位空缺了出来。
    吏部的权责极重，拥有着掌管官员任免、考核、升降、调动等权力，是六部中地位最高的一个部门。
    礼部尚书孟申、户部侍郎高京、以及兵部尚书郭白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位置。
    然而方永却并未从这些人中进行挑选，而是直接将贾雨村任命为吏部尚书，并令其着手整顿京城吏治。
    贾雨村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直接动手安插罪名，将大量官员裁撤，替换成自己人。
    一时间，京城大量的官员牵扯其中，抄家的抄家，入狱的入狱，无数官宦家庭惨遭迫害。
    百姓鼓手叫好。
    官员们却寒冷彻骨。
    他们本以为方永是一位仁君。
    毕竟方永一路走来都是行仁义之举，并没有仇视世家大户，极少制造杀戮，也正因此，他们才愿意积极配合方永的统治。
    然而没想到方永竟然在统治稳固之后翻起旧账，丝毫不顾他们之前的功劳。
    一时间，许多人不禁怀念起了曾经隆庆帝当政的时期。
    可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京城内外的所有兵马都在逆贼方永的手里，隆庆帝被死死软禁在宫内，除了每半个月一次的大朝会，众臣根本见不到隆庆帝的面。
    他们没有能力动摇方永的统治，只能用嘴皮、舆论对方永进行诋毁。
    一时间，民间尽是对方永的辱骂之词。
    遥想个把月前，程范几人为了竞争军机大臣的位子，还曾大量发动手下的党羽，对方永倾尽赞美之词。
    而如今，那些曾经赞美之人就仿佛失忆了一般，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转头的只有无尽的谩骂。
    恰好此时贾雨村正在负责整顿京城的吏治，期间不免有一些官吏狗急跳墙，想着最后捞上一笔，因此变本加厉。
    这就使一些百姓产生了错觉，那就是整顿之后反倒不如整顿之前。
    再加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对方永的谩骂，一时间，方永的名声捉急起来。
    比如什么夜宿皇宫，淫辱妃嫔。
    又比如什么欲加之罪，强抄财产。
    还有什么篡国之辈，背负君恩等等。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过遥远，百姓大多也只是人云亦云，实际上并没有太过关心这些。
    真正被百姓记在心里的，只有一条。
    那就是有人说方永在暗中控制贩盐，抬高盐价，搜刮民脂民膏。
    这一条才是真正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这些年有很多百姓都因为吃不起盐而家破人亡，因此得知了此事后非常愤怒，对方永怨气极深。
    对此，方永没有进行任何回应，因为这就是他做的。
    方永知道，要想挽回名声，就要快速拿出一个替罪羊。
    于是他暗中吩咐贾赦去追查京城的私盐。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件对方永来说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苏光雄回到了京城。
    随着苏光雄回京，山西之地也就顺利落入囊中。
    方永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这块表里山河！
    事实上，苏光雄选择回京也确实是情有可原的。
    晋贼在山西造反，几乎消灭了山西所有的有生力量，苏光雄接手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面对淮阴军的逼近，他很难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苏光雄如果真的选择反抗到底的话还是会对方永造成许多麻烦的，因此苏光雄肯听命回京，这对方永来说再好不过。
    因此方永对苏光雄的态度极佳，他让隆庆帝给苏光雄封了侯，还加封了一些风光的虚职，给足了待遇
    对于苏光雄从山西带回来的巨额财产方永也没有没收，而是允许苏光雄带着爵位和家产回苏州老家。
    至于当年薛大瘸子的事，方永也旁敲侧击的询问了。
    苏光雄表现的很茫然，似乎真的并不知情。
    不知他是假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不过从那个幕后之人把苏光雄父兄都处理掉了却唯独没有处理苏光雄来看，苏光雄可能是真的不知情。
    之后，方永命翟逊带兵六万进驻山西。
    随着地盘的扩大，方永的兵力也多少开始有些捉襟见肘了起来。
    方永遂令翟逊、马老黑、以及张远分别在山西、山东、以及直隶募兵，各自募兵五万，扩充实力。
    钱粮的问题倒是不必担心，春耕结束后，稻苗和麦苗都已经开始生长，南方的早稻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下来，足以补充粮食的消耗。
    另外从程氏手中查抄到的钱粮非常之多，足以支撑很长时间。
    浙江，绍兴。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城池残破，遍地伤亡。
    淮阴军占领了这座城池，唯一可惜的是，徐少宝再次逃走了。
    林麟带兵紧追快赶，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徐少宝带着八百残兵从平水江乘船逃走，林麟气的拔剑击打水面。
    为什么，为什么？
    他早就料到了敌人的逃跑路线。
    可魏兴就是拖着，不采纳他的意见，致使敌人一次又一次的逃走？
    一次是巧合，可两次三次呢？
    林麟心中逐渐升起怀疑。
    回到绍兴，林麟惊讶的发现竟然满城都是百姓的哀嚎。
    往日军法严谨的淮阴军今日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在破城之后擅自闯入百姓家中，肆意查抄家产。
    林麟亲眼看着一队淮阴军冲入一户百姓家中。
    那百姓家里的十几个护院拼命阻拦，结果被淮阴军一发齐射，射死大半，其余人皆被捆绑起来。
    那户百姓的家主只是稍微反抗，便被淮阴军一刀砍杀，一箱箱金银财宝全都被搜出来带走。
    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淮阴军吗？
    林麟简直不敢置信。
    他连忙冲上前质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为何私自闯入百姓家中，搜刮财产？”
    淮阴军见到林麟，施礼道：
    “林参将，此乃魏将军之令，这些世家大户参与越贼谋反，罪不容诛，按律全部抄家处死！”
    (本章完)

 第271章 ，魏兴吞浙

    第271章 ，魏兴吞浙
    问明了魏兴所在的位置后，林麟愤怒的冲了过去。
    他要质问魏兴为什么下这种命令。
    查抄那些通敌的大户他可以理解。
    但是魏兴查抄的太多了，绍兴八成以上的大户都被魏兴下令查抄，根本没有那么多人通敌，里面有很多人都是冤枉的！
    魏兴处在一处绍兴城内的宅邸之中。
    这是一座非常豪华的宅邸，原主人被魏兴抄家处死，魏兴在此鸠占鹊巢。
    林麟冲进宅邸，眼前的一幕让他更加愤怒。
    魏兴搂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美人淫乐，堂前还摆着几大箱财宝。
    “你，你，你身为主将，安敢如此荒诞！”
    林麟怒骂道。
    魏兴毫不在意的道：
    “我打了那么久的仗，享受享受怎么了？老纪，你说对不对？”
    魏兴向一旁叫道。
    在林麟惊讶的目光中，纪全从侧屋走了出来，整理着身上的衣物。
    林麟颤抖的指着对方。
    他万万没想到，就连平日一向作风严谨的纪全竟然也参与其中。
    魏兴笑着道：
    “老纪，你的那箱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
    纪全点点头，拱手道：
    “谢将军，那属下告退了。”
    魏兴点了点头，纪全遂离开。
    随后魏兴看向林麟，笑着道：
    “你的我也准备了，用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吗？”
    林麟闻言怒道：
    “不用！你滥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就是想要搜刮这些钱财吗？”
    魏兴抬头：“对啊，怎么了？”
    林麟：“你！”
    林麟简直怒不可遏，他愤怒的看着魏兴道：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一点私欲，以后将会死伤多少淮阴军的士兵？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今日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之后我们再想攻占城池就会困难无比？”
    魏兴闻言，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噢～这样啊！”
    这幅夸张且毫不在意的样子气的林麟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上前一拳砸在魏兴的脸上。
    魏兴却将两个美人抱在身前。
    林麟顿时便投鼠忌器，不敢轻动。
    “你，卑鄙！”
    魏兴笑着道：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有人去做的，有的人嫌弃是麻烦，我却觉得是机会。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机会到了眼前，无论好坏我都要先将其死死抓在手里，然后不顾一切代价做到最好！”
    林麟听了，蓦的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兴。
    “你是故意放走的徐少宝，就是为了这个？”
    魏兴没有说话。
    林麟气的红了眼，怒道：
    “你混蛋，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我们死了多少人！”
    魏兴笑了，道：“怎么会呢？我可没放过徐少宝，只是他太狡猾了罢了！”
    林麟自然不可能相信，他怒道：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向王爷上书告发你的！”
    魏兴毫不在意，把玩着怀里的两个美人，淡淡道：
    “好好好，算我怕你了。这样，王爷他挺忙的，你也别告发我了，我答应配合你放出一成的人，请你做个红脸，这样传出去也算是你的功德，以后咱们攻城时由你出面，遇到的抵抗也会小一点，弟兄们的伤亡也会减少，你看怎么样？”
    林麟不语。
    魏兴道：“有些事可不是我一人的决定啊！”
    林麟怔了片刻，黑着脸道：“三成”
    魏兴：“最多一成半”
    林麟：“两成半”
    魏兴：“一成半”
    林麟：“两成”
    魏兴：“一成半”
    林麟：“你！”
    冷哼一声，林麟拂袖而去。
    次日，林麟和魏兴在外面当众对骂。
    林麟怒斥魏兴贪婪无度，借通敌的名义敛财。
    魏兴则用主将的身份压制林麟，还命人打了林麟二十大板。
    最终林麟用上书王爷做威胁，魏兴终于害怕了，答应林麟放出一部分人。
    林麟随后挑选了一些在民间风评较好的大户，将他们救了出来。
    一时间，林麟风头无两，人人交口称赞。
    魏兴则成了人人唾骂的对象，说他贪婪无度，草菅人命……
    当然，这一切都和那些真正的百姓无关。
    对于那些城外快要吃不饱饭的百姓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上层的博弈，甚至不知道绍兴城爆发的大战。
    他们只知道，淮阴军来了，土地就有了，粮食就有了，往日欺压他们的地主没有了。
    魏兴借着通敌的名义，直接将八成的世家大户扫荡一空，尽管林麟事后救出15%，但大部分的世家大户还是被魏兴残忍拔除。
    获得的资产和土地被魏兴顺路进行屯田，他早就提前向方永申请了足够的官吏，因此毫不费力的就将摊子支了起来。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像林麟所说的那样。
    魏兴太贪了。
    他这样行事，以后再想攻城，那些世家大族一定会拼死抵抗的。
    不过拼死抵抗也好，那样下一次就有更充足的理由杀人了不是？
    徐少宝一路逃往嵊州。
    魏兴再次向方永上报，要粮食，要官吏……
    京城，胭脂胡同。
    方永今日来到了这里。
    他不是来这里嫖娼，而是来看病。
    高犁从战场上送了回来，腹部受了重伤。
    陈正都那一枪虽然被厚厚的铠甲挡住，没有刺穿，但伤口依旧很深。
    经过太医的检查，高犁的伤势虽然没有伤到肠胃，但由于没有及时医治，伤口已经大片腐烂，必须切除烂肉才能治愈。
    但是由于腐烂面积过多，即便是最擅长的太医也只有三成的把握可以治好。
    三成……实在有些太低了。
    和赌运气几乎没什么区别。
    虽然高犁的指挥能力不算太强，但至少是合格的水平，而且忠心耿耿，方永实在难以忍心让他因此而死亡。
    好在关键时刻，毛成听说了此事，向方永举荐了一人。
    此人名叫罗伯特·李四刀。
    这是一位日不落帝国的医生，曾经为毛成治疗过箭伤。
    罗伯特·李是他的名字。
    四刀是他的绰号。
    据说他在日不落帝国时，有一次为一名贵族进行截肢手术，由于这个时代没有麻醉剂，所以进行截肢手术必须要快，不然患者疼醒就会导致手术受到极大干扰。
    罗伯特医生的刀法已经炉火纯青，仅用三刀，就卸下了病人的大腿，但是由于速度太快，最后一刀没收住手，不小心顺便把病人的生殖器也卸了下来。
    然后他就被日不落帝国的皇家医学院开除了。
    由于名气太大，在日不落帝国混不下去，罗伯特医生只能漂洋过海，来到了大熙。
    在大熙，他的医术得到了康宁帝的重视，曾聘请他成为御医。
    然后有一次，罗伯特医生不小心在醉酒时说出了自己的往事，康宁帝被吓得连夜解雇了他。
    再后来，罗伯特医生在京城兜兜转转，虽然四刀的事迹让他经历了一些波折，但他到底是有能力的，最后医术得到了百姓认可，攒下钱财，在胭脂巷住了下来。
    (本章完)

 第272章 ，生机勃发

    第272章 ，生机勃发
    来到罗伯特医生的医馆，这里和别的医馆不同，没有什么古朴典雅的陈设，反而十分鲜艳，团锦簇，外面的招牌上挂着许多丝绸布，据罗伯特医生所说，那是经他医治的妓女答谢所赠。
    罗伯特本人大概五十多岁左右，手下将高犁抬了进来，在罗伯特的指引下，高犁被放在一座怪异的手术台上。
    这是罗伯特自己量身搭建的手术台。
    只有在这上面，他才能更好的进行手术。
    方永也是因此才亲自到这里来。
    罗伯特熟练的用手术台上的铁铐和束带将高犁固定。
    方永站在稍远处观看着。
    罗伯特有些闲不住的闲聊道：
    “大熙的首相先生，您是第一次观看这种手术吗？”
    方永道：“差不多吧。”
    罗伯特道：“喔，那看您的样子心理素质不错！”
    说着，他去检查了一下高犁有些发臭的伤口，用手指扒开，里面流出了一些带血的脓液。
    高犁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哦，这可真糟糕！”
    罗伯特摇了摇头。
    方永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罗伯特道：“大概百分之六十五左右，我有信心将伤口清理干净，关键是没办法保证无菌环境，他可能会死于感染，也可能活过来。”
    方永闻言皱了皱眉，问道：“我离开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罗伯特耸了耸肩，道：“大概66%？不过您还是别离开的好，如果您不在这，病人手术后后死了我可能会面临麻烦。您知道的，在这个国家有很多人无法理解我的医术。”
    说着，他从手术台的凹槽中寻找起来。
    里面有利斧、片刀、削刀、刺刀、小刀、锯子、大锯子、铁勾子、铁钳子……
    “让我找找，用什么趁手些！”
    罗伯特搜寻着，最终找到两个连在一起的铁片，有些像镊子，但是更大，和筷子一样长，又找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罗伯特将两件器具放在一个装着淡黄色溶液的盆里浸泡。
    他解释道：“这是一种溶液，可以消……额，按你们的说法，可以祛邪。”
    方永明白他是想说消毒。
    很快，罗伯特开始工作。
    他一只手操纵着那个奇怪的镊子，将伤口撑开。
    方永终于看出来那是扩张器，只不过需要手动操作。
    很快伤口被扩张开来，只见罗伯特握着手术刀，快速插进里面，刀光一闪，旋了一圈，一大圈腐烂的血肉直接被旋了出来。
    我去，这削苹果呢！
    方永都吃了一惊。
    他这才知道这位四刀医生的含金量。
    这刀法不去开武馆可惜了。
    新鲜伤口的血液正在快速往外涌，罗伯特持刀，以血液来不及涌出的速度，快速出刀，再将里面更深的一些腐烂位置清理干净。
    全程不超过三十秒，伤口已经清理干净。
    高犁甚至还没来得及疼醒，罗伯特就已经开始进行止血，然后快速缝合伤口。
    几针下去，高犁终于被疼醒了，咬牙惨叫着，由于他被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身体动弹不得。
    罗伯特很快将伤口缝合，然后开始用纱布包裹。
    “帮忙抬一下，首相先生。”
    罗伯特说道。
    方永上前抬了一下高犁，罗伯特将纱布缠绕在高犁腰上。
    “好了，之后我再定期上门更换纱布就行了。首相大人也可以找你们的医生开一些内服的调理药方，不过要温和的那种，不能太过激烈，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方永点头表示理解。
    遂命手下将高犁送回去。
    罗伯特则在原地收拾着他的医疗器械。
    “有没有兴趣成为官方的医生？”
    方永邀请道。
    罗伯特摇摇头道：
    “首相先生，我已经决定不久后就乘船返回我的国家了，那里还有我的一个儿子，刚刚结婚。如果您非要感谢我的话，不如给我一些黄金白银，我回去之后会告诉他们，这是大熙的首相大人赠予我的。”
    方永听了，也没有强求，命手下拿了十斤黄金给他。
    “对了，是谁告诉你称我为首相大人的？”
    临走时，方永问出疑问。
    罗伯特闻言解释道：
    “他们告诉我，您比这个国家的皇帝更有权势。”
    方永不禁哂笑。
    这样说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时间流逝，京城的吏治好了许多，街上已经看不到有官员欺压百姓。
    顺天府的鸣冤鼓经常响起，有官员专门弹劾贾赦，说冤情迭出，是灾祸之相。
    方永对此只是笑笑，然后命隆庆帝将此人打三十廷杖。
    冤情迭出是灾祸之相？
    呵，以前是没冤情，鸣冤鼓都长草了，那是什么相？
    街上的粮食铺子一夜间大半换成了官营，方永制定了稳定的收购和售卖价格，粮食价格彻底稳定下来。
    百姓们拍手叫好。
    官吏却只觉得寒心。
    薛蟠和薛姨妈被接了出来静养，目前恢复的还可以，再过一段时间便可以带他们去见宝钗了，给宝钗一个惊喜。
    之前他们的那副样子实在太过可怕，方永怕把宝钗吓坏了，因此便没有直接带二人去见宝钗。
    高犁的伤势逐渐开始好转。
    翟逊已经带部队进入山西。
    各地的征兵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草原上传来周栓胜利的捷报。
    浙江也同样传来魏兴获胜的消息。
    战事的胜利暂时压制住了一些周围的舆论。
    河南方面，距离河南巡抚田天瑞收到圣旨已经过去很长时间，目前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方永估计钦差要么被扣押，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田天瑞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和他作对了。
    相比之下，辽东总督褚玉麒则更委婉一些。
    他自称病了，听说病的极重，因此不能赴京。
    王子腾的消息也打探到了。
    王子腾进入辽东之后，直接伏低做小，投靠了褚玉麒。
    褚玉麒给王子腾了几千兵马，打发王子腾去鸭绿江边的九连城驻守，防御东边的棒子。
    这几年来，东边的棒子国内乱不止，国内有很多人生活不下去了，就偷偷的偷渡到辽东，妄图通过学习汉话，伪装成汉人在辽东生活。
    若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人良莠不齐，里面虽然有一些真的过来讨生活的百姓，但也有很多山贼盗匪过来劫掠杀人，因此褚玉麒命人在边境驻防，抓到这些人就直接杀死。
    但是由于边境太长，很难完全守住，不时就会有一些团体偷渡过来，甚至和守军爆发战斗。
    目前王子腾就是在负责此事。
    不得不说，之前还统帅十几万大军的忠国公沦落到这副田地，属实是很落魄了。
    方永想过派人将其接回来，但想了想，或许让王子腾留在那里以后还会有别的作用，遂没有派人前去。
    就先让他吃点苦吧。
    (本章完)

 第273章 ，宰杀年猪

    第273章 ，宰杀年猪
    最近的忠顺王很快乐。
    一方面，他成为了军机大臣，手中的权利进一步扩大，依附于他的官员也更多了。
    另一方面就是，生意更好了。
    程范死后，百姓们购买粮食的价格更低了，手里的钱自然也就多了一些剩余。
    忠顺王快速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唆使黄文州将盐涨价，狠狠的大赚了一笔！
    百姓总不能不吃盐，因此因为粮食省下的一点钱很快便都被忠顺王赚了过去。
    这一日，忠顺王在府里悠哉悠哉的喝着香茶，听着小曲。
    忽的，有客人来了。
    投递的是黄文州的帖子。
    忠顺王赶忙前去迎接。
    然而来人却不是黄文州，而是一个不认识的，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年轻人。
    “你是？”
    忠顺王皱眉的问道。
    年轻人木讷的开口，言语中还带着一丝紧张。
    “王爷，那个，我叫贺石，博文哥被安排去接洋人了，我是来接替他的生意的。”
    “哦？”
    忠顺王思索片刻，打量着贺石。
    就是一个憨厚少年的形象，还有点黑。
    “博文他交代你该怎么做了吗？”
    忠顺王询问道。
    贺石忙点头道：
    “博文哥说了，让我凡事都听王爷的。”
    忠顺王闻言，笑了起来。
    拍了拍贺石的肩膀。
    “好，坐吧。”
    贺石诚惶诚恐的坐了下来。
    台上的戏子扭着身段，翩翩起舞。
    忠顺王招着手，那戏子从台上下来。
    先是给忠顺王敬茶。
    忠顺王给了一个眼神。
    那戏子又去给贺石敬茶。
    戏子纤腰轻弯，露出浑圆挺翘的臀部。
    贺石瞬间慌乱的移开目光，可眼神又忍不住时不时的飘过去。
    戏子斟满一杯茶，纤纤玉指将茶杯奉起，送到贺石嘴边。
    戏子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气，贺石想接又不敢接的看了抬头看一眼。
    忠顺王一直观察着贺石的表现，看到这里，他笑着道：
    “贺老弟，接吧！”
    贺石这才小心的接过茶水。
    期间与戏子的指尖微微触碰，贺石赶忙如触电一般松开。
    忠顺王观察着这一幕，他随后打探起贺石的来历。
    贺石毫无心机，知无不言。
    他告诉忠顺王，自己以前是淮州的难民，只因早年在黄文州落魄乞讨之时分了半个饼给黄文州，这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忠顺王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心思。
    不多时，贺石告辞离开。
    忠顺王将戏子叫到身前狠狠亵玩，一边玩弄一边问道：
    “琪官啊，你说刚刚那个小子是装的还是真的？”
    蒋玉涵忍着屈辱，在忠顺王怀中迎合着对方道：
    “王爷，奴家看着确实是个雏儿，不似是假的……”
    另一边，贺石离开了忠顺王府。
    脸上的木讷逐渐褪去。
    他方才的反应其实没有做假。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男妓。
    不过他也撒谎了。
    他不是淮州的难民，而是山西的难民。
    他在直隶时侥幸加入了方永派去贩马的商队，之后跟随商队辗转多地，逐渐得到重用。
    后来在商队最后一次贩马归来后，贺石便随着薛蝌在军中帮忙，再后来薛蝌被派去了草原，贺石则留在了京城听用。
    直至今天……
    之后的日子里，京城一片平静祥和。
    草原上又爆发几场战斗，周栓屡战屡胜，不仅将阿狄尔部族丢失的土地全都夺回，还夺走了阿布卡部族的大片草场。
    只是多雷却有些心忧，虽然土地越来越多，但牛羊却好像越来越少了。
    京城内部没有发生什么变动。
    官宦勋贵依旧流连于醉仙楼享受。
    一些被罢黜的官员暗中活动，诋毁败坏方永的名声。
    方永似乎并不在意，每日流连于后宫。
    元春总是嘴上说着不合礼制，但是身体却很诚实，总是半推半就的吃的浑圆。
    或许是方永最近有些冷落了，黛玉有些吃醋。
    于是在一次清晨，方永抱着黛玉避开众人，单独带着她到钦安殿的屋顶，欣赏外面御园的景色。
    只见那，彩画雕栏，宝妆亭阁；青松紫竹，满路茸茸。巧石山峰，曲径幽兰，池塘水清，风吹鱼动。
    内里茉莉玫瑰含苞，牡丹百合欲开。芙蓉芍药展枝，丹桂碧桃生翠。
    一片初春景象，尽收眼底。
    “有些凉！”
    黛玉依偎在方永怀里说道。
    方永将黛玉往怀里紧了紧，捉住她的手道：
    “妹妹把手给我吧，别冻着了。”
    黛玉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方永又道：
    “妹妹把脚也给我吧，别冻着了。”
    黛玉看了方永一眼，道：
    “穿着鞋子呢，脚又怎么会冻到？”
    方永道：
    “那妹妹把鞋子脱了吧。”
    黛玉闻言哼了一声，戳着方永的腰间道：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可话虽如此，黛玉还是把鞋子脱了下来。
    露出穿着雪白袜子的小脚。
    方永怕其冻着，抓在怀里，揉着为其供暖。
    黛玉看着御园的景色道：“这番景致，原已和姐妹们看过了，今日与哥哥复来，却另有一番滋味。”
    方永问道：“如何滋味？”
    黛玉道：“薄露瀼瀼滴，轻烟淡淡笼。凄凉愁夜雨，憔悴怯秋风。”
    方永闻言道：“万般形槁悴，天生体性高，枝断犹可爱，何愧无色韶？”
    黛玉闻言回首，知他懂了她的意，顿时满眼情意。
    方永将其吻住。
    自那次贺石去见了忠顺王以后。
    忠顺王又请了贺石几次。
    同时暗中派人摸查贺石的底细。
    结果自然没什么问题。
    于是忠顺王心中的贪婪便渐渐忍耐不住了。
    恰好贺石又露出一副不懂生意的模样，忠顺王便假借帮忙代管的名义，将贺石所代表的那一份产业全都收过来自己管理。
    分成自然还是不能改的，忠顺王知道贺石的背后是方永，因此还是五五分成。
    但生意交到了他手上，这赚到的钱具体是多少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忠顺王一开始只是稍微试探的做了一些假账，给贺石看了，结果没有什么问题，过了半个来月，方永也没有发现。
    忠顺王于是逐渐开始加大贪婪的力度。
    殊不知，贾赦已经在暗中将他的罪证收集的差不多了。
    只等方永这边彻底排清自己的关系，便会把他当成年猪来宰。
    (本章完)

 第274章 ，工业开端

    第274章 ，工业开端
    贾府中，贾母正和一群丫鬟媳妇谈趣着。
    说的是贾家如今的权势与日俱增，每日拜访者门庭若市，隐隐有恢复老国公在世时的景象。
    众人皆恭维着道：“这是老祖宗的福气啊！”
    贾母高兴的笑了起来。
    宝玉在贾母怀里撒娇打着滚，嚷嚷道：“把这福气分我一点，分我一点！”
    众人都笑着，哄着宝玉。
    偏这时，有个不会说话的，也不知是哪家的管事媳妇。
    她道：“诶呦，我的宝二爷，您哪还没福气啊？按我说来您是咱府里除老太太福气最大的，您那三妹妹，史家妹妹，还有个素未蒙面的林妹妹，那可都是那位的人，就凭着这层关系，您将来有着享不尽的富贵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住了嘴。
    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人。
    那管事媳妇慌了，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她也不是真的不会说话，只是刚来这里，不知道府里的一些隐秘事情。
    她是金陵过来的。
    因为探春湘云都走了，迎春又被贾赦约束着，说是姑娘年纪大了，不好像以前一样和宝玉呆在一起，而王熙凤最近又总往宫里跑，贾母身边没了热闹的人，很是无趣。
    恰好赖家倒了，府里空缺出来了许多管事，于是便从金陵那边新提拔了几个管事的人，她就是其中一家的媳妇，没想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宝玉几乎是瞬间便痴傻起来了，直愣愣的看着昔日妹妹们在的位置，想起往日的欢声笑语，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三妹妹走了，云妹妹也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摔了这劳什子！”
    啪，那玉摔在地上。
    众人都乱了起来，满地找玉。
    贾母嚷嚷着道：“哎哟，我的心肝儿，你何苦摔那命根子？快来人，将那乱嚼舌根的混账媳妇儿给我打出去！”
    宫里。
    小湘云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方永正在批着一份文件，湘云左右望了望，道：“奇怪了，刚刚明明看到凤姐姐躲了进来，怎么不见了？”
    方永的桌案下，王熙凤紧张极了，凤眸悄悄向外瞧着，然而方永的大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又把她按了回去。
    “她不在这，”方永一本正经的和湘云说道。
    湘云点了点头，刚要离开，方永却又道：“去哪？过来让我抱会儿。”
    湘云听了，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
    方永像抱女儿似的将她抱在怀里，托着小丫头两只有些圆润的腿儿。
    下面的王熙凤感觉自己快紧张死了。
    她不敢相信，如果被湘云发现她这位表面光鲜的二嫂子背地里其实是这般放荡，她以后该如何自处？
    而方永却仿佛对此丝毫不关心一般，只自顾自的作弄着湘云。
    直到湘云脸色酡红，小身子软软的靠在方永怀里。
    “王爷，你今天晚上去我房里睡吧！”
    湘云温软的说着。
    方永揉捻着道：“现在不行吗？”
    湘云红着脸道：“可是我答应了和林姐姐她们玩捉迷藏。”
    方永摇了摇头。
    这个小丫头，都这时候还没忘捉迷藏。
    放走了湘云，王熙凤总算得以出来喘息。
    方永决定大兴土木。
    他要在大同到阴山的这片疆域打通道路，修建一座城池，唤作和州。
    寓意为汉人和草原民族永远的和平。
    不过大兴土木一向劳民伤财，方永目前的经济能力并不充裕，想要完成这样的工程多少有些困难。
    方永不忍自己治下的百姓苦于劳役，因此深思熟虑之下，他决定让他的草原兄弟们代劳。
    这并不是欺压，和州是草原人和汉人的共同之城，草原兄弟们先进行劳役建造城池，等城池建好之后他再想办法补偿草原人付出的辛劳。
    此外，还有那些和尚道士，同样也被送去帮助城池的建设。
    至于该派谁管理此事……
    方永将目光看向了王熙凤。
    拍了拍她丰润的，道；“趴好，帮你调理调理身子。”
    王熙凤本想反驳一句“凭什么，总是这样不清不楚的，你当我是什么人？”
    可话到了嘴边，方永的手掌往她身上一拍，她就本能的顺从了，老老实实的趴在了桌子上。
    王熙凤的身体是有问题的。
    方永捉弄着王熙凤的身子道：“凤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典型的阴虚之状。”
    王熙凤也不答话，只是埋头。
    没过多久，王熙凤全身温软，无半点力气。
    方永嘲笑道：“凤儿，你太弱了，连小湘云都不如。
    王熙凤回眸，瞪着方永。
    仿佛在道：“似你这般，哪个女儿家受得住？”
    ……
    次日清晨。
    小湘云贪恋的抱着方永，两条稍微有些短的小腿缠在方永身上，不知梦到了什么，圆圆的小脸露出了两个酒窝。
    温存了一段时间，方永换好礼服，前往港口迎接日不落帝国的使臣。
    在黄文州的带领下，斯威特伯爵的战舰停靠在京城的港口。
    一下船，他便向方永表达了他深深的歉意。
    “很抱歉，耽搁了您这么久。我们的国王意外去世了。您知道的，总有一些暗地里的老鼠会在这种时候趁机作乱。不过您放心，现在乱象已经平息，接替位置的是威尔士亲王，之前谈好的条件如今依然奏效。”
    方永闻言点了点头，他说日不落帝国的人怎么迟迟不见踪影，原来是乔治三世死了。
    与斯威特伯爵一同过来的还有许多人。
    有科学家、银行家、工程师、议员、主教、以及一些军人，甚至还有厨师。
    别的不说，厨师有点过分了啊！
    斯威特伯爵解释说那是索菲亚公主的厨师。
    她怕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索菲亚，之前老国王乔治三世的私生女。
    本来她并没有公主的身份，是如今的乔治四世登基之后，为了履行和方永联姻的条件这才将她认为妹妹。
    随后，方永也见到了这位索菲亚公主。
    相貌不差，只是有些瘦弱，斯威特伯爵和方永介绍时说了这位公主的年龄，对东方人来说或许有点儿小，但是对西方人来说正合适。
    总的来说，这次的准备已经相当齐全。
    各种设备人员清单，国王印信，负责贷款的银行家，实地考察的工程师，以及联姻的相关人员。
    只待方永一签字，一艘艘运载着大量工业设备和科学家、工程师的船只就会源源不断的赶来。
    (本章完)

 第275章。稍等一会

第275章。稍等一会
    手被烧伤了。
    不算特别严重。
    但是剧痛。
    单手码字速度较慢。
    多等一会儿吧。
    (本章完)

 第275章 ，宝钗相见

    第275章 ，宝钗相见
    贷款的协议早已拟定完毕：
    “日不落帝国借贷方永6000万英镑，分五年进行支付，每年支付1200万英镑，年利率为2.8%，利率从6000万英镑起算。
    这笔钱不能用于其他方向使用，必须要用于购买日不落帝国的工业设备，聘请人员等等。
    方永享有监督权。
    五年后开始偿还，并开放口岸，允许通商，税率减半。
    如果五年内无法偿还这笔贷款的话，那么将用整个苏州的税收进行抵押。”
    不得不说，这份协议说是霸王条款有些过了，怎么也算是小半个卖国条约。
    在众人的注视下。
    方永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旁观看的斯威特伯爵看着此幕笑开了，甚至恨不得跳起来庆祝。
    “恭喜您，我相信这是您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另一边的主教莫雷德也附和道：“公平的交易，主会保佑您的！”
    方永笑眯眯的看了莫雷德主教一眼，道：“谢谢你的祝福。其实，我是主虔诚的信徒。”
    莫雷德主教闻言十分惊喜：“真的吗，这太好了！”
    方永道：“有时间我单独和你详谈教义！”
    随后，方永送走了这几人，然后开始准备这笔贷款的采购事项。
    贷款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使用这批款项让他变得更强大。
    这一次，方永准备和世界赛跑。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工业化。
    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就绝不允许让这个国家再发生一次上一世那样的屈辱。
    在历史上，国家快速完成工业化的先例不是没有。不过在快速完成工业化的同时，也难免出现了一些比较大的牺牲。
    在这一点上，方永和其他人相比是有更多优势的。
    系统的加成自然无法忽视，但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方永有着超前的眼光，清楚每一个时代的机遇。
    同时，他还有着相对充足的时间追赶。
    此外还有一点是，在这片土地上的各种资源都非常完善，这能让方永不受限制，以极快的速度崛起。
    目前摆在眼前的最重要的无疑是煤矿和铁矿的开采，还有建造全新技术的炼钢厂、机械制造厂等。
    方永着重购买聘请这方面的机械和人才
    这是工业化最基础最重要的东西。
    只要这些基础得以完善，其余的燧发枪、火炮、以及钢铁战舰都可以随之制造出来。
    当然，普及教育也是重中之重。
    洋人毕竟无法长久依赖，操纵这些工业设施早晚要靠自己人。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说，普及教育还有着相当的难度。
    方永打算先从军中开始，着重培养一部分军官让其逐步接受新的知识，从而为未来打下基础。
    和索菲亚公主的婚礼拟定于一个半月之后举行。
    在这期间，索菲亚公主将学习一些婚礼的礼节以及汉语。
    另一边的忠顺王得知了黄文州回来的消息后连忙派人进行宴请。
    期间，他旁敲侧击的试探黄文州盐业上的事。
    黄文州表现的并不知情。
    他告诉忠顺王，自己以后将主要负责和日不落帝国的人对接，不再负责盐务上的事。
    忠顺王心里想道：“洋人？那有什么用？他莫不是被吴王冷落了？”
    忠顺王并没有因黄文州的退出提起警惕。
    他反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黄文州不回来，那那个老实巴交的贺石他就可以随意拿捏了。
    忠顺王因此还安慰起了黄文州，让黄文州有些哭笑不得。。
    时间流逝，几天后。
    宫内，承乾宫。
    宝钗蒙着眼睛，方永扶着她的手臂，引导着她走到堂中。
    宝钗忍不住的问道：“王爷，这是要见谁啊？”
    方永说道：“你掀开眼罩儿吧。”
    宝钗闻言掀开眼罩。
    霎时间，眼前的两道身影让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虽然这两个人的模样已经不复以前的雍容华贵。
    薛姨妈和薛蟠都变得极瘦，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样貌不至于骇人，但仍旧和之前有着很大不同。
    可即便如此，宝钗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二人。
    正是她的母亲和兄长。
    “母亲！”宝钗的泪水喷涌而出，一把扑进薛姨妈的怀中。
    “我的儿啊！”薛姨妈忍不住的落泪，她既是高兴又是感慨，就连一旁高大的薛蟠都忍不住流下泪水。
    方永静静的看着，待几人发泄完了情绪，他方才出言。
    对于几人的安排，方永已经找好了宅院安置。
    他给薛蟠安排了一个宫内采办的差事。
    这是一项肥差。原本是由薛三负责的。薛三就是曾经帮方永从草原贩马过来的那人。
    他是薛大瘸子的手下，精明老成，但是后来由于年迈不能长途行走，方永便将其安排在宫内采办事物。
    如今将这差事分给薛蟠，只是名义上给他找个事儿做，实际的大部分权力还在薛三手里。
    毕竟薛大傻子的名号在外，方永一时间还不太放心。
    薛姨妈自是对方永感激涕零。
    薛蟠同样也没有任何不满。
    看样子这段时间的磨砺确实让他改变了很多。
    此外，薛蟠倒是还提了另一个要求。
    说是在狱中认识一位好友，多亏了对方扶持才活到今日，所以请求方永将此人也一并释放出来。
    方永没有拒绝，对他来说这件事实在太过不值一提。
    他问清了名字，得知是宋云后就命手下去做了。
    至于宋云是谁？
    方永早就不记得了。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浙江的魏兴连胜连捷，一路撵着徐少宝攻城掠地，已经打下大半个浙江。
    看来这家伙是想一次把往后三代人的功劳都赚够啊！
    草原上周栓倒是受到了一些阻碍。
    拓雷联合许多其他的草原部族对周栓进行反抗。
    他们借助地利一点点的进行阻击，也不恋战，非常麻烦。
    周栓虽然不至于失败，但是也很难一次性将这些人击溃。只能一点一点的推进，速度比较缓慢。
    忠顺王府，下午时分。
    忠顺王照常在府里听曲儿。
    琪官细细吟唱着。
    突然，王府被锦衣卫和禁军包围。
    (本章完)

 第276章 ，忠顺王死

    第276章 ，忠顺王死
    破开大门，锦衣卫冲入王府。
    忠顺王全程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更没有丝毫防备。
    王府中不乏家丁亲卫，以及一些江湖供奉。
    这些人有的选择逃跑，有些则和锦衣卫厮杀起来。
    那些逃跑的跑到王府外面，却发现外面是黑压压的一片禁军，将王府团团包围，执重盾床弩，根本就插翅难飞。
    一轮弩箭连射，不知多少人瞬间被射穿，血流成河，纵使是再强的武功高手也难逃大军围堵。
    而里面抵抗的同样也不是数量众多的锦衣卫的对手。
    整个王府乱作一团，李三带着手下飞身来到后院。
    只见忠顺王正带着蒋玉涵往地道里钻。
    李三一个飞镖丢出，射中忠顺王的大腿。
    忠顺王惨叫着倒下。
    不多时，王府彻底沦陷。
    忠顺王被锦衣卫抓住。
    贾蓉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宣旨的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自御极以来，夙夜兢兢，期致天下乂安。然忠顺亲王，悖逆无道，罔顾国法。
    盐煤者，国之重利，民之所需。彼肆意操弄，百姓缺盐而困穷、无煤而冻毙。惨状满目，哀号盈耳，罔顾朕恩，屡诫不悛。
    此举大违亲藩之责，有负朕之倚任，坏朝纲，伤民心。若不诛之，国法何在？朕心何安？今赐其死，以正典刑，以谢天下。
    布告四方，咸使闻知。”
    太监读完了圣旨，命人抬上一杯毒酒。
    贾蓉笑着道：“王爷，您请吧！”
    忠顺王挣扎着道：
    “我有什么罪？是方贼操纵盐价，搜刮民脂，与我何干！他把控朝政，幽禁陛下，如今是要杀我灭口！”
    贾蓉负手轻蔑一笑，道：
    “送他一程！”
    手下顿时上前控制住忠顺王，将毒酒灌了进去。
    很快，忠顺王浑身颤抖，口吐白沫。
    他不甘的用手指着贾蓉等人，念叨了两句：“乱臣贼子，乱臣贼子！”而后毙亡。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忠顺王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时光，看到了久远之前的一幕。
    那时国家尚宁，他年龄尚小。
    父皇很忙，他最喜欢找兄长去玩。
    兄长有个老师，时常在上书房考教兄长的学识。
    有一次他无聊，便跟在一旁旁听。
    没想到他只是随便听了几句，竟理解的比兄长还好。
    兄长的老师对他交口称赞。
    兄长也夸他聪慧。
    后来父皇也得知了此事。
    他本以为会得到赞赏，然而结果却是严厉的斥责。
    自此之后，他不允许再靠近上书房。
    身边多了两个小太监，每日专门带着他斗鸡走狗，各种玩乐享受……
    忠顺王死了。
    死的是那么突兀。
    满朝的文武大臣无一人提前收到风声。
    方永就好似随手杀了一只鸡一般，轻松写意。
    锦衣卫从忠顺王家中查抄出整整十辆马车的黄金。
    方永命人将这些黄金全都堆积在宣武门门口，堆成一座金山供百姓观看，这就是忠顺王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的实证。
    同时方永开始全面操控降低盐价。
    百姓们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们只知道死了一位王爷，然后查抄出了数也数不清的金银。
    而在这位王爷死后，那令人窒息的盐价终于下降了。
    百姓们尽皆欢呼，之前关于方永的谣言不攻自破。
    而朝中的大臣们却只觉得无尽的心寒。
    和之前的程范不同。程范被抄家是有迹可循的，方永使用了合理的手段，有人告状、然后审案、之后牵连、最终进行判处。
    这一连串的程序让这些官员们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可以在其中的环节中进行干涉，进行反抗。
    然而如今发生的事情却无情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方永没有经过任何程序，单方面的就将忠顺王赐死，查抄了所有家产。
    什么三司六部，在极致的暴力机构面前脆弱的如纸一般可笑。
    这太恐怖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方永狰狞的面目。
    方永可以杀了忠顺王，自然也可以随手杀了他们。
    那些忠顺王的党羽无不战栗，瑟瑟发抖。
    生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而那些别的官员也都兔死狐悲，朝中可没几个干净的。
    孟申得到消息后只觉遍体生寒。
    要知道，自从当上军机大臣之后，他也一直在变着法的捞钱，甚至还和忠顺王有过合作，谁能想到，昨天还好好一个人，今天就没了！
    忠顺王没有丝毫反抗方永的统治却仍然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他以后又该是什么结局？
    包括郭白和崔枢，此刻也都不禁有些胆颤。
    次日朝会，众臣皆已到齐，隆庆帝高坐在龙椅上。
    方永最后才到，剑履上殿，昂首阔步走到隆庆帝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隆庆帝惊奇的发现，朝中众臣看向方永的目光一下都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服从，转而代之的是畏惧和一丝隐藏的愤怒。
    莫非……
    方永瞥了一眼众臣，众臣皆低头不敢直视。
    贾赦上前一步，道：
    “启奏陛下，梁墨、陈瞻、陆绥、顾垚、沈怀璧、许衡之六人与忠顺王勾结，利用职务之便，谋取暴利，受贿枉法，现已证据确凿，打入死牢，请陛下明断！”
    这六人是忠顺王最重要的党羽，在朝廷的三司六部担任要职，配合忠顺王谋取利益，方永在处死忠顺王的时候也将这几人尽数逮捕。
    此时贾赦上报，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毕竟隆庆帝才是真的皇帝。
    众人都知道贾赦是方永的人，既然已经说了已经把这几人打入死牢，那自然就是处死的意思。
    隆庆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不想只做方永的傀儡。
    之前的时候众臣都服从方永，他没有能力进行反抗，因此只能服从。
    而如今似乎情况不同。
    观察下来，众臣好像是看清了方永的真面目，不再那么服从。
    他或许有了机会？
    隆庆帝如此想着，没有立刻答应处死这六人，而是道：
    “此六人都是朝中重臣，如何决断，可否容朕……容朕再思虑一番。”
    “嗯？”
    一旁坐着的方永斜眯着看了隆庆帝一眼。
    下面的贾赦闻言掏出一份书帛道：
    “陛下，此乃六人之罪状，实为天怒人怨，罪不容恕，还请陛下速决！”
    太监将书帛呈了上来。
    “这……”
    隆庆帝看着书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事。
    (本章完)

 第277章 ，君臣之礼

    第277章 ，君臣之礼
    方永扭头看向了隆庆帝。
    这一刻，气氛陷入了凝固。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隆庆帝更是汗如雨下，眼看就要承受不住，宣布处死这六人。
    就在这时，一人站了出来。
    “贾赦！汝安敢在此逼迫陛下！纵使这六人确实有罪行，也当交付三司会审，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共理之。此乃三司之责，与汝顺天府何干？汝竟在此逼宫，心中可还有半分君臣之礼？”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尽皆汇聚过去。
    说话之人不是于涟。
    方永早知道于涟是个愚忠之人，因此早就将他安排去工部主持工业改造的事务去了。
    现在这名当众出言之人名叫曹士彰，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现任监察御史。
    他也是忠顺王的党羽，不过因为品级太低，还没轮到处理他。
    曹士彰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早晚会被处理，因此此时直接站出来和方永硬钢，属于是破罐子破摔了。
    隆庆帝闻言眼前一亮，心道：
    “忠臣，我大熙还是有忠臣的！”
    然而还没等隆庆帝高兴片刻，锦衣卫指挥使李泥便站了出来，道：
    “陛下，贾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曹士彰出言诽谤，离间君臣关系，按律应当处死！”
    话音刚落，外面的军士直接走了进来，也不等隆庆帝说话，拖起曹士彰就走。
    众臣见状尽皆恐惧不已，无一人敢出言阻止。
    隆庆帝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慢”字，方永闻言一抬眼，隆庆帝顿时再不敢出声了。
    曹士彰一路大骂着，“反贼！逆贼！王莽！董卓……啊！”
    百官心头一紧，隆庆帝更是吓得缩紧了脖子。
    当下再不敢反抗，同意处死梁墨、陈瞻、陆绥、顾垚、沈怀璧、许衡之六人。
    回到养心殿后，隆庆帝和太上皇说起了今日之事。
    太上皇道：“可见已有对方贼不满之人，时机要到了，现在要做的是积蓄力量，找机会联络可靠之人。”
    另一边，距离薛蟠将宋云救出来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宋云原本的相貌并不出色，只是被关的这几年饿的极瘦，再加上久不见天日，皮肤苍白异常，将养了个把月后，也倒有了几分男脔之色。
    薛蟠在狱中与宋云相处日久，情意非凡，因此时常找宋云痴缠。
    这日，宋云的身体养的差不多了，遂与薛蟠说起前途之事。
    薛蟠道：“宋兄放心，我这就去求王爷，为兄谋取一件体面差事。”
    宋云闻言满脸不屑的道：
    “淮阴贼倒行逆施，早晚无法长久，他的官职不要也罢！”
    薛蟠听到宋云如此说，心中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但是他和宋云情感非同一般，因此虽有不满，却也咽下。
    “那宋兄，你欲要我何为？”
    宋云道：
    “薛弟，你说你如今负责宫中采办？”
    薛蟠点点头。
    宋云道：
    “那你能否将我送入宫去，引荐给陛下？来日倘若淮阴贼大厦崩塌，我定不忘薛弟今日之举！”
    薛蟠闻言惊了，忙摇头道：“这怎么行！”
    薛蟠再傻也知道方永是他的靠山，哪有自己掘自己的靠山的。
    况且他虽然是宫中采办，但是权力并没有多大，主要的事务还是由薛三负责，他只是坐等分钱而已。
    想把宋云送到隆庆帝身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薛蟠抛去这一身官服不要，顶多也就是勉强过大门那一关。这还要看运气，得当天的检查不能太严才行。
    可即便进了大门，在后面还有层层关卡，禁军巡逻，一道道宫门排查，根本不可能成功。
    宋云推着薛蟠的胸膛道：
    “你求求你妹妹，让她帮帮忙可好？”
    薛蟠摇头拒绝，“不行，不行！”
    这种事情他自己做了也就罢了，大不了不要这官服了，也算是报答宋云在狱中的帮扶之恩。
    毕竟没有宋云，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等到今天。
    但是涉及到了宝钗，一旦事发，宝钗必定难逃排查。
    他妹妹本就命苦，家族破灭，落入贼手，好不容易才熬出来，他又怎么忍心再把妹妹拉下水。
    宋云见状，怒了，道：
    “负心之人，既如此你还救我出来作甚？”
    当下一脚踹过去，将薛蟠踹下了床。
    之后的几日，宋云开始了绝食。
    寻常人绝食很难坚持。
    但宋云在狱中早就锻炼了出来，绝食比吃饭更加频繁。
    薛蟠眼看着宋云一点点虚弱下去，茶饭不进，心中越来越着急。
    两人在狱中相扶相持的日子回忆心头。
    薛蟠如何能不管不顾。
    “我帮，我帮就是了！”
    宋云终于露出笑容。
    彼时，方永和日不落帝国联姻的婚礼在即。
    斯威特伯爵带来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也在这段时间对方永所控制的地区进行了充分的考察。
    其中包括钢铁厂、机械厂的选址和规划，以及一些矿山的开采、探索等等。
    方永对此完全就是外行人。
    他知道的矿产仅限于那些比较出名的，比如大同煤矿、开滦铁矿，还有大庆油田什么的。
    而前面的大同煤矿和开滦铁矿大熙本身已经在进行开采了，只是由于没有使用机械开采，效率比较低罢了。
    至于大庆油田，目前世界上还并没有广泛使用石油的提炼物，内燃机也还没有发明，主要的动力源仍旧是燃煤驱动的蒸汽机。
    方永上一世虽然学过内燃机，但对于这项人类的璀璨结晶他根本没有什么记忆，更别提画出来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他制造不出来，但是有能制造出来的人就行了。
    欧洲各个国家的皇室都是世代联姻的，只要他和索菲亚公主完成联姻，那他们生下的儿子就拥有一部分欧洲各个国家的继承权。
    虽然这部分继承权很小，几乎不可能轮到，但他只要把排在前面的人都干掉，那不就可以合理继承了吗？
    届时内燃机的发明者就都是一家人了。
    如今各种事务都已经走向了正轨，美好的未来已经指日可待。
    而另一边，薛蟠求见宝钗。
    方永这边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
    (本章完)

 第278章 ，钓鱼执法

    第278章 ，钓鱼执法
    作为目前最权势滔天的人，方永在京城有着绝对的掌控能力，无论是军队还是情报人员，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他都捏在手里。
    尤其是在宫中，就更是重中之重。
    因此当薛蟠和宝钗见面后，方永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傍晚，宝钗走进乾清宫。
    方永侧卧在一张软榻上，周边无他人陪侍。
    宝钗是何等聪明，见着这一幕自然就知道方永是在专门等她。
    她当即跪在地上，叩首而道：
    “王爷，贱妾有罪！”
    方永睁开眼，看着此幕，无奈的笑了笑。
    这丫头，永远都是那么聪明。
    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就全都猜了出来。
    可惜就是聪明错了地方，想得太多，有些时候反倒不如香菱那样性子单纯的好。
    “起来吧。”
    方永说道。
    宝钗闻言起身，一双水杏般的眼睛轻轻颤动着，仿佛心中有着万千愁绪，思绪不开。
    方永却是感觉有些好笑。
    他知道，这是宝丫头故意演给他看呢。
    若是真的思绪不开，她也不会来见自己了，既然来了，那自然是已经想清楚了。
    不过是只有将自己“努力的过程”展现出来，这样才能凸显出可贵。
    方永对此并不反感。
    每个人都有着与他人的不同之处。
    宝钗世事洞明，清楚的知道对错，她从不伤害任何人，只是在自己身边“演戏”，希望得到自己更多的关注，这又是什么错呢？
    相比之下，黛玉就总是做不到这一点，将心事全压在心里，若不是自己“日复一日的开导”，还不知那个傻丫头把心事积压成什么地步呢。
    方永伸出手，道：“你走近些。”
    宝钗闻言听话的走到方永身前。
    方永按了按手，道：“低一些。”
    宝钗半蹲下来。
    方永举起手，放在宝钗的额头上。
    “咚！”狠狠弹了一下。
    “呀！”宝钗退了两步，捂着额头。
    白净的额头已是出现了一个红印，宝钗眼中都已疼的泛起了泪光。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方永问道。
    宝钗抿了抿嘴，道：
    “贱妾有罪！”
    方永问：“什么罪？”
    宝钗道：“贱妾私下与兄长见面，答应了兄长的事。”
    方永摇了摇头。
    “以你的聪明程度，早就知道身边有我的人，如此算不得私下见面。至于那件事，你既然已经来找我，那便也不算罪过。”
    宝钗微微一愣，张了张嘴，“那是……”
    方永道：“呵，你这丫头，往日的聪明劲哪去了？没见爷特地将身边的丫头都打发走了，专门为了等你，你竟然到现在还不上来伺候？真是该打！”
    宝钗这才明悟过来，心中顿时满是感动。
    忙的上前，方永直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了床上。
    两只绣鞋被远远丢了出去。
    “爷！”
    宝钗趴在方永怀中软软的说道。
    方永道：“叫主人！”
    宝钗闻言幽怨的看了方永一眼。
    在方永身边的女人中，对方永的称呼并非一致。
    大多数都是直接叫方永王爷。
    这是最常见的，也是正式场合的称呼。
    是从最开始的将军，侯爷一点点演变过来的。
    还有的称呼就是爷。
    这个称呼一般是小雪雁、香菱、或者侍书她们，这些丫鬟出身的，经常服侍方永的人叫的。
    然后还有一种特殊的称呼，叫方永哥哥。
    这个称呼很特殊，在所有人之中，只有两个人能叫。
    一个是黛玉，因为她和方永的感情特殊，这是两人间的专属称呼。
    还有一个是巧烟，这个是正常排的。
    巧烟是方永的同宗，家人都没有了，所以方永认她做干妹妹，她叫方永哥哥。
    而在这所有的称呼之中，还有一个最特殊的。
    目前只属于宝钗。
    那就是“主人”。
    这是宝钗最开始自己喊的称呼。
    因为最初她是被冯泰送给方永的美人。
    在这个时代的社会地位之中，这是地位最低的一类，属于女奴。
    宝钗和方永最开始见面时，摸不清方永的秉性，因此便用主人这种称呼，以此来讨得方永的欢心。
    当然，方永对自己的女人都是很温柔的。
    宝钗跟他的时间很早，两人之间早就有了感情，如今地位并不比探春湘云来的差。
    只是这个称呼却没有废除，而是成为了二人之间的一种独有的称呼。
    平时在外人面前很少表现。
    只在床笫之间才会叫出来。
    搂着宝钗，方永略微出手，轻松褪去了那些碍事的绫罗。
    肌骨莹润，雪白丰泽，抱在怀中和黛玉那般娇小瘦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触感。
    方永将手放在宝钗的心间位置，轻轻抚摸着，感受着宝钗心里的想法。
    宝钗亦将今天薛蟠来找他的事情诉说了一遍。
    方永虽然早就知道了内容，但还是耐心的再听宝钗讲述了一遍。
    宝钗一边讲述，方永一边轻揉着，感受着宝钗的心跳。
    宝钗的脸色有些红了，浑身散发出一丝情意。
    事情其实很简单。
    薛蟠答应了宋云，将宋云送到宫中，举荐给隆庆帝。
    但是答应归答应，薛蟠不是傻逼。
    他知道方永如今的地位，只要按部就班下去，他未来说不定都能当上国舅，怎么可能自己毁了自己的前途。
    之所以答应宋云，也只是因为他确实和宋云情意非凡，不忍看着宋云绝食而死罢了。
    因此薛蟠去找宝钗后，直接就将前后缘由和宝钗说了。
    薛蟠希望宝钗能去求求方永，通融一二，让宋云进宫，事后再饶宋云一命，他愿意为此放弃现有的官职。
    简单来说，就是配合宋云演一场戏。
    当然，这样的要求依然很炸裂。
    不过至少比瞒着方永行动要好。
    所以说，薛蟠这家伙看样子是真的长进了。
    之前的苦没白吃。
    至于宋云吗，方永想了想，或许可以将计就计。
    如今朝中有很多人对他不满。
    其根本原因，无非是在于方永的政策触及到了这些人的利益，因此双方爆发冲突是必然的。
    之前方永为了稳固统治，暂缓了这种冲突的爆发，但是双方的利益有着根本的冲突，缓得了一时，却缓不了一世。
    如今那些人肯定无比怀念隆庆帝的统治时期。
    与其让这些人背地里搞小动作，倒不如自己将宋云这个鱼饵送进去，将那些人主动勾引出来。
    这样做既可以剪除反对者，又可以将事态控制在自己手里，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计划。
    (本章完)

 第279章 ，养殖之力

    第279章 ，养殖之力
    方永最终答应了此事。
    一方面是因为方永需要宋云来充当鱼饵。
    还有一方面则是宝钗的求情。
    不过对于宋云此人，方永还是很不满意。
    经过调查，方永也知道了宋云的出身经历。
    大熙对他无恩，自己对他无仇，甚至若不是自己放他出来，他现在还被关在死牢里呢！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丝毫不知回报，还总想着推翻自己？
    方永觉得必须要给他一点惩罚。
    想了想，他命人告诉薛蟠。
    让宋云进宫可以，但必须要通过净身房，变成太监才行。
    这也是比较合乎常理的做法。
    消息传回去，宋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为了梦想，区区一两寸，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且之前他曾被鼠王咬了一口，自那之后便不堪用了，因此净身对他并不妨事！
    宋云坚信，以自己的才华，必定可以得到隆庆帝的重视！
    他要辅佐明君，扫除逆贼，缔造中兴盛世！
    他的名字将会被记载在史书上！
    就这样，宋云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净身房。
    随着一声惨叫，宋云被送入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
    他在这里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休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行动能力。
    彼时，草原上。
    却见一辆大车，装满了石料泥沙，一群和尚在后面推着，汗如雨下，“嘿咻，嘿咻，南无大力王菩萨，南无准提菩萨！”
    前面则是一帮道士，奋力拉着，同样累得不轻，口中连连念道：“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两边则是两个监工。
    一个断臂，一个跛脚。
    二人都是淮阴军的军人，因受了残伤，不能在前线征战，故来到后方监督工事。
    此时，断臂的那名淮阴军看到里面有一个和尚，虽然喊着口号，却不见用力，在里面偷懒，滥竽充数，顿时一大鞭子招呼了上去。
    “竟敢偷懒！”
    那和尚一声惨叫，背后出现一道长长的血印。
    这还没完，那淮阴军又上前，往那和尚头上刺了一个墨点。
    这是方永定下的规矩，若有偷懒之人，便刺上一个墨点作为标记，这墨点和纹身一样，水洗不掉，累积三个之后便是“假僧”。
    所谓假僧者，乃是佛心不坚之人。
    扣了度牒，夺了法号，做一辈子工，城建完了也不能回去。
    因此众僧皆不敢有丝毫懈怠，尤其是那些已经被印了两个墨点的人，更是拼命的干活，生怕被印上第三个墨点，成为假僧或者假道。
    当然，里面既然有假僧假道，那自然也有真僧真道。
    每月百人中取一，最服从命令，最勤勉之人，给予真僧、真道之名号，记录在册，是官方承认的真修士，可以管理其他人，待遇加倍。
    不远处，一僧一道暗中注视着这一幕，皆道：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佛道遭此浩劫，长久下去，两大道统中剩下的人尽是服从方永统治的“真僧真道”。
    到那时，方永即便是要更改教义，恐怕也只是一言之事……
    在大同与阴山之间，有一座大湖，名叫岱海。
    方永将这片区域命名为和州，和州城便在岱海旁进行建造。
    贾琏如今有些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又高升了。
    升的极快，由四品山西粮褚道升任为了从三品和州都护使，总揽和州的建造、商贸、民生等事务。
    论品秩，他都已经快赶上贾赦了，更是拉开了贾政不知道几条街。
    论权力，他在这里的地位数一数二，仅在周栓之下。
    贾琏甚至都有些诚惶诚恐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晋升的这么快。
    唯一让他有稍许不满的就是，这里的各种设施太过落后，没有什么享乐的事物，环境远远不及中夏舒适。
    不过相比较官职的晋升，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缺陷也算不了什么了。
    况且草原的美人也独有一番滋味，适应下来，贾琏也还算满意。
    除了享乐之外，贾琏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完成城池的建造。
    方永给他制定了三项任务。
    第一项是修建一条从大同到阴山的官道。
    第二项是建造和州城，规模类比大同，要具备强大的防御能力！
    这两项任务贾琏目前正在认真的完成着。
    他是有能力的，虽然有些贪图享乐，但是人非圣贤，有些欲望是正常的，贾琏在享乐之余，没有耽误这两项大事的完成。
    他非常上心，亲自关注着建造进度。
    目前用来建造这两项工程的劳工主要是来源于那些和尚道士和草原人。
    其中和尚道士现在大概有六万人，全都记录在册，后续仍在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
    草原人方面，则采用自愿劳动的方法。
    其中主要有两种来源。
    一种是周栓征战得到的一些俘虏。
    周栓如今为了多雷可汗统一草原的大业拼命作战，不断的攻占其他部族的土地，期间自然得到了很多俘虏。
    这些俘虏不可能全部编入军中，因为全部编入军中的话粮草补给压力太大，因此周栓将自身军队的数量维持在六万，多出来的人则自愿成为劳工。
    他们是自愿选择的。
    要么挖坑将自己埋进去，要么就当劳工干活。
    很少有人选择前者，可见草原人是天生热爱劳动的民族。
    其次，周栓打下的土地上有很多草原的原住民。
    他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多雷可汗的子民。
    如今周栓在前线和拓雷打的火热，多雷可汗为了支持周栓的战争，不得不将这些草原人家中的牛羊钱粮收走，转化为大军的军粮。
    而这些草原原住民虽然没有了牛羊粮食，但他们获得了成为劳工用劳动换取粮食的权力。
    九成九的人都十分积极的响应，可见他们对此也是十分的满意。
    这些便是目前和州所有的劳工来源。
    和尚道士的数量在六万左右，草原人的数量在四万左右，合计共有十万多人，这个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之前提到过，方永给了贾琏三个任务。
    前两个任务贾琏都进行的很好，但第三个任务他却有些不解其意。
    方永之前在北上勤王的作战中时，曾俘虏了一部分草原军队，这些草原军队被方永收入麾下，培养了一些草奸。
    如今，方永让这些草奸来到和州，在那些草原人的劳工之中，选取那些服从命令，干活勤劳的人，培养新的草奸。
    然后让这些新草奸在和州附近的丰美草场上饲养牛羊马匹。
    贾琏完全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
    如果需要饲养牛羊，直接强行命令那些草原人饲养不就行了吗？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培养草奸？
    而且还仅允许在和州所属的范围内进行饲养，这属实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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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280章 ，禽畜无病

    第280章 ，禽畜无病
    阿力古是一名平凡的牧民。
    年轻时，他也曾朝气磅礴。
    然而在受尽了贵族老爷的鞭挞后，他心中的朝气被磨灭殆尽，变成了老实、任人驱使的性格。
    后来，卡赫可汗解放牧奴，阿力古幸运的摆脱了奴隶的身份。
    他很擅长饲养。
    他饲养的牛羊成活率很高，即便是在有极端天气的年份也可以达到大部分存活。
    凭借着这个本事，阿力古逐渐攒下了一些家业。
    他娶了一个健壮的媳妇，生下了一个儿子。
    后来，在儿子十三岁时，卡赫可汗挥师南下。
    阿力古主动献出了家中一半的牛羊作为对这位曾经的恩人的回报。
    然后，卡赫可汗死了。
    再然后，拓雷公子和多雷公子争夺汗位。
    阿力古不知道该支持谁，但他的儿子却被拓雷的人格魅力所感染，成为了拓雷的支持者。
    当时阿布卡部族青壮死了大半，他的儿子虽然还不到十四岁，但在这种关头，参军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战争很快爆发了。
    战场上硝烟弥漫，刀剑无情。
    阿力古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为儿子准备好了充足的肉干，妻子打磨了刀剑，然后为他践行。
    不到十四岁的少年踏上战场，他将父亲制作的肉干分给队友，将母亲打磨的箭矢射入敌人的身体。
    连战连捷，然后……中夏人来了。
    一匹高大魁梧的战马，全身披着厚厚的钢甲，少年的箭矢射在上面犹如微风般不起作用。
    战马冲来，将少年胯下的马匹狠狠撞倒，少年也随之抛飞出去，摔得七荤八素，没等站起来，就被不知是谁的马蹄狠狠踩中。
    阿力古再也没能等回儿子的消息。
    连尸体也没有。
    少年被就地掩埋，那里的草会在来年长得更好。
    后来，阿力古所在的区域被多雷占领。
    多雷要求阿力古献上所有的家产。
    阿力古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他是那般的老实，勤恳。
    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却依然没有报仇的心思。
    就如儿子当初参军他也没有出言阻止一般。
    他所有的心气，早就在曾经当奴隶时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这样的人，后来自然被草奸看中。
    他和妻子被送到和州的一处草场，为吴王大人饲养牛羊。
    吴王大人是谁阿力古不知道。
    但饲养牛羊他是擅长的。
    他熟练的搭建出牧圈，将牛羊进行分配，定期清理卫生，并预备好柴胡、黄芩这种简单的草药，以防牛羊生病。
    他做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熟练，只是这看似熟练的技艺，又何尝不是他的一生。
    然而此时，却有人对他提出了质疑。
    “不需要那么浪费空间，这些牛羊不会生病，你只需要留出小部分空间防止踩踏而死就行了，其余的都按照最大效率进行！”
    说话之人名叫张得勒。
    他本来叫得勒，是一名草原士兵，后来因为贪生怕死，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草奸。为了讨好中夏人，他不惜在自己的名字之前冠以中夏的姓氏，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忠心。
    张得勒目前负责管理阿力古在内的周边七八个牧场的生产和养殖，类似他这样的人有很多，都分布在和州的周围，负责各个牧场。
    方永对他们进行了专门的培训，命他们按照给出的特殊要求管理各个牧场的养殖。
    方永有着养殖精通的词条。
    【天赋：养殖(精通)】
    【进度：126/1000】
    【效用：蓄养得丰，禽畜无病，双倍繁衍。】
    在这样的词条下，牛羊不会生病，可以肆意的大规模养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外部因素，比如草料、踩踏或者野狼这种情况。
    张得勒是忠诚的草奸，因此尽管方永的要求看起来并不合理，但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推行下去。
    这就是身为草奸的觉悟。
    阿力古对于张得勒的要求非常不满。
    他已经养了大半辈子的牛羊了。
    牧牛放羊就是他的一生。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该怎么做才能做的更好。
    张得勒现在的要求完全就是对他这一生的否定。
    阿力古艰难的鼓起勇气，颤抖着嘴唇，十分微弱的反抗道：
    “不不能这么做，牛羊会生病死亡！”
    张得勒看了阿力古一眼，命令道：
    “这不需要你管，按我说的做！吴王大人是长生天的化身，只要你在吴王大人的土地上放牧，牛羊就不会病死！”
    阿力古闻言张了张嘴，这套说辞他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但他终究还是没能再次鼓起勇气反抗。
    “好…好吧。”
    阿力古垂头丧气的答应下来。
    他的心中仍然倔强的提醒自己。
    “这样做是错的！”
    草原上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回到京城，方永和索菲亚公主结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婚礼布置的非常隆重，由于入乡随俗，婚礼的形式依旧是按照中夏的传统婚礼习俗办理。
    唯一的区别在于，里面额外增加了日不落帝国的宗教仪式。
    方永和索菲亚公主共同手持圣经，庄严起誓，并接受神父莫雷德主教的祝福。
    婚礼有条不紊的举行着。
    大熙的勋贵大臣们都来参加，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兴致乏乏。
    显然，在他们眼中纳一个英夷公主实在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
    也就是方永，如今权势滔天。
    如果换成别人，他们可能连来都不会来。
    斯威特伯爵本想趁着这次婚礼的机会好好结交一番大熙的贵族，为此他准备了很久，专门学习了中夏的礼仪和语言。
    然而现实却是，人人都对他都抱着鄙夷的目光，这种目光斯威特伯爵非常熟悉，就好像他曾经看那些低贱的印度人一样。
    水溶淡淡一笑，优雅且没有礼貌的无视了斯威特伯爵伸过来的手掌。
    连筷子都不会使的蛮夷，也配和他结交？
    斯威特伯爵如果知道水溶的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声辩驳，他是会使筷子的，他专门学习了这个，只是由于习惯的原因，用起来有些别扭罢了。
    但是越是这样别扭的使用就越显得滑稽，嘲笑他的人就越多。
    斯威特伯爵无比尴尬的收回手掌。
    这一刻，斯威特伯爵才深深体会到侄子威里所说的，方永是这个国家最开明的王的含金量。
    (本章完)

 第281章 ，联姻公主

    第281章 ，联姻公主
    事实上，也不怪大熙的官员们看不起斯威特伯爵。
    日不落帝国虽然在外面风光无限，又是殖民地，又是工业革命，又是大航海什么的，整得挺里胡哨的，但是直到现在，其体量和经济能力也就刚刚达到和大熙持平的水准罢了。
    而在之前的几千年里，中夏历代各个王朝，都是稳坐世界霸主的位置。
    中夏人早就习惯了这种碾压级别的优越感，因此自然而然的视自己为天朝上国，视周边的其他国家为蛮夷。
    对于这一点，日不落帝国同样十分忌惮。
    尽管双方的工业能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但大熙庞大的体量实在不容小觑，日不落帝国跨洋征战，路途遥远，真打起来谁赢谁负还不好说。
    这也是为什么日不落帝国对大熙觊觎已久，却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不过也快了。
    如果方永这次不主动提出合作，随着时间流逝，日不落帝国的军备能力再发展一段时间，估计过不了几年就会忍不住对大熙的觊觎，开始进行试探。
    然后就会如曾经的历史上那般，一次战斗过后，所有人都会发现大熙的虚弱，这个体量和经济能力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国家竟然只是一只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到时候无数凶恶野兽都会蜂拥而至，在这片他们眼馋了几千年的沃土上肆意的瓜分争夺。
    当然，现在的方永自然不可能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别人瓜分他？
    他不去瓜分别人就好了。
    当然，方永本人是绝对反对侵略的。
    如果别人不来主动挑衅，他绝对不会仗着自己实力强大就去欺负别人。
    不过有个别国家不同。
    例如瀛洲和高丽。
    这两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中夏的土地，不能算是侵略。
    瀛洲从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开始就被纳入了中夏的土地，至今那里的人们还说着汉语的方言，二者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高丽也在汉朝时纳入中夏的版图，这同样是无可争议的史实。
    方永夺取这两块土地并不算是侵略，而是收复故土。
    此外，草原也同样是中夏的领土。
    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是所有人都认可中夏大一统王朝的皇帝，因此他们的家乡自然也是中夏的领土。
    至于其他的土地，方永并不会前往侵略。
    他有着自己的底线。
    侵略是可耻的。
    战争会给百姓带来痛苦。
    以后让儿子继承就行了……
    这般想着，方永进入了洞房。
    索菲亚公主今晚打扮的很美，她个子很高挑，有些纤瘦，却并不算柔弱。
    说实话，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甚至连交流都不流利。
    两人的文化、意识、思想，都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之所以能睡在一起，为的也仅仅是两个国家的利益罢了。
    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是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大概意思是：
    “你好吗，公主？”
    “王，我很好！”
    然后双方便用光了自身所有的词汇量，不知该如何交谈了。
    方永没有当情圣的打算。
    他也不可能让每个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
    于是他直接将索菲亚公主抱到床上，然后抓紧时间为中夏办事。
    都说欧美女子的皮肤粗糙，方永触碰之下，却也并未觉得如此，仍旧细嫩白软。
    含入索菲亚公主的香舌，感受着对方青涩且紧张的动作，方永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年龄其实并不大。
    他总是因为她的身高忘了这茬。
    “我会温柔一些的！”
    方永贴在索菲亚公主耳边说道。
    索菲亚公主目前连汉字都没认全，自然无法理解《黄帝内经》的功法，因此方永只能收敛行事。
    索菲亚公主也不知是听没听懂，只是脸蛋微红。
    然后……
    “oh，yes！nononono！”
    索菲亚公主急的直接说出了母语。
    好在，这段母语比较简单，从情绪和意思上方永可以听懂。
    缓和了一会儿，索菲亚公主才艰难适应。
    只是淡蓝色的眸子中依然带着点点泪光。
    这般看着，确实有一种童话中的公主的感觉。
    方永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离自己更紧密一些。
    索菲亚公主搂住方永的结实的腰，看着方永，然后有些僵硬念了一首诗。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语句十分僵硬。
    这是婚礼前的培训人员教给她念的，说这是中夏的优美诗歌，在新婚夜里最重要的时候念诵这首诗，可以让她得到王的宠爱。
    索菲亚公主费了极大力气才将这首诗背了下来，对于诗的意思她目前还无法完全理解，因此念诵的时候非常僵硬，没有感情。
    不过方永却没有在意这些。
    对方愿意费时间将诗背诵下来，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方永低头吻住索菲亚。
    索菲亚见状心中一喜，王没有讨厌她，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哪个少女不怀春。
    索菲亚也曾梦想过自己的白马王子。
    只是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远嫁中夏，而且还不是王妃。
    那些正牌的公主都不愿意去，只能是她这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女被临时认为公主，送往联姻。
    方永的画像看起来虽然很不错，但这种东西真假全凭画师，根本无法参考。
    她来之前只希望方永不是老头或者暴君。
    好在，方永的相貌很完美，和画像上一样，性格目前来看也并不残暴。
    虽然不是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但眼下的也相当满意。
    唯独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太……太激烈了！
    一夜之间，方永为中夏办了三件事。
    不是他不能继续办，是索菲亚受不了了。
    白天的索菲亚公主沉沉睡去。
    方永没有急着离开，现在他没什么紧要的事情，纵使再没有什么感情，一天时间陪一陪也是无妨。
    彼时，宫中。
    文渊阁领事吴丰在附近踌躇行走。
    先明时期，文渊阁是重要的政治场所，内有文渊阁大学士一职，位列正一品，可入内阁。
    到了大熙，文渊阁的作用开始边缘化，大学士不再设立，而是改为二品领事，也不再拥有进入内阁的权利，只是单纯的负责皇家藏书，有时可能会被皇帝挑选，作为皇子或者太子的教师。
    吴丰目前便处于这一职位。
    他是吴贵妃的爷爷，为官多年，资历很高，不过因为没有在外主政的经验，所以难以入阁，故被安排在文渊阁养老。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谁料想九州动荡，隆庆帝竟失了势。
    其子吴天佑没有丝毫为隆庆帝尽忠的想法，第一时间便投靠了方永，听说了方永好色之后，甚至直接将孙女送入宫中供方永亵玩，还撺掇女儿吴贵妃去引诱方永。
    只是目前来说，效果并不好。
    方永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她们短时间内根本难以挤入。
    而随着程氏和忠顺王相继被灭，吴家不得不有点慌了。
    这两个可都是以往和吴家走的很近的家族，他们都被灭了，说不定下一个被灭的就是他们吴家了。
    在这种紧迫的危机之下，吴丰和吴天佑开始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出隆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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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可卿进宫

    第282章 ，可卿进宫
    文渊阁位于紫禁城内，和林如海日常编书的武英殿距离不远。
    林如海经常在文渊阁借阅书籍。
    在持之日久的努力下，林如海如今已经完成了《农论》和《工论》的编撰。
    这是两本基础的农工书籍，前者教导百姓进行耕种，预防一些农灾、农害，同时里面还着重宣讲了方永的一些农事政策，最大程度上防止有些小吏欺负百姓不懂政策而进行剥削。
    第二本《工论》则更加全面，里面含有各种基础的手工技艺。
    例如最简单的编筐，编草鞋，渔猎，再往上有一些基础的木工、版筑工、纺织方法等等。
    虽然不能保证学了这些之后可以大富大贵，但至少不必担心生存问题。
    方永已经命人将这两本书秘密印刷，在个别乡县进行试验推广，如果效果好的话，就可以在他掌控的区域进行大规模推广了。
    当初，方永请求林如海帮忙编撰《蒙学》《士论》《农论》《工论》《商论》《兵论》六本书。
    但是由于担心被人报复，林如海不敢编撰《士论》和《兵论》，因此只编撰《蒙学》《农论》《工论》《商论》四本。
    其中《蒙学》最早完成，目前已经为方永培养出了不少识字之人，效果很不错。现在《农论》《工论》也都相继完成，就只剩下了《商论》。
    和之前的《农论》和《工论》相比，商论无疑更难编撰。
    林如海请教了一些专业人士，例如薛大瘸子、沈图等等，得到了一些宝贵的建议，但是距离编撰成书仍有着极大的距离。
    好在文渊阁中有着数量众多的皇室藏书，这些藏书中不乏有关乎商业的书籍，因此林如海经常跑去翻看，借鉴。
    吴丰作为文渊阁领事，正好负责管理文渊阁。
    这日，林如海又来借书。
    吴丰远远的看见林如海过来，顿时便趴在案桌，垂头自泣。
    林如海一进来，吴丰赶忙起身，惊慌掩饰，抹去了眼中的泪痕。
    “如海，你来了！”
    林如海看了看吴丰，虽然感觉对方有些奇怪，但没有过多探究，而是道：
    “吴老前辈，我来借阅一下《天下水陆路程总概》！”
    《天下水陆路程总概》是一本商业禁书，在康宁年间成书，里面详细记录了天下水路陆路的交通路线，还包括各地风俗、物产、势力、黑道黑话等等。
    这本来是一本宝书，但是由于描写太过详细，连一些地方官员的性格喜好，甚至他们私自颁行的剥削苛政都记录在了里面，因此成书后不久就被完全封禁，目前只在文渊阁有一本孤本。
    吴丰见林如海来求借此书，顿时面露为难之色。
    林如海见状问道：
    “吴老前辈，可是有什么不妥？”
    吴丰犹豫片刻后道：
    “没什么不妥，只是……”
    说着，他将案桌上放着的书拿了起来，赫然就是那本《天下水陆路程总概》。
    只不过当吴丰将书拿过来林如海才发现，这书表面被水浸透了。
    “这是？”
    林如海疑惑道。
    吴丰见状，眼中落下浑浊的泪水，道：
    “此乃老夫难忍落泪，玷污了书籍，让如海你见笑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如海自然是顺着问道：
    “老前辈，不知您为何而泣啊？”
    吴丰垂头道：
    “老夫已是耄耋之年，这段时间越感身衰力竭，力不从心，自觉命不久矣。人有生老病死，乃是常态，家中不肖子孙多矣，并无挂念，唯有我那孙女……”
    说到这，吴丰再度落泪。
    “自从她幼时未曾及笄便进宫而去，至今已有十五载，期间从未相见，今后恐再无机会，想之感伤，故而悲泣。”
    林如海闻言，道：
    “原来如此，此事不难，我来帮助老前辈以全鸟鸟之情。”
    吴丰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迫不及待道：“如海，不知你打算如何帮我？”
    林如海道：“简单，老前辈与我去见王爷，陈明此事，王爷定会许您与孙女相见。”
    吴丰：……
    废话，他自己要是敢去见方永的话还用的着求你吗？
    压下心中的腹诽，吴丰道：
    “王爷他日理万机，此等小事，老夫怎敢随意叨扰。”
    林如海摸了摸胡须，点点头道：“嗯……也是，是我思虑不周了。”吴丰正在等待下文，却见林如海叹气道：“既如此，看来我帮不上老前辈什么了，惭愧，惭愧！”
    说着，林如海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丰：……
    让林如海帮忙的计划失败，吴丰只能另寻他法。
    其实单纯从距离上来说，文渊阁距离养心殿并没有多远。
    只是内廷有着严格的门禁制度，周围还有着层层禁卫把守，尤其是关押隆庆帝的位置，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想要接近着实是难如登天。
    吴丰本想以见吴贵妃为借口，求林如海带他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隆庆帝。
    但林如海属实不讲情面，这一计划还未开始就已胎死腹中。
    另一边，林如海离开后，几乎立刻就将此事汇报给了方永。
    作为曾经在扬州以一己之力牵制八大盐商的巡盐御史，林如海的警觉性丝毫不低，吴丰的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出了问题，只是没有当场戳破罢了。
    御膳房。
    一道曼妙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淡淡襦裙随着步伐轻轻飘动，束着细腰，展现出完美比例的臀线。举手投足间，那种天生的妖娆令人惊叹。
    秦可卿舀起一勺，朱唇轻尝，露出满意之色。
    御膳房外，负责等待的几名宫女看着里面的场景，悄声谈论道：
    “自己家里不待，跑到宫里非要个给王爷做甚么冰莲子羹，呵，真是一个骚货！”
    “我看她就是想勾引王爷！”
    “可不是吗！”
    “诶，别说了，她出来了！”
    秦可卿端着冰莲子羹走了出来，众宫女尽皆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不过秦可卿从几人的表情上依然能看出几分端倪。
    她心中一声哀叹。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来此。
    只是公公相逼，她又能如何？
    贾珍眼见着凤姐儿往宫里跑的愈发勤了，贾赦贾琏那是步步高升，他心里不怀疑才有鬼了。
    是故这才逼迫秦可卿随着凤姐儿一同进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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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子嗣初显

    第283章 ，子嗣初显
    端着汤盒，秦可卿去寻方永。
    结果却被告知方永去沐浴了，让秦可卿过去。
    秦可卿只能强忍着羞意，在侍女的带领下跟了过去。
    一路穿廊过殿，来到浴室。
    走进去，里面负责守着的正是晴雯。
    晴雯还未被送进贾府时便被赖家提前送给了方永，因此她并不认识秦可卿。
    此时见秦可卿过来，晴雯自然而然的便把秦可卿当成了方永新纳的美妾，观其姿色，又与自己进行比对，晴雯顿觉有些自愧。
    其实晴雯也不差，只是年龄尚小，太过青涩，自然难比秦可卿之风情。
    “我来给王爷送冰莲子羹。”
    秦可卿小心翼翼的说着。
    晴雯闻言，心中略微有些吃味，暗道：
    “又一个勾引王爷的。”
    虽说如此，但方永此前有过吩咐，因此晴雯还是将秦可卿放了进去。
    走到里面，有大量水雾，遮挡了视野。
    秦可卿隐隐听到一些水声，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方永躺在浴池中，手中一截水流不断的流转，十分奇异，刚刚的水声便是如此传来的。
    “王爷！”
    秦可卿小声的招呼着。
    方永回头，看着这个风流袅娜的人儿。
    招招手道：“下来！”
    秦可卿闻言抿了抿嘴唇，走上前。
    看了看方永，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见方永已经转回了身。
    秦可卿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敢反抗，轻轻蹲下，将冰莲子羹放在一旁，然后褪去绣鞋罗袜，露出十根晶莹剔透的脚趾。
    她看了看身上的襦裙，终究是不好意思再脱，就只这样，挽起裙摆，一只玉足往水下试了试。
    有些烫，但还好。
    秦可卿一只脚慢慢的下去，然后另一只脚也跟了过来，最后整个人进入到了水中。
    襦裙瞬间被打湿，一部分裙摆飘了起来，一部分和亵裤一起紧紧的贴在秦可卿的皮肤上。
    秦可卿顿觉羞耻万分。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呆呆的站在水池中。
    这时，方永突然伸手过来，将她拉了过去。
    秦可卿娇哼一声落入方永怀中，她身体略有些抗拒，但抗拒力度很小。
    方永搂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秦可卿感受到一个坚硬的支撑，脸色更红了，一对含水的剪瞳看着方永，似怜非怜，似欲非欲，似情非情。
    方永戳了戳她，问道：
    “你是来干什么的？”
    秦可卿十分难为情的回答道：
    “王爷，我来给您送冰莲子羹。”
    方永道：“羹呢？”
    秦可卿指了指方永的背后。
    “在那里。”
    方永没有回头，摇头道：“我看不见。”
    秦可卿道：“就在您身后！”
    方永笑了笑，手掌在秦可卿腰腹上游走。
    “王爷，别！”秦可卿的身体似触电般紧张。
    方永揉捏着，分散着她的注意力道：“你看这水池。”
    秦可卿忍着异样去看水池。
    只是普通的水池，冒着丝丝热气。
    “怎…嗯…怎么了，王爷！”
    秦可卿有些忍受不住的说道。
    她有些抗拒，道德的观念告诉她应该离开，可是身体却又想继续留下来。她想按住方永乱动的手，可是又怕得罪了王爷。
    犹豫间，上身已经被方永打湿，里面若隐若现。
    方永伸手去解扣子。
    秦可卿急忙按住方永的手。
    慌乱的道：“别！”
    方永见状说道：“可卿，你这次过来，不就是来做这个的吗？”
    秦可卿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羞耻。
    她想反驳。
    可是方永说的是事实。
    她自己也知道，贾珍让她过来是干什么。
    甚至自从那天方永进贾府后，贾蓉就再没进过她的房里。
    她自然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只是这种事情就这样直接说出来，实在让她太难以为情。
    “我，我是来送冰莲子羹的！”
    秦可卿提起最后一层遮羞布。
    方永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将其拆穿，搂着她道：
    “既然这样，可卿，你看，本王这沐浴的水池像不像是汤羹？”
    秦可卿闻言娇软无力的点点头。
    她只觉浑身瘫软。
    因为方永搂着她的同时，手在下面作乱。
    方永又贴近秦可卿的耳边道：
    “汤羹有了，唯独差了莲子，可卿可带在身上？”
    秦可卿忙道：“没，没有！”
    方永伸手捏着道：“这不是吗，可卿何必敝帚自珍？”
    秦可卿感觉自己快要羞死了。
    这哪是什么莲子？
    方永道：“让我来尝尝看。”
    ……
    浴室内，水四溅，余音缭绕。
    浴室外，晴雯听着里面的声音，心中憋着闷气，暗道：
    “骚狐狸，这么快就……”
    一会儿过后，金钏儿赶了过来。
    本来就应该是她们两个丫鬟一起服侍的，只是因为金钏儿今天突感身体有些不适，晴雯才一人兼替金钏儿的活，让金钏儿回去歇了一会。
    如今见金钏的气色，应该是好了许多，便又回来了。
    听着里面妩媚的声音，不同以往，金钏好奇的向晴雯询问是谁。
    晴雯撇撇嘴道：“不知道哪来的狐媚子！”
    金钏儿看着晴雯这吃醋的模样，捂嘴暗笑。
    忽的，里面传来声音。
    “送茶进来！”
    人洗澡时会流失水分，再加上剧烈运动，自然感到口渴。
    晴雯早就提前备好了温茶。
    虽然这丫头总有些自己的小性子，但对于服侍方永却一直十分尽心。
    方永还是挺喜欢晴雯的，只是二人较着劲，谁也不肯服软罢了。
    金钏儿看着那茶水，问道：
    “你送还是我送？”
    晴雯道：“你送吧，我才不想给那狐媚子送茶！”
    金钏儿笑了笑，端起茶水，走了进去。
    晴雯等着金钏儿出来。
    可是等着等着，里面渐渐便响起了金钏儿的声音。
    “蓉大奶奶，您，您怎么……”
    秦可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遇到谁不好，竟偏偏让她遇到了金钏儿，还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方永一边努力一边解释道：
    “金钏儿，别误会，可卿是来给我送冰莲子羹的！”
    金钏儿道：“啊嗯～原来～是～是这样啊！”
    忽的，金钏儿一阵干呕。
    方永忙停了下来。
    伸手在金钏儿身上揉了揉，问道：“怎么了？”
    金钏儿怕败了方永的兴，忙克制住，道：
    “没什么，可能刚刚被王爷碰的深了！”
    方永也没多想，不过为了照顾金钏儿，还是说等下找太医给她看一看。
    然后便没有再欺负金钏儿，而是将剩下的工作全都交到了秦可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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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四方动向

    第284章 ，四方动向
    “恭喜王爷，娘娘这是喜脉，已有月余了！”
    太医恭贺道。
    此消息属实令方永惊喜。
    他早就想留下子嗣，因此颇为照顾崔姒、元春等人，没想到到头来，却让金钏儿这个小丫头拔了先。
    方永捏起金钏儿的小脸，道：
    “好丫头，是不是故意没炼化干净，自己偷偷留了一部分！”
    金钏儿闻言，有些担心的道：
    “王爷，对不起，是奴婢自作主张……”
    方永将她拉住。
    “好了，没有怪你，只是怕你遭罪罢了！”
    金钏儿的年龄与宝钗相近，生产的话，多少会有一些困难。
    当然，在功法的作用下，金钏儿的体质已经提升了很多，断然是不会有性命威胁的，只是会遭一些罪。
    之后，方永给金钏儿单独安排了宫殿居住，安排专人伺候照顾。
    他将消息对外传播出去，一时间，方永的手下尽皆欢呼庆贺。
    方永有了子嗣，基业也就可以稳固，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黛玉得知了此事后又提醒方永，金钏儿父母也应安排妥当。
    方永意识到自己疏忽，赶忙命人将金钏儿的父母接来，还有晴雯的亲人也一并接了过来，在宫外专门安排居住，待遇比照香菱的母亲。
    香菱的母亲在淮州时就已经接了过来，母女团圆，场面十分感人，唯一可惜的是香菱的父亲不知道被那妖僧恶道拐哪去了，到现在也没能找到。
    金钏儿怀孕没有让方永停下动作，虽然他有了子嗣，但还不知男女，他仍需努力才行。
    方永倒也不是歧视女孩，比起儿子来说，他反倒更喜欢女儿，只是在目前的社会观念之中，儿子对社稷的传承确实比女儿更加重要。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某一天，方永突然出了意外，死了，如果有儿子，那他的基业就可以传给儿子，让吴元、翟逊等人辅助，勉强维持下去。
    而如果没有儿子，那毫无疑问，他的基业将瞬间分崩离析，荡然无存
    一日，在黛玉房中。
    云雨过后，黛玉轻颤着身子，趴在方永怀里。
    方永温柔的搂着黛玉，手掌在她光洁的小腹上抚摸。
    黛玉的小腹光光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只是却稍微有些鼓胀。
    方永意识到了什么，在黛玉耳边笑着道：
    “妹妹可是着急了，也要给我生孩子吗？”
    黛玉闻言，面色大红，连忙否认道：
    “不是，没有，才不是……”
    方永见状亲了黛玉一口，道：
    “好了，妹妹若想，我来帮妹妹就是！只是担心妹妹遭罪罢了。”
    说着，抱着黛玉又往身上贴了贴，亲近的道：
    “妹妹难道还不知道我吗？无论有没有孩子，我最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妹妹！”
    黛玉闻言，眼中的情意顿时如水一般。
    “嗯～”
    方永吻住黛玉。
    抱着她纤细的腿儿，可爱的小脚，亲吻从嘴唇一点点下移，到白净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以及……
    黛玉最终还是运转了功法。
    其实在她心里，也没想要这么早要孩子，只是金钏儿的事莫名给了她一些危机感，所以这才……
    山西之地，翟逊已经带兵完全控制这片土地，开始组织屯田事宜。
    草原上，周栓的兵马打到了阿布卡部族的老家，卡赫殿。
    拓雷和另外两个部族联盟，凑出来了不到四万的兵马，试图进行反抗，可惜依旧不是周栓的对手。
    一场大战，双方互有折损。
    周栓赢的不算轻松。
    这次的陈正都对重骑兵有了防备，做出了许多克制重骑兵的手段。
    但可惜的是，实力的硬差距无法弥补。
    在激烈的交战中，拓雷手下的军队率先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开始了溃逃。
    拓雷在陈正都的掩护下逃往其他部族。
    周栓又一次赢了。
    他将阿布卡部族的土地全部占领，在卡赫殿拥立多雷为草原共主，名为多雷可汗！
    那些大部族自然不可能承认多雷这个汉人的走狗！
    但是周围的一些小部族因为畏惧周栓的势力，只能承认多雷为可汗。
    多雷成为可汗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之前答应方永的条件。
    他下令在领地上横征暴敛，拼命搜刮草原人民的财产、牛羊送给方永，同时安排妹妹伊敏前去联姻。
    无数草原牧民失去了所有财产，被迫到和州去当劳工。
    如果说，卡赫可汗解放牧奴是开启了草原制度变革的大门的话，那么多雷如今的举动无疑是一脚将这扇大门又给关上了。
    对于这些草原人民的惨状，周栓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方永有着现代思维，可以相对平等的看待这些草原人。
    但周栓却是彻头彻尾的古代人，在他的眼中，这些草原人就是赤裸裸的鞑虏戎狄，没有人权。
    古语言：“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这是周栓心中的真实写照。
    (ps：翻译，这些草原民族如同豺狼一般，他们的贪欲是无法得到满足的；而中夏地区的各个地区关系亲近密切，是不能抛弃的。)
    浙江，魏兴已经打到了衢州。
    浙江的主要区域基本已经全部落到了方永的手中。
    沿途所经之处，魏兴掀起了一场场针对世家大户的杀戮。
    朝野之间，遍布弹劾魏兴的奏章。
    方永对外表示，不会放任这种行为，一定会展开调查。
    实际上，他不仅放任魏兴行事，还在暗中对魏兴大加奖赏。
    这一日，魏兴送上密报，询问方永，是将徐少宝就此剿灭还是放他进入江西。
    这两种做法都有好处。
    将徐少宝彻底剿灭的话，可以很大程度的提升方永的威信，震慑朝野中的不安分成员。
    放徐少宝进入江西的话，方永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利用朝廷的名义攻打江西。
    两种选择有利有弊，全看方永的抉择。
    方永思虑再三，还是在徐少宝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有隆庆帝在手里，他拿下江西的借口有很多，不缺一个徐少宝。
    而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拿下江西并不是首要目标。
    江西位于中夏南端，经济人口虽然不差，但也并不突出，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来说，并不是方永目前急需争夺的土地。
    实际上就连浙江方永也没准备现在就进行攻取，他本来是想在干掉徐少宝之后就转进河南，然后再下湖北等地，如此便可与山东、徽州连成一片。
    只是魏兴这小子贪功，一步步追着徐少宝顺势拿下了浙江，方永见他作战顺利，加上拿下浙江也没有什么坏处，便没有进行阻止。
    如今，浙江已经基本拿下，是时候该把目光回到河南了。
    且不说河南在中夏这片土地的重要性。
    就说河南的田天瑞，那可是方永的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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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陛下谋反

    第285章 ，陛下谋反
    又一次大朝会。
    这次主要是草原那边，多雷派来了使者，和方永商议联姻事宜。
    使者名叫阿狄尔·克，是多雷的舅舅之一。
    本来多雷是准备从自家的阿布卡部族挑选使者的，但是奈何阿布卡部族的叔伯都视他为汉人的走狗，是阿布卡部族的耻辱，不愿屈从于他。
    多雷杀了数人都没有用，唯一支持他的巴赞又和淮阴军交过战，双方有着仇怨，多雷被迫无奈，只能让阿狄尔部族的舅舅来担任使者前来。
    昨天方永已经和这位使者见了面了，联姻的事宜基本上已经商议完成，今天再到朝会上，主要就是公布此事，同时也是借此展现自己的实力。
    很快，阿狄尔·克上殿，向隆庆帝说出了自家大汗要和吴王联姻之事，希望皇帝陛下可以首肯。
    隆庆帝闻言面露苦涩之意。
    方贼和草原联姻，势力又一次扩大，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制约，长久之下，国必将不国矣！
    他有心拒绝，可是却没有半点权力……
    忽然，下方传来一道声音。
    “我反对！”
    隆庆帝惊喜的向下看去，出言之人正是孟申。
    只见孟申站了出来，鄙夷的看了阿狄尔·克一眼，道：
    “陛下！圣人垂训，华夷有辨；异族之女联姻吴王，必乱我中夏宗庙祀典、混淆血脉，天地经纬，宗庙彝则，岂容蛮貊之俗乱我冠裳？此断不可为也！”
    孟申一番话，直接将联姻上升到了祖宗宗庙的高度！
    隆庆帝闻言心道：
    “孟申竟然在此时出言阻止方永联姻，这不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忠臣吗？”
    就连方永此时也有些错愕。
    孟申这是什么意思，要提前和他决裂？
    没道理啊？
    他还没对孔家动手呢？
    方永不知道的是，孟申本人是一个对异族极其歧视的人。
    方才所言都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并非是为了利益考虑。
    当然，更重要的是，孟申知道他说的这些影响不了什么，他只是在嘴上说说反对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看不惯草原人，过过嘴瘾。
    若真让他以死明志，方永不从就撞死在廷柱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孟申说完后，那负责翻译的礼部官员恰好也是个歧视草原人的人，他声情并茂的将孟申的言语翻译给了阿狄尔·克，令阿狄尔·克愤怒无比。
    不得不说，这歧视之人真多。
    阿狄尔·克忍着怒火，他虽然愤怒，但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方永虽然名义上和草原联合，但实际上却是完全控制了草原，他根本不敢在方永面前发脾气，只能将怨气咽到肚子里，脸上甚至因此露出一种委屈的神色。
    一个草原大汉，愣是表现的如同被欺负的小孩子一样。
    方永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针扎了一样，简直看不了。
    他赶忙朝下面使了一个眼色。
    立刻有人站出来，对孟申的话进行辩驳。
    “孟公此论大谬，实乃泥古不化之见……”
    一番辩论，最终还是顺利通过了联姻。
    只是隆庆帝回去的路上却难掩心中的激动。
    他认为孟申是忠贞之臣，之前是被迫屈服于方永，如今总算是弃暗投明，要助他夺回大统！
    一路被看管着回到养心殿，隆庆帝迫不及待的和康宁帝说了今日之事！
    康宁帝闻言皱起了眉头。
    听了隆庆帝所言，他一时间也判断不清。
    主要是，如果孟申真的是对方永有反心的话，那他大可有其他别的办法反抗方永的统治，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说实在的，孟申今天说的那些话除了暴露自己的立场外，几乎对方永起不到任何作用。
    康宁帝对此非常疑惑。
    “别急，再等等看！”
    康宁帝和隆庆帝说道。
    然而隆庆帝却忍不住了。
    “再等等，还等什么？”
    康宁帝道：“我认为仅凭此言，还不能确定孟申的立场。”
    隆庆帝反驳道：“怎么不能确定，你是想说孟申是方贼安排的？方贼有必要这么做吗？我等被幽禁于此，满朝之中无一忠臣，性命尽在方贼掌握之中，方贼何必作此安排？”
    康宁帝这下也说不出来了。
    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但是多年的政治经验还是让他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于是他再次劝道：
    “此事不能冲动，再等等最好！”
    隆庆帝却不愿听从康宁帝之言。
    双方争论着，一旁的戴权和夏守宫尽皆低头缩耳，不敢参与其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外面一个小太监恰好过来送水，正好听到里面的交谈。
    里面，康宁帝年迈多病，和隆庆帝争论了一会儿后就因为体力原因，说不过隆庆帝了。
    康宁帝喘着气，见隆庆帝冥顽不灵，他直接提出最大的问题。
    “就算孟申真的是你所谓的忠臣，你怎么联络他？”
    隆庆帝闻言瞬间愣在原地。
    康宁帝所言是他目前最大的问题。
    他和康宁帝以及戴权夏守忠全都被幽禁在这养心殿中，无法出去半步，只有上朝时才能勉强见到其他人，但是也被严密看管，根本没机会进行任何交流。
    即便孟申真的是忠臣，他也没有办法联络。
    这可如何是好。
    隆庆帝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康宁帝心中倒是有一些办法，可以试试，说不定能和外界取得联系，但他此时并不支持隆庆帝贸然去找孟申，因此故意没有将办法说出来
    外面，小昌子听到此言，意识到泼天的富贵要来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水盆，眼中露出狠色，他可不想一辈子伺候别人。
    小昌子举起水盆，直接一个踉跄，撞开门，扑到了里面。
    水盆咣的一声洒在了地上。
    众人尽皆大惊。
    小昌子慌乱的起身道：“不不不不不，皇上，我什么都没听见，别杀我！”
    这副不打自招的模样自然让众人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
    “杀了他！”
    康宁帝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夏守忠直接上前死死掐住小昌子的脖子。
    小昌子挣扎着道：“不，皇上，皇上，我有办法出去……”
    隆庆帝面色一变，忙道：“快，松手！”
    说着急忙上前，一脚踹开了夏守忠。
    小昌子大口呼吸着：
    “谢，谢皇上，皇上放心，我有办法……”
    (本章完)

 第286章 ，孟申接旨

    第286章 ，孟申接旨
    却说小昌子故意撞破了隆庆帝与太上皇的密谋，太上皇命夏守忠灭口，小昌子在危机时刻谎称自己有办法将消息传到外面。
    隆庆帝闻言赶忙制止了夏守忠的灭口行为。
    小昌子喘息片刻后，跪拜在隆庆帝面前，快速将自己的法子说出。
    小昌子道：“陛下，小的名叫小昌子，原是内务府的太监，戴公公是我的干爹。方贼进宫后，因为这层关系罢了我在内务府的差，改换到这里给皇上您端屎端尿。小的对您一片忠心耿耿，皇上您千万别觉得晦气，只需将诏书藏于屎尿之中，再由小的运送出去，定无人可以察觉！”
    隆庆帝闻言将目光看向戴权。
    戴权走到小昌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认了出来，点头道：“没错，皇上，这小子老奴有印象，是我的干儿子。”
    隆庆帝见是自己人，顿时放心了下来，刚要同意，后面的康宁帝却阻止道：
    “慢！”
    康宁帝将隆庆帝拦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下面的小昌子，一股极大的气势迎面而来。
    小昌子顿感有些慌张。
    康宁帝问道：
    “你说将书信藏于秽物之中，由你运送出去，具体要怎么运送？”
    小昌子对上康宁帝锐利的眼神，有些慌，赶忙低着头尽量不让康宁帝看到他的表情，说道：
    “太上皇，小的将书信藏在那里面，然后倒在外面的大桶之中，待大桶积满后，便会运送到宫外处理。那运大桶是个力气活，又脏又臭，平日无人爱干。小的只要谎称想要趁机出宫探母，再拿些银钱给那天负责运送的太监，他必不可能拒绝。小的和他换了衣服，那些守卫不认识小的模样，便会放小的出去了！”
    隆庆帝听完，一拍手掌，喝彩道：
    “好，好计策！此计若成，计你一大功！”
    小昌子忙道：“多谢陛下！”
    然而康宁帝却依然没有相信。
    小昌子的计策听起来似乎可行，但康宁帝却总觉得有些太过容易了一些。
    方贼篡权谋国，同样的处境如果换成是他，别说什么秽物，就是一根干屎他也得派人掰开了看看有没有藏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放人出去？
    康宁帝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小昌子，问道：
    “你如何保证自己的忠心，不泄露此事？”
    小昌子忙道：
    “小的愿发毒誓，若泄露此事，必断子绝孙！”
    康宁帝摇头道：
    “区区誓言，不足以自证！”
    小昌子见誓言不行，便决定用大义自证，他捡着好听的说道：
    “小的身无一物，方贼待我为奴仆，陛下待我如心腹，前者唤我抬屎倒尿，后者交托大事于我，小的如何能不报答？”
    隆庆帝闻听此言，顿时感动万分。
    他沦落到如此处境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忠臣，真是难得！
    然而康宁帝却依旧不相信。
    他太了解这些底层人物了。
    虽然里面有一些人确实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但这只是里面很少的一部分人，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人依然是唯利是图，见利而忘义。
    更何况，他们对这个小昌子根本没有什么义，刚刚还想要杀死对方灭口呢！
    这种情况下想要保证对方的忠心，实在是太难！
    “此事不可……”
    康宁帝正要再次否定，突然，隆庆帝出言打断。
    “够了，我才是皇帝！”
    在康宁帝铁青的脸色中，隆庆帝直接相信了小昌子，对其交付大事。
    没有纸笔，隆庆帝从内衣上撕下来一角，面露悲呛之色，他将手指放在嘴中，一咬而下。
    “嘶嘶啊啊，疼疼疼！”
    隆庆帝没想到咬开手指竟然会这么疼，他刚刚流露的悲呛之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扭曲抽搐的痛色。
    隆庆帝强忍着疼痛开始书写，原本他拟定了一篇痛骂方贼的长文，将近一千个字，但现在因为手指的疼痛，他只能将篇幅大大缩短。
    可即便如此，写到一半时，那手指咬开的血液也自动止住，流不出来了。
    隆庆帝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愿再咬一次手指，他将目光看向戴权，戴权自然明白隆庆帝的意思，他赶忙上前，咬开自己的手指，放出血液，让隆庆帝沾着他的血液书写。
    一旁软榻上的康宁帝看着这一幕，悠悠叹了口气，面色又苍老了几分。
    很快，密诏写完。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方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囚朕禁中，秽乱宫闱；敕赏封罚，不由朕主。
    卿乃国之大臣，社稷之柱石，当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守正不阿之贤才，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天下幸甚！
    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隆庆十九年夏五月诏。”
    隆庆帝将密诏团起，用蜡油包住。
    然后……经过一番不太好描述的操作。
    大概类似捏橡皮泥那样，将密诏藏在里面，然后捏起来，小心塑型，搓成长条状，尽可能保留自然的形态……
    很快，这份多少有点异味的密诏被送到了方永手上。
    方永小心的看完密诏，笑着对下面的小昌子道：
    “等这件事情办完，你就在我身边做事吧。”
    小昌子大喜过望，再没有比这个更重的奖赏了！
    忙磕头表示忠心。
    方永笑了笑，道：
    “把这个给孟申送过去！”
    “是！”
    小昌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
    孟申作为军机大臣，在乾清宫边上的军机处工作，处理事务。
    下午，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孟申出宫。
    小昌子早在方永的安排下，化妆成乞丐，躲在孟申的必经之路上。
    孟申的车马一来，小昌子顿时上前拦住。
    孟申家中的奴仆上前驱赶，小昌子躲闪着道：“我是孟申远亲，我是孟申远亲！说着，还把孟申的家乡籍贯说了出来。”
    寻常乞丐肯定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孟申的奴仆遂赶忙将事情报于孟申。
    孟申闻言，遂从车上下来。
    “你是？”
    孟申疑惑的看着小昌子。
    小昌子看着孟申，口中蠕动了两个字。
    孟申瞬间脸色大变。
    (本章完)

 第287章 ，密诏签名

    第287章 ，密诏签名
    却说孟申赶忙带着小昌子回到了家中，屏退左右，只留自己和小昌子。
    只因之前，小昌子嘴唇蠕动，说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声音极小，甚至都无法听清，但是对方的口型孟申却再熟悉不过。
    “接旨！”
    孟申跪在地上。
    小昌子将密诏郑重的送到了他的手中。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方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囚朕禁中，秽乱宫闱；敕赏封罚，不由朕主……”
    当看到密诏内容的那一刻，孟申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他抱着诏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无尽的悲伤。
    “陛下！陛下！”
    孟申老泪横流。
    小昌子都被吓了一跳。
    此人竟然如此忠心的吗？
    嚎哭了一阵后，孟申勉强控制住情绪，他秘密送走了小昌子，并让小昌子传话给隆庆帝，道：
    “老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小昌子离开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将情况报告给了方永。
    方永派专人盯着孟申，打算看看孟申之后准备联络谁进行造反。
    另一边，孟申拿着密诏，涕泪交流，寝食皆废，行坐不安。
    晚上，孟良从醉仙楼回来。
    孟申赶忙将其拉进了房中。
    父子二人细细密谋了一晚。
    次日，父子二人一早起来，共乘一辆马车出府。
    负责跟踪的锦衣卫赶忙死死的跟着二人。
    然后就看着二人一步步的驶向了宫中……
    却说昨日。
    孟申收到密诏的那一刻，他的腿瞬间就被吓软了，跪倒在了地上。
    这哪是密诏，这是灭门之祸啊！
    虽说方永灭了程氏，又灭了忠顺王，这让孟申十分害怕。
    但他却从未想过反叛，心中最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只想着尽快转移家业，找机会逃走罢了。
    这不是他对方永有多么忠诚，是孟申有自知之明。
    他没有兵权！
    他斗不过啊！
    孟申被这密诏吓得涕泪交流，寝食皆废，行坐不安……
    直到儿子孟良回来，父子二人商议了一夜，一致认为，应该立刻到吴王面前自首，只有这样才能免除灭族之祸。
    至于对隆庆帝的忠心……
    昔日隆庆帝掌政之时他们尚且没有什么忠心，如今隆庆帝被囚于禁中，他们难道还能凭空生出忠心吗？
    另一边，小昌子回报隆庆帝。
    “陛下，孟大人让我转告您，他必不负您重托！”
    同时，小昌子还将昨天孟申跪倒在地，泪涕横流的表现说给隆庆帝听。
    隆庆帝大喜，连连道：
    “有孟卿在，朕复安社稷有望矣！”
    宫内。
    方永看着跪在面前认罪的父子二人，嘴角抽搐。
    兜兜转转，这份带着异味的诏书竟然又回来了。
    “行了，别认罪了！”
    方永无语的摆了摆手。
    他本想借着这份密诏钓鱼，结果鱼直接过来自首了。
    他有那么可怕吗？
    但是鱼还得钓。
    方永想了想道：
    “你们拿着这份密诏，去联络其他的忠义之士！”
    孟申和孟良对视一眼，皆道：“是！”
    却说父子二人回到家中，仍旧心惊不已。
    回想方才方永所言，他们的命虽然保住，可其他人恐怕就……
    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
    二人不敢违抗方永之令，次日照计行事。
    孟申和孟良叫来礼部右侍郎王承。
    展示密诏于其观看。
    王承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密诏痛哭流涕。
    孟申和孟良按计说(shui)之，道：
    “此乃陛下密诏，意笃情至，我等食君之禄，焉得不奉诏而行？我二人欲执此密诏，暗藏刀兵于袖，待方贼下次上朝之时，左右刺之！”
    王承一听，整个身体都激动的打颤，眼泪哗哗的落下，抽泣道：
    “孟公为国之举，承敬佩之至，万死不辞。只怕那方贼武艺非凡，身穿软甲，孟公之计难成！”
    孟良道：
    “为国家社稷，为天下苍生，我父子二人死不足惜！事败无妨，只请王兄携密诏赶赴河南，等待消息。若事成，则与河南巡抚田天瑞带兵入京，保护陛下；若事败，则广告天下九州，请其自募兵马，进京讨贼！”
    王承听到不用他去行刺，顿时好受了一些，但还是吓得站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
    当下，他表面答应此事，在密诏上签下血名。
    那密诏隆庆帝本来准备了一篇长文，扯了一大片衣服，后来因为手疼，只写了一二百字，因此留有许多空白，正好用来签名。
    却说王承签名盟誓之后，出门后直接往宫中而去。
    他是标准的儒家弟子，内圣外王！
    所谓内圣，就是注重自己的修行品德。
    只要是他自己做的事情就都能找到圣人依据，圣人之言的解释权在他手上，他做的都是按照圣人标准的事。
    而外王，则是对社会，对天下苍生的一种责任和担当。
    王承认为，只有吴王的统治才能让天下苍生幸福安康。
    所谓：汤武革命，顺天应人。圣人之道，非拘君臣之礼，实重黎庶之安！
    因此王承前去给吴王投诚，并非是背主之逆臣，而是顺天之义举！
    王承进宫之后，方永这边如何打发他不提。
    只说孟申、孟良父子二人。
    在之后的时间里，二人又相继联络了朝中的各个大臣。
    有吏部右侍郎，刘垣。
    户部左侍郎，高京。
    刑部尚书，许忠贞。
    刑部左侍郎，朱茂。
    前工部左侍郎，邱平。
    都察院左都御史，徐晖。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惟衡。
    二等男爵，游击将军戚建辉。
    轻车都尉，孙绍祖！
    骑都尉，孙怀义！
    后边还有一大堆人，不过官职太低的就不多说了。
    这些人得了孟申孟良的邀请之后，大多数都是表面答应，背后直接就向方永举告了此事。
    毕竟方永手握几十万兵马，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然而却也有脑子不灵光的，真的打算造反。
    毕竟就孟申孟良所说的计划而言还真有一点可实施性，而且最危险的部分被这二人包揽，他们负责上殿刺杀方贼，无论成功与否，其他人不至于有太大风险。
    恰好，由于方永的改革，有很多的官员利益受损。
    比如前工部左侍郎，邱平。
    他本来在工部待的好好的，只因方永与什么狗屁洋人合作，便以贪污之名罢了他的职，换了其他人担任。
    天见可怜，六部之中，他是贪污的最少的。
    如今却被罢职，这简直没有王法！
    (本章完)

 第288章 ，陛下请起

    第288章 ，陛下请起
    除了前工部左侍郎邱平外，还有一人，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惟衡。
    杨惟衡是淮州杨氏之人，之前杨氏几乎被灭族，此事和淮阴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双方之间算是有着旧怨。
    不仅如此，杨惟衡所处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位置本来是位高权重的，有着监察百官的巨大权力。
    而如今，方永将这一权力的很多部分都划分给了锦衣卫和顺天府，这就导致都察院的地位大降，变成了一个空壳，都察院左都御史成了养老的官。
    左都御史甘心养老，杨惟衡却不甘心，在这种情况下，他毫不意外的选择了反叛。
    除了这两人以外，其余人全都在第二天秘密前往了宫中向方永磕头认错，然后一众人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不过不管怎么说，鱼是钓上来了。
    虽然少了一点，但是能提前清除隐患，就比让隐患在后面爆发强的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申孟良父子和邱平、杨惟衡积极准备着造反事宜。
    孟申孟良继续联络其他官员钓鱼。
    期间又钓上来几个，基本上都是受方永的影响利益受损的官员，由于官职不高，这里就不多赘述。
    邱平发动自己的关系，收买城卫，制定逃往河南的路线。
    杨惟衡为孟申孟良准备了两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匕首上涂有剧毒，只要沾上一点，立刻毙命。
    其余人也都假装着，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时间流逝。
    在这期间，一直养伤的宋云恢复正常，在方永的安排下，进入到了养心殿伺候。
    孟申孟良那边也基本将主要的官员都试探了一遍。
    可以动手了。
    这一日，孟申在方永的授意下，联络小昌子，向隆庆帝讨要一封给田天瑞的圣旨。
    孟申通过小昌子将计划告诉了隆庆帝
    他父子二人准备于大殿之上刺杀方贼。前工部侍郎邱平和都察院副左都御史杨惟衡则携新圣旨前往河南。
    若成，则与河南巡抚田天瑞带兵入京，保护陛下。
    若败，则广告天下九州，请其自募兵马，进京讨贼！
    隆庆帝听了，感动不已。
    这一计划听起来还是有一些可行性的。
    就连软榻上躺着的康宁帝都有些惊讶，竟然真的成功了？
    隆庆帝不敢耽搁，赶忙扯下一角裤腿，咬开戴权的手指，挤出鲜血，书写命令河南巡抚田天瑞讨伐方贼的圣旨。
    由于这次是直接用戴权的血液书写，因此不会疼痛，隆庆帝直接洋洋洒洒，尽展才华，书写了一篇千字长文，痛斥方贼！
    “皇天不吊，我大熙万万人口，不类不祥，诞有方贼伪王，鸱枭为心，豺狼成性；素稔权谋，怙恃威柄；潜图篡弑，久蓄奸谋；害我国邦，日月黯明，常怀幽禁之思，每起僭逆之念！呜呼痛哉！
    ……
    有为过承知遇，密受衣带之诏。艰难万死，阴相于天。奔走四方，精诚贯日。傍徨宇域，涕泣陈词。未能输张柬之之孤忠，惟有效申包胥之痛哭。
    ……
    朕所身栖，十分焦灼，不胜企望之至！
    隆庆十九年五月二十九日。
    一篇长文写下，一旁的戴权脸色都有些发白。
    隆庆帝满意的看着这篇文章，正欲将其交付，突然外面道：“吴王到！”
    隆庆帝的面色瞬间惊慌至极。
    他慌乱无比，手足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
    戴权快速道：“快，快把诏书藏起来！”
    隆庆帝这才反应过来，忙将诏书藏在怀里。
    戴权看向一旁的茶杯，杯子里还有小半杯血液，这是他割开手指，挤出来的血液，供隆庆帝书写所用。
    眼下来不及处理，戴权迅速往里面倒了些茶水，然后一饮而尽。
    如此，勉强算是销毁了证据！
    还未等戴权平复紧张的心情，门就被直接推开。
    方永身穿锦袍，腰挎宝剑，身后跟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
    隆庆帝看着此幕，顿时吓得后退数步。
    方永面色冷峻，斜眼睥睨的看着隆庆帝。
    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杀气腾腾。
    隆庆帝从未有一次感觉死亡如此临近，莫非事情已经败露？
    他承受不住压力，颤颤巍巍的道：“吴王，不知吴王来此何事？”
    方永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隆庆帝，说道：
    “臣北上勤王，救陛下于危难之中，功德不在周公之下！臣驱除鞑虏，扶持陛下重登皇位，与伊尹有何差异？陛下竟以恩为仇，以功为过，竟要二三奸臣谋害于臣，这是为何！”
    隆庆帝一听，顿知事情败露，吓得忙跪在地上。
    “朕不知，朕不知啊！”
    方永大手一挥，“带上来！”
    话音落下，几名淮阴军士兵拖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
    此二人正是邱平和杨惟衡。
    把主要官员基本试探了一遍后，方永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心思，直接命人将这二人抄家，并施加大刑拷问，逼这二人写了认罪书！
    如今，这二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
    隆庆帝仔细辨认，才勉强从相貌上认出了这二人身份。
    只见杨惟衡的眼睛被切开，邱平的鼻子被割掉，满身的鞭痕碎肉，遍布的火烧烫伤，脚上缺了两指，手上没了指甲，琵琶骨头身外穿，膝盖露着白骨茬，一个皮肉外翻似恶鬼，一个满身血浆若罗刹。
    隆庆帝吓得惊恐失色，脸面苍白，身体连连后退。
    方永步步紧逼，掏出一份密诏，丢在地上，“这是何人所为！”
    隆庆帝一看，这不正是他之前所写的密诏！
    隆庆帝顿时心中大乱，忙道：“不不不，这，这是朕受人逼迫所写，朕本无此心，绝无此心！”
    方永寒声道：“诬陷王爵谋反，该当何罪！”
    隆庆帝吓得在地上叩头道：
    “朕有罪，朕有罪！求吴王饶恕！”
    方永笑了笑，道：“岂有君跪臣之礼？陛下请起！”
    隆庆帝被拉了起来。
    方永看向邱平、杨惟衡二人，下令道：
    “腰斩东市，夷灭三族！”
    手下顿时将这二人带走，邱平呜啊呜啊的骂着，因为舌头之前被割掉了，所以说不清话。
    相比之下，杨惟衡有一根完整的舌头，他大骂着道：“奸贼，老狗，不得好死！”
    然后被带了下来。
    徒留方永，和惊慌失措的隆庆帝。
    方永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人。
    小昌子目光朝着隆庆帝的怀中和戴权手上扫了两眼。
    方永明白过来。
    (本章完)

 第289章 ，国法国法

    第289章 ，国法国法
    方永走向戴权，问道：
    “适才，汝与陛下何为？”
    戴权眼神变换，道：
    “殿下，老奴方才与陛下讲解史书！”
    “哦？讲解何朝史书？”
    方永问道。
    戴权回答：“夏商周三代史书。”
    方永问：“所讲何事？”
    戴权答：“伊尹扶商，周公摄政之事。”
    方永淡淡的看了戴权一眼，问道：“如何讲的？”
    戴权莫名感到一股杀意，他忙回答道：
    “老奴与陛下说，今吴王殿下便是伊尹周公！”
    一旁的隆庆帝赶忙附和道：
    “对，对，吴王便是朕的伊尹周公！”
    方永闻言笑了起来。
    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戴权见状赶忙给方永倒茶。
    然后方永一把抓住他藏在袖中的手腕。
    扯出手指。
    “既然讲书，为何手指有伤啊？嗯！”
    戴权心中顿时大寒！
    隆庆帝面色一变，本能的要往后逃。
    方永起身，一把抓过隆庆帝，从其怀中搜出血书！
    “这是何物！”
    隆庆帝吓得再一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身后的戴权见状，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他举起身边的茶壶就往方永头上砸去。
    “逆贼受死！”
    方永瞬间转身，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戴权还在做着下砸的动作，他的眼睛看到了方永转身的动作，但他的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方永高速抬脚，一脚狠狠踹出。
    戴权拿着茶壶往下砸的动作才刚刚做到一半，方永的脚就已经先一步印在了戴权的胸口。
    瞬间，戴权胸口塌陷，整个人高速飞出去，轰的一声撞碎木架，然后嵌在墙上，显然是活不成了。
    隆庆帝见此，无比悲伤的痛哭了起来。
    方永又看向屋里的夏守忠，大手一挥，身边的士兵顿时上前抓捕。
    夏守忠忙爬上软榻找太上皇求救。
    然后他就看到康宁帝躺在软榻上，眼睛半睁着，双目无神，嘴巴斜着抽搐，口中不断流淌出涎水。
    无论他怎么叫也没有半点反应，俨然就是一个半瘫的老人的形象。
    夏守忠很快便被士兵从软榻上拉了下来，一点点向外面拖去。
    夏守忠哭喊着道：
    “吴王殿下，求求您，饶了我吧，都是戴权干的，不关我的事啊！陛下，陛下，我不想死啊！”
    隆庆帝眼中落泪，跪着祈求道：
    “吴王，求求你饶了他吧！”
    方永道：“陛下，国法不可废也！”
    隆庆帝跪着挪到方永面前，不断叩头，抱着方永的大腿道：
    “吴王，我身边就这一个人了，就求求你看在君臣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方永提起隆庆帝，道：
    “国法，国法！”
    命令道：“拉出去，斩！”
    夏守忠被士兵强行拖了下去。
    “陛下，陛下！”
    隆庆帝无力的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方永看着地上的隆庆帝，想了想，最终放弃了废立的想法。
    难得有这么蠢的皇帝，若废了他，还指不定下一个是什么样呢！
    遂离开。
    衢州。
    炮弹一颗颗砸在城墙上，城中那些临时招募的士兵根本顶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
    一个个哭喊着，哀嚎着，士气瞬间崩溃。
    城上负责防守的人面色大变。
    城上主要负责防守的人一个是徐少宝，另一个是徐珪。
    面色大变的是徐珪，另一边的徐少宝早就熟悉了这一幕，因此反而没什么变化。
    徐珪虽然和徐少宝同姓，但二人的出身却天差地别。
    徐少宝是乞丐出身，徐珪却是衢州第一大家族徐家的长子。
    徐家在衢州势力非凡，远在先明时期就是当地大官，后来率众投熙，又得太祖封赏。
    其家族中四五品的官员世代累出，两三品的也经常出现，每一代都有人考中进士。
    几年前徐珪的爷爷徐龙都还在朝中担任大员，只是因为张庭正倒台受到了牵连，这才致仕回乡。
    不过即便如此，徐家也依旧是衢州的第一大家族。
    其不仅族人众多，衢州的米面粮油，布匹行当，这些产业也都是徐家的旁支在负责操持。
    徐家完全就是当地的地头蛇，也正因此，对于淮阴军的到来，徐家才并不欢迎。
    尤其是在听说了淮阴军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之后，徐家就更不可能欢迎淮阴军进入。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族人众多，良莠不齐，根本就不可能干净。
    当街调戏妇女已经算是家族里道德高尚的人了。
    奸其妻，杀其夫，卖其子，占其地……
    总之，当拥有足够的权力之后，人的恶面将会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况且徐家百年基业，家中数万亩的土地，无数的商铺财产，这些都是徐家的族人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得来的，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这是家族生死的斗争，谁也不会退让一步。
    徐家接纳了徐少宝逃来的残兵，同时在城中大肆散财，传播淮阴军屠城的谣言，招募青壮，共同抵御淮阴贼！
    这些底层的百姓几乎没有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也没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在徐家的蛊惑和散财之下，许多百姓一时间同仇敌忾，与淮阴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林麟认为这样的开战只是大肆屠杀百姓，有些得不偿失，应该派人劝降，宣讲政策，告诉百姓事情的真相。
    魏兴却十分狠辣，他冷笑着道：
    “大炮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最终魏兴拒绝了林麟的请求，他决议强攻，由丁万柯负责带兵主攻，林麟和纪全各自带一队兵马绕路在衢州后面埋伏，堵住徐少宝逃跑的后路。
    这次，他将彻底歼灭徐少宝，结束这场追逐的戏码。
    当正式开战，炮火轰鸣，一颗炮弹将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场撞碎的时候，温热腥臭的血肉浇在身上，百姓们瞬间冷静下来。
    然后，无数的淮阴军黑压压的冲杀上来，杀气满天，一名名百姓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砍死，百姓们顿时士气全无，落荒而逃！
    徐珪本以为，他招募的这些士兵可以抵挡住淮阴军的进攻。
    毕竟按照兵书上所说，攻城之战，攻方要以十倍兵力才能攻克。
    根据他的情报，魏兴手上的军队不超过八万。
    而他招募了近两万名青壮，抵挡魏兴的八万军队应该是绰绰有余才对！
    谁能想到，这些士兵见到淮阴军就像鸡见到老虎一样，一个个别说抵抗，就是逃跑都跌跟头了！
    其实兵书说的没错，但徐珪忽略了一点。
    兵书上说的守城是要用士兵，不是百姓。
    (本章完)

 第290章 ，浙江事毕

    第290章 ，浙江事毕
    这些临时招募的青壮虽然拿上了刀枪，但由于没有经历训练，其本质上和百姓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可以循序渐进，先抵御一些山贼流寇来锻炼作战能力，或者对抗的是一些杂牌军的话，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一上来就和淮阴军这种天下强军交战，双方实力差距极大，这种令人绝望的差距一下子就把士兵的士气击的粉碎。
    徐珪看着此幕，意识到城池肯定是守不住了。
    他立刻赶回家中，将此事告知家族。
    其祖父徐龙得知消息后迅速做出决断。
    全族逃走明显是不现实的。
    他命令徐珪等徐家的年轻子弟，带着一部分银票从城后逃跑。
    其余人则随他投诚，献上家财，将责任全推给徐珪！
    衢州城后方。
    林麟和纪全各自带着兵马，埋伏在离开的各个要道上。
    徐少宝第一个从城中逃了出来。
    辗转大半个浙江，对于逃跑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手下几百名士兵，也都是跟随他一路逃亡的老兵。
    他们没有太多警惕。
    因为这一路上淮阴军从来没埋伏过他们。
    因此他们本能的以为这次也和以前一样。
    衢州城外有一条衢江，是钱塘江的上游，虽然不算大江，但平均也有两百米宽。
    只要过了衢江，后面就是一条山岭，可以直通江西。
    为了过江，徐少宝等人找了一段江水狭窄的地段，约有一百多米宽。
    几人没有船只，只有十来艘从附近抢来的农家小舟。
    徐少宝和一些高层坐着小艘，其余人抱着竹排，或者木头等物，其中水性好的，便直接赤手空拳。
    众人开始渡江。
    此时正值五月末，江水还是有些湍急的，好几个人在中途因为体力不支被江水冲走，好在几人选了一个狭窄的地段，只有一百多米宽，因此拼尽全力之下，大部分人还是成功渡江。
    到了对岸，还没完全上岸，半截身子还在水中。
    忽然，一大群淮阴军从两边冲出，二话不说就直接放箭。
    这群刚刚渡江，精疲力竭的士兵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前方是无尽的箭矢，后面是湍急的江水，士兵们一个个倒在地上，血液浸透在江水中，被江水冲散，带到下游……
    徐少宝躲在了舟底，憋着气。
    听着外面弟兄们的惨叫，想起这些日子里被淮阴军撵的东奔西跑，徐少宝心中不禁涌现出一种绝望。
    或许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徐少宝放开呼吸，任由江水涌入口腔，整个人沉入水底。
    咕噜噜……我去，死太特么痛苦了！
    溺水而亡的感觉就如同无数根针扎一样。
    徐少宝青筋毕露，拼命的挣扎，向水面游去，只为争夺那最后一丝氧气。
    浮出水面，徐少宝劫后余生的大口呼吸着。
    活着，真好！
    然后，他就被一众淮阴军包围……
    林麟大步向前，打量着被抓住的徐少宝。
    徐少宝傲然的挺立起身躯。
    道：“胜者为王，败者寇！要杀要剐，请便吧！”
    林麟看着徐少宝，挥起一巴掌，狠狠打在徐少宝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称王！”
    林麟也是有武艺在身的，手劲自然不小。
    一巴掌下去，徐少宝直接被打蒙了。
    就连耳朵里进的水都被打了出来。
    林麟这还没完，紧接着又一巴掌打了上去，然后再一巴掌，再再一巴掌……
    打了十几巴掌，不解气，又用马鞭抽。
    徐少宝再也坚持不住，开始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另一边，纪全运气不佳，没遇到徐少宝。
    不过让他遇到了逃跑的徐珪等人。
    徐珪等十几个堂兄堂弟一个也没能逃脱，尽数被捕。
    当纪全的队伍押着徐珪等人回城后，正好看见挂在衢州城上的徐家老少三百一十七口。
    徐珪的眼睛瞬间红了，按都按不住，大骂道：
    “魏兴，我槽……”
    魏兴毫不在意，淡淡的道：
    “把他们几个也挂上去！”
    徐珪等人被送上城墙，绳索套在他以及他的几个堂兄弟的脖子上，然后他们被一脚踹下城墙。
    绳索瞬间拉紧，徐珪口中的骂声骤然消失，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无力的垂下双手。
    城下的老百姓又喜又怕的看着这一幕。
    喜的自然是徐家覆灭。
    怕的则是不知道淮阴军接下来会怎么做，会不会比徐家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压他们。
    不过这种顾虑在几天后就彻底消失无踪。
    淮阴军分了土地给他们。
    没有什么比手中的土地更加令人心安的了。
    在中夏的百姓心中，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
    任何苦难都可以一点点的挨过去……
    河南，开封。
    一个有些凄惨落魄的人来到此处。
    城卫冷眼看着这人，道：
    “烂乞丐，快滚！”
    “圣，圣旨！”
    高京虚弱的喊了出来，说完立刻就昏迷了过去。
    城卫见状，赶忙上前查看。
    他们从高京怀中搜出一件白玉龙纹玉佩，一件有些残破的血书。
    二人看到这两件物品，顿时知道事情不同凡响，赶忙汇报了上去。
    暗处的人一直等到高京被官员接走，这才离开。
    不久后，高京缓缓醒来，他已经处在一个奢华的房间之中。
    侍女见高京醒来，连忙出去汇报。
    不一会儿，一个有些年迈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
    “高大人，你醒了！”
    老者迫不及待的说道。
    高京看到老者模样，长出了一口气，道：
    “田大人，陛下，陛下他……呜呜呜！”
    高京抱头痛哭了起来。
    田天瑞赶忙上前，安慰高京，问其原由。
    高京这才反应过来，满身寻找。
    “圣旨，玉佩？”
    田天瑞郑重的将血书和玉佩拿了出来。
    高京拿过血书，正声道：
    “河南巡抚田天瑞，接旨！”
    田天瑞赶忙跪在地上，拜道：
    “臣田天瑞接旨！”
    高京念道：
    “皇天不吊，我大熙万万人口，不类不祥，诞有方贼伪王，鸱枭为心，豺狼成性……”
    高京开口念着，下方的田天瑞听着内容，已然是泣不成声。
    然而念到半途，
    “艰难万死，阴相于天。奔走四方，精诚贯日。傍徨宇域，涕泣陈……”
    高京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后面的字迹已经被这一路上的雨水和汗液侵蚀，残破不堪，无法辨认。
    高京全身无力的倒下，满面绝望，道：
    “呜呼哀哉，我高京枉负圣上期盼，不能为陛下除贼，还有何脸面再面对天下！陛下，臣去也！”
    说罢，高京毫不犹豫，挺直身子朝床角撞去。
    田天瑞来不及阻止，高京便撞在床角，头破血流。
    “高大人！”
    (本章完)

 第291章 ，完璧归赵

    第291章 ，完璧归赵
    “没事，只是皮外伤！病人太虚弱了，已经多天没有进食！”
    医师诊断道。
    田天瑞赶忙谢过医师。
    幸好高京太过虚弱，刚刚那一撞才只是撞了个皮外伤。
    不久后，高京醒来，见自己没死，又是悲声痛哭。
    田天瑞看着此幕，想到那血诏上的内容，也是忍不住痛哭。
    许久过后，高京停下了哭声，将他的经历讲述了出来。
    “方贼进京之后，幽禁陛下，残害忠良，夜宿后宫，淫辱妃嫔，陛下不堪其辱，于万难之中，送出一份衣带诏，交付忠臣之手。”
    高京说着将孟申孟良收到诏书后联络他们，然后制定的刺杀计策告诉了田天瑞。
    田天瑞闻言面色沉重，这一计策无论成败，孟申孟良父子都必死无疑，他不由得感叹孟大人的忠心。
    高京继续道：“不料事情却提前败露，方贼挥起屠刀，邱公、杨公都惨遭毒手，陛下也遭受屈辱，陛下命我前往河南求救，我在众人的帮助下带着圣旨和信物逃出京城，来此寻找田大人，可，可……”
    高京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田天瑞眼眶殷红，安慰着高京。
    高京悲痛万分的道：
    “我一路逃亡，只顾行走，却未能护好圣旨，我对不起朝中牺牲的诸公啊！”
    田天瑞见此也是叹息万分，圣旨被雨水汗渍浸透，模糊了字迹，这谁能预料到。
    忽然他想到什么，问道：
    “高大人可知晓圣旨后面所言？”
    高京道：“自然知晓，可圣旨已损，我人微言轻……”
    田天瑞道：“这有何妨？高大人为国家历经生死，千辛万苦来到此处，我又怎会有半点怀疑？”
    说着，田天瑞将目光转向高京的脚掌。
    上面已经破破烂烂，满是跛裂，足见高京这一路上的艰辛。
    不仅如此，还有那块龙纹玉佩，那是隆庆帝的贴身玉佩，田天瑞以前见过，足见高京所言真实。
    最后，最能证明身份的就是那份血书了，虽然不全，但前面的字迹和行文特点都毫无疑问的是出于陛下之手，田天瑞是隆庆寺的死忠，他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
    高京见状，也不再矫情，将圣旨后面的内容说出。
    “陛下封你为九州大都督，节制天下兵马，我为监军，即刻起兵，讨伐方贼，救出陛下！”
    田天瑞听到陛下封他为大都督，心中顿时非常高兴，出现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但听到后面，他又有些迟疑。
    “即刻起兵？这……”
    田天瑞对于去救隆庆帝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即刻起兵……
    早在方永刚刚占领京城之时，田天瑞便知道隆庆帝被方永控制，作为隆庆帝的死忠，他立刻开始筹备兵马，进行训练。
    但是他和方永不同。
    作为一地巡抚，他的权力有限，不可能像方永那样屯田或者直接强夺大户的财富。
    由于没有足够的粮饷，他招募的兵马不多，迄今为止也只有四万人。
    粮食也很少，士兵平时的训练都成问题。
    去找那些世家大户要粮，那些小一点的世家大户还会给他一点面子，支持一些钱粮。
    那些盘踞一府之地的真正的世家大族根本就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半点钱粮也不给。
    那些世家大户都精着呢。
    给了钱粮，就是明确的站在了方永的对立面。
    如今方永势气正盛，大有夺取天下之势，他们怎么可能得罪方永？
    而不给钱粮，以隆庆帝的能力，就算让隆庆帝翻盘，最后也拿他们没办法。
    既然如此，凭什么给钱粮？
    那些钱粮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
    白给？
    半点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田天瑞招募到的士兵数量不足，训练也不够，同时武器铠甲也欠缺大半，战斗力很低，完全没有把握战胜方永。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反叛的原因。
    他本想着在没有和方永撕破脸皮之前，再多多发展一段时间，积蓄实力，但是高京的到来却打破了他的计划。
    高京见到田天瑞犹豫不决，顿时悲哭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再往床头上撞。
    田天瑞赶忙拦住高京，
    “高大人，高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高京道：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陛下在宫中受辱，我却不能助陛下除贼，活着还有什么用？别拦着我，只让我死了，先一步去地下等着陛下！等陛下到了，我好对他说：‘陛下，你看错了人！’”
    田天瑞听到此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高京如此一番话语，真个说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田天瑞抬首发誓道：
    “苍天在上，我田天瑞怎敢有二心！立刻发兵，讨伐方贼！”
    高京闻言，这才放心的道：
    “田大人，看来陛下没有看错你！”
    田天瑞却一脸愁容。
    “高大人，我…唉……”
    高京见状问道：
    “田大人因何发愁？”
    田天瑞闻言，将自己之前的顾虑说出。
    高京听后道：“我当是什么，此等小事，何劳田大人出手，一应钱粮兵马，在下十日后备齐，必不耽误大人起兵！”
    田天瑞闻言十分惊讶，他数月都无法搞定的钱粮，高京十日便能凑齐？
    高京道：“术业有专攻，田大人尽管看我施行便可！”
    次日，高京找田天瑞要了一支千人的军队，然后请城中各大家族和官员议事。
    一些家族不愿前来，高京便让士兵去堵门，没办法，这些家族只能前来参加议事。
    众人本以为是老生常谈，又是让他们出钱，本来都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话语，没想到这次请他们的人不是田天瑞而是高京。
    高京之前身为户部侍郎，和许多人都是认识的。
    一见面，高京不提出钱，只是和众人攀谈起了交情，然后设宴款待，名角唱曲。
    众人尽兴。
    高京见差不多了，这才撤去曲妓，提及正事。
    高京轻松的说道：
    “诸公，昨日田大人与我说，欲起兵讨伐方贼，兵马已足，唯独欠缺些银两。我说此事简单，只需设个平贼捐，我大熙忠君爱国之人数不胜数，筹措些许钱粮自是无虞！”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老狐狸，很容易便察觉到了高京话里的意思，如果是让他们捐钱的话，就只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就行了，不用说什么我大熙忠君爱国之人数不胜数。
    其中一人名叫唐冗，他看着高京，试探的问道：
    “高大人，不知这平贼捐如何设立？”
    高京笑着道：
    “欲设平贼捐，全赖诸公之名望也，诸公解囊相助，虚应故事，事后自当效仿“蔺卿”之举。”
    (本章完)

 第292章 ，三七分成

    第292章 ，三七分成
    蔺相如何解？
    完璧归赵也。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让他们捐钱的话他们没有兴趣，害怕得罪方永，没胆子捐钱。
    但如果让他们挣钱的话，他们就很有胆量了。
    高京适时的拿起桌上一碗肉羹，道：
    “此羹十分美味，愿与诸位共分之。”
    众人闻言，都盯着高京手里的肉羹。
    只见高京舀起一勺，放在唐冗碗中，然后又一勺，又一勺，足足舀了七勺，然后舀了一勺给开封府尹，舀一勺放在自己碗中，最后吩咐道：
    “将此羹剩下的装好，带回去给田大人品尝！”
    “是。”
    手下上前接过。
    众人纷纷露出满意之色。
    高京与众人相视一笑，一切都不在言中。
    很快，平贼捐在开封铺展开来。
    官府牵头，世家大户纷纷慷慨解囊，襄助大义。
    一时间，风起云涌，几万两几万两的银子送入府库。
    世家大户捐完，就是那些普通富户、小民小户、以及乡下的泥腿子了。
    高京为此专门制定了标准。
    普通富户，比如开医药铺的，做裁缝的，茶水铺的，这种捐银五十两！
    小民小户，街头杂耍的、摆摊的、扛大包的，这种捐银五两！
    乡下的泥腿子，每户500钱！
    这些款项都是自愿捐献的。
    不捐也行。
    不过这可是平定淮阴贼的捐银，不捐就是淮阴贼的同伙！
    当世家和官府沆瀣一气，百姓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官差们挨家挨户上门讨要，不交就是一顿毒打。
    不是每一名百姓都会像方永那样反抗。
    大多数百姓的底线很低，很低。
    除非把所有生路堵死。
    不然他们总有办法退步。
    想办法筹钱，变卖家产，如果实在筹不到就躲起来，躲起来不行就背井离乡，总有办法的……
    “大人，那些泥腿子们都跑了！”
    手下差役赶来汇报。
    高京问道：“全都跑了？”
    差役道：“没有，跑了有两三成！”
    高京问道：“都跑去哪里了？”
    差役道：“跑到其他府县，还有的跑进附近的山里了！”
    高京道：“有跑出河南的吗？”
    差役摇摇头：“这……有一些，但是不多。”
    高京点点头。
    出省并不容易，不仅路途遥远，路上的生存也难以保障，百姓大多数都还是有着眷乡之情，不会轻易跑出省。
    “联系河南的其他府县，全面推行平贼捐，另外，放火烧山！”
    “放火烧山！”
    手下差役震惊的道。
    高京默然不答。
    差役不敢再问。
    “是，大人！”
    很快，一座座附近的山林被烧毁。
    当然，只是一些小山小林。
    那些大的山林就算是烧也很难烧干净。
    之所以烧这些小的山林，不是为了烧死百姓。
    百姓又不傻，看到着火了还不会跑？
    高京之所以放火烧山，是为了震慑那些躲进山林的百姓。
    看，躲进大山也不安全，还不快跑？
    这一举动之后，很多百姓都面临绝望，无奈选择背井离乡，离开河南。
    而那些没有离开的，都是稍微有一些财产的，他们咬着牙交出了家中的积蓄，希望可以渡过难关。
    第八日，大部分的银两都已经筹措了上来。
    高京此次搜刮开封地界，下辖二十个县，共得民财540万两，其中280万两是大户所捐，完璧归赵。
    剩余260万两，七成按比例分给各个世家大户。
    剩下三成，共78万两。
    分成三份，每份26万两。
    一份分润给开封各级官员。
    一份是自己的辛苦钱。
    最后一份是平叛所需。
    高京命人将最后26万两白银送去给田天瑞。
    说实话，有点少了。
    高京一开始以为至少能有五六十万两银子呢。
    没想到开封这么穷。
    他这么拼命的搜刮也才只搜刮出来了这么一点银子。
    百姓都成穷鬼了。
    事实上，这些年连年的苛政和黄河改道造成的影响，河南百姓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
    开封已经算是河南经济较为发达的区域了，剩下的八个府，比开封更穷。
    河南这还算好一点的，多亏了田天瑞是个清官，其为官虽说不是两袖清风，但也从来不主动搜刮民财，河南百姓这才有那么一丝喘息之机。
    可这丝喘息的机会随着高京的到来，也全都破灭了。
    河南其余的八个府也相继展开平贼捐。
    大量的百姓出逃，逃往附近的山西、直隶、山东、徽州等地。
    逃到这些地界的百姓惊奇的发现，在边境的附近竟然早有官员等候，百姓一到，直接就分地，分粮，分种子，简直就是到了天堂。
    不过也有百姓逃到更远处的湖北、陕西。
    那样的话，方永就只能为对方默哀了。
    看着一箱箱的白银运来，田天瑞十分高兴。
    高京确实是有能力的。
    他之前费尽了口舌，踏破了那些世家大户的门槛，也没筹措到多少银子。
    如今高京一来，只用了不到十天，银子就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了。
    有了银子，就可以招募更多的士兵，打造刀剑铠甲，给士兵提供充足的伙食，进行训练。
    打败淮阴贼的机会更大了！
    但是很快，田天瑞知道了各地百姓因为平贼捐出逃之事。
    田天瑞有些生气的去找高京，可是高京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田天瑞的嘴。
    “陛下与百姓孰重？”
    田天瑞停滞了半晌，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听起来好似是水重要。
    但是，水什么时候都能有，又不值钱。
    舟却只有一艘啊！
    牺牲河南的百姓，救出陛下。
    这是值得的……
    随着时间流逝，其余各府县的银子也都送了过来。
    最终总共得银189万两。
    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节省一点的话，足以养活一支十到二十万人的军队半年所需。
    不过田天瑞并不打算招太多人。
    他打算只再招募六万人，凑足十万人的军队就停下。
    之所以不再多进行招募，是因为他手下没有合适的将领。
    田天瑞目前的军中将领都是些河南原本的驻军将领，指挥个几万人作战还行，一旦数量超过十万，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此外，军队的训练和武器装备也是很重要的部分。
    之前四万人的军队本就因为缺银少饷没怎么训练，武器装备也很差，如果再不加强这方面的训练，军队的战斗力将会很低，一触即溃。
    (本章完)

 第293章 ，忠君爱国

    第293章 ，忠君爱国
    “不行，十万军队如何是方贼的对手？应该立刻招募四十万大军，才能打败方贼，救出陛下！”
    高京一口否定了田天瑞的计策。
    田天瑞闻言瞪大了眼睛。
    招募四十万大军！
    那还是人吗？
    就是四十万颗草也不可能短时间招募来啊！
    况且四十万大军如何指挥？
    粮草如何供应？
    兵器铠甲怎么处理？
    然而高京可不管这些。
    他的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方贼麾下目前有四十万左右的军队，所以必须也要有四十万大军才能打败方贼！
    田天瑞向高京苦口婆心的解释其中的难处，然而高京却并不听从，反而冷冷的看着田天瑞，道：
    “田大人，吾已为汝筹措到了充足的粮饷，汝却在此踌躇不前，莫不是故意如此，欲等方贼害死陛下，汝好在河南自立为王！”
    田天瑞忙道：“我绝无此心啊！”
    高京道：“绝无此心？那为何推三阻四！吾筹银189万两，每人每月二两饷银，招募四十万大军绰绰有余，莫非汝欲私自克扣不成？”
    田天瑞百口莫辩，解释道：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只是大军除去饷银，还需粮草兵器，辎重运输，如此算来，189万两白银只够维持四十万大军不到两个月的消耗，一旦钱粮耗尽，军队必然哗变啊！”
    高京道：“只要攻下方贼城池，钱粮自解，何惧军变？”
    田天瑞道：“可若攻不下城池怎么办？”
    高京道：“我等四十万大军，以正义之师伐不义之师，又有陛下天佑，怎会失败？”
    田天瑞说不出话来：“这，这……”
    看着田天瑞依然犹豫不决，高京突然抽出佩剑。
    田天瑞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高京将佩剑送上，道：
    “田大人若不愿救陛下，便速斩我头，免的让我日夜北望，悲念陛下幽禁之苦！田大人还可拿我头颅，换取方贼封赏，得封河南王，想必这样田大人便可如愿了！”
    田天瑞连连后退。
    高志的话语瞬间将他逼到了墙角。
    若再不答应，就是想要坐视大熙灭亡，然后自立为王。
    对田天瑞这种人来说，他最看中的便是自己的名声，如何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扑通！”
    田天瑞一把跪在地上。
    “高大人，何出此言！我怎敢有负陛下重托？这便听从高大人之见，招兵募马，讨伐方贼！”
    高京大喜道：
    “好，好啊！这才是我大熙的忠良之臣！”
    很快，募兵的命令传达下去。
    田天瑞手下有六员将领。
    其中一个是田天瑞的儿子田延年，原本是五品的文官，后来京城沦陷后，田天瑞招募新军，为了方便管理军队，其子便自动成为了新军将领之一。
    而其余的五人则都是河南本地的驻军将领、府城守备等等。
    这五人分别叫做萧让、戴青、燕宗南、乐和、钱岩言。
    其中箫让是金陵人，不过家族被冯泰灭了。
    钱岩言是长沙人，大族出身。
    其余的三人都是河南本地的宗族势力。
    高京早就探听清楚了这几人的喜好性格，除了田延年有些刚正之外，其余人都是正常的大熙官员，于是在募兵前日，高京将这几人请了过去。
    玩乐一番之后，高京与众人商议。
    募兵的条件是每人二两白银，其中粮饷是五百钱，再额外付三个月粮饷作为安家费，也就是一千五百钱，加在一起正好二两银子。
    高京却认为，这给的有些太多了……
    很快，到了募兵的日子。
    告示上写的还是二两银子。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尤其是河南刚刚还进行了平贼捐，百姓的生活很不好过，因此很多人选择报名参军。
    宋铁根就是其中一人。
    他家中原本是不穷的，有六亩地的土地耕种，家中有三间土房，他和他爹，他娘，还有一个小妹四口人。
    平时地里打的粮食就够吃了，再加上爹娘农闲之时做一些零工，逢年过节是可以吃到肉的，绝对的富农阶级。
    早在大前年，他长开了之后，他爹就盘算着给他说一个媳妇。
    然后，新政颁发了。
    家里的粮食瞬间就不够吃了。
    再然后就是徭役，他爹带着干粮去府城修学院。
    修了半年，人没回来
    同乡回来的人告诉他，他爹因为修建学院时摔伤了腿，养了三天没好，然后就被监工丢进了后山的林子里……
    铁根能怎么样？
    去报仇？
    他连监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他还有老娘和妹妹要养。
    再之后，各种苛捐杂税越来越多。
    雪灾，旱灾，涝灾。
    铁根和老娘拼了命的耕种，做活，累弯了腰，累垮了身子，可粮食却越来越少，钱越来越不够。
    是因为不够努力吗？
    还是不够勤劳？
    去年为了交税不得不卖了一亩地。
    今年老娘累的病了，为了买药又卖了两亩。
    好不容易病好了，高京来了，为了交平贼捐的五两银子又卖了一亩。
    剩下两亩，刨去交税，三口人已经不够吃了。
    恰逢看到募兵，看到军饷有二两银子，军中还管饭，这就省下一人的口粮，军饷寄回家去，500钱再加上二亩地，老娘和妹妹应该可以安稳的生活吧。
    铁根如此想着，选择了报名。
    他说了籍贯姓名，家中住址，然后领了军服。
    一件有些破旧的灰色衣袍，领子是蓝的，一双布鞋，没有裤子。
    不过这也可以了。
    铁根满意的换上了军服。
    刀枪没发，也许是之后再发？
    铁根期待的和众人排排站在一起，准备领取军饷。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穿着金属盔甲，不算太高，但身形很壮，肚子滚圆，是标准的将军肚。
    如果是在现代，这种体型连择偶都有困难。
    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强大的象征。
    你不能指望一个面有菜色，骨瘦如柴的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有肉才有力量，才有耐力。
    那个军官看着铁根等人，说了一大段话，有些词语太过高深，铁根听不太懂，但一些简单的忠君爱国什么的他还是明白的，大致意思也猜得出来。
    再然后，就是大家最期待的发响了。
    铁根睁大了眼睛，看着一排老兵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走来。
    老兵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用红纸包着饷银，分给大家。
    铁根迫不及待的接过饷银，还挺重的！
    打开后他才发现不对。
    里面不是银子，是铜钱。
    铜钱的话重量可就不对了！
    铁根一个一个数，一、二、三……四百九十九、五百……没了。
    只有五百个！
    铁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士兵也都和他一样。
    (本章完)

 第294章 ，匹夫有责

    第294章 ，匹夫有责
    “大人，这……这饷银数量不对吧。”
    一名士兵鼓起勇气提出疑问。
    那名带着将军肚的军官瞪了他一眼。
    喝道：“怎么不对？”
    那名士兵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道：
    “小的来之前，听讲告示的人说，说饷银是二两银子，可这只有五百个钱……”
    那军官道：
    “饷银是二两银子没错，但发给你的军服不要钱吗？那衣裳八百个钱，鞋二百个钱，折一两银子！”
    士兵听完震惊了，看着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就是一层单衣，还是麻布的，连布都不是，八百个钱？
    再看发的那双破布鞋，都是别人穿过的，鞋底都磨得不成样子了，二百个钱？
    众士兵心中又气又怒。
    有一名士兵大胆的说道：“俺自己有衣服，不要军服行不行？”
    那军官看了那名士兵一眼，朝旁边的老兵使了个眼色。
    那老兵当即将那士兵拖出来，抬手就是一嘴巴，又朝那士兵膝盖窝踢了一脚，那士兵疼的跪了下来。
    “你，你凭啥打俺？”
    士兵犟着说道。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话，周围的老兵都过来，围着那士兵毒打。
    那士兵很快就被打的蜷缩在地上，不出声了。
    军官全程看着，不发一言。
    一名老兵说道：
    “都看清楚了，这就是在军中不懂规矩的下场！记住，以后再有什么话，要先叫大人，然后再问，听见了没有！”
    众士兵全都应声。
    这时，那军官才出言解释道：“不要军服也行，我绝不强迫谁！不过到了战场上，不穿军服别怪因为分辨不出来身份被自己人砍死！”
    都这么说了，众士兵哪还敢反对？
    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人。
    不要军服，别说在战场上被自己人砍死。
    只怕都活不到上战场就要被砍死。
    随后，那军官带着众士兵熟悉军营。
    原定的饷银是二两银子，折算成铜钱也就是两千个钱，如今发了五百钱，军服了一千钱，还有五百钱不知去向，可众人也不敢再多问，生怕再被毒打。
    之前被打的那人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况且还没发刀枪，剩下这五百钱或许是用在了刀枪上？
    铁根如此猜测道。
    然而很快他的猜测就被推翻。
    熟悉了军营之后，那军官便再次将他们集合起来，道：
    “今日之后，你们就算是入了军籍了，不日就要随巡抚大人讨伐方贼！目前军中缺少兵器，下午给你们半天假，不想赤手空拳和贼人厮杀的话，就返回家中，带上菜刀镰刀等物，充做兵刃！”
    众人惊呆了。
    拿菜刀镰刀？
    这真的能当兵器吗？
    而且参军第一天就克扣粮饷不说，还得自己从家里带兵器……
    事情回到几天前，高京纠集萧让、戴青、燕宗南、乐和、钱岩言五名将领商议克扣士兵粮饷的事情。
    克扣粮饷，属于是大熙军官的天赋技能了。
    在大熙，不会克扣粮饷的军官不是合格的军官。
    想一想，身为军官，你没有文官那么多来钱的路子，本就贫穷之下，如果再不克扣一些粮饷，那怎么挣钱？
    没有钱，怎么贿赂上官。
    不贿赂上官，怎么进步？
    就算不想进步，那也得攒些银子养老吧！
    因此，这五位将领对于克扣粮饷之事没有丝毫抵触，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高京提出克扣军饷一千五百钱，他自己作为管账的，自留五百钱，五位将领分五百钱，底下各级将领共得五百钱。
    五位将领听后觉得自己拿钱太少，有些不太满意。
    高京于是告诉众人，自己有路子把武器粮食倒卖出去，再分润一笔银子。
    五名将领闻言，这才喜笑颜开。
    于是便有了今天让士兵自己带兵器之事。
    ……
    “酉时归营，别想着逃跑，你们的户籍都记录下来了，逃兵可是死罪！”
    军官最后威胁了一句，随后放众人解散。
    至于最后缺的那五百钱，早就有言在先。
    募兵的条件是每人二两白银，其中粮饷是五百钱，再额外付三个月粮饷作为安家费，也就是一千五百钱，加在一起正好二两银子。
    如今一千五百钱的安家费已经给了，一文不差。
    至于那五百钱的粮饷……既然是粮饷，自然要参军一个月之后再给。
    铁根垂头丧气的返回家中。
    妹妹坐在院子里，用蒲草编着草席。
    娘估计还在地里，铁根让妹妹把娘叫回来，有大事要说。
    妹妹听话的前去叫人。
    不多时，铁根娘回来了。
    铁根说了参军之事，然后将五百个钱一一摊开，尽数交给了娘。
    母子俩相继无言。
    铁根娘用开裂的手捧着儿子带回来的军饷。
    妹妹站在一旁，瘦弱的手掌紧紧攥着一根蒲草。
    铁根看着二人，眼中不自觉的便流出眼泪。
    既有对眼前的不舍，同样也有对未来的恐惧。
    连兵刃都要自己拿家里的菜刀镰刀准备的军队，他……真的能活着回来吗？
    铁根拿上了家里的菜刀。
    这几年来，家里吃不到什么菜，这老菜刀放着也没什么用了。
    至于别的，镰刀没有，锄头倒是有一把，但是娘还得用，所以就只拿一把菜刀吧……
    临行前，娘叮嘱他。
    “孩儿啊，进了军队，长官罚你，你就受着，千万别顶撞。到了战场上，若是敌不过，你就跪下投降，千万别硬撑！”
    铁根闻言落泪，道：
    “娘，我记着呢，你放心，我不会顶撞长官，但我不能投降，我若投了降，做了降兵，你们怎么办？”
    铁根娘道：
    “傻孩子，你只知道降兵。可你不知道，你活下来俺们才能有盼头。你若死了，俺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铁根闻言，长叹一声。跪在地上，给娘磕了三个响头。
    “娘，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来！”
    铁根磕完头，起身准备离开。
    妹妹追了上来，送上几个野菜团子。
    “哥，拿着路上吃。”
    铁根点点头，接过了野菜团子。
    走了两步。
    后面的妹妹哭了。
    “哥，千万活着回来啊！”
    铁根回头，看着家门口瘦弱的妹妹和驼背的母亲，二人显得是那么孤苦无依。
    咬了一口发苦的野菜团子，铁根郑重的道：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本章完)

 第295章 ，讨伐方贼

    第295章 ，讨伐方贼
    原定招募军队三十六万，加上原本的四万，凑足四十万大军，讨伐方贼。
    但是现实和计划有些差别。
    募军只招募了八万人便招不到人了。
    这里面各种因素都有。
    首先因为之前的平贼捐，河南区域的许多百姓迁移到了附近的州、省，人口下降了许多。
    其次，方永名声在外，一些事迹在说书人口中已经被神化或者妖魔化，很多百姓不敢参军进行对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军中克扣粮饷之事非常严重，根本就瞒不住，消息传了出来，百姓避之如蛇蝎，自然就不愿意去参军了。
    田延年发现此事后，赶忙将消息报告给了父亲。
    他是六名将领中唯一一个不克扣士兵粮饷的。
    但是其他五人全都进行克扣，他一个人根本挽回不了名声。
    田天瑞得知此事后大怒，命手下将萧让、戴青、燕宗南、乐和、钱岩言五人绑来，欲要斩杀这五人，以儆效尤。
    然而五人早就联合在了一起，田天瑞的手下刚过去就被关押了起来。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高京这时及时赶了过来。
    一见面便直接质问田天瑞道：
    “田大人，战事在即，为何不募士兵，反而临阵杀将？”
    田天瑞看着赶来的高京，眼中带着一丝怒气，怒视道：
    “汝与诸将贪墨克扣粮饷，传扬于外，民皆惧而不敢应募。今有何颜面质询于吾？又有何颜面朝见陛下？”
    高京毫不畏惧的和其对视，道：
    “战之胜负，非恃士卒之勇，实赖将臣之能。士卒百万，若无良将运筹、百官协济，皆为乌合之众，如何奏捷？
    吾虽有贪墨克扣粮饷之举，然非为一己之私，实为全军上下和睦之计！
    凡征伐之事，虽有贪墨，却能上下勠力，将臣同心，此为历来潜化之规也，田大人为何舍本而趋末！”
    田天瑞：“你！”
    田天瑞胸口剧烈喘息着。
    高京一番诡辩，气的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身边的儿子田延年赶忙过来搀扶父亲，给父亲理气。
    高京的话其实是有一些逻辑的。
    在往常，由于大熙官场深埋已久的腐败问题，在进行一些行动时不得不放任官员进行贪污，只有这样才能让行动顺利进行下去。
    但是这也得分时候啊！
    现在国家如此危急之时，钱粮又不多，哪还容得官员再扒上一层？
    田天瑞缓和了片刻，也不再和高京争辩。
    高京户部出身，最擅长这种争辩之事，一般人根本说不过他。
    田天瑞这次直指问题核心，道：
    “今百姓皆因克扣之事，畏而不敢应募。此事当何以解之？若不得解，何以援救陛下！”
    田天瑞说完后，眼神紧盯着高京。
    高京丝毫不慌，道：
    “此事何难，募军之事尽交于我！”
    ……
    铁根在军营中待了几天。
    这几天他经历了很多。
    想象中的训练没有到来。
    之前那军官极少露面，据说对方根本不在军营居住，而是在外面的暖香阁……
    此外，军中不仅克扣饷银，还克扣粮食。
    原定的一天两顿饭只有一顿饭，根本不够吃，老兵吃完才轮到他们新兵，稍微抢的慢点就得饿肚子。
    好在没有训练，稍微饿几下也没什么事。
    今天，不知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军中炖了肉汤。
    那香气！
    铁根已经三年没闻到过了。
    开饭了，是实打实的高粱饭！
    满满一大碗，雪白的高粱撑破了壳子，看着极为诱人。
    肉汤往上面一浇，散着油，又加了几条粉，几片菜！
    铁根接过大碗，直接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忽的，旁边传来欢呼。
    “肉，是肉！好大一块肉！”
    铁根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幸运儿，浇的肉汤里有一块两寸长炖煮的晶莹剔透的肉皮。
    那人生怕别人抢，顾不得烫，赶忙把肉皮吞了。
    “喔，香，香！”
    铁根看着那人，馋的不断的分泌唾液，然后更大口的吞咽着手中的饭食，活像是饿死鬼投胎。
    这不是铁根几人天生卑贱。
    而是因为长期缺乏油水后，人体本能对油脂的渴望！
    油脂是维持身体所需的重要物质。
    就是换贾宝玉来，任他是什么东西下凡，饿他三天，照样看着肥肉大流口水。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吃饱喝足后，铁根等人就被叫过去集合了。
    今天有任务。
    铁根等十个同乡被分到一队，由两名老兵带领着，前往一处叫半坡村的地方。
    几人带着武器装备，实际上只有那两个老兵有两把刀，还是有些生锈的老刀，刀身打磨的非常薄了，不敢再打磨，怕磨断了。
    铁根拿着那把从家里拿的菜刀，他把菜刀改装了一下，去除了原来的刀柄，把刀身嵌在一根长一点的白蜡木杆上，勉强当个长柄刀使。
    其余还有人带镰刀的，和他一样操作，算是阉割版的戈？
    还有带锄头的，带大剪刀的……
    ……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俺孩还小，他不能参军啊！”
    一位妇人跪在地上不断的祈求着。
    “滚开！”
    老兵一脚踹开那名妇人，将其背后十几岁的少年扯了过来。
    在现代，同龄的少年已经长得人高马大，不比成年人差太多，但在这个时代，少年又矮又小，身体瘦弱，仿佛一个巴掌就能打倒。
    铁根沉默着。
    一行人就这样在半坡村“招募士兵。”
    口号是精忠报国。
    半坡村的地主和里长十分配合，将各家的信息都告诉了众人。
    谁家好对付，谁家是刺头……
    很快，几人招到了二十多个人，里面有六七个少年，四个老头，还有十来个是正常的青壮。
    全程基本没受到什么抵抗，唯一有一家稍微有些硬气，但是老兵摸着腰刀，扯出朝廷这面大旗，那稍微有些硬气的那家也不敢反抗了。
    临走时，半坡村的地主还给送来了一筐新烙的大饼，并一袋铜钱。
    铁根吃着热腾腾的大饼，心中却没那么开心。
    两名老兵打开钱袋，里面约有六七百铜钱。
    两名老兵各自拿了二百，剩下的分给了铁根等人，铁根分到了22个……
    在高京高效的募兵方法下，百姓纷纷逃亡。
    不过这方法确实效率高超。
    不到十天就再次招募了十五万士兵。
    加上之前的十二万，已经有二十七万了。
    不过这也到了极限，百姓彻底对官府丧失了信任，纷纷出逃省外，再也招募不到新的士兵了。
    不久后，田天瑞正式宣布起兵，传告九州，讨伐方贼！
    (本章完)

 第296章 ，七尺小麦

    第296章 ，七尺小麦
    六月二十二日，河南反叛。
    反贼田天瑞纠集兵马二十七万，起名为护圣军，号称大军六十万，北上犯京。
    一时间帝星飘摇，大厦将倾，文武百官六神无主！
    关键时刻，大熙忠良，忠心耿耿，尽忠报国，忠义无双的吴王方永临危受命，接下对敌重任。
    对于田天瑞的反叛方永是早有预料的。
    毕竟高京就是他派过去的。
    此战的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有时候，夺取天下难免要使用一些狠辣手段。
    方永心中有着一些愧疚。
    但他并不后悔。
    北上的首战，田天瑞上来就挑选了一个重量级的城市。
    邯郸。
    这是一座千年古城，赵国旧地，曾阻挡秦军几十万大军，其防御能力自不必多言。
    方永令马老黑领兵十万，前往邯郸驻守。
    虽然对方破城的几率很小，但是该有的重视还是要有的。
    御园。
    方永和黛玉携手走着。
    路边有几盆琵琶，已经结了果，饱满欲滴。
    这琵琶原是小周妃种养的，冷时放在宫殿里，如今热了，便放在外面。
    方永取下一颗，细细剥了皮。
    黛玉在旁看着。
    “唔，妹妹也要吃吗？”
    方永见黛玉在看自己，于是问道。
    黛玉摇头道：“前儿吃了一个，味道寡淡。”
    方永品尝着道：“这边不太适合种琵琶，难比家乡那边。说起来，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妹妹想家了吧，有时间我带妹妹回一趟姑苏。”
    黛玉闻言有些感动。
    难为他事务繁忙还想着带自己回乡。
    黛玉伸手抱住了方永。
    “哥哥当以大业为重，别为了我影响这些。”
    方永拢着黛玉的秀发道：
    “在我心里，妹妹就是最重要的。”
    其实方永想回苏州并不是完全为了黛玉。
    还有很重要的一方面原因是视察苏州的情况。
    自己不在时，苏州百姓的生活情况如何。
    官员有没有贪腐，贪腐的程度如何。
    方永几乎可以确认，肯定是有官员贪腐了的。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避免。
    就连前世那样的组织都无法避免，更何况他手下的这些人。
    只希望贪腐不要太严重。
    别像老朱那样，老家有人造反都不知道。
    当然，这些事方永都埋在心里。
    外面只甜言蜜语的哄着黛玉。
    他愿意时间去哄着林妹妹。
    看着林妹妹开心的样子，方永也觉得心情愉悦。
    恰好园中有一块坐卧石，方永便牵着黛玉过去，道：
    “在这休息一下吧！”
    黛玉轻轻点头。
    方永坐上去，躺靠在了石头上面。
    黛玉也上去，被方永揽在怀中。
    看着周边的绿树拢荫，阳光透荫洒下，鸟雀啼飞，香阵阵，怀中的人儿，却更胜过仙。
    黛玉躺在方永怀中，虽然因为在外面亲近，心中难免羞涩，但感受着哥哥温暖的胸膛，却更觉得心安。
    忽的，方永的手又不老实了起来。
    方永在黛玉耳边轻言了几句，引的黛玉面色殷红。
    “那怎么行！”
    “不会有人过来的。”
    方永说着，埋头吻住黛玉，手掌轻揉。
    黛玉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病态，但外表依旧瘦弱，惹人怜爱。
    忽的，方永感觉一只微凉柔软的小手主动伸了过来。
    从自己衣袍探入，缓缓移动。
    方永闭眼感受。
    忽的，黛玉出声问道：
    “哥哥，听说你又要纳妾了？”
    方永瞬间愣住。
    坏了，被林妹妹抓到把柄了！
    黛玉看着方永愣住的样子，捂嘴一笑，没再难为哥哥，再度吻了上来。
    ……
    养心殿中，隆庆帝有些兴奋的和太上皇说着今日在朝堂上谈论的田天瑞之事。
    田天瑞起兵六十万讨伐方贼，他的大熙终于有救了。
    然而太上皇对此却并不看好。
    毕竟之前隆庆帝写给田天瑞的诏书都被方贼搜了出来，方贼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隆庆帝赶忙止住话头。
    一个小太监拿着食盒走了进来。
    “陛下，这是今天的饭菜。”
    隆庆帝点点头。
    小太监将饭菜在桌上放开。
    六菜一汤，四热菜，二凉菜，三荤三素，还有一个热补药汤。
    有一说一，隆庆帝被幽禁之前节衣缩食，还没现在吃的好呢！
    至少在待遇上，方永并没有怎么苛责他。
    太上皇依旧躺在软榻上，装作半瘫。
    小太监盛了饭菜，蹲在太上皇身边去喂食。
    戴权和夏守忠都被该死的方贼杀了。
    现在隆庆帝身边没有了伺候的人，这几天都是由这个小太监帮衬。
    或许是田天瑞起兵的消息让隆庆帝心情好了许多，今天他吃的饭菜很多。
    吃饱喝足后，隆庆帝偶然回首，看向正在投喂太上皇的小太监。
    小太监半蹲着投喂太上皇，身材干瘦，多日不近女色的隆庆帝竟突然觉得小太监有些眉清目秀了起来……
    隆庆帝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道：“小云子……”
    邯郸是连接河北和河南的第一座大城。
    不过在邯郸之前却也有几座小的镇县。
    如今这些镇县已经人去楼空，完成了迁徙。
    土地上残留着一片片巨大的金黄麦穗，足足六七尺高。
    这特么还是麦子吗，都快赶上苞米了！
    一些矮一点的人都没这么高。
    在这般的神迹之下，直隶的百姓对方永彻底心服口服，再也生不出半点背叛之心。
    唯独让百姓有些可惜的是，这些麦子没有收割完成。
    还有两三成没有收割马老黑就坚壁清野，将百姓全都完成了迁徙。
    徒留还未收割完的麦子生长在田地里。
    其实马老黑完全可以一把火将这些剩余的麦子烧掉，不给敌人补充粮食的机会。
    不过马老黑故意没有这么做。
    他认为与其烧掉这些麦子，不如留着让敌军观看更能摧毁敌军的士气。
    一直以来，关于方永天命加身，可以双倍提高粮食产量的传言便在市井之间流传着。
    不过这一传言很少有人相信。
    毕竟这实在太过离奇了一些。
    最开始时，就连马老黑都难以相信此事。
    世界上哪有什么天命？
    那不过是方永聚拢民心的手段罢了。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后来马老黑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真的是有天命的。
    就是不知道不久后，当天命具象化的，赤裸裸的展现在敌军面前时，敌军又该如何处置。
    (本章完)

 第297章 ，伊敏公主

    第297章 ，伊敏公主
    田天瑞的护圣军从开封出发，路线选择的是平坦的官路，全程大约六百里，日行六十里，大约十天左右就可以到达邯郸。
    这个速度不算太快，但也绝对不慢，尤其是对于田天瑞手下这二十七万没怎么训练过的军队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急行军了。
    当然，田天瑞的军队还有一个其他军队无法复制的优势。
    那就是负重极小。
    没有铠甲，没有刀剑，就连干粮都少得可怜，士兵们轻装简行，行军速度相比其他军队自然有所提升。
    铁根跟随着队伍，迈着坚定的步伐。
    行军前，田天瑞杀猪宰牛犒军，众士兵吃了一顿好的，因此十分有力气，铁根还吃到一肉丁呢！
    第一天，军队士气高昂，士兵们的体力最为充沛，行军速度最快，行走了65里。
    但是在较高强度的行军过后，将领对于军粮的克扣竟然仍然没有停止。
    晚饭就是一大碗不稀不稠的粥，里面有碾碎的红薯、苞米茬子，少许麸糠，少许木屑，搭配着一种野菜煮的汤一起吃。
    这饭食太缺油水了，别说一碗了，就是三碗都不够吃，行军了一天的铁根根本吃不饱，晚上肚子饿的咕咕叫，其余士兵基本也都一样。
    到了第二天，士兵们全都没了精气神，士气直接就下降了一大截。
    行军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了。
    对于这种情况，田天瑞并没有去管。
    行军打仗之事他一窍不通。
    因此一路上的行军扎营等事都是尽托付于几位将领之手。
    而对于几位将领来说，他们从来就没考虑过胜负。
    钱捞够了就行了，输赢根本无所谓。
    难道还真为皇帝陛下尽忠？
    怎么可能。
    几人私底下商量着，先领兵进攻看看。
    若是能攻打下一两座城池最好。
    他们又可以大捞一笔。
    若是事情不妙，就直接投降，用那些黎庶的性命来换取前程！
    就这样，护圣军慢悠悠的行走着。
    这边的护圣军还没抵达邯郸，另一边的徐少宝倒是先被押送到了京城。
    方永对其亲自进行提审。
    说实话，方永都还没见过徐少宝呢。
    见面后，方永发现徐少宝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有着很大不同。
    原本以为从名字上看，徐少宝应该只是中等身材，不是很魁梧的样子。
    现实却恰恰相反，此人很是高壮，骨架很宽，额头宽阔，眼睛很大，仔细看可以从里面看出阴狠。
    “汝为何反叛于我？”
    方永问出他一直疑惑的问题。
    当初徐少宝和白莲教决裂，自立门户，并不占优势。
    是他给徐少宝提供刀枪银钱，帮助徐少宝发展了起来。
    然而徐少宝却没有任何理由的背信弃义，反手就偷袭他的湖州和嘉兴。
    徐少宝看向身穿龙纹王袍的方永，一字一顿的道：
    “彼可取而代之！”
    方永笑了，道：“好，有志气，杀了吧！”
    手下上前，拖着徐少宝往外走去。
    徐少宝懵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死了。
    不是，提审就只问一句话吗？
    徐少宝忙的求饶。
    方永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往后面走去。
    徐少宝急了，口不择言，为了引起方永的注意开口骂道：
    “方贼，你不得好死！方贼！恶贼！你和林家淫……”
    方永猛的转过头来。
    “割其舌！”
    手下快刀闪过，一根舌头掉出，徐少宝的声音顿时只剩下了呜哇呜。
    方永道：“剥皮悬于东门暴晒！”
    手下应道：“是！”
    随后拉着不断挣扎的徐少宝走了出去。
    剥皮暴晒是一种残酷的刑法。
    最早是康宁帝发明的，因为康宁帝时期发起过很多次清洗，处死了很多人，当时最残酷的刑法是凌迟，也就是千刀万剐。
    但是这一刑法施行起来需要较强的技术，一般人根本割不够千刀，甚至百刀都费劲。
    而康宁帝每次发动清洗牵扯的人太多，施展刑法的师傅根本不够用。
    因此他便发明了千刀万剐的进阶版。
    将人悬挂在太阳下，将其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切开，通常最先是胸口，不全切开，留着一点连着。
    然后让太阳将切开的皮肉一点点晒的流脓，暴起，脱落。
    第二天再切另外一块。
    期间一直保持犯人存活……
    徐少宝坚持了五天。
    从怒骂，到求饶，再到怒骂，可惜被割了舌头的他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呜哇呜哇的发出同一种声音。
    此时他万分后悔自己骂出的那一句话。
    只求可以快点死掉。
    到了第六天时，徐少宝已经不成人形。
    他挨了六刀。
    胸口、脸、腰、腿、臂、背。
    脸上皮肉外翻，一条刀痕从眼窝斜着剐下去，眼睛早就掉了出去，脓水流淌着，一群苍蝇在里面爬来爬去。
    “杀了吧。”
    第六天方永下了命令，不是他善心大发，而是草原联姻的使臣要来了，让这个家伙继续吊在城门上太不吉利。
    徐少宝终于解脱。
    次日，草原使者前来。
    伊敏公主骑在一匹小红马上，走在队伍前列。
    队伍后面有一辆马车，车上是一个囚笼，笼子里关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
    少年正是卓尔康。
    却说拓雷战败，带着手下逃跑。
    他本来是想带着弟弟妹妹一起逃走的，但是母亲现身进行阻拦。
    从另一方面来说，拓雷的弟弟妹妹也同样是多雷的弟弟妹妹，拓雷想着，与其跟着自己流浪，不如留在这里，或许对他们更好。
    因此拓雷便独自带着手下离开了。
    事后多雷入驻卡赫殿，在方永的支持下成为了新的可汗。
    多雷继承汗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履行盟约，将自己的妹妹伊敏送去和亲。
    不过伊敏早有喜欢的人了，不愿意进行和亲。
    多雷可不惯着妹妹，直接就将伊敏关了起来。
    然后就如同童话中的一样。
    卓尔康夜间前往救援他的伊敏妹妹，伊敏感动不已，二人隔着门窗互诉衷肠，私定终身，决定逃出部族，浪迹天涯。
    然后就被守卫发现，卓尔康当场就被抓了起来。
    发生了这种丑事，自然不能姑息。
    巴赞表示，卓尔康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他愿意大义灭亲！
    多雷于是下令，杀了卓尔康，平息方永的怒火。
    但是伊敏却以死相逼，表示如果杀了卓尔康，她也不活了。
    多雷倒是不在乎伊敏的性命，一个妹妹而已，在他眼中不怎么重要。
    但是关键的是，他目前就这一个合适的妹妹可以和方永联姻，他还要靠伊敏来维持两国之间的关系。
    这种情况下伊敏就很重要了。
    没办法，多雷只好给方永去信，询问事情该怎么处理。
    他没想着隐瞒，因为身边都是方永的人，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
    多雷在信中写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多生几个女儿，反正方永也还年轻……
    方永震惊于多雷的底线，他制止了多雷的想法，表示直接把伊敏和卓尔康一起送过来就行了，他这边自有办法处理。
    (本章完)

 第298章 ，隐忍之王

    第298章 ，隐忍之王
    在中夏，一般的大族女子是不允许随意出来抛头露面的。
    这被视为一种失礼，损失声誉的做法。
    不过伊敏显然不愿遵守中夏的礼仪。
    她骑在一匹小红马上，高高在上的招摇过市。
    由于是在盛夏，伊敏身上的服饰并不繁重，脚踝和手腕都在外面裸露着，这无疑是极为失礼的，如此离经叛道的一幕引得沿途的路人指指点点。
    伊敏毫不在意这些目光。
    她将更多的心思放在队伍后面。
    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年。
    虽然多雷答应了她不杀卓尔康，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比如路上突然遇到什么“劫匪、刺客之类的”，恰好的杀死了她的阿卓哥……
    伊敏不是不相信多雷，主要是多雷这个兄长在她心中实在没什么信誉，她只有亲自在外面看着才能放心。
    很快，伊敏招摇过市的消息传回方永耳中。
    方永并未因此生气。
    他总是那么大度，心胸豁达。
    伊敏公主被送往预先安排好的馆驿歇息。
    联姻明日就会开始。
    夜晚，月明星灿。
    伊敏趴在窗口，纤细的手臂拄在窗沿上，小脸上满是驱之不散的愁意。
    明天，她就要联姻了。
    嫁给她的杀父仇人。
    不知道那个人会待她如何。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估计他已经气坏了吧！
    伊敏一想到那位大名鼎鼎的吴王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白净的脸蛋因此出现两个可爱的酒窝。
    不过酒窝转瞬即逝。
    伊敏很快又重新恢复愁容。
    听说，中夏人普遍看不起草原人。
    她和阿卓哥注定有缘无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联姻正式开始。
    大熙的官员们对此算是经验丰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次联姻，全城百姓都随之欢欣鼓舞。
    因为这代表着草原和中夏走向和平。
    对于百姓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比和平更加珍贵的了。
    婚礼开始。
    馆驿内的伊敏等人都已经离去。
    只留一个笼子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听着外面的欢舞声，卓尔康双手抓着铁笼，恨不得用蛮力将面前的铁笼拉开。
    可惜，人类的力量不足以让他拉断钢铁。
    卓尔康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原地，远远的望着天空。
    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心头。
    就这样，他一点点的看着太阳渐渐落下，月亮渐渐升起。
    卓尔康的眼角流下一滴绝望的眼泪。
    这个时候，他的伊敏妹妹应该……
    “啊啊啊啊啊！”
    卓尔康发疯似的对着铁笼拳打脚踢。
    可惜最终没有任何效果。
    反而因为反震的原因，他的手脚出现伤痕。
    彼时，宫内。
    方永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伊敏也同样打量着方永。
    二人的眼中几乎同时闪过惊艳。
    方永惊艳于少女的相貌，伊敏比他想象中更加漂亮。
    伊敏的面孔带有英气，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婉，却也不失美丽，皮肤白皙细腻，丝毫没有草原女子的粗糙。
    头上戴着传统的珊瑚簪钗，颈下则是一圈金银嵌宝石项圈。
    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对银镯，更衬皮肤的白皙。
    几根手指有些紧张的攥着，看来这位草原公主也没有那么镇定嘛。
    往下看去，下面是一面云纹腰带，将少女的细腰极好的展现了出来。
    再往下，是一双做工精细的草原靴，穿在少女脚上，看起来非常美观，只是……会很热吧。
    方永如是想着。
    另一边，伊敏怔怔的注视着眼前的方永。
    近乎完美的相貌，不似凡人，好似传说中的神灵一般，似龙似凤，身若山河万里，态若日月凌空。
    比阿卓哥好看……

 第299章 ，争命之乱

    第299章 ，争命之乱
    七月七日，七夕节。
    方永在后宫中陪着众女过节。
    吟诗、咏词、戏曲、游戏，还有人演练武功！
    说的就是萧蓉儿和湘云。
    湘云性格大大咧咧的，也不害羞，频频从方永那里取精，体质增长的很快，又经常和萧蓉儿学武，如今招式已经演练的像模像样，还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湘水侠女的称号！
    尽管她都没见过湘水……
    除了这些之外，众女还一起做了巧果。
    所谓巧果，是由面粉，，芝麻等物做成的一种果子，口感酥脆，形状没有特定要求，就看谁做的巧。
    往年都是请人代做，今年不知怎么来了兴致，都嚷嚷着要自己做。
    结果自然是一塌糊涂。
    小兔子身体塌陷，变成了兔饼；凤凰的翅膀和羽毛粘连在了一起，变成了凤蛋；马儿的四肢在锅中支离破碎，犹如泥马过河。
    众女普遍没有做这个的经验，闹出了很多啼笑皆非的笑话。
    当然，最后还少不了传统项目。
    投针验巧。
    在中午，将一盆水放在太阳下暴晒一段时间，待水面形成一层薄膜后，将一根针轻轻放在水面上，针会浮在薄膜上。
    然后观察针在水底的影子。
    因为水膜的原因，光的折射不同，影子的形状也各不相同。
    如果影子形状好看，像、鸟、云之类的，就被认为是“巧”，意味着投针者心灵手巧；如果影子形状难看，像棒槌、石头等，则被认为是“拙”。
    而彼时彼刻，在七夕节的另一边。
    护圣军刚刚走出河南，踏入直隶的地界。
    之前制定的十天抵达邯郸的目标成了一个笑话。
    如今看来，二十天能到就算不错了。
    铁根感觉自己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短短十几天，他整个人直接瘦了一圈。
    他本来就很瘦了，而现在更瘦了。
    眼窝深陷，皮包着骨头，和骷髅几乎没什么两样。
    腹中的饥饿与劳累让他的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那双破鞋的鞋底被磨出了两个洞，在脚掌部分，因此铁根只能用脚跟走路，只有这样才能不把脚磨坏。
    出发前整齐的队伍现在早已经混乱不堪。
    铁根已经不认识身边的队友了，不知道对方是哪个队伍。
    他也不清楚是自己掉队了还是对方掉队了。
    记忆中，自己因为跟不上行军速度，掉队了六次。
    不过他的其他队友整体掉队了七次还是八次？
    如此算下去，他好像反倒前进了两个队伍？
    铁根不知道这该怎么算。
    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思考。
    他现在能想的只有快点到达目的地。
    出发前所担忧的什么战斗，什么拼杀，现在全都不值一提了。
    他感觉自己到不了目的地就快要饿死了。
    就更别想着什么交战了。
    忽的，铁根感觉自己眼了。
    他看到路边有和苞米一般高的麦子。
    “我是快饿死了吗？”
    铁根如此想着。
    他也顾不上什么军纪了，事实上现在的军中早也没了军纪。
    很多士兵半路上就逃跑了，铁根要不是顾虑着家中的母亲和妹妹，他也逃跑了。
    而现在，他饿出幻觉了。
    估计是要死了。
    听老人说，饿死鬼不能投胎，要永远的挨饿下去。
    铁根不想当饿死鬼。
    饥饿实在太痛苦了。
    他不顾一切的向那个苞米一般高的麦子抓去。
    铁根愣住了。
    他真的抓住了麦子。
    那种成熟谷物的香气让他浑身颤抖。
    这不会是真的吧！
    铁根哆嗦着剥开一颗麦粒，放入嘴中，就这么咀嚼，将麦子嚼碎，混合着唾液，将食物咽下。
    “这特么是真的麦子！”
    铁根震惊了！
    麦子，像苞米一般高的麦子！
    有了第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军队陷入了狂欢。
    但是僧多粥少。
    马老黑只遗留了很少一部分粮食没有收割，这些粮食对于几十万大军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士兵们开始为了一些麦子争抢，甚至出现伤亡。
    这一点是连马老黑都没有预料到的。
    他的本意只是想留一些麦子，让这些人看到神迹，从而达到震慑的效果。
    他哪里能想到，对方的士兵竟然都快要饿死了。
    这些麦子的出现瞬间击垮了军队的意志，所有人都为了粮食不顾一切的大打出手。
    “住手，快住手，不准再抢了！”
    前面的军队折返回来，制止着争抢的士兵们。
    护圣军最前面的部队是田天瑞的儿子田延年的部队。
    对方是六个将领中唯一没有克扣粮饷的，因此其手下的士兵虽然也很疲惫，但至少保持着基本的作战能力。
    不过很可惜，这些人并不能制止住已经疯狂的军队。
    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不会惧怕任何东西的。
    直到所有的麦子都被抢光，军队的混乱才慢慢平息下来。
    铁根大口的喘着气，他发现自己的身上满是鲜血，
    抬眼一看，这才发现脚下有两个人，一个人被一把菜刀做的长柄刀砍入胸口，另一个人脖子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死不瞑目。
    铁根吓了一跳，匆忙的后退着。
    忽的，他感觉嘴中腥甜。
    “呕！”
    一块带血的血肉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方才混乱的记忆浮现心头。
    为了争抢粮食，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没有什么对错，大家只是不想被饿死，只是想活着。
    混乱中，他砍死了一个人，另一个人朝他扑来，二人在地上翻滚搏斗，厮杀中，他看到了对方的脖子，然后……
    原来，是他咬的啊。
    铁根将那个死不瞑目的队友眼睛抚平，对着两人磕了三个头，然后扒下了他们的鞋子……
    混乱爆发之后，将领们也终于意识到士兵的承受能力到达了极限。
    于是接下来，士兵们得到的粮食增加了。
    从每天的一大碗粥增加到了两碗，菜汤中也有了一些油。
    铁根等人因为杀死队友，被单独调到了一支队伍。
    铁根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惩罚，心中很是忐忑。
    但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支新的队伍比他原本的待遇好很多，他可以吃上干饭或者大饼，有时还有肉。
    杀死队友的他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因此被认定为了“强者”，成为了精锐部队中的一员。
    就这样，又走了数天，终于到了邯郸。
    (本章完)

 第300章 ，血色邯郸

    第300章 ，血色邯郸
    “好高啊！”
    铁根远远的看着前方的邯郸城感叹道。
    靠近城墙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感叹自己的渺小，尤其是想到这就是不久后要进攻的城墙，那就更加感觉渺小了。
    其实他们已经和淮阴军交过手了。
    在接近邯郸的路段，淮阴军布置了很多陷阱，分段阻击他们的前进，消耗他们的力量。
    这是行军打仗的惯用手段，不算高明，但很实用。
    面对这些消耗，田天瑞的护圣军采用了最为简单朴素的战法。
    那就是用人命去填。
    得益于之前杀了两个队友，铁根被视为精锐，因此不必消耗于这种无谓的战斗之中。
    虽说如此，但看着曾经的队友一个个倒下，他的心中依旧蒙上了一层阴霾。
    尤其是对于这支士气不高的军队来说，这样的牺牲就更让人心中恐惧，生出退意。
    大帐之中，田天瑞高坐首位，左边是监军高京，下面是六名将领。
    一开场，田天瑞便发表了一通高论。
    “圣上蒙难……我等臣子……讨伐逆贼……”
    下方的将领们见状尽皆附和，表示必当竭尽全力，救出陛下。
    田天瑞对众人的态度很是满意。
    虽说先前发生了许多波折，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他率领的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与逆贼交战。
    想他一片碧血丹心，即便是败了，也不失为宋瑞也。
    具体的攻战之事，交由诸将决议。
    田天瑞本人对于这些是一窍不通的。
    这一点并非是他个人的能力不足。
    早在先宋时期，文人的武功能力就不再被重视，除了极个别的特殊人才之外，大部分的文人并不具备行军打仗，攻城略地的才能。
    田天瑞是标准的儒家门生，经习八股，不会打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好在其余的几位将领贪归贪，但对于攻城作战，还是有一定的专业素养的。
    不至于连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首先第一步就是填护城河。
    古语言：“邯郸环城有池，护池在堰。”
    说的便是邯郸城护城河的情况。
    一般来说，填护城河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敌军会在填河时发动攻击，阻止填河的进度，造成大量的杀伤。
    如何在减少伤亡的同时更快的将河流填满，这是每一个将领都要面对的难题。
    不过这一难题在护圣军中并未出现。
    几名将领一致认为，护圣军人数多，不用减少伤亡，直接填就完了！
    这确实是护圣军的一大优势。
    他们有二十多万，近三十万人。在如此庞大的基数下，即便有些伤亡也无伤大雅，只要充分调动起来，很快就可以将河流填满。
    战斗很快打响了。
    二十多万大军开始缓缓行动起来。
    士兵们砍伐树木，搬运土石，推着一车车沙土石块投入护城河中。
    城墙上炮火轰鸣，阻挡着士兵填河的进程。
    士兵们十分畏惧火炮，但是在将官的命令下，还是硬着头皮的上前填河。
    只要这二十多万大军完全调动起来，填河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是可惜的是，田天瑞手下的这些将领并不具备完全调动这二十多万大军的能力。
    将领指挥军队的数量是有上限的。
    即便是一些名将，指挥几千人，几万人冲锋陷阵轻而易举，但是指挥十万，几十万军队时就会一团乱麻。
    韩信的含金量绝不是说说而已。
    那是真的强，很强。
    现在，对于田天瑞手下的这群将领来说，每个人能指挥的军队数量也就是一两万人罢了，六个人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二万。
    而如今他们手下的军队有二十多万，大量的人员无法得到有效的指挥，行动非常混乱。
    几名将领将这种情况看在眼里，他们知道这是自己能力不足导致的，但是几人没有任何改善的想法，反而借此机会在军中催生出了许多新的产业。
    “十文十文，十文钱免出工一天！”
    “八文，红薯一斤，保证干活有力气！”
    “五文，高僧开光符箓，能躲炮弹！”
    ……
    邯郸城外，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两名士兵推着一辆沙土车往护城河上走去。
    其中一名士兵手中拿着一小串铜钱，有十几个左右，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几个人太傻了，十个钱免出工一天，还不如买二斤红薯实惠，嘿，咱们哥俩儿慢慢推，出工一天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正说着，二人将车推到了护城河边上，准备往里面倾倒。
    突然，一声炮响！
    “轰！”
    那运石头的车瞬间四分五裂，刚刚还说笑的那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炮弹硬生生打成了两半。
    下半身撕裂开来，血肉内脏飞了一地。
    上半身还拿着那串铜钱在笑。
    “啊……啊啊啊！”
    那人身边的队友吓得惊恐的不知所措。
    虽然在战场上不时便有人牺牲，但是没有一次是如此直观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裤子在不知不觉中便已经全湿了。
    他蓦的往回跑，可脚已经软了，跑了一步直接跌倒在地，艰难爬起来再跑，又跌倒，又爬起来。
    这样跑了十来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来，拿走了那串铜钱。
    “长官，我，我免一天。”
    战争的残酷性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一轮轮的炮火轰鸣，一名名士兵被火炮击中，四分五裂。
    粗大的床弩弩箭犹如一杆标枪，一旦射出，无声无息的就夺走数名士兵的生命。
    有的士兵被炮弹打成两半，下半身落在护城河的水里飘着，上半身还在地上爬行。
    有的士兵被床弩射中，两三个士兵串在一起，犹如人肉的葫芦，一起挣扎惨叫，血流如注。
    这幅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极大的刺激了这群士兵。
    前几天他们还能在将官的威慑下勉强维持。
    但随着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惨烈的景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笼罩。
    他们很多人之前就是普通的农民，参军后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这种情况下，一上来就面对如此残忍的情况，大量士兵精神崩溃。
    有的逃跑，有的畏战，有的疯颠。
    这支新生的护圣军甚至都还没碰到邯郸的城墙便仿佛已经经历了一场大败一般。
    (本章完)

 第301章 ，尸山之上

    第301章 ，尸山之上
    七月二十日，护城河终于填满。
    而军中的士兵却只剩下了二十万人。
    出发前是二十七万人，现在变成了二十万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足足少了七万人！
    少部分人是战死，大部分人是逃跑。
    因为军中不知何时传起了方永的谣言。
    例如不可战胜，仙神转世，神灵赐福等等。
    很多士兵信以为真。
    毕竟之前那苞米般高的麦子是实打实的神迹。
    再加上战场的残酷，大量士兵开始溃逃。
    一开始将领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后来随着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做出措施。
    要知道，这些士兵可都是他们的前程。
    在几名将领的商议下，他们将老兵和新兵混合打入，每名老兵专门管理一部分新兵，以此来防止溃逃事件。
    有趣的是，正准备逃走的铁根也被算入了老兵行列，成为了一队新兵的管理者。
    很快，正式的攻城序幕拉开。
    马老黑亲临城墙，给予了敌人足够的重视。
    尽管种种情报表明，敌人的实力非常不堪，但是在战争中，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绝对不能轻视对手。
    “进攻！”
    浓厚的号角声吹响，战鼓敲击，旌旗飞舞。
    护圣军的士兵们扛着云梯朝城墙冲去。
    没错，扛着云梯。
    护圣军的云梯是那种最简陋的云梯。
    就是一根加长版的梯子，上面有倒钩，可以固定在城墙上。
    这是他们最主要的攻城手段。
    至于其他的攻城设施，例如楼车、巢车、撞车等等。
    这些东西他们也有。
    但这些攻城设施全都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十辆。
    对比二十万的庞大军队数量，甚至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制造这些大型的攻城设施无论是对于材料还是技术的要求都非常的高。
    护圣军虽然人数招募到了近三十万人，但是无论是军官数量还是军匠都没有多少变化，仅仅是多了不到三十万炮灰罢了。
    铁根被安排在其中一辆楼车中进行战斗。
    相比于外面，楼车中相对来说更加安全。
    但也只是相对而已。
    轰！轰！轰！
    数声炮响，铁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楼车的震动。
    外面遭受到了炮击。
    火炮对楼车有着很大的克制作用，楼车巨大的体型相当于一个活靶子，很容易就能用火炮命中。
    不过相应的，楼车也有防御火炮的措施。
    楼车外面有包裹着的铁皮，里面有抗震的牛皮和缓冲结构，可以最大程度上防止楼车被毁坏。
    不过可惜的是，双方的火力不成正比。
    在马老黑的加固下，邯郸的城墙上仅一面就丧心病狂的布置了二百多门火炮，交替发射，连绵不绝。
    而护圣军一共也只有六辆楼车罢了。
    随着连续的轰击，再坚固的结构也发生损坏。
    铁根听到了木头的咔咔之声，他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抓住一名队友，躲在了对方后面。
    那名队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轰的一声，楼车破碎，一块破碎的木板飞来，扎进铁根身前的那名队友胸口。
    铁根不过是战场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随着火炮声连连响起，护圣军的其他攻城设施很快被全部摧毁，最终只剩下了最朴素的云梯。
    淮阴军冷漠的抱着一块大石头砸下，一连串在云梯上攀爬的护圣军如同下饺子一般落下。
    另一边，一名淮阴军推下一根滚木，一名护圣军顿时被压的吐血身亡。
    身边的淮阴军拉开弓箭，精准的将一名下面的护圣军射杀。
    火油和金汁浇在护圣军脸上，护圣军惨叫哀嚎，在这个时代，军中的医疗技术极为有限，普通士兵基本得不到什么医治，被这么一浇基本就宣告了死亡。
    城池的下方不知不觉中便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尸体。
    可能有些人不经常踩踏尸体，不熟悉这种感觉。
    这里详细描述一下。
    一脚踩上去，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肉感颤动，有时会踩出血浆，腥臭粘稠。
    踩到脑袋时是很坚硬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光滑。但是有些尸体可能死前头骨受到了攻击，是破损的，因此冷不丁的踩上去就会一脚塌陷进去，沾染大片红白，运气好的话还会有眼珠沾在上面。
    仅仅是交战了半天，护圣军的士气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督战队在后面拼命的督促士兵作战，可依旧有士兵不断的逃跑，斩杀也不能阻止。
    夜幕降临，交战了一天的士兵狼狈撤回。
    徒留一层小山一般的尸体。
    经过统计，仅仅一天的时间护圣军的伤亡就高达两千一百多人。
    而敌军的伤亡粗略估计可能还不到一百。
    就算是一百，敌我伤亡比高达21:1，这种差距简直看不到丝毫获胜的希望。
    得出这一数据后，几名将领不约而同的开始为自己谋求后路。
    他们商量着要不要现在给城里的淮阴军写信投诚。
    对于投诚，在场的几人没有丝毫的反对情绪。
    没人想要为隆庆帝尽忠。
    几千年来，王朝更迭，再正常不过了。
    之所以歌颂那些为国尽忠的忠臣，还不是因为为国尽忠的忠臣是很少的一部分。
    大部分人还是想要活下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有人可能会问，荣华富贵真的那么重要吗？
    为此背负着贰臣的罪名，真的值得吗？
    对此，我只想说，没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人永远不知道荣华富贵有多么快乐。
    你真的想象不到。
    而在场的几位将领都是切实享受过荣华富贵之人，对他们来说，让他们放弃荣华富贵，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在这种情况下，投诚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唯一的问题是，才攻城第一天就写信投诚，是不是有点太掉价了一些……
    毕竟，如果他们展现出的价值太少的话，恐怕也难以引起什么重视。
    就在这时，高京突然来了。
    几人有些慌乱。
    他们不知道高京是方永的人，心中还以为高京是隆庆帝的忠臣。
    尽管高京在军中带头贪污，克扣士兵的粮饷，但是这并没有败露高京的身份，反而让高京忠臣的身份更加坐实。
    因为，隆庆帝的忠臣就是这个样子的！
    高京到来，看着在场的五位将领，有些严肃的说道：
    “我们的粮草要没了！”
    “什么！”
    五人全都站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本章完)

 第302章 ，大军粮绝

    第302章 ，大军粮绝
    萧让、戴青、燕宗南、乐和、钱岩言五人此时很是震惊。
    这才仅仅是他们正式攻城的第一天啊！
    几十万大军长途跋涉，抵达城池，费尽千辛万苦的填满了护城河，仅仅进攻了一天，粮草就没了？
    如此，他们岂不是成了笑话！
    众人看着高京，等待着高京给出一个解释。
    高京默默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
    “如果你们想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再把粮食买回来。”
    几名将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高京手中接过银票。
    箫让一脸正色的将银票揣入怀中，说道：
    “既然军中的粮草已经告竭，那我们作为将领，应该和士卒一起共渡难关才是。”
    戴青赞同的点点头，问道：
    “高大人，现在仓库里还剩多少粮食？”
    高京回答道：“还有大军三天的口粮。”
    几人一听，松了口气。
    足够了。
    三天的口粮，省着点吃，撑个十天问题不大！
    十天之后，该投降投降，该撤退撤退，他们也算是为陛下尽力了。
    高京见状提醒道：
    “三天的口粮是节省后的情况，如果正常供应的话，只够支撑一天！”
    ？？？
    那不就是只剩一天的粮食了吗！
    众人顿时色变。
    以目前的士气，一旦粮尽，大军必然哗变！
    这该如何是好？
    燕宗南、乐和满面愁容，在房间中急得踱步。
    不过在踱步的同时，二人却在不知不觉中绕到了高京后面，堵住了出路。
    另一边的箫让和戴青也默默的围了上来。
    此刻，他们已经决定投靠淮阴贼。
    本来他们还想再拖延一段时间的，毕竟交战一天就投降和交战了十天半个月后再投降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前者几乎就是个笑话。
    后者不说被多么重视，但至少展现出了一定的能力，不至于被太过苛责。
    但现在粮草耗尽，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有粮草时他们都打不过淮阴军，战损比高达21:1，如今没了粮草，那还打什么。
    几个人心有灵犀的将高京包围，心中已经决定好了最极端的选择，只有钱岩言在五人中年纪最轻，此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高大人，这件事情，田大人他知道了吗？”
    箫让低声询问道。
    高京摇摇头，小声的道：“不能告诉他，依照田大人的性格，若是告诉他，他肯定会拉着大家和淮阴军同归于尽的！”
    箫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本以为高京虽然贪，但还是忠心隆庆帝的，不然也不至于带着圣旨来到河南。
    然而如今高京这样一番话说出……
    “高大人此言，莫非是已经想好了退路？”
    箫让试探道。
    高京左右望了望，低声告诉几人。
    “实不相瞒，我在淮阴军中有一旧识，名叫马经，乃是如今镇守邯郸的淮阴军主帅马庆的侄子，有其引荐，可保我等前程无虞！”
    “诶呀，高大人哪！”
    箫让一拍大腿，亲热无比的拉起高京的手臂，道：“快，快请喝茶！”
    投靠某个势力，有人引荐和无人引荐有着极大的差别。
    前者除了更容易得到信任外，还会直接加入引荐者的派系，得到该派系的庇护，可以更快的融入新加入的势力，稳定下来。
    而后者，不仅容易受到猜疑，还容易被孤立，遭受不公，甚至被当做炮灰等等。
    总之，一个合适的引荐人非常重要，价值极高。
    箫让等人得知了高京有这样一条关系后态度瞬间转变。
    他们开始对高京频频示好，表示希望高京能够提携他们一二。高京没有拒绝箫让等人的示好，只是提醒他们道：
    “虽然我有着这样一层关系，但淮阴军中不看人情，一切以功劳为重，这也是我之前选择离开的原因，现在回去，我们最好也要拿出功劳来才能得到重视！”
    箫让道：“高大人的意思是？”
    高京淡淡的道：“军中可是有六位将领的。”
    几人闻言各自对视一眼。
    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时间到了第二天。
    一切照旧，早上每人发了一碗不算稀的米粥，然后便开始了攻城。
    期间，箫让等人特意安排心腹攀上城墙，假装被淮阴军俘虏，然后带着书信进入了邯郸。
    不久后信息传回。
    经过证实，高京所言真实不虚，萧让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此时的铁根还在督战队的督促下拼命的攻着城，他对于头上将领已经准备投敌的事情丝毫不知。
    铁根拿着一把刀，身上穿着好几层厚厚的衣服。
    刀是他从倒下的队友身上捡来的，衣服是死后的队友自愿赠送给他的。
    虽然此时正值盛夏，天气极热，但是和死亡相比，热根本算不了什么。
    多穿几层衣服，就能增加那么一点防御力，尽管只有极为微不足道的一点，但能增加就是好的。
    铁根一步步往云梯上爬去，忽然一块大石头丢了下来，砸在最上面的队友身上，将那名队友砸的头破血流。
    石头紧跟着落下，上面的队友一个个发出惨叫，被砸落下去。
    铁根见状赶忙朝一旁跳下去。
    他的运气很好，在云梯靠下的位置，跳下去正好掉进尸体堆里，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铁根本想起来，但想了想，母亲还在家中等着自己，于是便又躺下，往脸上抹了一把血，钻进了尸体堆里。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别动！小子，你压着爷爷了！”
    铁根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他的右下方，一个满身鲜血的老兵身上传出声音。
    “快别乱动了，小心被督战队发现！连累了老子！”
    铁根闻言，赶忙安定下来。
    要是被督战队发现他战场装死，肯定要被斩杀。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
    到了下午，铁根估摸着快要鸣金收兵了。
    他开始准备找机会出去。
    直接从尸体中爬起来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引起了注意，肯定要露馅。
    铁根观察着四周，很快出现机会。
    一个士兵的尸体从上面落下，就落在铁根旁边。
    铁根赶忙爬过去，然后假装自己是对方掉下来后没死，准备从尸体堆里起来。
    尸体那么多，衣服又都大差不差，督战队不可能记住每具尸体的样貌。
    只要他爬起来的位置和时间和对方差不多，就可以蒙混过关。
    当然，这种行为在正规的部队肯定要被发现，但是在护圣军，军队的管理极为松散，这给了这种行为极大的生存空间。
    (本章完)

 第303章 ，田天瑞我

    第303章 ，田天瑞我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铁根刚准备起身的时候，他身边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接爬了起来。
    铁根见状只能死死趴下。
    远处的督战队朝这边扫了两眼，以为是刚刚那个掉下来的人没死又爬了起来，没有多注意。
    在战场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死亡受伤，从城墙上掉下来，有的直接摔死，有的运气好爬起来，这些都再正常不过了。
    铁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自己选好的机会抢走。
    正是刚刚遇到的那名老兵。
    铁根继续等待着机会。
    不一会儿，又掉下来一个人。
    这次掉下来的人距离稍微有点远，有个十米左右，铁根尽可能小动作的爬过去。
    刚刚爬到一半，那人身边便有一个人装模作样的爬了起来。
    由于铁根一直注视着那人的位置，所以他可以非常肯定，刚刚爬起来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刚刚掉下来的那个。
    装死……这么普遍吗？
    好在最终，铁根还是成功找到了机会，在鸣金收兵之前爬了起来。
    回到军营吃饭。
    当饭食拿上来的那一刻，士兵们的怨气瞬间爆发。
    依旧是粥，半稀半稠。
    昨天晚上还有半个饼，今天就全换成了稀粥。
    大家可是作战了整整一天啊！
    这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
    一时间，不满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铁根默默的观察着这一幕。
    他装了一天死，消耗不是很大，一碗粥足够他撑下去，而且因为他是小队长的原因，还有额外的半个饼吃，因此他没有出头，选择默默旁观。
    尽管他对这种克扣粮饷的行为同样非常愤怒，但现在的他学会了沉默。
    最终，士兵们的愤怒不出意料的被镇压下去。
    几名带头闹事者被斩杀。
    士兵们又怕又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不过令铁根有些意外的是，在镇压完了之后，几名将领现身，亲自承诺明天会有肉吃。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不管怎么说，听到有肉吃，士兵们的怨气暂时消散了一些。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第三天。
    早上依旧是粥，而且更稀。
    士兵们拖着饥饿的身体攀爬城墙，和全副武装的淮阴军进行交战。
    这无疑是一边倒的屠杀。
    且不说武器装备的巨大差距，就单从体力来说，淮阴军一日三餐，顿顿吃的是精米饭，拌猪油，还有鸭肉干。
    而护圣军从昨天到现在，喝的不过是两碗粥，里面的米加起来超不过三两。
    一个个饿的头昏眼，有的连爬云梯都爬不了了，爬到半路上就掉了下去，更别说战斗了。
    这一次，淮阴军除了极个别倒霉的人之外，几乎做到了零伤亡。
    而护圣军方面，看着这毫无希望的一场战斗，人们心中的恐惧、怒气、怨气，不断的积累，几近爆发的边缘。
    淮阴军的将领蒋奉观望着这些敌军的状态，他发现了对方的疲惫，于是兴奋的找到马老黑道：
    “大帅，敌军已是强弩之末，只需给我五千兵马便可冲入敌营，大破敌军，活捉田贼！”
    田天瑞管方永叫方贼，宣称奉衣带诏讨贼
    而在方永这边，管田天瑞叫田贼，同样也是奉诏讨贼。
    两边同样奉诏的情况下，就看谁的实力强弱了。
    强者就是正统。
    而就目前而言，方永显然是要稍微强那么亿点点。
    马老黑道：
    “我给你一万兵马，不过不用你冲破敌阵，你只在城上远远观望，但见敌军营中火起，兵马大乱，你便率军出城，直取敌将首级！”
    蒋奉一听，明白过来。
    “大帅，敌军中可有我方内应？”
    马老黑道：“有一人是内应，持龙纹玉佩，除此人外，其余者皆斩！”
    蒋奉道：“是！”
    当下点齐一万轻骑，随时待命。
    却说外面护圣军军中。
    战至正午，太阳愈发毒辣。
    城墙上的淮阴军已经交替轮班，食用午饭。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一日早晚只吃两顿饭，不过一般重体力劳动者，或者行军打仗时，中午会增加一顿饭，以此来保障体力。
    《练兵实纪》中就写道：“战时一日三食，以固体力。”
    不过显然，护圣军并没有这个说法。
    士兵们顶着烈日，依旧攻城。
    其中甚至有数人都被晒晕过去。
    忽然，有士兵大喊：“不好了，营中起火了！”
    士兵们惊叫着。
    营中，粮库。
    只见一队淮阴军不知什么时候绕过层层阻碍，竟冲进了护圣军的大营，然后丢出火把，一把火烧中了粮库。
    “快救火！”
    高京急切的大吼着。
    “全部的粮食都在里面，快救火！”
    士兵们听了，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前赴后继的前往救火。
    可是那粮库不知道怎么，就好像被泼了火油一般，越烧越旺，根本泼不灭。
    那队淮阴军趁此机会逃走了。
    随着火势渐大，浓烟冲天，攻城的护圣军听说了粮库着火，一个个什么也顾不上了，都回来查看情况。
    田天瑞父子和箫让等将领也赶来。
    “没了，都没了！”
    高京绝望的道。
    泪涕横流。
    “所有的粮食都被烧毁了！”
    士兵们闻此噩耗，一个个站都站不稳了。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吃什么！”
    “说好的要吃肉呢！”
    一时间，群情激奋，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再也忍耐不住。
    士兵们情绪崩溃，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军纪，直接大声斥责着看守粮库的人员，其中有士兵怒吼着说今天必须要吃到肉，更多的士兵文化程度不高，直接问候场上诸将的妈。
    田天瑞此时心如乱麻。
    粮食烧光了，如此突兀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这时，只见高京大声道：
    “肃静，肃静，田天瑞田大人还在这里，会有办法的，大家不要慌！”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将目光聚集在田天瑞身上。
    田天瑞哪有什么办法。
    但此时他身为主心骨，大家都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鼓舞士气。
    田天瑞清了清嗓子，温声道：“肃静，圣上蒙难……我等臣子百姓……理应讨伐逆贼……不惧艰险……克服困苦……”
    田天瑞说着一些难懂的话。
    说什么饥饿只是暂时的。
    说什么心中有国，不吃饭也能作战。
    说什么大家应该坚强一点……
    突然，一名士兵暴起，怒吼道：“田天瑞，我＊你马！”
    (本章完)

 第304章 ，父亲快走

    第304章 ，父亲快走
    空气一瞬间凝固。
    田天瑞的脸色变得铁青。
    怒声道：“放肆，放肆，把他抓起来！”
    田延年见状带兵朝那人冲去。
    刚刚问候了田天瑞母亲的那个人略显慌乱。
    他看着周边的人，大声的道：
    “兄弟们，还等什么，打这什么鸟仗，不被打死，也被饿死了，看看咱们身上的伤疤，看看那些断手断脚的兄弟，大家难道还想饿着肚子去送死吗？反了他娘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妈的，反了！”
    “反了，杀！”
    士兵们群情激奋，红着眼往台上冲。
    镰刀、菜刀、石头，铺天盖地的丢了过去。
    田天瑞慌忙下台，呼救道：
    “吾儿，吾儿救我！”
    田延年赶忙回去，带兵护住田天瑞。
    他并未参与到高京的克扣军饷之中，因此对手下的军队还有一定的控制能力。
    “父亲快走，我来殿后！”
    田延年大声说着。
    “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箫让等人拦住去路，高声道：
    “兄弟们，田天瑞父子克扣大家粮饷，致使我等沦落于此，大家随我杀了他，带着他的脑袋投奔淮阴军领赏！”
    此言一出，众士兵纷纷响应。
    他们可不知道具体是谁克扣的粮饷。
    他们只知道，田天瑞是这里最大的官。
    “杀了他！”
    “领赏！”
    大营暴乱起来。
    邯郸城上，蒋奉用千里镜远远的观察着田天瑞大营的情况。
    只见田天瑞大营火起，黑烟冲天，原本负责攻城的护圣军士兵全都混乱的跑了回去。
    蒋奉当即下令，出城作战，带兵杀向敌军大营。
    一万轻骑出城而去，等赶到田天瑞大营的时候，正好是田天瑞营中火并最激烈之时。
    轻骑兵只是最普通的骑兵，身上没有重甲，一般情况下很难像重骑兵那样冲散敌人军阵。
    但此时的田天瑞大军实在太不堪一击。
    士兵们完全没有和淮阴军交战的勇气，见到淮阴军后纷纷溃散投降。
    蒋奉带兵一路冲杀敌阵，将田天瑞的大营硬生生凿穿。
    彼时，箫让等人正在和田延年交战。
    箫让等人也是废物，数倍的人数都拿不下田延年。
    “尔等叛贼，来一个我杀一个！”
    田延年怒吼着，一枪刺死一名反叛的士兵。
    箫让上前，持枪和田延年拼杀。
    二人交战了十几回合，田延年经验不足，稍微落入下风。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右边的戴青和燕宗南等人又带人杀散了田延年的手下，朝这边冲来。
    箫让见状大笑道。
    “田延年，你的死期到了！”
    田延年亦是感觉到绝望。
    眼看着戴青和燕宗南步步逼近，若是这样下去，他们父子必死无疑！田延年一咬牙，直接侧着身子，主动往前一送，任由箫让的长枪刺入肩头。
    箫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田延年一手持枪，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状若疯魔，朝他杀来。
    “不好！”
    箫让心中警铃大作，连枪都不要了，赶忙往后面退去。
    其实他腰间也有宝剑，近身交战之下，田延年还被他用枪刺中，获胜的几率并不小。
    但是箫让并无生死拼杀的勇气。
    田延年是困兽犹斗，而他却是前程似锦，怎么可能在此涉险？
    田延年见箫让向后逃走，抬手将宝剑掷出。
    宝剑飞出，没能击中箫让，却恰好击中了赶来支援的戴青的胯下宝马。
    那宝剑锋利，深深刺入马身，马匹吃痛之下，猛的弹跳起来，想要甩出宝剑，结果宝剑没能甩出，戴青却被甩飞出去，后脑恰好落在一把插在地上的断裂镰刀，其当场死亡。
    燕宗南见戴青死状凄惨，心中有些畏惧，不敢上前。
    田延年见状赶忙带着田天瑞往外逃去。
    艰难的逃出了一段距离，两个人挡在了前面，却是乐和和钱岩言。
    田延年没办法，只能带人与二人厮杀。
    后面，蒋奉带兵杀穿了护圣军大营，沿途跪地投降者无数。
    箫让见到淮阴军到来，赶忙欣喜的上前邀功。
    “这位将军，你可来了，田天瑞父子就在前面，已被我等困住！”
    蒋奉看了箫让一眼，道：“玉佩。”
    箫让：“啊？”
    “噗嗤！”
    蒋奉一枪刺出，将箫让当场杀死。
    随后蒋奉向前追去。
    很快看到了正在交战的乐和、钱岩言、田延年三人。
    蒋奉二话不说，拿起背后长弓，一箭射出，直接将一旁的田天瑞射下马匹。
    “父亲！”
    田延年见状悲痛欲绝。
    蒋奉又一箭射出，射入田延年胸口。
    那田延年不知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心脏长在右边，被射中胸口也没有倒下，反而怒吼着朝蒋奉冲来。
    蒋奉和手下的众淮阴军见状纷纷拉弓齐射，一时间漫天箭雨，将田延年连人带马都射成了刺猬。
    乐和见状大笑。
    一发箭矢射来，将他当场射杀。
    乐和身旁的钱岩言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浑身颤抖，无比恐惧。
    蒋奉已经再次搭箭。
    “蒋将军快住手，别杀他，他还有用！”
    高京快步赶来，手中高举着玉佩。
    蒋奉见状思考片刻，放下了弓箭。
    随后蒋奉带人将落马的田天瑞擒住，然后开始收拢溃散的护圣军。
    期间遇到燕宗南，高京摇了摇头，蒋奉于是一枪杀死了燕宗南。
    自此，护圣军主要人员全部解决，只剩一众溃兵。
    马老黑后续的支援部队相继赶来，和蒋奉一起收拢溃兵。
    可是效果并不好。
    护圣军的人数太多了，尽管这段时间伤亡惨重，又有很多人逃跑，但剩下的士兵仍有十六七万人，这些人溃散之后跑的漫山遍野都是，短时间内根本抓不完。
    高京向马老黑说道：
    “庆帅，可令士兵支起大锅，炖煮肥肉，放出消息，投降者可恣食之，这些溃逃士兵必主动来降！”
    马老黑听从高京的建议，命淮阴军支起数千口大锅，将淮阴大米、鸭肉猪肉，倒在锅里面，一刻钟后，香气漫天。
    又名淮阴军士兵向外传播此消息
    逃亡的士兵得知可以白吃，忍不住的赶回来。
    第一碗免费食用，想吃第二碗就要拉来另一个士兵。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量士兵赶了回来。
    当然，其中不免有跑的远的，不知道这个消息，这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大部分士兵没跑多远，因为他们已经没什么体力了。
    到了次日，统计降兵，足足有十四万八千多人。
    (本章完)

 第305章 ，三艘战舰

    第305章 ，三艘战舰
    京城。
    邯郸获胜的消息还未传回来，另外几个坏消息倒是先一步而至。
    首先最大的消息就是辽东褚玉麒响应田天瑞起事之事了。
    褚玉麒不久前派兵控制了山海关，山海关本就是他的旧部在驻守，因此很轻松的便将其占领，然后他向天下发布了讨方贼檄文，和方永彻底撕破了脸皮。
    不过褚玉麒并没有更进一步，应该还是忌惮着方永的实力的原因，所以仅仅是控制了山海关区域后就不再扩张，远远观望着田天瑞和方永交战的结果。
    估计褚玉麒还不知道，田天瑞仅仅起事了一个多月就败亡了。
    方永命牛金前往负责监控褚玉麒的动向，严加防备。
    此外，除了褚玉麒之外，四川巡抚刘湘和云南土司木氏、贵州土司安氏联合发来奏章，请求隆庆帝封他们为蜀王、南中王和黔阳王。
    说是请求隆庆帝，其实就是逼迫方永册封他们为王。
    其中，刘湘此人是有能力的。
    其本身是京城人，太上皇执政末期，也就是隆庆帝当傀儡的最后几年被派往四川担任巡抚。
    其到任后，广修水利，平整官道，做出了一系列不错的政绩，而且难得的是深得当地的世家大族费氏、李氏、陈氏的支持。
    其在朝中也交友广泛，后来即使张庭正倒台后也没能影响他的地位。
    方永进京后，知道此人的威胁很大，因此早就控制住了他在京城的妻儿老小，只是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如此，对方依旧……
    只能说，四川这块地方的诱惑太大了。
    大到连妻儿老小都可以不顾。
    至于另外的云南和贵州，则不怎么重要，基本就是一个添头。
    方永没有什么地域歧视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就目前所处的时代而言，这两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自古以来，这两块区域就是有名的兵家不争之地。
    往前几个朝代拿下了这两块区域，税收不上来不说，还要搭钱进去治理。
    如果不是为了版图，方永甚至都懒得搭理这两个地方。
    这两个土司想要封王就给他们也无所谓，没人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等自己腾出手来后就带大军过去，让他们见识见识时代的变化，把他们的寨子都给烧平喽。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消息。
    南安郡王传来消息，暹罗派舰队袭扰西湾、北湾边境，冒充海盗劫掠大熙往来的商船，询问方永是否与其开战。
    暹罗，一个南海外的小国。
    以往的时候，大熙可以轻易将其覆灭。
    如今却有胆子主动前来挑衅。
    方永猜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另外还有就是，原著中，他记得南安郡王在边境大败，这才有了后面探春远嫁和亲之事。
    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这次，南安郡王在和暹罗的战争中大败……
    如果可能的话，方永想阻止这场大败。
    其实单纯按照利益考虑，南安郡王大败更符合他的利益。
    因为南安郡王屯兵边境，始终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如果其大败的话，自己就可以趁机收缴他的兵权。
    但是……那些南安郡王手下的士兵。
    如果方永不知道，那他不会去管。
    但现在可以避免的情况下，让其白白送死……
    方永不愿意这么做。
    况且，南安郡王特地来请示他的意见，就已经是在向他示好了。
    “来人，去请威里先生！”
    斯威特伯爵在大婚后就已经返回日不落帝国，目前是威里等人留在大熙和方永交接。
    很快，威里赶到。
    方永开门见山。
    “威里先生，我想购买三艘你们的复仇女神号战舰。”
    “哦，尊敬的王，这是非卖品，我们可以为您制作类似的战舰，比如史密斯蒸汽战船，阿肯战舰……”
    “我出每艘五百万英镑！”
    “您想要把您的战舰停在什么地方？”
    这一刻，威里眼中的光芒比太阳更盛。
    每艘五百万英镑，三艘，那就是一千五百万英镑！(约折合300万两白银)
    一千五百万英镑，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在日不落帝国，一名普通工人的年收入是二十到三十英镑左右，年收入！
    伦敦的一处住宅售价几十到上百英镑不等。
    一头牛仅价值几英镑，一千五百万英镑几乎可以买到500万头牛！
    是的，复仇女神号战舰是日不落帝国目前最先进的技术结晶。
    但是，那可是一千五百万英镑。
    是的，复仇女神号代表的是国家的机密！
    但是，那可是一千五百万英镑。
    是的，他知道复仇女神号的技术是不可泄露的！
    但是，那可是一千五百万英镑。
    威里不知道复仇女神号的造价是多少，但是刨去研发成本，仅算制造的造价，三艘加在一起绝对不超过几十万英镑。
    一千五百万英镑，那他的利润有……
    哦，该死，他要上绞刑架了，而且不止一次！
    那些议员可能会不同意？
    谁管他们的意见。
    那可是一千五百万英镑！
    威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方永告诉威里，让他快一点。
    威里承诺道：“尊敬的王，您放心，您的战舰会和为您运送的车床同时到达！”
    正常情况肯定是没有这么快的！
    但是，还是那句话，那是一千五百万英镑！
    即使是没有感情的蒸汽机也会因此而动容。
    威里走后，方永回复南安郡王。
    “撤回商船，禁止出海，沿岸布防。”
    处理完了正事，方永走了出去。
    去找黛玉，没找到。
    宫女告知王妃和众妾都在绛雪轩避暑。
    方永遂往绛雪轩而去。
    到了绛雪轩，却见游廊的亭子里静静坐着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孩。
    仔细看了看，又有些熟悉，好像是……迎春，对了，是她。
    方永走了过去。
    他有武艺在身，走路没有声音，迎春只盯着眼前的棋盘，并未发现他的到来。
    倒是迎春旁边的一个丫鬟，个子高高的，发现了方永，刚要叫，方永瞪了她一眼，气势散发开来，那丫鬟顿时不敢说话了。
    方永坐在迎春旁边，迎春呆呆的，竟还未察觉，只一手托着腮，细细盯着眼前的棋盘。
    方永看到她脸上白嫩的肌肤，如荔枝一般，细腻温润，由于天气炎热，迎春身上穿的很薄，丝绸衣织，微微透明，可以隐约看到衣服下的白腻皮肤，还有里面鼓鼓囊囊的肚兜……
    这时，宝钗从对面回来了。
    原来是她在和迎春对弈，不知因何离席，这时才归来。
    看到方永，宝钗稍微惊讶。
    方永和宝钗目光交汇，朝她眨了眨眼。
    宝钗团扇掩面，抿唇一笑，拦住了正要开口的莺儿，坐到了迎春身前。
    “迎春姐姐，我回来了，请下吧！”
    迎春温声道了句“好”，然后看着棋盘，右手深入棋笥拿起一颗棋子，正要落子，忽然感觉刚刚拿棋时余光看到了什么。
    似不置信，转头看去……
    (本章完)

 第306章 ，谁赢谁负

    第306章 ，谁赢谁负
    “啊，王爷！”
    迎春惊讶的站起身来，连手中的棋子都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方永笑着道：
    “迎春姑娘不必多礼，我只是来随便看看，继续棋局吧！”
    迎春在方永的示意下重新坐下。
    只是身体虽然恢复了坐姿，心情却难以平复。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棋盘，心中原本想好的思路全然一团乱麻，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尤其是一想到方永就坐在她的旁边，迎春便更加紧张，不敢抬头去看方永。
    对于方永，迎春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原因是，她其实有很多次要被送给方永。
    早在很久之前，大熙和方永联姻，由于缺少合适的人选，贾赦便想让迎春前去和方永联姻。
    当时的迎春害怕极了。
    因为江湖上的各种传闻和朝廷的有意丑化，方永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十分恐怖。
    好在，后来联姻的人选落在了探春身上。
    迎春得以劫后余生。
    她还在事后为探春祈祷了许久。
    再后来，朝廷南迁之时，贾赦给方永提供了南迁的路线图，立下大功，事后贾赦主动提出了要将迎春送予方永。
    不过还是因为之前的原因，迎春十分害怕方永，于是机缘巧合之下被湘云代替。
    四妹妹惜春还说她吃亏了。
    迎春当时不解其意。
    后来才明悟过来。
    再往后，就是方永进贾府了。
    那也是迎春第一次正面见到方永。
    和传闻中不一样，有点好看……不，非常好看！
    迎春终于明白了惜春当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第一次觉得有点后悔。
    但是事已至此，或许就是命吧。
    后来，凤姐儿经常往宫里跑。
    贾赦叮嘱迎春也跟着一起去，主动接触方永。
    但是迎春并没有听从。
    如今，三妹妹和湘云妹妹都已经是对方的妻妾了，她作为姐姐，怎么能上去和妹妹们争抢？况且先前是她不愿意，如今若是再主动接触，岂不是显得她行事前后不一。
    这样的想法导致迎春没有按照贾赦的要求跟着王熙凤进宫，反倒是东府的秦可卿经常和王熙凤一起往宫里跑。
    贾赦人都麻了。
    终于，在又一次看着秦可卿跟着凤姐儿进宫后，他终于忍耐不住，强制要求迎春也跟着凤姐儿一起进宫。
    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其实满打满算，迎春真正和方永见面的次数也仅仅只有两次而已，再加上其木讷的性子，此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忽的，一只手伸了过来，执子落下。
    “应该是下在这里吧？”
    方永淡笑着问道。
    他见迎春心神不定，久久未能落子，便代替她下了。
    方永不怎么下棋，仅仅是偶尔对弈。
    不过日久之下，慢慢也刷出了棋艺的天赋，虽然目前还只是普通级别，但系统中的普通级别就已经是一般人的巅峰水准了。
    迎春呆呆的看着方永落下的那颗棋子，看似平平无奇，但细想下来，却是提前六步，截在宝钗的棋势之上。
    不，不仅仅是提前六步，而是九步。
    宝钗棋势受挫，必然回守，这样先前被围困的棋子恰好就可以被解救出来，如此便可互相连接，转守为攻……
    迎春忍不住的赞叹：
    “王爷的目光如此长远，远不是我能比的！”
    方永道：“迎春姑娘不嫌我随便插手就好。”
    迎春自然不嫌。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迎春顺着方永的棋势，很快转守为攻，将宝钗压制。
    方永在一旁观看着，连连点头。
    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给了迎春很大的自信。
    迎春的性格是有些软弱的，这一点从棋艺上也能体现出来，在面对宝钗时，迎春的棋招防守居多。
    这也就导致她转守为攻之后不太适应，缺乏自信。
    而方永恰好给了迎春这抹自信。
    每当迎春落下一子，心中忍不住自我怀疑落子是否无误时，她便抬头看向方永，但见方永轻轻点头，迎春便放下心来。
    宝钗郁闷的看着二人，她已经被逼入绝境。
    “我认输了，迎春姐姐的棋艺确实厉害！”
    宝钗说道。
    迎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宝钗转而将目光看向方永，道：
    “不过，夫君其实一直在偷偷的帮迎春姐姐吧！”
    此言一出，迎春顿时紧张起来，她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又想不出该如何解释，因为方永确实一直在帮她。
    却见方永起身，走到宝钗面前。
    自然的拉起了宝钗的手，放在怀中，温声道：
    “因为钗儿的棋艺很强啊！”
    这是实话，宝钗的棋艺在众女中确实最强，即便是黛玉也不是对手，不过宝钗经常藏拙，故意输给其他人，只能说，这就是宝钗啊！
    宝钗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轻靠在方永怀中，不再多说什么。
    迎春看着这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虽然赢了，但是还不如输的。
    晚上，迎春在宫中留宿。
    王熙凤和秦可卿也都在宫中留宿。
    今晚的迎春注定难眠。
    她又不傻，自然清楚父亲叫她进宫是做什么。
    她有些紧张，但同样又有着一些期待。
    回想起今天方永对宝钗的温柔，迎春不由得将自己代入进去，替换掉宝钗。
    如果当初她……
    不知不觉中，迎春困倦来袭，缓缓睡去。
    方永一直没有来。
    彼时的另一边。
    秦可卿摇曳着诱人的身姿，不肯放开方永。
    这位曾经十分保守的少妇如今彻底解放了天性，比任何人都贪婪，敢于突破，无愧于情妃之名。
    相比之下，反倒是性格有些强势的王熙凤更加显得保守。
    方永本来是叫王熙凤一起来的。
    结果王熙凤中途却放下平儿落荒而逃了。
    许久之后，秦可卿张开樱唇，然后，“呕！”
    “刚刚碰到喉咙了吗？”
    方永关心的问道。
    秦可卿摇摇头，“没，没有，就是有些不舒服。”
    方永想了想，制止住秦可卿的动作。
    “先停下，我叫太医来看看。”
    虽然是深夜，但太医依然是随叫随到。
    不久后。
    “贺喜王爷，是喜脉！”
    方永露出笑容。
    打发走了太医，回头再看秦可卿，却发现她有些沉闷。
    “王爷，孩子我……”
    方永知道她的担忧，伸手握住纤纤玉手，五指相扣。
    “放心，以后就住在这里，贾家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本章完)

 第307章 ，正义扫荡

    第307章 ，正义扫荡
    次日，王熙凤和迎春离开。
    迎春终究没能等到方永，这让她更加失落了。以至于走出宫城一段距离后才反应过来。
    “诶，二嫂子，可卿她没跟过来？”
    王熙凤有些尴尬的道：
    “咳，那个，可卿有些事，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这样啊！”
    迎春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事后，没过多久，贾蓉便和秦可卿合离了。
    全程没有起到任何波澜。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这句话显然在贾蓉身上并不成立。
    如果贾蓉真的有那样的骨气的话，原著中秦可卿也不至于被贾珍得手。
    可惜贾蓉现在还没有继承爵位，不然贾赦的三品威烈将军传给贾蓉正好是四品奉恩将军，秦可卿和离分走一半，不就变成二品将军了！(开个玩笑。)
    贾赦得知了此事后，怒斥贾珍父子不要脸！
    为了富贵，将自己的儿媳妇往宫里送，他都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
    路过的王熙凤听到此言后莫名感觉有些心虚。
    不过仔细想想，她的情况和秦可卿并不相同。
    秦可卿是被贾珍贾蓉逼迫着进入宫中，最终沦陷在方永手中。
    而她是夜晚出去吹风，然后被勾起了欲望，主动投怀送抱！
    她是主动的……
    宫中，贾蓉单膝跪在方永面前。
    方永让贾蓉起身，将他招呼到自己面前。
    贾蓉弯着腰，笑着上前。
    “王爷！”
    方永也笑了，这小子是个人才。
    有的人清正刚直，有的人能屈能伸，有的人能屈。
    这都是一种才能。
    方永摆出一份地图，画出三个位置，分别是京城、津海和湖南，和贾蓉道：“选一个吧。”
    贾蓉看着这三个位置，问道：
    “王爷，这是？”
    方永没有绕弯子，直接解释道：
    “京城的话，南北镇抚司的镇抚使都已经有人担任了，你要留在京城的话就只能去京营，不过京营现在纪律很严，我怕你在那待不住。”
    贾蓉目光闪了闪，道：“王爷，那您的意思是？”
    方永指了指湖南道：
    “湖南的何艾在长沙一带屯田，他是我手下的大将，有勇有谋，目前手下已经聚拢百万流民，军队也有近十万人，自给自足，已经具备打下湖南的实力。
    你若是想去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做个随军参谋，不需要你出力，只用随着何艾一路走下去，露露脸，回来自有你的爵位封赏。”
    贾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个婚没白离啊！
    爵位的诱惑让他难以自制，随便出去混上一混便能有爵位封赏，这实在令人心动，贾蓉直接便想答应下来。
    不过方永话音一转，提醒道：
    “不过你也要注意，战场上刀箭无眼，胜败难定，有时即便是主将也是险象环生，我虽然能给你安排较为安全的职位，却并不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
    贾蓉闻言，心中的火热瞬间浇灭。
    去湖南虽然可以得到爵位，但也是风险十足。
    他自己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平时连骑马都要好几个仆人扶着，若是真的随军征战，哪怕只是混日子也够他受的了。
    贾蓉将目光转向津海。
    方永见状笑着道：
    “津海更加安全一点。我从英夷那买了几艘舰船，准备交给张远统领，你若去了，便在他手下随便做个清闲职位，平时就打打海盗毛贼什么的，或是去欺凌那些南海小国，基本没什么危险，就是军功可能不如前者。”
    贾蓉连忙道：
    “王爷，军功少一点没事，我选这个！”
    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太合适了。
    没有什么危险，又很清闲，虽然军功不多，但胜在安全，他还年轻，军功慢慢积累便是。
    如此，贾蓉被送往津海……
    解决了贾蓉之事后，方永关注了一下目前的军报。
    田天瑞正在押送回京的途中，对方在之前的战斗中大腿中了一箭，摔落下马，伤势不轻，加上其年老体衰，押送人员不敢快行，生怕他在途中死了。
    马老黑此时已经带兵进入河南，推算时间，应该已经距离开封不远，不过具体的军报应该还在路上。
    辽东的褚玉麒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田天瑞战败的消息对方此时应该差不多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四川的刘湘宣布和当地的大族费氏联姻，娶了费氏女为妻，京城的妻儿直接不管了，照这样下去，只怕方永不进行册封，他也要自立为王。
    草原上，周栓依旧在追着拓雷攻打。
    不过随着夺下的疆域越来越大，战略纵深增加，补给线拉长，周栓的兵力开始有些不够用了。
    拓雷联合许多部族，采用游击的方式，慢慢消耗着周栓的力量。
    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周栓为此特地向方永请示。
    是否增兵或者在当地招募草原士兵进行对抗。
    方永想了想，叫来吴元、贾雨村等人，计算了一下增兵对应的消耗以及今年秋收的数据。(主角的时间月份对应的是农历，七月小麦等作物基本已经完成收获。)
    结果得出，方永的粮食方面无比富裕，完全有能力支撑一场大规模战争。
    双倍粮草的效果实在太强，尤其是在拥有了一定的土地基础之后，简直就是滚雪球，成倍式的增长。
    方永今年可以说的上是穷兵黩武了，对浙江、河南、草原相继用兵，总兵力输出高达三十到四十万，这对一个只拿下了不到一半江山的新生政权来说压力不可谓不大。
    但是方永从始至终，基本没感受到什么压力。
    他麾下的百姓，粮食价格最贵的时候都没超出过八文。
    在方永最先夺取的苏州、徽州等地，当地的百姓甚至已经开始逐渐食用脱壳的大米，也就是俗称的精米，这在以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百姓手中的钱财逐渐富裕，再加上年年丰收以及方永对粮食价格的稳定，一部分百姓开始愿意钱消费。
    商业贸易快速增长。
    沈图已经不止一次的上书，向方永提出组织“国家商会”的设想了。
    总之，事情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这种情况下，方永决定再次扩军，同时准备增兵十万给周栓，再让周栓在当地强制征召几万草原人，组成二十万大军，对草原地区进行一次大规模扫荡。
    咳咳……说错了，是对草原地区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正义战争。
    (本章完)

 第308章 ，血染开封

    第308章 ，血染开封
    (可能是因为系统推送的原因，有的人没看到前面的三百零六章更新章节，这里提醒一下，别看漏了。)
    一纸征兵令，草原上的一个个家庭瞬间上演悲离之苦。
    为了多雷可汗的伟业，所有有家室的男儿都要提弓上马，参军报国。
    之所以要求有家室，自然是因为有家室的人更好控制。
    周栓原本有着六万人的军队，目前还需要招募四万人，这草原来说是一个绝对不小的数字。
    尤其是与此同时，还有大量的草原人在平安州当劳工。
    不过草原人没有反抗的机会。
    多雷性格残忍，统治残暴，但有敢不从者，便是诛杀全族的罪过。
    此外，还有那些草奸，一个个也都是穷凶极恶之辈，破家灭门的好手。
    ……
    “草奸，走狗，你们不得好死！”
    草原上，赫舍里面对包围过来的草原汉奸发出绝望的怒吼。
    几个月前，他所在的赫舍里氏被周栓攻下，牛羊被中夏人抢走，族人成了劳工奴隶。
    赫舍里是族中的贵族，他主动投靠，得到了中夏人的赏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草奸。
    但是没人知道的是，他表面上是草奸，实际上却是拓雷的内应。
    赫舍里潜伏在中夏人的军队中，为外面的拓雷部队提供情报，让拓雷躲过中夏人的一次次攻击，使拓雷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不过这一次，赫舍里没有那么幸运。
    他释放鹰隼传递情报时，恰好被另一名草奸索德图看见，于是赫舍里很快被包围了。
    赫舍里想要自杀，可惜没能成功。
    “我是不会说出任何情报的！”
    赫舍里怒吼着说道。
    索德图狞笑着命人对赫舍里行刑。
    可惜赫舍里是个硬骨头，受尽了大刑也没有说出一句情报。
    口中吐出来的，尽是辱骂索德图的话语。
    骂他为中夏人卖命，残害草原同胞，是草奸，是中夏人的走狗！
    索德图怒了，狠狠的剐开赫舍里的心脏。
    “狗东西，你懂什么，当狗有什么不好！”
    说着，索德图狠狠的将赫舍里的心脏拽了出来，赫舍里当场毙命。
    索德图犹不解气，用手硬生生将赫舍里的心脏攥烂才罢休。
    赫舍里永远也不会懂得索德图的立场。
    和他这样天生的草原贵族不同，索德图是奴隶出身，是草原上卑贱到骨子里的人，没有自己的一切，当其一朝得到重用，便会立刻成为最忠实的忠犬。
    赫舍里死了，不过情报还是传了出去。
    飞跃高天的海东青带着主人生前的最后一份期盼来到了拓雷所在的营地。
    “中夏人征兵，总兵力超出十万，将要发布大围剿……”
    拓雷拿到了情报。
    可他却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中夏人的兵力让他感到绝望。
    这段时间里，他积极联合其他部族，采用游击战术，凭借着广阔的战略纵深一点点牵扯淮阴军的兵力。
    可是事情刚刚有了一丝气色，中夏人的围剿便接踵而来。
    面对大军的围剿，他那点兵力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放弃现有的一切，再度撤退……
    相比于草原上征兵的惨烈，中夏这边就要人性化许多。
    方永并不进行强迫征兵，只是许诺军人以利益、特权，以此来拉拢百姓参军。
    在实打实的银子下，各地百姓的参军热情很高。
    与此同时，马老黑的大军到达开封。
    开封知府和城内几大家族尽皆出城四十里迎接。
    “马元帅和高大人莅临本府，实在是令下官这里蓬荜生辉，下官和诸位乡绅已经备好薄宴，只等二位大人入席开宴，容我等略尽地主之谊！”
    高京上前，扶起开封尹道：
    “好说好说，诸位之心意，我和马帅领了！现在快快让大军入城吧。”
    开封尹闻言有些迟疑的道：
    “这，大军入城……是否有些不妥。”
    “嗯？”
    马老黑闻言冷冷的看了开封尹一眼，将开封尹吓得冷汗直流。
    高京道：
    “大人不会是想让众将士在城外露宿吧？”
    开封尹尴尬一笑。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毕竟大军进城还是太过危险了，尤其淮阴军还是匪徒出身……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容不得他不同意了。
    开封尹只好答应大军入城。
    进入开封，淮阴军军纪并无散乱，这倒是让开封尹松了一口气。
    众人备好上等佳宴，同一个地点，上次是高京宴请众人，这次是众人宴请高京和马老黑。
    宴席上，唐冗将一个锦盒推给高京。
    “高大人，这是前番您寄存在我们手上的银两，如今完璧归赵。”
    “嗯！”
    高京淡淡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场上戏子表演。
    场上演的是穆桂英挂帅。
    那戏子演的不失英气，又彰显婀娜，颇有功底。
    唐冗见状有些肉疼的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
    “高大人，前番我等为支持淮阴军平定田贼，私下设定了一个平贼捐，此乃所捐银两，只因田贼阻隔，不能送至淮阴军手中，如今尽数交给高大人，烦请高大人代劳。”
    “好！”
    高京道。
    也不知是在为场上戏子喝彩还是回答刚刚唐冗的话。
    一旁的马老黑面色一直古井不波，饮了一口酒，尝了几口菜，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唐冗几人如坐针毡。
    唐冗不得不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
    “高大人！”
    高京看了看，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唐冗深吸了一口气道：
    “高大人，田贼逆反朝廷，聚众造反，我等皆有不察之罪，此乃我等赎罪之心，还请高大人察看。”
    高京笑了起来，接过锦盒，将三个盒子摞在一起，抱了起来。
    呦，还挺重。
    看来银票有时候也没那么方便。
    高京抱起盒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席位，走上了戏台。
    那正唱戏的“穆桂英”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高京将手中盒子一股脑的放在那“穆桂英”怀中，道：“太重了，且先帮我拿着，快走，别沾血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马老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道：
    “动手！”
    话音落下，大量淮阴军从周边冲出。
    弩箭毫不留情的射入在场的乡绅官员的体内。
    “啊！”
    场上众人发出尖叫。
    高京看着唐冗的尸体摇摇头。
    “唉，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高京这等忠贞之士怎会和你这等小人同流合污？”
    (本章完)

 第309章 ，调兵遣将

    第309章 ，调兵遣将
    “淮阴军来了，开封就太平了，淮阴军来了，青天就有了！”
    淮阴军进城后，开封府的整个世家大族都被毫不留情的犁了一遍，连理由都是现成的，“串通田贼，意图谋反！”
    如果换成刚起事的那段时间，方永对这些世家大族还抱有一些忌惮，会选择进行一部分妥协。
    而到了现在，方永基本已经控制了半数中夏之地，实力雄厚，足以碾碎任何反抗，自然也就对这些人没有了任何容忍的必要。
    “清洗！灭族！”
    当然，受限于时代和社会制度的限制，方永不可能做到像前世某个大国那样完整的消灭一个阶级。
    毕竟方永本身也处在这个阶级里面。
    方永能保证的只有消灭那些坏的流脓，无视律法，世代盘踞，压榨百姓，将百姓当做奴仆的那一类人群。
    虽说如此，但对于百姓来说，依旧是无法想象的好事。
    举例来说，在开封府中，有一个梅老爷。
    他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一个做木料买卖的商人，有些人脉，勉强算是一个大户。
    如果论起社会地位，环老三来了，梅老爷都得全家出来迎接，跪在地上磕十个响头。
    就是这样一个人，手中却有着偌大的血债。
    其在五十二岁时，得了一个儿子，算是老年得子，就这一个儿子，因此万分宝贵。
    可也许是他作孽多了，上天给的报应，这一个儿子天生患有严重的不足之症，气虚血弱，心悸绞痛。
    梅老爷广求名医，烧香拜佛，全无作用。
    后来那梅老爷不知从何处，得了个偏方，可治心疾，每年只需服一副药，可以顶一年。
    药材不算特别珍贵，唯独那药引子稍许麻烦——要一颗和其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产的人心。
    就这样，其子今年八岁，手上有九家血债。
    多出一家是动手时没打探好消息，杀错了……
    难以想象，这般天怒人怨之举，只是一个小小的做木材生意的大户进行的。
    梅老爷很快被当众处决。
    家产充公，全家处死。
    八岁的儿子也不例外。
    尸体悬挂在城墙上。
    事情发生了数日后，一个胡子白的老人急匆匆赶来，他望向城墙，梅老爷的尸体此时已经腐烂生蛆，不成样子。
    可即便如此，老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做鬼都不会忘！
    “啊！”老人大叫一声，又哭又笑，老泪落在土地上，溅起尘烟。
    他悔，他恨，他来的太晚了。
    没能亲眼见到仇人身死……
    老人的故事无人知晓，但是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故事。
    只希望以后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真的再次发生，希望那时还有新的淮阴军出现……
    开封府的惨剧让河南士绅胆寒。
    淮阴军无端杀戮无辜百姓，灭人满门，此举实在是人神共愤。
    无奈他们势单力薄，无力反抗。
    一部分人试图螳臂当车。
    结果在淮阴军的绞杀下，这些人瞬间就被抄家灭族，荡然无存。
    其余人见状只能选择逃走，背井离乡。
    听说四川的刘湘有称王之意，他们准备去投靠刘湘……
    京城，方永正在思考调兵事宜，准备不久后草原的“正义扫荡。”
    他准备集结二十万大军，借着这次大扫荡，一鼓作气，基本结束草原的战争。
    从现代过来的方永深知，这种长途的对外作战绝对不能一直拖下去，不然即便是再精锐的部队也会陷入泥沼。
    目前他手下有大概五十万军队左右。
    其中大概有三十多万不到四十万都处于征战状态。
    在草原作战的周栓手中有八万人，其中两万淮阴军驻守大同，四万淮阴军随军征战，还有两万草原人。
    按照计划，周栓还会再招募四万草原人，加起来也就是六万草原人，方永决定将这六万人单独列入一军，命名为吴协军，意为协助他吴国征战的异族军队。
    除了这四万人外，方永还需要再补充给周栓十万人，配合周栓完成扫荡，当然，扫荡完成之后这十万军队还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除去周栓之外，方永目前在外领兵的将领还有马老黑、翟逊、魏兴、张远、牛金等人。
    在攻打河南的马老黑手中有十万人，其中有两万淮阴军，三万之前投降的朝廷军队，五万之前招募的山东军。
    在征战的过程中，许多朝廷的官军都投降了方永，其中最多的一次就是毛成了，一次性直接投降了将近八万人，方永将这些投降的军队分散打入各军，马老黑手下的这三万人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那些投降的护圣军没有计算在内，因为这些人基本称不上是军队，完全就是普通百姓，除了少部分沾血的人之外，其余的大部分人都被马老黑遣送回原籍。
    山西的翟逊手上有十一万人，其中有三万淮阴军三万最初的山东军，还有五万之前新招募的山西军。
    浙江的魏兴手中有不到八万人，其中两万淮阴军，两万最初的山东军，还有三万多淮阴军是从甘霸、林麟、丁万柯等人临时调集的各地守军，还有一些俘虏。
    牛金手中有五万人，两万淮阴军，三万张远新招募的直隶军，目前在山海关后的迁西唐山一带布防。
    张远手中还有三万水军精锐。
    其余还有数万人，在方永身边，守卫京师。
    各地还有一些零散守军，不在统计范围之内。
    接下来还需要对外用兵，无论是下湖北湖南还是攻打辽东之地都需要大量兵马，方永目前粮草充裕，因此决定再度扩军。
    他决定再次扩军十万，从河南，浙江征兵。
    将翟逊手中的五万山西军和马老黑手中的五万山东军调往草原，进行作战。
    翟逊地处山西，距离草原最近，又没什么战事，从他手中调兵最为合适。
    马老黑已经击败了田天瑞，夺取剩下的区域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难度，调离五万人也无伤大雅，而且接下来还要从河南征兵，马老黑调离的军队很快又能补充上来。
    目前草原的反抗势力是以拓雷为首顽固草原部族。
    这些人的总人数大概在一到两万人之间，因为是采用游击战术，部队非常分散，除了拓雷本人所在的部队外没有其他主力，每支部队只有几百甚至几十人左右。
    由于兵力的巨大差距，对付这些人已经不需要太过精锐的部队，直接用人数一路横推过去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即可。
    正好可以借此以老带新，锻炼士兵，增强这些新招募没多久的士兵的作战能力。
    (本章完)

 第310章 ，捡回脸皮

    第310章 ，捡回脸皮
    扫荡之事还处于准备阶段，方永制定了最关键的决策之后，剩下的诸多细节问题便交由吴元等人进行商讨了。
    例如军队的后勤供应，将领的安排，调动时间的规划等等。
    涉及到二十万大军的军事行动绝非一纸调令那么简单。
    其中的方方面面，各种细节，一个人即便处理三天三夜也很难处理完，诸葛丞相病逝有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因为事无巨细的处理这类事务，最终积劳成疾，回天乏术。
    由此可见，将所有的权力都抓在手里是不可取的。
    相比于其他掌权者，方永在这方面非常放松。
    他将很多权力都十分信任的放权给手下。
    方永自身有着绝对的力量保证，可以轻易给予手下高度的信任，这是其他掌权者无法媲美的优势。
    这是一种高明的驭下之术。
    绝非是方永怠惰才选择这么做……
    回到后宫，方永来到金钏儿殿中。
    方永在后宫中往来没有事先通知的习惯，因此金钏儿并不知道方永过来。
    方永进来时，金钏儿正慵懒的躺在床榻上，身边有一个小侍女在剥葡萄，晴雯坐在金钏儿身旁，读着一本书。
    “妾有何容貌，不过蒙圣恩宠爱，故如此耳。妾有一结识义妹，姓胡名曰喜媚，如今在紫霄宫出家，妾之颜色百不及一……”
    晴雯读的是先明时期，许仲琳所著的《封神演义》，因其故事神异有趣，常被人所流传。
    方永走了进来。
    剥葡萄的小侍女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王爷！”
    床榻上的晴雯也赶忙起身下来。
    单论身份，她其实还只是丫鬟，此时和金钏儿在一起明显不合规矩。
    躺着的金钏儿这时也想起来，方永上前将她扶住。
    “有孕在身，就不用多礼了。”
    方永说道。
    他伸手摸了摸金钏儿的肚子，此时已经微微隆起，少女原本身材苗条，现在或许是为了胎儿补充营养，身上多了些软软的肉感。
    金钏儿有些失落的道：“奴家这次恐怕不能伺候王爷了。”
    方永微笑着道：“无妨，只是来看看你，与你说会儿话，然后就走。”
    说着，方永对小侍女说道：
    “你们先下去吧。”
    小侍女道了句“是”，随后离开。
    晴雯看了看，低下头，也一起离开。
    方永上了软榻，轻轻揽住金钏儿。
    “刚刚读到哪了？”
    金钏儿道：
    “妲己设计杀比干。”
    方永翻到那一回，看了看，念道：
    “——金运蝉光出海东，清幽宇宙彻长空。玉盘悬在碧天上，展放光辉散彩虹。话说纣王与妲己在台上玩月……”
    金钏儿躺在方永怀中，听着方永的诵读之声，看着方永的完美侧颜，想他如今贵为国主，却愿意时间与自己诵读，一颗心儿顿时要化了。
    “王爷！”
    金钏儿媚眼如丝的说了一句。
    主动抱住方永，在方永怀中磨蹭。
    在怀孕期间，女子的欲望反而要更加强烈，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金钏儿很快感知到方永起了反应。
    但是为了胎儿的安全，她终究不能真正欢好。
    “要不，我去叫晴雯……”
    金钏儿小声的说着。
    方永摇摇头道：“不用。”
    随后贴在金钏儿耳边道：“你这样，这样……”
    金钏儿的耳朵瞬间红了。
    许久，方永才走了出来。
    晴雯和小侍女还在外面等着。
    方永看向晴雯，问道：
    “什么时候学的字？”
    晴雯先前虽然认识几个字，但只是日常用语，远远达不到现在的水准。方永这才有此一问。
    晴雯忙回答道：“是王妃娘娘教我的。”
    黛玉教的？
    方永有些疑惑。
    晴雯主动解释道：
    “王妃娘娘叫我去帮忙……”
    在晴雯的叙述中，方永逐渐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也很简单。
    原本宫中的宫女都是隆庆帝时期的老人。
    这些人中不免会有人出现问题，并不安全。
    方永因此重新选拔了一批宫女，替换掉了之前的那批人。
    不过这样一来，也带来一些问题，就是新的这批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不好管教。
    黛玉身边的两个丫鬟，小雪雁年龄太小，另一个小福儿年龄更小(之前出场过)，根本难以约束这些宫女。
    因此黛玉只得另选了几个值得信任的丫鬟，专门管理这些宫女，大概是类似女官的职责，晴雯便是在这时候跟着黛玉学的字。
    方永听后点点头。
    望着晴雯。
    这丫头识字后身上倒是有了些文气，压住了之前的那股子娇劲。
    晴雯见方永看她，抿着嘴唇。
    自那次之后，方永便从未碰过她。
    她心中虽然也较着劲，但随着时间流逝，早先的那股子气劲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现在她的心中多少有着一丝悔意。
    晴雯的性格十分倔强，很难服软。
    她其实早就自己偷偷练习过和方永道歉的场景。
    但到了近前，她却总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晴雯和方永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对上，
    晴雯心中砰砰直跳，一直压抑的情感再也难以压制。
    她鼓起了勇气，刚要开口。
    “王爷，辽东军情！”
    小昌子紧急冲了过来。
    ……
    不久前，辽东的褚玉麒终于有了动作。
    褚玉麒秘密集结了数十万兵马，和高丽爆发了大战！
    一战之下，全歼高丽足足五千人大军，高丽王朝吓得屁滚尿流，俯首称臣，献上无数金银美女求和。
    褚玉麒派人将高丽献上的金银美女尽数送往京城，目前已在路上。
    褚玉麒对外宣称，此前他发布的讨方贼檄文并非是他本意，而是为了用间迷惑高丽政府而做出的权宜之计，如今取得大胜，他自然重新回归大熙的朝廷，忠于大熙，忠于吴王。
    真是太秀了。
    方永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冠冕堂皇的将之前撕破的脸皮再重新粘回去。
    这简直就离谱。
    而偏偏对方还真就这么做了。
    更加巧合的是，方永现在恰好不是对辽东用兵的最好时机，因此很大概率上他会默许褚玉麒的做法。
    当然，撕破的脸皮已经撕破了，再怎么粘回去也只是维持表面和平。
    褚玉麒不可能再撤回山海关。
    方永也不会容忍其一直在辽东割据。
    (本章完)

 第311章 ，高丽造反

    第311章 ，高丽造反
    辽东是一块硬骨头，目前还不是对其出手的时候。
    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方永目前不想和辽东直接开战，但反过来说，褚玉麒也不想直接和他开战。
    而且后者还要比前者更多一些。
    方永如果和辽东开战，即便做最坏的打算，失败也只不过是折损一些兵力钱粮。
    而对辽东来说，一旦失败就是直接覆灭的后果。
    褚玉麒之前跳出来，是因为有田天瑞在前面顶着。
    田天瑞尽起几十万大军讨伐方贼，传告九州，声势浩大，许多豪杰争相呼应，褚玉麒见有机可乘，这才跳了出来，准备伺机而动。
    但谁能想到田天瑞这家伙这么不中用，几十万大军一个多月就没了，环顾各路豪杰，他现在反倒成了领头的。
    如今压力全给到了褚玉麒这边。
    如果真的和淮阴军开战，无论是后勤体量还是军事实力他都不占任何优势，稍有不慎就是身死国灭的下场。
    褚玉麒是个人物，见情况对他不利，直接果断的改头换面，反手把暗中结盟的高丽王朝打了一顿。
    是的，暗中结盟。
    褚玉麒本来打算在田天瑞和方永斗得差不多的时候趁机从山海关出关南下，为此他和高丽暗中联合，承诺支持高丽王朝的李氏政权，日后帮助李氏政权平定叛乱，而作为条件，李氏王朝需要给予褚玉麒一部分钱粮兵马支持。
    本来事情答应的好好的。
    可谁知道田天瑞这么快就被灭了。
    褚玉麒得知消息后没有办法，只能倒打一耙，反手把和自己结盟的高丽出卖，歼其兵马，索其钱粮，以此向方永求和。
    高丽国遇到他真是倒霉透了。
    本来国内就叛乱四起，非常混乱，好不容易和褚玉麒联合，对方答应帮忙平定叛乱，结果钱也出了，人也出了，现在对方却倒打一耙，反污他造反，意图侵犯中夏。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现在高丽国中反王遍布，搜尽全国也凑不齐一万兵马，拿什么去侵犯中夏？
    中夏人真是太卑鄙了！
    方永一眼看出褚玉麒的外强中干，他可以答应和褚玉麒和解，但在此之前，他决定好好敲诈这家伙一笔……
    方永给牛金传令，让其假装征兵、散播谣言。
    对外放出消息，他准备调兵二十万攻打辽东，八万打喜峰口，剩下十二万打山海关……
    正好方永目前在征调兵马，准备不久后的草原扫荡之事，可以借此好好吓一吓褚玉麒，然后再派遣使者去敲竹杠。
    做好了决定之后，方永再次闲暇起来。
    好像忘了什么事？
    之前他要干什么来着？
    算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各地难得平静。
    方永摧枯拉朽的击败田天瑞后，各州省都安分了许多，不敢叫器。
    各地的粮食相继丰收，小麦，水稻，高粱，大豆，各种粮食长势喜人，是曾经的两倍之多，这一刻，方永在底层百姓心中的地位稳固的不能再稳固了。
    另外，和州的牛羊目前也饲养的极好，虽然还未达到出栏的水准，但已经从幼崽逐渐长大。
    即便是用高密度进行饲养，也没有任何牛羊出现死亡的情况，除了少数几只没能看护好被草原的野狼抓走之外，其余的没有一只死亡。
    存活率高达九成九。
    阿力古震惊的直呼神迹。
    其实从底层逻辑上来说，中夏地区耕种的百姓和草原地区放牧的牧民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一个饲养的是植物，一个饲养的是动物。
    植物需要看天气气候，降雨干旱来决定收成，这才有了百姓祭祀的农神、龙王。
    而动物也需要类似的流程，例如躲避严寒，防御雪灾来减少死亡，这才有了草原人信仰的长生天。
    而当有一个人可以无视这一切的规则，保证人们耕种的收成和畜牧的生长，那么他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人们心中的神灵。
    方永的声望在草原上不知不觉的开始传播。
    目前触发效果的还只是禽畜无病，没有那么离谱，传播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但是如果到了来年，触发了双倍繁衍……
    南海。
    暹罗时常挑衅，侵犯南海的边境。
    方永命人封锁海域，但是当地的许多渔民以此为生，即便方永下令封锁，还是有很多渔民偷偷出来。
    有的顺利回来，有的却被暹罗的船队遇到，惨死海上。
    惨死百姓的尸体被悬挂桅杆，南安郡王对暹罗的挑衅愤怒无比，几次上书要求出战，表示必定全歼暹罗舰队。
    方永没办法解释这里面的原因，只能让他暂时隐忍。
    再忍一段时间，他购买的舰船就快到了。
    除了战事之外，之前试行推广的《农论》和《工论》二书目前初显成效。
    就是显现出的成效和方永想象中略有不同。
    在方永最初的设想中，他是准备让基层的百姓先学习最基础的《蒙学》，再学习这两本书，从而提升基础的知识储备以及工作能力，为未来的工业化发展奠定基础。
    不过在试点试验中，很多百姓在学完《蒙学》之后，直接就在城中找到了不错的活计，因此完全没有了再学习《农论》《工论》的必要。
    方永大大低估了这个时代百姓认字的珍贵。
    蒙学那点知识就已经足够让一名普通百姓过得很好了。
    不过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虽然百姓没有学习这两本书，但是很多基层的官员却以这两本书中的内容变相的作为参考，反过来指导百姓。
    这两本书中的内容简单易懂，而且非常实用，因此指导的效果相当不错。
    方永已经决定加印这两本书，将这两本书作为指导书籍，让军中的一些退役受伤的老兵先行学习，学成后再将他们分配到乡镇担任基础官员，向百姓普及书中知识。
    此外，还有《蒙学》的推广。
    在方永最初的设想中，这原本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一本书籍，林如海只用个把月的时间就编撰完毕，是所有书籍中用时最少的。
    可目前以实际效果来看，这本书籍却恰恰成为了最关键的书籍。
    方永派人秘密加印，准备开始全面推广。
    不过一旦这么做，必然要触及一些人的利益。
    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知不觉中，方永绕到了孔昭琳所在的宫殿。
    几个小丫头在宫殿外守着，远远的见方永过来，她们立刻便进去汇报。
    等方永进到里面，便见孔昭琳一身素净长袍，手持书卷，静静诵读，不时面露思绪之色，更显诗书礼仪，娇颜可爱。
    嗯，还画了淡妆。
    看着这小丫头满满的心机，方永心中有些好笑。
    (本章完)

 第312章 ，方贼狡诈

    第312章 ，方贼狡诈
    昭琳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得到宠爱罢了。
    “在看什么？”
    方永问道。
    孔昭琳这才如梦初醒，见到方永，脸上流露出三分的惊讶，三分的欣喜，以及三分的雀跃。
    “大王！”
    一道声音喊出，软糯妩媚；举手投足间，欲拒还迎。
    “我在看……”
    方永对孔昭琳在看什么没什么兴趣。
    他来此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用自己的力量维护国家的稳定。
    很快，正事开始。
    半晌后，孔昭琳劳累的瘫软在桌子上。
    裙摆下纤细修长的玉腿无力的搭在旁边，难以动弹。
    方永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
    “大王，能陪陪我吗？”
    方永动作一顿，想了片刻，还是没有狠心离开。
    “好……”
    留下来陪了孔昭琳一段时间，等到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方永这才离开。
    说实话，对于孔昭琳，方永的感情不多。
    二人更多的是利益之间的结合。
    孔家需要攀附方永的势力维持富贵。
    方永需要借助孔家的影响力稳固统治。
    于是孔昭琳便被送到了方永的后宫。
    甚至为了得到方永的宠爱，这位孔氏嫡女在进宫之前还专门进行了培训。
    不过对于这些，方永并没有过多在意。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很多事情上他都足够宽宏。
    几日后。
    褚玉麒派来的使者进京了。
    随同携带的还有许多金银宝物，好几个高丽美女。
    方永表现出一副好色的模样，直接在朝堂上要求隆庆帝将所有的高丽美女赏赐给自己，然后更是大度的表示答应和褚玉麒和解。
    褚玉麒派来的使者高兴中带着错愕。
    此人名叫谭一同，字素生，乃是直隶名士，曾经因谏政被贬至辽东，虽然官职被贬，但是在士人中的名气却很大，后来天下动乱之后主动投靠了褚玉麒，得到了褚玉麒的重用。
    来之前，谭一同详细调查了方永的事迹，他认为方永从区区一名草芥成长为夺取半壁天下的诸侯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过人之处，传言中方永好色如命之事并不能完全当真。
    最终，通过调查方永的事迹，谭一同得出两大结论。
    第一是方永非常擅长蛊惑人心。
    这一点从其统治区域的百姓对他的狂热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其次是方永外表忠义，实则狡诈阴险。
    此人曾两次接受朝廷诏安，又两次反叛，以勤王救驾为借口，进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可见此人城府极深。
    为此，谭一同专门针对方永的特点准备了许多话术，提前设想了各种可能遇到的场景，自信无论遇到什么变故都可以临危不乱，应对自如，最大程度的争取到和谈。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准备的这些都没有用上，只是金钱美女就把方永打动了。
    莫非传说中此人好色如命的传言是真的……
    谭一同抱着莫大的疑惑回到了馆驿。
    在馆驿中等了两天，谭一同发现方永虽然嘴上说着答应和谈，但是却没有了后续，既没有派遣使者和解也没有对外发出公告。
    谭一同只能前去询问。
    得到的却只是拖延之词。
    这一日，曾经的京中好友邀请谭一同前往聚仙阁相聚。
    谭一同欣然前往。
    酒桌上，好友谈论起京城之地，询问谭一同，京城之繁华比辽东如何？
    谭一同苦笑道：“辽东苦寒，自是远不如京城。”
    好友笑了笑，又和谭一同聊了一会儿昔日同窗的情义，最后两人都有几分醉了，好友试探着询问谭一同，有没有留在京城的打算。
    谭一同摇头拒绝。
    京城虽然繁华，但他已经效命于褚玉麒，并不想轻易改换门庭。
    好友闻言，有些复杂的看了谭一同一眼，没再说什么。
    只是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惋惜之情。
    谭一同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询问好友原因，对方也不说，只是含糊其辞。
    接下来，好友又是回忆往昔，又是感叹时光，明明是好友相聚，却搞得和生死离别一样。
    最后宴席结束，好友还单独出钱，任他挑选了一位聚仙阁的姑娘，让他好好享受。
    不对，不对，这肯定有问题！
    回想好友的反应，谭一同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他连享受都没有了兴致，借口支开姑娘，悄悄溜到了好友所在的房间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只见好友房间中没有应有的欢好之声，反而出现和另一个人的交谈之声。
    “果然有情况！”
    谭一同细细聆听，只听到好友和那神秘人说道：
    “怎么样，此人能争取吗？”
    “不行，他是褚玉麒的死忠。”
    “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反正没有他也不影响大局。”
    “唉，只可惜了素生，他是个不错的人才！”
    “哼，人才？跟错了主人，人才死了也不可惜。”
    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谭一同见状赶忙躲了起来。
    然后只见一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左右望了望，似乎没发现躲起来谭一同，直接走了。
    谭一同心中震惊无比。
    听刚刚他们的意思，自己是要死了！
    和谈是假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谭一同赶忙利用自己曾经的关系开始调查此事。
    调查的过程无比艰难，多年过去，他在京城的关系已经没有那么好用，再加上很多人都对他故意隐瞒，因此他很难调查到什么东西。
    但是随着他的不断努力，再加上一些“幸运的巧合”，一些线索慢慢浮出水面。
    比如从一些别省的客商口中，得知来往的路上有很多士兵在暗中集结。
    这说明方永在暗中调兵。
    其次，最近粮草丰收，价格理应下降，但是粮价却不符合常理的上涨。
    这说明有人在大量购买粮草……
    随着各种蛛丝马迹的出现，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谭一同已经逐渐推测出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方永要对辽东用兵！
    这个卑鄙小人，要借着和谈的名义让褚帅放松警惕，然后发兵偷袭辽东。
    怪不得对方一直在拖延时间。
    经过大致推算，方永这次动用的士兵数量绝对不会少于二十万，是真正的大战！具体的用兵路线虽然还不清楚，但是进攻辽东的路线一共就那么几条，偏移不了多少。
    他必须要快速将这一消息传回去，让褚帅做好准备！
    (本章完)

 第313章 ，巧诈兵马

    第313章 ，巧诈兵马
    接下来，又是历经各种困难，谭一同终于将情报传递出去。
    数日后，辽东的褚玉麒收到谭一同的密报后大惊失色，赶忙调动麾下兵马，对几条进入辽东的路线严加防备，谨防方永偷袭。
    不久后，牛金带兵进行试探。
    褚玉麒防御充分，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牛金只能谨慎的带兵退了回去。
    褚玉麒见状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赶忙派人调查外面的具体情况。
    方永见事情已经暴露，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他已经秘密准备了二十万大军，粮草辎重都已经准备整齐，本来准备偷袭山海关和喜峰口，如今既然无法偷袭，那就直接改为强攻！
    一时间，战争的阴云弥漫在辽东的每一个人的心头。
    褚玉麒得到这一消息之后，心中既是庆幸又是担忧。
    庆幸的是，还好他提前得知了这一消息，不然如果真的被打一个措手不及，肯定要损失惨重！
    担忧的是，虽然提前做好了防备，但是面对足足二十万大军，他依然没有太多的把握。
    这场战斗无论是胜是败他都不好过。
    若是败了，必然国破家亡，囚笼加身，被押送回京。
    若是胜了，方贼恼怒，恐再起大兵来攻。
    方贼占据冀、晋、豫、鲁、苏、浙、皖，两州五省，尽是富饶之所，地广人阔，与其久战，实为不利。
    褚玉麒想要再次派人讲和，可是使者刚刚派出，还没到达京城就被牛金扣住，对方表示除非褚玉麒束手就擒来降，否则绝无和谈的可能。
    褚玉麒眼看和谈无望，只能调动境内兵马，加强防御。
    眼看战争真的要来临，辽东区域内的许多支持褚玉麒的世家大族都开始动摇。
    显然，他们并不看好褚玉麒。
    从大义上，褚玉麒是臣子，方永以天子之名讨伐，褚玉麒不占大义。
    从兵力上，褚玉麒也不是对手。
    后勤粮草就更是天壤之别。
    唯一有利的只有辽东的雄关天堑，可是倚仗地理之胜，纵使赢得了一时，也赢不了一世。
    以方永的体量，可以失败无数次，今年败了，大不了来年重整旗鼓再战。
    可是对于褚玉麒来说，只要失败一次就彻底完了。
    褚玉麒察觉到了麾下的人心动摇，这让他更加头疼，每日寝食难安，生怕一觉醒来便被淮阴军包围。
    他哪里知道，方永根本没有攻打辽东的打算，只是想吓他一吓。
    京城。
    淮阴军包围了馆驿。
    谭一同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反而因此没有了畏惧，摆正衣冠，从容走出。
    走上金銮，却见汉白玉台之上，立一大鼎，鼎中装有滚油几千斤，啪啪作响。
    仅仅是从旁经过，谭一同便觉得热浪扑面，若是被丢进里面，只怕瞬间就要尸骨无存。
    谭一同心中怕的要死，但是知道怕也没用，与其出丑露怯，不如慷慨赴死。
    “呵，惯用手段！”
    谭一同轻蔑一笑，走入金銮。
    朝中文武百官各自排列，上首坐着隆庆帝，方贼坐在隆庆帝旁，腰间垮剑，尽显权赫！
    谭一同上殿后对着隆庆帝行跪拜大礼，隆庆帝道了一句平身，谭一同起来。
    方永冷冷的看着下面的谭一同。
    谭一同只觉一股冰冷的杀意笼罩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破坏了对方的计划，对方因此而恼怒。
    如今看来，是要杀他泄愤了。
    这般想着，谭一同准备接下来说几句硬气话，然后慷慨赴死，日后说不定自己的事迹还能青史留名。
    然而还没等谭一同开口，却见一人从官员中出列。
    “启禀陛下、吴王，昨夜河南反叛头目田天瑞已经押解至京！”
    “带上来！”
    方永平淡的说道。
    手下领命，很快将田天瑞带上大殿。
    那是一名老者，发须皆白，看上去无比憔悴。
    “田卿！”
    隆庆帝忍不住的开口道。
    台下的田天瑞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看到隆庆帝后顿时眼含热泪，激动的道：“陛下，陛下！”
    隆庆帝赶忙看向方永，请求道：
    “吴王，今田卿年近古稀，可否看在朕的面子上，饶恕他的罪过？”
    方永撇了隆庆帝一眼，开口道：
    “田贼叛乱，岂可轻饶？陛下一国之君，安能使以小性！”
    隆庆帝尴尬不已。
    “来人，将此逆贼掷于油锅，以儆效尤！”
    方永一声令下，数名禁卫进殿上前，将田天瑞扛了起来。
    田天瑞剧烈挣扎。
    “方贼，篡逆恶贼，吾不能为国除贼，实乃天意也！”
    扑通一声，田天瑞被丢进油锅，紧接着就是剧烈的惨叫。
    再然后，惨叫声淹没在油锅的噼里啪啦之声中。
    大殿上的人们只觉万分冰冷，一股恐惧萦绕心头。
    “回禀陛下、吴王，田贼落入油锅后，不消三息时间，皮消肉解，如今只剩一具骨架了！”
    方永道：“带上来，赠予辽东使臣观赏。”
    “是！”
    手下立刻派人将骨架捞出。
    只见一个干干巴巴的贴着皮肉的骨架被捞了出来，放在谭一同面前。
    谭一同瞬间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不断的后退。
    其实这个并不是田天瑞的骨架，而是方永让人提前准备好的，专门用来吓唬谭一同的。
    一般来说，没有被油炸或者油炸别人的经验的话，很难分辨其中的真假
    显然，谭一同没有这种经验。
    他被吓得形象全无，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殿下，殿下，不，不要杀我！”
    谭一同当即跪了下来。
    方永道：“汝败我计策，安能不杀？”
    谭一同之前本来是想硬气一点回答的，但现在，看着摆在殿上的人皮骷髅，他哪里还能硬气的起来。
    “事主之臣，忠主之事，我虽败殿下之计，可绝无悖逆之心，还求殿下明鉴，饶我性命！”
    方永冷哼一声道：“即便如此，本王欲平辽东，亦可斩你祭旗，以断褚贼一臂！”
    谭一同忙求饶道：
    “我主绝无反心，甘愿俯首称臣，不劳殿下攻取。”
    方永道：“褚贼狼子野心，割据辽东以自治，还说没有反心？”
    谭一同道：
    “殿下明鉴，我主虽割辽东，却并无反心，只求自保。似此般者，天下之人多矣。
    辽东苦寒之地，殿下征之，劳民伤财，于国无用。不若诏安我主，我主甘愿俯首称臣，献岁币金银，搜珍宝佳人，奉于殿下！”
    方永淡淡的道：“本王不好色。”
    谭一同闻言大脑快速运转，忙道：
    “我主还可派遣兵马，襄助殿下平寇！殿下明鉴，我主虽偏安一隅，然并无大错，相比我主，其他人更应殿下讨伐！”
    (本章完)

 第314章 ，三陈利害

    第314章 ，三陈利害
    “哦，怎么说？”
    方永问道。
    谭一同跪伏在地上，为了能够活命，他极力的为自己进行争取。
    “殿下，我辽东并无反叛之意，草原异族，狼子野心，应该讨伐！川贵土司，不服王化，更该讨伐！我愿竭力规劝我主出兵襄助殿下，助殿下成就大业！”
    方永闻言，淡淡的问道：
    “你能劝褚玉麒出多少兵马？”
    谭一同道：“有我相劝，一两万大军易如反掌。”
    方永道：“来人，拉下去。”
    禁卫再次上殿。
    谭一同顿时面色惊恐，忙道：
    “不不不，三万，四万，五万五万，五万兵马！”
    方永这才止住禁卫。
    有了谭一同的帮助，计划变得简单了许多。
    对方是褚玉麒的亲信，又帮助褚玉麒提前防御住了方永的“偷袭”，在褚玉麒心中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当然，就算没有谭一同，方永的计划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因为计划的大部分都已经完成，这个时候的褚玉麒肯定是不想真的开战的，谭一同的帮助只是让这一成果更加扩大一些罢了。
    事后，在给褚玉麒的信中，谭一同如是写道：
    “臣素生谨拜主公麾下：
    主公躬安。素生羁縻京畿，与方贼周旋久矣。然方贼觊觎辽东之心日久，方今兵马已动，粮草已备，常策难弭其狼子野心。
    今主公初开辽壤，基业未固。若遽起兵戈，无论胜负，必为渔人伺鹬蚌之利，非明哲之所取也。
    《易》有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事急矣，不及请命，素生斗胆僭越，代主公立约，屈膝方贼，贡兵以从。
    素自知僭越当诛，死不足惜，然此计有三利于主公，愿主察焉。
    称臣者，韬晦也。
    屈节暂避其锋，养我羽翼，此勾践之栖会稽也。
    纳贡者，惑敌也。
    岁贡虽损锱铢，可懈其志而腐其心，此张仪之诳楚怀也。
    贡兵者，练卒也。
    假其征伐以砺我之兵甲，归而锐卒犹效主上，此孙武之客吴宫也。
    三者备，则霸业可期。弃此三利，单逞血气之勇，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惟主公察之！”
    只能说，不愧是可以作为使者的人。
    这篇言辞诚恳的谏言就连方永看了都察觉不到什么问题，完全就是一幅全心全意为对方考虑的样子……
    不久后，褚玉麒收到了谭一同的信件。
    观看过后，他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大为感动。
    除了对谭一同的信任外，还因为这份信件正好写在了他的心头上。
    为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和方永开战。
    只要可以和谈，什么称臣纳贡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不过是一些细微的损失罢了。
    唯一让他有些迟疑的是最后那个条件。
    “派兵帮助方永作战。”
    在乱世，兵马是最重要的东西，容不得他不谨慎。
    而且，这一派就是五万人。
    此时的辽东还不像后世那般富庶，褚玉麒目前砸锅卖铁估计也就只能凑出十几万人左右的军队来，派出五万人足足相当于他小一半的军队，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谭一同对此在信中也做出了解释。
    “假其征伐以砺我之兵甲，归而锐卒犹效主上。”
    目前，辽东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大型战事，褚玉麒手下的兵马作战能力并不强，派遣兵马帮助方永作战可以很好的锻炼他手下的兵马。
    反正兵马是他的，这一点总归跑不了。
    虽然协助方永作战不可避免的会折损一些，但是能把普通士兵锻炼成精兵也不算太亏。
    褚玉麒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就这样，战争的风波渐渐在辽东散去。
    双方很快达成和谈，完成协议。
    褚玉麒出兵五万，由其子褚人凤亲自带领，供方永调遣。
    至于为什么让儿子亲自负责军队，自然是害怕用别的将领可能会被方永策反。
    而方永那边，他并没有在意褚玉麒的小心思。
    他这边已经差不多集结好了军队。
    筹划已久的，针对草原的大扫荡即将开始。
    几日后，中秋节。
    距离草原最近的山西兵马最先抵达草原的先遣站，和州。
    异国他乡，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山西的士兵们不禁有些伤感。
    彼时的京城，一名少年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卓尔康孤独的躺在兽园之中，回想起昔日快乐的时光，父亲、母亲、还有伊敏妹妹，快乐是如何消失的呢？
    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他感觉没有草原上的月亮明亮。
    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冷，夜风吹来，卓尔康感觉胯下凉嗖嗖的，隐隐带着刺痛。
    他的伤势还没有长好。
    是的，他成了太监。
    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如果不是太监，他也没有办法留在这里。
    方永让他专门在兽园做饲养工作。
    兽园紫禁城内边缘位置搭建的一处园区，专门饲养着一些猛兽、野兽，有老虎、山豹，还有外国使臣进贡的狮子、鳄鱼等等。
    这份工作的危险性不低，是个苦差事，是方永特地安排给卓尔康的奖励。
    “嗷呜！”
    野狼啸月。
    卓尔康感觉有些头皮发麻，赶忙迈着不太利落的腿脚走回工舍。
    今年的中秋乃是残月。
    仿佛圆圆的月饼被人咬了一口。
    黛玉等人有些小失落。
    方永拉过黛玉的手，在指尖凝聚出一小团水球，笼罩在黛玉眼前，用光的折射原理使月亮变得饱满。
    “怎么样，妹妹可喜欢么？”
    方永笑着问道。
    黛玉轻轻抬起小下巴，傲娇的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我才不喜欢呢！”
    方永闻言贴近黛玉耳边，小声道：
    “妹妹不喜欢？我观妹妹平时生活中的水那般多，还以为妹妹会喜欢这个水球呢？”
    黛玉闻言脸蛋瞬间红了。
    小拳头向方永胸前打来。
    “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南海。
    随着方永的封禁政策，出海的商船越来越少。
    暹罗的舰队慢慢的在海中找不到机会，只能选择让部分士兵偷偷上岸进行劫掠。
    “快，那有人家！”
    十几个暹罗人驾驶小船上了岸，将沿岸的一家大户劫掠一空，然后快速离去。
    “看看中夏人这次还能不能忍！”
    暹罗舰队的舰长说道。
    他奉那位总督大人的命令，在对方的支持下赶来试探中夏人的虚实，只是没想到中夏人竟然龟缩不出，这导致他的计划落空。
    由于担心完不成那位大人交给的任务，他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逼迫对方出战。
    (本章完)

 第315章 ，扫荡开始

    第315章 ，扫荡开始
    “耻辱，奇耻大辱！”
    次日得到消息的南安郡王暴怒。
    “小小暹罗，安敢犯我境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安郡王是一名标准的旧贵族。
    贵族有的毛病他全都有。
    例如欺压百姓，克扣士兵粮饷，认为自己天生高人一等，肆意享受权力所带来的特权等等。
    但与此同时，南安郡王也有着极强的民族自豪感。
    这种情感由何而来暂未可知。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南安郡王对大熙境外的周边小国抱有极大的鄙夷。
    在他眼中，这些国家的人和未开化的野人没什么区别。
    如今被这样的人侵入国境，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明明他自己用特权欺凌百姓时从不手软，然而如今面对外人的侵犯时却愤怒到了极点。
    不得不说，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来人，召集舰队！”
    南安郡王愤怒的下令道。
    手下迟疑的道：“王爷，吴王那边……”
    南安郡王冷哼一声。
    “不必管他，面对一个小小的暹罗就如此胆怯，想必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待我击溃了暹罗再来与他分说！”
    手下想了想，也没有再多阻止。
    在他心中也不认为南安郡王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打一个小小的暹罗，又怎么可能会输呢？
    ……
    时间来到九月。
    此时的草原已经有些冷寒。
    朔风长至，吹折草叶。
    诗曰：西风应时筋角坚，承露牧马水草冷。
    在这样的时节，正适合大军征伐。
    随着军队的大量集结，宛若一片乌云遮盖在草原之上。
    先前因为一名叫赫舍里的卧底，拓雷早就知道了这次扫荡。
    为此拓雷提前做出了许多布置。
    只是如今，当二十万大军真正集合起来，所有的布置都显得那么可笑。
    战争在一次秋风呼啸中开始了。
    多雷特地被请来，观看大军出发的时刻。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压压的大军，多雷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实力的差距。
    此时的他心情无比复杂。
    既有看到拓雷即将灭亡后的兴奋，也有着任人摆布的无力感。
    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此生只怕再也无法摆脱傀儡的命运。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还好。
    傀儡就傀儡吧，当傀儡没什么不好的。
    不用自己出力，由对方帮助自己管理国家，自己只管享乐就好，即便有人造反也有对方帮忙镇压。
    这样一想，当傀儡也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出发！”
    周栓站在高台，一身银甲将袍，意气风发。
    一声令下，台下的二十万大军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顺序行动起来。
    最先行动的是吴协军，也就是草原人的部队。
    他们作为炮灰部队……额，说错了，是先头部队。
    吴协军作为先头部队率先出发，开启了这场正义的扫荡。
    “快，快跑，中夏人来了！”
    “阿玛，阿玛！”
    草原的少年哭泣着。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阿玛被一名系着红色巾带的士兵抓住。
    红色是方永麾下士兵们军服的基础颜色。
    这种颜色虽然不利于隐藏，但是最好辨认，即便只染色一小片区域也可以轻松辨认出来，成本最低。
    这名系着红色带子的士兵是吴协军，也就是被征召的草原人，他们没有军服，只有一根红色巾带，系在脖颈或者手臂上用来辨认敌我。
    而真正的淮阴军则穿着制式衣，袖口，衣领，帽檐，肩角都缝有专门染色的红布，用于辨认。
    当然，大多时候其实不用观看颜色辨认。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哪个军队能给士兵批量分发衣，仅仅看衣服就可以辨认的出来了。
    “说，逃走的游击军藏在哪里！”
    吴协军抓住那个男人问道。
    那人呸了一声，怒道：“草奸，你不得好死！”
    “大胆！”
    被辱骂的吴协军非常愤怒，气的直接拔刀，就要将这名草原牧民砍死。
    “混账！”
    这时，一名真正的淮阴军走了过来。
    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名吴协军脸上。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吴协军被打后丝毫不敢反抗，低头哈腰，恭顺异常。
    “杀什么人，你们草原人已经很少了，都快不够用了，还敢随便杀人？还不把他押送到和州干活去！”
    “是！”
    小男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阿玛被抓走，无能为力。
    这时淮阴军笑着走到小男孩面前，用不太熟悉的草原话问道：
    “小朋友，你是一个好孩子，能不能告诉叔叔，刚刚逃过去的那些游击军往哪个方向逃走了？”
    “呸，你是坏人，我才不告诉你，你还我阿玛！”
    小男孩激动的说着。
    淮阴军叹了口气，抹去身上的唾沫，反手抹在小男孩脸上，转过头，使了个眼色。
    刚刚被打的那名吴协军顿时狞笑着上前。
    从常理上来说，小孩子是保守不住秘密的。
    当然，不可否认这里面有极少数的个例出现。
    例如前世之中，确实是着有一些少年英雄。
    这十分值得敬佩。
    但是以普遍角度来看，大部分小孩子的心智并不成熟，难以忍受一些上强度的拷打逼问。
    只见那名吴协军上前，攥住小男孩的衣领，抬手就是七八个大逼兜，小男孩被打的嘴都歪了，鲜血混合着唾液不受控制的流出，一颗可怜的乳牙都被打了下来。
    “说，刚刚那些逃走的游击军藏哪去了，不说就杀了你！”
    吴协军凶狠的威胁着说道。
    小男孩被打的怕极了，再也坚持不住，赶忙哭着交代了对方逃走的方向。
    “追！”
    士兵们顺着路线追击过去，很快追上了之前受伤逃跑的十几名游击军。
    这是十几个草原汉子。
    身上穿着羊皮，背着弓箭，其中有好几人都负了伤。
    “杀！”
    淮阴军一声令下，吴协军冲了上去。
    十几个草原汉子拼命反抗。
    在极大的人数差距下，他们足足杀了七八个吴协军。
    可惜，最终他们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一枚枚箭矢射穿胸膛。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草原的各个区域。
    随着全面大扫荡的开始，那些往日采用游击战术的队伍避无可避，被淮阴军以庞大的军力碾压，死伤惨重。
    拓雷带着主力且战且退，由于提前知道了扫荡的消息，他本身倒不至于被淮阴军包围。
    但是一步步撤退，族人一个个身死，看着丝毫没有希望的前路，这一刻，他真正的感到迷茫。
    (本章完)

 第316章 ，时代变了

    第316章 ，时代变了
    扫荡席卷而过，钢铁与鲜血浇筑在草原之上。
    多瑙山，查干河。
    烈火燃烧，烧毁了多瑙山上的草木。
    炮火轰鸣，浑浊了查干河中的河水。
    凶残卑鄙的中夏人无情践踏着草原这片净土。
    原本安详的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被抓走，成为奴隶劳役。那些无忧无虑的草原孩童被强迫带走，集中进行奴化管理。
    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也被带走，中夏人叫嚷着一些听不懂的词汇，例如什么平权之类的，说是来自吴王大人的指示，草原的妇女将享有和男人一样平等的劳役权利。
    一个个部族被毁灭，一个个家庭被拆散。
    牛羊哀鸣，苍鹰悲切。
    草原男儿落下眼泪。
    曾经统治着草原的黄金家族啊！
    是时候再次为了草原而崛起了！
    作为元祖的后裔，忽雷勒勇换上那古老的传承铠甲，带着族人们毅然决然的踏上征程。
    黄金家族的后裔永不为奴！
    一场大战过后。
    忽雷勒勇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道：
    “别杀我，我的，愿意永远为吴王大人效忠！”
    有效忠者自然就有顽抗者。
    不久后，淮阴军遇到另一个铁勒九姓之一的部族。
    这个部族十分硬气，宁死也不愿放下草原贵族的荣耀。
    淮阴军最终将该部族的族长以及三十五名直系成员全部杀死，头颅做成鱿鱼旗，悬挂在该部族的旗杆上。
    这里所谓的鱿鱼旗，其实并不是指真的鱿鱼，因为以普遍意义上来说，草原上的鱿鱼并不常见。
    之所以叫鱿鱼旗，是因为草原贵族的头发往往会梳成数个小辫，披散在头上，这样的形象悬挂在旗杆上时，远远看去就仿佛鱿鱼一样，因此而得名。
    随着扫荡的进行，越来越多的草原部族沦陷。
    中夏人的凶名传遍草原。
    一颗颗悬挂的鱿鱼旗让草原贵族闻而颤抖。
    那些草原上的少年在听到淮阴军的名字后吓得不敢出声。
    绝望与恐惧在草原人们心中流传。
    拓雷知道，此时的草原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人们心中的希望。
    不需要多大的胜利，只需要一场小胜即可。
    歼灭几百名淮阴军，让人们知道，淮阴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但是，就是这样微小的胜利，拓雷也完全办不到。
    他之前做出的那些布置根本无法阻挡淮阴军的脚步，期间他也曾联合其他部族进行过数次反围剿，但是在淮阴军庞大的实力之下，这些反抗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他被淮阴军撵着跑，手下的兵马越来越少。
    到了如今，他手中的兵马只剩下几千人，后面的淮阴军还在步步紧逼，稍有不慎就是被包围的下场。
    “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拓雷向着苍天发出怒吼。
    怒吼过后，他又继续展开逃亡。
    一路上，许多草原人都在往东或者往北进行逃亡。
    唯独有一道红色的身影，逆着人群向西前行。
    这是一个喇嘛僧人。
    身披红色袈裟，头戴班达帽，赤着脚向西方行走。
    路上有遇到的草原人好心提醒他道：
    “和尚，别走了，西边有中夏人，专门抓和尚做工呢！”
    喇嘛僧人道：“我正是为了度化中夏人而去。”
    草原人闻言惊奇的道：“诶，你这和尚，度化中夏人？我看你是光头痒了吧！”
    喇嘛和尚不解的问道：“何出此言？”
    草原人道：“长了头发好搬家嘛！”
    喇嘛僧人闻言摇摇头，不再理会他，继续向前走去。
    草原人看着那僧人的背影，叹道：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草原，卡赫殿。
    这里是多雷可汗的宫殿。
    不过周栓也在此处办公，远程指挥着这场大规模的扫荡战事。
    这一天，一个喇嘛僧人靠近了这里。
    他走上前，恭敬的朝殿外的护卫行了一个佛礼，用略显生硬的汉话道：
    “拙僧是来找周将军的，能不能请你们帮忙……”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护卫们便冲了上来。
    “有和尚，快抓起来！”
    喇嘛僧人无奈，只能逃走。
    夜间，喇嘛僧人再次过来，这次他没有直接上前，而是选择潜入进去。
    他有着不俗的武功，很快潜入到里面，找到了那个叫周栓的中夏人大官。
    “周将军，拙僧有礼了！”
    周栓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和尚，并未惊慌，开口问道：
    “你就是白天的和尚！”
    喇嘛僧人道：
    “拙僧是草原的喇嘛，也可以称作和尚。”
    周栓点了点头，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喇嘛僧人道：
    “拙僧想请周将军停止战争。”
    周栓往怀里摸了摸，问道：“为什么呢？”
    喇嘛僧人道：
    “嗡嘛呢叭咪吽。周将军，佛家的莲生大士曾说过，火灾、地震、疾患……这些灾难中，战争是一切灾难之源，止战则赐众生安宁、平和与喜乐，摆脱所有困扰。”
    “这样啊！”
    周栓恍然大悟。
    喇嘛僧人问道：“您答应了吗？”
    周栓点点头道：“当然了。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吴王大人便给予我教诲，告诉我不要好战，对待草原要以和平为重！”
    喇嘛僧人闻言诵了一句佛号，道：“赞颂吴王大人。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将军快撤回兵马吧！”
    周栓笑了，道：“我虽然答应为了和平停战，但是却并没有答应撤回兵马。”
    喇嘛僧人皱眉道：
    “您的意思是？”
    周栓道：“这场战争的根源是拓雷逆贼反抗多雷可汗的统治，发动的战争的目的只是为了维护多雷可汗的权力罢了，停止战争的选择并不在我们这，而是在于拓雷，只要他束手就擒，战争自然会停止。”
    喇嘛僧人闻言摇了摇头。
    “草原上的斗争，中夏人不该参与。”
    周栓道：
    “我们这是为了扶持正统！”
    喇嘛僧人叹气，道：
    “正统只是贪婪的掩饰。周将军，看来您并不愿意放弃战争，这样的话，就请恕拙僧无礼了。”
    喇嘛僧人双手合十，恭敬的施了一礼。
    从侧面看去，他的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力深厚。
    忽的，只见喇嘛僧人的身体腾空而起，如一只苍老的老鹰一般向周栓扑去。
    单掌成爪，抓向周栓的脖颈。
    这一刻，喇嘛僧人的眼中露出悲天悯人之色。
    他今天要破戒杀生了。
    但是他杀生是为了救生。
    为了草原上的众生，他必须这么做。
    希望佛祖可以原谅他吧。
    正想着，只见周栓从怀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
    “砰！”
    一枪将喇嘛僧人击倒。
    (本章完)

 第317章 ，赤峰清剿

    第317章 ，赤峰清剿
    柯尔特左轮手枪。
    口径0.34英寸，枪身长九英寸，有六根旋转枪管，工艺精湛，十分可靠。
    即便这是来自曾经的殖民地所制造的专利枪支，日不落帝国的人们也不由得不承认它的设计优秀。
    日不落帝国恬不知耻的对其进行了仿制，性能和设计结构几乎没变，只是更改了枪托样式和颜色，刻上london字样的标识，便是日不落帝国自主研发的枪械了！
    方永和索菲亚公主联姻时，斯威特伯爵送了十几把作为礼物，方永又将其分发给诸将，于是便有了今天的结果。
    那喇嘛僧人倒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他看向胸口，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血洞。
    “火铳！”
    喇嘛僧人不甘心的说着。
    周栓没有解释，只是清空了弹仓。
    喇嘛僧人死了。
    无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无人知道他是哪座寺庙的僧人。
    他的死在这场战争中毫不起眼。
    或许若干年后，他的事迹可能成为某些人眼中的英雄。
    也或许，他会被人所唾骂。
    总之，他未能影响这场战争的战局。
    和尚死后，淮阴军继续进行扫荡。
    草原上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大量的部族被吞并，拓雷只能率领着游击军越撤越远。
    目前拓雷等人已经撤退到了草原的赤峰区域。(今靠近辽宁区域)
    由于战线拉的太长，周栓不得不离开卡赫殿，前往更靠近前线的地方进行指挥。
    走之前，他让梁烈专门带人负责多雷可汗的保卫工作，避免有什么刺客之类的前来刺杀多雷可汗。
    为了帮助淮阴军减轻负担，多雷慷慨的向周栓表示，他不用人保护也可以。
    周栓郑重的和多雷表示，身为草原的大汗，你是最重要的人，必须认真进行保护。
    真的，周栓和多雷跨民族的友谊简直让人感动的落泪。
    这彼此为对方着想的一幕，宛若两个民族和平相处的典范，令人津津乐道。
    不久后，周栓来到了前线。
    此时的拓雷正带领着手下的几千人以及当地的一些部族藏匿在赤峰区域的山林之中。
    赤峰区域多山川，溪流，草木旺盛，是十分适合游击战的区域。
    拓雷等人便借助这一地形进行游击战斗。
    而淮阴军应对的方法也非常简单粗暴。
    就是投入大量的兵力，进行覆盖性的扫荡，将每一片草地、每一棵林木都践踏过来，使躲藏在里面的游击军无处藏匿。
    游击军方面由于人数稀少，根本无法和淮阴军进行正面抗争，他们只能在拓雷的指导下，在里面布置大量的陷阱，以此来消耗淮阴军的数量。
    而淮阴军自然也不可能让对方白白消耗。
    在周栓的命令下，吴协军在前负责探索，淮阴军跟在后方，遇到陷阱伏击后，吴协军首当其冲，而淮阴军则可最大程度的减少损伤。
    至于吴协军的伤亡，大是大了一点，但伤痕是战士荣誉的象征！
    吴协军不惧伤亡，主动承担最危险的任务，这不正是中夏和草原两族之间美好友谊的最好证明吗！
    密林之中，一队淮阴军仔细搜查着游击军的踪迹。
    吴协军在前面探索着。
    突然，一名吴协军踩到了陷阱，一面布满尖刺的木排飞来，当场将那名吴协军击飞出去，身上被扎满血洞。
    许多其他的陷阱也纷纷触发。
    “杀夏狗！”
    林中埋伏的游击军怒吼着冲了出来。
    其中一名少年尤为显眼。
    他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左右，身量都还没有长全，手中握着一把旧马刀，红着眼看着场上的淮阴军，怒吼道：
    “夏狗，你们害了我的爹娘，我要给他们报仇！”
    一场激烈的交战开始。
    不过虽然口号喊着是杀夏狗，但是在实际交战中，最先遭殃的却是挡在前面的吴协军。
    许多吴协军反应不及，被突然冲出的这些游击军砍杀。
    而后面的淮阴军则十分冷静，在第一时间结阵防御。
    盾牌兵和刀盾兵竖起盾牌，挡住飞来的箭矢，长枪兵对外拦截冲杀过来的敌人，弓兵在阵型的最核心部位，负责主要输出。
    少年凭借着血气之勇，砍杀了一名吴协军，但这已经消耗了他的大量体力。
    在面对第二名吴协军时他就已经体力不支，在面对第三名吴协军时他就已经险象环生。
    里面的淮阴军精准拉箭，一发箭矢射出，少年的脖子被穿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嘴中吐着血沫，无神的望着天空，口中喃喃道：“夏狗，草奸！我……”
    不知是谁，从少年头上踏过，将少年未尽的话语和头颅一起深深的踩进了泥土里。
    不久后，战斗平息下来。
    虽然是埋伏，但是由于装备和战力的差距，游击军并没有取得多大的优势。
    战后进行统计，淮阴军这边共计死伤四十二人，其中吴协军死伤三十九人，淮阴军死伤三人。
    而游击军方面则留下尸体六十一具……
    对淮阴军来说，这场战斗不算失败，但也说不上什么胜利。
    因为对方的战斗人员中有不少老人和未成年的少年，伤亡人数多一些也十分正常。
    扫荡继续进行着。
    除了吴协军的伤亡有些大之外，其余的都还可以接受。
    至于吴协军的伤亡过大问题，周栓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处理。
    他的处理方法直指问题核心，用最简单最便捷的方法解决了吴协军伤亡过大的问题。
    那就是招人！
    随着扫荡的扩大，许多部族被淮阴军征服。
    那些投降的，例如忽雷勒勇部，直接全族编入吴协军，族长忽雷勒勇晋升为吴协军参将。
    那些冥顽不灵的，部族嫡系高层全部被制作成鱿鱼旗，剩下的族人同样强制编入吴协军。
    总之，吴协军的数量生生不息，源源不绝，根本不惧消耗。
    在这样的情况下，拓雷的游击军根本比拼不过。
    虽然游击军也不断有新鲜血液加入，例如一些在扫荡中和淮阴军结下深仇大恨的草原人就会选择投靠游击军，就如同之前的那个少年一样。
    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说到底，淮阴军没有对草原人赶尽杀绝，只是让他们做劳役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
    大部分的草原人根本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被剥削，被没收牛羊，被押送去做劳役。
    (本章完)

 第318章 ，辽东兵马

    第318章 ，辽东兵马
    躲！藏！逃！
    拓雷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卑贱的老鼠，被淮阴军戏弄着到处驱赶。
    中夏有句古话道：“否极泰来！”
    现在的他总不会更糟了吧？
    会的。
    手下非常慌乱的赶来。
    “不好了，大汗，东边出现大量汉人军队，貌似是淮阴军，他们把我们的出路全都给堵死了！”
    “什么！”
    拓雷如若晴天霹雳一般。
    怎么可能，东边怎么可能会出现淮阴军？
    要知道，他能一直且战且退的最主要原因便是在于草原地貌广阔，后方还有着极大的撤退空间，这才让他有能力和淮阴军进行周旋。
    可如今的情况让他再也维持不住心态。
    淮阴军竟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后方！
    那这样他岂不是全无退路，必死无疑！
    “我去看看！”
    面对这种情况，就连陈正都也无法冷静了。
    拓雷没有阻止。
    目前，陈正都是他手下最勇猛的将领了，虽然是个汉人，但其早已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心。
    拓雷亲手为陈正都整理了一下衣冠。
    “都将军，务必安全回来。”
    陈正都正色道：“放心吧，大汗！”
    陈正都带着一队手下赶了过去。
    他找到一处山腰的高地，遥望着那些凭空出现的军队。
    那些军队数量不少，遍布在数个山头高地，将他们的退路封锁的没有一丝余地。
    由于千里境在作战中损毁了，陈正都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他没有在那支军队身上看到红色，貌似他们并不是淮阴军。
    “难道是官军？”
    陈正都猜测着。
    他悄悄带领着手下靠近了过去，在外围抓了一名士兵，审问出了对方的消息。
    “是褚玉麒的部队！”
    这一消息让陈正都的心情瞬间低落谷底。
    褚玉麒投靠淮阴贼了。
    这代表着淮阴贼的实力再一次扩大。
    他们获胜的机会变得更加渺茫。
    尤其是褚玉麒还控制着辽东区域，在辽东是有道路连通草原的。
    这也就解释了这支军队为什么能凭空出现在他们后方。
    陈正都赶忙将这一消息带回去给拓雷。
    拓雷闻言后，眼睛中都冒出血丝。
    欺人太甚！
    昔日，大熙太祖就是用兵马强行霸占了辽东的白山黑水，将他们这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辽东的人们赶到了草原。
    阿布卡部族就是草原贵族和辽东建奴融合的产物。(详细情况前文中有所提及。)
    如今，还没等他们夺回故土，卑鄙贪婪的中夏人竟然又打了过来！
    这次更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明明他们一直以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的生活在辽东的土地上，偶尔有过一次想要叩关的心思罢了。
    就因为这个，上到大熙太祖，下到如今的方永，都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中夏人为什么那么坏，那么狠毒！
    偏偏实力还那么强大。
    拓雷暗恨苍天的不公。
    可是现在的他又毫无办法。
    “方贼，中夏人！”
    拓雷狠狠的一拳砸在树上。
    他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不要让他有机会入主中原，不然定要将今日之窘迫、今日之屈辱、今日之愤恨，百倍千倍的奉还回去！
    心中如此想着，对外却不能说出来。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陈正都还是中夏人。
    拓雷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心中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次的他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前后都被包围，而且敌军的数量远远大于他。
    以他手中的力量突围成功的概率小之又小。
    只要稍微被敌军阻拦，迎接他的就是必死的结局。
    唯一的希望只有……
    拓雷将目光看向陈正都。
    陈正都默默无言，他知道，对方是要靠他突围。
    他是目前拓雷手下最强的将领了。
    但是说实话，面对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即使是陈正都也没有多少把握。
    辽东军算是大熙官军中较强的一类士兵了。
    对方的数量少说也有四五万人，他们只有几千人，还不如对方分出去的一个营地人数多。
    后方还有无穷无尽的淮阴军虎视眈眈，只要他们突围的过程中稍微被阻拦一会儿，后面的淮阴军追上来就将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这些情况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非常清楚。
    大家的士气都不高。
    拓雷看向众人，士兵们一个个低下头颅。
    拓雷知道，如果这个样子，他连一丝活下来的机会都不会有。
    拓雷默默的取下头上的鹰顶冠，那是他权利的象征，如今却被他亲手取了下来。
    “诸位同胞、兄弟、亲族、在场的所有人，你们追随着我，英勇作战，从来不惧刀枪箭雨，没有一次在战斗中后退！我阿布卡·拓雷感谢你们，有你们这样的部下是我最大的荣耀！”
    众士兵听着拓雷感恩的话语，眼中有了一些神采，但是并不多。
    突然，拓雷将手中的冠冕掷在地上。
    “大汗！”
    几名拓雷的亲信忍不住出声。
    拓雷没有丝毫的心疼之色，他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每个人都是合格的勇士，我如今落到这样的地步，不是你们的责任，而是我这个大汗的失败，我不配承载这顶冠冕。”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动容了。
    扪心而问，拓雷继承大汗的时间虽短，但对士兵、对手下、对牧民都十分不错，并没有什么亏欠的地方。
    “大汗，别这样说！”
    “这并不是您的责任！”
    “都是夏狗……”
    拓雷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将手摸向腰间的宝刀。
    陈正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此幕。
    他瞳孔一缩。
    心道：“是作戏还是……”
    忽的，拓雷一把将宝刀拔出，横在脖子上。
    “大汗！”
    众人都惊了。
    “别过来！”
    拓雷道吼着，说话间嗓子耸动，碰到刀刃上，鲜血瞬间顺着刀身流下。
    “大汗，不要！”
    众士兵无比紧张的说道。
    拓雷慷慨的道：
    “如今，我们几乎已经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我不想连累大家身死，只有用我的头颅，来报答诸位的效忠之情了！”
    言罢，拓雷毫不犹豫，没有半分迟疑的持刀向脖子抹去。
    “叮！”
    一杆枪尖精准的点在刀身上，将拓雷脖颈上的宝刀击飞出去。
    拓雷浑身湿透的跌倒在地上。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曾经观看陈正都战斗时那神如奇迹般的枪法。
    心中大笑。
    “不赌，如何能有生路！”
    (本章完)

 第319章 ，匹配机制

    第319章 ，匹配机制
    “突围，突围！”
    拓雷一场完美的演绎，将士兵们的士气全都调动了起来。
    残兵尚可言勇，绝境更堪破敌。
    在绝望中爆发的士兵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冲杀而去。
    战马奔腾，厮杀冲天。
    陈正都一马当先，跃出山林，朝着辽东士兵最薄弱的一处营地冲去。
    在辽东士兵震惊的目光中，他一枪便将最前方巡逻的一名士兵捅穿。
    枭心敢裂山河誓，独骑偏穿百万师！
    身后的草原士兵如若一只只孤狼，带着疯狂的面容，冲杀进入军营。
    辽东士兵仓促应对。
    “迎敌，快迎敌！”
    一名辽东士兵话音刚刚说出，便被陈正都一枪刺杀。
    在这里，没有一人是陈正都的对手。
    跟随在的拓雷露出笑容，这样下去，他便有机会突围离开。
    然而，意外总是出现。
    就在陈正都即将要带人杀穿这一处军营时，一名身材格外魁梧的将领突然带人拦在陈正都面前。
    那将领身高九尺，腰围四尺，全身穿着厚厚的盔甲，手持一柄长长的狼牙棒！
    那人并不认识陈正都，还以为陈正都是草原人，因此说道：
    “狗鞑子，枪倒是使的挺好，可惜让你遇到了熊爷爷，都留在这吧！”
    大汉驾马冲了上来。
    一记势大力沉的狼牙棒劈来。
    陈正都挥枪抵挡，轰的一声，枪杆直接被砸出裂纹，掌心瞬间开裂，胯下的战马都发出哀鸣。
    “好大的力气！”
    陈正都忍不住的说道。
    那将领闻言愣了一下。
    “你是汉人？”
    陈正都瞬间抓住机会，枪尖瞬间改势，一枪便刺入那将领的脖颈！
    鲜血流出。
    “卑鄙！汉奸！”
    令人震惊的是那将领竟没有死，反而怒吼一声，一把抓住陈正都的枪杆，另一只手举起狼牙棒砸去。
    原来，那将领身上穿着厚甲，脖子上也不例外，陈正都的枪尖虽然刺了进去，但由于厚甲的阻隔，进去的枪尖很短，而此人身材又极为肥胖，脖子上的皮肤比常人厚上三四倍有余，因此虽然刺中，却并不致命。
    陈正都眼看着枪杆被对方抓住，自己定然是夺不回来的，于是赶忙弃枪后退。
    那将领一击未中，将枪拔出来随手一丢，然后追了上去。
    “都将军，接枪！”
    手下见陈正都情况危险，赶忙抛枪过来。
    陈正都接过长枪，开始和那将领周旋。
    那将领力量非人，速度却不快，陈正都可以凭借速度优势找到对方破绽，进而发起进攻。
    但问题是，那将领浑身穿着厚重铠甲，身体又厚，他即便使出全力将铠甲刺穿却也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相反，对方的每一次重击，即便他挥枪挡下，反震之力也几乎震得他想要吐血。
    这样下去，短时间内根本走不掉！
    陈正都有些急了。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想要获胜只能靠慢慢的耗，制造出大量伤口让对方逐渐失去体力，但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不能尽快冲出去，周边的营地肯定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前来支援，到时候十倍百倍的兵力之下，他们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有道是急中出错，陈正都眼看时间流逝，一直解决不掉对手的他情急之下选择冒险，在一次进攻中刺向对手唯一裸露的眼睛。
    但是眼睛那么微小的位置又岂是好攻的？
    对方只有这一个弱点，早就认真盯防。
    陈正都一露出攻势，对方立刻低头躲开，反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狼牙棒横扫过去。
    陈正都此时避无可避，只能侧过身子，用肩膀硬抗。
    他可没有对方那样的重铠，即便有也没办法穿，那样的铠甲太过沉重，只有体质极强的人才能维持住消耗。
    陈正都身上只有一件轻铠，在面对狼牙棒这种武器时，轻铠根本没有丝毫作用，瞬间便被砸的凹陷进去，陈正都的身体直接被对方从马背上打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肩膀遭受到了重击，剧痛席卷全身，连站起来都十分困难。
    对方狞笑着冲来，想要就此了结陈正都的性命。
    关键时刻，一名名士兵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将军快走！”
    那是陈正都手中仅存的嫡系。
    是他从真定战场上带出来的老兵。
    这些人跟随着他转战直隶，征战草原，南下破关，如今终于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一名名老兵如飞蛾扑火一般挡在陈正都身前。
    他们举着武器不自量力的朝对方攻去。
    然后被对方一记狼牙棒连人带武器全都被击飞。
    “不！”
    陈正都绝望的吼道。
    他的眼中流出血泪。
    踏入草原的那一刻，他早就是野鬼了。
    只有这些一直矢志不渝的跟随着他的士兵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而如今，随着这些士兵一个个的死去，陈正都心中的绝望无以复加。
    他愤怒的站了起来。
    愤怒让他忘记了肩膀上的疼痛。
    他重新上马，单臂和对方厮杀。
    但现实不是小说。
    单臂的他战力大减，这次，他连破防都做不到了。
    那将领看出陈正都的绝望。
    他大笑着道：
    “哈哈哈哈哈，狗汉奸，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马上我们的援军就过来了，你等死吧！”
    说着，他继续挥动着手中的狼牙棒进行攻击。
    不过力量比之前小了许多。
    因为他其实也不好过。
    盔甲之下，是苍白的面色和剧烈喘息的身体。
    盔甲太过沉重，对体力的消耗极大，陈正都之前刺破盔甲，留下了许多伤口。
    这些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却流出了大量鲜血，极大的削弱了他的体力。
    不过无所谓了。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三刻钟。
    援军再慢也应该要赶过来了。
    他只要再拖一会，再稍微拖一会儿就行了。
    时间流逝，半个时辰后……
    陈正都面如金纸，却畅快大笑。
    “哈哈哈哈，朝廷，哈哈哈哈哈哈！”
    事情回到不久前。
    在战斗开始后的半刻钟内，不远处的其他辽东军便发现了情况，准备前去支援。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就能赶到。
    然而，褚人凤却断然下令，言称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命令众人原地待命，不准救援。
    ……
    “少爷，熊延林是老爷麾下的第一战将，我们这样是不是……”
    褚人凤面无表情的道：
    “既然是第一战将，那便无性命之忧。我也是无奈之举，若是我们真的把草原人堵在这里，那战斗结束之后腾出手来的淮阴贼又会怎么做？辽东该何去何从？”
    (本章完)

 第320章 ，特殊任务

    第320章 ，特殊任务
    陈正都笑的是何等痛快。
    他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想他曾经驻守真定之时，王子腾的部队本应在一个月内的时间赶来支援。
    然而，足足三个月，他没有见到半点援军。
    如今，支援的回旋镖划破时间，竟然再次降临在了战场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换成了另外一个身份。
    此时的熊延林和陈正都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谁也没有办法奈何对方。
    不过双方手下的士兵却是陈正都占据优势。
    毕竟，一个是困兽死斗，一个只是奉命阻拦。
    两者之间的战意本就有着极大的差别，再加上早就应该赶到的援军迟迟不来，辽东军的战斗意志便更加低下了。
    终于，战斗进行了足足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陈正都的手下终于撕开一个口子。
    此时，体力不足的熊延林已经没有能力去追击阻拦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正都等人离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辽东的援军依旧没有到来，反倒是在最后面负责合围的淮阴军赶到了。
    “鞑子呢？”淮阴军询问道。
    熊延林此时实在有些耻于说出口，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他只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叙述时，熊延林将大部分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没有提出褚人凤的失职。
    能成为将领的自然没有蠢人。
    在现实中，想要担任将领可不是像话本中写的那样举个大石，比个武就行了，除了要有强大的武力要求之外，兵法韬略等各方面都不能有任何短板。
    熊延林不是什么勋贵子弟，他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绝大部分都是靠着自身的能力才做到的，其智力丝毫不差，在他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想明白了褚人凤没有来支援他的原因。
    肯定是害怕鞑子被灭之后，淮阴军的下一个目标转向辽东……
    中夏自古以来的内斗都是如此。
    对此，熊延林虽然不算支持，但也可以理解。
    唯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既然已经打算放过对方，为何不提前通知他呢？
    如果他提前知道，直接放对方过去就行了，也不用让这么多手下的士兵白白牺牲。
    熊延林又哪里能想得到，对于褚人凤这种从小在贵胄家庭长大的人来说，一些底层的士兵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筹码罢了。
    舍弃便舍弃了。
    如果直接放走草原人的话，势必会落人口实，到时候淮阴军问责起来他无法交代。
    相比之下，牺牲一些士兵的性命，掩盖他故意放走草原人的事实，这才是对他来说最合适的做法。
    熊延林的出身让他注定想不到褚人凤心中的想法。
    而那些底层士兵……他们甚至连真相都没有机会知道。
    淮阴军过来后，熊延林本以为得知情况的淮阴军会恼怒他的行为，对他进行责骂，然而想象中的责骂却并未到来，淮阴军听到鞑子跑了的消息后只是微微皱眉，然后便松开。
    “熊将军辛苦了，你受伤颇重，我军中配有军医，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第一句迎来的话不是责问，而是关心。
    接近一个时辰的剧烈战斗，此时的熊延林已经无限接近脱力，他身上布满汗渍和血水，脖子，肩膀和手臂上各有一处伤口，肚子上更是足足有着四道伤口。
    好在他体型健硕，脂肪够厚，这些伤口都只是皮肉受损，没有伤及要害。
    不过即便如此，大量的失血和发炎也够他休养一段时间的了。
    赤峰的围剿计划失败后，淮阴军和辽东军正式汇合在了一起。
    双方联合起来的总兵数达到了恐怖的二十五万人。
    褚人凤心中有些忐忑的和周栓见面，不过让他有些惊奇的是，周栓并没有因为拓雷的逃走而生气。
    事实上，对于周栓来说，拓雷的生死并没有那么重要。
    所谓的拓雷，如今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罢了。
    和拓雷相比，更重要的在于草原的土地。
    在于征服这片土地的过程。
    还有就是……那些辽东士兵。
    褚人凤心怀鬼胎，故意放走草原人，想要延长方永的战争时间。
    可相比之下，方永又何尝不是？
    在确认和辽东联合之后，方永就写信给周栓，交给了他一项特殊任务。
    此时，周栓笑着和褚人凤道：
    “少帅，这次草原人虽然逃走，但其已经元气大伤，很难再对我们进行阻止，我们接下来的扫荡任务无疑将更加轻松。
    因此我决议加速行动，扩大扫荡范围，只是由于不熟悉贵军情况，难以进行安排，请少帅尽快点齐兵马，两日后进行观军仪式，由我来视察辽东军的情况！”
    褚人凤闻言有些沉默。
    他心中疑惑的想道：“淮阴贼这是要干什么？”
    周栓面色淡定，反问道：
    “少帅是有什么疑问吗？”
    “我……没有。”
    褚人凤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日后，辽东军的兵马列阵于草原之上。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周栓让相同数量的淮阴军列阵在旁。
    两相对比之下，差距立刻便显露了出来。
    首先从最基础的衣装上看。
    淮阴军清一色的衣打底，外披绵甲或者铁片甲。
    而辽东军，衣服良莠不齐，大部分都是自带的衣，破旧不堪，有的甚至只穿着一层单衣。
    要知道，这里可是草原，这个时候已经相当寒冷了。
    周栓走到辽东军的军阵中。
    褚人凤在布置队伍时，特意让那些精锐魁梧的士兵站在外面，那些破衣烂衫，冻得手脚发紫的士兵藏在里面，试图以此遮掩辽东军的真实情况。
    但是很显然，这种技巧实在是太过拙劣了。
    “你不冷吗？”
    周栓看着眼前的士兵问道。
    这名士兵看起来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岁左右，面色发黄，有些瘦，但是还好，不是皮包骨，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太单薄了。
    尤其是今天是在早上集合，空旷的草原上寒风凌冽，直冻得他手脚发紫，浑身颤抖，指节死死的攥着手中的长枪，似乎只要用力多一点就可以让他生出一丝暖意一样。
    听到周栓的问话，那士兵抬起头，然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完全没想到周栓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来亲自询问他，没有准备之下，一时间直接震惊得愣住了。
    半晌后才恢复过来，颤抖着说道：“不，不冷。”
    周栓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撒谎可不是个好士兵，你冻得舌头都打摆子了还说不冷？”
    说着，周栓将身上的毛皮大衣脱了下来，盖在了那名士兵身上。
    没等那名士兵有什么反应，周栓便直接转身回到了高台上。
    “诸位！”
    (本章完)

 第321章 ，收买军心

    第321章 ，收买军心
    周栓站在高台上讲话。
    下方有专门的士兵复述他的话语。
    “今天这次观军仪式，本来是想要在此观看一下你们的能力，以方便安排接下来的作战任务。
    但是，就目前观看下来，比起作战的能力，我想你们更需要另外一件东西！”
    下方的辽东军听着周栓的话语，一个个兴致乏乏，他们对周栓所说的东西毫无兴趣，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没认真听周栓的讲话。
    这场观军仪式是在清早举行的，而他们这些底层士兵需要在黑夜时就提前来到这里准备。
    草原上没什么遮盖之物，寒风异常凌冽，即便是有着厚厚皮毛的动物一不小心都会被霜寒冻毙，更何况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呢？
    很多士兵早就被冻得受不了了。
    他们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所谓的观军仪式，然后让他们返回军营。
    再不济，别让他们这样傻站着了也行。
    活动活动，哪怕是和敌人厮杀也比这样傻站着挨冻强多了。
    然而，接下来周栓的一句话直接让所有在场的士兵都愣在原地。
    “我宣布，本次观军仪式提前结束，所有辽东军士兵依序前往淮阴军营地领取衣军服一件！”
    此言一出，下方尽皆是难以置信的士兵。
    一旁的褚人凤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周栓温和的笑着和褚人凤说道：
    “少帅，恕我先前未与你商议。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贵军士兵缺少衣，这才临时做出决定。”
    褚人凤闻言盯着周栓，拳头攥的死死的。
    心中忍不住对周栓破口大骂：
    “现在才知道？你妈了个巴子的你蒙谁呢！五万套衣军服难道是凭空变出来到草原上的？如果不是早就提前准备好了，他当场把这五万套服一口口吃了！”
    这是赤裸裸的收买军心。
    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收买军心。
    试问如果有一天淮阴军和辽东爆发战争，这些穿着淮阴军服的士兵该何去何从？会不会一不小心将手中的兵戈拿错了方向……
    褚人凤简直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偏偏现在他还不能拒绝。
    他甚至还要笑脸相迎，感谢周栓为他的士兵提供军服。
    褚人凤知道，此时他一旦有任何推脱或者不情愿的情况表现出来，那么就会瞬间和下方的辽东士兵站到对立面上。
    那样周栓的计策就更加得逞了。
    褚人凤此时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此事。
    周栓这还没完，还要杀人诛心，笑眯眯的为褚人凤解释道：
    “大家不要埋怨少帅他们，草原气候寒冷，你们初次过来作战，少帅准备不足也是情有可原。”
    周栓说完，负责传话的士兵极为大声的将周栓的话语复述给下方的士兵。
    人群中，许多不屑的吐谈声传来。
    褚人凤那铁青的脸色变得又黑又青了。
    周栓说的当然是屁话。
    什么初入草原，准备不足。
    那根本就是没有准备。
    辽东的气候根本不比草原好多少。
    唯一的区别可能只在于草原冷的更早一些，辽东则稍晚于草原。
    不过从寒冷程度上，辽东丝毫不逞多让，甚至在年关的时候，一些靠北的区域温度还要比草原更低。
    辽东士兵的待遇虽然稍微好上一些，但也还完全没有奢侈到发放制式衣服的水平。
    大熙的财政水平早在康宁帝下江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崩溃了，是张庭正凭借自身强大的政治手腕强行维持住了稳定。
    对方艰难的维护着大熙的世家大族、百姓以及皇帝三者之间的矛盾，就如同一个裱糊匠一般，勉力的修补这间破损的房子，然后扣扣捡捡的节省出那么一丝丝钱粮来供众人享用。
    在这种情况下，能不拖欠边军军饷就已经是张庭正名相发力了。
    根本不会有制作服的钱。
    而当近几年，大熙彻底失去了这位裱糊匠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衰败的迅速开始。
    辽东军中从来没有发放服的先例。朝廷只管发放一套军服，也就是外套，里面的衣需要士兵自己置办。
    按照最初的规定，其实是有一项专门让士兵置办衣的补助银子的，这笔银子会随着饷银一同发放。
    不过嘛，由于其中的一些众所周知的奥妙，士兵自然是拿不到这笔补助的。
    他们只能完全由自己掏钱做衣服。
    在这个时代，一件衣是非常宝贵的。
    很多人家一件衣服会穿五年、十年乃至更久。
    很多话本中，劫道的盗贼会要求被劫者脱下衣服和财物就是这个道理。
    而在辽东，由于寒冷的气候，衣更加珍贵。
    这里有个专门的词汇，叫做“猫冬”。
    意思是在冬天，无法耕种的情况下，百姓会呆在自己的房子里不出来。
    听起来是一种舒适休闲的感觉。
    但事实上是，每个家里可能只有一件或者两件衣，会仅着身体强壮的男人穿，他们负责在外面购买一些生活必须品，或者进山砍柴、捕猎等。
    一些女人和孩子只能光着身子躲在被子里，无法外出。
    衣的宝贵程度让他们在其他的时节，会把衣当成宝物一样藏在家里，锁在柜子里，撒上驱虫的药粉精心保存，好让其能使用的更久。
    而近些年来，由于世道混乱，各种物资都在涨价，布和越来越贵，这让衣的珍贵程度也大大增加了。
    在这次前往草原的战争之前，辽东还远远没有到达寒冷的时节，很多士兵都不舍得这么早就将衣换上，因为换的过早就代表着更多的磨损。
    于是他们就这样穿着单衣踏上了草原。
    温饱一直是中夏民族毕生的追求。
    在几千年的时光里，这一追求只有在极少数的王朝鼎盛时期才勉强实现。
    而每一次实现都会让一个时代的百姓对此刻骨铭心，甚至永远怀念那个时期。
    而现在，在寒风凌冽的草原上，一名名冻得脸色发紫的士兵换上了温暖厚实的衣。
    当冰冷麻木的手放在柔软温暖的布料里的时候，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幸福的了！
    不，还是有的！
    比如，在刚刚领取完衣之后，大锅熬煮的羊肉汤带着浓郁的香气开锅了。
    这一天，辽东的士兵穿着崭新的衣，和淮阴军坐在一起，大口的吃着滚烫软烂的羊肉。
    这一刻的场景，他们将一辈子铭记在心。
    (本章完)

 第322章 ，讨方檄文

    第322章 ，讨方檄文
    “爷爷，饿、肉……”
    在士兵们享受温饱，大块朵颐的时候，远处一个瘦小的草原小男孩露出了渴望的目光。
    小男孩的爷爷在一旁卖力的推着一车草料。
    他们是草原上“自愿”过来帮忙的牧民。
    是的，大家都看到中夏人享受了温饱。
    可是这温饱是从哪里来的？
    确切一点说，那些锅里炖煮的牛羊是从哪里来的？
    方永目前才刚刚扎根草原不到一年，和州的牛羊虽然长势极佳，但还远远没到出栏的时候，所以……只能先苦一苦草原的牧民了。
    让淮阴军先吃饱，等淮阴军扩大了领土，再让草原上的大家都吃饱。
    就这样，小男孩看着大汗的兵马来到他的家中，用物理的方法劝说了他的爷爷将家中刚刚养大的牛羊上交，不仅如此，由于缺少人手，他和爷爷还被自愿拉过来帮工。
    为了中夏与草原的和平，总有人要付出一些努力。
    淮阴军打仗已经够辛苦了，不是吗？
    ……
    十月初，各方的消息一切向好。
    草原上的大扫荡所向披靡。
    赤峰的那一战之后，拓雷虽然成功逃走，但也被周栓打残，部队所剩无几，几乎无力再组织反抗。
    草原上的各部族由于没有一个主心骨的带领，根本不是淮阴军的对手，逃的逃，降的降。
    目前，草原上七成以上的土地已经被方永收入囊中，拓雷已经被驱赶到了呼伦湖区域，再往后就是罗刹国的境内，他已经退无可退。
    不过方永也要加快速度了。
    目前战线拉的很长，后勤补给压力不小，眼下方永还能凭借着强大的后勤储备支撑，但如果战事拖到十一月，草原的天气将会抵达最为严寒的时节，到那时候别说衣了，五件羊皮披在身上也打冷颤，士兵基本无法继续作战。
    因此方永督促周栓尽快完成对呼伦湖区域的占领。
    此外，对于那些辽东士兵的收买计划目前也进行的非常顺利。
    早在刚刚和辽东达成协议时，方永就在暗中给周栓下达了收买辽东士卒人心的命令。
    别怪方永阴。
    方永这么做也是为了褚玉麒好。
    他收买了辽东士卒的人心，日后攻打辽东时，辽东士卒的抵抗力就小。
    辽东士卒的抵抗力越小，淮阴军的伤亡就越小。
    淮阴军的伤亡越小，褚玉麒的罪过就越小。
    褚玉麒的罪过越小，他被擒住之后，惩罚就越小。
    惩罚越小，他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四舍五入一下，方永收买辽东士卒的人心，就等于在救褚玉麒的命啊！
    周栓在“救褚玉麒”这项工作上完成的极好。
    一些简单的恩惠，例如之前的衣，加上偶尔的改善伙食，还有破例让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辽东士兵来淮阴军的军营，由淮阴军的军医进行医治。
    周栓让辽东士兵切身的感受到淮阴军的各种福利、待遇，但又不给他们，进而以此极大的刺激他们的感官。
    享受过阳光之人，又如何能再忍受黑暗？
    这是无解的阳谋。
    当然，其实也有破解之法。
    只要褚玉麒选择大幅度提升士兵的待遇，让他们的待遇和淮阴军持平，那方永的这些招数自然就迎刃而解。
    不过对于褚玉麒来说，让他提升士兵的待遇似乎比打败方永更难……
    四川的刘湘最近很跳，不久前出兵拿下了汉中，已成自守之势，接下来估计就是要在四川称王了，方永对此也是鞭长莫及。
    吴元建议派遣使者前去诏安，封刘湘为顺平公，看看能不能赚其回京，即便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方永没有采纳这一计策。
    因为刘湘接受诏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刘湘本人自私无情，连京城的家眷都可以不顾，怎么可能受降回京。
    纵观史书，历史上唯一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投降的就是被誉为蠢猪笨牛的魏武安侯曹爽。
    最终落得了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前车之鉴摆在那，刘湘不可能如此愚蠢。
    况且刘湘是和四川的世家大族联合割据的川蜀之地，即便刘湘同意投降，那些簇拥他的世家大族也不会答应投降。
    交战是必然的，根本无法避免。
    从本质上看，这是方永扩张到一定阶段之后，和世家大族撕破脸皮所引起的反扑。
    方永弱小时和这些世家大族虚与委蛇，发展自身。强大后，直接翻脸不认人，大肆屠杀这些世家大族。
    尽管方永自以为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但从这些世家大族的角度来看，方永无疑是一个阴险小人，狠狠的欺骗了他们。
    尤其是像直隶、河南等地，很多世家大族都被淮阴军斩尽杀绝，一些人选择逃走，投奔到了四川等地，支持者刘湘的事业。
    这也是刘湘可以快速成长起来的原因之一。
    方永最终没有派遣任何使者，直接将刘湘定性成了反贼。
    使者的命也是命啊，白白损失一个使者不值当。
    不久后，刘湘自封为蜀王。
    云南土司木鹿各自封南中王。
    贵州土司安吔阑自封黔阳王。
    三人联合发布讨方贼檄文，传告天下。
    “方贼欺天罔地，篡国辱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吾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扫清不臣，剿戮群凶……”
    方永看着手下呈上来的檄文，神色淡定。
    这已经是讨伐他的第四篇檄文了。
    第一篇是隆庆帝写的。
    第二篇是田天瑞接到隆庆帝的密诏后，在隆庆帝的基础上补充，然后对外公布的。
    第三篇是褚玉麒响应田天瑞起事发布的。
    褚玉麒自封为辽东大元帅，痛骂方贼，号称要率领三十万辽东边军进京讨贼。
    本来这篇檄文是准备传遍九州的，只是没想到田天瑞败的太快，还没传遍九州田天瑞就战败了。
    褚玉麒哪有什么三十万大军，单独面对方永他瞬间服软，紧急撤回了檄文。
    最后一篇檄文就是这次的了。
    檄文中依旧是换汤不换药的辱骂之词。
    方永早已经免疫了。
    他甚至还津津有味的将几篇檄文进行对比。
    嗯，刘湘这篇反而是骂他骂的最轻的一篇。
    褚玉麒那篇骂的最重。
    其中有一段如是写道：
    “逆贼方永，本乃闾巷微末，起于泥涂粪壤之间，贩鱼苟活于市井，世无令德，家无余荫，此等贱籍，本应安于垄亩，恪守本分，然其狼子野心，觊觎高位，行蝇营狗苟之事，怀篡逆祸乱之谋……”
    好好好，褚玉麒是吧。
    缓急不在一时，吾等慢慢来过！
    (本章完)

 第323章 ，西湾海战

    第323章 ，西湾海战
    除了以上这些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事。
    来年的话，照例有一轮科举，方永打算照常进行。
    其他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此，时间来到初六。
    这一天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
    方永上午陪了陪怀孕的金钏儿，下午看了看可卿。
    金钏儿的肚子已经不小了，方永已经可以感受到孩子在活动。
    另一边的秦可卿也已经显怀。(秦可卿怀孕在306章，很多人好像都看漏了)
    很多人说，成为父亲是一个男人成长的开始。
    不过对于方永来说，他却并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情感出现。
    只能说稍微有一点小欣喜。
    来自于自己的孩子。
    不过一些特别大的使命感却感受不到。
    或许是他对孩子并没有那么多的爱吧。
    他的后宫中有着十几个女人，以后还会更多，孩子也会更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亲情也会因为数量而稀释。
    他承认自己在父亲的职位上不称职。
    不过孩子自有自己的路要走，好的也好，坏的也罢，他能做的，顶多也就是多打下几个国家，封孩子们做个微不足道的国王罢了……
    或许未来还会有孩子斥责他的不称职，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说：
    “我才不稀罕做什么国王，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是方永现在能考虑的了。
    晚上，锦衣卫加急送来一份军情，南安郡王大败。
    方永原本命令南安郡王封锁海域，不准出战。
    然而暹罗小国嚣张至极，竟主动上岸侵犯中夏领土。
    南安郡王遂带兵还击。
    一开始，南安郡王还是很谨慎的。
    他命令数支部队埋伏在沿岸渔村之中，引诱暹罗兵进攻。
    那些偷偷上岸的暹罗兵对此毫不知情，被南安郡王的手下埋伏个正着，折损数百人马。
    此战的胜利让南安郡王心中的警惕大大降低。
    当然，本来他的警惕也不算多。
    由于只消灭了几百人，也拿不出手来，南安郡王便没将这种小事上报。
    他想着找机会打一场大一点的胜仗，一方面是为了报复暹罗的骚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
    于是原本封锁的海域慢慢打开。
    南安郡王逐渐派遣战船出港，主动搜寻暹罗的船只。
    在这期间，双方虽然没有发生大战，但也出现了几次冲突。
    暹罗人国小力薄，舰船根本无法和中夏相提并论。
    即便京城的老爷们把制造舰船的银子贪了九成九，剩下的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点也依旧比暹罗强出来不知道多少。
    几次遭遇的水战全都是南安郡王这边告胜。
    然后，悲剧就开始了。
    九月二十五，广西将军邬六奇找到南安郡王。
    他下边有一海运商会，简单来说就是钱袋子。
    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极低，一般都会投靠当地的官员世家作为靠山，广西将军邬六奇手下便有着这样一个海运商会。
    这商会的主事姓羊，主要通过海运往南洋诸国贩卖丝绸、瓷器、茶叶，然后转回香料、南洋奇珍、年轻女奴等。
    这样一来一回，利益巨大。
    而且还上下打点，不用交税。
    然而，方永突然下令封锁海域，这导致船队无法出海，订单都是往年商量好的，如果长时间违约，那必将蒙受巨大的损失。
    于是便有了邬六奇的到访。
    有了邬六奇出面，再加上羊家给足了好处，南安郡王自然放行。
    不仅放行，还派遣了两艘舰船护航。
    然后，船队刚刚驶出湾仔就被暹罗人劫了。
    两艘护航的舰船被击沉一艘，只剩一艘跑了回来。
    广西将军邬六奇当时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走，船就被劫了。
    南安郡王气的脸都绿了。
    这简直就是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
    拉完了还正好掉他嘴里的那种。
    南安郡王当即怒气冲天。
    准备灭了暹罗。
    邬六奇赶忙劝阻。
    “王爷，别别别，不行就算了。”
    南安郡王闻言后，当即亲自带领一半多的战船出港，并且邀请邬六奇登船观看。
    邬六奇也欣然前往，他虽然拱火，但也没想过南安郡王会输。
    南安郡王这次直接带走了一半多的舰船，其中有足足十艘大型战船，每艘战船十余丈长，两丈余宽，内设火炮十二门，载员三百人以上，各个都是水上好手。
    另外还有三四十艘中型船、帆船、小护卫船、专门运送物资的福船等等，
    这样的阵容，灭一个小国都够了，怎么想也没有输的可能啊！
    然后就输了。
    南安郡王一路追击着暹罗的船队。
    暹罗的船队一路逃亡。
    看起来丝毫不敢和南安郡王抗争，实则却是引君入瓮。
    最终双方在南海的西海湾中相遇。
    这里的西海湾不是指西海，而是指在南海诸国外，海面上一处群岛的名称，这些岛屿附近的海域被称之为西海。
    双方的舰队在此相遇。
    大战瞬间爆发。
    就在南安郡王胜券在握的时候，只见一艘艘铁壳船从那些岛屿中驶出。
    ……
    广阔的海面上，上百艘船只快速的交战着。
    海战没有陆战的炮火绚烂。
    往往一发炮弹就能让一艘大船沉没。
    没有了船只依靠的士兵在茫茫大海上不会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那些铁壳船的出现完全是南安郡王始料未及的。
    对方有着明显高出大熙战船的机动性，虽然体量和攻击能力不如大熙的战船，但是速度却完美的弥补了这些差距。
    南安郡王其实对这种船只并不陌生，那些西洋人经常用着这样的船来往大熙行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船会出现在暹罗的舰队中。
    轰！
    火光炸裂，一艘木质帆船的船头被炮弹炸碎，船只摇晃了两下后，朝水中沉没而去。
    “不行，王爷，打不中，那些铁船太快了！而且射程还比我们远！”
    手下慌张的汇报着。
    交战了片刻后，两边的技术差距显露无疑。
    那些铁壳船不需要靠风帆行驶，在短距离的转向和提速作战中极为灵活，南安郡王的船队很难打中这些高速行驶中的铁壳船。
    不仅如此，这些铁壳船上的火炮射程还比大熙的火炮射程远，威力也是更大的开弹，对船体的破坏远远高于他们。
    (本章完)

 第324章 ，暹罗使臣

    第324章 ，暹罗使臣
    无论进攻还是撤退，劣势都无可挽回。
    当最后一发炮弹轰击在船舷上时，南安郡王掉落进冰冷的海水之中。
    或许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他为国捐躯，身赴国难。
    可惜，南安郡王没有死。
    广西将军邬六奇同样落水，就落在南安郡王的不远处。
    他抱着一块木板挣扎求生，顺手救下了南安郡王。
    再然后，那些铁壳船将二人打捞了上来。
    ……
    “试探过了？”
    “是的，大获成功。我们的炮手汇报，中夏人开的是货真价实的中世纪古董，他严重怀疑那些古老的火炮甚至不具备穿透舰艇的威力！”
    “……”
    “放下傲慢，据可靠消息佐证，对方和那些岛民进行了大笔交易，具体的交易内容尚未可知。稳妥起见还是先让那些暹罗土著进行试探，多提一些过分一点的要求，看看对方的态度。”
    ……
    南安郡王战败被俘的消息在京城传播开来。
    中夏战败于南洋蛮夷，这是亘古未有之大耻。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
    茶馆、酒肆，闲暇的百姓在这些地方对着朝政评头论足。
    方永没有对此进行太过严格的监管。
    于是讨论的声音愈加繁杂。
    有两广过来的商人将方永之前的退让政策讲述了出来。
    一些人凭空将这一政策和南安郡王的战败联系在一起，认为是战败的原因国家的无能干预所导致。
    方永对此没有生气。
    相反，他甚至还有一些成就感油然而生。
    百姓能有闲情雅致对国家评头论足，这证明百姓吃饱了肚子，有了闲暇的时间。
    这是方永功绩的最好证明。
    如果换做以前，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恐怕根本没几个人会关心这种事，而是大部分人都麻木不仁吧。
    至于战败所损失的脸面问题。
    对于这一点。
    镇压民众并不会让声音消失。
    也同样不能挣回丢失的脸面。
    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夺回战争的胜利。
    一场货真价实的大胜比任何讲话都更能激励人心。
    几日后，暹罗的使者赶来京城。
    方永只在朝会上看了一眼这名使臣，甚至没有记住这人的名字。
    因为没有必要，一个死人罢了。
    对方穿着黄色的长袖丝绸上衣，下身则是一种名叫绊尾幔的紫色“兜裆布”。
    姑且让方永这么理解，毕竟在他的眼中，这种将臀部包裹缠绕的服饰实在和兜裆布没什么区别。
    这位使臣的态度非常嚣张。
    在进入金銮殿后，他不下跪行礼，甚至连躬身都没有做，神色桀骜的看着隆庆帝，直接无视了坐在隆庆帝身边的方永。
    其用暹罗语说出了一大堆的条件。
    包括但不限于赔偿一千万两白银。
    要求大熙的公主和亲。
    并且将南海西湾海域的二十三座岛屿割让给暹罗等等。
    隆庆帝听着这些条件面色冰冷，没有说话。
    因为他没有回复的权利，一切决定都要遵循方永的意志。
    如果让他进行处理的话，必定当场处死这个无礼的蛮夷。
    区区暹罗小国，竟敢如此……
    相比于隆庆帝，方永的态度没有那么激进。
    他只是命人回复，这些条件需要商议后再进行决定。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下朝之后，最着急的不是方永，也不是暹罗使者，而是南安郡王的家人。
    南安郡王死在战场上是最好的选择，那代表着为国尽忠，或许还会得到嘉赏。
    但现在，事情无疑成了最坏的结果。
    南安郡王被俘，还成了对方谈判用的筹码。
    南安太妃愁容满面的奔波于京城的各个勋贵之间，倾尽王府的所有力量寻求解救南安郡王的办法。
    她如今必须要这么做。
    如果不去救南安郡王，那南安郡王违抗命令，作战失利的结果就会被坐实，事后必定会被朝廷认定为战争的罪人，留下千古骂名，王府再也无法翻身。
    想要避免这样的结局，就只能动用关系，否认这一事实，将南安郡王塑造成为国家战败的英雄，用“战败的英雄”的待遇将其赎回，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王府。
    南安太妃为此找遍了京城的勋贵，大族，但是如今的京城已经更换了主人，这些曾经雄厚的人脉现在大多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如果是隆庆帝当政时期，南安太妃大不了豁出面子，去求见老太妃，总能保住南安郡王的性命。
    但是现在，老太妃被方永囚禁宫中，自己都凶多吉少，更别提帮她了。
    目前唯一有效的，大概就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以及牛马二公了。
    镇国公牛家和治国公马家手握兵权，是目前外人看来最为显赫的家族，如果由他们出面，保下南安郡王的机会最大。
    不过南安太妃前往这两府，却连门都没进去。
    牛马二府的掌权者已经更换，往日的情义也都烟消云散了。
    南安太妃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贾史王薛四大家族。
    薛家没有门路，她便先去找了王家。
    王家倒是没有闭门不见。
    王子腾之妻接见了南安太妃，然后便开始哭穷，说南安郡王被俘，王子腾逃往辽东，二者是同病相怜，他们王家如今孤儿寡母，家业衰败云云。
    总之，提前一步就把南安太妃的话头都给堵死了。
    南安太妃没有办法，只能告辞。
    之后前往史家，史家也是推辞拖延，没有丝毫打算帮忙的迹象。
    最终，只剩下了贾家。
    对南安太妃来说，这是对她来说最有希望的家族。
    贾家的老太太和她相好。
    两家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密切。
    听说如今的贾府和宫中的来往十分密切，或许可以向那位求情，保下南安郡王。
    如此，南安太妃来到了贾府。
    贾母非常热情的招待了南安太妃。
    年纪大了，对于曾经记忆中的人和事就越发看重。
    南安太妃告知了来意。
    她想请贾家出面求情，保住南安郡王。
    贾母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贾母看来，以贾府如今的地位，替人求求情算不上什么大事。
    勋贵之间，你帮我，我帮你，关系就是这么来的。
    战争失败是常有之事，谁能保证一直成功？只要不是谋反大罪，能搭一把手就搭一把手。
    (本章完)

 第325章 ，复仇之舰

    第325章 ，复仇之舰
    “不行，绝对不行！”
    贾赦简直无法理解自己母亲的想法。
    随着年龄增大，简直是越发糊涂了。
    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享福不行吗？
    贾家如今一片欣欣向荣，繁似锦，就非要在这个时候瞎掺和。
    战争的结果是如今的贾家可以去影响的吗？
    保下南安郡王能有什么好处？
    和对方交好？
    真是荒谬。
    贾母难道就看不出来，双方早已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了吗？
    以前，双方都是大熙的勋贵。
    交好可以。
    但是自从方永进京之后，贾家就已经登上了新船。
    而南安郡王还在即将腐朽的旧船之上。
    此前，南安郡王主动向方永示好就是打算登上新船。
    可现在，随着战争的失败，南安郡王已经失去了登船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贾府根本就没有和对方接触的必要。
    一丝都没有。
    什么往日的情义，这些根本一文不值。
    还什么勋贵之间互帮互助？
    史家王家为什么不去互帮互助？
    贾赦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贾母解释。
    如今的南安郡王已经不算勋贵了。
    前朝的王爷还算是王爷吗？
    自从南安郡王战败失去兵权的那一刻起，就永远失去了上船的机会，他最好的结局就是自尽，死在暹罗，或许还能得到一个民族英雄的称号。
    可惜，以贾母有限的后宅眼光显然无法明白这其中复杂的关系。
    贾母固执的要求贾赦帮忙。
    被贾赦断然拒绝后，贾母就将贾赦的行为认定为了“自私”、“鼠目寸光”以及“悖逆”。
    相比之下，乖巧的贾政更讨贾母的欢心。
    贾政答应贾母，会上折子为南安郡王求情。
    可惜，所有的折子都石沉大海。
    贾母生气于贾赦的不管不问，最终没办法，她竟豁着脸皮，给黛玉写了信，以亲情之名，邀请黛玉来贾府游玩。
    ……
    后宫中，方永的心情没有因为南海的战败而消沉。
    他依旧照常用膳。
    偶尔练习刀法或者箭术。
    闲暇之时照顾一下御园专门开辟的田亩，或者一些养殖的鸭、兔，刷刷天赋。
    当然，用时最多的还是黄帝内经的修炼。
    对于这门功法，方永勤耕不辍，倾注了绝大部分的精力。
    此外，在修炼功法的同时，他没忘对众女的陪伴。
    陪黛玉写诗、抚琴。
    陪宝钗赏。
    陪香菱、宝琴游园。
    陪探春习练书法。
    和崔姒一起温存，享受昭琳服侍。
    看萧蓉儿和湘云身负三尺青锋，侠女情情。
    偶尔则品尝索菲亚公主亲手制作的烤庄园松饼，还有随着伊敏公主去马场纵马飞驰。
    尽管伊敏的目的不纯。
    她似乎更想要在骑马时遥望隔壁兽园的小太监。
    方永十分豁达的宽恕了这种行为。
    他没有什么愤怒，只是一味的和伊敏在马上修炼。
    当然，最后也没忘记陪伴怀孕的金钏儿和秦可卿。
    可以指责方永沉迷享乐，置国家于不顾。
    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时间流逝。
    暹罗的谈判诉求依旧在拖延。
    这也属于正常的情况。
    涉及到这种大事，双方互相交涉谈判，持续一个月乃至数个月的时间都十分正常。
    就这样，十月的时间悄然流逝。
    十一月到来。
    津海的码头上，一件件车床、机械、物资、人员被运输下来。
    “圣诞节快乐，我敬爱的吴王大人！”
    方永露出笑容。
    “我们这里不过圣诞节，不过也祝你快乐！”
    ……
    工厂的选址和建造早已完成，其中一些小的零件也已经打造了出来，如今只等这批精密的机械和机床到来，便可正式落成，开始工业化的生产。
    前期肯定有着很多的困难。
    比如如何操作设备，如何生产等等。
    方永聘请了大量的日不落帝国的工程师和科学家，包括一些教师进行指导，不过困难依旧不可能消除。
    这是一个必须适应的过程。
    方永也没有办法。
    只能坦然接受这些困难，然后慢慢克服。
    不过总而言之，厂子还是建立起来了。
    钢铁开始炼制。
    煤炭开始挖掘。
    机械开始生产。
    尽管一开始有些缓慢，但方永已经满足。
    当厂子建立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早了先前六十年了。
    ……
    “之前的试探还没有结果吗？”
    “没有，您知道的，这样腐朽的帝国效率总是很低。不过对方谈判的表现并不强硬，这是否意味着他们没有多少底气？”
    “……”
    “不能妄下结论，督促一下那边，等谈判结果出来再说！”
    “是。”
    ……
    最近，暹罗的使者似乎有些急了。
    在和大熙的谈判中态度变化很大。
    方永这边依旧是派人拖着，实在拖不下去就答应一些不太重要的条件，但是对于最重要的那三条绝不松口。
    草原上，伴随着冰雪的肆虐，周栓占领了最后一块草原的领土。
    拓雷带着残余的十几名手下消失在满天的风雪之中。
    “都将军，你的伤……”
    “伤势加剧了……”
    “长途跋涉又没有医师，断裂的骨头已经没有了修复的可能。”
    “现在只能切掉了。”
    “不，我的手！”
    “都将军，放心，即便没有手臂，你也是我阿布卡·拓雷手下的第一大将！”
    “我……”
    “……”
    “前方是罗刹国了吗？”
    “好像快了。”
    “太饿了，太冷了，要坚持不住了……”
    “这里好像有个山洞。”
    “里面有什么吃的吗？”
    “好像没有……额，这是什么？”
    “是熊！！！”
    “快跑！”
    圣诞节过后，草原带来了胜利的消息。
    虽然没有抓住拓雷，不过已经占领了当前草原的所有领土，也算是完成了方永的先期目标。
    方永十分高兴，在宫中和黛玉悄悄庆祝。
    在外面则没有透露出一丝消息。
    京城的百姓对此一无所知。
    一些年轻的学子依旧为南海之事耿耿于怀。
    暹罗使者的嚣张态度不知怎么的传了出来。
    许多士子气愤的联合上书，要求严惩暹罗使者，将其烹于铜锅，以儆效尤。
    方永静静的看着上书的内容，没有一丝动容。
    暹罗使者惊慌了两天，见方永没有变化，态度便变得更加嚣张了。
    京城的士子对此十分不满，认为方永在外交上太过软弱。
    ……
    海面上，三艘威武的舰船破浪行驶，崭新的金属光泽气势非凡，身后跟着的是大大小小的船只，既有蒸汽动力的铁壳船，也有许多老式帆船。
    这支舰队的规模空前的达到了三百余艘，其中仅仅是十丈以上的大船就有近百艘，不知是要驶去何方……
    (本章完)

 第326章 ，暹罗海战

    第326章 ，暹罗海战
    暹罗，位于南洋区域的一个小国，其国土面积大概和广西将军邬六奇所掌管的区域范围相差不多。
    目前，暹罗境内的政局相对稳定，主要由曼谷王朝统领，君主被称为拉玛三世。
    拉玛三世的政治才能和军事才能都不突出，不算很高，但也没有太低。
    在这种情况下，他之所以能稳定住国家的统治，其最重要的原因是靠的自身良好的交际能力。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忠犬的能力。
    在暹罗的西北方向，是由日不落帝国统治的缅国殖民地；在暹罗的东南方向，是由奥尔良王朝或者说七月王朝统治的越南殖民地。
    暹罗位于这两者之间，成了两个先进的西方国家的殖民缓冲地带。
    拉玛三世凭借着卓越的交际才能，游走于二者之间，以慷慨和有求必应而闻名。
    即便是一些在常人看来十分屈辱的要求他也能够隐忍答应，例如让自己的王后去侍奉奥尔良王朝的海军中将……
    总之，左右逢源的拉玛三世为暹罗争取到了夹缝中的和平。
    就这样的结果而言，如果事情就这么持续下去，或许对于暹罗的人民来说拉玛三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国王。
    可惜……
    大熙帝国，隆庆十九年，除夕。
    这是隆庆十九年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张远带着庞大的舰队驶入了暹罗海湾。
    这一天，远在京城的暹罗使者仍旧督促着谈判事宜。
    这一天，方永估算着日子，下令放了年假，大熙全体官员休沐十天，同时将暹罗使者软禁。
    异国的海湾上，淮阴军的将士还有些不熟悉远洋的航行。
    尽管暹罗的距离不是很远，但他们依旧有人在茫茫的大海上混淆了时间，以至于不记得今天是除夕还是初一。
    不过无妨，他们记得这一天是开战雪耻的日子就行了。
    张远下令：
    淮阴军水师都尉夏宝叔、副都尉麻七、副都尉贾蓉，率领中型铁甲舰(买军舰赠送的)三艘，中型帆船七艘，小型帆船十七艘，今夜巳时进攻暹罗的北揽港，游走炮击，制造登陆假象，隐蔽主力舰队的作战企图。
    而剩下的三百艘大小舰船，将于北揽港战斗打响的一个时辰两刻钟后，无论诱敌计划成功与否，全力进攻曼谷港进而登陆，随后直扑曼谷王朝大皇宫，活捉暹罗君主拉玛三世。(这个王朝的名字就叫曼谷王朝。)
    计划简单粗暴，但越是这样的计划执行起来就越是高效，难以出现错漏。
    尤其是在双方兵力极为悬殊的情况下，淮阴军本次出动了足足三百多艘大小战舰，还有三艘日不落帝国的复仇女神号主力舰船。
    仅从规模上看，这次出动的力量比暹罗整个国家的海上防御力量都多出两倍有余了！
    更别提还有科技和武器上的领先。
    就是不知道在这次的战争中还能不能看到那些情报中的铁壳船。
    尽管根据情报分析，那些铁壳船大概率不是暹罗自身的防御力量，但是张远依旧没有大意，做好了遭遇的准备。
    距离战争开始还有六小时。
    张远下令做了热乎乎的汤圆和饺子，供士兵在战前饱餐一顿。
    同行的日不落帝国战舰指导人员有些吃不惯饺子，不过对于汤圆他们倒还蛮接受。
    彼时，方永在宫中享受着新年的气氛。
    他不知道张远那边的战斗即将要打响。
    由于联络的不便，他只能根据航速推断出张远的大致区域，具体的情况无法洞悉。
    不过，方永相信张远的能力。
    晚间，方永邀请一些大臣共度除夕。
    薛鳌、吴元、贾雨村、林如海、李泥、李盛、高犁、贾赦、史鼐、郭白、崔枢、高京……
    文臣居多，因为很多武将在外征战，来不及赶回。
    不过强弓就该用来射敌，对他们来说，在外征战是比留在京城更好的选择。
    本来还应该有另一场宴会，由隆庆帝组织，邀请群臣参加。
    不过就像是体育老师一样，今天的隆庆帝身体不适，宴会取消了。
    “保龄侯，尝尝今天的乳猪，皮脆肉嫩，十分不错！”
    方永笑着开口。
    保龄侯有些受宠若惊的起身回应。
    湘云入宫后，这位保龄侯的行事反而愈发低调了起来，往往扎到人堆里都难以发现。
    宴会进行着。
    期间有宫中的乐师和舞姬进行表演。
    过程华贵奢靡……
    另一边，淮阴军水师都尉夏宝叔按照计划带领着手下驶往了暹罗的北揽港。
    铁甲舰的操作淮阴军还不熟悉，航行和开炮都由日不落帝国的协助人员从旁指导。
    按理来说，日不落帝国是不应该轻易参与到别国的战争中去的，这会加剧日不落帝国在世界上不好的声誉。
    不过方永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反正日不落帝国在世界上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听，虱子多了不怕痒，再差一点也无妨了。
    舰船准时驶入港湾区域，期间遇到了两艘暹罗的巡逻船，全都被淮阴军无声解决。
    靠近港口，夏宝叔下令开炮。
    一发炮弹率先发射出去，轰的一声，在平静的北揽湾发出巨大的爆炸和火光。
    港口中看守的士兵远比想象中要少。
    炮火爆炸后，只有十几艘中小型的木质战船出来应战，双方在夜色中远远的进行了几轮炮击，夏宝叔这边凭借着数量优势，很快在黑暗中击中了对手三四艘战船，然后其余的战船便全都慌乱的撤走了。
    全程根本没有看到之前情报中出现的铁甲舰。
    夏宝叔于是继续下令朝港口开炮，破坏港口的建筑设施。
    “轰轰轰！”
    时间流逝，炮火不停。
    燃烧的火焰将大量的建筑焚毁。
    然而即便如此，港口也依然没有新的敌人出现。
    人呢？
    按照原本的计划，夏宝叔这边应该是通过炮击来牵扯吸引暹罗海防的注意。
    可是现在，除了在一开始进攻时有十几艘船还击外，根本没有其他的海防出现……
    莫非对方提前识破了计划？
    夏宝叔心中有些微沉。
    他命令几艘小型舰船登陆港口，查看情况。
    不久后，舰船回报，港口都是着火的建筑和逃亡的民众。
    守卫力量只有区区数人，他们似乎在……趁乱抢劫？
    (本章完)

 第327章 ，登陆大战

    第327章 ，登陆大战
    淮阴军将这几个趁乱抢劫的暹罗守军抓了回来。
    夏宝叔命人审问这几人。
    结果没用什么刑罚他们就全都招了。
    根据这几人交代，最开始的那次抵抗就已经是这里的绝大多数守军了。结果几轮炮击就直接损失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见状都吓跑了。
    他们几个本来也是想逃跑的，不过半路上发现有很多人只顾着逃跑，没有收拾财物，他们便趁乱去洗劫同胞的财物，结果被上岸探查的淮阴军抓个正着。
    “……”
    “是陷阱吗？”
    夏宝叔思考着，命人继续对这几名暹罗士兵严刑拷问。
    他不准备上岸。
    因为张远给他的命令就是在海上牵扯敌人，无论成功与否，他都没有上岸的要求。
    时间流逝，敌人迟迟没有出现。
    炮击越来越稀疏，最后停止了。
    因为再这样无意义的打下去，弹药就快不够了。
    夏宝叔必须预留一部分弹药，用于之后可能出现的敌人。
    京城，宫内。
    乐师专门编奏的辞旧迎新的曲子响起，昭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辞别了众臣，简单沐浴了一番后，方永来到黛玉的房间。
    黛玉显然已经等了许久了。
    已经略有些疲惫。
    方永笑着上前，拉住林妹妹柔软的手儿。
    “妹妹安好？”
    黛玉扑哧一笑，回应道：
    “哥哥安好？”
    方永见状，忍不住的在黛玉脸上轻啄一口，然后抱起她到软榻上，道：“巧烟吹灯！”
    “呼！”
    灯火熄灭。
    两人滚在被子里，身体互相贴着，呼吸可闻。
    方永熟练的在被子里脱下黛玉上身的衣物，只剩材质柔软的肚兜。
    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动作已经娴熟。
    黛玉配合着，轻轻抬起细腰，等待方永帮她脱下裙子。
    然而，这次却不同以往。
    “撕拉！”
    衣物没有被褪下，而是直接撕开里面的亵裤。
    黛玉顿时感到十分不自在，面色羞红。
    “哥哥，你……太坏了！”
    方永不语，只是一味的吻着黛玉，从白净的脖颈，到锁骨，再到果冻般娇嫩的……
    到时间了！
    波澜的海洋上，张远一声令下，浩瀚的舰队径直朝着暹罗的曼谷港口驶去！
    “发现巡查船只！”
    “开炮！”
    “是！”
    “轰！”
    炮火轰鸣，木屑四散，巡查的海船瞬间被火炮击碎，葬身大海。
    巍峨的舰队临近港口，犹如噬人的巨大海兽，港口防守的士兵瞪大了眼睛，牙齿不断的发颤！
    “轰！轰！轰！”
    复仇女神号一百一十七毫米的三十二磅主炮在黑暗中开火，炮弹精准落在曼谷港口那可笑的海防上，将所有的一切炸的粉碎。
    “快……跑！”
    跑字没来得及说出，防守的暹罗士兵就在重炮的冲击下四分五裂。
    张远看着岸上的火光，面色冰冷的下令。
    “持续开炮，炸开敌军防守，一刻钟后准备登陆作战！”
    不需要一刻钟，仅仅是在战斗开始的三分钟后，港口驻守的士兵便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
    由于是在夜间，他们甚至不清楚敌人是谁，不清楚敌人的数量，只知道敌人的战船塞满了港口，饱和式的炮击将一切活物吞噬。
    那强大的火力，应该是日不落帝国的皇家海军主力无疑！
    逃跑，快跑！
    上到贵族高级将领，下到普通士兵，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留在这里抵抗。
    因为抵抗是徒劳的。
    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不可能有获胜的希望。
    一刻钟后，张远率军登陆。
    此次出征，总计携带士兵两万八千人。
    除去把守军舰，以及夏宝叔那边的部队外，登陆上岸的淮阴军总数为两万一千五百人。
    其中有三千新式火枪部队。
    方永直接购买的日不落帝国的燧发枪。
    方永的部队中早就有关于燧发枪的训练科目，只不过由于无法批量生产，成本过高，修理困难等因素，一直没有批量武装。
    现在装备上日不落帝国的枪械，使用起来倒也不算特别困难。
    相信以后随着方永这边工业体系的逐渐发展，中夏自己的枪械也会很快制造出来。
    此外，军中还有一百多个日不落帝国的教官，这些人是方永雇佣的人员，专门负责教导淮阴军士兵对枪械的使用。
    毕竟是新式枪械，即便都是燧发枪，细节上也有所不同，需要一定的适应过程才能完全掌握。
    那些基础的训练在海上航行时就已经完成了，现在欠缺的只是实战。
    刚好拿暹罗开刀。
    大熙帝国，隆庆二十年，初一，丑时三刻。
    两万一千五百名淮阴军登陆曼谷港口。
    随着张远一声令下，淮阴军迅速朝着曼谷腹地湄南河方向赶去。
    其实，走港口的河流可以更快的抵达曼谷的大皇宫。
    但是这条河道太小，平均深度只有两米左右。
    复仇女神号吃水1.8米，虽然理论上可以进入，但就怕遇到某个浅的河段……
    正因此，张远选择登陆作战。
    河道上有几艘中型舰船随行掩护，但是数量不多。
    直到这时，沿路的卢卡驻军部才刚刚得到紧急汇报，北揽港遭遇敌袭，敌军身份不明，火力非常凶猛，有足足近百艘战船，请求支援。
    在这里驻守的暹罗将军得知消息后十分惊讶，一边派人集合部队，一边命人回去探查袭击者的身份。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么慌乱。
    本国的士兵向来喜欢夸大事实，汇报有近百艘战船，那估计实际上也就只有汇报的三分之一，大概二三十艘战船左右。
    这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就这样，慢慢集结部队的暹罗将军丝毫不知道张远此时正带兵极速的向着他的方向赶来。
    港口距离曼谷大皇宫的距离大概在六七十里左右。
    这样的距离，对淮阴军这样的精锐来说，即便是不太高强度的行军，也足以在半天左右的时间内赶到。
    而暹罗将军的驻军地点在二者之间，偏向港口的区域。
    按照张远的估算，北揽港炮响后一个时辰零两刻钟绝对足以将消息传到驻军基地，计划顺利的话，暹罗将军将会被引开。
    然而，当张远踏足这里的时候，却正好碰上正在集结军队的暹罗将军。
    “计谋被识破了吗……果然，不能小觑世间英雄！”
    (本章完)

 第328章 ，俘虏君王

    第328章 ，俘虏君王
    迎敌！
    面对暹罗的部队，张远给予了极大的重视。
    对方识破了他调虎离山的计策。
    看来对方的将领是一位能人！
    虽然如此，但淮阴军无惧任何战斗。
    计成则矣，计不成则以力破之。
    虽然不知道对手做出了怎样的准备，但只要以绝对的力量冲破敌人的军阵，就足以将一切计谋踏平。
    张远拔剑，高喊道：
    “共愤山河填义怒，歼此洋夷报国仇！”
    士兵尽皆高声呼应。
    “杀！”
    彼时，暹罗将军还在慢悠悠的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衣服，等待手下调查的消息。
    忽然，外面出现了嘈杂的声音。
    暹罗将军十分不满。
    这群低贱的下等士兵，让他们集合都能如此混乱……
    外面，张远带着士兵冲进卢卡驻地，驻地外围的守军被一排燧发枪的子弹命中，相应倒地，几乎没有起到任何防御的作用。
    淮阴军英勇的冲进里面，犹如虎如羊群，用锋利的刀剑肆意砍杀着这些没有丝毫准备的暹罗士兵。
    夹杂着火焰的箭矢射出，将卢卡驻地的建筑点燃。
    直到这时，敌袭的预警声才珊珊响起。
    “将军，这……他们好像完全没有防备啊？”
    张远的一名心腹手下有些迟疑的说道。
    张远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心中也是十分疑惑……
    但不管怎么说，杀就对了！
    由于大部分士兵不通暹罗语，因此听不懂暹罗士兵求饶的话，只要不是丢下武器跪在地上的人，就通通杀死。
    火焰满天，在黑夜下尤为耀眼。
    暹罗士兵的哭喊和惨叫声在夜色下长鸣，一名年轻的暹罗士兵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他慌乱的连滚带爬，然后被一名淮阴军一脚踹倒。
    少年被吓坏了，眼泪鼻涕不断的流出，哭喊着求饶。
    淮阴军虽然听不懂对方求饶的话语，但看着少年的年纪，目测大概和他的儿子相仿。
    因此他犹豫了一秒。
    然后，下一秒挥舞战刀砍下了少年的头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没有什么好共情的，杀！
    暹罗将军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当看到外面的混乱后，他吓得夹紧了双腿，连呼吸都难以维持。
    有人朝他这里冲过来了！
    暹罗将军吓得破胆。
    他将自己的侍女和美妾推出，把她们的衣服扒光，命令她们在外面阻拦敌人。
    其本身则用褐色的绊尾幔将身体包裹，像蛆一样在夜色下逃亡。
    拦路的侍女被冷漠的淮阴军一刀砍死了，不过暹罗将军还是趁着夜色的伪装成功逃脱。
    淮阴军很快占领了这块驻地。
    张远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他准备短暂休息之后就快速奔袭暹罗的大皇宫。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在这次战斗中还有几千跪下投降的俘虏……
    张远思考片刻，眼中迅速被果断占据。
    “将他们驱赶至湄南河边，只有游过对岸的才能活下来！”
    士兵领命。
    湄南河距离这里不算远，只有几里路，而且恰好在他们赶往大皇宫的路线上，因此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很快，众人抵达目的地。
    张远让会暹罗语的手下将命令转达给这些被俘的暹罗士兵。
    游过去就可以活下来，否则就会死。
    张远一声令下后，淮阴军在后面开始开火。
    被俘的暹罗士兵见状，一个个拼了命的跳进河中，往对岸游去。
    由于后面不断开火的火枪，暹罗士兵不得不拼命的争抢前面的位置。
    一些人为了多游一个身位，伸手将身边的同胞拽下来，自己游到前面去。
    “对不起，我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一名强壮的暹罗士兵狠辣的将游在他前方的同胞拽到了后面，他心中想起自己家中的家人，活下去的执念不断加重。
    不断有人被火枪射死，被弓箭射死，或者在拥挤中耗尽体力，被队友拽下，沉入水底。
    哀嚎与呐喊。
    生命的流逝。
    岸上的淮阴军默默看着这片人间惨剧，一次又一次的拉开弓箭，举起火枪，收割下一条生命。
    “我游过来了！我活下来了！”
    强壮的暹罗士兵高喊着。
    “嗖！”
    一发箭矢将他射穿。
    游过去，也是死。
    从始至终，张远就没打算让任何一个暹罗人活下来。
    所谓的生存游戏，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在水中耗尽体力，方便淮阴军的击杀。
    当最后一名暹罗人倒下，张远冷漠的看着平静的水面，命令道：
    “进军，目标大皇宫！”
    寅时末，天色尚暗。
    京城的宫中，黛玉轻轻趴在方永怀中，睡梦中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微微上扬，抱着方永的小手握了握。
    方永感受到了什么，微微睁了睁眼，见外面天色还早，捏了捏黛玉软软的臀儿，再次进入梦乡。
    许是冥冥之中有着感应，远在南洋的暹罗，皇宫中的暹罗君主拉玛三世也在同一时刻苏醒。
    只不过拉玛三世不是像方永那样醒来，而是被枪炮声惊醒。
    仆人慌乱的跑了进来。
    “陛下，快，快跑，中夏人打过来了！”
    什么！
    拉玛三世惊慌的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仆人道：“陛下，我也不清楚，无数的中夏人突然就冲了进来，皇宫的守卫根本抵抗不了，直接被冲散了，现在他们的主力正在进攻玉佛寺，进攻皇宫的人不多，但估计很快就会打过来了，咱们快跑吧！”
    拉玛三世脸上的震惊之色不断涌现。
    “该死，外面的驻军是干什么吃的？快，去带上库房的宝物，我们去大城！”
    “陛下，别要宝物了，先跑吧！”
    “混蛋东西，先祖传承的王冠和权杖都在里面，还有佛祖赐福的法器，怎么能不要？先把这几件东西带上，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次，是暹罗的先祖帮助了张远。
    否则拉玛三世还真的有可能逃脱了。
    张远毕竟是第一次踏入暹罗的土地，情报给出的地图比较模糊，因此他不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认错了位置。
    暹罗最大的寺庙玉佛寺就位于大皇宫不远处，由于暹罗全国向佛，这两处的建筑风格一眼看不出太大的差别，而玉佛寺作为寺庙，反倒比君主居住的皇宫更加气派一些。
    张远因此认错了位置，带着主力进攻了玉佛寺。
    (本章完)

 第329章 ，火烧佛殿

    第329章 ，火烧佛殿
    当然，看到寺庙中的佛像后张远迅速意识到了走错了，赶忙回去赶往了真正的大皇宫。
    全程其实也就浪费了五六分钟的时间。
    不过如果拉玛三世果断逃跑的话，这五六分钟或许真的能决定命运了。
    可惜，这次的命运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淮阴军迅速冲入皇宫。
    拉玛三世在仆人的保护下尽力逃跑，但还是被一队淮阴军堵住。
    虽然拉玛三世已经尽可能穿的朴素，但其身上的袍子还是出卖了他。
    “竟然穿丝绸！”
    “肯定是大人物，别让他跑了！”
    士兵们冲上前，因为想要活捉，所以使用带鞘的刀剑对敌。
    拉玛三世的仆人被淮阴军一拳打在了腋下，当场倒地。
    拉玛三世愤怒的拔出一把嵌满宝石的宝剑向前面的淮阴军砍去。
    可惜，镶嵌的宝石并不能提升宝剑的属性。
    身经百战的淮阴军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这道破绽百出的攻击，反手一刀把砸去，正砸在拉玛三世前倾的脸上，砸的他满脸鲜血。
    拂晓冲散了黑夜，却冲不散异国的贪婪。
    大熙帝国，隆庆二十年，初一，卯时五刻。
    曼谷大皇宫沦陷，暹罗皇帝拉玛三世被淮阴军活捉(确认了身份)。
    暹罗的百姓永远不会忘记今天。
    来自异国的强盗，蛮横的闯入了他们神圣的皇宫和寺庙，用刀剑将守护国宝的侍卫和僧人杀死，然后贪婪的抢夺他们国家的财宝。
    这是暹罗史上的至暗时刻。
    水师参将申党谌下令用大炮轰开了玉佛寺的殿门。
    淮阴军抓住了这里的住持。
    这和尚自称是什么僧王。
    申党谌审问僧王，寺庙中最珍贵的宝物藏在何处。
    僧王拒不回应，只是一味的念咒，希望佛能惩戒这些无礼的强盗。
    “砍下他的脑袋！”
    申党谌下达命令。
    淮阴军冷漠的举刀，面对这位穿着华贵僧袍的出家人没有丝毫怜悯，一刀落下。
    僧王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佛祖的保佑没有出现。
    申党谌又将目光看向其他僧人。
    很快，一个看起来地位颇高的僧人被抓了出来。
    “宝物藏在何处？”
    ……
    当地面上的三个圆滚滚的脑袋连在一起的时候，第四个僧人终于屈服了。
    在这位名叫帕西的僧人的带领下，淮阴贼找到了暹罗的国宝，供奉在玉佛寺玉佛殿神龛的玉佛。
    这尊玉佛高六十六厘米，宽四十八厘米，是在暹罗四百多年前，由一块完整无瑕的翡翠宝玉打造而成的，价值无限，乃是暹罗最珍贵的国宝。
    其地位有多高？
    做为一座佛像，它有着整整三套纯金的礼服，分别对应着暹罗的热季、凉季、雨季，每逢季节更替，都会由暹罗的君主亲自为其更换礼服。
    “真是好宝贝啊！”
    申党谌感叹着，然后让手下将宝贝抬到船上。
    什么暹罗国宝？
    这不是我中夏在元朝时失窃的佛宝吗？
    现在理应物归原主！
    玉佛只是玉佛寺最具有象征意义的宝物，其他的价值连城的宝物还有很多，数都数不过来。
    例如纯金制作的降魔杵，晶莹剔透的莲法宝，紫金钵盂，琉璃仙女金狮子，坠宝珠象牙雕塔，金页宝经等等。
    实在是数也数不过来，搬也搬不完。
    这么说吧，就连墙壁上的壁画都是琉璃镶金的，淮阴军们费力的用刀剑斧子一点点撬下来带走。
    还有外面，有个金佛塔，据说是为了纪念拉玛一世的父母建造，在佛塔的塔基处，有二十个托塔的猴子雕像，也是不错的宝贝……
    当然，必须声明一点。
    淮阴军来此绝非是为了洗劫异国的宝物。
    他们都是英勇的战士，是值得被尊敬的人。
    此次过来，只是对之前暹罗对中夏造成的伤害所进行的回报。
    至于现在所做的行为。
    就像是抓住了盗贼要没收对方的赃款一样。
    是暹罗率先发动了战争，伤害了中夏那么多人，多少家庭因此流离失所，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
    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暹罗之前的行为所收取一点点利息罢了。
    这毫无疑问是正义且合理的。
    大熙帝国，隆庆二十年，初二。
    洗劫了一天的淮阴军仍然没有将宝物搬完，暹罗的运河实在太小了，无法将洗劫到的宝物全部搬运回去。
    期间，有一些民间的组织对淮阴军发起进攻。
    结果自然是无效的，组织成员被淮阴军当众处刑，震慑暹罗百姓。
    同日，淮阴军占领了不远处的卧佛寺和金佛寺。
    这两处寺庙大概算是暹罗第二大或者第三大的寺庙了。
    其富有程度丝毫不亚于玉佛寺。
    在金佛寺中，有一座高达四米，盘膝而坐的纯金佛像，其重量超过万斤，金光灿烂，是货真价实的无价之宝。
    淮阴军出动了整整三个百人队，费尽方法才将这座金佛转移到船上，期间实在是不小心，金佛磕了一下，在佛像的膝盖处磕出来一个小坑。
    负责搬运的淮阴军害怕会因此受到惩罚，便解释说，这是佛祖见到我们天朝的军队主动屈膝下跪所至。
    事情传开后，对于淮阴军来说只是哈哈一笑，但对暹罗的人民，却是对他们信仰的无情践踏。
    相比于金佛寺，另一边的卧佛寺则更加残忍。
    卧佛寺中，有一座巨大的鎏金卧佛，也就是躺着的佛像。
    这座佛像长四十六米，高十五米，全身鎏金，还镶嵌有宝石珍珠，是暹罗佛寺至真至圣的一尊圣像。
    这样的佛像，全部带走显然是不可能了。
    淮阴军粗暴的将佛像砸开，剥开上面的鎏金，宝石，然后带走，徒留受损严重的佛像。
    此后的几日里，曼谷到处可见淮阴军的身影。
    他们推着一车车宝物运输而走，想是又洗劫了某一处佛寺或者宫殿。
    大熙帝国，隆庆二十年初六。
    一支有些规模的军队赶到，数量大概在五千人左右，打着营救君王的旗号和淮阴军发起了战斗。
    结果自然是被淮阴军镇压。
    俘虏被原地坑杀。
    不过经此一役，张远也意识到他们该走了。
    这只是第一波，他们到底是异国人，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不走，以后还会有无数的反抗军队赶来。
    两天后，淮阴军整理完毕，带着无数的财宝和拉玛三世撤离。
    (本章完)

 第330章 ，大胜消息

    第330章 ，大胜消息
    “该死的罗刹奸商！”
    罗刹国的一处不知名的小镇上。
    几个与其他居民面貌不同的人紧了紧身上破旧的衣裳，口中吐出谩骂之语。
    其中一个人抱怨着道：
    “大汗，那家伙手已经没了，现在脚又受了伤，就这么一点钱买药根本不够，咱们不如直接走了算了！”
    另一人也附和道：
    “说的对，大汗，那家伙已经是个废人了！咱们还要复兴草原，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
    然而话音落下，立刻便有人反驳道：
    “吉伦图！耶维律尔！你们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都将军是因为什么受的伤，还不是因为你们惊扰了那头熊？咱们现在仅有的这点钱还是那张熊的熊皮换的，你们竟然要放弃都将军！”
    吉伦图道：“狗屁都将军！难道我的弟弟不也是和熊搏斗死在了雪地里吗？在草原上，孱弱生病的老狼会主动退出狼群，如果他真的效忠于大汗，就应该主动离开！”
    另一人闻言还想反驳：“你……”
    “够了！”
    拓雷制止住了两人，直接和吉伦图道：“我是不会下达放弃自己的手下这种命令的！”
    话题就此止住，几人进入小镇边缘的一处小木屋。
    这是一个孤寡猎人的房子，破旧不堪，猎人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主人了。
    拓雷一行人到来后占据了这里。
    他们现在还剩七个人。
    三个汉人，陈正都和两名手下，四个草原人，拓雷和刚刚的三人。
    原本是有十几人的，但是暴雪的边境十分严酷，穿过那里，冻死饿死了好几个人。
    遇到熊后，又被熊拍死了一个，重伤了一个，后来那个重伤的也死了。
    众人合力杀死了熊，当然，陈正都在里面出力最大，尽管他没有了一支手臂，但武力仍旧很高。
    在战斗中，他的脚受了伤，本来只是很轻的磕碰伤势，但是由于没有及时处理，长时间的行走外加严寒，冻伤和淤血大量混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难以直视的巨大脓包。
    寻常的医疗手段已经难以治疗这种伤势。
    几人用熊皮换取的钱财也不过勉强果腹，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进行治疗。
    走进小屋，里面的温度没比外面高多少。
    陈正都裹着几件老旧的衣服，蜷缩在床上。
    微弱的炉火燃烧着，上面有着一个没有壶盖的残破水壶，壶里的水还没烧开。
    陈正都的两个手下紧盯着进来的拓雷一行人，他们看着吉伦图从怀中拿出两包谷物，还有一团似乎是弓弦的物品，然后就没有其他物品了。
    没有购买药物。
    陈正都的两个手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拓雷走到陈正都床前，翻看了一下陈正都的伤势，叹了一口气。
    “都将军，这里的药物太过昂贵，我们的钱财不足。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我决定靠打猎凑够费用。”
    打猎……
    草原上，之前扫荡的军队如今已经陆续撤回，不过周栓以及其手下的几万大军却仍然留在草原。
    虽然战争胜利，但对于打下的领土还需要管理消化，和罗刹国的边境也需要防范。
    方永以隆庆帝的名义，封周栓为盛京将军，挟助草原的多雷可汗管理草原一切事务。
    同日，和州的第一阶段建设完成。
    在中夏和草原人民的共同努力下，这座象征着两个民族和平的城池初具形体，虽然很多地方没有完成，只有一个基础的城架子，但已经可以初步投入使用。
    同时，从和州到大同的官道也已经开辟了出来。
    这条道路只是普通的土路，远远没有现代的水泥路那般耐用，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不错的通商路线。
    贾琏再度高升，成为从二品和州都护，正式超过了贾赦。
    贾赦已经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
    初十。
    春节的十天休沐结束。
    大熙的官员陆续上衙。
    暹罗使者终于从软禁中释放了出来，但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被直接送到了正阳门口。
    正阳门不是寻常处决犯人的地方，但是却是离百姓最近的地方。
    方永下令将这位暹罗使者当众腰斩。
    负责下刀的行刑者是一位好手。
    一刀斩下，暹罗使者痛苦的爬了将近三米才堪堪断气，围观的百姓无不叫好。
    不过对于一些了解朝政的人来说，方永的操作就让他们有些疑惑了。
    方永先前对外软弱，如今却又将暹罗使者强硬腰斩，这前后的表现实在是差距太大。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方永为什么这么做。
    一张张有些新奇的报刊在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南洋大胜的消息由此散播开来。
    水师大将张远远征南洋，大胜暹罗，生擒暹罗国主，不日即将凯旋！
    人民振奋，百姓欢呼！
    一场大胜让人们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中夏报刊的名号也彻底打响。
    对于报纸这东西，方永其实早就想做了，只是一直缺少合适的管理人员和契机。
    张远大胜的消息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借此将报纸推广开来。
    虽然管理人员依旧缺乏，但目前还是先将摊子铺开再说吧。
    反正现在识字的民众也不多，报纸主要也是供那些士子贵族观看，也不需要有多好的管理运营。
    机器是从日不落帝国采购的，之前就运输了过来，纸张墨水也都是现成的，这玩意没啥技术含量，很好操作。
    就这样，在方永的支持下，中夏报社应运而生，第一任社长是薛蝌兼任，不过内部的主要管理还是由一个方永从日不落帝国雇佣过来的学者进行负责。
    合适的人才太少了，暂时只能这么凑合着，日后再进行优化吧。
    南洋的胜利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对于进攻暹罗的计划方永没有对任何人提及，如今突然传出大胜的消息令所有人感到震惊。
    尤其是南安郡王的家属。
    在报纸中没有刊登南安郡王的任何消息，他们因此心急如焚。
    目前不知道方永的态度如何。
    但肯定不会很好。
    虽然前线取得了大胜，但南安郡王犯下的错误不会因此抵消，胜利是张远和手下的两万八千名淮阴军取得的荣耀，和南安郡王无关。
    南安郡王依旧摆脱不了罪人的身份。
    (本章完)

 第331章 ，贾母进宫

    第331章 ，贾母进宫
    南安郡王是活下来的。
    南安郡王和广西将军邬六奇还有被俘的二十六位大熙军官都没有死。
    暹罗人并没有虐待他们，反而给予了相当奢侈的待遇。
    充足的食物，华贵的房间，十二名专业的仆从，两位私人厨师，以及四个贴身侍女。
    这远远超出了生活物资的范畴。
    事实上，在世界上的大多数国家，都不会轻待俘虏的高官或者贵族。
    有些国家自己的人民在挨饿的同时还会用相当优渥的待遇去供养俘虏的贵族。
    难以言说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是贵族之间的默契还是一种优雅的绅士风范？
    方永不得而知。
    不过在西方的童话中，曾经有过一个经典的笑谈。
    将五个人排列起来，比较身份的高低。
    1、神圣的国王。
    2、勇敢的骑士。
    3、受压迫的人民。
    4、前代的暴君。
    5、帮助前代暴君压迫人民的坏种公爵。
    正确的排列顺序是什么呢？
    当然是毫无意外的14523！
    小小骑士能排在那些屁民前面已经不错了！
    难不成还想要凌驾于传承几百年的公爵家族头上吗？
    即便犯了一些错误，贵族也不是你们这群低贱的屁民可以平视的！
    总之，南安郡王已经被张远救了下来，将会和舰队一同返回。
    报纸上之所以没有刊登南安郡王的消息，并不是方永故意为之，而是他也不知道。
    张远先抓到的拉玛三世，确认了身份之后，就先一步将消息传回去了。
    而南安郡王等人是在后续阶段找到的，因此消息现在还没有传过来，报纸上也就没有提及。
    对方永来说，现在的南安郡王已经不重要了。
    有没有都没有大碍。
    南海的兵权肯定是要收回的。
    至于南安郡王本身。
    呵，念在他也算是对外作战，老实一点就除爵赐死，不老实就除三族……
    结果已然注定。
    但对于南安郡王的家人来说，事情却还并不明朗。
    未知就像是一把利剑，悬挂于他们的头顶。
    他们十分惶恐，想通过最后的努力改变自身的命运。
    南安太妃再一次赶赴贾府。
    一番交谈下来，不知说了什么，次日贾赦外出坐衙，贾母便让王熙凤带着她进了宫。
    “贾母来了？”
    方永得知消息后很是惊讶。
    他回去查看。
    此时黛玉作为王妃正在招待贾母。
    方永赶到后，正碰上黛玉在里面和贾母说着话。
    方永想了想，没急着进去，只在外面旁听。
    却听里面贾母带着哭腔，言道：
    “玉儿啊，我一众儿女之中，所疼者唯有你母。却不曾先舍我而去，连面也未能得见，心中岂能无憾？
    当初本欲让如海送你入府，以叙天伦之情，孰料途中罹难，幸得玉儿天命佑之，方有今日之贵。
    老身在府中久思与你相见，本欲邀至府中，祖孙共话，然念你位尊事冗，恐扰清务，故亲幸而至。”
    黛玉听了，却未有动容，只是道：
    “幸得祖母相邀，实在节日繁忙，不得空闲，未想却烦劳祖母亲临，实为玉儿之罪。”
    贾母见黛玉似有疏远之意，心中有些微沉，忙道：
    “你我祖孙之间，何论罪咎？玉儿，先前听如海说过，你有先天不足之症，如今可好些了，我带了一些……”
    “蒙祖母挂念，早已无碍了。”
    贾母有些尴尬。
    黛玉却将之视而不见。
    如果是以往，黛玉是不会如此无礼的。
    贾母毕竟是她的祖母。
    二人有亲情在身，不至于气氛如此僵硬。
    但此时，黛玉却对贾母相当讨厌了起来。
    她的不足之症早就好了，这不是什么秘密，无论父亲还是王熙凤以及迎春都是知道的，贾母但凡是真的关心她，只要仔细问了上述任何一人就会清楚。
    很显然，贾母对她的情况并不关心。
    至于所谓的共叙祖孙之情。
    进京都快一年了，早不叙，晚不叙，偏偏在这个时候叙！
    之前收到贾母邀请她的信的时候，黛玉就察觉到不对了。
    她虽然不干涉外面的事务，但对于南安郡王大败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尽管方永在那天表现的十分轻松，但与方永朝夕相处最久的黛玉还是轻松感受到了方永隐藏下来的愤怒。
    在这个时候，贾母来信的目的无疑是昭然若揭。
    呵，说什么天伦之情，不就是想要利用她，去影响哥哥吗？
    黛玉直接无视了这封信。
    态度已经相当明显了。
    没想到贾母今天竟然主动找过来了。
    话语中以祖母自居，三句离不开亲情，还拿离世的母亲做挡箭牌，真实目的却是想借她干涉哥哥的政事。
    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里面，贾母和黛玉叙说了许多事。
    又讲了许多昔日贾敏在府中的趣事，本以为黛玉会被亲情所打动，却没想到黛玉的反应越来越冷淡了。
    这孩子，得势了就全然不记得曾经的亲情了吗？
    贾母心中有些阴郁的道。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从过来到现在，还从来没提过南安郡王一个字，殊不知其拙劣的表演已经被年纪小小的黛玉看的一清二楚。
    眼看这些拉近关系的说辞无用，贾母只得用别的办法。
    “来前我收拾敏儿一些在府中的旧物，也算是睹物思人，今儿都带过来了。”
    此言一出，黛玉的表情变了些许。
    “母亲的东西……”
    贾母见状有戏，忙道：
    “鸳鸯，把包裹拿进来。”
    包裹放在外面，鸳鸯领命出去拿。
    一撩门帘。
    “！！！”
    “不准出声。”
    方永及时用手捂住了鸳鸯的嘴巴。
    一对慌乱的眸子紧张的和他对视着。
    光滑的脸蛋上略有两个浅浅的雀斑，丝毫不影响美貌，反倒让人有了记忆点。
    鸳鸯，在原著中色彩浓墨的一个丫鬟。
    其性格和为人十分讨喜。
    不过如今来说，两者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些，方永也从未对这个丫头投下过关注的目光。
    像晴雯，虽然也是丫鬟，但姿色算是一大优点。
    而鸳鸯，虽然姿色也十分不错，但显然是和晴雯那种有着差距的。
    方永放下捂着鸳鸯嘴巴的手，掌心微微湿润。
    鸳鸯通红了脸，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本章完)

 第332章 ，千山挂雪

    第332章 ，千山挂雪
    “王爷，我……”
    “去拿你的东西，别说我在外面。”
    方永命令道。
    鸳鸯身体一颤，不敢反驳，转身去了。
    藕荷色的背心，削瘦的肩膀。
    小心翼翼的提起一包东西，又抬头看了看方永，见方永没有下一步的指令，这才进了屋子。
    屋里的贾母对外面的情况丝毫不知。
    她自顾自的解开包裹，里面是几件贾敏昔日的物件，有几个玩具，一个曾经流行过的西洋球，还有几件钗，一本自著的诗集。
    黛玉的母亲也曾爱好诗词。
    不过在这个时代，女子在外做诗绝非什么光彩之事，因此这些记录着贾敏所做的诗词也只在自家闺阁之中流传罢了。
    黛玉没关心别的物件，只单独取了母亲的诗集查看。
    里面的诗词有的是母亲曾经和她说过的，也有的是未曾说过的，黛玉看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诗句，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昔日的母亲一样。
    忽的，诗集中出现一首残诗。
    京外览山咏雪。
    皑皑片片山增耸，灿灿明明云散晴。
    纷纷点点积霜粉，皎皎莹莹化玉盐。
    ………
    后续便没有了，想是母亲未能想到后面的诗句吧。
    黛玉拿起诗集，不由得起身，轻轻踱步。
    片刻后，吟道：
    洒洒潇潇裁蝶翅，飘飘荡荡剪鹅衣。
    团团滚滚随风势，迭迭层层通路迷。
    贾母听了，只觉得朗朗上口。
    便开口赞道：
    “敏儿昔日也和玉儿你一样爱诗呢。”
    贾母或许都不知道，这首诗的后半句是黛玉在这几步之中补充上的。
    黛玉见状，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
    轻抚额头，眉头微蹙，道：
    “祖母，玉儿身体不适，恕不能久陪，谢谢您带来的东西，若您不急着走，便请您在宫中留宿一日吧，也算尽玉儿的微薄孝心。”
    贾母一愣：“诶，玉儿……”
    黛玉却是已经带着那份诗集转身离去了。
    贾母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想想过来的目的，还是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方永没有出面。
    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出面。
    晚上，来到黛玉房中。
    却见黛玉独自坐在桌前，安静的看着手中的诗集。
    小雪雁在一旁看着，眼中多有担忧之色，可又帮不上忙。
    方永过来后，揉了揉小雪雁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走上前去。
    黛玉感受到有人靠近，回头一看，脸上露出笑容，“哥哥！”
    方永轻轻环住黛玉，黛玉也放松的靠在方永怀里。
    “哥哥，今天……”
    黛玉开口，准备和方永说今天贾母过来的事情。
    方永笑了笑，直接吟道：
    寒凝楚塞千峰瘦，冰洁江湖一片平。
    平添吴楚千江水，压倒东南几树梅。
    似退玉龙三百万，如败鳞甲满天飞。
    几家村舍如银砌，万里青山似玉团。
    黛玉何等聪慧，见方永所吟和自己白天所做诗词意境相同，瞬间就明白过来。
    “哥哥都知道了啊！”
    方永揉了揉黛玉的脑袋，温声道：
    “今后我陪你作诗。”
    黛玉点头。
    “嗯。”
    两人谁也没再提贾母之事。
    次日，贾母仍旧赖在宫里，希望可以再见黛玉。
    不过黛玉却根本没有和她再见面的意思。
    方永倒是在外面路过时，碰巧又遇到了鸳鸯。
    想了想，他将鸳鸯招了过来，问道：
    “昨天有没有把我过来的事说出去？”
    鸳鸯有些害怕。
    她没想到竟然又遇到方永了。
    脑袋连忙摇晃着，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方永见状十分满意，拉起鸳鸯的手腕道：
    “还挺听话的，那别走了，留下来给我做事吧！”
    鸳鸯瞪大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看着方永攥着她的手，想要反抗，可是又不敢动。
    只能任由方永拉着离开。
    “王爷，我，我是贾府的丫鬟。”
    鸳鸯弱弱的说着。
    方永道：
    “你隐瞒了我的事，欺瞒了主子，回去后还不吃发落？”
    鸳鸯闻言幽怨的看着方永。
    心道还不是你的命令。
    她敢不隐瞒吗？
    方永没再解释，只是拉着鸳鸯走进书房，然后便让她开始干活。
    只是端茶递水这样的小事。
    巧烟呆在方永身边，一边磨墨，一边打量着忙前忙后的鸳鸯。
    哼，又一个……
    另一边，贾母甚至还没意识到鸳鸯丢了。
    她还在等着黛玉。
    只是黛玉没等到，等来的却是贾赦带人来接她。
    昨天贾赦放衙回家后，就意识到了不对。
    但当时贾母已经进宫，他也没办法阻止了。
    只希望贾母能不要给他惹事。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次日一早，锦衣卫就登门送来了弹劾。
    内容是弹劾贾赦不孝，不尽心赡养老母。
    接到弹劾的那一刻，贾赦都快哭了。
    他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老老实实在家享福不行吗？
    贾赦当即片刻不停的亲自赶往皇宫，强行将贾母接了出来。
    贾母还不愿意走呢。
    嚷嚷着什么鸳鸯。
    贾赦直接将贾母推进了马车里。
    老太太咕咚一声，磕得脑瓜子生疼。
    贾赦直接命人驾车就走。
    这时候还管什么鸳鸯。
    非要挑战对方的忍耐限度。
    真当方永是什么良善之人？
    那可是水匪出身，一步步打进京城的主。
    多少大族被杀得血脉断绝。
    能派人来提醒他，已经是给了他贾赦莫大的面子了。
    草原，和州。
    草原的新年刚刚度过。
    对于草原上的人民来说，今年的日子是很难的。
    战争刚刚结束，多雷可汗的征敛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家家户户被沉重的征收压在肩头，就连往日欢快的牛羊也被沉重的气氛感染，不再嘶鸣。
    中夏人的到来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些新的东西。
    比如，一些谷物粮食的价格降了下来。
    还有盐、茶、布匹这些物资，价格都比曾经便宜。
    但是草原百姓的生活却丝毫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加沉重。
    原因是赋税大涨，收入变低，还有大量的劳役工作。
    即便是天生矫健的草原健儿，此时也被沉重的负担压的直不起腰来。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和州了。
    (本章完)

 第333章 ，黄河枪械

    第333章 ，黄河枪械
    和州的发展相当迅速。
    在大量的草原劳工和僧人的修建下，城镇的形成速度很快。
    东南西北四方都已经建成了城池的一角，虽然还远远没有连成一片，但是大城的雏形已经开始显现。
    城里的部分则是一条条聚落形成的镇或街道，有用石头搭建的房屋，还有许多毡包，这是一种草原经典的建筑，搭建方便，可以随着气候迁徙。
    其中不乏有商人队伍行走，不过目前规模还不大，因为方永对其进行了限制，目前还只有薛氏商队等官方商队在这里行商。
    不久之后，这里就会开放，草原的各种物品会让天下的商人全都趋之若鹜，方永会颁布规则，把控住这座贸易金山，让其源源不断的为自己输血。
    在和州城池的周边，是大片的肥沃草场，这里紧邻岱海，草地肥沃，非常适合放牧。
    不过这片草原被中夏人圈禁了起来，普通的草原人和牧羊犬不允许进入。
    只有那些经受过特殊教育的草原人和之前协助过淮阴军作战的吴协军及其家属才允许在这里生活。
    其他的草原人愤怒于这不公正的待遇。
    给这些人起了一个蔑称。
    唤做草奸！
    这是一个具有贬低意味的称呼。
    不过对于生活在和州周围的这些草奸来说，他们丝毫不以为耻。
    呵，当草奸有什么不好？
    那些外地的下贱草原人，他们一辈子也踏不进和州的土地。
    草奸的特权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他们这些为吴王大人作战过的草原人有着无与伦比的荣耀。
    他们为吴王大人流过血，拼过命！
    因此他们可以享受到比其他草原人更加低廉的粮食价格。
    他们的后代可以得到中夏人的教育资格，甚至有成为高贵的中夏人的机会！
    就连他们养的牛羊，都得到了吴王大人的庇佑，永远不会生病！
    而且经验老道的牧民已经发现。
    牛羊鼓起的腹部远超以往。
    再加上方永神化的宣传……
    那些和州之外的下贱草原人永远不会明白。
    这小小的一地之隔，拥有着多么大的差距鸿沟。
    正月的时间悄然度过。
    京城之中，来了许多赴京赶考的士子。
    包括许多湖南湖北、陕西江西的大族士子都赶来参加了。
    这倒是让方永很是意外。
    看来，这些世家大族的底线很灵活嘛。
    即便他毫不掩饰的侵害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也依旧有人选择投靠过来。
    其实也很好理解。
    打不过就加入嘛。
    如果能击败方永的统治，他们当然不介意上去添一脚。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无法击败嘛。
    抵抗下去只能是必死的结局，还不如主动投诚，虽然利益依旧会受损，但至少能保住传承。
    如今的中夏，名义上仍旧是大熙在统治。
    不过稍微读过书的人都能看出来，改朝换代已是定局。
    昔日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仍事殷朝，世人称之为至德。
    为什么是至德？
    其根本原因还不是其已经拥有了改朝换代的能力。
    方永如今也一样。
    其已占中原两州五省，根基雄固，又得两广海防之权，征草原漠北之地，声势无可匹敌。
    辽东臣服，南方诸省皆无人反抗，唯有巴蜀之地有些许割据自守之徒，也不过是负隅顽抗，又能坚持多久呢？
    昔日刘备尽得卧龙凤雏之才，犹不能北伐成功，如今的刘湘难道比古时的刘备还强吗？
    显然，众人认为并非如此。
    那些巴蜀的大族还可以投靠刘湘，靠着巴蜀天险，做一做自守的美梦。
    他们这些湖南湖北的人能怎么办？
    长江天险，割据江东？
    方永就是从江东起家的啊！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和方永硬钢，身死族灭。
    要么就只能投诚了。
    因此，这次的科举他们才将家族中的人才慷慨的派往京城，其本质就是向方永缴纳的一份投名状。
    科举的时间被定为三月初九。
    方永本来对这次科举只是平常看待，但见现在来了许多士子，还是决定给予一些重视。
    除此以外，工业化顺利进行着。
    开滦第一钢铁厂已经投入生产，设计的年钢铁产能为二十五万吨，但根据今年一月份的产量实际计算下来，其真正产能应该只有五到六万吨左右，只占设计数据的两成。
    产能低下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技术、管理、原材料等等各个方面都有缺陷，但也不应该差这么多。
    方永猜测，或许日不落帝国所谓的设计产能本就有所夸大。
    不过虽然如此，其钢铁产量也已经远远超出了原本大熙的产能。
    在这之前，大熙全国一年所产的钢铁也只有两万吨左右罢了，而开滦一地的产量就已经超过了往年大熙一国的产量。
    这就是工业生产对曾经的传统生产的降维打击。
    同时，在开滦钢厂的不远处，方永兴建的枪械制造厂也已经开工。
    目前这座工厂只负责一种枪械和其子弹的制造，不涉及其他枪械，因此并没有以兵工厂命名，而是仅以枪械厂称呼。
    车床、机械以及设计图纸都是照搬的日不落帝国的，没办法，目前的大熙还没有独自设计这些的能力。
    不过枪械的制造原理并不复杂，相信距离制造出中夏的原创枪械不会距离太久。
    这座枪械制造厂按地理位置的话，应该叫做唐山第一枪械制造厂。
    不过方永或许是出于某种恶趣味，他特意将这座工厂命名为黄河枪械制造厂。
    首批的枪械大概会在三月份中完成制造，共四百支枪，子弹六万发。
    这不是一个月的产量，因为工厂从年初就开始开工了，四百支枪是将近三个月的产量。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效率会比较低，后面会随着熟练度的增长产量逐渐提高。
    不管怎么说，方永对这已经是很满足了。
    一座工厂产量不够没关系，再多建几座就行了。
    反正是的日不落帝国的贷款……
    时间流逝。
    这一日，皇宫戒严。
    太医们全都聚集在一处房间之外。
    一向沉稳的方永这一日也多少有了些许紧张。
    (本章完)

 第334章 ，凯旋而归

    第334章 ，凯旋而归
    等待的过程是最为焦虑的。
    尽管因为功法的原因，方永的女人们体质都大大增强，难产的可能性很小，但此时这种情况还是难免让人心慌。
    好在，最终还是没有出现意外。
    一切的一切，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告一段落。
    “贺喜王爷，是个男孩！”
    产婆出来道喜道。
    方永对孩子的性别没有意外，因为太医早就把脉验看过，给出了男孩的推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迷信的诊断手法，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有经验的医师在这方面成功率确实很高，鲜有失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孩子胖胖的，哭声非常响亮。
    皮肤略有些褶皱，但是并不严重，这是怀孕期间营养均衡的表现，有多好看是不可能的了，婴儿在怀孕期间待在羊水里，即便发育的再好也难免皮肤的褶皱，因此新生儿一般都不好看。
    方永的孩子已经算是新生儿里面极好的了。
    一般来说，此时孩子的父亲会凑在孩子身边，开心的抱起孩子，然后惊喜的发现孩子和自己身上的相像之处。
    然而方永却并没有这么觉得。
    他很难看出这个小家伙和自己有什么相像之处啊！
    没怎么管产婆手中抱着的孩子。
    方永直接先进入产房，去看金钏儿的状态。
    让他放心的是，此时的金钏儿状态看起来不差。
    只是有些脱力，脸色发白，但精神却并未衰落，反而有些满足的小开心。
    “王爷！”
    金钏儿叫了一声。
    声音轻轻的。
    方永坐到金钏儿床边。
    摸了摸金钏儿带着汗水的脸蛋道：
    “好好休息，孩子我取名叫方圻，意为‘四达无境，通于无圻’，既是开端，也是边际。”
    金钏儿笑着点头。
    她或许不懂方永说的名字的含义，但她却觉得这名字很好听。
    以后小名就叫圻儿吧。
    方永又贴近金钏儿的耳边，亲了她一口。
    “这几天我一直陪着你！”
    金钏儿更高兴了。
    不过仅仅是在第三天，方永便食言了。
    原因是张远的舰队回朝。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远征南洋，击败暹罗，俘虏暹罗国主！
    其功绩足以载入史册。
    方永必须前去迎接他的军队。
    士兵们为了他的功业用生命去拼杀，他即便再忙也需要抽出时间前往迎接，这是他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必要责任。
    他要在士兵面前露脸，凝聚士兵的军心。
    如果连这一步都用别人代劳的话，那估计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方永带着一众朝中大臣提前半个时辰来到港口，迎接凯旋的军队。
    隆庆帝照旧生病，不能前来。
    巍峨的舰船在港口停靠，这艘钢铁的庞然大物给这些旧时代的大臣们带来无比巨大的震撼。
    复仇女神号是新出厂的战舰，一些船舷区域没有涂抹船漆，金属光泽在太阳的照耀下非常耀眼，仿佛相隔一个时代！
    张远见方永竟然提前过来迎接，连忙迫不及待的从船上下来。
    此时跳板还没有铺好，张远从上面下来，不慎跌了一个趔趄。
    方永及时上前扶住。
    张远单膝跪地，抱拳道：
    “远不负王爷厚望！”
    不管张远是演的还是真情流露，至少态度是很不错的。
    方永非常满意。
    其实方永对手下将领的要求还是非常宽松的。
    这源于他本身的强大自信。
    他自信不惧手下功高震主。
    因此他可以容忍手下将领的一些行为。
    例如魏兴的贪功等等。
    只要不是像年羹尧那样站在他的面前打脸他都可以接受。
    在张远之后，是其他的将领。
    方永一一接见，其中甚至还包括贾蓉。
    再然后是全军的士兵，方永对着众人讲话，表彰他们的英勇和胜利。
    士兵们的情绪非常高涨。
    其原因在于，方永在演讲中给出了很多实在的奖励。
    方永从不搞那些虚的，他知道自己没有成就传说中那种信仰军队的能力，因此便退而求其次，用实打实的金钱来收买士兵。
    很俗套，但是很管用。
    庆功宴相继召开。
    同时此行的战利品也一一搬下战船。
    拉玛三世和一些其他的暹罗王室成员，被解救出来的南安郡王等人，还有亿点点从暹罗索取来的财富。
    对于拉玛三世，方永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
    比如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进攻大熙。
    总不可能是想侵略大熙吧？
    方永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此时不是好的时机，便命人将其暂时带下去关押。
    至于南安郡王等人，肯定是要处罚，不过今天是凯旋之时，便不做这种扫兴之事，以后再宣判不迟。
    最后就是那亿点点财宝。
    说实话，方永个人对艺术的鉴赏能力不高。
    他唯一看得懂的就只有那些金灿灿的黄金，那是实打实的财富，近五千年来都没有变过。
    至于其他的，那些文物啊，古董啊之类的。
    说实话，方永很难界定它们的价值。
    无价之宝，价值亿万？
    如果真的每一件都能有这么高的价值，且都能卖出去的话，方永完全不介意亲自将这些东西倒卖，然后将得来的钱财用于发展国家的实力。
    反正实力强大之后还可以抢回来嘛。
    很可惜，这些物品大部分都是“远观的珍宝”。
    如果将它们束之高阁，那它们将代表着历史的底蕴、文化的价值、艺术的结晶，有着不可估量的价格，是无价之宝。
    可若有一天真的将它们批量出售，恐怕就不如那些庸俗的金灿灿可靠了。
    隆庆帝的宫中有着成千上万这种东西，每次心情不好都要摔上几件。
    可见其真实价值。
    方永最终命人在皇城景山边上搭建了一处博物馆，就简单命名为中夏博物馆，这些东西都被塞入馆中。
    且将它们束之高阁，或许有一天会有人来赎呢……
    次日，方永单独提审暹罗君主，拉玛三世。
    令方永有些惊喜的是，拉玛三世竟然会说中夏语，这倒是免去了翻译的过程。
    这家伙能当上暹罗的君主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为什么派兵挑衅我国呢？”
    方永开口询问道。
    (本章完)

 第335章 ，世界之祸

    第335章 ，世界之祸
    拉玛三世面对方永十分恭敬。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没有丝毫君主的高傲。
    作为战败之人，生命被握于他人之手，拉玛三世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端正了态度。
    况且，他平时在日不落帝国和七月王朝左右逢源时就是如此。
    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陛下，这不是我的授意，暹罗世代都是中夏的藩属，我的祖先亦是中夏的血脉，我又怎么敢派兵冒犯中夏呢，请您万万容我解释。”
    方永见状嘴角微微抽动，没有多做表态，只是道：
    “我不是陛下。”
    拉玛三世直接忽略了这句话。
    本身作为君主的他非常清楚。
    有些人嘴上说着不想当皇帝，说什么“你们害苦了我”，可当他们真的坐在龙椅上时，就再也无法挪动脚步了。
    “陛下，那些袭击中夏的人，确实是我们暹罗的部队，但最后决定胜局的那些铁甲舰却是七月王朝的舰队，驾驶那些铁甲舰的士兵也是七月王朝的士兵，是他们暗中指使，我暹罗才被迫出兵的！”
    “果然如此……”
    方永轻轻磨蹭着隆庆帝的玉玺，心中思考着这件事。
    幕后之人是七月王朝所为他并不意外。
    自己和日不落帝国签订协议肯定会引豺狼窥视，对方暗中出手试探一下虚实也符合情理。
    按照前世的历史走向，再过几年，七月王朝就会和日不落帝国一同不请自来，在这片土地上尽显西方的“绅士”姿态。
    如今日不落帝国因为之前的契约，算是吃到了一大块肥肉(自以为的)，这或许可以暂时堵住他们贪婪的胃口。
    但同时，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相应的七月王朝可能也会更早的坐不住了，因此主动现身试探。
    这是他考虑不周了。
    有好处不能只紧着日不落帝国啊，那七月王朝也得有啊！
    方永琢磨着什么时候主动联系一下七月王朝，和对方签订一份优渥的契约，也免得对方一直在暗处馋的流口水。
    这般想着，方永理清了思路，正要派人将拉玛三世带下去，却见拉玛三世眼神闪动，似有未尽之语。
    方永遂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拉玛三世踌躇片刻，有些迟疑的道：
    “其实除了七月王朝，或许还有……额，我也不太确定，不过那日负责海军作战的是我国的哈努克将军，他是混血，父亲是苏格兰人，能成为将军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你先下去吧！”
    方永的声音有些阴寒。
    不太确定？
    这可真是太不确定了。
    真不愧是我的大日不落帝国啊！
    方永都不需要调查就能猜到，这肯定是日不落帝国在里面搅屎！
    即便是已经吃到了肥肉，即便是有着联姻的盟友关系，但依旧不妨碍他们在暗中下绊子。
    真是不做人哪！
    现在想想，这或许这还能促进他们以五百万两每艘的价格卖出战舰呢！
    自己真是上他们的当了！
    如果世界上有哪个国家贫穷落后，战争迭起，那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传说中的帝国在担任罪魁祸首。
    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发现他们的身影。
    民族矛盾、种族仇杀、殖民战争、出售军火、刺杀领袖、奴隶贩卖，一切的悲剧与苦难都有他们的参与。
    其实换一种角度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帝国昔日的余晖在闪耀？
    势力遍布全世界才能让他们的恶名如此昭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方永还挺羡慕这种实力的。
    他不想欺压别的国家。
    但从某种意义上，能欺压别人总比被别人欺压要好一些。
    不过这依然不妨碍方永对日不落帝国的怨念。
    等着吧！再过几年，自己必须出兵去抢印度，然后再支持爱尔兰独立，看看你大不列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实力，实力，唯有实力才能镇压一切。
    两倍的耕种和养殖还是太少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夜，方永去了索菲亚公主的宫殿。
    索菲亚住不太惯中夏的房间，方永也由着她，命人将其所在的宫殿改成了半中半西的风格。
    其实大体上就和现代的小别墅差不多，方永本人还觉得挺不错的。
    两人的感情不算太好，但称得上是亲密。
    因为方永很擅长行走通往女人内心的捷径。
    而他的强大实力也非常征服索菲亚。
    索菲亚远嫁到中夏原本是孤独的。
    她不熟悉这里的文化语言，和黛玉她们也很少有共同话题。
    平时的活动仅有养一些草，烘焙一些西方的糕点。
    唯二的朋友是湘云和伊敏。
    湘云行事大大咧咧的，有一种江湖侠气，时常会找她玩。
    伊敏同为异国公主，两人算是惺惺相惜，经常一同骑马。
    相比之下，其他姑娘就很少和她接触了。
    宝钗勉强算是半个？
    宝钗和所有人都是朋友。
    方永来找索菲亚，索菲亚还是有些高兴的。
    不过很快她就有些，高兴的过头了……
    以至于皮肤泛红，翻起白眼，神志不清。
    西方经典的哥特式裙子盖住了索菲亚的脸，这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娇闷。
    方永将她的小皮鞋粗鲁的脱了下来，两只小脚紧致的包裹在黑色的过膝袜里。
    哈，日不落帝国真是先进啊！
    下次必须说服黛玉也穿上这个。
    这般想着，方永用手抓住索菲亚的两只脚，然后进一步提升激烈的进度……
    许久许久，终于停下。
    索菲亚紧紧抱着方永。
    四肢如八爪鱼一般缠绕在他身上。
    不是不愿意松开，而是没有了改变姿势的力气。
    是那种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都忘记了，身体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时的由于肌肉的过度劳累而微微踌躇……
    “乖，公主殿下，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我想尽快让你为我孕育一个子嗣。”
    方永温声说着。
    索菲亚嘴巴微微颤动，像是答应了下来。
    为了未来，方永也需要努力了啊！
    更加的努力。
    几日后，大朝会。
    方永正式对张远等将领进行封赏。
    同时处置暹罗君主拉玛三世以及之前战败被俘的南安郡王等人。
    (本章完)

 第336章 ，四海提督

    第336章 ，四海提督
    在朝会开始之前，方永单独将张远叫了过来，说出了之后对他的安排。
    这是正常的，提前和心腹将领通气，可以避免出现一些尴尬的情况。
    当然，也有一些皇帝会故作高深，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话来让手下去揣摩猜测。
    这样做的目的本质上是为了使自身形象变得高深，从而对一些人起到震慑效果，稳固自身的统治。
    不过对方永来说，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做。
    他是开创者，统治来源于自身的强大，而并非其他的什么东西，有什么话或者要求直接直说就可以了，不需要做什么意义不明的事。
    张远听了方永对他的安排后，当即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大声的表起了忠心。
    方永则扶起张远，承诺道：
    “吾解太阿于玉匣，寒光出鞘，所向披靡。待干戈载戢，必拂拭剑锷，复归琼鞘，陈于宗庙之侧，列于黼扆之前。”
    这是方永对张远的承诺，表示事后会让他安稳归退。
    张远听后顿时更加感动了。
    方永负手，看着张远，笑道：
    “请将军随我上朝吧！”
    张远郑重道：“是！”
    对于水师，历代王朝的重视程度其实都不高。
    其根本原因是中夏的核心区域处于内陆，历朝历代的大规模征战都是以陆战为主，因此对于海上防御的重视程度也就十分低下。
    先明时，朱元璋虽然以水战奠定立国基础，但后来一统天下之后还是将重心放在北方，后来的大熙王朝也是一样。
    水军的将领并没有专属的封号，也缺少成建制的舰队编制。
    一般来说，驻守边境的水军将领大多都是当地的边防驻军兼任。
    例如南安郡王，他除了负责两广的水师庶务之外，还兼顾西南边疆的防守职责，或者说防守西南边疆才是他的主要职责，海防只是顺带。
    又以曾经的津海总兵毛捷举例，他作为津海总兵就是兼顾内海(渤海)的海防的。
    只是大多数时间，他的舰队都待在津海的军港之内，甚至还将军港租借，外派军舰进行商贸运输，以此赚取利益。致使海上的防御形同虚设。
    这也不能怪毛捷，因为几百年来内海还从未有人进攻过。
    不过方永知道，现在没有，再过几年就该有了。
    敌人会从海上登陆，像洗劫暹罗那样践踏中夏的土地。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海防的建设是必需的。
    方永打算先在内海和南海建立两支足够强大的舰队，然后再将黄海和东海补全，也就是四支舰队的规模。
    以方永的设想，四支舰队都要具备能够单独覆灭一个小国的实力，以此才能保证中夏的安全，避免重蹈覆辙。
    当然，如果他的实力真的这样发展，那么那些记忆中的敌人有很大概率会望而止步，从而避免战争。
    不过无论战争是否爆发，方永都不会停下这份军力的扩张。
    可能有人会因此认为这样建设太多的舰队是一种军力的浪费，毕竟敌人都已经望而止步了。
    但这种观点明显是错误的。
    望而止步不代表敌人消失，敌人只是觊觎自己强大的实力而不敢轻动，一旦露出疲态，他们依旧会像饿狼一般上前扑食。
    因此半点松懈不得。
    况且，退一万步讲，即便别人不来主动进攻他，他也可以主动进攻别人啊。
    例如不远处的瀛洲。
    这是一个和中夏颇有渊源的国家。
    古秦时期，大方士徐福出海，最终占据瀛洲，传下国统。(本书设定。)
    瀛洲上如今所流传的文字，就是古时候中夏的篆文演变而来的。
    如果不进行改变，十几年后瀛洲就会被其他人所侵占，最终不得不自我改变，面向中夏，走上一条罪恶的弑主之路。
    方永不想重复那一段历史。
    无论是为了中夏的和平还是世界的正义，他都要将此事扼杀在摇篮之中。
    主人和狗本来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人，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来自外人的侵扰，而只要他提前登陆瀛洲，将家里的狗子圈养保护起来，那么悲剧就可以完美避免！
    将军的称号中，一般以四征将军为尊贵的象征，一般的职责都是抵抗异族或者剿灭叛乱，昔日方永叛乱时，就有不止一位征南将军来和他交战。
    还有就是四方将军，也很尊崇，不过现在一般都是虚设，或者某个臣子立下大功之后进行挂授。
    方永在这个基础上，以内海、黄海、东海、南海为地域划分，新设了四位将军的称号，专门授予水军。
    在四位将军之上，有一位四海水师提督的职位，作为所有水军的统帅。
    这个称号其实有着更大的野心。
    内海、黄海、东海、南海只是小四海，再其之上还有大四海……
    当然，那些还很遥远。
    四海水师提督这个职位目前自然是由方永担任，其他人还没有那么高的威望。
    张远被他任命为副提督，兼任内海将军，全面建设内海水师，同时还要在内海水师的建设之余，辅助建设黄海和东海的水师舰队。
    这便是方永对张远的封赏。
    其实实际地位并没有太大改变，张远之前就是方永之下总管水师的一把手，如今依旧是方永之下总管水师的一把手。
    区别只在于尊崇程度，也就是在外人眼中的地位。
    作为水师将领，张远在外人眼中是不如方永的其他陆军将领地位高的，而现在，方永设立的四海将军则将这个地位提升了起来。
    这种东西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不过张远之所以那么感动，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方永授勋的同时授予他的权力。
    四海水师副提督的称号可不是白称的。
    虽然是副的，但因为正的是方永，副的就已经是将领中最高的水师官职。
    其职权涉及四海，权力非常大。
    除了正常的招募士兵、行军作战之外，还具备修建军港、舰船、水师基地、以及建立专门的水师培养学校的权力。
    最后一点尤为重要。
    建立专门的水师学校可不是什么看上去没什么用的教学任务，这是最为重要的权力之一，代表着张远可以直接在里面培养自己的亲信。
    (本章完)

 第337章 ，双倍繁衍

    第337章 ，双倍繁衍
    如今的人才如此匮乏，水师学校里出来的人不可能还去当大头兵，起步就是军官，而这些人都是张远培养出来的。
    短期看可能还没什么问题，但长远来看，这将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隐患，一个隐形的庞然大物。
    换做其他人，将这样的权力交出去，只怕睡觉都睡不安稳。
    不过方永不怕。
    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张远都不可能在他活着的时候造反，也不可能造反成功。
    至于他死后……
    以目前方永的身体状况来看，别说张远了，就是方圻都未必活的过他……
    因此张远的隐患完全可以排除。
    就像方永承诺的那样，只要张远自己不堕落，那么他将在战争平息之后亲自将宝剑归鞘，让他安享晚年。
    方永也有自己的难处。
    尽管他奋起直追，但距离那些老牌的殖民帝国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他必须让自己的速度更快，更迅速。
    而在所有的问题之中，人才的培养是最为缓慢的。
    《蒙学》的效果很好，但想要普及教育还是需要数年时间。
    而就算《蒙学》普及开来，也只是达到最基础识字要求罢了。
    西方的那些科学技术，物理和化学这两大工业的基础，想要完成系统化的学习没有十年根本做不到。
    他已经决定派遣一批人去日不落帝国留学，目前在挑选人才阶段，但是响应者很少，非常困难。
    而除了这些之外，方永还需要考虑海军建设、边疆防御、准备战争、完成统一、处置世家大族、培养新兴资本、管理宗教等等。
    他的精力有限，况且还要保持《黄帝内经》的修行，根本无法将所有事情全面顾及。
    而且他并非专业人士，全都抓在手里只会耽误时间，绝非益事。
    将权力交出去，反而能调动上下参与的积极性，加快建成速度。
    目前他的手下中，张远是最适合完成水师建设的将领。
    除了张远以外，其他的人选都差点意思。
    因此他才将水师建设的一应大权尽数交予张远。
    从士兵的招募到军官培养，再到港口建设、船只建造，一切能交出的权力方永都已经下放，只求张远可以快速拉起水师的队伍，然后对外远征……
    金銮之上。
    百官见证。
    关于张远的任命被正式下发。
    百官并不知道方永的打算，因此对这历史性的一幕关注不多。
    张远手下的参将申党谌被方永提拔为南海将军，从张远手中分出一支舰队，专门驻守南海。
    至于南海原本的部队，在南安郡王战败后就已经被方永收编。
    南安郡王以权谋私，致使水军大败，无数士兵丧生，被处以毒酒赐死，褫夺爵位，家族被查抄。
    方永还是心软，没有灭他的三族，而且还给他留了全尸。
    也算是念在他还算忠诚，没有叛国的份上吧。
    广西将军邬六奇和南安郡王罪名一样，他们二人喝的是同一壶毒酒。
    至于其他将领，就没有赐死了。
    他们本身没有错，兵败被俘也只是实力的碾压。
    最终该降职降职，该惩罚惩罚，然后解回原籍。
    最后是暹罗君主拉玛三世。
    他代表暹罗君主，向中夏表示臣服，并当众屈膝撰写忏悔书。
    方永没有杀他，而是宣布将他囚在京城十年赎清罪过。
    其中原因，主要是方永考虑他以后或许有机会派兵攻入暹罗，那时候暹罗肯定已经有新的君主了，而他正好可以扶持这位拉玛三世拨乱反正，重新登基。
    到时候也算是扶持正统君主，免得有太多人反抗。
    除了拉玛三世之外，还抓回来许多王室成员。
    拉玛三世的孩子之类的。
    这也是张远的手下经验不足。
    听说对方是什么王子公主就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抓了起来。
    殊不知拉玛三世有五十多个孩子，根本抓不完……
    对于这些人，方永直接当普通战俘对待。
    去草原干活去吧！
    这里没有什么身份的尊贵。
    只有用劳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说起草原，此时的草原上，和州的牧民们高兴而又忧愁着。
    高兴的是，神迹真的出现了，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个个犹如天神降下的小羊羔，从母羊的肚子里产出。
    每一只母羊，最少都有两只小羊生产出来，多的甚至有四只小羊，没有任何难产的迹象。
    这简直就是神迹。
    不，这就是神迹！
    草原上的羊一般一次也就怀一胎，很少的怀两胎，三胎几乎不可能出现，而四胎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草原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
    而这次，最少的都有两胎，四胎更是屡见不鲜，听说甚至还有一个六胎的，天哪，那还是羊吗？
    就是牧羊狗也生不了六胎啊！
    一只只小羊发育的是那样的完好，雪白的羊毛，欢快的叫声，健康的跑动，一切都代表着无尽的生机和财富。
    想想那娇嫩美味的羔羊肉，牧民们的嘴角就止不住流出幸福的口水。
    吴王大人保佑，让它们快快长大吧！
    什么长生天，祭拜了这么多年一点用都没有，拜吴王大人一次，直接就有这样的效果。
    吴王大人啊，今后我们就是中夏人了。
    幸福的同时也不免有些苦恼。
    一个是羊圈有些小了，装不下这么多羊。
    不过这还在其次，有着吴王大人的庇佑，即便羊圈挤一点也无伤大雅，小羊不会生病，只是味道会重一些罢了。
    最致命的问题是，草不够了！
    在入冬之前，牧民会提前备好冬草，给牛羊食用，渡过寒冷的冬天。
    但是他们没想到会生产这么多的小羊啊！
    今年因为战争原因，冬草准备的本就比往年少。
    母羊双倍怀孕，吃的比往年多。
    生了小羊之后，小羊天天吃奶，母羊为了维持身体的消耗吃的就更多了，这就导致东草快速消耗，根本不够用了。
    此时冰雪虽然稍微消融，但牧草还没有大量露出，仍需要撑过一段时间才能够进行放牧。
    这可怎么办啊！
    唉，没办法，只能联系和州之外的那些草原人，去借一些牧草了。
    草原人说话都比较直白，他们联系和州外面的人。
    “诶，那个，我家里下的羊太多，草不够吃了，你看你家里也没什么羊，这么多牧草也吃不完，不如……”
    (本章完)

 第338章 ，皆大欢喜

    第338章 ，皆大欢喜
    如今的草原没有了各大部族的分布，只剩下了两个地区。
    一个是草原和州，一个是草原。
    和州的草原人是看不起外界的草原人的。
    因为方永对二者进行了区别对待，因此和州的草原人自认为高人一等。
    外界的草原人同样也看不起和州的草原人，认为对方是卑鄙的草奸。
    其实双方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一方被征召为了吴协军，事后被方永特意安排在和州，并故意区别对待，埋下了矛盾的种子。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因为，只有让草原人内部混乱才更方便他进行管理。
    如果草原人全都团结成一股绳，那还怎么实现和平？
    这一矛盾本来并没有特别明显，但是在二月中旬，草原的羊产仔之后，矛盾彻底爆发了。
    双倍的繁衍数量实在太过夸张。
    这如同神迹一般的现象在草原上快速传播着。
    和州之外的牧民从嗤之以鼻到目瞪口呆，再到驱之不散的羡慕，最后羡慕演变为了嫉妒与怨恨！
    试想一下，当你辛苦劳作，倾注一年的心血，对方却轻易拿出了双倍于你的成果，那一刻是什么感受？
    要知道，这成果可是干系着一家人一年的生活！
    这还没完，对方甚至还挑衅般的向你求借牧草，话语中没有多少尊敬，反倒是炫耀的滋味更多。
    “没有，不借！”
    和州之外的一家牧民愤怒的表示着。
    一般来说，牧民准备冬草时都会多准备一些，以免遇到意外。
    不过对于这位牧民来说，即便他有多余的牧草，也绝不会借给草奸！
    牧草是他辛辛苦苦割的，哪怕是烧了烂了也是他自己的，他有权利不借给别人！
    可惜，世界上的道理是不会按照人们心中所想的进行的。
    和州内的牧民牧草不够。
    和州外的牧民有多余的牧草，却不愿意外借。
    那怎么办？
    要知道，和州可是吴王大人的财产。
    之前说过，这些牧民在和州饲养的牛羊最后是要按照一定的比例上交的。
    现在吴王大人的牛羊要饿死了，怎么办？
    这一问题迅速被层层传递上去。
    最后由周栓亲自摆在了多雷的案前。
    选择吧。
    办法一，饿死吴王大人的牛羊。
    办法二，让吴王大人亲自来出钱购买牧草！
    多雷看着这两个办法，冷汗直流。
    办法一饿死吴王大人的牛羊？
    他就是饿死自己也不敢饿死吴王大人的牛羊啊！
    办法二让吴王大人亲自来购买牧草？
    不会连他的脑袋也一起买了吧！
    多雷激灵一下站了起来，鞠躬发誓道：
    “周将军，您放心，我的，这就去收拾那群刁民！”
    对付中夏人，多雷不敢。
    但是对付草原人，他却很擅长。
    多雷迅速颁布汗令，命令所有和州外的草原人将牧草无偿优先供应给和州。
    如果敢有反抗不从者，发现一次割掉耳朵，发现两次剜去膝盖，发现三次直接火祭焚烧。
    残忍的刑罚让牧民们愤怒。
    期间不免有人以身试法。
    换来的结果就是火焰焚烧过的黑骨。
    有两个区域还因此爆发了小规模的起义反抗，最终被多雷联合淮阴军迅速绞杀。
    起义首领被施以草原最严酷的酷刑，铺盐暴晒而死。
    自此，再无人敢反抗。
    和州的牧民们得到了牧草。
    吴王大人保住了自己的牛羊。
    多雷可汗稳固了自己的统治。
    和州外的牧民们获得了严酷的刑罚。
    每个人都有满满的收获，又是皆大欢喜的一天。
    只是不知不觉中，和州和和州之外的草原人矛盾再一次加深了。
    京城。
    方永得到了周栓对于草原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汇报。
    关于牧草所引发的动乱也被记载在了上面，只是并没有浓墨重彩，仅仅是轻描淡写的记录了几笔，有几百人因此叛乱，被尽皆处死等等。
    方永默然的看着这些数字，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其实在内心深处，方永是很爱护草原人的。
    他也不想看到这些。
    不过没有办法，这是和平必要的阵痛。
    遇过这些数字，方永主要看今年秋季，草原所能提供的牛羊数量。
    据周栓统计汇报，今年秋季，草原大约可以提供三十五万头羊，四万头牛的产出。
    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如果全力压榨，是可以在这个数字上提升四成到六成左右的。
    不过这样做的话，可能会形成恶性循环，影响来年生产数量。
    方永看着这个数字，稍微有些失望。
    草原全部产出的牛羊加起来也就只有四十万头左右。
    在前世的现代社会，这个数字再翻200倍都不多！
    不过这也没办法。
    草原本就地广人稀，各个部族十分落后，自然难以和前世的现代社会相比。
    再加上近年的雪灾、战争，草原上的人口大大折损，牛羊的产量自然也持续降低。
    尤其是去年，方永在草原发动的扫荡战争消耗了太多牛羊。
    当时淮阴军的军粮出现过一些短缺，方永只能暗示周栓压榨草原人，期间甚至出现过三天两头就全军食用牛羊的景象，背后是无数草原人的血泪。
    同时，战争的持续进行也导致大量牧民受到影响，很多牧民直接被战争波及，导致豢养牛羊全部损失殆尽。
    在这些情况的影响下，出现这样的结果也只能算是因果循环了。
    如今草原的土地都已经被方永控制，他自然不会再干竭泽而渔的事。
    没有选择压榨草原的牧民，就按照正常的情况进行。
    有着他的天赋影响，再过一年，这批新生的小羊成长起来，草原的牛羊产量就必定会出现一个爆发。
    而这种爆发是指数性增长的，只会越来越多，增长的非常快。
    用不了几年，草原就会成为一片巨大的牛羊生产基地。
    到时候，不仅不需要他提升产量，反而要着手主动控制牛羊的繁殖数量，避免繁殖太多，影响草原的生态。
    到那个时候，他在草原的威望估计也就无以复加了。
    吞并多雷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中夏和草原上千年的纷争将会在他手上彻底解决。
    总不可能还有人想回到过去吧？
    (本章完)

 第339章 ，科举站队

    第339章 ，科举站队
    草原的事情过去后，时间慢慢来到三月。
    科举在即，外国的使者又来拜访。
    方永本以为会是七月王朝的使者，或者是日不落帝国的使者。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二者都不是。
    是来自暹罗的使者。
    真是帝国的傲慢啊！
    即便自己已经抓住了拉玛三世，有着日不落帝国和七月帝国实打实的罪证，两个国家依旧和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愧疚的意向。
    这反倒显得方永太过天真了。
    也是，前世二者做过的更加无耻的事情数不胜数，又岂会在意这种小事。
    暹罗的使者过来有两件事，一是为之前挑衅中夏的事情致歉，二是想赎回暹罗的国宝玉佛。
    方永听后，一时间有点没转过弯来。
    拉玛三世就在这里囚禁着，你们不赎回自己的皇帝反而要赎什么玉佛？
    后来经过一些旁敲侧击，使者才隐晦的表达出了一些实情。
    零星的信息中透露的情况大致如下。
    张远将拉玛三世抓走后，暹罗的内部乱成一团，各个势力乱斗。
    其中最大的势力有三个。
    一个是大王子为首的势力，代表着暹罗贵族们利益，主张消除战争，恢复和平，向中夏施压，救回父王。
    这一主张得到了暹罗大部分贵族和平民的支持，在三个势力中力量最强，兵力比另外两个势力加起来还多。
    然后大王子就死了。
    死因很简单。
    另外两个势力分别是暹罗的哈努克将军，也就是之前和南安郡王交战的那个。
    和南安郡王交战结束后，这人直接躲了起来，以至于张远进攻本土时没能抓到他。
    张远走后，他作为暹罗海军的将领，直接篡取了大量权利，成为了三大势力之一。
    方永这里清楚，这家伙除了表面上的身份之外，暗中还有日不落帝国作为后台，这显然也是其崛起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人是十四王子，投靠了七月帝国。
    这就是暹罗的三方势力。
    不久前，三方势力作战，一方有日不落帝国作为后台，一方有七月帝国作为后台，谁赢谁输自然一目了然。
    最终，大王子怀揣着拯救国家的梦想，被哈努克的手下用长矛刺死。
    再之后就到了双方分享利益果实的时候了。
    这里，使者解释说，暹罗地小民寡，不足以再次开战，因此双方选择和平。
    但是方永推测，这应该是二者背后的日不落帝国和七月帝国博弈后的结果。
    总之，双方决定将暹罗平分。
    不过只要是分配，自然就有多有少，不可能绝对公平。
    这个时候十四王子以之前哈努克的手下杀死了大王子为由，挑起了暹罗百姓对哈努克的抵触情绪。
    尤其是曼谷区域的民众，他们是大王子的铁杆支持者，在十四王子的助推波澜下，他们极度抗议将曼谷分配给哈努克。
    没有曼谷，那还分什么？
    哈努克也想过用暴力镇压民众，但是效果很差，因为有十四王子的人进行捣乱。
    最终，为了平息民愤，哈努克只能派出使者，来中夏赎回玉佛。
    玉佛是暹罗的国宝，暹罗人人信佛，如果能赎回玉佛，那将会使声望大增，也就可以平息目前暹罗的民愤。
    使者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真假参半，不仅隐藏了哈努克背后是日不落帝国的消息，还极力的添油加醋，抹黑十四王子，将其背后的七月王朝公之于众。
    目的自然是为了挑起方永和七月王朝的仇恨，以此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不过方永可不吃这一套。
    仇恨归仇恨，生意归生意。
    他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日不落帝国不也偷偷背刺他了吗？
    多挣一分钱，他就快乐一分，手下的百姓就轻松一分。
    至于报仇，等有了实力，他会堂堂正正的和七月王朝较量的。
    而现在嘛，哈努克的使者来了，估计十四王子的使者也快到了。
    当然是谁的价格高谁拿！
    方永暂时找借口将哈努克的使者打发了下去。
    明天就是科举。
    科举考题更换再三，最终还是换成了最开始的那一套。
    一套完整的八股考题，没有任何经义外的内容。
    方永将其更改过数次，期间增加过实学以及许多主观题目，但最终都在吴元和贾雨村的劝说下放弃。
    如果是在淮州，以方永如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怎么改都可以。
    但是现在是全国的春闱。
    许多湖北湖南地区的士子都来参加。
    这代表着那些地区的世家大族对方永的态度。
    这次的科举名为科举，实则却是一场关于立场的站队。
    如果方永出一些太过离经叛道的题目，这很可能会被理解为一种不好的政治信号，从而使那些世家大族大范围进行反抗。
    尽管方永确实打算这么做。
    但是做归做，不能说出来啊！
    当初那位不也是先团结再消灭？
    士兵的生命是很珍贵的，都是汉人，能传檄而定还是传檄而定的好。
    因此方永选择暂时妥协。
    没有更改科举范围。
    科举的主考官是吴元。
    副考官是林如海。
    其中吴元负责甄别人才，筛选出那些世家大族派来的人。
    对于这些人，无论有没有真才实学，方永都打算给他们一个功名，大不了将他们的卷宗打上印记，安排在那些不太重要的位置上。
    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向外释放友好的态度，快速促成统一。
    而林如海则负责筛选那些落榜的人，找出其中有真才实学，言之有物，但是因为不符合八股文录取规范而落选的那些人。
    方永打算在这些人中选出一个留洋的队伍，前往日不落帝国留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的前途甚至还要比那些中榜的人高上许多！
    科举进行的同时，另外两个人也来到了京城。
    一个是沈图，一个是郭钰。
    郭钰之前在金陵处理政务，开始只是代理，后来做的不错，便逐渐转正为金陵的知府。
    虽然姓郭，但他似乎没有沿袭郭氏的风格，为官不说两袖清风，但也称得上一句好官，将战乱后的金陵发展的井井有条，不知道是不是在伪装。
    不管如何，有功就要封赏。
    方永这次诏他回京就是升职。
    至于另一个，沈图……他就有点危险了。
    (本章完)

 第340章 ，商业会社

    第340章 ，商业会社
    “听说你在金陵成立了一个互助社？”
    乾清宫内，方永翻开一本卷宗，谈笑着问道。
    扑通一声，下方的沈图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爷，属下有罪！”
    方永放下卷宗，问道：
    “你有何罪？”
    沈图叩首道：
    “属下犯有失察之罪，犯有敛财之罪，犯得最严重的违抗王命，私自结社！”
    沈图，昔日淮州时方永用实学考选拔出来的人才。
    沈图出身很是普通，只是一个商铺的学徒工，后来在战乱中得到一批物资，开始行商，最后通过实学考投靠到了方永手下。
    当时方永手下的人才还很匮乏，沈图在一众实学考的人选中脱颖而出，先是得到了薛大瘸子的看中，然后被薛大瘸子保举给了方永。
    在和方永的第一次见面，沈图便提出了“国家商会”的构想。
    这是一种非常颠覆的思想。
    有些类似于资本集合。
    简单来说，就是让当时的方永以淮州为根基，吸纳天下的商人，许诺地位和利益，组建一个巨大的商会。
    当时的大熙的统治基础是以贵族世家为主，基本上属于代代相承的结构，没有商人的位置，商人处于利益链的最底层。
    而沈图提出的商会的结构则是以资本金钱为基础，极大提升了商人所拥有的权利，这样一来天下的商人势必会蜂蛹而至，全力支持方永击败大熙。
    军队、钱粮、武器、铠甲、战马，所有的一切不需要方永操心，商会会集结一切力量，提供一切所能提供的，帮助方永走向顶端
    不过方永也能看出，如果用这样的模式击败大熙，那么击败大熙之后他必然也会为商会所钳制，事后还需要付出更大的精力来拔除商会的影响。
    考虑到这些，当时的方永没有接受这个策略，而是选择自己一点点发展势力，用自己发展出来力量夺取天下。
    后者无疑更加困难，但是权利都在自己手里，使用起来才更加放心。
    虽然没有采纳沈图提出的策略，但此人无疑是一个人才。
    对方所提出的设想非常超前，已经有了一些现代社会的雏形，虽然隐患很大，但是如果方永没有系统的话，或许真的会考虑进行这一策略。
    因此，后续方永对沈图非常看重。
    攻下金陵后，方永让郭钰负责金陵的行政，沈图负责金陵的商业。
    后续沈图还被委任军队的督运使，押运大军的粮草物资。
    而沈图也没有让方永失望。
    不仅押运工作完成的非常出色，还在攻打滁州时立下不小的功劳。
    在金陵，搭配郭钰所进行的本职工作也完成的非常好，他制定了许多稳定商业的政策，配合翟逊剿灭了金陵匪患，拉拢了许多商人来金陵行商，快速将金陵的破败恢复了起来。
    如果这样下去，对方完全称得上一块良材美玉。
    只是。
    大概在半年前，河南的田天瑞起事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其实并非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根据卷宗的调查，当时的金陵已经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由于方永双倍丰收的神迹，百姓十分富裕，商业市场比往日更加庞大。
    只不过，由于是刚刚复兴的商业，在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就难免会出现一些互相倾轧，交锋的局面。
    古人言，商场如战场。
    这是一句非常直观的描述。
    抢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所谓的商业竞争可不是什么窃取商业机密，制造商业壁垒，制造舆论之类的善良手段。
    真正的竞争往往极为粗犷残暴。
    例如直接雇佣江湖好手，潜入到对手家中，将对手全家尽数灭门。
    或者放火烧毁对手仓库、作坊，使对手破产。
    最次的也是使对手致残，让其难以再进行竞争等等。
    尤其是当时战争未休，世道混乱，这些斗争也就更加残酷。
    在这种背景下，沈图先是上书，再次向方永提出了组建国家商会的提议。
    目的是管理这些混乱的商业竞争，并总和资源，帮助方永开疆扩土。
    这次的沈图准备的更加详细，将国家商会的大体构架和基础运行规则都做了出来。
    在沈图的设想中，方永将成为国家商会的最高统治者，以本身的庞大资产和军队对商会进行绝对掌控。
    而其他加入的商人将会根据资产和贡献在商会中获得相应的地位，各个位阶所拥有的职权不同，这将是一个巨大的集合，只要运用得当，就可以避免无谓的竞争，将资源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
    可惜，方永还是拒绝了这一提议。
    随着时代的发展，民族资产早晚都会崛起，并获取社会权利。
    这是发展的必定进程，方永并不想阻止。
    他同意让民族资产发展起来。
    但是这应该是一个共同的过程。
    在民族资产发展的同时，普通百姓的更方面素质，受教育程度也应该相应得到提升。
    双方应该是共同发展的，而不是只发展资产，而抛下百姓。
    按照沈图的规划，资产确实会快速发展起来，避免不必要的竞争，极大程度的利用资源，但是百姓却只能如木偶一般任由摆布。
    这样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快速发展的资本将会把普通百姓远远落下，占据社会的各个阶层，形成垄断统治，百姓将会被任意剥削，毫无反抗之力。
    而方永本身就是这个垄断的一部分，甚至是最大的那部分，即便是他也无法出手相救，因为他不能背叛自己的阶级，毁掉自己。
    沈图后续又上书了数次，将自身的设想完善。
    可惜都被方永驳回。
    他不知道，方永并不是因为他的设想不完善而驳回，而是因为他的设想太过完善，以至于按照他的设想资产会发展的太快，百姓无法跟上。
    方永要留出百姓的发展时间，至少要等百姓具备一定的文化素质，一定的权利意识之后，才能通过这项方案。
    沈图的方案更改了数次都无法通过。
    最终只能放弃。
    方永给他的回复中明确表示，这一设想为时过早，目前不能施行。
    金陵的商业只需要简单管制和引导即可。
    (本章完)

 第341章 ，明犯请罚

    第341章 ，明犯请罚
    沈图是非常听话的。
    方永叫他不要再执行那个国家商会的构想，他就停止了上书，然后就结社了。
    他联合金陵本地的三个大商人和滁州的四名大商人结成了“沿江互助社”！
    其中三名金陵的商人分别是两家丝绸大商，一家船运大商，四名滁州的大商人分别是两家木材大商，一家江上十分有名的镖局，一家香料茶叶商人。
    七位商人都是当地体量极大的商户，所涉及到的产业也十分重要。
    唯独缺了粮、盐、铁。
    盐铁沈图非常聪明的没有碰，至于粮，他本身就是薛大瘸子所举荐的，薛氏商会这个出身他绕不开，因此也就没有刻意回避。
    商社结成后，沈图利用商社所带来的权利影响金陵和滁州两地的商业贸易，亲自制定了商业的潜规则，使商业竞争快速平息了下来。
    这一期间，更多的商户也随之加入到了商社之中，商社迅速壮大，成为了江上的一道巨型产业。
    周边的几个城市发展都绕不开商社，沈图的地位隐隐高出了本来的平级的郭钰等人。
    不过沈图并没有因此狂傲，他积极配合金陵周边城市的建设发展，有时甚至主动缩减商社的利益来帮助城市的发展所需，虽然生活上有一些奢靡，纳妾众多，还包养了好几个魁，但是大的德行上是没有亏欠的。
    然而就在不久前，意外发生。
    也就是沈图所说的失察之罪。
    商社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庞然大物，在其控制了金陵和滁州的商业之后，迅速便向周边扩张，几乎没有任何产业可以阻止这个商社的扩张脚步。
    然而，沈图却亲自出手止住了商社的发展。
    沈图顶住了商社内部的压力，强行让商社这个庞然大物保持原有的体量，停滞不前。
    这一举动，让方永颇为惊讶。
    要知道，商社本身就是沈图权利的延伸，可以限制自身，控制住自身权利的增长，这其中的难度不用方永多说大家也能明白。
    历史上有多少名相甚至帝王都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沈图这个学徒工出身的无名小卒却做到了。
    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自制力真的这么恐怖……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一举动让沈图活了下来。
    是的，方永早就关注着沈图的动向。
    这并不奇怪，老板监察手下的员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表现十分活跃的员工。
    方永从始至终都知道沈图的结社。
    但是他并未阻止。
    因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试点机会。
    沈图的结社可以让他提前观察到以后成立国家商会后所能遇到的问题，给予方永管理这种机构的经验。
    无论商社成功与否，最多也不过影响金陵和滁州罢了。
    如果在这期间出现问题，那方永随时都可以派大军镇压，将刚刚兴起的商社扑灭。
    可是沈图却控制住了商社的发展……
    在那之后，商社内部出现了一些分歧。
    商人的逐利让他们不可能停下扩张，放在眼前的钱不赚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他们不理解沈图为什么停下扩张。
    这并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
    商社的行事也在沈图的约束下严格遵守律法。
    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沈图对此并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于是商社的众人开始逼宫。
    逼迫沈图进行扩张。
    然后就出现了第二个让方永惊讶的地方。
    他本以为沈图接下来的路无非两条。
    一条是强撑着众人的逼宫，最后撑不下去向他求助。
    另一条是妥协，同意扩张，最终被淮阴军剿灭。
    然而沈图又一次走出了第三条道路。
    在金陵外，有一个距离最近的城市，镇江。
    镇江和金陵都建立在大江之岸，距离最近。
    镇江的知府不擅长经济，因此在战争过后，城中的经济恢复的很慢。
    这让他的考绩始终在中下徘徊，如果不是方永扩张的太快，人才实在缺乏，恐怕他早就被换掉了。
    镇江知府显然也清楚自身的情况。
    于是沈图的商社崛起后，他就数次主动求着沈图将商社的业务扩张到镇江，帮助镇江恢复经济。
    这本应该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是沈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再后来，商社的发展被沈图限制住之后，商社内部的成员便对此动起了心思。
    他们为了逼迫沈图扩张，其手下原初的七位大商人之一的丝绸陆家暗中和镇江下属的一个县达成了协议。
    陆家的管家对那个县的知县大量行贿，谎称有一笔销售西洋的大单子，缺少生丝，想要让该县的知县将县中的土地改为桑田。
    知县当然不会同意，淮阴军控制田地，对屯田尤为看重，对每一分土地都清清楚楚，不时就会有人检查，换上桑苗不是一眼就被看了出来？
    况且到时候秋收交粮食时也通不过啊！
    陆家管家却告诉知县不必担心，淮阴军方面他已经打点好了，秋收时他会专门运来粮食替知县过关。
    随后，陆家管家又搬出沈图的大旗，拿出沈图的信物，谎称这是沈图的意思，沈图可是薛氏商会的人，挪用一点粮食根本无足轻重。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看着对方的贿赂，知县心动了。
    他开始在县中的土地改稻为桑。
    结果陆家自然是骗他的。
    仅仅在开始改稻为桑的第三天，事情就暴露了。
    陆家所谓的打点好了，其实只是打点好了两个负责屯田的小官和一个利欲熏心的淮阴军老兵，一共就三个人，都是做给知县看的。
    第三天淮阴军负责屯田的官员照常巡视，一看那遍地的桑苗，足足好几十亩，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谁能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
    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
    知县很快被抓了起来。
    然后镇江知府就顺势站了出来。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在方永治下的规章中，总数五百亩以下的土地，知府是有权利先行颁布政策，更改其用途的。
    只需在季终时统一向上汇报即可。
    这一点主要是为了方便建造一些工坊，织造厂之类的，总不可能屁大点事都一遍一遍的向京城汇报，那样的话太消耗人力物力，时间上也等不及。
    目前知县只改了区区几十亩桑田，只要镇江知府站出来说此事是他批准的，然后补上文件，那么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如果镇江知府不站出来，那么事情追查到底，只要稍微用刑审问一下知县，事情自然明晓。
    陆家的管家早就沉江，陆家矢口否认贿赂知县的事。
    而知县手中的信物是沈图的。
    沈图显然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样下去罪过可就大了。
    而怎么让镇江知府帮忙呢？
    自然是商社进驻镇江。
    那样大家就都皆大欢喜。
    否则……
    (本章完)

 第342章 ，胜天半子

    第342章 ，胜天半子
    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如此。
    至少锦衣卫的调查是这样的。
    而沈图接下来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选择自首，将这件事情捅了出来。
    这绝对是众人最无法理解的一种行为了。
    答应和镇江知府合作，商社进驻镇江是双赢的局面，不违反任何一条朝廷律法。
    而将这件事捅出去，沈图不仅自身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无法脱得了干系。
    这样一个选择题，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该如何选择，沈图为什么要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站在上帝视角的方永猜测，沈图或许是害怕自己胜过了害怕他们……
    总之，沈图卷进了这场私自改稻为桑的案件中。
    陆家自以为做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马脚。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家所为，但只要关键证据指向沈图，他们便可免受大部分的牵连。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在调查中，出现了一系列的巧合。
    一些本不该出现的线索浮出水面，最终将线索指向了陆家。
    陆家的三少爷甚至大义灭亲，为了正义，亲自站出来指认他的父亲。
    而沈图，只是无辜的，被下属利用的商社社长罢了。
    只是，真的是无辜的吗？
    方永看着跪在下面的沈图，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发难。
    此人有才华，有能力，也知进退。
    唯一让方永感到不好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沈图有些太小看他了。
    方永从来都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帝王，亦并非卸磨杀驴的存在。
    只是外界一直对他有所误解。
    程范、忠顺王：“你特么……”
    手下官员贪财、好色，或者贪恋权利、贪图功劳，亦或者如沈图这样，想要做成一番事业，这些东西方永都可以容忍。
    只要按部就班的行动，不违背他的意愿就行了。
    沈图其实完全不需要做这些画蛇添足的东西。
    只需要上一份折子，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遇到的困难说出，方永自然会帮他解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精心打造的计划来谋求生路，就好像他已经到达绝境，要逆天而行，胜天半子似的。
    可是方永根本没想把他怎么样。
    不知不觉中，方永似乎和下属已经有了隔阂。
    难以再无障碍的交流了……
    “起来吧。”
    方永开口道。
    跪在下方的沈图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他站起身来，心中的忐忑消散大半。
    看样子，他已经成功从死局中脱身。
    此前，他致力于组建国家商会。
    沈图认为只是一种区别于效率低下的旧官僚体系的先进制度，以资产为基础运行的商会模式将不会再局限于血脉出身，可以让他以商人的身份做出一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业。
    当然，这一举动进行的同时也能让他得到巨大的权利。
    不过上书多次却始终没有得到方永的同意。
    于是沈图选择私自组建商社。
    所谓商社，其实和国家商会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体量上有些差距。
    简单来说，就是国家商会的雏形。
    沈图最开始的想法非常单纯，他想要靠商社做出一番事业，向方永证明这一体系的优越性。
    最开始确实如此。
    在商社的帮助下，金陵和周边城市的产业迅速恢复发展。
    这是沈图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然而随着商社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商户加入扩张，他发现自己亲手建立的商社开始有着脱离掌控的趋势。
    商社建立的初衷是为了减少无意义的竞争，合理的利用资源，但随着商社的发展，商社本身成为了最大的竞争者，将所有资源快速垄断。
    商社的运行模式是完全逐利的，为了追逐利益，商社的扩张快速增长，期间甚至不介意践踏规则，违反道德，乃至触犯律法。
    为了扩张，商社成员主动使用各种手段打压普通商户。
    那些普通商户面对商社这样的庞然大物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沈图尝试通过管理来停止这种行为。
    但是收效甚微。
    甚至他自身的权利也被动摇。
    短时间内他还可以通过社长的威望来管制住商会的扩张
    但这种办法不能长久维持，如果继续下去，要么他也加入扩张的行列，要么和商社站在对立面，最终权力被商社的其他成员架空。
    这两条选项无论哪一条都不是沈图想要看到的。
    更加重要的是，随着权力的扩大，沈图隐隐察觉到了身边的一些锦衣卫和淮阴军的踪迹。
    他是个聪明人。
    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已经让他意识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人在高处注视着，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之前的两个选项，无论哪一个都是死路一条。
    被社员架空的话，由他一手建立的商社必将走向无法回头的路线，最终犯下大罪，被淮阴军消灭，他作为商社的缔造者不可能逃脱的了干系。
    而加入扩张，成为掌舵者的他同样会被众人推举着一步步跌入深渊，结局恐怕比前者更加凄惨。
    沈图从来没有考虑过方永会顾及旧情，饶他一条性命。
    一个从水匪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诸侯，又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沈图只能想尽办法求生，逃脱必死的结局。
    如果一个炸弹，不断长大，迟早都要爆炸，这个过程不可逆的话，该如何将风险降到最小？
    答案是主动将其引爆，让其提前爆炸。
    商社就是这样一颗炸弹。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
    沈图设计了不止一个方案，引诱了商社内的各个家族，最终，贪婪的陆家最先上当，沦为了引爆炸弹的导火索，成为了沈图求生的牺牲品。
    沈图在这一事件中，犯下的最为严重的罪过就是违抗王命，私自结社。
    但是方永只是否定了他组建国家商会的政策，并没有明确禁止他组建小的商业社团。
    所以这一罪过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过错，商社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所谓的“改稻为桑”也并非他所为。
    沈图认为，如果方永不是特别想要杀他的话，他应该是可以活下来的。
    但如果方永非要杀他的话……
    那他能有什么办法。
    胜天半子，方永就是那个天。
    以方永如今的势力，一心想要杀他他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一死。
    (本章完)

 第343章 ，拍卖玉佛

    第343章 ，拍卖玉佛
    方永看着站起身的沈图，拿出一份地图，适意沈图上前。
    沈图上前查看，发现是草原的地图。
    图中很详细，各个草原的人口分布都有，包括现在正在兴建的和州，以及连通大同的路线，还有一条连通辽东的线路，最上面还有前往罗刹国的路线。
    方永开口道：
    “和州如今兴建的差不多了，草原上的反抗势力也基本肃清，我需要你再次组建一支商社，专门来往草原行商。”
    沈图的瞳孔瞬间睁大，被方永的话语所震惊。
    方永继续说道：
    “商社方面你比较熟悉，仍由你负责管理，给你三成半的干股招揽人才，成员你自己拟定，但要以山西、直隶、河南、山东四省为主，不可均衡，要偏颇山东孔家。
    罗刹国和辽东的商路尽量开辟出来，做出一条稳定的商路，前期赔一些钱也没关系，草原军中的参谋长姜季会配合你的行动，还有其他问题吗？”
    方永将情况说的很清晰。
    甚至丝毫不掩饰对孔家的恶意以及对罗刹国和辽东的想法。
    这份信任让沈图有些受宠若惊。
    他张了张嘴，心中升起许多想要问的。
    例如为什么会选他？
    他犯下的罪行会怎么处理，是一笔揭过？
    以后会不会还翻旧账？
    他这次组建商社是属于私人性质还是官方机构？
    商社发展的尺度……
    可是最后，这些问题沈图都没有问出口。
    其实他问了，方永就会一点点细致的向他解答的。
    可沈图到底是不习惯这种风格。
    他对方永有着深深的畏惧，因此不敢太过亲近的询问。
    最终，沈图只问了一个问题。
    “王爷，我走后金陵原来的商社该如何处理？”
    方永回答道：
    “陆家会被抹除，其余成员照常管理，新的社长会在他们里面选出。当然，这是你创建的商社，如果你想要指定社长的话也可以，之后任其发展便可。
    我想观察一下这种模式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也算是替我积累经验。对了，如果里面有人找你帮忙的话，你不要管，做好草原的事就行了。”
    听着方永的回答，沈图心中如堕冰窖。
    抹除一字说的有多么轻松，他心中的寒冷就有多么可怕。
    “我想观察一下这种模式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短短一句话，平平无奇，语气是那么平淡，可是沈图却仿佛已经看到金陵商会被淮阴军剿灭的结局。
    血流成河，无数昔日的好友，巨贾名商，披头散发的被游街示众，家门被踏破，财产被查抄，妻儿被关押，本人亦走上刑场。
    沈图的手指在止不住的颤抖。
    差一点，这就是他的结局。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方永，明明没有丝毫架子，语气也十分亲和，但是为什么压迫感会如此强烈！
    沈图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想的就越多。
    草原、军队、中夏四省、辽东、罗刹国、还有孔家。
    沈图意识到，自己刚刚摆脱金陵商社这颗炸弹，方永就又一次给他绑上了另一颗数倍于之前的新的炸弹。
    万倍的重负于身，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差点软倒。
    方永不知道沈图想法。
    他只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虽然沈图本身问题颇多，但是其能力确实令人放心。
    草原的商路交给他想必也能更快的完成自己的期望。
    方永的要求其实不高。
    他希望沈图依托四省组建一支新的商社，由官方进行扶持，快速发展起来，将草原和中夏两地的经济盘活。
    至于辽东和罗刹国的商路其实并没有太多谋划。
    只是派遣一些商队进入，一方面打探一些当地的势力情况，另一方面则是向当地的世家百姓展示他治下的实力。
    前期可以赔本赚吆喝，反正也不会在这两块地方大规模行商，赔一点钱也没关系。
    至于孔家，方永就是故意的。
    故意多给孔家份额，激起其他人对孔家的矛盾，好为后续的收尾埋下伏笔。
    孔家是一定要灭的。
    虽然孔家对他的统治没有进行过太多反抗，反而主动投诚，帮助方永夺取天下。
    但是孔家有该死的理由。
    方永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千年世家在他的土地上荼毒。
    看在昭琳的面子上，可以给孔家留一个后。
    他和昭琳的后代。
    日后做个吉祥物，继承孔夫子千年的遗产。
    这是他给孔家最后的体面了。
    而且，秦宝庆他还留着呢，以后可以借此发难，理由都不缺了。
    如果沈图看到方永的这些想法，恐怕又要恐惧不已了。
    “卸磨杀驴，冷漠无情，恐怖如斯，上位者的平淡，太可怕了！”
    春闱持续九天。
    在这期间，暹罗十四王子的使者也来到了京城。
    毫不意外，对方也是冲着玉佛而来。
    在方永的引导下，双方对着玉佛相继开价。
    价格轮轮升高，谁也不敢将玉佛让给对方。
    方永任由双方叫价，当价格接近一百万两白银时，双方明显都有点叫不动了，于是方永贴心的让双方写出暗价。
    所谓暗价，就是在一块木板上写出最终报价，谁也不知道对方写了多少，最终写的多的得到玉佛。
    因此双方不得不为此写出自己最高的报价。
    很快，两块木板被呈现到方永面前。
    方永看后，对着十四王子的使者露出了笑容。
    十四王子的使者明显比先来的哈努克将军的使者准备的充分。
    对方给出了十二万两黄金的高价，也就是相当于一百二十万两白银。(为了方便计算，金银比例定为1:10。)
    这远远超出了哈努克将军使者给出了105万两白银的报价。
    方永答应，不久后就将玉佛移交给十四王子的使者。
    至于为什么是不久后。
    自然是因为仿制玉佛十分困难，需要时间啊！
    随后方永宴请使者，表示他支持十四王子的统治，十四王子是他永远的盟友。
    十四王子的使者大喜，对方永十分赞颂，还说十四王子想把他的妹妹嫁给方永。
    方永见状赶忙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联姻他不反对。
    只是暹罗人的某些特点……不太符合他的审美。
    (本章完)

 第344章 ，火箭学家

    第344章 ，火箭学家
    宴会过后，过了两天，科举结束，进入审卷阶段。
    大熙的人才确实很多。
    有时候真的不能以出身看人。
    即便是那些看上去脑满肠肥的朱门子弟，里面的能人也大有人在。
    审卷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方永下令让山西的翟逊带兵八万进驻陕西，河南的马老黑同样带兵八万移往南阳驻扎。
    淮阴军的军需由薛大瘸子全权管理，和朝廷的管理是分开的，因此方永对军队下达命令时基本不会对外透露出太多消息。
    京城的大部分官员都不知道，刚刚结束了草原的战争后，新的战争就又开始拉开序幕。
    草原收复之后，之前为了扫荡集结的那些部队便都原路退回了。
    由于主要的冲锋陷阵任务是由吴协军完成，因此这场浩浩荡荡涉及草原全境的大扫荡方永这边的损失并不多。
    相反，这些招募不久的士兵在血与火的磨砺中，褪去了原有的稚嫩，战斗力得到提升。
    方永让翟逊进驻陕西并不是为了进攻在川蜀地区割据的刘湘。
    刘湘割据川蜀区域，与周边的土司联合拿下了汉中，封闭在茫茫大山之中，其位置得天独厚，易守难攻，除非方永这边研制出战斗机，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攻入其中。
    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决出胜负的。
    因此方永短期内并不想和刘湘开战。
    他将翟逊派过去只是为了提前在西安驻军，对刘湘进行防备。
    川蜀区域想要北伐基本就那几条路，将路线堵住，就相当于将其憋死在龟壳里。
    川蜀的人口和经济都不足以支持刘湘长时间作战，在巨大的体量差距之下，只要方永将中夏其余的土地掌控，不需要太过激烈的战斗，只凭借经济方面的碾压就可以击垮刘湘。
    山陕不分家，大同榆林等边镇都交往亲密，因此翟逊从山西进驻陕西基本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占据了陕西区域后，除了可以逼近川蜀地区外，还可以派遣一支中型部队走蓝关古道，进丹江，踏入湖北。
    马老黑的部队在南阳集合，如果发动南下战争，将直接进攻襄阳，翟逊可以在这个时候派遣一支部队，作为奇兵截断敌人的后路。
    当然，这些都是在南下战争爆发的情况下。
    目前湖北湖南区域的世家大族并没有明显的反抗情绪出现，方永打算在科举结果公布后对两地世家官员进行招揽。
    如果招揽顺利，就可以和平接过两地的统治。
    如果不顺利……作战方案也已经准备完毕。
    无论出现哪种情况，都无法阻止方永统一的大势。
    与此同时，仿制的玉佛也已经制作完毕。
    这颗玉佛整体由岫玉和染色大理石拼接而成，再加上皇家工匠的精心雕刻，效果丝毫不输原版，只要不上手在佛像上摩挲，绝对无法用肉眼观看到拼合的痕迹。
    至于佛像配套的黄金服饰。
    方永表示，你们买的是佛像，和衣服有什么关系？
    十四王子的使者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没有衣服就没有衣服吧。
    只要把国宝玉佛带回去也算是功劳一件了。
    反正他们看中的又不是国宝本身，而是国宝所带来的政治影响。
    双方约定好次日交接宝物。
    宝物交接也需要有一个郑重的仪式，要让这件事情传播出去，让别人知道是十四王子的人派人赎回了国宝。
    不然偷偷摸摸的把国宝带回去，和买了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区别？
    而就在这件事情即将结束的时候。
    一个人赶来拜访方永。
    是斯威特伯爵。
    对方来的目的自然不用说。
    肯定是为了暹罗的国宝。
    暹罗如今的内乱背后就是日不落帝国和七月王朝的较量。
    在南洋区域的一众小国之中，暹罗也算是较为富有的了，早就被两大殖民帝国所觊觎。之前暹罗有着拉玛三世这个善于交际的君主从中斡旋，这次能让暹罗置身事外。
    可是七月王朝利用暹罗对方永进行了一次试探，日不落帝国也在其中助推波澜，在这种情况下，没有选择的暹罗被迫得罪了方永。
    如果是以前那个自古不暇的中夏可能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方永掌控的中夏有着极强的实力，直接攻入暹罗本土，将拉玛三世捉回。
    没有了拉玛三世的斡旋，暹罗直接成为了两大帝国瓜分的场地。
    所谓的十四王子和哈努克将军都是傀儡，如今的暹罗和沦为殖民地的地区没什么区别，只是名称上不同罢了。
    暹罗人人信佛，国宝玉佛的政治影响力巨大，谁拥有玉佛，谁就能瓜分更多的土地，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日不落帝国不可能如此轻易的退让。
    斯威特伯爵他此次就是因此前来。
    虽然之前日不落帝国偷偷算计了方永，不过那也不是斯威特伯爵动的手，是日不落帝国的其他家族，斯威特伯爵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然，他知道之后也没有提醒方永就是了。
    反而赚军舰的钱赚的盆满钵满。
    此次前来，斯威特伯爵已经做好了被方永奚落的准备，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面子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罢了。
    不过让斯威特伯爵意外的是，方永并没有阴阳怪气，也并没有表露什么愤怒的情感。
    只是平静的请斯威特伯爵坐下，询问其过来的原因。
    斯威特伯爵看着方永的面色变了变，心道：
    “传言中夏人生气和客气都是一个模样，果然不虚！”
    斯威特伯爵于是将他前来的目的说出。
    方永听后，断然拒绝道：
    “中夏之地，诚者，天之道也！本王已将玉佛许诺，又岂会再许他人？”
    斯威特伯爵道：
    “尊敬的王，您别急，我们不需要您将那尊玉佛让给我们，暹罗的国宝不止一件，您再拿一件别的具有代表性的宝物也是一样的，例如，王室历代传承的王冠和权杖。
    价格和之前一样，而且我还给您带来了一个人才！他是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名叫瑞克·康格里夫，擅长火箭研究，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发明家威廉·康格里夫，复仇女神号上的火箭就是他发明的杰作！”
    “哦？”
    方永来了兴趣。
    “这样的人你们舍得给我？”
    (本章完)

 第345章 ，科研老才

    第345章 ，科研老才
    当然不舍得。
    但是瑞克·康格里夫和别人不一样。
    瑞克·康格里夫，科研方面的天才，良好的继承了其父亲的科研才华，却又不像其父亲那样热衷于政治。
    全神贯注于科研研究的他在十六岁时就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火箭结构设计，使火药的推进利用效率提升了15%。
    虽然提升的不算太多，但考虑到他的年纪，还是足以被称之为天才，剑桥大学破格将其录取。
    然后瑞克·康格里夫十八岁时于剑桥肄业。
    原因是其父亲牵扯到了一场政治事件。
    威廉·康格里夫，康格里夫火箭的发明家，他是小贵族出身，凭借着这一荣誉直接踏入政坛，成为议员，然而擅长发明的他却并不能玩转政治。
    在一场内斗的政治事件中，威廉·康格里夫不得不逃往七月帝国避难，可是在日不落帝国的家人他却没能带走。
    最终瑞克·康格里夫在父亲带来的政治清算中被迫在剑桥肄业。
    因为康格里夫家族也算是一个小贵族，因此日不落帝国的贵族老爷们并未赶尽杀绝。
    瑞克·康格里夫虽然是剑桥肄业，但是这份学历依旧足以让年轻的瑞克·康格里夫在伦敦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好好生活下去。
    但是，再体面的工作也不可能支撑得起他的火箭研究。
    执着于火箭研究的瑞克·康格里夫将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火箭研究中去，他进行着一种新型的液体燃料的研究，这项研究非常费钱，且成果缓慢。
    若不是在法国避难的父亲经常偷偷寄钱给他，供他研究消耗，他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多年的研究。
    但是就在不久前，威廉·康格里夫在图卢兹去世。
    父亲去世后，瑞克·康格里夫的研究很快将家中的钱财消耗一空，到了最后，他将家产变卖，全家搬迁到乡下，甚至连婴儿的尿布都买不起新的，妻子和他吃了整整一周的土豆泥。
    没有酱料。
    瑞克·康格里夫的梦想终于在现实的压迫下动摇。
    再之后，方永向日不落帝国下达了三艘复仇女神号军舰的订单。
    日期短，速度快，日不落帝国根本来不及造新的。
    议员老爷们商议后下令，将海军中原有的三艘旧战舰重新涂装，用看起来最为闪亮的材料改装成新战舰发给方永。
    所以方永收到的三艘战舰其实是旧战舰。
    这一点就连方永都不知道。
    而在这期间，为了加紧工时，日不落帝国临时招募了大量临时工协助改造。
    恰好当时迫于生计的瑞克·康格里夫决定放弃火箭的研究，于是前去应聘，作为康格里夫火箭发明者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的他没人比他更懂该如何改造这个东西了。
    然后不出意外的，瑞克·康格里夫因为出色的工作，被高薪留在了军舰上，负责军舰火箭后续的保养工作。
    此时的瑞克·康格里夫已经决定放弃了研发火箭。
    坎贝尔家族的远洋企业愿意给他每月11英镑的高薪，这让瑞克·康格里夫选择留在了船上。
    再后来，瑞克·康格里夫被斯威特伯爵无意中发掘。
    对方的家室出身目前已经不能为日不落帝国的贵族阶级所接受，除非他能再研制出一种划时代的火箭，但这显然不太可能。
    因此斯威特伯爵便准备做个顺水人情，将瑞克·康格里夫送给方永。
    即便是研制不出来新的火箭，瑞克·康格里夫的价值也是非常巨大的，至少旧的康格里夫火箭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轻而易举的就能仿制出来。
    如果没有他，方永就算一比一的仿制也不可能快速成功，期间还要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
    “人带来了吗？”
    方永感兴趣的问道。
    斯威特伯爵道：“他在外面等着。”
    方永于是让侍卫把人带来。
    来人的形象一言难尽。
    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老迈的中年人，精心搭配的西装和修剪过的毛发难以掩盖他的沧桑，个子不矮不高，有些瘦，头发是棕色的，是秃顶。
    来之前方永本以为是一个失意的年轻科研才子。
    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形象。
    瑞克·康格里夫看着方永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紧张，长时期一个人的科研生活似乎让他的交流能力倒退了许多，方永向其问话时他总是磕磕绊绊的，即便是方永听不懂外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间断。
    不过能被斯威特伯爵看中，他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对方不可能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消遣自己。
    方永让其演示一下他的科研技术。
    瑞克·康格里夫表示可以。
    于是方永找到一处宽阔的场地，让瑞克·康格里夫演示。
    瑞克·康格里夫费力的搭好一个火箭发射架，然后现场组装火箭，将康格里夫火箭点燃，发射。
    空中出现一条摇曳的火焰通道，持续飞行了一两千米，然后发生一声响亮的爆炸，火焰在空中四散飞溅。
    方永看着这一幕，疑惑的道：
    “这不是和复仇女神号军舰上一样的火箭吗？”
    方永购买的军舰到达后，他自然第一时间感受了一遍舰船的火力，眼前的火箭弹明显和复仇女神号上的火箭是一样的。
    瑞克·康格里夫闻言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斯威特伯爵从旁解释道：
    “尊敬的王，瑞克·康格里夫先生对这种火箭非常熟悉，这枚火箭最初就是在他父亲手中诞生的，他可以帮助您量产这种火箭，甚至将其改造，设计出更多的类型，这可都是非常珍贵技术。”
    方永闻言点了点头。
    斯威特伯爵说的不无道理。
    不过……
    方永走到瑞克·康格里夫面前，看着这个紧张的少…老年，问道：
    “你这些年的研究是什么？这么多年的研究，难道就和这个一样吗？”
    瑞克·康格里夫低下了头。
    方永静静等待着。
    片刻后，瑞克·康格里夫低声道，
    “king，我……我的研究是一种燃料，还没有完成，不太适合展示。”
    方永道：“没关系，我就想看看你这么多年研究出了什么。”
    一段时间后，瑞克·康格里夫调配出指甲盖大小的一滴无色液体。
    瑞克·康格里夫将这滴液体点燃，道：
    “这是我研制出的新型材料，我将其命名为rk-263，它的造价昂贵，每升大概能达到六英镑，优点是能量密度很高，每毫升可以燃烧三分钟十六秒。”
    (本章完)

 第346章 ，只待其时

    第346章 ，只待其时
    方永看着那一滴液体，火焰在上面平稳的燃烧着，火苗比蜡烛的火焰稍大，非常稳定，就这样持续了三分多钟，直到燃料完全燃尽，原地只留下了一小圈淡黄色的油脂般的痕迹。
    “这种材料……”
    方永思考着。
    脑海中涌现出许多知识。
    稳定的燃烧材料，高密度能量，熵增，熵减，氧化剂，催化剂……
    功法的修炼可以让他的精神力显著增强，前世的许多知识也回忆了起来，但是可惜的是，他并不能回忆起自己未曾掌握的知识。
    前世的他对这方面就不感兴趣，高中化学已经是他能达到的巅峰，目前他只能判断出这种新型材料具有极高的价值，但是具体该如何应用，他却无能为力。
    做引火材料？还是能源？
    六英镑每升的价格显然让人望而止步。
    做火箭的推进燃料？
    能量方面确实足够了。
    目前的火箭还很原始，以康格里夫火箭为例，只是一个大号的窜天猴，内部的推进材料是黑火药，搭配金属制作的动力学外壳和发射架校准，射程可以达到两到三千米。
    瑞克·康格里夫研发的新型液态燃料无论是从能量还是体积都远远超过之前的黑火药，如果能完整应用，那将制造出一个威力射程远远超过之前的“火箭”。
    瑞克·康格里夫也是这样设想的。
    但是可惜的是，目前这种材料缺乏最重要的一步，即催化剂、氧化剂。
    这种材料能量虽然很高，但是太稳定了。
    火箭需要一瞬间的爆发，将火箭推射出去，然后引爆。
    而这种材料只能一点点的燃烧，释放能量，缺乏一种可靠的助燃剂、催化剂之类的，帮助其快速的将巨大的能量释放出来。
    瑞克·康格里夫就是卡在这一步。
    目前主流的催化剂都不理想。
    他只能一点点用排除法来试，这样的道路十分困难，而且费钱。
    他已经实验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家乡的实验室里积攒了满满的一箱试验记录，可依然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他的发明就只是鸡肋。
    不会有人认可。
    方永回忆着印象中的高中时期接触过的催化剂，说出了几个，瑞克·康格里夫都表示已经实验过了，方永也没了办法。
    不过虽然如此，依旧掩盖不了这家伙是个人才。
    不说别的，就仅凭剑桥高材生的知识以及对火箭制造的精通就足以方永将他留下。
    “欢迎加入中夏国籍！”
    方永伸出手，结实的拍了拍瑞克·康格里夫的肩膀。
    “我会为你在京郊组建实验室，并且给你搭配得力的助手，在此之前，还需要将你的家人接过来。”
    次日，交接仪式正常举行。
    焚香祷告，万里晴天。
    几个淮阴军将玉佛合力抬了过来。
    十四王子的使者面色郑重的走上前，身后跟着十几个半披僧袍的暹罗僧众，其中一些僧众看向周边的中夏人时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仇恨之色。
    方永没关注这种小角色。
    随着仪式开始，十几个暹罗僧众虔诚的跪伏下去，念诵了一段不知名的经文，随后僧众起身，小心翼翼的抬起玉佛，请回自己的国家。
    他们需要抬着玉佛一路穿街走巷，最终经过一系列的仪式，抬到自家的船只上去。
    随着玉佛交接完毕，暹罗的使者也就告辞了。
    方永随便派了几个礼部大臣相送。
    随后，便是再举行一场交接仪式。
    拉玛王氏传承的王冠和权杖就算了，那两样东西的工艺太过复杂，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镂空的金丝，仿制起来太过麻烦。
    方永决定给斯威特伯爵另一件国宝。
    金佛寺的金佛。
    此宝丝毫不输之前的国宝玉佛，不仅象征意义重大，其材料更是珍贵无比，不说什么历史意义之类了，就仅凭其金子的价值，就已经堪比之前十四王子给出的赎金了。
    或许也因此，斯威特伯爵有些质疑。
    “尊敬的王，这金佛……”
    方永笑着道：“放心，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绝对是真的金佛！”
    方永这次可是下了血本。
    不仅用了一大块铜来仿制佛像，还招了专门的工匠，用足足十几斤的黄金将铜像包裹了厚厚的一层，从外面看绝不看不出来。
    至于重量有什么不对，那就不关方永的事了。
    那个什么哈努克将军总不至于蠢到找别人来鉴定佛像吧？
    反正金佛一直被供奉在金佛寺里，从来没人动过，所以本来就是这样的！
    又一次郑重的交接仪式，暹罗的使者带着金佛，高兴的回去复命。
    真是一场完美的双赢！
    哦不，是三赢！
    方永得到了钱财，暹罗的使者完成了赎回国宝的任务，十四王子和哈努克将军得到了国宝带来的声望。
    唉，可惜现在的方永实力还不够。
    不然的话他就可以趁暹罗内乱之时，像日不落帝国和七月王朝那样在暹罗扶持一个自己的势力，给暹罗的百姓带去美好的生活。
    那样的话就是四赢了。
    之后的时间平常般的度过着。
    翟逊、马老黑、以及长沙的何艾都不时传来军报，汇报当地遇到的情况。
    翟逊顺利进入陕西，当地的世家大族没做什么抵抗基本都很配合。
    其中渭南的焦家还献上了一份地图，是西安附近山脉中关于刘湘军队的防守情报。
    刘湘先一步占据了不远处的汉中，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其军队自然也对附近的山脉有所渗透。
    虽然这些情报翟逊自己调查也能慢慢调查出来，但有了焦家的地图便能省下他不少的时间。
    焦家，方永翻看之前吴元罗列的世家大族成员参考的考生名单，果然在里面看到了焦家的身影。
    焦乘先、焦乘琰、焦乘作三个人。
    方永派人吩咐吴元，这三个人不管学识怎么样，至少要中一个。
    马老黑方面，如今已到南阳。
    他已经派出军探潜入襄阳城，发现襄阳城内一切正常，没有多少防守，这说明湖北地区的世家大族没有联合迹象，并没有要反抗方永统治的意思。
    不过城内的江湖人士有很多，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对方永略有微词。
    (本章完)

 第347章 ，科举名单

    第347章 ，科举名单
    方永看着马老黑的这篇汇报，嘴角轻轻抽搐。
    马老黑这家伙，也学会掩饰了。
    什么略有微词。
    李泥组织的锦衣卫所打探出的情报可并非如此。
    那些锦衣卫将襄阳城内的江湖人士对方永的评价一字不差的送了上来。
    比如什么：
    “方永老魔，屠佛害道！”
    “魔主降世，伐山破庙，蛊惑民众，我等必须团结起来，共抗魔头。”
    “萧绝客卖女求荣，为江湖之耻！我们应除去其五绝称号，再寻求其他江湖前辈担任。”
    “还要选武林盟主！”
    “魔头绝我宗祀，不得好死，我要报仇，饮其血，啖其肉！”
    “魔头，我曹……”
    其实方永的名声在江湖中没有特别不堪。
    在进京之前，很多江湖人还是很认可方永的行事的。
    只是因为后来方永屠佛灭道，为了建设和州，强行抓走了十以万计的和尚道士，这才让他的名声在江湖中败坏。
    尤其是后来，马老黑攻占了河南，屠戮了大量世家大族，许多世家大族的族人跑到有着北派之首的嵩山少林寺避难，马老黑于是顺手将其一并灭了，里面的和尚全都被抓去和州修建城墙。
    这一行为彻底引发了江湖恐慌。
    这件事情，具体行动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老黑给方永的奏报中只统计了一些数字，其余的一笔带过。
    毕竟你总不能指望一个统领十几万兵马的大元帅灭一个少林寺还详细记录起来，估计就是其手下的某个尉官带着千八百人就把事情做了。
    什么十八罗汉阵，少林铜人阵什么的，显然无法抗衡床弩和火炮。
    总之，佛道遭遇了一场洗劫。
    而那些江湖门派，一半以上都是佛道两教的延伸。
    覆巢之下，自然也没有完卵。
    成建制的军队推进对这些江湖门派是毁灭性的。
    他们基本上还不能跑，因为山门就立在那里。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真的很难生存下来。
    淮阴军伐山破庙，最终山门毁灭，侥幸逃走的成员南下，最终聚集在襄阳，抱团取暖。
    当地有着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总部。
    如今，丐帮也因为方永的原因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几乎无法生存，因此这些人聚集起来，大有针对方永之意。
    当然，口号喊的响亮，真让他们去和几十万大军碰一碰，他们没有一人有这种胆量。
    想想也知道，要是真想报仇，他们也不会南下了，早就北上京城报仇去了。
    这群人力量有限，无论是方永还是当地的世家大族都丝毫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一群难民，臭要饭的。
    什么狗屁武林盟主，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
    长沙的何艾最近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经过长期的发展，何艾已经在当地有了相当庞大的势力，从长沙向外延伸，南到衡阳，北到洞庭湖，都是何艾的屯田范围。
    在何艾的治理下，当地的城市和乡下分割开来，城市归朝廷原本的官员世家治理，而乡下则归何艾管制。
    何艾带人兴修水利，垦辟荒野，实现了自给自足，当地的百姓民众无不跟从。
    因为没有和当地的世家大族起大规模冲突，何艾手下的军队数量不算特别多，只有六万多人。
    但是跟随他屯田的百姓经常进行相应的民兵训练，危机时刻，随时可以拉出十几万人的军队进行作战。
    可以说，有着何艾这支部队，小半个湖南基本上已经算是收入囊中了，剩下的区域也没什么抵抗情绪，基本不会出现太大意外。
    最近沈图在京城四处奔波，挑选着合适的人才。
    目前进境一般。
    主要是孔家多少有点没看得起沈图。
    什么商人这种东西也来找我孔家沾边？
    草原？
    那破地方能赚多少钱？
    方永对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去找了昭琳。
    小姑娘在亭中拨弄琴弦，一身淡梅落雪长裙，琴声铮铮入耳，唯美精彩。
    方永心中琢磨着，下次自己一个人直接用轻功过来，倒是要看看这丫头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子！
    方永将草原商社的事情和她说了，表示这是涉及收服草原，牵动多地经济的大事，位卑而权重，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希望孔家派人加入。
    孔昭琳听了，眼神亮了起来，小手轻轻拉着方永的衣袖道：
    “昭琳不懂什么权重不权重的，不过既然是大王要求的，昭琳一定帮大王做到。大王多日操劳，昭琳看着，心里也心疼大王啊！”
    方永闻言，露出笑容，握住昭琳纤细的手腕，将其按在琴架上。
    “操劳什么的，本王并不辛苦……”
    长裙飘荡，孔昭琳脸色殷红，糯糯的喊了一声。
    声音逐渐急促。
    方永用手指轻轻一挑，将琴上的琴弦尽数挑断，免得昭琳白净光滑的身子被琴弦割伤。
    然后他将昭琳反抱在琴上。
    孔昭琳羞耻的拒绝道：
    “大王，不要，这个样子太坏了！”
    话虽这样说，后背着的小手却牵着方永的衣服，并未松开。
    ……
    方永为国操劳着。
    又过了几天，时间来到三月底。
    经过多方商议确定的科举名单最终交到方永手上审查。
    名单中共录取了284名举子，其中世家大族出身的共有206人，这些人的出身来历，家族势力都被吴元标注，单独整理成册，供方永查阅。
    当然，这只是会试结果，之后还有殿试，不过一般来说殿试只是走个过场，很少会罢黜功名。
    吴元不算。
    吴元本来也是没有被直接罢黜的，康宁帝最开始只是将其贬为了二甲，是吴元在金銮之上写诗嘲讽康宁帝，最终才和李昊双双成为庶民。
    所以目前这份名单，基本上就是最终的进士名单了。
    此外还有一些落榜的，有才华的学子。
    里面有些人是吴元故意罢黜的。
    林如海在这些人中挑选，最终拟定了一份173人的留洋名单。
    不过这份名单上的人也并非最终结果，这些人虽然没有录取，但也已经是举人老爷，可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属于是郭纯爹那个级别的人物，是有机会补缺当官的，让他们去留洋，他们可未必愿意。
    (郭纯，《包氏父子》中的少爷。)
    (本章完)

 第348章 ，科考状元

    第348章 ，科考状元
    方永在两份名单中审阅监察，增增减减了一番，最终将最终结果确认了下来。
    四月初，榜单公布。
    除了皇榜之外，中夏报也将名单印刷了下来，售卖给京城的各个名流。
    其中的会元名叫杨霁，字子和，汉阳人，曾祖父是杨干臣，乃是昔日帮助大熙太祖鼎立江山的玄渊阁六士之一，功劳甚重，被封为世代候爵。
    不过后来杨干臣身体堪忧，主动辞去了爵位官职，回乡养老。
    虽然其繁华不似四王八公这种流于表面，但凭借着开国功臣的名望和人脉，对方在家乡的地位丝毫不差，即便没有爵位传承，家族子弟也从没缺少过官职。
    杨霁的才华不知道有多少，但其文章确实写的漂亮，文字对仗令人拍案叫绝，通篇畅读，引申论义，文风严谨，属实是八股文的大家。
    再加上其出身，因此才被定为会元。
    他的文章被公布在报纸头版，供人赏阅，上面还有方永的评词，其实是贾雨村代写的，对杨霁颇为赞扬，也算是为其扬名。
    报纸的价格不算高，因此不论是高门大户还是普通的市井茶馆都有订阅。
    那些最底层的平民百姓虽然不会订阅报纸，但是不妨碍他们到茶馆酒肆，听说书人讲述一番。
    这个时代的百姓娱乐活动匮乏，即便是报纸上的一些普通记事也能让他们听的津津有味。
    当然，他们最喜欢听的还得是经典桥段。
    “淮州怒杀贪吏豪聚义，吴王北上勤王驱鞑虏。”
    这种杀贪官起义的桥段总能引起底层百姓的喜爱，相比之下，那些高门大户就对这种桥段厌恶至极。
    他们更喜欢看努力奋斗而获得的成果，就像报纸上罗列的那些会试通过人一样，那才是被人认可的正途。
    贾政今日正好休沐，他抱着中夏报上杨霁所写的文章爱不释手。
    “妙，妙，好文章，好文章啊！杨子和真是大才！”
    贾政连连称赞。
    欣赏之余，他命人将宝玉叫来，让宝玉学习一下这篇妙笔佳文。
    不久后，宝玉赶来。
    今日贾政心情不错，见宝玉从正门走进来也没有出言斥骂，只是叫他快看那锦篇妙文。
    宝玉接过报纸，通读一番，心中颇为不屑，禄蠹二字脱口而出。
    其实当他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要被贾政毒打。
    但是宝玉性格使然，到底还是将心中话语尽数说出：
    “此等禄蠹，只知阿谀奉承，算什么妙文？尚不及净水阁中妙玉姐姐所做诗词精彩！”
    妙玉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家道变故，所以带发修行。看似是尼姑，实际上……
    方永下令迫害僧道之后，尼姑自然也逃不过搜查。
    方永本身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之前的他深受现代社会的先进思想熏陶，并不认同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理念。
    他支持男女平等，男女共权，但是社会的转变不能一蹴而就，方永不可能一句话就改变社会的结构。
    但是在一些小的方面，他可以润雨细无声的悄然改变。
    比如这次迫害僧道。
    以历朝历代的经验来说，一般灭佛灭道主要只针对和尚道士，对于那些道姑师太则会从轻发落，安置在教坊司之类的机构，让他们重新发挥价值。
    不过方永认为男女平等，女人能顶半边天，不能以歧视的思想剥夺其劳动的权利。
    因此即便是道姑师太，也是大把的送往和州，感受草原天然的朔风和沉重的石块。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会纺织之类技术的人才，她们会被送往工厂劳动，比在草原上修城墙会轻松一些。
    不过劳动不分高低贵贱，方永当吴王，她们修建城墙，都是劳动的一种，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人思想没有觉醒，无法理解方永对她们的平等关爱。
    以妙玉为例，她宁肯大把时间，去配置从冬天发酵到夏天的雪水，也不肯将时间用于更有意义的劳动之中。
    在淮阴军的搜查中，妙玉和庵中的一些尼姑找门路躲进了贾家，经王夫人介绍，被贾母收留，因此逃过了搜查。
    由于淮阴军一直在抓捕僧道，隔壁宁府的小蓉大爷之前就在锦衣卫任职，还有府上的环三爷，也是淮阴军的人，因此她们躲在府中不敢以真身示人，便将住处取了个净水阁的名字。
    却说贾政被宝玉的回答气的大怒，命人掩上房门，抄起一旁的灯架便打。
    这个时代父子君臣的关系严明。
    即便宝玉思想跳脱，不拘于世俗，却也不敢在贾政面前反抗。
    小厮茗烟忙去汇报贾母，这个局面，只能贾母来救。
    这边贾政抬手几棍子，打的宝玉哇哇大叫。
    他细皮嫩肉，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个。
    不动手时，宝玉善于叛逆，反抗世俗，即便方永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轻易松口。
    若是动起手来，几个大逼兜就足以让宝玉认清自己，跪地求饶。
    贾政只抡了几棍子，宝玉便泪涕横流，抱头求饶。
    贾政便问，那“妙玉”是谁？
    宝玉此时也不顾得什么姐姐不姐姐的了，一股脑的将妙玉的底细脱口而出。
    贾政听了大惊失色。
    由于贾母的原因，荣府里没分家，所以两兄弟谁也没办法控制府邸，这导致他对妙玉的事情毫不知情。
    贾政是个不通官场世俗的，因此平日行事处处小心，此时听闻家中藏匿僧道嫌犯，顿时便慌了神。
    要知道，方永捉拿僧道，给对方定的罪可是刺王杀驾！
    现在自己家中出了此事，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事情被捅了出来，少说也要定他个治家不严之罪，或者包藏嫌犯，甚至说不定会有人污蔑，就是他们贾家暗中安排的刺杀。
    贾政吓得冷汗直流。
    这时，贾母等人又匆忙赶到，哭闹起来。
    “好端端的你要干什么，三丫头走了，湘云也走了，凤姐儿和二丫头整天见不着面，鸳鸯也不在了，我就剩这么一个心肝儿，你要把他打死我也……”
    贾政看着这一幕，头疼无比。
    所谓关心则乱，贾政心急之下，只顾逼问宝玉那妙玉的住处净水阁在哪里。殊不知这种事情随便问几个管事的下人就能知道大概。
    而宝玉躲在贾母怀里，他找到了靠山之后，自然不愿再出卖他的妙玉姐姐。
    (本章完)

 第349章 ，终将统一

    第349章 ，终将统一
    闹剧持续到贾赦赶来。
    贾政见到贾赦，赶忙将事情说出。
    贾赦听了，也没怎么看躲在贾母怀中的宝玉，只令身边小厮将贾母身边的一个管事婆子拉了出来。
    冷声道：“速将实情说出，那妖尼藏在何处，不然本官治你通贼之罪！”
    那管事婆子跟了贾母多年了，此时即便是被贾赦威胁也没有第一时间吐露实情，而是将目光看向贾母。
    贾母为其说话道：
    “哪有什么妖尼，那都是些良家女子！”
    贾赦听也不听，挥手道：
    “送到死牢，大刑拷问！”
    作为顺天府尹，贾赦自然有这个权利。
    两个小厮二话不说的拉着那婆子就走。
    贾母在后边出言阻拦，然而两个小厮根本一句话也不听。
    除非贾赦开口，不然谁的话也不好使。
    这两个小厮都是贾赦新招来的，对贾府了解不多，他们只知道如今的贾府贾赦官最大，而贾赦和贾母不和，因此他们根本不怕贾母。
    之前的小厮贾贵儿立了大功，如今已经摆脱奴籍，高升去了。
    那婆子眼看贾母说话无用，害怕真被送到死牢，到了那地方可就出不来了，于是婆子赶忙竹筒倒豆子般将情况说了。
    贾赦得了情报，很快带人将妙玉等人尽数都抓了起来。
    那婆子也没能幸免，即使说了妙玉等人的住处，依然被贾赦送到诏狱，被迫签字画押，成为了藏匿妖尼的主谋。
    奴仆是没有人权的，拿家奴来顶罪也是世家贵族惯用的手段。
    方永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治贾家的罪，因此只是申饬几句了事。
    关于妙玉，方永抽空见了一面，相貌倒是不错，只是性格上不为方永所喜，相比起来，鸳鸯相貌稍逊于妙玉，反倒很招方永喜欢。
    最终方永只将她安排在了宫中的织造局，做了最基础的女工。
    没有为难，也没有关注。
    官宦人家出身，妙玉确实会一些纺织刺绣技巧，这属于大家闺秀的基础技能，像湘云、黛玉、宝钗，都会一些。
    相比之下，有的什么也不会的尼姑就只能送去和州搬石头了。
    四月下旬，殿试开始，辽东传来一些消息，褚玉麒病了……
    所谓病了，可能只是褚玉麒示弱的表现吧。
    方永并未在意。
    殿试举行。
    隆庆帝病了，不能到场。
    委托国之柱石吴王方永代替他选拔英才。
    殿试只是一个过场，题目也很简单，就是基础的八股文题目，对这些最低都是举人的人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状元是内定好的杨霁，方永还临场考较了他几个题目，都是老生常谈的题目，比如盐铁营运，开源节流，官员考核等等。(ps：没有如何分辨狼和狗。)
    杨霁对这些问题对答如流，表示想要开源节流，首先要开源，然后要节流，说了和没说一样。
    大臣们听了非常满意，纷纷表示说得好。
    方永也再没多说什么。
    这本就是一场作秀，政治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总之，状元的名次确定下来，之后的榜眼和杨霁差不多，探选了个相貌好的，然后还在二甲中选了几个庶吉士，这些都是世家大族子弟，方永也给他们安排好了清闲官职。
    他们不会有太大危害，最多也就是浪费几份禄米，之后或许就能换取大片区域的和平。
    对于这场科举，有些人是不满的。
    因为有些人的才华本可以中举，吴元故意将他们刷了下来，供林如海挑选。
    还有一些人，他们听闻了方永在淮州时举行的科考和实学考，推测方永是推崇革新的统治者，因此这些人作答时风格大胆，没有严格按照八股文书写，而是加入了许多自己的想法。
    而这些人也都毫不意外的被刷了下来。
    对他们来说，这场科举太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在会试放榜后就想离开。
    不过林如海却在那时出面招揽了他们，向他们讲述了留学之事，并拿出许多补助和政策进行招揽。
    可是效果依然并不理想。
    中夏对蛮夷的鄙夷根植已久，让他们去西洋留学，这实在很难让人接受。
    尤其是这些人都是举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可以做官的了，试想你寒窗十年，好不容易成为了举人老爷，可以享受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再跑去学习。
    而且还是到蛮夷所在的地方学习。
    尽管许诺的条件十分丰厚，最终同意的人也不到一半。
    方永后来又追加了一些条件，但依然响应者寥寥，最终只勉强凑够了100个人。
    倒是在乡下地区的童生中，招揽的比较顺利。
    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学习天赋很不错，听到留学条件丰厚回来后还能做官后，便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年龄不大的少年青年，和之前的举子相比，想要学成归来需要的时间也会更长……
    不过不管怎么说，种子已经埋下，只等他们生根发芽。
    五月初，第一批派往西洋留学的学生八百五十人踏上轮船。
    八百五十人听起来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对于一个数万万人口的国家来说，这些人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送走了留学生，方永准备开始军事行动了。
    这时，王子腾也从辽东传回消息。
    表示褚玉麒重病，无力抽身。
    方永有些惊讶，这家伙莫非猜到了我会在这段时间动兵，所以故意称病，让自己放松警惕，表示其没有威胁？
    总不可能是真的重病吧？
    哪有那么巧合？
    不过不管褚玉麒是真病还是假病，方永都不打算改变他的作战计划。
    一方面，辽东天堑比湖北湖南地区更加难以攻取。
    另一方面，对于湖北湖南地区，方永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无论是拉拢人心还是军队的安排都已经准备完毕，不能轻易更换目标。
    端午节，方永以隆庆帝的名义正式发出诏书，要求湖北巡抚华脩、荆州将军张海诚等六位主要官员进京述职。
    同时以防备反贼刘湘为由，命淮阴军将领蒋奉接管襄阳城防。
    只要这两个条件答应了，那湖北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抵抗，否则就还需要动用武力。
    (本章完)

 第350章 ，卸磨杀驴

    第350章 ，卸磨杀驴
    “咳，孟大人，我想问一问，这回京述职，就没什么条件吗？”
    “这……”
    孟良一时语滞。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白。
    所谓条件，一般的条件其实不用多说，金银之物肯定是不会少的。对方此时着重提出别的条件，明显是除了金银之物外，还想要更多……
    “张将军投靠吴王，吴王大人一定不会亏待将军的！”
    孟良含糊的说着。
    然而张海诚却不是能简单糊弄过去的人。
    他站起身，哈哈大笑一声，与孟良说道：
    “孟大人，我张某人最敬佩吴王大人了，你不知道，我和他还是洪泽的老乡哩！求你和吴王大人说说情，我张某人平生首重情义，我与我这一营兄弟情同手足，总不能我得了富贵，丢下我手下的这帮弟兄们不管不是。”
    孟良见状，知道张海诚是不想放下自己的兵权。
    这也是很常见的情况。
    乱世之中，兵权就是性命。
    没人能安心的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里。
    尤其是方永还是出了名的残忍，卸磨杀驴。
    不过这种条件不是孟良能做主的。
    他只能表示会将此事转告给吴王，又说吴王大人重情重义，肯定会好好考虑张将军的难处的。
    张海诚闻言哈哈笑着，热情的招待着孟良。
    席间，张海诚请来一女子，二八年华，相貌极佳。
    孟良问道：“这是？”
    张海诚道：“此乃襄阳蒯氏之女，为我之妻。”
    孟良赶忙行礼道：“原来是夫人。”
    心中却暗暗腹诽，张海诚年近五十，京城有原配夫人，如今竟又娶了新欢，还如此明目张胆，不知道张海诚这是要干什么？
    却见张海诚大手一挥，命其妻给孟良敬酒。
    孟良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张海诚却执意要求。
    一杯酒下去，孟良只觉身体燥热。
    酒过三巡，张海诚独自走了出去。
    蒯夫人便开始脱孟良的衣服。
    “不是，我……”
    次日，天未亮。
    孟良拾着衣服，光着膀子，悄悄从后园的圆石穿廊翻墙逃跑。
    只是孟良平日养尊处优惯了，让他翻墙，他也是力有未逮，翻到一半，腿没了着力点，顿时慌乱起来，就要从墙上掉下去。
    关键时刻，一只手托住了孟良。
    孟良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啊！”
    “孟世叔客气了！”
    言罢，孟良突然反应过来。
    往下一看。
    一个熟悉的人朝他笑了笑。
    “李甲！”
    咕咚一声，孟良从墙上掉了下来。
    李甲拉起孟良，笑着道：
    “世叔不必惊慌，小侄现今已投张将军麾下，深得张将军器重。感念世叔昔日搭救之恩，还请世叔多多留宿几日，让小侄以尽绵薄。”
    孟良心中慌乱不已。
    没想到曾经一念之慈，如今竟演变成了这样。
    他哪里还敢再留宿，连忙逃似的告辞而去。
    而李甲也并未挽留。
    回去的路上，孟良心绪杂乱不堪。
    此行原本只是宣旨，却没想到他不仅仅是睡了张海诚的老婆，还和对方搭上了关系。
    那李甲是从他孟家府上跑出去的，这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该如何处理？
    坦白……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还没活够呢！
    隐瞒……
    若是隐瞒，就必须促成张海诚诏安之事。
    否则张海诚一旦反叛，李甲之事早晚暴露，孟家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直接解决出问题的人，把李甲和张海诚灭口，不然对方有暴雷的机会……
    不久后，孟良回到南阳，苦着脸和马老黑叙述了荆州之行。
    “庆帅，你可得帮帮我，替我给将军大人说说好话，我被那张海诚算计了啊！”
    马老黑哈哈大笑，道：
    “此事无妨，你有所不知，那张海诚素精此道。昔贫贱时，妻有殊色，辄引为结交权贵之阶。及得势，即弃糟糠，更娶京中贵胄之女。今家眷陷于王爷之手，复断然割舍，另觅新欢矣。“
    孟良目光闪烁，终究还是没说李甲之事。
    回到京城，孟良找方永回话。
    除了隐去李甲外，他将其他发生的事情全盘说出。
    方永没有怀疑。
    锦衣卫在荆州虽然也有内应，但是发展时间不长，还没有达到打入张海诚府里的地步。
    孟良善于做官，回答的九真一假，即便说谎也丝毫不慌乱，心理素质极好，而且其讲述的内容和其随行的官吏侍卫的所答也基本相同，因此方永并没有分辨出其中的问题。
    孟良将张海诚的条件说出，并在言辞中夸大了几分，着重凸显了的张海诚的贪得无厌，又分析张海诚此人为人趋炎附势，薄情寡义，手握军权，日后必反。
    方永听着孟良的分析，觉得孟良分析的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对，这个孟良，似乎很想要张海诚死啊！
    虽然张海诚和分析中的一般无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但是在大熙的官员中，类似这般的不在少数。
    一般来说以大熙官场的为官之道，做人留一线，不会像孟良这样，把人置于死地……
    除非，二人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方永心中暗暗得出这一结论，面色上没什么变化。
    方永倒不是有什么帝王心术。
    他只是想的比较细，另外他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张海诚在他眼中翻不起太大的浪，因此他才能行事淡然。
    “孟卿欲要何为？”
    孟良恭敬的道：
    “臣请为大王除患。大王可佯许张海诚之请，事易允而生疑，大王可借其兵讨平湖北，其疑心自消。事成，其势自弱，臣当冒不韪，亲斩其首以献。”
    方永听了，心中颇为惊讶。
    这一计策虽然有些不地道，但确实不错。
    先假装答应张海诚的请求，对方见答应的这么容易，必然起疑心，这时候再提出让他讨平湖北的条件，张海诚的疑心就会大减。
    这样一来，不仅拿下湖北之地更加顺利，一些得罪世家大族的脏活累活还可以交给张海诚来完成。
    事后孟良还愿意主动背黑锅来卸磨杀驴，斩杀张海诚。
    可以说，方永什么都不用付出，直接就白得了湖北之地，还除掉了张海诚。
    孟卿，大大滴忠良啊！
    (本章完)

 第351章 ，山河轮转

    第351章 ，山河轮转
    虽然不清楚孟良这样做的理由，但对于对自己只有好处的计划，方永没有拒绝的理由。
    和张海诚相比，湖北巡抚华脩那边的情况更加顺利。
    华脩和几个其他的重要官员都答应了回京述职的旨意，其中稍微有一些细节需要磋商，但是基本的意向已经达成。
    当地的一些世家大族绝大部分都对湖北的归顺并不反对，少数家族可能是与淮阴军有着旧怨，或者无法接受方永推行的政策，因此选择顽抗。
    这些人只是少数，没成什么气候，方永没将其放在眼里。
    襄阳城的城防同意让出，襄阳布防图已经作为诚意，先一步提交了上来。
    而正式交接的日期被定为十天后。
    偌大的一个城防交接需要时间，方永对此可以理解。
    翟逊方面，已经在西安扎下脚跟，剪除了刘湘散布的爪牙。
    目前他正在西安附近的山川关隘中布设防线。
    当地的情况复杂，地貌多变，很多地方已经和大熙太祖当初记录的地貌有很大区别了。当地的官员都是一些尸位素餐之辈，对此也并不汇报，官方的地图还不如焦家私人绘制的地图精确，这导致最初制定的一些防线布置不能适用，翟逊正在一点点更改。
    辽东方面，褚玉麒重病的消息传播很广。
    但是具体是真是假很难说。
    因为褚玉麒不是第一次重病了。
    锦衣卫对此正在着重打探。
    具体消息还没打探出来。
    沈图的商社组建的很快。
    大部分成员都已经拉拢起来了。
    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很低，沈图有着方永背书，很容易就聚拢了各地的许多商业巨贾。
    方永的招牌在这一打，这些大商人就算是赔钱也都愿意往里钻，更别说还能赚钱了，也就只有传承千年的孔家对此不假辞色了。
    好在方永找过孔昭琳后，昭琳往家休书一封，孔家很快也对此做出了回应。
    孔家安排了两个孔家相对有能力的旁系子弟负责此事。
    一个叫孔庆霖，一个叫孔庆恪。
    二人虽然不是孔家的主脉出身，但也都是有功名的，之前都是大熙的官员。
    对于曾经的官员来说，如今负责商业，显然是一种耻辱。
    但是二人没有别的选择。
    起因是方永接管山东后，孔家和方永合作，方永将孔家把控的根深蒂固的济州和沂州的两个县分给孔家，孔家则主动放弃对山东的控制，辞去大量官职让给方永。
    在这种情况下，孔家内部的官职位置大量减少，很多主脉的血脉和一些族老都没有官职分配了，更别说他们两个支脉。
    于是二人才被派往负责商社。
    虽然听说这个什么商社十分重要，但是人心中的偏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孔庆霖和孔庆恪二人即便加入到沈图的商社之后，依然是看不起商社的其他成员。
    要知道，商社的其他成员那可都是商业势力遍布一省之地的大商人，放到外面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给孔庆恪敬茶，孔庆恪也只是拿起来又放下，表面意思了一下，实际一口都没喝。
    那来自山西的乔姓商人脸色难看的坐了回去。
    孔庆恪心中同样不爽。
    “呵，一群满是铜臭的贱商，还学着敬茶，说话都说不利索，把好好的茶叶都给染上铜臭了！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他连意思一下都不做……”
    各方的事务上似乎都遇到了一些小问题，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稳步进行着的，方永观察了一些，发现没什么大的问题之后便顺由其发展了。
    回到后宫，今天继续陪黛玉。
    吩咐御膳房，中午做粽子。
    黛玉在临摹着一幅字，是先明时期，董其昌做的《观土木逢霜记》
    这是董其昌锐评明军昔日战事的一篇文章，属于是难得的孤本，方永觉得有趣，将其从大熙宝库中拿了出来，观赏了几日，然后搁置，没想到又被黛玉拿来了。
    不过此时黛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原因是昨日方永才陪着她了一天，本以为今儿不来了，黛玉便没梳妆，青丝只是在肩后披散着，淡眉未画，难免不美。
    现在再梳妆画眉，却是来不及了。
    黛玉只好继续临摹，落笔的同时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端午不是过了，怎么今儿还吃粽子？”
    方永心中摇头。
    这能有什么理由，没吃过呗。
    不过他却没这么说，而是走到黛玉身边，开口道：
    “前几天吃粽子是祭奠屈原先生，今天吃粽子单是为了和妹妹一起吃。”
    黛玉听的心中满是羞意。
    真是的，明明都是掌控了好几个大州的诸侯王了，却还是这样……
    方永从后面搂住黛玉的细腰，调笑道：
    “妹妹临摹的书法颇有王铎的风格呢！”
    董其昌是写楷书的，笔法圆润如意。
    王铎的书法则有些行草，一般人看不懂。
    黛玉心乱了，自然写不出董其昌那样圆润如意的书法。
    气的林妹妹狠狠掐了方永一下，道：
    “哥哥太坏了，又来调笑于我。！”
    方永直接吻住黛玉的唇边。
    趁她不备，欺负她。
    中午做了粽子，当然还有其他菜肴，不过这里主要说粽子。
    粽子南北有差异。
    南方有肉粽和甜枣粽，北方则很少有肉粽。
    而除去这两种粽子之外，还有一种应用于百姓之间的，叫白粽。
    即完全没有任何多余馅料，完全用糯米和粽叶包裹的粽子。
    这种粽子价格低廉，适用于平民百姓，糯米有一种更加浓郁的清香味，在北方地区颇为流行。
    方永吃惯了前两种粽子，如今再吃这种便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而且其可以蘸绵白来丰富口味，十分不错。
    当然，白价格不便宜，普通人可能会舍不得。
    不过方永正在发展国内的工业化，现在刚刚开始，先紧着钢铁之类的重工业，等这些发展的差不多了，就该轮到轻工业了。
    到时候将白批量化生产问题不大，可以轻松将白的价格打下来，让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这种美食。
    方永本身就是独裁的统治阶级，他不可能做到像前世的那些人一样伟大，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食用时，粒不小心落在了林妹妹的衣服上。
    “不要浪费！”
    方永开口道。
    黛玉红了脸，“你…别…慢点吃……”
    (本章完)

 第352章 ，刺杀大帅

    第352章 ，刺杀大帅
    时日流转，到了五月下旬，京城的温度已经变得炎热。
    几座工厂拔地而起，里面的工作进行的热火朝天。
    京城炼钢厂，京城第一轧钢厂，京城第一机械厂，京城第一火药制造厂等等。
    一种新兴的阶级悄无声息的壮大。
    工人！
    目前的工人需要有着一定的基础素质，否则无法操纵机械。
    好在方永之前就一定程度上发展过基础教育，最基本的《蒙学》和《工论》在底层百姓中有着一定的普及程度。
    其中最广泛的普及范围是在方永的家乡，淮州附近。
    淮州的百姓接受方永的统治最早，生活最为富裕，也有闲暇时间学习知识，当地有很多淮阴军的退伍士兵，会担任一些里长，屯长之类的官职，也会抽空教导百姓。
    在这种情况下，淮州区域的百姓基础素质相对较高一些。
    方永于是安排一些文化程度较高的淮州百姓进京，在工厂做工。
    此外，还有就是大熙原本的工匠，很多也都招入工厂。
    而管理阶层则是由一些在战场上受伤退役的士官担任，或者有的立下了功劳也可以主动申请回到后方，不过基本没人会这么干就是了。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吴王现今势头正盛，九州归为一统不远了，这时候正是立功的好时候，不趁现在建功立业，等战事结束后那就晚了。
    与此同时，湖北襄阳，今日是正式交接城防的时候。
    马老黑手下将领，蒋奉负责带兵交接。
    等交接结束后，华脩等人便会遵旨上京述职。
    交接过程基本顺利，襄阳城的守军打开城门，主动出城，让出了城池的防守。
    蒋奉接手城防，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漏洞后，通知了后面的马老黑。
    马老黑这才带领大军进驻襄阳。
    自此，襄阳正式易主。
    这座自古以来的坚城能够和平交割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果真要攻城作战，以襄阳的坚固程度，淮阴军就是再精锐也得留下几千具尸体。
    马老黑进城后，开设宴席，安抚那些投降的襄阳守军。
    这是受降的惯用手段，稳定人心，并无什么稀奇。
    宴席开始时，军中的许多将领都选择出席。
    在暗中。
    “就是他！！！”
    一个有些年纪的短头发的男子在暗中咬牙切齿的说着。
    男子满眼血丝的盯着马老黑的座位下方的一个年轻将领，就是对方，伐山破庙，断了他少林佛门的百年传承。
    “智广，智谋，智真，一会儿一动手，你们先杀了那人，给住持报仇，我和洪老前辈负责刺杀堂上的主帅！”
    男子吩咐道，从其言语中不难听出他是少林余孽。
    另一边，男子口中的洪老前辈此时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他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和萧绝客齐名的天下五绝之一。
    平日里，洪老习惯游荡江湖，不理帮中俗事。
    如今他被叫来，是因为丐帮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随着方永的快速崛起，双倍的粮食收益让乞丐这一群体迅速消失。
    所谓的贫穷，实际上只是资源的分配不足导致，而方永凭借一己之力，几乎让资源翻倍，乞丐这种职业自然也就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
    除非是天生残疾，难以自理，否则只要是有手有脚的正常人，都足以通过劳动来换取正常的生活。
    当下的时代，人们对于礼义廉耻的道德还比较尊崇。
    一般来说，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是很少有人再去选择当乞丐的。
    丐帮的根基被动摇，尤其是山东以北的北派子弟，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残余势力退至襄阳，代理帮主鲁元义不甘心权利缩减，联合其他受到方永影响的江湖门派，打出扶熙灭吴的口号，召开英雄大会，欲要讨伐方永。
    恰好彼时正逢襄阳城防要和方永的势力交割。
    于是这些人经过商议，便打算趁此机会，刺杀马老黑，挑起南北矛盾，促使方永无法和平统一。
    洪老原本是不想来的，他这个人很复杂。
    一方面，方永确实动摇了丐帮的根基，洪老作为丐帮帮主，理应维护丐帮的传承。
    但是另一方面，洪老这些年游历天下，亲眼见证了方永统治下，百姓从贫困变得富足，丐帮虽然受损，但这对于天下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在这两种矛盾的思想之中，洪老本想逃避此事，不去插手。
    可是不久前，少林被灭，侥幸逃走的少林慧行大师派人用住持信物请他除贼。
    早年时，洪老曾受到过少林的帮助，如今少林被灭，受侠义精神所限，他不能不管。
    “就出手这一次，报了当年恩情后便退出江湖……”
    洪老心中如是想到。
    军中宴乐，有歌舞助兴，表演的是湖北当地的一种传统舞曲。
    慧行等人乔装在表演人员之中，这些人为了表演，脸上涂着油彩，戴着古怪的帽子，因此看不出他们是和尚。
    表演进行到一半，彗行随着舞曲变换位置，此时距离主坐上的马老黑最为接近，只有二十米左右。
    “动手！”
    慧行大吼一声，飞身上前。
    智广、智谋、智真三个弟子一同杀出，直扑之前的那位小将。
    却说慧行飞扑过去，宴席众人瞬间大惊。
    尤其是襄阳本地的军官，心脏都慢了半拍。
    他刚刚交了兵权，就等着后边荣华富贵，享受晚年了，这时候整这个？
    几个襄阳本地的军官比淮阴军还着急，他们赶忙扑上去拦截慧行，大吼道：“有刺客，庆帅快走！”
    慧行在少林修行多年，如今虽然年迈，武功稍有不济，但仍旧比普通人强得多。
    他挥出一双手掌，掌心比常人宽厚的多，这使得是少林绝学，般若掌。
    两掌打出，两名拦路的襄阳军官被打的后退数步，胸口疼痛无比。
    此时是宴乐场合，他们都没带铠甲武器，仅凭肉身有些不敌这种江湖高手。
    慧行快步上前，还有十米。
    马老黑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阻拦。
    这些马老黑的贴身侍卫都是佩戴刀剑铠甲的。
    慧行上前两掌打出，打的手心胀痛，以他的功力还远远无法击穿厚厚的铁甲。
    (本章完)

 第353章 ，拨云见日

    第353章 ，拨云见日
    四个侍卫持刀杀来，用的都是行伍杀招，招招奔着要害打去，慧行险象环生。
    不过这也达成了慧行的目的。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这场刺杀的底牌。
    他的武功不是最高，年纪也大了，气血衰弱，根本不可能走到马老黑面前。
    不过能吸引四个侍卫已经很好了。
    马老黑身边一共有六个贴身侍卫，他引走了四个，现在就只剩下两个。
    “洪老前辈！”
    慧行大吼道。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瞬间窜出，腾空而起，气势滚滚的直奔马老黑杀去。
    众人来不及震惊，一道大网平地掀起，将黑影瞬间罩住。
    黑影难以置信的震惊着，他在网中奋力翻滚，手掌内力喷发，似乎有些龙吟之声一般，可惜那大网是开滦轧钢厂炼制的宝物，铁丝网，哪里是人力可以挣脱的？
    洪老费尽力气，也只是落得满手鲜血，丝毫扯不开大网。
    无数侍卫从两侧走出，宣告着这场以卵击石般的刺杀。
    慧行全身失去了力气，被侍卫挑断了手脚筋肉，当场活捉。
    智广、智谋也没成功，被淮阴军捉了起来。
    只有智真安然无恙。
    慧行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瞪着一双虎目，愤怒看向智真，吼道：
    “智真，你干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刺杀失败，我们如何重建少林！”
    智真淡笑着诵了一句佛号，道：
    “很简单，我当住持不就是了！”
    说完，智真的气息终于不再掩饰。
    佛奸！
    智真双手合十，扑通一声跪在了下面。
    “庆帅，智真今后愿为庆帅，为吴王大人，效命！”
    马老黑笑了起来，道：
    “很好，本帅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人啊！”
    慧行气的大骂：“你，混账，孽徒，欺师灭祖！”
    马老黑一挥手，“带下去！”
    侍卫们顿时将这几人带了下去。
    之后借着被刺杀的理由，马老黑对襄阳城内的武林人士发动了清洗。
    智真带路，大量江湖人士惨遭杀害。
    一时间，方永的恶名再上一层楼。
    智真也因此名扬江湖，成为了一代小人。
    对于佛道两家，方永虽然迫害，但是并没有赶尽杀绝。
    这两大宗教在中夏传播千年，不可能完全扫灭一空。
    方永只是将那些和尚道士送去劳动改造，对于那些服从命令，积极劳动的和尚道士，还会给予真僧真道的名号，记录在册，加以扶持。
    方永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培养出听自己命令的教派，扶持一批听话的人，让他们更改教义就更改教义，让他们安抚民众就安抚民众。
    方永需要推行什么政策，就让这些人宣传政策的好处。
    方永需要废除什么政策，就让这些人宣传政策的坏处。
    说话这东西就像是铁锅翻面，里外黑，怎么说都行。
    像智真这样欺师灭祖的小人，利用起来真是再好不过了，不仅使用起来方便，当价值利用完之后还可以直接杀了，平息民愤。
    拿下襄阳后，收复湖北的进程也就正式开始了。
    襄阳就像是一个跳板，让淮阴军源源不断的进驻到这片土地。
    另一边，浙江的魏兴收到方永的密令。
    方永让他带五万兵马，屯兵衢州。
    魏兴得到消息后说实话是有些惊讶的。
    他本以为浙江之后，方永就不会让他统兵了。
    魏兴是底层出身，好战贪功。
    之前方永让他负责攻打杭州，但是拿到兵权的魏兴担心以后没有这样立功的机会，便想着来一票大的，一次性把功劳捞够了。
    毕竟他的资历在淮阴军中并不算高，单独统领一军的机会对他来说十分难得。
    于是魏兴直接借着这个机会打下了整个浙江，生擒了越王徐少宝，这样的功劳，怎么也够他封侯甚至封公了吧？
    魏兴觉得自己以后就算再也不被启用，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方永竟然还愿意启用他。
    魏兴说实话，心中有些感动。
    回到湖北。
    拿下襄阳后的没多久，孟良再次赶赴荆州。
    他再次与荆州将军张海诚见面。
    这次的见面张海诚明显就有些紧张了。
    华脩太无耻了，说投就投。
    马老黑拿下襄阳之后，距离他就不远了。
    张海诚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让他打一些流寇或者林子里的蛮族他没问题，但要让他和淮阴军硬碰硬他是万万赢不了的。
    因此这一次，张海诚的态度软了起来。
    不过无所谓了，因为对孟良来说，此人已有取死之道。
    孟良和张海诚开口道：
    “张将军，我回京之后呢，在吴王大人面前是大力为你美言，保举你作战能力非凡啊！”
    张海诚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不知吴王大人是怎么说的？”
    孟良咳了咳。
    张海诚连忙使了个眼色。
    管家将一个小盒悄咪咪送到孟良桌下。
    孟良这才道：
    “将军大人惜才，已经答应张将军你的条件了！”
    张海诚大喜。
    能保留兵权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心中也有一些疑惑。
    方贼是出了名的行事狠辣，会这么容易答应他的条件？
    这时，孟良话音一转。
    “不过，张将军，吴王大人答应保留你的兵权，但是还有一个条件！”
    张海诚闻言不忧反喜。
    有条件好啊，这说明是正常的，要是没条件他反而要担心。
    孟良说道：
    “淮阴军一向以军功为重，张将军想必也有耳闻吧？”
    张海诚点了点头。
    孟良道：
    “因此张将军想要融入其中，统领兵马，也需要立下功劳才好方便行事。”
    “这……”
    张海诚迟疑起来。
    孟良说的倒是有道理，但他该怎么立下功劳？
    孟良见状指出明路，他与张海诚说道：
    “我听闻湖北之地，虽然大部分人愿意归顺朝廷，但仍有许多人不服王化，暗中伺机而动，对于这些人，吴王大人也觉得很麻烦啊！
    张将军久居湖北，想必对这些人颇为熟络，何不为吴王大人解忧呢？这不正是一件硕大的功劳吗？”
    张海诚听了，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一拍大腿，“诶呀，孟大人此言，真是让张某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本章完)

 第354章 ，孤身血恨

    第354章 ，孤身血恨
    张海诚亲切的安排着孟良住下，又让自己妻子去陪侍……
    对于张海诚来说，如果投靠方永那他肯定会再认回原配，现在这个妻子只不过是工具罢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屈辱，但对他来说却不过是细雨拂面，昔日贫困时他受尽了屈辱，如今一步一步走到了这样的地位，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东西。
    物尽其用，不外如是。
    孟良下去后，隐藏在后面的李甲马上跑出来和张海诚说道：
    “将军，小心驱虎吞狼之计啊！”
    张海诚闻言思索片刻，道：
    “无妨，华脩等人已经投降，湖北顽抗者不过疥癣之疾，无伤大雅。我们行动时把淮阴军的旗号打出去，让此事传遍天下，不怕他届时翻脸。”
    李甲崇敬的道：
    “高，高啊，这样就把淮阴军架了起来，若是翻脸，必失信于天下！”
    张海诚听到李甲的奉承，轻捻胡须，面容得意。
    等张海诚走后，李甲终于露出阴暗的笑容。
    他本是直隶世族出身，世代耕读传家，与人亲善，生活平稳，怎奈方贼祸国，以一些污蔑的罪名灭了他李家满门。
    李甲关键时刻逃到了孟府，躲过了追杀。
    当时的方永虽然占据京城，但还没有平稳各方势力，因此孟家看在多年的故交的份上，收留了李甲。
    事后待风波平息，李甲逃出京城，投奔了长沙的舅舅钱嵩。
    钱家在长沙是很厉害的地头蛇，钱嵩的叔父是湖南巡抚钱益，位高权重。
    李甲本想借着这层关系复仇，但奈何他一个落魄外甥根本不受钱家重视，钱家本身就和淮阴军勾勾搭搭，丝毫没有帮他复仇的心思。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直到方永打算收复两湖地区，并先从湖北开始下手后，李甲得到了机会。
    两湖地区相连，湖北之后就是湖南，方永收复湖北之后，距离湖南就相差不远。
    钱家想提前派人打探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好为之后的谈判做出准备。
    反抗他们肯定是不敢的，何艾此时都已经占了大半个湖南了，反抗就是以卵击石。
    但是不能反抗不意味着他们要乖乖投降。
    即便是投降，他们也要尽最大程度的为家族谋取利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们准备派遣几个族人去湖北的各个势力打探相关的情报。
    这不是个好差事，因此钱家本族很少有人选择前去，李甲得知此事后立刻自告奋勇，最后顺利的被钱家举荐到了张海诚麾下。
    钱家让李甲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打探投靠方永的情报。
    而李甲自身的目的和钱家的目的并不相同。
    李甲身负血仇，虽然表面上他浑浑噩噩的，似乎惯于享乐，并不在乎仇恨，但是灭族之仇岂能轻放？
    李甲的真实目的是打算挑起两地的纷争，让方贼无法顺利统一，最终持续纷争，动摇方贼的统治。
    不过来到张海诚这里后，李甲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发现张海诚外强中干，不通军事。
    虽然手握数万大军，把控天险之利，但是其本身只是一个靠着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晋升的小人，既没有胆识也没有能力对抗方贼。
    李甲于是放弃了辅佐张海诚的想法，转而思考别的办法报仇。
    这时，孟良作为使者到来，宣布朝廷诏书。
    李甲看到孟良后，瞬间便想到了一个挑唆的妙计。
    他先在暗中蛊惑张海诚，宣传方永卸磨杀驴的往事，促使张海诚提出保留兵权的条件，埋下张海诚死亡的伏笔。
    另一边又在私下见了孟良。
    李甲清楚，当孟良见到他的那一刻，二人之间就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孟良为了掩饰当年的举动，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他。
    李甲不知道孟良具体会怎么做，他不能预知未来，但是他知道，只要他和张海诚绑定在一起，孟良就必须要想尽办法除掉他们两个，所谓的和谈因此不可能成功。
    届时，钱家见到张海诚身死的局面，肯定不敢再选择投靠方永。
    到时候他再想办法劝钱家和蜀王刘湘合作，就可以破坏方贼收复两湖的计划。
    虽然孟良是当初帮他逃出京城的恩人，但是此时算计恩人，李甲心中没有丝毫愧疚。
    就这样，几方势力纠缠在一起，波谲云诡，每个人的利益都各不相同。
    最惨的可能就是张海诚。
    他老老实实投降的话本可以活下来，只是因为李甲的挑唆才走上死路。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死了其实也并不可惜。
    统一的大势滚滚向前。
    马老黑占据襄阳后，势力以襄阳为跳板，逐渐向周边扩散。
    马老黑走的很稳，他跟随方永这些年南征北战，已经是身经百战的统帅。
    论作战的兵略，他可能不像翟逊那样才华横溢，但他的指挥绝对合格，不会出现错漏。
    除了马老黑之外，张远在徽州和苏州各招募了一批水军，湖北的战事并不激烈，都是一些中小的抵抗势力，因此张远向方永提出派一些中型舰船带着这群新兵沿江进入湖北练兵的请求。
    方永答应了此事。
    张远忙于建设水师，没时间指挥这支新兵。
    方永想着将这件事交给二哥，算是给二哥刷刷功劳。
    不过甘霸仍旧拒绝了此事。
    他只想留在苏州养老，不想再劳心费力的统兵作战。
    至于功劳，他作为方永的二哥，在最初时候给予方永帮助的人，难道还能缺的了他的功劳吗？
    在一些事情上，甘霸看的很清楚。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功劳反而比有功劳更好。
    甘霸拒绝了此事。
    最终这支水军的统领落在了张远的手下身上。
    一个很久之前就跟随张远作战，参加过偷袭盐城之战的将领，名叫房直。
    荆州方面，荆州将军张海诚也于不久后宣布了归顺朝廷(投靠方永)，方永按照约定保留了他荆州将军的职务，并且没有拆散他的军队。
    张海诚手下的军队被更改为定鄂军，归属马老黑指挥，扫平湖北的叛乱。
    所谓湖北的叛乱，是一些零星的世家大族不愿意接受方永的统治，勾结一些其他势力进行的抵抗。
    这种抵抗对方永来说影响不大，只是因为地利因素，以及对方裹挟百姓等等，所以才不能快速完成剿灭。
    (本章完)

 第355章 ，辽东变故

    第355章 ，辽东变故
    其实以马老黑的战略，稳扎稳打，步步推进，这些所谓的叛乱根本没什么可威胁的，早晚都会覆灭。
    不过能借他人之手，早点平定叛乱，不是更好吗。
    张海诚集结起定鄂军，立刻开启了走狗模式。
    他以方永的意志为化身，大肆对外宣传投靠方永的忠心，将自己塑造成了投靠方永的忠犬。
    让他和淮阴军抗衡他唯唯诺诺。
    让他对内清洗他是重拳出击。
    在此之前，张海诚本来也是那些反抗势力的争取对象。
    那些反抗者知道仅凭自己无法对抗方永的暴政，因此也四处寻找盟友，像张海诚、刘湘等，他们都曾派人去请求联合。
    如今，张海诚调转枪口，直接毫不犹豫的对这些人展开了屠杀。
    对待这些反抗者，淮阴军虽然战斗力占据优势，但是因为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不习惯这里的气候，不精通这里的方言，有时候虽然击败了敌人，却难以将敌人绞杀干净，被敌人找机会逃脱隐藏。
    (之前提到过，马老黑手下的军队山东和直隶人占比居多。)
    而张海诚的手下基本都是本地人，对这些清楚无比，因此作战更加顺利，清剿起那些残余势力时犹如神助。
    有时候遇到一些阳奉阴违的士族，表面上投靠方永，但实际上却对方永的政策阳奉阴违。对于这样的家伙以往处理起来不免麻烦，如今则变得非常简单，直接交给张海诚，诬陷成反抗者，杀了了事。
    马老黑也乐的如此，张海诚负责清剿反抗势力，他则在后面接收地盘。
    张海诚迫害起那些世家大族来毫不手软，大量的反抗者在他手中遭到屠杀。
    任何敢于反抗方永统治或者对方永不满的人都被张海诚带人抓捕剿灭，并当众处刑，然后大肆对外宣扬自己对方永的忠心。
    张海诚如此行事，目的旨在将自己塑造成投靠方永的典型，只有这样，方永为了大局考虑，才会不敢杀他。
    如此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士族的大规模敌视，即便是很多投靠了方永的士族也无法忍受张海诚的这种行径。
    京城，方永哂笑着放下一份奏折。
    又是一份状告张海诚的折子。
    随手往旁边一扔，旁边已经堆了一堆这样的折子。
    这些天弹劾张海诚的折子如雪般大量飞来，已经堆积的犹如雪山一般。
    方永知道这是世家势力在向自己施压。
    因为张海诚对外打的是他的旗号，那些世家大族肯定以为张海诚的行为是他暗中授意。
    这些送来的奏折有的是弹劾张海诚的残暴行为，有的是对张海诚进行的构陷，但也有的是真的冤屈。
    例如刚刚的那份奏折中记载了汉川的一对孤儿寡母，她们的家族被张海诚迫害覆灭，母子俩遭到追杀，艰难逃生，然后开始申冤。
    在故事中，张海诚无疑是经典的反派形象。
    小人得志，构陷他人，灭人满门。
    而那对母子，虽说是贵族世家出身，但相比于其他欺男霸女的人家，他们这家算得上是老爷们中难得的好人了。
    一些修桥补路的善举不说，就连对待家里的奴仆都比别人宽厚些哩。
    这样的好人家族，并没有怎么违抗方永的统治，只是在私人场合说了一些对方永政策稍有抵制的话语，例如：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吴王收拢田亩，强制百姓屯田，是舍义而取利也……”
    还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蒙学》一书，违背圣人教诲……”
    这是一些不怎么严重的言论，对方并没有在公共场合说出，只是私下和好友探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错，但是却被好友举报，落得如此下场。
    实际上，这种行为在京城也常有出现，方永并没有禁止，因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就是如此，就连很多早就投靠方永的人对方永的一些政策也不理解。
    比如早就投靠方永的贾雨村，他就不理解方永为什么执着于普及教育，百姓愚昧难道不是更利于统治吗？
    方永没有禁止这些话语，只要不在公共场合影响民众就行，私下里他们讨论便讨论了，他总不可能不让人说话。
    但是张海诚为了展现他对方永的忠心，断然将这家抓捕灭门，继而引发了这项折子。
    方永在心中为那户人家哀叹。
    他十分同情对方的遭遇，可能就只是喝多了，私下里和好友的几句牢骚，结果就造成了这样的悲惨结局。
    可惜，他不能为这户人家报仇。
    虽然站在世家的角度，张海诚确实是恶贯满盈的大反派无疑，但关键是，僭越窃国的方永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张海诚恶贯满盈不假，但是有一说一，还挺好用。
    于是方永顶住各方压力，死保张海诚。
    这下子张海诚真的成他的人了。
    六月初九，辽东的锦衣卫传来消息，褚玉麒似乎真的得了重病，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任何人了。
    辽东军心浮动，大公子褚人凤想要掌控大局，但是力有未逮。
    小公子褚人骥是褚玉麒和辽东本地大族祖氏联姻所生，算虚岁也才勉强六岁，实岁只有三岁半，原本并不具备争权的能力。
    但是其母亲是褚玉麒的续弦，此女不同凡响，似乎在褚玉麒得病初期就以雷霆手段，快速控制了褚玉麒府邸，对外隐瞒消息，暗中将兄长也就是褚人骥的舅舅调回了奉天。
    褚人骥的舅舅祖之冒带领大量兵马进入奉天，褚家家业如今大有易主之意。
    也正是因此，锦衣卫才敢真的确认，褚玉麒这次似乎是真的有些病重了。
    其实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凤与马，褚玉麒显然更中意大儿子褚人凤，而并非小儿子褚人骥，之前派兵前往草原也是由大儿子褚人凤统兵。
    褚人骥只是褚玉麒和祖氏联姻的产物，目的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控辽东局势，将来家业肯定是要传给大儿子褚人凤。
    但是或许褚玉麒自己都没料到，他人在壮年，竟然突然病倒，致使家业出现风险。
    如果家业真的被褚人骥继承，一个三岁小孩，还不是完全被祖家把控？
    (本章完)

 第356章 ，二子寤生

    第356章 ，二子寤生
    目前的辽东真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继承人的变故都最具有毁灭性的一场浩劫。
    就以草原举例，如果不是拓雷和多雷的竞争让草原诸部无法团结，方永绝对无法那么容易的攻下草原。
    如今的辽东完全就是草原的翻版。
    这是一块上好的肥肉，只要方永出手，控制住弱小的那一方，就可以轻松将辽东收下。
    计划虽然简单，但却非常有用。
    就像日不落帝国一个小小的岛国却可以殖民全球那样。
    秘诀永远是那三板斧。
    挑起种族矛盾，制造民族冲突，利用宗教信仰，最终致使地区分裂，内部斗争，日不落帝国则趁机攫取利益。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方永来说，他的精力稍显不足。
    辽东的情况十分复杂，方永如今正处于收复两湖地区的进程之中，很难分出精力再去操控辽东。
    但是机会摆在眼前，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方永思考着该怎么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容易一些。
    忽的，他想到一个人。
    王子腾！
    如果他自己动兵的话，想要掺和辽东的事务就需要从山海关或者草原北部进军，一个是天下第一关，另一个则是路程非常遥远。
    而且他出手的话，目标太大，很可能会引起辽东士族的反扑，阻碍他插手辽东。
    但是有王子腾就不同了。
    王子腾之前因为意外逃往辽东，方永便让他暂时呆在辽东，做一个后手。
    目前王子腾在鸭绿江边的九连城驻守，手上兵马虽然只有几千人，但也堪用。(今丹东)
    方永如果借王子腾之手插手辽东，就可以走海路，将兵马物资用船只运送到王子腾的辖区附近，进而进入辽东。
    有着王子腾的身份作为掩护，辽东地区的士族便会放松警惕，等他们反应过来，大概率也就晚了。
    心中有了打算，方永立刻召集淮阴军中的参谋和负责海运方面的人，询问该计划的可行性。
    众人得知方永的计划后，开始讨论此事。
    方永的计划总体上是没有问题的，目前主要有两个难点。
    一是九连城方向没有停靠的港口。
    这一点不难解决，当地的浅滩可以允许中小船停泊，只要联系王子腾，临时搭建一些停靠点就可以了。
    复仇女神号到时候可以呆在海上，只派遣中小船只将兵员物资运输上岸即可。
    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就是需要拿到周围地区的海图。
    这方面就需要锦衣卫的密探动手了。
    除了以上两点，还有一点与之不太相关的就是，需要保下褚人凤。
    方永的计划是借着二子夺嫡扶持傀儡，控制辽东，而褚玉麒一共就只有两个儿子，所以他必须派人保住褚人凤，不能让他被人弄死了。
    目前褚玉麒重病，还没有死，祖氏可能是害怕弄死褚人凤后会导致辽东大乱，因此才没有动手，只是将其软禁了起来。
    但如果一旦褚玉麒真的病死，祖氏顺利接过权力之后，褚人凤就将必死无疑了。
    因此为了保住褚人凤的性命，就必须尽快将他救出来。
    方永立刻给辽东区域的锦衣卫探子下达营救的任务，同时又给王子腾去信，许诺好处，让他出手相助。
    王子腾的忠心程度不高。
    但是方永相信他审时度势的能力，知道跟着谁更有前途。
    隔天，小宫女急着跑来。
    “王爷，秦夫人要生了！”
    方永连忙赶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的生产平稳许多。
    一切安排都有条不紊。
    唯独不好的一点是，《黄帝内经》的修炼和时间次数相关，他和秦可卿在一起的时间没有金钏儿那么长，因此秦可卿的体质远不如金钏儿，仅仅比普通人好一些。
    也正因此，即便秦可卿年龄更加成熟，承受的痛苦却反倒比金钏儿更加严重。
    【功法：黄帝内经(精通)】
    【进度：336/1000】
    【效用：阴阳相媾，氤氲化生，周天运转，百骸洞明。吐故则秽气排于九幽，纳新则元精摄于三光，百日筑基，鹤发返黑，千日凝丹，松龄可期，然终非仙道，实为造化之功也。】
    “脚，脚先出来的！王爷，可能要难产了！”
    产婆慌乱的汇报。
    方永闻言一慌，赶忙进入产房。
    一般来说，女子生产，即便是丈夫也不能私自进入产房。
    因为古人认为，产血属极阴秽物，会冲犯阳气，导致男子仕途受损、家宅不宁。
    《医林绳墨》有言：“临蓐之血若溅男子衣，主三年厄运。”
    其次，中医虽然没有细菌的说法，但也有类似的外邪一说，因此女子生产时，产婆等人员都会消毒净身。
    还有就是在生产过程中，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妻子难免污秽，这时会有羞耻心，不愿见丈夫的因素。
    不过这些对方永来说都顾不得了。
    在这个时代，难产是真的会死人的！
    厄运不厄运的他根本不在乎，细菌之类的，他修炼功法，五气蔽体，也基本没有细菌，最后羞耻什么的，都有生命危险了，还管什么羞耻不羞耻的。
    进入其中，秦可卿面色苍白，浑身汗液淋漓，状态不雅。
    方永忙走上前，握住秦可卿的手，为她度入真气。
    方永体内是有真气的，其实方永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真气，但总之是他修炼得来的一股内气，附着在拳脚刀剑上，可以极大的加强威力。
    此时，他将真气渡在秦可卿体内，秦可卿的虚弱程度顿时有所缓解。
    但这不是神丹妙药，只能暂时恢复一些秦可卿的体力，治标不治本。
    方永向产婆询问情况。
    产婆快速向方永解释了现在面临的问题。
    孩子是脚先出来的，后续想要生产出来就需要调整体位，但是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压到脐带，婴儿全靠脐带进行呼吸，如果长时间压着脐带的话，婴儿必然窒息。
    到时候就变成了保大保小的问题。
    而之前，秦可卿已经没有了力气，根本不可能将孩子生出来，这也就是产婆为什么慌乱的通知方永的原因。
    现在秦可卿虽然被方永度了真气，恢复了体力，但是情况依旧艰难。
    “王爷，若是臣妾生不出来，请您保住孩儿！”
    秦可卿决绝的对着方永说道。
    方永斥道：“说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