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皇后》 一、清澈 天衍四年,金朝皇帝澹台鸿烨举行弱冠礼。并下旨凡六品以上官员在册的女子年满十六者,并未有嫁娶订婚者,皆得参选入宫服侍圣上。 圣旨一下,举国欢庆,各地都开始筹备选秀,谁不想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呢? 于是怀揣着各种心思回家着手操办女儿参选事宜,然而真正能够走到殿选的人,又有几个会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 澹台鸿烨十六岁登基,四年间统一南北,御驾亲征,平衡左右,雄姿英发,文治武功天下称颂,更难得的是,澹台鸿烨美名无人不知。金朝女子无不倾心。如今这些人终于有了机会可以陪王伴驾,如何能不欢欣,所以这场选秀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而最热闹的是金城东街,人山人海,皇帝给未来皇后下聘的阵仗可谓前无古人,长长的队伍从柱亲王府内院直排满了整条街,一车车奇珍异宝不断运入柱亲王府,包括半个月后皇后成婚穿的礼服。 柱亲王贺兰楼带全府家眷出门跪接圣旨,却独不见未来皇后贺兰项月。柱亲王称:皇后凤颜不宜出街迎拜,且多年积病不便多动,宜静养,望皇上海涵。宣旨太监也不敢多说,毕竟柱亲王亲自迎接已属不易。先皇曾下旨:柱亲王与朕共创大金王朝,鞍前马后,攻城拔寨,战无不胜,居功至伟,且忠心耿耿,为人谦和坚韧,朕欲与其共享天下,奈其不肯,遂拜为柱亲王,免跪拜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助我管理天下兵马,世袭罔替,凡我子孙,立后不出柱亲王女。 况且柱亲王在两年前的伐南之战中的决定性战役中,领导果断神武,一举让南朝再无还手之力,使南綦也划入金朝版图,首次打破了四百年来四国相互制约的平衡。 澹台鸿烨登基四年空置后宫,只等弱冠礼成迎娶皇后。外界以为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所以皇帝为其空守四年,但是今天又下旨选秀,且贺兰楼称皇后积病,连圣旨都不能接,一时间流言四起。 待皇上的人都走后,贺兰楼暴怒:“他定是查出我项月不在府中!才故意刁难于我!难道本王还不够忍让,他多次发难,我都不与他一般见识,真是天不佑我啊!” 一把将满桌的奇珍全都拂到地上,柱亲王妃则在旁边啼哭不止:“可怜我项月八岁被贼人掳去,至今生死下落不明,如今可叫爹娘怎么办?怎么办呢~” 这时,管家兴冲冲跑进来:“王爷,王爷,那老东西终于肯开口啦!” “当真?!”柱亲王抑制不住的激动 半个月前,当内探告知他皇帝已经得知贺兰项月失踪多年,王府内项月阁里根本就没有主人居住时,他就已料到皇帝会大婚。多年来澹台鸿烨都不肯大婚,娶项月,就是怕再增长柱亲王势力。如今知道人不在,却要依约大婚,不过是想治罪贺兰家,却又要把理字占在自己这边。所以,一得知消息,贺兰楼万般无奈,最终动用所有势力寻找神算子谢天机,谢天机,一个传说中可以算尽天机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终于在三天前将其抓到,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给柱亲王府算这一卦。可是又不敢得罪,只能头疼不已。将皇后弄丢?欺君之罪十一年?还不知道那个皇帝会如何治罪,为时可能只有为人鱼肉。 昨天,柱亲王世子贺兰城忍无可忍,将其带走到自己的晴城阁,不准任何人进来,亲自审问。事到如今,贺兰楼也不过问贺兰城到底采用什么方法审问。 柱亲王随管家来到晴城阁时,谢天机浑身血肉模糊被吊在空中,一只眼睛被刺瞎,身体不停的往下滴血,柱亲王世子贺兰城双眼通红,原来他不眠不休的亲自对谢天机动了两天两夜刑,谢天机身受重伤,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柱亲王见状什么也没说,只问:“城儿,怎么说?” “父王,他说他要最好的大夫跟药治好自己作为条件,真是神经病,若是早说何必受这么多苦?。” 柱亲王抬眼看谢天机:“相信你早知道自己会受重刑,为何不早说,免受这皮肉之苦。” 谢天机早已没了力气,嘴中喃喃回到:“我泄露天机自是要受一番折磨,才能平衡不受天谴而死。” 柱亲王点头,“放他下来,治好他。”下人忙将谢天机放下,小心抬出去。 “城儿,这两天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必自责太多,当年项月在你手里被劫你也不想的,爹跟你娘都没有再怪你的意思······” 本来被下人扶着走到门口的谢天机却突然转过头来,带着满脸的血渍伤痕却笑着说:“贺兰城,看在这两天你对我的特别照顾的份上,我不妨送你一卦。” 贺兰城面对着这张脸两天两夜早就失去了耐心,此刻对这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天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冷冷的说:如此,多谢。 “嘿嘿嘿,世子不用客气,你会不得好死的······” 软弱无力的声音幽幽的传入贺兰父子耳中,贺兰楼双眉紧蹙,而贺兰城则暴怒将茶杯摔到谢天机身上砸碎。 两日后,谢天机在柱亲王府的诸多珍贵药材作用下,全身伤口都结痂,可以轻微活动了。 柱亲王亲自来探视他的伤。“王爷亲自来看,真是莫大荣幸”。谢天机一如既往笑着。 “你知道我来看你是为了什么”。贺兰楼神情严肃。 “当然。我早晨便写好了信。你拿去快马送到莲城,给莲城城主轩辕清澈,你的女儿自然就回来了。”说着将信拿出来递给贺兰楼。 听到女儿下落的贺兰楼激动不已,接过信,突然想到什么,紧紧捏住了谢天机的手腕,不顾他正疼的呲牙咧嘴“你,你是说,当年掳走我女儿的是莲城的人?!” 谢天机用力掰开贺兰楼的手,生气的说道:“哼,别说不是,就算是,你又能怎么样?纵使你柱亲王爷纵横天下无敌手,你敢动莲城分毫?!” 一句话就让贺兰楼呆呆的愣在原地,喃喃道:是啊,莲城与我无冤无仇,怎么会··· “哼,给我收拾好伤药跟钱,我明天就要离开,你的柱亲王府我再也不会来!” 贺兰楼什么都没说,便静静地离开了。这天下哪里他都找过,就是没有找过莲城,他倒是派人去过,不过去的人的下场跟传说的一样,只要进了距离莲城百里的范围都会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尸首出现在百里之外。四百年来无一例外。所以莲城百里之外遍布森森白骨,让人望而却步。 按照谢天机说的,贺兰楼派人去莲城将信送去,只是半天那人便回来了,贺兰楼见状忙问怎么回事,那人哆哆嗦嗦的说:“回王爷,属下刚出城,便碰到了莲城的人,他们将属下拦住,说信他们拿到了,大婚前一天自会将皇后送到,请柱亲王爷跟世子放心。” “什么?!”贺兰楼大怒,“你怎么确定他们就是莲城的人?!万一是宫里的人怎么办!” 属下闻声忙磕头说“属下,属下问了,他们,他们说放眼天下还没有人,还没有人敢假冒莲城人。” “哎!废物!”贺兰楼突然有种听天由命的想法 “王爷,属下,属下还有话要说······” 贺兰城见状,一脚踹去“快说!”那名属下立马嘴角吐血伏在地上说:“那封信不是属下给他们的,他们一出现,那封信就不知怎么去他们手里了,属下与他们交过手,宫里没有那么厉害的人,王爷放心。” 贺兰楼像是又找到了希望,神色轻松许多:“哎!蠢材!有话为何不一次说完?下去养伤吧” 贺兰城见父亲最近如此憔悴,安慰道:“父亲,放心吧,想那莲城城主天下闻名,不会不守信的。况且谢天机不是说过,时机一到妹妹自会回来。” 越过白骨遍布的荒野,莲城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没有守城守门的人,几个白影飘过,一瞬间大门又重新关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诡异。城内也是一样看不到人影,千里莲,终年不败,所有的路都是贯穿水上的桥,诺大的莲城内没有百姓,只有六座高耸的楼阁,中间一座摘星楼是最雄伟的最奢华的,从摘星楼顶那颗人头大小的水晶珠下延伸出无数金线交织直到城墙,挂满了精致的宫灯,宫灯皆以夜明珠为心,使莲城终年亮如白昼。 此时此刻的摘星楼最高那层踏雪阁八面几乎落地的精雕细琢的窗户全部打开,随风轻轻摇摆,精细的做工没有发出一点摩擦的声音,高榻软枕,肌肤胜雪的女子身着红色的长袍,精细的金线穿梭其上绣出朵朵牡丹流金欲滴,如墨的发丝披散在女子的脸庞遮挡了她精致的五官,一手拿着透明的水晶壶,里面盛满了鲜红的葡萄酒,她醉卧在雪狐皮的软榻上,眼睛透过发丝穿过窗户与层层的宫灯看着满天繁星,眼神迷离让人有种隔世的错觉,她就是莲城城主轩辕清澈。 二、大婚 刚刚进入莲城的白影眨眼间只剩下一个出现在清澈面前。如此也终于可以看出他的样貌,明明长得那么明媚阳光,可是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没有感情,没有欲念,没有人应该有的东西。如此清冷的一个人掌管的却是莲城所有市井上的生意,是天地玄黄四大护法之首的黄字号。 “城主,你要的信。”说着将信呈给城主。 清澈接过信后,唇角莞尔一笑:“你下去吧,让天字号带人跟着,我走后,你好好照看莲城。”说着却将谢天机的信随手放到旁边的烛火上化作灰烬。 “遵命,城主保重。”说完,黄字号便如来时一样消失在踏雪阁。 转眼,半月婚期已至,大婚前一天晚上,柱亲王府内灯火通明,柱亲王与世子贺兰城在大厅内走来走去,说好的人却迟迟未至,怎能叫人不着急。就在柱亲王心灰意冷,开始布置兵马以防不测之时,大厅主位上堂而皇之的出现了一位女子,倾国的容貌,完美的身形,冰冷的眼神,以松懒的姿态倚在太师椅上。贺兰城一个转身看到来人不知怎么泪水就涌上来:“爹,爹!是妹妹!是妹妹!真的是······” 刚要出去布置兵马的贺兰楼听到后,不敢相信的回过身,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这离别十一年的女儿,不敢置信,真的是项月吗。 “你跟项月小时候长得真像,你真的是我女儿吗?”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想要试试真假的样子。却被清澈伸手挡住,朱唇轻启,声音跟她的眼神一样冰冷:“爹爹不必试探,我不必骗你什么,这对我没什么好处,相反却救你于危难,除了贺兰项月没人会这样做。”说着站起身挥手,如风一样的一个女子出现在清澈身后。不顾贺兰楼与贺兰城的惊讶,“这是我的人,要她陪嫁入宫,爹爹你安排一下。我回项月阁休息。” 说着清澈已经朝连成阁方向走去。 “项月!”清澈还没有走远,贺兰城突然追出来。“娘她忧思过度病倒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可是清澈的脚步并未停下,只有天字号回过身拦住他的去路,说话的语气跟清澈一样冷冰冰的:“世子请回吧,去不去主人心中有数。” 一夜无眠,清澈终究也没有去看柱亲王妃。 一大早,丫鬟鱼贯而入连成阁,将皇上御赐的嫁衣一起呈上准备为皇后更衣,刚打开门,贺兰项月已经梳妆完毕正坐于镜前。所有人本来就抱着好奇心进来,见到盛装的贺兰项月时更是惊艳当场,一个个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丫鬟回过神结结巴巴的说:“娘娘,娘娘,皇上御,御赐的嫁衣·······” 还没说完,项月抬眸,冰冷的眼神将她吓得再说不出话,呆呆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皇后娘娘,只听她说“丢了吧”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天字号淡淡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吉时再过来请皇后” 等所有人都退下,清澈又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些年她虽贵为莲城城主,可却也很少照镜子,她想尽量忘记自己是谁,可始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她有她人生中最纯真的生活,但却也是她人生噩梦的开始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如此美好的童年,却不堪回首。 天字号看清澈走神的样子,不禁叹气:“主人,你完全可以不回来的,以我们莲城的势力救下柱亲王一家完全不在话下,你又何苦······” “我想亲自查清当年的幕后主谋,这些年······”说着,清澈闭上了双目,葱白的手指抚上绝色的容颜。 天字号不再说什么,她不知道清澈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她知道此刻她绝色的皮囊下包裹的是只有自己知道的愈合不了的伤口。从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清澈就与她们是不同的。天地玄黄四大护法以及莲城其他人都是历代城主收留的孤儿,护法则是千万人中受到训练后脱颖而出的,然,清澈是不同的,她十三岁的时候被城主带回莲城,城主待她与别人不同,亲授毕生武艺与才学,而她总是看起来温温和和,但眼里的冷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下。还有她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杀人时,她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状态,让人望而生畏。 不知过了多久,柱亲王府的人聚齐前来恭请皇后娘娘,皇上大婚的仪仗已经到了王府,可是这仪仗的人却全是精挑细选的带着兵器的御林军,直到项月阁外,美其名为皇上亲派贴身侍卫护凤驾周全。领队为皇上的御林军统领林松,竟然大步进入项月阁,到了皇后闺阁门外抱拳恭敬的大声说道:“恭请皇后娘娘出阁。” 清澈蓦地唇角笑弯,天字号也笑了,只是天字号笑的是林松不知死活。 贺兰城本想上去拦住,毕竟是柱亲王府,岂容他在这撒野。却被贺兰楼拦住:“城儿,不必激动,且看项月如何处理。”贺兰城也明白父亲的想法,便退了下去。 林松见里面没动静,以为跟皇上吩咐的一样,贺兰项月早已失踪,柱亲王府即将获罪,所以肆无忌惮的一把将门推开。 岂料项月带着天字号正好走到门前,项月穿着正红色的皇后嫁衣,可是却比皇上御赐的更华丽大气,这身嫁衣从里到外都是南国金布坊两年才出一匹的金玉良绸,穿在身上华润如玉,冬暖夏凉水火不侵,千金难得一寸,何况还是正红色,这嫁衣上绣的是凤翔九天,展翅至双袖,以七彩金丝线秀得,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牡丹坊最好的绣娘绣得,更让人咋舌的是血色钻石点睛,九条凤尾皆以鸽子蛋大小的稀有宝石装饰,逶迤拖地几米远,配以皇后凤冠,妖娆庄严,美眸冰冷不怒自威。 三、喜庆 李松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项月已经走到跟前,众人看清楚后都倒抽气。天字号心中冷笑,怒喝道:“哪里来的奴才竟敢冲撞皇后娘娘!” 林松一下回过神,忙行大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御林军统领林松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皇后娘娘入宫。”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行礼,山呼千岁。只有柱亲王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项月蓦然的笑了,配着耀眼的红色,灿烂夺目。林松一时竟有睁不开眼的感觉。 “皇上让你来替他踢本宫闺阁的大门?”冰冷的声音悠然蹦出。 “臣···臣不敢。” “不敢?难道是本宫眼瞎了吗?!” “臣有罪!” “妄揣圣意,有辱皇命,以下犯上,还有对本宫的大不敬之罪····”项月静静的数着。林松已是磕头如捣蒜求饶。 项月却看着远处幽幽的说:“怎么没有铺红毯吗?” 大家都莫名其妙,因为西面的雪国有成亲铺红毯的习惯,金国并无此例。柱亲王微笑着说:“项月若喜欢,为父这就派人去准备。” 奈何项月却说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不用那么麻烦,既然林松罪该万死,天儿,将林松的血铺上吧,那颜色、才喜气。” 这么轻轻地一句话却将在场的所有人吓出一身冷汗,贺兰城瞪大眼睛看着虹,长得跟项月很像,可是却不再是印象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妹妹。贺兰楼却很快回过神,笑着走上前去:“项月,今日是你与皇上大婚,这样恐怕不吉利。” 林松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是啊,皇后娘娘,皇上派我来迎娶,不如将臣交由皇上处置吧。” 项月皱着眉头,像是不解的样子,“为什么要交由皇上处置?难道会有什么不同吗?”贺兰楼笑着说:“今日也是皇上大婚,皇上必不会喜欢见血这样不吉利的事。”贺兰楼说完林松连声称是。项月却不以为然:“怎么会?记得七岁那年皇上亲口对本宫说过,项月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所以,你,放心吧。”说完,林松一下瘫软在地,无助的看着长满苔藓的青石,这分明就在诉说着这里十年来没有人居住,可是眼前的女人的出现却仿佛给它们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下一刻,这里就洒满了林松的血。 贺兰项月穿着她华贵的衣袍,带着那一脸的雍容华贵,迈着优雅的莲步,走入那顶代表着皇后身份的凤车銮驾,随着蜿蜒的队伍缓缓地驶入巍峨庄严的皇宫。 婚礼在万和殿举行,文武百官被恩准携家小参加酒宴,举行皇后的册封大典,百官跪迎,大赦天下,盛况空前,还有一个月后准备入宫分封的的秀女也被特别恩准来给皇上皇后献礼。 贺兰项月在众人惊艳、憧憬与嫉妒的目光中与澹台鸿烨携手一步步走上那金碧辉煌的高台,接受朝拜。从始至终二人却从未对视过一眼,各怀心思。然在下面的秀女看来,确是别样的心情,皇上与皇后不用看对方一眼便知下一步该往哪走,下一句该说什么,默契至此,令人感叹。皇上美名本来就是天下皆知,可是皇后这些年却总是因病养在闺中,外人无从得见,本来她们一直以为她会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命不长久之人,自己身份不如她高贵,至少还有美妙的身姿与面容与她争宠,可是今日虽然只是远远见到真人,却明显能感觉到那与众不同的高贵。看着高台上的两个人,只觉得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要光亮,竟有些刺眼。 举行完婚礼册封与酒宴,回到凤藻宫已是晚上,这里就是项月以后居住的地方,这座宫殿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经过历朝历代的修缮,已是奢华无比,宫殿的墙壁除了皇后寝殿都是镀金的,地面铺以暖玉,梳妆的地方布满了镜子,想不看到自己的样子都难,刚进来时,项月差点被这些晃了眼睛,再看看主座上那纯金的凤椅,闪闪放着金光正等待着它的主人。可是项月只一瞬间便回过了神,毕竟天下最富有的地方并不是这座皇宫,而是莲城。 项月嘴角微弯,感受到牵着自己的大手似有要松开的迹象。澹台鸿烨本想甩开贺兰项月的手,已经没有外人,他演够了,他认定了是柱亲王找了人假扮项月。可正当他要用力甩开并质问今天林松的事的时候,贺兰项月却用比他更大的力气将手抽出,并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的走上凤椅,婀娜的步伐,摇曳的身姿使她背后的凤凰图案更加耀眼。澹台鸿烨眯起危险的眼睛,天字号暗暗握紧了双手,刚进宫就要与皇帝正面冲突? 项月缓缓转过身坐下,与澹台鸿烨对视,眼角眉梢,风华绝代。勾起妖娆的唇角,不冷不热的说道:“鸿烨哥哥,好久,不见。” 澹台鸿烨脑中像电击一样,曾经的贺兰项月一直是这么喊他的,那时候的她很天真单纯,是自己亲手葬送了这一切,还有什么好责怪的呢?遂也将标准的微笑挂上,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的说道:“多年不见,我还怕皇后与朕生分了呢,不过现在看来比当年还要熟络,朕很高兴。”只是两人的眼底都只是一片寒凉。说着话,澹台鸿烨已经走到项月跟前勾起她绝美的的下巴。阔别这么多年,两人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彼此的脸,他们眼中没有别人那种惊艳,也没有思念,有的只是他们自己都理不清的复杂情绪与算计。项月缓缓拿下澹台鸿烨的修长的手指:“怎么会呢,就算多年不见,项月与皇上儿时的情分假不了。” 澹台鸿烨眉头微皱,刚刚的肌肤接触让他着实吃惊不少,倒不是因为她的肌肤多么的细腻,而是那彻骨的寒冷,她的手,她的脸就像冰一样寒冷,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温度。 四、大婚之夜 听她这么说,澹台鸿烨忽的笑的更加温和,却趁机握紧了项月的手:“皇后,你的手为何这么冷?” 出乎意外的,她竟然没有将手抽回,而是将另一只手也赋上澹台鸿烨的手,彻骨的寒冷包围着他温热的手,冷的他轻轻地打了个寒颤,低头,却看见她笑靥如,“皇上还不知道,项月这些年正是身患极寒之症,所以今后也是无法侍奉皇上的。”澹台鸿烨不知为何她说这些的时候要笑的那么灿烂,直觉的竟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嘲讽与悲凉。但是天字号在下面站着手心已经出了细细的冷汗:主人再过半个时辰不服药的话,那么她的身体将会因为过度寒冷而越来越僵硬,直到昏迷,甚至再也无法苏醒。天字号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主人身体不好时她都会笑的那么灿烂,她从地字号那里偶然得知主人每次发病自身的身体不会感到特别冷,但是会巨疼无比,比凌迟都疼好几倍。 是不能还是不愿意?澹台鸿烨心底暗想,不过寒冷到如此地步也真有点像真的。可是戏还要演下去。“你放心,朕一定找遍天下名医医治你。走,朕带你看看皇后的寝殿。”说着拉起项月往里走去。天字号也想跟上去,却被澹台鸿烨制止。 于是只有两个人步入,刚打开门,便见柔和的光线,不似白天太阳的光线那么耀眼,进去看了更是惊讶,九百二十一颗明珠被镶嵌在墙体上,还有被悬在空中,整个房间就如浩瀚的宇宙,星空璀璨。项月恍惚间想起儿时与澹台鸿烨一起玩耍,偷跑出宫,晚上迷了路,两人在外露宿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才被人找到带回去。那天晚上,项月怕黑,鸿烨为她抓了好多萤火虫,项月说萤火虫有生命会死哎,死了就不亮了。鸿烨说,要是有很多夜明珠挂起来就好了。项月说可是现在没有哎。鸿烨拍拍胸脯说,你要是嫁给我我就送你一屋子,永远都不用怕天黑。 那时那景只有这两个小孩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故澹台鸿烨想用这个承诺来试试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贺兰项月。项月看了澹台鸿烨一眼,只微微一笑:“儿时玩笑,皇上何必当真。” 她知道?! 澹台鸿烨感觉胸口滞了一下,当年他明明下令灭口的!怎么会这样?他想过会面对一个假的贺兰项月,却没有想过项月还能活着站到他面前。他曾想过无数种项月看到此情此景时的灿烂笑容,就算不是真的项月也好,可是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却只是微微一笑。蓦的,澹台鸿烨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无趣,明明已经在十一年前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今天他又在期盼些什么呢。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重新聚满了了残忍的精光,伪装着温柔的说道:“朕一诺千金,就像这璀璨的星星一样是永恒不变的。更何况,是对项月你说的话。”这信誓旦旦的话若是被别的女人听了去定然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项月只是皱皱眉头说:“皇上,项月累了一天了,可否服了药休息?”她的身体实在受不了了。 澹台鸿烨无奈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凤藻宫。 澹台鸿烨刚走,天字号忙将药端了进来,这苦黑的药汁光闻着就让人想吐,项月却一喝就是五年。 项月喝下药,闭上眼睛运功调养生息,可是闭目前的的奢华景象总是挥之不去,这灿烂的珠光宝气倒映着她这么多年来的遭遇,一幕幕,让她恨意陡升,根本不能平复,不但没有恢复好身体,反而气血逆流吐出一口鲜血,天字号见状忙取出地字号留下的药给项月服用,项月这才昏昏睡下。 项月睡下后,天字号才仔细打量了这寝殿,虽然外表看起来奢华无比,可是仔细看下去不难发现一些细节不够精致,应是匆忙赶做出来的,不知皇上说了什么竟让主人乱了心思。 天字号亲自守在殿外,一夜过去。由于昨晚的伤势,皇后直到未时才起,皇上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 天字号听屋里有了动静知道是皇后醒了,遂带着一干宫女进去伺候梳洗,项月知道今天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不过地字号给的药里面有让人贪睡的药,所以起晚了,到现在都不是特别清醒,所以只是坐着,让宫女们给自己梳洗打扮,天字号跟随她多年自是知道她的喜好,所以也不需要主人多说什么。宫女们只听天字号指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无论是皇后的喜好还是皇后的嫁妆都足够让她们惊讶,皇后带来的衣物首饰无一不是价值项月,衣服清一色的是金玉良绸制作,上面的刺绣比真物更生动,真是不知道熬坏了多少绣娘的眼睛。天字号给莲城选了一件月光色的衣裳,只侧面的衣角有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看着仿佛能闻见香,只是简单刺绣,却不难让人看出它的金贵,配以点点荧光的布料和恰到好处的裁切,加上项月头上精致的水晶发饰,将新皇后衬托的又温和又高贵。 澹台鸿烨早晨见到贺兰项月时,她正好逆光而来,她今天的打扮真的与昨天差别太大,很符合项月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一时间澹台鸿烨竟彷如梦中,待项月走近,情不自禁的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项月,你···”可是触手的冰凉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皇后还是一样贪睡”。 “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的错。” 两人就这样寒暄了一句,便摆驾寿昌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了二人行礼,温和的赏赐了皇后,并按例训话皇上皇后,最后将凤印正式交与皇后。太后与其他太妃相比保养得很好,只是微笑便看得见眼角的细纹,或许是因为她是这些人里最用心最多的人,也或许是得到的太多就失去了一些。而且她的笑是从不到眼底的,微笑与和蔼只是她身居高位多年的修养,或者说一种习惯,无论喜怒哀乐都是这种表情来掩饰,久而久之竟忘了还有其他表情。 五、帮他选妃 在所有的礼仪过去后,太后拉着项月坐到自己身边,说这么多年不见,她也想项月的,病好些没,柱亲王爷近来可好,鸿烨有没有又欺负你?太后问着这些看似亲切却无关痛痒的问题,太后问什么项月答什么,就这样无聊的话,两人竟说了一个时辰,天字号听听就觉得头大,她对主人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一分。 回来的路上,皇上与皇后同乘,皇后闭目养神,皇上却突来兴致,邀请皇后一起下撵散散步。皇后没有推辞,一起朝御园方向走去,只是御园里竟然有个地方开满了一种不知名的野,朵颜色鲜艳但却娇小,也不是特别夺目,但是皇后却为此驻足,“皇后还记得这吗?”皇上在后面淡淡的问道,皇后转身看着皇上,没有探究没有惊喜,她只是理所当然的看着,回答说:“那年臣妾出宫玩带回来的野,明明不是很漂亮,却因为是从没见过的而特别喜欢,所以缠着先皇硬是要栽在御园内,先皇不允,最后还是皇上一起帮忙求得先皇答应此事,本来是栽在御园的湖边的,怎么挪到这了?” “因为湖边已经长满了。”皇上说着朝湖边走去,“想不到皇后还记得。” 走到湖边,此时已经开满了这种,红艳艳的一片,煞是耀眼。 “臣妾自己做过的事当然记得,皇上不必再探究真假,无论我这十年多时间我在不在柱亲王府,此时你眼前的都是如假包换的贺兰项月。”皇后跟在皇上身后冷冰冰的说道。 此时此刻,皇上心中自然明白眼前的是真人,可是他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这些年朕一直都在想你。”所以他不准任何人动她的东西,他以为人死了只有这些还保有她的影子,所以他还打算把整个御园的都挪了来给这没名字的野生长,直到昨天晚上他才把这个计划取消了。 只是皇后说:“皇上再怎么思念,这些年都没有去柱亲王府看望过重病的项月,不是吗?”说完就转身朝凤藻宫的方向离开了。 澹台鸿烨一个人愣在湖边,望着远去的背影:是啊,他们终究回不去了。昨天那场大婚,他十一年前就谋划好了,他这些年对项月不闻不问,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死了。可是当他知道项月死了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所以这么多年他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柱亲王府探望。 回到凤藻宫后,天字号将这次会得到册封的秀女名单给了皇后,皇后看过,不过是一些功臣之后,那些官位不高的家族的女子即使有机会参加选秀,也不会被选进宫,可是这名单上却有一个例外,那明玉,父亲不过一个五品的言官,见皇后的目光停在那里,天字号忙解释道:“主人,我派去的探子回来说,那明玉与现在的主人长相有三分相似,据说再小的时候跟主人小时候更是有五六分相像,无意中被皇上看见,皇上便经常见她,那明玉今年正好十六岁,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所以才被列在册封之内。” 皇后冷笑一下,将名册递给天字号,幽幽的说道:“既然皇上如此喜爱,为何只封个才人?” “回主子,这是昨天晚上皇上突然改的,本来定的是妃位”。 “妃位?哼。” 天字号看主子脸色不善,“不知道主子可要改动?皇上说您有权改动。” “既然与皇上早有私情,就算没有背景,又怎么能屈居一个才人?本宫还是要抬举她为妃,封号就是玉,玉妃,赐居淳泉宫,这可是个风水宝地。” 天字号一边听,一边用朱笔做改动。 “大将军陈荣之女,陈妍,这么多年,也只有她每逢我的生辰都去柱亲王府探望一番,可惜始终不能如愿。虽然看着有些娇憨,其实懦弱单纯,升为妃,封号不变,明妃,赐居倚福宫。” “唐婉儿,唐婉儿······”皇后连念几遍,却没有指示,天字号抬头看皇后,试探性的问:“皇后是怕降了婉贵妃的位分太后不肯吗?” “这倒不是,太后不会不肯,她深宫沉浮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倒是他父亲多年来都与王爷为敌,只是怕王爷前朝再生什么事。而皇上并不站在王爷这边。” “恕属下多言,主子是关心则乱,王爷这么多年除了主子这件事外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可以作为别人的把柄,皇上要是有办法,不用别人帮,早就出手了。” 皇后皱皱眉头,“毕竟我不是一刻不离的跟着父亲与哥哥,有没有不是绝对的,保留她贵妃的位分,去了封号,赐居凝秀宫,那里几乎历代宠妃都居住过。” 天字号改完后,重新拟了份新的名册给皇后过目,一切妥当之后,皇后吩咐:“复拟一份,将这一份先送给礼部着手去办,再将另一份交给太后过目。” 太后看完这份名单本欲做改动,可是天字号回说:“回太后,皇后自幼得您疼爱,以为与您同心同德,您不会有什么异议,所以礼部已经着手操办了,在做改动恐怕······” 太后将手中的名单放回,脸上并无喜怒,只是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晚饭时候,皇后只喝了一小碗白粥,便什么都没再吃。而皇上正处理完公事,想去凤藻宫看看,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去,正急的在御书房来回走,贴身太监看皇上着急的样子,连晚膳都忘了用,以为有什么国家大事呢,也不敢上前打扰,可眼看着饭都凉了,忍不住上前提醒:“皇上,晚膳都快凉了···”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一眼给瞪了回去,这下小公公就又赶紧夹紧了尾巴从哪来回哪去,可是就是没忍住嘴贱的小声嘟念着:“奇怪了,皇后每顿饭吃那么点,连皇上也要跟着不吃了?” 六、回门 还没走出去,就被耳尖的皇帝陛下听见了:“你刚刚说皇后每顿饭都吃很少?”小公公吓得一哆嗦,赶紧回过身回皇上话:“回皇上,御膳房回话说皇后娘娘自入宫每顿饭就是一小碗小米粥或一小碗白粥。”小公公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皇上听了却难得的喜出望外,小公公睁大了眼睛:难道皇后娘娘胃口不好皇上就这么高兴? “走,去凤藻宫。”小公公反应过来时澹台鸿烨已经走出去了,那速度,真快。 在路上已经吩咐了御膳房做了吃食送去凤藻宫,待到了宫门口澹台鸿烨一改满面春风的表情换上严肃的样子大步踏进去,皇后听到太监尖细的传报声皱了皱眉头,却并未起身迎接行礼,天字号带着凤藻宫一众下人迎出去恭迎圣驾,皇上看项月未出来,问道:“皇后呢?”天字号回说:“皇后午后身体不适,正在榻上小憩一会。”听完皇上便径直进去。澹台鸿烨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紧张起来,不知项月到底身患何症,是因何而起?待进到皇后寝殿,果然她一个人只穿了一件薄赏窝在凤榻上,慵懒的姿态媚极。澹台鸿烨故意大声走进来,她依然没有睁眼,澹台鸿烨莫名嘴角一弯,划过一抹自嘲,去取过一件厚一点的衣裳为她披上,皇后遂睁开眼:“臣妾与皇上夫妻情重,皇上定不会怪臣妾没有出去迎接圣驾。”澹台鸿烨温和一笑:“可是朕怪你不好好吃饭。” “臣妾吃过了。”项月淡淡说道,毫无波澜。 “可是御膳房的人说你进宫这三天每餐只进一碗小米粥。” “臣妾向来如此。” “怎么会?朕记得你小时候胃口可不小的。”澹台鸿烨依然不死心的劝导:“是不是宫里的膳食不合胃口?” “不是。”说着,项月将他刚刚披的那件衣裳褪了下来。 澹台鸿烨急忙要阻止“你刚刚睡醒,穿得这么单薄容易着凉。”项月却握住他欲阻止的手,刺骨的寒凉,“臣妾身体太凉,这室内的温度对臣妾来说犹如盛夏的太阳。” 突来的话语让澹台鸿烨身子僵在那,不过也就一个刹那,他便又温和如初:“那皇后是犯了苦夏之症吗?”项月听了他的话苦笑一下,“皇上这样想也无不可。” 她的一抹苦笑他自然尽看在眼里,知道她隐瞒了他。 “那让人搬来些冰块可好?” “好····”淡淡的回复,听声音显然她已经再度陷入梦乡,澹台鸿烨莫名感到温暖,这样,这样就像小时候的她,也好。 吩咐了小公公去搬冰块,宫里夏天剩下的冰块一时间全都运到了凤藻宫,时值初秋,凤藻宫内却比冬日都刺骨的寒凉。小公公不禁打了个冷颤,想自己打小就贴身服侍当今皇上,自然小时候也是对小时候的皇后熟悉的,只是这次再见心里总觉得不同了。天字号打理好冰块的事正欲前往皇后身边服侍,小公公却巴巴的跟上来:“唉,这位姐姐,从未见过啊,是近几年刚进王府的吗?”天字号淡淡一笑:“劳公公挂心,皇后娘娘小睡该起了,奴婢要去服侍了。”小公公看她避开话题,也不再多问:“好,宫里主子的事最大,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咱们共同服侍皇上皇后也好称呼。” “公公就叫我天儿吧。”说完天字号转身离去。 皇上就坐在皇后身边看书,没有一丝动静,可是武功高如轩辕清澈他的一举一动都听得真切,所以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她便起身了,澹台鸿烨见她起来将手中的书放下:“睡足了?” “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总这么坐在臣妾的寝宫,这可不行。” 澹台鸿烨闻言讪讪一笑:“朕陪你用完膳就走,朕还没用膳呢。”说着已经拉着她往外走。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皇后并没有食欲:“皇上若定要在凤藻宫用膳,臣妾陪皇上吃就是了,不过皇上不必勉强臣妾。”言下之意不过是拒绝的皇上的好意。 “呵呵,皇后究竟身患何症?为何从未听王爷提起?不如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他的笑温和的就像这秋天午后的太阳,项月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起刚被掳走的那几年,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与眼前人无关,那样自己即便心死也可安心,只是就目前的证据来说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着想着眼前便起了一层水雾,“臣妾的病若是太医看的好,父亲会不请吗?” “那朕明日张榜天下,为你寻求名医,定要你恢复如初。” “皇上用膳吧。”项月不愿与他多说,既然他要遍寻名医,那她就下令所有名医不准揭榜就是。 磨磨蹭蹭的用完膳,澹台鸿烨自然的揽过项月在怀中:“朕,今晚不走了。”本以为她会拒绝。 “皇上随意” 虽然项月语气淡薄,澹台鸿烨表面也安然无事,但是他内心真的希望项月能接受他 可是整晚项月都没进殿内,只是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中,有时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她却在看,澹台鸿烨劝了一会,她只说不困,无法,他只得在深夜离去。 皇帝皇后大婚第九日,皇后回门,仪仗浩荡,柱亲王率全府迎接,皇帝皇后天姿,柱亲王却觉得二人之间好像很远。柱亲王妃平日为人最是和蔼,又是出身世家,大方得体,太监宣读完皇上的恩赐后,她便泪眼婆娑的随着柱亲王迎上来:“皇后出嫁那天臣妇病卧榻上,竟没能亲自送女儿一趟,真是罪该万死······”项月淡淡的看他一眼,眼波流转于众人见,却并没有半丝情义:“王妃不必自责,既然病了,就多休息,你是本宫的生母,本宫自然不会降罪与你。” 言语间的薄凉让众人心里一惊,然各怀心思,不能一一说明。 柱亲王府摆宴,皇帝皇后上座,虽然只是家宴,但两个帝国权利峰顶上的男人却不谈国事,言语间也没有翁婿间的亲和,剩下的人都不怎么说话,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酒过三巡,项月说出去透透气,便借机离开了酒席。 七、勾引 带着天儿在王府的后园信步走着,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下人,转身便看见跟出来的贺兰城,“哥哥也嫌里面闷得慌吗?”本来贺兰城表情尴尬,见项月并没有疏远的意思,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少年老成里又带了一点纨绔子弟的味道。 “哥哥是怕妹妹一个人在院子里闷” “哥哥相信我?” “妹妹自小容貌出众,没有人能媲美,这许多年经历了许多,性格变了也是有的······那日弄丢了妹妹,哥哥很是自责······你今日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真的很高兴” “有心人欲为之,哥哥也不想的,这么多年我并没有怪你” “其实你失踪了,母亲她也很难过,你今天····” “哥哥,就算你不曾参与过权利的争斗,但是你我自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也是常见的,你当知道人心难测、世事无常的道理。” “你这话······” 话还没说完,项月便拉起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回走:“好啦,我的哥哥,你可是越发的会唠叨了。”贺兰城没想到妹妹会突然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她一副娇憨的小模样,小时候的项月虽然也漂亮,可还是可爱多些,现在的倾国美人这幅摸样可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但那种熟悉感是不会错的。贺兰城反握住她的手将他拉开:“可不许像小时候一样赖皮,不愿意听就转移话题。” 项月闻话回头撅了下嘴,表示很委屈:“哼,哥哥不疼我了!哪天定会找个厉害嫂嫂!”贺兰城苦笑不已:“本来我还怀疑,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怀疑了,从小就诅咒我娶个厉害老婆。”说完项月咯咯笑了出来,抬眸却见澹台鸿烨静静的站在对面,笑声戛然而止,贺兰城随之望去,向皇上行礼。 “免礼吧。不过是出来看看皇后身体有无不适。” “本宫无事。” 贺兰城听二人说话也听出些端倪,但天威难测还是要谨言慎行:“皇上也是知道的,妹妹她自小任性,如今嫁入天家,平日里就只望皇上能念及旧情多担待些了。” “国舅说这话也太见外。只是项月这病究竟不能这么拖着,可否请国舅去太医院详细给太医说说,然后在着人给皇后请脉。” 这下可让贺兰城为难了,想着要怎么回答,不觉得就愣神了。项月却笑了说道:“皇上不要为难哥哥,哥哥这许多年来想起我这体寒之症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为了臣妾名声着想更是不曾与外人多提半个字呢。” “朕不是外人,而且朕是要太医为你治病。” 项月却笑眯眯的走过去挽住澹台鸿烨的胳膊:“皇上你忘了,项月最讨厌喝那些苦汤药了,还是饶了我吧。” 见项月这么愿意演戏,澹台鸿烨也来了兴趣,回挽住项月的手:“这怎么行,生病了可不能任性,你这老病着如何帮我金朝天家繁衍子嗣?”项月脸上竟浮上红晕,柔柔的说道:“臣妾不能也无事,过几日姐妹们都进宫了,相信皇上不久就会有子嗣了。”贺兰城实在看不下二人在这演戏:“皇上皇后不必烦忧,子嗣的事也要靠缘分,臣看外面已经备好车架,想是皇上已经下旨回宫了吧。” 听贺兰城说完二人很默契的沿着向大门的路走去。贺兰城跟上,行至门口,所有人除了柱亲王跪送皇上皇后回宫。 看着龙撵走远了,柱亲王让所有人退下了,独留下世子:“怎么样?” “这么多年不见即使脾气性格变了,也没什么。但儿子看不明白,大婚那天她冷傲狠辣,今天又多疑,时而却又有些顽皮。” 柱亲王沉默了一会道:“若她不是项月,那么她来有何目的?她来自莲城。” “儿子正是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在努力做好项月。” “罢了,静静地看吧,能保我们一时平安也好。”说完二人分头回房不提。 二人上了车,澹台鸿烨还不放开项月的手,项月说:“我只是想让哥哥放心。”说着将手抽了出来。“身为我金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哥哥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放心的就是这一人之下,项月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自己的哥哥,总是怕妹妹被欺负。”澹台鸿烨付之一笑。车里一片沉寂,不知不觉就进了皇宫,车停在凤藻宫门口,项月以为他今晚要留下,可是他却没有下车。项月便在车外微一行礼,恭送圣驾。谁知澹台鸿烨却突然掀起车帘说道:“过几日,其他妃嫔就入宫了,后宫诸事就有劳皇后了。”说完车驾便离开了。 天儿忙上前扶住项月,项月苦笑了一下:“刚好毒发” “主子,今天是十五,如今我们在宫里,百里公子还会来吗?” 项月不动声色的扶着天儿走,进了正殿,项月便吩咐道:“即日起,我的寝殿,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都退下吧。” 所有下人都退下后,天儿扶着项月进了寝殿,“天儿你就守在外面。” 说完就一个人进去了关上门,回头一看没有人,又匆匆起步往里走去,卧榻上面也没有人,进了那个满是夜明珠的房间,终于看到一个人手支着头侧卧在床上,项月心里松了口气。 那人一身白衣,仔细看那白衣上上好的丝线绣了繁复的纹,名贵非常,如墨的长发随意披着,皮肤细腻如雪,五官精致的不真实,丝毫不比项月差,随意的一个姿势都让人着迷。看见他来了,项月倒不着急了,那人也不睁眼,只勾了勾唇角,风一样的声音:“清澈,听你的脚步声,似乎很着急啊?” 清澈平复了一下呼吸,眉一横:“哼!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那人就像没听见一样,也不还嘴,还继续闭着眼。清澈强忍着毒坐在椅子上,屋子里一片安静。轩辕清澈开始不断地流汗,握紧拳头,死死的瞪着对面那个人,而那个人却十分优雅的拉了拉衣襟,露出胸前一片肌肤,性感到死了,清澈咬牙切齿:“百里雪!” 八、调情 “恩~,你这个地方太热了” “你要怎么样?!”清澈实在忍无可忍了,拍桌而起,碎了一地的木头渣子,百里雪霍然起身,眨眼之间便到她跟前,紧贴着她的身体,捏起清澈的下巴,睁开的眼眸深不见底,直直盯着她的眼:”我说过,不要做贺兰项月”声音很平静,可是却让人觉得森寒。 “你我之间,是利益关系,你以为你为我解毒,我就要事事听你的吗?每个月的一万两黄金是白给的吗?!而且交易规定都是毒发前一天来给本座解毒。” 百里雪却突然笑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对,是不管我的事,是我来晚了,想要解药,自己取呀。”项月再也懒得理他踮起脚尖便吻了他,撬开他的嘴原本还算温柔的吻一下变成了咬,咬破了百里雪的嘴,不断用力吸允着他的血液,待她身体的血液不再翻涌便停了下来,用力把他推开,恶狠狠地看着他,百里雪轻佻的笑着:“瞧你那怨妇般的样子。”项月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心想就因为他来晚了自己生气而已,气的是他不守交易规定,跟怨妇有什么关系。这样想着就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 百里雪顿时觉得无趣,对着窗外的月亮看了好一会,悠悠的说道:“既然清澈不愿意见我,以后每个月我差人来给你送药便是,你,好自为之。”项月轻嗤了一下,鬼才信,每次都这个样,装的仿佛自己伤害了他一样,他应该照照镜子,看谁更像怨妇。拿着茶碗朝他敬了敬:“不送。”百里雪弯了弯唇角,推开门便出去了。守在门口的天字号只觉得一阵凉风飘过,心知是百里公子走了,这下也放心了。 在宫里过了几天安静日子,终于到了众秀女入宫殿选的日子,本应该太后皇帝皇后三人都在,皇后却称病没有来,不少秀女都在心中暗暗窃喜,皇后身体如此不堪,看来只要自己命长,就不怕没有出头之日。一切都已按照皇家事先安排好的册封,所以项月觉得来不来都没有关系。所以早晨睡了懒觉后就泡在凤藻宫的温泉里,烟雾袅袅香阵阵,正觉得昏昏欲睡,却听见匆匆的脚步声,知道是天字号,她也没有睁开眼,只等听她说什么事。 “禀主人,刚刚的殿选,那明玉的妹妹跟着姐姐混进宫,跌跌撞撞也进了明光殿,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皇上随手便封了婕妤跟她姐姐同住淳泉宫,太后也答应了。” 项月轻嗤:“太后这是想着她们姐妹跟我分宠,也能挡挡她那个乖侄女的风头,澹台鸿烨,真有意思啊。” “主人,可要除掉此人?” “那多扫陛下的雅兴,多加一份赏赐给那家”。说完便又昏昏睡去。 那家现在可是炙手可热,一双女儿同时入宫为妃,多大的恩点啊,不少高官都派人送来礼物。那明玉的爹爹却高兴不起来,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大女儿那明玉对皇上一片痴心,二女儿心计颇多,名利心太重,但是自己官职低微,女儿入宫要面对的都是些世家大族的嫡出女儿,恐怕能保住身家性命就是万幸。 但是那宝玉却不那么认为,安慰父亲:“爹爹放心,我与姐姐进宫后互相照料,以我们的聪明美色还握不住皇上的心吗?何况皇上对姐姐早有心意,难道父亲看不出来吗?”那翠山摇摇头:“进宫后,万事还是多忍让吧,皇后与贵妃才是真正被皇家看重的人,是连皇上都不能轻易撼动的家族,尤其是皇后,皇上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她就已经是皇后了。”那宝玉却面露得意之色:“爹爹,皇后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可怕的。”那翠山只感无奈,不知是福是祸,便没有再说什么,多说无益。 三日之后,所有妃嫔入宫,入住各指定的宫殿,待一切都收拾妥当,第二日所有有册封的妃嫔到凤藻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听皇后娘娘训话。 项月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身子歪在凤椅上隔着珠帘,半阖着眼,珠帘外十几个妃子朝她行大礼,最后都跪在地上等皇后娘娘训话,皇后娘娘却迟迟没有说话,天字号知道是主子还没睡醒,看见有几个大胆的盯着珠帘看,天字号小心上前轻换:“娘娘,娘娘?”皇后眼都没抬一下,只摆了摆手。天字号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于是走出珠帘笔直的身子,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众妃嫔不解,虽然这女子颇有气势,但是一看这衣着便知道是个掌事宫女而不是皇后,有什么资格站在他们面前? 正疑惑,却见宫女从袖中拿出凤印,所有人都不免惊讶,却也只能跪拜皇后娘娘千岁。 接着,那个宫女竟然代替皇后娘娘训话“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不便与各位娘娘说太多话。既然进了宫,第一位的自然是服侍好皇上。皇后娘娘最讲规矩,执掌后宫,一切都按宫规处理,望众妃嫔能够孝顺太后,体贴皇上,和睦相处。另外,皇后娘娘喜静,所以不必日日来凤藻宫请安,每个月初一来一次便可。皇后娘娘训诫完毕,各位娘娘没事便回吧。” 众妃嫔还未及谢恩,唐婉儿第一个站起来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皇后娘娘身体再不好,也不会连这么几句话都不能说吧,用得着你一个宫女在这放肆?大婚时我们看着高台上的皇后娘娘可是健康的很,隔着珠帘,谁知道皇后娘娘是否真的有様?” 天儿面无表情的只说了句:“贵妃娘娘请自重。”所有妃嫔已经面有异色,这时候皓昭仪也站了起来,安家一向依附于唐家,她自然随时巴结着唐婉儿:“贵妃娘娘说的有理,再怎么说大家进宫伺候皇上,就是同为姐妹,项月姐姐这样避而不见难免让大家伤心。”说着话,还半掩着笑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个青楼出来的。 给读者的话: 看过的读者有什么话尽管评论,我都会回复。 九、训话 天儿也没有理睬,只按着昨天主人吩咐的来做:“奴婢在柱亲王府自幼服侍,可从来没有听说柱亲王爷还有一个女儿。” 皓昭仪一听自己被一个宫女下了面子,更加口不择言起来:“我与项月自幼一起玩耍,从小就一副懦弱的样子,我跟贵妃娘娘只是怕你恶奴欺主!”唐婉儿则大喇喇的在旁边首位坐下了,一副嚣张的样子。 天儿只是站在原地,动一下都没有,冷冷的吩咐道:“来人,皓昭仪直唤皇后姓名,言辞乖张,藐视皇后,不分尊卑,无视宫规,拖下去,杖毙。” 皓昭仪差点跳起来,自己就说了几句话,怎么就被安上了那么多罪名?唐婉儿也是愣住了。侍卫过来就要带着皓昭仪下去,可是她怎么肯?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我爹爹乃是封疆大吏,你怎么敢?!你区区一个贱婢也敢对我下命令!” 唐婉儿也有点坐不住了:“就是,好歹安云涛也是二品封疆大吏,她的女儿怎么能随便处死。”天儿只淡淡的回答道:“入了后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皇后便有权发落。前朝的事自然有皇上与柱亲王。” 唐婉儿顿时没了气焰,二品大员,于柱亲王面前也算不得什么,现在只要自己没事就好。天儿冷冷的看着皓昭仪:“奴婢确实没有权利发落昭仪娘娘,不过皇后有,皇后把凤印给我就是这个意思,还不拖下去!在这扰了了皇后娘娘的清净!” 然后淡淡扫了眼已经站起来的各位妃嫔,众人又连忙的跪下去,拜谢皇后娘娘训诫,唐婉儿却一跺脚转身就走了,天儿就当没看见一样,于是大家对皇后放纵唐婉儿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身世背景过硬的才有资格放肆,可是又对唐婉儿这样的放肆心怀不满,也可能是嫉妒吧。 谢恩后,正要退下,没想到这时候那道珠帘后的人却说话了:“宝婕妤是哪个,走近点。”那宝玉只能走近一点,越接近那道珠帘,越觉得寒气逼人,加上刚才的事,不由得让人胆颤。刚刚靠近,还没来得及往里面仔细看看,项月便说:“恩~,果然不错,把先皇赏给本宫的玉镯拿一个给宝婕妤,以后好好伺候皇上。都退下吧。” 众人目光一下子都到了那宝玉身上,分明都是憎恨的样子,她分明看到自己的姐姐眼中都有意思嫉妒,不由得冒出冷汗。她想婉言请皇后收回赏赐,可是珠帘轻微晃动,皇后已经走了,她都还没有谢恩。 御书房内,澹台鸿烨批完奏折,小公公连忙上前给他汇报情况:”回皇上,凤藻宫那边各位娘娘们都谢了恩回了,皇后娘娘杖毙了皓昭仪,可是一同对皇后不敬的还有贵妃娘娘,但却并没有获罪,甚至没有谢恩就走了,娘娘也没有追究.哦,最后她还赏了宝婕妤先皇赐的玉镯.”澹台鸿烨揉了揉眉心,轻轻笑道:”看来,后宫一时之间难以太平了,可是在不太平都跟这位皇后沾不上边了.”小公公低着眼睛,此事他思来想去觉得关于皇后的事自己以后都不要插嘴才不会错.澹台鸿烨喝了口茶吩咐道:“让影一、影二去远远地监视凤藻宫的一举一动。” “皇上,还是您的安全重要。” “柱亲王手下高手辈出,先皇去世,许多人都依附了他。便是影一影二朕都有些不放心。”小公公不再说什么,他从小学的便是听命于眼前之人,于是下去安排影三影四前来护驾。 寿昌宫 唐婉儿杏眼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伏在太后腿上,哽咽地说着:“姑姑,婉儿从来没受过这等罪,让我跪在那这么长时间,皓儿就帮我了几句话就被杀了,姑姑~姑姑,你再不帮我扬眉吐气,下一个杀的就是我了···她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太后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眉头几不可见的皱着,让董嬷嬷把唐婉儿扶到椅子上坐下,声音轻轻地,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哀家早就说过,进宫就要忍。别说你不是皇后,就算是,在你没有坐到哀家这个位子之前,你依旧要忍。贺兰家这丫头小时候天真懦弱,没想到长大后竟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过这真假尚未可知。你就先忍着,别出什么风头。” 唐婉儿一听,就知道这是姑姑不肯为自己出气了,倔劲就上来了:“忍?为什么要忍?!爹爹是堂堂丞相,姑姑你更是当朝太后,我有什么好忍得,做不了表哥的皇后我已经够委屈了,她一个病秧子,还要我忍···呜呜” 太后看着她这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深宫隐忍沉浮这么多年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侄女,若不是哥哥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没得选,怎么也不会让她进宫。 不愿再多说,遂起身,语气间已有薄怒:“就凭柱亲王在军中乃至朝堂一呼百应,你爹爹能吗?!就凭她是先皇亲封的皇后,你有这隆恩吗?!回去吧,以后别来哀家这哭。”说完便扶着董嬷嬷回内殿了。 唐婉儿震惊的望着太后的背影,这真的是自己的姑姑?居然不肯帮她出气。 出于自尊心,她还是擦干眼泪才出了寿昌宫,在外面依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回了自己的宫殿越想越生气,砸了好多东西,环环看自己主子这么生气,知道是太后也没有给主子好颜色,于是上去劝:“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太后怎么做肯定都是有道理的,您不要难过,虽然咱们没有贺兰氏位高权重,但是咱们有皇上的宠爱,奴婢今日听说,皇后不能侍寝···” 唐婉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我今天还听太后说什么真假,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传个信儿给表哥,让他过几天进宫一趟。” 唐婉儿正郁闷,就有传旨的太监来了,告诉唐婉儿皇上今晚要来凝秀宫,唐婉儿之前的不高兴全都一扫而空,开始布置起来,想着皇上爱吃什么,便吩咐下去,又换了宫内许多装饰,还是觉得不妥,可是又不知哪里不妥,就这么紧紧张张一下午,到了晚上,皇上终于来了,唐婉儿迎上去见了礼就挽住澹台鸿烨的胳膊撒娇道:“表哥,婉儿都进宫好几天了,你怎么才来看我。” 十、投靠 澹台鸿烨揽住她的细腰:“朕也没去找过别人啊,先来你这了。” 唐婉儿一下子红了脸,虽然从小就跟表哥一起玩,家里也早商定了她进宫的事,可是还是第一次被澹台鸿烨揽着腰,心跳的好快,今晚就要被自己喜欢的人临幸了,可惜只是贵妃,不是他的皇后,想着又一阵委屈。 嘟着小嘴不似在别人面前那般嚣张,只轻轻地说道:“表哥,皓儿死了,婉儿也好怕。” 澹台鸿烨一如既往的温柔样子:“怕什么,只要你不做错事谁敢惹婉贵妃?” 唐婉儿抱住澹台鸿烨眼眶含泪,更觉得委屈:“什么婉贵妃,臣妾的封号早就被取消了,我知道,是皇后不喜欢我。” “明天朕就给你恢复封号,高兴点,这宫里还有朕跟太后疼你,恩?” 唐婉儿听了这话心里开了一样,他就知道皇上最爱的是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对贺兰项月不闻不问。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大胆的亲了澹台鸿烨一下,澹台鸿烨抱起这娇小的身子向内走去,等将她放在床上,唐婉儿身上的已经全都敞开。 第二日早晨,唐婉儿睁开眼,看到澹台鸿烨的脸,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得一阵脸红,自己终于做了他的女人,鸿烨哥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便是做妾也是开心的。澹台鸿烨早起并没有多余的话,用过早膳,让小公公取了样东西来,水晶石榴金步摇,双眼含情的亲手为她插入发髻,“这步摇是孝元皇后生前最爱,也是先帝钦赐的,帝后恩爱,石榴意味多子,朕送给你也希望你能早日给朕添个皇子。” 唐婉儿开心的摸着自己头上的步摇,这步摇不仅好看而且香气阵阵,异常好闻。末了,澹台鸿烨末了还加了句:“而且朕也很喜欢这味道。”如此,唐婉儿怎么会不日日佩戴? 淳泉宫 那明玉已经哭了一个晚上,早晨出来眼眶还红红的,在宫外的时候,她觉得皇上一定是爱自己的,可是进宫后,皇后的权势,贵妃的跋扈让她望而生畏,何况还有那么多妃嫔争风吃醋,已经过了好多天了,皇上还是没有来过淳泉宫,突然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皇宫。 那宝玉看看那明玉那双通红的眼睛就知道是什么怎么了,不禁生起气来,哭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 “姐姐只是这么一味的哭,还怎么有出头之日?” 那明玉又想起宝玉一进宫便有皇后恩宠,而自己却无依无靠,泪便又要涌上来:“怎么出头?前几日丽婕妤刚侍寝,第二日便掉进里了御园的湖里,到现在醒了,却落下了病根。” 那宝玉眼里闪了闪光:“姐姐,这宫里不止有贵妃,还有皇后,皇后虽然不露面,但是不代表这后宫她不管。那日皇后赐我玉镯,我想了这么多天,那或许还有别的意思。贵妃再跋扈,见了皇后不还是要低头?” “妹妹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皇后不露面又要管这后宫,那么她必须是要有人帮她在外面办事,我看皇后并不是如外面传的那样懦弱多病。我们要做人上人,就要先做好这人下人。总有一天,我们姐妹会踩在他们头顶上。” “那我们怎么做?” “明日便是初一给皇后请安的日子,我们只管晚些走。” 初一,凤藻殿。 所有妃嫔都都按位份坐好,就连婉贵妃都已经到了,可是贵妃下面第一个位子依然空着,过了一炷香功夫,那人才缓缓而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走近了朝着珠帘后的皇后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天儿代替皇后说:“惠昭仪免礼。”“谢皇后娘娘。” 惠昭仪这才风情万种的坐到位子上,刚坐下,唐婉儿醋劲就上来了:“惠昭仪真是好大面子,本宫跟众姐妹就算了,居然让皇后娘娘等这么久,怎么不该请罪吗?” 惠昭仪拢了拢发髻,微红着脸:“奈何皇上说臣妾体弱,硬不让臣妾早起,真不知道这听皇上的话反倒得罪了贵妃娘娘。”唐婉儿顿时气得脸都绿了,皇上最近对惠昭仪几乎是专宠,而这个惠昭仪也是个聪明人,几次对她下手都没有得手。 在这后宫,能得圣宠也许不是最难得,难得是得宠还能活下来。 唐婉儿又冷声道:“皇上体恤你,你也不能恃宠生娇。” “恃宠生娇?那贵妃娘娘出入的半幅皇后仪仗又算什么?”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皇后足不出户谁都知道,所以都以为皇后是不知道婉贵妃的逾越之举的。都等着听皇后这次要如何处置。 等了一会,却是天儿从珠帘内出来:“娘娘们继续吵下去,惹了皇后娘娘心烦才是罪过。皇后娘娘乏了,都退下吧。”所有人顿时都松了口气,皇后这都能忍得下,那上次又何必杖毙皓昭仪,真是琢磨不明白。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那明玉姐妹两还站在殿内。天儿一点惊讶都没有:“玉妃娘娘和宝婕妤还有事吗?” 那宝玉拉着那明玉一起跪下:“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心烦,我姐妹二人希望能够给娘娘解忧。”天儿神色淡淡退到一边。却听里面皇后的声音幽幽凉凉的:“呵呵呵,本宫母仪天下,有什么好担忧的?” 那宝玉听着那声音就汗毛竖起,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磕了一个头:“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您愿意出手是没有什么烦忧的事。但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若不愿被这世俗之事弄脏手,臣妾二人愿为娘娘效劳。” “好一个世俗之事,可这不就是你们挣破头都想要的吗?” 那宝玉跪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回道:“正是,皇后娘娘明鉴。” 却没想到皇后却话题一转:“天儿,把另一只玉镯取给玉妃,这本来就是一对,正好给你们姐妹俩。” 那明玉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她听着皇后幽凉的声音就觉得害怕,颤抖的从天字号手里接过玉镯甚至都忘记了谢恩。皇后也没有怪罪,只是话锋又一转:“戴好这玉镯,本宫保你们在宫里平安。” 给读者的话: 给评论,我都会回复 十一、五绝城 那明玉手又是一抖,突然觉得这玉镯好重却易碎。 倒是那宝玉依然镇定:“臣妾和姐姐谢娘娘赏赐。请问娘娘吩咐。” “玉妃,你退下吧,有事你就听宝婕妤的,否则本宫不保你是不是还能像这半个月来一样的平安。” “是,臣妾告退”那明玉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那宝玉正不明所以,这空旷的大殿,突然只剩自己面对着天儿那张冰冷的面孔,说不上来的森寒。 “为本宫效力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惠昭仪,让本宫看看你的能耐。” “可是惠昭仪盛宠,位分也比臣妾高,恐怕不好下手。” “你想要恩宠,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本宫告诉你,皇上最喜欢丹青意境画的好的女子,至于位分,你姐姐那个妃位本宫是白给的吗?” 闻言那宝玉不由心惊,她本以为是皇上对姐姐早有情意才给了姐姐一个妃位,却不想是皇后的手笔,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皇上自姐姐进宫都没有进过淳泉宫了,可是那自己又怎么解释?皇上不喜欢姐姐,又怎么会让自己也进宫? 这时候珠帘被里面的宫女挽起,皇后缓缓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华丽的大红色绣凤衣袍逶迤拖地,那天人般的容颜身姿,都让她惊讶不已,可是最让她惊讶的是:那明玉的脸竟跟皇后有三分相似!本以为那明玉已经够美了,可是却没想到根本不及皇后一半。脑子里也一下子仿佛一道白光闪过,是了,一切都解释通了,亏姐姐对皇上痴心多年,却原来不过是别人替身,如今正主在这,怎么还会临幸姐姐。 项月看着她那呆呆的模样轻嗤道:“这样你可都明白了?” 那宝玉一下子回神苦笑一下:“宝玉明白了,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项月斜睨着她,幽幽凉凉的继续说道:“帝王家若是不无情,又怎么活下来,本宫不希望你跟你姐姐一样痴傻。” 那宝玉垂下眼眸:“娘娘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在宫中行事只要记得两件事:一,自你姐姐开始往下的妃嫔,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有任何生育。二,尽量不要让皇上踏足凤藻宫。” 那宝玉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后宫没有哪个女人是不需要皇上恩宠的,不过又一转念,或许只有皇后不需要吧,毕竟违背先皇旨意废后几乎不可能,何况还有柱亲王那么硬的后台。心思百转,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那么婉贵妃呢,她怀孕了怎么办。” 项月微微弯了唇角,捏起那宝玉的下巴,眼里满是玩味:“傻孩子······呵呵呵,有皇上在,唐婉儿的肚子就不用你操心了。”,那种冰冷的触感和语气合着眼前的倾国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项月放开她,淡淡的走回凤椅边坐下,就那么高高在上:“以后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只管照做。只要不违背本宫吩咐你得这两件事,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代传本宫口谕,退下吧。” 那宝玉磕了个头:“宝玉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出了凤藻宫,那宝玉才出了一身冷汗,说起来这宫里真正的主子不过皇上太后皇后三个,其他妃嫔位分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妾,所有人都在为了皇上的恩宠争得你死我活,就算是做了贵妃,在上位者眼里都不过是个玩具,不寒而栗,难道自己也要至始至终做个玩具,不,不要,前路再艰辛,她也要试一试。 凤藻宫内 天儿给项月舒活着筋络,项月淡淡的道:“你看这宝婕妤怎么样。”天儿想了一下说:“比姐姐有见识,可惜妃位让那明玉占了。” “不给那明玉抬个妃位,皇上怎么会为了气我把姐妹俩一起招进宫?” “一切自然都在主人掌握中。” “你说为什么一个府里出来的姐妹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一个有野心,一个痴情。” “说的好。不过在澹台鸿烨眼里,她也不过是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罢了。不过到了本宫这里就不一样了。” “是,主人英明。” “怎么,你也学起黄字号那一套了?” “属下不敢。” 项月坐起身:“玄字号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天儿也站直了回道:“回主人,玄字号在五绝城都布置好了,所有人都被赶到一个区域,五绝城城外城内也都埋好了火药,只要主人一声命下,世上再也没有五绝城。” 五绝城,开始的时候是用于圈禁流放有罪之人,后来慢慢地,许多大奸大恶之人,让他死太便宜,所以就被放到五绝城,再后来,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被送到五绝城。五绝城的入口被李家世代把守,只要交了钱,就可以把人放进去。那个地方:绝情弃爱,断水绝粮,泯灭人性,故曰五绝城。 轩辕清澈闭目许久,仿佛已经睡了。天字号犹豫了好久还是说道:“主人还是不要亲自去吧,五绝城路途遥远,宫里这边暂时不方便长时间离开。” 清澈睁开眼:“不,我要亲自去。引皇上来一趟凤藻宫。” 当晚,凤藻宫传膳却只要一只叫鸡,这叫御膳房为难,堂堂皇后,怎么能吃乞丐才用的东西呢。小公公乃是大内总管,自是什么都知道,不免就跟澹台鸿烨提了提,没想到澹台鸿烨却吩咐让做了一只叫鸡,亲自带着去了凤藻宫。 项月见了叫鸡自是知道她什么意思:“皇上和必亲自过来。” 澹台鸿烨眸光闪闪:“儿时记忆自是要两人同时分享才快乐。” 想不到项月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泪:“皇上怕是多想了,天儿出身寒苦,所以本宫要这东西是赏她的。” 澹台鸿烨一时气恼:“朕以为,是你终于想见朕了。进宫这段时间,什么事朕都由着你。处死林松和皓昭仪朕都没有追究。” “皇上是说本宫滥杀无辜了?” 澹台鸿烨忽然用力抱住项月:“项月,你别再考验朕的耐心了。” 十二、面目 那明玉手又是一抖,突然觉得这玉镯好重却易碎。 倒是那宝玉依然镇定:“臣妾和姐姐谢娘娘赏赐。请问娘娘吩咐。” “玉妃,你退下吧,有事你就听宝婕妤的,否则本宫不保你是不是还能像这半个月来一样的平安。” “是,臣妾告退”那明玉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那宝玉正不明所以,这空旷的大殿,突然只剩自己面对着天儿那张冰冷的面孔,说不上来的森寒。 “为本宫效力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惠昭仪,让本宫看看你的能耐。” “可是惠昭仪盛宠,位分也比臣妾高,恐怕不好下手。” “你想要恩宠,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本宫告诉你,皇上最喜欢丹青意境画的好的女子,至于位分,你姐姐那个妃位本宫是白给的吗?” 闻言那宝玉不由心惊,她本以为是皇上对姐姐早有情意才给了姐姐一个妃位,却不想是皇后的手笔,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皇上自姐姐进宫都没有进过淳泉宫了,可是那自己又怎么解释?皇上不喜欢姐姐,又怎么会让自己也进宫? 这时候珠帘被里面的宫女挽起,皇后缓缓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华丽的大红色绣凤衣袍逶迤拖地,那天人般的容颜身姿,都让她惊讶不已,可是最让她惊讶的是:那明玉的脸竟跟皇后有三分相似!本以为那明玉已经够美了,可是却没想到根本不及皇后一半。脑子里也一下子仿佛一道白光闪过,是了,一切都解释通了,亏姐姐对皇上痴心多年,却原来不过是别人替身,如今正主在这,怎么还会临幸姐姐。 项月看着她那呆呆的模样轻嗤道:“这样你可都明白了?” 那宝玉一下子回神苦笑一下:“宝玉明白了,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项月斜睨着她,幽幽凉凉的继续说道:“帝王家若是不无情,又怎么活下来,本宫不希望你跟你姐姐一样痴傻。” 那宝玉垂下眼眸:“娘娘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在宫中行事只要记得两件事:一,自你姐姐开始往下的妃嫔,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有任何生育。二,尽量不要让皇上踏足凤藻宫。” 那宝玉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后宫没有哪个女人是不需要皇上恩宠的,不过又一转念,或许只有皇后不需要吧,毕竟违背先皇旨意废后几乎不可能,何况还有柱亲王那么硬的后台。心思百转,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那么婉贵妃呢,她怀孕了怎么办。” 项月微微弯了唇角,捏起那宝玉的下巴,眼里满是玩味:“傻孩子······呵呵呵,有皇上在,唐婉儿的肚子就不用你操心了。”,那种冰冷的触感和语气合着眼前的倾国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项月放开她,淡淡的走回凤椅边坐下,就那么高高在上:“以后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只管照做。只要不违背本宫吩咐你得这两件事,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代传本宫口谕,退下吧。” 那宝玉磕了个头:“宝玉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出了凤藻宫,那宝玉才出了一身冷汗,说起来这宫里真正的主子不过皇上太后皇后三个,其他妃嫔位分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妾,所有人都在为了皇上的恩宠争得你死我活,就算是做了贵妃,在上位者眼里都不过是个玩具,不寒而栗,难道自己也要至始至终做个玩具,不,不要,前路再艰辛,她也要试一试。 凤藻宫内 天儿给项月舒活着筋络,项月淡淡的道:“你看这宝婕妤怎么样。”天儿想了一下说:“比姐姐有见识,可惜妃位让那明玉占了。” “不给那明玉抬个妃位,皇上怎么会为了气我把姐妹俩一起招进宫?” “一切自然都在主人掌握中。” “你说为什么一个府里出来的姐妹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一个有野心,一个痴情。” “说的好。不过在澹台鸿烨眼里,她也不过是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罢了。不过到了本宫这里就不一样了。” “是,主人英明。” “怎么,你也学起黄字号那一套了?” “属下不敢。” 项月坐起身:“玄字号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天儿也站直了回道:“回主人,玄字号在五绝城都布置好了,所有人都被赶到一个区域,五绝城城外城内也都埋好了火药,只要主人一声命下,世上再也没有五绝城。” 五绝城,开始的时候是用于圈禁流放有罪之人,后来慢慢地,许多大奸大恶之人,让他死太便宜,所以就被放到五绝城,再后来,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被送到五绝城。五绝城的入口被李家世代把守,只要交了钱,就可以把人放进去。那个地方:绝情弃爱,断水绝粮,泯灭人性,故曰五绝城。 轩辕清澈闭目许久,仿佛已经睡了。天字号犹豫了好久还是说道:“主人还是不要亲自去吧,五绝城路途遥远,宫里这边暂时不方便长时间离开。” 清澈睁开眼:“不,我要亲自去。引皇上来一趟凤藻宫。” 当晚,凤藻宫传膳却只要一只叫鸡,这叫御膳房为难,堂堂皇后,怎么能吃乞丐才用的东西呢。小公公乃是大内总管,自是什么都知道,不免就跟澹台鸿烨提了提,没想到澹台鸿烨却吩咐让做了一只叫鸡,亲自带着去了凤藻宫。 项月见了叫鸡自是知道她什么意思:“皇上何必亲自过来。” 澹台鸿烨眸光闪闪:“儿时记忆自是要两人同时分享才快乐。” 想不到项月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泪:“皇上怕是多想了,天儿出身寒苦,所以本宫要这东西是赏她的。” 澹台鸿烨一时气恼:“朕以为,是你终于想见朕了。进宫这段时间,什么事朕都由着你。处死林松和皓昭仪朕都没有追究。” “皇上是说本宫滥杀无辜了?” 澹台鸿烨忽然用力抱住项月:“项月,你别再考验朕的耐心了。” 十三、护卫 项月也没有推开他,就那么任由他抱着,在他的左耳边轻轻说着:“皇上,本宫小时候被绑架过,落下了一身病根,您这样抱着我一会我就要浑身僵硬了呢。”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耳边,他却执着不肯放手反而抱的更久。项月继续说道:“皇上你说,是谁那么大胆敢绑架本宫。本宫六岁就被先皇下旨封为未来皇后,是谁,那么大胆?” 澹台鸿烨轻轻地松开她:“那皇后知道是谁了吗?” 项月嘴角弯弯:“臣妾没有查,臣妾只是一直在想,谁那么大胆敢动柱亲王之女,皇上你也帮本宫想想?” 澹台鸿烨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皇后骗了朕来这里,就是想跟朕说这些?” “只是您碰巧来了,本宫才说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却没想到让皇上误会为我有意找您,难道圣上不认为我们这对夫妻最好少见面为妙吗?” 话都说到这里,澹台鸿烨知道她必定已经知道了不少事,罢了,就算现在她们之间恢复如初又怎么样?柱亲王早晚都是不能留的。 “以后凤藻宫的事朕不会再插手,望皇后令后宫和睦,不给朕增添烦恼,摆驾淳泉宫。” 澹台鸿烨走后,天儿将准备好的衣服拿给项月,项月换下来的衣服都拿去烧掉。 金城郊外 “属下参见城主。” 深夜轩辕清澈从凤藻宫的密道出来,带着六个潜伏在京城的莲城高手策马向北而去。凤藻宫内天儿依然如往常为皇后守夜,项月的替身也在寝殿内安睡。 越往北天气越冷,风吹的衣服猎猎作响,轩辕倾城却依然衣着单薄。赶了七天的路,终于在傍晚到达。刚接近五绝城,就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六人都有点恶心。清澈却仿佛很享受的使劲的吸了一口:“就是这个味道。”六人皆是一阵恶寒,城主真不是一般的变态。清澈以轻功前进,眨眼间已经甩开六人好远。最后在城门口停下。清澈闭着眼抚摸上自己绝美的脸,一只眼角竟留下来,声音那么低沉喃喃道:“项月、清澈,我,回来了,久等了·······” 六个人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诡异的画面,却没有听到清澈的话。 五绝城大门打开,玄字号从里面走出来,走到清澈面前:“属下参见城主!” 眼前人便是莲城护法排行第二的玄字号,莲城所有关于生死的事都归他管。 清澈只淡淡的说道:“可以开始了,带我去见李家人。” 玄字号发了个信号,城内开始不断传来哀嚎声,屠杀开始了。眼前的宅子怎么看都与这寸草不生的地狱不符,就像是地狱里的阎罗殿,此时这座宅子的院子里,绑着李怀安,这个多年来把持着五绝城通道的人,此时他已经遍体鳞伤。 清澈拿了一个画像挂在他的面前:“我再问你一遍,这个人的去向。”李怀安动着干裂的嘴唇:“我真的记不清了,她还欠我钱,当初把人送来这里,她便往西北走,我的人一直追她到大漠,不敢再往里走就回来了。” “你早说,还用受这皮肉之苦?”清澈说着把画像递给玄字号“派人进大漠找,留活口回来见我。给李怀安个痛快。” 出了李宅,清澈看了眼远处堆积如山的死尸:“确定没有活口?” “万无一失。” “莲城所有人员迅速撤离。” 一柱香后,所有人马都在五绝城外十里处集合,玄字号点燃引线,,过了好一会,五绝城的炸药才开始被引燃,火光冲天震耳欲聋。看着漫天的大火,空气中弥漫了尸体的烧焦味,了却了一件心事,清澈却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失落。她骑着马转身,背对着五绝城的方向,走出了一段距离,玄字号才听到幽幽的声音:“找人把这里的土地翻新一下,种满菊,来年秋天,或许,本座来看看。” “是” 没有人明白轩辕清澈的想法,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最终将五绝城夷为平地。 眼看着清澈就要走远,玄字号忙追上去:“城主留步,属下有事禀告。”策马赶紧追上去,清澈淡淡的看着玄字号,还没等他问便说:“不必再收养训练下一批莲城护卫了,过了我们这一代,就让莲妃与宣帝的墓沉入地底吧。”玄字号惊讶不已。 莲城的中心建筑摘星楼正式存放莲妃与宣帝棺椁的地方, 莲妃不喜欢黑乎乎的地底,宣帝便为她打造这莲城,所有景致都是按照莲妃生前喜好布置。更是为防止盗墓,留下了规矩,每一代护卫一成年便开始继续收养刚记事的孤儿,从小教授武功、五行八卦和许多失传的秘术,几乎在各个领域都有莲城的人,而且从小到大给这些孩子灌输的就是:莲城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么作为回报,你这辈子比命都重要的就是守卫莲城。而这些孤儿受尽了苦难,最懂人间冷暖,如何能不感恩戴德,一生用最大努力去守卫给他们生机的莲城。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玄字号稍微一犹豫,还是说道:“那岂不违背宣帝遗旨?” 清澈叹口气道:“谢天机算过,天下二十年之内必将重新统一。而一个新的王朝怎么可能容忍莲城这样的存在。莲城毕竟是座孤城,怎么能与天下相抗。” 玄字号点头:“确实,如此属下跟其他三人说一下,让大家心里有数。” “恩,最后的时候若是我不在了,你不可对活着的侍卫强求,愿意留下的就留在地宫陪宣帝莲妃,不愿意的就放他们离开罢。莲妃宣帝在人间四百年了,也该入土为安了。”或许下一世,他们能如愿以偿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玄字号听着清澈的话突然觉得心抽动了一下,向来杀人如麻的城主竟也有这菩萨心肠的时候,之前都是他看错了吗。还是,他们所有人根本就没有明白过她。 十四、劝说 十四日晚 清澈终于快马加鞭赶回了金朝皇宫,做回了贺兰项月。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问一下宫里最近的情况,就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项月皱着眉,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知道来者武功不弱,当然跟项月比还是差得远。天儿想要出手,项月拦住她。果然不一会,那人在门口停住:“在下受主人之命特来给娘娘送来交易之物。” 当下便明白是百里雪的人,混蛋,这次还来真的,说不来就不来。当下便没好气的说道:“天儿去把东西拿来,给他二两赏钱。”天儿不由满头黑线,虽然自己不知道百里公子到底何许人,但是光凭莲城每个月支付的万两黄金也知道,百里公子必定不是简单地人物,而且就连老城主都对他礼遇有加,这二两银子分明是侮辱人啊。 天字号急忙中哪有二两碎银子,捯饬了一会才找出个十两的银锭,走到门口,来人如他主人一样也是一身白衣,恭敬地站在门口,见天儿出来,将解药双手奉上。天儿接过来,面无表情非常淡定的将解药接过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这是打赏你的,货收到了,你回去向你家主人复命吧。”来人显然没想到,莲城城主,金朝皇后,会打赏他十两银子?愣在那,过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项月许久不见动静声音隐约有些怒气:“天儿?!怎么回事?”来人顿时一个机灵,拿了银子,一溜烟跑了。 出了凤藻宫,在皇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去给项月送药的人跪下:“回禀陛下,事情已经办妥了。”百里雪从阴影里走出来,“你手里拿的什么。”刚刚走的匆忙,忘了把银子收起来,白捷也没想过要瞒着,便手一摊:“刚刚轩辕城主打赏了属下十两银子。”本以为百里雪会不高兴,却没想到他却伸手拿了过去,颇高兴的说道:“以后赏钱都要充公知道吗。”白捷僵住了,这还是他们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雪国陛下吗? 凤藻宫内 项月接过天儿手中的精致的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水晶瓶子,瓶子上画了一个对月饮酒的女子,却是轩辕清澈的样子,项月嘴角轻轻地弯了下,轻嗤道:“想不到百里的画工这么差,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天儿垂眸,心里却想着:城主,貌似您对画更是一窍不通吧? 项月把水晶瓶子拿手里,竟然还有一丝温度,打开盖子闻了下,是新鲜的血液,看来人就在不远处呢,下意识往窗外瞟了一眼,又觉得什么不对劲,一口把水晶瓶子里的血喝干,把瓶子丢给天儿:“别让本座再看见这个物件儿,烦得很。” 天儿苦笑了下,每次都让她收着这些东西,说得好像再也不想看见,可是指不定哪天又想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嘲笑百里公子。也就跟百里公子一起的时候,才觉得城主还是活着的。 收拾妥当,项月才幽幽的问:“最近前朝、后宫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回主人,果然如您所料,皇上这半个月夜夜都留宿在淳泉宫,开始只是宠着玉妃,后来开始姐妹俩一起伺候。皇上最近也比较放纵自己,惠昭仪找过玉妃几次茬,可是都让宝婕妤挡了下来,捅到了皇上那里,惠昭仪已经失宠了,倒是婉贵妃最近安静的很。” 项月一边磨着自己贝壳般的指甲,一边不冷不热的说道:“两个贱人动作挺快啊,假以时日,若本宫不在,或许可以取本宫而代之。” “若是没有主人的帮助,她们没有今天,若是主人此时放弃这两颗棋子,只怕不多时,就被淹没在这家族势力盘踞的后宫。” “明妃怎么样?” “明妃一直都是老样子,她不争宠,婉贵妃自然不会为难她,其他妃嫔没有她的位分高,也没有她的背景好,自然也都不会主动招惹。”说着话为项月把玫瑰露倒进铜盆里,项月把手伸进水温刚好的水里,闭着眼睛又问:“前朝呢?” 天儿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驻守南方的孙将军,跟随王爷多年。南面天灾不断,军粮也短缺,他手下的人误伤了百姓,本是一件小事。被御史上奏朝廷说是纵兵抢民,事态严重,已经被削了兵权,下了大狱,现在朝廷里还有人说王爷识人不明。” 项月擦着手,轻嗤了一下:“皇上跟唐家人也算是绞尽脑汁了,狡兔死,走狗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撤了柱亲王在南方的兵权罢了。闹得沸沸扬扬,让天下的百姓都认为孙将军十恶不赦,怕是要诛九族才行。” “是啊,王爷最近为此事烦心,毕竟孙将军跟随王爷出生入死多年,怎么能放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不管。” “本宫头一次离家这么久,在宫里甚是想念王爷,明日退朝,让让王爷来后宫探望一下。” “是。”天儿把铜盆等物端着退出寝殿,一夜无话。 次日早朝,所有言官依然对孙将军的事咬住不放,纵使柱亲王再有微信,那些只认死理的言官依然不卖面子,他们眼里犯了罪,就一定要惩罚的,何况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所以下了早朝柱亲王依然愁眉不展。一散了朝,天儿便在云霄殿外等候,柱亲王也是惊讶看到天儿,原来这个女儿是有事的时候才出来。 “奴婢天儿,见过王爷。” 柱亲王稍微缓了缓皱着的眉头:“皇后最近可安好?”天儿恭敬地回道:“回王爷,皇后最近睡得好用的香,知识对王爷甚是想念,想请王爷下朝后能到凤藻宫聚一聚。”柱亲王也没他想点头道:“走吧。” 凤藻宫内,项月早已等候多时,沏了莲城特有的玉莲茶,柱亲王细细品了:“此茶非凡品,何处所得?”项月淡笑:“此乃轩辕皇室御用之物。”贺兰楼只稍微顿了一下:“难怪。”项月也不拐弯抹角:“王爷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十五、为君解忧 “姑娘爽快。本王只问一句,项月,在哪?”贺兰楼的目光不再是平时的那种沉稳老练,而是从眼底发出的一股残忍的精光,那是只有纵横疆场游刃朝堂多年的人才会有,让人不敢直视,仿佛那两道目光就能剥下人的皮,而项月以同样的目光直视:“现在,世上,只有一个项月,那就是我。”仿佛过了许久,贺兰楼终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这么多年早就做好了听到这个噩耗的准备,可是一下子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在哪里?” “九年前,五绝城。”贺兰楼顿时心如刀割,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要想生存,只能杀人吃人肉啊!就算死,也是被人吃!贺兰楼的眼泪再也没能忍住。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任你杀人如麻,别人在如何凄惨你顶多会惋惜一点,可是若发生在自己子女身上,却比自己被千刀万剐都难受。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是谁?!我定要他全家都不得好死!” 这时,清澈的表情却不再锋利,面无表情,如平常一样幽幽凉凉的说着:“死,太便宜了,殊不知这人间就是最残酷的地狱啊。”任贺兰楼一生杀人无数,还是不禁毛裤悚然,但是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听闻五绝城近日被夷为平地,城主好大手笔。”“不错,是我做的,王爷此时不觉得痛快吗?” 贺兰楼垂了一下眼眸,又抬起来:“本王希望城主能够告诉我是谁下的手。”清澈眸光平静无波,看着他清楚的说道:“项月不想让你为他报仇,她只希望你们一家平安。所以,我希望您也不要追查。”贺兰楼此时一身肃杀之气,一般人根本受不了,“那么城主此时出现助我,又是为了哪般,本王难以理解”。 清澈透过门,看向远处,“项月希望你们平安,那我便尽力保你们平安,来这里,只是不想你承受欺君之罪。当然我也可以让你们一夜之间消失,但那样贺兰家就会是逃犯,于王爷名誉太不利,我既然答应她保护你们,就要让你们在这世间逍遥自在的活着,受一点伤害都算是我食言。” “恕我直言,你与项月什么关系?” 清澈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像是走了神,“我与她,不便与王爷多说,您知道了也只会多增烦恼,还是不知道的好。”贺兰楼的心上就像又被人捅了一刀,眉头深锁:“若是需要,我可以配合城主演一出皇后病重薨世的戏,您就不必再在这里假扮,项月····”清澈站起身:“王爷与先皇确实是亲如兄弟,互相信任。可是他的儿子也对您这么信任吗?您与先皇打天下,先皇去世,军中几乎所有将领都唯王爷马首是瞻,任谁是当今皇帝都会不放心。就算你告老还乡,也不会放心,万一哪天你投靠了西綦或者东綦,都会后患无穷,这些王爷可还想过?” 柱亲王满脸惊色:“我从没想过要他的江山,只不过先皇走了,他根基不稳,我想替他稳住大局罢了。他偶尔跟我对着做,我也并没有在意,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是一统南北的九五至尊了,而不是一个普通孩子。他是生于皇家,而不是像你跟先皇一样起于民间。孙将军的事,没有皇帝授意,谁敢将矛头指向王爷?唐家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吗?”清澈走到他面前,“王爷信我吗?” 柱亲王仿佛一下子又老了许多:“莲城的人世代只有一个使命,便是守卫宣帝莲妃的陵墓,而且莲城积聚了轩辕皇室九百年的财宝,因为宣帝的关系,天下人对莲城都是敬畏之心,所以,你没有什么别的理由来趟金朝这趟浑水。我信你。” “王爷可愿意离开这朝堂?带着您的家眷。”贺兰楼苦笑的摇着头:“我与先皇毕生之志便是拯救黎民于水火,为彼此知己,既然他已经离开了,我也不想再留下来,至于城儿,已经成年,我不想多做干涉。” “既然如此,孙将军的事,我会做安排,王爷放心吧”。 御书房 澹台鸿烨埋头批着小山般的奏折。皇上批奏折时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小公公还是硬着头皮进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澹台鸿烨写字的手一下子就停下来,是来为柱亲王求情吗?为了柱亲王就愿意嫁给朕?为了柱亲王就愿意见朕?是谁说的最好不见?这样想着竟顺口说了句:“宣。”自己都有被吓到。 项月款款的走近,衣着还是如以往的光鲜华丽:“臣妾,参见皇上。” 澹台鸿烨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一边:“皇后免礼。皇后怎么突然愿意见朕?不是说最好不见吗?” 项月就站在御书房中央,“听闻最近皇上有些烦心事,特来为皇上解忧。” 听着这掷地有声,出奇冷静的话,哪里还像那个懦弱天真的贺兰项月?澹台鸿烨看着她:“如果是为孙将军的事,皇后就回去吧。他纵兵伤民,事关天下民心,民心所求,朕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项月也不急,笑笑:“皇上误会了,本宫不是为孙将军求情,身为皇后,应该做的当然是为皇上解忧。”澹台鸿烨这下倒好奇了:“哦?皇后倒是说说,朕有何忧。”项月转身在旁边为大臣设的椅子上坐下,不急不慢的说道:“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无非就是有人想要借着此事处置了孙将军,牵连柱亲王,使得下一任驻守的将军不可以再是我父亲的手下,谁的人代替了孙将军,南方的兵马就有可能慢慢的被收在谁的手下,皇上,对吗?” 澹台鸿烨笑的深不见底:“想不到皇后稳坐后宫之余,还对朝堂上的事这么上心。可是就算这样,也用不着朕烦心,无论朕指派谁去,都是朕的臣民。”项月轻嗤了一下:“本宫不跟皇上拐弯抹角,皇上也用不着这样欺瞒,朝堂三股势力皇上应该比本宫明白多了。皇上之忧不在派不派人,而是您想派的人派不到。” 十六、补两刀 澹台鸿烨:“不管朕派不派人,那些兵马都是柱亲王与孙将军带出来的,任是谁去了,一时半会都收服不了,朕也不急在这一时。” “哼,皇上说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皇上为什么不急呢?东綦皇权稳固,听说近日在金朝边疆虎视眈眈,而西綦的内政也渐稳,不日就会宣布新的国号,改朝换代,这兵强马壮的,皇上想不急都难。”澹台鸿烨不禁面露一点赞赏之色:“那么朕的皇后能为这金朝江山做些什么呢?” “代替孙将军的人,无非是唐家人或者是皇上派的人。为防止外戚干政,您自然不愿唐家人去,可是皇上的人,资历尚浅,不能服众。可是,若是柱亲王亲自举荐您的人去上任呢?全军上下还会有人反对吗?收服军心还需要时日吗?”项月越说,脸上已经笑意全无。澹台鸿烨眼睛一亮:“柱亲王答应了?” “皇宫是皇上的皇宫,本宫在这宫里的一切也没有打算瞒您。您自然该知道今天早晨本宫与王爷见过面,王爷若是不答应,本宫不会来找皇上。”项月的脸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那两个影子一直在凤藻宫外监视,她是知道的。澹台鸿烨看着她的表情,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就开始不耐烦,当下便也直接了当:“柱亲王付出这么大,可有什么条件。”项月幽凉的目光看着他:“条件自然是赦免孙将军一家,不要再说什么民意,本宫知道皇上自有办法。” “朕知道了,皇后退下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那个表情对着自己。 御书房远远地,明妃看见远去的一行人,问身边的公公:“那出入御书房的是谁?”那公公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娘娘,奴才看不清是哪位主子,就连带的这几个宫人奴才也没看出是哪个宫的。”这御书房是皇上批奏折议事的地方,宫嫔是不能踏足的,难道是玉妃?若真是玉妃,她现在专宠,又踏足妃嫔禁地,前朝一定会参奏皇上玉妃祸国,她背景不深,怕是命不长了。想着便吩咐随侍的公公:“你去悄悄的问问刚刚是哪位娘娘进了御书房。”在风里吹了许久,等到公公回报的确是:“回娘娘,奴才问清楚了,那位主子来之前,便让小公公把人都遣开了,这宫里有这个权势的也就皇后与太后,而皇后娘娘速来不喜欢见人。” 明妃点点头,是啊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是什么事吗?” “这个奴才也问了,却不是准信儿,说是孙将军可能就要免罪了。” 一阵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儿,仿佛一不小心就被风吹碎了,只听她喃喃道:“究竟她跟我们还是不一样的。走罢。”奴才们也不明白主子说的什么不一样,只是主子原不是来求见皇上的吗,为何没见就走了? 凤藻宫 项月回去之前,天儿已经在寝殿里生了碳,屋子里此时暖烘烘的,在外面等着项月,项月下了步辇便上前递了个汤婆子,项月每月十四日服用完百里雪的“解药”便会来月事,月事期间身体温度不会那么凉了,但是本身却会觉得很冷。 现在是十月份了,夜幕降临也早了许多,进寝殿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昏暗。可是寝殿内珠光柔和,今天许多事情,弄得自己感觉很累,尤其是又想起项月的事,总是觉得心里揪的慌,项月爱那个人,自然是不希望他死了。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虽然看起来有点厚,以为是天儿给她垫了些取暖的兽皮或许别的什么,没仔细看,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没想到一下子就滚进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里,刚要出掌,床上这人动作显然比她快,张口就含住了她的手指,一阵酥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咬牙切齿道:“百、里、雪!谁让你上我的床上的?给我滚下去!”抬脚便要踹下去,却不想腿也被百里雪夹在腰上,这姿势一下子爱美极了,百里雪勾起精致的唇角:“想我没有?” 难得的清澈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解药都吃了,想你作甚?”百里雪埋首在她颈间,说话热气就扑在她的耳根:“这么说,到下次吃解药之前你就会日日想我?”清澈脸色更红了一点:“身为雪国皇帝,你是不是该自重?!” 百里雪却更加放肆,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游走起来,清澈从来没被人这样摸过,身体不安的开始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百里雪的笑意更深:“那么你身为金朝皇后,遇到别的男人非礼你,是不是应该拒绝?”清澈的肺都要炸了,要不是他禁锢着自己,自己能不拒绝吗!混蛋!用肩膀去撞他的头,百里雪却一下子翻身压到她身上正好躲过了她的撞击:“嗯?你身上的温度都变了呢,还说不想我,不想我我你激动什么?”这一番动作却让清澈空出一只手,毫不犹豫的一拳砸上去,百里雪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一下子就从床上掉下去。 清澈气呼呼的翻身而起,怒道:“老娘是月事来了才变了体温,跟你有半文钱狗屁关系?!”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与平日里扮演的轩辕清澈性格修养都差太多,而且把女孩子的私事都说出来了,又是禁不住一阵脸红。可是地上的百里雪却躺在地上不动,过了好一会还不动,清澈不由得皱眉,刚刚自己那一拳头打在他头上?此人武功已臻化境,动作太快有时候自己都看不清,所以也不是很确定。可是就算打中了,也不至于晕过去吧,当下冷着脸道:“别装了,你再装,我就下去给你补两刀。”地上的人还是纹丝不动,清澈狐疑的走进,扳过他的身体,却看到从来纤尘不染的白衣竟然已经有一片已经被染红,清澈大惊,以他的武功谁还能伤了他? 给读者的话: 有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加扣扣群:207064646 十七、非死不能解忧 清澈把他扶到床上去,解开他的衣服一看,伤口本来刚刚结痂了,也没有绷带,可是由于刚刚自己那一拳让他滚下去,竟然又裂开了,而且这么重的箭伤肯定失血很多,又给自己解药,不虚弱才怪,难怪连自己一拳都受不住。不过他堂堂雪皇帝为什么会受箭伤,近来听闻西綦残余趁新政权当权者白黎微服时刺杀,说是刺杀,但是人数众多,其实就是围攻。白黎身经百战武功卓群,也双拳难敌四手,虽然最终将所有刺客当场击毙,还是身受一箭。算算这时间,刚好跟百里雪伤口愈合的时间吻合,白黎本来就发迹可疑,根本不像是推翻暴政的样子,而是为了推翻而推翻,谁推翻了旧政权谁就是新政权。白黎,百里。清澈一边熟练地处理着伤口,上上金疮药,想到这里,不禁莞尔,这厮整天就知道瞎折腾,总算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清澈光顾着给百里雪处理伤口 ,也没注意到他已经醒过来,百里雪看着平时那么冷漠的她此时温柔的样子,心情也好起来,知道他一定猜到了什么,也不多做隐瞒:“还不都是为了一万两黄金,要不白黎根本不用受这一箭,你却还只给十两赏钱,真是太不划算。”收拾好伤口,清澈把他的衣服合上:“十两都便宜你了,本来我是要给二两的。”清澈刚要起身把金疮药送回去,却又被百里雪一下拉上床,清澈这次也没有大的动作抵抗,怕再弄破了他的伤口。“你别胡闹,伤口再破了我可不管你”。 百里雪也不管只抱着她闭上眼:“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就不能对我好点,睡吧,就要夜深了。”说完居然倒头就睡了,也可能是又晕了。清澈叹口气,这人真是越来越赖皮了,不过自己也是很累了,便就和衣在他旁边睡下,只稍微给他盖了盖被子。 日上三竿,天儿端着铜盆等洗漱用品进来皇后的寝殿,清澈本来就贪睡,所以见里面没动静也不疑有他。可是拿着今天给皇后准备换的衣服走到床边时,惊得张大了嘴,只见清澈的藕臂香肩都露了半截在外面,而且胳膊抱着着那人的脖子,那个人的面部都埋在清澈那一对香软里看不清楚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天儿大惊之下厚重衣服掉到地上,虽然声音不太大,但是二人都是武功决顶,同时倏地一下子睁开眼。 清澈一下子觉得脊背发凉,自己抱着个什么东西,百里雪则是懒懒的抬起头,像对小孩子一样轻轻拍拍她光洁的背:“没睡够就再睡会,恩?”清澈彻底炸毛了,反正都被他脱光了,掀开被子,狠狠地把他给一脚踹出去,百里雪此时只穿了一件中衣,中衣也没穿好,胸前大部分风光都露在外面。天儿惊讶的看着床上只穿了一件亵衣的清澈,清澈倏地盯着天儿,天儿才发现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忙捡了衣服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再晚一步,城主就杀人了! 清澈眼中此刻凶光毕现,这种眼光只有她还在五绝城的时候才有,百里雪也是被她盯得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不慌不忙的穿着衣服:“这么凶干什么,是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你说冷我才给你盖被子的。”清澈眸光闪了闪,就跟丢了两把刀子似的:“那你脱我衣服干什么?!”百里雪很欠揍的说道:“我也脱了啊。”说完轻微的偏了一下头,一道金光擦脸而过,直接插入他背后的墙内。清澈死死的盯着他,百里雪叹了口气,没有在嬉皮笑脸:“让你抱着我取暖罢了,又没有把你怎么样。每个月取药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半分女孩子的矜持。”清澈再也受不了,怒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多少年来变着法的折磨她,最后总要逼着自己上他嘴里喝血,后来都不用他逼,她自己主动来,现在说她不矜持。想着,又不知在哪随手拿了两根簪子朝他射出去。百里雪衣服还没有穿好,急忙翻窗跳了出去,眨眼之间便出了凤藻宫。 外面等候他的白捷看见自己主人折服狼狈样子,先是惊讶,后是憋不住想笑,最后开始后怕,果然,百里雪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衣服,不愠不怒的说道:“白捷,这几年你跟在朕身边东奔西跑的,劳苦功高,不如回雪国以解思乡之苦,御马监那个活儿挺合适,去吧。”白捷只得含恨领命而去。 今日早朝,皇上特设的影部领事上奏,近日特派影卫去南方事发当地调查孙将军纵兵伤民一事,经调查,兵是孙将军的人,但是孙将军平日御下严厉,这些人是在当地刚应征入伍的新兵,还未经训练,伤民一事不是孙将军授意。念在孙将军有功在身,功过相抵,变为庶民。南方驻军总兵一职由朝廷再重新派人。 唐丞相举荐了一个人,此人出自他的门下,近几年也一直随军,资历有些,但是明显没有大才。朝廷上下对此人不置可否,因为大家也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在所有人举棋不定的时候,贺兰楼站了出来。众人本以为柱亲王此次定会放任南方事宜不管,让他变成一个烂摊子,给唐家人颜色瞧瞧。更没想到,柱亲王会向皇上举荐:“臣观皇上身边影卫统领方严方大人是个可用之才,这些年跟随皇上攻打南綦,无论是军情还是谋略都可胜任此职。相信方大人代表皇上驻守南方,南方各将领也必定能够同心同德,不辜负陛下所托。” 有柱亲王推荐,本是代表南方驻军为孙将军进京求情的几位将军全都单膝跪下,高呼:“末将愿听方将军差遣!”此事便这样定下。 虽然如愿以偿,可是澹台鸿烨面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柱亲王威信太高,非死不能解忧。 凝秀宫 十八、万寿节 凝秀宫 唐婉儿的表哥林宁从侧门鬼鬼祟祟的跟着环环进了凝秀宫,宫规后宫妃嫔未经皇帝皇后许可,其家人是不能随意出入的,何况是一个男儿身的表亲。唐婉儿此刻坐在凝秀宫主位,轻抚着自己头上散发着异乡的步摇,回忆着与澹台鸿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就想到澹台鸿烨已经有四天没有见过自己了,后宫那么多女人,自己总是想让他只留在自己这里,可是却怎么都留不住。 一个后宫的女人,若是没有恩宠,日子太寂寞,便只能去追求权力了。并不是人性恶,而是圣人几千年也就出了那么几个。 林宁进来,便看到唐婉儿这幅样子,半分柔弱半分狠,心下吃惊,后宫这个地方,若是不要你的命便会吞噬你的心,若是非要坚持自己的心那么便是尸骨无存。 林宁很有规矩的行了大礼,进了宫,便是皇家的人,君臣有别:“草民参见婉贵妃,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唐婉儿受了他的大礼:“免礼。表哥一身才能,却为何不进朝为官?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向皇上······”林宁脸上的微笑永远都恰到好处:“贵妃娘娘找我进宫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不必向我许官,你知道我不喜欢入朝。” 唐婉儿见他这么说,便直接说道:“本宫也是从太后那听到的,虽然不太清楚,但还是想请表哥动用唐家所有力量去查一件事,表哥附耳过来。”林宁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应许,直点头道:“关乎家族利益的事,我会谨慎尽力去做,娘娘放心就是。”唐婉儿见他答应了很高兴:“表哥一有消息请尽快通知本宫。”林宁点点头:“后宫不是我一介草名长待之地,若无事,我便出宫了,有消息自然会通知你。” 寿昌宫 董嬷嬷向太后汇报着宫里一举一动。太后仿佛很累的样子,像是下一秒便会睡过去,董嬷嬷把所有的事都说完。太后久久的才缓缓地说道:“皇后这一招,你看透了吗?”董嬷嬷摇头:“奴才跟了太后这么多年,对人心也算通透了,可是奴才看不透皇后。”太后揉了揉太阳穴,近来头疼越来越厉害了:“她看似是为了柱亲王解围,可是却救下了孙将军一家性命,同时也削了柱亲王兵权。他为什要这么做?因为她是个冒牌货。”董嬷嬷更加不明白:“就算是冒牌货,她应该做的也该是为柱亲王固权,若是有朝一日被查出来,也可以与咱们搏一搏。” 太后摇摇头,眼里闪过精光:“你不明白,到了柱亲王这个份上,做皇帝会被说成篡位,不仁不义。所以他要的是全身而退。然而帝国是他与先皇亲手创建,中间多少身不由己,不是想撒手就能撒手的。”董嬷嬷心下也明白了许多。太后继续捻着手里那一串佛珠:“我们都小瞧了那丫头。他根本不怕我们知道她是假的,只要柱亲王咬定,我们都没有能上得台面的证据。这宫里许久都没有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能被太后夸赞,便知道此人是有多么危险:“太后,我们要不要出手?” 太后睁开眼睛:“为什么出手,柱亲王削权,我们不应该帮她吗?” 董嬷嬷垂眸:“皇后向来不管事,下个月的万寿节,贵妃娘娘想亲自操办,想让您跟皇上说说。” 太后又重新闭上眼:“这宫里,做多,错多。皇后还是皇后,她便还是贵妃。”董嬷嬷答应着:“是,奴才这就去回了贵妃娘娘便是。只是您事事为娘娘着想,她却不一定明白您的用心。”太后微一皱眉:“若总是冒冒失失,哀家要她何用。家门不幸,无百日红,或许到了哀家这代便就没落了。” 董嬷嬷知道太后的心思,自己族里的男丁没有一个可造之材,便大胆的向太后举荐道:“奴才瞧着那宁公子是个人物。”太后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摇了摇头。董嬷嬷识趣的退下。 天衍四年十月底,西綦王朝彻底覆灭,白黎登机为帝,国号清,年号宣明,意为从此宣布光明的到来。许多西綦世家大族,被白黎借着肃清旧朝余孽的名义连根拔起,清国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此当年的四大家族只剩下东綦王氏,虽然东綦还是王氏政权,但是却比金国和清国改革的还早。东綦皇帝年老体弱,东綦的实际掌权者早在七年前就变为太子王初元。王初元十二年前失踪,过了四年才回到宫中,却性情大变,心狠手辣,皇族宗室被屠戮殆尽。心机深沉,也有人说东綦皇帝是中了他的毒才缠绵病榻。此人向来深居简出,但是东綦却没有一件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虽然他为人如此,但是他却在四国中率先改革东綦,所以东綦不管事民间还是朝堂都是一改之前的乌烟瘴气。 本来东綦国土面积不是四国中最小的,只是金国建立以后一统南北,东綦一下子就变成最小的国家。但却因为东綦改革最早,所以是现在三个国家中东綦是经济最发达的。 而最让世人想不到的是,王初元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却在五年前梯度出家,朝野上下无一人敢出言反对太子殿下如此出格的行为。从此更是深居简出,只日日在东宫诵经念佛,东綦的实权却依然在他手中。 金朝皇宫,阖宫上下都洋溢着喜气,皇上澹台鸿烨二十岁寿辰即将到来,虽然是在下个月底,可是这个月皇上就责令凤藻宫操办此事。因为今年皇帝寿辰也是皇帝大婚后的第一个生日,不仅清国刚登基的皇帝白黎要来,就连那位神秘的东綦太子都派人来通知,皇上生辰当天会来给皇上祝寿。所有人都兴奋了,这是他们金国强盛才能受到这样的礼遇,他们的皇帝少年英才。而更让人好奇的是那两个在同时代与他们的皇帝陛下比肩的人物,这两个人都还很年轻呢。 十九、王初元 凤藻宫内,清澈非常不高兴的看着来宾的名单,跟天儿说道:“那厮来干什么?!”说着将名单扔出了老远。天儿将名册捡回来,虽然她不知道上次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城主被占了更多便宜是肯定的,而且天儿觉得没什么,反正城主每个月都需要百里公子的解药,两个人在一起岂不是更方便,便劝道:“百里公子这样来更方便给主人解药,说不定他只是图个方便。”清澈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天儿识相的转移话题:“倒是这个东綦太子,他连他老子的寿辰都不参加,说是来给我们陛下祝寿,属下实在不相信。” 清澈也点头:“这个东綦太子太神秘,莲城的细作都近不了他的身,此人异常多疑,东綦皇宫更是针插不进,想不到这回却有幸能见一面这位太子佛祖。” “我们在东綦皇宫外的人,根本探查不到皇宫内的任何动向,所以王初元此行的目的,我们实在查不到。” 清澈支着头:“嗯,如此手腕的人,世间罕见。吩咐下去,不必再探查东綦皇宫的事了。” 柱亲王府 贺兰城向柱亲王说着相同的事:“咱们派的人一个都没有插进东綦皇宫,就连王元初的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没想到他却自己要出来了!”柱亲王习惯性的轻皱着眉头:“我们不必在关注这些,把在各国的消息都撤了吧。”贺兰城大为不解:“这些暗庄都是父王多年苦心栽培,怎么能说撤就撤?”柱亲王拍拍儿子的肩膀:“皇帝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人,我们就不必多此一举。为父有意退出朝廷,你若愿意继续留下,为父不勉强你。”贺兰城惊讶:“父王为什么下此决定?是项月跟你说什么了?”柱亲王摇摇头:“如今天下已成三足鼎立局势,三个掌权人都是年少英才,我已经老了,不想再跟这些年轻人周旋。” 贺兰城又急问道:“那我们走了,妹妹一个人在宫里岂不是无依无靠?!”柱亲王听到我们二字欣慰的笑了:“项月病重,命不久矣。”闻言,贺兰城也明白过来。本欲再说下去,王妃此时却端着茶进来,遂话题转移了,怕说多了项月的病,她这个做娘的心里难受。 东綦皇宫,这个多少细作想破脑袋都进不去的地方,东宫门口只有一个看守的人,而这个看守是东綦名将王维,东宫之内再没有看守,寂静异常,只能听到不断地木鱼敲打声。黑色身影略到那身着袈裟之人身后跪下,恭敬说道:“禀殿下,消息已经送到金朝。”那人只继续敲木鱼,没有任何动作声音,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黑色身影说完稍微停了一会,主子没有吩咐便又一闪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又是一个月的初一,众妃嫔早早的来到凤藻宫请安。半个月来,澹台鸿烨多次要进凤藻宫,都被宝婕妤用各种方法转移了注意力,这点让项月很满意。但是今天她们姐妹二人却迟迟未来。淳泉宫上下都是天儿提前安排好的人,自然有人汇报了原因。唐婉儿自然不耐烦,草草的请了安,等了一会便说身体不适走了。许久,那明玉姐妹才到场,禀明原因说,因为那明玉早起身子不舒服,请太医看了一下,是身体太虚弱,收拾了一下马上就来凤藻宫了,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项月依然是在珠帘内,天儿在外面主事。本以为这次会像以前一样,请完安就各回各宫,却没想到天儿一招手,一群内侍人手一个盘子,盛的都是刚烤好的羊肉串,天儿微笑道:“前儿柱亲王爷有北方的朋友来京探望,送了许多羊还带了厨子,柱亲王命厨子进宫做了这烤串给娘娘尝尝鲜,皇后娘娘今早特嘱咐厨子多做了给各位主子带回去也尝尝。”天儿一向执掌宫规冷冰冰的,今天这么微笑着说话还是头一回,弄得各宫妃嫔心里毛毛的。 可是这味道太大,玉妃跟明妃都吐起来。天儿大惊的样子,忙传太医前来看诊。所有人也大概猜到了结果,连澹台鸿烨都惊动了,放下奏折匆匆赶到凤藻宫,此时项月已经体力不支回去睡觉了,只有天儿跟众妃嫔在这等待结果。一干太医诊断后,都齐齐跪下向澹台鸿烨贺喜,明妃跟玉妃同时怀孕,正逢本月皇帝寿辰,真是喜上加喜。澹台鸿烨依然是那幅温和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在他脸上。 就在所有人都在围着玉妃和明妃转的时候,皇帝却冷不丁的问道:“皇后呢?可还安好。”问着就起身朝皇后寝殿走去。天儿忙上前回道:“回陛下,皇后休息了,听闻二位主子可能有孕,也是很高兴的,赏赐都已经吩咐奴才备下了。”澹台鸿烨莫名的烦躁:“知道自己是奴才,还敢挡着朕的路?!”众人皆是一惊,皇上修养很好,向来都是温文尔雅,怎么就突然动了怒?只有那宝玉注视着明妃的肚子,她与那明玉早晨才发现那明玉怀孕,买通了太医不能说出去,却不想根本瞒不住,这些羊肉串根本就是有意为之,皇后说自姐姐起以下的妃嫔没有准许都不能怀孕。她们本来想瞒下这件事,等孩子生下来她们就多个依靠。可是却瞒不住。 天儿不再阻拦澹台鸿烨。澹台离开后,天儿遣散了所有妃嫔,并派了丰厚的赏赐给明妃玉妃。寝殿内,澹台鸿烨带着一干太医,他坐在皇后床头轻声道:“项月,不管医不医的好,让太医看看,朕总放心些。”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经常为各宫娘娘看病,可从没见过皇上这么紧张过谁,心下明白,看来宫中谣传皇后不受宠,凤藻宫人烟稀少如同冷宫,这些话果然都是谣言不可信。 项月这次没有拒绝,不让他看,他就总有疑心。隔着窗幔,把手伸了出去,澹台鸿烨忙招手太医院首席御医过来把脉。把脉到最后,太医的手不禁哆嗦起来,随后让所有太医都过来把脉,澹台鸿烨看他们的样子眉头也皱了起来。最后所有太医讨论了好一会,全都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澹台鸿烨看着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结果:“说,朕饶你们不死。”所有太医伏在地上。首席御医王大人回道:“陛下,穷尽臣等毕生医术,也只能保娘娘半年性命,皇后能够活到现在,定是柱亲王请得高人续命。” 给读者的话: 祝大家周末开心,工作愉快,求收藏,求评论 二十、三日为限 澹台鸿烨没有想到原来她的病真的那么严重,一时间心头百味杂陈,又或是庆幸她不会看到自己亲手覆灭贺兰氏。太医都退下后,项月挽起床幔静静地盯着澹台鸿烨,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澹台鸿烨最终轻叹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轻轻说道:“许多事情,朕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事到如今,也不求你原谅,因为若是再来一次,该怎么做朕还是怎么做。只是在你剩下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希望你快乐。” 让他这么抱着,项月声音幽幽的,仿佛说话的不是她:“陛下想要眼前人快乐,可是却要灭眼前人满门,你让她怎么快乐?” 澹台鸿烨身体一颤:“这都是前朝的事。”项月冰冷的手扳过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半年我都留在这,在你身边,做你的皇后,还不可以吗?父亲只是想告老还乡而已。” 澹台鸿烨拧着眉头看着她,清澈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正在犹豫,贺兰项月在他心里还是有很深地位的,于是继续说道:“父亲会带着母亲去塞外骑马,牧牛放羊,再也不回来。”澹台鸿烨用力把她抱紧:“好,朕答应你。”澹台鸿烨手轻抚她的脸,还是一样的容颜,却总觉得只是一个躯壳。“但是你的身体这么不好,以后宫里的事可以交给婉儿或者明玉打理。你也少费心。” 项月身体一僵,终归他还是不放心自己手里把持着后宫。垂着眼眸:“陛下难道不偏心吗?同样是妃子,为什么明妃就不能协理六宫?”就因为陈将军是柱亲王的人。澹台鸿烨像小时候一样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有心不让明妃绞入宫廷斗争中,当朕看不出来吗?项月还是顾念旧情的是不是?” 项月故作气恼的样子推开他。澹台鸿烨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心的笑了。待她睡沉了才动作很轻的离开,关上门。项月睁开眼,摸了摸刚刚澹台鸿烨抚过的脸颊,喃喃道:“时过境迁,他还是爱着你防着你,你会开心还是难过?” 澹台鸿烨走到凤藻宫宫门口,吩咐道:“加强凤藻宫守卫,没有朕与皇后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喧哗靠近,后宫事暂交贵妃与玉妃协理。” 唐婉儿本就嚣张跋扈,权力给没给她她都是一样。但是那明玉却不一样,她从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姐,一下子走到帝国后宫权力的中心,让她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加上有皇帝的宠爱和身怀龙种,不知不觉就开始骄纵起来,风头一时间竟有超过唐婉儿的态势,那宝玉偶尔会劝阻一些,但却无济于事。 唐婉儿则一门心思的准备好不容易到手的万寿节筹备权,到时候她一定要在两国使臣和金朝上下独领风骚,她才是那个应该跟鸿烨哥哥站在一起的女人。 黑色的夜晚,不起眼的角落,那宝玉皱着眉头等在那里,天儿不紧不慢的从黑暗中走来,向那宝玉行礼,也不等那宝玉支声便直起身来。那宝玉心里当然明白天儿所为何来,但心里总存着希翼,希望那天只是偶然,毕竟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而且皇后病重,凤藻宫周围戒备森严,像是保护,却更像软禁。或许皇后已经无力多管闲事。于是强笑道:“姑娘来此所为何事?”天儿静静看着眼前的女人:“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总要有个期限,娘娘没有耐心等你太久。” 那宝玉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一个丫鬟就能如此对她,只因为自己的出身。那宝玉的眼光怎么逃得过天儿的眼睛,天儿也不气也不急,继续说道:“你不忍心对自己的姐姐下手,皇后娘娘便亲自动手。那么淳泉宫的宫人就该换一批了。” 那宝玉不明白:“宫人?”天儿勾了下嘴角冷笑道:“淳泉宫里若不是全都是皇后娘娘的人,你跟你姐姐就是不死于食物中毒也死于无数种暗害了,还有命到今日的荣华富贵?”那宝玉瞬间明白了什么,那日明明她们只留了心腹在内殿伺候,皇后却能那么快知道玉妃怀孕,是因为她们的心腹本来就是皇后的人!可这是皇宫,怎么会有皇后那么多人?“休要哄我,这里是皇宫,怎么会有那么多皇后的人,皇后也是刚进宫!” 天儿看着她故作淡定的样子,真不忍心泼她冷水:“皇后娘娘打从出生就是皇后,这么多年出入皇宫,这点子人都没有吗?”那宝玉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是对命运的愤怒,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是现实告诉她有些人就是生来富贵,无论怎么努力登上高位,你得出生就在那里,抹不去。最后她只能垂下眼眸,表情惨淡:“可是还要借姐姐的宠绊倒惠昭仪啊,皇上如今还是经常去找那个贱人的。” 天儿的脸隐在黑暗中:“我记得有一个计策叫一箭双雕。”那宝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皇后不希望不该怀孕的人怀孕,可是却要让姐姐怀孕的事公之于众,目的却是惠昭仪,原来皇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那宝玉第一次这么直视天儿:“我知道有些事不该问,可是宝玉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人,还希望姑娘能告诉我为什么皇后那么讨厌惠昭仪。”天儿想了一下,还是告诉她:“皇后是开国功臣的势力,皇上没有十足把握,不能轻易得罪。贵妃是母族势力,现在还用的着,所以也不能动。所以要有第三方平衡,你们便是第三方。但是你们姐妹没有家族势力,而惠昭仪有,惠昭仪的哥哥才是皇帝的心腹之臣。不然她何以胆敢公然挑衅婉贵妃。” 那宝玉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前朝各种势力的纠纷,“可是那样我岂不是得罪了皇上?不??????不对,惠昭仪死了就剩我跟姐姐了,那样??????”此时那宝玉脸上的那么诡异。天儿看着她接近癫狂的样子,摇摇头,权力总是让人欲罢不能,至死方休。“你好自为之,三日内,皇后要看到结果。”等那宝玉回过神,天儿已经不见了。 给读者的话: 祝大家周末开心,工作学习愉快,求收藏,求评论 二十一、战神 第二日,玉妃娘娘派人到各宫邀请各宫妃嫔明日一同到御园赏玩清国送来的一批新品种的木莲,顺便解一解这么多天忙碌万寿节的疲乏,就连凤藻宫都收到了请帖,皇后病重却派了天儿姑娘到时候给众宫嫔赏赐。如此所有人自然给面子,都忙中抽闲来看一看这清国皇帝献给大金皇后的木莲到底多么稀奇。可惜皇后病重,所以才将东西转赠给玉妃。 两天后,御园内一片热闹,除了婉贵妃就连连日内装病的惠昭仪都来了。清国送来的是新培养出来的重瓣木莲,很是漂亮,也不枉众妃嫔来此一趟。惠昭仪与玉妃本来平日里没什么来往,现下看着玉妃本就得宠又怀孕,也免不了有巴结之意。御园的壁湖里新进了一批鲤鱼,浑身火红也很好看,于是午后,宝婕妤便提议玉妃去湖边赏鱼,散散步消消食。一干妃嫔见玉妃要去湖边,便纷纷都要作陪,玉妃满面春风,异常享受这被众人追捧的感觉,可是宝婕妤说道:“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湖边,吵闹的很,那鱼都是喜静的,不如就我跟惠姐姐陪姐姐去吧,咱们都散了吧,各位姐姐为万寿节准备节目要紧。” 湖边,所有的宫人都远远的伺候,玉妃给鱼喂食,脸上总是笑得暖暖的,女人的幸福很简单,无非就是自己爱的人对自己宠爱,再有一个孩子,岁月静好。惠昭仪跟宝婕妤在玉妃身后,宝婕妤笑着说道:“姐姐,我再去拿些鱼食。”玉妃答应着,可是宝婕妤却在转身的前一秒用力的推了那明玉,那明玉入水的前一刻看到的便是那宝玉转过身惊恐的样子,惠昭仪愣在当场,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碧湖的水是地底的泉水,比同一季节的其他水源都冷很多,那宝玉却毫不犹豫的跳下去,远远伺候的宫人也都跑过来,不管会不会水都跳下去,若是没了龙种他们这些人都要陪葬啊。此时惠昭仪才反应过来,也明白为什么妹妹会推了姐姐,可是她就是震惊了,这个人吃人的地方,最后她还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水太冷,玉妃意料之中的小产了,连一直静修的太后都惊动了,亲自来到淳泉宫探望。玉妃则是趴在澹台鸿烨怀里哭个不停,太后那张千年不变的脸此时盛满了怒气,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跪在地上,惠昭仪跟宝婕妤也跪在那,宝婕妤也进水救人,此时唇色苍白。太后怒道:“惠昭仪,你平日里放肆哀家可以不管,可是那是皇帝的骨肉!你可知罪!” 惠昭仪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又合上,转头看向皇上,眼泪直直的往下掉,澹台鸿烨抱着怀里的玉妃,问道:“太后可有冤枉你?”惠昭仪不断地点头,还好皇上没有给她定罪:“不是,不是臣妾做的,是宝婕妤推得。” 玉妃一下子睁开眼,浑身颤抖的骂道:“贱人!你害我还不够,还想冤枉我妹妹,若不是宝玉救我,恐怕,恐怕就连臣妾都见不到皇上了···”那宝玉也同样看着澹台鸿烨。澹台鸿烨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还有不清楚的地方······”话还没说完,太后便打断:“还有什么不清楚?!皇帝如果此时还偏宠惠昭仪,那叫玉妃还有她的的孩子多心寒?!你让其他妃嫔以后如何自处?!” 澹台鸿烨沉声道:“当时还有宝婕妤在,你说?” 宝婕妤顿时瞪大了眼睛眼泪流下来:“陛下让我说什么?是我害了姐姐吗?”然后又看着那明玉,那明玉赶紧摇头:“皇上不是的,是我亲眼看见惠昭仪推的!你为什么不信,那是我们的孩子啊!”玉妃已经激动得抓紧澹台鸿烨的衣服。惠昭仪瘫在地上,她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听到她的丈夫说:来人,传朕旨意将惠昭仪贬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然后她便被人拖走,后宫从此在没有惠昭仪。 凤藻宫内,项月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窗边,修剪着面前瓶里的枝,听着天儿汇报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剪刀,“你传个话,就说本宫身体不支,万寿节便不出席了,让皇上选个人伴驾吧。” 第二天,那翠山便由五品言官升为三品吏部侍郎,玉妃也被钦定万寿节当天伴驾,那家一时间车水马龙,那翠山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真的进宫给自己争口气了。只是贺兰家、唐家这样的大族却始终都没有给他面子前来贺喜。所有官员也都心照不宣,一个新的家族崛起,往往就代表就得势力将要没落。 万寿节当天,清国白黎早晨便到达金城十里外,早有人通报澹台鸿烨,澹台鸿烨带人亲自出迎,澹台鸿烨骑着坐骑一马当先,远远地见清国一行人,百人左右,队伍整齐有序,却个个精神抖擞,不愧是战神带的亲兵。澹台鸿烨勒马,身后的影部也随即整齐勒马列队,气势丝毫不差白黎的白字营。 白字营中出来一人,白捷向澹台鸿烨见礼:“见过金国皇帝!陛下稍后便到。” 澹台鸿烨做了个免礼的手势:“有幸一见清国战神,等一等又何妨。” 而让澹台鸿烨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传说中生平无败,杀人如麻,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战神白黎会是以那样的方式出场:过了半柱香,平坦宽阔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顶十六人抬的华丽大轿子,轿子大的像一顶小房子,轿身跟装饰都是白色的,就连上面的珍珠都是极细白的,说不出来的诡异,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顶价值连城的漂亮轿子,无论哪个女人都会喜欢的。澹台鸿烨很想是谁走错了路,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为了迎接这两个贵客,官道半个月前就被下令禁止通行了。于是,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就那么华丽的从轿子里出来,不得不说这战神,忒***漂亮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点评,呜呜呜呜~~~~(>_ 二十二、互换条件 白黎弯弯唇角,白字部瞬间整齐的让出中间的路给自家主子,白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来,同时澹台鸿烨扫掉脑子上的黑线也下马迎上去。白黎春风一样磁性的声音说道:“早就派人说过本皇行速过慢,天衍帝亲自来迎,岂不浪费光阴?” 澹台鸿烨哈哈笑了两声,上前两人互相行礼:“本皇寿辰宣明帝百忙中还亲自前来,本皇如何能不亲自出来,若不是朝中事物太多,本皇恨不得出迎百里!” 白黎笑道:“天衍帝不必如此客气,那东綦太子可来了?本皇可真想见识见识。”澹台鸿烨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想着,看来不单自己没有探听到东綦皇宫半点消息,就连这位也是无功而返啊,“是啊,东綦可是将那位太子爷传的神乎其神。不过东綦太子派人传话说要巳时才到,几近晌午了,不若我们先回宫等候,本皇出宫时已经吩咐专门为宣明帝设宴。” 白黎点点头,白捷牵来白黎的坐骑,二人打马齐头进城。 白黎随澹台鸿烨进宫后,因为王初元还没有到,所以正式的寿宴并未开始,百官也还没有进宫,只看到玉妃伴驾,虽然不顺眼,但心里舒服多了。凤藻宫内,天儿告诉清澈白黎已经进宫,清澈卧在床上,没错,或许他身体没有那么虚弱,但是时日无多是真的,近日总是气血翻涌,服用莲城秘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清澈顿了顿轻说道:“随他去吧,他在边境陈精兵十万,你说这是自保还是准备战事?”天儿垂眸:“百里公子的事,天儿说不准。”清澈勾勾唇角,渐渐地睡了下去。世人说他谋略过人,其实不过是率性而为,别人才摸不透他的路子。 巳时一到,百官入宫进万寿殿,朝贺金朝皇帝寿辰,见过清国皇帝白黎后,所有人入座,此时有太监禀报:“禀陛下,东綦太子已到万寿殿外。”澹台鸿烨眸光一亮:“快宣!”随后太监高唱:“宣东綦太子入殿!”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大殿门口,只见一个身材匀称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袈裟,却头戴斗笠,看不见容貌,他缓步走进大殿,身后只有一个随从却是东綦大将王维。在玉阶下停住,就直直的站住,只听那个男人幽幽凉凉的生音:“东綦太子见过金国皇帝、皇后,清国皇帝有礼了。” 澹台鸿烨皱眉,这语气他太熟悉:“太子免礼,今天能够来给朕祝寿,朕已经很开心,又何必再拘礼,朕早已备好斋饭,太子入座!。”白黎自然也知道这语调与何人相似,于是待王初元入座淡笑道:“太子弄错了,天衍帝旁边这位并非金朝皇后,乃是玉妃。”那幽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想是本宫与宣明帝面子不够大,所以只配见到金国陛下的嫔妾。”那明玉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见识与修养不足,当即反驳道:“本宫身份低微不假,但还没到没脸见人的地步。”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澹台鸿烨与白黎都没有计较王初元蒙面,因为东綦盛传王初元心狠手辣相貌丑陋,所以所有人都是自觉避开这个问题的. 却没想到王初元并不恼,不紧不慢的说道:“不错,本宫相貌奇异不假。” 还没说完,白黎便插嘴道:”我看不若这样,听闻贺兰皇后也不喜见人,天衍帝就请贺兰皇后出来,我等不能看到贺兰将军虎风,能见见虎女也是不错的.同样的,太子殿下也要以真面目示人,如何?”澹台鸿烨几乎没有考虑便说道:”皇后身体不适,恐怕不能见客.”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王初元又说道:”本宫虽从未在外人面前露面,但也并非见不得人,宣明帝提议不错。” 澹台鸿烨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小公公道:”去请皇后过来.”这下就连坐在下面的后宫妃嫔都开始兴奋了,她们与皇后同在后宫这么久都没有见过皇后,虽然大婚时远远地看见,可是根本看不清样貌,只觉得身材是极好的.澹台鸿烨只是不想他日争夺天下时连对手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白黎自然不是这样想的,白黎只是想知道,这位太子佛祖不远千里来此的目的.他不过试探一下,不想对方却毫不避讳,一个情报工作做到让别人探听不到一点内部消息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金朝贺兰皇后重病在身,万寿节伴驾的是玉妃? 传旨太监来到凤藻宫时项月正好刚起床,天儿带着梳头的宫女进来,她脸色太差,这回真的要好好画一画妆了.项月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再好的容颜,再绝世的武功,都抵不过蚀骨的毒药 万寿殿内,众人都在欣赏南方特供来庆祝万寿节的舞蹈,舞姬个个都是绝色姿容。舞跳得正是**,众人如痴如醉,却听一声太监尖锐的嗓音打破一切美好:”皇后娘娘驾到!”众人一惊都看向大殿门口,百官早已齐齐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妃嫔及台上的玉妃都离开座位,行至中间,行宫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项月身着皇后宫装,发绾金丝,九支凤尾玉钗金步摇,描眉画金,唇若含丹,肤若凝雪,莲步轻移,环佩叮当,澹台鸿烨与白黎皆是第一次见项月如此工于打扮,以往她都是不施脂粉的,不觉都看呆,王初元蒙面看不出什么变化,项月走到玉阶上,转身道:“众卿免礼。”声音很轻,却让每个人都听到了。澹台鸿烨起身往下走了几个台阶,牵住她的手:“皇后今日身体可好些?”项月点头,走近白黎,微一行礼,声音幽凉:“宣明帝有礼”然后又对王初元点头道:“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然后方才随澹台鸿烨入座。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 二十三、扶摇 举止得当,仪容无双,众卿一致点头,不愧是柱亲王府出来的千金,不是那些小门小户能比的。 白黎笑道:“皇后有所不知,为了让天衍帝请你出来,东綦太子殿下可是答应要以真面目示人。”众人一时间被项月吸引目光,倒忘记了这茬。 王初元也不婆妈:“本宫自然说到做到。”说着便把斗笠摘下,王维接过去拿着,众人都倒吸一口气,王初元眼波流转,看向高处,说不清是在看澹台鸿烨还是贺兰项月,白黎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此生第一次在容颜上有被比下去的感觉。 王初元根本没有传说中的丑陋,相反的美丽异常,虽然他已经剃度,但是那惊心动魄容颜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传说中的杀神居然那么安静祥和,但是那诡异的美又让人觉得森寒,金黄色的瞳孔如兽一般,众人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此人是从地狱化身而来的佛祖! 在下面坐着的玉妃本来看到项月时已经惊呆,在看到王初元的真容时更是羞愧难当,唐婉儿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那明玉更是一下子脸红到耳根。 而原本只是抱着来见识一下当今天下风云人物心态的项月,在看清王初元的相貌后,突然表情纠结变形,所有人都呆看着王初元,只有白黎将项月的一切看在眼里,当然王初元也是看见的。只见项月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白黎没有看懂是什么,但是王初元看懂了,她说的是“阿妩”。王初元眼波流转,正眼看着正在看着项月的白黎,面上毫无波澜,随着他的动作,众人一下子回过神,只是白黎却面上一紧,那略带怒色的声音与他的形象极为不符:“天衍帝还不快传御医?!”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抬头往上看去,皆惊呼:“皇后娘娘!”澹台鸿烨与项月并坐,这时才发现项月唇角有血,样子很痛苦,大惊,哪里还顾得上皇帝威严,直接将其抱起,大怒道:“传太医去凤藻宫!” 刚要离开想起什么又转过头道:“安排东綦太子好好休息!”众人心下明白,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马上有影卫过来请王初元出去,王维挡在前面,王初元重新拿过斗笠戴上:“王维。” 王维恭敬的退到王初元身后。王初元则静静的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走在影卫的前面,率先走出了大殿。白黎看着那离开的身影,怅然若失,那个死女人,到哪都沾惹草,可是一向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激动到吐血也太过分了罢······ 凤藻宫内跪了一地御医,贺兰项月已经昏迷,所有御医束手无策,澹台鸿烨大怒:“废物!不是说还有半年寿命吗?!救不醒皇后你们就全部陪葬!”澹台鸿烨的手已经开始发抖,这一生,他都处在两难中,可是这次,如果项月真的···他真的会不顾一切与东綦开战,就算皇权不稳,就算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么紧张是因为爱还是愧疚? 后宫妃嫔也都跪在地上,此时见皇帝如此大怒,胆小的都吓哭了,澹台鸿烨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隐约的哭声,眼睛一下充血:“谁?谁在哭?都给朕滚回去!” 众妃嫔都战战兢兢地离开凤藻宫,澹台鸿烨又把目光看向御医,“皇后一日不醒,你们就一日不得离开凤藻宫,若是皇后······你们就一起跟着去了吧。”说完转身离开,朝着上敬宫的方向,那里是接待外国贵客的地方。这话语气太过平淡,却让所有人都相信,君无戏言,这不是气话。所有太医忙都起身到偏殿去商讨办法,天儿静静地服侍在项月床头,她已经发消息给地字号,让他暂时离开莲城,进宫一趟,可是最快也要两天两夜。 上敬宫,澹台鸿烨来到上敬宫东殿,王维如雕塑一般守在门口,见到澹台鸿烨一行,只抱拳行礼,然后将门打开:“陛下请进,太子恭候多时”澹台鸿烨看了王维一眼,王维二十几岁,入仕便一直跟随王初元,不管宫廷内乱,反贼犯上,边疆战事,近几年都有他的身影,在东綦威名赫赫,然而这样的人平时只是王初元的守门人,同为人主,不得不说让人羡慕。 澹台鸿烨进殿,只见王初元正在打坐,王初元形容削瘦,就那样自然形态坐在那里,诡异容颜,几束阳光从窗棱照射进来,放佛马上就要羽化升仙。他也没有睁眼,幽凉的说道:“天衍帝有话直说便是。” 澹台鸿烨上前两步:“那太子殿下请跟朕解释一下,为何皇后在见了你之后会变成这样?”王初元依然不动声色,嘴唇微微张合便听到:“或许是本宫相貌怪异,惊吓了皇后。”澹台鸿烨感觉一下子被噎住,这叫相貌怪异?其他人不都成怪物了?于是厚着脸皮道:“太子从开始就设下圈套让朕请出皇后,导致现在情形,为两国邦交计,我想太子殿下应该给个合理的解释才对。” 王初元几不可见的轻蹙了眉头,随后唤道:“王维。” 王维大步踏进:“王维在。”“给天衍帝一粒扶摇。” 澹台鸿烨不免惊讶,扶摇乃是传说中的神药,医死人,药白骨,为大綦皇室所有,极为珍贵。只是天下四分以后,这药也随轩辕氏一起烟消云散。王初元竟然有此药。澹台鸿烨不禁狐疑:“传说中的灵药,几百年来无人见过,我怎么相信?” 王初元没有说话,王维抱拳:“东綦王氏乃先綦后族,宫廷秘药想要拿到轻而易举,时间太久,世人早已忘记,陛下不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药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灵异,能够起死回生,否则轩辕氏岂不个个长生。但确是解毒疗伤圣药。” 澹台鸿烨拿着那个药丸始终觉得怪怪的,试问谁出门会带这么贵重的药,难道这里的事他都能料到?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此人深不可测。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求收藏,求点评。 二十四、无所畏惧 王初元听殿内迟迟没有动静,知道澹台鸿烨还是心存疑虑,便说道:“若皇后出事,本宫就在这宫内,外面层层影卫把守,本宫插翅难逃,天衍帝还有何不放心的?” 澹台鸿烨扶摇收起,“那太子现在这好好休息,待皇后好转,朕亲自陪你游览一番。” “本宫静候佳音便是。” 澹台鸿烨走后,王维把门关上,低声道:“殿下,清国那边一直有人在监视我们,白黎在西殿。” 王初元睁开眼眸,里面锋芒太盛,如利刃:“随他去,一切按照他的想法进行,却得到了他最不想要的结果,想必他心里也很难过。” 王维领命便退了出去。 凤藻宫内,所有御医集平生所学,研究出一个药方,配以针灸,战战兢兢给项月施针,放出许多淤血,然后又把药让天儿给项月服下,身体里的气血终于平定,中间睁开一次眼,只是环顾四周,仿佛没有找到想要见的人,便又睡过去。天儿明白他想找的是王初元,只是这是皇后寝宫,又怎么会有其他男子。 可是太医们就不那么认为了,待澹台鸿烨回来,一个个的忙邀功拍马:“陛下,皇后暂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中间醒过来一次,要找陛下,但是陛下不在,又睡过去了。” 澹台鸿烨紧皱的双眉总算舒展,拿出王初元的药,一个白色的药丸,递给首席御医:“看一下有没有毒。” 御医小心的用一方丝帕接过,用银针试过,然后嗅了嗅气味,神色大惊,忙叫其他御医过来看,最后达成一致:“禀陛下,这就是古书里记载的神药扶摇啊,去旧生新,益寿延年,医死人药白骨啊,皇上从何处得来?” 澹台鸿烨把药拿过来,冷看了太医一眼,太医知道自己逾越了,便讪讪的退下。澹台鸿烨坐到床边,扶起项月,亲自把药给她喂到嘴里,可是药丸不比汤药,项月现在根本吞不下,澹台鸿烨着急,“给朕一碗清水。” 澹台鸿烨自己喝了一大口水,对着项月的嘴就喂了下去,一干太医宫女都忙垂眸。确定药已经被她吞下才起身,又喝了两口水喂了她,总不喝水身体也支撑不住。宫女端着托盘接过碗,澹台鸿烨吩咐道,都退下,过两刻钟再过来帮皇后把脉。 所有人总算松一口气,皇上至少面上恢复正常了,不像之前感觉随时都能吃人的样子,小命暂且保住了。 小公公看所有人都退下,小声问道:“陛下,要不要奴才把奏折都搬过来?” 澹台鸿烨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在这。” 澹台鸿烨一个人坐在床边,细细抚着她的脸,“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项月呢?可就算不确定,我依然会紧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好,至少不会被人欺负。小时候的你就算身份高贵,还是会有人变着法的欺负你,现在这样,我也很喜欢。只是你想要什么就跟朕说,何必费尽脑筋去做事,只要不是你我的孩子,其实我都不在乎,我这样是不是很残忍?” 项月眉头微皱了一下,澹台鸿烨以为她要醒了,可是她又一沉睡过去。澹台鸿烨松口气:“其实就算你醒过来,朕也不一定遂了你得心愿让你父亲平安离开,朕太多疑,所以注定一生孤独。” 说完看了她一会,约摸到了时间,推门出去,小公公跟天儿就在门外,就连太医门也都在门外恭候,生怕皇上传召来晚了,澹台鸿烨点点头:“都进去吧。” 扶摇的药效开始作用,项月不断地出汗,伴有细细的嘤咛声,是因为太疼,声音越来越大,澹台鸿烨着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太医也吓出一身汗:“陛下,这应该是娘娘在扶摇作用下,正在长新的骨血,所以很疼。臣等也不了解扶摇药性,所以不敢贸然施药。” 澹台鸿烨给了小公公一个眼色,小公公会意,急急地就出了凤藻宫朝着上敬宫奔去。等了半个时辰,小公公回来:“陛下,太子说,这时候施药效果不好,忍一忍就好了。” 天儿在一边不断地替项月擦汗,也是万分焦急,虽然知道清澈已经吩咐天字号,万一她去了,就让莲城沉入地底,而且连他们这些守卫她都说可以离开。可是老城主临终前吩咐,清澈是宣帝唯一后裔,服从清澈就是服从宣帝,要像保护宣帝莲妃一样保护清澈,这是他们夫妻欠轩辕氏的。所以,他们这些人就算离开莲城也是要誓死追随清澈的。 上敬宫西殿,白黎拿着夜光杯,给自己斟上特酿的葡萄酒,独自品尝,难怪那女人那么喜欢这葡萄酒,果然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在莲城喝到的滋味好。白捷在外面敲门,白黎温润的嗓音:“进来。” 白捷禀报:“陛下,线人回报,澹台鸿烨去找过王初元,王初元给了他一颗名字叫做扶摇的药,好像这药很灵的样子,清澈姑娘应该不会有事。” 啪的一声,夜光杯坠地,红色的液体溅了白黎一身。白黎看着地上的破碎,自言自语道:“本想今晚去喂些血给她,看来从今往后都用不到了。” 说完又眯了眯眼看向东方,仿佛透过墙就能看见东殿一样。白捷会意,忙说道:“监视的人回说,王初元从万寿殿来到上敬宫已经大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人来接过头,看来他真的只是带着王维孤身来金朝的。” 白黎蹲下身,慢条斯理的收拾着碎片的手,又顿了一下,冷笑道:“好胆色,他在东綦翻云覆雨,手下怎么可能只一个王维,不然那些世家大族又怎么会鸡犬不留?他这般,不过是不将朕跟澹台鸿烨放在眼里。” 白捷听后不免惊讶:“这天下还有如此自大的人?身居高位还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白黎一不留神就被夜光杯碎片割破了手,索性丢在一边,直起身,打开窗,任寒风扑面而来,“自大?你都知道他活的不容易,那么为什么不是强大到无所畏惧?”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点评。~~~~(>____ 二十五、千里之隔 白捷瞪大眼睛:“臣不敢想象这世间有比陛下还强大的人,不知道还有人竟敢将两国陛下不放在眼里。” 一片雪突然飘了进来,白黎伸手接住,“知道为什么朕的血可以为清澈解毒吗?”身后一片静默,白捷知道此时说话反而影响白黎情绪。 “因为,雪国轩辕氏跟先綦轩辕氏同承一脉,所以也有扶摇,但是没有配方。宫破之日,朕率先入宫,得到了仅剩三粒扶摇,那是皇叔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于是朕当即就服用了,谁都不知道。自此百毒不侵,如今她亲自服用了那药,便不需要我了。” 白捷常年跟在他身边服侍,自然能看出百里雪对清澈的感情,便试图安慰道:“陛下与姑娘相交多年,姑娘肯定对陛下有情的,何况王初元已经出家。” 白黎将在手中融化的雪重新凝结成冰,再弹出去。“大殿之上,根本不是朕在引导全局,而是他借我跟澹台鸿烨的好奇心,达到了他的最终目的,我们都被耍了,这还是头一遭。” 白捷想不明白,难道王初元的目的就是让清澈毒发?他们之间有仇?但是白黎的样子分明已经不想再说下去。 静静地许久,白黎终于关上窗,“同在上敬宫,也该走动一下,毕竟这见面的机会来之不易。” 王维依旧站在门口,纹丝不动。雪被狂风吹得乱舞,打在人的脸上,清醒到麻木的感觉。 白黎披着大氅,白捷为他撑着油纸伞。王维见到白黎只是一抱拳,“陛下稍等。” 然后便轻轻敲了两下门,恭敬道:“殿下,清国陛下拜访。” “进来吧”。白捷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声音太幽凉。 王维将门轻轻地推开,可是风太大,尽管他很小心,还是吹进了许多风雪殿内,劲风扯动王初元的衣袍,雪落下融化,诡异的面容在灯光下浮动。白黎不由感叹,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美得惊心动魄,就算他已经剃度,就算破烂衣衫,就算形容削瘦,媚骨依旧,不愧是后族。 白黎抬手示意白捷就留在殿外,独自进入殿内。 王初元依然闭目打坐,不曾看白黎一眼,也无言。最终白黎先说话:“光是定力与耐心,朕与天衍帝都输给你了。” 王初元在偏暗的地方:“宣明帝谬赞。” “太子似乎与贺兰皇后是旧识?” “千里之隔,深宫大院,珠门将府,如何相识?” “看来太子并不愿意跟朕多说此事。” “若本宫与皇后相识,那么宣明帝也当与皇后相识,何不待皇后醒来亲自去问。” 白黎顿时面容僵硬,此人一语道破太多玄机,“深宫大院,不要怪朕唐突,听闻太子幼时还失踪过?” “本宫自幼多病,那些年不过去养病罢了,鲜少露面,所以世人才会误传本宫失踪了。” “原来如此,不过听闻太子有扶摇,还会有什么病治不好呢?” “扶摇不过是近日才练成。” 白黎暗惊,原来这药不是流传下来的,竟是练出来的?这王初元好本事。白黎温润的笑笑,还如往常一样如玉君子,“但愿贺兰皇后早日醒来,朕跟太子也好早日放心离开。” “宣明帝边境陈兵,自然能够安全离开。” 白黎笑意更深:“太子来之前难道就没有准备?” “本宫若不在了,东綦还有皇帝,皇帝还有其他皇子。”白黎点头,称赞道:“太子才是当世高人,佩服!” 说罢起身:“既然太子自幼多病,又已经踏出红尘,朕也不便过多叨扰,告辞。” 王初元没有再答话,却在白黎即将踏出殿外时突然出声:“陛下,本宫建议你还是把东殿外的人撤走,外面重重影卫,本宫就在这。” 白黎顿了顿便推门出去。 回到西殿,白黎站在院中间,嘲讽道:“深宫大院?哼,深宫大院教养出来的人会这样吗?” 白捷见白黎这个样子,知道定是王初元说了什么,“陛下,那个妖僧的话不可信。”“妖僧?若有一天朕与他刀兵相见,或许战神神话就不在了,到时候你有王维的一半镇定,朕就很欣慰了。”说着拍了拍白捷的肩膀,独自进了殿。白捷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表情纠结的自言自语道:“那个木头脸?我才不要学他?!” 柱亲王府,贺兰城向贺兰楼说了今天宫里发生的事。 贺兰楼蹙眉:“项月真的病重吗?”贺兰城仔细想了一下:“太医院的人说这之前他们就给妹妹诊断过,说是诊断结果是命不过半年。” 贺兰楼顿时明白了许多:“难怪,她那么着急安排我们离开,就连万寿节都向皇上请命让我们去军中交接军务。” 项月是假的的事贺兰城已经知道,此时他眼中闪过一抹哀色:“那我们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办?” 贺兰楼轻咳了两声:“此人做事果断决绝,命不久才会这么着急,或许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也是项月最后的夙愿,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是帮她达成心愿,让她能安心的离开。”贺兰城垂眸点头,“那孩儿马上连夜修书给几个边疆的将领,告知他们是我们自愿离开,让他们以后忠心朝廷办事。”柱亲王点头,抬头看见王妃带病还煮了夜宵端来,忙起身迎上去,“这么晚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王妃笑容温和:“你们父子俩天天这么忙,我就亲自下厨房做点宵夜还是可以的。”“娘亲,等我们离开这里,我跟父亲天天陪着你!” 王妃乐的合不拢嘴:“你呀,我们走了,项月怎么办?” 贺兰楼却突然严肃道:“项月是皇后,当然会留在宫里。” 唐府,唐家祠堂,唐丞相唐臻找来林宁,“姨夫找我来何事?” 唐臻给祖宗上完香,转过身:“宁儿,姨夫从小看着你长大,也从来不把你当外人,不然也不会把唐家暗人交给你管。可惜你不愿意入仕,不然有姨夫在一定保你前途光明。”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点评 二十六、华年 林宁笑笑:“姨夫的栽培之意外甥自然感恩,只是在哪里都可以帮您的,不必在意堂上朝下,何况表弟天资聪颖,虽然年纪尚小,但假以时日一定能不负姨夫厚望。” 唐臻点头笑道:“到时候我都老了,你还要多照顾你表弟。” 林宁见他还不入正题,他是在等自己说,“不久前,表妹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唐臻很惊讶的样子:“哦?你见着婉儿了?那丫头有什么事麻烦你。” 林宁弯弯唇角,说不出是温和还是讽刺:“表妹在宫中收到风声,皇后可能不是本尊,想借我手下的暗人调查,我想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查到结果再告诉姨父。” 唐臻点头:“宁儿你办事就是稳重,这也是姨父看中你的原因。”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绢布,展开,上面竟是一个人的画像,长相平凡,林宁隐约猜到:“这是······?”唐臻得意的点头:“不错,这就是当年绑架贺兰项月之人的画像,你拿着让暗人去找,快很多。”林宁也不问为什么他会有这个,只静静的接过来,一切都明白了,朝堂之高,净是些如此龌龊的事,他不要入仕,也不想日日看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面前献媚。 唐臻见他不问,也知道他已经猜到,“宁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亲事姨父会帮你看着些,你为我做事,一定不会让你吃亏,便是公主被你看上,姨父也可以去帮你提。” 林宁微微一笑:“姨父说笑了,我天生懒散,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姨父不必操心。” “哈哈哈哈,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过都随你。” 隔了一日,项月才醒过来,是黎明的时候,澹台鸿烨就躺在她的旁边,下巴已经长出胡渣,项月想下床去喝杯水。却惊动了浅睡的澹台鸿烨,看见光脚站在地上倒水的项月,澹台鸿烨先是大喜,接着又一脸严肃,起身拿起项月的鞋子,紧张的走过去把她抱在凳子上坐着,把袜子给她穿上,又把鞋子轻轻地给她套上,嘴里还斥道:“虽然这屋里暖和,可是你刚醒过来,怎么能赤脚下来?!你想喝水可以叫朕给你倒!” 自己絮叨了好多,对面的人儿却不做声,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项月眼眶晶莹,一颗眼泪流下来,澹台鸿烨一下子慌了,又忙忙的去给她抹泪:“好好地哭什么?太医说你的命保住了,毒已经解去大半,该高兴才是。” 项月就那么盯着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己又回到床上睡了。澹台鸿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着她,又不跟自己说话?这辈子真是败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天亮了,上敬宫东殿站了一排宫女,手上都端着奇珍异宝,全是答谢王初元的,晚上金朝皇帝还设宴,宴请白黎跟王初元,以弥补这几日的怠慢。 宫里也是一扫几日的阴霾,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几家欢喜几家愁,玉妃自此一病不起,澹台鸿烨却不曾来看望过一眼,太医说这是心火郁结所致,如果能过熬过这个冬天便没事了,若是熬不过······ 澹台鸿烨傍晚离开凤藻宫,地字号从地道出来,“属下来迟,请城主降罪。” 项月摆摆手:“罢了,过来替我把脉。” 地字号替项月把脉后,很不解的说:“这是扶摇,却又不像扶摇。据莲城记载,服用扶摇者,动情则如百蚁噬心,或经三万血煞瞳孔如兽,自此百毒不侵。” 项月震惊:“那么说百里雪不能动情?” 地字号垂眸,这些年百里雪待项月如何,莲城上下有目共睹,“是,百里公子有情却不能动,除非经三万血煞。” 天字号听了地字号的话后,脑海就不断浮现王初元那慑人心魄的眼眸,不禁问道:“三万血煞是什么?” 项月眸光闪烁:“所为三万血煞,就是食用过三万人的血或肉罢?”地字号轻轻点头,“属下认为,城主的毒之所以只解了一半,便是此扶摇中少了几味药,才没有达到扶摇该有的效果。” 天儿突然想到什么,忙捂住嘴,地字号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了?”项月却突然斜睨着她,眸光森寒,天儿忙跪下磕头:“属下知错。” “把你们知道的都烂在肚子里,退下吧。” 晚宴开始没多久,所有歌舞姬在看见王初元后,都频频出错,表演根本没法看,有几个已经拖出去斩了,于是没过多久,王初元自己以自己每晚参佛为由告辞,回到上敬宫。 此时上敬宫外所有影部都已经撤离,走到东殿门口,王初元停下,“本宫今晚不想被人打扰。”几道黑影闪过,几声闷响,所有白黎安排的白字营的人全部应声倒地。王初元这才推门而入。 项月躲在殿内,看着慢慢走进来王初元,王初元站在院中央停住,王维在身后将大门关上,将自己隐在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 王初元站了一会,见里面的人还不出来,叹口气,还是忍不住先说话:“华年,出来吧,屋里闷得慌。” 清澈别扭的打开门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夜行衣,扯下蒙面的布,幽怨的看着王初元,王初元看她那样,不由得笑了,如莲绽放,如艳阳中天,眼眸弯弯,贝齿整齐,天地失色。站在角落的王维也僵住了,眼角发涩,自己跟了太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这女人居然是他国皇后?!不行,回去跟天支地支的人商量一下,怎么也要将人抢过来! 华年把头罩,蒙脸布全都用力扔在地上,王初元走近她,张开手臂,华年一下子就扑进在他怀里:“臭阿妩!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王初元拍拍她的背:“知道是我也不用激动得差点死掉吧?”华年抱紧他:“你怎么知道是我?”王初元理顺她的发:“你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项月只知道哭鼻子,永远不会这么做,你来为项月复仇,清澈那么高傲,那么理智,也不会这么做,所以只有你了,你是华年,你应该活泼可爱,嫉恶如仇,爱憎分明。” 给读者的话: 求点评收藏 二十七、真相 华年抱着他的脖子,仰头看他,阿妩已经长得比她高很多了:“你是要我做回华年吗?如果你不出现,我都忘记自己是谁了。你不怪我没有保护她们?”说着眼圈已经发红,王初元的手覆上她的眼,在这初冬,他的手那么暖和,竟能安抚人心,再拿开手,华年的眼睛已经清澈如初,王初元在她额头轻吻:“傻瓜,你能活下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华年使劲点头:“看到你活着我也很开心,本来,我们都以为你晚上被人抓走,吃···吃掉了。” “我确实被抓走了,不过是被母后抓回去了,后来我羽翼丰满了,想去五绝城找你们,可是发现莲城的人也在设计五绝城,于是便暗中帮助莲城,清澈是宣帝后裔,莲城的人来也无可厚非。可是后来又说项月做了金朝皇后,我便想亲自来看一看,直到在万寿殿看见你,我才明白了一切。” 华年低头:“你走以后,我们三个人越来越弱,有时候连尸体都抢不到,最后清澈还是重病不愈,她死的时候,已经皮包骨头,她要我跟项月吃了她,连骨头都不剩,从此我们一体,若有朝一日能够离开,也算是带着她离开了,她告诉我们,莲城的人一定会来找她,不过迟早的事,但是她已经等不到了,谁活到那日,谁就冒充清澈,离开五绝城,带着她离开······” “那你的脸?” 华年捧着脸,眼泪不断地掉在地上,烫化了地上的薄冰。 “城主来的时候,项月只剩下一口气,我拼命杀人,无论喂她喝多少血,她都好不了,城主先找到她,她告诉城主我是清澈,刚好那时候我厮杀太多已经面目全非,城主说就算项月出去也熬不了几天了。项月便要求把脸换给我,让我带着她回来看看这人世间,看看她的父母兄弟,看看她的鸿烨哥哥,她很想做他的皇后,可是她又想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可爱过?可是她好恨,恨得想让他好好活着······她好傻······” 王初元心疼的看着她,“我该告诉你我叫王初元,不是王妩,那样你出来就会找到我,就不会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现在我找到你了,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做完这里的事,我可以带你离开,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 华年眼睛先是一亮,又一下子暗下去:“可我已经做了轩辕清澈,你也东綦太子,到哪里都由不得自己的。有这样过去的我们,再也做不到普通人一样的心境。” 华年这样说着,又想起百里雪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禁说道:“还有百······”还没说完,又下意识止住。王初元心里则是咯噔一下,那个人还是住进了他心里吗? “华年,这么多纠葛,你还是考虑清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东綦等你,或者你让我来找你。” 华年惭愧的低下头:“对不起,我······” 王初元淡笑:“没事,是我来晚了,我看得出他对你很好,我已经出家,会尊重你的意愿。” “你知道白黎?” 王初元直直的看着她,开玩笑的说:“世上有什么是阿妩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百里雪吗?” 王初元不禁莞尔:“百里雪不就是白黎吗?雪国千年轩辕氏早在十年前覆灭,被百里氏取代,对不对?” 华年真的很惊讶:“雪国边境布满阵法,从来没有人进出,就连莲城的人都不曾进去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阵法也是人布置的,有人能布,自然有人能解,我从来不认为雪国一直闭关锁国就没有危险,所以就顺带研究了一下。白黎发迹可疑,有那么庞大财力,旗下能人不断,若是他一直在我们这几国中,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雪国。” 华年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强大,他有那么多秘密自己不知道,而自己的一切,他只是随便一眼便能看透。 “阿妩,你这么厉害,他日若是逐鹿天下,你一定······” “嘘”。还没说完,王初元便打断,“我并无心天下,部署这么多不过是想安静生活罢了。自从被母后抢回去后,就开始身不由己,后来我已经能够自由支配自己,却已经没有任何念想,所以便出家了。直到听到项月的事才勾起一点心事,所以就来了,看到是你,很开心。” 华年满脸抱歉:“可是我却不愿意跟你走。” “恩,没关系,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平安就好,只是你身上的毒是从娘胎就带的,就算是完整的扶摇也不能全解。尽快回去吧,免得找不见皇后,这宫里又乱了。”完整的扶摇才是真正的毒药。 华年点点头,王初元送她到门口,王维为她拉开大门,华年总觉得还有什么没说完,王初元给她一个烟火信号,“这是我给这宫里线人的信号,若你哪天想见我或缺人手,应该会用到。” 华年接过,“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初元顿了顿,上前吻了她的额头:“明天来送送我吧,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 华年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又有泪水涌上来,用力的点头,这么多年自己瞒天过海,日夜都精神紧绷,生怕什么时候就暴露了自己不是清澈,一看见他所有的委屈都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所有隐在暗处的天支的人这回都看见了,用力抓住树干,才没从树上掉下来,“殿下?殿下,不是出家了吗?怎么看上人家皇后了?澹台鸿烨要倒霉了,要倒霉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白黎见王初元离开晚宴,一个人在这越坐越烦躁,最后还是托词身体不舒服提前回来上敬宫,回来就发现自己所有的暗哨都被杀光了,一招毙命,一个活口不留。现在居然还看见该死的秃驴占自己女人便宜!真是忍不下这口恶气,关键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躲避?!就好像自己苦苦珍藏的美酒,自己还没来得急品尝一口,就让别人喝光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必回复 二十八、练几年 看着华年离开,王初元往白黎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小雪在月光下洒落,看的白黎一阵恍惚,待人家把门关上,他才清醒过来:妖僧!枉我对你高看一眼,居然对我用摄魂术,卑鄙无耻下流! 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在一个没有人的房间换上,然后项月才回到凤藻宫。 一进凤藻宫就看见天儿被绑在凳子上,屁股已经皮开肉绽,寒风瑟瑟,天儿身上已经被汗浸透,还有水在往下滴,是盐水。 “住手”! 用刑的太监看向声源,忙都跪下:“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把天儿放下来。” 众人为难,“这是陛下吩咐······” “陛下那里自有本宫!本宫还是皇后,信不信本宫明日便找个由头杀了你?!” 掌刑太监硬着头皮道:“都冷着干嘛?!还不快把天儿姑娘放了,原本跪在地上的宫女忙都起身扶着天儿,项月平复了一下心气,“请个御医来看看,带下去好生照看。” 冷飕飕的看了掌刑太监一眼,吓得他直打哆嗦,怎么觉得就算放了人皇后娘娘还是不会放过他呢?这派去通知小公公的人呢?怎么还不回来。项月冷哼一声,拂袖进去,正好碰上小公公出来,两个人撞在一起,小公公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想大骂哪个不长眼的,却看到项月冷着一张脸,忙爬起来跪下:“娘娘赎罪!” 项月正有火没处撒,你能打我的人,我就不能打你的人?想罢,便又转身走回去两步,掌刑太监刚爬起来,又看见这张阎王脸,又忙跪下。 只听项月吩咐道:“小公公冲撞了本宫,赏五十大板,即刻行刑!本宫就在这看着!” 所有人都愣住,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小公公也愣了,姑奶奶也太护短了吧?皇上也是找不到皇后着急啊,就不能互相理解一下吗?夫妻俩闹别扭管他们这些奴才什么事?可惜做奴才的有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看所有人不动弹,项月火了,一脚踹在掌刑太监的心窝上,竟踹的他当场吐血。 “本宫说话都没听见吗?!都要反了吗?!” 于是小公公就那么被按上了椅子,皇后的话太重,谁敢反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小公公刚开始就尖着嗓子叫起来,项月不耐烦的扔了个手帕给掌刑太监,掌刑太监哆哆嗦嗦的给小公公把嘴堵上。呜呜,以后都不要在宫里混了,这谁不知道小公公是皇帝的红人,就算皇后不杀自己,自己以后也没有好日子。 “快点打。”项月就盯着这些用刑的人,所有人都不敢放水。 小公公就惨了,这五十大板,一点不间歇的上了屁股,绝对无水分,全是血,屁股都烂了。想他一直风光无限,虽然是个太监,但也是有头有脸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挨打,还不能出声,皇上,你可一定要替我出口气啊。 这样想着,澹台鸿烨就出来了,看见凳子上的天儿变成了小公公,知道肯定是项月的杰作。 所有人见皇帝出来,忙都停下手里的活,跪下行礼。小公公觉得自己的曙光来了,却没想澹台鸿烨只是揉揉眉心道:“皇后跟朕进来。”说完就转身走了, 奴才们本来以为可以停止对小公公用刑了,却不想项月临走前吩咐道:“你们继续行刑!”小公公顿时泪流满面。 澹台鸿烨坐在炭炉旁烤火,这天气入夜后更冷,项月吃了扶摇后也开始有点畏寒。于是也靠在炭炉旁。澹台鸿烨冷哼道:“终于有点人的样子。” “陛下是说本宫以前不是人?那陛下娶我,又是什么?”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去哪了,你别太放肆!” “陛下当然知道,要不然外面的影卫还有什么用?“ “朕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别不知好歹。” “在宫里谁敢把我怎么样,除了皇上?” 澹台鸿烨突然靠近,“今天朕就把话撂这儿,就算你不是项月,朕也要定你了!入了我的皇宫,就休想逃得出去!” “哼。”项月不屑的轻嗤道:“是吗?陛下就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谁绑住了谁,还是谁甩开了谁!” “难道你忘了柱亲王了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宫答应皇上留宫半年,皇上也答应让柱亲王告老还乡,别让我从游戏开始就看不起你!” 澹台鸿烨突然就要吻她,项月出手阻止,两人都是高手,乒乒乓乓,殿内能砸的都砸了,两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皇后好矫健的身手!” “哼,若不是我大病初愈,还会让你得瑟到此刻?!”说着一招凤鸣朝着澹台鸿烨的要害就招呼过去,霎时内力喷张而出,如万鸟来朝,澹台鸿烨一手挡住心脏前的攻击,抬脚向项月腹部攻去,项月却一扭腰,以及刁钻的姿势避开并另一只手成爪袭向澹台鸿烨的咽喉,澹台鸿烨躲避不及,右侧脖子上立马多了四道血痕。 澹台鸿烨没想到项月真动起手来这么厉害,步步锁喉,没有半招哨,忙运功后退,却不想之前攻击出去的腿被项月抱住,项月顺着他后退的力道用力推了一下,澹台鸿烨应声落地。 项月收功,她大病初愈不宜运功的,嘲讽的看着地上的澹台鸿烨:“陛下想留下我,看来还要好好练上几年。” 澹台鸿烨故作潇洒的站起来弹弹身上,“怎么皇后就不怕暴露了什么吗?” 项月找了块还像样的地方坐下来,“柱亲王戎马一生,武功自然卓绝,将门虎女,陛下有什么疑问?” 澹台鸿烨气急,拂袖离开。 出门却看见一干奴才正等着回命,小公公还被两个奴才架着,所有人都看到了澹台鸿烨脖子上的抓痕,以及可以用蓬头垢面形容的形象,加上刚刚乒乒乓乓的声音,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小公公闭上了眼睛,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陛下不会为了掩盖闻杀人灭口吧?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点评订阅············ 二十九、吃不到 刮过一阵凉风,澹台鸿烨张口道:“除了凤藻宫的人,都去浆洗司服侍,让朕听到半点风声,都知道结果。”说完就大步离开。 小公公忙挣脱别人的钳制,大叫着追上去:“皇上,皇上,你不要奴才了吗?” 澹台鸿烨怒道:“还不快跟上来?!丢人现眼的!” 于是这晚谁在路上看见了澹台鸿烨与小公公,谁就倒霉的被贬到浆洗司,一时间浆洗司人满为患。 项月着人收拾正殿,自己去看了看天儿的伤势,就回了寝殿。刚进去便看到百里雪幽怨的眸子,清澈真的够了,今天真的够了,没有好气的道:“趁老娘没爆发前早点滚!” “哟,真是用不到了就一脚踢开呢。不过我可听说你的毒没有全解呢?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到我的时候呢。” 清澈瞅他一眼:“别说废话,我懒得听,改天再说,烦得很。” “恩,你体内的欲毒解了吗?是不是以后对美色就没有**了,恩?” “我什么时候对你都没有**!” “还是你有了漂亮和尚就不稀罕我们这种歪瓜裂枣了?” 清澈直接一杯茶泼他脸上,笑道:“这才叫歪瓜裂枣好吗?”百里雪抹了把脸:“别仗着朕对你的宠爱,就来欺负朕,恩?”项月笑的更大:“当皇帝回清国回雪国去,在我这装什么装?你当我是你爱妃呢?” 百里雪脸上还带着茶叶,靠近她:“当然不是爱妃,朕也让你做皇后怎么样?朕有雪国跟清国,比你跟着澹台鸿烨强,怎么样?考虑一下跟我走罢?”说完还不忘轻佻的在清澈脸上啵一下,清澈下意识躲开。 百里雪一下子不开心了,怒了,醋劲上来了,“澹台鸿烨不能碰你,我也不能碰你,为什么那个和尚亲你你就不躲?还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清澈一听就知道他在上敬宫看见了,揶揄他:“呵呵,百里雪陛下,白黎陛下,您这是为了小女子吃醋吗?还是跟一个和尚?” 百里雪俨然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尖声道:“对,我就是吃醋了,你开心了吧!” 说完还踉跄一步,清澈知道这是扶摇的作用,百蚁噬心,上前扶住他,百里雪忍住疼,也要紧紧抱住清澈:“虽然知道你嫁给澹台鸿烨是代替项月,我依然会难受,可那都不是真的,我可以等你做完事再带你走。可是那王初元,我能看出来你对他不一样,他那么深不可测,若是他带走你,我没有把握能把你抢回来。” 清澈觉得好笑,也没有推开他:“那今晚你留下好了,让本宫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心灵,恩?” 百里雪一下子高兴起来:“怎么不怕我吃了你?还是欲毒没解,跟我靠这么近,你终于受不了了?” 清澈弯起唇角:“吃了我?我也是刚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有人是不可以动情的,哈哈,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一定很好。” 百里雪拧眉,“谁告诉你的?!城主明明答应我不跟你讲的!” 清澈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唔,现在我是城主,人走茶凉的意思你懂吗?” 百里雪瞪了他一眼,蹬了鞋子跳上床去:“看得到吃不到怎么了?!就算只能看,我也要看着!滚上来!”此时此刻心里却把王初元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认定是他告诉清澈自己不能动情的。 上敬宫里,东殿,冬夜的寒风那么冷,王初元却在这冰天雪地打坐,王维轻着脚步走近,单膝跪下,“殿下,白黎在贺兰皇后寝殿歇息了,要不要······” 王初元脸上看不出喜怒,静静地看着温和的月光,出声嗤道:“王维,你什么时候也多事了?” 王维心里纳闷,难道殿下不喜欢那姑娘?最近殿下可是看了许多出家人还俗的典故,殿下永远都让人猜不透。 王初元转头看着他,知道王维跟随自己这么多年,很想自己有个伴,所以才这么紧张,一边唇角勾起一抹笑:“只要我想要的,什么时候失手了?别对本宫这么没信心。” 王维看到王初元对自己笑,一下子红了脸,真是的,殿下要不要这么春心荡漾?见谁跟谁笑,谁受得了?不过自己脸红什么?王维心里正纠结着,却冷不丁的又听到王初元幽凉的声音:“去洗洗吧。” 王维这才回过神,见殿下神色冷淡,闻到一股腥味,摸了摸鼻子才发现,自己居然流鼻血了,心里飞过无数乌鸦,镇定道:“殿下,属下去去就回。” 第二天一大早,项月就醒了,不习惯别人伺候,就自己在镜子前梳妆,可是她在莲城的时候都是把头发散着或者随便一扎,现在自己怎么梳都梳不好,气恼的把梳子扔地上,百里雪这才被惊醒,看着项月头顶歪歪扭扭的发髻,不禁笑出声。项月闻声一记眼刀飞过去。 百里雪忙止住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我来给你梳。” 项月听到有人给自己梳,自动先忽略了有人骂自己笨,待秋后算账。 百里雪熟练地帮她挽好发髻,帮她簪,一会就好了,比天儿做的都好看,项月对着镜子瞅瞅,满意的说:“手艺不错,赏一个银锭。” 百里雪白了她一眼,把梳子随意的撂一边,项月继续补刀:“阿妩看见一定会喜欢的。” 百里雪一下子竖起眸子,“阿妩是谁?” 项月对着她眨眨眼:“东綦太子殿下,王初元啊。” 百里雪炸毛了,自己把女人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就是为了给别的男人看?顿时伸出了魔爪,想毁了自己的杰作。项月早就闪到了窗边,打开窗,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百里雪停在原地不愿走。“再不走,上敬宫找不到白黎,清国大军就要来了。” “那正好,江山美人我都要了、”嘴里这么说,人已经在窗外了。项月才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把窗关上。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啊啊啊啊~~~~(>_ 三十、告老还乡 时近中午,金城十里外,澹台鸿烨带着贺兰项月出送两国贵客,虽然已经离金城有一段距离,可是路两边还是挤满围观的百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白黎率先说道。 澹台鸿烨拱手拜别:“但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有缘自会相见。”说着话还把眼瞟向项月,项月始终保持标准的微笑。澹台鸿烨也是面上笑容温和,心里却在嘀咕,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跟这么多人纠缠不清的。 王初元却不说话,依然头戴斗笠,能看出他朝着澹台鸿烨点头示意,然后就带着王维上马走了。项月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澹台鸿烨牵住她的手:“皇后,该回宫了。” 只是自从金朝皇帝大寿之后,金城内忽然就开始男风盛行。百姓只见过白黎,都道是因为白黎长得太好看导致。却只有那天在万寿殿上祝寿的百官知道,不是白黎的原因,白黎的美还是正常人的感觉,那个王初元,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不管是男是女看了都会心动。那日只万寿殿一面,就让几乎所有官员都想试试男人的滋味。 所以现在金朝金城那种身材高挑瘦削的男子一时间特别抢手,半夜路上经常有长相俊美身材瘦削的男子失踪。澹台鸿烨也是一阵头疼,屡禁不止,便也懒得再去管,总归不出人命也就罢了。 眼看一个月又过去了,宫中依然是婉贵妃权势最大,玉妃却是最得圣宠,宝婕妤次之,明妃怀孕四个月已经显怀,太后跟皇后都很重视,几乎日日赏赐,澹台鸿烨也经常去看望。 前朝,那家男丁兴旺,短短时间已经有数个要职官员是那家人。柱亲王则是不断地转交权力,告老还乡的奏折已经呈上。这次难得唐丞相鼎力支持柱亲王的奏请,言柱亲王劳苦功高,然年事已高,边疆无战事,且同一时期的功勋将领们几乎都已经不在了,柱亲王也该休息了,请皇上准奏。 金史记载:天衍四年,尊先皇旨意,帝后完婚,柱亲王戎马一生,功勋无数,然已年近天命,旧疾时发,深感无力朝政,细心军务,移交圣上,特请免去一切职务封号,携妻带子,告老还乡,圣上不准。柱亲王一连三天朝上请辞,言辞恳切,丞相百官皆感柱亲王辛苦,齐向上奏请,圣上犹豫再三,最终准奏,去职,留号。 临别时,皇后亲自来送,许多官员也来相送,柱亲王很开心,带着王妃跟世子,只有一辆马车,行礼甚少,据说许多钱财已经捐给国库了。 “项月,你好好的,为父跟你娘亲也就放心了。”项月点点头,小声说道:“离开金城往北的重明镇,我的人接应你们出关,路上小心。” 王妃眼圈含泪的过来,想到要跟自己的女儿道别,可是项月只是淡淡的说:“王妃,若是真不舍得,就照顾好哥哥跟父亲吧。”柱亲王微微蹙眉,心下想:项月为什么独独对王妃如此? 贺兰城很不满自己妹妹对母亲的态度:“妹妹,我们就要走了,就不能跟母亲好好说话?”项月笑了笑:“哥哥保重,有缘再见,早日娶个嫂嫂才是正经。”贺兰城摆摆手,上了马车。柱亲王跟一干同僚拜别后,扶着王妃也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项月瞥了旁边的天儿一眼,天儿小声说:“放心,路上玄字号已经安排了。” 贺兰楼一行行至一片树林,时值晌午,于是便停下来。贺兰楼架起锅,贺兰城去捡了许多柴火回来,又去打水,王妃则从车上拿下食物,开始准备饭菜。 贺兰楼看她忙碌:“对不起,让你也跟着我受苦了。到了重名镇就好了,那里有项月给咱们安排的人,咱们一起去关外,远离这些朝廷纷争。” 王妃停下手里的活:“听说关外人烟稀少······” “恩,人少才没有这么多纷纷扰扰。” 王妃笑笑:“是啊,咱们平安就好。”贺兰楼点点头。 郊外的粗茶淡饭自然不比王府的山珍海味,但是三个人吃的还是津津有味。只是吃完不久,三个人都昏睡过去。又过了一会,王妃睁开眼,过去推了推贺兰楼跟贺兰城,确定二人都已经深度昏迷以后,站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哨子,哨声划破天际。 过了大约一刻钟,只听许多脚步声靠近,窸窸窣窣,大约有二十人,皆是高手。 王妃正等的着急,听到声音,心便安下来,松了一口气。这是原本应该昏迷的贺兰楼却突然出声:“阿笙,你找的什么人来?”阿笙是王妃的乳名,贺兰楼已经很久没有叫过。 王妃惊恐的转过身,看到贺兰楼就站在她身后,再看贺兰城也睁开眼,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王妃急忙解释:“不是的,我看你们都晕了,我想,我想找人来救我们。” 贺兰楼上前一步,“是吗?你不是一向足不出户吗,上哪找人?找什么人?” 王妃知道根本瞒不住,索性问道:“你们吃了药,为什么,为什么没事?” 贺兰城也站起来:“项月虽然是假的,但是她对我跟父亲都很好,唯独对你生分,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不敬,她这是在暗示我们,也是在警告你,给你机会。” 贺兰楼感觉很心痛,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亲人:“现在想来,当初项月失踪也是跟你有关吧?她那么乖,自小身份贵重,所以很注意自己的安全,若不是有信任的人引导也不会离开护卫跟城儿的视线。” 王妃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抱着自己的脸,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如今她已经是一个有丈夫,有两个孩子的高贵妇人,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贺兰楼看她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阿笙,告诉我为什么?” 王妃狠狠的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泪,怒吼道:“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嘤嘤嘤 三十一、叶先生 贺兰城脾气急:“因为父亲?难道是父亲逼你给我们下毒的吗?!” 阿笙看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对自己,顿时没了力气,瘫在地上,眼睛出神,声音凄凉:“我原本是北綦的世家小姐,城破之日,你把我抢回来,先皇看你喜欢我,就背着你私自逼我嫁给你,还要装的是自己情愿,不然就杀了我全家。我只能答应。可是我早就有喜欢的人,我们门当户对,他文采很好,也算小有名气,他叫叶树诺,你应该听说过。原本我以为,我嫁给你,一切就结束了。可是唐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在我们成亲四年后抓了他,还有我的母亲,要挟我为她做事。” 贺兰楼叹气,看着地上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勉强。大哥是看我年近三十还孤身一人,所以为我着急。” 阿笙一下子又吼道:“为你着急就该来逼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吗?!” 贺兰楼一时语结,顿了一下问:“叶树诺还活着?” 阿笙点点头,眼泪又不断地留下来,“只要我听话,我每个月就可以去看他一次。每次我有一点做的他们不满意的,树诺就会遍体鳞伤,还有我母亲,就一直在地牢里病死了,就因为我一直偷你的兵符偷不出来······” 贺兰楼极为心痛:“我没想到,跟着我,让你承受了这么多,我以为只要我对你好,你就会幸福。原来却是有什么委屈都不跟我说。你要跟我说,我才能帮你啊。” 阿笙已经声嘶力竭:“跟你说有什么用!!?你眼里只有万里江山!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兄弟将士和雄心抱负!我母亲是失踪,不是突然意外去世,你都没看出来!” 贺兰城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许久,还是问母亲:“那你为什么要对妹妹也下手?” “我不想做的,我不想做的!可是他们每过一天就给我送来一根树诺的手指,我爱他,我那么爱他······我那么多美好的时光都是他给我的,他直到被抓都没有娶亲。” 这时候,所有杀手已经赶到,都是唐家暗人。看到贺兰楼跟贺兰城好好地站在面前,个个面露惊讶,想柱亲王虽然年老,但是虎威犹在,驰骋天下之人当然武功盖世,所有暗人自觉后退一步。 贺兰楼眼睛都没抬一下,看着阿笙蜷缩在地上,想了想还是说道:“若叶树诺真的爱你,又怎么会被别人作为人质要挟你这么多年?我不信这么多年他找不到一次机会自己了断。” 王妃一下又怒了,抓住贺兰楼厮打起来,“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贺兰楼也不还手,只是扫视了一圈蒙面的影部,然后大声说:“叶树诺你还不现身吗?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唐家暗人!看着阿笙被你戏弄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果然,不一会出现一人一马,不难看出此人在唐家暗人里地位颇高,正是叶树诺本人,王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前人哪还有半点阶下囚的样子?自己居然被骗了半辈子?一下子就站不住,贺兰楼抱住她。 “叶先生本来就是唐家在城内的内应,城破后才归队暗人,这些年也一直在为唐家办事。机缘巧合,你做内应时的恋人嫁给了我,唐磬那个贱人发现后就设了这个计来骗阿笙,对吗?” 叶树诺也不回避,直接承认:“不错,不愧是柱亲王,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今天影部跟唐家暗人都在,任你武功盖世,带着一个妇人也是插翅难逃!” 贺兰楼怀里的人已经泣不成声。随着叶树诺说完话,唰唰,几十道人影出现,就凭这隐藏的功夫,就知道影部的人比暗人更厉害,贺兰楼哈哈大笑:“果然是兄长的好儿子,训练出来的人到底比唐家人强!啊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贺兰楼的笑声,内力伴随着声音进入耳朵,有唐家暗人应经当场吐血,有几个影部的人耳朵已经流血失聪。贺兰城早已经在父亲说话的时候就偷偷点了母亲的穴道,自己也封了听觉。 贺兰楼终于停止了大笑,此时许多暗人跟影子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叶树诺也受了内伤,影一心下暗叹,幸好皇上让多带了人,要不然真是要失手了,自己虽然没有问题,但有许多影子已经可以说没有战斗力,只有被人砍得份了,这柱亲王年事已高还如此厉害,可想而知,当年战场上是何等的盖世英雄。当下不由得振奋人心道:“我等此生有幸与柱亲王一战,不胜荣幸,当尽所能,不负上苍安排,不辱柱亲王威名,虽死无憾!!!” 说罢,拔剑平地而起,一跃三丈高,剑锋向下直指贺兰楼。所有人听了影一的话,心情振奋,齐呼一声:死而无憾!都拔剑冲了上去。 贺兰楼只一个转身避开剑锋,就在影一剑锋落地欲借力再起时,贺兰楼拦腰一脚,将他朝其他人踢去,顿时倒了一片。 躲在树上的玄字号看了贺兰楼的功夫,也是大为赞叹,跟旁边的人小声说道:“柱亲王风采不减当年,好功夫!” “护法,我们要不要出手,万一柱亲王受伤,我们怎么跟城主交代?” 玄字号想想也对,城主发起火来谁都受不了,当即传令下去。 贺兰楼毕竟年事已高,又在府中养了这许多年,打杀一阵已经开始有点体力不支。虽然已经死了许多人,但是所有暗人跟影子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前仆后继,贺兰城护着母亲紧紧跟在贺兰楼身后。 看出贺兰楼已经体力不支,有受伤倒地的杀手也忍痛继续上前打杀。贺兰楼对贺兰城说:“城儿,或许今日你我父子就要葬身此地,你怕不怕?” “不怕!” 这时候,嗖嗖嗖,连续不断地箭射来,箭无虚发,不一会已经死了一大半杀手。 给读者的话: 收藏起来! 三十二、又是初一 影一寻找射箭人的藏身之地,慢慢的意识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射箭的皆是百步穿杨的高手,知道这是有高人来助。看看周围还活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咬咬牙命令道:“撤!” 唐家影卫出发前接到的是林宁的死命令,杀不了贺兰楼,暗人们也都不用回来了,而没有唐家解药,他们这些暗人绝对活不过一个月,所以此时纵是箭如雨下,唐家暗人还是奋勇直上。贺兰楼摇头感叹,唐家人做事永远这么绝,如今换了一个年轻人管事,比之前更手段决绝。 最终,叶树诺还是死在了阿笙的面前。 王妃一时间承受不了太多,晕了过去。 贺兰楼收起长剑,说道:“多谢英雄相救。” 玄字号等人并不来相见,用内力回应,试人听不出方向:“在下无名小辈,当不起王爷一声英雄。王爷继续上路便是,城主要留的人,便是地狱阎罗来要,我等也不答应!” 贺兰楼早就知道清澈会派人保护,所以才从一开始就有恃无恐不带任何护卫。此时也不在多言,扶王妃上车,三人继续朝重明镇出发。 王妃再醒来,虽然这么多年的心结解开了,可是已经变得痴傻。贺兰楼并没有任何嫌隙与她,带着她跟贺兰城出关到塞外,再没有回来过。渐渐地,为了纪念柱亲王,民间贺兰楼的祠堂越来越多,人们相信贺兰楼死后一定会位列仙班。百年之后,贺兰楼被封为武圣,不管黑道白道都想求得武圣保佑平安,保佑生意兴隆,保佑安得终老。 凤藻宫内,澹台鸿烨正与贺兰项月下棋,二人棋逢对手,下了半天不分输赢。两个人十分默契的都不说话,天儿跟小公公就在旁边伺候着,接近天黑的时候,小公公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又回来,附在澹台鸿烨耳朵旁嘀咕了几句,澹台鸿烨听后迟迟没有落子,项月笑道:“皇上为何迟迟不落子?是要认输了吗?对弈了一天,皇上现在才认输是不是晚了点。” 澹台鸿烨看着眼前一脸得意的人儿,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光,继续下棋。过了好一会,澹台鸿烨还是忍不住问道:“能告诉朕那些人是你向白黎借的?还是向王初元借的?” “本宫,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澹台鸿烨点点头笑笑,是啊,这岂不是在逼她承认自己不是贺兰项月?她又怎么会承认? 澹台鸿烨放下棋子,“天色不早了,传膳吧,这盘棋以后有空朕再陪皇后下完。” 项月不语,也丢下棋子起身,今天真的是她进宫后最高兴的一天,不出意外,今天还会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二人刚要出去,就有太监匆匆的跑进来,扑通就跪在地上:“皇上赎罪,边疆有八百里急报,人已经到了凤藻宫外。” 澹台鸿烨知道若不是真有要紧事,这奴才也不敢这么莽撞跑进凤藻宫,“把人带进来吧。” 项月心中想着,一切都那么刚刚好,呵呵。 “皇后跟朕一起去看看吧。” 项月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恐怕不好,后宫不宜干政。”太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想名正言顺干涉朝政,苦于澹台鸿烨过于强势,没能得手,要是知道自己跟她儿子听政,还不气死了。 澹台鸿烨牵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无妨,朕允许的。” 凤藻宫大殿上,那个边疆前来报信的战士被人抬上来,他的战甲已经碎的不成样子,身上多处刀伤。 澹台鸿烨一下子又不好的预感,忙亲自下去倒了杯茶水给这个士兵喝下,士兵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卒,皇帝竟会亲自倒水给自己,一下子激动得泪流不止。 项月看他像是哭不完的样子,幽幽的出声道:“先别急着哭,把事情说清楚。” 那士兵才回过神,忙跪下。澹台鸿烨抬手示意,所有不相干的内侍都退下。士兵才说道:“陛下,我是彭城周刻将军手下。半个月前,清国皇帝回国后,说是在离开金城后发现身中奇毒,险些性命不保。以此为由,突袭白玉城,守城将军战死,连下六城,直到彭城兵临城下,我们才知道其他城池出事,周将军派我来报信,我走的时候彭城已经被困三日,粮草就要断了,求陛下马上发兵救救周将军!” 澹台鸿烨差点没站住,小公公忙上前扶住。澹台鸿烨深吸一口气,“你先下去修养吧,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周将军那里朕会想办法。” 转过头看着项月,项月只是微笑的回视,“想是父亲走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澹台鸿烨突然笑出了声,不知道是笑谁,“难道我堂堂大金就再没有人才了吗?走一个贺兰楼就国将不国了?” 项月不置可否,这是一个战乱的年代,需要的不是人才,而是英雄,千万人之中、几十年之间才会出一个贺兰楼,要再有匹敌之人谈何容易。 “朕去处理边疆之事,晚膳朕就不陪皇后了。”澹台鸿烨说着已经走出了大殿。 见澹台鸿烨消失,天儿才出来,走到项月跟前:“王爷那边已经安排妥了,只是王妃已经痴傻了。” 清澈点点头:“随时准备好助我脱身。” “是,地字号已经回到莲城。林宁那边找到人了。” 清澈眼中突然有一丝玩味:“林宁,倒有几分能耐。” 初一,自皇后病愈后,所有妃嫔还是第一次见项月,项月还是隐在帘后。所有妃嫔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终于都学乖了,事情永远都是瞬息万变,不能只看表面。 就像所有人以为皇后下只有贵妃,可是皇后不在的时候,陪王伴驾的却是玉妃而不是婉贵妃。就当所有人以为玉妃才是皇帝面前最受宠的女人时,皇后出现,才明白玉妃不过是一个替身。再加上惠昭仪的事,更让所有人心有余悸,不管曾经多么受宠,这里是皇帝后宫,永远都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所有妃嫔都到了,齐齐向皇后请安:“参见皇后,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帘后传来幽凉的声音:“免礼。”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求收藏,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呜呜 三十三、向化云 所有妃嫔谢恩后都端坐在自己的座位,此时只有婉贵妃还没有来。项月弯起唇角,今天又有好戏吗? 过了一会,只听太监高唱道:“太后驾到,婉贵妃到!” 所有妃嫔一下子紧张起来,太后怎么来了?太后向来无事不出寿昌宫。 “太后千岁!” 太后直走到皇后珠帘前,项月才出来,微微行礼:“太后万福金安。”太后这才面露微笑:“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项月看向唐婉儿,唐婉儿非常不情愿的一行礼:“见过皇后。”项月眼带不屑的说道:“婉贵妃免礼。” 然后扶着太后上座。“母后向来清修佛法,今天来凤藻宫所为何事?” 这就是妻与妾的区别,皇后可以称呼太后母后,其他妃嫔却不可以。太后面容依然那么祥和:“哀家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事,是婉儿非要要我来,这孩子鬼精灵。婉儿快说说吧,什么事要哀家亲自来?” 唐婉儿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服侍在太后旁边,“姑妈别急,婉儿还请了皇上来,皇上下朝就来了,我们就等一会好吗?”太后宠溺的点了她的头一下。众妃嫔都看在眼里,有这份血缘关系,太后永远都会护着唐婉儿,她在宫中就永远是高贵的婉贵妃。 外面已经下起雪,风雪中澹台鸿烨处理完朝政匆匆赶来,昨天的战报影响太大,他只能封锁消息,免得引起内乱,到时候内忧外患情况更糟。如今便观朝野上下,竟无可用之人。要不然就是身在要职不能离开。 眉头不由得已经紧皱了一上午,一进凤藻宫,抖了抖大氅上的雪,进了大殿。所有都行礼:“参见皇上。”只有唐婉儿上前为澹台鸿烨脱下大氅,澹台鸿烨揉着眉心,进殿第一眼看见上面坐着太后,知道这是又有什么事,不禁觉得心累。 “给母后请安。” 太后微笑着,“大冷的天儿,还要皇帝特意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婉儿你该说了吧?”澹台鸿烨在太后旁边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项月。唐婉儿见了又是一阵嫉妒,但是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又觉得大快人心。 唐婉儿走到中间,跪下。太后不明所以的样子:“婉儿,你这是做什么?” 唐婉儿严肃道:“皇上,我想问,若是有人欺上瞒下混进后宫、冒名顶替,该当何罪?”澹台鸿烨微微一想,便知道了唐婉儿今天是要做什么,看来唐家暗人已经找了当年绑架逃跑的那个人。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要如何应对。想到这也是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即回答:“当处以极刑,诛九族。”太后也跟着点头。 唐婉儿一下更有信心的样子,直起身子,“禀太后皇上,臣妾从小就与柱亲王之女相识,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所以臣妾了解皇后的品行,皇后从小就善良天真,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要人命。所以臣妾怀疑现在的皇后,是假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件事弄不好被皇后反咬一口可是要诛九族的。 太后第一个说话:“婉儿,不可胡言,你可知道污蔑皇后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唐婉儿坚持的说:“婉儿没有胡说!婉儿觉得不对,就特别留意,哪知前几日我家下人出去到庄上采办东西时,碰上了匪徒正在欺负乡里,便纠集家丁制服了这个匪徒,这个匪徒供说他十一年前是在军中当职的,因不满柱亲王,就一时冲动劫走了贺兰项月,后来怕被柱亲王查到,就把项月送进了五绝城。” 一听五绝城,众人更是震惊到合不上嘴,就连澹台鸿烨的头都嗡的一声,当即斥说:“贵妃不要乱说,世人都知道五绝城是个什么地方,入了五绝城是决计出不来的,可是皇后现在好好地坐在朕面前。” 唐婉儿立马接话:“正是!入了五绝城的人是决计再也回不到人间的!那么皇后又是怎么出来的?所以现在的皇后是假的!” 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有项月淡定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时间众妃嫔议论纷纷。 太后转而问项月:“皇后,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项月面色不变,“解释?本宫没有任何错为什么要解释?不过,婉贵妃只凭你一面之词,就想定本宫的罪吗?你说的匪徒人在哪呢?总要带上来给大家瞧瞧吧?” 太后面部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以她的经验来看,项月此时不辩解还急着请人证来指控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猫腻。于是话锋一转:“婉儿,污蔑皇后,罪及九族,你还是慎重考虑,如果你现在认错,哀家还可以当你是让人挑唆胡言,从轻处理。” 项月轻嗤:“母后,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本宫觉得,婉儿既然敢这么做,定然是有确切的证据,那还是拿出来大家看看,弄清楚了,也免得日后风言风语的。本宫清者自清,婉贵妃请人证便是。” 这下连澹台鸿烨都有点疑惑,这个女人搞什么?万一真的证据确凿,那岂不是要降罪与她?难道是想借此脱身? 太后也无话可说,骑虎难下,也不做声,静观其变。 宫外唐府地宫内,林宁正在画一幅丹青,只是画中女子只有一个背影,他痴痴的看着那一抹倩影,忽然有暗人求见,林宁大袖一挥,画便不见了:“什么事?” “少爷,村子的人说那个姓向的去他们村子快十年了,开始很少跟人说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仔细打探,姓向的只是最近才开始说话,他之前似乎是个哑巴。” 林宁呼吸一窒,一巴掌把面前的暗人扇出二丈远,怒喝道:“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查清楚再抓人?!滚出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见林宁发这么大火,那暗人也知道是自己闯了大祸,急忙消失在林宁面前。林宁在屋子急的乱转,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丞相令牌,头也不回的朝皇宫方向走去。 三十四、罪加一等 凤藻宫内,那个被唐婉儿说成匪徒的证人已经被带了上来,唐婉儿得意道:“陛下,父亲已经向军营求证了,这向化云就是曾经孙将军手下,同属柱亲王麾下,犯事,被柱亲王处罚,心怀不满,这才做出这些事来。” 太后跟澹台鸿烨自然是认识向化云的,只是他如今在外漂泊太久,已经有些走样,脏乱跟沧桑掩盖了他之前还算英气的脸。 再次见到太后跟皇帝,已经恍如隔世,当年他拿了钱劫走了贺兰项月,就一去不返,担心被柱亲王查到,就将贺兰项月送进了五绝城,又担心唐家人找来,就隐姓埋名去最偏远的山村,却没想到最先找到自己不是唐家的人,也不是柱亲王,而是四个不知名的高手,让他这么多年生不如死,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又没什么异样。不久前那四个人中唯一一个女的来找他,给他解了哑毒,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让他莫名其妙,但是能少一点痛苦也是好的,毕竟那药不仅让人不能说话,还能让他咽喉日日疼痛不止,食不下咽。 “罪臣向化云拜见皇上,太后,太后。”向化云匍匐在地上。澹台鸿烨看他的样子知道他这些年吃了很多苦,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的人,林宁竟然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抬起头来,看仔细了,这里可有你认识的人?在朕面前你可以实话实说。” 向化云这才敢抬头看,他一眼便看到了项月,从唐婉儿那里他已经听说了项月的事,所以并不吃惊。但是当他看到了项月身后的天儿,整个人就开始发抖。没错,就是这个女人,让他生不如死,让他这辈子都不能说话,更不能将项月的事说出去,现在自己在这做人证,那岂不是不要命了?他不怕太后皇上要他的命,至少能死个痛快,但是那四个人却不同,让他日夜煎熬却求死不能,他真的怕到骨子里去了。 看见向化云的样子,项月勾起一面唇角,戏谑的看向唐婉儿:“看来你的人证忘了要说什么了,不如你提醒一下,恩?”那幽凉的声音,让人不禁倒吸一口气,又想起万寿殿上那动人的兽瞳。 唐婉儿也是着急,便催促道:“向化云,把你知道都说出来,或许能将功赎罪,太后跟陛下饶你不死。” 向化云看见天儿盯着他,哪里还敢再说实话,他倒宁愿一死,于是一咬牙说道:“禀陛下,太后,当初是罪臣一时冲动劫走了贺兰大小姐。” 听到这,唐婉儿跟太后都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向化云继续说道:“不过没几天就被柱亲王找到,又把大小姐带回王府了,正是现在的皇后娘娘,柱亲王心胸宽广,见皇后无事并未取罪臣性命。罪臣不敢撒谎,请皇上太后明鉴。” 唐婉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胡说!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跟本宫说的!” “够了!”澹台鸿烨一声怒喝,这样就好了,她可以不受罚,还可以勉强保住唐婉儿的命,不得罪唐家。 殿内鸦雀无声,唐婉儿更是惊得哑口无言,澹台鸿烨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这是在怪她找这个女人的麻烦吗? 没有人敢先说话,连太后也没有出声,她想看澹台鸿烨怎么处理唐家人。 “不够。” 所有人都看向皇后贺兰项月,皇后这是要做什么?已经证明她是真的了,她还要怎样? 项月微笑,没有一丝喜怒,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咋舌:“本宫说,还不够!婉贵妃在后宫中,怎么跟唐丞相互通消息?谁允许宫嫔与朝臣私下往来了?!污蔑完本宫就算完了?本宫若没记错,先前有人说污蔑当朝皇后,罪及九族!” “皇后这是要哀家的项上人头?”太后话一出,所有人都离席跪下:“太后息怒。” 项月瞥了一眼地上跪的一片乌泱泱的人,嗤笑一声,“这大金谁敢要太后的命?只是父兄刚刚还乡,唐家便欺我贺兰氏朝中无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太后凤眼里杀气毕露:“皇后仔细自己的言辞!哀家虽然年事已高,但这后宫你若是不愿意管,哀家还是可以代劳的。” 言下之意是想收回皇后掌管六宫之权,众人心中一滞,看来这后宫要变天了。 澹台鸿烨揉着眉心,最讨厌听这些女人争斗,出声打断:“那皇后是什么意思?若论唐家九族,朕也在内,连朕也一起杀了是不是皇后就高兴了?”声音那么温柔,可是听到话,所有妃嫔又紧张起来。 项月没有理太后,也没有回答澹台鸿烨,而是拍拍双手:“带上来。” 侍卫带上一个人,这个人被捆成一团,天儿走过去拿下了堵住他嘴的布。那个人一张嘴说话就是:“贵妃娘娘救我,救我,救我啊!”说着还不断朝唐婉儿那挪去。吓得唐婉儿直往后退,口不择言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好好待在御膳房怎么在这里?” 项月就站在唐婉儿身后,幽幽问道:“贵妃果然认识此人吗?” 唐婉儿吓得啊的一声尖叫,急忙否认:“不不不,本宫不认识他,他这么低贱的人本宫怎么会认识?” 澹台鸿烨跟太后都觉得一头雾水,这是唱哪出?项月抓住唐婉儿的胳膊,“你不认识?那你怎么知道他身份低贱?怎么知道她是来自御膳房?贵妃娘娘,戏不好就不要演,你当在座的都是傻子吗?!” 唐婉儿一下子愣了,也不说话,眼珠子咕噜乱转,迅速思考着待会真想被揭露出来他该怎么解释。 太后见唐婉儿那个样子就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便沉声问道:“婉儿,到底怎么回事?”唐婉儿僵硬的笑着:“姑母,婉儿也不知道皇后所谓何事。” 项月回到椅子上做好,端起一碗茶轻嘬了一口,“贵妃不愿意说,那么本宫替你说。” 所有人都好奇的竖起耳朵听,现在唐婉儿已经身负污蔑皇后之罪,若还有其他,岂不罪加一等,必死无疑? 给读者的话: 收藏吧,亲们,给朕一点动力可好 三十五、请战 “婉贵妃唐氏,天性好妒,见不得一同进宫的明妃有孕,便买通了御膳房的橱子,每日在明妃的食物里添加微量的红末,以达到让她滑胎的目的,你说是不是?” 那个橱子一听事情败露,忙不迭的磕头,不一会头上便出了好多血:“陛下饶命,太后饶命,皇后饶命,奴才不敢不听贵妃的啊,奴才知罪了!奴才知罪了!” 明妃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摸着自己的肚子,也缓缓跪下:“求太后、陛下为臣妾做主。” 唐婉儿惊恐的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人,愣了一会,急忙跪下:“本宫没有做,本宫什么都没做!” 澹台鸿烨扶起明妃,让她坐好,转身看着唐婉儿,他还不想唐婉儿这么快有事,便问道:“可还有其他证据?说不定橱子也是污蔑呢?” 项月看着澹台鸿烨,语带嘲讽:“本宫是皇后,自然不会蠢到没有证据就说话,据我所知,那厨子今天的药还没下,所以证据还在婉贵妃身上。皇上找个宫女搜一下就知道了。” 唐婉儿突然像炸了毛的疯狗一样,不准任何人靠近她,她还是贵妃,没有那个宫女敢真的弄伤她。太后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事情属实了,当即维护道:“婉儿是堂堂贵妃,哪容这些贱人搜身?” 项月不阴不阳的笑了两声,“堂堂皇后都被污蔑了,区区一个贵妃就搜身不得吗?!再者,若是没有证据在身上,还用怕搜身吗?” 太后被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说自己给婉儿搜身,项月必定不肯算数,可是此时却想不出其他办法。项月看着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便觉得好笑,这一家女人这么笨,是怎么上位的? 澹台鸿烨看唐婉儿那个样子,心生怜悯,温柔道:“婉儿,让她们搜一下,也好还你清白。” 唐婉儿顿时没有了力气,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呜咽出声:“不用搜了,是我做的,婉儿只是受不了皇上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婉儿知错了。” 众人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皇后早有后招,这唐婉儿今天是必定要落罪了。 太后还是不死心,想要找出破绽,保下唐婉儿,“皇后一向足不出户,不知道是怎么查出此事的?” 项月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好烦,没完没了的问,便提高了一个声调道:“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然有责任保护好皇嗣,自从玉妃出事,本宫更加小心保护明妃这一胎,以防有人图谋不轨。这第一项自然就是从饮食开始,谁知却查到了这档子事。不过所有含有红的食物早已经被本宫派人换过,所以明妃才能保住这个孩子。念及旧情,本宫一直为婉儿隐瞒此事,不过她今日如此待我,我便没有什么好留情的了。” 太后无言以对,沉默许久,才说:“皇上定夺吧。” 澹台鸿烨叹口气,如今证据确凿,唐婉儿自进宫以来更没有半点功劳,连功过相抵这种理由都说不出来。 正准备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时候,却突然有侍卫进来禀报:“皇上,唐府的林少爷拿着丞相令牌擅闯宫闱,求见陛下,说是要紧事。” 澹台鸿烨想想这林宁从不参政,此次进宫怕是因为唐婉儿才来的,当下正不知道怎么定罪才好,于是便下令让他进来。 外面风雪那么大,林宁却衣着单薄,一看便是匆忙赶来的。林宁进屋,睫羽上都挂着雪,一身洁白,就如一片雪不经意闯入了人们的世界。这也是项月第一次见林宁,很有气质的一个年轻人,可惜要么太爱,要么太狠,他一个无官无职之人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皇帝破例留下唐婉儿一命呢? 林宁神色从容的给皇帝、太后、皇后行过礼,澹台鸿烨示意他起来说话。林宁一进门就看到唐婉儿哭泣的样子,知道事情已经失败,又看到有个人被绑着,料想是皇后还抓到了唐婉儿其他把柄。 “林宁,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林宁抬眸,眼中一片清澈与坚定,“草民今天今天在街上碰到一个边疆来的难民,他跟草民说边疆已经有七城落入敌手。” 就连太后都着实惊讶,此事非同小可,南方刚刚收归金朝没几年,若是知道此事,必定会有人作乱犯上,看澹台鸿烨的样子就知道他必定早就知道此事,而且已经封锁消息。 澹台鸿烨脸上看不出喜怒,只盯着林宁问:“所以呢?你来见朕只是为了报信?” 林宁突然单膝跪下,朗声道:“恕草民斗胆直言,陛下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前去迎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草民今日前来就是请命带兵去边疆抗敌,为陛下解忧。” 澹台鸿烨眉头微皱,刚送走了柱亲王,又来一个唐家人带兵,万一兵权再次旁落,又要多久才能收回来?或许这本就是唐家在设计夺权呢? 林宁知道澹台鸿烨在想什么,接着又说:“陛下,草民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是兵败便献上项上人头祭奠所有牺牲的大金勇士,若是侥幸得胜,草民也无心为官,愿将所有功劳算在贵妃娘娘的头上。” 听了林宁的话,便是傻子也知道他这是为了唐婉儿才请命上阵。项月心中更是无语,当真是越绝情的人越重情,为了救自己爱慕的女人,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赢了算了别人的,输了算自己的? 澹台鸿烨沉吟一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终于他开口说:“清国所到之处,我守城主将无一活口,所以,朕不但要你打胜仗,更要活着回来,否则都不算赢。” 林宁几乎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彭城之战金朝无人敢应,这个书生有什么把握?而且他突然空降到军营,那些将士怎么会服他? 澹台鸿烨如今也是放手一搏,霍然起身:“林将军随朕去军营吧,贵妃会在宫中等到你凯旋而归那日。”若是林宁不能凯旋而归,唐婉儿的下场大家都心知肚明。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呜呜 三十六、不会怪罪你 唐婉儿看着林宁的背影,他从来都没觉得表哥是如此的高大,连唐家都顶不了的罪,只有他敢为自己扛。 项月见澹台鸿烨走了,知道他是担心边疆之事,根本没有心思在这后宫的争风吃醋上。还是好心的替他料理完后事:“好了,把这两个罪魁祸首拉下去,明日午时斩首,至于婉贵妃就先回宫歇息吧,好自为之吧。”说完看向太后:“本宫如此处理,母后可有异议?” 太后已经对唐婉儿失望透顶,深吸一口气,“罢了,就这么办吧。以后各宫妃嫔办事也都借鉴此事,不要胡作非为,哀家跟皇后都看着呢。”说完便扶着董嬷嬷起身往外走,“恭送太后。”所有妃嫔待太后走出去,才起身,看着依然颓废在地上的唐婉儿,一时间都觉尴尬,宝婕妤率先告辞:“皇后娘娘,无事的话臣妾就先告退了,留姐姐一个人在淳泉宫臣妾不放心。” 项月瞥她一眼,点点头,扫视一眼所有人,不冷不热的说:“没有事就都退下吧,该说的不该说的就不用本宫教了吧?”众人又是一颤:“臣妾省的,臣妾告退。”项月点头后,一个个飞也似的逃离凤藻宫。 天儿看他们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今天可把这些可人儿给吓坏了。”项月也不理他一个人往内殿走去。天儿急忙跟上,“主子今天为什么不死咬着唐婉儿给唐家一起降罪?” 项月泡在温泉里,听见天儿的问话,想了想:“或许是可怜林宁一片痴情,也或许只是想看看林宁能不能打败白黎。”天儿不再言语,有时候城主也是很重感情的吗? 京畿大营中,澹台鸿烨拜林宁为帅,林宁立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必定驱逐敌寇,凯旋而归。 在场将领看见林宁时也是颇为惊讶,虽然林宁从不曾入朝为官,但是满朝文武却几乎全都认识他,原因当然是他手下大批唐家暗人,这些年害的人不少,有多少人怕他也有多少人恨他。林宁当然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他高举帅印,手上端了一碗酒,登上高台: “我林宁自知若是论资排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当这个统帅,但是敌寇来犯,我不能坐视不管!今日忝居高位,知道不能服众,所以此次出征我不带一个亲信,若是与我有仇,等我凯旋之日,任打任杀绝不还手躲避!众将士可愿意放下心中不满与我共赴沙场保家卫国否?!” 场下一片安静,林宁心中也在打鼓,扫视全场,所有人都盯着他,林宁心一横仰头将一碗烈酒喝干,砰的一声将碗摔碎一地。澹台鸿烨心里也在打鼓,这唐家在军中也太不得人心,只是下一刻,只听三军喊声排天倒海而来:“共赴沙场!保家卫国!” 所有士兵饮下碗中烈酒,碗碎声此起彼伏。得到三军认可,林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林宁连回一趟唐府都来及,前线紧张,大军即日出发。澹台鸿烨送出城外,与三军拜别:“朕,坐镇京城,调度粮草,等我大金男儿凯旋而归!” “我等定不负皇上厚望!” 看着八万军队远去,澹台鸿烨松一口气,难道林宁就是大金最后一刻救命稻草了吗?跟柱亲王同期的将领都已老去,不堪重用。事到临头也只能司马当成活马医。 上马回宫,澹台鸿烨一路是直奔凤藻宫,宫人见澹台鸿烨骑马而过有的躲避不及,只能被马踩。 项月正在用晚膳,对着一碗粥愁眉苦脸,以前知道自己活不久,也没有好好待自己,从五绝城出来后她讨厌吃东西,只要一吃饭她就会想起之前吃人的样子,每顿就只吃药丸补充体力,如今她的毒解了一大半,想变回一个正常人,但是常年饿肚子使她的胃变得很小,根本吃不下太多东西。现在喝几口粥就吃不下了,多吃几口就开始恶心。 澹台鸿烨火气冲冲的走进来,谁都拦不住,本来有一肚子火要发,可是看见项月正吐得昏天黑天,又急忙上去帮忙,拍着她的背,嗔怪她:“你吃什么东西这么不小心?”看见桌上粥,以为是粥做的太差,便说:“今天是谁做的粥?逐出御膳房!” 项月好不容易吐完,擦擦嘴说:“不管别人的事,是我自己想多吃点,结果一下子吃多了,呕~”说完又吐起来,澹台鸿烨也是无语了,“你还是小孩子吗?自己吃多少都不知道吗?!” 项月因为呕吐的关系,眼圈通红,看着澹台鸿烨,那样子别提多惹人怜爱。澹台鸿烨心疼的抱紧她,吩咐人倒来温水,亲自喂给她喝,然后扶她去床上休息。项月渐渐地睡过去,再醒过来应经入夜,澹台鸿烨就坐在她旁边批奏折,项月摇摇头彻底清醒过来,欣开被子下床。 “凤藻宫干脆改成御书房得了,边疆急报在这说,贵妃查案也在这,封侯拜将在这,现在陛下批奏折都在这了。” 澹台鸿烨放下手中奏折,“朕在这等你,是有事想问你。” 项月随便找个地儿坐下端起茶壶就喝了起来,澹台鸿烨看着她的动作,若是换在别人身上定是粗俗不堪,可是放在她身上一切就那么自然,反而带了一股洒脱。 “皇上若是想问我退敌之策,那么本宫真是无能为力,不如陛下把本宫献出去,本宫觉得自己还有几分姿色,说不定白黎看上我就撤兵了,呵呵” 澹台鸿烨敛了笑容:“就算朕亡国,都不会靠一个女人自救!” 项月轻嗤:“陛下这是对林将军很有信心吗?” “少废话!你知道朕要问的不是这个!朕想问的是今天婉儿说的可都是真的?” 项月端坐起来,头向前看向澹台鸿烨:“皇上这是来逼本宫承认罪过?” “朕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知朕与项月之间的点点滴滴的,但是时至今日,若是朕还看不出你是真是假,那坐在这龙椅上就不是朕了,你只管说便是,朕不会怪罪你,只要你愿意,你永远是我皇后。” 给读者的话: 都不想说求收藏了,感觉说了也没用 三十七、阿妩别走 项月看着他的眼睛,眼神越来越来冷,到最后再也没有一点刚才的戏谑,澹台鸿烨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三个字:“是真的。” “她,现在在哪里?” “五绝城。” 澹台鸿烨一下子怒了,“为什么还要骗朕?!两个月前五绝城就被人夷为平地了,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所有奏折都翻落在地,有一本还杂在项月头上,画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项月神色不变,看着面前人的变化,仿佛两个人是交错的两个时空,只是不小心见面。 依然是幽凉的声音:“我没有骗你,项月九年前进了五绝城,六年前就死在了五绝城内,所以就算五绝城被夷为平地,她也永远出不来了。” 澹台鸿烨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那种地方,她是怎么活过三年的?她那么胆小,那么怕黑,他的项月,原来早就被他害死了。 项月看着眼前的帝王两眼空洞,深吸一口气,问他:“澹台鸿烨,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帮助你母后这么做吗?” 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回答:“会。” “难道你现在不后悔吗?”项月不解的问。 “后悔。” “那为什么?” 澹台鸿烨抬手挡住照在他脸上的月光,“父皇是马上得天下,几乎所有皇子都曾跟随他征战四方,所以众皇子都很早熟,皇位之争异常残酷。但是项月却一出生就被立为未来皇后,换句话说,是不是谁娶了项月谁就是未来皇帝?可是当时最讨她开心的却不是朕,是三皇兄,就连父皇都说三皇兄跟项月很般配,所以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发生,那时候我还小,可是已经懂得很多事,所以便唆使母后出动唐家暗人动手。” “知道为什么项月跟三皇子更亲近一些吗?因为当时唐家势力远不如今天,唐妃也不见得多么受宠,项月发现她跟谁亲近一些,谁就会受到其他皇子的攻击,所以才有意疏远你。” 项月神色淡淡的,她发现,当一切都真相大白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反而多了许多伤感,项月的一片苦心,最想要他懂的人却从来都不懂,她那么善良,又有什么错?凭什么受那么多苦?突然感觉上苍是如此不公,就像自己一样来历不明,从小受尽虐待,稍微大一点就被送进了五绝城,无父无母,只知道自己复姓轩辕。像澹台鸿烨这种人就可以坏事做尽,还稳坐庙堂之上。 澹台鸿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崩溃,苦涩一笑:“事已至此,就当是朕的良心被狗吃了吧,朕不这样做,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甚至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欠她的,只有寄予来世。” “来世之说太过虚无。我命人在五绝城种满雏菊,或许来年就开了,你若有心就去看看她吧。”说罢起身欲出门去,借着冬夜的寒冷清醒清醒。 “能告诉我你跟她的事吗?”身后的澹台鸿烨也跟着起身。 华年微微侧头,“就像唐婉儿说的一样,我就是那个活着出了五绝城的人。至于我与贺兰项月之间,她把她的脸给了我,所以我帮她回来,看看。” “你为什么······”澹台鸿烨还没有问完,华年霍然转头,眼中寒光迸泻:“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出来!因为她当时已经药石无灵!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么就请你择日为你的皇后发丧,就当完成她最后的心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 外面冰天雪地,项月不知从哪弄来一壶酒,大红的绣袍在雪白的夜里格外扎眼。 澹台鸿烨站在皇宫的最高处,远远地看着她,那一抹红色提着一壶酒,身后一个服侍的人都没跟,走在宫里偏僻的小路上。随着酒越喝越多,她走路开始不稳。 小公公在澹台鸿烨身后为他撑着伞,雪越下越大,澹台鸿烨见她已经摔倒两次,转身对小公公吩咐:“传朕旨意,今晚宫灯一夜不息,角落阴暗处多加两盏。” 小公公将伞给了澹台鸿烨拿着,自己转身跑去传话。小公公走后,澹台鸿烨就把伞扔在一边,任自己的发被雪染白。 华年一路跌跌撞撞,最后连酒也洒了,这酒是她从莲城带出来的,窖藏百年的葡萄酒,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喝,今天怎么不小心都给洒了呢?弯腰去捡洒在雪上的酒,却捡到了一把已经被酒染红的雪,最后融化在手心。 澹台鸿烨皱眉,那是什么?为什么是红色的?是什么酒?像血一样,不禁想到她们在五绝城要靠人吃人活着。 华年最后走不动了,这葡萄酒是莲妃酿造的,只有莲城才有,现在都快被自己喝光了,新酿的味道还不够好,不够好,华年胡乱的想着,就雪地上躺下,竟昏昏欲睡。 澹台鸿烨看了一会,见她还不起来,摇摇头转身下了楼。 华年身上已经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王初元兽一样的眸子仔细打量了她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磕碰出伤以后,把伞收起来别在腰间。将地上的人儿抱在怀里,足尖轻点,就上了殿顶,每一次点地都会飞出很远,仿佛踏风而去,华年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抱着自己的是王初元,以为是在五绝城一起生活的时候,憨憨的笑起来:“嘿嘿,阿妩我们飞起来了,嗷!” 王初元唇角弯弯,也不言语,只抱着她在宫殿上方多转了几圈才送她回寝宫。把她放在床上时,华年还意犹未尽,踢着腿闹脾气:“不要下来,阿妩阿妩,华年还要飞飞。” 王初元也不理她,只管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华年一沾床就滚成了一个球,昏昏欲睡过去。王初元看着她的样子好笑,但是知道一会澹台鸿烨就会来,也不多留,便转身要走,可是刚走出去就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揪住,自己一拉扯,华年又醒了一点,喃喃道:“阿妩别走,还要抱抱。”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啦 三十八、原来不是梦 王初元索性把衣角撕下来,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也学着她的强调问她:“那你到底是要飞飞还是要抱抱?”华年痴笑一声:“抱抱!嘻嘻,阿妩长得好漂亮。”说完抱着一团被子就睡了过去。 王初元显然很满意她的答案,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得这么漂亮还是很有优势的。摸摸自己的脸,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凤藻宫。 澹台鸿烨来到项月倒下的地方时,早已经不见项月人影,大雪都快把项月躺过的地方掩盖住,澹台鸿烨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过要自己给项月办丧事,这分明是要走的意思,难道她已经走了?虽然知道她不是项月,可是还是生怕她离开,发了疯往凤藻宫跑去,直接进了她的寝殿,看她安然的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成一团,突然喜极而泣,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患得患失,已经不像当初那个争权夺位的皇子,或许已经很累了吧,这时候却遇上了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搬了章椅子,坐在她的床边,一夜无眠。 华年早晨起来看到旁边有张椅子,就知道昨晚澹台鸿烨又在旁边坐了一晚上。他这样算什么?不觉得自己很讽刺吗。 抬起手看见手里还抓着一块衣角,脸色红了一下,原来不是梦。 天儿进来服侍清澈洗漱,汇报说:“陛下刚走不久,去上朝了。”清澈不语,过了好一会吩咐道:“今晚派人在宫外接应,我们离开。” 天儿答应着,“城主,这宫里不需要其他安排了吗?” 清澈想了想:“这次随林宁一起出征的有一个参将是那家人,去告诉那宝玉,让那个人在战场上伺机动手做掉林宁。做成了,本宫就赐给她一个皇长子,让她母凭子贵,让那家彻底在朝中站稳脚跟。” 天儿还是担心:“我们今晚走,澹台鸿烨不会追查吗?” “我已经告诉他实情了,并且让他给项月安排丧事,他应该明白。另外告诉宫中线人,待我安全出宫,他们便可以找理由出宫回莲城。” 当晚天儿办完清澈交代的所有事情,两人独自从凤藻宫密道出宫。两人刚出密道,走了没几步,忽然火光通明,她们被人团团围住,清澈当即知道不好,包围她们的全是影部的影子。 影子们让开一条路,澹台鸿烨走出来,“皇后要去哪里?” 这里的人全是他的亲兵,她没什么好遮掩的,直接说:“澹台鸿烨,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我话已经说清楚了,你该知道怎么做。我选择这样离开只是不想你为难。” 澹台鸿烨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澜:“朕以为,前线战士正奋勇杀敌,此时若是国母薨世,不利于士气。” 清澈唇角略带讽刺:“您的意思是说,等林宁打完仗,就可以自由离开?” 澹台鸿烨语气坚定:“至少不是现在,来人,带皇后回宫。” 清澈抬眼望天,莫非自己真的自此与深宫大院结下了什么情缘?这还是自离开五绝城以来第一次身不由己,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前线。 时隔七天,林宁大军日夜赶路终于抵达彭城,只是相隔还有五十多里地时,林宁下令就地扎营休整,同时派人去前面侦查情况,派人去与周将军通信。 林宁手下前锋将军那如悔此时也接到了宫里那位主子加急八百里家信,信中要求他在战场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对林宁下手。那如悔不知道这宫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只要是宫里那位给的信,每次照办就对,赏赐从不含糊。 侦察兵很快回来,“报——!禀将军,前方敌军将彭城围得水泄不通,消息根本送不进去,城内已经饿死很多人,可能已经开始有瘟疫蔓延。” 林宁看着面前的沙盘,眼皮不抬一下问:“探清敌方主帅没有?” “敌方旗号为‘白’,可是白黎跟白捷的旗号都是白,所以并不知道主帅是谁。” 林宁听后才知道原来白黎白捷旗号都是白,知识白捷常年跟在百里身边,所以并没有让人注意,“你是怎么知道白黎白捷的旗号都是‘白’的?” “禀将军,小人是看难民中有人神色不同,料想是逃出来的士兵,便上去打探的。” “很好,升你做百户。”林宁对这个侦查兵的表现非常满意。所有人见林宁赏罚分明心里也是颇为认可。 林宁淡笑:“现在统兵的是白捷,我们这仗会好打许多。” 那如悔问道:“将军何以肯定统兵的是白捷而不是白黎?” “彭城已经被围困半个月都没有进展,若是白黎在,不相信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是白捷。” 众人开始怀疑林宁的猜测,谁都知道白黎阴险狡诈,万一这只是他的计谋呢,岂不是已经步入人家的圈套? 林宁力排众议,声称一切损失他都负责,大不了就是项上人头一颗,只要求众将听他安排行事: “白黎单独留下白捷在这围困彭城,定是让他不得轻举妄动,要他守住彭城,围点打援,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引出白捷离开彭城。清军数战数捷,士气正盛,我们人又少与他们,所以我们不能与他们硬碰硬,要做好陷阱,布好阵法引诱敌军来犯。 在离彭城十里处有一个山谷,地形狭窄,有利于我们做陷阱。所以我们首战便是,本帅亲自带兵前去攻打彭城,引敌深入。” 说完最后一句,几乎所有将军都反对,前锋将军那如悔第一个不同意:“您是我们的主帅,怎么能亲自去引诱敌军,万一出事,我们岂不是群龙无首?” 林宁坚定的说:“白捷虽然不如白黎,但是这些年跟随白黎南征北战,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主意的,若不是本帅亲自去诱,他未必肯亲自来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众将军休要再劝,我心意已决。” 次日,林宁特意派人去给白捷下战帖,白捷收到战帖后根本不为所动,他奉命围困彭城一个月,就一定要办到。 给读者的话: 每天两章,求收藏 三十九、当时只道是夸张 白捷非常注意,随时等待林宁来救援周刻,将所有防守的器械都准备好了,可是等了三天,都不见一个金兵的影子。所有士兵连续精神紧张了三天都已经异常疲惫。 就在第三天的晚上,所有清兵都困极,很多都已经打盹睡过去。突然漫天火箭飞流直下,许多守军当场身亡。白捷正在睡觉,突然被震天的呼喊声吵醒,睁开眼走出帐篷便看见漫天火光亮如白昼,许多士兵身上都已经着火,痛的满地乱滚,哀嚎遍野,白捷登时怒气冲天,火战无疑是那个时代最残忍的战法。白捷恨得咬牙切齿,一时间将白黎的话忘在脑后,回帐中提起长矛就冲了出去,上了战马。 “兄弟们别慌!到本将军这里集合,随本将冲出去杀了那个小白脸!”白捷高吼一声,所有士兵都找到了方向,向中军大帐集合,集合后,随着白捷杀声震天的倾巢而出。 金兵将领本来对林宁这几天龟缩不出意见颇多,今晚见林宁首战就让清军溃不成军,所有人都大快人心,之前的不满都变成了佩服,只是这战法有点狠了,倒也很符合他在众人心目中暗人首领的形象。 两军相对时,金兵几乎就是一触即溃,一路向南逃窜。白捷看敌军已败,勒马停止追杀,这是一队人马又从旁边出来,打着‘林’字旗号,领兵之人相貌清秀,正是林宁,林宁带兵朝着白捷方向又是一顿火箭,又有许多士兵被火活活烧死,白捷登时再也咽不下这口气,打马第一个冲上去,任是旁边的副将怎么劝阻都不听。 林宁见白捷来攻,虚应一会,便领军逃跑,一路上他逃得最快,因为自己要活着回去才算赢,才能救她。 白捷大骂:“小白脸你有胆来偷袭爷爷,就别只会逃!” 林宁转头大喊:“我打不过你当然要跑!有本事你追上来杀了我!” 林宁直奔布下陷阱的山谷,林宁带军率先冲出山谷,夜色还深,白捷根本就没有顾及地形,就那么一路跟着冲进山谷,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所有的马匹都受了惊吓停了下来,白捷突然觉得这山谷味道不对,当即下令撤退,可是他们人马太多,一时间都堵在谷口出不去。 此时山谷上方突然都燃起火把,火箭再次射下,山谷不管哪里只要一沾火就燃烧,平地起火,白捷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味道,林宁为了赢这场仗,把士兵吃饭的菜油都泼这里来了,偷袭根本就不是目的,他的目的就是引自己来这个山谷。放眼四周,一片火海。林宁登上了山谷,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一片人间炼狱,山谷上射箭的金兵看着谷底残忍的景象,都不由得两腿发抖。 白捷最终在手下的保护下逃出山谷向北逃去,原本五万人马现在只剩下一千不到。林宁上马,只留几百人马去彭城与周刻交接,其余三万人马全部带上,并不去追杀白捷,而是向西火速前进。 白捷身受重伤,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在彭城之前被清军占领的菊城,只是当他们赶到时,城门之上已经插上了“林”字旗,派人打探才知道,原来昨晚在他们倾巢而出时,林宁早已分兵去他们的大本营,所有金兵穿上了清军的衣服,用最短的时间到达菊城,菊城守将毫无防备以为是自己人就打开城门,金兵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菊城。 白捷震惊不已,金朝竟然还有如此将才?真是看走眼,忍住情绪:“再探,他们有多少兵马驻守?” 探子不一会就回报:“菊城留兵三万,昨晚有两万大军通过菊城去下一个城池了。” 白捷仰天长叹,如今他手下只余几百伤兵,如何对付得了三万守军?林宁大概就是知道如此才会昨晚放弃追杀自己,他要的只是赢,而不是命。 白捷一行人又火速赶到下一个城池翔天城,还是晚一步,此城守军两万,然而白捷的队伍已经有许多伤兵经不住赶路颠簸死去,如今只剩下三百人。 白捷不死心,继续抄近路向下一个城池普陀城赶去,只是这一次更没有希望夺城,因为此城是林宁亲自率三万大军攻下,守城的是白字营的白敏,白敏的项上人头已经被挂在城门楼上示众。 原来当晚林宁就部署好一切,趁消息还没有传出,兵分三路,菊城跟翔天城守兵不多,而且守将都很普通,所以他将五万大军分成两路用同一个办法破城,而普陀城驻守的是白字营的白敏,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必须要有人能够随机应变,所以是林宁亲自来。 白捷气的把头盔扔在地上,咬牙道:“直接抄小路去流霞城!”流霞城是直接与清国接壤的地方,也是他们打下金朝的第一座城池。 连赶三天路程,白捷晕过好几次,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赶到流霞城门下,守城将领一看是白捷而且白捷身受重伤,连站都站不住,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打开城门亲自进出城将白捷迎回城,白捷坐在椅子上还要别人扶着才能坐住。守城的白字营白猛,“阿捷,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围困彭城吗?发生什么了。” 白捷呼吸急促:“金朝派了林宁来救,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连下四城,你小心。”说完就晕了过了去。“阿捷!阿捷!” 白猛与白捷白敏同属白字营,白黎的白字营个个是可以独领一方的将才,如今那个林宁能够在十日之内连下四城连杀二人,其厉害可见一斑。 天还没黑,就有人来报林宁八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白猛不得不惊讶,这行军速度便是在白黎身上都不曾有,只有传说贺兰楼曾经十日连下十城,当时只道是夸张,不想今日眼见为实。 流霞城的城墙并不是十分坚固,白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上城楼上查看。 林宁的军队整齐列好方阵在距离城墙两千米处,正好是弓箭射不到的。乌压压的八万人马,只有最后面站着一个白袍男子,如谪仙下凡。 给读者的话: 没有点击,没有评论,感觉心塞塞的 四十、凯旋 但是方阵中不断有铁甲勇士骑马冒着箭雨向流霞城冲来,马上装有两个皮囊,皮囊里装满了油,铁甲勇士的速度不快,但是浑身都是铁甲,就连马匹上都是包满了铁皮。所以弓箭根本射不透。 这是林宁进入普陀城时,在普陀成的仓库中发现的,看守仓库的说这是当年贺兰楼铸造的,却不知何用。林宁端详了好久,终于把这些铁甲拼好,原来这是当年贺兰楼专门为敢死队攻城准备,但是没用几次,因为太过笨重。 林宁临时想定主意,他不用这些铁甲军作战,只用他们冲到流霞城城墙下泼油,然后放火,烧塌城墙,然后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 白猛自然看出林宁的想法,奈何他只有一万守军,不能打开城门与林宁正面交锋,可是又不能这样拖下去,因为林宁的这个战法,根本就是不惜一切势在必得。白猛盯着远处的那个白袍人,突然心生一计,既然不能坐等,那就主动出击。 白猛当即吩咐副将,让所有将士也带足了油,从流霞城西门悄悄出城,以最快的速度绕到林宁大军后面,冲到金兵中间放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擒下林宁,自己则留在城内应变。 眼看流霞城城墙起火,金兵振奋,跟着林将军打仗真是痛快。可不是火起不久,金兵就听到自己身后杀声震天,城内的清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的后方,大为惶恐,林宁更为吃惊,他要活着的,当即指挥后方部队迎战,而自己则退到了阵营中间。 金兵受惊,战斗力下降,而清军明明只有一万人,却不知道为何身后烟尘滚滚,仿佛有百万人之多,如同天兵下凡。 林宁这是第一次正面与清军交手,倍感震撼,仔细一想也就知道了清军使得什么障眼法,不过大多数士兵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只会拼命逃跑,溃不成军。 林宁武功平平,只能勉强保命,在清军的冲击下,最终跟护卫队失散,只能自己到处掩藏。然而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所有清军也带了油,一路冲进金兵腹地,剑擦于地,火光乍起!金兵也终于尝到了惹火烧身的滋味。林宁终于找到了一队金兵,将自己护在中间。 不是很远的地方,那如悔杀光周围所有敌人,空隙之际,从布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弩,对着林宁准确的射出一箭,林宁腹部中箭,白色衣衫马上殷红了一片。那如悔见林宁中箭当即丢弃小弩,在战场上继续厮杀。 双方交战几乎白热化,后方突然一声震天狮吼:“彭城周刻来援!彭城周刻来援!彭城周刻来援!彭城周刻来援······”伴随着整齐的马蹄声,金兵一下子士气大振,虽然不知道周刻带了多少人马,但是都觉得自己有救了,于是奋勇杀敌。 白猛在城楼上看着前方的战场,火光四起,辉映火红的晚霞,今天这里是名符其实的流霞城。看见周刻带着援兵赶到,形式已经一边倒,知道再也无力挽救,转身下了城楼,安排人将白捷火速送回清国境内医治。自己则带着剩余兵马冲杀出城,壮烈殉国。 夜色中,金兵中于收复了最后一座城池,流霞城。 远处的山坡上,王初元静静地看着林宁大军进城,王维跟在身后:“太子,为什么要我给周刻通信?姑娘是想要他死吧?” 王初元幽深的眼眸,忽闪一下:“打赢了也不见得能活下来。我自有主意。” 林宁身受重伤,军医为他拔箭包扎后,说至少要修养一个月才能下床,可是林宁已经等不了一个月。自己若是带兵在外一个月不还朝,依照澹台鸿烨多疑的性子,唐婉儿的命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当下忍痛做起来,所有将领已经认同他为自己的元帅,自然都担心他的身体,纷纷劝阻他躺下,林宁却坚持,腹部的绷带已经被些被浸透。 林让人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从衣服里拿出一颗药丸服下,这是唐府专门为暗人炼制的留魂丹,暗人出去完成任务,若是身手重伤,就可以服此药续命十天,火速赶回来报信。只是十天之后,服药之人就会化成一滩脓水,尸骨无存。 众人以为林宁服用的是唐家的疗伤药,所以也没有多加阻拦,加上林宁吃了要脸色确实好很多,就连伤口都以惊人的速度结痂,所有人都放心的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中军大帐中空空如也,林宁只留了一封信安排了接下来的防御事宜,便带着一百人的护卫队在天不亮的时候就飞奔回金城。 林宁在进流霞城时就已经派人去向澹台鸿烨禀报已经收复所有失地。 澹台鸿烨在接到捷报时也是大喜,项月就在旁边看着,表情不屑之至。自从上次逃跑被抓回来,澹台鸿烨就把自己囚在身边,声称照顾皇后方便,真是羡煞了后宫诸位。 自从把项月抓回来,她就没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朕准备给林将军准备一个凯旋仪式,皇后就与朕同去吧。” “恐怕你得林将军想见的不是本宫吧?” 澹台鸿烨看她那个讽刺的样子也不恼,“唔,既然你不介意,就请婉儿一起好了。” 冬日的阳光总不是很暖,连雪都化不掉。大雪纷飞的日子,林宁赶路八天终于抵达金城。 时值年关,金朝尚菊,所有百姓知道林宁在前线打了胜仗回来,人人都捧着一束金菊出来迎接,路旁站满了百姓,到处都是洒落的金色瓣,风一起,白色掺着金色飘飘洒洒,人声鼎沸。 林宁依旧一身洁白,带着那一百人的人马,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徐徐进城。因为服药的关系,面色有些苍白,更显得人如雕刻出来的一样。 林宁看着金城的繁华,以前年关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金城这么漂亮,这个地方是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今天能够死在这,也无憾了,只是总觉得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想要保护的人深陷权力漩涡中,他再也无能为力了,呵······ 四十一、林宁之死 沿着蜿蜒的人群,林宁来到金城的点将台,这是先帝为贺兰楼特筑的点将台,他林宁是本朝第二个登上此台的将军。 贺兰项月跟唐婉儿站在澹台鸿烨两侧,台上也砌满了金菊,看着林宁在白色与金色交织的风雪中稳步走来,唐婉儿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事都是表哥替她扛,如今自及祸及唐家就连姑姑都对自己避之不及,只有表哥,只有表哥愿意为她主动请缨出征西疆。如今表哥已经是大将军,可以保护自己了。 雪白的身影走到澹台鸿烨跟前,单膝跪下,高举双手交出帅印:“微臣侥幸不负皇命,收复西疆七城,将清兵驱逐出境,亲自向皇上禀报,请吾皇安心!” 澹台鸿烨收回帅印,大笑道:“爱卿不辱使命,今日,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官居从一品,黄金万两!” 台下万民欢呼,可是林宁却迟迟不肯谢恩,他连日奔波,哪里还有十日寿命?自己即将死去还要这些功名何用? 唐婉儿着急的小声道:“表哥,你还不快谢恩?” 林宁咬牙忍住疼痛,沉声说道:“陛下,微臣出征前早就与您有约在先,微臣无意为官,若是侥幸得胜还朝,愿将所有功名算在婉贵妃身上,自己退居乡野,他日若还有战事,臣自然还会为陛下重上战场。” 台下军民哗然,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不将金钱与权力放在眼里?唐婉儿则是觉得表哥也太死心眼,他做了护国大将军,皇上怎么还会处罚自己? 项月早就知道林宁身负重伤,本来以为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能够快速恢复,如今从他的行为来看,恐怕那个药是快速透支体力的药,现在估计已经大限将至。 林宁直直的盯着澹台鸿烨,澹台鸿烨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坚定的眼神,被林宁盯得心里发毛,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到:“朕与林将军有约在先,就当依约行事,婉贵妃唐氏听封。” 唐婉儿忙走到林宁旁边跪下。 “今日进封婉贵妃唐氏为皇贵妃,加封号武,为武婉皇贵妃,位同副后,特赐协理六宫之权。” 唐婉儿兴奋之色根本掩饰不住,林宁看着她的笑容,自从她进宫以后,便再也没见她笑的如此开心。 唐婉儿谢恩后,发现林宁一直盯着自己,正要起身,却被林宁拉住,澹台鸿烨跟项月也吃惊,大庭广众之下,林宁这是想干什么? 唐婉儿不解,又不好做的太过,只是疑惑的看向澹台鸿烨,希望有人能够给自己解围。林宁已经站不起来,所以才拉住唐婉儿,他颤抖的手抬起来,从唐婉儿头上拔下了澹台鸿烨赏赐的石榴步摇。 澹台鸿烨发现不对,但是却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看着。 唐婉儿看着林宁拿走自己心爱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表哥,你这是干什么。” 林宁嘴型微动,只有唐婉儿离他近听清了他说了什么:“表哥就要死了,可是表哥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就让表哥把这个带走吧。” 唐婉儿僵住,林宁拿着石榴步摇,转向澹台鸿烨:“求陛下赏赐臣此物,臣死而无憾。” 澹台鸿烨眉头紧皱,这个林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项月自然知道林宁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在自己临死前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多少就做多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林将军功在社稷,别无所好,只爱好女子步摇,皇上就赏了罢。”项月适时出声打破僵局。 看着澹台鸿烨点头,林宁轻轻地闭上眼,可惜到底也没能让你当上他的皇后,只能做这么多了,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唐婉儿才从林宁的话中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得宠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怀孕,都是因为皇帝赏赐的那支步摇有毒。 颤抖的转头看到林宁阖上的双眸,抬起手放到他的鼻息下,林宁早已断气了。唐婉儿瞪大了眼睛,眼泪连着线往下掉,不敢相信的推林宁:“表哥你醒醒,表哥你醒醒!”可是轰的一声,林宁原本跪着的身体直直的倒下去,身体已经僵硬,因为这个冬天太冷。 澹台鸿烨也是吃惊不小,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宁敢那么那么无理,不受封赏,求赐贵妃步摇,原来是人之将死。唐婉儿抱着林宁的尸体,眼睁睁看着林宁化成一滩血水,最终承受不住。 “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天际,武婉皇贵妃自此变得痴傻疯癫,神识不清。 台下百姓军民全都跪下,林宁去世,金朝从此再无帅才。世称战国第一公子,史记:战国第一公子,林宁,字如愿。幼辅唐相,收复流霞七城不过十日。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天妒英才,年二十二逝世于风雪金菊中。万民跪送,武婉皇贵妃自此痴颠,帝感其功德,以国礼丧之。 御书房内,项月百无聊赖的随便翻看奏折。澹台鸿烨进来,自从林宁死后,他都无精打采。看到他进来,项月挑眉道:“林将军已经凯旋归来了,陛下可以放我走了吗?” 澹台鸿烨看着她:“婉儿已经痴颠了,母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你多去陪陪她。” 项月拍桌而起:“那是你母后,凭什么要我陪?真当我是贺兰项月吗?澹台鸿烨,你不要以为你真的留得住我,若你一意孤行,别怪我到时候不留情!” 澹台鸿烨苦笑道:“你对朕何时有过情?唐家现在摇摇欲坠,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中间是谁出手吗?就连最后一个可用之才都不给朕留。”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留下你,澹台鸿烨心里想着,多留一刻是一刻吧。 “可用之才?以林宁为人,留下焉知是福是祸?陛下生性多疑,别人不动手您也会动手,我想林宁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不入仕为官。”项月面带讽刺,说完就走了。她现在的活动范围很小,就只能在御书房周围,而且天儿也不准再跟在自己身边伺候。 给读者的话: 总是想要自暴自弃的感觉,没有点击,没有收藏,没有评论,什么都木有,我好可怜~ 四十二、传信 清澈佯装散步,绕到御书房后面,披着厚厚的狐裘,将她的脸围在中间,越发显得整个人如画中人。身后的侍卫永远都不敢正眼看皇后,因为皇后太美,若是看走神,就会被皇后怪罪为大不敬之罪,这半个多月以来,已经有十几个侍卫被处死。是以现在根本没人敢盯着她看,所有的侍卫都跟她保持一段距离,垂眸跟着。 理所当然的,宫墙外那只放的高高的风筝也只有清澈一个人看见了,那是百里雪给她的信号。 又过了两天,已经是除夕。宫里挂满了红色的宫灯,上面用金色的墨勾勒好看的菊。按照规矩今晚所有人都不能睡,要守岁,以求来年幸福安康。以往皇帝都是跟皇后一起守岁,其他妃嫔各自在自己宫中,可是贺兰皇后仁德,今晚邀请所有妃嫔跟皇帝一起举行家宴,然后再一起守岁。 所有妃嫔自然打扮的枝招展前来赴宴,除了武婉皇贵妃跟玉妃。武婉皇贵妃已经痴傻自不必说,只是玉妃身体愈发不好,恐怕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皇帝皇后上座,所有妃嫔分列两边。家宴并没有请歌舞伎助兴,而是每个妃嫔都表演自己的看家本领,只有明妃善舞却因身孕无法表演,不过也没有人多言多语,明妃的孩子能活到现在,足以证明这宫里的三个主子对她的特别。 最后轮到皇后皇后压轴表演,众人还是第一次见项月献艺,都是分外好奇这位皇后到底擅长什么。澹台鸿烨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王府千金,恐怕她不会什么才艺便打圆场道:“皇后一直在养病中,若是不方便表演就罢了,来日方长,朕有的是时间看。”皇帝满眼的宠溺不知道刺伤了多少妃嫔的心。 项月却并不领情,微笑道:“本宫不才,长笛吹得还可以入耳。” 她自己都这么说了,澹台鸿烨也不勉强,示意小公公去给皇后拿长笛。小公公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去取了宫中珍藏的玉碎长笛,传说是宣帝专为莲妃所致,吹出来的声音极为悦耳,宛如玉碎。 只是项月却让大家失望了,澹台鸿烨也是惊讶她说的还可以入耳就只是这么难听?众妃嫔也不敢多言,只能维持表面笑容,佯装很享受的样子。只有那宝玉双手藏在袖子里,不断地随着笛声在另一个手心画着什么。早在她刚刚投靠皇后的时候,天儿就要求那宝玉熟习音律,宫商角徵羽,每一个音符都代表一个笔画,这样就可以把信息从曲子中写出来。想不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皇后吹完,澹台鸿烨面露尴尬,这也吹得太不成样子,但是面上什么也没表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众妃嫔见皇后吹成这样,皇帝都没有说不好,那就是好的意思了,于是都忙不迭的拍马屁道:皇后的曲子果然不凡,很特别······ 时间长了总有人要离席解手,见有人离开,那宝玉才说自己也出去一下。随侍的宫女是莲城的人,自然也知道项月传达出来的意思,二人离开正殿就分头行动。那宝玉装吃坏了肚子,进了厕所就出不来,随身宫女小鱼则是去太医院给主子拿药。 只是小鱼进了太医院拿的却不止是止泻药,小鱼进了太医院就要求太医给那宝玉拿最好的药,声称皇上就在那宝玉旁边,要是出了差池定要重罚太医院,唬的太医忙跑到偏殿去取药。趁值班的太医去拿药,小鱼迅速按照项月指示从药柜中拿出几味药,都是微量,在药臼里用力研磨了几下就成了粉末,倒在手帕里装好。待太医回来,就拿着药急匆匆的往回跑。 那宝玉在厕所里冻得打哆嗦,虽然这里也生了碳,但是离万寿殿里的温度差远了。终于等到小鱼回来,小鱼将药给了那宝玉,嘱咐道:“娘娘放心,这药是有身孕的人吃了才有反应,而且没有毒,只要一点放在明妃的饭菜里就好,也不会伤及龙种,所以不会查出是有人蓄意为之。” 那宝玉接过药,用手指沾了沾那药,有许多都藏在指甲里。看小鱼那个神色淡定的样子就知道这种事肯定没少做过,冷笑道:“也就是明妃,若是换成了别的女人,你主子早就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要了那孩子的命就了事了。”小鱼始终垂眸,不相干的话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那宝玉主仆二人过了许久才回万寿殿,从偏门进去,正好碰见御膳房的人端来一大碗清汤,正准备分成小碗给各位娘娘送上,那宝玉走过去,淡淡的问道:“这汤是给谁的?”奴才回答:“回婕妤娘娘的话,这汤人人有份,饭后油腻,喝这汤啊解油腻最好不过了。” 宝婕妤用鼻子闻了一下:“嗯,味道闻着不错,本宫刚才吃坏了肚子,现在很想用些汤暖暖肠胃,等你们上了汤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待会我的那碗少上点,本宫在这里先用点。 那奴才显然很为难的样子,这样于理不合吧,宝婕妤当场不快:“怎么?难道这点事都要麻烦陛下裁决?本宫这个婕妤连个喝汤的权利都没有?” 御膳房的奴才虽然不常在各宫走动,但是宫里的情形还是知道几分,这个宝婕妤在皇帝面是个前还能说上话的,所以也不敢得罪,便应允此事。 宝婕妤仿佛真的是肠胃极不舒服,急忙的亲自去盛汤,只是谁都没有看见在她掀开盖子的瞬间弹了一下指甲。 那宝玉不一会就回到席上,澹台鸿烨玩笑道:“这外面有什么好玩的迷住了宝婕妤这么久才回来,跟大伙说说,都瞧瞧去。”那宝玉掩嘴回道:“皇上惯会取笑臣妾,还不是臣妾一时贪吃,吃坏了肚子,这会还难受呢。”众妃嫔听了也都忍不住笑了。 大家嘻嘻哈哈到半夜,澹台鸿烨担心明妃怀孕受不了,关心的说:“明妃怀孕辛苦,这样熬夜恐怕吃不消,不如先回寝宫休息吧。” 给读者的话: 什么都木有的我还在坚持更新,你们还忍心不收藏,不点击,不评论吗 四十三、逃跑 明妃抚着自己隆起来的肚子说:“不打紧,臣妾也享跟大家一起守岁,祈祷孩子能够一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澹台鸿烨点头:“嗯,如果实在支撑不住就先回去,身体要紧。” 只是话刚说完,明妃突然就脸色不好,惊恐的看向澹台鸿烨:“陛下,臣妾肚子好疼,啊!”所有人都惊慌的围过来,澹台鸿烨也急忙走到明妃身边,项月看小公公还在自己旁边站着,怒斥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太医来!”小公公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出去。 趁所有人不注意,项月从偏门溜了出去。因为今晚家宴,除了太后和那明玉、唐婉儿二人不到,宫里其他主子全都到齐了,为了不让众人起疑,澹台鸿烨撤了所有监视项月的侍卫。没有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凭项月的武功要躲过几个影卫简直轻而易举。 清澈一路施展轻功,以最快速度抵达宫门。宫墙又高又厚,根本越不过去,而在宫里的莲城人会武功的不多,所以这时候放出信号通知百里雪的人前来接应。 万寿殿内,御医刚给明妃把完脉,确诊明妃龙胎无事,可能是因为熬夜劳累,有点动了胎气,休养一下就好了,澹台鸿烨这才松一口气。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轰响,声音不是很大,众妃嫔疑惑:“怎么听到有人放爆竹,到时间了吗?” 澹台鸿烨仔细一想,这不是爆竹烟的声音,这是信号声。突然想起什么抬眼扫视一周,急忙站起来问道:“皇后呢?谁看到皇后了?”所有人都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澹台鸿烨知道大事不好,寻着刚才信号声的方向追去,吩咐小公公集结影卫到西宫门拦截。自己则先一步到达。 澹台鸿烨到的时候,所有西宫门侍卫已经全部倒地,宫门大开,项月一马当先冲出宫门,大红的衣袍张扬如蝶翼,身后跟随许多骑马的白衣人,澹台鸿烨并不眼生,那是白黎的白字营人马。此时影卫也都骑马赶来,澹台鸿烨踢掉一个影卫自己上马,朝着那抹红色身影追去。一边追,澹台鸿烨下令:“传信号全城戒严!” 百里雪此次行事极为隐秘,是以前线白捷溃败的消息并没有及时传递到他这里,只以为白捷还在彭城拖住金朝京畿大营的兵马。金城防卫空虚,凭白字营的身手救出清澈易如反掌。 清澈只管一路飞奔出城,百里雪就在城外等她,身后的影卫自然有白字营的人抵挡。清澈出了金城向西行了不远处就看到百里雪,从马上一跃而起就落在了百里雪的怀抱里。身后不顾一切追出来的澹台鸿烨正好都看在眼里,心下也算搞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也不是王初元而是白黎。 几乎所有影卫都被被白字营的人缠住或解决,是以澹台鸿烨身边现在只有两个影卫,而白黎身后却有近百个白字营的人。 白黎神色淡定,即使他站在别人的都城外:“天衍帝不觉得此刻孤身出城有什么不妥吗?”澹台鸿烨只看着清澈,眼中的哀伤掩饰不住,久久的才回答说:“明宣帝此次行事确实隐秘,能够率领整个白字营的人潜入朕的都城都不被察觉,确有高明之处。只是你行事太过隐秘,让你的部下都联系不到你,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变化。” 白黎想说自己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白捷坚守不出金朝根本没有机会,临走前他还特派人挖通了一条小河流流经军营,以防对方使用火攻。可是看澹台鸿烨那么镇定自若,知道他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清澈没想到白黎会不知道前线的战报,这家伙一向消息灵通居然会不知道?唇形微动在他耳边说:“林宁已经收复七座城池凯旋而归,比你来的要早好几天,说不定大军马上就到了,你不会没做准备吧?” 说完就有地震山摇之感,不一会周围就被人团团围住,来者皆举火把,一时间亮如白昼。这是京畿大营的先行部队,有两万多人,前锋将军那如悔走上前来跪下:“末将来迟,请陛下降罪。”澹台鸿烨抬手示意他免礼:“那将军来的刚好。” 百里雪面色有点僵硬,小声嘀咕道:“这下要给你陪葬了。”清澈皱眉:“不恋战,逃跑应该没问题吧?” 百里雪只能苦笑:“你看这些士兵的装备,人人都有飞爪,织成一张,插翅难逃啊。”敌我力量太悬殊,两千个人打你一个,有什么阵法也使不出来了。清澈这才注意到这些都不是普通士兵的装备,人人手臂上都还有小金弩,飞绳火药一样不落。 “我让玄字号陪黄字号去各地收账了,没法来救我了。”清澈终于也开始觉得不好了,任是你武功再高也经不住车轮战啊。 这时澹台鸿烨冷冷的下令道:“拿下这两个清国敌寇,生死不论。” 那如悔犹豫问道:“皇后娘娘她······” “这里没有皇后,皇后正在宫里同其他妃嫔守岁。”伴随着冰冷的眼神,那如悔一个机灵,不再多言领兵直接一拥而上。 很快清澈跟百里雪就被冲散。澹台鸿烨在高处看着下面厮杀,看着项月出手准确老辣,杀人仿佛是再顺手不过的事情,就连白黎杀人的速度都没有她快,她此刻就像一只华丽猫儿,已经被黑暗笼罩,看着那么熟悉的脸此刻充满嗜血的味道,澹台鸿烨觉得无比心痛。 “项月,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可以立即收兵。”澹台鸿烨沉声对着清澈的方向喊话。只是久久的都没有人回应,澹台鸿烨也仿佛终于死心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那么红色的身影被血染的越来越妖娆。 时间越拖,白字营伤亡越重,清澈已经开始体力不支,打斗中一个信号管从袖中掉出来,才想起来,王初元曾说过他在金城有线人,若有需要可以发射信号请求帮助,只是现在全城戒严,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拿起信号拉了线就发射出来。澹台鸿烨皱眉,这个时候她还有其他帮手吗?若是有怎么会现在才用。 给读者的话: 看看数据,心塞塞的 四十四、天支 不一会,空中就想起了一声声尖锐,天空中仿佛笼罩了许多巨鸟,火线划过,一个个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穿梭在金兵之中,所到之处不留一个活口,皆是一剑封喉。 澹台鸿烨身边包围了许多士兵护驾,这种杀人的方法就连清澈都咋舌,白黎已经跟剩下的白字营会和在一起,白字营的人誓死护卫白黎完全离开,只是百里不肯,想要去带上清澈一起,但是二人相距甚远,一时间根本无法接近。清澈知道百里雪的意思,但是现在能逃出一个是一个,况且王初元的人这么厉害,她也未必离不开,便一边招架一**攻击,一边大喊:“你先走,他们自会保护我。” 白黎根本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人,莲城的玄字号手下是很厉害,但也没到这么诡异的地步,来人不过区区十几个,却用很短的时间就杀到清澈旁边。白黎不得已,只能随仅剩的二十几个白字营的人先行离开。 王维第一个冲到清澈身边,拉下蒙面的布,“姑娘,太子派我前来相救,请跟我走。”清澈认出王维,也不犹豫直接答应,十二天支的人以清澈为原点,不断的向外屠戮,空出时间让清澈将他们特制得绳索系于腰间,王维系在另一端,然后王维几步助跑,竟带着清澈一下子飞身而起,其他天支的人也都随之飞起,跟在清澈后面,不管地上的士兵如何朝着清澈射箭,全部都被后面的十二天支挡下。 明月当空,一抹红影飘然划过,然后诡异的消失在人们的眼中。 澹台鸿烨望着天空中项月消失的地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最后,他合上眼,静静地吩咐道:“皇后除夕之夜突发疾病,即日送出宫外疗养,遥遥无归期。若是让朕听到不该有的谣言,同、欺、君之罪。”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可是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多么伤就有多么轻。澹台鸿烨面无表情,自己打马转头朝着金城的方向走去。 那是囚禁他一生的牢笼,也是他追求了一生的解药,解得了一时的恐惧,却救不了这一世的孤独。 清澈被王维带到距离金城不远的青山顶,山顶上有一间茅舍,搭建的颇有情调。走近茅舍,王维跟天支的人全都退下了,清澈知道应该是王初元在里面,便试探的叫了两声:“阿妩,阿妩?” 王初元却从她身后走来,“我正担心你出事,所以想出去看看,没想到你就来了。” 华年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拿出半块衣角:“这是你的吧,原来你一直没有回东綦。”王初元依然是那种无喜无悲的样子:“回去过,不过放心不下你,就又回来了,反正东綦也没什么事。”华年汗颜,东綦虽说国土面积没有金朝多,但是也没有少多少,他这么说是在炫耀自己治国有方吗? 王初元就像能够看穿的心思一样:“有什么事还有我父皇在的,放心好了。”说着就朝着茅屋走去,“进来吧。” 华年举步跟上。一进茅屋,华年更是惊讶,这茅屋肯定不是临时搭建的!外面看着都是稻草泥土,里面却金碧辉煌,奢侈的物件一样不缺。 “果然不能只观其表,想不到山中竟有此屋舍。”华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王初元静静地给她沏了杯茶,“听说金朝皇帝大婚了,我就开始在这建了这个茅屋了,直到澹台鸿烨寿辰时才刚刚建好。” 华年接过茶,品了一口,“阿妩的东西果然都是好的。” “你喜欢就好。” 华年一时尴尬,当时王初元有意带自己走,自己为了百里雪不肯答应他,现在还是要靠阿妩来救。不知道说什么,总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便随便找个话说:“不过阿妩,来救我的真的是你在金城的线人吗,怎么身手都那么厉害?” 王初元是有问必答:“不是,这些人是我的禁卫天支的人,一共十二人,还有地支十二人,寿宴的时候我带的是地支的人,这次带的是天支的人,他们都认识你了,以后若是我不在你可以使唤他们。” 华年不知道为什么觉的两个脸腮火热:“阿妩你这话好奇怪,你怎么会不在?” “世事无常。”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华年整个人都不安起来,阿妩从五绝城出来后一定还经历过什么,不然怎么这么看破红尘,虽然他就在眼前,可是却觉得他那么遥不可及。将所有的想法都抛在脑后,转移话题,问出自己心中另一个疑问:“其实我也曾派人去东綦皇宫打探过,但是都无法接近你,据我看好像其他人派去的细作也都不曾得手,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初元弯了一侧唇角:“若是你想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线人是谁,我回头把他调进东宫服侍便是。” 华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谁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了?只是要打探一下东綦的内部消息罢了,你快告诉我。”华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这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情态。 王初元看她还算乖巧的样子,心情好,便不吝赐教道:“其实很简单,东宫周围方圆百米我都下令不准人接近,违者不问亲贵立斩,杀了几位不听话的皇子公主后自然就没有人敢靠近,靠近的也都死了,还有什么消息能传出去的?其实莲城不就是如此吗?” 杀了几个皇子公主?那不都是他的亲兄妹,竟然说的如此平淡,仿佛砍得是青菜萝卜一般。王初元看着华年的神色,眼神暗了暗,“华年你也在金朝待了一段时间了,你应该知道皇族斗争的残酷,如澹台鸿烨,他也有不得已,所以你也应该替项月放下这段往事了。再如我,如果不是运气好,我早就葬身五绝城了,再出世,我若一味心慈手软,你也在见不到阿妩了。便是百里雪,你又有多少了解呢?” 给读者的话: 大家喜欢哪个男僧?好吧没有数据,我还是心塞塞的 四十五、送她去别人怀里 经王初元这么一说,华年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对百里雪并没有多少了解,只是每个月见一次,年头多了便感觉熟悉了,其实他的国度她从来都没去过,他的生活她也从来没有参与过,甚至他在西綦起事她都是在最后才知道。 王初元并不想她伤神,便再次出声:“我已经命人兑好了热水,备好了衣物,你去洗洗吧,里屋的炭火已经暖了很久了。” 华年笑的很深,一侧的梨涡就显现出来,“阿妩永远都想的这么周到。” 洗完澡换衣服时,发现衣服都是按照华年的喜好准备的,比如其实她不喜欢大红的衣袍,而是浅色,她不喜欢反复地纹,而是简单到什么都没有。王初元真的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了,如此想来,百里雪还不知道自己不是轩辕清澈呢。 华年走出来的时候,王初元在佛前枯坐,若是这座茅舍简陋一些,便是青灯古佛了,只是如今的奢华跟眼前人格格不入。 王初元听见声,睁开兽眸,“一个人就算改变了容貌,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你还是适合做华年。” 华年就在他旁边地上坐下,托着腮看他,回忆道:“‘若再生,愿华年;若重逢,愿华年;若执手,愿华年。彼之华年,吾之珠宝。’当年你给我取名字的时候说这是引用古籍,可是后来我出了五绝城,查遍了古籍,也不见你这句。” 王初元但笑不语,这是当时自己兴起所作,华年从小就没有名字,只知道自己的姓氏,虽然从小收人虐待,但是却非常可爱,给她取名华年,是希望如果能够出去,能在在彼此最好的年华重逢,彼此珍惜相爱。只不过,虽然他们都活下来了,再相逢却是沧海桑田。 华年看他不说话,不满的嘟起樱红的唇瓣:“还有,你居然骗我你叫阿妩,要不然我早就可以找到你了。” 王初元在她嘴上冷不防的就亲了一口,很快就离开:“没有骗你,我在皇室玉牒上的名字就是王妩,初元是我的字,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华年不满的擦擦嘴,“干嘛动不动就亲我?” 王初元一脸不解的样子:“我们以前不就这样吗?难道你嫌弃阿妩吗?” 华年很想说那时年纪小可以是一种安慰或亲密,但是现在大家都长大了,男女有别,不能再随便有肌肤之亲了,可是看见王初元那一脸的不解和不带一丝**的眼睛,又生生把话咽下去,自己多想了吧,阿妩已经出家了。 看着华年想说又不说的样子,王初元心里窃喜,到底还是那个华年,当了这么多年清澈还是没有清澈聪明。 “时间不早了,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就在这打坐,有什么事叫我。” 华年别别扭扭的答应,往里面走去。 一夜无事,华年早晨起来的时候,看到王初元还是昨晚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不禁心疼起来,屋里的碳已经灭了,拿了件衣服想过去给他披上。王初元却已经睁开眼:“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华年笑笑,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王初元站起身,看着他坐了一晚上也没有一点没有麻木的样子,华年知道他定是常年如此。拉住他的胳膊:“既然你早就动手搭建这个茅屋,为什么不多设一张床或一间房子给自己睡?” 王初元拍拍她的手,示意他放心:“我向来眠浅,已经习惯打坐。” 华年抱紧他,他那么瘦,心疼道:“是因为有太多刺杀吗?可是你现在这么厉害,还有谁能杀的了你?就不能放下心防好好睡一觉吗?” 王初元覆上她已有些发红的眼圈:“华年,不要哭,我会心疼。答应你,试试。” 早餐两人都是只用了一碗小米粥,二人相视苦涩一笑,看来都在五绝城留下了病根呢。 刚用完,王维就带着玄字号天字号进来了。 “属下参见城主!” 华年还是很惊讶的,“你是怎么找到莲城的人的?” 王初元毫不隐瞒:“莲妃本来就是王家人,因为是庶出所以不是皇后,不过却是个集王家相貌之大成者。” 细想一下莲城莲城的画像竟跟王初元有点相似,华年一下子好奇起来:“阿妩,你们王家人都长得像你这么好看吗?” 王初元摇摇头:“有机会来东綦找我,我让他们都出来给你看看,应该没有丑的。” 玄字号跟天字号都是第一次见王初元说这么多话,都不禁汗颜,怎么感觉他眼里东綦的那些皇亲贵族都是猪狗一般,他往哪里赶他们就往哪里跑。 “好啊,等哪天我一定找你去。”华年笑着答应。 “嗯,我还有事要办,暂时回不了东綦。所以你先跟他们回莲城。”王初元顿了顿了又说道:“或许,你也可以去青山的另一座山峰,白黎在那里,他应该也在找你。” 华年点点头:“你这就要走了吗?” 王初元微笑:“我不急,你走了我再走。” 玄字号确实没见过王初元这么美的人,但是毕竟都是男人,天字号就惨了,王初元微微一笑,鼻血就止不住了。华年见自己的手下这个样子也是大囧,阿妩的相貌太成问题了。 “为了救我伤亡了许多白字营的人,我还是去看看吧。”华年这么说显然是为了见百里雪找理由,不过王初元神色不变,只点点头,亲自送他们到下山的路。 只是在看着华年三人离开后,王初元的脸瞬间结上了千年寒冰,告诉华年百里雪就在附近,不过是不想日后被她说自己小气,没想到她还真的去了,气死人了。给她起的名字小时候她不读书不知道什么意思,长大了读过书了,还不能理解什么意思吗? 王维偷看了一眼王初元的脸色都不禁打了个寒战,想不到太子一个出家人的妒火也这么重。 “找到当年把华年送进五绝城的那个妇人了吗?”王初元戴上王维拿来的斗笠。 欢迎大家收看《噬鬼邪妃》 给读者的话: 给朋友章推,大家也要喜欢我啊 四十六、谶语 王维恭敬地回道:“我们的人跟在莲城的人身后,偷了那个妇人的一幅画像,根据画像我们找到了一个妇人,十有**就是那个人,不过经年累月她的模样变化了许多。” “在哪里。” “在西北大漠深处的绿洲,绿洲外经常有龙卷风很难进入,太子若是亲自前去恐怕有不妥。” “什么时候办事这么拖沓了?知道本宫不方便去,还不把她抓来!” 王初元说完便脚底起风一样,几个移动已经到了半山腰。王维只能快点跟上,他跟天支地支的绝世轻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太子半点不等人啊。 清澈带着天字号跟玄字号到了百里雪的范围,白字营的人见到清澈也不通报直接带她去见百里雪。 百里雪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走来走去,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望去竟然是清澈带着莲城两个护法,百里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僵在原地看着她。 清澈噗的笑出声:“怎么,看着我活着回来不开心?” 百里雪大步走过去将清澈抱在怀里,玄字号天字号见状都自觉的退出去。 清澈被勒的都要透不过气了,想要推开他,却怎么都推不开,最还他还是自己放开,大步退开好远,一只手捂在心脏处,一只手抬起示意清澈不要靠近。清澈着实吃惊不少,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就算跟自己盖一条被子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异状。 过了许久百里雪的唇角竟有血留下来,眼圈有些发黑,“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百里雪阴森的笑起来,他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苦涩:“清澈,我的心越来越疼了,你过来······” 清澈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听话的走过去,百里雪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抱紧,声音像哽在肺里一样:“可是越痛我越不想你离开!”说完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清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他推开,百里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够了!你吃了扶摇,不能动情,从开始你就应该知道的,为什么不控制自己?” 听了清澈的话,百里雪伏在地上笑的更加阴森,“控制?呵呵呵···你教我怎么控制?你教我!” 清澈深吸了一口气:“我先出去,你一个人平静一下。” 清澈站在山顶上,寒风瑟瑟,玄字号给她汇报了今年收账的状况,天字号则汇报了她临走前在金朝皇宫的安排。清澈听了什么都没说,只继续的站着,莲城的账目她向来不怎么关心,她将来要将莲城沉入地底,现在的积蓄富余太多。至于金朝皇宫,她已经离开,也没有什么牵挂,所能安排的无非就是收回那宝玉的玉镯让她能够怀孕,太后的蛊毒早在她们第一次相见敬茶时就给她下了,这次离宫后,蛊毒就会发作,让唐磬生不如死。 等了许久,百里雪才上来,带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我这次来是来谢谢你,现在我要做的事做完了,明天就回莲城。如果你需要钱,你仍旧可以每个月去莲城换,交易不会取消。” 百里雪走到她面前:“就不能留下来吗?” “莲城人这一生的使命便是守护莲城,我出来为项月做这些事已经违背了这个初衷。我会在莲城终老,或许随着宣帝莲妃一起沉入地底。” 百里雪看着她:“为什么要为两个死人陪葬?城主不是说过,你是轩辕氏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莲城何去何从都由你做主,为什么不能随自己的心意活着?” “随意的活着?让你泣血而亡?” “这么说如果可以你还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对吗?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要离开对吗?”百里雪扳正她的脸看着自己。 清澈沉默的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百里雪开心的笑着:“这样,你跟着我,我不随便靠近你,我们可以天天见面,经常说话,我绝不会乱来让扶摇发作,好不好?” 清澈还是看着他默不作声。 “难道你忍心看我终日保守相思之苦吗?”百里雪此刻眼里满是希望,仿佛你摇摇头眼前这个人就会碎掉。 清澈已经决定留下,眼中闪过促狭:“百里雪,你这算是表白吗?” 百里雪立马点头,“是,留下来好不好?” 清澈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帐篷的方向走去:“好,不过你要是敢乱来我马上就走。” 百里雪在后面摇头,自己想乱来也来不了啊,以前顶多就是趁她不注意忍痛占她便宜,现在靠她太近自己就开始有点受不了了。 回到帐篷看见玄字号跟天字号,清澈顿了顿才说道:“咳,你们先回莲城吧,我在外面有点事。” 玄字号点头遵命,“城主放心,我等一定守护好莲城,不让您有后顾之忧。” 天字号语言又止样子清澈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天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但说无妨。” “东綦太子懂我们的联络方式,属下想应该不是莲妃是王家人的原因,否则历代东綦皇帝都会联系到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改变一下联络方式?” 清澈微微皱眉,阿妩有太多事情让自己猜不透,但还是摇摇头:“如果这个世上只剩一个人我可以相信的话,那就是阿妩。” 玄字号跟天字号还是很惊讶的,原来这位太子佛祖在城主心目中的地位比百里公子都高,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玄字号向来话少,这次却不由得生出一个想法:“谢天机说天下即将一统,那么迟早百里公子会跟东綦太子对上,到时候主人怎么办?” 清澈看了玄字号一眼,唇角一抹苦涩:“世事无常,若真有那一日,谁又会知道当时什么情形?就像谢天机算尽天机他可算到我会杀他满门吗?也或许他早就算到结局,可是天机如何能改。” 二人缄默,他们谁都不会忘记谢天机临死前仍在念叨的那句古老谶语:得轩辕者得天下。 <book345692,《噬鬼邪妃》 四十七、做了我的女人 早在天下四分时,大綦巫族被屠戮殆尽,巫族圣女被施以酷刑逼供真命天子何时再现人间,圣女最后留下诅咒:四族叛国分疆,九世皇族血脉,戮尔等尽皆王,得轩辕执天下。 当时四大家族分别姓王、尔、邓、金,第三句谶语‘戮尔等尽者王’将四个家族的姓氏全都包含,尤其是九世皇族跟最后一句让四个家族惶恐不已,那岂不是说,再过九世的轩辕氏血脉将会卷土重来,将四个家族的人杀戮殆尽? 而谢天机便是巫族之后。 所以几百年来四个皇室不约而同的都在干一件事:追杀轩辕氏!直到轩辕清澈这一代,大綦轩辕氏只剩她一个人,清澈的母亲没有办法才把清澈送进五绝城,至少还有一线升级,自己却投进了四个家族布下的天罗地赴死。 只是清澈的母亲在临死前终于想通了什么,通知了莲城的人去救清澈。不错,轩辕氏的人是恨莲城的,若不是因为那一座城那一个人,宣帝怎么会不顾轩辕氏一族的死活?所以他们恨,几百年来从来都不肯请求莲城保护。 清澈本人是高傲的,随便坐在那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等闲之人不敢靠近,华年想那便是与生俱来的皇族血统吧,无论自己怎么学都做不到十分相似。 圣女的诅咒,经过太长时间,就被传成了:得轩辕者的天下。华年一直认为自己不是真正的清澈,所以这个谶语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虽然自己也姓轩辕,但那都是从小虐待自己的妇人说的,若是真的她一定会拿自己去换赏钱,根本用不着忍饥挨饿,所以这根本不可信。 帐篷内安静了一会,清澈终是命令道:“你们即刻启程吧,各司其职,若有事便给我传信。” 天儿突然跪下:“天字号本来的职责就是服侍城主,所以求城主让属下留下!” 玄字号也说道:“留下天字号也方便我们联系,城主三思。” 清澈想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天字号高兴,大胆的说道:“城主放心,属下不会妨碍到你跟百里公子的。” 玄字号早就听说了城主已经跟百里公子有了夫妻之事,当下也朝着天字号挤眉弄眼,清澈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天儿跟其他人说了那天的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玄字号平时不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吗,今天居然也敢笑话自己了?立刻冷着声音道:“刚刚我怎么说的?让你即刻启程!要不要本座帮你滚?!” 玄字号知道清澈这是恼羞成怒了,当下飞也似的逃了出去,一路向山下跑去。 正好百里雪这时候端着两碗粥进来,看玄字号见鬼一样逃跑,就知道又是被清澈吓得。 好笑的进来:“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让有些人看见某些不该看的误会,进而出去到处乱说自己的主子跟人有染,然后大家一起来取笑本城主,天儿,你说对不对?”清澈一边用着百里雪为她准备的粥一边质问天字号。 天儿苦着脸道:“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属下也没有到处说,就跟他们三个说了而已,大家都会为城主保守秘密的。” “大家都知道了还叫秘密?”清澈真是无语了,平时看着莲城这帮人冷冷清清的,其实他们暗地里个个都八卦的很。 百里雪脸上眼里满是得意:“不就是做了我的女人吗?被人知道了有什么打紧,我又不是不负责。” 天儿见百里雪自己顶着风头冲上来,趁主人转移注意力时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清澈瞪着百里雪,这厮太不要脸了。 百里雪摇摇头:“好好吃饭,嗯?” 清澈不清不不愿的低头吃饭,只几口就饱了,还是今天早晨阿妩做的粥好吃,吃了满满一碗都不觉得恶心。 “怎么吃这么少?”百里雪知道她吃得少,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少啊。 清澈擦擦嘴:“嗯,今天早晨在阿妩那里吃了很多,现在不饿。” “阿妩?阿妩是谁?莲城在外面做事的人吗?是他昨晚救了我们?那我应该当面谢谢他。”百里雪一直以为昨天晚上救他们的是莲城的人,毕竟莲城有太多秘密外人不知道。 清澈顿了顿还是不打算隐瞒,说着话仔细盯着百里雪的表情:“阿妩是东綦王初元,昨晚是他救我们的,你去谢谢他吧,他就在对面的山头。” 百里雪差点呛着,王初元就在对面他居然没发现? “昨晚那些像鬼一样的人都是他的人?”百里雪问,其实这才是他心里最惊讶的事,虽然早就想过王初元应该有自己的私人兵马,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会这么厉害,鬼魅一样的身手,那么他们的主人又该是如何呢?那个美得惊天动地的男子,能练出失传几百年的神药,能拥有这么强悍的属下,能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从容行事,这个男人仿佛无所不能,就像真正的神灵降世,当真是乱世出英雄! 清澈一挑眉毛,得意道:“那当然,阿妩做什么都很厉害的。” 百里雪咬牙切齿道:“能不能别阿妩阿妩的叫?你们能有多熟?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从不见你叫我叫的这么亲密?” 清澈根本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跟阿妩是过命之交,阿妩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要吃自己的念头,而自己能够活到现在都是阿妩的功劳。是他教华年吃人肉,是他到处拼命给华年猎杀活人,是他给了华年生的希望。虽然这些事情在正常人眼中异常残忍血腥,可是在五绝城那样的地方,你不拼命就会被别人吃,拼尽全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是阿妩教会华年,活下去并不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因为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甚至只是为了向苍天证明人定胜天。 给读者的话: ··················突然想起一句歌词,鼓励自己,···你们猜是什么 四十八、关键时刻 清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百里雪表达这种感情,最后总结了一句:“他是这世间我唯一的亲人。” 百里雪登时眼珠子上的火都要喷出来了:“他是唯一的亲人,我就不是吗?” 清澈抿紧唇角,脸色红了红道:“你是爱人,行吗?”刚说完嘴就被百里雪的堵住,舌头趁清澈还没反应过来就撬开她的贝齿与她交缠在一起,清澈的头想要向后退,可是百里雪的手早已按住她的后脑,使她与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的皮肤那么娇嫩,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清澈的眼里已经蒙上一层**,魅惑诱人。 百里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欲毒还没有完全清除,否则凭她的理智又怎么会沉沦至此。 清澈已经已经意识模糊,之前很舒服,现在他的动作停下来感觉什么一下子消失了一样,当即抬头吻了百里雪一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百里雪,百里雪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深呼吸了一口气,两个人最后总要在一起的,不如现在尝试一下,自己保持理智扶摇会不会发作。 ****** 她的种种反应都刺激着百里雪,当百里雪强忍着痛,在最后关头,喉咙一股腥甜,嘴角已经有血流下来。 血腥的味道刺激了清澈的神经,整个人一下清醒了,一个翻身离开了百里雪身边,迅速将衣服穿好,想起刚才的情景,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欲毒根本就一点没有减少,是自己大意了。 阿妩从来没有解释过为什么要给自己吃假扶摇,但是清澈相信这总有他的原因,所以也不多问。 百里雪抹干净了自己的唇角,然后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面不改色。 “刚才是我不好,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启程跟我回去吧。” 清澈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多么想告诉他扶摇有解,需要三万人血肉,这么残忍,根本就没人会做,所以她相信阿妩一定有什么苦衷才会用了三万血煞,拥有那来自地狱一样的眼眸。 第二天,百里雪一行人正装出发,沿路格外小心,以防澹台鸿烨派人来抓。可是一连过了两天,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刺杀抓捕,就连集市上都没任何异样,没有张贴通缉告示。 清澈皱眉,知道这是澹台鸿烨有意放自己一马。百里雪玩笑道:“你对他那么凶,没想到他还会对你这么照顾?看来人家是对你动了真情的,可惜你是个白眼狼。” 清澈翻了个白眼,但是那一抹苍凉还是掩饰不住:“或许他只是想通了,毕竟我不是真正地项月。” 百里雪玩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严肃:“就因为他知道你不是真正地贺兰项月,还能对你如此,才证明他喜欢的或许不是项月,而是你。” 清澈嘲讽一笑。 这个世上有比当权者更虚伪的爱吗?纵使他权势滔天,想爱又怎么敢?站在金字塔尖的人,一不小心站不稳就会粉身碎骨,每个人都是惜命的。 百里雪不是故意要惹她不开心,只是想让她看清楚,明明白白的跟自己走,不要对这个国家这个人还有任何留恋。 三国交界处,三不管地带,一座普通的民房,男人一身玄色僧衣,头戴斗笠,身形削瘦高大,强大的气场让面前的妇人忍不住开始发抖。她在沙漠里隐居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被找到,这个人看气势就知道定是一国权贵, 而自己从雪国逃出来,这一辈子就做了那么一件事能让人追查到现在,大着胆子问道:“你是雪国什么人?” 王初元隐在暗中的唇角微挑,姓轩辕的不是大綦皇族就是雪国皇室,清澈早就说明自己是大綦仅剩血脉,那么华年只能是雪国出来的,他当年在五绝城就有此猜测,出来这么多年潜入雪国的探子也没有打探出华年的确切身份,只是雪国轩辕氏已经被百里氏赶尽杀绝这件事是确切无疑的。 妇人等了好久,面前的男人只慢条斯理的捻着佛珠,终于幽凉的声音传出:“当年被送进五绝城的女孩是雪国什么人?” 妇人听着那个声音竟生生的打了个寒战,但还是撒谎说:“什么女孩?我从来都是一个人过。” 王初元透过面前的黑纱看着跪在脚下的妇人,虽然能够理解犯人不愿招供的心情,但是他真的没有心情在这浪费时间,若不是为了让那个丫头了却一桩心事,这个妇人哪里还有命在自己面前睁眼说瞎话。 王初元轻轻地抬起脚,踩上那个妇人的手,看似轻轻一碾,却咔咔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那是骨头碾碎的声音,妇人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声,王初元抬腿就是一脚在妇人的胸口,凉薄的声音带了一丝怒火:“闭嘴。” 妇人被他一脚踹到墙角,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想要抬起手擦擦嘴也不能,她的骨头已经粉碎,完全不能再动了。 王初元还是坐在那里捻着佛珠,妇人艰难的问:“咳咳,你···你到底是谁?” “我的身份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今天你说了我就放你走,不说你就死在这,自己选。” 四十九、催情 妇人听着那幽凉的声音浑身都在发抖,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今天势在必得,自己说不说早晚都会死,说了或许还会有一命在。 妇人把他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王初元再根据自己在雪国的调查,自然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几乎就要忍不住笑出声。 王初元推开门就大步离开了,上了门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扬长离开。王维则进了民宅善后,妇人蜷缩在地上就要昏迷过去。 王维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妇人立马就疼得清醒过来,惊恐道:“我什么都说了,你们不是答应放我一命吗?” 王维哪有心思跟她说那么多,直接撬开她的嘴将一粒药硬塞了进去。妇人扼住自己的喉咙想要把药吐出来,可是已经吃下去了,惶恐的说:“你们给我吃了什么毒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维看着地上的人惶恐不已的样子,面不改色的说:“主上一言九鼎,给你吃的不过是一颗遗梦丹,让你忘了今天的事罢了。”王维话音刚落,妇人便晕倒在地。两个天支的人进来,将妇人抬进了另外一辆马车,太子吩咐哪里来就送回哪里去。 王初元坐在回东綦的马车上,唇角上扬,王维追上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都过了一个时辰了,王初元还是一脸高兴的样子,王维终于忍不住说道:“殿下,你已经笑了一个时辰了。” 王初元的脸一下子冷下来,“谁规定本宫不能笑的?” 可是您也高兴的太明显了点,王维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 王初元心情很不错,也没管他那嫌弃的样子,随意的问道:“华年那边有没有事?” 王维一下子来了精神,但是表面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冷漠样子:“禀殿下,我们离开那晚,白黎想强行忍住扶摇的药力与姑娘行夫妻之事,不过最后关头还是吐血停了下来。” 王初元在马车内一下子运功定住,马车一下子停了,任那马儿用力跑了几下没跑出去就停了下来。 王维知道殿下这是又火了,只听王初元幽幽的吩咐道:“先不回去,去清国国都西京。”驾车的天支急忙掉头,向着清国的方向驶去。 王初元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整个人如结了千年寒冰一样,还是自己先把那丫头吃到嘴里吧,要不然百里雪那个贼人早晚会得手。想着想着便吩咐王维道:“你下车,回宫去本宫的房里拿妄情草来。然后速与我在西京会和。” 王维傻眼了,这往返多远的路程殿下难道不知道吗,自己要在同样的时间内跑三倍的路程,真是要累断腿了。 王初元看王维还愣在车上,也不说话,直接一脚把他踹下车。前面的天支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面不改色赶路,心里却乐开了,回去跟大伙说说,这王将军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 清澈跟着白黎进城,白黎对外声称中毒出去求医归来,西京所有百姓都站在路两边迎接白黎回来,从百姓的欢呼跟热情中不难看出白黎有多么受百姓的爱戴。 清澈就在他旁边骑马与他并行,有大胆的百姓在旁边高喊:“陛下,旁边的美人是谁?” 天儿跟在后面咋舌,这清国真是民风开放,平民也可以这么随便跟皇帝说话吗? 白黎则微笑的看向问话的百姓,人人都期待他们的战神回答,白黎牵起清澈的手一起举起来:“这就是帮朕解毒的仙女,也是我大清未来的皇后!” 百姓们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全都欢呼起来,最后齐齐跪下山呼:“吾皇万岁!吾后千岁!大清昌盛!” 清澈还是第一次见万民朝拜,而且是自发的,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但是这么大庭广众的示爱虽然心里很受用,面子上还是一片粉红。白黎瞥见美人面上的红晕,两眼含笑,小声道:“你可愿意?” “你都当着你的子民把话说出去了,可还能收回来?”话虽这么说,但是清澈的嘴角还是不自觉的上扬。 在不起眼的拐角处角落,站着一个墨色身影,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嘴角一弯:“世事真真是如此嘲讽。”自己大老远火速赶来就是为了看他们示爱的?显然不是,他是来先下手为强的! 清澈跟随白黎来到西京皇宫,白黎抱她下马,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带她走进自己的世界。 所有宫人都已列队站好恭迎皇帝回宫,鲜铺路,清澈在万众瞩目下,踏进了白黎为她准备的宫殿。 西京的皇宫是沿承的西綦的,这里不像金朝的皇宫华丽奢侈,而是古色古香,别有一番情调。 白黎送清澈来到她的宫殿——梧桐殿,莲城熟知四国机密,当然知道这梧桐殿是西綦历代皇后的居所。白黎带她稍微转了一会就要离开了,他面上满是抱歉:“对不起,今晚不能陪你了,太久没回来,许多事情要处理。”吻了她额头一下。 清澈自然明白,摇摇头:“在其位谋其政,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去就是。” 白黎去了以后,天儿带人将洗澡水放好,清澈赶路这么多天也很疲惫,便示意天儿出去,洗完以后会自己会进内殿休息。 屋内热气蒸腾,清澈洗着洗着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忍不住就睡在了浴桶里。一抹玄色身影无声无息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将清澈从水里捞出来,伸手拿了浴巾将她身上的水擦干,然后向里面的床走去。 将清澈放在床上,清澈已经睁开眼,只是她的眼睛里秋波荡漾,跟平时大不一样,王初元勾起唇角。他命人在那水里下了一点药,她体内本来就有欲毒,这点药就足以使她欲火焚身。 说起来,这欲毒他也有的,因为当时他们一起吃了一个身受各种欲毒的人,只是他吃了真正地扶摇,毒自然都清了。而他给华年吃的扶摇里缺了一味绝情草,所以药效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给读者的话: 收藏,点评 五十、第一次 身中绝情草之人此生不能再动真情,否则便会心脏绞痛而死。绝情草至今并无解药,但是妄情草却能催动绝情草发作,只是妄情草比绝情草还稀有,他刚刚在她的浴水里还加了妄情草,以后白黎在接近她扶摇就会加快发作。 华年看着眼前的美人唇角含笑,哪里受得住,奈何身体太难受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喃喃道:“阿妩,阿妩,阿妩救我······” 王初元眯起好看的眸子,这药能让人意识不清出现幻觉,她此刻最想谁就会把眼前人当成谁,而她还能认出他?本来他都打算如果她叫的是白黎或者百里雪的名字,他也会毫不犹豫将她吃干抹净再说,她与那个人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的。为了解除疑惑,他问道:“华年,看清楚,我是谁?说对了,我就救你。” 王初元的声音本就磁性,对于此刻的华年来说根本就是诱惑。华年努力的睁大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没错啊,是阿妩,于是肯定道:“没错,阿妩是你,救我,华年好想你······”说着小手还摸到了王初元放在床边的手。 王初元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还是想要问清楚,于是他试探性的说道:“不如我去找百里雪来给你解毒?” 华年皱眉,两只眼睛就要滴出水来:“阿妩在为什么要找他?华年喜欢的是你,是清澈喜欢他,是清澈······”王初元的兽眸畏缩,瞳孔几乎竖起来:“清澈不是死了吗?” 华年眼里留下两行泪,喃喃道:“原来我就是清澈呀,原来我就是,原来······” 华年嘴里喃喃的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用尽所有力气坐起身,张臂圈住王初元的脖子,王初元再也忍受不了。 华年终于感受到了阿妩的碰触,伸手主动解开王初元的衣带,第一次看见他曲线完美的身体,华年脸腮通红,小声道:“阿妩,你的身体也这么美······”。 王初元在她左耳边,轻声问道:“既然喜欢阿妩,为什么不告诉他?” 华年已经理智不清,只要能够跟眼前的人在一起,问什么就答什么一点不经大脑:“在五绝城我就是个野孩子,相貌平平连名字都没有,可是他那么有本事那么漂亮,在那样的地方都能活下来。现在,呜呜呜呜···” 见身子下面的人儿突然哭起来,王初元紧张的抬头看着她,兽眸里是从来没有的温柔:“现在怎么了?” 华年眼中含泪,看上去仿佛一碰就碎:“现在,他出家了。” 知道了华年的想法,王初元说不高兴是假的,原来不过是当了太久清澈已经把自己丢了,没关系,只要心里有阿妩,阿妩就会帮你把自己找回来。 帮她擦去泪水,低头温柔的吻着她红润的唇瓣。 王初元闷闷的笑了两声,看来自己来的还不算晚,百里雪缠了她这么多年,原来他们之间···虽然他可以接受不完整的她,但是又有谁不喜欢完美呢? 声音撩人,华年羞耻的用手捂住嘴。 王初元拿开她的手,迷惑的声音说道:“乖,想叫就叫出声来,叫我的名字。” 仿佛魔音入耳,华年听话的拿开手,“阿···阿妩···”声音已经因为动情而变得有些娇嗲。她从小就很听话,阿妩说什么她都照做,因为世上只有阿妩对她最好。 “乖,宝贝儿,阿妩叫什么名字?告诉我,阿妩叫什么名字?” “王初元。” ······ 一番**后 药物的作用,华年总是欲求不满,嘟嘴道:“还要。” 王初元瞳孔再缩,便又动作起来。自然是春光无限,一室旖旎。 直到最后一次,华年已经晕了过去。 王初元这才餍足的起身,慢条斯理的穿好自己的衣衫。看着床上的一片殷红,唇角笑意更深。但是这毕竟不方便被人看到,于是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将床单撤了下来,再把她放下。 最重要的是,临走前,王初元取出一粒遗梦丹,取了四分之一的药量放在她嘴里,自己喝了几口水喂她服下。少量的遗梦丹能够让她记不清今晚的事,脑子里却又有印象,真的是如梦如幻。 给读者的话: 收藏,点评 五十一、浑浊液体 喂完药就给她改好被子,吻了她的脸颊,才起身离开。 王维就站在门口,梧桐殿的其他人也全都被下了药,就是打雷起火也醒不了。王维见王初元一副餍足的样子,脑子里又回想起刚刚房间里那让人脸红的声音,想不到太子看起来瘦削,在床上会那么生猛,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他们殿下英明神武,这也没什么意外的。 最惨的还是里面的那位,都没人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殿下要不要这么绝。人家百里雪几年来费尽心机都不得手,却让殿下下点药就给想用了。 王初元看着王维脸上的风云变幻,知道自己刚才声音太大,定是让他胡思乱想一通了,不过没关系,今儿个高兴。斜了他一眼,脚底生风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余声:“本宫今晚给你放假,去找个相好的吧。” 王维反应过来,王初元早已不见人影,不过想起刚才太子手上好像拿了个床单,憨笑了一声,原来这姑娘是个雏儿,怪不得殿下这么开心了。 这么多年以来,殿下都是不近女色,可能与经历有关,凡是有人靠近殿下都受不了。命运总是弄人,殿下已经放下一切出家,准备一个人孤独终老时,华年却出现了,一个与殿下有过一段相同经历的人。 第二天早晨,天儿进来看了几次都不见清澈醒来,道是城主赶路太累的缘故,也不打扰,悄声又退出去,等城主醒来自然会召唤自己。 直到快晌午,清澈才醒过来,想起昨晚自己做了好长时间春梦,难道自己真是欲毒焚身了不成?连做梦都开始幻想。无奈的摇摇头,口渴的很,便起身要下床倒杯水喝。可是刚下地浑身就散了架一样的疼,尤其是某私密处,火辣辣的疼,她稍一用力,竟觉得两腿间一片温热,密道处有什么东西止不住的往下流,清澈低头一看自己竟是**的身体睡了一晚,而此时,她浑身上下遍布吻痕,就连雪白的酥胸上都有一圈红色痕迹,妖娆异常。 清澈还是忍不住向自己的两腿之间看去,这一看,登时脸红到耳根。只见乳白色的浑浊粘稠液体从某个源头一直流到脚底,而且只要她稍一用力,还会有液体不断的继续流出来,这种羞耻感竟让清澈感到一阵战栗,这是多少次才能留这么多在自己体内?难怪此刻她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 本以为是一夜春梦,现在看这情形,必定是真的发生什么了。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不过这个人到底是谁?能瞒过梧桐殿外重重守护,而自问自己武功不弱,也懂一些医理,居然都没有躲过这个人的暗算。 这个人肯定不是百里雪,他身受扶摇不说,便是他真的想要,也只要跟自己直说就好了啊。转头看了看床上,床单已经没有了,看来是那人做的手脚。只是因为药物作用,自己却想不起来中间许多事,也想不起那个人什么样子。 清澈忍者疼痛穿好衣服,看来那个人还是为她留了后路,身上吻痕遍布,脖子上却是没有的。 穿戴完毕,她才唤天儿进来,“去,再准备一盆洗澡水,加点活络筋骨、活血化瘀的药。” 天儿只当她是昨晚睡了那么多觉还没解过乏,便急急下去准备,刚要踏出门,清澈又淡淡吩咐道:“传信给地字号,让她来见本座。” 天儿一愣,便答应着退出去,看来不是不解乏这么简单。 午膳时分,白黎匆匆赶来,刚坐下,御膳便传了上来。清澈看着满满一桌子饭菜,皱眉道:“我吃很少。” 百里雪眉目间满是温柔,牵起她的手:“不能每天只喝粥啊,每样都吃一口,要不然多没营养?慢慢的就吃多了。” 所有内侍都垂眸,他们大清的铁血战神原来也有这化为绕指柔的时候。清澈还停留在昨晚的阴影中出不来,眼睛彷徨若小兽:“百里雪,你说你喜欢我什么?钱财不是我的,是莲城的,相貌?可是这张脸皮也不是我的,我的性格时而乖张狠辣时而懦弱无能,正常女子哪有这样的。” 百里雪见她这个样子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将她拥入怀中,使了个眼色,所有内侍都退下去。 像哄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背:“正是因为你这样才让我心疼啊,傻瓜。发生什么了?告诉我。” 清澈眼框通红看着他,百里雪心疼不已,不错,他的清澈就是如此特别,时而冷静多谋,时而却又像一个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百里雪见她不说话,自己又猜不到,试探的说道:“白捷前线大败,我一时也缓不过来,不如趁这段时间,我们完婚如何?” 清澈埋低了头,大婚当晚岂不是会发现她已非完璧之身?可是要怎么拒绝呢。 百里雪待还要再问,心头却突然绞痛,清澈大惊失色想要扶住他,却被百里雪制止,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只是陪她用餐,就觉得心口闷闷的,这么一会两人靠在一起就开始绞痛。 呵,这扶摇当真是神药。 大鹏一日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吃了扶摇,从此断情绝欲,百毒不侵,异于常人,这不正是神的特别之处吗?可是越疼,你就越清楚有多爱。 清澈看百里雪难受的样子,眼神又暗了许多。百里雪忍痛看着她,安慰道:“我早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事在人为,不要难过,嗯?” 清澈看着他痛苦地样子,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其实扶摇的解法,莲城早有记载。” 百里雪的眸子里一下子像燃气灯火一样明亮:“方法很难吗?” 不难的话,她又怎么会不跟自己说。 清澈眼神惨淡的看着他:“服用扶摇者,动情则如百蚁噬心,或经三万血煞瞳孔如兽,自此百毒不侵。” 百里雪脑海里倏地浮现一双兽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清澈,问道:“王初元的眼睛?”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 五十二、造孽遇上他 清澈苦笑一下:“阿妩与我一起在五绝城内过了两年,早已欲毒入体,尸毒入骨,若非扶摇又怎么活到今日?” 百里雪自然明白三万血煞什么意思,只是莫名觉得王初元那么美丽的外表下究竟装的是些什么?如此想来他那美得诡异的眸子,真的是如野兽一样,来自地狱的佛祖便是踏着万人血肉而来,所以才有那种看透生死的神韵。 清澈看着百里雪震惊的模样,嗤笑一声,“绝城三年,何止三万血煞?”若不是踏着血肉一路走来,她和阿妩早已不存在于这世间。如今眼前人恐怕觉得便是自己也面目非人了罢? 百里雪看着消失的妖娆身影,眉头紧皱,他知道她在五绝城待过,知道那种地方事物稀缺人竟互食,但是从未想过数目竟有万人之多,便自己纵横沙场,又如何能不震撼?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竟是都未眠。 接下来几天,二人见面都有点尴尬,持续冷战中,地字号终于连夜赶来。 暗夜中,那抹红妆若隐若现,地字号单膝跪下:“参见城主。” 清澈抬手示意他免礼,久久的,她才幽凉的说道:“我问你,这世上科有没有一种药,吃了能让人忘记短时内的事?” 地字号沉思一会回答:“有,遗梦丹。” 榻上慵懒的人坐了起来:“哦?” 地字号解释道:“遗梦丹,能让人忘记短暂时间内的事,药量减少就会让人觉得像做梦一样,记不清又印象,故名遗梦丹。” “你有这种药吗?” “遗梦丹不难配制,但是药材难寻,所以属下并无此药。”地字号老实回答。 清澈脸色已经有点冷,“你能配出解药吗?” 地字号犹豫了一会,说道:“解药能配出来,但是找解药的过程可能会很慢,因为药材难找。” “你就说要多长时间!” “少则一年。” 清澈用手捂住一半脸,吐了一口气,淡淡道:“你回去找药,尽快吧。” 地字号奉命,然后禀报道:“城主,玄字号已经找到您要找的人了,请城主定夺。” 清澈想起这几天在这冷战的确没什么意思,边点头,“你回去通知他,把那个人带上,我们在沿漠城会和。” 沿漠城就是三国交汇处,再往西北走就是大漠。 第二天早晨,清澈早早的救起来了,命天儿收拾东西。百里雪憋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定来跟清澈道歉。 哪里知道一进来就看见人家主仆二人正在收拾行李,马上就慌了,以为她这是要离开自己,清澈听见声音刚转头却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他已经站在外面很久了罢。 男子本就紧张,加上心绞痛,声音已经颤抖:“为什么要走?对不起,对不起,不管你过去什么样子,我喜欢的都是现在的你,别走···” 一连几天的冷战终于打破,清澈主动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欣慰的笑笑:“我要走了,你很怕?” 百里雪已经痛得面部扭曲,“是啊,你走了,这宫里又剩我一个人···” 清澈抬手抚上他的心脏,“又疼了吗?” 百里雪脸色已经苍白,清澈离开他的怀抱,距他一段距离才停下,温和的说道:“我不是要离开,是有关于我的身世,我要亲自去一趟,完事就会回来,你愿意在这等我回来吗?” 百里雪点点头,但还是劝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何必再追究什么。” 清澈摇摇头:“这是我最后一桩心事了,了却了它,我们就大婚。你现在还愿意娶我吗?”他不懂,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背负了清澈的一切,而她是华年,本来她都要忘记了,可是阿妩出现了,所以她想查清楚。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阿妩是东綦太子后,自己就更想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他身份那么高贵,自己不想永远是个身世不祥的孩子。尽管他已经出家了。 百里雪急忙点头。 清澈灿烂一笑。 天儿已经收拾好出来:“城主,我们可以出发了。”说完才看见百里雪一张苍白的脸,识趣的退了出去。 百里雪似还不死心道:“其实你查出来又怎么样?嫁给我我们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吗?” “战乱中的一国之君,哪里来的平平淡淡?我,或许只是不想不清不楚的活着。相信我,我还会回来。” 百里雪点点头算答应,心里却觉得好讽刺,你都查清楚了,当然还会回来···呵。 眼看着清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梧桐殿,百里雪整个人突然变得阴森恐怖,周围寒气逼人,冷冷的唤道:“白捷!” 白捷的身影立马出现在梧桐殿的门口,单膝跪下,“属下在。”白捷刚刚康复就被调来继续伺候,百里雪不动嘴型,居然发出声音,仿佛来自魔域一样阴森恐怖,“去跟踪清澈,把她要见的人提前杀了,做漂亮点,这次要是再失手,就不用回来见朕了。”白捷禁不住汗毛竖起,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主子这幅样子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在雪国夺位的时候。 白捷领命后在白字营挑选了身手最好的白影与自己同行,此次自己阵前失策,导致西疆全线溃败,百里雪没有怪罪,还给他救治,他已经有愧皇恩了,这次一定不能再失手。 宫外一间普通客栈内,王初元捻着佛珠,正在打坐,阳光射在他的身上脸上,宛如再世活佛,安静祥和。只是当他听见有人进来睁开眼眸,整个人就像一下子坠入地狱,阳光都一下子黯淡了许多。正是佛魔一念间,一眼是佛,一眸成魔。 好看的嘴唇微动:“她出发了吗?” 王维垂眸回答:“一切如殿下所料,那晚以后姑娘便开始有点不对,最后知道了要找的人找到了就即刻启程了。”王维面色不该却腹诽道:那姑娘上辈子不只是造福还是造孽碰上了英明神武的殿下。 给读者的话: 打赏,收藏 五十三、你也在这里 王初元站起身,带上斗笠:“路上都安排好了吗?” 王维轻易也不敢看王初元流转的眼眸,垂眸淡淡应道:“一切都按殿下吩咐。” 且说清澈这边跟天儿骑马快速出城,赶了一天路,天黑时分终于找到了一家野外的客栈投诉。 小二看见有客人来,急忙迎出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天儿淡淡回复道:“住店。” 小二应着就带他们上楼,开了房门,热情问道:“姑娘需要什么吃食,小的去给您准备。” “不需要”天儿淡淡的应着。 “那需不需要洗澡水?小的去给您烧。”小二热情不减,但是清澈却烦了,不待天儿出声回绝,幽凉刺骨的声音就传出来:“滚出去。” 小二从来没听过这么阴森的声音,吓得腿都软了,那个女人蒙着面,看不出样貌,本来看着身材也是不错的,但是此刻却觉得或许她是面目可憎才蒙住脸。不在多说话,撒腿儿就跑了出去。 清澈摘下面纱,漏出绝世的容颜。天儿从行李里拿出一些干粮跟水袋递给清澈。 小二出去以后跟藏在拐角的掌柜一群人接头,掌柜肥头大耳,拉过小二问道:“怎么样?” 小二不屑的说道:“两个凶婆娘,不过看穿戴是两个有钱的,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要,咱们没法下药啊。” 掌柜的一拍小二的头:“笨蛋,去!把迷烟找出来。其他人各就各位。” 夜深时,清澈单手支头憩在床上,天儿则趴在桌子上假寐。门外小二拿着迷烟沾了口唾沫捅破窗户纸,还没有张嘴吹,一根银针从屋内飞到了他的手腕里,直震得小二骨头碎裂,小二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针杀猪一样的喊声传遍荒野。 掌柜的们都急忙来看,小二的手明显是残了,天儿听出所有人在外面,听声识位,五根银针丝毫不差的插入其他五个人的手腕,一阵尖叫声后,几个人想溜之大吉时,只听里面的人冷冷的说道:“借宿一晚,不想出人命就滚远点,再敢放肆,一个不留。” 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滚下楼去。只是清澈的微微皱眉,张口问道:“天儿,客栈一共几个人?” 天儿不明所以的回答:“一共六个人啊。”清澈点点头:“睡吧。”天儿稍微一想,也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不再多问。 白天两人快马加鞭,到晚上才赶到一座比较繁华的城镇。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 “小二,还有客房吗?”天儿问道。 小二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客观,今天是上元节,咱们这镇上的灯可是远近闻名,这十里八村的都来了,所以小店已经没有空房了。”天儿脸色为难,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又累又饿。 清澈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黄金轻轻放在桌子上,抬眸看着小二。小二从没有见过如此冰凉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你们客栈的人挤挤,让一间房给我们就好。” 小二不知为什么不敢拒绝,拿了钱就转身去安排了。清澈二人在外面用了些饭,小二收拾好就来招呼她们去房间休息。 这房间很简单,都是些实用的家具。一看就是平时主人家住的,小二谄媚道:“您出手那么大方,我们掌柜的亲自让了自己的房间给您住,您看可还满意。” 清澈并不说话,倒是天儿微微一笑:“如此,多谢你家掌柜了。” “哎哟,您客气了,一看你们就是贵客,我们也不敢怠慢了不是?两位用过饭不若出去看看我们的灯会,消食不说,还能顺带赏灯。”小二非常热情的为他们端来两碗元宵:“今天所有顾客,本店免费送元宵,您尝尝。” 天字号接过来,点头说道:“好,我们待会也出去逛逛。” 小二看他们两位贵客领情也觉得有面子,识趣的退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招呼:“客官,您有事尽管找小的。” 天儿用银针试了元宵,有自己尝了一个,确定没事之后,清澈才开始用。清澈赶路也很累,破天荒的吃了八个,吃完还喝了点汤,擦擦嘴道:“想不到这么小的地方,还能有如此好吃的吃食。果然很不错呢。”天儿也同意,大口的吃着元宵,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清澈眼里的一抹精光。 “一家小店的元宵都这么好吃,想必外面的灯会也是不错的,我们不如出去看看吧城主?”天儿满脸期待的看着清澈。 是啊,尽管她是四大护法中唯一的女人,但是按年纪来说她还比自己小呢。漫漫长夜,清澈便答应了她。 镇子不大,但是人却很多很热闹,清澈走在街上即使蒙着面只露一双眼睛也备受瞩目,但是看天儿很高兴的样子,不到一会手上已经握了好几个灯,都很别致,便也强行忍住人们的目光跟在天儿身后,这时不知从哪里滚来一个碎了的鬼面具到清澈脚下。 清澈皱眉就打算迈过去,天儿却看见了,高兴道:“哎呀,城主,不如我们买个面具戴吧,这样大家就看不见你的脸了。”清澈赞同的点点头。 一会天儿就买来了两个面具,还挑的最丑的两个,恶作剧一样的给清澈戴上。清澈微笑,这孩子今晚是玩疯了罢?平时哪有这么大胆。说到底,莲城这些人从小也都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本就不该整日冷着一张脸。 人流越来越多,清澈本来离天儿不远,可是不一会功夫就不见了。清澈扒拉着人群,她除了杀戮很少在人群里,此时虽然带着面具,也是非常不适应,骨子里就涌起一股烦躁,那种烦躁让她想要杀人。 远远地看见一个同样的鬼面具,就努力移动过去,那里人少一点,清澈很快走到戴面具的人身边,因为很烦躁,伸手就拉下了那人的面具,只是那人却不是天儿。 眼前人再熟悉不过,将她上下一打量,他眯起妖娆的眸子,微微一笑:“华年,你也在这里。” 五十四、跟踪之人 清澈眨眨眼睛,阿妩怎么会在这,心里这样想着问出来的却是:“你怎么认出我的?” 王初元也眨眨眼:“感觉。” 鬼才信,清澈心不在焉的嘟了一下嘴:“你不是回东綦了吗?” 王初元温和一笑:“来清国有点事,事情办完了,准备回去,途经此地罢了。华年在找人吗?” 一国的掌权人在其他国家的事必定是军国机密,不便多问,华年便含糊道:“是啊,跟天儿走散了。” “你们在哪里住?不如回去等她吧,找不到你,她自然会回去的。”说着伸出一只手给她。 华年迟疑一下,才把手伸过去,如小时候一样二人牵着手走过整条灯市回到客栈,路上王初元方便起见还是戴上面具。起初他只是牵着她的手以防走散,但是慢慢的发现她似乎很讨厌人的接触,便圈揽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 有些事情无法再来,有些记忆无法改变,可唯有现在的自己可以改变未来。王初元心里想着这些话,嘴上却没有说,有些事情心里明明知道,却改变不了的,不是不能,只是不想。人是一种矛盾的结合体。 到了客栈门口,果然见天儿站在门口着急的四处张望,清澈拿下面具,天儿忙跑过来跪下:“城主降罪,都是属下一时贪玩。” 清澈也不怪罪:“以后当心走散了便是。” 天儿看见她旁边的人还带着面具,便问道:“这位是?” 王初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摘下面具。夜里他的这张脸真是更妖媚了一分,天儿深呼吸了一口气以防流鼻血,抱拳道:“太子有礼。” 王初元点头,“你们要去哪里?清国刚经历战乱并不十分太平,我已经办完事,不如让我护送你一程?” 天儿本想说不用,但是清澈却答应了。因为在上一家黑店她就发现有人跟踪,而且跟踪的手段很高明,让人不易察觉,若不是自己听力过人,根本发现不了。 阿妩的禁卫很厉害,说不定到时候真能帮上忙。 王初元微笑着点头:“我就住在镇子入口的一户人家里,明早我们在那会和。” 看着清澈进了客栈,王初元才转身回自己的住所,只看到几个墨色人影移动,他便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早,二人会和会和,见只有王初元一人,清澈疑问道:“王将军呢?”王初元戴上斗笠,淡淡道:“他帮我回国处理一些事,天支的人都跟着呢,放心吧。”清澈竖起耳朵仔细听,可是一点其他人的声音听不到,自己的武功可以说世间少有,能让自己听不到气息,难道这天支的人都比自己武功高? 王初元自然看出她的心思,径自上马,“他们不是武功高,不过是轻功好,杀人快而已,若是遇到高手单打独斗未必是对手。” 清澈心下了然,王初元培养原来是一批杀人机器,所谓的禁卫不过是一柄利剑。 有天支的人在前面扫清“路障”,他们白天赶路夜晚休息,一直赶了七天路才到沿漠城。王初元跟清澈进了莲城的联络地点,为掩人耳目也是普通商户住宅。进去以后却不见玄字号踪影,清澈皱眉。 天儿解释道:“据说最近沙漠起了风暴,极易走失,可能耽误了行程。不若派沿漠城的人去接应一下。” 清澈摇头:“玄字号走的时候为保万全定会带走所有熟悉大漠的人,现在这些没什么用的。” 王初元摘下斗笠在旁边坐下休息,听清澈这么说,抬起头道:“那我派天支的人去吧。给我一张玄字号的画像。” 清澈知道王初元敢答应的事必定都是有把握的,便吩咐这里的下来画出一张画像给王初元。 王初元派出四个天支。随后他们一起准备进屋休息,清澈耳朵一动,反射性的发出一枚暗器。 这一路上她都感觉有人跟踪,但是总不能确定人数跟方向,刚刚那人弄出的声响太大,刚好能让她打中。 然应声落地之人的面目却让清澈惊讶,原来是影一。清澈冷冷的问道:“你不好好待在澹台鸿烨身边,跑到本座这里受死吗?” 影一见识过她在金城外的身手不凡,自知不是对手,况且陛下让自己跟踪的目的也不是与她为敌。便忍痛单膝跪下:“虽然皇后背弃陛下,然陛下对娘娘情深意重,恐娘娘遇人不淑,特派属下前来保护娘娘安危。” 清澈眼里嘴角充满讽刺,这便是澹台鸿烨的招数吗?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便强取豪夺,出了他的势力范围,便开始打感情牌,不下通缉令,派人跟踪却还打着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的?一共几个人?” 影一并不隐瞒:“当晚娘娘神秘失踪,影一自是跟不上,陛下是料定娘娘的必经之路,您要跟白黎回清国必定会顺道去流霞城勘察,陛下让属下等在那里。” 清澈抬眼看着王初元摇摇头,意为此人不是这一路跟踪之人。王初元会意却并不出声。 清澈沉默一会才说:“看在项月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项月的心事已了,以后本座与与金国,与金国皇室再无瓜葛。便是日后战场上刀剑相向,也不必再留情面。” 王初元听着她的话,眸色一暗,她对百里雪还真是用情至深,这是已经准备好与他共进退了吗。 影一听了清澈的话,总算自己回去也有个交代,所以并没有过分执着,而是领了话转身就走了。 看着影一离开,王初元静静地问道:“你是说跟踪你的还另有他人?”清澈点点头:“不过现在感觉不到那些人的气息了,应该已经离开了。” 这点让清澈很想不通,为什么跟踪到一半就放弃了? 半夜时分王初元如往常一样闭眼打坐,只是听到外面的打更声,兽一样的眸子却突然睁开,清凉如冰,竟是本来就没睡。他起身推开门到了清澈的房间外,轻轻敲门。 五十五、身世 清澈本也眠浅听到一点声音便醒了,“是谁?” “华年,我突然想到一些事。”王初元在外面依然不紧不慢的说。 清澈听是王初元,便点了灯去给他开门:“进来说话吧。” 王初元进去也不坐下,就急忙说道:“那跟踪你的人,跟你一直到边城却突然停下不跟,而那时正好是我派出天支去大漠找玄字号,那么他们的目的会不会不是你,而是你要找的人。” 清澈皱眉,他要找的人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就连莲城的护法也不知道她要找那人究竟所为何事。只有阿妩知道,可是阿妩就跟她在一起根本就没有跟踪的必要,自己也不会隐瞒他什么,那么跟踪她的人必定是知道自己身世之人。原来这世上知道自己身世的不止一个妇人。 清澈怕那妇人被人杀人灭口,马上穿戴好,跟着王初元连夜出发。之前派出的天支沿路都留下记号,她们快马加鞭在天亮以后终于找到他们。 彼时天支已经跟玄字号会和,他们在沙漠里搭建的帐篷里,清澈掀开帐篷急急地走进去一看,那个妇人已经奄奄一息。 清澈将马鞭扔到一边,怒道:“都出去!”玄字号等人都退出去,只留王初元跟清澈在里面。 清澈捞起妇人的身体:“阿嬷,你可还记得我?!”清澈嗓音低沉嘶哑,这才是华年的声音,真正的清澈声音动听凉薄,而华年却是嘶哑的。 这声音如噩梦一样纠缠了自己这么多年,那妇人如何会不记得?当即睁大眼睛,将死之人脸色惨白,此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显得尤为恐怖。 她张大嘴呼吸:“你是···轩···轩辕?” 清澈点头,嘶哑冰凉的声音格外刺耳:“我是轩辕,我是来问自己的身世的,今日有人要你的命,你若是把秘密带到地下,便永远也报不了仇了。” 人心这东西就是如此奇妙,像阿嬷这种妇人一辈子都看不开,到死的时候也不要指望她会后悔,反倒是报仇更能吸引她。 阿嬷揪住自己留血的伤口,似用尽全身力气,呼吸着再也吸不到的空气:“你是雪国轩辕陛下的女儿,你···你母亲,是他的宠···姬···”只是话只说了两句,就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华年大惊,身手触了她的鼻息,已经断气了。不过虽然她就说了两句话,却把自己的出身说明白了,呵,亡国公主吗?可是自己出生时雪国轩辕氏还健在吧?那么自己被阿嬷抢走是私仇还是他人指使? 王初元看她纠结的样子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背:“你现在知道了出身,可还有什么心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没有父母,你还有我。” 清澈突然想起那个可怕的谶语:四族叛国分疆,九世皇族血脉,戮尔等尽皆王,得轩辕执天下。想起谢天机临死前诡异的眼神,原来冥冥中早已是命中注定,自己以为自己不是真正的清澈,可是却背负了清澈的命运,亦或许这本就是自己的命运,毕竟此刻天下只有她一个轩辕氏了,多么沉重的姓氏。 华年在王初元怀中开始发抖,王初元的声音用都那么平静无波澜,仿佛能安抚人心:“华年,怎么了?”华年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慢慢平静下来:“阿妩,当年的四大家族,就只剩东綦王氏,你可曾听说过关于四大家族与轩辕氏那个诅咒吗?” 王初元温和的笑笑,捧起她的脸,轻啄了一口:“傻瓜,若是当权者无道,哪里用得着什么诅咒谶语,便是普通百姓也能杀尽皇室了,何须你一个小女子动手?” 华年一下子来劲了:“我不是小女子了,我现在是莲城城主,我还···”自己说的起劲,却忽然看见王初元暗淡的眸子止住了话语。 王初元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还马上就是清国名符其实的皇后?轩辕、清、澈。” 华年想说我们只是知己是玩伴,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阿妩是难过的,一时间脸色又慌乱起来。 王初元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生气或者难过,他只是继续安抚她,给她出主意道:“若是你实在想要知道自己父母的事,不妨去问问百里雪吧,他是现在的雪国国主,总是知道许多的。” 华年虽不若清澈理智聪明,但是也不笨:“这样他岂不知道我不是轩辕清澈了?” 王初元抚上她不安的眸子:“他若是真的喜欢你,爱你,又怎么会在意你的身份?阿妩也希望你能幸福。” 主意已定,华年不在彷徨。将玄字号等人叫进来把阿嬷埋了,然后才问道:“是谁动的手,看清楚了吗?” 玄字号摇头:“来者有意掩藏身份,趁我们不备用暗器偷袭,一击就中,然后就逃跑了,武功不弱,我们隔得远等反应过来已经追不上了。” 清澈皱眉,本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就安心了,可是多了这么一档事儿,就让这其中生出许多可疑,难道自己的身世还有其他玄机? 王初元伸手抚平她的眉心:“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再多想了。” 清澈点点头,“阿妩你跟我一起回去吗?”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合适,阿妩身份特殊怎么能随便深陷他人宫中。当即脸色一红。王初元面上毫无变化,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真的已经成佛看透世事,“不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玄字号的人吧,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们就此别过。” 向众人点头示意,王初元就带着天支的人走了。清澈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总觉心里空落落的。 “玄字号,带十个人就好,其他人都回莲城吧。”清澈吩咐完就上马,向着西京的方向,只觉得那个人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要不然出发前为什么要阻拦?其实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瞒过莲城的眼睛跟踪自己呢? 给读者的话: 每天两章,求支持 五十六、出征 西京梧桐殿内。 白黎把弄着一个茶杯,已经半个月了,她还没有回来,现在他只要想起她心脏都会隐隐作痛,这种痛就像在时刻提醒着他什么,令他讨厌,令他着迷。 听脚步声,他知道是白捷回来了。来人刚走到门外,抬起手要敲门,就听到里面的人冷冷的说道:“进来。” 白捷打开门,阳光随着也照了进去,里面的人眯起眼睛,阳光几乎照透他的脸。向来洁白的不染一丝凡尘的百里雪脸上布满了胡渣。 白捷见主子这幅样子也不敢多看,垂眸单膝跪下道:“属下不负所托。” 百里雪眼中燃起一丝光芒,“哦?她就要回来了吗?” 白捷完成任务就急忙赶回来了,并没有留意清澈的行动,所以此时默不作声。百里雪自言自语道:“嗯,应该快回来了,服侍朕洗漱吧。”白捷听命出去唤了服侍的宫女太监,心里暗自祈祷清澈赶紧回来。 百里雪每天正常上朝,批奏折,同大臣商讨国事,他依然是那个睿智的年轻帝王,但是却浑身不带一点人气。又过了两天,百里雪召见白捷,在一个阴暗的密室里。 黑暗几乎将他一身雪白全部遮住。白捷进了密室就知道,必定事关重大。 来人依礼单膝跪下:“微臣参见陛下。” 百里雪睁开狭长的眸子,自从自己任性出兵金国,白捷战败身受重伤,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就变了。 隐在黑暗中的人缓缓开口:“那日你身受重伤,为救你我把最后一颗扶摇给了你,并告诉你此生不能在动情。” 白捷也是在那日才知道,原来扶摇才是真正的毒药,原来主子爱恋着清澈姑娘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原来站在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个男人不能有情,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陛下再造之恩,微臣粉身碎骨结草衔环,永志不忘。” 听白捷如此回答,百里雪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此毒并非无解,只是方法残忍,若一日你碰到了你毕生至爱,你可愿意为她解了这扶摇?” 白捷自然知道百里雪的心事,究竟是什么方法让主子都不敢去尝试?一番揣摩之后,白捷非常镇定的回答:“微臣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情爱。但是若陛下吩咐,便是再残忍,赴汤蹈火微臣也替陛下办到!” “三万人的血肉,服下。” 白捷心身俱惊,依然垂头默不作声,看不到他的眼睛在想些什么。 上座之人干笑了两声:“怕了吗?” 白捷咬牙道:“微臣是想,我们这样窃取别人的血肉,被发现后当如何处置?” 百里雪眼神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将手中的奏折扔到白捷面前。白捷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捡起奏折打开: 启奏陛下,自我军败于流霞城,贼寇日益嚣张。敌将那如悔纵兵伤我百姓,抢我辎重,言语间尽是污秽之词,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请陛下发兵流霞以示国威。 西疆太守杜宇谏 看完奏折,白捷心下了然,合上眼睛,匍匐地上:“臣,必定不负皇命。” 百里雪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这次朕会亲自带兵,你为先锋,助朕荡平金国。记住,你该做的事···” 说完百里雪就走了,只是白捷看着他的步伐那么沉重,一段情,一条命,一生悲伤。 大军出发前一天,清澈终于赶回了西京,进了梧桐殿,看见久久等候她的人。眼前人一身金甲,一柄长剑,仿佛能在他身上看见金戈铁马的映像。这是清澈第一看见百里雪穿战甲的样子,满身的英雄气,再也不是平日里的温润。清澈呆呆的问道:“原来民间传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出兵金朝?” 百里雪眼中全是严肃:“对不起,答应你的话没有实现。你的事办完了吗?” 清澈点头。他要出征了,是该说点什么吧?可是自己还想问关于雪国的事,又怎么开的了口。 百里雪向她伸出一只手:“城主,可愿随我一起去沙场走一回?”看着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清澈也放松下来,拍掉他的手:“本座身娇体贵,若是磕着碰着谁赔?” 百里雪见她没有异样,以为她并没有查到什么,暗自松口气,将清澈拦腰抱起,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磕坏了朕赔你一辈子,可好?” 清澈笑的灿烂,一侧脸上出现深深地梨涡,百里雪第一次看到,发现新大陆一样:“什么时候长得梨涡,我怎么才发现?” 清澈搂着他的脖子:“你一直欺负我,所以看不到。” 百里雪将清澈抱到自己那顶华丽的大轿子里,自己也做进去,然后下令出发。清澈再见这顶轿子,还是不禁黑了脸,这他妈是个爷们的谁信?去打仗不应该骑马吗?为什么要坐这顶骚包轿子?就算自己是个女的从这顶轿子里走出去都会觉得脸红,真不知道这厮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上了轿子,百里雪便将清澈拥在怀里,合上眼睛,这几天他忙着部署此次进军很是劳累。清澈听话的趴在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角,“唉,百里雪别睡,我一个人在这睁着眼多无聊。” 百里雪弯弯唇角:“清澈,你算是撒娇吗?真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呢。” 清澈挥起拳头砸了他一下:“我本来就是女人。”百里雪睁开眼看着他:“嗯,我不睡,你想跟我聊什么?聊我们的婚事?” 清澈脸色微红,继续自己的话题:“不如你给我讲讲雪国的事吧。” 百里雪心里一下子炸开了一样,但是表面不动声色,声音依然那么温柔:“嗯,你想听哪段?” 清澈佯装想了想的样子,转了转眼珠,可爱至极,百里雪忍不住吻了她一口,被清澈推开:“不如你就给我讲讲以前的轩辕氏吧,那个亡国皇帝。” 清澈趴在他的怀里自然没有看到此刻百里雪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里面装满了危险,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理顺着她的乌发:“为什么要听他的?” 五十七、为夫自然满足 清澈抬起头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你到底讲不讲?”百里雪立马惶恐万分的样子:“讲!娘子好不容有个要求,为夫自然满足的。”清澈两个脸倏地就红透了,真是的这个人就喜欢口无遮拦的。 “不过也没什么好讲的,轩辕皇帝终日荒废朝政,荒淫无度,白日在大殿上就宣淫,不管百姓死活,苛政杂税一堆。不过也算是个可怜人,一直到死都没有个一男半女。”百里雪看似无心的随便说着。 清澈却听得异常仔细,原来自己的父亲竟是这么不堪吗? “轩辕皇帝在那么多妃嫔里就没有一个宠妃吗?” 听清澈这么问,百里雪已经了解了十之**了,看来那个妇人并没有当场毙命,定是王初元的人动了手脚,那个男人真是处处让人意外啊。不过看情况他们并没有知道所有事情,不然她就不会这么好端端的跟自己问话了。 “有啊,年轻的时候轩辕皇帝有个宠姬,叫妃姬。是因为这个女子出身低贱,所以不能封为妃子,但是轩辕皇帝又对她喜爱异常,便给了她这么个封号。不过妃姬命短,没有受宠几年就过世了。从此轩辕皇帝才开始日日罢朝的。” “那个女子那么受宠,就没有给轩辕皇帝留下一男半女?” 百里雪玩笑道:“没有,或许跟我一样吃了扶摇,只是看得到吃不到呢?”说着还不忘在她脸上咬一口。只是此刻男人眼中的笑怎么都到不了眼底。 清澈还不死心,继续问道:“会不会是他们有孩子,但是后宫之中女人争风吃醋,害了妃姬跟她的孩子?” 百里雪想了想,摇摇头:“当时我也不大,哪里知道这许多,你是不是在金朝待时间长了,到哪都念念不忘后宫的勾心斗角,恩?” 清澈不理他,面上装的很羞涩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在考量百里雪的话有几分可信。毕竟,百里氏灭了雪国轩辕氏,而百里雪是第一个杀进皇宫的人,说起来他们还是仇人,只是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所以这笔恩怨可以不计,但是百里雪不同,万一他心里有计较呢? 百里雪眼中精光闪烁,清澈到底不够了解自己,若只是简单的国仇家恨,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虽然这么做百里雪自己的内心也很沉重,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呵,便是顶着千万唾骂他也要得到。 中途休息,清澈才下轿,却不见一个清军的影子,向百里雪投去疑问的目光,百里雪已褪去一身铠甲,恢复往日温润:“兵贵神速,若大军跟我一样如此缓慢,那敌军岂不是早就发觉了?” 清澈嘴角下拉,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是眼里却尽是欣赏,他定是出发前就安排好了一切。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跟他上战场呢。 仆人做好了吃食,手脚麻利的搭好桌子椅子,将饭菜端上来,不得不说百里雪真的是个会享受的人。他这十六个轿夫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厨艺卓绝。 五十八、男宠 享受完美味,百里雪也不着急赶路,还带着清澈去周围欣赏风景,走到一片冰湖上。冰湖周围绿意盎然,但是湖面却结着厚厚的冰,冰面光滑如镜,倒影着天空,倒映着周围的白绿相间,倒映着湖面上的一双璧人,二人慢慢的都沉浸其中。 百里雪小声说话,像声音一大就会震碎什么一样:“这是我上次出征前发现的,不过当时的湖还没有结冰,水绿的跟块翡翠一样,当时就想带你来了。” 清澈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你的家乡什么样子?”百里雪的心一下子又被提起来,但是看着她充满好奇的眸子,还是强装道:“雪国也很美,那里的人都很单纯,打完仗我可以带你去。” 见百里雪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清澈的疑心一下子小了不少,眨眨眼睛,调笑道:“说雪国美我是相信的,但是说那里的人单纯我就不信了,不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只狐狸精?” 百里雪伸手将她一下子紧紧的箍在怀里,眼睛不住的朝她放电:“狐狸精妖媚惑人,姑娘可有被我迷惑到?” 如此近距离,清澈面带羞色,主动在他嘴上吻了一下,柔声回答:“迷惑到了呢。” 百里雪大笑,将她抱起在怀里转了几个圈,引得女子欢笑不止,声声求饶才肯带她回轿子里继续赶路。 百里雪的轿子抄小路,五天后竟与大军同时到达西疆。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所以清澈打扮成一个小兵跟在百里雪身边。即使如此,她还是非常引人注目,因为这个小兵长得实在是太过清秀,而且白黎身边向来只有白捷长时间跟随,且白捷功勋卓著,现在换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加上白黎已经二十五岁了,至今尚无婚配,平时也不近女色,所以军中都在偷偷流传,英勇神武的战神白黎陛下,不好女色专爱男风,而他身边那个小兵就是最新的男宠,白捷将军已经失宠了。 白捷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把饭都喷出来了。这还是他手下的副将莫名其妙鬼鬼祟祟给他送养颜的补药时,被白捷严厉逼问出来的。白捷看人家收礼收的都是真金白银,而自己居然收的都是美容养颜的,若是自己有妻室也就算了,但是自己一个单身大老爷们实在是想不通。 “宋副将,能给本将军解释一下,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有亲事,你们送这些美容养颜的药是为何意?”白捷一本正经的问道,心想,难道自己真的丑到不堪入目的地步了? 宋副将结结巴巴神神秘秘小声说道:“将军,你别不好意思,我们都知道您在陛下面前失宠了,定是因为上次战场上受伤,身上留下什么疤痕了吧?这些药可是能够让您身体变得比过去还好,到时候一定能够把小清那个小白脸挤下去重获圣宠的···” 白捷当即喷了饭,他再笨也明白了,他们这班人最近看自己眼神充满怜悯,原来是存了这档龌龊心思。 五十九、重获恩宠 白捷嘴角抽筋,“如此,我还要感谢宋副将的一番好意了?” 宋副将惭愧的摇摇头:“能为陛下跟将军解忧,是属下的荣幸···” “解你***忧!滚出去!再让我听见这些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白捷一声怒吼将宋副将跟那些贵重药材全都一起扔了出去。 自此军中又多了一段谣言:白捷将军失宠后,脾气日渐暴躁,且自暴自弃,重获圣宠已经无望。白捷听到这些简直哭笑不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与此同时,中军大帐中,某人慵懒的品尝着百里雪为她酿造的葡萄酒,砸吧砸吧嘴,说道:“恩,这东西还是要藏一段时间,你这酒也就能哄哄小孩子。”说着就将酒杯朝着百里雪丢了出去,百里雪稳稳地接住,一滴都没有洒。 “也就只有你有闲心在这品酒,外面已经把我传的要多不堪多不堪了,小清男宠,你不该安慰安慰朕吗?”百里雪说着把酒杯放下。 榻上卧着的清秀小生,此刻妩媚妖娆:“唔,那就把我喝剩的葡萄酒都赏给陛下吧。” 百里雪走过去直接把清秀小兵压在身子底下:“你这小兵忒大胆了些,信不信朕···” 话没说完,就有厨子端了饭菜进来,刚刚是百里雪吩咐一会直接把饭菜端进来就好,却没想到自己会看到陛下临幸男宠,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打断自己的贱腿。 只见厨子放下饭菜,大气不敢出一下,就那么僵直的跑出去,生怕走完一步就没命了。 百里雪愤恨的从清澈身上爬起来,清澈则笑的合不拢嘴。于是军中关于皇帝陛下临幸小清男宠的细节被传的绘声绘色起来··· 再说流霞城这边,白黎派白捷日日领兵去城下劝降,也不出兵。自己就远远地坐在车驾上,清澈在旁边伺候着。 那如悔那边没料到白黎会突然来这么大的阵仗,他已经派人火速通知澹台鸿烨派兵来救,但是这援兵最快也要七八天才能到。百里雪已经在城前喝了五天茶了,还扬言这是最后一天劝降,天黑时若是还不投降,清军将会屠城,流霞城内鸡犬不留。流霞城内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 眼看着城下清军气焰嚣张,碍于百里雪的名声那如悔硬是不敢出城应战,虽然百里雪每天只带了几千兵马在城下,但是探子来报,清军确实有五万人马。 清澈也不知道百里雪玩什么把戏,每天只带这么点人远远地在这劝降,白捷的嗓子都喊哑了。喊得每天都一成不变,无非就是些,念在皇帝陛下曾亲临过流霞城,所以特别给你面子让你有机会投降,但是清军在流霞城也有血债,若是皇帝陛下给你脸你还不要脸,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清澈每天听得头都大,也是佩服白捷,每天隔城墙那么远不停的喊话,到现在还能说出话来。 傍晚时分,清澈已经累得随便找个地方坐着。那如悔依然龟缩城内,不应战也不投降。白黎弯起唇角抬手向白捷示意,白捷会意点头。看着白捷发出一个烟火信号,白黎放心的让人赶着车驾往大本营方向缓缓地走。 六十、小清男宠 白捷嘴角抽筋,“如此,我还要感谢宋副将的一番好意了?” 宋副将惭愧的摇摇头:“能为陛下跟将军解忧,是属下的荣幸···” “解你***忧!滚出去!再让我听见这些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白捷一声怒吼将宋副将跟那些贵重药材全都一起扔了出去。 自此军中又多了一段谣言:白捷将军失宠后,脾气日渐暴躁,且自暴自弃,重获圣宠已经无望。白捷听到这些简直哭笑不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与此同时,中军大帐中,某人慵懒的品尝着百里雪为她酿造的葡萄酒,砸吧砸吧嘴,说道:“恩,这东西还是要藏一段时间,你这酒也就能哄哄小孩子。”说着就将酒杯朝着百里雪丢了出去,百里雪稳稳地接住,一滴都没有洒。 “也就只有你有闲心在这品酒,外面已经把我传的要多不堪多不堪了,小清男宠,你不该安慰安慰朕吗?”百里雪说着把酒杯放下。 榻上卧着的清秀小生,此刻妩媚妖娆:“唔,那就把我喝剩的葡萄酒都赏给陛下吧。” 百里雪走过去直接把清秀小兵压在身子底下:“你这小兵忒大胆了些,信不信朕···” 话没说完,就有厨子端了饭菜进来,刚刚是百里雪吩咐一会直接把饭菜端进来就好,却没想到自己会看到陛下临幸男宠,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打断自己的贱腿。 只见厨子放下饭菜,大气不敢出一下,就那么僵直的跑出去,生怕走完一步就没命了。 百里雪愤恨的从清澈身上爬起来,清澈则笑的合不拢嘴。于是军中关于皇帝陛下临幸小清男宠的细节被传的绘声绘色起来··· 再说流霞城这边,白黎派白捷日日领兵去城下劝降,也不出兵。自己就远远地坐在车驾上,清澈在旁边伺候着。 那如悔那边没料到白黎会突然来这么大的阵仗,他已经派人火速通知澹台鸿烨派兵来救,但是这援兵最快也要七八天才能到。百里雪已经在城前喝了五天茶了,还扬言这是最后一天劝降,天黑时若是还不投降,清军将会屠城,流霞城内鸡犬不留。流霞城内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 眼看着城下清军气焰嚣张,碍于百里雪的名声那如悔硬是不敢出城应战,虽然百里雪每天只带了几千兵马在城下,但是探子来报,清军确实有五万人马。 清澈也不知道百里雪玩什么把戏,每天只带这么点人远远地在这劝降,白捷的嗓子都喊哑了。喊得每天都一成不变,无非就是些,念在皇帝陛下曾亲临过流霞城,所以特别给你面子让你有机会投降,但是清军在流霞城也有血债,若是皇帝陛下给你脸你还不要脸,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清澈每天听得头都大,也是佩服白捷,每天隔城墙那么远不停的喊话,到现在还能说出话来。 傍晚时分,清澈已经累得随便找个地方坐着。那如悔依然龟缩城内,不应战也不投降。白黎弯起唇角抬手向白捷示意,白捷会意点头。看着白捷发出一个烟火信号,白黎放心的让人赶着车驾往大本营方向缓缓地走。 六十一、加更 清澈羞恼道:“还不是担心你杀人太多会有报应!” 白黎两眼一弯,在她脸上偷一口香,像喝了一口好酒一样满足道:“恩~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朕喜欢。” 两个人忘情的在车上卿卿我我,根本忘了此刻清澈扮演的是白黎的随侍护卫。车驾旁边此刻不只有普通兵甲,更有几个清国将军在,听着二人的对话皆是面红耳赤,尤其是白黎最后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小兵。 几位将军原本以为白黎好男风只是谣传,今日当真是眼见为实,看来白黎宠爱这个小清早已远远超过白捷将军了呀! 更关键的是这个小清手无寸功,也没啥特长,就是长了一张俊脸,这不是典型的祸害吗?难道堂堂战神就这么被这个小清给弄得不立后不生子了? 清澈在白黎怀里瞥见周围奇异的目光,幸灾乐祸道:“这下你的断袖之癖可算坐实了。” 白黎更加大胆的亲吻起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可未必,说不定马上就要上演一出清君侧,扫清朕身边这个小妖精。” 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抱着亲,清澈的脸早就红到了耳朵根,伸手不断地推他,可是白黎在她脖子上呵气弄得她苏苏麻麻的浑身根本没啥力气,所以这推就跟没推一样,反倒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旁边的将军一个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想不到陛下这么重口味啊! 白黎被她推得越来越起劲,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她的身体那么软,真恨不得全都揉进自己身体里,所以抱着清澈也越发的紧。清澈已经要羞死了,但是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就在白黎一翻身将清澈压在身子底下时,毫无预兆的,白黎一口血吐了出来,心突然痛的厉害使他滚下车驾。众将士忙大惊忙都过来救驾,待将白黎扶起来,清澈已经被押到了他面前问罪,白黎见状紧皱眉头,斥道:“谁让人抓小清的?!放开!” 士兵忙给清澈松绑,清澈都快憋不住笑了,但还是强忍着。白黎见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定是在心里笑话了自己一百遍。 “不该小清的事,以后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随便碰他。”百里雪淡淡的吩咐着,心里却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惩罚回来。 所有的将军心里却坐实了小清是个祸害,有机会一定铲除此人。 就这样一群人各怀心思回了大营。 流霞城的火一直烧了四天四夜,大火甚至蔓延到邻近的边城。四天四夜,足够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被传得人尽皆知。一时间金朝边关守将各个惶恐不安。 甚至有人在第五天就主动秘密派人来递交了降表,白黎趁此机会,向天下人表明:看吧,只要你愿意投降,朕一言九鼎,说不屠城就不屠城。若是不投降,流霞城就是最好的参照。 清澈看着白黎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非常不屑,这天下人真的都是傻瓜吗?一个流霞城几乎用尽了清国上下所有的炸药,白黎哪还有能力再让一座城池顷刻间崩塌。 六十二、后悔还来得及 白黎伸手勾起她好看的下巴:“美人怎么好像对朕意见颇多的样子?” 清澈没好气的打掉他的手:“哪敢啊,美人只是对天下人的愚笨意见颇多,陛下多想了。” 二人嬉闹着,外面人报几位将军都到了。白黎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歪在榻上,清澈则是立马到白黎旁边立正站好。 这次跟随出征的将军都进了帐篷,包括白捷。所有人都单膝跪下,齐声贺喜:恭喜陛下旗开得胜! 白黎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众将领起身后一下子都变了个人似得,个个都大大咧咧的,“哈哈,陛下好厉害,有流霞城作参照,其他金国守城也都闻风丧胆,争着来递降书,这几日已经收到七八封了。” 白捷适时提醒道:“老常别高兴太早,当心有诈。” 白黎点头道:“白捷说的对,所有送来降表的人都仔细调查再去收城。” 这时一向话少的崔将军突然开口道:“听到消息的金国守将都来投降了,只有一个寒霜城守将冷修男不肯投降。” 白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冷修男年事已高,早年跟随过贺兰楼,自然不是那些俗物能比的,就算谋略欠缺,那一份骨气还是不少的。”说着抬眼扫视了众人一圈,缓缓问道:“有谁愿意去啃这块老骨头?” 崔将军今天似是话格外的多:“陛下身边的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想当年白捷将军也不过是陛下身边一个随从,就如此身手不凡。现在清护卫能得陛下如此恩宠,想必是比之白捷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末将举荐清护卫带兵去寒霜城,也是给新人一个磨练的机会。” 白捷听姓崔的不要命的想去动陛下心尖儿上的人,就像出口劝阻,谁知还没出口,崔将军就打断道:“白捷你不必多说,陛下身边的人必定都是如你这般英勇不凡。” 白捷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英勇个屁,清澈姑娘是陛下心头上的人犯得着上场杀敌吗? 白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崔明,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大家的意思?” 崔明后背开始流汗,陛下这样子太吓人,但他还是不松口:“回陛下,这自然是末将一个人的意思。陛下若是不舍得就算了。” 反了这帮人了还,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平时坐一块叽叽喳喳讨论些什么,就算自己真的有断袖之癖他们这些人管的着吗!白黎正要发作,清澈却突然走到下面单膝跪下,压低嗓音说道:“承蒙皇恩,让我有机会伺候陛下,无以为报,我愿意替陛下拿下寒霜城,也不辜负了崔将军一番磨练的好意。” 这时所有将军都为清澈请命,齐声道:求陛下成全清将军一片忠心! 啧啧,清澈立马从清护卫变成清将军了,这帮人还真是一片拳拳忠君爱国之心。 白黎沉声道:“小清,你确定你要去寒霜城?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众将军一听白黎这话,这是有心护着清澈这小白脸啊,陛下这么弯下去可不行,皇帝绵延子嗣关乎清国千秋万代,岂能让一个小白脸毁了!这次寒霜城一定动手脚做了这小子,看皇帝陛下关心的样子就知道,这小白脸必定是身无所长,战场上想下手轻而易举。 六十三、女扮男装 众将军一听白黎这话,这是有心护着清澈这小白脸啊,陛下这么弯下去可不行,皇帝绵延子嗣关乎清国千秋万代,岂能让一个小白脸毁了!这次寒霜城一定动手脚做了这小子,看皇帝陛下关心的样子就知道,这小白脸必定是身无所长,战场上想下手轻而易举。 白黎观人于微,这些人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说完话就等着清澈回答。 谁知清澈并没有领白黎的情,而是坚持道:“别人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但是让陛下跟着遭受非议便是我的过错。寒霜城一行必定不负皇恩!” 白黎见她坚定,也不再阻挠,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好,今天朕封你为平霜将军,你即刻出去点兵两万,明日出发。” 待清澈领命出去后,白黎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拾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摔在地上,帐内谁也不敢说话。 白黎冷笑两声:“几位将军都长本事了?敢明目张胆的在朕头上动土!” 下首跪了一片,跟随百里这么多年,他一向温文尔雅,谈笑风生,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这个小清真的是让白黎上心了。只有白捷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吧,早就警告过你们,你们非还要一副鄙视我的样子,让你们说,后果自负了吧。 白黎冷眼看着他们,包括幸灾乐祸的白捷,一阵头疼,“不要以为朕不管你们,就不知道你们平日里在背后议论什么!你们这是打算借着寒霜城做了小清吧?” 跪着的一群人不禁发抖,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臣有罪!” 白黎越发的恼怒,有罪有个屁用:“若是小清少了一根汗毛,你们都提头来见!现在都立马给我消失!” 将军们悻悻的走出营帐,他们都是为大清社稷着想啊,陛下怎么不领情呢。白捷看他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终是忍不住多嘴道:“你们还真当陛下断袖呢?你们也不看看那个小清,天底下会有男人长成那个样?” 众人狐疑不定:“白将军是说???小清不是个男子?” 这时有个将军沉吟道:“听说极南边有个国家,喜好把男子养成女子,就是从小给那男子喂养许多奇怪的药材,让她长大后外观跟女人一样。”听他一席话所有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白捷张口结舌,这都是在想什么?为了白黎的清誉,白捷豁出去了!伸出一个手指勾一勾,大家都围在一起,白捷小声说道:“本来呢,陛下不准我多嘴,但是大家都是兄弟,我也不想你们死的不明不白。” 所有人听白捷的话都立马竖起耳朵认真听好并保证:“白捷你尽管说,兄弟绝对不会出卖你。” 白捷极为神秘的又压低了一个分贝:“陛下英明神武,一般的女子哪里入得了眼?那小清本来就是女扮男装,陛下举事之前就已经喜欢她了,直到最近才弄到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就是出征也不舍得分开,你们这么做不是往陛下心窝子里捅吗。” 众人连连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白捷那是连连道谢。崔将军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头:“哎呀,众将士都看小清不顺眼,她此去点兵,定会被那些老油条为难,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六十四、可有不妥? 众将军急急赶到校场,看到台下士兵正有序的列队,而清澈坐在高位上悠闲地样子顿时傻眼了,难道他们那些手下早就收到什么风声了? 可是等他们走近了也就明白了,他们手下的那些校尉副将什么的都躺在一边动弹不得,一个个都受了伤,当即也明白了清澈身手不凡。 崔将军的副将见自己的上司来了,立马又精神了,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如今正经将军们都来了,还能让你这个小白脸在这作威作福?”说着就再次不死心的冲了上去。 清澈眼皮都不抬一下,抬腿一脚就把他踹回了原处,还滚了几下才停下来,一口血没憋住就吐出来,心里觉得憋屈至极,向着崔将军的方向爬了几下:“将军给我做主啊!” 崔将军忍痛闭了闭眼睛,哎哟真是作死呀,现在可怎么收场。就在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时,台上坐着的人突然消失出现在崔将军面前,这轻功真是让众人望尘莫及。 清澈压低嗓音冷冷问道:“他们妨碍本将军公务,本将军略施惩罚,崔将军觉得可有不妥?” 若是白捷没跟自己说明她的来历,崔将军此刻必定是要跟她纠缠到底,可是现在,眼前站的可是未来国母,他哪还敢不敬,当即哈哈笑两声拱手道:“清将军多虑了,底下人消息不灵通,对您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哈哈???” 清澈听他这语气转变的如此之快,就知道必定是有人对他说什么了,转头看了看垂眸静默的白捷,心想他这是皮紧了罢? 白捷感受到两道冰冷的目光,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清澈嗤笑一声:“大家同朝为官,何必如此相互为难,白将军你说是不是?” 白捷依然垂眸,僵硬的回答道:“啊?陛下如今器重清将军,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台下将士完全傻了眼,就算陛下真的封了小清为将军,这一个个的大将军也不用都对她畏首畏尾的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清澈回去坐下,姿态懒散,幽凉的说道:“好了,今天的事就到这。以后本将军不想在听到有什么对陛下对本将军不敬的话。” 众将军听了话,都连连夸赞清澈大肚能容,当然也不忘着人把自己麾下受伤的将士抬下去。这陛下的女人也太凶狠了些??? 清澈看他们离去的样子觉得好笑,这边是上位者的好处,只有权利才能证明你的英明,所以它让人着迷。 晚上清澈才回到白黎的营帐中,白黎已经等了好久,清澈一进来就被抱在怀里。白天发生的一切白黎自然都知道,把头放在她肩上,轻声问:“我都说了你后悔还来得及,干嘛还答应去寒霜城?那个冷修男年轻的时候跟随贺兰楼,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你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虽然我也不想去,可是不想你那班手下看扁我也看扁你,总要让他们知道厉害,以后也就没这么多事了。”清澈老实回答。 白黎咬了她脖子以下以示惩罚,“就为了别人怎么看我们就把自己置身险境吗?” 六十五、布局 清澈捂住脖子,瞪着他:“属狗的吗?再说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白黎叹口气:“不是没有信心,而是万事无绝对,就算有意思可能,我也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清澈离开他的怀抱,自顾自倒了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下去,解了渴才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的心意你也应该明白。况且寒霜城区区五千守军,你居然派给我两万兵马,再打不赢就是天欲亡我了,你不愿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黎用唇封住她的嘴,然后专注的看着她温柔的说道:“天欲亡你,我便灭天,地欲夺你,我便毁地,佛欲度你,我便杀佛。”声音虽然很轻,可是听在清澈耳力却是万般沉重。 有些誓言,不管听的人信不信,他都是假的。 有些誓言,不管听的人信不信,他都锁住了发誓之人的一生,不死不休。 翌日清晨,清澈就带着两万大军出发。白黎曾要告诉她破敌之法,但是被清澈言辞拒绝了,她以为她不能什么事都靠白黎,只是她这次出来没带一个莲城的人,所以行事多有不便。 大军行至距离寒霜城十里处清澈下令扎营。对于清澈这位新贵,大多士兵是面服心不服的,所以清澈必须装的镇定自若。还未行至寒霜城她就派人前去打探冷修男以及寒霜城的情况。 待大营刚驻扎好,探查的人就回来汇报,这边的情况澹台鸿烨已经知道了,现在十万大军已经出发了,冷修男知道不久就会有增援所以有恃无恐。 清澈淡淡的问道:“寒霜城的粮草是自己供给还是从外而来?” 侦察兵回答:“并不曾有粮草运过的痕迹,而且也没有消息是寒霜城需要供给的。” 清澈点头吩咐道:“城西有一条河流进寒霜城,河流不大,是城内唯一的水源,远副将,命你今晚就带人开工断了他们的水源。” 元副将领命出去。 清澈扫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沉吟了一会说道:“听说冷修男的妻儿正在探亲回来的路上,本将军还听说他那儿子很有些本事,不如你们就去把他们抓来吧。”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满头黑线,这小白脸就是心狠手辣,自己没本事就抢人家的妻儿,卑鄙无耻。 清澈从他们不屑的眼神里就知道他们想什么了,嗤笑一声道:“大丈夫不拘小节,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多了一对筹码我们也就多了一份胜算,顾忌那么多,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有人眼里又换了一种光芒,那意思就是说:不错,将军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还是觉得你很无耻。 清澈哪有耐心跟他们解释来解释去的,当即激将道:“若是连人家的儿子都对付不了,我看你们也不必回来打人家的老子了。” 众人眼中目光一下坚定起来,齐齐领命到:“我等遵命!” “即刻出发!”清澈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出了营帐上马出发。 给读者的话: 每天4000,有鼓励,会加更,么么哒 六十六、抢人 这边,清澈自己在营帐中要来了笔墨纸砚,修书一封派人送给冷修男。送信的士兵目光疑惑,原来清将军跟寒霜城守将还是旧相识? 其实清澈这封信无非就是以贺兰楼之女的身份跟冷修男叙旧,跟他说了一些贺兰楼的情况,让他不要再愚忠,应当顺应局势举城投降。其中还附了一件贺兰楼的信物。 清澈知道让他主动投降的希望几乎没有,但是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要试一下。 寒霜城内冷修男接到信件,看到柱亲王的信物激动不已,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跟在柱亲王身边,一日千里何等的豪迈,可惜英雄迟暮,柱亲王也已经急流勇退了。只是在看到信的内容后,原本含泪的双眼立马变得清明起来,狠狠地将信撕碎,怒道:“这个清澈枉为柱亲王亲信,根本不懂什么是忠君爱国,柱亲王临走前还吩咐过大家要忠于朝廷,难道他都不记得吗?如今带兵来袭,真是枉费柱亲王一片苦心!” 当送信的人回来向清澈禀报时,清澈眼中毫无波澜,这也不是意料外的事,淡淡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只是她这送信之事就此在军中传开,皆言清澈将军是贺兰楼亲信,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次寒霜城十有**会被拿下。清澈听了以后讽刺一笑,原来贺兰楼的威名早已传遍天下了吗?难怪澹台鸿烨容不下,换了自己做皇帝也是容不得这样的人存在罢。 过了两天了,期间冷修曾经两次派人偷袭,可惜都被清澈识破。寒霜城兵少,不能正面与清军对抗,冷修男必会出奇制胜,这也没什么难猜的。但是士兵见清澈灵活应对,算无遗策,都开始打心里对清将军佩服,不愧是陛下的男宠,还真有几分本事。 离清军大营二十里的山里,赵校尉带着一帮人埋伏在路两边。他们早已经打探好冷修男的妻儿今天必定会经过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一辆马车慢悠悠的驶来。本来这并不奇怪,但是当你知道里面坐的寒霜城太守的妻儿后就奇怪了,这后面怎么会连一个仆人都没有? 尽管处处透漏着可疑,赵校尉还是带兵冲了出来,将这辆马车团团围住。赵校尉走上前,硬声说道:“在下是平霜大将军清澈麾下校尉,将军有请请冷夫人冷公子到军中做客。” 车内的人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害怕,也不出来,久久的才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平霜大将军?是清狗吗?” 赵校尉怒了,忍不住爆粗口道:“你他娘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你还不要了!来人把车里的人给我抓下来!” 还不待士兵上前,车上之人自己掀开了帘子出来,站在马车上冷喝:“谁敢?!”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从他们来的方向开始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刚刚埋伏的草丛里就出来一圈人拉满了弓箭,将他们包围。赵校尉唇角像笑又不像,说的话也是酸中带着讽刺:“真是虎父无犬子吭?冷公子连这半路被劫都猜到了?可惜啊。” 六十七、不用多想 冷羽看他身陷敌阵,说话还阴阳怪气,不屑的问道:“可惜什么?可惜你就要命丧于此?” 其实赵校尉之所以如此表现,完全是因为小清男宠,他们都看不起小清这种卖肉的,但是他的料事如神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佩服。 赵校尉摸摸鼻子,痞子样十足道:“冷公子有心求教,本校尉防就告诉你。可惜的是,冷公子聪明,咱们清将军却更聪明。”说罢把手放嘴里吹了声哨。山腰处箭如雨下,不一会功夫冷羽带的人就死干净了。 冷羽楞在原地,原来包围外还有包围,重重包围真是让人插翅难飞,这个清澈果然是个人物。赵校尉不屑的笑了两声:“走吧?冷大公子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帮你走啊?” 冷羽扶着自己的母亲下车,气度不凡的道:“赵校尉带路吧。”赵校尉见他死道临头还一副贵公子的样子就很不舒服,但是清澈吩咐要以礼相待,他也不敢怎么样,便也不搭理他,自己上马走在前头。 清军大帐内,赵校尉带着冷羽母子来见清澈。清澈懒散的歪在椅子上,闭着的眸子都不曾看他们一眼。 “将军,您要的人已经到了。”赵校尉此刻恭敬地回话,要是以前肯定带人来自己话也不说就走了,但是经过此事,他已经认同了清澈。 清澈的声音懒散中自然透着一股幽凉:“恩,带着冷夫人下去休息吧,冷公子留下。” 赵校尉领命把人带走。帐内只剩下清澈跟冷羽。冷羽很看不惯清澈的样子,一个领兵之人怎么可以这么懒散?清澈不看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冷公子坐吧。” 冷羽实在憋不住,冷冷道:“白黎的男宠待自己的囚犯这么客气,莫非真的是请我来喝茶的吗?” 清澈也不恼他说自己是男宠,反正自己不是男人,依然淡淡道:“囚犯一说尚未可知,若是你老子开了窍你就一直是贵客,否则破城之日你也没命在了。” 冷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把人命说的这么轻巧,他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直接说道:“你休想让我帮你劝降父亲!” 清澈勾了一下唇角,语气不变:“不劝就不劝,有你们在,给他一点后顾之忧也是好的,冷公子你说是不是?” 这真是冷羽此生见过的最无耻的人了,冷羽冷声道:“父亲一生忠君爱国,岂会因为我与母亲轻易背叛朝廷!” 清澈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干笑了两声,听得冷羽脊梁发毛。 “你父亲忠君爱国,那么你呢?明日本将军攻城,让你们母子做盾牌,你是希望你父亲舍你取义还是为你弃城呢?” 冷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求生是人的本能。 “不用多想,明日跟着我去寒霜城下,你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冷羽叹口气,眼前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将领,他是魔鬼吧,要不然怎么会把人命把亲情都当做游戏一样?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点评~么么哒 六十八、又一夜 你只留我与你单独在帐内,就不怕我趁你不备加害你?”冷羽憋了这许久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你可以试试。”清澈依然闭着眼睛,若不是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或许是因为清澈疲倦的样子,亦或许是自负武功不弱,冷羽鬼使神差的想也没想就朝清澈出手。 清澈姿势都没换一下,就在冷羽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时候,缓缓地出手掐住了冷羽的脖子,冷羽只觉得她动作缓慢,但是却没看清她是怎么抓住自己的脖子的,而清澈冰凉的体温让冷羽一个机灵,这人真的是或着的? 清澈手上渐渐用力,冷羽把住清澈的手臂想要挣脱却不能,脸色已经憋得通红,眼看就要断气了,清澈却倏地松开手,冷羽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清澈不耐烦的说道:“让你试试不过是开玩笑,下次再敢冒犯,本将军不在乎手上多一条人命。出去吧,在这碍眼。” 冷羽真的想哭了,这个人还真是嬗变,上一刻还跟你说话像唠嗑,下一刻就嫌你碍眼。 其实怪不得清澈,今天她的心情真的是糟透了,能有耐心跟他说几句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因为今早她起床发现,自己浑身酸疼,这种感觉很熟悉,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自己昨晚又被扒光了衣服,浑身遍布吻痕,稍一用力,下面就有浑浊液体流出来,不小心流在床上了,发生了什么就一目了然了,而这次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服侍的人来收拾时看见了床上的污迹,都在偷笑,估计这会军中已经传遍了自己没有白黎的恩宠,已经寂寞到自己撸了。 想想就头大,这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人,能悄无声息的就把自己上了!那改天要她的命岂不是易如反掌?越想越烦躁,这件事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也不知道遗梦丹的解药什么时候能炼出来,想着就飞鸽传书给地字号催促他快点炼制解药。 寒霜城已经断水三天,百姓饥渴难耐,许多牲畜都被杀了喝血解渴。冷修男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若是再过几日,城内肯定会有许多人活活渴死。还在寒霜城本就富足,家家都有许多家禽牲畜,靠血止渴还能挨一段时间,只盼望陛下早日赶到。 一大早的,清澈便兵临寒霜城,冷羽母子被绑在最前面当做盾牌。冷修男在城楼上看见这个情景大怒道:“清澈,你投靠敌国就算了,居然还有这等小人行径,柱亲王的脸真是被你丢尽了!” “柱亲王早已离朝,难道要我想你一样愚忠?良禽择木而栖,本将军劝你早日投降,陛下还能饶你一命。”清澈声音不算大,但是刚好能让冷修男听到。 冷修男本就是悍将,不善言语,此时二话不说,拿起弓箭就射向清澈,清澈也不躲,只是抬手信手一捏,飞来的箭就被夹在了两指之间,动作极为优雅。冷修男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修为。只见清澈好看的手指巧妙一转,箭便原路返回,冷修男急急躲避,脸上还是被擦破了皮。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点评~ 六十九、献计 清军经此一箭士气鼓舞,寒霜城上自然是士气不振。清澈得意一笑,挥手下令攻城。 冷修男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仗,哪那么容易被制服,他亦早就做好了对方攻城的准备,城头上各种克制敌方攻城的器具都准备好。 清军攻城一个多时辰,愣是没有任何进展,清澈皱眉,她不希望有过多的伤亡,便下令鸣金收兵。冷修男果真是个“忠君爱国”的,根本不顾妻儿死活,冷羽已经身重两箭,冷修男眼睛都不带眨的。 回营帐后,清澈冷冷的问道:“澹台鸿烨到哪了?什么时候到寒霜城?” 赵校尉看清澈脸色不好,急忙回答:“最迟三天后。” 清澈冷冷一笑:“这么快?能荡平南綦看来也不全是柱亲王的功劳,这位金朝陛下还是有些真本事。现在这个情况,你们可有什么制敌之法?”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这冷修男根本油盐不进,将军都已经技穷,就算今日让寒霜城士气不振的情况下强攻都没成功,他们还有什么好办法? 清澈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大怒,也没有斥责他们,最后只是淡淡的吩咐道:“都散了吧,容本将军好好想想。” 一直到入夜,清澈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这几天她太劳累。清澈苦苦的盯着地图,就是没想出一条可行之际。忽然有人来报:“禀将军,门外有人称是将军故人求见。” 清澈也没多想,以为是莲城有事来找她,便头也不抬的说:“让人进来吧。” 见着来人,清澈还是有几分惊讶的:“王维?你怎么来了?阿妩也来了吗?” 王维恭敬地回答道:“金国向殿下购买了一批武器,派我前来护送。正好经过姑娘处,殿下听闻姑娘有难题又不愿意让清国陛下帮你,所以送一计给姑娘,问姑娘愿不愿意听。” “你们殿下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清澈不咸不淡的说着,但是心里想的却是阿妩太无耻了,拿着人家的钱还来给我献计,真是无良商人。 “殿下平生就姑娘一个知己,当然极为是上心的。”王维急忙的给自己主子辩白,不过自认为说的也是实话,主子就是从来不沾女色的,除了华年。 “你们殿下贵为东綦太子,出家前不可能连个侍寝的丫头都没有吧?”清澈禁不住华年的好奇心,八卦的问着王初元的床史。 王维急急地维护道:“殿下从来都是不近女色,有那不识趣的丫鬟也都被杖毙了,东宫内更是没有一个宫女,您什么时候来住一段时间就知道了,相信殿下也会很高兴的。” 清澈听得莫名的顺心,不自觉的就接纳了人家的好意:“恩,阿妩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王维心想,总算进入正题了。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来给清澈,清澈接过来打开看是一瓶子气味古怪的黑色液体,这味道真让人恶心,皱眉道:“这是什么?” 王维解释道:“这其实是一种假死药,吃了两个时辰后就会快速发作,使人肌肉发黑,高烧不止,一个时辰后就会死过去。但是吃了解药很快就恢复了。” 给读者的话: 点评下,谢谢 七十、投降 清澈挑眉道:“这是让我怎么用?” “这瓶药是提炼浓缩过的,只要您将重开寒霜城的水源,把药倒进河里,顺流而下,百姓多愚昧,断水多日定会多饮河水。” 清澈摇头道:“那个冷修男愚不可及,为了忠君爱国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顾忌百姓死活?” 王维机械的回答:“不图财、不图权、不顾家,这种人最在乎的也许就是黎民百姓。所以,百姓的死活才是冷修男的弱点。这是我家殿下让我转告姑娘的。” 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权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姑且一试。 “恩,本将军立马着人去办,王将军今晚可要留宿?”清澈客气的问道。 王维抱拳:“多谢将军好意,我还有事在身,消息传到即可,告辞了。” 清澈不再留他,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王将军慢走,公务缠身,恕不远送。” 王维一走,清澈便找来副将,将计策告诉他,并吩咐今晚一定要通了河流,把药倒进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清澈就醒了,找人来问话:“怎么样?寒霜城可有消息?” 副将恭敬地回答:“将军,河流已经通了,药也倒进去了,现在天刚亮大家才起来,就算饮了水也要过一段时间才发作,估计要到中午才大量的死去。将军不要着急。” 清澈扶着额头淡淡道:“恩,下去吧。”是她过于上心,便着急了些。 中午时分,清澈正在用饭,就有士兵来报:“禀将军,寒霜城已经开始往城外弃尸了,数量越来越多。” 清澈弯了弯唇角,阿妩诚不欺我。 将早已写好的信递给赵校尉:“亲自交给冷修男,不必多说什么,让他自己决定。” 寒霜城下,赵校尉单枪匹马前来送信,冷修男却不给他开门,说有什么话就正大光明说出来,遮遮掩掩乃小人行径。赵校尉也不爱与这种人多说话,拿出弓箭,将信插在箭上射到城楼上:“冷将军,我恐怕自己说不清楚,有什么事跟你说你自己看吧,清将军在信里写得明明白白。我就在这等您回话!” 冷修男寒着脸看了信,方才明白,原来这病是水源的问题,正逢两军交战之际,清澈怎么就那么刚好有解药?是谁下的毒不言而喻。气的冷修男浑身发抖,可是看看周围的士兵,他们身上已经开始发黑,嘴唇苍白,却还在硬撑着。 旁边的副将自然看清了信的内容,原来清军有解药,没有人不怕死的,副将率先跪下:“求将军献城投降,为我军民换取解药!” 众人一听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齐齐跪下:“求将军献城投降!” 冷修男眼角流下两行浊泪,如果再坚持下去,寒霜城几万百姓就将命丧他手,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经死了上万人,照这样下去,不用等澹台鸿烨来援,寒霜城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冷修男扶住城墙让自己站住,对赵校尉说道:“回去告诉清将军,我愿、投降???”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中毒了,他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几万百姓给自己陪葬。 给读者的话: 每天四千字++,求鼓励 七十一、在其位谋其政 清澈终于如愿以偿,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寒霜城下,举行交接仪式,自此寒霜城划入大清的版图。清澈按照约定给了所有人解药,包括那些已经死了的都活过来,一时间百姓几乎将清澈奉为神灵,因为只有神才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而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寒霜城交接完毕时,冷修男自刎在清澈面前,血溅七步远,清澈身上都沾满了鲜血。清澈面无表情,伸出手指沾了自己衣服上的鲜血放到嘴里一尝,唾弃道:“愚忠之人的血果然是臭的。” 说罢眼睛不眨一下迈过冷修男的尸体进了寒霜城。 太守府里,清澈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却又有人打扰:“将军,冷羽醒了,他想见将军。” 清澈也不吱声,只是过了一会,动作懒散却又优雅的起身去了冷羽的房间。一进门就是浓烈的药味,他受伤不轻。 清澈站在冷羽的旁边,今天他的墨发高束,并没有挽起来,就这么披在脑后,显出一种媚态,仿佛男宠这个词就是而生的。 “你要见本将军?”清澈声音嘶哑低沉,这点倒完全不似女子。 冷羽身上缠满了绷带,脸色枯黄,听见有人说话,慢慢睁开眼问道:“父亲呢?无论我怎么问,都没人跟我说。” 清澈淡淡的看着他,冷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此刻面前站的不过是一个皮囊,没有灵魂的。 是因为清澈下令救好冷羽,所以才没人敢告诉他他父亲已经死了的消息,怕他一激动伤口崩裂。而此时,寒霜城已经到手,他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 “受降时,你父亲自刎了。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但也可谓因我而死。” 冷羽却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冷修男的选择大家都明白,多说无益。冷羽也没有沉浸在亡父之痛中,他貌似更关心自己的前程,“清将军,经此一役,我对你尤为佩服,待我恢复好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入将军麾下。” 清澈冷眼看着他,谁说儿子一定会像老子呢?他此举无论是真的变节还是为报仇忍气吞声都是极为恰当的。他还年轻,假以时日,好好磨练定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本将军是陛下的男宠,此事在军中人尽皆知且为人所不耻,所以跟着本将军只怕永无出头之日。”清澈直直的盯着他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不得不承认冷羽真的是一个好的投机家,清澈虽然是男宠,将士大多看不上她,但是只要跟在他身边,就会有接触到白黎的机会,从而被赏识重用。 “不管将军怎么想,我都是真心要跟着您的。” “你不恨我害死你父亲?” “在其位谋其政,沙场之上哪有什么对与错?” 清澈看了他良久,才缓缓道:“以后我在清国这边的时候就你跟着吧。好好养伤。”说完就走了。冷羽看着她离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午夜梦回,总是想到那日掐住他脖子的那一抹冰凉,让他如梦如醉。 七十二、万户侯 半夜时分,突然有士兵前来把清澈叫醒:“将军不好了,快醒醒!”清澈被惊醒,披上披风起来皱眉问道:“怎么了?慢慢说。” 士兵吞了口唾沫,才说道:“澹台鸿烨带兵包围了寒霜城!现在正在攻城,我们没有防备,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清澈大惊,澹台鸿烨行军速度真是惊人,原本最快七天的路他硬是用了四天。 清澈顾不得穿铠甲,拿起长剑披头散发的就出去了。城墙上的士兵原本手忙脚乱,在清澈出现后一切都好了起来,清澈有序的指挥防御。寒夜的风吹的她的墨发与披风乱舞,越显得她身材高挑迷人。士兵们听从指挥的同时也不禁心里暗叹,不愧是陛下的男宠,这身材便是个女儿家都比不上的。 而城下,远远地,黑暗中,澹台鸿烨一身银甲,眼睛注视着城头上那指挥若定的年轻将军,她的身子那么单薄,居然没有人怀疑他是女儿身吗?嘴中喃喃道: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儿,沙场之上别有一番风情。 影一跟在身后,他当然认出了敌军将领是皇后娘娘,又看到澹台鸿烨迷离的双眼,小心的问道:“陛下,既然是皇后娘娘,我们要不要收兵。” 澹台鸿烨依然专注的看着城墙上的一抹身影,摇头道:“沙场上没有夫妻,他如今是清军将领,我是金国皇帝,就该是你死我亡的。” 影一不再说话。澹台鸿烨久久的才说道:“既然是她在,那么白黎一定会来救的。” 城墙上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清澈心急如焚,之前根本没料到澹台鸿烨会来这么快,所以他与白黎约定后天会合。 澹台鸿烨淡淡吩咐道:“传朕口谕,谁第一个攻进寒霜城,赏黄金千两。谁取了清澈项上人头,赏黄金万两,封世袭万户侯!” 影一也是心惊,这赏赐太够诱惑力了,这不是要皇后死吗?但是也不敢耽搁,立马传下令去。于是战场上立马有人大声喊着:“陛下口谕,谁第一个攻进寒霜城,赏黄金千两。谁取了清澈项上人头,赏黄金万两,封世袭万户侯!谁第一个攻进寒霜城,赏黄金千两。谁取了清澈项上人头,赏黄金···” 话还没喊完,便被清澈在城楼上搭弓拉箭一箭封侯,但是消息已经传出来,金朝的士兵跟打了鸡血一样猛烈攻城。清澈锋利的眼眸看向黑暗的角落,直觉那个男人就在那里,他总是那样的理智,总是狠得下心,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曾变过。 眼看着城门将破,副将跟赵校尉拉着清澈要他一起逃跑,清澈不肯:“好不容易得来的寒霜城,就这样放手了吗?!”说罢自己一跃到高处大声道:“所有将士集合,随本将军杀出城外,活捉澹台鸿烨!” 所有人一听澹台鸿烨就在外面,也都立马精神鼓舞,敌国皇帝,这可是大功一件。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到一起,随着清澈一声令下,大开城门就冲了出去,与金兵混在一起厮杀起来。 七十三、走散 澹台鸿烨冷眼看着这一切,不一会便有地震山摇之感,像是自言自语:“他来了。” 攻了一夜的寒霜城还没到手,东方已经泛白,一抹白色的身影闪现,策马奔来,宛如神祗。然而让澹台鸿烨惊讶的是,为求速度,白黎居然抛下千军万马单骑赶来,澹台鸿烨讽刺一笑:“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其实澹台鸿烨也很好奇,大清战神究竟凭什么胆敢单枪匹马来迎战十万敌兵。 白黎其实很少上战场指挥,通常都是出发前就布置好,他在远处看看就好。但是这次澹台鸿烨速度太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也不得不连夜出发,只求她能平安。 一溜烟尘飞扬而过,白黎已经冲入战场,躲过无数飞箭,最后单脚立于马上,策马飞驰,所到之处竟然无人敢挡,几乎横穿整个战场,使所有人都听到一阵奇特的哨声。原来他嘴里的含着一个特殊的哨子,哨声变换奇特。所有清军听到哨声便有了指引,顷刻间间便变幻出阵法来,困金兵于阵中。 澹台鸿烨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白黎还懂这种奇特阵法。”他也曾查阅古籍,看到过这种古老而神奇的阵法,是轩辕大帝所创,但是千百年来却无人参透。今天见到白黎布阵,才明白了其中一二。 清兵此刻六人一组,十二组一阵,牢牢牵制住了金兵主力,但由于兵力相差悬殊,所以胜负尚未可知。 这边白黎找遍了整个战场找到清澈的影子。而清澈却因为澹台鸿烨的一句封赏成为所有人的目标,清澈一路撤退金兵一路穷追不舍,最后一直追到寒霜城内还是有许多追兵,清澈累了一晚上,又被缠斗了许久,早已体力不支,最后只好混入逃难的百姓中,一路逃跑出寒霜城。 远处的山头上站了两个人,因为太远所以并不引人注目,而这边的战况站在那里却是一目了然。王维见已经寻不到清澈的身影,开口道:“澹台鸿烨想杀姑娘。”言下之意便是:太子你这次真的错了,借道给澹台鸿烨,让他早一步到达寒霜城,姑娘差点被你害死。 王初元淡淡的看着下面的血肉战场,幽凉的说道:“澹台鸿烨知道华年武功卓绝才敢下死命令,让士兵为了赏赐将华年驱离寒霜城。他就是这种人,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许别人得到。” 王维默不作声,心里却想着:这姑娘真是不走运被殿下看上了。 王初元带上长长的斗笠不再看,淡淡吩咐道:“派人注意华年的动向。”说完便下山。佳人已不再,他也没了兴趣。 王维只能领命行事,殿下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即使在不满也照做,因为最后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王初元只是想要让她离开白黎,离开莲城,重回到民间,自由自在的做一回自己,他不希望华年总活在清澈的影子里。 清澈不得已跟着百姓出了城,出了城才发现自己现在站在金朝的土地上,已经离寒霜城有一段距离,这里到处都是流民。而半夜发生战事她匆忙应对,根本没有把莲城的信号放在身上。 给读者的话: 今天生日,大家多多支持哦 七十四、吓唬人的 现在前线战事吃紧,所有通向清国的路都被封锁,以防敌国细作传递消息。清澈皱眉,再回到这片土地,她居然是以流民身份,真是可笑。 而听闻前线两方僵持不下,寒霜城到底还是落在了白黎手中,但却再未有任何进展。澹台鸿烨毕竟不是省油的等,有他坐镇前方,金兵士气鼓舞不少。 既然不能回清国,清澈就只好想办法跟莲城联系,只是莲城为求稳定在这边疆的商户很少。脑中快速回想所有莲城大一点的商铺哪个离这最近,最后想起一家牡丹坊。牡丹坊离这大约有两百里地,但却是最近的了。 清澈本就穿的单薄出去的,经历战乱流民,此刻已经不成样子,跟普通的乞丐没什么两样。所以她也不介意别人把她乞丐给她施舍,因为此刻她确实身上没钱,总不能日日去抢去偷吧? 过了两天,她走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上,因为容貌的关系,她总是故意把头发弄得乱乱的挡在脸前。赶了一上午路太累,就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坐下休息一会。这时有把她当乞丐的就丢几个铜钱给她。 清澈也不在意,伸手去拣起地上的铜钱,却过来一群乞丐将其围住。清澈做了两天乞丐了,自然知道一些乞丐的规矩,嘿嘿一笑道:“您地盘上的钱当然是您的,我没打算要的。”说着就把钱塞给那看似领头的人手里。 谁知乞丐头子似是觉得清澈是个软柿子,得理不饶人的骂道:“这个地方也是本大爷的,你占过我的地方说走就走吗?!”说着就想动手拍清澈的头,清澈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抬手捏住他的手臂,手指轻巧一转,那乞丐的胳膊便被卸了下来。 清澈微皱眉头,觉得这样不好,又嘿嘿笑两声道:“不好意思,习惯了,我给您装上。”只听一声杀猪叫,乞丐的胳膊便又装回去了。 那个乞丐觉得丢脸,气的脸色通红,一边逃跑还一边喊着:“你给我等着!”清澈讽刺一笑,愚昧无知既是普通百姓的幸,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清澈正抬脚准备继续赶路,却有一个打扮华丽的管家过来搭话,“小兄弟,我家主子见你手上有几分真本事,想请你过去谈一谈。” 清澈往管家指的地方看,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后面还跟了许多侍婢,不用想都知道此人非富即贵。而此刻她身份特殊,澹台鸿烨在全国了通缉令通缉清澈,接触这些贵人很有可能就会为了赏赐出卖清澈,毕竟世袭万户侯这个爵位真的很有吸引力。 清澈依然低头卖脸,嗓音低沉道:“什么真本事,不过是出来行走护身之用,都是唬人的。况且你家主子跟我这种低贱的人说话有**份,所以就不必谈了,我还赶路,告辞了。” 谁知这管家还是挡住清澈去路,一副小兄弟你不要妄自菲薄的样子。清澈皱眉,要不是怕暴漏身份,早就一脚把这个胖管家踢飞了。 给读者的话: 忘记带优盘,更新晚了,请原谅 七十五、浓妆 就在这时一枚精致的飞镖呼啸而来,清澈又是反射性的微微偏头,正好躲过。看向那辆华丽的马车,车中之人武功不弱。 车里的人也没有出来,远远地听里面的人说:“本公子武功自问还搬得上台面,刚刚全力一击,你却轻松躲过,还说是唬人的功夫?怕只是要唬本公子吧。” 清澈眼里闪过一丝锋芒,如果自己的武功真的是把势,那么刚刚自己头部中镖,岂不是一命呜呼?看来这个人应当是当朝权贵了,否则怎么敢不把人命当回事。而她曾是金朝皇后,恐怕会被认出来。 此刻清澈只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她也想不出脱身之计,索性一咬牙朝马车方向走过去,是祸躲不过。 车内的男子听到脚步声接近了,终于掀开帘子,探出身来,打量了清澈一眼,问道:“小兄弟武功高强,何以落到这步田地?” 清澈略看了他一眼便垂眸道:“家乡适逢战乱,父母已亡,我随着百姓逃出来,身上没有什么钱,打算去投靠亲戚的。” 车上的公子无甚气质,但样貌是极英俊的。听清澈一席话,点头道:“恩,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不若你跟着我罢,一个月给你十两银子,家姐身边正好缺个护身的。” 清澈皱眉,这金朝几个位高权重的女人需要随身护卫?看来这位的家姐是宫里的了。清澈回绝道:“在下出身平凡,无意攀龙附凤。且亡父亡母临终前吩咐一定要去见过家叔父,所以公子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公子挑眉道:“出身平凡哪来的一身武功?不知你叔父是在哪里?” 清澈只回答他一个问题:“叔父远在牡丹城。” “你徒步行走自然是远,不若我顺道送你一程如何?” 清澈见这人不死心,只好答应。这样也好,有这样的贵人护身,也可以躲过许多巡查追捕。 车上公子见清澈答应,温和一笑吩咐道:“管家,带小兄弟去梳洗一下,待会我们一起上路。” 想到澹台鸿烨的通缉令是通缉清国大将军清澈的,且附有画像,如果再以男装出现,定会被发现。所以管家过来要带她去梳洗,她当即说道:“还有一事我要声明,我不是小兄弟,在下是女子,所以请管家备一套女子衣衫。” 这还真是让人吃惊了,从没见过哪个女子的声音如此低沉。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车上人也没有少见多怪,立即笑道:“那姑娘还真是一位奇女子,看来我没有替家姐找错人。” 清澈知道他不死心,也不多说。跟着管家去了就近的客栈梳洗。管家本想派两个侍婢帮忙,清澈说:“我一个乡下人,不习惯别人伺候。”管家总觉清澈身上寒气逼人,也不勉强,便带着侍婢出去了。 清澈梳洗完,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容月貌,项月的这张脸就是太美,普通人根本无福消受。拿起眉黛,在脸上点了许多斑点,又敷上脂粉,这样看来就好像是脸上有许多雀斑,女子爱美故意用脂粉遮掩,却遮掩不住,反弄得脸上脂粉太厚,香气太浓,让人厌烦。 七十六,那如初 车上的人等了不多时,清澈就出来了,看到清澈的脸时也是惊讶了,没想到这姑娘还挺爱美的,涂了这么多脂粉,可惜也挡不住天生丑陋。 上了马车,公子强忍住脂粉浓烈的香气,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姓华名年,公子贵姓?”清澈尽可能做的跟正常人一样面带微笑,却不知这么丑的脸越是笑越让人恶心。 “在下姓那字如初。”那如初说完便转开了眼睛,难怪之前要用头发遮住脸了,太丑了。不过这也刚好,若是太漂亮进宫服侍那宝玉也不合适,如今又知道她是女儿身,进宫服侍左右更方便些。 华年一听那名字,便知道是那宝玉的本家。她离开金朝皇宫已经有半年了,那明玉早已香消玉殒,那宝玉却步步高升,升了宝妃,怀孕以后更是皇恩深重,直接晋了贵妃。明妃不久前产下皇长子,也升了贵妃,后宫之事全由她定夺,宝贵妃虽得恩宠,却从不曾有过实权。 如今她身怀六甲,自然注重自己的安全,想要从宫外找个可靠的人服侍也是情理之中。 华年也不多问那如初的家事,转而问道:“不知道那公子去牡丹城可有事情要办?” “牡丹城内有个牡丹坊,绣品天下一绝。在下想去为家姐买些绣品。再者随你去你叔父家拜访,希望他能够答应我让你随我做事。佣金不是问题。” 华年这下心里有着落了,到了牡丹坊,就到了莲城的地盘。当即说道:“恩,到时候且听家叔父的吧。公子,你别看我相貌丑陋,但我对绣品很有研究,不如到时候带上我,我帮您参考一下。” 那如初对此很是怀疑,这姑娘武功高强,还会绣品? 华年自然看出他的意思,卖弄道:“牡丹坊这几年的作品也不如以前的了,就连进贡的样嗜血经典样,没有新颖的。但是比起其他家的绣品还是好很多,所以公子你带上我,我帮你看着,别让人糊弄了。” 那如初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是个中行家,便答应了。 有马代步,他们一天就走了七八十里路,明天傍晚就可以到牡丹坊了。晚上他们投住的客栈也都是最好的,那家到底是今非昔比了。 晚上,客栈有人来排查,澹台鸿烨全国通缉清澈,无论生死。查到华年房中,领头的是个千总,非要说华年跟清澈长相相似,要带回去盘查。 华年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大叫:“那公子救命!那公子救命!”那如初跟她只隔了一个房间,听到声音披上披风出来,看到华年被两个大病架着要抬走。 其实抓人事小,不问他就抓他的人就太不给面子了。皱眉道:“千总大人,不知道我的人所犯何事?要您深夜大动干戈。” 那个千总在自己地头办事,还被人干扰,也是不太痛快:“本千总怀疑此人是朝廷的通缉犯清澈!怎么你也敢拦?” 七十七、有几分相似 “本公子听闻清澈乃是白黎的男宠,而本公子这个侍婢却是个女子,千总大人该不会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吧?敢拿个女人去搪塞陛下!”那如初不自觉露出一种威严,让千总莫名胆怯,但是当着自己手下的面,他还是认为自己的面子更重要:“哪家的小子敢在本千总面前放肆!今天就算本千总抓了你去顶罪,你又能如何!” 管家听见动静也出来,恰好听见这个千总在这胡言,麻利的从自家公子身后向前走两步,向千总大人拱手行一礼,嘿嘿笑道:“禀千总大人,我家公子自小寄养在吏部尚书那翠山家中,是宝贵妃、玉妃本家表哥,今天在这里,是出门帮宝贵妃办些事。” 整个金朝谁不知道那家一门出了两个宠妃,那氏在金朝更是一步登天,唐家在林宁死后几乎无法再与新势力相抗,已经摆脱不了没落的命运。如今陈氏虽然有皇长子,但是陈家却不得重用。相反的,那家几乎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算是那如初这个庶子,皇上都是经常接见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官职。 跟眼前这位六品千总相比,那如初虽无官职,但是身份却比他贵重多了。如今那翠山当了吏部尚书,掌管朝中官员调动,后宫有宝贵妃得宠,那如悔死在了流霞城,那家只剩那如初一个男丁,谁敢得罪? 《《《《《《千总的脸色一下子从傲慢变成了谄媚的狗样,急忙上前作揖行礼:“那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回吧。” 那如初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大人说笑了,本公子在朝中无官无职,您一个六品千总,哪谈得上饶不饶的。”世人这副嘴脸他也是看够了,当初叔父还是五品言官的时候,有谁会多看他一眼呢,说到底,还是那两个姐姐争气。 “哟,公子说笑了,我还指望您能在那大人面前美言呢不是?”千总脸上堆满与他不相衬的媚笑,直看得那如初作呕。 “那还不把人放了?这是本公子为贵妃娘娘找的人,搞砸了事情,你担待的起吗?!”那如初已经冷了脸。 千总忙让手下放人,还想着明天招待那如初,那如初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便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千总对着华年赔了一万个不是,华年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吓得一下子就跳上了那如初的马车。那如初见着华年那个模样也觉得好笑,冷了一早晨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暖色:“好了,千总大人,我们就要启程了,您赶紧去忙公务吧,那大人那里,别耽误了皇上的事。我会帮你美言的。” 千总总算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嘴上脸上都是千恩万谢。那如初也不多理睬,上了马车就吩咐赶路。 车上就那如初跟华年两个人。那如初盯着华年的脸,玩笑道:“你还别说,仔细一看你确实与通缉犯清澈有几分相似。”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_ 七十八、万一不喜欢 清澈一副惶恐的样子:“大人可不要胡言,华年是正经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如初总觉得眼前人有趣的很,继续猜想道:“陛下大寿时,我也曾远远地见过清国白黎,总觉得他不会是断袖之人。听闻那个男宠清澈长得清秀至极,你说会不会是女子假扮的?” 清澈听得心里咯噔咯噔的,而那如初看似玩笑的眼里总是带了一丝认真,让人心里发毛,清澈仍是装的受了惊吓一样,差点跳起来:“我说那公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虽然我是很漂亮,但也不至于女扮男装去勾引清国皇帝啊。” 那如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恩恩,本公子相信以白黎的眼光也不会被你勾引的。” 华年一听那如初玉带讽刺的说自己丑,当即眼带怨恨的看着那如初,一副小女人样子。那如初忽然觉得,华年若是抛去脸上的斑点,长得也不赖,她这幽怨的样子还真让人喜欢。想着就伸手欲捏华年的脸,华年轻松躲过,只是眼神更加幽怨:“就算小女子长得丑陋,也不是能让人随便轻薄的,公子自重。” 那如初笑的更深,这丫头有点意思,金城多少名门闺秀想要他得到他的青睐,他都不曾多看一眼,这个丑陋的村姑居然还跟他讲自重?有意思。 华年心里不知道已经骂了他祖宗多少遍了,但是表面上依然把自己装成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村姑。 寒霜城内,太守府,白黎已经要气炸了,派人找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是随着难民流落到金国的地盘了,否则她也不会联系不到自己。地上跪了一地将领,陛下说过,要是清将军少了一根汗毛,便要他们提头来见,现在大活人都没了,他们的人头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白黎看见这一堆人就心烦:“在这跪着作死吗?都滚去城防,小清人不见了,你们要是敢再把城池丢了,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地上的人忙都滚出了太守府,看来陛下并没有打算降罪啊,陛下果然英明。 白黎扶额坐在椅子上,总是在得到与失去间徘徊,可是心绞痛又不断地提醒他,朝思暮想是什么滋味。 其实不光是白黎,澹台鸿烨、王初元都没有找到清澈这个人,只是都没有白黎这么着急,澹台鸿烨本来就与她撕破脸皮,根本没打算破镜重圆;王初元本就是想让她在民间多走走,所以也不着急。 而此刻那个叫做华年的乡下丫头,正在一处酒馆抱着一根鸡腿不顾形象的啃着,啃着啃着就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唾沫星子喷了一桌子,管家吓得不行,生怕公子生气,忙招呼小二换饭菜。 那如初笑着摇摇头,继续不死心道:“你这么有意思,进了宫一定讨贵妃娘娘喜欢,还有银子赚,何乐而不为?” 华年眨眨自己的大眼睛,显得自己很懵懂:“那万一贵妃娘娘不喜欢呢?” 给读者的话: 大家多多支持哟~ 七十九、一起去 那如初一时语塞,难道跟她说贵妃娘娘一不高兴就杀人?还不把人吓跑了。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华年多想了,你保护贵妃娘娘,她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华年憨笑两声,继续啃着她的鸡腿。再走半天路就到牡丹坊了,她没有必要再跟他废话。 那如初见她不再说话,只当她默认了,心里又有一丝不舍,这么有意思的人就这么送进宫,以后就很难看到了,要不要重新再找一个? 下午太阳快要下山了,那如初的车驾才进入牡丹城。牡丹城很美,到处都装饰着牡丹纹,这里的人似乎也都偏爱牡丹,少女身上用的香料也都是牡丹香味,别具特色。 这也是华年第一次来牡丹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那如初见她兴致高昂,便吩咐道:“把车停在路边吧,我跟华年走着去牡丹坊。” 华年轻快地跳下车,看到路边卖牡丹的喜爱不已,那如初一下车便看到她流口水的样子,随便拿出一锭银子扔给老板:“你这我都买了。” 老板乐的拿了银子就走了,连铺子都不要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讥讽,那公子这才富贵多久,便如此阔绰了?那锭银子足可够小贩两年的开销了。 那如初为她买下整个铺子,华年却视而不见,只拿了一块,便匆匆的去看别的东西了。那如初摇头,这姑娘还真是懵懂可爱,要是换了别的金城闺秀定是咬着帕子脸红的不知如何是好。 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高高挂着的三个鎏金大字——牡丹坊,虽然只是一个绣坊,但是门面却相当气派,里面的绣品更是千金难求,每年都有许多富商权贵争相购买牡丹坊的最新款式。 进门前,那如初还问到:“你确定要随我先去挑选绣品而不是去拜访你的叔父?要知道我们可能选到天黑都选不完。” 华年点头道:“没关系,先办正事要紧。” 那如初心中对她更加赞许,这姑娘虽然粗鄙,但还知道轻重,不错。 进入牡丹坊,里面的布置丝毫不差于侯门相府,但是却不见一件绣品。见有客人来,牡丹坊的丹娘急忙迎出来,虽然丹娘年事已高,但是步伐轻盈,曾经也是万里挑一的绣娘。 “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远道而来,先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丹娘脸上的笑恰到好处,让人觉得热情又不谄媚。 那如初喝了口丹娘上的茶很满意,赞不绝口:“看来牡丹坊除了绣品,这茶艺和人也都是上品。” “能得公子夸赞也是牡丹坊的荣幸。不知道公子是亲自去绣品阁挑选,还是让身后这位姑娘随我去呢?” 那如初略微一顿,问道:“这里挑选东西还有许多规矩吗?” 丹娘忙解释道:“公子误会,通常客人都是女子居多,就算男子来,也多是让侍婢挑选,故丹娘才有此一问。” 那如初点头,但是他还是对华年的眼光很怀疑,所以还是要求两个人一起去。 给读者的话: 支持就收藏推荐吧,我缺收藏! 八十、你的好眼光呢? 绣阁内罗列了各种牡丹坊绣品,有往年经典的款式,还有今年最新的绣品,价格自然也有所不同。 那如初为宝贵妃挑选的自然都是今年最新的样式,见华年眼睛发光的到处看,便大方道:“华年,你可以看看这里经典的绣品,看中了的本公子都买给你。” 华年眼睛一下子充满光彩,过来拉住丹娘央求说:“我一个小丫头哪懂许多,丹娘你过来帮我参考参考吧。” 丹娘为难的看向那如初,“是谁说自己颇懂绣品要帮我挑来着?怎么现在却要人帮忙?你的好眼光呢?”那如初嬉笑的说着。 华年眼中泛起幽怨来,那如初摇头道:“服了你了,丹娘你快去吧,要不这丫头要埋怨我的。” 丹娘答应着,便领着华年朝另一边走去,还不忘揶揄道:“姑娘,你家公子对你可真好,这么舍得为你钱,真是少见呢。” 华年原本挽着她胳膊,却突然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便在她划拉起来。丹娘原本要出声,但是忽然感觉到手上的图案很熟悉,便仔细感受,当她把华年划拉的东西连成一个大綦最古老的文字时,丹娘都有点惊呆了。虽然自己是莲城养大,但是她是养在外面的,隶属于黄字号,从没想到有一天能够亲眼看到城主。手心里那个古老的莲字,是莲城的最高指令。 前些天黄字号通知各大商铺注意观察,城主流落在外,一定会跟莲城的人联系。 丹娘眼中满是激动,张嘴想说又不知道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华年若无其事一边挑选绣品,一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找人假扮一个中年男人做坊主,让坊主与我认亲,我骗那人说是来找叔父的,名字是华年。” 丹娘将华年的话牢牢记清楚,寻了个理由道:“公子,我去为姑娘找几个样子来,一会便来。”那如初不疑有他,便允了。 过了不一会,居然有一个中年男人跟着丹娘进来,那如初疑惑的看着丹娘。丹娘满脸笑意,走到那如初面前盈盈一拜:“公子请恕丹娘唐突,容丹娘介绍,这位是牡丹坊坊主黄灵境。坊主这位是咱们今日的贵客,里面那位姑娘就是您要找的人。”丹娘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华年,而华年还一头闷在绣品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那如初微笑:“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能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牡丹坊坊主,不知道您找我那个侍婢所为何事?” 黄灵境一身翠绿色的袍子,身为牡丹坊坊主身上竟然一点刺绣没有,极尽简单又特别的装扮,让黄灵境显得亲近中又带了一种说不出的严肃。 黄灵境没有答那如初的话,而是朝着华年的方向喊了声:“年儿?” 华年转过头,见到黄灵境似是非常吃惊,眼中竟闪出泪:“叔父!”放下手中的绣品就跑过去抱住黄灵境,呜咽道:“叔父,真的是你,呜呜,父亲母亲都去了,他们让我来牡丹城找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呜呜···” 《总裁妻子不好宠》,有喜欢总裁文的走起 给读者的话: 缺收藏缺点击缺推荐,缺爱~ 八十一、真容 哭着哭着一把鼻涕就抹在了黄灵境昂贵的衣衫上,黄灵境也是老眼几乎流下泪来,拍着华年的背,说道:“好孩子,寒霜城的事叔父也听说了,早就派人去找你,可惜没找到。不过老天有眼终于让咱们团聚,以后有叔父在,不怕啦···” 那如初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个村姑居然是牡丹坊坊主的侄女?为什么不早说? 二人痛哭完才想起旁边的那如初,黄灵境抱歉道:“那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爷俩光顾着自己了,怠慢了,丹娘你也不提醒着点。” 丹娘依然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的说:“看坊主跟姑娘相认,丹娘那好意思打扰呢?况且公子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定不会怪罪的。” 那如初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既然她是黄灵境的亲侄女,牡丹坊财力雄厚,算不上权贵,也是富甲一方,她势必不能跟随自己回金城了。 “华年,既然是黄坊主的亲侄女为什么不早说?我也不会勉强你跟我回去伺候贵妃了。”那如初一脸的嗔怪。 黄灵境忙解释道:“公子误会,我大哥早年混迹江湖,成家后归隐。我也不想带着俗事去烦扰他们,是以华年从小就不知道在下的真正身份。” 这个理由真的很勉强,不过看华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真的是认识,而她恐怕正是想借这层关系摆脱自己,看来这个华年并不是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呢。 那如初看着华年也不说话,突然伸手在华年脸上蹭了一把,华年也是没想到当着自己“叔父”的面他就敢轻薄自己。但是看到那如初手上厚厚的脂粉泥时就明白了,自己刚刚表演的太动情,眼泪冲了本就丑陋的装扮,现在脸上已经跟猫似得。 那如初嘴角眼里充满的讽刺:“原来你这张脸也是假的?”眼里那种失望谁都看得明白。 华年又不傻,这一路来他对自己的照顾都看在眼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他将自己护送回牡丹坊的,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当下戳戳黄灵境暗示他答谢那如初,黄灵境会意说道: “公子的恩情老夫无以为报,若不嫌弃的话,这牡丹坊所有的绣品都随公子挑选,一切费用由老夫一个人承担。” 那如初嗤笑一声:“以那家如今的地位会在乎这区区几千两银子吗?若是真想报答,不若就让在下一睹华年姑娘的真容如何?” 黄灵境愣了一下,看来这位那公子对城主很有那个意思啊,不过城主的事却是由不得他做主的。华年也没有那么多矫情,一点不犹豫的就答应道:“公子这一路上辛苦护送,就这么一点点要求,华年怎么也要满足的。不过,公子要答应我不讲此事说出去。” 那如初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而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总存着侥幸。 牡丹坊内院,雕梁画栋,初春的季节百废待兴,这里却已经有开满园的感觉。那如初被丹娘引进院内,石凳上一抹红色背影,妖艳的如同牡丹盛开。听到脚步声,华年转过头看他:“过来坐吧。”她的声音已经不再粗哑,只是变的幽凉。 《非常可乐之搞怪王妃》很好的文,大家看看吧~不过不要把红绸忘记呢 给读者的话: 用收藏和推荐把我砸死吧~ 八十二、被美色所迷惑 而那如初却愣在原地动弹不了,眼前人眉目清晰如画,皮肤在夜色下更如雕塑一般完美无瑕。整个人就像开在地狱的彼岸,美丽妖娆却带了一股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华年见他愣在原地,轻嗤道:“那公子也有被美色所迷得时候吗?” 那如初回过神来,心里为自己的失态而恼怒不已,脸色微红的绕过华年坐在她的对面。暗自深呼吸了几次才缓过来问道:“华年才是这牡丹坊的主人对吗?” 华年嘴角微弯,若是细较起来,这一切的主人早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不过跟他自然不必说太多,只轻轻说道:“算是吧。” “为什么要骗我?怕我知道了贪图你的钱财吗?”此刻那如初严肃的表情真的把华年逗笑了。那如初看着眼前人的朱唇皓齿脸色渐渐红起来。 而华年却一下子收起了所有的笑意:“那公子不妨仔细看看我这张脸。” 那如初凝眸,突然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影象:澹台洪烨海捕令上的画像,林宁归来时菊台上的两位贵人,还有自己的大姐姐那明玉。 想着嘴里便说道:“清澈,皇后,姐姐?” 华年欣赏着眼前人的纠结,问道:“那宝玉难道没跟你说过你那可怜的姐姐到底因何而受宠?” 那如初听她对宝贵妃如此不敬,不满的瞪着她,华年却觉得可笑:“怎么?觉得我亵渎了你那高贵的姐姐?” 那如初心里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三者有什么联系,反射性的反驳道:“姐姐如今已是贵妃,纵使你富甲天下也没有权利妄加议论。” 华年这次真的笑了,梨涡显现反倒多了一丝清秀之气,满眼不屑道:“权利?没记错的话,澹台鸿烨并没有废后,那宝玉再得宠在本宫面前也只有跪下行礼的份。” 那如初脑中白光一闪,是了,眼前之人便是菊台上那位与帝王比肩的贵人,朱亲王嫡女贺兰皇后。 “既然是我金朝皇后为何要躲躲藏藏?” 华年不再说话,任那如初盯着自己的脸看,终于,那如初恍然大悟:“你就是清澈!身为我大金皇后,你竟然投靠敌国?!你对得起陛下对你的宠爱吗?对得起柱亲王与先帝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吗?!“ 那如初说着话已经激动地站起来,华年眉头微锁,淡淡说道:“对,我就是清澈。大金的皇后是贺兰项月,不是我。至于柱亲王,他自然理解我。” “你就不怕我出去后派人来查封了你的牡丹坊,将你下狱问罪?” “我们早有约定的那公子,今日之事不能说出一个字,否则你也不能活着走出牡丹坊。”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你不过被我的美色所迷,所以一时间想不出我是谁。等你出了牡丹坊定会明白过来,所以我还不如当面告诉你,权当是用一个秘密还你的恩情,从此你我便是陌路。” 那如初听了华年的话脸色更红,自己的确被美色所迷思维变慢,不过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给读者的话: 快用收藏砸死我~ 八十三、人去楼空 华年知道他定是为自己的话耿耿于怀,并不点破,转而道:“天色已晚,公子不嫌弃的话便在坊内客房休息一晚,明日带了绣品再走。” 安排那如初一行人住好后,华年便单独见了黄灵境。黄灵境撕下人皮面具,拜见华年。眼前人虽然单膝跪在眼前,但是眼角眉梢都是冷漠,一双桃眼都要结冰似得。清澈看着心里就烦:“黄字号,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协助地字号去寻找药材配制遗梦丹吗? 黄字号冷若寒霜道:“百里公子利用你留下的信号,与我们联系上,说是把您弄丢了,让我们帮忙寻找,属下便在距离寒霜城近的几处产业徘徊。” 清澈忍住暴怒,什么叫弄丢了?她是个物件吗?看着黄字号千年不变的冰山脸,自己的脸也冷了下来,吩咐道:“收拾东西,连夜撤退,牡丹坊就地解散。” 黄字号自然明白城主是怕暴露真正的身份,同时也怕那如初找来官府的人抓清澈,毕竟世袭万户侯这个爵位太诱人。 第二天一早,那如初起床,看着人去楼空的牡丹坊,突然觉得自己好蠢,那个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为了掩藏一个身份,她就能让闻名天下的牡丹坊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只怕就连华年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管家到处查看一遍,出来的时候拿了两箱子绣品:“公子,他们留下了这个,老奴查看了一遍,这都是牡丹坊的绝品。” 那如初眼色暗了暗,她这是怕自己带人来抓她吗,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如此不堪。 清澈让黄字号给自己也易了容,扮成商队从大道往清国走。大道上虽然排查的士兵比较多,但是大多掉以轻心,认为清澈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大道。 走到路卡处,大兵挡住清澈去路,吆喝道:“你们干什么的?停下来!我们要搜查!” 黄字号上前道:“官爷,我们是卖绣品的,清国富商在我们这订了一批绣品,期限就要到了,没想到起了战事。但是我们牡丹坊最讲诚信,答应了人家就一定会送到,还请您通融。”说着就往大兵手里塞了一锭金子。 谁知大兵却不收,反把金子塞回黄字号手里,怒道:“陛下重赏之下,我等怎么还敢徇私?你若是没有鬼干嘛不让我们搜查?别说是牡丹坊,便是天下首富我们也照查不误!搜!” 清澈真是把澹台鸿烨恨透了,他这是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他回去,故意在这给她找不痛快。 幸好黄字号的易容术高超,不然真要被抓回去了。士兵将他们带的箱子马车全部翻了遍,确定没有窝藏犯人后才让人通行。 丹娘还没将东西收拾好,便听有太监高唱:“皇上驾到,众人回避!” 清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澹台鸿烨好死不死的瞎溜达什么,真是让人讨厌。澹台鸿烨坐在步辇上,眼睛扫视着周边跪着的百姓,最后停在清澈身上,总觉得这个人眼熟。便招手让大兵过来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给读者的话: 你们给我各种赏赐:评论、收藏、打赏、推荐,我下个周就会加更哟~ 八十四、追捕 大兵跪在步辇下回话:“回陛下,这是牡丹坊的人,要去清国送货。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可疑。” 澹台鸿烨看了看清澈一行人,还有地上洒落的绣品,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便下令起驾。 清澈则是吓得都出汗了,澹台鸿烨一走,便快速帮丹娘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就出了城,大兵见着他们匆忙随口问道:“这么急做什么?” 清澈拉了拉帽檐说道:“那边货期就要到了,我们要快点赶路啊。”大兵不疑有他,便放他们走了。 出了城走了一段距离,城内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清澈等人利索的换下装扮,带的绣品全部丢掉,把马车上的马全都牵出来,一共三匹马,清澈、黄字号、丹娘一人一匹,其他人都是牡丹坊雇佣的人,给了他们银子就分道扬镳。 澹台鸿烨到了行宫后,总觉得什么不对劲,那一堆绣品看着那么眼熟,地上那个面容丑陋的女子身形却是极美的。突然澹台鸿烨想起来,曾经项月在宫里穿的衣服上绣的纹都是极精美的,全是出自民间一家绣房,今天牡丹坊的那些绣品跟她用的极为相近,牡丹坊绣品千金难求,她能拥有那么多必定是和牡丹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而清澈跟项月是一个人。 澹台鸿烨突然站起来,旁边的小公公吓了一跳:“陛下,您怎么了?” “马上派人追赶牡丹坊的商队!清澈就在里面!” 小公公自然知道清澈是谁,陛下对此人是真的上了心的,忙答应着:“哎,陛下别着急,奴才这就传旨派人去!” 澹台鸿烨看着小公公离开,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却没觉察。其实只要她愿意回宫做项月做他的皇后,哪里还用这样躲藏,为什么要如此执着? 清澈他们骑得都是普通的马,金兵的战马很快就追上他们,清澈一急之下,踢了战马借力用轻功一下子跃出百米远,再跃几下就将金兵远远摔在后面,黄字号丹娘武功自然也不弱,虽然没有清澈那么远,但是也甩开了追兵一段距离。 眼见就要追不上,金兵居然开始射箭,但是目标却不是清澈,而是丹娘跟黄字号。丹娘不幸身重一箭,清澈听见闷哼声知道丹娘中箭,马上转身飞至丹娘身边将她抱起,带着她一起逃跑。 丹娘泪水瞬间就淹没了眼睛:“城主果然是爱惜我们的,莲城将我养大,也算是享受了荣华富贵,如今为城主死了也心甘的。”说完嘴角就开始流血。 清澈为她点穴,但是效果却不大,中箭的位置正是心脏处。丹娘挣扎的着想要让清澈放弃她:“城主,放下我,你一个人会很快摆脱他们。” “莲城养大的人,都要葬回莲城,这是莲城的规矩!” 清澈带着一个人,速度慢了很多,眼看追兵就要追上,黄字号与清澈并行:“城主,放下丹娘,我留下来陪她,你先走!”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八十五。走火入魔 清澈眸色冰冷:“莲城没有危急关头为求自保,便放弃你们的规矩!你闭嘴!” 黄字号眼睛染上一抹暖色,他们这任城主虽然儿女情长了许多,但是对他们却是很维护的,看似凉薄,其实比谁都重感情。 马蹄声越来越近,清澈放弃奔跑,停下脚步,将丹娘轻轻放在地上,怀中人就在刚刚断气了,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笑容。黄字号感受到清澈身上的杀气,心中惊讶,城主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杀气了。不禁又想起曾经清澈还没有做城主的时候,他们一起去执行任务,所有人都有武器,只有清澈赤手空拳,却能比其他人杀人更快。看着她的动作,感觉她不是在杀人,而是迷恋那种掐断人脖子的美妙触感与声音。 追兵一眨眼功夫便到了眼前,领头的居然是那如初,这倒是让人意外。而更惊讶的是那如初,他们骑得战马居然在距离清澈一段距离时不敢前进,动物只有感受到危险时才会停滞不前甚至逃跑。 那如初的战马停止不前,他只好下马,面色依然温和,只是声音却冰冷:“华年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清澈冷冷瞧她一眼,站起身来。 “本公子奉陛下命令来捉拿你,双拳难敌四手,劝你还是束手就擒。”那如初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反倒希望有人来救她,一旦回去,她便是皇后,遥不可及的位子,让他畏惧。 清澈连续逃亡了这么多天,每天都在躲藏,如今亲眼看着自己的人死去,心情多糟糕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了···这一切又让她想起在五绝城的日子,她以为得到了救赎,却又有人让她噩梦缠身,那就让所有人都在噩梦中结束吧··· 清澈三指成爪,如风一样,咔咔、咔咔,眨眼间便结束了四个金兵的性命,动作简单而诡异。 黄字号蹲下抚了丹娘的眼睛让她名目,她不该看到城主的杀戮。 黄字号起身皱眉看着眼前异常的景象,城主已经走火入魔,而他不知道如何制止。或许杀光了所有金兵就会轮到自己,但是他还是在这陪着她。先城主会摄魂术,可以控制清澈,但是现在没有人会此术,只能听天由命吧。 清澈不断以各种诡异的姿势躲过箭雨跟攻击,她的一招致命已经令金兵恐惧后退。 那如初真的没想到那个活泼粗鲁的村姑,那个月下自信高傲的红衣美人,如今会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剩余的士兵都在护着那如初,劝他赶紧上马离开,那如初不肯,最后他被硬扛到马背上,一个士兵将匕首插入马后面,战马朝着回去的方向狂奔出去。 见那如初走了,剩下的士兵也都开始跑路,清澈朝着他们的方向穷追不舍。黄字号远远地跟在后面。 突然所有逃跑的士兵都中箭身亡,清澈如兽一样敏锐的看向射箭的方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向她走来,来人那么熟悉。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呜呜~~~~(>_ 八十六、死也要抱住她 百里雪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清澈,她的眼里不带一点生气,双手沾满了鲜血。 清澈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哪里分得清楚许多,谁靠近她,她就会杀谁。见百里雪朝自己光明正大的走过来,根本不考虑,抬手便是一掌。而百里雪迎着她的身体,硬受了她一掌也要将她抱在怀中。忍住喉间翻涌上来的血,轻唤道:“清澈???” 清澈被温暖的怀抱包围,听到熟悉的声音,脑海翻腾:清澈?哦,不是华年。想着她便感受到有人在盯着她,微微偏头看去,可是头好晕,根本看不清。 小山丘后面玄色的身影,见她已经安然无事,便戴上斗笠无声无息离开。 百里雪感受到清澈的身体从僵硬变的绵软,最后昏倒在他怀中。看她安静下来,百里雪终于松一口气,嘴角的血缓缓地流下来。 黄字号走到百里雪旁边抱拳行礼:“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百里雪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 黄字号从怀中拿出莲城秘药给百里雪一颗:“这是血莲丸,可以调理内息,治愈内伤效果极佳。陛下不嫌弃的话可以服用。”说着还往清澈嘴里塞了一颗。 百里雪问道:“你是黄字号?”莲城的护法他都见过,只有黄字号常年在外,不曾得见。 黄字号并没有见到贵客该有的礼貌——至少撕下面具让人看看你的真面目啊!于是百里雪见黄字号就跟没见没什么两样,心里腹诽道:难怪常年在外,这么不近人情,在莲城内肯定也是遭人嫌弃。 百里雪伸手撕掉清澈的面具,露出一张倾世祸水的脸,脸色苍白,让百里雪心疼不已。对后面自己带来的人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服侍!” 白捷等人闻话赶紧跑过来,可是他们都是男人,这可怎么服侍? 百里雪再怒:“出门前都不准备车辇的吗?!” 崔将军等人汗颜,这出来埋伏把风,带个大车辇岂不是在告诉人家:我就在这,我就在这,你快来抓我呀! 这回白捷可得意了,上前媚笑道:“陛下,微臣出门前吩咐了您的大轿子随后跟来,本来打算要是这次无功而返,让您舒舒服服的回去,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估计这会应该快到了。” 崔将军等人再汗颜:白将军这都能想到,难怪得陛下赏识,真是佩服! 百里雪点点头,算是勉强满意。黄字号依然静默不语,直直的站在边上。其实他刚刚也感受到还有其他人在附近,只是一瞬间就再感觉不到气息,所以不敢确定。但是他看到城主晕倒前看向了那个方向,让他很确定那里确实有人,只是武功太高,他们不易察觉。还是等城主醒过来再做商议。 回到寒霜城,白黎自己内伤不轻,还是坚持陪在清澈身边。加上黄字号说:“城主现在内息不稳,不如我通知莲城的人将城主接回去养伤吧。”白黎以路途颠簸不利于养伤为由硬将人留下。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打赏·····求推荐···················· 八十七、抗拒与他亲热 黄字号无奈,只好也留下看护。其实他也知道,若是城主醒着,必定也不愿意跟自己走,她对百里雪、白黎的情意瞎子都能看出来。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所以就日夜同百里雪一起陪在清澈身边。 而白黎则是恨透了这个黄字号,他居然晚上也留在清澈房里,他都不用睡觉的吗?这直接导致他都不能上床抱着清澈一起睡,多么好的揩油机会,全让他毁了! 第二天晚上,清澈终于醒了过来,已是深夜。睁开眼,屋内灯火通明,一个人伏在自己的床边睡,一个人站着椅在墙上居然也睡着了!床边上的是百里雪,墙上的是黄字号。 清澈一张嘴就嗓子疼的厉害,这两个人真是的,自己晕了这么久就不会喂病人喝点水吗?嗓子疼着,竟然让她想起澹台鸿烨那个人渣,当初自己毒发的时候还是很会疼人的,那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伸手把百里雪拍醒,百里雪眸色迷蒙,看着睁开眼的清澈,以为是在做梦,轻轻地揉揉眼睛。 清澈不耐烦的道:“快去给我倒水!”几个字已经让她的嗓子疼得直咳嗽。黄字号听到声音也醒过来,听清澈说喝水,便想也不想的直接倒了杯水过去,比百里雪还快了一步。 白黎心下更加郁闷,这种事做的都比他快!少献殷勤能死啊! 清澈看白黎的样子觉得好笑,但还是先喝完水,觉得嗓子滋润的差不多了才说道:“灵境,你也累了,回你房间休息吧。” 黄字号答应着,顺便把茶杯带回桌子上,关上门。 白黎看着黄字号出去,脸色好了许多,玩笑道:“怎么?他不是应该叫黄儿或者阿黄吗?”因为天字号叫天儿,玄字号叫阿玄,他就那么认为了。 清澈被他逗笑:“那我以后叫你雪儿可好?” 百里雪蹬了鞋子直接跳上床,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一口:“以后你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这次可把我吓坏了。” 清澈想起自己晕倒前的事,脸上闪过一丝扭曲,不过白黎将她按在自己胸前所以没有看到。过了好一会,清澈才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还想下次上战场报仇呢。” 百里雪宠溺的掐了她的脸一把:“你都晕了两天了,这叫好好地?非要把我吓死才算吗?仇,我帮你报,只要你好好地,恩?” 清澈倔强道:“不行,我要跟你一起,不能讨价还价!” 白黎恼恨的直接将他摁倒在床上:“到底是谁在讨价还价?恩?”说着就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握住一处柔软用力一捏,以示惩罚。疼的清澈一声尖叫。 只是这声尖叫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第一次的时候,她好像也叫得很大声,可是药物作用下,她记不清那个人的样子。那天百里雪抱住她,在她就要晕过去的时候,曾感受到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可惜没有看清。 想着,清澈就一股莫名的烦躁,而白黎还在自己身上点火,他的瞳孔有点发红,应该是昼夜照顾自己的缘故,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他没有心绞痛,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被别人玷污了,她就觉得自己配不上白黎,莫名的抗拒与白黎亲热。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求打赏、求评论,砸死我! 八十八、粉饰太平 白黎见她推拒,眼睛充满疑问的看着她,清澈别过头说道:“我还是很不舒服???” 白黎也知道她刚醒过来会不舒服,都怪自己太冲动,没有顾忌她的感受。当即微微一笑在她嘴上轻啄一口,从她身上翻下躺倒她旁边,长臂一伸就将她箍在怀里:“睡吧。” 清澈不再挣扎,就在他怀里睡过去。 找到了清澈,白黎就再没有什么顾忌,开始全面攻击金朝。澹台鸿烨拜那如初为护国大将军,应战白黎。然而依旧改变不了节节败退的命运。 一个月后,那如初退居长洲,凭借天堑跟新奇的武器,抵御住白黎的进攻。拖住了时间,渐渐地布局安排,使得金兵兵分三路,成犄角局势将清军包围。白黎不得已退回平安城大本营。至此,金国与清国僵持在这里。那如初虽然丢了许多城池,但是最终在长洲站稳脚跟,守住了金朝的西大门。 虽然没有达到澹台鸿烨预期的效果,还是嘉奖那如初官拜正一品。这是金朝乃至战国时期最年轻的一品大员了,那如初不过十九岁。 东綦皇宫内,王初元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不错,这一个月他没忍住,又在月黑风高夜爬了两次华年的床。华年跟着白黎打到哪走到哪,距离东綦越来越远,害的他奔波在路上的时间就半个多月。回朝后奏折就积压了这么多了。 出于私心,他给了那如初最新的兵器,让王维告诉他只凭借天堑根本挡不住白黎的大军,要有阵法。那如初那个人也倒不算太蠢,总算是办到了,没有辜负他一片“好心”。 王维在门外轻轻敲门,王初元埋头在奏折中,过了好一会才说了句:“进来。”王维这才推门进去。金国那边已经是春风暖暖的,东綦这边还是寒风瑟瑟。 王维但系跪在下面:“殿下,金朝那边已经在长洲站稳脚,只要那如初按照殿下吩咐的做,短时间内白黎不会再有进展。为答谢殿下,澹台鸿烨备了厚礼正在来的路上。” 王初元放下手中的笔杆,面带戏谑:“为了面子,澹台鸿烨不惜重金来求本宫。这次几乎耗尽了金国国库一半的金银。他这样不惜一切的粉饰太平,究竟也拖不了几年。” 王维知道自家殿下根本无心于天下之争,殿下不过是个玩家,他喜欢操纵局势,操纵人命,如今天下的格局多半都是殿下幕后推波助澜。所以王维也不关心这场战争是谁胜谁败,若是殿下愿意,只怕白黎终此一生都不可能灭金。 “金朝的内乱已经基本被澹台鸿烨平息,原先南綦的许多世家都被连根拔起。这些世家几百年的财富都进了澹台鸿烨口袋里,他会不会回过头来反攻白黎?”王维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 王初元已经站起来走到炭炉旁加了两块碳,碳眼迷了他的脸,“内忧外患,澹台鸿烨给了我这笔钱,他自己剩的也就够正常支出,兵力也不如从前。 给读者的话: 下一章今天十一点发哟,快点评论支持我吧 八十九、长安 只要这样僵持下去,白黎势必会撤兵,他便会有机会休养生息。若是急功近利,再与白黎交战,或许连如今的局势都没有,金国便真的要亡了。他没有那么冲动,放心吧。” 王初元盖上炭炉,转而问道:“白黎怎么样了?” 王维顿了下还是说道:“姑娘依然扮作男子跟在白黎身边,两个人恩爱的很???” 王初元冷眼看着王维,不悦之气很明显:“这还用你汇报?!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王维最怕王初元这气势,真真吓死个人,浑身紧绷,说话都有点结巴:“白???黎,白黎还在继续让白捷给他悄悄的收集战场上的人肉,白捷一个人时间有限,所以他现在还没完成三万血煞???” 王初元拿起一面镜子,镜中人的一切都美得诡异,像是神的偏爱,只是一对黄绿色的兽眸触目惊心。 “他的眼睛变红了?”王初元淡淡的问着,手中的铜镜却渐渐地扭曲成一团废铜烂铁。 王维垂眸,不敢再有一点马虎:“红了,开始像熬夜熬红了眼,现在很明显是瞳孔变红。” 王初元丢掉那一团破铜烂铁,回去继续批阅奏折,冷冷吩咐道:“三天后出发去平安城,雪国的内应也该有行动了。有些东西还是早点见光的好。” 王维领命出去安排布置,殿下不在的时候,陛下就该“醒”过来主持国事了。 金朝皇宫中,凤藻宫内。 澹台鸿烨,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前的铜盆火苗旺盛,里面还有许多未燃尽的东西,都是“项月”用过的。 一个柔和的身影走进来,将一件披风为他披上:“陛下,夜里凉,您应该注意龙体???”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柔和从容,如今的明贵妃经过生育,身子圆润了许多,却凭添了许多风韵。 “妍儿你是怎么找到朕的?”澹台鸿烨拢了拢披风。 “除了项月姐姐,还有谁能让陛下找不到人呢?”明妃没有一点吃醋的样子,明媚的笑靥几乎晃了他的眼,让他以为眼前人就是项月,可是项月已经不是项月了。 明妃温柔的抱住澹台鸿烨:“陛下,姐姐已经走了,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但是妍儿会一直陪着你,还有咱们的长安???”长安是明妃的儿子,澹台鸿烨的皇长子。 澹台鸿烨,听到自己的孩子,便想到,那个女人为防止后宫妃嫔母凭子贵,家族势力也随之崛起,从而阻碍她全盘计划,她不允许他的妃子随意怀孕生产,却唯独对明妃留情,是因为明妃这么多年对贺兰项月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吗? “长安睡了吗?今天可好?”澹台鸿烨随口问着。 “好,有陛下的疼爱,他一切都好。”明妃知道澹台鸿烨为什么见面这么久才问起长安,可是她也不计较,有他的宠爱,可以跟他朝夕相伴,在这帝王家已属难得。 澹台鸿烨点头,看着铜盆里的火苗快要熄灭,便随手又丢了一件东西进去。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新完毕,请收藏点评!明天继续关注,说不定会加更 九十、加更!不共戴天! 明妃忍了这么久,还是说道:“陛下,这深夜,臣妾来找你,并不只是想要安慰陛下。” 澹台鸿烨不明所以的看向明贵妃,明贵妃则转过身长跪在他的面前。 “爱妃你这是?” “禀陛下,半个时辰前,寿昌宫的人来报,太后娘娘,薨了。” 澹台鸿烨的眼睛终于流下泪来,杀子害母之仇,他们也算不共戴天了。澹台鸿烨眼睛虽然流着泪,但是声音依旧清朗温和:“你起来吧,母后走的时候可有什么话说。” 明贵妃直起身,垂眸答话:“董嬷嬷说,太后最后只求您能保唐家上下周全。” 澹台鸿烨渐渐地笑出声来:这便是后宫的女人,终其一生都为了家族而活,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便是眼前这位温柔大度的明贵妃,不也要为了家族处处明哲保身吗? 明贵妃听他笑得心里发毛,出于礼节她还是安慰道:“陛下节哀。” 澹台鸿烨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朝她伸出一只手:“随朕摆驾寿昌宫吧。” 明妃也是面色不变,搭上他的手站起身,与他一起走出凤藻宫。如今虽然武婉皇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可是人已经彻底痴傻,所以这后宫中的事澹台鸿烨都交给她打理,太后的丧事,她又要忙上一阵了。 寿昌宫 远远地就听到寿昌宫内的哭声,所有妃嫔闻讯都已经赶到,太后薨了,于公于私她们都应该哭一哭的。 澹台鸿烨进了寿昌宫,见所有妃子都跪在院子里哭,而没有进内殿,知道定是董嬷嬷不让进去。 小公公高唱一声:“皇上驾到!明贵妃驾到!”哭声戛然而止,所有妃嫔都跪倒他面前行礼:“参见陛下!” 澹台鸿烨冷哼一声:“母后薨了,你们都应该好好哭着,不能因为朕来了就停下,继续。”说完就看向董嬷嬷,命令道:“带路。” 董嬷嬷忙站起来走在澹台鸿烨前面带路。澹台鸿烨一直牵着明贵妃的手,所以明贵妃也随着他一起进了内殿。 床上太后死的异常惨烈,七窍流血,身上爬满了怪异恶心的虫子,她的眼睛已经被吃掉,整个脸苍白如骷髅,沾满了血渍。明妃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快承受不住,差一点就要尖叫出声,是澹台鸿烨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待明贵妃冷静下里,澹台鸿烨才松手。澹台鸿烨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蛊虫,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她说她是来复仇,如今唐家有能力的要么死了要么傻了,没有能力的如今日日精神紧绷,生不如死,她做到了。 董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应当知道是谁给太后下的蛊,求陛下为太后报仇!” “澹台鸿烨轻叹一口气,神色淡淡的看着董嬷嬷这个服侍了太后一辈子的忠仆,“善恶到头终有报,母后这辈子害过不少人,若人人都要来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董嬷嬷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陛下这是不打算追究了吗?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凄厉:“陛下!太后可是您的生母啊!” 给读者的话: 作者的话:两个人本来就错的,现在更没有复合的希望了。求收藏,跪求~~~~~~~~~~~~~~~~~~ 九十一、哪里是爱 “还有谁见过太后的遗容?” 董嬷嬷老实回答:“除了寿昌宫服侍的奴才,在没有外人看到。” “很好。”澹台鸿烨点头,随即转身拍了拍明贵妃的肩膀,明贵妃一下子回过神来,却紧接着听见他下旨:“明贵妃,你出去,传朕旨意,所有寿昌宫的奴才伺候太后劳苦功高,赏他们每个家人一百两银子,赐他们本人继续服侍太后,明日太后入殓后,他们先行一步进入陵寝为太后,殉葬。” 董嬷嬷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陛下!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太后!”澹台鸿烨拂掉她抓住自己的手,怒视明贵妃:“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也想殉葬不成!” 明贵妃精神一抖,立马回过神来,连规矩都忘了,匆忙就走了出去。快要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才停住脚步,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才抬头挺胸的走出去。 玉阶下,后宫所有妃嫔都跪在那里大声哭泣,后面是寿昌宫一干奴才宫女,哭的声音一点不比这帮会演戏的妃嫔小。 明贵妃看似淡淡的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宣陛下旨意!” 短短五个字,瞬间让整个院子安静下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竖起耳朵听好。“寿昌宫的太监宫女伺候太后劳苦功高,赏你们每个家人一百两银子,赐本人继续服侍太后,明日太后入殓后,便先行一步进入陵寝为太后,殉葬!” 最后两个字几乎让所有人惊呆,用活人殉葬已经是几百年没有的事情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反驳,生怕多说一句,就会成为下一个殉葬的人。 寿昌宫的人则是都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惊恐,紧接着是便是嚎啕大哭,然后就开始有胆大的试图逃跑,可是已经有侍卫进了寿昌宫将他们团团包围。上位者的一句话,他们的生死已经注定。 殿内,只剩下澹台鸿烨一个人跟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是他的生母。太后还是妃子的时候并不是很受宠,而太后原本有两个儿子,自己就是不受宠的那个,太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他那短命的哥哥铺路。哥哥天性单纯,若是做了皇帝更便于唐家控制。 可是十四岁那年被自己略施小计坠马身亡,父皇当时有发现蛛丝马迹,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追究。如今想来父皇为了权力,为了澹台家的千秋万代也是不惜舍弃自己孩子的性命。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孩子,又有什么能力坐稳皇位呢? 澹台鸿烨带上特质的手套,开始为太后整理仪容,用丝绸沾着水将她一寸一寸擦干净,这后宫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的。 一边擦着一边说着话:“母后,小时候我朕以为您是偏爱皇兄,于是朕嫉妒,将他害死了。长大后,朕才知道,您哪里是爱他?您爱的是他的天真,您爱的是他能给您和唐家带来的权利。朕拼着命坐上这皇位,却如坐针毡,倒不如当初坠马的是朕。”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九十二、降火 最后澹台鸿烨给太后穿戴整齐,将沾满蛊虫的丝绸丢在盆里。看着仪容整齐的太后,澹台鸿烨唇角苦涩的向下拉了下:“我知道,您当初设计是想让我坠马,根本没想到那么小的我就会将计就计与皇兄换马。其实从那天起,您在儿臣心中就已经死了。” “所以儿臣会如您所愿饶唐家死罪,但是却不会为您报仇。” 说完澹台鸿烨便转身出了寿昌宫。 翌日,金朝宣布当朝圣母皇太后薨世,举国哀痛,三个月不准见喜事。 平安城内,白黎正批阅奏折,清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笑道:“该吃药了。” 白黎装作没听见,继续看奏折,那个药闻着就苦死个人。因为不知道怎么跟清澈解释自己正在用“三万血煞”这个事实,他让太医骗她说,自己是因为军政劳累所致肝火旺盛,伤了眼睛。 太医给白黎开了明目降火的药,嘱咐要日日按时服用。清澈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最近白黎白天要跟众将领商量行军布阵的事情,晚上要批阅白天积压下来的奏折,经常通宵达旦的,都不太跟自己亲近。这样怎么任是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 清澈看白黎小孩子一样装听不见,上去将药放在桌子上,将奏折狠狠地合上,嗔道:“百里雪!你再不喝药,是打算瞎了这双眼吗?!告诉你,你要是瞎了,我一定离你远远的!我可不喜欢瞎子。” 白黎讨好的揽住她的纤腰:“你也忒狠心了吧?说不要就不要。” “那你喝药。” 白黎皱眉道:“你闻闻你闻闻,这药闻着就这么苦,喝起来就可想而知了!而且喝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好。” 清澈也奇怪,这药喝了这么久,不见好病情反而加重,便说道:“不然我让地字号来给你看看吧。” 白黎瞪着自己红红的眼睛说道:“这点事还要找他,那岂不是证明我的御医都是庸医?” “那你就好好喝你的药!”清澈不满,那个老御医要是知道他敬爱的陛下为了他的脸面,甘愿扛着病不求医,必定会感动的老泪纵横。 白黎拗不过,就要求道:“那你坐我怀里喂我,我就喝。” 清澈无耐,一转身便坐在了他的腿上,端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喂他。 眼看着碗里剩了不多,白黎夺过碗一下子全喝到嘴里,清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摁住手捏住下巴,辛苦的药汁便被白黎嘴对嘴喂了进去,味道太苦根本难以下咽,使劲推开白黎全部吐在了地上。 白黎看她难受的样子,虽然心疼,但还是得意的挑起唇角,这下她该知道这药是有多苦了吧?那个该死的御医还是应该趁早滚回家,让他开个药方糊弄一下自己的心上人,他居然敢弄这么苦的药,分明是找不痛快! 清澈恨得立即起身踹了他一脚:“作死吗?” “这药降火的,对你这容易上火的体质有好处。唔~”捂住被踢的腿,这女人下手永远这么重。 给读者的话: 别忘记收藏 九十三、她的清白 清澈看他疼的样子,不禁又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用力太大。 每个人都有温柔的时候,只是对人对事不同而已。有时候别怪对方不解人意,或许只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控制不好表达的轻重。 白黎还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立马装作跟没事人一样,在她脸上偷吻一口:“乖,先去休息吧,今晚我还有这一摞奏折要批。” 清澈不满道:“这几天怎么这么多奏折?” 白黎不怀好意的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游走,笑道:“怎么,我陪你睡你已经也不能寐了吗?那我真应该放下国事一解你的相思之苦才好。” 说着用力将清澈往自己身上一带,让她整个人都紧贴着自己。现在是夜里,军中来往的人少,所以清澈洗完澡就穿了简单的抹胸女装出来,现在这样紧贴着白黎,胸前一对雪白的肉球就像马上就要跳出来,看得白黎血脉喷张,真想就地正法了她!可是他的扶摇还没有完全解除,到了最后关头定会心脏绞痛。 清澈见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看,羞恼道:“不要脸!”想要挣开他的禁锢,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白黎反而更大力,使她的小腹也紧紧的跟自己贴在一起。 这样一来,清澈的胸被挤得更加紧绷,而最让清澈脸红的是,她明显能感受到他小腹处有一根硬邦邦的东西贴着自己,她的脸已经红成了虾米。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样脸红的样子有多么魅惑人心,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抵抗力。白黎知道自己还不能要她,气恼的低头在她胸上乱啃了一通才放开,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听不出喜怒道:“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清澈当然知道他是不开心,这种事情发生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不能让人接受。多言多错,怕他伤心便什么也没说,悄悄地出去了。 然而白黎完不成的事自然有人替他完成,今晚王初元刚抵达平安城,便潜进了白黎的临时行宫。根据线人画的地图摸到了清澈住的地方,却正好见她红着脸跑回来。 女人就是这样,她跟澹台鸿烨在一起的时候就永远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而且冷静狡诈。如今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自然就是头脑简单,温柔善良的模样。这一切都跟恩怨或者所谓的性格无关,不过是爱或不爱罢了。如此想来,王初元竟觉得澹台鸿烨才是这世上第一可怜之人。 王初元大方的推门进去,清澈惊讶的抬起头问道:“阿妩?你怎么来了?”而且来的悄无声息,她恩本没有觉察到,然后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是你?” 王初元从容的坐下,完美的近乎妖异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的回答道:“是我。” 清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为什么是他?是她最信任的阿妩夺走了她的清白!让她每天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百里雪。他不是已经出家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九十四、吻了她的手心手背 王初元抬眸看着她,失望的说道:“已经这么多次了,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这一种表现?从惊喜到失望,连问的话都一样。是不是如果我告诉你要了你的是百里雪,你就会开心?” 清澈脑中一片空白,此刻她心中有一个华年的声音不断的呐喊,可是她又听不清华年说了些什么,她是清澈呀。 王初元眼睛一转,像是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若再生,愿华年;若重逢,愿华年;若执手,愿华年。彼之华年,吾之珠宝。” 清澈的脸开始扭曲起来,渐渐地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她想要跑出去,可是却被王初元牢牢地禁锢住一动不动。 王初元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磁性的声音继续低低的说着:“人人都懂本宫这句话的意思,只有你不懂。我以为我们今生再也不能相遇,所以我剃度出家。知道你活着出来了,我便第一时间去见你。可是见我的却是清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金朝皇宫雪夜里与我相认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心中的清澈假扮的!你这个傻瓜!做了这么久的清澈还不够吗?!华年,醒醒???”他的声音那么低沉动听,击打着华年想要挣破清澈的控制出来占据这幅皮囊。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体里还有华年的灵魂呢?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清澈,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彻底将自己忘记,知道那天万寿殿上,见到他那惊心动魄的瑰丽容颜,华年才开始不甘,不甘自己就这样消失,于是这个身体里便拥有了两个灵魂。 王初元目光凝聚,对华年施加摄魂术。摄魂术这门武功如果不是武功达到最高的境界,根本没办法修炼,王初元其实也不过刚练成不久。 他从那天雪夜就觉得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但是直觉告诉他一个人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差,前者阴险狡诈,后者单纯善良。 知道那天他给她下了药,让她迷了心智,她的言语跟平时差别太大,才让他确定,这便是古书所说的灵魂分裂,因为扮演一个人太久,身体里便仿佛多了一个灵魂,这是一种心理病,很难治愈。 清澈渐渐地眼神迷离,看着王初元慢慢张嘴道:“阿妩???你来、看我了?” 王初元点点头:“想我吗?” 华年身体有些僵硬的点点头,抬手摸上王初元的脸,嘴角都要流口水的样子:“阿妩你好漂亮,连不开心的时候都这么美。” 王初元抓住她的手,吻了她的手心手背,这才是他的华年,看似说话一点不走心,但总能看出他的心情,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哄他开心。当然这话也是有从她嘴里说出来,要是别人说他一个大男人漂亮,有十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王初元这次没有要她,只抱着她上床躺下,哄着她吃了遗梦丹睡下,自己也睡着。第二天天还不亮便替她拢好被子离开了。他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好起来呢?一切在计划之中,然而世事无常,他一个凡人又如何能够真正的算无遗策。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九十五、引导她 早晨清澈醒过来,旁边的下陷告诉她昨晚那个人又来过,只是这次,他没有要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清军一早便开始集合,白黎制定了一个新的策略,想要引开那如初安排的两个助阵的犄角阵型,然后绕过天堑,直接正面攻击那如初大本营——长洲。 清澈留在行宫无所事事,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白黎再不许自己上战场,还说了一通好听话,大概意思就是你留在后方也不是没有事,万一敌军偷袭后方,或者前方发生么事,有你统领调度我也放心许多。但是白黎为人小心谨慎,哪里容得后院发生一点意外? 百无聊赖的歪在白黎的椅子上,随便看着白黎积压下来的奏折,也了解一下清国现在的国情。 突然感觉到窗外有人站着,听那声息像是一个男人,是谁敢这么大胆在皇帝房外偷窥?心里有个答案闪了出来,让清澈整个人镇住了。 而手上的动作永远比思想要快,三枚莲飞镖已经同时准确的向窗外人的三个致命处呼啸而去。 可是发出去她就后悔了,那人每次都能在重重维护下,神不知滚不觉的???上了???自己,武功定是比自己高多了,这一击非但不能要了他的命,反而打草惊蛇。 还没想完身子便以最快的速度飞出去,她出了门后白黎的龙椅也随之裂成了两半。 刚绕到窗外,却什么也没看到,四下查看也没看到人影,最后在墙角拐弯处 看到一个影子,清澈尽量放低自己的脚步声,就在她即将看到那人的真面目时,影子一闪而过,清澈急忙几个飞跃用轻功也跟上去。 此人的轻功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他们都是需要借力点才能一跃而起,从而能够比常人速度快十几倍。而她追的这个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脚步,也不见他跃起借力,整个人仿佛一片羽毛漂浮在空中,速度快的几乎连影子都看不清。 纵使清澈在莲城观遍百家之长,也不曾听闻世上有如此诡异的轻功,简直就是妖术! 不知不觉,这么快的速度追赶,清澈已经累得满身大汗,而被追之人仿佛是怜香惜玉,竟停下脚步等了她一会,这让清澈感到羞耻!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绝对不能原谅,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渐渐地,清澈发现不对劲,因为她越追,离长洲越近,现在两军交战,万一这是想引诱她入虎口,作为对白黎的要挟呢? 所以她脚步放慢,不再急切追赶,但是已经离白黎布置的战场很近了。不知不觉清澈已经把人跟丢了,眼前是浮尸遍野。原来这里已经打完仗了。 清澈正准备转身回去,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那个人穿了便服,用布蒙面,身形高壮,一般的军人肯定认不出来这是谁,因为他在军中常年穿着盔甲,然而她第一次见白捷时他便是一身便服。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九十六、找不到她很着急 清澈不动声色的移动脚步,隐在一处不易被察觉的地方,仗已经打完了,他在这战场上干什么? 只见白捷左手拿了个布袋,右手拿着一把漂亮的匕首,她没记错的话这是白黎上次给他的。上面嵌了许多宝石,寒铁所铸,能够吹毛断发,异常名贵。他轻易都不拿出来。 白捷快速的从那些刚死的士兵身上割去什么,身法异常利落熟练,清澈隔得太远看不清他拿的什么。白捷好像很怕被人看见,即使在这种没人的情况下,他都做得非常隐秘,从士兵身上割下来便直接掉进口袋里,若不近看根本不知道是拿了什么。 过了不一会,有清扫战场的士兵来,白捷似听到声音,立马起身快速朝着相反的方向隐去。清澈见白捷的身影,感叹着,原来白捷的轻功也这么好,虽然不至于超过自己,但是相对于其他练武者已经好太多。 打扫战场的事金国的士兵,他们只拿走了金国士兵的尸体。 清澈一直等到那些士兵都走了,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走了出来,到白捷刚刚取过东西的地方查看,他刚刚取东西的尸体大多是金兵,清军这边的尸体他取得极少。 清澈在这许多尸体上走过,终于找到一个被白捷动过手脚的尸体。那个死去的清兵战甲被划开,胸前的肉被整齐的割掉一小块。若不是特别留意,来收尸的士兵只以为他是在战斗中被划破了战甲。 清澈又找到几个被白捷割肉的士兵,都是同样的手法,做的很隐秘,让人轻易不会察觉。 白捷要这么多人肉做什么?而且是不一样的人,只要一点肉。清澈脑海中突然想起百里雪那双红了一个月的眼睛,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是为了自己吗? 清澈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平安城。平安城守门统领见到清澈的时候简直比见了亲妈都亲:“哎哟!我的清将军,您可回来了!陛下正满世界找您呢,您再不回来我们的人头可都要搬家了!” 清澈看了他一眼,冷冷的便进了城。远远地她还听到那个统领啐道:“不就是靠给陛下暖床上位吗?!有什么好神气的!跟妓院的婊子有什么两样!” 这一路头都嗡嗡作响,他这么做,自己是应该感动呢还是害怕呢?她不知道。 已近行宫,所有的奴才都跪在她面前:“参见将军!”清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往里面走。定是白黎又责罚他们了,这群奴才才这么害怕自己。 一进殿门,白黎便紧张的抱住她:“你去哪了?我找遍了平安城都不见你的踪影。” “我前几天派黄字号出去办事,他办完了来找我,平安城有不让人随便进出,我便出去找他了。”清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自然的说谎。也许是逃避,也许是不信任吧。 白黎松一口气:“以后出门跟哪个奴才说一声也好,你这样,真让人害怕。还好是黄字号来找你,万一是被金兵掳走了呢?” 给读者的话: 收藏,求收藏,求打赏 九十七、一个价值连城的碗 清澈依旧面不改色:“金兵里还没有这么有本事的人。” 白黎宠溺的捏捏她的脸:“唔,就喜欢我的女人这么张狂!” 清澈脸色已经不太好,沉默了好一会,白黎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刚要问她怎么了,清澈却先说话:“莲城,今天黄字号说莲城有一些事,我明天就要回去处理一下,要一些时日???” 白黎还没变态到不让她寸步不离,莲城是她的责任,他当然不会阻止她。玩笑道:“怎么,你这是因为要离开我几天,所以不开心吗?” 清澈僵硬的点点头,嘴上顺口道:“是啊。”其实她早已经没有知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白黎只当她真的是因为要离开所以不开心,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这让他非常开心。 清澈只想要快点避开他,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张口就撒谎说:“我今天出去有点着凉,现在想回去休息。” 白黎看她脸色不好,也相信她病了,关心的说:“我让御医来给你看看,你脸色很差。” 她有些慌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是不是一点都没掩饰好?对上他血红的眸子,心中一震,急忙摇头说:“我才不用,他连你的眼睛都治不好???我,我先去休息了。” 说着就磕磕绊绊的走出了房门,一干奴才看得心惊肉跳,将军就不能小心点吗,万一真磕着碰着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白黎看她的样子,也没有多疑,只觉得这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现实就是这样,若是没有信任,哪来的欺骗?正是因为太相信,所以当得知真相后,才会撕心裂肺的痛。 直到多年以后,白黎才后悔,此时此刻,如果他多疑一点,如果他任性的将她留下,或许一切还是如他亲手铸造的那般美好。今天种下因,成就了明日的果。 清澈回房间后,僵硬的躺倒床上。细心的丫鬟得知她得了风寒,为她端来姜汤,见清澈还没有睡下,便轻声说道:“将军,奴婢给您熬了姜汤,您起来喝了再休息吧。” 清澈眼神涣散,懵懵的坐起来,将姜汤一饮而尽。丫鬟惊呆了,那么烫的姜汤,将军喝这么快不怕烫伤吗?清澈喝完直接将碗塞进了丫鬟的手里,可是碗太烫,丫鬟拿不住就掉在地上,碗碎声刺耳。 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饶命。” 清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丫鬟惊恐的模样突然便感想到,若不是有莲城,即使她有幸出了五绝城,也无亲无故,或许境遇比眼前这丫鬟还差,又怎么会有机会认识百里雪。茫茫人海中,他傲视天下,更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他们会有今天,多半是因为莲城给了她一个城主的身份。 丫鬟在地上跪了很久也不见清澈发话,壮着胆子抬头偷偷看清澈,却看到清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丫鬟胆都要吓破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打碎了一个碗竟让将军哭成这样,难道这个碗价值连城?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收藏 九十八、千年咒语之谜(上) 清澈看丫鬟浑身发抖,知道是吓着她了,便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为难你的。”因为姜汤太烫的关系,她的嗓音已经沙哑。 第二天一早,白黎亲自送清澈出城。白黎恋恋不舍的样子瞎子都能看出来。白捷不禁腹诽:拜托,陛下在这么多人面前,您就不能收敛点吗。白黎这幅样子看得路边的少女都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模样。 白黎为她牵着马,问道:“这次要去多长时间啊?” 清澈心口胡说道:“一个月吧。”说完又后悔,觉得一个月太短。 谁知白黎压低声音跟她说道:“不如一个半月以后再回来吧,我过几天回雪国有点事,得一个半月以后才能回来。到时候我顺路去接你。恩?” 清澈点点头。他们这幅样子简直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两个男子亲密无间的样子看在百姓眼里,又是一波谣言开始流传开来。 人人都说清国陛下对自己的男宠宠爱至极,一时一刻都不能分开。 清澈骑着白黎赠送的汗血马一路狂奔,中途她改变了方向,向东而去。 同样都是三万血煞,为什么就能接受王初元而不能接受白黎?不是不够爱,是因为,她与王初元都是在五绝城食人,自己身上又何止三万血煞?那时候的迫不得已,这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她也不想解释。所以她知道王初元服用扶摇后自然会瞳孔如兽,这都不是他的本意,她只会同情他。 白黎却为了一己私欲,偷食人的血肉,纵使那些都是已死之人。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黎会顶着那么多朝臣的反对也要执意攻打金朝,因为战场上会有许多士兵牺牲,方便他行事。 清澈突然觉得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无辜的人。红颜祸水便是这个道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清澈现在有点明白莲妃当年的心情了,当年并不是她要宣帝放弃江山,是宣帝自己的选择,但是世人哪里懂得那么多,只会一味的将罪名都压在她身上,然而越是如此,宣帝便越觉得对不起她,才会愿意终身不再踏出莲城。 她本想回莲城冷静一下,可是又想起白黎说她要回雪国。 雪国呵,那个神秘的国度,传言雪国被轩辕大帝上了诅咒,里面的人永生永世都不能踏出雪国半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外面已经过了千年之久,关于雪国的记载寥寥无几,只剩下一些被神化了的传说。 她从莲城的书籍中得知了许多,加上之前城主的证实,她知道,雪国闭关千年根本就不是什么咒语所致。 千年之前,轩辕大帝得自己弟弟的辅佐,一统天下,轩辕大帝分封诸侯,将景色最美的雪国分给了自己的弟弟。然而弟弟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想要的不只是权利,他想要长生不老,待轩辕大帝去世后自己便夺了帝位,妄图成就自己的千秋美梦。 给读者的话: 求点评求收藏 九十九、千年咒语之谜(下) 轩辕大帝发现了自己弟弟的不轨行为后,非常伤心恼怒,屡屡劝其改过,然而弟弟每次都是表面上答应,背地里继续自己的许多小动作。最终惹得轩辕大帝震怒,亲自在雪国周围布下阵法,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的仙药——扶摇跟自己的弟弟囚禁在一起,擅闯者死,言要囚禁雪王生生世世,直到他悔过为止。 轩辕大帝才智超群,是千年万年才出一个的盖世英雄,他布下的阵法,一千多年来无人能破,果真如他所言,生生世世囚禁了自己的弟弟。 莲城先城主之所以能够破阵而入,是因为莲城有轩辕大帝留下的阵法残片,先城主参详了半辈子才能破解。 他本想去雪国寻找剩下的扶摇给清澈治病,不成想雪国早已时移世易。轩辕氏无道,最终被百里氏取代。先城主四下打听试探,了很多钱收买雪国的内部消息,最终怀疑是百里皇帝的侄儿百里雪拿了扶摇。 当时百里雪还不是皇帝,不过在雪国也算是位高权重。先城主废了好大的劲才接近他,并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最终他们达成了交易,便是用百里雪的血为清澈续命,莲城付给他应得的报酬。 清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事实不仅如此,一定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她突然好想知道他的过去。无论是在雪国,还是在清国,他都是光芒万丈,这荣光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她还记得王初元曾说过,阵法是人布的,自然就会有人解开。于是她一路向东飞驰。她要王初元带她进雪国。 风餐露宿了十多天,清澈终于进了东綦的境内。东綦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莲城的生意少的可怜。原本有许多的,但是东綦本土商贸近年发展太快,把许多莲城的店铺都挤垮了。她身上的干粮都用完了,也不能找莲城的人补给,只好随便找了个酒楼,将马寄在外面,便进去了。 小二热心的给她介绍这里菜,什么一行白鹭,二月春风,全是清澈之前不曾听过的菜名,不过听着却都很新奇。 “为何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说过?” 小二一愣,立马两眼笑得只剩两条缝儿:“客观,你是外国来的吧?咱们东綦最近流行雅风,小店也是要跟着起些别致的菜名,这样才能招揽客人光顾。” 清澈有些不明白,这诗词歌赋都是写文人玩的玩意,他们这样一间小酒馆犯得着如此吗? “哦,本公子初来乍到,不甚明白,为何东綦现在流行雅风?”清澈粗着嗓子问。 小二热情的回应他:“咱们太子殿下自从出家后极少露面,前几天王老将军寿宴,殿下给面子去给老将军拜寿,席间吃了一道斋菜觉得不错便问了菜名,谁知那名字不好的很,殿下便说名字应当起的好听点,否则影响胃口。这事儿就在咱们东綦流传开来,所有菜馆酒楼为怕殿下嫌名字不好听,便都开始改菜名。” 给读者的话: 发错了,调整一下,抱歉 一百、全国崇拜 清澈无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民心所向?她有点不能接受,便说:“你们改不改菜名,殿下又不知道,何必这么费脑筋的去把好好地菜名改的面目全非。” 小二煞有其事的解释道:“哎,公子可别抱着这样侥幸的心,万一我们走运殿下来了呢?我们可不能影响殿下食欲。” 就为了这一个万一,全国都跟着改菜名?阿妩还真是好本事。 “咳咳???听说你们殿下可是动辄要人命,有地狱佛祖的称号。你们不怕吗?”清澈试探的问道。王初元把王氏皇族都快杀干净了,这是事实啊,看这回小二怎么说。 她还在等着小二回话,没想到一转头,已经有一排彪形大汉站在自己旁边,清澈皱眉,只见小二指着自己大声说道:“就是他!他敢说殿下的不是!一起上,让他知道厉害。” 清澈彻底懵了,拔腿便冲了出去上马一路狂奔。好久才把那些人甩掉。原来在东綦不能随便说阿妩坏话的,今儿个也算见识了。 难道自己之前收集的情报都是假的?想着线人的汇报,嘴里就轻轻地念了出来:东綦太子王初元心狠手辣,皇族宗室被屠戮殆尽。许多世家大族一夜之间鸡犬不留,皆是其所为。心机深沉,东綦皇帝多半是中了他的毒才缠绵病榻。出家后虽然深居简出,但是朝野上下仍然在他的铁腕管制之下。自此有了“地狱佛祖”的称号。 但是今天看东綦百姓对她的爱戴,完全跟情报不符啊。 走着走着,清澈到了一处寺庙,一看寺庙就香火鼎盛。清澈便进去讨碗水喝,顺便问问去东綦都城凤凰城的路怎么走。 然而清澈再次震惊了,这里的佛像,她看着都好熟悉,最后问这里的小和尚:“你们这里的佛像为什么都长得这么好看?” 小和尚得意说道:“这当然是太子殿下的真容了,要不然我们寺庙为什么香火能这么鼎盛?” 清澈确定了自己看的都是真的才死心,莲城放在东綦的线人该换换了,这都手机了些什么情报?完全跟事实不符啊。 清澈笑道:“小师傅,我远道而来,是想进来讨口水喝,顺便问问路。” 小和尚点点头说:“你跟我来吧。” 清澈跟着小和尚来到寺院的斋堂,小和尚进去给她取了一碗水。清澈一饮而尽:“恩~小师傅,你这是什么水,好甘甜。” 小和尚挠挠头,“这就是我们寺里的井水烧开的,我天天喝倒不觉得了。” 清澈考量了许久还是问道:“小师傅,我是从清国来的,看你们对太子殿下很拥戴,这是为什么?” “自然是殿下待我们好了,在东綦做小本买卖都不用交税的,农民也是一样,都有一条标准,只有你的年收入达到了标准才收税赋,否则朝廷分文不取。殿下这是保证了每个百姓的温饱呢。像小和尚我本来就是个小乞丐,也是殿下推行新政以后做了和尚的。”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点评、打赏、推荐·····今天会加更,大家请注意!因为前天有读者给我打赏了····很感谢 101、全国崇拜 小和尚说着眼里都闪出了泪,殿下对他的大恩大德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清澈汗颜,阿妩还真是买尽了东綦人心。 看小和尚那样子,一会准得掉眼泪,清澈忙言归正传:“小师傅,请问你知道去凤凰城的路怎么走吗?” 小和尚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再次挠头道:“我没走过那么远的路,不知道,不如我带你去找主持吧,他应该去过。” 清澈答应着,跟小和尚向方丈禅房走去。 方丈年纪很大了,人很瘦,见清澈是个外乡人要去凤凰城,便问道:“公子去凤凰城所为何事啊?” 清澈不禁想起他们这的人事事维护王初元,连自己去个都城都要问问是干什么,难道还怕她害了他们的太子殿下不成? 清澈自己拗不过来这个劲,非要实话实说:“我来找东綦太子有点事情。” 出乎清澈意料,方丈立马热情起来,从箱子里翻腾出一张很旧地图给清澈:“不好意思,原来是殿下的客人,老衲怠慢了。这是早年老衲去凤凰城用的地图,这么多年路况应该会有许多变化,但是方向总是对的。” 清澈接过地图,弹奏上面蒙的灰尘,仔细看了看,恩,只要方向对,她便能找到。抬眼看那两个呆和尚热情的模样,觉得好笑:“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你们殿下的客人而不是仇人呢?” 二人不解的反问:“殿下怎么会有仇家?” 清澈彻底无语了!他发誓,这一路上,能不跟东綦的人说话便不说。 出了寺庙,主持已经把她的汗血宝马喂饱了,清澈跟他道谢便上马告辞了。再待一刻她就受不了了。很显然,王初元在东綦已经被神化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神的旨意。 清澈知道方向后,取最近的路走,晚上多睡在林中,尽量不与那些王初元的信徒接触。因为接触越多,她越觉得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的扼住她的咽喉,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不是兵马有多强壮,而是人心被蛊。 她从来都不知道阿妩这么厉害,所有人都探听不到东綦的消息,恐怕与这被蛊惑的人心密不可分。 进了凤凰城,这里的繁华让清澈惊讶。以前都是道听途说,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传言不假。她走过金国清国两国的都城,都不若凤凰城这般繁华。 初春的季节,这里却连夏天有的东西都在卖,通常这些反季节的东西,只有皇室才拥有,因为保存难成本高,商贩卖价太高根本没人买。 可是当她问了价钱,又是惊讶不已。价钱居然跟当季的东西相差很少,便问商家:“你卖这么便宜,不会赔本吗?” 谁知商家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咱们殿下建了冰库,只要交少量的保存费就可以存放货物,你居然不知道?你不是东綦人吧?” 清澈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自己不是决定再也不跟东綦百姓说话吗,瞧瞧吧,又一个崇拜者。阿妩的政策是好的,可是这帮百姓对他崇拜过了头。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收藏哟,你们稍微表示一下,红绸就会开心很多天 102、姑娘可是女子? 清澈找了个酒楼吃点东西,又看到那个叫“一行白鹭”的菜名,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点了。谁知道菜上来居然是一个盘子,盘子上整整齐齐摆了一行白色鱼丸???总共八个鱼丸,收了清澈八钱银子。清澈这次出来的匆忙,根本没拿多少银子,一共剩了一两银子,这一盘鱼丸就把她榨干了。 吃完饭立马就向皇宫奔去,再见不到阿妩她今晚就要睡大街上了。可是见到东綦皇宫后,清澈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宫墙?难怪她派的细作很难潜进去,这墙的高度,就算自己武功高强都跃不进去啊。 宫门外重重把守,根本溜不进去。绕着皇宫走了好一会,也没走到头。是啊,东綦王家从轩辕大帝开始就是后族,后来又自立门户,经过一千多年的扩建,规模可想而知。 可是就这样贸然的去宫门口跟侍卫说我要见你们的太子殿下,肯定会被挡出来,而且一个守门的能不能进得了东宫都是问题。 但是最后实在没办法,在宫门徘徊了近一个下午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去跟一个看上去老实一点的侍卫说道:“在下有事求见太子殿下,还请您代为通传一声。” 那个侍卫上下打量清澈一眼,问道:“你是女子?” 清澈有点凌乱,自己乔装的有这么失败?一个普通士兵都能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真是太尴尬了。但是为了能够顺利见到王初元,清澈点头道:“不错,出门在外,这也都是为了办事方便???” 话还没说完,憨厚的侍卫便打断:“行了,你现在这等一下,我去禀报。” 清澈唇角有些僵硬,有些发抖,这是什么情况?堂堂东綦太子是谁想见就见的吗?早知如此自己还在外面徘徊个屁。过了一会,那个憨厚侍卫带着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走出来,看到清澈就指着说:“大人,就是此人。” 清澈不明所以,感情这位大哥不是去通报阿妩,是去通报宫门统领了!统领过来对着清澈又是一番上下打量,然后问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本官?” 清澈淡淡道:“华年。” 那统领一听,马上变了个脸色,对华年抱拳行礼,恭声道:“不知道是贵客前来,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姑娘跟我来,太子殿下正在东宫。” 清澈听那话就知道定是王初元早就告知他,若是有个叫华年的姑娘来找,便带她去东宫。阿妩还真是神机妙算。 东綦皇宫里面的建筑完全不同其他的皇宫,倒很像某个权臣的府内,假山流水,烟雨搂个,很别致。路也是曲曲折折的,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统领带她七绕八拐了很久也没到东宫,清澈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东宫在哪。 那个统领似乎感觉到华年身上的冷气,忙解释道:“姑娘你别着急,这东宫就是离宫门很远的。” 清澈点点头。边走路边看这里的景致,东綦着装跟清国和金国也不一样,太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这点要求大家也不满足吗 103、加更!最好别过问 监的衣服比较繁复哨,宫女的衣服,咳咳???居然全都酥胸半露,这宫里的男人还真是有眼福啊。话说宫里的男人不就剩王初元一个和尚吗?听说皇帝早就不能人事了,难道都是为了勾引那个和尚? 清澈四处打量着,就是没注意自己脚下,她已经冲撞了某位贵人的凤驾——王初元的生母,东綦当朝皇后。 太监尖声斥道:“大胆!哪里来的不知礼数的东西?竟敢冲撞皇后娘娘凤驾!还不跪下!” 清澈这才回过神,看向步辇之上的人,眉角几乎飞入发髻,气势逼人,可惜眼睛里的颓光却掩盖不住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将阿妩从五绝城抓了出去,可想而知她当年也是权势滔天。但是好像阿妩得势之后对这位生母并不十分待见。 皇后静静地看着华年,久在高位的人气势自是不凡,若换成了别人被她这么看定会普通一声跪下,可是华年只是直直的站着,向她点头行礼:“见过皇后。” 久久的,皇后才问道:“周统领,这是带人去哪儿?” 周统领早就跪在地上,见皇后问话忙回答:“回娘娘的话,这是太子殿下的贵客。” 皇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华年,自言自语道:“他还有贵客呢???你叫什么名字?” 华年刚要回答,王维便从后面走了过来,对皇后简单的单膝行礼后便站起来,清澈不禁感叹,这个母亲在自己儿子面前也太没面子了。 “这是殿下要见的人,娘娘最好不要过问。”王维冷冷的说。 华年想如果她是皇后,一定会把王维千刀万剐。可是皇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震怒,似是早已习惯了,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 王维再没有任何动作,皇后的凤驾一转身,他便对着华年恭敬道:“姑娘,殿下等候多时了。”旁边的周统领可算记住了清澈这张脸,这王将军天天跟在殿下身边服侍,在东綦就没正眼瞧过谁,如今对这个叫华年的女子如此恭敬,看来殿下真的很看重她。 王维看周统领目不转睛的盯着华年,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殿下的人他也有胆看!瞪了他一眼:“周统领该回去了。”声音冷冷的。周统领打个冷战,忙退下了。 华年跟王维见过几次,也算熟悉了,便嘲笑道:“想不到王将军如此威风哈?” 王维一僵,是啊,姑娘见得都是自己在殿下跟前的模样,与这反差太大。那是因为没人敢在殿下面前放肆。放肆过的人都死翘翘了,除了刚才出现的皇后。 几乎是穿过了整个皇宫,华年才到了太子东宫。华年在东綦已经吃惊了太多回,所以这次是见怪不怪了。整个皇宫后面,隔了好远,孤零零的李哲一座宫殿,上书“东宫”。这东綦的太子都是如此不受宠吗?要里皇宫这么远。 王维看华年脸色不对,便解释道:“殿下出家,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就将东 给读者的话: 加更了,大家还不收藏吗,动动你的小手指~ 104、送到嘴边的肉 宫牵来此处。”清澈点点头,腹诽道:百姓心中的“神灵“当然不能跟那些凡人一起住了。 王维看华年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走到宫门口才说道:“天色已晚,殿下备了斋饭在里面等你。” 华年迈过了那高高的门槛进了东宫,王维并没有跟进来,华年一进去大门就被关上了。诺大的东宫居然真的如阿妩所说,一个伺候的都没有,就只有王维在外面待命。 东宫里幽静的很,设计的也很别致,华年沿着小路往大殿走。王初元从楼阁上下来,他今天没有穿僧袍,是一件深红色的衣服,上面有简单的白色纹,衬托的他美得如同妖魅一般。王初元优雅的从旁边的小楼楼梯上走下来,叫住华年,声音低沉迷惑。 华年闻声转过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着便服的阿妩,美得不像话,他的眼睛本非正常,此时看起来却如一对宝石灿烂美丽。华年痴痴地看着。 王初元轻笑着走到她面前,轻轻印上一枚相逢之吻:“傻愣着干什么?饿不饿,上去吃饭吧。” 华年眨眨眼睛:“阿妩,你怎么穿便服了?” 王初元牵着他的手往楼梯上走,一边走一边说:“今天上朝了,便没脱下来。” 华年静静地跟着他上楼,这栋小楼里布置的很特别,墙上都是紧贴的特制布,上面修满了繁复的纹,还有用布扎的鲜,活灵活现的,看起来很有质感。顶棚缀满了镂的木灯,外面罩了一层水晶,烛光透过水晶映射到墙面上,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地上铺的地毯软绵绵的,加上这屋子的布置,让人觉得云里雾里。 王初元拖着她进了里屋,饭桌上也摆了一盏水晶灯,只是水晶光滑显得灯光很温柔。华年眼光灼灼的看着王初元:“阿妩,好漂亮!” 王初元捏捏她的手:“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漂亮还是这里漂亮?” 华年不满的嘟嘟嘴:“阿妩,你换了衣服人也变坏了!”王初元笑得更大,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华年见他牙齿长得都比自己好看,愤恨的看他一眼,便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特制萝卜狠狠地嚼了起来。 王初元也坐下优雅的吃起来,看她嚼的太用力,好心提醒道:“别这么用力,当心咬着舌头。”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闷哼。华年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嘴,王初元忙起拿了个碗身到她身边,“都吐碗里吧,还是这么不小心???” 华年疼的脸色有点发红,王初元又急急地给她倒了杯水:“漱漱口。” 华年怒视他:“都四让你所的!”王初元反映了一会才明白,她舌头疼说不清楚话,将她轻轻拥住:“恩,都怪我,要不你咬回来?” “你想的美!” 王初元一脸我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模样:“本宫让你占便宜你还不高兴?” 华年一头黑线,这个出家人太不要脸!王初元看她好了便不再闹,让她坐好。去另一间屋子端来一碗汤给她:“舌头不好使就别吃饭了,喝点汤。” 唔,这汤可是他亲自为她熬得,有利于增长“体力”。她都送到自己嘴边上了,不要都对不起自己。 给读者的话: 为什么没有收藏,更没有打赏?是因为我文太烂吗 105、美人的轻薄 华年一头黑线,这个出家人太不要脸!王初元看她好了便不再闹,让她坐好。去另一间屋子端来一碗汤给她:“舌头不好使就别吃饭了,喝点汤。”唔,这汤可是他亲自为她熬得,有利于增长“体力”。她都送到自己嘴边上了,不要都对不起自己。 看着华年乖乖的把汤喝完。王初元才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华年脸色微红,结巴的说道:“我最近闲着无聊,想让你带着我去雪国游玩,听说那里风景很美???” 王初元忍不住笑道:“在我面前你还是不会撒谎。” 华年把头别在一边,是啊,他这张脸人神共愤,让人觉得对他撒谎就是亵渎!她从小在他面前就很没出息。 见她别扭的不说话,王初元又说:“你现在天天跟白黎在一起,想去雪国还用来找我?” 华年垂着眼眸说道:“我想去查自己的身世,不想告诉他???” 王初元板正她的身体,强迫她看着自己,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对她说话:“听着华年,无论你有什么事让我帮你,我都会答应,但这是建立在信任的前提下。若是你骗我,还要我帮你,这是不可能的。” 华年倔强的看着他:“我没骗你???” “你看你的样子像是没有骗我吗?”王初元的眼睛什么时候都带有蛊惑的力量。华年眼中不一会就蒙上一层水雾,趴在王初元怀里就呜呜的哭起来。王初元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等她渐渐平复,才说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华年像小猫一样缩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幽幽的说着:“我发现白黎发动战争,原来只是想要更多人在战场上牺牲,因为他要那些人的血肉帮他解了扶摇的副作用。” 王初元像是刚听到这个消息一样说道:“想不到他爱你如此之深,愿意做到这步田地。比之宣帝也不差多少了。” 华年摇头,阿妩怎么这么想?王初元看着她,笑得温和:“难道不是吗?况且我也受了三万血煞,难道你也嫌弃我吗?”华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他的笑那么心痛,抓紧他的衣服急忙解释:“没有的,华年怎么会嫌弃阿妩?我们那是迫不得已,他这是滥杀无辜!” 王初元见她紧张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刮了她鼻子一下:“结果还不都是一样?”华年委屈的看着阿妩。王初元看她那小眼神甚是可怜,便言归正传:“这跟你去雪国有什么关系?” 华年眼神更委屈:“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去看看,想了解他的过去。你帮不帮我!”王初元看着眼前霸道的小女,哪里还有半点莲城城主的威仪,知道这是真的华年。情不自禁就在她小嘴上亲了一口。华年愣住,大美人这是在轻薄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愤怒? 不待她反应过来,王初元就拉她起来,笑得灿若繁星:“走,带你去看看你的寝殿。”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两更,敬请期待!给个收藏吧,推荐也好 106、姑娘欠考虑 华年一下子思维就转移了,好奇问道:“寝殿?你的寝宫怎么会有我的寝殿?” 王初元拉着她往外走:“去年从金朝回来,我便让人动工在我的寝殿旁边给你盖了一座。就等着你来住呢。”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有事找我,路过,或者想我,很多原因都会让你来找我啊。” “好吧,我来东綦已经受到很多惊吓了,但愿这次不要再吓着。” “什么惊吓?说说看。” “跟你说哦,我刚来的时候??????” 华年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在东綦的奇遇,王初元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一会便到了王初元为华年准备的寝殿。 《这个寝殿很特别,竟是五重楼阁,跟旁边的那幢楼阁建的一模一样,不用说,那是王初元的寝殿,还真是特别。 再看自己的寝殿牌匾上还蒙着布,王初元解释道:“我想让你自己为自己的寝殿起名字,以后来找我你都要住这里的。” 华年文采并不好,有点犯难,问阿妩道:“你的殿名叫什么?” “元华殿。”说完自己笑了两下,这是他建东宫的时候起的。 华年一听还有自己名字里面,很开心,当即说道:“要不我这就叫华元殿?”王初元点头,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华年皱眉问:“会不会太没新意?”王初元赶紧摇头:“怎么会?咱们高兴就好,新意有什么打紧。”华年赞同,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她最不拿手了。 王初元见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上前拉了连着布的绳子,蒙着牌匾的布一下落下来,华元殿三个字映入她的眼帘,原来他早已料到她定会懒得想名字,把元华二字倒过来便用。 华年惊喜的笑得两眼弯弯:“阿妩你连这都能想到。” 隐藏在暗处的天支地支的人汗颜,想不到殿下对女人还真有一手,这姑娘居然还考虑什么新意,你应该考虑这两个殿名是不是很像情人的寝殿才对吧?果然在殿下这张妖异的脸面前,再聪明的人都会变笨。 王初元带她进去,里面的装饰跟自己的寝殿一模一样,自然都是极好的,华年很满意。因为这东宫里没有服侍的人,所以像烧水这种活就自然落到了王初元自己身上???这水不出问题就怪了??? 华年洗完澡刚坐在床边就晕了过去,接下来自然就便宜了那个披着羊皮的蛇蝎美人。只是这次他做的很隐秘,只要了她一次。第二天一早华年根本没有察觉。 早饭的时候,华年只觉得有点困,或许是赶路累的吧,自己想着。王初元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直跟她说:舌头不好,就她多喝点汤。华年也觉得他的汤真的很解乏,自己喝了之后就不那么困了。 王初元为了自己的私欲,建议道:“你赶了这么多天路,不若在这休息几天再去雪国吧。我也趁这几天安排好朝中的事,过几天跟你一起去。” 给读者的话: 加更两章,给点奖赏吧 107、吓坏了我的女人 华年一听阿妩要跟自己一起去,很开心就答应了。 三天后的早晨,华年还在睡觉,这几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贪睡。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知道是阿妩,华年急忙起来穿上衣服,去开门。 “阿妩,这么早什么事?” 王初元已经换上僧袍,手执念珠,如佛陀转世,“今天我们就要出发去雪国了,华年你睡糊涂了吗?” 华年这才想起来,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每天都迷迷糊糊的。 “唔,我这就收拾,你等我一会。” 来了东綦,王初元给她准备了女装,所以华年不再女扮男装。每天都穿着价格不菲的金玉良绸在皇宫中穿梭。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贵客,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包括皇后在内。 他们出宫并没有从皇宫正门出去,原来东宫后面有一个偏门,王初元每次出宫都是打这里出去的,宫里的人还只当他还在闭关礼佛。 王初元这次出行居然一个人也没带,就他自己戴着斗笠驾着马车,华年坐在马车里,困得只打瞌睡。 中午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王初元居然还带了那个汤在盒子里给华年喝,华年忍不住问道:“阿妩,这到底是什么汤?”为什么一定要她每天喝? 王初元眼睛都不眨一下说:“你体内余毒未清,就比较容易疲惫,这是调理你体内毒素的。离了宫,这是最后一碗了。” 华年点点头,怪不得每次喝了都感觉好很多。 出了凤凰城很远,有地支的人在城外等候,把马车换成两匹马,这样赶路快。 华年看见地支的蒙面人后知道是阿妩安排:“唔,阿妩,我还真以为你打算驾着马车去雪国呢。” 王初元把她的汗血宝马牵给他:“那等马车跑烂了也到不了雪国。快点赶路,天黑之前能赶到梨镇,要不然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现在的方向跟华年来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她并不知道梨镇是干什么的,不过想想这个季节应该是梨要开了。 “有你这么个大美人陪我,露宿街头我也愿意。”华年笑说。 王初元白她一眼便上了马,打马便走,华年忙跟上。 入夜她们才到了了梨镇,华年看着周围一棵梨树都没有,玩笑道:“怎么一棵梨树都没有,真是枉费了这名字。” 王初元但笑不语,下马跟她并行,路上寂静的很,只有两个人两匹马。忽然华年闻到一阵火药味,抓住王初元的手就要带他往回走,王初元不明所以,华年自从经历了流霞城之战,对火药格外敏感:“阿妩,快离开,这有埋伏!” 王初元这才想起来,她定是以为这是有人埋伏了炸药要暗害自己。顺着她拉住自己的手用力一带,将她圈在怀里:“嘘???” 怀中人见王初元这般镇定,面色更加着急,跺脚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里有很多火药!” “相信我,闭上眼睛,一会就好。” 华年坚持不肯,王初元也不勉强,心里却骂着白黎,好好的流霞城干嘛要炸了,看把我的女人都吓坏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谋求推荐~ 108、圈得她一世的开始(加更哦) 一会只听嘭嘭嘭几声,漆黑的夜空竟有烟绽开,连绵不绝,几乎照亮了整个黑夜,小镇在这火光之下也显得格外优美,煞是好看。就在华年为那烟着迷的时候,他们身边也砰地一声,沿路全都燃起了烟。王初元带着华年沿着路边的火树走,尽头就是今晚他们投宿的客栈。 华年倔强不肯进去,非要等看完梨再进去。王初元强行把她拉进去,嘴里说着:“等梨放完了,天空一片漆黑,到时候你定会失落。” 华年想想也是,便跟着他进去了。老板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上房。华年奇怪道:“这都是你安排的吗?”不然镇上怎么会一个人没有,老板连房间都准备好了。 王初元理所当然的点头:“看你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给你解闷罢了。” 华年说不感动是假的,他都出家了,还要为自己安排这么多。他应该在元华殿内精心礼佛,而不是陪自己去闯那如诅咒一样的禁锢之阵。 华年突然说道:“阿妩,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 “我不想你跟我冒险,轩辕大帝设的阵法,这么多年都没人解开???我怕,不如你回宫礼佛,我回???我回莲城???” “回莲城守着那一对死人吗?”王初元出声打断。 “阿妩???” 王初元轻轻在她吻一下:“我王初元,从来都不走回头路,既然答应你就会办到。况且我们此去,也可以顺便去拜祭一下你的生父生母。如果你还好奇自己的身世,我还可以帮你入宫查看一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想到自己的身世,华年又点头答应,曾经她不知道自己生父生母,现在知道了,她总该去拜祭了解一下。 直到多年以后,华年才明白,原来从此刻起,她就已经彻底掉入了王初元的圈套里,圈的她这一世再也没有选择没有退路。这个男人是从不轻易帮人的,他的帮助都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二天一早,华年推门而出,一阵风一阵香扑面而来。昨晚只顾着看烟,竟没注意这客栈的院子里种满了梨树。这一夜春风,吹开了满树梨,地上洒满瓣,那人从小径深处走来。 “唔,想不到这么巧,昨夜还没开的树今天竟全开了,我们运气真好。”王初元淡淡的说着。 华年也是很欣喜:“是啊,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有这么多惊喜?” “或许是老天希望你跟我的回忆都是美好的吧。” 事实是,昨晚王初元给她下了点药,让她睡得很深。然后命人在院中生火,直到天快亮了才让人快速打扫干净。温度一高,这些骨朵自然就开了。 吃过早饭,两人就出发。华年看大街上依然没有人影:“阿妩,为什么大白天也没有人?” “我不喜欢人多,一会我们走了,地支会通知镇长让他们出来。” 华年一副无语的样子:“你都不愿意见他们,他们还对你朝拜的一塌糊涂,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给读者的话: 加更了,奖励奖励我啊~算了就知道,我说了也没人奖励我 109、搅乱了她的心(加更2) “民之所求,无非温饱而已。我成全了他们,他们自然拜我。” 华年对王初元也崇拜了几分,天下之事他都了然于心,可贵的是他还如此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为天下造福。只是他已出家,登基为帝便再不是他的心愿。 “阿妩,你会登基为帝吗?” 王初元老实回答:“不知道。” 帝王家最是瞬息万变,一不小心走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没有登上那帝位之前,谁又有十分把握呢?华年心里理所当然的想着。 王初元骑马慢一拍,等着华年跟上来,一马鞭甩在华年的马屁股上:“再不快点走,我们今天就到不了目的地了!” 华年顿时来了精神,今天晚上又有惊喜吗? 这次天还没黑,他们便到了醇城。醇城是东綦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大街上人声鼎沸。家家户户都栽了桃,初春的季节,风吹的粉红色的瓣到处都是。这里最有名的是桃酿。 看着满街的酒肆,华年失笑:“阿妩,你准备请我喝酒吗?” 王初元笑道:“那天雪地里见你喝酒,甚美。今日可愿意陪我?” 想起那天他抱自己回去,心里还是暖暖的,阿妩到哪里都惦记着自己呢:“我当时刚跟澹台鸿烨吵完架,不过你怎么会在那的?” “好不容易去一趟金城,当然要多打探一些东西了。那天摸进了宫里,恰巧见你在路上喝酒喝得四仰八叉的,便好心抱你回去了。” 华年不满,撅起了红润的美唇:“你刚刚还说甚美的,怎么这会变成四仰八叉了?你骗我。” 王初元爱极了她肆无忌惮跟自己耍赖撒娇的模样,忍不住就想亲她一口,却被华年伸手挡住:“阿妩,你不能随便亲我的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王初元很不高兴,小东西,都学会拒绝自己了?真恨不得立马给她吃了遗梦丹的解药,让她知道在床上,他们是怎么缠绵的。不过也就想想罢了,时机未到,他要沉得住气才好。 “那白黎亲过吗?”王初元故意问道。 华年立马脸色绯红,阿妩怎么连这都问,这能一样吗?王初元继续说着:“既然你不回答,就是默认有过咯?既然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华年气的撇下他自己独自往前走,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因为她喜欢百里雪了。 王初元不依不挠的追上去:“我知道你肯定说你喜欢他,那是男女之情。” 华年停下脚步,怒视:“你知道你还问?!”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欢我,我们之间不是男女之情,就跟骂我是个女人没什么两样。” “我喜欢你,你也不是女人!”华年已经有点怒吼了,她拿他当亲人啊。 王初元一把拉住她,阻止她继续前进:“那为什么不让我亲!” 你这是用出家人的身份装清纯!华年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但已经没有机会了,王初元含住她红润的唇,有些惩罚意味的用力啃咬,灵舌顺利的滑进了她的嘴,一下下的,搅乱了她的心。 给读者的话: 收藏吧,推荐吧,砸死我吧~ 110、享受他的吻 面对如此绝世容颜,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有抵抗力,如今他这般主动,华年竟觉得自己很享受。享受这种在大街上当众被他亲吻,就好像在所有人面前占有他,这个倾世美人是她的。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她与百里雪还有海誓山盟,就算他滥杀无辜,她也不会背叛他,所以这一切,她都解释为:被美色所迷。 王初元早已下令,醇城的人无论今晚看到什么出格的场面都不准围观打扰。是以,他们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没有一个人围观,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仿佛这些人都梦中的人,与他们在两个透明的世界。 华年用力推王初元,却推不动,等她放弃挣扎的时候,王初元却放开了她。声音低沉到充满诱惑:“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不准对我说不,因为我会很伤心。” 华年不知道说什么好,乖乖的点头,满脸的不情愿。 “你不要生气,我很少对人上心,所以不喜欢你拒绝我的好意,否则我会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王初元继续为自己的私欲说谎。 华年看着他璀璨的眸子,也不忍心再反驳他,人长得好看就是如此处处占便宜。 拉起她得手,往城中那幢最高的酒楼走:“走吧,带你去喝酒,保证满意。”华年脸色这才稍微好点。 到了醇香楼,真的有酒香十里的感觉。 掌柜的老远便看到这两位贵人了,急忙迎出来。前天就有天支的人来通知他,让他准备最好的酒,殿下要带着心上人来游玩。掌柜的一听开心的了不得,本以为殿下出家,此生不会娶妻了,想不到如今有了心上人,那岂不就是将来的太子妃?为了能够让殿下讨得美人欢心,顺利赢取太子妃,醇香楼的师傅们忙了两天,精心酿制了十五瓶桃酿,就等着今天献给殿下,跟???太、子、妃娘娘,嘿嘿。 殿下微服私访,掌柜的自然不会傻的叫他殿下,只是上非常恭敬的说道:“公子,您来了。上等包间早已备好,保证风景优美,安静雅致,请跟我来。” 王初元拉着华年跟着掌柜一路往楼上走。华年看这豪华的酒楼里面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立马就明白了老板那句安静雅致的意思,因为今天醇香楼谢客! 突然觉得阿妩对自己太过上心,反倒让她无所适从。 设在七重楼上的包间,把醇城的美景尽收眼底。桃林点点,车说马龙,正值黄昏,飞霞满天,灯火辉映,站在高处的人有一种俯视众生却又向往众生的感觉。 华年看得着迷,到哪里,阿妩都能找到很特别的景致。 老板在外面轻轻敲门。 王初元坐下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老板跟上来送酒的伙计都是轻手轻脚。桌上只给他们一人一瓶桃酿,其余的都放在旁边,还有两碟粉红色的点心。 老板笑眯眯的,声音大小拿捏的正好:“殿下,这桃酿不像其他的酒需要窖藏,而是越新的越好。这是昨日刚酿出来,存了一天正好够味,也不醉人,姑娘也不怕多喝。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评论、求打赏、求推荐,嗷呜~ 111、早日娶亲 还有这桃糕,是去年做的桃酱所制,也是刚做好。殿下跟姑娘慢慢享用,小的在门外候着,有事殿下吩咐便是。” 掌柜的一出门,华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先抿了一小口,酒味清甜,只觉得齿颊留香,又喝了一大口,便觉得整个人都泡在了桃里。华年喝的连连点头,示意王初元也赶紧尝尝。 王初元在宫里常喝到,所以并不新奇,因为不想她扫兴,便喝了一口。味道居然比给他上贡的还好,这是为什么?华年面子反而比自己大了呢。 喝过酒,华年便开始品尝那一盘子糕点,果然味道不同凡响,连连称赞。改天一定要天字号来学学怎么做桃酱,以后天天吃这个,也不会食量那么小了。 王初元见华年吃了一整碟的糕点,很开心,她应该很多年没一顿饭吃这么东西了。这醇香楼的老板做的很不错。 华年吃饱喝足,手里还拿着一瓶桃酿恋恋不舍,不知不觉已经入夜。华年倚在栏杆上,看着王初元的绝世容颜,眼睛有点发,淡淡说道:“阿妩。” 王初元“恩”了一声答应着。 “那个掌柜撒谎,谁说这就不醉人,我才喝了十一瓶,就有点头晕了。” 王初元好笑,起身到她身前给她皮了件衣服:“夜里凉,别在这吹风。”那里是掌柜骗人,正常人就不会喝那么多。 华年已经有点醉了,撒娇道:“你不惩罚他,我就在这吹风!” 王初元嗤笑,这就会用自己要挟他了吗?嘴上依然宠溺的说:“好,就罚他天天给你酿桃酿?” 华年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举手称赞:“这个主意好!”说着一个没站稳,身子转个圈,反面对着栏杆外面。 就保持着趴在栏杆上的动作,华年看傻了:整个醇城都布满了孔明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上万个孔明灯参差升起,若星空倒置,华年看的咯咯笑起,脸一侧的梨涡深陷:“阿妩,我都出现幻觉了,这是什么啊,好好看。” “既然是你的幻觉,阿妩又怎么看得到?”王初元在她身后低低的说着,声音那么温柔。 不一会,华年便发现什么:“哦!阿妩,等上面有字,我要抓一只来看看!”说完还不待王初元反应,便跳了出去。王初元惊呆这可是七重楼上,她果真是醉了。 华年跃起真的抓住一只孔明灯,但是却忘记这是在空中,脚底踩空,吓得酒醒了一大半。幸好王初元半空接住她,才能顺利落地。 华年尴尬的脸色通红,倚在王初元的怀里。手里还提着那盏差点要她命的孔明灯。王初元让她站直,指着孔明灯说道:“你不是要看上面的字吗?” 华年这才想起来,急忙提起来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十个大字:愿殿下早日娶得太子妃。 噗地一声华年笑起来:“太子殿下不就是你吗?你的子民还真是关心你呢。”说着便抬头看天上其他孔明灯,此时她已酒醒,自然看清了上面的字,居然都是同样的字,而且笔迹不同,都是这醇城百姓亲自书写。 给读者的话: 今天依然加更,有没有奖赏?感谢昨天给我打赏的朋友,么么哒 另外给大家推荐一本好书《嫡妃重生之倾世祸国》,作者苏洁,很用心的作者哟,一定要围观 112、曾幻想做他的新娘 王初元淡淡的答道:“这么多人的共同愿望,老天定会帮他们实现。” “唔,阿妩你想娶亲了吗?” “恩。”王初元坦荡的承认。 华年八卦的问道:“什么时候?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王初元想想,还是卖关子说道:“大约我们从雪国回来的时候,至于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华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一丝失落,或许是因为很久以前,她曾幻想自己会是他的新娘。 因为这点失落,华年放开手里的孔明灯,伏在他的怀里:“唔,阿妩,我好困,你带我回去休息吧。” 王初元这回因为她太近,反而没有看到她的失落。看她这么无力,便将她横抱在怀里,转身往醇香楼里走,今夜那里为她特别准备了一间闺房。王初元挑起一边唇角笑着。 华年抱着阿妩的脖子,睡过去。王初元将她放到床上她都没醒。给她脱了外袍,自己也把外衣脱掉,上床抱着她盖好被子。华年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便往他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华年睁开眼,便看见一张放大的美丽容颜,而自己还抱着他的蜂腰。赶紧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定只是脱了外衣,其他完好无损后,才松一口气。 阿妩应该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吧,昨天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昨夜自己醉了,他也没对自己怎么样。 这样一大早醒来便看见阿妩,感觉很好,就好像在五绝城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每个夜晚都是他这么抱着自己睡过去,早晨起来便是躺在他的怀里。 伸手恶作剧的扒开他的眼皮,王初元淡淡开口:“看了本宫这么久,就是在想怎么扒开本宫的眼睛?” 华年吐了吐舌头:“你早就醒了?” 王初元睁开眼睛,拿住她恶作剧的手,张口含住她一根手指。华年感受到他在舔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麻酥酥的,脸颊有点发红:“阿妩,都是你的唾液,好恶心。” 王初元眼里一抹恶意一闪而过,口齿不清的说道:“我还有更恶心的,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华年赶紧摇头,使劲把手指抽出来在他身上擦一擦。 王初元搂紧她,声音在她左耳想起:“告诉我,醒过来在想什么?” 华年老实回答:“想起我们在五绝城的时候,也是夜夜你抱着我睡得。感觉很好。” “唔,那本宫牺牲一下,这一路上都跟你一起睡。”这才是王初元的本意。 “这怎么可以?” 王初元面带不悦:“别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鬼话。喜欢我跟你一起睡,那就一起睡,别学那些酸人,被世俗礼仪拘束着。” 华年默不作声,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阿妩向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起身开始穿衣服,才发现这房间里居然全是红色的布置,有点喜气,但更多的是华美。王初元也起身开始穿衣服,华年竟有一瞬间的错觉,错以为这里是他们的新房。 给读者的话: 求奖赏,萌萌哒 113、血流成河 “阿妩,为什么这个房间这么奇怪?” “唔,这本是老板为他儿子准备的新房,是醇香楼最好的房间,本宫赏光,自然是让我们住了。”王初元谎话连篇的说着,其实都是他安排的,有些东西时需要潜移默化的。 “你的百姓都这么爱戴你,你还好意思这么霸道吗?”华年跪在床上叠着被子。 王初元从后面抱住她,不让她动:“不用叠,待会自然有人来叠的。” “人家的新房就被我们这么住了,你怎么好意思?”华年白他一眼。 用了早餐便开始上路,出了醇城,华年一副想说话说不出来的样子。王初元勒住马,等着她赶上来。 “阿妩,怎么停下来了?”华年也勒住马。 “看你的样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别扭了一上午了。” 华年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阿妩,我们可不可以快点赶路?我知道你给我这么多惊喜,是想让我高兴,但是我们这样一天一座城,什么时候才能到雪国?” 王初元如兽一样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点点头:“恩,一切都随你。”其实他接下来也没准备什么惊喜,拖沓了两天,他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会着急赶路。 雪国,这个神秘的国度,此时此刻,却到处都充满了肃杀之气。高台之上,百里雪身着白色的龙袍,淡淡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冷硬:“行刑!” 所有雪都的百姓被强制在这里观刑。伴随着那个年轻帝王的一声行刑,上千颗人头同时落地,几乎血流成河,鲜红的颜色慢慢渗透着纯白的积雪。 百姓不约而同的全都跪下,压抑的哭声如同暗夜中群魔的哭泣。 法不责众,百里雪就算再愤怒,也不可能将全城乃至全国百姓杀绝。他半年多没有回国,就有一帮草民造反,而最让他吃惊的是,这帮人到处宣扬他们的改革策略。每一项都深得民心,所以这些反贼行军几乎是一日千里,全国百姓都积极响应。 百里雪回国后调查了一干反贼的家世背景,不过都是些没读过多少书的平民百姓,这么完美的符合雪国国情的改革策略,根本不可能是出自这些人的手里,这背后定是有高人指导。 他当中杀这么多反贼的大小头目,是想那个幕后之人能够出来救人,可惜事与愿违,他等来的不是上钩的鱼,而是百姓的怨怼。雪国之中真的存在这样的高人吗?如果存在,那么他赢了。 十天后,王初元跟华年到达雪国边境。 这之前王初元备好了充足的水跟干粮,每个人身上都带足了五天的量。王初元将两匹马系在旁边的枯树上。给了华年一块绢布蒙住口鼻:“这里面瘴气很重,我有扶摇护体不怕,你要小心。” 华年接过来点点头,利索的掩盖好自己的口鼻。 王初元又拿出一根特制的绳子,将二人的手紧紧绑在一起:“这是地龙筋,刀切不断,火烧不焦,万一我们走散,就算是我也可能找不到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不能解开。” 给读者的话: 别忘记收藏哦,给推荐票就更开心了,要是有打赏就爱上了 114、痴情还是绝情 华年紧张的握紧王初元的手,他的手心温暖,王初元微微一笑:“不过你放心,这条路上许多阵法都被我破了,没有之前的威力,我们也安全许多。” 华年点点头,跟着王初元便进了禁锢之阵。 王初元从怀里掏出个小铁匣子,上面有很多透气的小洞。王初元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只虫子,虫子的脖子上缠了一根极细的的金线。 王初元一手牵住金线的一端,将小虫放在地上,虫子一对红色的小眼睛,非常可爱。 华年弯腰看着在地上打转的虫子,惊讶道:“阿妩,这就是古书上说的记路蛊?你在哪找到的?” “这是我第一次摸进雪国,在雪国内找到的,那里有很多古老的部族,有许多外面已经失传了的东西。”王初元说着把自己的手指咬破,给虫儿喂了一滴血。记路虫马上精神起来,昂起头就快速前进。 王初元拉着她快速跟着:“这瘴气纵长十里多,且极容易迷失方向。许多人在这第一关便迷路,最后活活饿死在瘴气中。” 华年听着他的话,脚下不小心便踩了一堆人骨,吃惊不小:“这么长,那我们岂不是要走很久?”这里泥泞难行,十里路恐怕要走一天才行。 “是啊,过了这瘴气,晚上我们就进入石林,那里寸草不生,机关重重,这两晚我们都不能休息了。” 华年握紧王初元的手,因为她发现越深入这瘴气,地上的白骨越多,感叹道:“原来千百年之间竟有这么多人想要进雪国。” 王初元看都没看地上的白骨一眼,淡淡的跟她搭话:“长生不老之药,多么让人着迷的东西,自然有很多人前仆后继。轩辕大帝将自己的弟弟跟药圈在一起,以一国为陪不够,还要加上这许多贪婪之人的性命,真是大手笔。” “阿妩,你说轩辕大帝是爱自己的弟弟还是恨自己的弟弟?”雪国轩辕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祖先,她还是很好奇的。 王初元一挑眉:“当然是爱自己的弟弟了。” “怎么说?” “他到临死前最记挂的就是自己这唯一的同胞兄弟,他宁愿赔上这么多也不愿意杀自己的弟弟,感情多深,可想而知。” 华年惊奇的瞪着自己的眸子:“你怎么知道轩辕大帝临死前记挂谁?”史书上可没有记载这个。 王初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轩辕大帝临死前,王皇后就在旁边服侍,自然什么都知道。王氏都有记载的。” “原来王家的皇后都是细作?”华年脱口问道,不然怎么连扶摇药方都能搞到手,那可是皇室秘药。 王初元看了她一眼,“也不尽然,王家也有莲妃那样痴情的女子,到死要追随宣帝,不肯替家族办事。” “那阿妩是个痴情还是绝情的?” “痴情的。”王初元回答的毫不迟疑。 华年淡淡笑着:“那阿妩的太子妃一定很幸福。”他都说等从雪国回去,便会大婚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打赏,评论 115、执念 王初元不再说话。他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他能确定,当华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一定会离开百里雪。而自己便会是她最好的选择,届时他将会娶她为妻。 在这瘴气里根本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只觉得走得腿都快累断了。渐渐地,地上的白骨越来越少。华年心里也知道,这瘴气应该快到头了。 出了瘴气,眼前一片空旷,根本没有石林。华年疑问的看向王初元。 王初元则就地拉着华年坐下,取出干粮和水吃起来:“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待会有得累的。” 走了一天,华年也很累了,便随着他一起吃起来。吃饱喝足之后,王初元拿起一块大石头,向着那片空旷扔过去。顿时有地动山摇之感,石头着地之处裂开,刚刚的大石头顷刻之间便掉进深渊。 王初元眯着他如兽的眸子:“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空旷了吧,因为想要走过去的人都被活埋了。” 华年不寒而栗,想不到千年之前竟有如此精妙磅礴的机关,与轩辕大帝生在同一时代的人真是不幸。 “那我们怎么过去?”华年问道。 王初元干笑一下:“就不断的扔石头,不断地启动关闭这个机关,毕竟是千年前的东西,哪有那么完美?大约一百次以后这个机关便会停止一刻钟,到时候我们运轻功快速越过去。” 这也行?华年真是佩服王初元了,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王初元轻咳一声:“这机关的开关定是在底下,我们要是被埋进去,生死都不是未知,所以还是这个办法保险。” 华年不语,拉着他的手一起去捡石头,可惜这里石头不多,最后只能以人骨充数。 扔了快一百下,地面一直在震着,忽然觉得地震在减轻,两人相视一眼,一起越了出去。 等他们最后一下落地,身后的地面已经快速下陷,裂开的沟壑比之前大很多。华年看了都有点后怕。 紧接着,华年还没反应过来,地面再一次晃动,原先的空旷处一会便石柱林立。有的细一点的石柱上还插着人的骨骸。这便是阿妩说的石林了。 阿妩看她紧张的样子,对她温和一笑:“不要怕,这是个阵法,只要一直走回字,我们就可以顺利的过去。” 华年不明白:“回字?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在原地踏步?” 王初元神秘一笑:“这才是轩辕大帝的高明之处。前两个阵法能够拦住许多心智普通的人,但是那些心智坚定智勇双全的人却并不是十分难以越过,所以他才会设此阵。 华年看着眼前这些几乎高耸入天的石柱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阿妩,这里面到底是何玄机?” 王初元也不耽误时间,拉住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才智过人者定会一路向前,不会容忍自己犯原地踏步这种低级错误,所以几乎没有人能过的了石林这一关。不过我想,轩辕大帝得本意是想让他的弟弟能够回头是岸,只有能将自己的执念放下的人,才能过的了石林。” 给读者的话: 感谢3g7424465400的打赏,爱你哟~ 116、海市蜃楼 华年点头,不愧是大綦的开国皇帝,他的心智真是千年难得,想着便说道:“可惜来闯此阵的人都是抱着执念而来,又怎么会放下。” 王初元不再说话,就带着华年不断地兜圈子。过了很久,华年问道:“阿妩,你是为什么要进雪国的?难道也是为了那长生不老的丹药吗?” 王初元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含着一股嘲讽之意:“长生不老?那不过是哄骗世人的罢了。人人都说扶摇能够活死人药白骨,你看百里雪,可有真正的解脱?可见都是骗人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 “轩辕大帝说将不死灵药封在雪国,肯定就不是扶摇那么简单。定是有一种药,有扶摇的药性却没有扶摇的毒性,那应该才是雪国轩辕帝毕生所求。” “你是说雪国轩辕帝也吃过扶摇?”华年惊讶的问道。 “自然,他曾经中毒,轩辕大帝便喂他吃了扶摇。但是此生却不能再动情,而据王皇后观察,他应该是对自己哥哥的妃子用情至深,但却求之不得。故而才起了反念。”王初元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脚下的路,在石林里,只要一步错,便会被幻境所迷惑,最终死在石柱撞击之下。 “那你是为了那个灵药?”华年继续问着。 王初元嗯了一声承认:“我不想自己的眼睛一辈子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就来了。” 华年忽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的眼睛变成这个样子,到哪都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他该多难过。快速走两步跳到他的面前,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哪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都不知道自己多好看吗?即使你的眼睛变成这样,这一路上都有好多姑娘看着流鼻血呢。” 王初元眼睛一闪,抱住华年,身子一转跟她换了位置,一根石柱便砸在他身上,王初元忍住自己喉间的腥甜,眼中依然满是温柔的看着怀中人:“在这阵中,不能随便停下脚步的,我们快点走吧。” 华年满是愧疚,一路上不再说话。出了石林以后,华年顿时眼前一亮,眼前的景色太美,她都不敢相信,这便是雪国? “阿妩,这就是雪国?” 王初元摇头道:“你太小看轩辕大帝了,这里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难道我看到的也都是假的吗?”华年不解,那远处的宫殿异常华美,就像仙境一样,让人神往。 王初元看着眼前这一片美好,淡淡说道:“那是蜃,轩辕大帝用人力造了一片蜃围绕在雪国周围。一切有**的人定会朝着那个繁华的宫殿走去,可是如此一走,便真的掉入圈套里。因为这条路是永远走不完的。” 现在已经傍晚十分,王初元带着华年找个地方坐下,补充体力。 “虽然这是个陷阱,不过单单的这么欣赏也是赏心悦目的。”王初元说着拿出食物。 “过了今晚,我们就到雪国境内了。” 给读者的话: 就要进雪国了,秘密就要被发现了,期待吗?留言吧,收藏吧 117、不为人知的密道 华年默默的啃着干粮。就要到百里雪生长的地方了,忽然有一丝退却,但是已经越过了这么多机关阻碍,又岂能不看看再回去? 吃了饭,王初元问道:“不若今晚在这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去吧?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 华年确实已经很疲惫了,知道既然阿妩这么说,便是再没有什么危险了。就着这一片美景睡一觉也不错。 华年点头答应,顺着王初元的圈揽就在他怀中睡着了。王初元看着怀里的女人睡深,轻轻地在她额上一吻,自言自语道:“希望你知道真相以后,还能这么安静的入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两个人才醒过来,夜里冷,华年的手竟放肆的插进了王初元的衣服里取暖,自己把手拿出来的时候脸颊绯红。王初元依然一副温和的样子,其实心里很得意,因为手是他帮她放进去的,囧。 华年终于体会到轩辕大帝得厉害了,王初元说出口就是先过了眼前的悬崖峭壁,再穿过那座山。于是他们便“跳崖”了,跳了以后,华年才感受到什么是腾云驾雾,因为他们就在悬崖沟壑上空行走,就像是乘风一般。 然后直直的往断壁上碰,居然没有疼,脚下的步子一直在走,山却半点没有移动,最后他们穿越了土层,到达一片森林。 华年皱着眉头:“还没走出蜃吗?怎么又变成一片森林了。” 王初元优雅的摘了一朵小,插在华年的鬓旁,笑道:“这回是真的了。” “可为什么是森林?”看这里的许多迹象,应该还有许多野兽出没。 “雪国边界布满了禁锢之阵,所以靠近边界的地方都没有人居住,慢慢的就变成荒原或者森林了。” “要走多久才能出了这片森林,我看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不是很安全。”华年担心的说。 王初元则不急不慢:“用不了多久的。走吧。这里离雪都很近。” 两人的手本就绑在一起,王初元一走,自然就拖着华年一起走了。华年则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问着:“雪都?是雪国的都城吗?为什么离禁锢之阵这么近?” 王初元嗤笑一声:“傻瓜,当然是便于研究怎么破阵而出。可惜他们执念太深,所以世世代代都没能出去。” 华年不满的嘟嘴道:“谁说的?我作为雪国轩辕氏最后一个传人,出去了!” 王初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我想起一件事,既然你阿嬷能带你出雪国,那么肯定是有一条没有机关的路通往外界,无意间被她发现了。不过她为了自己的安全,从来没对人说过。这次来我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华年激动地一拍脑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当时只顾着伤心了。我帮你一起找。不过为什么会有这条路?难道雪国轩辕帝早就能出去了?” 王初元摇摇头:“定是轩辕大帝不放心自己的弟弟,留了一条路给自己前来探望,不过没人发现罢了。” 给读者的话: 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凭,求打赏 118、雪国天王 快要傍晚了,两人才走出森林。看到一个小村子,村子里的人大多是猎户。看到有生人接近,全都提高警惕,都抄起打猎的工具上前围住王初元跟华年:“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我们村子。” 王初元本就生的妖魅,对着这帮人淡淡一笑,所有人都愣楞的看着他,他们这些山沟里的人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而且还是个和尚。华年此刻还蒙着口鼻,所以他们看不清她的面目。 “你们别怕,我们是路过此地,这位女施主脸上生了病,我带她去雪都求医的,不成想却迷了路。不知道今晚可否借宿?”王初元温和的说着,目光清澈,仿佛一个得道的高僧。 华年还是第一次见识王初元的撒谎不眨眼,原来出家人也打诳语。 那些人见这两个人都瘦瘦弱弱得样子,也放下戒心,同意他们借宿在村长家中。 进了雪国,才知道原来雪国并不是常年冰雪的天气,华年有些好奇的偷偷问王初元:“阿妩,原来雪国不是常年积雪的呢。” 见村长夫妇出去为他们准备吃食了,王初元小声给她解释:“当然,这里四季如春,只有雪都常年积雪,所以才叫雪国。雪国是有两个都城的,一个东都清水,一个西都雪都。两者的气候也是天差地别。” 华年点头应着,起身在房子里四处转悠了一圈,又坐回去:“村长夫妇这么大年纪,为什么家里没有孩子?”她看其他村民上了年级的都是跟自己的子女住在一起的。 “嘘”王初元比了一个手指在嘴上,示意她有人来了。 华年噤声,果然不一会村长就端了两盘菜过来,笑道:“你们今天来的正好,俺今天上山打了好多东西,老婆子做这些手艺很好的,你们快尝尝。” 王初元定眼一看,村长端上来的都是肉,一盘野鸡,一盘野兔,脸上闪过一丝僵硬,看向华年,她也是一样的表情。因为他们从五绝城出来后都把肉戒了,曾经常年吃人肉,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荤腥了,因为肉味让他们恶心。 村长,看他们俩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好意思的说道:“哟,大师对不起,俺忘了你不吃荤。菜先放着,我去让老婆子炒两个青菜来。” 王初元起身点点头:“如此,劳烦了。” 吃饭的时候,华年尽量装的很爱吃的样子,也尽量多吃点,毕竟这对中年夫妇人很好。在这样的乡野能够这么招待他们已经是很难得了。这些肉估计他们平时都是拿去集市卖掉,哪里舍得自己吃掉。 华年边吃边问道:“大娘,你们的孩子出去办事了吗?怎么吃饭也不见出来。” 妇人闻言,立马眼泪婆娑,也说不出话。村长则叹口气,放下碗筷,说道:“那个不肖子出卖了天王,再也不是我儿子???” 华年一听,不明白谁是天王,便说:“我们的村子是世代隐世的,因为我病了,大师才带我出来,所以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村长可以跟我们讲讲吗?”王初元眼神清澈的点点头,仿佛真的是个虔诚的出家人。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收藏~点评······························· 119、平原侯 村长很心痛的样子:“这话也就咱们关起门来说,出去可万万说不得,可是要杀头的。” “您说便是,我们只是刚出来不了解情况,不会出去胡说。”华年点头应着村长的话。 村长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百里氏发迹于清水,逐渐受到轩辕皇室重用。但是八年前百里氏取轩辕氏而代之,本以为百里氏会为百姓造福,但是反而比轩辕皇室还变本加厉。今年皇帝总是不上朝,也不问政事,老天有眼,派天王来解救我们。天王处处为百姓着想,人心所向。两个月就收了雪国大片土地,但是半个多月前皇上御驾亲征,仅仅十来天,就把天王所有人都抓住了,前几天在雪都,上千个人当众被斩首???” 华年听得心惊,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闻上前人同时被斩首的事情,当时的场面可想而知。 村长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如果不是我那不肖子出卖天王,或许???”他的眼也流下泪来。 华年心里明白,这个天王确实是得人心,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向着他,只是雪国人被皇室奴役太久,奴性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改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村长,不知道皇帝陛下姓名为何?我们也好避讳些。”华年不知道为什么明知故问,或许就是不死心吧,不相信一个把清国治理的欣欣向荣之人,会放任雪国百姓在水深火热中不管。 村长抹了把泪,声音再压低一段:“百、里、雪!你们去雪都小心说话,皇上最近懂不懂就杀人???” 王初元将华年的神色都看在眼里,那个人终究是让她伤心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姑娘的病贫僧虽然治不好,但是知道一定是需要静养的,所以我们你还是不要停这些事了,早点休息要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村长夫妇听闻,马上收起了悲伤,强笑道:“明天那个不肖子要来接我们去雪都,说是享清福,我们不去,那是他出卖天王得来的。不过倒是可以带你们去雪都。” 华年看向王初元询问他的意思,王初元点头同意。华年才语声含笑的说道:“如此就多谢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王初元跟华年都是迅速的穿戴好,出门查看。村长夫妇已经不在屋内。 待出去以后,只看到全村人都跪在路两边,两队士兵开路,华年不禁感叹:好大的阵仗。 只见长相平凡身材魁梧的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有几百兵甲跟随,威武的很。随着一声:“平原侯到——!”所有村民都叩首:“参见平原侯。”这其中包括平原侯的父母。 那个因平乱有功的平原侯,见自己的父母跪在自己面前,忙下马扶他们起来。可是村长夫妇却不肯:“你害了天王,不就是要我们这些老百姓拜你吗?我们拜了你又不高兴,是要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吗!“ 平原侯愣在原地,久久的才说道:“孩儿是来接父亲母亲去雪都过好日子的。” 给读者的话: 求奖励!求点评,求推荐,求收藏 120、一个不好色的男人 村长甩开他的手:“你的好日子,我们没脸过!我跟你娘都不去!” 平原侯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自己的父母。华年这时候站出来,握着平原侯母亲的手,看着村长说道:“平原侯或许有什么苦衷也未可知,既然他还愿意孝顺二老,就知道他本性还是好的,为什么不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呢?” 平原侯第一次把目光放在眼前这个姑娘身上,便觉得熟悉。 村长不情愿的说道:“有什么苦衷能让他出卖???” “父亲!”话还没说完便被平原侯怒声打断。平原侯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当今陛下英明睿智,定会造福雪国百姓,父亲不要胡言。” 村长看了看周围士兵寒冷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老泪纵横。却还是固执的不肯跟平原侯去雪都。 王初元静静地走出来,无论到哪,他的容颜都会引得万人瞩目,王初元手执念珠,声音好听悦耳,带着一种让人心情平静的魔力:“既然二老不愿去雪都,不若侯爷多留些钱财,让二老晚年不再为生计奔波,只要您常来探望,未尝不是尽孝。” 平原侯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两位是???” “这是去雪都求医的,路过这里借宿的。若你有心,就带他们一程。我们就不去了。”村长淡淡回答。 “好。”平原侯点头答应,一挥手,士兵将几箱子的金银都抬入村长屋中。然后平原侯双膝跪下,对着父母一拜:“儿在雪都还有公务,不能久留。父亲母亲若是想通了,尽管让人捎信到平原侯府,儿自会派人来接。” 说罢起身,对着华年王初元淡淡的说道:“你们跟我走罢。” 二人跟村长道别,便快步跟上平原侯的队伍。 平原侯命人给了他们两匹马,跟在队伍中间。一路无话。 晚上,平原侯命人扎了帐篷过夜。 王初元跟华年进帐篷的时候,平原侯正在看书,是一本兵法。“侯爷找我们什么事?”王初元出声问道。 平原侯放下书,淡淡说道:“我叫吴正。”王初元跟华年点头,也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自己的名字,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忘本吗。沉默了一会,吴正说道:“不知道姑娘可否让本侯一睹芳容?” “相貌已毁,恐玷污了侯爷眼睛。”华年回答。 平原侯眉头微皱,说不出来的愁苦:“本侯见过毁容的女子,他们都不是你这个样子,不要骗我。”哪个女子毁了容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家事,一路上跟这个和尚有说有笑? 华年见被他识破,也不隐瞒,一个孝顺的人会坏到哪里去呢?将脸上的面纱揭下。 吴正只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看,而是在想些什么。华年惊讶,从来没有哪个男子看见自己能够移开眼。王初元颜色暗了暗,一个男人不好色,便不简单。 只听一声嗤笑,吴正站起身,眼中一抹厉色闪过:“什么进京看病,你要去找的是皇上吧?”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打赏~昨天都没有打赏,好伤心 121、迎娶 这下不止华年,就连王初元都惊讶的看着他,吴正看着他们平淡的说着:“本侯单独被陛下接见的时候,见过你的画像。陛下亲手画的,与姑娘本尊分毫不差,本侯猜那定是陛下心中至爱。” 华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平原侯,此人很机敏,一点都不像没有读过书的粗莽之人。 只听吴正无比讽刺的笑了两声:“谁也想不到,百里雪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还会有爱?” “我们确实认识陛下,但是我们去雪都并不是为了找他。”王初元适时出声,不难看出,吴正的背叛定是有原因的。 “那你们去干吗?”吴正不解的问道。 华年自然也看出来门道,抢先一步说道:“我自小是个孤儿,前些日子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早已亡故,所以想去拜祭。而且我们并不想惊动百里雪。” 平原侯看着华年,定定的说道:“自从我出卖了天王,天下人都唾弃我,姑娘是第一个说我有苦衷的人。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不问你们的姓名,到了雪都以后,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人生在世难求一知己,相逢亦不必相识。 想不到这吴正倒是个痛快的人,华年跟王初元都目露欣赏,草莽英雄此话不假。如此义薄云天之人,又怎么会出卖自己的兄弟? 华年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吴大哥的难言之隐是什么?或许我们可以相助一二。” 吴正叹一口气,说不尽的沧桑:“没什么,不过自古忠孝难以两全罢了。管别人说什么?我没做过愧对良心的事。” 王初元知道他不愿意多说,“既然侯爷答应帮 忙,我就不客气了。到了雪都之后,不知道可否将我们安全送进宫中。” 吴正丝毫没有迟疑,便答应了。他们既然说不去找百里雪,就不会自相矛盾。 出了帐篷以后,王初元感叹道:“吴正是个将才,可惜只能留在这雪国中。” 华年突发奇想:“我们可以带他出去呀。” “带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外面现在已经很乱,在搀和进一个雪国,只会更乱。”王初元说着,否则百里雪又怎么会隐藏自己雪国人的身份。 第二天晌午时分,平原侯的队伍进了雪都。雪都虽然常年积 雪,却因为皇室居住的原因异常繁华。这里的人都是以经商为生,是以街上人声鼎沸。 到了雪都,吴正就把士兵都遣散了,带着华年跟王初元在雪都四处转转。王初元跟华年都蒙着面,他们俩的长相太扎人眼。加上百里雪回雪国,定会带白字营的人回来,许多白字营的人都认识华年。 走在雪都最繁华的大街上,华年看着很多东西都新奇,正开心。突然有一队士兵将街上的人都挡在两边,华年不明所以。吴正解释道:“哦,忘了跟你们说,今天是陛下迎娶贵妃的日子,待会车驾会经过这条街直往皇宫,我向皇上请假到明天,所以不用去参加婚礼??????” 给读者的话: 求点击,求收藏,求打赏 122、十里红妆 华年脑袋嗡的一声,百里雪要娶亲?渐渐地,她一点听不到吴正在说什么。皱着眉头,眼色迷茫的看着周围。 王初元察觉到她身体不对劲,快速封了她周身几个大穴。百里雪会大婚,这件事实在出乎王初元的意料。看来他在雪国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 华年体内的血液停止翻涌,王初元握住她的手给她输了些内力有助于压制她体内的余毒。 慢慢的华年五识恢复,看着积满雪的大街上,被士兵快速的铺满红毯。随着远处的太监一声高唱:“陛下、贵妃到——!跪——!”所有百姓都在路边跪下:“恭祝陛下贵妃大婚之喜——!”华年被王初元和吴正强行按着跪下。 漫天鞭炮声中,只见十里红妆的尽头处,无数侍卫带刀簇拥着一辆华丽的车驾,车驾上,那个曾经白衣胜雪的男子,穿上了大红的婚袍。他手执一个女子的手,接受万民的祝贺,而那个女子却不是她。那个女子也是容月貌,此刻她脸色绯红的看着那个被托付终身的男子。男子对她笑得很温柔,如此看来,他们真是一对璧人。 华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百里雪大婚的队伍从眼前走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 待百里雪的大婚的队伍走过去后,王初元心疼的将华年抱在怀里。那个男人何德何能能让他心爱的女子伤心到这般地步?忽然再也不忍心让华年进宫看到那个残忍的真相。 王初元轻抚着她的背,心疼道:“不要难过,不管发生什么阿妩都在你身边。我们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用管这世间的琐事???” 华年伤心至极,在王初元怀里不住的点头。 吴正将一切看在眼里,看来这个华年姑娘对陛下也是用情至深呢,而那个出家人真的只是个普通和尚吗? 王初元扶起华年,将她抱在怀里。吴正上前一步淡淡说道:“天王在清水附近起兵,如今动乱虽然被平定,但是仍有余党。慕容家扎根清水几百年,陛下很需要慕容家的支持。” 华年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声音已经变得幽凉:“做了便是做了,骗了便是骗了。” 吴正回味着华年的这句话,这个女子行事是如此对自己胃口。做了便是做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好像自己虽然没有做对不起天王的事,但是最终他归顺了百里雪,就不会怕背这一世骂名。 “不如二位跟我去平原侯府暂时歇脚吧,看姑娘的身体也不大好。”吴正邀请道。 王初元却拒绝了:“既然决定要回去了,就不去您府上了,毕竟人多眼杂。”吴正从身上摘下一块令牌给王初元:“若是你们有变动,便可执此令进出我的侯府。” 王初元谢过吴正后,便告辞了。扶着华年找了间隐蔽的客栈暂住,华年哭完便睡过去。王初元趁她睡着,到客栈的厨房亲自给她熬了粥,放到食盒中暖着带回房中。就在华年旁边躺下拥着她,让她睡得安稳。 给读者的话: 求点评,求收藏,呜呜,给个赏吧~ 123、这辈子都不会碰你 华年入夜才醒过来,看到阿妩美丽的容颜,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一阵酸痛。王初元轻轻地吻了她的眼睛,嘴里轻声哄道:“别再哭了,再哭就成泪人了。恩?” 华年点着头,眼角的泪却不争气的溢出来。王初元干脆伸出舌头给她舔干净,谁知华年却哭的更伤心,哽咽的说道:“阿妩,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有一天你也骗我,我会受不了???” 王初元眼睛暗了暗,他这也算欺骗吧,嗓音格外低沉,在她左耳柔声说道:“如果我骗你,定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 华年点头,她还有什么选择呢。王初元抱她起床,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把她放下,打开食盒,用手碰了碰碗边,粥还是热的。“还热着的,这是我亲自给你熬得,你多喝点。”王初元说着替她把散开的青发在脑后系好。 华年端起粥一口一口喝着,阿妩煮的东西永远那么好喝,可惜今天她却吃不出味道。 见她吃完,王初元才问道:“你是想在这游玩几天还是我们明天就走?” 华年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影子,像两对蝴蝶的翅膀,她的声音已经恢复沙哑:“我想拜祭一下我的父母,可是谁会知道一个亡国皇帝葬在哪里?” 王初元想了一下说道:“不如明天去找吴正吧,他曾经跟随天王应该知道许多。而且在这里我们也只认识他。” 华年点头答应:“那我们明天去找他,拜祭了我的父母,我们???就离开雪国吧。”你继续做你的太子,我则回莲城常伴宣帝莲妃于地下,华年如是想着。 而此时,雪都的水晶宫内,妃姬曾经住过的那座最华丽的宫殿,此刻已成为贵妃的寝宫。慕容清清是娇美柔和的,她从小生活在慕容世家,学的是三从四德,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慕容清清端坐在喜床上,等着父亲为自己选的良人。等了很久,终于有人进来,百里雪俊逸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睑,慕容清清的脸色微微发红。 百里雪淡淡的走到她面前,慕容清清娇羞的喊了声:“陛下???” “你是自愿嫁给朕的吗?”百里雪淡淡的问着。 慕容清清不敢跟他对视,那样会让她心跳的很快,她尽量用自己最好听的声音跟他说话:“陛下英明神武,威震雪国,貌若天人,那日陛下在慕容府中出现,清清便一见倾心,这才求爹爹把我送进宫的。” 百里雪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声音那么温柔的说:“朕心里已经有人,此生非她不娶。是你父亲用反贼之事要挟朕,你才能入宫,所以朕会给你应有的体面,但是这辈子朕都不会碰你。天色不早了,贵妃早点歇着吧。” 说完,百里雪便走出了出去,大红色的身影消失后,慕容清清才流下两行清泪。 第二天一早,王初元跟华年经过乔装后,手执吴正的令牌直接进了平原侯府,管家带他们进了吴正的书房。这么快就再次见到这两个人,吴正还是很惊讶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再次相见,怎么,二位还是要进宫吗?” 给读者的话: 给个收藏吧,今天继续加更啊,关注下 124、挫骨扬灰 王初元摇头:“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向侯爷打听一件事。” 这下吴正倒好奇了:“哦?什么事?我一定知无不言。” 华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我们想知道前朝荒帝的坟墓陵寝在哪里,还有他的宠姬妃姬的。”轩辕氏亡国之君死后的谥号就是荒,称荒帝。 吴正不解的看向华年:“荒帝死后葬入轩辕皇室陵地,但是百里雪登基后又将他挖出来鞭尸,最后挫骨扬灰了。这是雪国上下都知道的事,你们居然不知道?” 华年跌坐在椅子上,挫骨扬灰?人都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呢。过了许久华年才幽幽的问道:“那???妃姬呢?” 吴正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实话实说:“我跟随天王四处征战,总有军饷拮据的时候,我们曾挖过妃姬的墓,荒帝对她宠爱至极,用轩辕氏世代相传的龙珠,为她保持死后容颜不变,听闻妃姬乃人间绝色,兄弟们好奇,就打开了棺椁,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她的尸体呢?”华年紧张的问道。 吴正摇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或许是荒帝给她做的假坟墓。真正的坟墓另有他处。” 华年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一样,百里雪,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华年抬手扶住自己眩晕的头颅,宽大的衣袖落下,露出半截手臂来。吴正惊讶的盯着华年的手臂看,语气带着许多不可置信:“你???你是雪国轩辕皇室的后人?” 王初元眯起如兽的眸子:“侯爷如何得知?” 吴正指着华年手臂上那个小小的纹身:“这三瓣重莲是轩辕皇室的族徽,凡是轩辕氏后人出生时便会被烙上这个标志。” “哦?这个标志什么来历?”王初元问。 “我们平民百姓并不知道这个标志的来历,只知道这个标志代表着皇室的尊贵地位,是绝对权力。”吴正淡淡回答,只是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华年身上,原来这个姑娘有这么大来历。 华年呆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个小小的标志,雪国上下都认识的标志,百里雪又怎么会不认得?难怪他不愿带自己来雪国,他有这么多秘密,自己却傻得到今天才知道。 “荒帝跟百里雪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到非要将荒帝挫骨扬灰。”华年静静地问道。 吴正摇头:“按理说不会,因为荒帝在位时对百里一族恩宠有加,不然百里一族也没有机会取而代之。不过我想你想知道的东西,在宫廷内史中都会有记载。” 华年犹豫不决,这些对她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她还要再去看吗? 吴正根本没有看到王初元朝他使眼色,只想着怎么给自己的知己解忧,便又加了一句:“因为百里氏篡位,所以改朝换代并没有经历多少战争,前朝的内史也都保存完好,说不定会有妃姬坟墓的具体位置。” 王初元彻底无语了,他一个劲的朝吴正使眼色他怎么就没看见?完全忽视他美丽的存在啊! 给读者的话: 这是加更,我很乖,给我打赏买吃 125、进宫 华年已经有点颤抖,要去看吗?她现在甚至都明白百里雪对自己到底什么心思,是一种玩弄?华年的脸已经扭曲至极,这本就不是她的脸,这张脸下面却藏了两个灵魂。 吴正惊恐的看向王初元: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王初元叹口气,终是不忍她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上前与她的眼睛对视。王初元的瞳孔瞬间变大变深,华年一个愣神心中仿佛有一团光芒指引,渐渐清亮起来,面部表情也终于恢复如初。 被施加摄魂术的人,只要时间短,就不会有所察觉。吴正今天也算长见识了,传说武功练到化境,便能以内力灌入眼睛,修炼摄魂之术。看来这个和尚也是大有来历的。 华年的声音恢复成清澈的幽凉,她现在已经变回是那个理智寡淡的莲城城主。吴正被她清冷的目光看得背脊一阵发凉,这姑娘前后差别也太大了。 王初元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出言安慰道:“他娶亲也是迫不得已,至于荒帝的事,他当时不认识你,不知者不罪。” 清澈冷冷的站起身,声音凉薄如水,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忧伤:“正是因为有莲城的财力帮助,他才有实力在雪国收买人心,篡权夺位。”否则他一个皇帝的侄儿,怎么都轮不到他登基。 王初元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果然世事无常。 “既然来了,生父拜不了也就算了,生母总要拜一拜的。这一去,恐怕此生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清澈淡淡的说着,华年决定不了的事,她决定,莫要将来再后悔。 吴正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周身散发着高贵冷傲的气质,这就是轩辕皇室的公主? 既然她已经决定,王初元自然不会反对,总要让她彻底死心才好。王初元对吴正说:“既然如此,就麻烦侯爷帮忙了。” 吴正回过神,点头答应。直到多年以后,吴正都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大胆,问都没问清楚就帮人。 恰巧第二天晌午百里雪召见平原侯,他们正好借机入宫。 因为雪国现在重点剿灭天王余孽,所以平原侯得重用,百里雪特准他乘马车入宫。王初元跟清澈为了进宫后行事方便,此刻乔装成宫人藏在里面,到宫门口时候,按例都是要查看的,因为最近天王余孽屡次进宫刺杀,所以格外小心。 侍卫统领上来给吴正行礼:“见过平原侯。” 吴正咳嗽几声,从马车里露出头:“咳咳,周统领不必多礼,最近本侯得了风寒,奈何公务缠身,这探亲刚回来陛下就召见。只好坐着马车来了。” 周统领听是陛下召见,加上平原侯受重用也是众所周知,所以便起身命令放行。 吴正不好意思道:“周统领,按例不是要查看的吗?” “侯爷为国操劳,陛下信得过你,我们还有什么不信的?侯爷慢走。”周统领恭维的说。 吴正又咳嗽了两声才放下帘子,坐回车中,示意王初元跟清澈放心。马车缓缓驶入这座白色的如同梦幻的皇宫。 给读者的话: 求支持,················哎,每天看看数据都好伤心 126、捏住咽喉 清澈透过马车缝隙看向外面,“这雪白的冰色下,掩盖了多少龌龊肮脏事。”清澈淡淡的说。王初元知道她此刻心里定是极为难受的,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皇宫大院自古都是如此,你该看开些。” 吴正在旁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出家人是动了凡心吧?不然那满眼的爱恋又是为了谁呢。 走到人少的地方,清澈跟王初元趁人不注意跳下平原侯的马车,按照吴正给的地图寻找内史库。 吴正说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百里雪派重兵把守内史库,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而且,这座水晶宫经过一千多年的扩建重修,地形异常复杂,极易迷失方向,如同一座华丽的迷宫。 夜幕降临,清澈跟王初元终于在皇宫的角落找到了重兵把守的内史库。两人隐藏在树上窥探院内的情况,只见里面有一个屋子灯火通明,定是内史官在修内史,那便是存放宫廷密档之所。但是内史库外面三重重兵,跟定本潜不进去。 王初元小声说道:“我去引开门口的士兵,你趁机进去。”清澈拉住他:“不行,太危险了。”她以为阿妩的武功连她都赶不上,这样很容易被抓,百里雪的手下都不是吃素的。 王初元却不理,直接从树上跳下,故意露出声响惊动门口的士兵。清澈见门口的士兵都被阿妩引开,事已至此,咬牙运轻功以最快的速度闪进内史库,不能让阿妩的牺牲白费。 内史官留着两撇小胡子,正哼着曲,整理最近的内史。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他的咽喉,内史官浑身一下子僵硬,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尖叫,阴沉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你若出声,马上要了你的命!” 内史官硬生生将自己的恐惧咽下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女???女侠,你要干什么?我一个内史官无权无势,也没有钱???” 清澈手上一用力,内史官马上闭嘴,清澈声音已经有些阴狠:“少废话!前朝妃姬的史册在哪里?” 史官大气不敢喘一下:“好好好,女侠别杀我,我带你去找。” 内史官战战兢兢带着清澈找到妃姬的内史册,清澈一看妃姬传三个字便抬手将史官打晕。 深吸一口气,淡淡吐出一个字“娘???”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这一切,华年终究还是自己亲自面对,她不能所有事都用清澈来逃避。 勤政殿,宣明帝百里雪端坐在上,与平原侯商量剿贼方略,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忽然有人来报:“禀陛下,有人擅闯内史库,现正在宫内搜索,恐是刺客,请陛下注意安全。” 百里雪一下子站起来,震得桌上的茶碗都掉地上摔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就觉得这是调虎离山,他知道她没有办法进雪国,但他还是重兵把守内史库,以求安心。 “平原侯,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以后再说,你先行离宫吧。”百里雪急急地说着,就大步踏出勤政殿。吴正愣在原地,远远地还听到百里雪吩咐禁军:传朕旨意,马上全程戒严! 给读者的话: 看完请收藏 127、被解开的真相 内史库内到底有什么事,能够让百里雪紧张至此?吴正想着,一阵风从门外吹进来,百里雪案上一纸美人卷掉落地上,吴正正眼一看,还是那个姑娘的画像。 吴正也急匆匆的出了勤政殿,上了马车就命人出宫,可是到了宫门又借由遗失东西,停下马车四处寻找。 华年轻轻打开卷册,墨色已经发旧,一个个字清楚地映入她的眼睛,撞击着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只见妃姬传记载: 妃姬,李氏星瑶,清水歌姬。貌美,声悦耳,年十六名扬清水,十七入百里氏为嫡长公子妾,次年产子百里雪。荒帝二年,帝对其一见倾心。未久,长公子猝死。百里氏次子献其入宫伴驾,宠冠六宫,因其卑微,册为妃姬。两年产一女,月未足,有仇荒帝者,劫之,下落不明至今。 次年,妃姬阴郁而终。荒帝葬其于帝陵外。 宣明二年,帝牵其棺椁与百里氏合葬。 短短的一百多个字,就将这段感情彻底打入地狱。原本,或许她还可以想着他是迫不得已娶了别的女子;她还可以说服自己原谅他将荒帝挫骨扬灰,毕竟没有养育之恩;甚至她可以认为,他隐瞒她是雪国人这件事是不想她难受。 可是如今???“次年产子百里雪”七个字刺目得她都怀疑这是幻觉,亲兄妹,他明知道是至亲兄妹,还一意孤行三万血煞,是罔顾伦常也要和自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百里雪提剑而来,破门而入,剑锋直指擅闯内史库之人的脖颈。 清澈愣在原地,根本没察觉有人进来,等她察觉转过头来的时候,剑尖已经抵住她咽喉。 随着百里雪的破门而入,冰凉的夜风也吹进来,正好吹掉了清澈扮作宫人的帽子,一头乌发被风吹的四处飘散。 百里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回莲城了吗? 清澈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眼泪毫无预兆的从她眼眶直直的流下来。百里雪低头看掉落在地上的书卷,上面清楚地写着妃姬传,顿时脸部肌肉开始抽搐:“不是的,不是,你听我说???” 清澈眼泪一直往下扑簌扑簌的掉,但是却努力睁眼看着他,她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她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百里雪想解释妃姬的事,可是又想起他娶了慕容清清,怕她生气,话就变成了:“母亲她???不,我没有碰那个女人,我们是???那又如何???我爱你?????”他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语不成句,他到底该怎么解释? 清澈望着他已经有些发黄的红色瞳孔,只说出了四个字:三万血煞。看着他的眼睛颜色变得更像阿妩,她知道他还在食人血肉。 百里雪脑海快速翻转,思索她怎么会在这里,最终也没有回答她的三万血煞,只问出一句:“大漠之行你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128、玷污清白的人 他这句话无疑就是承认,当时一路跟踪清澈的人就是他派去的,因为清澈从来没说过她去的是大漠。笑声低沉的几乎是从清澈的肺里发出来:他们之间原来早就开始了互相欺骗。 清澈不要命的顶着剑尖上前一步,百里雪慌忙后退,她雪白的脖颈还是被划破,有一点红色溢出,清澈满脸讽刺的看着他,声音沙哑:“怎么?兄长这是打算杀我灭口吗?” 兄长二字让百里雪如遭雷击,手一松,长剑哐当落地,他,不要与她做兄妹! 百里雪已经浑身颤抖,他想要靠近她却不敢,此刻的她看上去仿佛一碰就碎。嘴里轻声说着:“我怎么会杀你?怎么会???”此生他从没有如此无助。 “你杀了那么多人,还差我一个吗?”清澈眉头微皱淡淡的看着他。 百里雪见她眼睛里的感情越来越淡薄,不禁害怕起来,他不怕她恨,却怕她对他再没有一丝感情,无爱无恨才是绝情。 看着清澈转身离开,百里雪痴狂的想要留住她,怒吼道:“朕带了几千禁军在外面,你走不掉的!”清澈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外走,百里雪追上去,只是他刚要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一道玄色身影忽然闪现,挡在他的面前,将清澈拥在怀中。 百里雪瞳孔紧缩,对王初元充满敌意:“东綦太子?放开她。” 王初元面色无悲无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掌握之外,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既然我把她带来,就会把她平安带出去。” 百里雪大笑:“好大口气!重重禁宫,你插翅难逃!”他不信王初元能在他的地盘逃带着一个人出去。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依偎在他的怀里,百里雪的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王初元眼里露出一丝不屑,声音毫无波澜:“区区三千禁军,本宫还不放在眼里。” 说完便抱着怀中僵硬的人一闪而逝,百里雪惊讶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轻功?快的他都看不清,而且是在他还抱着一个大活人的情况下。 百里雪心脏绞痛根本没有力气追出去,他只能坚持走到门口忍痛大声命令道:“给朕拦住他们!” 整齐的步伐,三千兵甲一拥而上,却没有一个人能近的了王初元的身。只要一接近王初元就会被他的内力弹出,五脏俱烈。 清澈趴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浑身散发出的强大内力,即使抱着一个人他依旧可以脚不着地穿梭在重重禁军之中,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拜托了禁军的追击,一路向宫门而去。她的阿妩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呢? 气血翻涌,脑海中有被圈禁的记忆冲破牢笼,许多碎片浮现脑海。可是眼睛干涩,再也流不出眼泪。她麻木的任王初元带着她离开这如梦如幻的水晶宫。 离宫门不远处,王初元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唇角一弯:当真是个有缘人。只觉得一阵风有个黑影在自己一闪而逝,吴正微楞,便知道是王初元跟清澈出来了。 从袖子里掉出一个平安符在地上,又捡起来,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跟远处的周统领说道:“哈哈哈,周统领,本侯找到了,这是母亲在佛祖面前帮本侯求的,本侯从小戴在身上,保平安很灵的。” 现在全城戒严,像平原侯这样在宫中逗留太久已经不合规矩,周统领也是着急:“侯爷既然找到了东西,就赶紧离宫吧,皇上已经吩咐全城戒严了。” 平原侯上了马车,果然见王初元跟华年在马车上,只是华年的头发已经披散,目光呆滞,僵硬的躺在王初元的怀里。吴正也不多问,只下令车夫驾车出宫。 出宫后王初元便要求下去:“侯爷,送到这吧,西城门距离皇宫甚远,消息应该还没有传过去,我带她从西城门离开。” 吴正愣住,此人进雪都前后不过两天,就已经把雪都地形了然于心。 王初元带着华年下车,转过身看着愣怔的吴正,从袖中拿出个平安符模样的东西递给吴正:“侯爷恩情,无以为报,贫僧出来就带了一个平安符,今天送给侯爷,定能保得侯爷一世富贵平安。” 吴正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平安符,与王初元拜别。 一切都如王初元所料,西城门还没收到封闭城门的消息,他们顺利的离开雪都。华年一路上都不说话,王初元让她吃饭她就吃饭,让她睡觉她就睡觉,该赶路的时候就跟王初元一起赶路,一句也不多问。王初元只当她是被妃姬的事打击的太大,不断的安慰她,希望她想开些。 一切都跟来的时候一样,王初元依然将两人的手紧紧的绑住,走过梦幻的海市蜃楼,陷阱重重地石林??????最终他们回到了进入雪国的起点,那两匹马还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王初元依然温和:“终于出来了,百里雪一定会派人在莲城周围等你,不如你跟我回东綦吧。”说着将绑住两个人的地龙绳解开,想要继续抱着她,这一路上她都如一个木偶,他不动她就不动。 可是这回,他错了,华年几乎是反射性的躲过他,王初元皱眉看着她。华年垂眸,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紧握的拳头宣示着她此刻的愤怒。 王初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瞳孔微缩,轻声问:“华年,你怎么了?” 华年依然垂眸,喉咙哽咽,声音很小:“每次晚上给我下毒,玷污我清白的人就是你,对吗?” 给读者的话: 超长章节,求赏赐。 129、最后一点自尊 “你说什么?”王初元装作妙明其妙的样子。 “不要再演戏了,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阿妩你身怀绝技。”华年依然没有看他的眼睛,她怕。 王初元依然不承认:“我从来无意隐瞒我的武功。” 华年倏地抬起她精致的眼眸,此刻里面布满了血丝,声音幽凉,好像说的事都与她无关:“许是以毒攻毒的原因,当我体内毒血翻涌时,有些记忆也破壳而出。” 王初元这才知道隐瞒不下去,但是面不改色:“不错,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况且你与他本就不该在一起。” “呵,原来你早就知道。”华年面色的冰冷,深深地刺激了王初元,他突然上前抓住她,华年躲避不及。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放不下那个罔顾人伦的畜生吗?!”王初元的兽眸已经倒竖,他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一切。比如:他受不了她心中有别的男人。 华年用力的想要挣脱他,可是却被抓的越来越牢,最后紧贴在他身上,她愤怒的向他吼道:“那你呢?!你对我做出这种事,你就不是畜生吗?!” 王初元怒了,若不是她灵魂几乎撕裂成两个人,做事风格前后不一,他也用不着费这么多事让她认清百里雪的为人,只不过行事中间,忍受不了她与百里雪亲密,所以他才捷足先登要了她,他隐瞒此事,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失望,他想一步步让她接受自己。 可惜,他算准了所有人,却独独算错了她。 “你跟百里雪一对亲兄妹,在一起亲亲我我就是君子所为?还敢骂我是畜生?今天本宫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兽性!”他的声音越发低沉。 华年感受他身体的异样,想要挣脱逃跑,可是他那样的力量哪容她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锦衣撕裂,就在旷野上,暖风习习,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王初元强行要了她。 华年晕了两次,再次清醒过来已经又是傍晚,她浑身酸痛,下体不断地有液体流出来,她已经麻木了。 王初元就坐在她的旁边,华年弯了弯唇角,出声道:“要够了吗?完事儿我就走了。”王初元被她那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刺痛,将她使劲揉进怀里,突然有点害怕,声音有些颤抖:“跟我回东綦好不好?做我的太子妃,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华年轻轻将他推开,忍者疼痛站起身将有些破碎的衣服穿好,然后在王初元面前跪下,头伏在地上,声音恭敬的不带一丝感情:“亡国之女,身份低微,不配伺候太子殿下。就此拜别。” 她如此恭敬的样子,竟让王初元不知所措,看着她的背影明明那么柔弱却要装的坚强,王初元出声问道:“你要去哪?莲城外必定是重重围困。”百里雪不敢贸然进攻莲城,但是必定会守株待兔。 可是,她再没有回话,径直上了马,他能看到她因为忍受疼痛额头上细小的汗珠。想要强行留住,却再也不忍心毁了她最后一点自尊。他要等她主动来找自己,相信百里雪把她逼到那种境地,她才会明白,这世上只有他才是依靠。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上架,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到底,万更的,以后都加更 多嘴一句,写文不易,希望大家支持我,支持正版。红绸只签了3g书城。爱你们哟 129、最后一点自尊 “你说什么?”王初元装作妙明其妙的样子。 “不要再演戏了,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阿妩你身怀绝技。”华年依然没有看他的眼睛,她怕。 王初元依然不承认:“我从来无意隐瞒我的武功。” 华年倏地抬起她精致的眼眸,此刻里面布满了血丝,声音幽凉,好像说的事都与她无关:“许是以毒攻毒的原因,当我体内毒血翻涌时,有些记忆也破壳而出。” 王初元这才知道隐瞒不下去,但是面不改色:“不错,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况且你与他本就不该在一起。” “呵,原来你早就知道。”华年面色的冰冷,深深地刺激了王初元,他突然上前抓住她,华年躲避不及。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放不下那个罔顾人伦的畜生吗?!”王初元的兽眸已经倒竖,他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一切。比如:他受不了她心中有别的男人。 华年用力的想要挣脱他,可是却被抓的越来越牢,最后紧贴在他身上,她愤怒的向他吼道:“那你呢?!你对我做出这种事,你就不是畜生吗?!” 王初元怒了,若不是她灵魂几乎撕裂成两个人,做事风格前后不一,他也用不着费这么多事让她认清百里雪的为人,只不过行事中间,忍受不了她与百里雪亲密,所以他才捷足先登要了她,他隐瞒此事,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失望,他想一步步让她接受自己。 可惜,他算准了所有人,却独独算错了她。 “你跟百里雪一对亲兄妹,在一起亲亲我我就是君子所为?还敢骂我是畜生?今天本宫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兽性!”他的声音越发低沉。 华年感受他身体的异样,想要挣脱逃跑,可是他那样的力量哪容她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锦衣撕裂,就在旷野上,暖风习习,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王初元强行要了她。 华年晕了两次,再次清醒过来已经又是傍晚,她浑身酸痛,下体不断地有液体流出来,她已经麻木了。 王初元就坐在她的旁边,华年弯了弯唇角,出声道:“要够了吗?完事儿我就走了。”王初元被她那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刺痛,将她使劲揉进怀里,突然有点害怕,声音有些颤抖:“跟我回东綦好不好?做我的太子妃,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华年轻轻将他推开,忍者疼痛站起身将有些破碎的衣服穿好,然后在王初元面前跪下,头伏在地上,声音恭敬的不带一丝感情:“亡国之女,身份低微,不配伺候太子殿下。就此拜别。” 她如此恭敬的样子,竟让王初元不知所措,看着她的背影明明那么柔弱却要装的坚强,王初元出声问道:“你要去哪?莲城外必定是重重围困。”百里雪不敢贸然进攻莲城,但是必定会守株待兔。 可是,她再没有回话,径直上了马,他能看到她因为忍受疼痛额头上细小的汗珠。想要强行留住,却再也不忍心毁了她最后一点自尊。他要等她主动来找自己,相信百里雪把她逼到那种境地,她才会明白,这世上只有他才是依靠。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上架,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到底,万更的,以后都加更 多嘴一句,写文不易,希望大家支持我,支持正版。红绸只签了3g书城。爱你们哟 130、不再相信偶遇这种事 华年当然也知道百里雪定会围困莲城,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莲城也不是对手。只要她不出现,莲城就会安全。 华年一路上走走停停,漫无目的,穿过了树林,旷野的菊直接天际。这里是曾经的五绝城,是她命人种满了菊,今年秋天已经开遍地,她突然就想来看看。 这块罪恶的土地,滋养出来的朵格外美丽。每一朵菊都静静绽放,摇曳在微风中。天空突然下起细细的雨,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秋雨频繁,又毫无预兆。 华年来的时候没有带伞,秋雨打在身上越来越凉,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抱住自己。 这半年来她都在四处游走,莲城被百里雪围困也有半年多,四处都是查找她的探子,但是她始终不愿意去见他,也不愿意去求王初元。对于百里雪她是无话可说,难道见面再叫他一声兄长?那势必会惹怒他。对于王初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曾经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现在又觉得他玷污了自己,或许是当清澈当久了,便觉得自己也高尚了。 “又是一场好秋雨,落地多少菊乱。”华年淡淡看着与遍地菊色相接的天际,眼神有些迷离。 突然头顶的雨被遮住,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文采。”华年闻声转过头来,澹台鸿烨的模样依然温和如初。 “你怎么来了?”华年并没有多少惊讶,经历那两件事以后,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惊讶的了。 “你说项月葬在这里,我正好有空便过来看看。”说着澹台鸿烨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天凉了,你也要多穿点。” 华年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此时的他眼睛里不带一点情感,放佛他们只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如今金朝内忧外患,你还有心思来看项月?”经历过王初元的事,她再也不相信偶遇,世上的巧事都是人为。 不过这次澹台鸿烨真的是冤枉,他国事缠身,根本不得闲,每天都是战报,且赢少输多。他也有心累的时候,于是丢下朝事出来散散心。 “清国白黎,东綦王初元,两个人到处派人找你都找不到,我一个内忧外患之人又怎么能及他们两位?”澹台鸿烨有些好笑的说。 华年不再说话,两个人这么站着终究很尴尬,许久澹台鸿烨才说道:“你跟白黎怎么了?他如今到处打探你的消息,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之前你还以万金悬赏我的人头,现在不也跟我站在一起好好说话吗?”华年微挑一下眉毛。 澹台鸿烨无语的说道:“我们不一样,你害了我母后,金清的战事也多与你脱不了关系,我只是追杀你几天,已经够便宜你了。” “原来你早知道我给你母后下蛊?”她记得被追杀的时候金朝太后还健在。 澹台鸿烨嘴角一丝苦涩:“哪有那么巧,你刚离宫,母后就开始恶病缠身。” 华年了然,原来想要唐磬死的不只她一个人。只有唐磬死了,唐家的势力才会被连根拔起。 “既然你不愿意说,朕也不问了。不过你现在东躲西藏的也不是办法,不如跟我去金城吧。如今虽然金朝局势处于下风,但是护你周全的能力还是有得。”澹台鸿烨真诚的说。 给读者的话: 难道要扑街了吗,大家支持到底啊 130、不再相信偶遇这种事 华年当然也知道百里雪定会围困莲城,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莲城也不是对手。只要她不出现,莲城就会安全。 华年一路上走走停停,漫无目的,穿过了树林,旷野的菊直接天际。这里是曾经的五绝城,是她命人种满了菊,今年秋天已经开遍地,她突然就想来看看。 这块罪恶的土地,滋养出来的朵格外美丽。每一朵菊都静静绽放,摇曳在微风中。天空突然下起细细的雨,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秋雨频繁,又毫无预兆。 华年来的时候没有带伞,秋雨打在身上越来越凉,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抱住自己。 这半年来她都在四处游走,莲城被百里雪围困也有半年多,四处都是查找她的探子,但是她始终不愿意去见他,也不愿意去求王初元。对于百里雪她是无话可说,难道见面再叫他一声兄长?那势必会惹怒他。对于王初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曾经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现在又觉得他玷污了自己,或许是当清澈当久了,便觉得自己也高尚了。 “又是一场好秋雨,落地多少菊乱。”华年淡淡看着与遍地菊色相接的天际,眼神有些迷离。 突然头顶的雨被遮住,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文采。”华年闻声转过头来,澹台鸿烨的模样依然温和如初。 “你怎么来了?”华年并没有多少惊讶,经历那两件事以后,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惊讶的了。 “你说项月葬在这里,我正好有空便过来看看。”说着澹台鸿烨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天凉了,你也要多穿点。” 华年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此时的他眼睛里不带一点情感,放佛他们只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如今金朝内忧外患,你还有心思来看项月?”经历过王初元的事,她再也不相信偶遇,世上的巧事都是人为。 不过这次澹台鸿烨真的是冤枉,他国事缠身,根本不得闲,每天都是战报,且赢少输多。他也有心累的时候,于是丢下朝事出来散散心。 “清国白黎,东綦王初元,两个人到处派人找你都找不到,我一个内忧外患之人又怎么能及他们两位?”澹台鸿烨有些好笑的说。 华年不再说话,两个人这么站着终究很尴尬,许久澹台鸿烨才说道:“你跟白黎怎么了?他如今到处打探你的消息,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之前你还以万金悬赏我的人头,现在不也跟我站在一起好好说话吗?”华年微挑一下眉毛。 澹台鸿烨无语的说道:“我们不一样,你害了我母后,金清的战事也多与你脱不了关系,我只是追杀你几天,已经够便宜你了。” “原来你早知道我给你母后下蛊?”她记得被追杀的时候金朝太后还健在。 澹台鸿烨嘴角一丝苦涩:“哪有那么巧,你刚离宫,母后就开始恶病缠身。” 华年了然,原来想要唐磬死的不只她一个人。只有唐磬死了,唐家的势力才会被连根拔起。 “既然你不愿意说,朕也不问了。不过你现在东躲西藏的也不是办法,不如跟我去金城吧。如今虽然金朝局势处于下风,但是护你周全的能力还是有得。”澹台鸿烨真诚的说。 给读者的话: 难道要扑街了吗,大家支持到底啊 131、妖女回来了 华年不解:“我做了那么多事,对不起你,你不恨我吗?” “你帮朕劝柱亲王告老还乡,瓦解唐家势力,是朕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抵御外敌,压制不了内部叛乱,与你无关。至于母后的事,是朕放任的。”澹台鸿烨面色凝重,他想说:就连你,也是我自己没有好好把握。 华年默不作声,如今她谁都不信。清军十万依旧在长洲城外虎视眈眈,谁能保证澹台鸿烨不会用她作要挟? 澹台鸿烨似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你说白黎知道你在朕这里,他会怎么做?”华年猛地眯起眼睛,澹台鸿烨大笑:“看来朕在你心中形象很是不堪啊,不过你放心,这是朕这一生第一次做一件随心的事,你与金朝无关,定会护你周全。” 华年听了澹台鸿烨的话,已经动心,在外漂泊真的很孤苦,好不容易这个世上她有了一个亲人,却还想法设法想要得到她。 “明妃给朕生了个皇子,朕给他取名叫长安,他长得很可爱,你不想看看吗?朕知道这是你护着她,她才能够平安生下这孩子。”澹台鸿烨继续说服她。 华年终于还是答应他,他也答应她,再入宫,她不再是他的皇后,而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 一起去金朝的路上,华年才相信澹台鸿烨真的是跟她在五绝城偶遇,因为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澹台鸿烨连给宫里通信都没有。 澹台鸿烨见华年看自己的眼光奇怪,尴尬一笑:“朕也是偷跑出宫,一辈子都活在那个牢笼里,朕也想放肆一回的,不想却碰见你,或许冥冥中上天早已安排好一切。” 华年安静的点点头,继续吃饭。这次相遇,她早就没有了当初的一身锐气,他不知道这蹉跎的岁月究竟发生过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安稳的过一段生活。 “既然你不是项月,朕也不好一直用项月称呼你,可否告知你的真姓名?”长路漫漫,为打发寂寞,澹台鸿烨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华年皱起眉头,这个问题真的楠竹她,既然决定以朋友相交,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没有名字,只知道姓轩辕。被送入五绝城后,遇见阿妩,他给我起名叫轩辕华年。后来轩辕清澈用自己的肉作为我的食物,让我替她好好活下去,所以出了五绝城,我便一直用轩辕清澈的身份。但是项月给了我这张脸,让我帮她完成心愿,所以我也是贺兰项月。” 她说的轻巧,澹台鸿烨听得却心惊:“原来你的脸竟是项月的,难怪生的一模一样,我们都分辨不出。” 华年面色平淡,似是回想:“是啊,项月至始至终都是个善良的孩子。” “那阿妩是谁?”他从没听说过。 华年眼角荡起一圈酸涩,她以为她依旧装的平淡,但是澹台鸿烨听出她声音有些颤抖:“东綦太子,王初元。” 澹台鸿烨心下明白了,看来让她伤心的人不止白黎一个,还有王初元,可是他不是出家了吗? 一路上话不多,几天后就回了金朝皇宫,当华年随澹台鸿烨进了御书房,小公公的眼都看傻了:这个妖女怎么也来了? 给读者的话: 心里好忐忑,你们看了,吗 131、妖女回来了 华年不解:“我做了那么多事,对不起你,你不恨我吗?” “你帮朕劝柱亲王告老还乡,瓦解唐家势力,是朕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抵御外敌,压制不了内部叛乱,与你无关。至于母后的事,是朕放任的。”澹台鸿烨面色凝重,他想说:就连你,也是我自己没有好好把握。 华年默不作声,如今她谁都不信。清军十万依旧在长洲城外虎视眈眈,谁能保证澹台鸿烨不会用她作要挟? 澹台鸿烨似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你说白黎知道你在朕这里,他会怎么做?”华年猛地眯起眼睛,澹台鸿烨大笑:“看来朕在你心中形象很是不堪啊,不过你放心,这是朕这一生第一次做一件随心的事,你与金朝无关,定会护你周全。” 华年听了澹台鸿烨的话,已经动心,在外漂泊真的很孤苦,好不容易这个世上她有了一个亲人,却还想法设法想要得到她。 “明妃给朕生了个皇子,朕给他取名叫长安,他长得很可爱,你不想看看吗?朕知道这是你护着她,她才能够平安生下这孩子。”澹台鸿烨继续说服她。 华年终于还是答应他,他也答应她,再入宫,她不再是他的皇后,而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 一起去金朝的路上,华年才相信澹台鸿烨真的是跟她在五绝城偶遇,因为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澹台鸿烨连给宫里通信都没有。 澹台鸿烨见华年看自己的眼光奇怪,尴尬一笑:“朕也是偷跑出宫,一辈子都活在那个牢笼里,朕也想放肆一回的,不想却碰见你,或许冥冥中上天早已安排好一切。” 华年安静的点点头,继续吃饭。这次相遇,她早就没有了当初的一身锐气,他不知道这蹉跎的岁月究竟发生过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安稳的过一段生活。 “既然你不是项月,朕也不好一直用项月称呼你,可否告知你的真姓名?”长路漫漫,为打发寂寞,澹台鸿烨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华年皱起眉头,这个问题真的楠竹她,既然决定以朋友相交,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没有名字,只知道姓轩辕。被送入五绝城后,遇见阿妩,他给我起名叫轩辕华年。后来轩辕清澈用自己的肉作为我的食物,让我替她好好活下去,所以出了五绝城,我便一直用轩辕清澈的身份。但是项月给了我这张脸,让我帮她完成心愿,所以我也是贺兰项月。” 她说的轻巧,澹台鸿烨听得却心惊:“原来你的脸竟是项月的,难怪生的一模一样,我们都分辨不出。” 华年面色平淡,似是回想:“是啊,项月至始至终都是个善良的孩子。” “那阿妩是谁?”他从没听说过。 华年眼角荡起一圈酸涩,她以为她依旧装的平淡,但是澹台鸿烨听出她声音有些颤抖:“东綦太子,王初元。” 澹台鸿烨心下明白了,看来让她伤心的人不止白黎一个,还有王初元,可是他不是出家了吗? 一路上话不多,几天后就回了金朝皇宫,当华年随澹台鸿烨进了御书房,小公公的眼都看傻了:这个妖女怎么也来了? 给读者的话: 心里好忐忑,你们看了,吗 132、凤安公主 小公公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跟在澹台鸿烨身后:哎哟,我的万岁爷啊,您这是去哪了,这满朝文武都急坏了,您再不回来,奴才的脑袋都搬家了。” 澹台鸿烨并不搭理他,在龙椅上坐下,拿出一个空白的圣旨,不悦的命令道:“狗奴才,朕去哪里还用跟你汇报不成!还不过来研墨?!” 华年淡淡的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澹台鸿烨亲手写了一道圣旨,封她为凤安公主,赐居宫中,与自己同辈。 小公公看得眼都傻了,这皇后怎么变成公主了? 而最让小公公震惊的是,在安排凤安公主住下之后,澹台鸿烨吩咐小公公去给明贵妃传旨,让明贵妃将长安皇子明日带去凤安公主寝殿,交给凤安公主抚养。不久前宝贵妃产下一女,所以这可是澹台鸿烨唯一的皇子。 明贵妃在听到这个旨意时,直接蹲坐在地上,如果项月还是皇后,那便是长安的嫡母,皇上下这个旨意,她可以理解,可是她已经被封为公主,为什么还要把长安给她抚养? 小公公见惯了后宫的风起云涌,陛下这么做就一定有陛下的原因,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陛下不会害他。 翌日,华年正在修剪一盆,心情不错,半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没有忧虑。 忽然有宫女来禀报说,明贵妃求见。华年知道澹台鸿烨有意让自己与长安亲近,便让人把明贵妃请进去。 明贵妃在外面抱着话还说不全的长安,不断的教他:“进去见到公主殿下要喊姑姑,长安,你说一遍,姑、姑。” 长安眨着自己圆丢丢的大眼睛,一遍遍学着:“图、图,图···” 宫女出来请明贵妃进殿,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心酸,今天一早宫里这件事就传开了,都只瞒着公主罢了。 明贵妃带着长安进了凤安殿,再见面早已是物是人非,她不再是皇后,她已是贵妃,身份都是高贵,却不知该如何行礼。 只有长安,小小的人儿,向华年一弯腰,抬起头笑得两眼弯弯:“图、图。” 华年不解的看向明贵妃,她从没有生养过,不知道小孩子学说话的时候咬字不清。明贵妃失笑:“公主,他这是喊你姑姑呢,小孩子,说话还不清楚。” “姑姑?”这才想起来,澹台鸿烨封自己做公主,可不就是他姑姑了吗?将长安抱起来,往内殿走去,明贵妃看得揪心,就好像是孩子被人抢走了,她一句话不能说。 在内殿,华年给长安拿了新进贡的水果吃,长安很喜欢的样子,抓住华年的衣服不放手,奶声奶气的说:“图图好漂娘!” 逗得华年笑得梨涡深陷,澹台鸿烨在门外看着华年,她这个年纪本应该就是开开心心,相夫教子。 明贵妃也已经跟进来,看到澹台鸿烨才停住脚步,澹台鸿烨淡淡说道:“进来吧。” 便带着明贵妃一同进了内殿,华年看见澹台鸿烨跟明贵妃进来,高兴的说道:“长安好乖哦,妍儿你好福气。” 给读者的话: 不求打赏,只求订阅! 133、漂亮姑姑 澹台鸿烨坐下,拿起一个葡萄剥给长安吃,“明贵妃协理六宫非常辛苦,平时也没时间带长安,既然你喜欢他又有时间,不如帮忙带带他。爱妃你说是不是?” 明贵妃早已接到那样的旨意,自然应承:“是啊,宫里上下就本宫一个人打点,你若是有时间就帮本宫带着长安吧,本宫也放心些。” 这宫里这么无聊,而且长安这么可爱,她当然愿意。但华年还是征求了当事人的意见,哄着长安在怀里问道:“长安,你愿意让姑姑带你吗?这样就不能常常见到你母妃了哦。” 长安瞪着大大的眼睛,非常认真的点头:“图图好漂娘,不周~” 明贵妃眼角酸痛:“好,那长安你留在这吧,母妃还有事,这就走了。” 长安调皮的跟自己的母妃挥挥手。天知道明贵妃现在有多伤心,而澹台鸿烨却是对长安的表现很满意。 晚上,倚福宫内的等都灭了,所有宫人都被明贵妃命令退出去,自己则一个人偷偷地开始抹泪。 澹台鸿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递了快手帕给明贵妃:“朕把长安交给她自然有朕的理由,长安是朕唯一的儿子,朕自然要为他留一条后路。” 明贵妃泪眼婆娑:“臣妾不明白,难道臣妾自己抚养儿子,长安就没有后路吗?” 澹台鸿烨长叹一声,这些女人一直养在这深宫大院内,根本就不明白当今天下的形势:“金朝如今只是勉强维持,时间久了必定会被吞并,无论是王初元还是白黎都对她情根深种。朕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帮长安说句话。” 明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澹台鸿烨:难道大金就要完了吗? 澹台鸿烨不喜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他这个父皇也只能帮他做这么多。 凤安宫内,华年帮长安洗完澡以后,擦干他粉嫩的身体,抱上床跟自己一起睡,长安身体软软软的暖暖的抱着很舒服。长安缩在被子里,眨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图图,我不想睡觉,我想听故事。” 这下华年为难了,她哪会讲故事:“长安要听什么故事?” 长安很认真的想了想,奶声道:“很美的故事。” 华年仔细搜索着自己见过的很美的东西,第一个闯入脑海的竟然是在梨镇的那个早上,早上一出门便有香袭来,还有他,那个人····那个骗了自己的人。 还有她从七重醇香楼上坠下时,酒未醒便抱着一个孔明灯落入他的怀抱,那个人容颜太美······如今想来,他说的要娶的人便是自己吧。他看似不问世事,其实却将事事都牢牢握在手中。 华年想到哪讲到哪,还有轩辕大帝的海市蜃楼,长安哪里听得懂这些,只见姑姑说着说着就哭了。长安软糯的小舌头在华年的泪痕处舔了一下,吧唧了两声说:“好甜。” 华年破涕而笑,这个小东西好可爱。 给读者的话: 爱你们哟 132、凤安公主 小公公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跟在澹台鸿烨身后:哎哟,我的万岁爷啊,您这是去哪了,这满朝文武都急坏了,您再不回来,奴才的脑袋都搬家了。” 澹台鸿烨并不搭理他,在龙椅上坐下,拿出一个空白的圣旨,不悦的命令道:“狗奴才,朕去哪里还用跟你汇报不成!还不过来研墨?!” 华年淡淡的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澹台鸿烨亲手写了一道圣旨,封她为凤安公主,赐居宫中,与自己同辈。 小公公看得眼都傻了,这皇后怎么变成公主了? 而最让小公公震惊的是,在安排凤安公主住下之后,澹台鸿烨吩咐小公公去给明贵妃传旨,让明贵妃将长安皇子明日带去凤安公主寝殿,交给凤安公主抚养。不久前宝贵妃产下一女,所以这可是澹台鸿烨唯一的皇子。 明贵妃在听到这个旨意时,直接蹲坐在地上,如果项月还是皇后,那便是长安的嫡母,皇上下这个旨意,她可以理解,可是她已经被封为公主,为什么还要把长安给她抚养? 小公公见惯了后宫的风起云涌,陛下这么做就一定有陛下的原因,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陛下不会害他。 翌日,华年正在修剪一盆,心情不错,半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没有忧虑。 忽然有宫女来禀报说,明贵妃求见。华年知道澹台鸿烨有意让自己与长安亲近,便让人把明贵妃请进去。 明贵妃在外面抱着话还说不全的长安,不断的教他:“进去见到公主殿下要喊姑姑,长安,你说一遍,姑、姑。” 长安眨着自己圆丢丢的大眼睛,一遍遍学着:“图、图,图···” 宫女出来请明贵妃进殿,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心酸,今天一早宫里这件事就传开了,都只瞒着公主罢了。 明贵妃带着长安进了凤安殿,再见面早已是物是人非,她不再是皇后,她已是贵妃,身份都是高贵,却不知该如何行礼。 只有长安,小小的人儿,向华年一弯腰,抬起头笑得两眼弯弯:“图、图。” 华年不解的看向明贵妃,她从没有生养过,不知道小孩子学说话的时候咬字不清。明贵妃失笑:“公主,他这是喊你姑姑呢,小孩子,说话还不清楚。” “姑姑?”这才想起来,澹台鸿烨封自己做公主,可不就是他姑姑了吗?将长安抱起来,往内殿走去,明贵妃看得揪心,就好像是孩子被人抢走了,她一句话不能说。 在内殿,华年给长安拿了新进贡的水果吃,长安很喜欢的样子,抓住华年的衣服不放手,奶声奶气的说:“图图好漂娘!” 逗得华年笑得梨涡深陷,澹台鸿烨在门外看着华年,她这个年纪本应该就是开开心心,相夫教子。 明贵妃也已经跟进来,看到澹台鸿烨才停住脚步,澹台鸿烨淡淡说道:“进来吧。” 便带着明贵妃一同进了内殿,华年看见澹台鸿烨跟明贵妃进来,高兴的说道:“长安好乖哦,妍儿你好福气。” 给读者的话: 不求打赏,只求订阅! 134、林宁最后的安排 安逸的生活总是短暂。 一日华年带着长安在御园晒太阳,隔着高高的丛,两个太监偷偷地说话被华年听到:“你听说了吗?清军已经过了长洲,那如初将军节节败退,前几天已经投敌。清军马上就要打金城了。” 华年整个人愣在原地,那如初都已经投敌,她每天生活的这太平盛世,原来都是假的吗?全天下都知道的战事只有她不知道,她知道是澹台鸿烨下令不准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怕扰了她的清净。可是,他这又是何苦? “民间流传,本来白黎已经准备撤兵平安城。但是咱们陛下藏了他要找的人,白黎问陛下要人,陛下不承认,白黎大怒,这才大举进军,要与陛下拼个鱼死网破。长洲天堑一战,浮尸遍野,两国损失严重。” 另一个太监问:“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重要?” 说话的太监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以后才又压低一个分贝说道:“听说就是咱们的凤安公主。还有人说是皇后娘娘,我也不确定。” “那我们是不是要收拾东西赶紧逃跑,听说清军经常屠城。”太监说着就害怕。已经有几个城池被屠,依着陛下的性子,是不可能投降的,那城破之后,清军势必会屠城。 长安见姑姑一动不动,奶声奶气的问:“姑姑,你怎么了?”几个月过去,长安已经可以说清楚话了。 两个太监听到长安的声音,吓得拔腿儿就跑了。 华年蹲下,将长安抱起来,亲了他一口:“姑姑没事,长安刚刚听到什么了?” 长安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长安什么都没听到。” 华年抱着长安往回走,现在她已经能跟长安很好的交流了,长安是个聪明的孩子。 “长安,马上就快过年了,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长安明年还想跟姑姑一起睡,小夏说明年就不让跟姑姑一起睡觉了。”小夏是凤安殿的掌事宫女,定是长安调皮,小夏就拿此事来吓唬他。 华年戳戳长安的小脸:“你啊,小夏说什么你就信。”长安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这几个月天天都跟自己睡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感觉夜也不是那么长了。 这个晚上注定无眠。哄着长安睡下后,华年小心起身穿上衣服,出了凤安殿。 凝秀宫内,唐婉儿痴傻的瞪着一支蜡烛唱歌,她那一身华丽的衣裳,与现在金国上下的窘迫一点不符。 “是林宁让你装痴做傻?”华年冷冷的声音响起。 唐婉儿原本目光呆滞的眼睛,一下子锋利起来:“皇后还是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华年冷冷的说道:“陛下封本宫为凤安公主,你说的皇后本宫并不认识。” 唐婉儿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害的鸿烨哥哥这么惨,害的唐家支离破碎,你为什么还活着!” 华年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林宁果然是不凡,他能遇见到唐家的未来,所以安排你装傻,至少你贵重的身份能保下唐家上下的性命。”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万更,一定要看下去 135、暗中相助的人 “留着命有什么用?金国都要完了,这都是拜你所赐!你为什么还不走!”唐婉儿说着就想抓华年,华年迅速避过。 “我以为林宁死在你面前,你已经醒悟,不再为澹台鸿烨执迷不悟。原来只是那人对你的一片痴心,到死都给你铺路。” 华年想,如果当年不是她安排那如悔在战场上对林宁动手,或许金朝不会是今天的样子。因果循环,终究是报在自己身上。 华年一抬手,在唐婉儿头上重重拍下,唐婉儿晕过去,再醒来她就是真的痴傻了。华年嘴角苦涩,她这样何尝不是残忍?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别人。 远远地,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澹台鸿烨,却不知道金国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 小公公老远的看见华年披着狐裘独自走来,赶紧迎上去:“公主,您怎么来了,长安殿下呢?”华年现在是走到哪把长安带到哪。 华年避而不答,直接问道:“陛下呢?” “在里面呢。” “去通报。”华年淡淡的吩咐,她的事情,他总要亲自面对。 小公公应着进去通报。一会便出来请华年进去。 澹台鸿烨坐在龙椅上,眉头深锁:“这么晚,找朕有什么事。” 华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平淡了太久的眼睛忽然迸发出锐利:“澹台鸿烨!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等到白黎兵临城下时再来叫我带着长安逃命吗!” 澹台鸿烨看着她怒气冲冲的神色,释然一笑:“项月,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朕,朕很开心。” 华年气的直拍桌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澹台鸿烨收起玩笑的表情,淡淡道:“既然都知道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我跟你共同对敌,就算有一丝希望也不要放弃!” 澹台鸿烨看着她此刻目光灼灼,心中虽然很高兴,但是形势已经不可扭转,只能苦涩道:“白黎二十万大军距金城不过百里,明天白黎就会兵分四路,将金城围得水泄不通。” 华年生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澹台鸿烨优雅的开始煮茶,举止间从容淡定。华年突然眼前一亮:“还是说,你已经有对敌之计了?” 澹台鸿烨摇摇头:“从长洲城开始,白黎就出动了所有白字营的人,以白字营为先锋,所向睥睨。从前他多用阵法谋略取胜,这次他根本不顾生死。所以朕做好了一切御敌的准备,最终也抵不过清军这种单纯的杀戮。” 华年突然想起白黎曾经说的话:天欲亡你,我便灭天,地欲夺你,我便毁地,佛欲度你,我便杀佛。终究是她害了澹台鸿烨。 “为什么?”华年之前跟随白黎一起与金朝作战,虽然金朝这边也是连连败退,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快就被打到都城。 澹台鸿烨不明白:“什么为什么?” “之前就算白黎用计,金朝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澹台鸿烨将洗好的茶碗摆好,茶还在煮着,听到华年的问话,仿佛并不放在心上,淡然的说着:“国内叛乱不止,早就耗尽了金朝的国库。若不是东綦肯暗中出手相助,或许金朝早就亡了。” 给读者的话: 这几天都万更,收藏吧 133、漂亮姑姑 澹台鸿烨坐下,拿起一个葡萄剥给长安吃,“明贵妃协理六宫非常辛苦,平时也没时间带长安,既然你喜欢他又有时间,不如帮忙带带他。爱妃你说是不是?” 明贵妃早已接到那样的旨意,自然应承:“是啊,宫里上下就本宫一个人打点,你若是有时间就帮本宫带着长安吧,本宫也放心些。” 这宫里这么无聊,而且长安这么可爱,她当然愿意。但华年还是征求了当事人的意见,哄着长安在怀里问道:“长安,你愿意让姑姑带你吗?这样就不能常常见到你母妃了哦。” 长安瞪着大大的眼睛,非常认真的点头:“图图好漂娘,不周~” 明贵妃眼角酸痛:“好,那长安你留在这吧,母妃还有事,这就走了。” 长安调皮的跟自己的母妃挥挥手。天知道明贵妃现在有多伤心,而澹台鸿烨却是对长安的表现很满意。 晚上,倚福宫内的等都灭了,所有宫人都被明贵妃命令退出去,自己则一个人偷偷地开始抹泪。 澹台鸿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递了快手帕给明贵妃:“朕把长安交给她自然有朕的理由,长安是朕唯一的儿子,朕自然要为他留一条后路。” 明贵妃泪眼婆娑:“臣妾不明白,难道臣妾自己抚养儿子,长安就没有后路吗?” 澹台鸿烨长叹一声,这些女人一直养在这深宫大院内,根本就不明白当今天下的形势:“金朝如今只是勉强维持,时间久了必定会被吞并,无论是王初元还是白黎都对她情根深种。朕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帮长安说句话。” 明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澹台鸿烨:难道大金就要完了吗? 澹台鸿烨不喜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他这个父皇也只能帮他做这么多。 凤安宫内,华年帮长安洗完澡以后,擦干他粉嫩的身体,抱上床跟自己一起睡,长安身体软软软的暖暖的抱着很舒服。长安缩在被子里,眨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图图,我不想睡觉,我想听故事。” 这下华年为难了,她哪会讲故事:“长安要听什么故事?” 长安很认真的想了想,奶声道:“很美的故事。” 华年仔细搜索着自己见过的很美的东西,第一个闯入脑海的竟然是在梨镇的那个早上,早上一出门便有香袭来,还有他,那个人····那个骗了自己的人。 还有她从七重醇香楼上坠下时,酒未醒便抱着一个孔明灯落入他的怀抱,那个人容颜太美······如今想来,他说的要娶的人便是自己吧。他看似不问世事,其实却将事事都牢牢握在手中。 华年想到哪讲到哪,还有轩辕大帝的海市蜃楼,长安哪里听得懂这些,只见姑姑说着说着就哭了。长安软糯的小舌头在华年的泪痕处舔了一下,吧唧了两声说:“好甜。” 华年破涕而笑,这个小东西好可爱。 给读者的话: 爱你们哟 136、特意为你准备的鹤顶红 华年有点惊讶:“阿妩?” 澹台鸿烨将煮好的茶倒在茶杯,给华年也倒了一杯,茶香扑鼻。 “父皇跟柱亲王当年起义便是受到东綦暗中帮助,否则两个草莽出身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壮大?” “原来东綦一直在暗中插手各国的事。” 澹台鸿烨嘲讽一笑:“不然凭什么各国都在战乱,只有东綦能够独善其身?暗中的较量,才更可怕。朕与王初元打了很多年交道,只不过是去年的寿宴第一次见面。此人深不可测。” 华年不可置信:“你说阿妩一直在帮你?” 澹台鸿烨坦白承认:“不错,他一直在为我提供兵器,必要的时候还会给我计策,比如长洲之计,便是出自他手。” “这么说,东綦已经放弃金朝这个盟友了?”华年心中细细思量着各国关系。 澹台鸿烨很享受的喝了一口茶,目露欣赏:“你很聪明,东綦,或者说东綦太子根本就不把金国和清国放在眼里,这世间,他想要的或许只有你。” 华年沉默不语,时至今日,每当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她就会不自在。 澹台鸿烨轻笑:“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华年不解:“发现什么?” “即使你恨他,不愿提起他,你对他的称呼依然那么亲昵。” 华年有点恼怒:“那是因为我习惯了。” 澹台鸿烨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王初元让我用什么跟他交换兵器和御敌之策吗?” 华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是我?” 澹台鸿烨再给自己倒了杯茶,并提醒华年:“再不喝,茶都凉了。” 华年没好气的喝了一口,澹台鸿烨才肯回答:“是。就在朕带你回来的第二天他就给了我这个信。” 华年接过澹台鸿烨递过来的绢布,上面的字苍劲秀美,是阿妩的字迹:拒收项月,否则清军三日过长洲,无兵,无银,无计。华年只觉得心里憋闷,为什么他要那么执着,一定要自己亲自去找他? “朕知道你不想面对他们每一个人,也答应过你护你周全,所以朕不会勉强你。”澹台鸿烨将绢布烧掉。 华年看着他,眼里多是苦涩:“你这是何苦?为了我这一点尊严,就赔上了整个江山。” 澹台鸿烨起身,到窗边打开窗户,寒风瑟瑟,吹的人也清醒了许多:“没有你,白黎依旧会伐金,因为他本就是个野心勃勃之人。而金朝经历太多动荡,根本没有财力人力与之对抗,所以金朝的灭亡不过早晚而已。至于东綦,朕不可能靠他一辈子,这种种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没有必要自责。朕也不怪你。” 华年看着澹台鸿烨的身影开始有点模糊,窗外下起小雪,吹了进来,澹台鸿烨闭上眼睛感受着冰凉的雪,感叹一句:“呵,今年的初雪来的太迟···”话落,华年晕倒在地。 澹台鸿烨关上窗户,转过头唤道:“小公公。” 小公公闻声进来:“陛下,奴才在。” 澹台鸿烨走到自己的龙椅前,在桌子上拿起一杯酒,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项月关心则乱,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澹台鸿烨端着酒走到小公公面前:“这是窖藏了五十多年的好酒,赏你喝了它。” 小公公眼睛滴溜溜的转,这是闹哪出? “陛下,这酒奴才可以不喝吗?”小公公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说。他以为陛下还跟平时一样,他讨个巧卖个乖就会放过他。 澹台鸿烨眸色一凌:“朕特意给你加的鹤顶红,不要浪费。” 给读者的话: 是不是很惊讶?悲剧要来了,做好准备 137、澹台鸿烨之死 小公公吓得脸色惨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奴才可是犯了什么错?” “东綦太子的细作果然不同凡响,临危不乱,胆识过人。”澹台鸿烨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公公。 小公公长舒一口气,“陛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朕第一天带项月回宫,王初元第二天便来了信儿,能这么快办成这件事的只有你。” “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陛下为什么今天才杀我?” “念在你从小服侍朕的情分上,朕本不想杀你,但是今天朕要送项月跟长安离开,这件事决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你该死了。”澹台鸿烨说完看了华年一眼。 然后转过头,一步一步逼向小公公,捏住他的下颌生生的将毒酒灌了下去。因为怕背澹台鸿烨发现,所以小公公也是从小按照宫廷规矩,太监不习武,以至于今天,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翌日,白黎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澹台鸿烨站在城楼之上,他身着便装,梳洗的整齐,时过境迁,他已不是那个少年帝王,岁月蹉跎在他脸上留下许多沧桑之感。 白黎,一身白色战甲,英俊的面容,如兽的瞳孔更添霸者的气势,手握玄铁长剑,如天降战神。 白黎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剑锋直指城楼上的澹台鸿烨:“交出清澈,朕可以饶你不死!” 澹台鸿烨面色冷淡:“朕可以投降,也可以死,但是你说的清澈却是从来没见过。” 白黎大怒,将剑给旁边人拿着,自己拉弓引箭,箭离弦,有穿破空气的嘶嘶声,澹台鸿烨脖颈微偏,堪堪躲过,却在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澹台鸿烨不惊不怒,依旧淡淡的,上前几步扶在城墙上:“朕可以打开城门,投降。只要你肯善待朕的百姓,至于你想找的人,你可以自己找。” 白黎将弓箭弃在一旁,“少废话,朕可以答应你不屠城,保你一生富贵,开城门!” 澹台鸿烨长叹一声,他这一生在许多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幸好,最终他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死,可以选择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澹台鸿烨从城楼上落下,闭上眼的瞬间,他想:这世间的纷纷扰扰终于与自己无关了。 澹台鸿烨当场断气,金城大门洞开,清军入城,金朝灭亡。 史记,金朝帝王传,天衍帝篇: 天衍帝,澹台鸿烨,唐妃次子。幼聪颖,善骑射,广博识。时有柱亲王女为后之旨,两小无猜,遂得帝宠。 十四岁传太子位,十六岁登基。四年间,得柱亲王助,御驾亲征,统一南北,平衡左右。 然刚愎自用,忌贺兰氏得权,扶母族唐氏分之。弱冠年,从先帝旨立贺兰氏为后。借助贺兰氏迫柱亲王离朝,不复启用。 天衍六年初,太后唐氏薨,唐家权落,只余武婉皇贵妃痴傻宫中。 偏宠那氏,重用那氏外戚,那氏无将才。终以那如初投敌为锁,金国门户大开,清军长驱直入。 天衍七年初,白黎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天衍帝为民投降。然天子尊严不毁,坠城楼,以身殉国。谥号,泽。 白黎进了金城后,将金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清澈,大怒,将澹台鸿烨的族人全部拉倒刑场腰斩。 明贵妃陈妍原本是单独关押,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还好,当得知所有与澹台鸿烨有关的人都将被押赴刑场腰斩时,她害怕极了,她怕在刑场看到长安,他还那么小,还没好好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当她到了刑场,行刑官确定人到齐,命令行刑时,陈妍笑了,陛下到底是爱长安的,她很开心··· 伴随着一声行刑,金朝后宫的所有妃嫔包括唐婉儿那宝玉在内,都当场殒命。金朝从此不复存在,澹台鸿烨也成为了历史。 有许多野史记载,这场仗是为凤安公主打的,白黎对凤安公主曾经一时痴迷,为此与澹台鸿烨发生冲突,导致了金朝的灭亡。也有人说贺兰皇后就是凤安公主,传的神乎其神。总之无论野史还是正史,凤安公主都是突然冒出来,宠极一时。又突然消失,下落不明。 给读者的话: 很不舍得他死有没有?其实他也不坏 138、偿还不了的债 还有皇长子长安,有说他是在刑场上与自己的母妃一起被腰斩,有说他是随凤安公主一起消失。但毕竟是个小孩子,并没有太多关注。 三天后,华年才清醒过来,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华年的头很疼,睡了太久的缘故。旁边的丫鬟见华年醒了,忙跑出去喊人:“夫人夫人,姑娘醒了!” 被叫做夫人的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华年已经坐起身,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环境,确定这是个普通山庄上以后,心里的戒备松了一点。 “姑娘你可醒了,都三天了,再不醒,我可要去请大夫了。”夫人很慈祥的样子。 华年已经想起她昏倒前的事,澹台鸿烨说第二天白黎就会兵临城下,今天已经过了四天了???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那么长安呢? 华年抬头问道:“跟我一起的有没有一个孩子。”夫人第一次看她清醒过来的正脸,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有点发愣,没听清华年的话。 华年焦急的又问一遍:“孩子呢?!” 夫人一拍大腿,“孩子醒的早点,昨天就醒了,现下睡午觉呢,瞧我这记性,这就给您抱过来。” 不一会夫人就抱着长安过来了,长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嘴角还有哈喇子。华年急忙站起来将长安接过来,拍拍他,轻声唤道:“长安?” 长安舔舔唇角,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是姑姑醒了,立马眼睛睁得大大的,吧唧亲了华年一口:“姑姑,你可醒了,这么贪睡该打屁股。”沾了华年一脸的口水,华年终于笑了。习惯的戳戳他的脸。 确定长安没事以后,华年才放任他去跟庄上的其他小孩子玩。 屋里只剩下华年跟这个郑夫人,华年才问道:“郑夫人,是谁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 郑夫人说话永远是带笑的:“哦,是谭公子。前几天他让我跟老爷一起去金城,说金城马上就要发生大变动。谭公子说谭家有难,便将妻儿托付给我们照顾。还给了我们一笔钱,足够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夫人放心,你们的钱我待会都给您保管。谭公子对我们有大恩,就算不给钱,我们也是要照顾好他的妻儿的。” 华年听了大概明白了澹台鸿烨的意思,这对夫妻是对老实人,他想让她带着长安过普通人的自由生活,一切都回到原点,今后的路都由她自己选择。 华年想了一会,才小心问道:“夫人,金城,现在什么情况?” 郑夫人探口气,“就在我们离开金城的第二天,清军就入城了,听说天衍帝投降了,当场坠楼身亡。可惜了,他只求当今陛下善待他的百姓。百姓都是感激涕零。” “当今陛下是白黎吗?” 郑夫人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哎,夫人,可不能随便直呼当今陛下的姓名,这四处的探子可多着呢。听说陛下正在找人,动不动就动怒,经常有人因为办事不利被斩首示众。” 华年噤声,这个结局她在刚清醒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男人为她做的一切,她要怎样才能偿还?而且白黎的名声已经如此风声鹤唳了吗? 给读者的话: 每天九章,万更,希望大家支持。 134、林宁最后的安排 安逸的生活总是短暂。 一日华年带着长安在御园晒太阳,隔着高高的丛,两个太监偷偷地说话被华年听到:“你听说了吗?清军已经过了长洲,那如初将军节节败退,前几天已经投敌。清军马上就要打金城了。” 华年整个人愣在原地,那如初都已经投敌,她每天生活的这太平盛世,原来都是假的吗?全天下都知道的战事只有她不知道,她知道是澹台鸿烨下令不准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怕扰了她的清净。可是,他这又是何苦? “民间流传,本来白黎已经准备撤兵平安城。但是咱们陛下藏了他要找的人,白黎问陛下要人,陛下不承认,白黎大怒,这才大举进军,要与陛下拼个鱼死破。长洲天堑一战,浮尸遍野,两国损失严重。” 另一个太监问:“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重要?” 说话的太监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以后才又压低一个分贝说道:“听说就是咱们的凤安公主。还有人说是皇后娘娘,我也不确定。” “那我们是不是要收拾东西赶紧逃跑,听说清军经常屠城。”太监说着就害怕。已经有几个城池被屠,依着陛下的性子,是不可能投降的,那城破之后,清军势必会屠城。 长安见姑姑一动不动,奶声奶气的问:“姑姑,你怎么了?”几个月过去,长安已经可以说清楚话了。 两个太监听到长安的声音,吓得拔腿儿就跑了。 华年蹲下,将长安抱起来,亲了他一口:“姑姑没事,长安刚刚听到什么了?” 长安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长安什么都没听到。” 华年抱着长安往回走,现在她已经能跟长安很好的交流了,长安是个聪明的孩子。 “长安,马上就快过年了,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长安明年还想跟姑姑一起睡,小夏说明年就不让跟姑姑一起睡觉了。”小夏是凤安殿的掌事宫女,定是长安调皮,小夏就拿此事来吓唬他。 华年戳戳长安的小脸:“你啊,小夏说什么你就信。”长安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这几个月天天都跟自己睡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感觉夜也不是那么长了。 这个晚上注定无眠。哄着长安睡下后,华年小心起身穿上衣服,出了凤安殿。 凝秀宫内,唐婉儿痴傻的瞪着一支蜡烛唱歌,她那一身华丽的衣裳,与现在金国上下的窘迫一点不符。 “是林宁让你装痴做傻?”华年冷冷的声音响起。 唐婉儿原本目光呆滞的眼睛,一下子锋利起来:“皇后还是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华年冷冷的说道:“陛下封本宫为凤安公主,你说的皇后本宫并不认识。” 唐婉儿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害的鸿烨哥哥这么惨,害的唐家支离破碎,你为什么还活着!” 华年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林宁果然是不凡,他能遇见到唐家的未来,所以安排你装傻,至少你贵重的身份能保下唐家上下的性命。”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万更,一定要看下去 139、长安长安 郑夫人小声的偷偷说道:“听说现在陛下怀疑自己要找的人可能逃到东綦去了,正准备接着如今兵锋正劲的时候举兵伐綦呢。” 华年装的一副吃惊的样子:“陛下这速度岂不是很快一统天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这个农庄的夫人聊着,忽然发现这些人心思是那么单纯,他们眼里没有正与邪,没有利益,只有一顿温饱一世平安。 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东綦百姓对王初元奉若神灵。 晚上吃完饭,有下人要带长安去单独的房间睡觉,华年拦住:“长安一直都是跟我一起睡的,不用单独安排房间给他了。”说着就将长安抱过来。 郑夫人失笑:“你们还真是母子情深,金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哪有跟着母亲一起睡的?” 长安听郑夫人说自己跟姑姑是母子,不怀好意的看向华年:姑姑也会撒谎了,平时还教自己要诚实做人呢。 “夫君这么多年也没纳妾,就我一个妻子,自然纵容我许多。”华年笑着回话。郑夫人点头,谭公子一看就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 长安悄悄掐了华年一下:父皇那么多妃嫔,他都数不过来,姑姑居然说就一个妻子,也太能编了。 闲聊了一会,华年就拎着长安回了自己的房间,柳眉一竖:“长安!你说你掐了我多少下了!”说着撸起袖管给他看,胳膊都紫了。 长安咯咯的笑着:“谁让姑姑撒谎来着,长安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母亲了?父皇可是做梦都想娶姑姑呢。” 华年眼睛一酸:“以后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起你父皇了,要说的话,也要改口叫父亲。” 长安似懂非懂的点头,忽然瞪起大大的眼睛问道:“姑姑,父皇是不是已经龙御归天了?” 华年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三岁的孩子:“你知道龙御归天是什么意思吗?” 长安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父皇说,如果有一天只剩下姑姑跟长安两个人,那便是父皇已经龙御归天了,要长安照顾姑姑到一百岁,他在天堂等着咱们。” 华年眼眶通红,声音有些哽咽:“这是你父皇跟你说的?” 长安见姑姑又要哭,嘟着小嘴不满道:“哎呀,姑姑你干嘛又哭啊?父皇看见还以为长安没有照顾好你呢,会怪我的。” 华年努力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强笑道:“长安要变的很强才能保护姑姑啊,从明天起姑姑教你武功好不好?这样要是有坏人来,长安就可以帮姑姑打坏人了。” 长安高兴的直点头,以前他要学武功,父皇都说他太小,要等他长大再教,还是姑姑好。 哄着长安睡着,华年自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却有一条绢布从自己的衣兜里落了出来。华年捡起来,这是宫里御用的上等绢布,轻易不会损坏。华年皱着眉头,将绢布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长安长安。 这是澹台鸿烨的笔迹,他终不是个无情之人。如今想来他当初邀请自己进宫时,就是为长安留后路吧,他早已看到会有今天。 比之白黎,澹台鸿烨更会治理天下,若是生在太平年代,他定是一代明君。 华年将绢布收好,这是澹台鸿烨留下的唯一东西,明天给长安做个平安符藏在里面,希望他在天有灵,能保佑他的儿子一世长安。 给读者的话: 谢谢支持正版 140、铁比金贵 长安记性很好,第二天一睁眼就缠着华年教他武功,华年看他那么活泼有力,顿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 她已经跟郑夫人说了,她跟长安就住在山庄的后院,平时也不用人伺候。只要隔天让个靠得住的丫鬟送来日常用品就好。 郑夫人夫妇是澹台鸿烨找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郑老爷常年在外奔波,并不太回山庄。但是他们家的下人就未必了,所以华年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每天的吃食她亲自动手来做。 刚开始长安还能忍受着,说好吃来哄华年开心,过了几天,长安就不开心了。 “姑姑!长安也要学做饭!” 华年微楞,“为什么?”华年对食物要求很低,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很难吃。 “姑姑你不觉得你做的饭,很、难、吃吗?”长安发着他的少爷脾气。 华年一下子囧了:“你之前不是说很好吃吗?” 长安一副你是傻瓜的样子:“我以为你过几天手艺会进步,谁知道还是这个样子,只能我自己来了。” 华年有点僵硬,长安,你真的只有三岁吗? 长安从椅子上跳下去,一副看我的的样子:“在这等我一会,菜马上烧好。” 华年点点头。可是长安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姑姑,你来给我烧火!” 捯饬了半天,搞得华年灰头土脸,长安终于烧好了一盘黑乎乎的菜,华年尝了一口,再也没吃,还是老老实实吃自己的比较明智。但是长安却一脸的不屑,一副你不懂本公子的样子,吃着自己烧糊了的菜津津有味。 于是从今天开始,两个人每天都吃自己做的。只是长安的菜不断的改进,时间久了居然色香味俱全,华年的菜依然看起来亮晶晶,吃起来很难吃。 长安很聪明,不管华年教他什么,他都一学就会,而且还做得非常到位。这天,长安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武功高强,应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佩剑,便开始耍赖打滚,要求华年去给自己买把剑。华年拗不过他,从房间里澹台鸿烨给的钱财里拿了一锭金子,蒙了面去集市上准备给长安买一把长一点的匕首。 这里非常偏僻,集市上买卖的东西很少,华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卖匕首的,最后找到一家铁匠铺,“师傅,可以帮我打一把匕首吗?” 铁匠师傅看了她一眼,见她穿戴普通,便说道:“姑娘,现在兵荒马乱的,铁价可比金子还贵,再加上手工费???劝你啊,还是别打了。” 华年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给他,问道:“够吗?” 铁匠立马两眼发光,把金子接过来:“够了够了!”现在铁价这么贵,他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了。 华年不以为意,人性而已。 “那你就帮我打一把普通的匕首就好,要多久?” 铁匠讨好的说:“姑娘放心,十天后来取,保证给你打好。” 本来已经转身要走,可是有两个客人进了铁匠铺,他们的谈话正好被华年听到。 给读者的话: 每天万更,敬亲关注 135、暗中相助的人 “留着命有什么用?金国都要完了,这都是拜你所赐!你为什么还不走!”唐婉儿说着就想抓华年,华年迅速避过。 “我以为林宁死在你面前,你已经醒悟,不再为澹台鸿烨执迷不悟。原来只是那人对你的一片痴心,到死都给你铺路。” 华年想,如果当年不是她安排那如悔在战场上对林宁动手,或许金朝不会是今天的样子。因果循环,终究是报在自己身上。 华年一抬手,在唐婉儿头上重重拍下,唐婉儿晕过去,再醒来她就是真的痴傻了。华年嘴角苦涩,她这样何尝不是残忍?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别人。 远远地,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澹台鸿烨,却不知道金国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 小公公老远的看见华年披着狐裘独自走来,赶紧迎上去:“公主,您怎么来了,长安殿下呢?”华年现在是走到哪把长安带到哪。 华年避而不答,直接问道:“陛下呢?” “在里面呢。” “去通报。”华年淡淡的吩咐,她的事情,他总要亲自面对。 小公公应着进去通报。一会便出来请华年进去。 澹台鸿烨坐在龙椅上,眉头深锁:“这么晚,找朕有什么事。” 华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平淡了太久的眼睛忽然迸发出锐利:“澹台鸿烨!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等到白黎兵临城下时再来叫我带着长安逃命吗!” 澹台鸿烨看着她怒气冲冲的神色,释然一笑:“项月,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朕,朕很开心。” 华年气的直拍桌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澹台鸿烨收起玩笑的表情,淡淡道:“既然都知道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我跟你共同对敌,就算有一丝希望也不要放弃!” 澹台鸿烨看着她此刻目光灼灼,心中虽然很高兴,但是形势已经不可扭转,只能苦涩道:“白黎二十万大军距金城不过百里,明天白黎就会兵分四路,将金城围得水泄不通。” 华年生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澹台鸿烨优雅的开始煮茶,举止间从容淡定。华年突然眼前一亮:“还是说,你已经有对敌之计了?” 澹台鸿烨摇摇头:“从长洲城开始,白黎就出动了所有白字营的人,以白字营为先锋,所向睥睨。从前他多用阵法谋略取胜,这次他根本不顾生死。所以朕做好了一切御敌的准备,最终也抵不过清军这种单纯的杀戮。” 华年突然想起白黎曾经说的话:天欲亡你,我便灭天,地欲夺你,我便毁地,佛欲度你,我便杀佛。终究是她害了澹台鸿烨。 “为什么?”华年之前跟随白黎一起与金朝作战,虽然金朝这边也是连连败退,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快就被打到都城。 澹台鸿烨不明白:“什么为什么?” “之前就算白黎用计,金朝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澹台鸿烨将洗好的茶碗摆好,茶还在煮着,听到华年的问话,仿佛并不放在心上,淡然的说着:“国内叛乱不止,早就耗尽了金朝的国库。若不是东綦肯暗中出手相助,或许金朝早就亡了。” 给读者的话: 这几天都万更,收藏吧 141、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说宣明帝宣称,要在半个月内要了东綦太子的命,地点就在长洲天堑。” “我看未必,这一连几个月清军在与东綦的战争中,可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而且东綦太子根本就没露过面。” “恩,这东綦太子被传的神乎其神,东綦这几个月更是几乎一点损失没有,宣明帝这话未免说的太狂傲了些。” 另一个突然压低声音,但是华年耳力好,还是听到了:据可靠消息,这两个人一直都在找一个女的,宣明帝先找到了,用来威胁东綦太子半个月后孤身赴长洲之约。” “哈哈,宣明帝真够卑鄙的???” 华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山庄的,她一进后院,长安就扑了上来,嘟嘴道:“姑姑,我的剑呢。” 华年这才回过神:“铁匠正在打造,要等十天才能过去拿。” 长安略有不满,但是没有再闹。华年看着长安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长安一下子恼了:“我是男人!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华年失笑:“这是谁教你的?” 长安模样横横的:“这是男人的天性,哼。” 华年不再搭理他,自己回屋歇息,留长安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功。长安累了就回屋,看到姑姑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大白天的就睡觉,看我把你弄醒,长安心里想着。 可是走近一看,姑姑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是什么事让姑姑伤心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安偷偷爬到华年的被窝,挠华年的痒痒。华年将他全部抱住,不然这个小魔头定会没完没了。 “长安,你再不乖,姑姑就不喜欢你了。” 长安忽然很忧伤的看着华年:“姑姑,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华年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长安今天看到姑姑哭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华年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是啊,还记得之前跟你说的叔叔吗?” 长安努力回想一下问道:“是那个带姑姑去很多漂亮地方的叔叔吗?” 华年点头:“是啊,他就要被人设计害死了,是因为姑姑。” 长安着急道:“那姑姑还不去救他!救回来,让他带着长安也去玩好玩的。长安也要从楼上跳下来,让叔叔接住长安。”说着长安就要留出哈喇子。华年失笑,到底是个小孩子。 “可是姑姑想跟长安待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很开心啊。”华年松开长安,让他自由活动。 长安眉头紧皱,仿佛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下定决心:“姑姑去救叔叔吧,让他做我姑父,然后再回来带着长安一起玩,这样比较名正言顺一些。” 华年不再说话,闭着眼睛像睡过去一样。长安看姑姑睡着,自己过了一会眼皮打架也睡了过去。 华年翻来覆去一夜,真的要眼看着阿妩为自己送命吗?可是如今想来,他们在一起的回忆大多都是美好的,除了那件事???而且他也有要娶自己的意思,并没有始乱终弃。想着想着,忽然又想起分别那天,他强行对自己做那种事,脸上如火烧一般,心里非常恼怒。 给读者的话: 谢谢支持,爱你 142、人依旧 半个月前,白黎已经吞并金朝半年多,也没有找到清澈的身影,倒是找到很多长得与清澈有几分相似的。而与东綦的战斗,他更是打了半年,没有一丝进展,朝野上下一片反对。 所有将领都跪在地上,白黎的气息太过冰冷,压得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最后白黎深吸一口气,铜绿色的眼睛微眯,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命令道:“白捷,明天再抓一个‘清澈’来,务必要做的一模一样。崔将军,后日给王初元发战帖,让他一个人赴长洲,否则朕当场要了‘清澈’的命!”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度日如年的滋味他受够了,没有了扶摇的束缚,他的思念竟如决堤之水,让他每天都烦躁不堪。 加上战事毫无进展,更让他暴躁。这次是他最后一搏,若是她还不出现,他就放弃了,这样的牵肠挂肚,太累。不过他想她会来的,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她说,王初元是她的亲人。 这一年来,他派人围困莲城,希望能等她出现,可是不到半年,莲城居然凭空消失,这应该是她说的将宣帝莲妃下葬。如此,他再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是她一定会出现的。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 所以,这次他不找了,他要等她自己出现。他知道这军营里有王初元的探子,只要他找到‘清澈’,王初元就会上钩。 第二天,白捷很高兴的绑着‘清澈’来见白黎,白黎大喜,赏了白捷黄金万两。军中上下无人不知。 第三天,崔将军给王初元送了信。 第四天,白黎亲自带人向长洲天堑挺进,开始着手埋伏。 王初元看到信以后,淡淡的问王维:“探子那边怎么说?” 王维如实回答:“回殿下,探子说确实看到白捷带着姑娘进了白黎的营帐,再也没有出来过,而白黎营帐内的膳食供给也都变成了两份。” 王初元淡淡的将信烧掉:“此事未必是真,白黎诡计多端,不可信。” 王维默不作声,殿下最近越来越憔悴了。用三万血煞解扶摇之毒的人,体能消耗太快,都活不过三十岁,这是王家多年实验得出来的结果。所以殿下才会出家,直到华年姑娘的出现,他才有所改变,在知道姑娘跟白黎的关系后,殿下才产生了将其据为己有的想法。 这一年来,殿下派人四下查找华年姑娘的下落的同时,也派人在雪国四处寻找一种开三瓣重莲的,日夜操劳,身体每况愈下。 王初元闭上眼继续打坐,过了好久,他才出声吩咐道:“本宫离国后,便让东綦将士按照之前所练,在边疆布下神困之阵。陛下一个月上朝一次。你看守东宫。等本宫回来。” 王维单膝跪下领命。 半个月后,长洲天堑,艳阳中天,周围安静的连个鸟都没有,让人觉得诡异。清军都匍匐在地上,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突然响起的马蹄声,不管是王初元来还是清澈来,都能让白黎兴奋。马蹄声渐近渐止,清澈一身素衣蒙面映入白黎的眼帘,一年未见,她一点没有变,还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样。 华年进来以后才察觉出这里已经被包围,心中感叹:埋伏的真好。想要调转马头,可是熟悉的声音却在高处响起:“清澈,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华年下马抬头,断壁上,那个人依旧白衣胜雪,只是瞳孔已经变成铜绿色,如兽一样。 给读者的话: 伤心的来了 136、特意为你准备的鹤顶红 华年有点惊讶:“阿妩?” 澹台鸿烨将煮好的茶倒在茶杯,给华年也倒了一杯,茶香扑鼻。 “父皇跟柱亲王当年起义便是受到东綦暗中帮助,否则两个草莽出身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壮大?” “原来东綦一直在暗中插手各国的事。” 澹台鸿烨嘲讽一笑:“不然凭什么各国都在战乱,只有东綦能够独善其身?暗中的较量,才更可怕。朕与王初元打了很多年交道,只不过是去年的寿宴第一次见面。此人深不可测。” 华年不可置信:“你说阿妩一直在帮你?” 澹台鸿烨坦白承认:“不错,他一直在为我提供兵器,必要的时候还会给我计策,比如长洲之计,便是出自他手。” “这么说,东綦已经放弃金朝这个盟友了?”华年心中细细思量着各国关系。 澹台鸿烨很享受的喝了一口茶,目露欣赏:“你很聪明,东綦,或者说东綦太子根本就不把金国和清国放在眼里,这世间,他想要的或许只有你。” 华年沉默不语,时至今日,每当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她就会不自在。 澹台鸿烨轻笑:“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华年不解:“发现什么?” “即使你恨他,不愿提起他,你对他的称呼依然那么亲昵。” 华年有点恼怒:“那是因为我习惯了。” 澹台鸿烨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王初元让我用什么跟他交换兵器和御敌之策吗?” 华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是我?” 澹台鸿烨再给自己倒了杯茶,并提醒华年:“再不喝,茶都凉了。” 华年没好气的喝了一口,澹台鸿烨才肯回答:“是。就在朕带你回来的第二天他就给了我这个信。” 华年接过澹台鸿烨递过来的绢布,上面的字苍劲秀美,是阿妩的字迹:拒收项月,否则清军三日过长洲,无兵,无银,无计。华年只觉得心里憋闷,为什么他要那么执着,一定要自己亲自去找他? “朕知道你不想面对他们每一个人,也答应过你护你周全,所以朕不会勉强你。”澹台鸿烨将绢布烧掉。 华年看着他,眼里多是苦涩:“你这是何苦?为了我这一点尊严,就赔上了整个江山。” 澹台鸿烨起身,到窗边打开窗户,寒风瑟瑟,吹的人也清醒了许多:“没有你,白黎依旧会伐金,因为他本就是个野心勃勃之人。而金朝经历太多动荡,根本没有财力人力与之对抗,所以金朝的灭亡不过早晚而已。至于东綦,朕不可能靠他一辈子,这种种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没有必要自责。朕也不怪你。” 华年看着澹台鸿烨的身影开始有点模糊,窗外下起小雪,吹了进来,澹台鸿烨闭上眼睛感受着冰凉的雪,感叹一句:“呵,今年的初雪来的太迟···”话落,华年晕倒在地。 澹台鸿烨关上窗户,转过头唤道:“小公公。” 小公公闻声进来:“陛下,奴才在。” 澹台鸿烨走到自己的龙椅前,在桌子上拿起一杯酒,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项月关心则乱,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澹台鸿烨端着酒走到小公公面前:“这是窖藏了五十多年的好酒,赏你喝了它。” 小公公眼睛滴溜溜的转,这是闹哪出? “陛下,这酒奴才可以不喝吗?”小公公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说。他以为陛下还跟平时一样,他讨个巧卖个乖就会放过他。 澹台鸿烨眸色一凌:“朕特意给你加的鹤顶红,不要浪费。” 给读者的话: 是不是很惊讶?悲剧要来了,做好准备 143、抵死缠绵 曾经的爱人,如今的兄长。华年不想与他多说,他已经疯狂。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有放弃寻找自己,可见执念太深,已经无可救药。 华年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不愿意见你,还找我做什么。” 白黎像听了多么可笑的事一样:“哈哈哈哈,你不愿意见我??????”突然脸色又一变:“那么你就愿意见那个臭和尚吗!为了他你甘愿来送死对吗?!” 华年被戳中心事,但又不肯承认:“我只是不想有无辜的人为我送死罢了。” 白黎瞳孔微缩,曾经的温润如玉早已在他身上消失:“无辜的人?那我屠城的时候,你怎么不出现?那些百姓都不无辜吗!可见,在你心中,千万条人命都抵不上一个王初元重要!” 华年被说得哑口无言,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只要自己早点出现,就有许多无辜的人可以好好地活着。 王初元静静地从华年旁边走出来:“本宫的华年,不需要对天下人善良,她没有这个责任。” 华年闻声转头,王初元穿着普通的便服,手执念珠,超脱如神。一年不见,他憔悴了许多。 王初元朝她微微一笑:“你能来,我很高兴。” 华年眼角酸涩,高兴什么,这里到处都埋伏了人,他根本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王初元张开双臂,眼神有些期盼的看着华年。华年快走几步,投入他的怀里。王初元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稳过,他的嗓音永远充满魅惑:“谢谢你还肯跟我拥抱。” 华年说不出话,只能摇头:是她太倔,如果她能早点去找他,今天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 白黎看得火冒三丈,她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一抬手,所有埋伏的士兵都拉满弓箭现身。 “王初元,朕不信你每次都能逃脱!” 华年眼角发红:“为什么要来,你都找不到我,他怎么可能找到???”说着眼角的泪就滑了出来。 王初元面对这几万伏兵,不见丝毫紧张,他的容颜一笑倾国:“因为是你,所以我不敢赌。” 万一是真的呢? 如果她不现身,他又怎么会出现,这本就是白黎的一石二鸟之计,任阿妩再聪明的躲不过的毒计。华年明白的太晚,她宁愿此生此世再不跟他相见,也不要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等她想明白时,已经晚了。从山庄到东綦要半个月时间,她只能来这里见他。 王初元将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小声说道:“这是遗梦丹的解药。”话落,白黎已经下令射箭,飞矢如雨。 王初元将华年护在怀中,他那么高大,护得她像是手中的鸟儿。用力摁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扶着她的头,放肆的吻着她的嘴,舌头纠缠在一起。华年身体被禁锢着,记忆却如决堤之水。所有与阿妩缠绵的画面都浮现脑海。 多少个日夜,他们都纠缠在一起,裸裎相对。阿妩对自己的爱怜,他抚摸过她每一寸皮肤,给过的她的欢乐,她浑身颤栗,她的妩媚娇羞,最后是她的尖叫声,全都想了起来。原来那抵死的缠绵中,她是如此享受。 他们这样在箭雨的亲热画面深深刺激了白黎,他亲自搭弓引箭,向王初元射出致命一箭。 给读者的话: 继续支持呀,留下你的评论! 144、泯灭了她今生的笑颜如花 王初元身中七箭,已经被逼至悬崖边,却还紧紧抱着华年。华年看着他唇角上的鲜血,除了流泪,她什么都做不了。 王初元弯弯唇角,那抹红色更添妖异,他只在她的左耳边轻轻说:“我算准了天下人,却算错了你,有这结局,是我活该,你,好好活着???” 若不是自己机关算尽,偏等着她亲自上门找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倔强到底,又怎么会有今天? 华年惊恐的看着他,王初元将她一掌推出,相反的作用力让他坠落悬崖。华年大叫一声:“阿妩!”白黎见王初元坠崖,抬手下令停止射箭。 华年不顾一切的向悬崖边冲过去,阿妩要去哪里?她也要去。可是那个人却拉住了她,她的兄长。她用力的看向悬崖下面,最后却只看到阿妩灿烂一笑,天地都失了颜色。 华年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没有了,她的眼泪也没有了,只有白黎紧紧抓住她的手。最终她还是落入白黎手中。 他的孽,注定今生演绎一场罪,承载的疼,栩栩地,泯灭了她今生的笑颜如。 宣明四年,早朝之上,文武百官全都长跪不起。吏部尚书说道:“陛下啊,那个女子来历不明,身份卑微,根本不够资格做我大清皇后。” “那朕的来历可够清楚?朕起义之前也不过是个草民!”白黎冷冷的说话。吏部尚书噤声。 大将军尚忠明也是草莽出声,跟随白黎一起起义至今,战功无数,见白黎执着,于是就把大家都不敢说的话说出来:“陛下,且不管那女子的来历,也不管她身份高贵与否,她已经痴傻疯癫???实在不适合做六宫之主。” 众大臣一听大将军把话说清楚了,齐声道:“请陛下三思!” 白黎没辙,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众卿可听说过巫族圣女的诅咒?”所有朝臣沉默不语,这个古老的诅咒几乎已经退出了人们的世界,陛下提这做什么? 白黎淡淡的说道:“或许那几句诅咒有几句看不懂的,但是,最后一句很清楚的说:得轩辕者得天下。清澈就是莲城城主,复姓轩辕,有了她朕一定会一统四海!” 众臣立马炸了锅一样,开始议论纷纷,莲城城主居然痴傻? 还是有人不同意,兵部尚书崔将军说道:“陛下,诅咒之事已经过去几百年,不可尽信。” 白黎眯了眯眼睛,反问道:“万一是真的呢?难道让朕把这个得天下的机会白白让给别人吗!?” 崔将军不再言语,他们见过那个姑娘,当年随军之人都认出她就是平寒将军清澈,却没有人敢多说。陛下用情太深。 还有人想要出言阻止,白黎一拍桌子,怒道:“皇后现在重病缠身,神志不清,过不久就会康复。谁再敢说皇后痴傻,诛九族!” 所有人噤声,白黎扫视一圈确定没人再反对,冷冷的说道:“下个月初一就是黄道吉日,礼部加紧着手办理吧。务必要让皇后满意。” 说完也不待礼部尚书回话,便拂袖而去。 白黎现在每天下朝以后,就是先来陪清澈玩一会。 清澈正在跟长安逗一只小鸟玩,两个人咯咯的笑着,老远便能听到。 给读者的话: 求评论,还有两更 137、澹台鸿烨之死 小公公吓得脸色惨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奴才可是犯了什么错?” “东綦太子的细作果然不同凡响,临危不乱,胆识过人。”澹台鸿烨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公公。 小公公长舒一口气,“陛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朕第一天带项月回宫,王初元第二天便来了信儿,能这么快办成这件事的只有你。” “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陛下为什么今天才杀我?” “念在你从小服侍朕的情分上,朕本不想杀你,但是今天朕要送项月跟长安离开,这件事决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你该死了。”澹台鸿烨说完看了华年一眼。 然后转过头,一步一步逼向小公公,捏住他的下颌生生的将毒酒灌了下去。因为怕背澹台鸿烨发现,所以小公公也是从小按照宫廷规矩,太监不习武,以至于今天,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翌日,白黎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澹台鸿烨站在城楼之上,他身着便装,梳洗的整齐,时过境迁,他已不是那个少年帝王,岁月蹉跎在他脸上留下许多沧桑之感。 白黎,一身白色战甲,英俊的面容,如兽的瞳孔更添霸者的气势,手握玄铁长剑,如天降战神。 白黎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剑锋直指城楼上的澹台鸿烨:“交出清澈,朕可以饶你不死!” 澹台鸿烨面色冷淡:“朕可以投降,也可以死,但是你说的清澈却是从来没见过。” 白黎大怒,将剑给旁边人拿着,自己拉弓引箭,箭离弦,有穿破空气的嘶嘶声,澹台鸿烨脖颈微偏,堪堪躲过,却在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澹台鸿烨不惊不怒,依旧淡淡的,上前几步扶在城墙上:“朕可以打开城门,投降。只要你肯善待朕的百姓,至于你想找的人,你可以自己找。” 白黎将弓箭弃在一旁,“少废话,朕可以答应你不屠城,保你一生富贵,开城门!” 澹台鸿烨长叹一声,他这一生在许多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幸好,最终他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死,可以选择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澹台鸿烨从城楼上落下,闭上眼的瞬间,他想:这世间的纷纷扰扰终于与自己无关了。 澹台鸿烨当场断气,金城大门洞开,清军入城,金朝灭亡。 史记,金朝帝王传,天衍帝篇: 天衍帝,澹台鸿烨,唐妃次子。幼聪颖,善骑射,广博识。时有柱亲王女为后之旨,两小无猜,遂得帝宠。 十四岁传太子位,十六岁登基。四年间,得柱亲王助,御驾亲征,统一南北,平衡左右。 然刚愎自用,忌贺兰氏得权,扶母族唐氏分之。弱冠年,从先帝旨立贺兰氏为后。借助贺兰氏迫柱亲王离朝,不复启用。 天衍六年初,太后唐氏薨,唐家权落,只余武婉皇贵妃痴傻宫中。 偏宠那氏,重用那氏外戚,那氏无将才。终以那如初投敌为锁,金国门户大开,清军长驱直入。 天衍七年初,白黎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天衍帝为民投降。然天子尊严不毁,坠城楼,以身殉国。谥号,泽。 白黎进了金城后,将金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清澈,大怒,将澹台鸿烨的族人全部拉倒刑场腰斩。 明贵妃陈妍原本是单独关押,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还好,当得知所有与澹台鸿烨有关的人都将被押赴刑场腰斩时,她害怕极了,她怕在刑场看到长安,他还那么小,还没好好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当她到了刑场,行刑官确定人到齐,命令行刑时,陈妍笑了,陛下到底是爱长安的,她很开心··· 伴随着一声行刑,金朝后宫的所有妃嫔包括唐婉儿那宝玉在内,都当场殒命。金朝从此不复存在,澹台鸿烨也成为了历史。 有许多野史记载,这场仗是为凤安公主打的,白黎对凤安公主曾经一时痴迷,为此与澹台鸿烨发生冲突,导致了金朝的灭亡。也有人说贺兰皇后就是凤安公主,传的神乎其神。总之无论野史还是正史,凤安公主都是突然冒出来,宠极一时。又突然消失,下落不明。 给读者的话: 很不舍得他死有没有?其实他也不坏 145、长幽 经过长洲天堑一事,清澈当场晕厥,半个月以后才清醒过来,可是人已经痴傻,谁都不认识,只要有人碰碰她她就会哭泣尖叫。连武功也都浑忘了,别人欺负她也不知道还手,只会尖叫。 有一次他朝务繁忙,便隔了一天才来看她,竟看到有宫女把她逼在墙角,往她身上倒粥,一边倒还一边骂着:“本姑娘亲手熬得粥,你居然敢只喝一半!别以为陛下宠着你,你这个傻子就可以骑到咱们头顶上。你看,昨天陛下就没来,谁会喜欢一个傻子啊???” 白黎大怒,下旨将所有服侍清澈的奴才凌迟处死。怕她害怕他都不敢动她一个手指头的人,这些奴才怎么敢?一定要杀鸡儆猴。 经过此事以后,在派来服侍的奴才就变乖了,对清澈都很恭敬。 长安是他派人查着清澈出现的踪迹找到的,因为清澈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长安二字,所以白黎格外开恩饶澹台长安不死。 当白黎带长安来见清澈时,清澈呆呆的看着他,长安叫了她好多声姑姑,她也没答应。白黎以为她已经不记得长安了,命人将长安带走,谁知当长安走到门口时,清澈突然小声说:“长安。”这是她痴傻后第一次说话,白黎大喜,忙让人将澹台长安带回来,让长安服侍左右。 清澈居然将长安抱在怀里,宠溺的很,长安喊她姑姑她也答应了。白黎看到清澈恢复的希望,忙传所有太医来看望。 太医们如今最头疼的就是为清澈姑娘把脉了,因为这姑娘不让碰,所以不能把脉,也不能系根红绳把脉,所以只能这么望着。虽说看病是讲究望闻问切,但这切才是最重要的一项啊。 太医们看了半天,问了半天,只有一个结论:再观察几天看看。 现在白黎为防止上次那样的事在发生,每天下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清澈,再回去批奏折。 现在有长安陪着她,他也放心了许多,这孩子很聪明机灵。 两个人逗着这只鸟,不一会不小心将鸟放跑了,急的清澈嗷嗷直叫。白黎忙运轻功将小鸟抓回来,在递给她的时候,清澈忽然把手缩回去,胆怯的看着白黎。白黎尽量笑的温和无害,想要接近她,可是只要他上前一步,清澈就会后退两步。 白黎无奈只能将小鸟交给长安,让长安给她。 现在已经好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只要见到白黎她就会尖叫。 白黎看了她一会就离开了,随着他清国的扩张,他的奏折也越来越多。只是离开时,他淡淡吩咐道:“让人多弄些新奇的玩意给皇后。”即使他们还没有大婚,他已经如此称呼。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自然明白风该往哪边吹。 白黎回到御书房,白捷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到白黎单膝跪下:“参见陛下。” 白黎抬手示意他平身,坐到龙椅上,白黎随手拿起一个奏折看着,一边问白捷:“长幽城建的怎么样了?”那是一年多前他就动手的工程,为清澈所建,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只是前些日子又根据清澈现在的情况作了许多改变。 白捷起身回话:“长幽已经竣工,现在正在布置陛下大婚的事。” 白黎点点头,吩咐道:“好,你看着些,别出了差错,你也该知道轻重。” 白捷退下,刚出宫门,就碰上礼部尚书老远迎上来:“哎哟,白捷将军,您可出来了。”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两更,嘿嘿,留下你的评论吧 146、怕血 白捷现在愈发的冰冷,看着礼部尚书的笑脸,冷冷问道:“尚书大人,找本将军何事?” 礼部尚书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这陛下让下官一切都以讨皇后娘娘欢心为重,可是下官连皇后娘娘婚服的尺寸都弄不到,哪里知道娘娘的喜好啊。听闻将军曾经跟娘娘也算有交情,不知道能帮忙不?” 白捷冷冷道:“陛下都近不了娘娘的身,我又有什么能耐。不过宫里可能有娘娘之前穿过的衣服,你可以找找。” 礼部尚书两眼发亮:“娘娘这生病前就进过宫?” 白捷瞥了他一眼,只一句:“尚书大人,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知道。”就走了。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了,清澈的病情一点好转都没有,今天这么安静的参加婚礼还是让长安偷偷的给她喂了安神的药。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准有人碰她,除了长安。只好教长安这个三岁的孩子如何给皇后穿衣服,至于头发,长安学了半天只会在后面扎个发带。于是清澈就成了史上大婚时穿着最简单的皇后,连妆都没有化。尽管如此她还是那么漂亮,看得白黎眼睛一眨不眨,他终于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子。 兄妹又如何?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照顾好她,白黎如此想着。 礼毕后,礼部尚书特意为皇后献上一座长幽塔为贺礼。当礼部尚书拉下遮住长幽塔的帘幕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礼部尚书还真是敢用国库的银子。 只见长幽塔高九重,皆以白玉石为料,处处都打磨精细,刻满了新奇的纹。进去以后更是色彩夺目,鸟画的都是栩栩如生,进了塔反而如同置身世外。 清澈很喜欢,开始活泼起来,东看看西看看,因为画的太逼真,还撞了好几次头。白黎想帮她揉揉都不能,她只一个劲的喊长安。没办法,白黎只能唤长安出来。 长安正帮姑姑揉头,外面却突然传来打斗声。 白黎向白捷使一个颜色,白捷立马出去了。白捷出去后直接调来禁军,一看莲城的四个护法全都来了,也不慌张,从容的安排禁军分八路两面夹击,各个击破。现在的白捷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 渐渐地,天地玄黄四大护法都受了伤,体力也不支,这次他们四个孤身前来,只是想打探情况,没想到白黎已经早有准备。 当天地玄黄被押到白黎面前时,塔内只有白黎、清澈跟长安。清澈正在呆呆的听长安讲故事,长安给她讲的都是以前她给自己讲的,今天正好讲到从七重楼上跳下来的情节,清澈听得很入迷。 四个人见清澈那副呆傻的模样都惊呆了,曾经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白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幽幽的问道:“早就料到你们今天回来送死,不过没想到是四个一起。你们想怎么个死法?朕成全你们。” 天儿是贴身服侍清澈的,最是恼怒:“百里雪,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放了城主!” 天儿声音太大,惊动了一旁的清澈,清澈一听‘杀’字就惊恐的尖叫起来。白黎怒视了天儿一眼,忙过去看望。长安怎么哄也不好,最后抬起头来跟白黎说道:“姑姑怕血。” 白黎这才轻声哄道:“清澈,乖,不杀人不杀人,没有血,刚刚天儿跟你开玩笑呢,我们这是做游戏。” 清澈可怜巴巴的看向白黎,那意思就是你说谎,我明明也听到你说了。白黎忙补充道:“我也不杀人,都不杀人,别害怕。” 清澈这才渐渐地放开自己的头,抱起长安躲得远远的。另外四个人眼里全是悲痛,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给读者的话: 章节长了一点,嘿嘿,我最近正在参加比赛,望大家留言支持下 147、梦中之城 白黎不耐烦的吩咐白捷道:“把他们都放了,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刺杀这种大罪,说放就放?白捷什么都没多问,直接照做,原因他都看在眼里。 清澈很喜欢礼部尚书这个礼物,待在里面就不出来。只有长幽城大集的日子才出来逛一圈,买好多新奇的玩意回去,跟长安一起玩。 白黎看她整天闷在长幽塔里对身体不好,她如今病着,应该多出来晒太阳跟人接触,这样她才会愿意跟人亲近,自己也就有机会跟她亲近了。 于是长幽城的日日集市热闹,集市上卖的东西,上到奇珍异宝,下到冰葫芦,应有尽有,每天变着样卖。这些人自然都是白黎安排的侍卫假扮,只为每天引导清澈多出来走走。 一次清澈身上带的钱完,便拿出自己用木头刻得银子跟人交换,那个侍卫扮成的商贩把清澈的大作交给白黎时,白黎高兴之下直接让他官升两级。清澈自己做的玩意可是从来套不出来的。 于是长幽里边流行用自己做的物件做金银交换,只为能收得皇后一件手工品,每天都是样百出,因为官升两级的诱惑太大。 因为皇室的好东西都流向长幽城,每天繁华的集市更让整个长幽城比都城都热闹,许多商贾都削尖了脑袋把自己的东西往长幽城送,一旦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陛下就会重重赏赐。 但是想入长幽城是极困难的,长幽城外六万禁军把守,想要进去行商,上到祖宗三代都要查清楚,不准携带利器进城。重要的是人要诚实可信,进城后不得对皇后娘娘有欺骗行为。也不能有好色的名声,因为皇后娘娘不喜欢被人盯着看。总之一切都与皇后的心情跟安全有关。 一时间长幽城有了一个别称:梦中之城。 小客栈内,一个关外人到关内采买些东西。经过客栈,便在这歇歇脚。天儿和黄字号也进来,天儿很烦躁的样子,将剑往桌子上一放,声音低闷的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城主了吗?” 黄字号也是愁眉苦脸,这一年来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都进不了长幽。 关外人听他们说城主,才竖起耳朵,却只听见一句,就没有下文了,看来他们城主真的有难啊,犹豫了一会,关外人摘掉自己的斗笠,出声道:“天儿。” 天儿循声望去,惊讶道:“贺兰公子?” 贺兰城微笑一下,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见,刚刚听你们说???” 天儿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找了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贺兰城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黄字号不答反问:“贺兰公子在关外可听说过‘梦中之城’长幽?” 贺兰城点头:“听说长幽城里圈禁着白黎的皇后,恩宠至极,天下的宝贝都流进了长幽,却都只不过是皇后的玩物。” 天儿手暴青筋,咬牙切齿道:“长幽里的皇后就是城主。” 贺兰城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那个嚣张高傲的女人就是长幽里的傻皇后? 给读者的话: 天冷了最近,大家加衣服哟。 148、混进长幽 148、混进长幽 “不可能,长幽皇后是个傻子,连我在关外都知道!”贺兰城还是不相信。 天儿眸色暗淡:“是真的,我们亲眼见过城主,她已经傻了,不会说话,只会嗷嗷尖叫。” 贺兰城吃惊不小:“这是怎么回事?” 黄字号深吸一口气,说道:“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莲城一直被百里雪围困。等我们出来的时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我们四个人猜测,原因大概是东綦太子。一年前白黎在长洲天堑,在城主面前,杀了王初元。” 贺兰城不解:“难道城主跟王初元有什么关系吗?” 天儿回答:“他们一起在五绝城相依为命几年,都以为对方死了,在金城又重逢。就是这点,也非同寻常了,那种感情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贺兰城总算明白了大概,前后思量一下,又问:“白黎对清澈的恩宠天下皆知,既然她已经痴傻,你们又何必非要救她离开。” 黄字号与天儿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跟贺兰城说实话:“东綦现在布下神困之阵,没有人能够破解。但是就在白黎大婚前,我们接到王维的消息说,说城主跟白黎乃是亲兄妹。加上之前白黎对莲城的所作所为,可见留在他身边不是城主自愿,否则又怎么会痴傻。” 贺兰城这回更吃惊了,这白黎竟然罔顾人伦! 贺兰城知道莲城现在苦于没有门路进长幽,想着清澈也帮过贺兰家许多,便准备出手相助:“家父在朝时,曾在西綦安插过许多暗桩,西綦没了便继续留在清,我想应该有在长幽的。” 天儿跟黄字号大喜:“如此多谢公子帮忙了。” “城主也曾帮过贺兰家,这不算什么。只不过长久不联系,要我亲自去,他们才肯信。” 三人计定,便出发去西京。入长幽要先经过西京。 贺兰城进了西京就将贺兰家的信号发出去,过了半天,有将近十个人来见贺兰城。表情都是十分激动:“参见少主!” 贺兰城忙将十人扶起:“我早就说过,你们已经自由了,我也不是你们的少主了。今天来主要是为我的一件私事,还希望你们能够帮忙。” “少主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此次前来是协助莲城进长幽,救走皇后。” 几人也是惊讶,纷纷问道:“长幽皇后跟少主什么关系?” 贺兰城顿了一下说道:“家妹。” “少主,您可是找对人了,贺兰家将我们解散以后,我们都辞了官开始经商,这两年长幽的生意好,大家都削尖了脑袋进去,刚好,我们每天都会往里面送货。” “正是,听闻莲城易容术天下无双,为时你们易容成我们其中的人,我们把平时的交易流程详细告知,相信很容易就能混进去。” ?????? 最终商议好计策,大家分头开始准备,隔天就混入长幽。 他们十个人每天都往长幽送货,一人驾着一辆马上,上面堆满了货物。时间一长,跟看守的士兵也混了个脸熟,见面时也能打声招呼。 因为看守士兵轮班不定时,所以贺兰城三个人今天走在嘴后面,学着前面的人跟守卫打声招呼,很容易就进去了。 给读者的话: 多多评论,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呜呜,每天订阅都好少 149、只是倒霉 贺兰城进了长幽城眼都直了,世上还有如此繁华美丽的地方?这座城全是用白玉堆砌,就像永远蒙在雪中一样。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商品就好像画在长幽城上的画。天儿跟黄字号也是从白黎大婚后第一次进长幽,长见识了,一年前,这里还是渺无人烟。 九重宝塔之上,白黎昨天晚上来这,今天不上朝就直接没走。现在时间太早,清澈跟长安还没有起床,他便在塔顶拿着清澈最近爱不释手的望远镜把玩,却正好看见贺兰城一行人,那种陌生的眼光,让白黎警惕:经常来长幽的人眼里不该是这种新奇的目光。 白黎一招手,白捷上前:“臣在。” 白黎远远地指着贺兰城一行人:“去,把那几个人抓起来。”白捷领命退下。白黎则继续用望远镜看那一行人的动作。关于她的安全,他宁错杀一万也不会放过一个。 除了用倒霉来形容,再没有别的原因能解释了。 贺兰城等人根本还没有开始行到,白捷就带着一队人马感到:“把这十个人抓起来!”贺兰城急的直嚷嚷:“凭什么抓我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 白捷根本不搭理他,只管命人将这十个人绑紧。然后押去白黎在长幽居住的宫殿。自从大婚那天起,为了不惊吓到皇后,所有公事都是到长幽行宫处理。 白黎在长幽塔上见白捷将这几个人抓起来以后,便动身去了长幽行宫。 见到白黎,所有人都被摁着跪下,贺兰城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陛下,我们都是做正经买卖的???” 白黎转过头看着贺兰城紧张害怕的样子,心想,这个人演得真好,如果不是他们刚进城就被他看到,此时此刻他一定会相信他是个普通的商贩。 白黎懒散的站起身,胸前的衣襟还微敞着,放荡不羁的样子哪有半点皇帝的样子。白黎走到贺兰城面前,伸出他修长好看的手,在贺兰城脸边一顿摸索,终于找到边缘,用力一撕,贺兰城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 白黎嘲讽的一弯唇角:“你还有什么好说?” 天儿见事情已经败露,又是愤怒又是伤心,朝着白黎怒吼道:“你这个畜生,莲城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对城主!” 不用去揭假面具,白黎也知道面具下说话的人是谁。 白黎冷笑几声:“朕不会每次都放过你们。今天清澈也不在,再也没人为你们求情。不管你们是谁,出于什么理由,只要你们动了带走她的心思,你们就该死。”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就连心里想想都不行。 白黎根本就没有看天儿跟黄字号,也没有问贺兰城的来历,直接一挥手。白捷领命,将十人拖下去斩首示众。人头高挂在长幽门外,警示天下十天。 倒霉的不只是贺兰城,还有白黎。 今天清澈醒的格外早些,出门正巧就碰上了士兵拎着的人头,那些人的模样那么熟悉,让她怎么能不伤心恐惧?尖叫声划破天际,周围人都下了一跳,待回头一看,却是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给读者的话: 因为自己写字累的眼睛疼,所以提醒大家看书也要爱护眼睛 150、向往外面的世界 长幽里没有人不认识皇后,现在这些脏东西冲撞了皇后娘娘,后果不堪设想。乌泱泱的一城人全都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赎罪!” 周围几千人的诚惶诚恐,与中间人的呆愣紧张形成强烈反差。清澈瞪大眼睛看着那三张熟悉的脸,差一点眼泪就要流出来,可是紧凑的脚步声提醒着她如今的境地,一眨眼又将所有眼泪收下去。 清澈忽然觉得,她不能再坐以待毙,阿妩已经死了,他说要她好好活着,可她活的一点也不好,而且像今天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她不想再看到有人为自己而死。 白黎匆忙赶过来看到的就是清澈这幅吓傻了得模样,白黎看了一眼那些提着人头的侍卫,怒道:“还不快滚!” 几个侍卫见陛下没有治罪,吓得赶紧跑走,谁知道晚一步陛下会不会反悔。 白黎试探的上前想要抱抱她,这一年多,他都没能碰她一下,天知道,一个人的夜里他多么寂寞。 清澈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有人碰,就发疯发癫。她的小脸早已经吓得惨白,她怯怯的说道:“我???我不、不喜欢,你杀人。”因为长久没有说话,清澈的声音也有些不清楚。 白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眼的震怒全都变成了惊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一年多来,她除了长安二字依然不会说别的话,也不许别人碰。 像现在这样他能抱着她听她说话,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清澈没有如他所愿再说一遍,只是目光涣散的看着他。如此就已经足够,足够白黎高兴几个月。于是大批太医被召进长幽为皇后诊治,只是出了白黎跟长安,别人依然碰不得皇后。 西京皇宫中,尚贵妃的床上,男人用力的动着,引得女人尖叫不已,最后男人一声低吼伏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嘴里喃喃的说着:“清澈清澈清澈???” 尚贵妃眼里闪过一丝狠光,陛下每次伏在自己身上想的都是那个傻子,凭什么?她堂堂大将军的千金居然要做那个傻子的替身!都说陛下对皇后恩宠无双,她就不信,一个傻子能得多少圣宠,不过是因为她姓轩辕,陛下才会如此重视。 清澈这几天受了刺激,整日的闭门不出,长安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能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清澈正在看着一盆不知名的,这是白黎昨天特意送给她的,有安神的作用。 她正出神,因为她最近格外敏感,也没有人敢来打扰。所以整个长幽塔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发现,原本应该涣散没有焦距的眼睛,此时精亮有神,正不知在筹谋什么。 尚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清澈身后,清澈早就听到脚步声,只是作为一个痴傻之人,她不能有任何表现。 尚贵妃偷了大将军的令牌,才进了长幽城。尚贵妃就站在清澈身后,没有行礼,只是嘴上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清澈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惊吓尖叫,而是痴痴地转过头看着尚贵妃。 尚贵妃看到清澈唇角还流口水,满脸的厌恶,这样的人也配做陛下的皇后!? 清澈看着尚贵妃开始傻笑。尚贵妃眼睛一眯:“皇后您在长幽待了快两年了,不腻吗?长幽外面有好多好玩的,您就不想出去看看?” 清澈傻傻的点头,表示自己很向往。 给读者的话: 好困哦 151、三朝痴缠两重梦 尚贵妃很满意她这幅傻样子,继续诱哄道:“臣妾就知道皇后定会喜欢,所以特地给您带了一套太监衣服换上,再拿着这个牌子,就可以出长幽了。”这块牌子是她命人偷偷在白黎寝殿偷来的。 清澈拿着衣服也没有把之前的衣服脱下来,就直接把太监服往身上套。尚贵妃在一边看着,心里偷笑,果然是个傻子。 其实她哪里知道清澈的心思,这样穿着会显得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身形跟之前就有了差别,不容易被发现。她冥思苦想几天都没有办法出城,这个蠢女人却找上门来。 就算这次她逃不掉,也能借机查看外面的情形,为以后做准备。 出了长幽塔,尚贵妃远远地给清澈指了个方向,清澈就拿着令牌欢快的去了。尚贵妃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唇角弯成一道弧线,外面那么乱,她那么美,不一会就会被拐卖。 然而尚贵妃太低估了白黎的对清澈的重视,这座长幽塔一直都有白字营的高手看护。所以清澈还没出城门,尚贵妃就被抓了起来。 因为怕清澈影响清澈的心情,所以白字营的人一边着人去通知陛下,一边只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看着清澈浑浑噩噩出了长幽,进了西京,清澈胡乱的在集市上走着。 自从进了西京,清澈就感觉到后面跟踪自己的人变多了,且步伐一致,必是白字营的人。本来若是一个两个,她还可以拼死一试,但是这么多高手,加上守城的军队,她一点把握也没有。所以只能继续装傻在这集市上东瞧瞧西望望。 清澈的内心都开始绝望,因为走到西京城墙下,她发现就这一座普通的城门都有几千守卫。难道上苍真的要亡她在长幽?一生长情,半世幽禁,是为长幽。这是白黎为她建的天堂地狱,世人眼中的梦中之城。清澈远远地看向长幽的方向。 因为希望太过渺茫,清澈的脚步已经虚浮。跌跌撞撞,帽子也掉了,一头乌发飞扬起来,衬得她肌肤胜雪。 路边有摆摊算卦的,清澈是个从不信命的人,今天这般情形之下,她突然有想要算一卦的冲动,她知道只要给的钱多,这些算卦的人就会捡些好听的说,她想听些吉利的话,麻痹一下自己也好。 清澈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挂摊前,一句话也不说,直直的看着算命的人。算卦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两眼放光,这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老头儿。 老头看了金子一眼,摸了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说道:“姑娘是要算什么呢?” 清澈不说话。 “姑娘身为一个女子,出手却如此阔绰,应该算的不是钱财权利之事。”老头自己摸着下巴捉摸着。 清澈依然没有说话,皇后痴傻,会说的话很少,白字营的人还跟着呢。 老头见她还不说话,便小声说道:“姑娘面相虽然富贵,但却是个已死之人,老夫说的可对?” 清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张脸的主人的确已经死了。她不能说话,所以她从袖中掏出一锭更大的金子放在老头的面前。 老头突然皱了眉头,这姑娘到底要算什么? 最终老头淡淡说道:“三朝痴缠两重梦,一梦繁华一梦谶。这便是你的命。” 给读者的话: 欢迎订阅 152、前世作孽,今生兄妹 清澈急不可见的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见她不说话,便开始赶人:“行了,姑娘回吧,老头子也要收摊了,要不待会准有人来砸摊子??????”算命老头嘟嘟囔囔的说着。 清澈淡淡转身,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看来白黎今天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处理,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也不来找自己了。 直到天黑,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突然有士兵开路,将所有百姓都隔在路两边,只有清澈还站在路中间,没有人来驱赶她。她也知道,这是白黎来了。一辆白色华丽的马车从拐角处出现,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终在离清澈不远的地方停下。 白黎带着长安,从马车上下来。 长安下了车就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姑姑!姑姑!你去哪了?是不是不要长安了?”声音有些哭腔。 清澈傻傻笑了,把长安抱在怀里。 百姓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是白黎,全都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黎径直的朝清澈走过去,面上笑容温和,像哄孩子一样:“皇后今天可累坏了吧?跟朕做大马车回去好不好?这是新做的,你还没有坐过,要不要试试?” 清澈怯怯的看向那个马车,长安鼓励道:“姑姑,那辆马车真的很舒服哟。” 清澈这才点点头同意,白黎想要拉着她一起走,却被清澈甩开,并破天荒的再次开口:“都是骗子!” 然后自己抱着长安上了马车。白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是把他跟尚贵妃算成一伙的了?苦笑了一下,便跟上去,谁知清澈却不让他上马车,而马车舒服,清澈也不愿意下来。 于是百姓便看到惊人的一幕:皇后坐在华丽的马车上,皇上只能跟在马车后面走。 长幽皇后美则美矣,可惜却是个痴傻女人,白白得了宣明帝以天下养。 所以一时间坊间流传一首民谣:生女勿贤惠,生女勿聪明,生女勿灰心,一朝养得颜色好,何愁没有富贵享。 晚上哄着清澈跟长安都睡了,白黎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说着:“本来我今天要回雪国的,雪国内又有人犯上作乱,不过却有人来向我禀报说你出了长幽,我就决定不回去了。” “在雪国,经过上次的天王之乱,我已经失了民心,这次作乱的人比天王还厉害,只怕等我回去了,雪国也已经全落到他的手里了。” 白黎说着长叹一口气:“罢了,雪国被封了那么久,我想尽办法,这么多年也只带出白字营这些人。不要也罢,这样就可以每天都来陪陪你,你开心吗?” “你现在神志不清,我可以每天见到你。万一哪天真好了,只怕恨不得杀了我,哪里还能这样看你入睡?所以,有时候,我倒希望你就这么痴傻下去???” 白黎伸手抚上清澈的脸庞,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 他早就知道了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他也曾遏制自己的感情,但是每次见到她,之前的努力就全都土崩瓦解。 “我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孽,今生才要与你做兄妹?”白黎轻轻一叹,便离开了长幽塔。每天也只有她睡了的时候,他才能那样接近她。 153、 白黎走后,清澈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难怪今天他来的那样迟,原来是雪国出事了。是啊,有了这诺大的清国,他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区区雪国。 清澈脑海中还回荡着算命人的话,一梦繁华一梦谶?这是说她最后的梦会成真的意思吗?可是在这长幽之内,想要出去又谈何容易。就算出去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厮人已逝。 长洲天堑,悬崖无底。白黎派去找王初元尸体的人,始终都进不了崖底,悬崖下面太深太冷,全是石头,上满长满了滑人的苔藓,寸步难行。这些都是白黎趁她‘睡着’一点点讲给她听得。他想告诉她,就算没有找到王初元的尸体,王初元活着的可能也是零。 就算她已经痴傻,白黎依然想要她死心。 清澈想着,便合上眼。既然出不去,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吧。或许有一天,她能再看到那个容颜绝世的人,手执念珠,温和的向她走来。亦或许,永远都没有这一天,那她就痴傻的活下去,好好吃饭,好好吃饭,如他所说:好好活下去。 雪国 半年前,雪国遭遇兽灾。清水城内许多人都被野兽活活撕碎。清水城大白天也不见半个人影,全都躲在家里。 尽管如此,当夜晚野兽来攻击的时候,他们还是躲不过,因为兽都是靠嗅觉来找人的。 今晚的野兽出奇的多,还多了不只一个狼群,最后将竟将全城还活着的百姓团团围住,上千人拿着火把,惊恐的看着兽群。 这半年来,清水旁边的山上不知道为什么野兽越来越多,雪国千年闭关,百姓本就迷信,便有人开始说是山神发怒,可是多次祭祀山神也不管用,兽群的数量还是有增无减。 而有这种被野兽攻击情况的,不只清水这一个地方,官府也是束手无策,见到兽群也只能躲避。 清水剩余的上千人,眼中充满恐惧,谁都不想死。可是这些野兽根本不惧怕火把,把人撕了也不吃,只继续为非作歹。 在所有野兽就要扑上来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生哨响划破天际,所有野兽都安静下来。 百姓惊讶的抬头往天上望去,只见一个身形完美的人缓缓地从天上飘落到清水城的塔尖上,单脚站稳,暗红色衣袍随风张扬,如墨的长发垂在脑后,夜风袭来,吹开遮住脸的头发,露出一张魅惑妖艳的绝世容颜,黑色的眼睛仿佛星空一样浩瀚无垠。 他就那样站在高高的塔尖上,宛如神灵正在俯视苍生一样。随意举起手中的骨哨,吹了两声,那些野兽就像魔怔了一般,全部整齐的走到塔下跪下伏在地上。 清水城的人惊讶的看着这些野兽的行为,再抬头看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雌雄难辨,却有一种神的气韵,让人不由得想要弯膝跪下。 终于,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是雪国的神灵来救我们了啦!这是守护雪国的神啊!” 所有人不再迟疑,全都跪拜雪神:若他不是神,何以驱策万兽臣服?若他不是神,何以容貌瑰丽不似人类? 给读者的话: 爱你们。感谢3g7424465400的支持,爱你哟~另外给大家推荐本好书《非常可乐之搞怪王妃》,围观吧 154、弹指间,灰飞烟灭 雪神睫羽微动,抬手随便一指,朱唇轻启,声音仿佛来自天外:“从此清水城就由你管辖。” 清水百姓没有一点迟疑,全都匍匐在地:“谨遵雪神法旨。” 没有人看到此时的雪神美丽的眸中充满怜悯:百姓愚昧,在雪国,这种神灵之说比刀兵相见来的更加有效。于他,这是可取之出,于百姓,这是一种悲哀,被囚禁了千年的悲哀。 此时,如果有眼尖的人就不难发现,那个被雪神指派管辖清水的人,正是消失将近两年的平原侯,吴正。 雪神看着这些跪拜自己的人与兽,久久的,他才举起骨哨,尖锐声再次响起。百姓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恐冲撞了神灵。 万兽闻哨声,全都站起来,低伏着头慢慢退出清水。百姓终于紧张的抬起头,雪神星空一样的黑色眸子仿佛看着每一个人,声音轻轻地,却能让每个人像是在耳边听到:“听从我,心向善,一世平安。” 百姓开始慢慢的沸腾,就像心里终于有了依靠。 雪神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脚尖一点便消失在黑色的天空。百姓痴痴地望着他消失的天空。谁说这个世上没有神灵的? 一连几天,同样的事发生在不同的地方,有危难的时候,雪神就会出现,弹指之间,灾难就会灰飞烟灭。 于是雪国关于雪神的传说开始流传开来。加上今年雪国天灾,很多灾民都往归顺雪神的地方涌,雪神也是来者不拒,命人开仓放粮。雪神对他的子民没有任何要求,有多余的钱就交税,没有多余的就免。交了的税赋也都散发给灾民了。 雪神还请了教书先生,免费教大家读书认字。 最重要的,雪神说:若是雪国民心向齐,他可以带大家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这沉睡了千年的梦想,他们几乎淡忘。他们禁锢的诅咒终于可以解除了吗?谁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一座扑通竹楼里,雪神静静地沏一壶茶,吴正健步走进来,单膝跪下:“参见雪神!” 雪神睫羽微颤,声音飘渺:“起来吧,找的怎么样了?” 吴正起身回道:“一切都如您所料,把雪都水晶宫挖个遍,真的找到机关,延伸很长,保存的很完整。” “雪国轩辕氏日思夜想的机关破解之法,就在自己的脚底下,他这一生都想不到。轩辕大帝把所有机会都留给他自己选择,而他却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吴正只静静听着,默不作声,雪神睿智天下无双。当日他的选择果然没错。 雪神喝的是安神茶,不一会就困了。 吴正趁他还醒着,急忙问道:“雪都周围几座城池,坚持等百里雪回来,不肯归顺,我们要不要出兵?” 雪神侧卧在床上,合上狭长美丽的眼睛,淡淡说道:“民心向我,用不了多久自然会归顺的,且耐心等着。” 吴正听了以后领命退下,眼前之人机关算尽,他说会归顺,就一定会归顺,他只要听话就好。 给读者的话: 熬夜码字好累的说 155、如果你醒了 西京的御书房内,只有白黎跟白捷两个人。白黎在龙椅上坐着睡着了,白捷来了很久了,也不出声,怕打扰了他。陛下最近太累,雪国的连连失手,清国偶尔也有几个反贼出来闹闹,今年是个多灾之年,这些都要白黎一一亲自处理。而陛下每天还要去一趟长幽,这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怎么受的了。 白黎不知道梦到什么,一下子惊醒,重重的喘息几下,才反应过这是梦。看白捷在不远处坐着,甩了一下脑袋,清醒过来:“你来很久了?” 白捷起身行礼:“看陛下睡得香,臣不敢打扰。” 白黎抬手示意他免礼:“就咱们两个的时候,这些虚礼就免了吧。直接说正事。雪国那边怎么样了?” 白捷仍然没有起身,跪在地上,脸上的悲痛掩饰不住:“陛下,雪国那边跟咱们彻底失去联系了。看来那个号称雪神的人已经得手,雪国全部落到他手中。” 白黎长叹一声,脸上的疲惫掩饰不住:“白字营的人可有什么异动?”白字营的人全是他从雪国带过来的,他们原本全是百里氏的暗人,虽然都是孤儿,但是毕竟在雪国长大,总有一些感情的。 “除了不甘心,到没有别的情绪。”白捷跪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问道:“陛下,我们真的不要打回去吗?”他们白字营从来都是所向披靡,怎么会惧怕一个不男不女、装神弄鬼的人?! 白黎唇角泛起一抹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旁人:“我们进出雪国的那条路被人改了,不是吗?”现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那十里瘴气迷林且先忽略,就是那石林能过去的也没有几个人。 白捷沉默不语,就算傻子也知道路是被谁改的,那个雪神当真神通广大。 白黎看着幽幽的烛光,如兽的瞳孔紧缩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晶亮:“这么多年,朕只见过两个人破了雪国的禁忌之阵。” 白捷皱眉回想:“一个是莲城的先城主,他进雪国的时候已经年过七旬,且早已去世。另一个???” 白黎拳头握在了一起,“另一个就是王初元,他带着清澈进了雪国,坏了朕的好事!” 白捷否定道:“不可能,王初元两年前就死了!” “死不见尸?朕从来不信那个妖僧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所以他才在长幽城外安排那么多禁军守护,就是怕那个人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白捷不再言语,陛下不相信王初元死了,同样的,他也不信那么深不见底的断崖之下会有活口。 白黎站起身,披上披风准备去长幽,临走前吩咐道:“就派人好好盯住雪国边境吧,一有消息就来同知朕。” 姑且不论雪神的真正身份,那个人既然有能力封住他们回去的路,自然就有能力出来。 进了长幽塔,有值班的宫女上来接过白黎的披风。白黎淡淡问道:“皇后睡了吗?” “娘娘刚睡下。”宫女答完话就退下。 白黎径直往塔上走,清澈一直住在长幽塔的第九重。 第九重塔就一个房间,白黎推门进去,借着月光看到,她静静地睡在柔软的床上,皮肤比床上的丝绸更光滑。 白黎轻轻关上房门,走到清澈床边坐下,替她拉了拉被子,变傻以后,她晚上经常踢被子,惹得他总是每天早晨就担心她会不会着凉。 白黎如往常一样在她脸颊亲吻一下:“也就只有你还能睡安稳,我已经两天没睡过觉了。”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可惜我已经不能回去拜祭她了,雪国如今已经成了他人手中物,那个人很厉害,很懂得人心之术。若是我与他交手,胜负犹未可知。” “如果有一天,我战死了,你会不会清醒过来替我报仇?” 白黎说完这一句话,沉默了好久,久到清澈差点误以为他已经走了。 一声轻轻地叹息:“我什么时候也开始问这种痴傻的问题?如果你醒了,第一件事便是杀我吧?呵呵???” 笑着笑着,白黎站起身,甩门出去了。他总是在麻痹自己,让自己相信她是真的痴傻,并且认为这辈子她都会傻下去,如此就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万更完毕,睡觉 156、直闯东宫,看门狗也敢挡路 听到关门声,清澈睁开眼睛,怎么雪国已经成了别人的吗?白黎这种千年才出一个的枭雄都没能阻止的了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东綦皇宫 东綦皇帝病重,太子殿下两年没有露面,各派势力蠢蠢欲动,一场谋划已久的宫廷政变已经浮出水面。 因为王初元长久不露面,有些势力已经向皇后靠拢。太子本身就是皇后嫡出,所以这些人本来是追随皇后的,只不过后来太子势大,才渐渐依附于东宫。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皇后与太子渐渐不合,所有顽固跟随皇后的人都被太子灭了九族。就在一年前,皇后收养了如姬十岁的孩子,如姬随之得重病身亡。六皇子王威也就算是嫡出皇子,身份高贵了。 如今东宫内虚虚实实让人看不透,只是有王维把守,没人能够进去一探究竟。 皇后谋划太久,她让人多次试探,最终她有八九成把握那个孽障不在。加上现在御林军归附了她,这胜算让她再也按耐不住,这几年她活的低三下四,她受够了。 至于陛下那边,她早就怀疑陛下几年前已经归天,那个孽障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陛下看起来就跟病重一样,日日精神萎靡不振,却怎么也死不了。她曾经想尽办法趁人不备,摸了陛下的手一把,那种死尸的温度与触感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可是这件事又不能声张,诅咒陛下寿命,是大不敬之罪。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可笑,越是大胆妄为的事越没有人敢揭穿,只因为这个风险没有人承担的起。 今天,东綦皇后,带着六皇子王威,身后跟着大队御林军,气势汹汹的向东宫走来。 还未靠近,就被王维拦住去路:“殿下清修,任何人不得打扰。”王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皇后大怒,今时今日,这条狗还怎么敢挡自己的路? “放肆!本宫乃是皇后,你一个看门狗也敢挡路!” 王维面色不变,继续说道:“殿下被人打扰也许会发怒,皇后三思。” 皇后看都没再看她一眼,直直的从他旁边走过去,推开东宫厚重的朱红的大门。诺大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皇后得意的扬起唇角,厉声道:“给本宫搜!” 那个十岁的孩子就怯怯的跟在皇后身后,皇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将王威一把拽到怀里拉住他的手。 王威是除了王初元以外唯一的皇嗣,其他的,呵呵,都被王初元或者皇后杀了。皇后现在就一直想着扶持这个怯懦的皇子上位,然后自己垂帘听政。 可惜凡是想的太美好的结局,就容易产生悲剧。 东宫正殿。 御林军大队人马直接踢开门闯进去,鎏金的佛像前,安静的盘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暗红色华服,墨发垂在脑后,一动不动。 本来以为里面没有人,御林军才大胆闯入,现在看到人反而有点害怕,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坐在太子正殿。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不能万更了,熬夜熬得头疼,尽量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不要嫌弃我字少 157、殿下有好生之德 皇后在外面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自己亲自进了大殿。 偌大的佛像庄严肃静,跟皇后的气势汹汹显得格格不入。 大殿内,所有御林军都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看清楚。 皇后看着那个坐在佛像前的背影,拿起皇后的威严,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皇儿呢?”她不信自己苦心试探了两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那人根本没有转过头,依旧镇定的捻着佛珠,只是淡淡的说出皇后精心策划两年的结局:“皇后杀如姬,夺其子,王威虽年幼,却怀恨在心,今日早在皇后膳食内偷偷下毒,皇后赶至东宫求救,为时已晚,毒发身亡。”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背影,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随着王初元话落,原本依附皇后的御林军统领,马上起身,掏出一包鹤顶红,将皇后摁在椅子上全部灌进去。皇后当场毙命。 这毒药是刚刚地支的人给他的,御林军一进大殿,除了看见那个人的背影,就看到了自己家人的随身之物,所有御林军的家人都在那人手里。唯独没有御林军统领家人的随身之物,但是其他御林军已经跪在地上请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地支的人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包鹤顶红,并冷冷的说了一句:“这毒药,皇后不吃就是你吃,你自己考虑清楚。”谁都不想死,他别无选择。 皇后最终瞪大眼睛,七窍流血而亡。六皇子愣在原地不敢动弹,这就是他的三哥,那个母亲一直叮嘱他不要招惹的三哥。 那人始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淡淡问道:“六弟,你怎么看?”那声音就像是在跟自己的兄弟拉家常一样。 六皇子一哆嗦,脑中飞速翻转,迟疑了一下:“皇后害我母亲,皇兄替臣弟报仇,臣弟感激不尽。” 空旷的大殿,六皇子说完话就没了回音,只有佛祖悲悯的看着他。六皇子不知道自己说对了还是说错了,皇兄向来喜怒无常。 见那人久久的不回应自己,六皇子小声问道:“皇兄,臣弟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人似才想起这里还有这许多人,声音已经有些慵懒:“母后已经收你为子,你便当放下仇恨,既然她薨了,你也该去陪伴她。” 六皇子瞪大眼睛,他不要去地底下陪皇后。 王初元轻轻一叹,王威资质不错,他本意是要他死的,但是皇室人丁单薄,他也不想让自己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遂临时改变主意:“母后下葬后,你就去守陵吧,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踏出陵园半步。” 六皇子瘦小的身体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这是在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六皇子被带走后,跪在地上的御林军都大眼瞪小眼:殿下究竟会怎么处置他们? 王维依旧如以往一样,站在王初元旁边,替殿下发号施令:“尔等犯上作乱,本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是殿下有好生之德,放你们一条生路,且都好自为之吧。” 给读者的话: 至少四更+,敬请期待 158、不死心,再次伐綦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把自己生母一句话就解决了的人会有好生之德?但是饶恕他们确实是意外之中的事,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够纵容犯上作乱的人活着。 经过一瞬间的安静后,所有御林军都统一口径:“我等愿意誓死追随殿下!” 这样的反应都在王初元的意料之中,所以没有一点波澜,如一个沧桑老人,声音里都充满疲惫:“既然如此,都回去守好自己的岗位吧。” 稍微迟疑一下,所有御林军整齐列队走出东宫,东綦太子离宫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王初元看都没看皇后的尸体一眼,淡淡吩咐王维道:“明天就着手办丧事吧。”说完就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一个踉伧差点摔倒,王维忙上前扶着,一个大男人的眼角就红了:“殿下当心。”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殿下的眼睛是变过来了,可是身体状况却极不好,料想是当日在长洲落崖所致。 王初元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不过是有点头晕罢了,习惯就好。他这次回来主要是整顿东綦内政的,为以后做准备,白黎富有三分之二的天下,他要给她一个可靠的未来。 这两年来,所有朝政都是他那几个内臣处理的,是时候给他们一个应得的名分。但还是有许多世家纷争积压下来,等待王初元处理,毕竟这些人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人。 王初元看着那一桌子的折子,强提一口气,走过去坐下,连夜批复,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这些事。 可是王维在旁边看得心惊,这也未免太快了些,只见那些折子上,除了极少数的几个,全都批了一个朱红的杀字,看来东綦这回要大换血了。殿下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而此时的西京,蛰伏了两年的清军,在休养这一段时间后,又举起了伐綦的旗帜。 所有史家写到这个地方时都言白黎野心极大,才会不死心再次伐綦,若是没有此举,或许清国可以国祚延绵几百年不止。 只有白黎本人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什么。虽然那个传言那个雪神墨发黑瞳,但是他就是不放心,总觉得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有第三个人能解开轩辕大帝得禁锢之阵,事有反常即为妖。 为了防止万一,他决定御驾亲征,定要破了那个什么神困之阵,踏平东綦,让那个人即使重现人间也没有还手之力。万一他卷土重来,他不敢保证自己留的住清澈,所以只有让这个可能降到最小。 行军前,白黎到长幽与清澈道别。清澈正在跟长安捉迷藏,清澈蒙着眼睛到处寻找长安,嘴里小声唤着:长安?长安?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长安的小身子,自己的手反而落入一双温暖的手掌中,她吓了一跳,想要抽手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却抽不手来。 白黎小声哄着,现在的她已经听得懂话了:“不要摘下来,就这样,这样就很好。朕怕看到你迷茫的眼睛又舍不得离开???” 给读者的话: 留评论,o(n_n)o哈哈~,谢谢观看,超爱泥萌 159、灯火阑珊处 说着他吻上她白皙漂亮的双手,清澈感受到手上有温热的液体,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与白黎相识多年,从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是他说的男儿流血不流泪。虽然在疆场上他也没流过血。 清澈在自己心里想着,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个样子? 白黎将清澈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慢慢的说着:“我放心不下你,所以留下白捷照看你,希望你能等我凯旋归来。” “即使王初元死了,我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会有人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所以我要踏平东綦,这样才能安心,我是不是已经疯了?” 清澈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装作没听懂他的话,也不理会他,继续装傻,嘴里唤着长安,到处摸索。她已经痴傻,不该懂得永远都不会懂。 白黎看着她与长安嬉笑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大声问道:“清澈,你真的没有话跟我说吗?”不论是什么,好歹说句话也好啊。 清澈已经抓到长安,摘下蒙眼的布条,灯火阑珊处,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便回头对他深深一笑,然后继续跟长安越跑越远。 白黎合上眸子,就是这一刹那的笑靥如,让他生生世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翌日,清国二十万大军,从西京整装出发。白字营为先锋,已于昨日现行出发。大将军尚忠明留在西京调度粮草。而大清战神麾下第一猛将白捷,却留在长幽,保护皇后。 许多朝臣都为白捷鸣不平,凭什么那如初那样的降将都能跟随出征,白捷将军就只能留在长幽保护一个傻女人? 白捷对这些风言风语都是一笑置之,只有他知道,这是要陛下多么高的信任才能得到的差事,他守护的是陛下唯一的软肋,只有皇后安全,陛下才没有后顾之忧。 白黎第一次没有乘坐华丽的车驾而是骑马与众将士同行,除了兵贵神速这个理由,也是表明他这次势在必得的决心。 出城不远的时候,白黎不自觉得回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他多么希望清澈能够在那里送送自己,可惜看到的却是刚刚解除禁足的尚贵妃。白黎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全都落尽尚贵妃眼中。 尚贵妃五指紧握,她被幽禁了近三个月也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陛下离京,她就不信她弄不死一个傻子! 大将军府中,尚忠明的书房内,尚贵妃正与他的父亲争执:“父亲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那个傻女人其在头顶上吗?” 尚忠明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成川字:“你这是欺君,是以下犯上!” 尚贵妃气的直跺脚:“父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陛下现在就我一个妃子,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要是她死了,陛下定会充裕后宫,到时候大清还愁没有人继承皇位吗?女儿也就顺理成章的就升做皇后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尚忠明反驳道:“现在宫里就你一个妃子,皇后又不管事,你跟真正的皇后有什么区别?何必弄那么多女人进宫,反而弄得乌烟瘴气。” 给读者的话: 加更,等我 160、撒娇、设计、陷害 尚贵妃哪里肯听,她根本就不是希望有别的女人给皇上绵延子嗣,她只是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现在名为贵妃,其实跟一个侍妾有什么区别?白黎只用她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其余时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偌大的皇宫只住着她一个人,陛下一有时间就待在长幽。。 尚贵妃见父亲不肯帮自己,眨眨眼睛就开始哭起来,父亲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溺的很,最见不得她哭。 尚忠明见女儿在自己面前哭的稀里哗啦,最终将自己的令牌扔给他,背着她说道:“别做的太过,否则就是搭上为父这条命,在陛下面前也保不住你。” 尚贵妃开心的拿住令牌,有了这令牌,她就能自由出入长幽,高兴道:“父亲放心,女儿自由主义。”她这次一定做得隐密,不会像上次那样被人发现。 皇后不出长幽,不代表她旁边的小鬼不出长幽,听说她可是离了那个小鬼时间长了就不行。 皇宫中,隔着珠帘,尚贵妃召见了一个在长幽贩卖小孩子玩具的商人。长幽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白黎安排的人假扮的,像他这样纯粹的商人很少。 “草民参见贵妃娘娘。” 尚贵妃命人拿了副画像交给他,冷冷的问道:“你可认识此人?” 商人着实惊讶不小,马上回答道:“这长幽城里谁不认识长安公子啊?那是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咱们可都怕着他呢。” 尚贵妃阴笑一声:“听说长安公子很喜欢你卖的小玩意?” 商人马上警觉起来,今天贵妃突然秘密召见自己究竟所为何事?这后宫向来都是是非之地,如今陛下又不在宫中??? “长安公子毕竟是个小孩子,哪有个一定的喜好。” 尚贵妃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以为本宫没有调查清楚才找你的吗?陛下如今不在宫中,本宫要你死谁能救你?你可考虑好了!” 大冬天的,商人不一会就出了一身汗,答应替贵妃办事,他还可以多活几天,可是不答应就连今天都活不过。商人擦擦自己额头的汗,答应道:“娘娘吩咐,草民尽力做就是。” 尚贵妃这才命人拿出一个精巧的玩意儿给他,声音已经平和了许多:“本宫要求的也不多,只要你把这个精巧的玩意儿放在你铺子里,至于长安公子拿不拿,就看他自己的了。” 商人垂眸答应着,尚贵妃还给了他一笔钱,万一长安公子拿了那东西,他便可以带着钱逃跑,这辈子吃喝不愁。 翌日,长安如往常一样,带着清澈在大街上扫货。路过那家店铺,长安习惯的进去逛逛,这里总是能找到许多新奇的东西。 最后目光锁定在一个描画精致的小葫芦上,葫芦底部有个洞,伸手一拉,居然是个玉质的笛子,与葫芦连在一起,就成了一个葫芦丝,吹了两口声音还怪好听,当下喜欢,便给了老板一锭金子将东西拿走。 给读者的话: 等我,等我攒够了文,就加更!我最近头疼,写了一天就写了4000字,这是最低保障,希望亲们支持到底 161、说与不说,两难 老板眼睁睁看着长安走出去,将小葫芦递给皇后吹。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总归不是好事就对了,立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长幽,钱财什么的他都不要了,他只要能活命就好。 清澈拿到小葫芦后,闻到上面特殊的香气,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又极快的掩饰好。长幽里到处都是白捷的人。 这是有人要她死。 在莲城的时候她认识了很多药材,懂得颇多,除了阿妩那种手段高明的,几乎没有人能瞒过她的眼睛。 这葫芦上涂了上好的紫弥香,紫弥香气迷人,是一种慢性毒药,闻久了就会窒息而亡。但是紫弥极为罕有,市面上几乎没有,所以是谁下的毒也可想而知。下毒之人必定跟她有仇,而且有权有钱,这天下没有几个这样的人。 长安很喜欢这个香香的漂亮的小葫芦,想要从清澈手里拿回来,可是清澈却不放手。长安无奈不再跟她争,姑姑已经傻了,他要让着姑姑。 清澈并不打算丢掉这个葫芦,她已经等了两年了,阿妩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如此的苟延残喘,还不若一死了之,或许还能在阿妩投胎之前与他在奈何桥头上相遇。 晚上睡觉的时候,清澈还抱着那个葫芦,待长安睡过去,她才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阿妩,对不起,我太想你,不能好好活下去了???”而且她活的一点都不好,至于长安,相信白黎不会对他怎么样。 九重长幽塔之上,一大早就传来长安的哭喊声:“姑姑!姑姑!你醒醒!快来人啊!白捷白捷!” 长安拼了命的叫,白捷在塔底也听到了,惊得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冲塔顶,撞开门冲进去。 白捷进门就看见清澈安静的躺在床上,长安怎么推她她都没反应,当即倒抽一口凉气,慢慢走上前,伸出手指试了试清澈的鼻息,还有气息,白捷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底下服侍的人才都上来,白捷脸色异常难看,命令道:“传御医,快!” 吩咐完,就上前将长安从床上抱下来,尽量语气温和的跟他说话:“长安,昨天都跟姑姑玩什么了?” 长安满脸是泪,这个世界上他无亲无故,只有这么个傻姑姑,要是姑姑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 长安哽咽的说着:“我们昨天就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睡觉的时候还好好地???呜呜??????” 白捷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站起身在屋子里四处查看,最后发现清澈手里握了一个精致的葫芦。白捷上前将葫芦拿出来,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转头问长安:“这个东西哪来的?” 长安抹着脸上的眼泪,哽咽道:“就是在街上店铺里买的东西啊。” “哪家铺子?” “孙记杂货铺。” 白捷将瓶子给了长幽塔的管事太监:“去查。” 白黎刚出征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他该怎么办?如果告诉陛下,陛下说不定中途折返,这于天下人缺一个交代。若是不说,陛下定会怪罪。 给读者的话: 谢谢支持,爱你们 162、紫气弥散,魂魄长眠 白捷正在思忖间,所有御医都到门口了。白捷挥手示意他们进来,并将那个葫芦交给首席御医查看。 御医一闻那个葫芦立马脸色大变:“将军此物从何而来?” “这是娘娘昏迷后手里一直握着这个东西,我闻着这味道有些古怪。”白捷冷静的回答。 御医也顾不得什么,先放下瓶子去给皇后把脉,这陛下有多重视皇后没有比这些御医更清楚的了。 白捷就站在御医后面紧张的看着,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御医说话,白捷着急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娘娘可无恙?” 御医脸色也不太好,直摇头,拿起旁边的葫芦对白捷说:“将军可知道这葫芦上的异香是何物?” 白捷摇头不知。 御医长叹,欲哭无泪:“这是紫弥啊!” “何为紫弥?” “紫弥者,紫气弥散,魂魄长眠。这种香极其稀有,闻了时间一长,就会让人长睡不起,直到死为止。”所有御医都吹头丧气。 白捷更急了大声道:“有什么办法可解?皇后若是有什么三场两短,陛下回来之后是个什么结果,你们都应该清楚!” 长安从没见过白捷如此凶狠,吓得退到墙角低声哭泣。 御医们也开始吓得哆哆嗦嗦,白捷毕竟也是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身上的杀气不自觉就露出来,让人禁不住就害怕。 “将军,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从脉象上看,皇后根本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光靠药物只能保住娘娘的命,但是清醒过来就只能靠娘娘自己了。” 白捷脑子飞速运转,到底该不该通知陛下?最后,他硬提一口气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陛下正在讨伐东綦,为国计,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你们可都明白?” 御医们也都是为官的,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当即都依照白捷的意思行事。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清国大军才抵达东綦边境。东綦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使得边境常年弥漫在浓雾中。 所谓神困之阵,与普通阵法不同,它极容易让人入阵,只是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连尸体都找不到。 白黎研究很长时间,终是不敢以身犯险,倒不是没有信心闯破这个神困之阵,只是凡事小心为上。 白黎苦思冥想一夜,最终决定放火烧山。敌军隐藏在大雾后面,根本就探听不到虚实。凡是雾,遇到太阳总会消散,他就不信,让这大火烧上三天三夜,那些雾气还不散。 王初元被惊醒,他刚刚做梦,梦到华年说她已经等不及了,要先走一步。听到敲门声才觉出是梦境:“进来吧。” 王初元正在睡觉,他现在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身体的疲惫让他几乎再也等不及要进长幽,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要多些时间陪伴她才好。 王维在门外轻叩几声,殿下睡得多,却又睡得浅,根本就是身子疲惫,又有许多心事放不下才如此。 王初元被惊醒,他刚刚做梦,梦到华年说她已经等不及了,要先走一步。听到敲门声才觉出是梦境:“进来吧。” 给读者的话: 给我留言鼓励下呗,好想问一下那个谁怎么称呼啊 163、没有时间陪他玩 王维推门进去,向王初元禀报:“殿下,白黎命人沿着东綦边境放火,想要将雾气烧散。” 榻上的美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坐起身来,动作优雅到让人着迷,淡淡开口道:“东綦这么长的边境线他烧的过来吗?不过是找个突破口罢了。” “殿下的意思是放任不管吗?” 王初元半垂着眼眸,显然没有睡醒的样子,唇角一挑,妩媚至极:“若是以前,本宫还有兴趣陪他玩玩。今时不同往日,本宫这身体你也看到了。” 王维最近每次听殿下说话就容易鼻子酸,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了。 王初元漂亮的眼眸微微一转,问道:“本宫刚落崖的时候,白黎来攻,是不是没人出去应战?” “我等都谨遵殿下吩咐,知道白黎不是好惹的主,都不曾主动出击过。” 王初元微微点头,抬起手臂从袖中拿出半块兵符给王维,说的轻轻渺渺:“再过两天,你便带五万兵马从清军后方突袭吧。”殊不知这一句话就要了多少人的命,也在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维领命出去。 因为凤凰城离东綦边境有一段距离,所以王维从东宫出来便直接快马去了军营。 兵贵神速,王维一点都不敢耽搁,殿下说的两天,他就一定要两天内就绕到清军后方。 王维手执太子兵符,命令所有将士到校场集合,挑选五万精锐骑兵列队整齐,王维举剑激励士气:“清军屡犯我东綦边境,我们不能一味忍受,到了我们还击的时候了!太子殿下亲自下令出击,我们定会凯旋归来!” 王初元在东綦百姓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既然是殿下亲自命令,不管是对是错,所有将士一定会拼尽全力。 王维说完,群情激奋,所有骑兵举剑:“吼!吼!吼!” “出发!” 王维一声零下,五万骑兵整齐快速的离开凤凰城,朝着西南边疆出发,能为太子殿下二战,是一种荣幸! 王初元从不亏待军民,给东綦将士配备的战马都是百里挑一,所以东綦军队的行军速度比之寻常军队要快一倍不止。 如王初元所料,白黎不可能把东綦所有边境都点燃,一连几天,东綦军队都没有动静,加上白黎一直认为王初元十有八九是死在了长洲天堑,所以后方并有太多防备。 两年前他连续攻打东綦一个月,东綦都是采取龟缩政策,他不认为这次东綦会有多大反应。他倒要看看那个妖僧留的阵法到底能救他们到几时! 熊熊的烈火,不单能烧散了弥天的大雾,也断绝了清军最后的去路。 两年来,王维一点都没有松懈东綦的兵马操练,总是殿下两年来音信全无,他也相信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东綦将士磨砺太久,剑锋一出,必是惊天动地,所向披靡! 清军这几天都离神困之阵远远地,远远地观望火势,时不时泼点油加点料,定要将火烧的旺旺的。第三天早上,眼看着大雾已经消散大半,白黎下令开始灭火。 给读者的话: 今天到此为止了,祝大家生活愉快 164、八百里急报 清军上下忙活着灭火的时候,就听到三面环绕着整齐的马蹄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觉,越来越近,就如击鼓之声越来越响。清军不明所以,都慌张起来,这声音乍一听仿佛来自天上,仔细一听又觉得是在地上,最后当他们反应过来是骑兵队的时候,东綦骑兵已经亮出了战刀。 白黎也着实吃惊,东綦的大部分边境已经被他点燃,这么多兵马是怎么出来的而不被发现的?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为了驱散大雾,清军兵力分散,若是对方也是步兵,他可以用阵法相对,但是现在根本不是这五万骑兵的对手。 为了将损失减到最小,白黎直接下令:逃跑! 那些东綦骑兵忍耐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心慈手软,砍清军就像砍萝卜一样。一直追击到清军关外才收手。 战争的结果,不言而喻,清军损失惨重,伤亡了近乎一半的人。 东綦的神困之阵也解除,城防一片严肃,没有一点颓势。 一个月中,双方几次交锋,互有损伤,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清国本来今年就灾情不断,本来白黎都已经安排好,各地发放粮食。可是粮食毕竟有限,所以分到百姓手里的也就刚好能够活下来而已。最近西京城内有一个商户,开始每天接济灾民。 这个商户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有灾民来,他就管饱。久而久之,所有灾民都知道西京有个管饱的大善人,遂大批的灾民涌入西京城。 西京城内一时人满为患。 梁州城内,白黎刚刚领兵回来,今天白字营与东綦铁骑大战一场,两支这个时代最强的军队,将近一天的交手,不分胜负,最终双方不得不鸣金收兵。 白黎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回营后也不休息立马召集各路将领商量对策。东綦这块硬骨头他一定要啃下来! 中军大帐中,所有将军吵得脸红脖子粗,不过是各持己见。白黎也认真听着所有人不同的对策,然后想出一个完全之策。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闯进中军大帐:“报——!陛下,西京白捷将军八百里急报!” 这一声急报,中军大帐中立马安静下来。 白黎一听是白捷的急报,紧张的霍然起身。白捷是个有分寸的,若不是有什么急事定会在他领兵作战时,送来什么急报。 “说!”白黎盯着跪在地上的传信兵,他认识这个人,是白捷手下传信营统领,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要一个统领亲自传信。 “禀报陛下,皇后娘娘已经昏迷将近一个月,药石无灵,御医院束手无策,恐大限将至,白捷将军不敢隐瞒,特令臣亲自来报。” 白黎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倾尽我所有给你,给你我能给的最好的,你却还要离我而去? 众将军忙上前扶住白黎,白黎却已经不省人事。 所有随军的军医提着药箱大步跑进大帐,两军交战的紧张形势下,陛下晕倒非同小可。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一章,敬请关注 165、几生修来的福气 军医把完脉,吃吃不说话,崔将军急冲冲问道:“陛下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 军医被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针掉地上,忙说道:“陛下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我扎几针就会醒过来。” 崔将军浓眉一横:“你可仔细着点,陛下要是醒不过来,我砍了你!” 军医吓得擦擦汗,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发抖,几针下去,所有人都盯着白黎。 白黎缓缓地睁开眼睛,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看着自己床前围了一圈人,眉头紧皱,这么多人跟随自己出征,若是为一个女人就丢下十多万将士不管,定会让人寒心。可是,若不回去,或许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这次出征又有什么意义?他踏平了东綦也换不回她的命。 白黎看着众将期盼的眼神,终是不能让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人寒心,缓缓合上眼睛,轻轻叹一口气:“罢了???你们都回去吧。就按崔将军所说的行事。” 所有将领却看到,陛下眼睛合上的刹那分明在眼角有一点泪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偏偏美人却又多薄命。 崔将军帐内,不一会所有将领都到齐了。崔将军见人陆陆续续的来,大笑道:“哈哈,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白字营代统领白准看起来淡淡的说道:“陛下对皇后的情意,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错过时机,就再也没有机会。我不想陛下遗憾。” “就是,我们可以按兵不动,但人死却不能复生!”有人附和。 崔将军点头,若不是因为皇后,陛下怎么会年近三十膝下无子?这份情意可动天地。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这就去像陛下请命,让陛下秘密回京。我等照常行事,只按兵不动,能拖一时是一时。” 众人都同意崔将军的想法,便以崔将军为代表,去向陛下谏言。 大帐中,白黎面朝西痴痴地站着,手里还拿着一个皇后做的玩意儿。 崔将军在帐外站住:“臣,催川求见陛下。” 白黎回过神,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声音毫无波澜:“进来吧。” 白黎回到龙椅上坐下,看着崔将军问道:“崔将军有何事要与朕说?” 崔川跪下,将一本联名奏折奉上:“臣与其他将军商定,已经将近年关,皇后娘娘病重,陛下应当回京探望,这是所有随军将领的联名奏折。希望陛下即刻回京,我等必定守卫好梁州城!” 白黎惊讶的看着崔将军:“你们???”你们不应该顽固不化?你们不应该以国事为重?你们不应该?????? 崔将军抬起头与白黎对视:“我等誓死效忠陛下!这乱世中,若不是陛下举起义旗,带领我等推翻暴政,就没有今天的清国。然陛下也是人,会有七情六欲,我等又岂会不近人情,强行留陛下在军营?若是没有陛下,边疆就不保,便是我等无能!” 白黎起身下去,将崔将军扶起来,感动的说:“有你们这样的臣子,是朕几生修来的福气。” 给读者的话: 这几天是不是悲剧色彩太重了?考虑换换口味,敬请期待 166、是乱世英雄,或凡间俗梦 “臣等已经为陛下备下快马跟水粮,就在帐外。” 白黎向崔将军抱拳:“代我谢过大家!”言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中军大帐。崔将军激动地几乎不能言语,陛下有多少年没有自称为我了?多怀念他们刚起义时的日子。 凤凰城内,王初元正在盯着沙盘,白黎打仗很有一套,他一旦有了防备,再要制胜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听到脚步匆匆的进来,算算时间以为是吴正,头也不抬的问道:“机关解除了吗?”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王维:“殿下,我们在清国的线人有急报。” 王初元这才抬起他美丽的头颅:“什么事?”这些天他除了在边疆吸引白黎的目光,就是布置西京的事。 他让大量的士兵装成灾民混进城中,再过不久就可以反击,将华年从长幽带走。 王初元见王维久久不说话,冷冷道:“究竟什么事,说便是,吞吞吐吐不像你的作风。” 王维一咬牙,反正殿下早晚都会知道:“因为白捷做的非常秘密,咱们的线人才这么晚打探出消息???” 王初元抬起他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看着王维,他到底要说什么?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姑娘中了紫弥,中毒太深,清国御医竭尽全力也没能保住她的性命,大限就在、这几天了???” 王初元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眉头微皱,像是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姑娘大限就在这几天了!”王维憋着一口气又说了一遍。 王初元扶住自己的头,他眩晕的很,你已经等不及了吗? 王维上前扶住他,殿下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王初元强自站住身体,眼睛因为眩晕的关系没有一点聚焦看着前面,下令道:“停止与清军作战,即刻动身,本宫要亲自前往长幽。” 本来他没有打算亲自去接华年的,因为他这身体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他总想着要留名多陪她,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必了。他若不亲自去,恐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王维闻话大惊:“殿下,您的身体???” “去拿我从雪国带回的药来。”王初元吩咐着,人已经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那药是用三瓣重莲的种子炼制,本是可以解百毒,但是体弱之人吃了,能让身体恢复正常体能一个月左右,但是一个月以后身体会变得更弱。 王初元已经令人备好车驾,自己坐在车上,等着王维来了将丹药吃下,吩咐道:“守好东綦,过些日子,吴正就会来跟你回合。”说完就令人驾车离开,一路向着清国都城的方向。 是乱世英雄,或凡间俗梦,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白黎奔波将近半个月,终于回到西京,根本就没有回宫,直接策马在大街上直奔长幽,撞翻了无数商贩百姓。 长幽城的守军为了防止间隙混入,是定时换新的。远远地见有人骑马狂奔过来,忙都围上来阻拦。 给读者的话: 加更加更 167、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白黎哪里管的那许多,一脚将统领踹飞,怒道:“瞎了你的眼!让白捷滚来见朕!” 众人一听来人自称朕,仔细一看果然来人英武不凡,正是他们的陛下,只是陛下好像很多天没有收拾过自己了吧? 守军忙给白黎让路,一边去通知白捷。 白黎一路冲到长幽塔下,白捷已经等在外面,看见白黎下马,上前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白黎脚步不停的进塔,白捷也马上起身跟了上去。陛下果然还是回来了。 上了九重塔上,只见长安乖巧的伏在清澈旁边。 白黎大怒上前一把揪住长安,长安吓得啼哭不停,“轩辕清澈,你就这么死了?你不管长安的死活了!?别以为你装傻,我就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若不是在乎这个小鬼的死活,怎么会独独就记得他一个人?” 床上的人根本毫无反应,白黎伸手掐住长安的脖子,渐渐用力,长安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只能小声叫着:“姑姑姑姑???”小脸涨的通红。可是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长安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白黎绝望的松开手。长安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如果我说王初元可能还活着,你会不会愿意醒过来?你的阿妩,在东綦边境把我打的落流水,你可高兴?”白黎苦笑着说。 可是清澈依然毫无反应,两年多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已经磨灭了她所有的希望,她也希望阿妩活着,可是却不信。 “你若是愿意醒过来,我,愿意放你走,就算你我是亲兄妹,我也认了???”白黎垂眸说着,这是他这一辈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伏在地上的长安着实心惊,三年时间,他长大了许多,已经懂了许多了人事,难怪姑姑宁愿装傻也不愿意做他的皇后,原来他们是兄妹! 白黎见床上的人还没反应,顿时也心灰意冷。他几乎不眠不休,奔波回来,已是累极,也不管长安就在旁边,脱了外袍直接上了床上,将清澈拥入怀中,一会就睡过去。 长安虽然年纪小,可是长期的寄人篱下,让他太早懂得太多东西。见如今这样的情形,他默不作声的出去并关上门。 清澈趁没人的时候,经常教他许多东西,其中最多的一样就是让长安放下仇恨。这长幽城囚禁了清澈,却是给了长安一个极好的童年。见长安没有一点报仇的情绪,白黎才会容他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白捷侯在外面,见长安出来,脖子上还有红痕。上前询问道:“陛下呢?” 长安不自在的拉拉衣领子,小声道:“在里面睡下了,可能太累了。” 白捷见长安不自在的样子,安慰道:“陛下不会真杀你的,不过是吓唬皇后,你别忘心里去。”这长安公子也是个人小鬼大的,白捷心里想着。 长安朝他做个鬼脸转身就跑了。白捷在后面笑着摇头,这孩子长得还真像澹台鸿烨 给读者的话: 熬夜码字,只加更了一章,我果然能力有限啊 168、加更,为什么打扮这么漂亮? 第二日,日上三竿,白黎才醒过来,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不在了。白黎慌得坐起身,清澈呢?整个里屋都不见人影。白黎鞋子也没顾得穿就往外间走,刚到拐角处就停下脚步。 清澈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白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醒了? 清澈转过头看着白黎,对他微微一笑:“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我似乎只学会了女子梳头呢。” 这是白黎日思夜想的人,她终于回来了。疾步上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是到了近处又停住脚步,她已经恢复正常,他们是兄妹,她会介意。 清澈见他停住脚步,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起身将他轻轻抱住:“不管你怎么样对我,你都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血亲。” 白黎轻轻将她推开,眼中满是苦涩,三年了,她终于愿意面对自己。 “你该知道的,我想的,是与你做对夫妻,不管我们是不是血亲???”白黎说着这话,竟不敢看她的眼睛。 清澈转身披上大红的外袍,背对着他,声音一如曾经的幽凉:“那就等来世吧,来世你我不是兄妹,我一定如你所愿。” 今生,她已经遇上那个人,那个人将她算计在手心里,她却渐渐为他失了本心。 白黎静静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清澈对镜梳妆。因为昏迷太久的缘故,清澈脸色苍白,所以需要脂粉掩盖才能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清澈仿佛忘记了白黎的存在,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描眉画目,最后涂上口脂的嘴唇妖娆异常。 白黎越看她这样子越不正常,想起什么,马上转身出去。为了照看皇后病情,御医院就搬进了长幽塔第八层。 白黎突然踹开门进去,把御医都吓了一跳,忙都上前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他直接说明来意:“皇后刚刚醒了,正在梳妆,可是朕看着不对劲。随朕去看看。” 可是没有一个御医跟上白黎的步子,白黎走到门口转过身看他们,这帮奴才反了吗,居然连他的话都敢怠慢。 御医们全都跪在地上,白黎怒道:“跪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首席御医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回陛下,娘娘早已药石无灵,今天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回光返照,只怕???只怕最晚就是明天了??????” 白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人,过了很久,他自己点点头,转身离开。时至今日,他不再奢求什么,只想她能好好活着,可是却不能够。 回到九重塔上,清澈已经丹蔻涂好。今天的她很漂亮,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漂亮的。 清澈见他回来,淡淡问道:“长安呢?叫他来一起吃饭吧,我很饿了。” 白黎转身朝着门口的太监吩咐道:“先去把长安叫来,再传膳,要些清淡的。”太监领命而去,白黎才走近清澈。 握住她白皙漂亮的手,痴痴地看着那绝色的容颜:“为什么今天要打扮这么漂亮?” 给读者的话: 设置完了,睡了 169、回光返照 清澈深深一笑,毫不避讳的说:“因为我就快要死了,我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阿妩。” 白黎一顿,温和道:“你这么漂亮,不用打扮我也很喜欢。”这世上没有那个男人会不吃醋,只是谁还会在此时还为那点男女之情斤斤计较?总要让她去的安稳。 清澈听了白黎的话似乎很开心,又说道:“今天是上元节,吃完晚饭之后,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可以吗?” 白黎鼻子有点酸,也不说话,点点头算是答应。 不一会长安就哭着跑进来:“姑姑!你终于醒了!” 清澈抱住他,捏捏他的小脸蛋:“姑姑放心不下你,就醒这一会。以后你要听陛下的话,不能再调皮了。” 长安趴在她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他虽然明白了姑姑为什么不愿意跟着陛下,但是他不明白姑姑为什么要撇下自己。 白黎看着他们,眼眶也有些红,淡淡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朕与皇后收长安为义子,赐姓百里,出入同嫡皇子礼。” 清澈面无表情,没有高兴也没有反对,百里是他的本姓,这是在向她证明他的郑重,可见他的用心良苦。 这于长安也不知道是一种幸还是不幸,她这样安排他认贼作父,澹台鸿烨会怪她吗?可是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一顿饭吃的,三个人都是心事重重。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清澈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她唯一的血亲已经是一代帝王,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长安,白黎既然收养他,应该会好好照顾。 “今天是上元节,过会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清澈吃完饭,擦擦嘴说道。 白黎眉头紧皱,她现在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气,一个人出去怎么能让人放心? “今天外面应该很热闹吧?”清澈淡淡的问。 她不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日子,白捷为防止消息走漏,长幽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繁华了。 白黎也不看她,淡淡点头,她想要个热闹而已,与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白黎转头向总管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马上明白过来,出去安排。今天的长幽一定会是三年来最繁华热闹的一天。 入夜,清澈披了一件厚厚的狐裘,独自提着宫灯出了长幽塔。白黎带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原本已经萧条的大街上,不到半个时辰就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卖灯的,挂的满大街都是,今年的灯比往常年的更多,更漂亮。街上叫卖声不断,纷纷扰扰,到处都是人。 清澈远远地看见一家卖面具的,便走过拥挤的人群过去,买了一个最丑的面具,戴在脸上。那年上元佳节,她就是戴着这个面具,与阿妩在大街上偶遇。虽然后来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偶遇,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他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赶在白捷之前见到阿嬷,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早就知道白黎派人跟踪,也故意让天支地支的人沿路留下线索,好让白捷他们找到。 给读者的话: 这本书还有一段时间完结,大家耐心看吧 170、一袭红装 还记得他坠崖前的话:我算准了天下人,却算错了你,有这结局,是我活该··· 清澈脑中记忆翻飞,脚下根本没有意识的走着,不知不觉又回到长幽塔前。她已经在这住了太长时间,习惯了往回走,这座九重宝塔已经囚禁了她三年了,终于要离开了。 她痴痴地站在塔前一动不动,白黎在后面看的眼角发酸。早知道今天,他该带她多去些地方,带她去看看他的江山,也好过在这一个地方了解了一生。 空中突然一声轰响,清澈愣愣的抬头看,一朵烟在暗夜中刹那即逝。白黎也抬头看,那是什么东西?虽然时间很短却很好看。 清澈微楞,马上想起什么,那个叫梨的东西只有东綦有,是阿妩用火药做的。 清澈一下子心慌起来,转着圈四处寻找。白黎见她慌张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想上前询问,她要找什么他帮她找。 白黎还未迈出步子,只听见夜空中有人用深厚的内力出声:“华年。”白黎大惊,这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抬头循声看去。 今晚的月亮异常的大,那人身着暗红底色白色绣纹的衣袍,身姿卓绝,仿佛踏着金色的月光,高高的站在长幽塔上。高处的风太大,吹得他的衣袍咧咧作响,因为体弱而白皙的脸上不带一点瑕疵,长发如墨随意扎在脑后,额前的长发更添几分妩媚。他的黑眸幽深如星空,所有看过他眼睛的人都深陷其中。 白黎只不过一个愣神,就反应过来——这是摄魂之术!仔细看那人的身形打扮,他突然想起探子回报的雪国那个雪神,跟眼前人完全相符! 华年仰头看着塔顶,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下,看来自己真的是大限已至,否则怎么会出现这幻觉。阿妩已经剃度出家,瞳孔如兽,又怎么会像眼前这样墨发倾城,黑瞳如夜? 王初元今晚刚潜进长幽,据说她一直生活在九重塔上,他才小心躲过守卫上得长幽塔第九重,可是里面却空空如也。王初元不敢多想为什么她重病不醒却不在房内。直接上得塔顶。 若她醒来,为他受这六万禁军,他心甘情愿;若她已去,他定要毁了这长幽,便是尸体他也要带走,还她自由自在。 王初元静静的站在塔顶在人群中搜索,最后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袭红装。她醒了? 而此时他那如天神的仙姿,加上摄魂术,已经让这长幽城内的普通商人士兵深陷其中,除了白黎白捷,几乎所有人都伏在地上,向塔上的人跪拜。 王初元优美的脖颈机械的一动,看向华年,朝她微微一笑。当场就有不少人直接流鼻血。 华年破涕为笑,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看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幻觉,真的是阿妩啊。 王初元脚上运足了内力,用力一跺脚,整个长幽塔都开始摇晃。而他借力从塔上一跃而下,向着华年直直坠下。所有百姓士兵却激动再次拜下。 华年也吓了一跳大叫道:“阿妩!” 给读者的话: 谢谢大家支持,努力明天加更 171、生死不计 王初元嘴角浮起一抹邪笑,快要坠地时,空中一个翻转直接落在华年面前将她抱入怀中,借着落地还没有站稳的力,带着华年向远处掠了一段距离。 长幽塔摇晃几下,轰然倒塌!许多人被活埋在里面,还有许多离塔很近的人被砸死。 看着她惊讶的样子,不由好笑,遂捏起她漂亮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魔音再次响起:“喜欢吗?” 这长幽塔他一来便看着不顺眼。 华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们在床上的时候,他也经常问自己喜不喜欢,登时脸色通红,把自己的头埋在他胸前,他身上永远那么温暖。 王初元几乎笑出声,看她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任由她低着头,嘴里却还问着:“喜不喜欢,恩?” 华年心想自己之前就是什么都藏着,所以才害的阿妩坠崖,她发誓以后有什么话都要光明正大的跟他说。 华年心里一横,抬头快速吻了一下王初元的脸一下,又低下头,小声说:“喜欢,我喜欢。” 白黎从没见过这样的清澈,有些发愣的站在远处看着,看着他的女人投入别人怀中,看着他的子民向别人跪拜。他开始怀疑,清澈不愿意跟着自己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吗? 长安一直跟在白黎身后,他也愣愣的看着那个抱住姑姑的人,那个人美得雌雄难辨,却气势滔天,怪不得姑姑一心都在他身上。 白捷在白黎身后小声禀报:“陛下,长幽六万禁军已经集合,随时待命。”白黎没有反应,他依旧看着远处那对璧人。 王初元长得很高,几乎俯视华年。伸手捏着华年的下巴,硬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这种时候,他不允许她害羞。 王初元漂亮的嘴唇一张一合,魔音入耳,他说的是:“我,王初元,愿意为你重生还俗,就算要与天下战也再所不惜。你,轩辕华年,可愿意从此跟我,一世不离不弃?” 华年的头昏沉,自知没有多长时间了,想要打起精神却做不到,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这一世我哪里还有命与你不离不弃? 王初元精通医理,早已想到她这是回光返照,趁她还清醒,取出三瓣重莲:“这是雪国轩辕氏穷其一生没有找到的三瓣重莲。” 华年脑袋已经开始不清醒,王初元给她什么让她吃她就吃,根本不知道吃的什么。吃完就已经晕过去。 远远地,白黎眼尖的看出王初元拿出的三瓣重莲,整个人都开始颤抖,那是皇室世代寻找的东西,清澈可以活下来了··· 到此为止,白黎才反应过来白捷跟自己说的话,急急地回头命令道:“愣着干什么?包围他们,除了皇后生死不计!” 六万禁军,除非王初元真的成神,遁地飞天,否则根本是来送死的。白黎的眼中满是残忍的精光,是不是那个人死了,你就会回来? 王初元完美地脸上眉头微皱,听到后面整齐的脚步声几乎地震山摇,这竟然是清国的六万精锐禁军?白黎居然用它来守卫长幽! 给读者的话: 虐吗? 172、时势造英雄 白黎此时就站在他们对面,眼中的残忍,身上的凌厉,战国的局势,造就了这一代枭雄。 “王初元,从你坠崖起,我就防着你有一天卷土重来,设下这六万禁军将长幽围得铁通一般,等了你整整三年,你终于来了!” 其实他多么希望永远不要有这一天,就算让他空忙一场都没有关系。 这六万人马异常熟练地布下阵法,重重围困,这是一个等了他三年的局,王初元早已料到此中有局,但还是来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只因为一点牵挂,亦或就是命中有此一劫罢。 王初元抱着怀中昏迷的人,就算身陷这十面埋伏中也觉得心安。 耳朵微动,以声音判断这周围的布阵,心中一沉,白黎战神的名声也不是白白出来的,精心布局三年,怎么会容人轻易逃脱? 一拨人马首先出动,闻声王初元机械的一转头,抬起他华美的眼眸冷冷一扫,那些士兵倒抽一口气愣在原地。 王初元不屑的弯起一面唇角,抬起他修长的手臂优雅的从腰中抽出软剑,剑身被月光照射的锃亮,立马给他雌雄难辨的面容增添几丝英气。 白黎静静的向后倒退几步,退到禁军后面,抬手向前一挥,六军齐发。 这个阵法他研究完善了三年,就算是王初元这种精通布局之人,也不可能说解就解。 就算王初元武功盖世,他抱着一个昏迷的人也不可能全部施展,更何谈冲出去。 王初元的宝剑削铁如泥,舞得如同电光火石围绕其身。他穿梭在这阵法中,不得不佩服白黎的苦心经营。 这阵法,生门之外是死路,死路处又处处路出生机,吸引人冲过去。最终无论王初元怎么冲都没有走出这个阵,反而深陷其中,生门外还有生门,死路处还是死路,一环套一环,无尽无穷。 王初元杀的额头有细汗渗出,他的身体虽然吃了三瓣重莲练得药,但还是大不如前。 他突然停下动作,周围士兵看不出他要干什么,一时不敢上前。王初元从自己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条,咬住剑柄,将眼睛蒙住,才将剑重新我在手中。根本不给清军反应的机会,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冲杀过去。 白黎在阵外的高处看着阵中王初元的一举一动,见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住,朝着一个方向厮杀,眸中精光一闪,张口吐出四个字:“不世英才!” 白捷在旁边看的迷糊,这动静太大,突然听白黎说话反而没听清,便问道:“陛下吩咐什么?” 白黎指着王初元跟白捷重新说了一遍:“朕说王初元是不世英才。” 白捷没有明白:“陛下这是何出此言啊?”这人分明是在做困兽之争。 “这阵法本就是阵中阵,环环相扣,迷惑人的眼睛,找不出生门,也没有生门的确定方向。他毕竟力量有限,与其在这苦苦厮杀寻找生门,还不若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不看这阵法,便也就没了阵法,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这真是此时此刻最好的选择。”白黎目光深沉的看着王初元,如此他们便有一线生机。 给读者的话: 踊跃留言吧!第一次见到月票很开心,今晚睡不着觉了,哎哟···· 173、自己的女人 白捷这才仔细观察阵中,王初元已经冲出一层围困。不由得同意陛下的看法。若是此时是自己在阵中,定会一心破阵,而做不到忘阵忘我。 白黎眼看王初元冲破了第二重阵法,下定决心之后,招手让白捷靠近过来,命令道:“让弓箭手准备,乱箭射死。” 白捷刚要领命去办,又想起皇后就在王初元怀中,回头问道:“可是皇后娘娘怎么办?” 白黎始终盯着阵中的变化,不曾看白捷一眼,淡淡说道:“皇后已经薨了。” 白捷不敢相信的怔愣在原地,这真的是陛下说的话? 白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白捷这才反应过来,不多问便头也不回的去城墙上安排弓箭手。 拳头紧握,白黎强自镇定的看着阵中,旁边的长安怯怯的扯了扯白黎的衣角,小声央求道:“求义父不要杀姑姑???” 白黎低头看着长安,摸摸他的头,如果没有遇到清澈,他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你姑姑已经不要我们了,以后就剩我们俩了,义父会好好照顾你。” 白捷快跑过来,也不管白黎正在跟长安说话,气喘吁吁的说:“陛下!不好了,城外大批灾民涌入长幽,许多弓箭手都被践踏致死???“ 白黎登时大怒:“谁允许的!谁允许那些贱民进长幽的!”他精心布的局,就差这一点,居然被这些贱民搅乱! “那些灾民有许多都是东綦士兵假扮的??????”白捷吓得小声补充道。 白黎气得一掌将旁边城墙一角震碎。那些“灾民”已经夺了弓箭手的弓弩,上得城墙,对着阵中一阵箭雨,许多禁军都中箭身亡。王初元听到声音,将蒙住眼睛的布条扯下,还好救援来的不算太晚。 城墙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提一柄长剑纵身而下,剑锋直指王初元咽喉。白黎已经忍不住亲自动手,再不出手,恐怕这六万禁军都被乱箭射死,也杀不了王初元。 王初元抬起手中的软剑挡住白黎的攻击,一柄柔韧的软剑硬是被他使得像铁棍一般。 高手过招,一瞬间就能决定输赢。王初元另一只手抱着华年根本用不上力,白黎趁这空隙另一手成掌,向王初元呼啸而去。或许是三瓣重莲的药效发作,亦或是声音太吵,华年竟然在这个时候庆醒过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华年替王初元挡下这一掌,纵然她得先城主深厚内力,依旧当场吐血。 两个人都惊讶的看着华年,华年只觉得肺疼的厉害,表情异常痛苦。白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华年这辈子都没求过人,就算是在五绝城那样的地方,她都不曾求过谁,她的性子总是很倔。 “百里雪,求你??????” 华年话还没说完,王初元手上力道一紧,声音幽凉决绝:“就算我们今天真的葬身此地,我也不许你求他!”他何尝不知道,若是她真的央求,白黎定会心软,可是他就是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向别人低头! 给读者的话: 想加更来着,但是犯了懒病·············· 174、一掌情灭,杀无赦! 华年噤声,眼中全是苦涩的看着阿妩,他总是说自己倔,他又何尝不是? 王初元万不得已,掏出一个长长的骨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紧跟而至的是百兽的狂嚎声。这里的野兽没有经过他的喂养,就不会避开对他的攻击,而且山林离长幽还有一段距离。 白黎见华年有求于自己,有隙可乘,也不管王初元到底要干什么,便引诱道:“清澈,只要你肯回来,我便撤了这六万禁军,打开城门,放他走!” 华年抓着阿妩的手紧了紧,心里正在挣扎,王初元便冷冷出声:“本宫还没到要靠女人来活命的地步!白黎,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本宫是怎么灭了你的六万精锐!” 白黎眼中杀气升腾,对着清澈再次说道:“清澈,你可要考虑清楚,今天只要你踏出长幽,就不再是朕的皇后!” 清澈原本心里还在挣扎,嘴角一抹苦笑泛起,他们本是兄妹,又怎么可能做真正的夫妻?她将全身重量都压在王初元身上,才喘过一口气,声音很小,却一个一个扎进白黎的心里。 “百里雪,雪国妃姬,断崖天堑,长幽三年,六军围困,一掌情灭,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世上最可悲的事,就是,你的爱不释手却是别人的避之不及。 白黎看着清澈的嘴一张一合,眼睛一眨不眨,眼圈干涩,深吸一口气:江山与美人他总要得一样,否则他这一生也太失败。 后退几步,一挥手:“杀无赦!”白黎冰冷的下了命令。既然你说恩断义绝,我就一定做到! 王初元身边已经有了许多扮成灾民的士兵,虽然双方力量悬殊,也拼死护卫他们心中的神灵。 不过一刻钟,从城门口涌入打量野兽横冲直撞,里面不乏猛虎豺豹,活生生的将人撕裂。 华年闭上眼睛不再看,阿妩还是那个样子,说道做到,他说要灭了这六万禁军,就会一个不留。 野兽的数量越来越多,士兵全部被冲散。王初元带着华年拼尽了全力用最快速度冲向城门,一来摆脱野兽的扑杀,二来他也不知道这些野兽数量有多少,能维持多少时间。 不错,他根本没把握灭了人家的六万禁军,囧。 生活总是不断重复上演同样的事,三年他受了白黎致命的一箭坠崖,三年后的今天,在他就要逃出生天的时候,白黎一支冷箭再次呼啸而来。 王初元眉头紧皱,想起自己坠崖后经受的痛苦,怒从心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不闪不避,运足了内力,张开五指掌心朝向箭头,箭竟硬生生停在他掌前,王初元低吼一声,手臂一震,箭羽原路返回。速度比来时更快,白黎躲避不及,箭尾无锋竟直直插进他的左肩。 王初元不再多事,带着华年继续往外走,刚刚他用力过度,体力已经开始下降。自知三瓣重莲的药效快要过去了,王初元的脚步更快,他早早的命人准备好了退路。 给读者的话: 好困······,求评论············ 175、太子长安 那原本是条死路,他命人修建了索道,刚建了不久,还没人知道。可是他没想到今天是他带着华年两个人孤身出城,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全乱了。 王初元抱着华年走在索道上,华年半阖着眼,迷迷糊糊的。王初元嘴角含着一抹嘲笑说:“华年,我自认机关算尽,为什么每次只要跟你有关,就会满盘皆乱?” 华年这才眼眸微动,嘴角弯起一抹得意:“因为我对阿妩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对么?” 王初元脚底一个踉跄抱着华年整个人摔倒在厚厚的积雪上。华年艰难的抬手抹去他脸上的血渍,露出他完美妖媚的脸,笑的梨涡深陷。 王初元眼角酸涩:“傻丫头,没人来救我们,我就在这索道上断命了,你还笑?” “能跟阿妩在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开心???”华年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这次三瓣重莲对王初元身体的药效只有不到半个月,王初元自知就算再醒过来,身体虚弱的他也根本就没有力气带华年一起走,只希望天支地支的人能尽早找过来才好。 轻轻地在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儿额头上印一个吻,自己也晕了过去。黎明的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小朵的雪。 西京皇宫内,白黎静静地批着这些天积压下来的奏折。朝中重臣全都在殿外候着,没有人知道陛下突然召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昨晚那么大动静,所有官员自然都悄悄派出人打探发生什么事,谁知却时禁地长幽发生了大事。 直到今天中午,宫里才有了确切消息:长幽塔倾,长幽城毁,皇后薨世! 而这个时候正应该是给皇后办丧礼的时候,皇上却突然召他们入宫,不知道是有什么大事宣布。听说,昨日陛下还收了长安公子为义子,赐姓百里,礼同皇后嫡子。 白黎一直忙到下午,才想起今天还召见了大臣。抬头问旁边的总管太监:“长安何在?” “回陛下,殿下正在外殿玩呢,见您正批奏折,不敢上前打扰。”长安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称呼自然跟着也变了。 白黎放下手中的笔:“去把他叫来吧。” 玉阶下,百官跪拜:“参见吾皇万岁,殿下千岁。”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朝自己跪拜,长安有些害怕的紧紧抓住白黎的手。 白黎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并没有多余表情,郑重的说道:“你是我白黎的儿子,受他们跪拜是应该的。” 寒冷的空气让声音显得更清楚生硬:“皇后猝然薨世,独留皇子长安,为使皇后安心,今日朕封长安为大清皇太子。他日继承大统,定能让大清千秋万代,不负朕与皇后的期望!册封事宜皆由礼部郑重相待!” 玉阶下一片鸦雀无声,长安乃是前朝遗孤,于理于法都不合适有他继承大统,让他身居皇子为已经是史无前例。 纵使百官反对,此时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陛下对皇后的感情举国皆知,皇后刚刚薨世,谁也不敢冒着这个风头去跟皇上顶撞。 给读者的话: 新的开始来了,吼吼 176、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岂不闻,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白黎见没有人出声,转头对着长安尽量温和的说道:“太子可有话对众卿讲?” 长安瞪大眼睛,这要他说什么?小脑袋努力想起平日里姑姑偷偷教给他的那些礼节,有点结巴的说道:“本宫定不负父皇母后希望,会努力学习,有不当之处???还???还要向众卿请教呢。” 白黎静静的听着长安说这一套话,他一个七岁顽童,若没有人天天教他,他又哪里懂得此时该说些什么?便是从小养在皇家的皇子,又有几个能在这阵势下,说出这一番谦虚上进的话? 众卿听了长安几句话,也没话可说,太子当真是个懂事的。 玉阶之下,百官再拜:“太子仁德,大清昌盛,臣等敬服!”白黎冷眼看着这一切,蓦然想起那个以身殉国的天衍帝:清澈将你儿子养的这么好,现在朕封他一个外姓人为太子,将来这大好的江山都是他的,你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嘲笑朕?嘲笑朕永远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裳。 清史《长幽传》记: 宣明八年初,长幽皇后猝然薨世,独留嫡长子长安。帝后情深,念后之所念,册嫡长子长安为皇太子。 自此长幽封闭,为清之禁地。 历史都是为当权者所写,区区五十个字,就把那一夜的长幽之战,连同几万人的生死尽数抹去。前朝遗孤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变成了皇后嫡子,进而稳坐太子位。 昨日清晨,长幽外的断崖绝路上,雪几乎将索道上的两个人全部不覆盖。 因为这里偏僻难行,且是一条死路,所以几乎常年没有人。而这两天似乎不同,王初元跟华年昏迷在索道上不久,就有四仆一主到来。 前面两个仆人扫清路障,中间一个给主人撑着油纸伞,最后身体看起来强壮一些,给主子推着轮椅,朝着索道这边缓缓的走来。 那个主人带着一张白玉做的面具,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已经扭曲变形:“你们两个去把那个人带过来。” 前面原本扫路障的两个仆人听命上前,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分别背在背上,走回主人身边。 戴面具的人,伸手给两个人把脉,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看了脉象以后,玉面人淡淡吩咐道:“带着他们一起回去吧。” 这五个人依然不紧不慢的缓缓的消失在这偏僻的山路里。 东綦边境,王维还在这防着清军,派去清国寻找殿下的地支已经回来,王维急忙问道:“怎么样,可有殿下消息?” “我们之前建的索道,因为大雪的缘故,看不出人的行踪。不过我们仔细查看,发现索道中央一块积雪下面的雪格外结实,应该是被人压过。” 王维皱眉,难道是殿下?可是如果殿下已经平安过了索道,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王维满脸严肃,他现在真不知道那个华年姑娘是福是祸,每次殿下有难都是因为她。 给读者的话: 明天加更,明天···拼死也要加 177、玉面公子 “殿下依然在东宫礼佛,我们都不得打扰。好好守住东綦边境,不给殿下增加烦恼就是。”王维对着所有天支地支的人说道。他这意思是要他们传达出去,殿下在东宫安然无恙。既然清国那边都将长幽的消息封锁,他们没有必要自己宣扬出去。 清国境内,原本属于金国的地方,有一座藏乌山。藏乌山山路崎岖难走,丛林茂密,很容易迷失方向。藏乌山脉高耸孤立,占地不大,所以千百年来,也没人会自找没趣走藏乌山,因为越过这座山,还不如绕路来的方便快速。 所以谁都不会想到,那茂密丛林掩盖的山峰上居然有个庄园,庄园不大不小,建筑朴素典雅。 玉面人此时就坐在轮椅上看书。仆人来禀报:“主人,那个姑娘醒了。” 看不出那人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眼神淡淡的:“推我过去。” 是了,华年吃了三瓣重莲,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有白黎那一掌让她受了内伤,将养一阵也就好了。倒是王初元,现在他的身体更加虚弱,若不是他贵为一国太子,有许多珍奇药材供他补身,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华年在床上,面目冰冷,不准任何仆人靠近,她现在虽然受了内伤,但是这些普通她还能对付。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她只能保持戒备。 听到外面有轱辘滚动的声音,华年警惕的看向门口,是这里的主人吗? 玉面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第一次映入华年的眼帘,他的声音因为隔着玉面具有些扭曲,但能听出他说话是极温润的。 “姑娘不必害怕,他们都没有恶意的。” 华年狐疑的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声音幽凉:“你是这里的主人。” 玉面人点头,答应:“是。姑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 “是你将我从索道上救回来的吗?” “是。” “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长得很好看,他在哪里?” “在下救姑娘的时候并不曾看到什么男子。不过既然姑娘这么说,我派人再去找找就是。” 华年凝眸看着他的眼睛,一片清澈,根本不像撒谎的样子,可越是这样,她越疑心。毕竟她也装痴作傻三年,于撒谎这一道有很高造诣。 不管此人说的是真是假,他肯定心中都有自己的计较。她多问他也不会多说。 “如此就麻烦公子了。” 玉面人静静地看着华年的变化,嘴上继续说道:“不知道姑娘姓名方便告诉在下吗?” “姓华名年。公子如何称呼?” “明苛。” 华年站直身体,对明日抱拳:“如此,多谢明苛公子救命之恩。”说完对着明苛一拜。不管这个明苛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救了自己这件事是真的,该报的恩她会报。同样的如果他做出什么对自己或阿妩不利的事,她也会双倍奉还。 明苛并没有像常人一样客套虚礼,而是毫不躲避的受了华年的这一拜:“我受了姑娘这一拜,姑娘也就不欠我什么。所以你先在这安心把伤养好,你的朋友,我会派人去帮你找。” 178、一眼看穿 华年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在这等别人的消息? “公子大恩已经无以为报,怎么还能在这叨扰?况且我也不放心我朋友,还是亲自去寻找的安心。” 明苛大笑几声,声音在玉面具下显得异常憋闷:“姑娘还不相信我吗?我世居此地,找个人还难不倒我明日山庄。” 华年凝眉,他们素不相识他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处处施以援手? 明苛看出华年的疑虑,解释道:“姑娘还是不要多想,在下不过看你孤身受伤在外不容易罢了。” 华年礼貌性的点点头。她从来就不信这世上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谁好。 这明日山庄看起来平淡如寻常人家,其实高手如云。这也是华年为什么会听明苛的劝说的原因,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华年在明日山庄养伤这几天,试图将山庄地形摸个清楚,可是她一个人却怎么也走不出她居住的梅苑。华年暗自吃惊,还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明日山庄不但暗藏众多高手,还精通八卦阵法。 书房内,明苛依旧在看书,似乎他平时除了看书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一个穿戴特殊的仆人来禀报:“主人,那人醒了。” 明苛抬起头,自言自语道:“他的身体最少要昏迷三天,没想到两天就醒了。看来他真的对这世间牵挂的很。” 说着将书放下。仆人上前推动轮椅,推着明苛往外走去。 明日山庄的地牢中,王初元静静的在石床上合眸打坐。他刚醒了一会,就已经困极,真不知道这身体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明苛推开牢门,吱呀一声牢门上掉下一层灰。这个地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里面堆满了各种刑具,刑具上的血渍已经跟铁锈长在一起。而王初元的手铐脚镣却是新的。 王初元听见轱辘声越来越近,知道来人是个坐在轮椅上的,他并不关心别人的长相样貌,所以懒得睁眼。也不说话。 有时候,两个陌生人相见的第一句话就会暴露很多东西。 明苛被推过来,离王初元几步远,看着王初元的眼神不自觉就越来越迷离。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想道:不愧是后族王氏的后人,静坐一处就能引人入胜。 “公子你已经昏迷两天了。”面具下的人强自镇定道。 王初元听那扭曲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个带着面具的瘸子。此时此刻他除了华年谁都不想见。所以他还是没有睁开眼,坐在那美得仿佛随时就会羽化。 “你有何求?”王初元根本懒得跟明苛来那些虚礼。他一醒过来就见自己手上脚上都带着粗重铁链,由此得知救他的人定是怕自己醒过来跑了。这就证明这人是知道自己武功深浅的,而萍水相逢,怕他离开根本没有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明苛根本没有想到王初元这么直截了当,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他本想着用王初元自己的安危跟华年的性命要挟他,看来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给读者的话: 没有要完结的意思,大家不要误会 179、多活一天是一天 “东綦太子果然不凡。”明苛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都跑到人家家里抢人家老婆了,现在又一针见血,当然不凡。 王初元并没有他这一句夸奖而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不说话,等着他说出自己的需求。 明苛见王初元根本不搭理自己,也不觉得有尴尬。继续说道:“太子身为大綦四大家族后人,定当听说过圣女的诅咒预言吧?” 王初元累的很,依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静静听着前面的人说话。 “‘四族叛国分疆,九世皇族血脉,戮尔等尽皆王,得轩辕执天下。’这四句话,太子可曾参透?” “本宫从不信命。”王初元幽凉的说了一句,否则明苛该以为他已经睡了过去。 明苛嗤笑一声说道:“或许不信命就是你的命呢?” 王初元不再出声,话不投机半句多。 明苛似乎对他这傲慢的态度毫不介意,继续说道:“其实这四句话很简单,意思就是,最后得天下的人是姓王的。”明苛说完这句话,本以为王初元这次会有所反应,却没想到他依然合眸一动不动。 “太子难道不心动吗?”明苛忍不住问道。 王初元面色无悲无喜,轻轻睁开他的眸子,如月光般冰冷美丽:“本宫说过了,本宫不信命。你想要什么官职?” 王初元已经不耐烦了,现在的他并没有多少耐心对人,任何人浪费他的时间都让他讨厌。当然华年除外。此人说了半天无非就是天下之事,既然不求财,那句是求权了。 明苛终于不再啰嗦些没用的,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要你拜我为东綦国师。” 王初元终于正眼看了明苛一眼,明苛几乎停止呼吸,如此近距离的被美人盯着,他还真有些受不了。 “国师一职大到祭祖拜天,小到朝中琐事,都有很大权利空间,你所求不小。”王初元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人。 明苛不说话,就等着王初元答应或者不答应。 王初元眼波微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要本宫给你这么大的权利,除了华年以外可还有什么作交换?”想做国师,除了威胁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明苛既然有所求,当然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筹码,他依然不紧不慢:“想要一统天下,首先需要长命。太子殿下命不久矣,没错吧?” 王初元不否认:“不错。所以本宫未必能让你坐稳了国师这个位子。” “那么我为殿下准备的大礼,就必定能够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辅佐殿下。”说着一招手,仆人上前拿出一个寒玉做的盒子在王初元面前。 王初元垂眸瞥了一眼那个精致的盒子,又看向明苛,眼中多有疑问。 明苛得意的说道:“这是我明日山庄世代相传的药,能修补内脏损伤。太子殿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当年坠崖所致吧?这药,可保殿下十年无虞,殿下满意吗?” 王初元轻嗤一声:“那十年以后呢?可是要本宫为你鱼肉?”王初元嘴上说着,却已经伸手将药拿过来吃下。反正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多活一天是一天,只要活着,就不怕有做不成的事。 给读者的话: 不能加更了·············没衣服穿了,下午要出去逛街了··········还是更四章,原谅我 180、这么早要去哪? 明苛看着王初元毫不犹豫的将药服下,心中不由得佩服他的胆色,有智谋,有胆识,他定会是一代明君。至于谁是鱼肉,要事到临头才知道。 王初元精通药理,吃下去的药有没有毒自然知道,看来这个人没有骗他。当下改口道:“国师可以将本宫的手铐脚链解开了吗?” 明苛道:“当然,不过殿下刚服下药,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将养一日再见华年姑娘吧,也省的她担心。” 王初元沉默不语便是答应了,总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却每每都是事与愿违。华年此时正在用晚餐,却有仆人来告诉她:“哎哟,姑娘,找到了!” 华年霍的起身紧张的问:“他在哪里?” 仆人笑眯眯的说道:“在离索道不远的沟里,想是那公子想要去找人,又不小心掉进去,那里许多草丛,这不现在才找到。” 华年开始激动,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她根本不关心在哪找到阿妩,她想立马见到他! 老仆人安慰道:“姑娘别急,管家知道姑娘担心,所以先派人回来通知姑娘。山路崎岖难行,公子有伤在身,恐怕要等明早才能上来。姑娘你就安心睡一觉,明儿个一大早,保证你就见到公子了。” 华年听了咳嗽几声又坐下,白黎那一掌让她的肺受伤不轻。 另一边明苛安排王初元去了明日山庄上房休息,并派许多仆人服侍。王初元是不喜别人服侍的,因为下人没有见识,每每对着他的脸傻看让他不能忍受。但是现在在明日山庄里,他还没有摸清明苛的底细,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晚上,仆人拿来换洗的衣服给王初元,王初元一看都是些比较单薄的,装作无知的问道:“现在天这么冷,这衣服是不是单薄了些?” 仆人根本受不住他那美丽的容颜,一紧张就说道:“主人算过了,今年天气异常,明天就会热起来的。” 王初元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那就把衣服放下吧。” 算?王初元一下子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世上有几个人是能连季节气候温度都算的准确?岂不闻天有不测风云? 而这对明日山庄的主人来说,似乎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对于明苛的身份,王初元既然已经确定,那么就不会再给明苛可乘之机。他最讨厌别人用铁链绑住自己了,尤其还带着威胁! 第二天,因为受伤的缘故,华年身体还是很疲累,早晨总是起来很晚,但是今天不同,天刚蒙蒙亮她就起来穿好衣服了。因为今天阿妩会进山庄啊,不过这么早,别人都还没起吧? 华年自己纠结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下定决心,还是准备出门找人问问,阿妩到底来了没有? 可是门一推开,她就撞到一堵墙,华年不悦的抬起头,什么东西大清早的挡路! 可是抬头一看却是王初元,他一脸邪笑正看着她:“这么早,要去哪?” 给读者的话: 终于在一起了,啊哈 181、本宫的地盘 华年高兴的扑进他怀里,眼圈紧跟着就红了,紧紧抱住他的蜂腰:“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听到。” 王初元抱起她进去将门关上,回应道:“你要是能听到我的脚步声,以前还会让我占那么多次便宜吗?” 华年一下恼火起来,这人怎么这样,好不容易重逢,净说些让人脸红的话。 “你胡说什么???” 王初元一副难道我说错了吗的样子:“我说的不是真的?难道当时你就听到脚步声,知道是我,故意吃下我给下的药,故意???” 华年气的捂住他的嘴,怒视他。王初元眼睛一弯,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心。华年忙把手拿下来,低着头,脸红的像虾米,也不理他,一副忧伤的样子。 王初元动了动自己优美的脖子低头看她,柔声问道:“怎么了?见到我不开心吗?” 华年摇摇头说道:“阿妩,你不觉得这个明日山庄很奇怪吗?好像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她哪有心思跟他调情。 “有人欺负你了?”他来的时候,当然也看到了梅苑外面布满了八卦阵法,心里知道是用来困住华年的。很好,连他的女人也敢得罪了。 华年继续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每次自己跟他说话都委屈的像个小女孩?囧 王初元抱着她在床边坐下,安慰道:“放心吧,明天我们就启程回东綦了。” 华年眼里立马有了光彩:“真的吗?我以为明苛会故意为难我们???” 王初元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华年身上游走起来,华年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做什么?我们伤势都还没有痊愈???” 王初元如往常咬住她的左耳,声音妖魅至极:“三年没做了,你想不想我?” 华年的心跳都慢了一拍,抓住他衣服的手紧了紧:“你???这是在别人家里???我们的伤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天本宫在这,这就本宫的地盘!”何况是明苛争着求着要做自己的臣子。 华年无语,这人什么时候这么霸道的? 王初元已经把手探进她衣服里,皮肤依旧光滑柔软,这触感让他很享受,满足道:“岁月真是对你偏爱,这三年过来,你的皮肤比以前更好了???”他的声音已经沙哑魅惑。 华年这是第一次清醒着被阿妩爱抚,对着他这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羞得浑身滚烫。听了王初元的话,她心里想到:你怎么不说是老天对你偏爱?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别人! 心里想着,嘴上却只说出三个字:“你的脸???” 王初元停下动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的脸怎么?你不喜欢?” 华年欲哭无泪,原来阿妩对自己的美貌如此重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忙回答这位霸道殿下的疑问:“喜欢。” 王初元点头,继而要求道:“既然喜欢,你该怎么做?”说着就把脸往华年嘴边靠。 给读者的话: 是因为我到了平淡过渡期,大家都不订阅了吗?我今早看看惨淡的数据,我都想撞豆腐了,是这样吗?告诉我,告诉我你们还爱我,是吗?呜呜 182、明媚的光线 华年傻眼了,这???最后别扭的把头别到一边,不满道:“阿妩,你以前真的没有女人吗?真的是个出家人吗?”没有女人你的技术怎么那么???出家人应该是现在这么风流的样子吗? 王初元一下子扯了她的腰带,这女人清醒的时候废话太多,可以考虑以后都给她下点药吗? 华年没有防备的就胸前一片冰凉,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大好春光,愤怒的瞪着王初元。 王初元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脱她的亵裤。华年总想着两个人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做这种事对身体不好,所以她用手将他推开,不让他继续打自己的主意。 几番下来王初元都没成功,突然他的脸就变得严肃起来,嘴里也假装严肃对着华年说道:“本宫都三年没碰你了,宝贝,你忍心看着本宫欲火焚身而死吗?”说完就把自己的衣服一撩,整个精壮完美的身体都暴露在华年的眼前。 华年第一次这么清醒的看到阿妩的裸体,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尤其是某个地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了。想着整个人就不自觉往后缩。 王初元也是急了,不被摔死,也被她憋死了! 看着她那呆愣的样子,不自觉得弯起唇角,看来她还是很满意自己身体的。 趁她愣神的时候,直接拽了她亵裤,埋进她的身体里,两个人同时满足的哼了一声?????? 王初元当然知道两人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不适合“大动干戈”,所以就要了一次便放过她。 华年全身赤裸,有细小的汗珠将她的头发念在脸上,虚弱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王初元抱着她在自己怀里,心里无比满足,终于,终于能正大光明的要了她了。 华年闭着眼睛躺在他怀里,任他的手不安分的玩弄着自己的身体。本来起这么早就很困,加上这一番动作,更累了,不过一会就困极。睡着之前,感觉阿妩的手已经有一会没动了,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偷偷在阿妩胸膛前偷偷地吻了一下,才睡下。 只是她以为睡着的人,此时弯起了唇角,她却没有看到。 梅苑外,早晨的太阳光线刚刚崭露头角,照的藏乌山翠绿通透,像一块遗落人间的美玉。映着日出的红霞,明苛远远地看着梅苑,久久的,才自己转动轮椅转身消失在初阳明媚的光线里。 直到中午,王初元才醒过来,轻轻地将华年吻醒。华年一醒过来就看到放大的美人脸在忘情的吻着自己,因为他又要来一次。激动一下子跳起来:“阿妩,真的不行了,我太累了。” 王初元起身取了她的衣服给她披上,好笑道:“你每天都在想什么?我不过叫你起来吃午饭罢了。早饭也没吃,怕你饿着。” 华年尴尬的低头不敢看他,糗大了。 王初元挑了一下那妖孽的眉毛:“如果你实在想要,今晚本宫就是拼了命也会满足你。” 给读者的话: 订阅三倍三倍的掉,我不活了!亲们,你们快发力啊!动感光波,哔哔哔哔! 183、顺带不喜欢他儿子 你拼了命,我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华年心里想着,自己快速的将衣服穿好,头发随便一扎在后面,就准备去吃饭了。根本没有再搭理他。 王初元在后面心情极好的跟上。 清国西京皇宫中,太子百里长安经过三天的斋戒,于今日,在清国太庙举行册封大典。 因为皇后薨世,尚贵妃被打入冷宫,且除了太子膝下再无子嗣,所以册封大典到场的只有各级官员、一众百姓。 白黎亲自领着长安祭天祭祖,然后着礼部官员,当着天下人的面宣读册封太子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建立储嗣,崇严国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继文统业,钦若前训,时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禄,奄宅九有,贻庆亿龄,肆予一人,序承丕构。纂武烈祖,延洪本支,受无疆之休,亦无疆惟恤,负荷斯重,祗勤若厉,永怀嗣训,当副君临。 咨尔嫡长子百里长安,体乾降灵,袭圣生德,教深蕴瑟,气叶吹铜。早集大成,不屑幼志,温文得於天纵,孝友因於自然,符采昭融,器业英远,爰膺锡社,实寄维城,懿河间之不群,慕东平之最乐。自顷离明辍曜,震位虚宫,地德可尊,人神攸属,式稽令典,载焕徽章,是用册尔为皇太子。 往钦哉!有国而家,有君而父,义兼二极,重系万邦。何好非贤,何恶非佞,何行非道,何敬非刑。居上勿骄,从谏勿弗,懋兹乃德,惟怀永图。用陪贰朕躬,以对扬休命,可不慎欤! 钦此! 长安头戴金丝发冠,身着明黄蟒袍,小小的孩子经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双膝跪下接过圣旨,声音里的还有一丝奶气:“儿臣定不负父皇母后期望!” 白黎点点头,示意礼部礼成,可以送皇后出殡了。不错,今天不只是太子的册封大典,还是长幽皇后的出殡之日,由太子殿下为母扶灵。 今日,清国上下全部着白衣,国丧期间,不许嫁娶,不兴喜事,整个清国万里素缟。 宣明帝对长幽皇后的深情从此处便可见一斑。无数野史传记编写了宣明帝与长幽皇后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只言:皇后痴傻,集宣明帝一生宠爱一生,帝爱屋及乌,皇后出殡之日,便立皇后独子为储君,以慰其在天之灵。 而明日山庄内,华年正跟王初元愉快的享用午餐,明苛作陪。华年先吃完饭,擦擦嘴说道:“对了,阿妩,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王初元也放下碗筷,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那个,我们光顾着自己逃离长幽了,长安还在百里雪那呢。”她不避讳明苛,是因为王初元已经告诉她拜明苛为国师的事了。既然是国师,那么回东綦后很多事情他都会知道,所以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王初元淡淡道:“那是澹台鸿烨的儿子,又不是你的。”对于澹台鸿烨当年不肯交出华年的行为,他还是耿耿于怀的。顺带着就不喜欢他儿子。 给读者的话: ~~~~(>_<)~~~~,为了重新夺回大家的喜爱,我决定从明天起更6章,一天睡四个小时····命不久矣,都来爱我吧 184、闹脾气 华年一下子被噎住,这是什么话?她就不信,凭他的神通广大,会不知道她跟长安这几年的相依为命。只是现在明苛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 明苛当然看出华年的失落,顺口将消息说了出来:“今早我派人去山下采买东西,听说今天白黎会在太庙举行册封大典。” “册封什么?”华年有点紧张的问道。 “正式册封长幽皇后独子百里长安为清国太子,然后由太子扶灵,皇后出殡。”明苛说的风轻云淡,华年却听得心惊。 向天下人宣布皇后薨世,这她可以理解,可他是长安的杀父仇人,为什么要册封长安为太子? 王初元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人心这东西,最是难以揣摩,你就不要耗费心思。好好养病,明天咱们就回东綦了。” 华年勉强笑了一下,便离开了。他们还要商量如何安全离开清国,有那么两个精于算计的人,她就不参与了。 晚上,王初元回到梅苑,进了房间,见华年盖着被子面朝里,似乎已经睡着。王初元脱了外袍,只着中衣进了被窝,从后面抱着她。 华年却往里又缩了缩,不让他碰。王初元叹口气:“华年,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华年不出声,其实两个耳朵早就竖起来,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长幽城内,你也应该看到了,我跟白黎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顾别人死活。” 华年依然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听着。 “之前有许多事也都是我设计,因为澹台鸿烨不肯交出你,我就可以收回对金朝的支持,放任白黎屠城不管。在雪国内,为了让所有人都迷信于我,我可以放任野兽到处吃人。所以,我跟白黎一样残忍,一样双手沾满血腥,甚至我比他更多。” 华年早就睁开眼睛,就是没有说话,她后来冷静三年,自然想明白了这许多事都是阿妩从暗中操控,但是她就是没有怪他,没有原因的就想原谅。 王初元见华年依然没有反应,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声音说不出是绝情还是不舍:“你若是觉得后悔跟了我,我,不勉强你。”反正他也不过十年寿命,许不了她一生一世,早点让她摆脱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王初元就开始穿衣服。华年霍的从床上坐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赶我走吗?” 王初元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她:“你终于愿意说话了?” 华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委屈,自己装傻三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今天被人像傻瓜一样赶走吗?心里想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坚强不起来。 “我不过是想救长安出来,有错吗?这些年只有长安陪在我身边,那些日子,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每天该怎么过。没错,他是澹台鸿烨的儿子,可是澹台鸿烨已经死了,你还在耿耿于怀些什么?” 给读者的话: 为了重新夺回你们对我订阅的热情,我决定明天更六章,以后隔天更六章,隔天更4章,能力极限了,一定要支持呀。还有朋友说大家去淘宝了,没有时间看,难道是真的吗? 185、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在华年心里,那段她无处可去的日子,是澹台鸿烨给了她一席之地,虽然他也是有目的,但是他的目的不过就是给长安留条后路! 王初元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自己明明心疼的不得了,可还是不得不说些她不爱听的:“亡国之恨,灭族之仇,你以为长安会像你想的那么容易轻易忘记吗?一个普通孩子真的可以帮你三年之内瞒天过海不露马脚吗?一个普通孩子会这么甘心的认贼作父吗?”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可能心甘情愿认贼作父,更何况一个孩子?而那个七岁的孩子,背负着家国仇恨,忍耐三年,甘愿认贼作父也要登上储君之位,他到底要干什么? 华年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初元:“阿妩,你疯了,长安才是个七岁的孩子!” 王初元走近几步同样看着华年:“那么我问你,澹台鸿烨撺掇唐家劫走项月的时候,他几岁?”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只是不想引狼入室罢了。 华年垂眸不语,倔强的小声说道:“长安是跟着我长大的???” “你国事繁忙,我明天回莲城,莲城虽然不比从前,但是救个人还可以。” 王初元眼中开始有火苗燃起,这道理还跟她说不通了?再说长安现在贵为太子,有什么不安全? 捏起她柔美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后悔跟我了?觉得我很无情?很多疑?” 华年突然发狂一样将他推开,怒道:“对!我后悔了!明明是你算计我,给我下药,明明是你暗中挑起战争,害的很多无辜的人丢了性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你,忍不住给你找理由,我后悔了,跟着你,你还赶我走!我这就走!不碍你眼!” 说着就下床穿起鞋来,王初元听得一愣,暗自唾弃自己,为什么要惹她生气?弯下他那华丽的腰身,将她刚穿上的鞋子脱下来丢掉,一下子就把她压在身子下面:“往哪走?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华年怒气冲冲道:“你不是说不勉强我吗!” “谁让你一直不说话来着???”王初元给自己找起理由来。 华年算是看出来了,这厮就是别人犯不得错,自己永远都没有错,这转变也太快了些。 “你明明知道我在为什么生气,还拐弯抹角的不愿意帮我,你让我说什么?”华年两条柳眉就要倒竖起来,她现在真的太讨厌他了。 王初元两手托着她的脸,清清楚楚的说道:“腿长在长安身上,在长幽的时候,我可是清楚看到他紧紧的跟着百里雪,百里雪根本就没有强迫他留下。” 自己养大的孩子,华年就是不愿意去把长安想成那个样子,所以也不说话,垂着眼眸,看向旁边。 王初元两个手上的力气大了点:“再说,他是澹台鸿烨的儿子,你干嘛那么紧张?还有,今天说起白黎的时候,你???”他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就开始不自然,自己为什么要像个怨妇一样? 给读者的话: 说道做到了,喝了两瓶红牛,终于坚持把字写完了 186、一排牙印 华年看着他那么不自然,不禁莞尔:“我跟那俩个人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乱吃醋。” 王初元完美的脸上竟出现一股孩子气:“还说没有,要不是我下手快,你早成别人嘴里的肉了!” 华年用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有脸说!犯了错还成了功劳了?”那段时间搞得自己心神不宁的,天杀的,每次都是她自己偷偷的找避孕药喝,他就只顾着风流快活了。 王初元第一次满脸讨好的跟她说话:“好了,宝贝,你要是实在喜欢孩子,咱们自己生。” 华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叫自己宝贝的时候,心跳都会漏半拍,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这么让人恶寒的称呼。 “谁要跟你生孩子!” 王初元也起身,衣襟半敞,妩媚撩人,墨发挡住了他半边脸:“本宫都二十五了,别的男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华年。 他想,这辈子他若不放手,那么也一定要给她留个孩子,否则这漫漫余生她一个人度过,是该多么孤独。 华年却突然想到百里雪,他都三十岁了,却膝下无子无女,如今还立了外姓为太子,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看她走神,王初元不满的直接再次将她摁倒,脱了衣服,办正事要紧。不一会梅苑就传出一阵阵吟哦声,华年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事。 第二天,明苛已经将所有东西收拾好,仆人驾着马车等在明日山庄外等候。见时辰到了,王初元跟华年还没出来,管家问道:“主人,要不老奴进去请殿下出来?许是殿下忘了时辰。” 明苛摇头:“再等一等。”仅露出的一双眼睛里神色暗了暗。 话音刚落,就见王初元抱着华年走出来,华年还在他怀里睡得昏昏沉沉。 “让明公子久等了,走吧。”王初元说着就抱着华年上了那辆最宽敞的马车。就算他已经答应让明苛做国师,他依然是权利凌驾在明苛之上的一国储君,所以他不需要像自己的臣子抱歉或解释。 明苛点头致意,看着他抱着华年上了马车,便招手让仆人把自己背上了后面的马车。明苛仿佛透过车帘还能看见两人恩爱缠绵的样子,半垂眼眸:那个女人是何其幸运,这一世能得到他的青睐。 这藏乌山是有宽阔平坦的山路的,不过只有明日山庄的人能找到路口罢了。 上了马车,王初元看着华年调笑道:“你准备装睡到什么时候?” 华年睁开大大的眼睛,眼里哪有一点睡意,满满的都是埋怨。不装睡怎么办?难道要让所有人看到自己两腿发抖站不稳吗?想起昨晚那令人害羞的姿势,华年就一阵恶气,张口咬住阿妩的胳膊。 王初元只是笑着看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一点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喊疼。直到华年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才松口。王初元的衣服上已经有血渍渗出,华年看了又觉得心疼,忙掀开他的衣服看,隔着衣服竟让她咬出一排牙印。 给读者的话: 困死了 187、心照不宣 “你就不会喊疼吗?”华年嗔怪道。 王初元揽住她在怀里,墨发垂到胸前,如雪的肌肤与她的贴在一起,宠溺道:“不疼,你解气就好,今晚继续???” 华年立马僵住了。得,她还是少说话,多休息。这厮憋闷了三年,估计累死自己都满足不了他。 王初元看着怀里的人这回是真的睡过去,伸手将她额前的头发理顺好,看着她的脸,眼里精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国上下都在戒严搜查,加上王初元这张掩饰不住的脸,所以他们下山以后几乎是寸步难行。 王初元已经联系了潜伏在清国的东綦细作,沿路打点,可是还是处处不能通行。最后王初元决定走水路。 “殿下真的决定走水路?”明苛问道。 清国的的船业并不发达,所以沿路设的关卡很少,几乎是没有。但是白黎那么聪明的人,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与其这样躲躲藏藏的浪费时间,还不如走水路快一些。”王初元坐在马车上隔着帘子跟明苛说话。走水路只有一条路是前往东綦的必经之路,白黎定会派人在那设防。 梁州那边双发兵马还在剑拔弩张,耽误一点时间都可能是上万条人命的事。 “殿下当知道,我们必经栾江,白黎定会设防。”明苛忍不住提醒道。 “国师若是害怕,可以与本宫分开走,必定是畅通无阻。”王初元在车上淡淡的说。白黎肯定不知道清国还有明苛这号人物。 明苛不再言语,一切都听从王初元安排,这位太子很强势,习惯了独断专行,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王初元命人去买了几条小船并雇来船夫,他跟华年单独坐一条船。 船上,华年一边给他沏茶一边说道:“你知道那个明苛到底什么来历?就敢拜他为国师。” 王初元斜躺着,眯眼看着华年手上的动作,这样的感觉很好。 “唔,你觉得他什么底细?咱们一起猜猜。” 华年煮着水,就坐到他旁边:“他似乎懂得很多东西,而且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藏乌山离我们那天晕倒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而他的腿脚不好,不可能大雪天出行那么远,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早就算好了我们会在那里,他是专程去找我们的!” 王初元伸手摸着她的长发,同意她的想法:“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巧合,从我接触明日山庄这些天里,确定明苛是会占卜的,大到军国大事,小到一场雪一阵风。” “而且他什么不求,偏求了国师这个特殊的身份???”华年说着与王初元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快要行到栾江口的时候,王初元将正在睡觉的华年推醒。 “阿妩,怎么了?”华年强自睁开眼睛看着他。 王初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小声说话,自己也放低声音:“前面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必定是重兵把守。而陆地上经过重重关卡到这已经布放松了很多,所以我们偷偷下水,改换到陆地上。” 给读者的话: 我乖不乖?我乖不乖?你说我乖不乖~~~ 188、亲自查看 华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明苛他们继续前进,从栾江口过去,吸引清兵的注意力。他们两个则潜到陆上,快速赶路,争取在明苛他们到栾江口之前过了栾江这块地方,他们就能先一步到达东綦境内了。 但是这件事不能让明苛知道,否则戏就不逼真,拖延的时间也就短了。 两个人都是从五绝城那么恶劣的地方打滚过来的,想要不惊动旁人潜进水里,根本就是小意思。 他们现在是在清国的东南部,气候比之西京温暖了许多,但夜里的水还是有点凉。 夜里,江边水草丛生,异常安静连个虫儿叫声都听不到,华年警惕的看向王初元那边。 王初元浮出水面,解释道:“下了藏乌山,我就跟潜伏在清国的人都联系上了,早已经命人在这等候多时。” 躲在暗处的人听见王初元的声音,都从暗处走出来:“参见太子殿下,见过姑娘。” 王初元跟华年也已经到了岸边,从水中站起来。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头发黏在脸上,在这清冷的月光下,就像两条蛇妖站在水里。 那领头的细作,刚抬头又马上低头,这???殿下跟未来太子妃也太般配了,完全就是两只妖精。 王初元不耐烦道:“没眼力的东西,让你准备的干衣服呢?”这么冷的水,万一华年着凉就不好了,想着就将华年抱在怀里上了岸。 细作们忙将干衣服拿来,然后围成一个圈背对着两位贵人,在外面扯起布帘将二人围在中间。 华年跟王初元快速将衣服换好,细作接着牵来两匹快马。不到一刻钟,一切都安排收拾妥当,两人上马朝着东綦的方向奔去。 栾江上,因为每条船上都准备了充足的干粮,且船与船之间都隔了一段距离,所以只要不掉队,相互之间根本没有说话的。 中午时分,船队达到栾江口。 一排大船停在栾江口挡住去路,船上士兵林立。明苛坐在船上,越想越觉得不对,虽然王初元不爱说话,但是事到临头也不该一点安排吩咐没有啊。 眼看着大船之上,一个白色战甲的男子走出来命令道:“你们是什么人?朝廷正在通缉重要犯人,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 明苛被人从船舱推出来,看着高处的人一身白甲,知道这是白字营的人,加上他那清秀的脸,猜测到这是白字营的代管理白准,他不是应该在梁州吗? “将军,我们就是些玉石商人,这批货要的急,没有办法只能走水路,没想到这里正在办差。”明苛戴着的玉石面具,似乎很有力的证明了他是玉石商人的说法。 白准可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他的职责就是搜查每一个渡江的人,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 白准亲自上了从军船上放下的小船,。事关重大,也就只有白字营的人知道陛下到底要找什么,所以他只能亲自查看。 到了明苛船上,白准进船舱检查一遍,没有什么可疑便出来。正要会自己的小船上,却突然转头看向明苛。 给读者的话: 么么哒。爱我 189、看够了吧 明苛向白准点头示意:“将军走好。” 白准却没有走,折回到明苛身边,习惯性的眯了一只眼睛盯着明苛看。明苛强忍着浑身的不自在问道:“将军,还有什么不妥吗?” 白准围着她走了半圈道:“本将军奉陛下旨意拿人,自然要尽心尽力办事,不能有任何遗漏。所以,公子你的面具该拿下来了吧?” 明苛握住轮椅扶手的手一紧,几乎是咬牙道:“本公子天生相貌丑陋,恐污了将军眼睛。这几船的的玉器,将军若有看上的,尽管拿去便是。” “本将军只看上了你脸上这件,如何?”说着白准不给明苛丝毫防备就伸手夺了面具过来。 明苛柳眉微皱,眼睛里尽是傲气与愤怒的隐忍,一张温柔清秀却倔气十足的脸就这样撞进了白准的心里。可能因为常年戴面具的原因,她的脸比常人要保护的好很多,感觉这阳光就要将她的皮肤穿破。 白准看着明苛怔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偏偏公子竟是个女人,而且还长得这么柔美,像一幅写意水墨画。 明苛早已察觉出王初元跟华年根本不在船上,所以现在这里主事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要过了栾江这一关,否则岂不是徒有国师的名号。 明苛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声音却不自觉的冷硬起来:“将军该看够了吧。” 白准这才反应过来,恐春日太烈,真的把美人晒化,竟将面具原路送回明苛的脸上。奈何常年习武的他力气太大不知轻重,就这样一下把明苛从甲板上推进了江里?????? 明苛掉进江里,白准为了救人也紧跟着跳进去。清军和王初元的人都隔得远,根本没看清发生什么事,只见两个人一起从船上扑通一声掉进江里,所有人都傻眼了,这发生了什么? 而这里的人几乎都不通水性,包括明苛,她常年居住在藏乌山上,根本不通水性。 明苛掉进水里,挣扎几下就开始下沉。白准跳进水里,远远地就看见那白玉的面具反着光,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即使掉进水里也不忘将面具戴好? 白字营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游泳自然不在话下。将明苛救上船以后,她已经溺水昏迷,明日山庄跟王初元的的人都已经划船靠近过来。 白准将人救上岸,也不理会旁边人的问话,二话不说就将明苛抱进船舱,并命令道:“都不准进来!” 他见她那么不愿意别人看到她的脸,而她此时需要摘了面具做人工呼吸救命,所以只好在船舱里,这样别人才看不到。 不同于常人的是,明苛是先睁开眼睛看到了某人亲着自己的嘴,然后才将呛在肺里的水吐出来。 明苛一时怒极,今天她先是被这个人识破女子的身份,接着落水,现在又被这个人占了便宜,起身朝着白准的脸就招呼了一巴掌:“无耻!” 因为没了面具的阻隔,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女子的柔美。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一更,说好六章的 190、长幽的主人还活着 白准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脸:“你这是做什么?” 明苛不会像普通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怒道:“你在对我做什么?” 白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溺水了,不这样,你肺里的水出不来。不过既然姑娘如此介意,那你办完事可以去梁州找我,我娶你便是。我叫白准。” 明苛深吸一口气,将面具重新戴上,声音又变成之前的憋闷扭曲:“刚才是我大惊小怪了,只要将军替我保守秘密便好。至于嫁娶一事,小女子一介区区商贾,高攀不起白字营的统领大人。” “你!”白准被噎住,这女人真是别扭。 明苛不再看他,冷冷问道:“将军,我想你也应该查清楚了,我不是陛下要找的人,是不是可以放行了?” 白准眉头微皱,点头道:“当然。” “管家!”明苛大声唤道。管家应声进来,见自己的主人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将军已经放行,通知所有人准备继续前行。” 白准见她固执,也不准备多做挽留,只问道:“可否告知姓名?他日有机会,本将军亲自上门给你赔不是。” “商贾低贱,与将军地位悬殊,所以不必上门。至于姓名,萍水相逢罢了,就不必了。”因为生气,明苛始终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管家见自己主人如此作态,便客气的对白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军,请。船队马上就开始继续赶路了。” 待清军放行,船队通过栾江口的时候,明苛自嘲一笑:拖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安全到达东綦边境了吧?什么走水路节省时间,统统都是借口!有她带着船队在这吸引清兵的视线,陆地上的布防会松很多。 西京皇宫内,白黎正亲自教授长安骑射武功。长安本身就从华年哪里学过很多,所以许多东西白黎一点拨,他就能很快掌握。 长安按照白黎所教,骑在马上搭弓引箭朝着箭靶,箭离弦,正中红心。白黎高兴道:“好!太子果然聪颖,一教就会!”旁边陪练的太监、士兵也都跟着叫好。 马到白黎身边停下,白黎将长安抱下来。 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若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会大为感动。 白黎牵着长安还很稚嫩的小手往回走,该到了用膳时间了。边走边说道:“长安想不想跟着父皇上战场见识见识?” 长安惊喜道:“父皇愿意带儿臣去战场吗?” “当然,大丈夫都要上战场上历练的。”战场上主帅的一句话,决定了多少生死白骨,那种谋略与残忍,是坐在朝堂上那些文人永远体会不到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听说梁州正与东綦剑拔弩张,到时候儿臣定要助父皇一臂之力!”长安笑得阳光明媚,人畜无害。他虽然年纪小,但多少也看出来了,白黎对姑姑并没有死心,否则他又怎么会秘密派人去修复长幽? 这还是那天他不小心听到白黎跟白捷的对话。白捷问是否要封了长幽,白黎却说道:虽然皇后薨世,但是长幽的主人还活着,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呢? 给读者的话: 等明天吧·········敬请期待哟 191、墨色一点,人头一颗 白捷听了白黎的话,只是说了句:微臣明白了。 白黎听了长安的话,想了想,说道:“后天吧,你回去收拾收拾我们就可以启程了,直接到梁州便是。”到现在都没有传来抓到人的消息,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那个男人神秘莫测,善于蛊惑人心,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东綦凤凰城外,大将军王维亲自率百官出迎十里,迎接东綦国师明苛。百官并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只知道陛下病重下令拜清国藏乌山明日山庄庄主明苛为东綦国师,国师今天到达凤凰城,命百官依礼出迎。 明苛被人从马车上背下来,放在龙椅上,玉面抬起,便看见百官向她作揖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这是明苛人生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昨天的梦,今天终于实现。轮椅上的人并没有因为做了国师便忘乎所以,她一如既往的温和回礼:“诸位不必多礼。” 所有人见他这么说,也都直起身。本来在东綦陛下不过就是个象征,有些时候陛下的话还没有王维将军的话来的好用。东綦上下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太子殿下,既然殿下用了陛下的旨意来拜明苛为国师,那么其态度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这些能在权力中心周旋的官员都是人精,明白了殿下的用意,自然都要顺着殿下的意思做事——既要给国师面子,又不能任国师有所作为。 所以这一路上,善于言辞的官员都上前拍马溜须,明苛淡淡的应着,心里却想着:那个人臣子就是这些只会面子功夫的马屁精吗? 吏部尚书石子木原本是王初元的内臣,王初元不在的时候,朝堂之上多是他出谋划策。 一路上都笑眯眯的跟在明苛旁边,两人相谈甚好,石子木笑道:“早就听说藏乌山灵水秀,寻常人都是上不去的,也只有国师这样的人物才能居住。” 明苛藏在面具下的脸上柳眉深皱,嘴上不经意的问着:“大人怎么知道本国师是住在藏乌山?” 石子木哈哈一笑:“陛下的圣旨将国师的来历说的清楚,我们当然谨记于心。”说着话石子木眼角一直注视着明苛的一举一动,果然明苛扶着轮椅的手紧了紧。 这圣旨是今天早晨突然下的,因为有许多人员调动,所以身为吏部尚书的石子木在场,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未来太子妃,当真与太子殿下般配。 王初元当时歪在陛下的龙椅上,懒得动弹,就让华年帮他执笔写下册封国师的圣旨。华年抬起笔唇角微弯,几乎想都没有想,下笔一气呵成,然后拿给王初元看。 王初元淡淡的瞥了一眼就顺手将圣旨交给了石子木,放肆的将华年当着众人的面揽在怀中,声音宠溺又轻佻:“你这是在为本宫报仇吗?” 华年轻挑一下眉毛:“当然,明日山庄里他敢那么对你,这点惩罚太轻了。” 石子木没听明白这才打开圣旨看,只见上面将国师的来历交代的很清楚,表面上是一番赞扬,实际上是借刀杀人与釜底抽薪并用,当真是墨色一点,人头一颗。 给读者的话: 困死了,今晚没有红牛了 192、谁来降火? 东綦的神困之阵已经被破,两国百姓之间又重新有了交易来往,势必会有清国细作混进来,华年这样将明苛的身份公之于众,定会传到白黎耳中,那明日山庄定会鸡犬不留,同时明苛也没有了退路,只能死心踏地留在东綦。 石木子看着圣旨上那隽秀的笔迹,仿佛刀剑声就在耳边作响,殿下果然好眼光,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跟殿下比肩。 崇政殿内,明苛被宣召进来,王初元以储君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坐在龙椅之上,见明苛进来,还未等明苛行礼便说道:“国师身体不便,以后的君臣之礼就免了。” 明苛也不推辞:“谢殿下。” 王初元一如往常,面色冰冷声音幽凉:“国师救本宫与华年的性命,是大功,享次待遇是应该的。” “听说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封臣为国师?”明苛看似轻描淡写的问道。 “国师一职非同小可,父皇自然重视。” “如果有机会,臣可以替陛下把脉试试,或许能解陛下顽疾。”明苛试探性的说。 王初元眼睛微眯,那种冷傲的精光几乎从他眼里崩泄出来:“父皇不喜欢见生人,况且父皇的寿命不是你们该干涉的事。” 明苛第一次被一个人看得汗毛倒竖,垂着眼眸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便干脆沉默。 王初元眼波一转,淡淡说道:“不过眼下倒真有一件事需要国师大人处理。” “殿下吩咐就是。”明苛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与虎谋皮,必须步步小心。 “本宫相中了大将军王维的同胞妹妹王绛,国师就帮本宫择个吉日吧。”王初元说完不待明苛回应,站起身就走了。 明苛垂眸,王维哪有什么妹妹?所谓的王绛应该就是华年吧。偌大的崇政殿内只剩下明苛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孤单寂寞的转过身自己推动轮椅出了崇政殿。即使嫁过两次人他依然爱之如命,天注定的姻缘,她会改人命却改不了天命。 东宫华元殿内,华年正在收拾东西。王初元走路依然没有声音,是以他出现在华年身后好久她都没觉出来。 见华年正在收拾准备离开的东西,王初元不悦道:“你这是要去哪?” 华年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反射性的就袭向对方的要害,反应过来人是阿妩,这才中途强行收手,怒道:“你来怎么也没有声音?!”她出手他也不知道躲闪,万一伤了怎么办。 王初元拿起她的包袱问道:“你这是要去哪?”某种程度上,他与白黎是相似的,都怕她离开。 “你已经说我是王维失散多年的妹妹了,这成亲之前,我当然要回‘娘家’住了,不然别人怎么看?”华年理所当然一板一眼的说道。她虽然结过两次婚,但是第一次是为了给项月报仇,第二次是被逼无奈,只有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的想嫁给这个男人,当然要郑重相待了。 王初元有点哭笑不得,她搬去王维家晚上水给他降火?毫无防备的,将华年捞在怀里:“你是本宫的女人,谁敢议论?再说你管别人怎么看?你只要知道我怎么看你就行了。恩?” 给读者的话: ·····正能量来! 193、生死有命 他说着话热乎乎的气就喷在她耳根处,弄得她脸一下子就红了,哪里还有平时那种傲气,完全一副小女人模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 “我哪样?”王初元说着舌头已经开始舔弄她的耳垂,华年整个人都麻酥酥的瘫在他怀里。 王维刚接到雪国那边的消息,吴正已经带人朝东綦这边出发了,一时高兴,加上习惯了这东宫里只有他跟殿下,所以没打招呼直接走进屋内,正要说话,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那个被敬若神祗的男人此时正卖力舔弄着那个平时冷若冰霜的女人得耳朵,而女人的脸色酡红,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王维整个人都愣住了,脸色异常难看,看来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否则怎么会撞在这刀口上? 王初元跟华年几乎同时看向王维,而且两人脸色变得异常快,哪还有半点刚才意乱情迷的样子。 王维忙跪下解释道:“属下什么都没看到。”这种话说出来根本就是掩耳盗铃! 华年两只眼睛都快射出刀子了,但碍于他是阿妩的人,没有说话。王初元倒没觉得什么,跟自己女人亲热被人看到没什么不妥,淡淡问道:“什么事?” 王维也拿不准殿下这么平淡的语气是生气的前奏还是不生气,屏住呼气回道:“按照殿下的布置,雪国那边的禁锢阵法全都消失,吴正正带人过来跟我们会合。” 王初元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他人不在,他的计划也都会按部就班进行。 “会合?耽误时间。直接从侧翼袭击梁州,本宫可没那么多时间跟白黎耗着。” 出兵一次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财,虽然他不缺这些东西,但过度耗费终究不是好事。 王维领命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王家的马车已经在东宫外候着了,太子妃东西可收拾好了吗?” 这回王维是真的说错话了,只见王初元拿起一个茶碗就砸了过去,怒道:“这是边疆的事太少,把你闲的管起本宫的女人了!?” 王维一溜烟跑了出去,呜呜,他就问问嘛~不过殿下这么纵欲过度真的好吗? 守在外面的天支地支还是第一次见王维头戴着茶叶子这么狼狈,一个个都憋笑憋得脸色发红。 王维走了以后,华年问道:“这是要准备打多长时间?” 王初元又开始不安分的品尝着她滑嫩的肌肤,回应道:“不多长时间,让他知难而退就好,本宫不想咱们大婚的时候边疆还在打仗,要普天同庆才好。” 华年不再言语,尽情享受着美人给她带来的欢乐??? 梁州城 白黎带着长安进了中军大帐,崔将军等人都没想到这次陛下回去,真的是见了皇后最后一面。就算他们在边疆也有所耳闻,皇后应该不是薨世那么简单。一个个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现在还是国丧期,所有清国人胳膊上都还缠着白布。 白黎见状,出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早已看淡。只要以后诸位尽心尽力辅佐太子,朕便欣慰了。都起吧。” 194、大图谋 众将见白黎没有一点颓废伤心之气,顿时也放心了许多,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陛下到底是不同的,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悲春伤秋。 白黎看了长安一眼,长安立马心领神会上前恭敬行礼,没有一点太子的傲慢态度:“各位叔叔伯伯,本宫这次跟随父皇是来长见识的,还请诸位不要有所顾忌,不吝赐教,本宫感激不尽。” 这里的将军就没有几个不认识清澈的,自然也知道长安的来历,对于陛下这个决定他们实在揣测不透。但是见未来储君如此谦让有礼,也都没有不给面子的理由。 所有将军单膝跪下回礼:“殿下仁德,我等定尽心辅佐!” 白黎看着眼前的情景,没有人注意到他唇角弯起的一抹讽刺。谁也不会想到,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要他好好照顾长安,他便会好好照顾长安,给长安最好的。 痴情至此,虽至亲亦令人嗟叹。 “都起来吧,东綦那边什么情况?”白黎牵着长安回到帅位上坐好。 崔将军回道:“东綦边境最近没什么大动静,他们的主将王维似乎也不在军中。王初元阴险狡诈,陛下没有下命令,我等也不敢贸然前进。” 崔将军汇报完,白准上前汇报东綦内部情报:“禀陛下,东綦现在虽然没有了神困之阵,其内部也很难打探出什么消息。不过最近一直病重的东綦皇帝,却突然下旨册封藏乌山明日山庄庄主明苛为国师。” 白黎淡淡问道:“藏乌山?可是西京外一百里的那座孤山?” 白准回道:“正是。” 白黎玩味的笑了笑:“什么东綦皇帝,都是王初元在搞鬼罢了,看来这个国师并不受那位待见,这不,都想借朕的手端了明苛老窝了。” 原本白捷麾下的副将站出来说道:“哼,一定不能让东綦太子得逞!”现在白捷不在,他就暂时顶替了一下白捷的官职。 白黎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长安,你怎么看?” 长安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沉思跟他的年纪一点不相符:“儿臣认为,不管是不是东綦太子的奸计,父皇都会去做。” 白黎目露赞赏的看着长安,问道:“为什么要做?” 长安小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可是连在座的各位将军都着实惊讶:“明日山庄胆敢投敌叛国,就应该承受这个结果。杀一儆百,让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都死心。” 白黎欣慰的摸摸他的头:“皇儿懂我。”说着白黎就就看向白准,命令道:“传命给白捷,他在西京离藏乌山近,带人就地铲除。” 有些时候,有些事,不需要看着敌人的意思行事,只要自己需要就去做。 而远在凤凰城的明苛正在给王初元占卜吉时,藏乌山出事甚至都不会有人通知她。大的隐忍,必定有大的图谋,她身上肩负了家族几百年的使命,不能因为几条人命就轻言放弃。 入夜时分,明苛定了吉时,就在下个月的初五,无论是天气还是别的什么都是个好日子。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取得王初元的信任。所以他交代的事一定要办好。 给读者的话: 困瞎了!你们也注意保护眼睛吧。亲们,今天改动章节的时候才发现,前面少传了一张,现在跟第154章合并在一起了,大家去看看吧,内容能连起来才好嘛。还有情节有所改动,现在文章都不许乱伦的,所以我已经改了华年跟百里雪亲生兄妹的关系,在这里通知一下。 195、了解多少 清国与东綦两国有心一争雌雄,所以根本不用什么大事做引火线,只要一点磨擦就能重新燃起战火。 以白准为首的白字营,作为清军的前锋军,在久攻东綦边城遂城不克之后,突然调转矛头,转战易守难攻的定襄城。定襄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到一天就彻底沦陷。 这一切当然都是白黎在幕后指使,通过几次跟王初元打交道,他也摸到了门道:王初元这个人善用障眼法,且是个胆大之人,虚实不定,所以定襄城看似是个最难打下来的地方,其实守备空虚,大军都被调到了遂城。 是夜,清军大摆庆功宴。 崔将军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哈哈!白准这一仗打得漂亮啊!大功一件,谁能想到定襄的守军那么不堪一击!真有你的。” 白准下了战场总是一副儒雅的模样,拿起酒杯回敬道:“崔将军,这都是陛下的安排,我也是听命行事,实在不敢居功。” 白黎也着实高兴,这是他对战东綦以来第一次从东綦手里拿到东西。唇角自然的上扬:“就算主意是朕的,仗也是你白准打得!功劳不能不算,官升一介,黄金一千两。” 白准忙离席到中间跪下谢恩。 所有将军也都高兴的贺喜白准:“恭喜白将军了!”心里却都感慨,到底白字营是陛下的嫡系部队,出了一个白捷,又出了一个白准,都官居正一品。凡是能进白字营的人也都是官居六品以上。 半夜,长安起来撒尿,看到白黎站在院子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件衣服也出去了。 白黎听到声音头也没转说道:“怎么太子还没睡吗?” “儿臣睡了,只是半夜起床看见父皇站在院中,这才出来看望。”长安那么小的人,头脑永远都那么清醒。 白黎坐到石凳上,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暗红色的葡萄酒给长安。长安从来都没有见过葡萄酒,接过酒杯,之间液体通红,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白黎。 白黎嘲讽的弯起唇角:“这是葡萄酒,你姑姑没有傻的时候,最爱喝。”长安这才强压下心里的惊恐小口尝了一下,果然葡萄味浓,砸吧一下小嘴说道:“果然是葡萄做的。” “这酒不过藏了三年,味道就不一样了。岁月果然能改变许多东西。”白黎自己也喝了一口。 长安小心问道:“父皇又想母后了吗?” “长安。”白黎神色异常严肃,看着长安,长安一个激灵,原本的一点睡意也全都没了。 “你对你的生父记得多少?了解多少?” 长安垂眸,他其实对澹台鸿烨的印象极少,多的都是母妃的一颦一笑,自从跟了姑姑以后,母妃每次见到自己也都冷淡了许多。所以他对自己的生父生母大多都是从书上和流言中知道的。 而他对澹台鸿烨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姑姑进宫的当晚。父皇失踪一个月以后带回了一个女人,将其封为凤安公主。当晚从来与自己不是很亲近的父皇突然到了他宫中。母妃一向教导他要对父皇敬重,听父皇的话。 给读者的话: 今天受了刺激,终于知道自己写的有多差,一晚上也写不进几个字,但是看到还有人支持我,顿时泪奔了! 196、梁州失火 他从来没见过父皇那么深沉,也是第一次被父皇抱在腿上坐着,父皇对他唠叨了一晚上,要自己谨记他的话:这个世上只有姑姑能保住你的命,所以明天要是有人问你愿不愿意跟着姑姑,你一定要很高兴的答应。 父皇聪明一世却改变不了金朝走向灭亡的结局,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的命。 白黎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知不觉就想起以前的自己,他从小就被抢到百里氏,作为百里氏的长房长孙,他却并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眼前的孩子不知道要比自己命好多少倍,至少他还对自己的生父母有印象,至少他还有个疼他的姑姑。而白黎的童年全都是生活在家族争斗的夹缝中。 直到他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生活时,百里氏还是对他的影响太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清澈说,他不过是街上乞丐的孩子,不过是皇叔随手拿来给父亲冲喜的工具。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白黎温和的说道:“如果有一天父皇必须死,那么父皇希望能死在长安手里。” 长安紧张的跪下:“儿臣惶恐。” 白黎拢了拢大氅站起身来:“回去歇着吧。”说完自己走了。长安小小的身体立在原地,看着白黎的背影,似乎沧桑了许多。 次日,清军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后方突然有军队冲杀出来。这些人都比正常人身体强壮,用蛮力厮杀,显然不是东綦的兵马,也不可能是清国叛军。一时间清军陷入慌乱。 白黎接到情报时就猜到是雪国的人,当即二话不说穿戴战甲带人出去。长安听到声音也出来,追上白黎:“父皇,儿臣也想去看看。” 白黎转头看着他,淡淡道:“在这等着父皇回来,若是有什么变动,你也可以酌情离开回西京。” 到底是白黎带出来的兵马,慌乱也不过是一会的事,等白黎赶到的时候,双方势均力敌,焦灼不下。 白黎骑一匹红色战马,从清军后面蹿出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吴正还没有看到他的时候,白黎已经一箭射中其肩膀。 雪国士兵忙扶起倒地的吴正,随着白黎的到来,两国士兵渐渐分开,对峙两边。 白黎坐在枣红的马背上,战场上的他永远都是意气风发,有种说不出的英雄气。 “吴正,你当年突然消失,就是因为你给自己寻了个好主子吗?不过今天就算王初元亲自来也保不住你的命!”白黎轻蔑的说,区区一个吴正,还拦不住他的脚步。 吴正强撑着身体坐回马背上,疼的他抬不起头来,咬牙将将箭羽拔出来,额头全是汗,听到白黎的话,吴正嘿嘿笑着,用力抬眼朝着白黎的方向看了一眼。 “陛下还是担心自己的命吧。”吴正说着嘴角已经扬起。 吴正的话音刚落,就有清兵大喊道:“不好啦!梁州起火啦!”白黎这才回头看去,只见梁州浓烟滚滚。 白黎一咬牙,命令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将士们,踏过贼寇的身体,为梁州的兄弟百姓报仇!” 给读者的话: 说多了都是眼泪 197、没见过你父皇 清军士气顿时高涨,谁知双方还没开打,雪国士兵已经开始逃跑,白黎皱眉,王初元到底是什么心思? 梁州失手,清军只好退守定襄城。刚进襄城,白黎就见到长安朝他跑过来,这着实让白黎惊讶。他居然没有趁机留在东綦? 凤凰城内,东宫元华殿,一只信鸽落在窗前。屋内的人闻声打开窗户,将鸽子抱起来,把信从其腿上解下。 王初元略看了一遍信的内容,就把信给了华年,语气平淡:“别再埋怨本宫不救你的长安,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梁州失陷,长安却带着人逃到定襄了。你总该死心了。” 华年也没有看那信的内容:“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总归将来说起来我是尽力去救他了。”她也没想到阿妩会费这么大周章给长安机会回到自己身边,他还是很在乎自己感受的,就算长安不愿意来东綦,他还为他留了后路。 王初元坐回去继续批阅那小山似的奏折,一边问道:“莲城的人在路上了吗?” “是啊,大约这几日就到了吧。莲城已经没入地底,他们这几年都分散隐在市井里,这也是我三年来第一次集合他们,在白黎的围困下,不知道还剩了多少人。”于莲城来说,她是个罪人。 王初元停下笔,说道:“若是他们还愿意为你效力,我会在东綦给他们安排适当的位置,不会让你尴尬。” 华年笑笑,过去为他研磨,有他安排她当然安心了。 “明苛已经拟好了日子,是下个月的初五,是不是有点仓促?感觉还没准备好。” 王初元抬起他美丽的头颅,眼角含笑,说不出的深情:“准备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自然都为你安排妥当。” 华年瞥了一下嘴:“阿妩,我觉得我都快变成猪了,什么都依赖你。” 王初元一愣,是啊,他陪不了她一辈子,到了那天他必须要离开的时候,她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他嘴角的苦笑此时看起来那么妖异妩媚:“不如过几天随我一起都边疆如何?” 华年还是有点惊讶的,东綦不比金国与清国,王氏家族是历经一千多年的皇族,族规繁复严厉,天下人都知道,王氏女子不得参政更不准参军就是族规第一条。虽然大綦的皇后多出于王氏,但是王氏本身的族规却是如此。 或许轩辕氏正是看中了这条族规,或许这条族规是只是针对留在族中的女子。 “但是王氏族规,我还是不去了,我在宫里等你。”华年不想王初元为难。 王初元直接放下笔站起来,揽住她的纤腰:“王氏还有几个人?本宫说你能去,你就能去。这规矩是时候改改了。” 华年想起什么,小心问道:“阿妩,我来东綦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父皇呢。” 那个年轻时也曾算得上英明的皇帝,在位已经三十年之久,从澹台鸿烨那里她知道,东綦风帝原来也暗中参与过金国的内乱。从十多年前就传出风帝病重的消息,朝政大权由太子王初元一手把持,可是他这病竟一拖十年,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从中做手脚。 给读者的话: 不好意思,公司网断了 198、你又不选妃 王初元理理她的发,脸上什么变化都没有,温和道:“为什么想见他?” 华年低头,有些害羞掩饰住她的好奇心:“毕竟是你的父皇,我们大婚他也该知道。” “唔,那就去见吧。今天下午去还是明天?”王初元轻描淡写的问,他很能理解她想见未来公公的心情。 第二天一大早,华年精心把自己收拾一通,让自己看起来活泼可爱一点,她记得老人都喜欢这样的孩子。既然她已经要做他的娘子,就一定要了解他所有她不知道的事,一个人不会没有缘由变得深沉淡薄。 她跟在他身边这段时间,发现阿妩除了跟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其他时间都是冷冰冰的,续了长发以后更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菩萨,满身的煞气却又容颜美好的让人惊叹,普通人见了很容易两腿发抖。 王初元很少上朝,所以此时他刚从床上爬起来,优美的身体被长臂支撑起来,眼波流转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 见华年拿着一只珠钗愁眉苦脸的对着镜子比划,不知道插在哪里是好。王初元坐起身来,笑道:“你不用打扮也很漂亮,况且本宫看中的也不是你那张脸,就不用费这些功夫了。”这本就不是她的脸。 华年气恼的将珠钗朝他扔过去:“谁给你看了?今天不是要是去见你父皇吗……” 王初元随意的接住珠钗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你还记得这事呢,那也不用打扮,你又不选妃,打扮给他看作甚?” 华年干脆起身撒娇的坐在他怀里:“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对于我们的婚事,我是很在意的,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你父皇的认可。” 王初元习惯的捏捏她的脸,对着她微微一笑:“父皇连本宫都不认可,又怎么会认可你?” “你是他立的太子,怎么会?”她内心里一直希望外面的谣传是假的,倒不是不喜欢阿妩的不孝,而是如果谣传是真,那么阿妩就一定会有一段痛苦的过去才会如此。她会心疼。 初春的早晨还是有些凉,王初元拉了被子将二人包裹住,头倚在她肩膀上:“当初的立储之事都是母后家族所逼,父皇出于无奈才下旨。” 早就耳闻东綦到风帝一朝有外戚干政,但想不到外戚的势力竟然可以左右立储之事。 华年静静的听着他说,既然他愿意说,就免了她去查了。 停顿了一会,王初元才继续说:“父皇缜密安排,从没想过母后能顺利产下皇子,所以从本宫出生起,父皇就不喜欢本宫这个皇后嫡长子。” “父皇一心铲除外戚,加上对母后的憎恨日益加深,所以在本宫七岁的时候暗地里将本宫送进五绝城。”王初元声音温柔飘渺,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事。 华年很能理解阿妩心中的苦楚,那种被自己亲生父母当成工具牺牲的悲哀,比自己的遭遇更痛苦,毕竟她不曾拥有过父母,所以就不会怨恨。 199、紫奉殿 “没有了本宫这个嫡长子,母后家族的势力在父皇的打压下日益萎靡,母后为了重展家族雄风,不惜重金将本宫从五绝城赎了出来。” 华年抱着阿妩的手更紧了些,王初元不愿说太多让她跟着难过:“所以父皇到现在也不认可本宫。你还要去见他吗?” 本以为说到这里,华年就不会再坚持去见风帝,没想到华年依然坚持道:“去。”她要了解自己男人的一切。 “好吧,娘子伺候为夫起床,为夫才好带你去。”王初元无奈中带着一点宠溺,她既然有心了解,他也不阻拦。 华年脸色微红,起身为他拿来衣袍穿上,最后将他满头的墨发从衣服里拿出来,细心的用玉梳给他慢慢理顺,然后用金线给他系好。 王初元看着镜子里的温婉的女子,真想时间就凝固在此刻,他不用再为寿命烦恼。曾经他对人命不以为然,下手从不留情。现在却后悔,或许是自己杀孽太重,所以上天才不允许他能够陪她一生。 华年给他梳完头就趴在他的肩头,一同看向镜子里,阿妩太美,竟把华年比的没了颜色。华年不满的嘟起嘴:“阿妩,你为什么长这么好看?说说看你误了多少女人的终身!” 王初元轻轻弹了华年脑袋一下:“待会你见了父皇就知道本宫为什么长这么好看了。再说哪个女人见了本宫不是吓得双腿发抖直接跪拜?以为都跟你一样放肆吗?” 华年立马换做一副卑微的样子,对着王初元作揖行礼:“奴婢再也不敢放肆了,殿下赎罪~” 王初元邪魅一笑:“那今晚我们就玩少爷跟丫鬟的游戏怎么样?” …… 十几年来,东綦皇宫内都有一个禁地——紫奉殿,紫奉殿一直是王氏族长也就是东綦皇帝的寝殿,后宫诸人不能轻易进去,就算是朝臣也只有经过皇帝传召方可进入。 只是这十几年来,紫奉殿外因为风帝病重,太子王初元一直派重兵把守,未经太子许可,就算是皇后皇子都不能靠近,更遑论进出了。 王初元跟华年吃完早膳就徒步走来,就当是遛食了。士兵见是太子殿下亲临,全都跪下行礼:“参见殿下,问姑娘安!”宫里上下已经都知道东宫里住进了一位女子,即将成为太子妃,将来便是母仪天下的。 王初元如寻常一样冷傲的不能让人直视:“都起来吧。”然后看向旁边的人问道:“赵将军,父皇最近可安好?” “禀殿下,一切如常。” 华年着实惊讶,能被阿妩叫一声将军,可见这个人的官职不低,难道这个赵将军就在这守着风帝十几年? 王初元点点头,牵着华年的手就走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紫奉殿经过一千多年的修葺扩建,已经是一个建筑群,几乎是五步一亭十步一楼阁,精致中又透漏出皇家的那种威严,那到处可见的黄金白玉镶嵌仿佛宣示着天皇贵胄的高不可攀。 201、明黄的龙袍 华年感叹道:“这真是我见过最奢华雄伟的宫殿了。” 王初元单独跟华年一起的时候,唇角总是不自觉上扬:“曾经王氏是后族,自然每年都有大量赏赐,大綦一半的银子都流进了王家一点也不夸张。” “恩,皇家为了表示爱民如子,通常宫殿都只讲究威严,并不注重奢华。但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就不同了。”华年四处张望着,这紫奉殿比起莲城一点也不差。 为了满足华年的好奇心,王初元毫不介意带着她多转了几圈,走累了,王初元指着一处假山道:“这里有机关的,我们先上小楼上休息一下吧。” 华年微惊,这假山能通到楼上?不过再看那楼依山而建,便明白了其中机关,王氏果然是会享受的。 小楼上,华年刚上来,就见已经有宫女将沏好的茶端上来。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千多年的财富与权势的积累,造就了今天的罪孽与安逸并存。 品了阿妩特意为她准备的紫奉茶,却实不错,比莲城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似乎他们忘记了今天来的目的了吧? “阿妩,我们是来见你父皇的,似乎只顾着游玩了。”华年尴尬的说道,毕竟是她一个劲的拉着他东瞧瞧西看看。 “唔,这紫奉殿你看一天也看不完,不过也不妨事,反正父皇就在这,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看。”他并不认为带她见自己的生父是一件多么大的事。 华年坐到他旁边抱住他的胳膊:“不要游紫奉殿了,我们休息一会就去见你父皇吧。” 王初元一直温和的笑着,看她靠过来,拿出手帕帮她擦拭额头细细的汗珠:“本宫让人准备了点心,吃点再去吧。” 华年的毒解了以后,食欲大振,这会确实已经饿了,冲着王初元灿烂一笑:“阿妩真好。” 说着宫女已经将几盘点心端上来,华年一样吃了一点就说吃饱了,王初元便带着她下了楼,朝着那座高耸威严的大殿走去。 一进紫奉殿,华年就打了个哆嗦,这里是多久没人住了?根本就没有一点人气。 华年抱着胳膊四下观望,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王初元体贴的张臂将她揽在怀中,这里太过阴冷,就知道她会受不了。 “想不到皇儿也会有如此会疼人的一天。” 阴沉浑厚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加上这冰冷的空气,使得华年在王初元怀里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王初元手掌凝力,大袖一挥,面前的屏风碎成几半,怒道:“少在这跟本宫装神弄鬼。” 由于这里常年没有人打扫,所以屏风碎裂使得上面的灰尘全部扬起,一时之间华年还没有看清屏风后面的情况。 待尘烟慢慢消散,华年才睁开眼睛,只见屏风后面是个大柱子,大柱子上面系了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是一个铁环,铁环套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就像栓狗一样。 华年微微歪了一下头,仔细看那个人,那人坐在地上,依旧穿着明黄的龙袍,头发蓬乱挡住了他的脸。手上脸上的脏污已经掩盖住他本来的肤色。 给读者的话: 最近忙着公司开业的事,没法加更,很不好意思 202、白色药丸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样子,见有人这样盯着他也不生气,只是拨弄了几下头发,露出一张与王初元有五分相似的脸,同样也盯着华年看。 “皇儿果然好眼光。”风帝依旧声音低沉,听不出是喜是怒。 王初元不屑的看他一眼:“本宫自然与父皇不同,不会一辈子受制于人,就算是大婚,也是跟自己心爱的女子。” 风帝不再言语,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华年这才看清楚,原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龙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王初元看到华年呆愣的眼神,忍不住解释道:“父皇一生追求权力,为了成全他,本宫允其日日龙袍加身,旧了就换新的。并且这代表东綦权力核心的紫奉殿只允许父皇一个人居住。” 华年看向王初元:“为何不给他一个痛快?这样折磨你父皇难道不是在折磨你自己吗?” 王初元眸色微暗,她这是在为那个人求情吗? “华年,你要明白,或许那年那日,待在华丽球笼里过的猪狗不如的是我。你还要为他求情吗?” 华年抱住他的蜂腰的手一紧,主动踮起脚尖却只吻到他的唇角:“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这一切,过的舒心快乐。” 王初元转头看着风帝:“舒心?父皇的党羽一日未除干净本宫又如何舒心?” 风帝依旧畏缩在角落不说话,过了一会,王初元才又说道:“哦,已经快要一年多没有人来闯紫奉殿了吧?你说是你的党羽被本宫杀干净了,还是他们都放弃你了?” 王初元说着还上前两步,逼得风帝往墙角缩的不能再缩。王初元满脸的讽刺,那笑邪魅的仿佛能吞噬人心。 他转头像发现什么一样看着华年:“既然父皇已经没用了,那本宫是可以考虑给他个痛快了。” 华年突然用力紧紧的抱着王初元,头紧贴在他胸膛,央求道:“阿妩阿妩,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你别这样,我会害怕。”他平时不说不笑的时候已经气势逼人,现在这样随时发怒的表情真的让人承受不起。 王初元看着怀中微微发抖的人,轻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手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自己刚才不注意吓到她了。 而风帝突然在地上发抖打滚,浑身抽搐,异常难受的样子。最后艰难的向王初元伸出一只手,要什么东西。 王初元不屑的拿出一颗白色药丸扔在地上,风帝看到那个白色药丸仿佛浑身一下子又有了力气一样,拼命朝着那颗药丸爬过去。 看着风帝将药吃下去,享受的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子很满足的样子。华年不解的看向王初元:“这到底是什么药?” 王初元淡淡道:“当年他把本宫关进王家遗弃了几百年的地宫,无意中发现了一种开的很漂亮的,名唤罂粟,食用它能让人上瘾,而且很难戒掉,所以本宫就用这种的汁液练成了白色的药丸,专供父皇享用。” 给读者的话: 本来想开新书,但是太忙了,一本都写不过来了。下一本是仙侠玄幻的,是这本的转世 203、若莲城不在 华年心里轻叹,风帝这又何尝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呢?同时又开始心疼阿妩,那个地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才会长这么可怕的? 王初元看华年一直发愣,不禁心底有些紧张,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看也看过了,可以离开了吧?” 华年也不想阿妩继续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去,便点头答应,随着王初元出了这座外表华李雄伟的紫奉大殿。 一路上华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沉默着,突然王初元转身抱住她:“华年,你见到我这样对待自己的生父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好人?会不会害怕我?会不会像离开白黎一样离开我?” 华年失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到底要我回答哪个呢?” 王初元眼睛里竟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看着华年,弄得她手足无措,美人的眼睛里当真不适合有任何感情,因为一点情绪就比常人放大好几倍,让人无法招架。 咽了口唾沫,华年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第一,经过三年的时间,我已经彻底从清澈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所以我现在只是轩辕华年,你的华年,所以我不会离开你” “第二,既然我选择爱你,就不允许任何人做伤害你的事,即使是你的生父也不行,所以今天所见并不会令我害怕你。” “第三……” 第三条华年还没说完,王初元就比出食指在她嫣红的小嘴上:“嘘……” 华年诧异的看着他,自己还没说完呢,干嘛要打断她说话? 王初元唇角已经含笑,眼神也恢复正常,声音温和对她说:“你知不知本宫也中了罂粟?” 华年想起刚刚风帝的形状立马紧张起来,抓住他的胳膊:“什么?这个要怎么戒……”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初元堵住嘴,轻轻咬了她的唇瓣一下,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傻瓜,本宫的罂粟就是你啊,这辈子都戒不了了。” 华年恼怒的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快步离开,王初元后面急急问道:“你走那么快要去哪?” “反正不是去你的东宫。” “那不行,本宫还要跟你玩少爷调戏丫鬟的游戏呢。”说着就追了上去。 ……………………………… 翌日,东綦皇宫迎来了一批特殊的人。有两百多人获得太子殿下的恩准同时进东宫觐见。 华元殿内,华年坐在上首,王初元坐在旁边,王维带着莲城的二百人进来。 地字号与玄字号自然在最前面,见到华年全都单膝跪下:“见过城主!” 华年抬手说道:“免礼。我不在的时候,大家辛苦了。” “莲城养育之恩,我等没齿难忘,不敢说辛苦。”所有人齐声说完才起身。 “天字号跟黄字号的事本座都知道了,是本座连累了莲城,他们的尸体可都收好了?” 玄字号上前一步回道:“都安顿好了,城主能平安脱离魔掌,是莲城之幸。” 华年略微一顿,该说的总要说清楚:“我早就说过,若是莲城不在,你们可以恢复自由。” 给读者的话: 有兴趣看第二部的仙侠吗,我想我会比这一本成熟的 204、何苦糟践自己? 地字号向来不太言语,这次却主动说话:“我们一直在莲城长大,奉命效忠莲城效忠城主,就算恢复自由也没有地方可去。城主莫不是嫌我们累赘吗?” 华年很不习惯一向顺从的地字号这样的态度:“我很感激你们在知道我不是大綦轩辕氏后人之后还舍命去长幽救我,但是骗了就是骗了,莲城不允许任何欺骗,这都将被视为对宣帝的不忠。” 玄字号站在一边冷冷说道:“城主也说了,莲城已经不在。那规矩是不是可以改了?雪国轩辕氏和大綦轩辕氏本就是一脉,说到底你都是轩辕氏最后的传人。” 华年皱眉,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当年城主就是为了救清澈,才阴差阳错救了自己。莲城说到底是大綦轩辕氏一脉。 王初元眼波微转看向这二百人,因为从小被训练的缘故,这些人的武功皆是上乘。与普通士兵相比,他们有一个优势就是都读过书认识字,据王初元粗略估计这些人的战斗力完全在白字营之上。 而且从这些人的神情能看出来,他们都是想继续跟着华年的。 王初元虽然已经还俗,但还是习惯性的拿着一串红色玉石佛珠在手里把玩,见华年正在犹豫,幽幽出声道:“华年,既然他们有心追随,你再犹豫,反而让人寒心。” 莲城的人向来训练有素,不该看的东西绝不会多看一眼,是以他们从进门就没正眼看过王初元。此时他出声,所有人才看向他,这一看不要紧,一个个都转不开眼了。 王初元不悦的眉头微皱,可是看在众人眼里又是一种风情。华年看出王初元的不快,趁太子殿下还没发怒前咳嗽两声,莲城众人才回过神,艳羡的看向华年:难怪城主不愿意回莲城了,原来是有美人相陪。 “既然大家有心,我便不再推辞。只是下个月我就要跟东綦太子大婚,所以跟着我你们就只能留在东綦。”华年站起身郑重说道。 二百人同时跪下齐声说:“我等誓死追随城主!” 华年话锋一转:“不过,因为我的关系,害的莲城牺牲众多,就连天字号跟黄字号都无辜牺牲,有过要罚,有功要赏的规矩不能坏!”说完,右脚一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应声出鞘刺穿她的肩膀,华年咬牙,硬是一声都没吭。 所有人都是一惊,王初元一个起身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完美的脸上全是惊恐,快速给华年点穴止血,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何苦作践自己!!” 华年脸色苍白,额头疼的渗出汗珠,看着阿妩满脸的紧张咬着牙微微一笑。只有严于律己才能御下,她不想这些人跟着自己日后心里还有什么怨言。 王初元当然明白她的想法,轻叹一口气,因为太美,所以他的每个动作都像人偶一样机械而美丽,转头轻扬起下巴对着门外唤道:“王维。” 王维应声进来:“殿下吩咐。” 给读者的话: 好久没有评论了,亲们 205、凰卫 “传本宫旨意,钦定太子妃王绛将门出身,巾帼不让须眉,驯养两百家丁可堪重用,大婚之日,封其为凰卫,直属太子妃王绛。”王初元一字一字的说着。 莲城的人都没想到王初元出手如此大方,这无疑是给了凰卫特权,只听命于华年,其他人无权过问。而且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个后妃能拥有自己的亲兵,华年无疑是千古第一人了。 王维也是愣在原地,这真是往他们王家脸上“贴金”啊……什么时候后宫的女人也能有兵权了? 再三犹豫,王维还是劝谏道:“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王初元气势一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宫说本宫的女人做得就做得,没什么不妥!” 王维不再说话,领命下去。 王初元这才扫了一眼围在华年周围的众人一眼,声音幽凉:“本宫不止给你们特权,还要给你们更高的地位,希望你们不要令本宫和华年失望才好。” 所有人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之前百里雪与华年再亲密,华年也不曾当着百里雪的面处理过莲城的事。 “定不负殿下与城主希望!” “华年现在已经是东綦大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了,你们也该改口了。”王初元说完就抱着华年转身离开了华元殿。 莲城作为一个古老神秘的存在,加之早在三年前沉入地底无影无踪,更是传说纷纭,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它不适合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王初元带着华年来了他炼制丹药的小楼上,将她放在榻上,小心的将她的衣服撕开,拿了一瓶药粉轻轻洒在华年的伤口上,整个过程王初元一句话也没说。 华年知道他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在他要转身送药瓶的时候拉住了他的大手:“阿妩……” 王初元看了她一眼,终是不忍心再怪她:“乖,上了这药粉,待会把匕首拔出来就不疼了。” 华年点点头松开手,只是等到王初元给她拔匕首的时候,明明上了麻药,她还是疼的哇哇大叫,眼圈通红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初元。 待匕首拔出来,王初元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刚刚自己捅自己的时候不是很痛快吗?本宫看你可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华年登时眼睛就有泪涌上来,含在眼圈里,委屈的看向他,王初元立马打住:“可别哭,让人看见笑话你。”他并不善于安慰女人,想来想去就只说出这么一句。 “你已经笑话我了!”华年不满的指控。 “我没有。” “你有!”……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王初元几乎从不上朝,百官无法面谏,就只好都跪在东宫门口。 华年正窝在王初元温暖的怀抱里睡得香,就听见外面一声声喊着:“殿下!你不能这样啊!” “殿下,臣等求见殿下!” “殿下,老祖宗的规矩,女子不能参政参军啊!” …… 华年气恼的一下子坐起来,却带动了伤口,疼的她脸色苍白。王初元依然侧卧在她旁边,闭着眼,慵懒的说道:“再睡会。” 给读者的话: 希望大家积极留下评论,本人正在参加比赛呢 206、都给本宫滚回去 “外面这么吵,怎么睡啊!”华年说着就伸手去推他。反正她睡不好就别人也别想睡好。 王初元终于睁开美眸,一把将她不安分的手扯住:“本宫这就打发了他们。”说着凝力于掌,大手一挥,就将窗户弹开,用内力传音出去: “你们一大早的在东宫嚎什么?本宫这是死了么?!” 乍一听王初元这浑厚的声音,百官就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再一听那愤怒的语气,禁不住再哆嗦一下。 “臣等惶恐!”谁敢咒殿下死了呀? 石子木跪着往前爬了两步,大声朝着东宫喊话:“殿下,后宫妃嫔有自己的亲兵,这是亘古未有的事呀!为江山计,为百姓计,请殿下收回成名!” 虽然石子木是王初元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大臣,但是他也无法接受后宫有兵权这件事,风帝被外戚干政的事还历历在目,殿下怎么就忘了呢? 东宫里传出的声音更冷了一分:“爱卿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危及江山了?百姓已经遭殃了?” “殿下,此时无事不代表将来无事,请殿下防患于未然!” “那就等出事了再来找本宫,现在没事你们都在这鬼哭个屁!都给本宫滚回去!”声音里的愤怒明显带着杀气。 百官伏在地上吓得直哆嗦,殿下很少发这么大火啊,生怕晚留一刻就会遭殃,一个个爬起来撒腿全都跑了。 华年在床上听着不禁失笑,想不到阿妩还有说话如此粗鲁的时候。王初元打发了那一班大臣,瞥见华年偷笑的样子,王初元没好气的说道:“算了,本宫也没有睡意了,娘子来服侍本宫起床吧。” 然后,这位太子殿下,收拾好了,吃饱喝足了,又把那一班大臣给召了回来。 正式将刚养好伤的吴正叫上东綦朝堂,并宣布将雪国划为东綦版图,将雪国改名为雪域,并敕封吴正为雪国公,拜为雪域兵马大都督,享亲王俸禄。 一时间东綦官员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被禁锢了一千多年的雪国真的出世了? 直到雪国各级将领上前听封时,东綦官员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跟耳朵,殿下果然是深藏不露,日日躲在东宫就不声不响的收了整个雪国!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一石激起千层浪,短短几天就传遍天下,雪国出世,归东綦所有!这种突然的消息最具有震撼人心的作用,雪国的事又给东綦神秘的太子爷增加了一层面纱。 世事往往就是,越不清楚的事越容易被传言神化。当年长洲天堑之事天下皆知,传言王初元落崖身亡,但是东綦却一直不发丧,三年时间,坊间流言四起。 就在此时,陛下下旨为太子赐婚,王初元又公然出现在百官面前,且已经还俗归朝,正式宣布雪国归东綦所有,坊间三年留言不攻自破,但同时又传出各种新的说法:有说王初元已经修成活佛真身,有说他本就是天神转世…… 总之就是将王初元越来越神化,东綦百姓本就信奉他所以并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清国就不同了,许多迷信的人都逃跑到东綦,以求王初元庇佑。 给读者的话: 求评论 197、你别多想 华年再次见到吴正,吴正已经蓄了胡子,看起来老了许多。 东宫内,吴正脱了一身盔甲,着一身东綦官服来见王初元,自然就见到了华年。 吴正对王初元行了君臣之礼,便起身对着华年一笑:“想不到还有机会跟姑娘见面。” 华年礼貌性的一笑:“当日在雪都雪国公的大恩还没报呢,当然还要见一见的。” “多亏当年殿下给我的平安符内有妙计,我才能从百里雪手中脱身,与殿下在雪国的人回合,才能在殿下图谋大事的时候出一份力。”吴正早就知道王初元对华年的感情,所以对于当年之事并不避讳。 听到百里雪这个名字,华年眼神微微一暗:“也是你自己才智过人才能帮上忙啊,雪国公就不必自谦了。” 王初元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将手中的奏折批完合上,才问吴正话:“雪国士兵都安排好了吗?” 吴正恭敬回道:“回殿下,都安排妥了,有一万人按照殿下吩咐隐在清军后方没有来东綦。剩的这些士兵也都对百里雪愤怒不已,随时可以出兵。” 王初元点头,没事就让吴正回去了。 看着华年的脸色有些暗淡,王初元起身霸道的将她摁在墙上:“怎么,你还是很在乎他?” 华年垂眸,她跟百里雪之间的账只怕永远也算不清:“没有,阿妩你别多想。” 王初元惩罚的狠狠的吻了她的嘴,直到她的双唇都已经有些红肿才离开她的唇,华年哀怨的看着他。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东綦调查了百里氏,查出了百里雪身世,他并不是妃姬的孩子,你会不会后悔当年随我一起闯进雪都水晶宫,后悔跟着我离开雪国离开百里雪?”王初元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墨色的瞳孔幽暗的仿佛无边无际。 华年低头:“阿妩,没有那么多如果的,他当时就解释过,是我不信。况且……况且你早就与我有了夫妻之实……” 王初元又钻了牛角尖:“那要是他先占有了你呢?” 华年皱眉嗔道:“我都说过没有那么多如果了!”她如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将他的脑袋摁向自己,灵舌交缠在一起…… 偶尔享受一下这女人的主动,王初元还是很满足的,顿时就把之前钻牛角尖的问题给忘了。 王初元有心让东綦与清国停战,但前提是要清国先求和。梁州是清国要塞,占据了梁州就算是打开了清国的一扇窗户,所以他要增派大军以梁州为支点,兵分六路进攻清国,清军此时都集中在定襄城,一时之间根本阻挡不了六路东綦铁骑。 王初元正在跟吴正等人讨论部署这次的梁州之战,却忽然有地支的人来报:“殿下,国师在外求见。” 所有人都不知作何反应,这个国师貌似身份很尴尬啊。 王初元眼波微动就知道明苛所为何来,此人手中有能为他续命的药,还不能随意解决,所以只能先养着了。 给读者的话: 求评论 198、知道该怎么做吗? “让国师进来。” 明苛从明日山庄带来的仆人将她缓缓推进东宫,跟随地支来到王初元商议政事的大殿内。 “明苛见过殿下,诸位将军有礼。”明苛如往常一样温和有礼。 国师并无官阶,意在凌驾百官之上,所以明苛这样行礼反倒让吴正等人惶恐了。 “国师有礼。”吴正等人对着明苛抱拳回礼。 王初元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本宫早说过,国师可以免礼。”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礼数不可废,殿下的旨意明苛心领了。” “国师找本宫所为何事?”王初元懒得跟他拐些弯弯绕。 明苛将扭曲的声音尽量显得温和:“明苛恬居国师之位,不敢白食俸禄,夜观星象知道殿下将对清国用重兵,所以明苛希望自己也能为东綦尽一份力,才不负皇恩。” “哦?不知国师是要如何尽力?”王初元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夺权,所以无论明苛说出什么他都不会惊讶。 明苛装作老实的样子,憨厚一笑:“明苛身无所长,只会观星象,占卜凶吉,于药理也算精通,所以明苛请求跟随大军一起去梁州,或许可以助诸位一臂之力。” 王初元听了她一席话,并没有拒绝他的一番“好意”:“既然国师有心,那就一起随军吧。不过既然国师善于占卜,就应当保我东綦大军凯旋而归才是。” 明苛毫不犹豫答应:“当然!明苛定不教殿下失望的。” 待明苛走后,王初元微微偏头看向吴正:“知道该怎么做吗?” 吴正是个聪明人,跟随王初元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微臣明白,殿下安心。”他直觉这个国师的身份定然有蹊跷,但是当着这么多将军的面也不便多问。 仆人推着明苛原路返回,在出东宫的路上,已经没有地支的人跟随。明苛远远地回头看向自己刚出来的那座大殿,目有不舍,那个人还在商议国事。 路过东宫园的时候,明苛顺手摘了一朵牡丹,放在面具前轻嗅,姿态优雅温柔如一个女儿家。 华年从明苛一出来就跟在她身后,所以明苛的作态她全看在眼里,不禁皱起眉头。 待明苛除了东宫,华年拍拍手掌,一个地址出现在她面前:“姑娘吩咐。” “去,按照国师的白玉面具的样子,也给我打一个出来。” 地支领命后就又消失。 三日后,东綦铁骑已经到达梁州,一刻不停的当日便兵分六路向清国六处发动猛烈攻击,吴正明苛坐镇梁州。 白黎本以为定襄跟梁州一样,是个要塞,只要拿下定襄就可以打开东綦西南方向的大门,却没想到,定襄后面的东綦属地守卫森严,全是精兵把守,几天下来根本毫无进展。 就在白黎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传来败报,以梁州为原点的其他清国领地全部失陷。白黎大怒,他明明有部署过梁州后方,为什么会不到三天失陷九座城池?! 此事一直由崔将军布防,所以此时崔将军正跪在门外请罪。白黎强压住怒火:“把他给我带进来!” 给读者的话: 求评论 199、不容有失 催川背着荆条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白黎面前,面色悲痛:“陛下,臣自知有罪,不求陛下饶恕,只求陛下能给臣一个机会补过。” 白黎眼睛微眯:“且说如何补过。” “臣求陛下给臣五万兵马,定将梁州九城夺回,手刃吴正!”崔传恶狠的说道。 白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良久才问道:“先说清楚为何失守。” 崔川一下子低了头:“东綦攻下梁州以后就一直按兵不动,时间一久士兵就开始松懈。我们也曾探到东綦有铁骑赶往梁州,但总想着他们会休整几日再动,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停下,直接就开始攻城……” 白黎拳头紧握,吴正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他曾经也很器重他。 “就是这些吗?” 崔川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就是,这次东綦的国师也一起随军,听说那人能算尽天机,攻城的时机都是他占卜的,只是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明苛吗?就算是谢天机都算不到自己的结局,朕不信明苛会比巫族后人更厉害。”白黎眼中精光毕现。 “陛下的意思是……”崔川不敢确定白黎的意思。 白黎一半脸埋在阴影里,看起来极为诡异:“白捷坐镇西京,现在白字营里数白准的武功最好,听说那个国师不比其他将军,双腿已废,所以应该很容易得手才是。” 崔川此时双手绑在身后,只能跪着点头:“臣明白了!”陛下既然派了白准亲自出手,就是不容有失。 第二日白准与催川一起帅大军朝着梁州挺近。 梁州城内,明苛正与吴正看着沙盘,研究着周围的地形。仆人给明苛端来茶水,明苛优雅的饮了一口,然后对着吴正说道:“清军五万大军已经朝着梁州出发了。” 吴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明苛料事如神了,知道明苛从不打诳语,但是不管他才能如何,太子殿下都是容不得他的。明苛是算命,殿下算的却是人心。 “不知道是何人领兵?”吴正淡淡问道。 明苛毫不犹豫的说:“是催川与白准。”她已经算到白准此行的目的,但是却没有说出来要求吴正派兵保护。 “哦,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情形,本将军这就召集大家商讨军情,国师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吴正客气的说着,他就是要明苛给他算出对方的情形,却不许明苛参与决策。 是夜,明苛的房门没有上锁,屋内的灯入夜便熄灭,但床上空无一人,她坐在书案前等待今晚该来的人。 白准已经潜伏在明苛屋外两个多时辰,直至子时,见明苛房内至始至终没有一点动静,才小心靠近,抽出锋利的匕首伸进门的夹缝中想要将锁切开,却没想到门上根本就没有上锁。 白准皱眉,这个国师睡觉的时候都不上锁吗?心里狐疑了起来,但是已经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所以白准顿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同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抬脚将门关上并借力执剑直刺到床上卧睡之人。 201、你……你这个妖女! 只是剑入被中,白准方察觉不对,被子里面躺着的还是一床被子。 “将军来的再晚点,本国师就该睡着了。”明苛隐在黑暗中,扭曲的声音从他的面具下传来。 白准惊觉的回头,根本看不清人影,闻声寻源剑锋一转便再刺过去。 明苛不紧不慢的燃起火折子,将烛台点亮,一转头的同时灯火通明。白准见到那魂牵梦萦的玉面具一惊,手下的动作却已经收不住。 剑尖直抵白玉面具,正好阻止了剑势,白玉裂开掉在地上成了一地渣子。 明苛看着顶在自己额头上的剑尖,清秀的小脸不见波澜:“似乎每次与将军见面,将军都要摘了明苛的面具才甘心。” 白准皱眉看着她:“你竟是明苛?!” “有何不可?” 白准看着她那一幅早就了然的样子,想起崔川说的东綦国师能算尽天机,双眉锁的更深:“你早就算到我会来?” 明苛伸出中指与食指夹住白准的软剑将其移开,脸上依旧是初见时的傲气:“将军在外面逗留太久,明苛等的都快睡着了。” 白准回过神来,神色一凌:“等我?既然知道我是来刺杀你的,你就该多派人保护。” 明苛微微一笑:“将军不会杀我。” 白准长臂一震,剑锋抵住明苛的咽喉:“国师未免太自信了吧?” 明苛顶着剑锋,推动轮椅往前一步,惊得白准忙往后退。明苛的脸渐渐爬上笑意,盯着白准说道:“若将军对我没有半分情意,本国师哪来的自信?” “你……你这个妖女!”白准收起长剑,压低声音怒道。 “白将军不是还说过要对我这个妖女负责吗?”明苛步步紧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明苛已经推轮椅到了他跟前,竟伸手抱住白准的腰,白准整个人都僵住了。明苛缓缓的解着他的腰带,白准脑中飞速翻转,他是知道的,眼前的女人不会无缘无故投怀送抱。 见白准看着自己也不动,明苛停下手里的动作,抱住他的腰身,面露愧色:“将军是嫌弃明苛残疾之身吗?”明苛的意思已经很明白,白准脑子一热,将明苛从轮椅上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 屋外明月高悬,窗内红烛流泪,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完事后,白准抱着明苛舍不得放手,看着床上的处子血问道:“你现在可以说到底要我干什么了?” 明苛自己坐起来,看着白准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明日牵制住崔川的五万大军,不去援助定襄城。” 白准惊讶:“你要我背叛陛下?” 明苛大方的在白准脸上亲了一下,温柔道:“我要在东綦建立自己的威信,就需要干出点事来让大家佩服。以宣明帝的厉害,明日就算我们围困了定襄,他也没有性命之忧。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助太子达成目的,尽早取得他的信任罢了。你会帮我的对吗?” “你到底……”白准想问你到底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取信王初元?可是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明苛用嘴堵住。 给读者的话: 双十一快乐啊,单身的飘过 203、只要回答做不做 辗转缠绵一会,明苛才放开他:“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回答做不做。”白准眼睛里已经染上情欲,只回答了一个字:“做。”便又将明苛压在身下…… 第二天,白准负伤“逃回”清军大营,崔川正急的来回踱步,见白准负伤回来忙上前扶住他:“白将军如何?明苛死了吗?” 白准忍痛坐下:“那明苛算到我昨晚会去刺杀,所以早有防备。我根本就没接近到他的住处。” 崔川叹一口气:“陛下那边怎么交代?” “不过我接近明苛的房间之前,意外听到吴正跟其他人的对话。” 崔川眼前一亮:“是不是有什么收获?” “吴正等人密谋今天派人假冒我清国传信兵,假传定襄被东綦包围,要我们火速赶回定襄援救。然后他们就可以趁机继续攻打清国其他地方。”白准说着话越来越虚弱,最后竟晕了过去。 崔川面露怒色,这吴正果真是狡诈,要不是白准意外探听到这个消息,他说不定就又中计了。 结果最终如明苛安排的那样,东綦潜伏在清军后方的一万雪域兵马偷袭定襄,梁州方向也秘密增兵围困定襄。白黎派人命崔川火速回援,却被崔川将人当场斩首。 然后崔川就按照原定计划向梁州九城发起进攻,可是连攻两天都被吴正阻挡住。 白黎等了两天也不见半个援兵的影子,知道是崔川那边又出了事。正盯着沙盘想对策,有人来报:“禀陛下,东綦国师明苛在城外求见。” 白黎皱眉,白准行刺第二天一大早,定襄这边就开始打仗了,是以白黎并不知道白准到底成功与否。 倒是明苛的亲自到访让他知道,白准那边也失手了。 “带他来见朕。”白黎倒是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东綦国师到底什么样子。 明苛这次是当着东綦诸多将领的面主动请缨,亲自来定襄与白黎谈判。王初元大婚在即,谁都不敢保证这么短的时间内白黎会主动请和。 仆人推着明苛缓缓的出现在白黎面前,白黎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眼前这个头戴面具,以轮椅代步的人。 明苛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行礼,只微微弯腰点头道:“见过陛下。” “两军交战,国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朕,就不怕朕用你的人头来祭旗吗?”白黎称帝多年,身上自有一种威严,加之黄绿色的瞳孔,更让人如坠冰窖。 “陛下虽然曾有过屠城的时候,但是明苛相信陛下不是个昏君,只要我说的有理,陛下定会采纳。况且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明苛扭曲的声音让白黎听得很不习惯。 白黎讽刺一笑:“国师可有算到自己的结局?或许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未可知。” “那陛下不妨先听一听明苛的话,再决定明苛的生死。”明苛依旧是那副慢吞吞的样子,丝毫不被白黎的气势影响到。 白黎一副淡淡的样子,明苛的这幅样子丝毫没有勾起他的兴趣。 204、姑娘开窍了吗 “首先,明苛要告诉陛下现在形势是:东綦兵分两路,一路包围了定襄,一路牵制住了崔川的五万大军。定襄无援,崔川的五万兵马也即将断粮。” “所以呢?”白黎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明苛将话说完。 “我家太子并无意要与清国大动干戈。所以,此时陛下如果能够主动与殿下讲和,殿下一定会撤兵。”明苛说的很委婉,并没有用求和这种词语刺激白黎骄傲的自尊心。 白黎只是转头看向别的地方:此时不想大动干戈,是因为他们即将大婚了吗? “国师的话说完了就请回吧。”白黎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明苛心里开始打鼓:“陛下还是当早作决定。” 白黎眼中兴起一股玩味,看的明苛背脊发凉:“国师有时间在这说服朕,还不如回去卜一卦,看看此战到底是何结果。”看来这个明苛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算出来么。 明苛心里一沉,面上还是装的温和有礼:“该说的话明苛也都说了,望陛下能为梁州百姓着想,早日放下干戈。” 已经有带刀侍卫打开门恭敬说道:“国师请。” 明苛见状,抬手示意仆人推他出去。 东綦军中,所有人都看着明苛坐在轮椅上被推进了中军大帐,对于他此次出使的结果,大家拭目以待。 吴正坐在帅位:“国师辛苦了,不知道白黎反应如何?” 明苛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说自己一定能办成此事,至少他尽力了。所以此时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只照实说:“该说的我都说了,白黎会自己考虑,我们静待佳音就是。” 然而他们等待的佳音就是,半夜时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清军突然偷袭东綦军营。带兵的竟是白捷,他此时不应该在西京吗? 仆人带着明苛逃跑的时候,明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算错。 东綦兵马一路逃窜回梁州,原本打下的九城也失了五座。此役双方总共出动兵马十八万之多,损失惨重,梁州、定襄之间的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崔川与白捷顺利会和,在离梁州不远的长遂设下绵长的防线,双方僵持不下,几日后白黎带着太子长安离开了定襄,返回西京。 两国不约而同的休战。 王初元在东宫收到战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喜怒。华年将信件拿过来看了一遍笑道:“都说国师神机妙算,看来也不尽然。” “白黎,名不虚传啊。”王初元淡淡说道,说不出什么什么情绪,不是欣赏,不是憎恨。 华年自然的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那也没有阿妩厉害啊。”她想着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被自己女人夸吧。 “我厉害的差点被他害死?”王初元挑着唇角玩笑道。 华年翻了个白眼,她恭维他一句,他还矫情起来了!起身将他推开,去内殿拿出一个盒子,献宝似得看着王初元。 王初元面露喜色,这姑娘终于开窍要送自己什么礼物了吗? 给读者的话: 光棍节自己默默码字 205、有一腿 只见华年从精美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几乎与明苛一模一样的白玉面具,王初元已经变了脸色。 华年将玉面具戴在脸上,对王初元说道:“殿下,就算我身体残疾也可以辅佐您平定天下。”声音憋在玉面具里,传到人耳朵里就变得粗糙扭曲。 王初元眨了两下他漂亮的眼睛,失笑,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华年将面具摘下,回想道:“那天明苛离开东宫的路上,一直回头看你,眼中全是不舍,还顺手摘了东宫的牡丹,唔,那感觉就像是牡丹上有你的香味。” 王初元禁不住一阵恶寒,那个变态明苛居然敢对自己心存不轨,真是罪该万死。顺手将华年手中的面具夺过来丢掉,把人圈在怀里,有些阴森的在华年耳边说道:“明苛胆敢觊觎你的男人,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恩?” 华年看着旁边张开獠牙的美人,学着王初元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微仰着头说:“夫君且放心,为妻已经派人秘密跟踪她了,而且收获颇丰。” 王初元第一次听华年说自己是他的妻子,黑色瞳孔光亮起来,任她这样挑着自己的下巴,声音变得魅惑起来:“宝贝,再说一遍。” 华年皱眉,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关心她的收获吗?当即要求道:“你应该问我收获了什么!” 王初元拿开她的手指,吻了她的手背:“恩,那你收获了什么?” 华年这才面色恢复正常,而且眼睛里有一丝促狭:“原来明苛跟白准有一腿,而且是那种真的有一腿!” 王初元把她摁在墙上,舌头若有若无的舔着她的耳朵:“就像我们这种有一腿对吗?恩?” 华年登时整个人都红透了:“阿妩,你越来越坏了,你以前真的只是个和尚吗?” 王初元已经开始上下齐手:“不是。” 华年一听就恼了,将他推开,红着小脸怒道:“我就知道,你还有过其他女人!”他长这么漂亮,加上这崇高的地位,到哪不得迷倒一片?况且若不是以前有过女人,怎么会那活做的这么好? 王初元笑得邪魅,看得华年一愣,心里暗骂自己被美色所迷。 “你忘了?” 华年再楞,怎么她还应该知道么?难道还是她认识的人?抬起脚就踹了出去。 王初元顺手握住了她的腿,往自己这边一拉,华年整个人就倒在他怀里:“我还是和尚的时候,清白不就都让你毁了吗?”他笑得邪魅放肆,让华年不自禁就低了头。虽然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 “介不介意再毁本宫一次,恩?”王初元嘴里问着,手上早已经干了想干的事…… 床上,华年虚脱的躺在王初元怀里,不满道:“你太过分了,大白天的经常对我做这种事……” 王初元餍足的圈着她,闭着眼睛,为了免听她的抱怨转移话题:“你刚刚说明苛跟白准有一腿?” 华年一下来了精神,支起身子,长发垂下半遮半掩:“对啊,我不光发现她是个女人,我还派凰卫秘密监视她,发现白准本来要刺杀她,结果却变成了两人缠绵了一晚上。”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 206、大婚 王初元看着她半遮半掩的胴体,眸色一暗,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回应道:“果然是重大发现。” 华年得意一笑:“那殿下是不是该给点犒赏?” 王初元黑色的眸子一抬,笑得有些促狭:“就赏你再来一次。”华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让王初元得逞。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晚上,王初元才允许华年起床。地支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是两个主子要起床了,便命人将浴桶和热水准备好。 王初元抱着华年去沐浴更衣,华年已经没多少力气,但还是推着他要求自己洗,她还记得上次他也是好心说帮自己洗,结果洗着洗着就忍不住再要一次,搞得她直接晕在浴桶里。 王初元很听话的将她放下,谁知他一松手,华年就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幸亏他及时扶住,否则华年一定会一头栽浴桶里。 华年眼泪汪汪的看着王初元:你能不能少要点,看把我折磨成什么样了? 王初元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她背,轻声哄道:“我保证大婚之前再不碰你行不行?” 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五天,东綦王氏的繁文缛节特别多,大婚当日她肯定特别累,所以他还是留点时间给她休养。 华年眼睛一亮:“真的吗?阿妩你果然还是好的。”说着就亲了王初元一口。 晚饭的时候,因为虚脱的关系,华年依旧是坐在王初元怀里被喂着吃饭。看在旁人眼里,自然就是太子殿下宠妻无度。 东綦风帝早已昭告天下,太子王初元将于六月初五日与荣国公府嫡女,大将军王维之妹王绛大婚,因为王初元在东綦深得人心,所以还未到大婚之日,民间就已经开始张灯结彩。 边疆战事已停,吴正继续留守,明苛则带着少数护卫回了凤凰城。一路上她看到到处都张灯结彩,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人在百姓心中声望如此之高。 明苛坐在马车里,马车在护卫中间,国师所经之处闲人回避,明苛掀开帘子,看着路边的百姓,他们眼中分明都是不屑和无畏。这让她想起来,当日随吴正出兵梁州时,百姓对吴正眼中多有敬重。 明苛放下车帘,是了,问题就出在敕封的旨意上,吴正的官爵是东宫所封,而她的是风帝的圣旨。看似圣旨光荣,其实却是那人在向所有暗示,国师不过是个虚名。 五天的时间眨眼过去。迎接太子妃的车辇从荣国公府缓缓走远,王维的父亲荣国公,率领全族恭送太子妃出嫁。红色的参者金丝的地毯从荣国公府一直铺到太子东宫。 病重的风帝,为了太子的大婚也破例出面,亲自授予太子妃金宝。华年顶着重重的金冠,累的脖子都快断了。 终于到了最后关节,太子妃落座,接受王妃、公主、郡主及外命妇跪拜,礼还未成,就有太监来报:“禀太子、太子妃,宫外,清国来使贺喜。”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不上班,在家码字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