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 竹精 二人正自沉浸在浓烈的柔情蜜意之中,彼此都是旁若无人。白牡丹不由得伸过手去给叶子剑擦拭头顶汗珠。叶子剑心里顿觉温馨,掩不住满脸欣喜之情。 “大胆子强盗,竟敢私自到清凉山上来盗窃甘露!给我拿下!”忽地,竹林之上传来喝叱声。此声音喊出时似乎七八岁的幼童之音,传出去以后又象是翁叟之音。 叶子剑和白牡丹皆是惊怔不已,相顾失色,均是诧异。当下仰首环望四周,上下搜索一番,却是了无人影。 少时,但听得数声清碎的破空之声。接着便是“唰唰”之声,七条清绿幻影连连从竹林之上飞跃而来,仿佛青竹抽条之音。 他们行动迅驰玄妙,轻灵快捷,还不待二人瞧得他们身形模样,已是将二人牢牢围住。 叶子剑和白牡丹皆是一惊,只见他们前脑勺的头发都剃得精光,只有后脑勺蓄留一束,梳起了个辫子。而他们的脸上却都涂上竹绿色,划着各种奇异的叶绿标志。身上披着藤萝与竹叶结合的衣饰,脚上踏着竹枝编织而成的木箕,模样打扮极是奇特,尽显异国风采。 见到如此情形,叶子剑忙向他们行礼道:“望各位行个方便,在下现在急需清露救治自己的妻子,所以迫不得已才会上山来采集朝露......” “呸!”不待叶子剑说完,为首的喝道:“一派胡言,明明是偷!”叶子剑见他们不信,连忙拉着白牡丹,示意给他们看,道:“在下妻子确实中了‘火焰劫’,现需要此间清露医治。” 为首的那个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解释,依旧忿忿道:“哼,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这清露是做什么用的?” 叶子剑踟躇片息欲答,但一下子自是难以答出。为首的竹精蓦地驱驰道:“再不放下朝露早点离开,小命可就难就难保!”说罢,皆是手指印诀,念动真诀。只要是稍稍懂得修行的人,便知道他们定是修道之人。 叶子剑本想婉言劝许,不奈他们如此不讲人情,也就不好早说下去了。叶子剑才不吃这么一套,暗自忖道:“只要能够取得清露,就是有失道义也是无可厚非的。” 想到了这里,叶子剑只盼望着速战速决,早些离去。“那就得罪了!”叶子剑晃动剑影,越顶升入半空,朝着七个竹精劈去。 七个竹精见他志在取得,当即也不再恐吓威胁示威,知道他已经来了真格。于是,七人倏地摆开阵势,围住了叶子剑。 为首的竹精道:“小子,是你自己找死的,可怨不得我们!”叶子剑不答,只待接招。因为取得了朝露之后,这些都不过是过程了,并不重要,只会浪费时间。 七个竹精立时拉开阵势,快如闪电,迅雷不及。叶子剑登时看得眼花缭乱,暗自道:“他们摆的什么架势,怎地从未领教过?”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应手,但依然悠闲越将出去,朝着白牡丹阵阵含笑。接着,只见他过去将白牡丹扶到一块石头上坐着,温声道:“你等着我打败他们。”白牡丹依言坐下,随即握住叶子剑的手道:“你要当心。”叶子剑点头答允。 如此情景,为首的竹精见叶子剑迟迟不动,居然还当着兄弟们的面谈情说爱,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恼怒道:“臭小子,现在放弃收手还来得及,我们不想与你为难!” 阴阳怪气,不童不叟。叶子剑这便站起身来,朗道:“哼哼,老竹妖,我秋风叶子剑从来不对下定决心的事说放弃!” 他本是有心劝他知难而退,不料叶子剑不但不领此情,反而出言不羁,毫无退缩之意,登时火愠。 “混蛋,简直就是找死!”也不多言,当即七人齐上。见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架势,叶子剑摆开大氅,一脸镇静。接着,清风拂发,风姿卓越,飘逸隽秀。竹妖们登时以北斗天罡的阵列自由游动,硬是将叶子剑限制在了不过两丈的方圆里面。 叶子剑瞧了片刻,心里暗喜道:“原来是岭南冲虚门的七星步法,以前似乎在瑶池山上面领教过,看来这几个竹妖还是好对付!” 看到了七星剑法,叶子剑登时忆起两年前,自己随着师父天父一同上瑶池山赴约蟠桃宴会之事。席间,叶子剑与冲虚门明净道长比试剑术。当时自己何等威风、轻描淡写的便将明净卸下。当然,也就是那么一次显露身手,被白牡丹深深记住了他,秋风叶子剑。 如此胜算在握,叶子剑当下划出一剑,挥洒自如。但见剑影耸动,湛出了万道光辉般的剑芒,既是扎眼。 竹妖见他剑法灵幻,破空无音,均知道此人剑法了不起,大概和此间主人也是难分轩轾。为首的竹妖艺高胆大,单刀先入,一掌劈下,一道绿光随着掌风拖着长长的绿影,犹如彗星坠空,擦着光火,当头劈下,击向叶子剑。 叶子剑回剑旋刺,划出一道平台,激荡开绿光。“隆”地一声巨响,两道绿光交杂,犹如碧空炸雷。刹时间两道绿光炸散开,将山上的石壁皆映成竹绿色。 叶子剑登时弹开身行,欲回撤。不料另外六个竹妖各出拳掌,纷纷打向叶子剑。 此刻已成进退两难之势,叶子剑回环四顾他们攻击的门路,但见他们的手臂都化作颀长纤细的竹条,上面还生出侧枝和叶子,劈空打来。“果然是些竹精啊。”叶子剑心里默默念道。 只见叶子剑当即剑画一个上半圆,剑刃指天,一道剑气浑然而成的绿镜应运而生,悬浮空中,剑气四射,散出炽烈的剑芒。 众妖登觉手臂炙灼,如同火烤,忙纷纷回撤收手。叶子剑乘着此间隙,忙飘飞而上,飞身立到白牡丹的身旁。背着日光,袖发随风轻飘,极是清灵隽秀。 众妖心里洞悉,知他有心保护白牡丹,才飞到那里。因为这会儿竹精皆已是被落下风,叶子剑唯恐他们不敌自己,趁机对白牡丹下手,所以未雨绸缪,抢先一步。不过,竹精们也非是那种小人,就算真的败给叶子剑,也是不会轻易出此阴险手段。 如此说来也就足矣证明叶子剑是深深牵挂钟爱着白牡丹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每每离开片刻,就会想到她的安危。简直把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还有两下子嘛,刚才我们哥儿几个是看着你年轻,让你几招,使了六七成功力陪你玩玩,下面你可要当心了!” 只听得竹精极不服气的叫嚣道,似乎并不默许己方已经败出,反而气焰更胜。话音甫落,七妖登时幻身,已是不见他们的踪迹。 叶子剑知他们妖魔之类喜于施展幻术蛊惑敌人,自己亦会“休眠遁身术”,这些小伎俩只能唬弄常人,还是难不到自己,不致使自己就此溃败。 只见他当即蹿上半空,环剑而刺。登时听得“劈啪劈啪”之声,长剑劈竹声响,此起彼伏。漫空被抛上的断枝残竹、扬空错落。隐约间还可以听得道竹妖们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原来,叶子剑料定他们会隐身术,所以将剑气发挥到了极致,以空起气来传导自己的剑气,这样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他们身在何方,依旧可以轻易刺到他们的。 见到竹精们已是中剑,叶子剑也不想多加为难他们,当即罢手停下。叶子剑回旋剑刃,徐徐降落,但见剑尖绿光未歇,摧折着竹枝,散落一地。 此刻虽然已经看不到竹妖们的影子,但他剑锋不辍,竹妖们自是不可近其身。众妖见自己幻身也无法攻击他,当即改变策略,不再强行攻击。 叶子剑顿觉气氛不对劲,众竹精们一个个均是不见了踪迹,虽然已经中了自己长剑,却是没有一人现身出来。于是,他食中二指并拢放于眼睑,忽地亮开法眼四下搜索。 尽管如此,四周依旧不见他们踪迹。猛然间,顿觉胸口一窒,呼吸难舒。定睛一看,但见数根竹枝已是将自己胸口缠住。 原来,这七个狡猾的家伙已经遁入地底,从下面对自己进行攻击。“当啷”一声,长剑失手坠地。没了剑,自是无法斩断竹子。叶子剑忙口念法诀欲驾起剑刃,好助自己一臂之力。眼看长剑就要被驾起手中,忽地一排竹条打来,硬是将“叶子火焰剑”打落很远。 叶子剑眼看拾剑无望,当即运动真气,周身绿光环绕,发出荧光。他本意想用真气反击之力将周身竹枝冲开。不料,一根手指般粗细的竹条卷来缠住他的喉颈。 霎时间,叶子剑无法呼吸,哪里还有力气催动真气,双目反白,脸上肌肉不住痉挛扭曲,极是狰狞。 白牡丹看得心惊胆战,若非自己受了重伤,早就前去相助。此刻,乍见叶子剑转胜为败,堕堑受戕,仿佛伤在己身。 忽地,她灵机一动,竭力放开嗓子大声对叶子剑喊道:“子剑,灵气聚顶,元神出窍!” 白牡丹突然送出了一句话,叶子剑绝望中似乎看到一缕阳光,精神倍涨,当即集中全身气力,将真气全部运至丹田,意守丹田,凝神静气。 少顷,叶子剑足下“涌泉穴”从大地上*着灵气,立时幻化为一股股绿气,气劲途径“浮兔”、“环跳”、“会阴”几大穴位,缓缓上游流动。 片息之后便到丹田。马上,绿气化作一股逆流,盘绕胸前,周转幻化。 叶子剑忽地紧闭双眼,口念真经。乍见叶子剑躯壳已是不再动弹,任由竹枝缠体。而他的真身已是从其头顶钻出。 “嘎嘎”一声电击,真身电光石火般从身体上抽走,稍纵即逝,竹妖根本巨法辨别真元。还不待竹妖们缠枝去套元神,叶子剑的元神已是坠身地上,拾起跌落的剑刃,出鞘迸射出万道光芒。这时候,同一空间里面完全见到了两个叶子剑,真元互见。 接着,叶子剑元神挥剑而来,将缠在自己躯体上面的竹条砍斫的稀巴乱。 霎时间,只见竹汁四溅,一阵嚎叫之后,竹妖终于放开了被缠得密密匝匝的叶子剑。见到自己躯壳已经解围,元神立马还入身体。毕竟元神没有了躯体,不能再空气中逗留太久。 叶子剑登时归元入窍,真元合一,如同巨鲸吸水,四周绿光尽数吸入头顶。顷刻之间,叶子剑登觉精神更倍。 他知道,刚刚自己吸入的都是紫竹林间的灵气,如此一个机遇巧合,倒使自己因祸得福。紫竹乃是竹中之王,日夜采天之地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当真是修炼养气之上上灵气。 元神出窍也只是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使出。但是刚才情形凶险无比,刻不容缓。但是,叶子剑万万也是没有料到,一次元神出窍,竟是鬼使神差的将紫竹灵气纳入体内,锤炼肉身。四肢百骸灌满新鲜灵气、精力充沛。 叶子剑“唰”地将剑抛上半空,然后右掌化作一道光劲冲击长剑,长剑坠下化作犁般,猛地犁开大地,登时将七个竹妖连根拔起。 原来竹妖们一直遁入地中,凭借着大地的隐蔽之便,偷袭叶子剑。这下大地都要给叶子剑给掀了,众竹妖形如枯槁,完全暴露。叶子剑已如是探囊取物,将他们的辫子一一楸起,拉出地底。 竹妖们已是现出原形,被叶子剑全部揪住辫子,痛得求饶。叶子剑道:“你们刚刚不是说和我玩的吗?现在我已是赢了你们,现在该可以取清露了吧?”竹妖们依旧痛得叫饶。叶子剑正得意取胜,未太注意他们的举动。 为首的竹妖乘其不备,镖射出一片竹叶。那竹叶很快就消失在空中。叶子剑知道他是给山上发暗号。叶子剑心里一凛,暗道:“这座山高手如云,不知还有多少高人?” 看了看七个在擒手中的竹妖,暗自宽慰道:“有了他们做人质,我也无需太过忧虑。”登时望着白牡丹。白牡丹见他力擒七个竹妖,登时望着他惬意而笑。叶子剑依旧胁迫他们,要取清露。 为首的竹妖阴阳怪气:“嘿,现在取到了也是没有用的。甘露过了辰时,便发挥不出其功效。” 叶子剑不知道甘露要在辰时之前取得才有效,他只知道老竹妖是千万个不情愿自己取,故意撤歪百般阻扰自己取得。 叶子剑狠狠拉扯着他的辫子,恐吓道:“今天我非取不可!”老竹妖哀求道:“你为难我们也没有用,我们说的都是真话。我们也只是替主人看守紫竹林,严禁外人擅入今天你们强行到此盗取圣露,若是让主子知道了,你们定要倒大霉!” 叶子剑听了,似乎悟出了半点端倪。当今天下却是奇异诡异的东西居多。莫说是这点朝露,就连空中的气体也是大有来头。 正在这时,林子那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什么人在此捣乱?”声音还未落定,只见一条青影已如凌波,闪现在叶子剑面前。 叶子剑定睛一看,竟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一袭绿罗衫,扎着梅花发髻,用一条白丝绸巾挽着,灵灵轻飘于发间,看上去极是天真清纯。 那女子本是极为生气,但一看到叶子剑,刹时减了几分怒火。当看到七妖狼狈被擒的模样,登时杏眼怒瞪,叱责道:“你们几个没有用的家伙,白养你们了!” 竹妖诠释道:“小姐,不是的,是……”望着叶子剑,显得极为惶恐,不敢再说下去。 那绿衣女子望着叶子剑,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定是叶子剑将他们制服得服服帖帖,这才个个猥琐。于是,那女子朝着叶子剑问道:“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叶子剑见她面善心软,当即拱手道:“在下妻子受了重伤,需此间甘露方可救治,还望姑娘慨赐,施于在下!”说完,深深地望着白牡丹,满脸尽是担忧与希冀。 那女子望着他,又望了白牡丹,思绪片刻,好像已经明白了事情原由,方道:“可天池甘露向来是家父专门用来修炼剑术用的,我不敢擅自做主!” 叶子剑听了此言,只是呆立不动,似乎仍然不肯就此罢过。“他们想偷啊!小姐,不要相信他们快赶他们走。我们打不过他们……” 为首的竹精这会儿见自家主子来了,料知无所忌惮叶子剑,又开始嚣张起来。那女子望着叶子剑,祈求道:“你可不可以别再为难他们吗,他是我爹爹负责看守紫竹林的竹精,并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们,他们也是尽本职而已。” 叶子剑听罢,当即松手放开他们。朝着那女子微微一笑,道:“还是这位姑娘好说话。” 那女子脸颊唰地一下子红晕起来,蓦地将脸撇向了一边,大有害羞腼腆之色。 叶子剑这是顿觉暧昧失礼,过去将白牡丹搀扶起来,欲以向女子诉说遭遇,希望她能够慷慨解囊。 蓦地,空中浮光掠影,腾起一阵阵祥雾光云,飘到他们头顶,立时化作为一团团幽绿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一集 清凉莫干 秋风叶子剑 惊变 烟波浩淼的江面之上,一叶孤舟顺江水而流,犹如在琉璃上轻轻滑过! 时值傍晚,夕阳如银碎般散落于江面之上,被来去过往的船只荡漾得闪闪发亮。这时候,江渚之上一渔翁蓑衣斗笠,面对着大江俯身撤网,望着江心孤舟放歌道: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随着江风飘向着江中,阵阵欢欣,油然而生。渔翁忽地收缩鱼网,猛力拉向岸滩,便是条条活生生的鱼儿在网中跳动。“又是满满的一网!今晚的下酒菜不用愁了……” 只见鱼翁满脸露出矍铄的神情,堆上惬意的笑容。望着浓雾蒸腾的江面,渔翁尽显满意之色。 这时,江水中央摇摇晃晃荡来一叶孤舟,在晚风之中摇摇晃晃…… 孤舟之中,忽地传来阵阵伤叹,一时之间将整个傍晚都笼罩在愁绪之中。舟中一剑士盘坐于舟舷旁,但见他剑眉朗目,一袭灰白风氅被大风扬起,鼓鼓生风。 白衣女子斜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受了严重的内伤,眼睛微闭,神情疲乏,脸上尽是风霜病楚之态。再加上二人连夜的跋涉至中土,悠悠躺在在剑士怀中熟睡。 剑士满脸焦虑与期盼,目光不住搜索着江滩,显然是急切盼望着着陆。因为此刻,自己心爱的女子牡丹中了师父的“火焰劫”,通身赤烫无比。师父说过,中了“火焰劫”者如果不及时驱除热毒,最终会烈火攻心,导致全身经脉焚烧、走火入魔而死。 自己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么一幕,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恐怖的表情。说起来还是要怪自己。自从在瑶池盛会上面初次邂逅花仙白牡丹之后,终日魂牵梦萦。直至有一天,终于带着她和自己一起私奔,脱离天宗教义。他还心想,带着白牡丹回到火焰门,自会得到师父庇佑。到时候就算天母娘娘真的前来向自己索要白牡丹,师父也是会向着自己的。但是,令自己万万料想不到的是,如此之举却是触犯了天父。天父恼怒不已,失手击伤白牡丹。 想到自己和白牡丹在天宗已经毫无立足之地,便决心带着白牡丹离开,到了中土。 傍晚幽幽降临,江面显得异常平静...... 这种略带几分静寂的气氛,似乎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剑士有着一种难以道诉的奇异感觉。一路之上,没有少被人追踪的经历。 望着胸膛熟睡的白牡丹,剑士不禁陷入了阵阵忧戚当中。此刻,只是盼望着早点上莫干山。因为师父曾经说过,中了“火焰劫”,可以用莫干山的朝露驱殇。自己虽然尚不知道驱除之法,也只是想着早点赶到莫干山。 橹夫使劲拌艄,舟身登时晃动了起来。 忽地,空中三道灵光闪过。橹夫登时惊慌失神,双臂一扬,惊叫声“鬼啊”便不要命的纵跳入水中,随着江水流走,遁身不现。 剑士亦是大为惊怔,暗道:“没想到她们还是追赶来了。”忙摇轻轻醒熟睡怀中的白衣女子,惊愕道:“牡丹,快醒醒!”那女子经他一摇,登时转醒。 乍见四周灵光泛动,惊惶不定,紧紧挽住剑士的手臂,精神虚脱问道:“她们追来了吗?”不待剑士回答她的话语,登时便见红黄蓝三道荧光绚丽交错,折向江面。 “轰”地一声巨响,江水腾起,旋涡速转。眼见孤舟就要被巨浪掀翻折断,在浪淘中摇摇晃晃。剑士双掌猛向下压,贯出道道真气,一个千斤压底,硬是将摇晃的小舟稳住。江心煞时迭起一座座浪峰,彼相竞立。 “待着别动!”剑士言罢,呼啸一声,叶子火焰剑出鞘,绿光立刻释放而出,如同坝口决堤,冲出无数道如涛的剑影。 此时,荧光同时幻化为三条琼影,现出三名女子,宛若九天仙子降凡,气质不凡。她们手中分别握着百花练结而成的花鞭、玄冰短匕、旋云柳叶刀。 待得她们周身真气聚敛,显出一个个人形来,剑士已是腾空飘起,晃动剑影。三名女子掌运幻影,凌空飘击。 剑士连续接了几招,将三名女子迫退稍许,彼此凌空飘定对峙。手握花鞭的琼衣女子勒定身形,冷凝着剑士道:“秋风叶子剑,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吧,把牡丹交给我们,不然的话娘娘必然追你到天涯海角!” 叶子剑木然而笑,冷冷道:“我和牡丹真心相爱,日月可鉴,那倒要看看天母她有什么本事将我们分开?”说罢,神色略带三分不屑。 女子目光冷凝,忿忿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执意如此抗命的话,那就休怪我们毫不念及宗门之情了!”声毕,鞭影甫动,盘空荡来。 另外两女子亦是挥动手中法宝,光芒立时暴涨,幻影迭生。 叶子剑毫无惧色,挥动叶子火焰剑,“嗡”地一声,湛出淋漓绿影。猛然,剑影如潮湮灭三人。 三名女子亦不懈怠,各自挥动手中法宝,登时异光暴涨。一时之间,法宝发出的光芒幻化作彩虹七色般绚丽,将傍晚的夜空和江水辉映的连为一体。 白衣女子蜷缩舟中,见到叶子剑此时危难,不觉中替他殚精竭虑。她知道叶子剑是深深地爱护自己的,为了能够和自己在一起,他竟不惜背叛师门。当然,为了一个如此真心爱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剑士,毅然义无返顾的背叛着天母娘娘,情愿和他过着风餐露宿、闲云野鹤的闲逸生活。 白衣女子想至此处,不愿令他独受,打起虚弱的精神,抖擞疲惫不堪的身体。忽地一声,琼光流动,牡丹琼剑出鞘,寒锋展开花瓣般地灵光,缤纷锦簇。 只见她足踏船底,弹力上蹿,周身白光笼罩,宛若仙子羽化登仙。白衣女子“唰唰”展亮牡丹剑,径攻向其中二名女子。 手握花鞭的女子乍见白牡丹挺身攻击,蓦地划出凄厉鞭影,避开其剑,随即嗔斥道:“白牡丹,你执迷不悟,扰乱天宗清归戒律,休怪我们不念及同门姐妹之情!” 白牡丹凝运真气,道:“请三位姐姐看在姐妹的情分上,成全妹妹吧。”那手持花鞭的女子听罢,更为光火,斥责道:“你还真不知道羞耻,简直冥顽不灵!”花鞭已是攻出向前,虚影弥盖。 语声甫定,“噼啪”一声花鞭荡漾,湛出凄冷冰寒的光芒。白牡丹惊乍一声,聚神躲避。 “噗”地一声厉响,白牡丹的身形被击退出数丈远。本来和叶子剑出逃时自己就有大伤在身,这一击自是难以抵抗,毫无还击之力。 女子不待她喘过气来,接着又是猛攻,但见数道鞭影劈来,势如排山倒海,实难躲开。忽地,眼前疾风夹带叶子般的锋芒,幻化为千万虚影,盘旋卷扫,将鞭影给尽数挡住。 白牡丹凌空瞥见叶子剑以掌气催发出手中长剑,向着自己这边迅疾推击而来。接着,叶子剑便以真气控制其剑,施救自己。 白牡丹见他手中长剑已是抛了过来,惟恐他空手不敌二人,当即侧身而去,剑芒刺向另外二女子。 如此迅急无匹的动作如同电光石火,常人是无法用肉眼来全窥其过程的。 叶子剑见此景况,心中虽是惊惧万分,但看到白牡丹在如此危机的关头奋不顾身的为自己解围化险,心里登觉一股温暖振奋,暗自立誓:“今天就是拼死也要带牡丹离开,一定要尽早陪她上莫干山化解‘火焰劫’!” 想到这里,登时手运劲起,一道道真力催发而出,湛出雷鸣般的掌影,水天通明,滚雷交击。 三名女子登时聚拢一团,分开鼎立之势,将二人围在了当心。毕竟叶子剑剑术精湛,却是在自己三人之上,硬取万万不能。 握着花鞭的女子怒目相瞪,重申道:“你们最好掂量一下轻重,要是被我们带回去瑶池的话,娘娘绝不会起丝毫怜悯!若是束手就缚,我们还可以请求天母从轻发落!” 叶子剑早已趁势身落佳人之畔,与白牡丹对视含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知天下虽是万事身不由己、常常不如人意,却比不上彼此在一起执手相守偕老。就算天母真的有心阻绕彼此在一起,我们也会坚持自己的意愿,信守着曾经对着沧海发下的山盟海誓。 那女子见他们竟然不予理睬,心知已是再劝无益,眼色一动,另外二名琼衣女子蓦地会意,纷纷亮出法宝。“嘎嘎”声起,狂风乍起,剑气穿破空气。 接着,空中飓风卷起,钻入江心。“轰隆”巨响,浪珠溅舞。叶子剑登时一把抱住白牡丹,叶子长剑已然悬空回手在握。 但见叶子剑与白牡丹临空缓缓旋转,周身白绿两道光环,折煞一股疾电,缠绕不定。 三名女子登时大异,连忙回身而避。因为她们知道,这对男女一路而来,使了不少幻术,已是屡次吃尽其苦头,自是不敢再小觑。 这么一避,眼见白绿二道光环已是渐渐消褪,消逝于江面之上。她们当即惊愕异常,心知他俩又逃走啦! 三人迅急攻上,可已是不及,江面之上骤然间电息光止,遁无他物,唯听江上风月。原来,二人用了“休眠遁身术”,幻影遁去。 此术乃是瑶池天宗的一种幻术。它是瑶池王母早先创立的遁身术。自然界中,植物花开之际,花叶有着隐藏瓣朵的自我保护能力。 叶子剑知道,她们三人是奉了瑶池天母旨意前来逮捕白牡丹回去领罪的。毕竟,白牡丹触犯了她们天宗最为严酷的戒律“七情六欲”。可是白牡丹这会儿有伤在身,容不得片刻耽搁。但是,她们三人纠缠不休,叶子剑只得运起真气,与白牡丹配合起来使用如此遁身之术逃去。 叶子剑一路之上抱着白牡丹,足踏叶子长剑,御空腾飞,一路南去,直取莫干山。借着幽幽的月光,只见脚下的山石树木,泛着凄寒的霜露,薄雾弥漫,不辨道途。 此刻已是闻不到夜语草香,只听得耳畔生风,淅沥袭面。夜空虽然寒锁,可白牡丹身上依旧炽热灼烤。 刚刚一番真气聚敛爆发,二人均是感觉身子虚脱乏力。白牡丹握住叶子剑泛着冰寒的手掌,内心酸楚,娇柔道:“子剑,都是我拖累了你……我……”说罢,竟是噙着几滴泪水,难以哭出来。叶子剑安慰道:“不要说这些了,相信我,一定会访到名师医好你的伤势。”白牡丹一头载入其怀,不再言语,似乎又要悠悠睡去。 行至子夜,夜空笼罩着层层薄雾,繁星点缀,极是好看。 换作一般的情侣,此刻定是风花雪月,一起观赏着月空,情话绵绵。但是,二人都已经无心观赏。因为二人均知此刻情形不类平常,也没有闲情逸志。 良久,叶子剑终于寻得莫干山山麓,但此刻的山中的甘露尚未降满,便降身而落。 一个细微的震颤,白牡丹被颠簸醒来。她睁开双眼,乍见如此美丽的夜空,一股凉爽的气息入鼻,登时感觉沁人心脾。 白牡丹舒畅心神,欣然道:“子剑,好美丽的夜空啊,我们停下来看看吧。” 叶子剑强烈抑制感情,停了下来,将她放在地上。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她简简单单的一个请求,若不满足心里实在难以过去。于是,二人斜靠着竟静静地望着夜空,直到东方浮出了鱼肚白。 叶子剑心里一阵兴奋,师父天父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一旦中了他老人家的“火焰劫”,除了他自己可以医治外,那就是上莫干山紫竹林去沐浴朝露了。这会儿见到满山露水淋漓遍洒,当真是喜不自胜。 莫干山号称‘清凉世界’,可以说每一滴山泉都堪称是琼甘玉露,清爽宜人,实在是疏经活脉,清骨驱毒的良药。 想到这里,叶子剑暗自思忖道:“与其求助于此山主人,倒不如我自己去取一点。” 虽然此举有违礼数,倒也不必日后落得个欠他人人情之说。再说了,此山中主人想必也不是那种吝啬之人,连几滴朝露都要强行苛刻。 主意打定,叶子剑一把扶起白牡丹,道:“我们上山吧。”白牡丹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踏着露珠,蹒跚而上。 好在莫干山不类西天那些山峰,崎岖陡峭,望而生畏。莫干山平稳起落有秩,没有太大的颠簸。 渐渐地,隐隐听到山涧里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叶子剑心里暗自惊喜,忍不住道:“终于上来了!” 想到还要找到紫竹林,心里面不觉犯愁道:“我得抓紧时间,不可惊动山上的主人才是。” 莫干山乃江南五剑宗之首,享有盛名,自是不敢冒昧造次。自己本来就已经是冒昧擅入,触犯了江湖的大忌。但此时是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叶子剑不再丝毫犹豫,当即背着白牡丹直往山涧徇去。 穿过间断的松柏林间,绕过山石,忽地眼前一遍青绿,竹涛摇动,清风徐徐。 只见青竹竞相争修斗艳,晨风下叶枝擦喇作响。一阵清露竹息登扑鼻中,弥漫着仙家神椟的气息。 二人登时只觉仿佛世界除了二人就是竹子了。叶子剑朝着白牡丹望去,充满着希望和惬意的笑容,道:“牡丹,我们终于找到了这里。你的伤势有救了!” 言罢,再也掩饰不住欢欣喜悦,当即抱着白牡丹,不胜言语。 白牡丹亦是欣慰无比,当即沉浸在此刻好久已经未有的幸福希望中。 叶子剑轻轻的放下她,道:“你等我一下,我去采清露!” 白牡丹“嗯”地一声极是顺从。叶子剑忙砍掉一根竹子,用其中一节做了一个盛水的器皿。 叶子剑轻轻地抖动着每一片接触的竹叶,将上面的露珠一滴滴地滴入竹皿中。忙乎了大半个时辰,竹皿之中也渐渐盈满朝露。叶子剑满心希望的望着白牡丹憨然一笑。白牡丹看到叶子剑开心,心里顿觉喝了奶蜜一样甜滋滋的。(未完待续) 骤生遍腋 却见十数人凌空御剑而来。只见为首的是一名年过五旬的剑客,一身缎紫氅袍,苍发须颜,浑身收敛着仙风道骨,深不可测。叶子剑仔细一瞧,见此老剑客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暗道:“莫非此人就是师父常提起的莫干掌门人,天池剑祖莫桑松。”此刻便已猜测出此人定是此山中主人。于是,叶子剑连忙上前行礼。莫桑松神色淡定,微微平礼。 莫桑松后面跟着五名剑客,约三十来岁不等,各自身着迥异,皆手握一柄长剑。后面则跟着十来名弟子,俱是剑客。看来,这山中的人物也是剑客出身。年纪如此,叶子剑油然生出亲近之感。 “怎么回事?”莫桑松朝着那绿衣女子问道。 绿衣女子忙过去讲述事情经过,她也是刚刚到的,知道的并不多,是以讲得也只是个大概。而七个竹妖则在一边补充着,连说带比。 莫桑松听明事由,深思着捻着胡须,问道:“是来取天池甘露的?”叶子剑将白牡丹扶过来,向莫桑松行礼道:“在下妻子受了重伤,需医治,这才冒犯擅入贵地,并非有意冒犯亵渎前辈,还望前辈施手援助!” 莫桑松望着白牡丹,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受了什么伤?”白牡丹此刻面无血色,依旧起身施礼道:“小女子身中‘火焰劫’,望前辈慷慨赐予甘露。” 莫桑松听罢,神色略懂,诺诺道:“嗯,是西域天宗的‘火焰劫’。不知道姑娘为何会中火焰劫的?” 这么一问,二人皆是碍于启齿。毕竟这也不失什么光彩的事情,自是难以尽诉。莫桑松似乎知道他二人有难言之隐,当即不语。 “辰时已过,朝露已无灵性。若要求得救治,须待明日方可再取甘露。”二人一听,神色顿时失落。但是,想到了明天还有机会,又是相顾欣然。 “那前辈的意思是愿意救治牡丹啦?”叶子剑不禁发问道。 莫桑松对那绿衣女子命令道:“小雪,你先扶这位姑娘去竹坞休息。记得明早采些朝露给姑娘沐浴驱除劫殇!” 莫小雪点了点头,将白牡丹搀扶走了。莫桑松望着狼狈的竹妖们,肃容道:“以后有人再上山来取甘露,若是关乎人生命脉,不可再象这样!我们清凉山素来讲求急人于难,怎能如此悭吝?” 竹妖们低着头委屈的应允。莫桑松望了叶子剑,见他不过二十几岁,竟能独战七妖,知道此人剑术定是了得。正所谓“人生在世,莫如知己”,忙携着他的手臂往一边走去,道:“少侠剑术精湛,老夫极是佩服!” 很显然,莫桑松极是器重叶子剑的剑术。正所谓英雄惺惺相惜,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觉。 “前辈过奖啦。如此拙劣的本领,实在是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叶子剑拱手道,神态极是谦恭,丝毫没有做作恭维之意。莫桑松欣然一笑,朗朗道:“我们到一边去切磋剑研习术吧,老夫难得得遇知己,实乃人生一大快意。” 叶子剑见他与自己言行举止毫无长幼之别,心知此人也是个剑痴。想到自己竟然受惠于别人,当即满口答应。于是,二人也不顾及周围一切,独自离去。 七个竹妖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顿时相顾叹气,懊丧嗟叹道:“以后我们可就要倒霉啦,唉!” 毕竟他们还要依靠着甘露来修行,莫干山的紫竹是离不开天池甘露的,就好比常人离空气不能生存一样的道理。若每来一个人都这样要采撷滴取甘露,那他们以后还靠什么修行。可是,主人的意思也是不容违背的,唯有悻悻不堪。 叶子剑此刻却是无心陪同莫桑松切磋论剑,因为他心里此刻担虑着白牡丹的伤势和水芙蓉她们。昨夜虽然暂时摆脱了她们,但她们终究还是会找过来的。莫桑松将他带到自己给他安排的住处,和他一起研究剑宗。 莫桑松和他交谈了片刻,每每谈到兴奋激烈的时候,叶子剑竟然无法产生共鸣。莫桑松略有所察,停下话头,捻须疑问道:“少侠有心事么?”叶子剑这才回过神来,嗫嚅道:“事……情……”莫桑松微微一笑,知他依旧是存有难言之隐,随即道:“没关系,年轻人身世坎坷,不足于外人道也,这也正常!” 叶子剑道:“不是的......只是,我怕此事会连累到前辈。” 莫桑松笑道:“我与少侠志趣相投,有什么事儿不妨说。老夫平生快意恩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过多的拘束。”叶子剑听罢,这才放下彼此之间的疏远之心,将事情的原由经过一一诉出。 莫桑松听罢,微笑道:“原来你是西天宗火焰门的弟子,怪不得剑术如此精湛!”叶子剑谦谦道:“让前辈见笑了,出了这种事情,晚辈实在是师门的羞辱!只是此事因在下而起,实在不宜久留于此。” 莫桑松道:“年轻人追求爱情就是要有这种精神。我与你今生也算有缘,如若不嫌弃的话,大可暂避敝山中替你妻子疗养。” 叶子剑大为感激,不胜言语。莫桑松惟恐他再说出感激的言辞,实在繁文缛节。于是,莫桑松先行辞别道:“你先休息吧,改日再来找你切磋剑术。”叶子剑拱手道:“晚辈随时听候差遣。”说完,将他送出卧室外,这才慢慢进屋休息。 待莫桑松走后,叶子剑便环视住处。此间屋宇皆是竹竿编制塌架而成,宽敞明亮。桌凳也是竹子制成的,就连床榻也是竹子做的。叶子剑日来奔波跋涉,好久没有睡上一觉了,当即沾枕即卧,打起轻呼噜来。 朦胧中。 一道紫光自窗外射进来,眼前的魅影朦胧,四周一片黯淡辉光。叶子剑极为模糊,仿佛前面陡然现出三人来。他仔细一看,却是水芙蓉、秋海棠以及百灵子。 显然,她们依旧是来捉拿白牡丹的。只见水芙蓉戟指叶子剑道:“别以为你躲在莫干山上,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咱们走着瞧......” 叶子剑迷茫不已,顿觉四周已经被她们围困住,插翅难飞。一时间惊得满额汗渍,惊醒坐起,原来是一场梦呓。叶子剑望着窗外,已是翌日清晨时分。这时候,叶子剑才想起了白牡丹,自言自语:“不知道牡丹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就起身出去找白牡丹去了。出了竹屋,一道朝霞映照在叶子剑脸上,映脸耀眼。仿佛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饱了。 沿着青草方向,一路向北走。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一大片稀疏的花丛畔。 叶子剑深深呼了一口气,久违这么清新畅爽的自由生活已经很久了。忽地,听得花丛深处传来窃窃声语,却是两个女子的闲聊之声。 叶子剑放目望去,只见茫茫花野不远处,两条背影蹲伏着,似乎在讨论着花卉,津津乐道,完全忘记了周围的环境。叶子剑此刻还不忍一下子打消她们的兴致,只得慢慢挪近身子。 走近驻听,只听得莫小雪梦呓般喃喃道:“我们清凉山上的人多容易躁性,所以我喜欢水仙花啦,冰凉,宜人” 另一女子好像是白牡丹的声音,只听得她盈盈道:“在瑶池天母的百花中,水仙可以和天山的雪莲品性相媲美。”叶子剑本来无意打扰两个女孩在此互相倾诉心事。但是这会儿见白牡丹伤势大减,仿佛已无大碍,再也按捺不住,精神一怔,暗道:“牡丹的伤势都好了!” “牡丹!”叶子剑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白牡丹隐隐听到叶子剑的声音,亦起身回顾,只见叶子剑已经快步跃到了自己身前。 白牡丹当下盈盈走过来,柔声道:“你睡醒啦?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可是看到你睡得那么熟,就没有叫醒你。” 叶子剑实在激动不已,一把拉她入怀中,激动道:“看到你太好了,我心里好高兴!” 白牡丹想到莫小雪还在旁边,当即离开他的怀中,面颊泛着红晕,随即转开话题道:“后来莫姑娘就陪我到这里来赏花,我好喜欢这里。” 叶子剑脸色黯淡下来,怔了怔,知道她还是喜欢天池那植满奇花异卉的瑶池山。虽然自己和她得以厮守,不再分离,白牡丹也是历经千辛才摆脱了天母的管束,可白牡丹依旧是生性喜于花的,这也是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内都难以改变的。 于是,叶子剑当即安慰道:“等你伤势完全养好,我就带你去一个花花世界,不问世事!”听得叶子剑如此说,白牡丹望着他,露出温馨惬意的笑容。 莫小雪已是从白牡丹那里听之他们的事迹,缓缓走上前来,望着二人羡慕道:“你们好幸福啊,从今以后便可以无拘无束啦,再也没有人管束你们……” 叶子剑心里也是希望这样,可是刚才被惊醒的梦靥,着实令他难以放宽心绪。此刻正在寻思着,水芙蓉他们是不是已经追了过来,或是匿藏在这周围,等待他们现身。 于是,二人对着莫小雪惬意一笑,算是接受了她衷心的祝愿。叶子剑对着花丛,道:“我们还是进去吧,外头风大,你大伤初愈,不宜感受风寒。” 白牡丹对着叶子剑盈盈一笑,彼此沉浸在柔情蜜意当中。这时候,四周起了徐风,刮起了一阵阵飘叶,簌簌而落。叶子剑猛然间有所察觉,连忙回首相顾。 忽然,遍地花丛中闪出三道异光,红、蓝、紫。接着,光芒折射反噗,如此熟悉无异。不用说了,定是水芙蓉他们躲到了了这里,伺机抓捕二人。叶子剑的梦靥终于应验了,看来她们当真是阴魂不散。 光芒反噗,耀眼无比。三人皆是一惊,纷纷跳过花丛,后退避开。只见三道光芒立时射出弧形刺芒似的,闪耀不定,红蓝紫交织更替。 叶子剑和白牡丹相顾失色,他们知道,水芙蓉、秋海棠和百灵子已经发现自己的踪迹了。倒是莫小雪最为大吃一惊,她们是如何躲到了这里的。莫干山素来不准外人擅入,而且这是禁地,防守极是严密,不知道她们究竟安的什么心机。 见到了如此情景,叶子剑一把将二人拉向身后,挺身而前。只见叶子剑呼啸一声,叶子火焰剑凛然出鞘,挡在了身前,凝然一道光盾,挡住三人刹来的攻势。 不待叶子剑挽出剑芒,三道光刺已是激射过来,幻作彩环,看来她们要现身了。蓦地,叶子剑仰身后翻一个筋斗避开,闪后丈余。 这时候,白牡丹也是感觉到了不妙,连连拉着莫小雪往一边逃去。不料,莫小雪松开白牡丹的手,径直跃向叶子剑,正视着三道光芒,她对充满了好奇之心。 白牡丹见她不听己劝,心里亦是放不下,没出几步便回过身来,挺身而过准备拉住莫小雪。但是,已经为时晚了一步。只见叶子剑剑指光环,幻出一道光芒。 “你们好卑鄙,竟会偷偷躲到了这里来,蛰伏于此?”但见三道光环交汇一处,听得一声嗔斥道:“叶子剑、白牡丹,你们背叛师门,私自下山结姻,触犯了天宗戒律,还有脸说我们?这次绝不再容你们遁去!” 声音甫定,已经幻化为三个身影,立于叶子剑与白牡丹身前。水芙蓉站在当中,秋海棠和百灵子立于左右两边。三人舞动驾起法宝,虎视眈眈。 水芙蓉望着白牡丹,瞪目道:“白牡丹,你还不跟我们回去向天母娘娘认罪么?依旧执迷不悟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们。”听了此言,叶子剑挺身前去,剑指道:“要想我们回去,先得问问我手中的剑!” 白灵子与秋海棠顿时上前,各自挥动短匕和柳叶刀,舞击向叶子剑。此刻,二人也只是凝注叶子剑,毕竟大家还有回旋的余地,犯不着就此撕破脸皮。 叶子剑忿忿道:“你们真是没有规矩,居然擅自闯入人家禁地,难道娘娘平时就没有教过你们吗?”说罢,叶子剑大是震怒。 百灵子道:“我们也是奉命而已。秋风师兄如此不明事理,大家唯有敌对两立了。”说罢,二人旋动身体,只见刀锋划过,两到光带扰动,幻化不定。 叶子剑见此光带虽是美得自然无法比拟,但却是无异于长满刺的玫瑰般,沾身即刺。于是,他便挥动叶子火焰剑,光弧罩住身前,电光爆鼓如球,屏蔽自己,将周身要害守得天衣无缝。 显然,叶子剑无心战胜于她们,只求暂时脱身。水芙蓉的花鞭这时乘机劈空打向白牡丹腰间,想要避强击弱,事半功倍。只见白牡丹神色耸动,倏地扭身避过。水芙蓉回鞭转腾,缠向白牡丹腰间。 白牡丹欲旋身躲避。岂料水芙蓉将花鞭立时展开,套了个大环,临腰平展,登时变作方径三丈的套环,硬是限制了白牡丹仅只三丈内的自由伸展。眼看之下,白牡丹已是成了瓮中之鳖。 “喀喇”一声砍斫而下,花鞭登时从中间断为两截。只见莫小雪已然出剑砍下,竟是把水芙蓉的花鞭从中截断。芙蓉本以为得手,不料中途乍遭此变,让一个小丫头给搅局了,还把自己的花鞭给斩断,登时怒目转视而去,叱责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插手我们天宗分内的事?” 莫小雪嗤之以鼻,一脸噘气道:“我还没有问你们哪里来的,竟敢上清凉山来闹事?简直不把我们清凉山放在眼里,你们的家务事我们管不着,且也不容你们在此撒野放肆!” 水芙蓉顿觉口舌失利,但此刻抓人要紧,也不理那么多的礼数,当即转开话题道:“那就请你们不要再插手人家分内之事,让我们把白牡丹带回去!” 莫小雪噘嘴道:“白牡丹和叶子剑是我爹爹特意指定款待的贵客,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那我们清凉山还成了什么?” 水芙蓉也不是傻瓜,知道她此言是为了故意维护二人,就是要阻扰她们奉公行事,当即挥动断鞭,霹雳作响,继续攻向了白牡丹。 霎时间,鞭尾断处立时生出枝条和枝叶续新,如同有了生命。莫小雪望着白牡丹,示意她避开。白牡丹毕竟不愿意莫小雪趟这淌混水,便道:“莫姑娘,这是我们天宗师门内部的事情,你还是退开让我自己来解决吧!”“你放心,凡是来我们清凉山的都是客人,我们是不容没道理的人对客人不敬!”莫小雪抢先道。 说时,莫小雪已将剑挥出。顿时只见竹影排绯,如一道无形凌厉的竹墙。 水芙蓉眼见口劝无益,反遭其攻,当即身形一展,抖动花鞭,腾、挪、缠、转,无一不击打莫小雪的要害。 白牡丹暗自担虑,知道莫小雪未必是水芙蓉的对手,当即化作一道白光丽影,周身绕着莫小雪,惟恐她被水芙蓉伤着。 水芙蓉心里头更气,心想:“白牡丹,此刻有这个臭丫头维护着你,算你走运!待会儿等你被擒,交给了娘娘,看娘娘如何处置你?”念及如此,手中的鞭子抽晃得更加凌厉阴损。 鞭影动处,万花绽放缤纷,香气四溢,果然是一条充满生机的鞭子。莫小雪身畔也是白光灵动绚丽,似水中日月荡漾般,奕奕生亮。 这时,叶子剑与秋海棠、百灵子二人在一边斗起来。随着叶子剑占到上风,就要击败她们。蓦地见到二人身形交汇一处,摆动风中花姿。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地上立时生出万紫千红、沁人心脾的各色花朵花香。叶子剑顿时堕入幻境,沉醉于眼前的花团锦簇。叶子剑仿佛置身漫涉于花海当中,难以自拔。 猛然间,叶子剑警觉过来,知道自己已经是落入她们魅影圈套,登时诧异道:“不能中了她们的幻术!”叶子剑当即剑挽光圈,将周身的花朵斫刺得瓣落姿衰,顿时凋零。 叶子剑忽地长剑扬空,“噗”地一声,一道光柱直插云霄,如同巨芒刺破九霄云天,落下了一团团熊火。 一时间,光柱燃起熊熊烈火,顿时将花朵烧得灰飞烟灭。秋海棠和百灵子刹时感觉周身燃起烈火,灼烤燎人,就连握在手中的兵刃亦是发烫。 她们知道,叶子剑刚才使的那招乃是天宗派天父的绝学“火烧敦煌”。二人自是不断溃退,已是被烈火逼得进退维谷。但是不避的话,仍有火焰焚烧,定会身受重伤。 叶子剑不愿伤她们,收敛火焰,对着她们道:“你们还是回去告诉天母娘娘,我是铁了心的要带牡丹离开,叫她就不用再白费心机了,免得让你们三人如此任劳任怨。”(未完待续) 异光 百灵子见他无心为难,当即也起了恻隐之心,朝着叶子剑阵阵窥望,随即奉劝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看在同门师兄妹一场,我还是要告诉你,令师已经派出另外四大弟子前来捉拿你回去,也就是你的四位师兄弟,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百灵子继续朝着白牡丹望了望。 叶子剑顿时暗暗惊怔,她说的正是自己四个师兄弟,天涯断肠雨、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没想到就连师父现在也是容不得自己了,还要派人出来捉拿自己回去。想到了这里,心里顿觉气馁。百灵子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水芙蓉可不得了,依旧不肯就此罢休,毕竟自己素来喜于独断专横、我行我素。见到她俩就此屈服于叶子剑,心里都要气炸了,朝着百灵子嗔叱道:“今天不可无功而返,你们真要就此放过她二人,我是决意和你们断绝姐妹情谊!” 秋海棠登时凑到水芙蓉耳畔嘀咕了两句,似乎诉说些什么。水芙蓉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朝着叶子剑望了望。叶子剑料知她们是在从长计议,此处占不到便宜,并不代表她们就此屈服。 果然,水芙蓉对着二人哼哼一望,转身也要跟着离去。 她们刚转身,百灵子便感觉颈脖上一格,却是被一柄冰冷的剑鞘挡住。百灵子定睛一看,却是一少年,年约十六七岁,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突然来的。 水芙蓉今日本就受挫,心里的怨气本已无处发泄,乍见自己一行败溃之际还要被一个劣童拦住羞辱,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即点向他的“曲池穴”。 眼看少年就要受挫于水芙蓉手下,莫小雪倏地动容,朝着少年喊道:“小峰,放她们走!”其实莫小雪也已经瞧出来了,水芙蓉对莫小峰不怀好意,是以出言相激,实在是在替他解围。莫小峰望着莫小雪似有不解,道:“她们上山捣乱,难道就这么放过她们么?” 莫小雪正色道:“得饶处且饶人,人家已经不予我们为难,就应理和放过!”莫小峰望着百灵子,鬼怪一笑,道:“好,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今天就此饶了你们!” 说完,放下格在她脖子上的剑鞘。百灵子也不与他为难,头也不顾的便离开。水芙蓉似乎极为不肯罢休,恨恨地望着他们,“哼”地一声离开了。 三人刹时又化作三道灵光,钻入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小雪过去拉住莫小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爹爹不是要你在剑池上修习剑法的吗?” 莫小峰怪笑道:“早来了,但我料定姐姐一人就足以惩戒她们,所以就迟迟未现身动手!”莫小雪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一副轻嗔薄怒的表情,暗想你最后捡了个便宜还在我们面前卖口惠之乖。 叶子剑和白牡丹顿时给这对姐弟逗乐,暂时将即将而来的灾难抛之脑后,相对一笑。笑过以后,叶子剑想到师父已经差自己的四位师兄弟前来,知道不久之后他们必会找上山上来。屡屡遭受劫乱,他实在不愿再将自己的劫难降到清凉山上来。再说了,天涯断肠雨等人也不是好惹的,自己未必是他们四人对手。 眼见白牡丹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为了不牵连他们,自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于是,叶子剑向他姐弟二人提出就此离去。莫小雪顿时面色一转,过去挽住白牡丹的手,道:“可是牡丹姐姐的伤势并未痊愈,还是休养几日再走吧!” 她和白牡丹虽然相处不久,但心里已觉得和她情同姐妹,实在不愿意她就此速速离去。另外,她对叶子剑也是大有仰慕之情,觉得他是个衷情之人,对他更是依依不舍。再说了,今日一别,日后实难再见。 于是,莫小雪坦然宽慰道:“你们放心,他们不敢上来捣乱的,只是说出吓吓你们而已。清凉山是什么地方,可不是常人所能来的。再说啦,若就这么走了,我爹爹一定会说我们待你们二位客人不周,缺了礼数。” 叶子剑知道她有心挽留,满脸期待的表情,当即不好却情,便和白牡丹相对一望。白牡丹莞尔一笑,似乎有所会意。叶子剑当即道:“那好吧,等牡丹的伤势痊愈了我们就离开。” 莫小雪顿时露出惬意的笑容道:“嗯,你留在这里还有人陪我爹爹研究切磋剑法。爹爹好久没有碰到象你这样的知音了,他也是希望你们多待些时日的。” 其实,她是自己希望,不好明说,便搬出莫桑松来,以此为借口表达挽留的意思。小雪便带着二人和莫小峰去见莫桑松。见到莫桑松之后,他们闭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当然,莫桑松也不知道,因为在他的思维里面,莫干山向来是固若金汤,非常人而往。 莫桑松见白牡丹气色比之昨日大有好转,当即捻须微笑道:“姑娘的伤势大有好转,相信再用得甘露沐浴三天,必会痊愈!” 白牡丹心里十分感激,忙挺身上前施礼道:“多谢前辈!”叶子剑也是感激不已,但他没有过多便是答谢。因为短短的相处,自己已经了解莫桑松的性情,不喜繁文缛节。 莫桑松望着叶子剑,豪迈道:“叶少侠,你我接下来继续研究剑宗,老夫还有许多疑虑想和你一同探讨。”叶子剑听罢,自是愿意效犬马之劳,当即抱拳道:“还望前辈多多指教提携!” 莫桑松狷介一笑,搭着他的肩膀就要往一边去。旋即,莫桑松转过头望着莫小雪道:“白姑娘接下来还要用山中甘露沐浴数日,就由你来负责!”接着又严肃地望着莫小峰,瞪了两眼,声色俱厉道:“有时间多练练剑法,不要再到处乱跑!” 莫小峰低着头,答道:“是!”暗暗伸着舌头,想到偷偷跑过来没有被父亲谩骂一顿,已是万幸,这才松了口气。 莫桑松和叶子剑并肩而行,走在山路上。莫桑松叹气道:“我那儿子不长志气,学了十几年的剑术,至今未见精进。老夫本指望日后他能接任我这位置,将我们清凉山的剑法发扬光大。唉,只可惜他天资有限,惟恐他日后难当大任!” 叶子剑安慰道:“莫老前辈别太担忧,公子还年少。前辈如此高艺,只须多加调教,假以时日,必能琢木成器。再说了,在下瞧得出公子唇齿伶俐,必是聪明异禀!” 二人说着,便已到了莫干山山巅。此处,道途平坦,密丛杂生,偶尔穿插于几座巉岩点缀,实是风光俊秀旖旎。沿途松沙石路,走得及时舒服。 彼此正自畅谈剑宗修炼,莫桑松骤然感觉见天空远处划过数道流星般的光影,擦出闪亮的电花。莫桑松心念一动,知道有人降临莫干山了。叶子剑意念随着一动,略有所察,心里顿时一凛。 他忙转视莫桑松,只见莫桑松神色收敛,不动声色,耳根微微颤抖,显是已有所察觉。莫桑松望着天际,神态深沉,片刻后方转身道:“叶少侠,你先去休息吧,老夫想自在山中行走一番!” 说完,一个人便朝着光影着陆的方向而去。叶子剑无心离去,偷偷跟了过去。 只见莫桑松还没走出百米外,气劲贯出长剑,飞身踏上剑身,御剑而行,如同疾风,穿梭前进。叶子剑也不滞后,足踏剑壁,暗自跟踪而去。 一时间,空中两道剑影,一前一后,如追似随,互不滞留。叶子剑惟恐莫桑松察觉自己跟踪,故意甩得远远地,但不离开视线。 莫桑松此刻全神关注留意那几道光影坠落之处,并未感觉叶子剑一路跟踪自己。行得盏茶工夫,莫桑松缓缓地着陆于地面。叶子剑忙驾剑而定,傍身隐蔽于山麓后面,远远观察着莫桑松。 只见莫桑松忽地挥剑捣空,锋影四溢,一时间四周的空气转化扭动,只见莫桑松似乎打开了另外一个空间,眼前冒出了逼眼的光芒。 叶子剑在一边看到剑影过处,留下的都是幻境,里面可以看到熊熊燃着的烈焰。叶子剑顿时一怔,自言自语道:“他们果然到了。原来,莫老前辈早就有预知。”想到了这里,叶子剑心里更为不安。 蓦地,莫桑松仰天朗啸,问道:“阁下是火焰门的吧,为何在此久久巡视敝派,却不肯现身相见?” 良久,方听得对方以深湛的法力传音答道:“我们奉天父旨意,特来抓捕门中叛徒。望莫剑祖行个方便,不要插手此事!”莫桑松凛然道:“哈哈,既然四位认得莫某,为何不肯现身讲话!” 只见空中忽地烧出一团红橙色的火光,“隆”地一声巨响,立时炸开,化作四团火焰。 渐渐地,火焰幻身为四人。叶子剑仔细一瞥,正是天涯断肠雨、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叶子剑一凛,心下寻思道:“唉,此事终究还是由我连累而起,看来莫老前辈也是难以幸免?”想到了这里,身子不由自主要往前出。 转瞬间,叶子剑又一想:“牡丹的伤势还须医治,需要设法拖得些时日。我若就此而犯,岂不是前功尽弃吗?”正在这时,莫桑松对四人道:“各位远道敝派有何指教?不如先请到竹坞品茗赏竹,我们江南的紫竹名满天下,想必各位在西域也有所听闻!” 天涯断肠雨走上前来半步,拊掌道:“改日吧,我们此行奉师命之托,前来擒拿门中叛徒为重!”莫桑松依旧故作不知,问道:“何谓叛徒!” 风雪独孤行立于一边,寻隙补充道:“此乃师门之耻也,不便道也!我们知道秋风叶子剑在这山里,还望莫剑祖将他交由我们处置。”莫桑松听罢,知道他们要找叶子剑。想到叶子剑和自己也算有为知音之宜,借故道:“我与你们天宗遥隔万里,向来交往甚少,火焰门中弟子怎会到我我清凉派来,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流言飞语?” 长河落日圆知他有心维护,顿时迎上,瞪目道:“看来你是有心要维护他,不愿给我们方便了?”他向来脾气暴戾,不似其他几位兄弟那般沉稳冷静,是以出言相激。 莫桑松顿时面色一沉,道:“若是天宗与我莫干山有什么过节之处,他日我必会与天父澄清,只是你们如此冒昧行为,是乃亵渎我们清凉山,老夫断不容许!” 长河落日圆听得极是扎耳,只觉莫桑松实是狂傲自恃,毫不给“火焰门”面子,不卖其账。顿时凝运掌力,“轰”地一声灼燎声响起,一团巨火球,猛地攻向莫桑松。莫桑松挽剑刺空,立时幻成无数竹影,盘空旋转,将长河落日圆击来的火球打了回去。 四人顿时大窘,慌忙闪身避开,均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莫干山剑宗法力竟是如此之厉害。莫桑松的天池剑法可谓是练到了竹剑合一,出剑幻竹,令人不辨。 只见火球撞击到了巉岩上面,登时轰碎岩石,烟尘飞扬。 风雨独孤行当即震慑,心里既是佩服,又是仰慕,于是问道:“刚才前辈使得那招可是名满天下的“天池伐竹”?说实话,在下非常仰仗江南剑宗,只是一直无缘目睹。今日见得前辈使出此剑,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放浪四海而皆准。我们天宗分内的事情勿须旁人干涉。再说了,秋风叶子剑触犯的是天宗的宗归,须待天宗戒律严惩,前辈乃是局外人,也是无权干涉。否则,便是坏了门派规律,于你的威名也是不利。我是十分瞻仰前辈为人,相信前辈自是深明大义,不会插手他人门中事务。” 风雨独孤行是拿道理来压莫桑松,看上去是在赞扬他的人格正派耿直,实际上是在拿天下人遵循的江湖规矩来弹压他。纵然你内力在我们之上,可天下的人人遵守的江湖道义是由不得你妄自冒讳的。 莫桑松知道自己已是理亏,如若天下人知道,定会加他一个涉嫌他人门中隐事之罪,实在是触及门派中的大大忌讳,必遭天下人唾弃。 莫桑松实在是有心维护叶子剑,毕竟叶子剑的行径虽然触犯他们门派利益。但是,叶子剑也算是自己平息少有的指引益友,实在不愿不愿羊送虎口,将眼前这对鸳鸯就此棒打断送。 于是,莫桑松凛然肃穆,长啸道:“老夫素闻天宗人杰地灵、仙侣俊秀,为何会有如此食古不化之徒?”长河落日圆拉开嗓子,忿忿道:“死老头子,我们已经是够尊重你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罢,双掌倏地击出两团火焰,便要凌然劈向了莫桑松。火焰顿时“孜孜”作响,环臂串烧,如同火龙盘旋。 莫桑松见状,暗道:“是三昧真火。想不到西域的功夫融各家所长,连道家气宗的修习之道也有涉猎?”莫桑松顿时飘飞半空,剑绕周身,立时周身化作万剑荡漾的光罩,将火焰尽数打回去。 天涯断肠雨等人惟恐长河落日圆吃亏,忙各自展开身形,腾空飞起,各自掌运真气,逼住回弹而来的火团。 顿时,三昧真火被滞停在半空,熊熊燃烈。叶子剑在一边观望久已,见双方相持不下,心道:“我还算什么人,莫老前辈全身心替我解围,我却躲在暗处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实在非君子之为。此事因我而起,不可牵连他人。”想到了这里,叶子剑再也不愿龟缩,挺身而出。 “各位师兄弟,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无须和前辈大动干戈,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叶子剑霎时间现身而出,朝着他们挺立道。 莫桑松乍见叶子剑忽地闪出,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心道:“没想到他竟一路跟来了。”叶子剑骤然现身,众人当即停止打斗。 天涯断肠雨收掌敛气,望着叶子剑道:“秋风师弟,你终于肯现身啦!跟我们回去吧,还有白牡丹,把她也叫过来,天母娘娘正找她呢!” “牡丹受了重伤,我想让她留在清凉山上治愈。我先跟你们回去,待牡丹伤势痊愈再说吧!”叶子剑道。此刻也是势态逼迫,只得暂时委屈就范,至于白牡丹,实是在从长他日再起。 “荒唐,此刻你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回天宗认罪!”长河落日圆瞪目道。 “只要你们肯回去,师父自会替白牡丹疗伤。白牡丹那日中了师父的‘火焰劫’,重伤难治,所以师父知道你们会来清凉山采取甘露,故尔我等在此等候你们已多日。时至今日,天母依旧对你们肆结姻缘私下山恼怒不已,你不要陷白牡丹于不义。我们天宗向来就是不允许门中师兄妹之间私动凡心。你们已是触犯首戒,本来就应诛罪。而今你们还要顽力抗拒,如若还不认错从宽,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亦无容身之处!” 说罢,天涯断肠雨躬身对着莫桑松道:“前辈,实在对不起。我等也是师命难违,所以才冒昧遁身于清凉山,并非有意在此巡查伺探。前辈既已查别,此事还望前辈海涵原谅。只是叶子剑和白牡丹是乃触犯门规,非天宗自行处置不可!就请前辈不要再插手此事!” 莫桑松思绪片许,木然望着叶子剑,久久不语。叶子剑抱拳道:“多日来承蒙前辈照顾,在下在此和牡丹谢过啦!”莫桑松紧紧挽住叶子剑的臂膀,珍重道:“叶少侠,老夫作为东道主,本应好好款招二位,而今却没能保护好贤伉俪,实在有愧于一代掌门之风!” 叶子剑神情更为激动,道:“是在下连累了前辈......”说罢,竟是情难自已,拳拳之意尽显而出。二人沉浸在各自悲伤与愧疚中,四臂紧紧搀扶在一起。 天涯断肠雨眼睛一闭,似有所动,忽地疑问道:“白牡丹呢?”叶子剑放开莫桑松,傲然道:“牡丹还在山中疗伤。” 说完,叶子剑便独自往一边而去,他害怕白牡丹这会儿有什么闪失,心里难安,所以想提前过去看望一番。长河落日圆一把上去,拦住叶子剑,疑虑道:“我跟你一起去,万一你又耍诡计带着白牡丹远走高飞,我们岂不又要亏大了!” 天涯断肠雨听罢,顿觉长河落日圆未免太过直接粗鲁,随即使色道:“长河师弟,我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要彼此信赖!” 莫桑松上前道:“各位既然远道而来,老夫就先请各位上紫竹坞休憩片刻,待叶少侠将白姑娘带来,各位再走也不迟!” 天涯断肠雨见莫桑松诚心相邀,实在不好推辞。再过四人多日来四下追寻、避身此间,已是身心虚乏,当即满口答应。说完,莫桑松便带着三人往紫竹坞而去。长河落日圆硬是跟着叶子剑身后而去,丝毫也不肯放松。(未完待续) 第二集 西天瑶池 冰蚁却千里 决定 叶子剑独自悻悻然走在了前面,只是这会儿自己心里难以自释,深深自责。于是,暗暗地瞥着长河落日圆,心想道:“不行,我既然答应了牡丹带她永远离开瑶池山,怎么能够出尔反尔。是个男人的话,都不会就此而屈服的。”想到这里,叶子剑忽地暗运掌力,聚敛全身的真气。倏地,猛然击向长河落日圆胸口。 长河落日圆倒是没有在意道叶子剑有所异动,而是完全沉浸在了喜获当中,毫无防范。 只见一股劲风夹带真气,凌然劈向自己。眼见叶子剑掌如秋风扫落叶,一股罡风夹带幻化的光叶,势如翻江倒海。 长河落日圆猝不急防,连连惊颤,却是不及招架,顿时中掌。只见他胸口金光炫耀,身体顿时被击出数丈外远,跌撞到了地上。伴随着“哎呀”一声惨叫,被击晕死过去。 叶子剑望着晕厥的长河落日圆,满脸歉疚之色,须臾之后便深深自遣道:“长河师弟,对不起,我无法离开牡丹。我也不能再让牡丹回西天瑶池......你也是知道的,天母一定不会饶恕牡丹,就算我们真的有心悔过自新,亦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说完,叶子剑闭目沉痛片刻,方自离去。这会儿叶子剑步履蹒跚,匆匆然过去找白牡丹。叶子剑知道,白牡丹一定是和莫小雪在一起的。因为莫桑松吩咐过,白牡丹的“火焰劫”之毒还要莫小雪来负责驱除,所以便踏步奔向了莫小雪的住处。 没多久,叶子剑便已匆匆冲进莫小雪的房间,气喘嘘嘘。白牡丹正在和莫小雪姊妹津津聊着些快乐事儿,阵阵欢笑。叶子剑突如其来、撞门而入的行径登时将三人吓得一惊。 白牡丹见叶子剑气息急促,满头大汗,心下怀疑有事发生。但是白牡丹已然不紧不慢,镇定上前去,柔声问道:“子剑,你怎么啦,怎么满头大汗的?” 说完,就要掏出手绢给他擦汗。叶子剑知道此刻没有时间在此耗下去耽搁,便紧紧地抓住白牡丹的手,拉着她就要直往外冲去。白牡丹似乎有所察觉,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啦?” 叶子剑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匆匆道:“牡丹,快走,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一起远赴海外!”只是担忧着长河落日圆一旦醒来,到时候一切都穿帮了,所以只有匆忙的往外拉着她。 莫小雪见了此景,心下阵阵疑惑。只是自己和白牡丹感情甚笃,一下子要离开她还是有点不舍。于是,上前去抢在门口,拦住二人问道:“叶大哥,怎么突然间要不辞而别呢?”莫小峰此刻也是这么认为,随即附和道:“是啊,不是说说好了暂时不走吗?”叶子剑也没有过多时间皆是,回头道:“待会儿有时间再跟你们解释吧,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说完,拉着白牡丹的手腕奔了出去。刚未奔出数步,二人均是双足一蹬,蹿身飞上长剑,御剑飞行。但见二人御飞在空中,叶子剑踏着剑壁,纵横长空。 白牡丹衣襟带风,秀发飘逸清扬,犹如空中绽放着的一朵牡丹花开瓣般绚丽。白牡丹被大风刮着脸庞,顿觉难受,将脸贴在叶子剑肩头。 “你不要紧吧?”叶子剑关切问道。显然,自己突然的改变主意,却是有点叫她难以接受。况且,白牡丹的大伤尚未初愈,实在经不起折腾。白牡丹没有回答,只是怔了怔,随即轻声问道:“是不是你的师兄弟们都过来找我们啦?”听了此言,叶子剑缄默不语。 白牡丹伸手抱住叶子剑手臂,道:“子剑,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想天母娘娘最多不过是训斥我几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已经够连累你啦,再也不想连累任何人。你想想,一旦你被天涯师兄他们带回去,天父一定会对你严惩不贷。” 叶子剑轻声嗔责道:“你瞎说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一定要带你走!”说吧,反手过去挽住白牡丹的手臂。白牡丹感觉全身虚脱乏力,登时悠悠欲熟睡过去。 这边的莫小雪和莫小峰一时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知道二人为何会匆匆不辞而别。于是,二人束手无措的跑过去找莫桑松。 此刻,莫桑松正在陪同三人品茗赏竹,自得其乐。天涯断肠雨实在按捺不住,暗自寻思着:“他们二人为何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会不会又出了什么纰漏啊?”于是,天涯断肠雨朝着莫桑松振振惊望。莫桑松似乎一脸镇定,没有任何反应。 天涯断肠雨正在惊疑不定之间,外面忽地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音。 “噔噔噔!”步子杂遝的声音响起,莫小雪和莫小峰忽地冲进紫竹坞,瞪大眼睛望着莫桑松,大喘吁吁…… 莫桑松见到二人莽撞而入,毫无礼数,登时肃色,责声道:“你们匆匆忙忙的干嘛,一点规矩都没有。”莫小峰捂着胸口,兀自起伏不已,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叶大哥突然拉着牡丹姐姐不辞而别啦!” 此言甫定,众人皆是一震,顿如遭受晴天霹雳,霍地纷纷惊坐而起。三人一脸疑虑的表情望着莫桑松,眼神尽是狐疑之色。 莫桑松一时间愣愣无语,实在不敢相信就这么会儿,居然出了这么一件始料不及的纰漏。莫桑松一脸窘态,知道不好对三人交代。 天涯断肠雨等人一脸怀疑,正欲对着莫桑松询问,外面又是一阵紧促的脚步之声。只见长河落日圆气急败坏的冲进紫竹坞,指着莫桑松破口骂道:“老狐狸,你好狡诈,竟然串通叶子剑算计我,乘机带着白牡丹逃去!” 莫小峰还从来没有见有人如此敢无礼对父亲说话,登时挺身驳斥道:“喂,你为何出言如此污秽,是不是嘴里吃了屎啊!” 事已至此,天涯断肠雨登时心头一沉,知道此举复又落空。随即思念一动,灵机骤起。 只见他瞧了瞧莫桑松,发觉莫桑松一直愣愣不语,倏地趁机出手抓向莫小峰。这么一掌非同小可,登时千万只手虚实环生,铺天盖地地罩向莫小峰。莫小峰乍见如此之多的手掌抓向自己,吓得汗涔涔,已是猝不急闪,因为他是怎么也料不到,天涯断肠雨居然丝毫不忌惮父亲在此,依旧对自己下手。 莫桑松顿觉情况不妙,只是自己此刻站在紫竹坞北首的远处,缓不急援。而莫小雪与莫小峰站得较近,比较容易出击。于是,莫小雪眼疾手快,倏地冲剑刺去,一声清碎破空厉啸。 山水夕阳红和风雪独孤行二人这时候也是抢先出指,山水夕阳红的两只指头夹住莫小雪的剑臂,风雪独孤行的双指顶住莫小雪的剑尖。 莫小雪运气用力抖动剑身,剑势却是纹丝不动。忽地,“铿锵”一声清碎,长剑断为数截,碎片乱飞,钉入竹墙中。 莫桑松大吃一惊,眼见女儿就要折煞堕堑,忙凝运掌风,一道竹气贯出,从二人中间穿过。山水夕阳红和风雪独孤行摇身闪避。“喀隆”一声闷响,竹气已是穿墙破壁而出。 听得数声折响,外面的竹竿连连折断数十跟。莫桑松连忙乘机过去将莫小雪拉扯回来,放于自己身子右边。 天涯断肠雨借此刻势乱,一把扼住莫小峰的颈脖,扣住其脉门,往后退了几步。他害怕这会儿遭人攻短,蓦地推出了一团火焰,击向了莫桑松父女二人。 莫小峰丝毫不敢妄动,惊瞪望着莫桑松,喊道:“爹,快点救我啊......”莫桑松救了女儿却发现儿子依旧落于敌手,登时手足无措,望尘莫及。 山水夕阳红和风雪独孤行虽然心有余悸,但见莫小峰依旧被己方擒住,登时抛去先前的恐惧之心,站在天涯断肠雨左右,虎视眈眈的望着莫桑松。 天涯断肠雨刚刚看到了莫桑松的身手,兀自殚精竭虑,知道便是己方四人强强联手也非是莫桑松的对手,唯一可取的就是挟莫小峰以胁迫。 天涯断肠雨随即凝望莫桑松,愤然道:“莫剑祖,我等本是极为仰仗你的为人身手,不料你却屡屡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在下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只好挟令公子保全。” 莫桑松见爱子在其手,实在是不敢涉险妄动,登时感觉投鼠忌器。于是他便来软招,商量道:“大家有话好说,此事并非老夫事先故意有所筹措。至于叶少侠突然带走白牡丹,老夫亦是事出难料。” 长河落日圆登时挺身而出,抢过话头,忿恚道:“老狐狸,你还要强词夺理!” 天涯断肠雨勒色叫长河落日圆退下,对莫桑松道:“莫剑祖,白牡丹既然被你可以逗留山中,是非公道我们待到了西天瑶池再论吧。反正白牡丹不肯回瑶池,我们也是难以对天母交代,就要麻烦你过去解释一番,免得大家任劳任怨。令郎安危暂时就寄存在我们手中吧,走啦!” 言罢,立时化作数团轻影,蒸起了袅袅火焰,消失在了紫竹坞中。接着,整个清凉山回荡着莫小峰的呼喊声,荡漾道:“爹,救孩儿......” 莫桑松追出紫竹坞,仰首苍天,却是渺无一物。于是,莫桑松千里传音道:“你们告诉天母,莫某定会届时赴约,请她千万不要虐待犬儿......”见到莫小峰被人掳劫而去,难以料知凶吉,于是拉着莫桑松的手臂,啜泣道:“小峰......”莫桑松安慰道:“雪儿别伤心,为父一定会救峰儿的。”说罢,将女儿搂在怀中轻轻拍抚安慰着。只是莫小雪子打小时候起就没有离开过莫小峰,这下弟弟被人借掳劫走了,自是伤心。 叶子剑带着白牡丹飞离出莫干山脉,降身落地。二人停留在山下一小溪畔,漫步其间,朝着岸边悠悠走着...... 白牡丹一路不语,始终愁眉不展。叶子剑见状,过去拉着她的手,予以安慰,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白牡丹松开他的手,转脸望着远处,秀眉微蹙。 叶子剑明白她的心意,知道白牡丹实在责怪自己,登时坦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意气,独自离开,让莫老前辈背负我们的责任,替我们背黑锅?” 白牡丹见叶子剑将话挑明,也不好隐瞒,随即正色道:“子剑,这不是你一向的风格。这么做实在太自私啦。莫老前辈不吝甘露为我医治伤势,还在我们穷途末境的时候收容我们,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叶子剑倒吸一口长长的气,低下头来,若有所思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如果真的被带回瑶池,就算天母怜恤开恩不惩处你,也是会将你终身软禁!到时候,我今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更别说去什么海天仙国!” 白牡丹眼中登时闪着泪花,神情微微激动起来不再言语。叶子剑缓缓过去,将她拥入怀中,慰声道:“牡丹,我们不论怎样都要无愧于天地。走吧,我们这就回去找莫老前辈。”说罢,携着她那软弱似无骨的纤纤素手,御剑径直往莫干山飞去。 经历了刚才一番浩劫,莫桑松心绪难宁,独自正在天池瀑布旁徘徊逡巡、心事重重。一时间,他心里想起了许多事情。这天宗素来仗着身份显赫,不把其他门派放在眼里。今天来到莫干山要人,就已经见识了他们的手段。 想当年,自己与崂山气宗一脉等正义之士一同前往苗疆诛灭苗邪魔外道,天宗门众出手相助,道行俱都高深莫测。当时,却是被天下人称而道之、传为佳话。 叶子剑与白牡丹在空中一眼就瞥见了莫桑松一脸疑云,连忙按落云头,降了下来。 莫桑松此刻全身深思,听得半空“嗡”地一声光汇交合,知道又有人来了。莫桑松蓦地拾首仰望,登见绿白两道光芒交汇,折空着陆。莫桑松登时一怔,却是叶子剑和白牡丹。莫桑松刹时又惊又喜,问道:“二位不是已经走了吗,怎的又回来啦?” 叶子剑一脸歉然,躬身道:“在下一手惹下的麻烦,怎可一走了之。前辈,实在对不起!” 莫桑松豪迈狷介,微叹道:“怎可如此客气,急人于难,匡扶正义本是老夫领导清凉山的平生志愿!只是,唉......” 说完,仰天嗟叹,半晌不语。叶子剑和白牡丹相对一望,似乎隐隐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惴惴不安。叶子剑问道:“前辈为何如此叹气?” 莫桑松这便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尽数道出,听得二人相顾歉然,不知道何以回报。于是,莫桑松忧虑道:“眼下就有劳叶少侠和姑娘带路,老夫现要急着去西天瑶池,给他们说理去。”叶子剑望着白牡丹,白牡丹也正不约而同的望着自己。看来,二人已经是深重的连累到了他们。 见到二人久久不语,莫桑松解释道:“我那不肖子被少侠的师兄弟掳劫而去,他们告之老夫前往西天瑶池作个公断。你们放心,此事绝对不会再牵连你们的。” 叶子剑听罢,知道莫桑松爱子忧子心切。当然,也是瞧出了天涯断肠雨等师兄弟的用心险恶,登时怒火冲天。但是,想到了问题尚未解决,发火也是于事无补,随即坦然道:“前辈放心,在下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会连累旁人的。我们这就前往西天。” 说完,和白牡丹彼此对望,皆是休戚为然。因为此去瑶池,说不出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莫桑松知道此去会牵连到他们二人,等同于羊入虎口,随即释然道:“二位放心,老夫也只是要求你们带个路,毕竟只有你们最为熟悉瑶池。但是你们放心,到了瑶池之后,你们无需陪我们上瑶池山。” 白牡丹听罢,心中一凛略有不安,暗道:“看来我们的事情也要就此机会作个了结啦。这么躲避始终没有个终日......”叶子剑这会儿也是有所会意,深深的望着她一眼,虽然心中有千万个衷诉,此刻却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未完待续) 邂逅 却说天涯断肠雨等人,挟着被点睡穴的莫小峰,驾空御飞数日,已是飘于中原平原之上。 俯瞰大地,繁华富庶,尽收眼底。道路密布如网,河流如带,盘旋蛇行,交错纵横。接着,关中的黄土群山,坍塌千里,层层堆叠。松林苍翠,云雾缭绕,一股佛道盛行的气息。四人虽然身处高处,亦是感叹不已。 长河落日圆不禁开口赞叹道:“没想到中土竟是如此锦绣如画,无外乎师父日夜都想着将其并入自己的版图中!” 山水夕阳红不禁暗自感叹道:“想我们西天虽是幅员辽阔,可尽是群山阻扰,朝隔日华,夕揽月陨,故尔千百年来乌烟瘴气,始终乃是蛮荒之地,不益居住。不类中土日采精华,夕撷甘露,实是修真炼仙的清净之地!此处民丰物阜,高楼平廛,一派祥和气息,实在是民之福祉!” 他们御空边看边感叹,久久无异议。不过,天涯断肠雨作为大师兄,自是最为了解师父的意图。想当年,天帝也就是他们火焰门的开山鼻祖,被西天的瑶池王母赶出了之后,一直都未停止过夺回西天瑶池的志愿。只是这么多年来,天父的神功尚未告成,不宜急着和天母大动干戈。 渐渐地,已经飘身于西域之上。山峰渐渐升高,如一堵堵高墙直插云霄,挡住了他们的前程。他们忙提起真气,运劲上升,将身子腾高。 忽地,见得山峰遮日,大地一片漆黑,不辨道路。 四人抬头拾天,但见一线天,猛地射出丝丝娄娄的光辉。四人均是阵阵静怡,知道有人正在御空飞行。于是,仔细一看,果然不是阳光衍射而出的光芒,而是另外有着三人正在御物飞行。 天涯断肠雨等人登时惊异,不知道他们来历,连忙加速追了上去。待得迫近,终于看清了她们,竟是水芙蓉一行三人。此刻,他们不由得想到她们日前还折煞在叶子剑他们手中,本来已经离开中土回瑶池的,此时乍见她们又折回,顿时疑虑不解。 于是,四人连忙追了上去,尾随其后。天涯断肠雨连连气发丹田,密音呼喊道:“三位师妹这是去哪里?” 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正在飞行空中,骤然听到了喊声,扭首回顾,却见是天父座下的四位得意弟子,登时停下来,飘腾半空。 水芙蓉、天涯断肠雨等人均是天宗门人。这次因为白牡丹和叶子剑私自下凡,触犯了禁忌,实在令人难容。于是,天母便派遣水芙蓉等人不远万里跑到了这里,目的是将白牡丹追捕回去。当然,天父也是震怒叶子剑之行径,完全没有谨记自己平日里的狡猾,心里十分恼火,便也是叫天涯断肠雨等人务必将叶子剑带回严加惩治。 天宗原来只有一脉的,门下弟子皆是由自然界中的花草植卉、天地灵兽化身。在天宗之中,出了天帝之外,本来没有男弟子。 自五百年前瑶池王母和天帝决裂后,孤援无助的天帝被王母逐出西天瑶池。为了雪耻,天帝遁身于西域火焰山一带,从天宗分出来,易名为“火焰门”。但他们修真炼仙套路依旧源自天宗,故而还是属于天宗一脉。 唯一不同的是天帝门下只收取男弟子,教会他们法力,与王母对峙,火并斗争了数百年,目的是为了夺回瑶池山。四百年后,天父坐掌火焰门,王母驾凤仙游而去,传坐于天母。可是,对峙之势已然没有因此而改变,反而成为了世仇。 但是后来,两家因为蟠桃盛会众仙相邀之故,不得不表面上重归于好。于是,天父便与瑶池天母缔结和盟,化干戈为玉帛。可是,他们也只是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敦睦,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见大家都是同门师兄,水芙蓉便跟着迎合一句道:“四位师兄这是上哪儿?”天涯断肠雨便将前往莫干山的来龙去脉尽数道来。水芙蓉其实早就知道他们一行是为了追寻叶子剑的,大家也算是殊途同归。 一时间,水芙蓉等人猛然想到了天母平时对她们的教导,心里均是洞悉,虽是大家面子上还是同门师兄弟,实则彼此虎视眈眈,一直都在伺机。毕竟,水芙蓉在莫干山堕堑出丑,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于是,水芙蓉惟恐道出她们折煞之事,引来他们的笑话,顿时缄口不提去清凉山之事。 但是天涯断肠雨一行即已去莫干山,自是对此事了之一二。只是大家不好意思揭短,天涯断肠雨面上微微一笑,随即望了望百灵子一眼,当即问道:“灵儿师妹近来可好?” 百灵子轻轻应了声“嗯”,便不再做声。水芙蓉想到大家望日有所芥蒂,登时厌恶之心起,借口辞别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啦!” 天涯断肠雨知道她们要去继续寻找白牡丹的行踪,随即喊住道:“三位师妹稍等一下!” 说罢,便叫山水夕阳红将熟睡的莫小峰提了过来,示于她们。水芙蓉她们一时间还不明其意,登时相顾疑虑。 百灵子仔细一看,暗道:“这个少年怎的如此眼熟?” 她正疑惑间,水芙蓉忽地道:“这不是莫干山上那天那个无赖的小子吗?” 想到那天折煞后还遭到这个臭小子的羞辱,登时浑身抖动,望着天涯断肠雨道:“你带着这个臭小子来干什么?” 天涯断肠雨暗地望了百灵子一下,随即转视水芙蓉道:“三位师妹正为白牡丹的事情烦恼,但是莫桑松始终不愿意交出白牡丹,所以我便抓了他的儿子,准备上西天瑶池以此来胁迫他交出白牡丹。” 水芙蓉心想,与其强行索要白牡丹,还不如这般投机取巧,来得干脆。因为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莫桑松肯定会为了儿子不惜一切代价。于是,水芙蓉醍醐灌顶过来,暗道:“哼,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想要把矛盾移到我们瑶池天宗和莫干山身上,自己丝毫不加承担。”想到这一层,她依旧装着疑虑不知,问道:“可是下一步你要怎么做呢?” 天涯断肠雨道:“我们已经邀他上瑶池,依叶子剑的品性,他肯定会出面替莫桑松上瑶池来赎回这个臭小子。到时候只要联合天母娘娘,就能将叶子剑和白牡丹他们一网打尽!这样一来,你们也就不用再为此事奔波劳神,处处被天母娘娘动怒。” 水芙蓉故意装出阵阵惬意的笑容,道:“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次真是有劳天涯师兄费力啦。” 天涯断肠雨谦恭道:“大家本来就是同门师兄妹,相互帮助扶持是应该的,别客气。” 说完,瞟了一眼百灵子。天涯断肠雨心里自是想对百灵子献殷勤,因为他日夜都是思慕着这位小师妹。水芙蓉心里明白,天涯断肠雨如此大费周章绝非完全是想替自己解围,使自己从眼前的窘迫中解脱出来,而是另有心机。但是,百灵子毕竟心思太过单纯,实不知道天涯断肠雨包藏心机。 水芙蓉只当白白的拣了一个便宜,自己也无须再劳神费力了,当即顺水推舟道:“好吧,那我们就先带你们回瑶池,遵候天母发落。”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天涯断肠雨当真是求之不得,心想这次如果事成的话,他也不仅是帮助了她们的大忙,对自己也算是功劳一件。毕竟有着天父平时的遗训在先,自己之举定会收益良多。如此一来,定会叫她们永远铭记心里。特别是百灵子,也会因此而感激自己,往后对自己只怕另眼相看。 于是,天涯断肠雨道:“好吧,那我们就一同前往瑶池吧!” 风雪独孤行等人隐隐明白,天涯断肠雨如此之为不光是是因百灵子之故,倒是守得叶子剑和白牡丹上山好将他擒获,以便早早回去赴师命。 于是,众人一拍即合,当即展腾身形,各自驾御长空一同赶往西天瑶池。 在莫干山上面,一连数日,莫桑松每日清晨都命莫小雪上竹林采撷甘露,然后过滤、漂剂、净化,帮助白牡丹医治“火焰劫”之伤。 白牡丹连续数日沐浴了天池甘露,渐渐感到身上冰爽怡人,炽热减退。见到了这么杂冗的工序,叶子剑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时太过幼稚,以为只须几滴朝露就可以化解火焰劫之殇,顿觉可笑无知。 天池山上的溪水本就有着清凉祛暑、通经活络之功效。而白牡丹用的又是山林之精华——天池甘露,效果反应就更是明显易见了。 数日后,白牡丹渐渐退出了炽烧,劫殇已然尽解。莫桑松这便领着三人收拾行李,准备着一起离开莫干山前往西天瑶池。 临行前,莫桑松再三嘱咐何筑、阳关、乾谦、唐仲和商说五大弟子,要严守门关。而且,莫桑松还特别他们留意其他几脉剑宗行动。众弟子应声答允,莫桑松这才安心上路。 叶子剑带着他们父女二人前往,于是越过秦岭、巴蜀、横断山脉,沿途风光各异。但见时而溪转九曲,时而山河交错,时而松柏荫翳,时而峰峦迤俪,看得莫小雪心旷神怡,津津乐道,不住发出好奇的叫嚷声。 渐渐地,四人到了唐古拉山脉脚下,越过几座支麓。 正所谓“马后桃花马前雪,怎能叫人不回头”,到了这里,果然似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天际阴晴不定,一会儿黑云压摧,雷电闪鸣,隆隆滚响,好象天都要捅出窟窿来;一会儿注雨瓢泼,暴风摇动,山石滚塌,好象山都要劈开裂缝来。 叶子剑和白牡丹倒是习以为常,数见不鲜。莫桑松毕竟身经大浪大涛无数,还能按捺住情绪。莫小雪直则是拉着白牡丹的手臂,全身发抖,在她看来,这样的怪异环境当真是人生罕见。 忽地,一声干雷划破天际,将漫天的黑云撕得七零八落,留下片片碎屑,被风飘走,阴天蔽空。接着山顶喀喇一声巨响,滚隆声震荡着整座山。四人如遭地震般,全身上下摇晃。 莫小雪自是少见多怪,时不时地发出数声恐吓的尖叫,吓得叶子剑等三人毛骨悚然。 借着雷光,眼前顿时现出笔直陡峭的山峰,山峰光滑秃溜,几乎是寸草不生,只是偶尔还有几块龟岩突出峭壁,突兀出浅浅的平台,如同栈桥一样。 莫说是人,哪怕是轻灵机智的猿猴都不易轻易攀缘。莫桑松知道难以攀越而上,唯有运起功而上。于是,望着叶子剑道:“咱们运起真气,一鼓作气飞上去吧。” 叶子剑听罢,顿觉莫桑松果然不谙蛮西的高原气候,登时呵呵道:“前辈有所不知,高空空气稀薄,呼吸吐纳困难,不益顺畅真气。如若强行上去,不但运气不畅,还会因为经脉却氧暴死。” 莫桑松会意道:“那依少侠的意思,我们就只能这么爬上去?”叶子剑点头道:“只要越过这座山就好了,前面无非就是些怪物奇兽,还能勉强应付。” 莫桑松听罢,暗自寻思道:“没想到人人都梦寐到西天来修仙成果,但世人又何知西天道路如此险阻,难于上青天!就算功力再强的人,想要攻上西天,只怕也是因为无所后援全身而退。” 莫小雪一直都在恐惧气氛之中,心想这简直就是地狱,暗无天日。叶子剑和白牡丹自幼就适应如此环境,倒是不以为然。她俩只是想着早点上了瑶池山,以便救了莫小峰,叫他们一家人早早团聚。 于是,叶子剑提出背着莫小雪上去。因为这里的山路实在陡峭,加之莫桑松又是年迈,莫小雪只怕是难以轻易驾临而上。莫小雪先一开始还有点羞赧腼腆,但是看到了这样的山路,倒是应允了。叶子剑背着她在山臂上跃跃弹跳,凌空横走,往山顶而去。莫桑松将七成的真气转到脚底,凝聚在足心“涌泉穴”上,登时在山壁上面起伏不定。 但见他在真气的催动下,如同火箭筒般,接着真气的反弹之力,畜力步步上跳。叶子剑在一旁暗暗钦佩道:“莫老前辈果然厉害,常人是难以在如此恶劣环境下真气运用自如的!” 白牡丹跟在叶子剑后头,展开轻功上飘,如同空中飘逸的花瓣般轻灵。 渐渐地,他们已经快到了山顶平台之上。突然,眼前一块凸壁横在两座山臂缝隙之间,挡住了他们的前途,难以上山顶平台。 叶子剑知道已是无法轻易越过,唯有将眼前的凸碧荡开。于是,他望着莫桑松道:“莫老前辈,前面的路已被挡阻,我们合力将它打碎吧?” 莫桑松满脸发须被风刮得虬卷,登时显得几分狰狞。蓦地,莫桑松嗓子顿觉干燥,粗声答道:“好,不过我们身悬半空,如何发力击打?” 叶子剑想了想,随即道:“你将身体横悬山壁上,以气吸附保持身体平衡。然后你在双掌运气,我和牡丹来补偿真气,用真气将那块峭壁冲垮击碎!”莫桑松微微点头,道:“好办法,那你们先闪到一旁,我要运功了!”(未完待续) 化险为夷 叶子剑背着莫小雪,另一手则拉着白牡丹直往一边闪开。此刻几乎伸手难见五指。“叮”地一声,黑暗中一道光束倏地冲击向横壁,光芒回噗,将山壁照耀得光亮通明。只见叶子剑、白牡丹和莫桑松一一相接,运气聚敛一起,冲击着岩石。 不料,光芒打在横壁上面,毫无反应。若换在平日,莫说硕大的一块石壁,就是一座山,莫桑松也可以将它轻易削平。 只是此刻自己将七成左右真气都用在凌空横悬身体上面,还有近两成用在呼吸吐纳上面,实在没有余力冲击石壁。叶子剑见状,和白牡丹相对一望,彼此心灰意冷,眼看是前进无望了。 二人各自凝运掌气,绿白两道光芒立时射出,与莫桑松推出的光束交汇一处,化作一道更为强烈壮硕的光剑,光头锥细,如同矛戟,猛烈摧击捣向了岩石。 光剑冲刺向横壁,光柱立时涨开,化作道道绚丽的光虹。横壁上面如同石坠静波,波涛荡漾。将整个山壁照耀得山市般灯火通明。 叶子剑登觉耀眼,难以*视,身子往后一闪,侧身避光多开。白牡丹随即和叶子剑携手一边,双掌吸住了一座山壁,身子凌空悬定。乍地一声轰隆巨响,山摇壁晃,振聋发聩。 四人纷纷惊叫,踏飞而闪。霍地岩石炸开,上面坠石雨落般打在他们身上。这些岩石都是碎屑,与那锋利无匹的刀锥利剑差不多,打在身上实在痛苦不堪。众人强忍痛楚,旋身躲避。 忽然间,一块千余斤重的碎石坠下,劈头盖向叶子剑。叶子剑闻得顶门有风,忙摇转身子,一边飘闪而去。一个不慎,叶子剑未能抓紧山壁,身子猛然一个颠簸,直往下坠。这一下坠倒是不要紧,要是仅自己一人就好说,关键是背上面还有莫小雪。莫小雪忽地一声大叫,那块石头擦身而落,连同莫小雪一起带了下去。 一边的莫桑松瞥见一切,登时惊叫一声:“雪儿!” 叶子剑顿觉肩头一松,莫小雪已经离肩坠下。叶子剑大骇,忙催掌下坠。只见空中一道琼影掠过,似乎接住了莫小雪。 忽地听得白牡丹吃力喊道:“小雪,抓紧啦!”叶子剑环视群壁,却见斜下角,白牡丹一手紧紧抓在了一块突出的龟岩上面,另外一只手紧紧箍住莫小雪的手腕,很是吃力。 叶子剑和莫桑松顿时大窘,这时上面不住的坠下碎石乱块,眼看就要打到白牡丹和莫小雪。叶子剑身体横悬两壁之间,平仰半空,双掌上推。 顿时射出一道罡风,火焰聚敛吞噬,将落下的石块聚敛到了一团。只见叶子剑用力顶在上面,硬是阻止它们坠下。 莫桑松见机一动,忙飞向白牡丹,和她一起,将莫小雪一把拉上。接着,三人伸手吸住山壁,纷纷气喘吁吁,兀自惊魂甫定。 莫小雪此刻化险为夷,惊魂难定,一把拥入莫桑松怀中,大哭起来。莫桑松拍着女儿的背,慰声道:“雪儿别怕,有爹爹在......” 白牡丹仰首却见叶子剑依旧还在用真气顶着石堆。渐渐地,叶子剑头顶的火焰更加炽烈,显然是耗出了许多的真气,上面的碎石兀自不住的坠下。 叶子剑顶住的碎石不住堆积,放手难,力顶也难,显是进退两难,吃力至极。白牡丹见状,连忙过去运气帮他顶住。 叶子剑见状,唯恐石坠下来伤者白牡丹,当即大声喊道:“你快闪开,危险啊!”不知不觉,渐渐无力发音。白牡丹完全不听,毅然答道:“你不放开,我也不放!” 莫桑松眼见此景,当即喊道:“你们都让开,石头太沉啦,顶不住了!”二人兀自不动,各自运气力顶。莫桑松眼看不妙,但也无力回挽。此刻,这对柔情蜜意的男女已是将彼此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求对方平安无事,自是不愿意苟享。 莫小雪见了此景,心里暗暗惊叹,道:“为了对方,他们都可以置生死于不顾。”此刻,莫小雪自是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是升华到了忘我的境界,只是彼此牵系着对方生死安危。 渐渐地,二人顶着数千斤的石头,身子被压得直往下坠。莫桑松连忙运掌捣碎山壁,金光崩冒,登时将山壁捅出了一大窟窿。蓦地,莫桑松将女儿放在了窟窿之中,霍地运气飞过去,援助二人。 眼看石头云落成堆,叶子剑和白牡丹已是汗流浃背,气息急促,实在间不容发。 叶子剑顿时额头青筋暴突,对着白牡丹呼斥道:“你快走开,再不走就完蛋啦!”白牡丹望着他,极是委屈,依旧道:“除非你放手,否则我也不放。”莫桑松此刻也是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施手救援。 俄尔,莫桑松想起了“莫干铸剑”这一试,连忙运掌幻竹,双掌幻竹横架于两壁之间。莫桑松展腾其上,剑锋旋转,顿时剑竹齐出。 听得“叮叮当当”夹杂声响,落石被纷纷打向两边,撞击在山壁上面“扑秃扑秃”地,好似要将整座山给敲碎。 莫小雪在窟窿中间,顿见漫天尘埃落定,忙捂住鼻子,紧闭双眼,以免粉尘沙子进入眼鼻中。 叶子剑顿时觉得手头轻松多了,竟和白牡丹二人反守为进,真气促动下,已经将石块渐渐上顶。 莫桑松朝叶子剑喊道:“叶少侠,出剑!” 叶子剑顿时会意,朗啸一声,运出几乎是此刻最后一口真气冲出了背上的长剑。长剑呼啸而出,冲向了石堆。 就在如此电光失火的一刹那,叶子剑忽地松手,拦腰挽住白牡丹的柳条纤腰,踏空御飞,往山壁上撞飞而去。 叶子剑借力斜线弹飞而上,蹿向莫小雪站立的窟窿之中。莫桑松顿时收敛真气,本已堵滞在半空的石堆,因为莫桑松真力的撤走,顿时下堕。 许久之后,方听得山底传来闷闷的杂碎声音。 莫桑松剑顶山壁,剑身弯曲,反力一弹,正好坠立在龟岩上面。 叶子剑见众人俱都安然无恙,深深地松了口气,依旧是喘息不已。叶子剑这才将白牡丹的手捏在掌心,慰声道:“你没事吧?” 白牡丹抚摩着叶子剑的手,安慰道:“你的手不要紧吧?”叶子剑摆了摆头,道:“刚才真实惊心动魄,我们差点就葬身谷底。”黑暗中,谁都瞧不见谁,二人也就没那么多矜持顾虑,紧紧抱在一起。 莫桑松忽地酣呼道:“我们继续上吧,前面再没阻挡了。”叶子剑将白牡丹放开,不由得四下环顾,道:“好吧,这次大家可要小心啦。” 说完,半蹲身子,对莫小雪道:“小雪,这次要抱紧啦。” 莫小雪心头一热,当即趴伏在叶子剑的背上。莫小雪贴在叶子剑背上,受用不尽。叶子剑似乎有所觉察,忙问她怎么了。 莫小雪温声道:“叶大哥,你人好好啊!”叶子剑等人几日来都是精神紧张疲乏,无所释放。叶子剑乘机一逗,道:“呵呵,因为我此刻背着的是世上最听话的妹妹,当然要好一点。”众人心头登觉松懈一下,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尽皆抛掷脑后。 于是,他们接着踏飞而上。不到盏茶工夫,众人已经上了山顶平台。莫桑松见众人皆已疲惫不堪,建议大家休息一会儿。 叶子剑停了下来,随即朝着远方朦胧之处眺望道:“翻过这座山,就到了瑶池山下。下有弱水九重,我们必须造辆可驾空御飞的羽轮车方可过去。弱水之上不益漂浮载舟,洪淘万丈,一旦坠下即沉溺死。” 莫桑松犯难了,问道:“可是此处寸草不生,更无花鸟鱼虫,何来羽翼造车?”叶子剑笑望着白牡丹道:“牡丹,这回就拜托你啦。”白牡丹点了点头,道:“你们不用担心,待会儿我带你们过去。” 莫桑松父女二人皆是疑惑,相顾迷然。 忽地,只见白牡丹站起身来,朝着二人阵阵嫣然含笑,随即双臂展开,俯仰天地,拥抱空气。 紧接着,山顶白光普照,绽放万丈,射向山下,将昏暗无晖的山壁照亮,渐尽山底。莫桑松父女乍见白牡丹全身光波叠绕,通体明澈,就像是一个玉人。 接着,馨风夹带着花香,熏醉众人。香风微动,白牡丹刹时秀发拂面,风致嫣然。 一时间,白牡丹如同花中仙子。慢慢地,白牡丹两肩忽地羽化生出两瓣花瓣,犹如翅膀。迅疾间,生出数十瓣花瓣。 白牡丹身体莹亮,光辉耀眼。待得光辉撤走,白牡丹已经幻化为一朵桌面般大小的牡丹,光芒四溢,眩目夺眼。盘绕缓动,犹如莲花。 莫小雪登时一惊,暗道:“原来牡丹姐姐是花仙子啊?”莫桑松见了如此情景,也是忍不住感慨:“大千世界,果真是无奇不有!” 叶子剑招呼他们父女俩道:“我们驾花过去吧!”莫桑松点了点头应允。 莫小雪满是好奇,第一次发现如此奇妙,简直不可思议,顿时欢欣雀跃,跃上花中央,紧紧扶住花蒂。 她登时觉得沁人心脾,香气怡人。莫小雪还从来没有见过、触摸过如此大的花朵,感情激动溢于言表。 叶子剑和莫桑松随后依次跃上花蕊,单足立空,衣襟氅袍迎风猎猎招展,神态模样极是飘然潇洒。叶子剑抚摩花蕊,温温道:“牡丹,走吧!” 霎时间,见得光辉映照,牡丹花悠然旋动,缓缓升空。伴随而出的是万千道白影盘绕,笼罩花体周围。 牡丹花渐渐地变得迅疾,速度加剧。三人顿觉衣襟腰带舞起,牡丹花向山脚下徐徐降落而去。 山之阴果然不类于山之阳,渐渐地,众人均感身上凉飕飕地。山阴常年缺少阳光德泽,是以遍山积雪不融。 降至半山腰,空中忽地骤然飘起鹅毛般雪花,将黯淡无光的山阴辉映得皑皑发亮。三人放目远远望去,即将着地,下面竟是洪涛万丈的九重波带,水皆墨染般。 莫桑松登时生出了不尽疑惑:“这里的气候环境真是诡异莫测,一会儿风一会儿雪......”(未完待续) 冰蚁 叶子剑指着解释道:“那便是弱水,九重环绕。天母所居住的宫阙,就在弱水之上。有城十里,十二座玉楼,以及琼华之阙,光碧之堂,九层玄室和紫翠丹房。我们要上去,需通过重重关卡。” 莫桑松道:“不愧是西天瑶池,布置严谨如天宫,凡夫俗子,必无往矣!”正说时,忽地四周群峰震荡,山雪滑动,感觉所有的山峦都要随之融化般。 在群峰的牵动下,整座牡丹花也被摇晃起来。叶子剑顿时惊慌失措,按捺道:“大家紧紧抱住牡丹,不要跌下去了!” 三人望着足下的弱水,皆是胆战心惊,心想如果真的掉下,必是性命难保。三人正自慌乱之中,四周幽幽地响起了“吱吱”声响,如同蟑螂甲虫的爬行声音。 莫桑松顿时心中一凛,满是机警之容。于是,望着叶子剑疑惑问道:“叶少侠,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叶子剑稍稍稳定情绪,驻耳倾听。 果然,四周渐渐响起了吱吱地声音,如同成批的甲虫触角的碰击之声,几乎是吞噬整座山般雄壮。 叶子剑猛然间惊厥道:“不好,是冰蚁!”接着,叶子剑对牡丹喊道:“牡丹,赶快着陆!”牡丹花翩然一转,速度登时升了数倍,着陆在弱水之畔。三人慌忙立地,警戒起来。 接着,白牡丹顿时化作人形,站在叶子剑旁边。听到了四周“窸窸窣窣”的动静,自是知道冰蚁无疑了。因为自己生长在瑶池山多年,对于这些清楚得很。 踏上了皑皑白雪大地,众人却是无心赏雪,纷纷警戒起来。 莫小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他们俱都紧张起来,知道定有异动,须加防范。叶子剑对莫桑松道:“忘了告诉你们,此处乃是上瑶池的大门。凡往此入者,皆视为擅闯者,所以会遭受到冰蚁攻击。冰蚁是天母豢养的,专门替她来看守此地。你们要当心啦,它们食人肉,一旦被它们蛰到,冰蚁之毒顺着经脉游到周身诸大要穴,最后全身经脉僵化冰结而死......” 说时间,远处山脚掩映处,立时露出成千上万只黑黢黢触角。随即,渐渐现出牛头般大小的兽首。 莫小雪一把紧紧拉住叶子剑臂膀,惊慌道:“这是什么啊?” “不要怕,我们先闪避到对面的山腰上去,它们只擅平地攻击,不擅攀爬!”叶子剑望着露出脑勺的冰蚁道。于是,大家都依言回首往山阴跑去。 不料,还未待他们提足而动,山阴上面遍爬墨漆色的冰蚁,覆盖着大半个山阴,蜂拥而下。叶子剑顿时醍醐灌顶,暗道:“刚才山阴的积雪滑踏,竟将这些畜生都给放出来了,真是便宜了它们,这下可真是美死它们啦。看来我们就是它们百年难得一遇的美食!” 白牡丹这时候也是感觉到了危急感,四下巡视一番,慌忙道:“不要惊慌,到我身上来。”旋身一转,立时化作牡丹花。叶子剑一把捋起莫小雪,将她推到了牡丹花上,大声道:“牡丹,你快带小雪升空暂避,这里就交由我和莫老前辈应付!” 白牡丹依旧迟滞不动,离地不过半人高,久久不愿升高。 叶子剑见状,连忙对着白牡丹和莫小雪大声喊道:“你先带走莫姑娘,我和莫老前辈稍后就到。”牡丹花这才湛出万丈光辉,光芒“嗡”地一声低鸣,花体徐徐上升入空。 莫桑松猛地气贯长剑,绕着自己和叶子剑环绕一周盘旋,顿时剑锋所移之处,幻出一排排竹影,首尾衔接,立时围成数丈高的圆形篱笆,将二人围在剑阵当中。 这时候,冰蚂蚁发出凄寒冰喑的“嚓嚎”声,群拢拥向剑阵。它们刚一触及剑阵,竹影耸动,立时湛射出剑锋般的厉芒,将抢在前头的冰蚂蚁斩为两大截碎冰,散落一地,霎时间融为黑水。 如此前车之鉴,其它的冰蚂蚁似乎有所顾虑忌惮,顿时仰天阵阵吱呀地厉嚎,却是不敢再前进半寸。莫桑松和叶子剑背倚而立,环扫周围。 莫桑松怔了怔,知道此举非是长远之计,连忙道:“叶少侠,我们须想个法子将冰蚂蚁引开,剑阵只可挡得了一时,终不是长久之安。” 叶子剑毫不加犹豫,也是了解着其中的玄机,登时深锁眉头,道:“我还算比较熟稔冰蚂蚁兽性,我去引开它们。”莫桑松听罢,知道叶子剑定是要逞匹夫之勇,连忙道:“叶少侠当心,不可以轻举妄动。” 只见叶子剑霍地一声贯出叶子长火焰剑,长剑出鞘,绿光跟着涌出,如同喷泉般直上云霄。 长剑盘空扰动,顿时大地射出万千道剑气,将身边的皑皑白雪尽数融化。叶子剑此刻倏然身悬半空,运气*动长剑。 叶子剑早已与剑合二为一,挥洒自如。冰蚁顷刻间被剑气射得人仰马翻,冰蚁像是被阳光照射冰块一样消融退却,余下的也是不得不被震慑下去。须知,叶子剑的叶子火焰剑具有火焰山玄火之性,炽烈刚阳,对付玄冰却是有的一手。 叶子剑感觉真气已是溢亏,当即收敛真气,坠下长剑握在手中。刚一着陆,群蚁如获美食,顿时饿殍,匆涌而上,堆压向叶子剑。叶子剑四肢微抖,毕竟如此形势实在非人所能平心静气而对。 蓦地,叶子剑当即一个弧形跃上,蹿上数丈高。岂料这帮畜生竟然堆垒而起,架起蚁山硬是将几个伙伴给堆起数丈高。叶子剑剑抖圆弧,将那几个被垒起的冰蚁削首斫死。 接着,叶子剑乘机双掌催动周身真气将垒起的蚂蚁山推倒。群蚁顿时顺势云雨而落,从上至下依次坍塌滑下。 这一下可要紧了,下面的群蚁被上面落下的群蚁给压着,自相践踏,伤死无数。大地之上霎时间响起惊天彻地的冰击碎鸣声音,听得刺人耳朵。莫桑松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个时机,盘剑勾弧,一道弧光立时离开剑尖,自由扩张延伸化为一把硕大的斧锋,平齐斫过,将混乱中的冰蚁砍碎无数。 叶子剑稍稍气歇,刚喘出一口粗气,眼见山阴已经接踵而来数以千计的冰蚁。叶子剑指着莫桑松背后提醒道:“前辈当心!” 莫桑松顺着指向回首顾盼,顿时惊诧得瞠目结舌。如此惊天宏大的场面实属平生罕见。“叶少侠,看来你我今日要成为这帮畜生的饱餐啦。” 叶子剑不以为然,按捺住情绪道:“孰生孰死还未可知也?我们不可以泄气,也不能被如此气势给震慑住。”当即晃动手中剑刃,长剑发出幽寒凄厉地闷鸣声,剑似乎已经意会到了主人的意思,准备与之血战到底。 莫桑松见此情景,知道如其怯懦惊慌,还不如决一死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计。倘若就此妥协,那就是连一丝的生存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此处,莫桑松胆子顿时一壮,索性豁出去了。叶子剑道:“冰蚁乃是西南大荒的极阴之物,我们火焰门的火焰却是天下纯阳至刚火之,此乃一阴一阳,彼此相克。待会还望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莫桑松当即应允道:“没问题。”莫桑松登时会意,叶子剑自是要借助的真气替他发火。说之时,一只如牛般大小的冰蚁忽地不知带从何处窜来,张牙舞爪的扑盖向叶子剑。 白牡丹和莫小雪虽在空中,却已是看得分明,当即朝二人呼喊道:“小心啊,后面......” 话音尚未落下,那只冰蚁已经是将叶子剑扑到于雪地之中,整个身子已是盖住叶子剑。莫桑松大骇,一时间束手无措,当即食指射出一道剑气,穿刺向冰蚁。 不料,足下一震,大地已是撕裂,冰块崩塌。莫桑松这么一晃动,剑气偏了六分之一的圆弧,射向空中,消逝在高空之中。一时间,地底窜出成批的冰蚁,如饥似渴得扑向了莫桑松。 白牡丹和莫小雪登时纷纷击出长剑,攻向压在叶子剑身上的冰蚁。那冰蚁背如虾基,光溜坚硬,两柄长剑齐齐刺上去竟然毫无反应,倒是长剑回弯将二人同时弹震出数丈远。 远远,白牡丹和莫小雪跌倒卧在地上。二人顿时跌得全身筋骨痛彻,几欲伤残。白牡丹神色一转,望着莫小雪道:“我们先去救莫老前辈吧。” 莫小雪放眼循视,却见父亲正在剑斫冰蚁,略占上风。 二人心知肚明,只有先救了莫桑松,再联合起来去救助叶子剑方为上策。于是,二人不及细想,纷纷爬起来,挥挽手中剑刃,砍向正在围攻莫桑松的冰蚁。 这些冰蚁不同于压住叶子剑的那只,明显力量薄弱些,剑锋划过,纷纷碎为一堆冰块和一汩汩黑水,似是弱水。 莫桑松有白牡丹和莫小雪的相助,当即将冰蚁砍杀罄尽,突围而出。出了围困,却是不见叶子剑,莫桑松登时疑惑惶恐,朝着莫小雪问道:“叶少侠呢?” 莫小雪惊得话兜不流畅,支支吾吾半天竟是答不上来。白牡丹指着那只扑在雪地上的冰蚁道:“被压在下面了,前辈,你一定要救救他。” 此刻情形危急,莫桑松不容周密细想,顺手出剑,斜刺向冰蚁。听得“铿锵”一声,如同金铁交鸣,但冰蚁居然毫发无损。莫桑松当即心头一震,暗道:“这些好家伙的龟壳倒是挺硬的!” 就在此时,其他的冰蚁竟是乘虚而入,将三人团团围于垓心,三人顿时如同瓮中之鳖,被成千上万只冰蚁团团围住,只留下直径不到三丈圆形的空间。 莫桑松环视一番,对二人道:“你们过去设法引开群蚁。我现在设法搭救叶少侠,不便分心对付这批小喽啰。” 二人应了一声,此刻也顾不得恐惧心理,当即分开各自荡去。果然,群蚁见二人往一边逃去,顿时蠢蠢欲动,纷纷前去截止。 莫桑松见大部分冰蚁已是引开,可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滞留此处,心道:“这帮畜生,倒是有点自知之明,难道看出了我们调虎离山之计?”冰蚁突然移动阵势,不免令得莫桑松深疑。 眼下,如果自己救叶子剑的话,这帮畜生势必会乘此机会背后攻击,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叶子剑,反而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权衡利弊,莫桑松顿时取舍难定。眼下,叶子剑生死一线,由不得自己多加思虑,当真是棘手无措。 白牡丹和莫小雪此刻亦是被群蚁*得无可退路,而群蚁亦是穷追不舍。莫小雪体力渐渐难支,加之如此惊凶险危的情景,顿时一个踉跄向前一滑,跌倒在地。 群蚁“吱呀”而上,数只盖向莫小雪。莫小雪望着狰狞可恐的冰蚁扑抓向自己,吓得嗓子都喊不出来,当真是心都提到嗓子门哽咽住,彷佛眼前就要一黑。 就在如此千钧一发之际,白牡丹忽地升到半空,催动真气射出无数的牡丹花瓣,伴着银光,锋利如斧。 但见冰渣乱飞,黑水四溢,莫小雪只觉得满脸浇上腥涩难闻的味道,几欲呕吐出来。白牡丹立刻过去,一把拉起莫小雪,将她带到半空飘身停滞,俯瞰着地下。 莫小雪这才惊魂甫定,紧紧攥住白牡丹的素手,问道:“白姐姐,叶大哥和我爹爹呢?”白牡丹不愿她再涉险,当即抚慰道:“别担心,莫前辈和叶大哥不会有事的!” 说时白牡丹放目循去,但见莫桑松依旧被群蚁围困住,虽然是在极力困兽犹斗,依然寡不敌众,越杀越昏眩。 白牡丹心里担忧着叶子剑,见到她被冰蚁压住久久没有反应,随即暗暗道:“子剑,你可千万要撑住啊。”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心里不禁自责起来。 莫桑松一家本是局外人,而今却也是因为自己之故卷入是非当中来。叶子剑虽然是珍爱着自己,但却也是被自己害的终日漂泊难定,此刻的情形更叫自己触景生情。 想到这里,白牡丹登时感觉周身真气环绕,还泛着热量。莫小雪有所察觉,还不待自己完全反应过来,白牡丹的身子已经是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居然依旧在她的的余力之下保持着泊空,毫无下坠的趋势。 当白牡丹升到一定的高度时,忽地柳臂一挥,无数金莹闪亮的碎珠顺势而下,犹如满天星光,闪闪发亮,煞是好看。 随着坠落,迎风飘定,堕地生根,盎然生长。顷刻之间,大地落英缤纷,七彩绚丽,无数牡丹花破土而出,自然生长。 群蚁一时间亦是茫然不知所措,发出“啊吱”的怪叫声音,不知道在言语些什么。群蚁互相簇拥,被骤然生长出来的牡丹花给隔离开来,乱成数十股。 莫桑松怔怔一望,自是不尽的惊叹,此情此景只怕是平生初见。莫桑松当即挥起手中长剑,将近身的数股冰蚁各个击破,处境登时感觉轻松多了。 眼看叶子剑依旧被那只巨大的畜生给压住,还是不宜轻视。莫桑松跃上半空,一声朗啸,剑气贯成一条深绿的光柱,直挺挺的击刺向冰蚁。 光柱点在冰蚁背脊之上,“嗡嗡嗡”地阵阵闷沉,荡开无数光环,自触击处一环环的往外荡漾,如同石坠波面,泛起涟漪。 叶子剑这时候被冰蚁压了将近半个时辰,自始至终丝毫未肯怠懈,全力抗拒冰蚁的冰爪,惟恐被它抓到。 此刻,他忽地感觉到莫桑松那道熟悉的剑气扑打在冰蚁身上,正在全力协助自己。叶子剑登时全身所有真气聚集在双臂之上,更加用力稳住冰蚁。 叶子剑全身蒸腾着热气,萦绕环缭,面色在真气的投射之下变得扭曲起来,煞是狰狞可怖。冰蚁依旧是殊死顽抗,就是不愿松开叶子剑。 莫桑松虽然是在一旁全力袭击这只畜生,本以为可以就此助一臂之力,不料那家伙反而愈加狂躁凶猛,硬是紧紧压住叶子剑,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莫桑松谩骂道:“你这只不通人情的家伙,待老夫降服了你,定将你融为一滩臭水。” 手中剑气亦是加强了数分,将那只大虫冲击得不住仰首晃脑,张牙舞爪的嘶鸣,显然是剑气已经对它造成了不可抗拒的威胁,正在发出悲痛的惨嚎。也似乎是在向周围的同伙们发出求救援助的号令。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冰蚁开始一团团地聚拢,准备发起全力攻击,一举吞噬二人。莫桑松眼看自己和叶子剑已经是与那只大虫呈胶着状态,如若群蚁此时突然来个措手不及的攻击,当真是出其不意,自己和叶子剑只怕是就此葬身蚂蚁腹中。 白牡丹已经是倾尽全身力量,仍是无法阻挡住群蚁凌厉的攻击。眼看群蚁开始骚动,显然牡丹花阵是无法将它们阻隔开来,大地姹紫嫣红的牡丹花被冰蚁们践踏的狼藉不堪。 莫小雪也是捏了一手冷汗,但自己泊在半空,亦是上下不定,根本无力相助。再说,群蚁面目狰狞,当真是骇人,就算自己亲自前去也未必能够帮上什么忙,反而会分散二人心神,越帮越忙。 叶子剑虽被压在雪地里面,但他双目却在不由自主的四下转动,眼看群蚁已经是开始聚拢,目标就是自己和莫桑松。 叶子剑当即狠狠望着面目可憎的冰蚁,却见它在莫桑松的剑气打击之下兽首乱晃,显得更加丑陋无匹。叶子剑丹田里面气息旋盘,徐徐上升,就要沿着任督二脉周游全身输送。叶子剑精神霎时一振,仿佛全身灌满了力量,波音震荡。显然,经过了和冰蚁一番殊死顽抗,已经储备了大量真气,这会儿正想借机发泄出来。(未完待续) 天阶 “完蛋了,畜生们!”波音震处,已经有数十只冰蚁被震碎,冰渣乱飞,黑水四溢。 群蚁竟是又一次慌乱,纷纷避退,乱成数股。但是,依然还有数百只不知好歹的家伙,硬着头皮,莽撞前冲还想像刚才那样压住叶子剑。。 叶子剑眼见此景,登时深恨不已,波音愈加强烈。“噗”地一声巨响,竟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只冰蚁波震出百来米高,抛向上空。 空中忽然间传来一声闷雷般地轰鸣,但见上面坠下冰雹,接着便如同下雨般,落下不尽的黑水。 显然,那只畜生已经是在抛在半空之际爆炸了,死无全尸。叶子剑翻身腾起,稳立于大地之上,扬眉吐气,全身湛射出不尽的肃杀之气。 这下可不得了,群蚁本来是要前进吞噬二人的,此刻却见叶子剑将自己们的头头撕得藏无全尸,当真是惧怕不已,纷纷退缩逃避。 叶子剑朝着莫桑松一望,莫桑松立马会意,荡开群蚁,飞身立到叶子剑身后,双掌黏贴在叶子剑背上,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补给。叶子剑双臂微张,仰天呼啸。顷刻间,但听得声波震荡于天地,比之九天神雷更为响彻。 音波荡漾,滚起源源的赤火,熊熊燃烧,将冰匝匝地雪地全然融化,现出灰黑的土地来。这一式“敦煌之火”只怕是叶子剑有生以来烧的最为厉害的一次。 火环荡开,大地如海,波涛汹涌,万物尽摧。待得风平浪静,皑皑的一片雪地已经化为乌有,露出灰黑的土地地来。前面的道路亦是一片康庄,极目放望,本是昏暗压摧、阴晴不定的天际也霎时间云撤雾散,渐渐露出橙黄色。 叶子剑收敛真气,运掌胸前,翻飞数下,已经是调息均匀。莫桑松等人被刚才惊天宏伟的波音震荡,一时间还尚未镇定下来,独自在一边运气调息。 白牡丹见群蚁已经是化为黑水,渗入大地中去,当即精神一舒,心旷神怡。她本想坠下过去和叶子剑道寒暄。不料身子一斜,竟不由自主的就要落下来。 原来刚才运力过度,精神已经是大大不支,连催动自己降落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才会如此。叶子剑想到刚刚若不是白牡丹用牡丹花阵挡住冰蚁片息,自己和莫桑松早已经是冰蚁的盘中餐了。 心下怜惜,叶子剑飞身上去,将白牡丹接住,抱住她的柳条纤腰,缓缓着地。 二人一时间陶醉在片息的沉醉当中,柔情蜜意,言语难尽。莫小雪忽地喊出一声“谁来救我啊”,倒是将二人的美妙惊醒。 白牡丹恍然过来,拉着叶子剑的掌叶般的大手,讪讪道:“子剑,莫姑娘还在空中!”叶子剑望了望莫小雪,欲以宽慰压抑的心绪,逗趣一笑,朝着莫小雪嚷道:“你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是不是有点高出不胜寒的感觉啦?” 莫小雪委屈至极,心想自己身处半空,本来就是行动不便,你还来取弄我,登时小嘴一噘,生气道:“那你来试试,人家都快冻得不行啦,手脚又动弹不得......” 叶子剑不再去逗她了,随即吟吟一笑,当即飞上去,将她降身带到了大地。不料,莫小雪一坠地就倒在叶子剑肩膀上面。大概刚才的惊险已经吓着她了。莫桑松匆匆赶过来,搭在女儿肩膀上寒暄道:“雪儿没事吧?”莫小雪摇了摇头,神色极不自然。 白牡丹见此景,心里不觉一动。叶子剑倒是不已为然,把她的头脑离开自己的怀抱,又开始逗她道:“呵呵,天高气朗,怎么会有事呢!” 莫小雪吐了吐舌头,显然是不赞成他的意思。 莫桑松见众人经过刚才那番苦斗,又经叶子剑的一番侃侃而谈,疲惫不堪,肚中饥渴,当即道:“我们必须先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再行上瑶池!” 叶子剑立时转入正题,道:“我们先渡过后面几重弱水,才能到西北大荒。那里就是传说中的西天神山,位于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上了云蒙山,我们就可以采些果子充饥解渴。” 叶子剑毕竟对西天上山之路了然于胸,如果不是如此,他也是难以带着白牡丹私奔。 莫桑松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但愿此去路上不要再遇到毒虫蛇蝎之类的怪物......”叶子剑默不作声,他知道莫桑松那句话也只是聊以宽慰,毕竟西天毗邻西北大荒之中,本就珍禽异兽居多。加之布置紧密森严,若非如此,平常之人都可以上来。 白牡丹摇身一化,变作硕大的一朵牡丹花。莫小雪此刻看到牡丹花,已是忘了刚才的惊心动魄,跳跃着上了花盘坐下。叶子剑和莫桑松运起真气,跟随着牡丹花,驾驭在弱水之上。 此时不类上山时那般艰难,因为无须担忧高空真气无法吐纳。此时虽然驾驭与弱水之上,但却无异于平地之上御飞,只需真气加以均匀运用,自然是吐纳顺畅。 九重弱水,洪涛万丈,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是跃然而过。接着,眼前又是掌峰竞立,云雾氤氲飘渺。他们便腾身而上,飞过掌峰。 叶子剑转过头对莫桑松道:“这便是瑶池神山的支麓,下面就是西海、流沙、赤水和黑水四河源头,大家也要小心,不要掉下去了!” 莫桑松俯视山脚,果然见得河流蛇行,盘错如带,飘萦无定。 再看前面,远处飘渺的宫殿被照耀得霞光万道,分外美丽。但见宫阙林立,中央处稠密,向着四周稀散。 宫阙之间,不乏着发出火焰的山峰。再近便知道,宫阙悬空而筑,整座瑶池山犹如一根自天上悬下看不见的一根细丝吊着,极像一朵出水芙蓉。 瑶池山下,依旧是刚刚越过的九重弱水。瑶池山虽然悬在空中,四水环绕山中却是涓滴不漏。 莫桑松父女乍见人间如此奇观,当真是难以置信。原来,在这个世上,人间真的还住着神仙。 霞光映照脸庞,显得有点炽烈。叶子剑道:“我们必须降落下来,徒步上山。”于是,他们又开始斜向下方驾驭飞行了片刻,当即随着他降落于一块悬石之上。叶子剑环视四周,正在寻找通山之路。 只见山之东南,有一天梯般的石阶一阶阶通向云雾当中。叶子剑口中熟稔的念道:“玉阙直至上天,绿台承接霄汉......不错,就是这里!” 莫桑松想到自己要来之前就许诺在先,此次上瑶池来只是为了救助爱子,绝不会连累二人陷入囹圄。 于是,莫桑松仰首天阶,凛然道:“叶少侠,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现在令伉俪也可以全身而退了。至于我与天母之事,老夫自会和天母做一个了断的!” 叶子剑素来重情重义,觉得莫桑松为人狷介豪爽,实不失为一介大侠,心中佩服不已,自己既然与他们父女两人历经千辛万苦,已经到了瑶池山脚下,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于是,叶子剑振振道:“前辈,我与牡丹二人牵连了令郎,心中本就有所歉疚,怎会就此一走了之。再说了,瑶池山上布置缜密,机关重重,你们又不是很熟悉。倘若我不带路上去,自是寸步难进。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明白,与其一辈子这么躲躲藏藏,还倒不如直接面对。但是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拼了一死,也不会和牡丹分开的。” 莫桑松望着叶子剑,坦然道:“可是二位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脱离此地,今天如果上山只怕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他日如若再想像现在这么自由,只怕是难于登天!” 叶子剑道:“只要我和牡丹的心在一起就够了。”说时,过去握住白牡丹细腻滑嫩的小手,缱绻之意,眷眷之心,胜于言表。莫桑松见他们已经是心系一起,只怕自己局外之人亦是难以领悟他们之间的容情蜜意。 于是,莫桑松拳拳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带路了!不过,待会儿见了娘娘,二位尽量还是不要轻易露面。”叶子剑和白牡丹相对一望,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莫桑松的话听在耳里面、放在心里面,而是陶醉在这片刻的宁谧当中。 也许,在他俩看来,此刻也许是最后一次这么缠绵悱恻了。难道还有什么比此刻更为重要吗? 并无不舍,亦无伤感。只是这么一直静静握住对方的手,千言万语,化作此时的心跳与呼吸之声。 莫桑松紧紧将女儿手臂握住,想缓解一下气氛,温声道:“雪儿,等爹爹救回了峰儿,我们一家子就要团聚了!” 莫小雪感情流动,道:“可是牡丹姐姐和叶大哥就要因此分离,我实在替他们感到惋惜。”莫桑松略有所动,知道莫小雪心底善良,但是已无言语。 叶子剑忽地凛然洒脱,衣襟飘扬,道:“我们上山吧,令郎因我们而起连累,不宜耽搁。” “好,我倒要见识见识这瑶池山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神奇诡异!”莫桑松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我倒要领教领教天宗的绝学,是不是真的就是仙家那般不可亵渎。 一行人从容不迫,拾阶而上。沿途风光全无,就好似踏着梯子上天,四周全是云雾缭绕,飘渺其中。而他们唯一所能见到的也就是足下的石阶了。 莫小雪似乎对这一番景象索然无味,两眼不住瞟动,希望能够看到什么使自己找到新鲜感觉的景色。 可是,沿途走了半个多时辰,依旧是云雾环绕,渺无一物。莫桑松细细思忖,这才明白,如果驾御长空,足下石阶定然被云雾笼罩不见,也无法识得上山之路了。(未完待续) 开明兽 虽然瑶池山近在眼前,可是也不敢贸然突进。毕竟,这里实非一般的山麓,贸然行进只怕中了他人机关,丧身于此。 又走了一顿饭的功夫,阶梯忽地峰回路转,便走到了山之东隅。莫小雪登时精神振奋,因为前面就是一座大城,树荫掩映。 莫桑松停下脚步,仔细端详左右,半晌方自发觉,城的四面八方,植满奇异的数,并且皆是按照五行生克方位布局,看上去粗糙简陋,其实深不可测。 莫小雪当即好奇的望着叶子剑,疑问道:“这是些什么树木啊?怎么都长着奇形怪状的?”叶子剑倒不是甚为了解,毕竟他是在火焰山长大的。 白牡丹缓缓走过来,拉着莫小雪,这才解释道:“东面的那两种树,一种叫做沙棠树,形状像海棠,黄花赤食,果实成熟之后没有核子,味道像桃李。另外一种叫做琅玕树,高大绝伦。你看,枝条、花朵和叶子都是玉生成的!据说这张树有六只眼睛,晚上的时候六只眼睛轮流睡觉,巡视周围。” 白牡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给她看。莫桑松仔细一看,这才恍然,果真不假,树叶花朵皆是美玉,实在是中土千金难求的宝玉,价值连城。莫小雪不禁往前一步,伸手欲摘一片玉叶。 白牡丹一把拉回她,谨慎道:“小心,不要乱碰,这些树都有灵性,他们会伤害到你的!”接着,白牡丹继续指着解说道:“西面的是株数、玉树、璇树和不死树;南面是绛树;北面是碧树和瑶树。” 莫桑松观察细致,指着中央最高处像稻子一样的植物,问道:“那又是什么树?”白牡丹望了望,笑道:“那是木禾!他们是瑶池山中是最高的树木,可以生长到四丈。他食之不尽,里面有一种叫做视肉的生物,有点像牛肝。他的肉永远都吃不完,是一种理想的食物。生在瑶池山上的人,基本上都靠他来生存。” 莫小雪眨着迷惑的眼睛,满是疑问,当即嘟囔着小嘴,问道:“神仙不是不吃饭的吗?” 白牡丹听罢,顿觉莫小雪单纯,随即嫣然一笑,道:“傻瓜,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啊?其实瑶池山上的人和你们一样,都有生老病死、七情六欲。只不过他们的法力胜于常人,所以可以活到上千岁,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可惜就算苟活到千百来岁却是不得私自下山,终究不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要说的话,其实他们挺羡慕你们平常人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而他们呢,常常都是终身孤老而死......” 说完,脸色立刻转向忧伤。叶子剑登时心里一凉,毕竟白牡丹曾经是这样过的,今日上山来,只怕是就此要比之曾经更为孤独窘迫。 白牡丹恍然间转开话题,道;“我们要从东面的增城进去,他有九重。世人从未到过,所以赋予他无尽的神奇色彩,常人说他有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一十四部又零二尺六村,其实那都是虚构杜撰的。那里面并非是世人所想像的那样神不可测!” 莫桑松见到眼前阵势深奥,随即忧虑道:“可是眼前布置的是五行阵法,不知道何以解开?”莫桑松心知自己虽然是一介剑祖,剑术研究得出神入化,但对于阴阳五行、奇门遁甲等却是门外汉。听了此言,白牡丹登时面上掠过浅淡的笑容。 叶子剑当即会意过来,拉住白牡丹的手问道:“莫非你有解阵的办法?” 白牡丹望着树阵,道:“我被天母带回瑶池后就在这山上自由成长,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四下闲逛,和他们非常熟悉。” 说完,白牡丹望着树林子,双目紧紧闭上,片刻的宁谧沉静渐渐充斥着此刻的气氛。白牡丹忽地用花语和他们交流,道:“树爷爷,我是白牡丹......” 不出片刻,树影婆娑,枝叶摇撞,发出沙沙声响,群树似乎有所答语。叶子剑和莫桑松父女登时茫然不知所措,隐约知道白牡丹定是在和他们交流。 骤然间,树摇风起,山中发出微妙深远的荡漾之音,似乎是在回答白牡丹。白牡丹听得他们说道:“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真是个傻丫头......” 白牡丹运气答道:“大树爷爷,我的朋友受我牵连,我必须设法救回他。”大树忽地现出眼鼻口,眼目垂下,木口张开,发出凄厉悲叹声,道:“可是你已经背弃天母,她如何好放过你?”“我已经决定好了,请大树爷爷放我们一行过去吧!”白牡丹双掌合拢,闭眼祈祷,默默道。 莫桑松和叶子剑均是一脸茫然,相顾惑然。只见一时之间,树林开始沿着五行阴阳的阵法自由移动,井然有序。莫桑松和叶子剑虽然看不出半点端倪来,但他们却是知道,白牡丹已经是说服了树仙。 片刻之后,白牡丹恢复了平静,这才对莫桑松等人招手道:“大家快进去吧!”接着,转身对着树仙们躬身答谢道:“谢谢您,树爷爷!” 他们踏过树林,沿着松石路走去,眼前豁然现出一座城阙,上面篆书着“增城”二字。白牡丹对他们道:“进了此城,你们要小心明开兽。” 叶子剑知道这家伙,凶残威猛,守着九口井。并且九井四周均是白玉栏杆,乃通往瑶池的必经之路。白牡丹继续道:“他们通常都是在睡觉,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吵醒他们。” 莫桑松心里暗暗一振,笑道:“白姑娘真会逗人,刚才你明明说世人常常给这里增添许多奇幻诡秘的色彩,我看你是在宽慰我们吧。毕竟是仙山,每走不了几步都要那么谨慎与注意,都有那么多神兽与珍禽,实在叫人应付不过来!” 白牡丹莞尔一笑,讪讪道:“让前辈给见笑了!” 果然,他们进城之后,便见眼前阵阵薄雾笼罩。薄雾之中,殷隐隐看到一排排栈道沿着白玉栏杆穿梭。栏杆交错形成了先天九宫布格之图。每个格子当中皆布置一井,有的突兀在淤泥之上,四周红粉摇动,却是荷花满塘,有的镶嵌在假山之畔,遍爬藤萝盘虬。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总之,这里实非人间景色,叫人不得不生出遐思,彷佛徜徉仙界,足下轻飘飘的。加之周围不尽的烟雾氤氲,感觉自己已经步履仙界。 走着走着,忽地眼前现出一群像羊儿但是生长着四只角的神兽,样子极是可爱。莫小雪登时产生怜爱心意,忙上前去要抚摸他们。 白牡丹见状,知道莫小雪好奇心盛,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忙制止她,惶恐道:“快避开,他们吃人的。”岂料,白牡丹此言一出,那群神兽登时龇牙咧嘴,仿佛已经听到了白牡丹拆穿了他们的假面具,登时露出原形来,变得面目狰狞,不再是刚才那么温顺羸弱的绵羊摸样。 莫小雪当即惊叫一声,闪避到叶子剑背后,恐惧不已。 白牡丹连忙退后,警戒道:“大家小心啦,尽量不要和他们闹起来,否则肯定会经惊动开明兽,我们须得尽早离开此处!” 叶子剑忽地运掌前推,一股真气贯出来,将四角神兽阻挡在廊道之上。白牡丹带着莫桑松父女二人往一边转去,闪到另外一条回廊上。 岂料,回廊从中腾起一道灰尘,碎玉乱飞,一只巨大的虎头将廊道顶破,露出了硕大的脑袋,朝着四人咆哮数声,迎面便要扑来。莫小雪“哇”地一声吓得心都要从口里面跳出来。 莫桑松微微退避,运掌胸前,仔细端详此兽。白牡丹惊声道:“他就是开明兽!”莫桑松登时大骇,只见开明兽长着虎脑,生有九条尾巴,实在叫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 注:(昆仑山神。《山海经西次三经》:“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它的样貌是长着九条尾巴的虎身顶着一颗拥有锐利目光的人头,它的职责是管理天之九部和天帝园圃的时节。根据郭璞的注解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陆吾的神格较高,除了掌管天界九个区域的界限之外,能够料理天神花园的时节(这就是一般所说的气候魔法了吧?),因此它绝不是园丁,而是类似中央空调随时调节气温的存在。陆吾又被称作开明兽,本是黄帝都城昆仑丘的守卫,他把自己化装成老虎的样子,这样便可以获得老虎的威严和力量。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蜀山的神龙殿之中,而且似乎忘记了原本的职责,只知道单纯的阻挡一切进入神龙殿的人。陆吾神掌管这“帝之下都”还兼管“天之九部”。)。 莫桑松勒令二人先退到西北回廊,自己迎上前去,贯出一道森森剑气,打在开明兽身上,灰尘扑扑,开明兽竟是毫发无损。 开明兽一声咆哮,将整个瑶池山都给震得荡漾,山石滚塌,树木枝摇。莫桑松接着又是一道剑气,这次他朝着软弱的要害攻击,剑气刺击他的双目。果然,开明兽中剑,眼睛大恸,闷声嘶嚎,身子微微后仰。 但是,他脚跟一紧,站得更加稳重。开明兽受到袭击,当真是怒火咆哮,“啪”地一声排空巨响,扇叶般大小的爪子劈将而来。莫桑松斜身侧过,随即转回身子,架剑而挡。听得铿锵一声。 莫桑松大惊不已,暗自呐道:“没想到这家伙的麟爪无坚不摧,坚硬更胜刀剑!” 身形一撂,离开廊道,跨上长空。岂料,开明兽大嘴一张,“倏”地一声激射出一团如冰柱般地透明固体,遇空即化为一道青气,所经之处,树木山石皆被其气化,荡然无存。 莫桑松慌忙挽动剑花,如风扇般将气吹散开,不让近其身。 开明兽见他遁飞,一时间一筹莫展,无法攻击到莫桑松,登时怒火更胜,甩动九尾,九尾霎时间伸得奇长无比,往前伸去,直取莫桑松。莫桑松御剑飞行,避开每条尾巴的抽空劈打。 开明兽打得累了,口干舌燥,精神也跟着狂躁不已。忽地尾巴斗转,尾尖骤然往一个方向延伸聚拢,连成一个大粽子般将莫桑松包裹兜罩在当中。 莫桑松自知不妙,当即挥剑斫砍。岂料迎面那尾巴早有所防备,往中间螺旋抽打,抵住莫桑松往外飞行方向。接着,九根尾巴收缩得更为紧凑,莫桑松已经是无**,眼看就要被九根尾巴勒住。 这时候,叶子剑振臂急催,一道凌厉无匹的火柱窜出,将四角羊串烧迫退。然后,他环视一周,见白牡丹和莫小雪在一旁暂时处在安全之中。忽地见到莫桑松被九条尾巴裹住,即将困在开明兽的樊篱当中。 眼看莫桑松要折煞开明兽之手,当即毫不假索,反手盘剑,一个大圆弧,剑气如同月牙般凌空移动,凄厉锋利。剑气不偏不倚,正好梭刺向开明兽的尾根。 开明兽有所忌惮,慌忙撤走尾巴,扭动身形。剑气划过身侧,将旁边的栏杆切斩为两段,从正中间轰然崩塌。开明兽嚎叫数声,扭动身子,双掌旋动,将周身的一切物体打碎得烟尘横飞。(未完待续) 第三集 蟠桃盛会 少年露锋芒 天母 莫桑松蓦地脱出樊篱,望着叶子剑,满是感激之情。随即,真气御剑,驾驭在空中。剑御长空,风影耸动,魅影四射,仿佛竹松摇动,波涛起伏。 剑光聚于一点,形成一束锋利的激光,注射到开明兽的身上。“轰”的一声响动,开明兽身子猛然间后仰,一个趔趄,几欲跌仰。 一时间,开明兽撞击到了栏杆上面。接着,九井四周的白玉栏杆被尽数毁灭,轰然崩塌。白牡丹和莫小雪顿觉身子一沉,就要坠下去一般。 白牡丹立刻拉住莫小雪的手腕,将她带上空中漂泊立定。叶子剑见到此情景,亦是盘动手中剑刃。“霍霍霍!”连连刷出幻影重重地的剑气,铺天盖地般罩向开明兽。 开明兽仰天一声嘶鸣,嗓音低沉哀鸣,竟如同闷雷滚动,延绵串响。忽地,开明兽身子临空一缩,霎时间竟然飘到了空中。 只见开明兽居高临下,虎口猛张,“虎虎虎”地喷射出熊燃大火,铺地滚烧。叶子剑和莫桑松相顾骇然,各自驾剑御空而飞,游弋激斗开明兽。开明兽倏地喷出一团火焰,攻击向了二人。二人感觉足下一热,一串赤红的烈火自脚底划过,射向大地,登时烧将起来。 霎时间,远远的瑶池山顶上面猛地一声巨响,银光爆炸,穿地破天,好似一把巨大的的光剑刺破九霄云天。天空和大地立时就被映照得上下辉映,如同旭日东升,布德天地。接着,划出数道流星般的光线,自天界坠下。 开明兽此时似乎也有所觉察,仰首望着远方的流星,精神大振。只见开明兽仰首忽地俯视而下,虎口一张,三道赤火包抄,猛然攻向莫叶二人。 莫桑松和叶子剑当即各自以真气御剑,抵挡在身前。只见两柄剑凌空自由旋转盘动,形成两道剑盘,把开明兽喷射而来的赤火凌空挡住。 白牡丹此刻也是注意到了天际骤然间射来的流星光,心里登时如同石坠。因为她已经辨认出了那几道熟悉的光色,不用说,水芙蓉等人已经是被惊动而来。 不过,这次居然夹杂了其他几色流星光色。叶子剑倒是注意到了,这种奇异的光芒有着家一般的熟悉,是自己的师兄弟们来了。如此情形,叶子剑登时分了心,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白牡丹。如此情景自是不想而知的,彼此心里皆是一凉。 只见那几道光线迅疾如电光石火,呼呼的划过几道幻影,已经展现在众人眼前,正是水芙蓉及天涯断肠雨七人。天涯断肠雨见叶子剑和莫桑松正在力敌开明兽,情形十分窘迫。 于是,天涯断肠雨失声嚷道:“秋风兄弟,你终于想清楚了,肯自主回来认罪啦?”显然,天涯断肠雨这么说是存有心机的,想要叶子剑因此就范。叶子剑斜目过去,傲然睥睨道:“我自始至终都不曾动摇自己的意愿。因为莫公子被你们捉住了,这才回来的。” 水芙蓉见叶子剑和白牡丹已经意料返回瑶池,无心为难二人,因为天母自会处置的。于是朝着开明兽喊道:“陆吾神请息怒,天母娘娘现在要见他们四人,就请你将他们交由我来处理吧。” 开明兽一听是天母娘娘旨意,果然奉若唯谨,当即全身而退。蓦地,只见开明兽化作一道青烟,立时被九井纷纷吸了进去消失在空中。 水芙蓉望着被打斗摧残得目全非的白玉廊道,面色一沉,略显嗔怒。只见她盈盈挪向前一步,望着白牡丹正色道:“牡丹,娘娘正在云蒙山等你。” 叶子剑忽地上前拦在了白牡丹的前方,对着水芙蓉强硬道:“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山水夕阳红此刻也是箭步上前,胁迫道:“叶子剑,你自己的事情尚未解决,何必多管闲事,硬要插手瑶池山门内之事。” 叶子剑傲然孤立,凛然道:“什么叫多管闲事?牡丹是我带下瑶池山的,就算真的是天母要处置牡丹,我也有一份的!” 显然,叶子剑丝毫不卖他的帐。山水夕阳红怒不可遏,但一时间也找不出合理的驳词反唇相讥,只得恬退隐忍,却是无言还击。叶子剑望着水芙蓉,道:“待会儿有劳芙蓉师妹通融一声,现在我和牡丹已经回了瑶池山。莫老前辈及莫公子也算是已经与此事毫无瓜葛,就请放了他” 水芙蓉坦然道:“至于此事,天母娘娘并非有意要拿莫公子来要挟,只要娘娘见到白牡丹,自会释放莫小峰。”说完,望了莫桑松父女一眼,片刻后又移到白牡丹身上。叶子剑一把紧紧捏住白牡丹的手,眼神里满是柔情与蜜意。白牡丹报以一笑,面靥如花般灿烂。 此刻,二人虽然知道以后可能就不能再这样缠绵厮守了,但是这会儿的宁谧足以替代一切即将而来的无奈。天涯断肠雨此刻心里略略有所耸动,暗暗瞟向站在水芙蓉旁边的百灵子。 百灵子此时两只水灵澄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白牡丹,好像油然生出无尽的怜悯与惋惜之情。水芙蓉接着对莫桑松道:“莫剑祖,请你稍等片刻,待随我们禀明娘娘,令郎自会释放。”莫桑松谦恭道:“那就有劳姑娘带差。” 虽然水芙蓉之前与他们有所龃龉抵触,但此刻白牡丹既然已经被带回瑶池山,之前的一切纠葛矛盾也算是释愆解仇了。于是,水芙蓉领路在前,道:“各位就随我去见娘娘吧!”说罢,独自走在了前面。叶子剑一直拉住白牡丹的素手,和她一路并肩而行。莫桑松父女亦是不加言语,默默地跟着去了。 天涯断肠雨等人此刻皆是紧紧盯着叶子剑,跟在叶子剑和白牡丹身后。天涯断肠雨此刻五内翻腾,面部表情极为复杂,想到叶子剑和白牡丹的前科,心里不由得油然生出种种惶恐与担忧。 一路上,水芙蓉带着大家穿过一片片奇异的植林,沿途珍禽异兽,奇花异卉,陆续涌现。看得莫桑松和莫小雪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更为奇妙的是,整座山上烟雾飘渺,袅袅萦绕,环绕周身,彷佛步履天宫。衬托着间儿夹杂的假山怪石,雪莲粉荷,当真让人身临其中,浮想联翩。 眼前忽地感觉面庞一凉,一条白练自九天垂帘而下,泛着霞光折射,荧光闪闪。 莫桑松父女仔细端详,却是一座瀑布。奇怪的是瀑蹭然垂自九天之上,注入潭中,激起水雾,居然落地无声,坠无沦漪。 莫桑松父女虽然惊叹不已,只是此时也没有心思去关注感叹,当务之急是尽早见到莫小峰。 水芙蓉忽地停下脚步,望着耸入天际的瀑布,缓缓道:“各位注意啦!现在大家跟着我运气驾驭空中,越过这座瀑布,前面已经没有可通之路了,所以大家要御剑飞行过去。” 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三人摇身一变,分别化作芙蓉花、百灵花和海棠花。只见三朵花徐徐飘升,花蒂中间泛出紫蓝红三色异光,绚丽夺目。 白牡丹亦是身形翩舞化作一朵银光萦绕的牡丹花,载着莫小雪稍后也跟着飘升向空飞去。叶子剑、莫桑松和天涯断肠雨等人各自御剑驾驭上空,如同离弦之箭。“嗦嗦嗦”之声彼起此伏,纷纷*动宝剑,穿梭云游长空,向着瀑布顶部跨飞而去。 长空之上,凉风拂面。俯瞰瑶池全山,璀璨生辉,云蒙山上蟠桃仙果,琳琅满目。瑶池秃顶之上竟有一池,只见瑶池内莲叶摇摇、荷花盛开,方圆万里,霞光的辉映荡漾下,灵光荡漾,整个瑶池中的水如同玉浆琼汁,不起半点涟漪。 隐隐之中,云蒙山中不时之间穿梭飘行着数十位仙子,似乎是在摘蟠桃。白牡丹对叶子剑道:“天母娘娘好像要举行蟠桃盛会,七仙女们正在云蒙山上摘蟠桃。”“为什么?”叶子剑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端倪,随即问道。 白牡丹解释道:“每逢每年三日初二,天母娘娘都会邀请各路大仙聚在西瑶池山上尝尝蟠桃。”叶子剑心里登时一动,胡思幻想着:“如此说来,天母此时自是忙着招呼各路仙圣,那么暂时便不会处置牡丹。” 想到这里,叶子剑心里登时微微宽慰。一行人正御剑空中,忽见前面一道金光嘎然而止。只见一白衣仙子立在空中,鬓发拂面,衣襟飘渺。 水芙蓉忙勒停众人,飘身上前去迎接。叶子剑和白牡丹相对疑惑,当即齐齐放眼望去,只见来人是云华夫人瑶姬。 传说中,她曾经帮助大禹治水,造福万民。因而,云华夫人也就成为了民间崇拜的神灵。 水芙蓉忙作揖道:“不知道云华夫人有何指教?”云华夫人道:“天母现即将举行盛会,各路大仙齐聚在云蒙山上,天母有令,白牡丹此刻不用带去瑶池宫苑。”水芙蓉心里知道天母娘娘是以顾全蟠桃会大局为重,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突然遇到云华夫人,当即道:“不知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云华夫人道:“直接带去云蒙山蟠桃会上。”叶子剑和白牡丹相对一望,皆是如坠冰窖,不寒而栗。叶子剑脑海里面浮现的第一个情景就是天母定是要当着群仙的面处置白牡丹。如此可见,白牡丹这回确实是犯下了恕不可赦的天规,非要当众处置诛之。叶子剑眉宇间登时浮出一丝丝柔情与忧伤,捏着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怀中,无语相对。 白牡丹此刻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心意与担虑,报之淡然一笑。水芙蓉望着正沉醉在缠绵中的二人,迟滞片许方道:“白牡丹,我们就先去云蒙山吧。”白牡丹从容不迫,点头应允。 莫桑松和莫小雪望着此刻依依难舍的二人,心里颇起凄凉。白牡丹一个飞天姿态,随着水芙蓉往脚下的云梦山飞去。叶子剑毫不迟疑,尾随其后。莫桑松父女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莫小峰了,亦是跟了过去。 云华夫人望着天涯断肠雨等人,道:“你们就在此处稍候片刻,待事情处置妥当后天母自会盛情款待各位!”言下之意,云华夫人已经瞧出了天涯断肠雨等人心存歹意。不管怎么说,瑶池山也算是自己清净修炼千百年的居所,岂容这等小人前去亵渎。再说了,火焰门素来对瑶池山虎视眈眈,早有觊觎之心,这次决计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说完,云华夫人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空中。长河落日圆登时暴怒,愤恚道:“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就不是外人么,凭什么他们就能过去,分明是有意不给我们火焰门面子!” 天涯断肠雨心里登时不是滋味,心知师父平日说得对,虽然大家同是天宗一脉,但是过去的瓜葛仇恨并没有就此释然。眼前的情形,足以应验了师傅的话。 风雪独孤行和山水夕阳红相对一望,私下窃语,却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们。天涯断肠雨道:“我们先下去找个地方坐一下吧,顺便等一等!”四人旋即身子一转,直往下面飞去。眼看着脚下一片果林,四人下去采了一些果子,悠闲吃将起来。 叶子剑和白牡丹随着水芙蓉她们一行,飘过层层云雾,逾越座座飞瀑,九转异国仙岛。瑶池山看上去好像浓缩如同一座悬空的巨岛般,但是亲临飞御其中却发现它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浩瀚无垠,四处笼罩着仙烟。 渐渐露出短桥廊道,水榭亭台,莲塘荷池,景色似乎人工造就,却又不乏自然成就。莫桑松父女一时间当真可以称之是粤犬吠雪,心里皆是啧啧称赞,实在平生未见。 慢慢的,管弦洞箫清脆、琴瑟琵琶呕呀、钟鼓锣缶之声不觉进入耳中。叶子剑心想定是蟠桃盛会上发出的丝竹悦耳之声。 前面,百花仙子们,翩然舞动,栈桥廊道,延绵起伏。伴着仙烟,简直如同画中景致。云烟中,顿现宴会,满桌蟠桃仙果,玉浆琼汁。 一时间清香满园,仙乐飘飘,端的是好时好景好风光。各路神仙平日大多闭门修行,不曾谋面,此时见面,分外亲热,互相寒暄,举杯相劝,恭候天母鸾驾。 群仙此刻仰然捧腹欢笑,交首结耳,极其豪放。此间除了有传说中的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鹤相等仙圣之外,还有许多大仙实在是从未谋面。 不时间,叶子剑与白牡丹均是忆起了两年前的今天,也就是二人初次萌生了爱慕。而回到了现实,却是如此不如人意。 毕竟蟠桃盛会每年才轮到一次,就算以前见过,也未必一时间认得出。其余的就是瑶池山上的琼台女仙,骊山老母、海神妈祖、太真夫人、太阴夫人和玉华仙子等等。 白牡丹四处搜寻,却见不到天母娘娘,心中暗暗纳罕。忽地,白牡丹肩膀骤然间被横空卷来的飘零缠住,登时感觉肩头一紧,惊诧不已。 接着,身子就被拖曳向后。叶子剑见状,大吃一惊,霍地气贯出长剑,剑鞘中冲出凌厉幽寒的剑气,如同鲸鱼吐水。白牡丹“啊”地一声尚未喊叫出来,身子便被飘零连带而走,霎时间消失在云雾之中。 叶子剑和莫桑松父女皆是相对骇然,均是奇怪不已。水芙蓉等人似乎并不以为然,相互窃望,皆不言语。叶子剑瞧出了端倪,当即剑指三人,怒目问道:“牡丹呢,是不是你们故意设计陷阱让牡丹上钩?水芙蓉,我们已经回来了,你们为何还要如此不放心?” 水芙蓉眼神非常不自然,双颊绯红,此刻竟是不答。百灵子上前解释道:“叶师兄,你稍安勿躁,待会你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啦。”叶子剑闻此,彷佛觉得事情有所机变,眼睛登时一瞪。 忽然间,云雾朦胧,翩然而出百花仙子,飘舞转动。叶子剑等人开始均看不出来有什么端倪。水芙蓉三人忽地翩舞飘入百花仙子当中,素手玉指,纤纤舞动,五指幻化兰花,彼此配合极为默契,就好像从中兰花盛放。衣襟履带飘动,就如同敦煌壁中的飞天仙女一样隽美。 只见各路仙圣设品桃,陶然其中,彷佛也是沉浸在兰花丛中。叶子剑虽然关乎着白牡丹的安危,但是眼前此景着实令他茫然疑惑,为什么水芙蓉她们突然也翩舞当中,而且身姿举止极其平静自然,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叶子剑正自恍惚之中,见到白牡丹居然也翩然当中。叶子剑当即拉开嗓子喊道:“牡丹,你听得到么?为么不说话啊?”他话还未说完,白牡丹却是一脸哀怨,示意叶子剑不要呼喊。看她那表情,仿佛言不由衷。 就在这时候,云雾飘渺当中,一声清啸的凤鸣之声。接着,鸾凤御空而行,上面载着一仙。一袭金光闪耀的凤袍飘动,头上顶着半尺来高的凤冠,镶嵌着翡翠白玉,垂吊着珍珠弹贝,周身泛着金莹的宝光,一看就知道是个法力高深的大仙。 各路大仙见天母驾鸾而来,纷纷叩拜道:“恭迎天母娘娘!”只见天母娘娘拂动凤袍,坐在盛会的首席之上,鸾凤飘飞,左右护驾。 叶子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天母娘娘不是初次谋面尊容。莫桑松父女此刻如同见到了神仙一般,惊得目瞪口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量了天母娘娘一番。叶子剑一时间实在是看不出这其中巧妙与玄虚。为什么牡丹会突然被拽走?现在为何又突然现身在此,翩然而舞?神情举止竟是那么的镇定自然,好像刚才的异变根本就没有一样。 叶子剑微微转向莫桑松,而此时莫桑松早已经是被眼前景色给吸引住,似乎十魂被勾走了九魄。叶子剑望着白牡丹,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她,可是白牡丹似乎不认识自己一样,对自己视而不见。叶子剑一时间心里越发纳闷,只好将视线转向了天母娘娘。 可是此时,天母娘娘似乎根本就没有有要处置白牡丹的意思。叶子剑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够使出什么诡计来!” 忽地,云烟卷走消失,宴席忽地撤散,百花仙子也是缓缓地离去。只剩下水芙蓉、百灵子、秋海棠和白牡丹。刚才的盛大宴席忽地消失,彷佛自始至终就没有一样。叶子剑顿时前进一步,予以质问。 “啪”地一声,白牡丹被一只无形的幻手掴了一耳光。白牡丹“噗”地一声被扇倒,伏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哀怨道:“请娘娘宽恕!” 只见天母霍地起身,幻出一巴掌,欲以再掴一耳光。叶子剑事先已经料及,呼地一声碎鸣,长剑呼啸出鞘。一时间,剑鞘口伴随而出数道绿光,湛射出耀眼的厉芒。叶子剑手握长剑,凌空飘向了天母和鸾鸟。 天母反应极其敏捷,反手一掌呼出。“啪”地一声盖向叶子剑。叶子剑登时见到如此凌厉巨大的幻手,连忙闪身避开。幻手落空,打在廊道上,廊道随即粉为烟尘,化为乌有。莫桑松和莫小雪此刻猛然震慑起来,旋动身子闪开。 天母飘转身体,微微躲过,随即朝着叶子剑怒瞪,叱道:“秋风叶子剑,你好大的胆子,私自带着牡丹下凡,触犯天宗清规戒律。而今进了本宫,依旧冥顽不灵、毫无悔意。”(未完待续) 横眉冷对 话音尚未落定,又是一只巨大的幻手反拍而来。好在叶子剑事先就有所防备,知道天母娘娘决意会对自己发怒的,这下果真应验了。只见叶子剑盘剑,抖刺云雾。“哗”地一声,剑影梭动。 “轰轰轰”轮番炸响,周围的假山栏杆触及剑影,尽数震碎。天母双臂挥动,清啸碎鸣,两只鸾凤驾驭而来,左右攻击包抄叶子剑。 叶子剑真气催出长剑,刺向左面一只鸾凤。接着,掌影絮絮生光,一时间无数剑气亮出,锋利无匹,兜头罩面攻击向天母。如此阵势当真是称得上铺天盖地、间不容发。天母拂动袍袖,袖影划出一道透明光弧,将掌剑尽数挡住。 水芙蓉见到叶子剑如此对天母不恭,箭步上前,对叶子剑斥责道:“叶子剑,你的简直是越来越胆大妄为啦,你不求娘娘开恩,反倒而对娘娘大动干戈!”叶子剑毫不加理会,双目充满仇般,恨狠狠盯住天母。不用说,水芙蓉本来平日里就深深对火焰门弟子没有好感,心存芥蒂。这会儿,叶子剑对娘娘大动干戈,正好可以借个机会叱骂他一顿,以泄心头积郁久已的恨意。 白牡丹害怕叶子剑真的触怒了天母,到时候叶子剑必然会吃大亏,毕竟她了解天母娘娘的性情,吃软不吃硬。念及如此,白牡丹步履蹒跚叶子剑朝着叶子剑走去,默默望着他。随即对着天母哀求道:“娘娘,都是牡丹一个人的错,不该擅自离开瑶池。就请娘娘看在子剑主动负罪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他......” 天母望着二人,怒容满面,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罪责却是在叶子剑身上,可是白牡丹也是知法犯法,不容就此从宽。如此僵持之下,莫桑松挺身而出欲以替二人缓和气氛,对着天母拜谒道:“在下莫桑松,今日得见娘娘圣容,实在三生有幸!” 这么一来,本来紧张的气氛蓦地缓和了一下。天母瞪视着莫桑松,只觉此人功力深厚,却是不认识。水芙蓉见状,忙过去凑到天母耳旁,私欲窃窃。天母登时面色凝重,细细打量莫桑松父女。 未了,天母久久不语,心里暗道:“这个中土剑祖当真是功力深湛,我那三个弟子竟是奈何他不得。” 莫桑松见天母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心里暗自纳罕:“她该不会是仗着在自己的地盘上,以多欺寡,想要撕毁先前的承诺不认账吧?”只见天母忽地面色一转,似乎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移到了莫桑松父女头上。 莫桑松随即缓和道:“恕老夫眼拙,未曾谋天母尊容,冒昧造访,还望娘娘海涵......先前老夫插手天宗门中事宜,也是看在叶少侠与白姑娘真心相爱的情分上,实在悲天怜人。娘娘仙恩,就请不必与我们凡夫俗子计较。” 天母莞尔一笑,倒是令众人大为迥异。只听天母道:“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能人,我那几个不肖弟子实在没用,让莫老剑祖见笑了!”莫桑松狷介道:“让娘娘见笑了,老夫亦是年过半百之人,如此糊涂行径实在是贻笑大方。”天母听罢,知道这是莫桑松的推辞之词,淡然一笑,挥手示意水芙蓉。 水芙蓉忙往一边桃林中走去,似乎要去带什么东西过来。莫桑松和莫小雪相对一望,料知她下去将莫小峰带来,登时欣然。天母对莫桑松道:“就请莫剑祖稍候片刻,令郎马上就安然交还。”莫桑松深深一拜,道:“娘娘果然是神仙菩萨心肠,一人独自掌管天宗,秩序井然,令老夫深感拂如!” 天母一笑,不再言语。 天母忽地将视线转到叶子剑和白牡丹身上,满容立刻挂上怒色。叶子剑也是毫不忌惮天母威严,当其面将白牡丹拥入怀中,二人神情极为柔蜜。因为在二人看来,便是在凶险无比的气氛环境当中,唯有彼此牵挂对方才不会有所闪失。见了此景,天母神色肃杀,怫然道:“来人,将白牡丹拉去剔除仙骨,罢去神功,交由陆吾神看管。” 听了此言,换做是天宗其他的弟子,定是痛不欲生。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自己一身仙骨神功更为重要。一旦罢去神功,无异于挑断正常人筋脉,变为废人。可是,白牡丹登时丝毫无所惧意,只是躺在叶子剑怀中,眼泪挂满面庞,已经是梨花带泪。叶子剑紧紧抱住白牡丹,气血上涌,经脉贲张。只见他面红耳赤,血管暴凸,似乎即将要爆发出来。 叶子剑护住白牡丹的身子,柔声安慰道:“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决不饶恕他!”接着,叶子剑用真气全力发音,传出云蒙山。忽地折回,余音荡漾,声势慑人。天母一愠,怒道:“叶子剑,你好大的胆子。你先前私自带牡丹下凡,已是铸成大罪,本宫顾念你今日负荆请罪,本欲既往不咎。没想到你到此还依然冥顽不灵,休要怪本宫不给你机会!” 蓦地,只见叶子剑“嗡”地一声晃动长剑,锋音闷鸣,令人肌肉登时绷紧。天母眼神聚敛,射出肃杀的光芒。百灵子悄悄绕到叶子剑身畔,劝慰道:“秋风师兄,你快给娘娘认错吧,求娘娘开恩赦免。” 叶子剑“喤”地一声,临空劈下长剑,点指天母,道:“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休想把牡丹怎么样,你们休想动她一下!” 秋海棠上前道:“你们既是主动回来负罪,为何现在又违背信诺,出尔反尔?”叶子剑冷冷一哼,道:“你以为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负罪的吗?哈哈,你们也太小瞧我叶子剑啦。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妥协负罪之说。此次只是看在莫公子的情分上,要不是你们耍弄卑鄙的手段将其擒回要挟,我才不会回来。” 天母听罢,愤然道:“那你是铁定心要违抗天宗戒律啦,誓死与本宫顽抗到底!”叶子剑不答,伸手执起白牡丹的素手,深情望着她,满是柔情蜜意,溢于言表。 白牡丹也是不惧任何威胁,脉脉望着叶子剑,二人神情缱绻,柔情蜜意。天母决定对白牡丹下手,知道白牡丹素来心地善良知恩,比较好说服,于是便道:“白牡丹,你可不要忘了,我虽然能够让你重生,也可以再置你于死!” 白牡丹神色一凛,想到天母毕竟对自己有再生之恩,要不是那日她云游蓬莱仙岛,看到自己即将枯萎凋零,于是天母便将自己取回西天瑶池,细心栽培,才使得自己重生绽放,此份恩惠实在胜于一切。而叶子剑又是真心为了自己,触犯了天母,与她干戈相向,不觉眉宇微蹙,望着天母道:“娘娘,牡丹愿意接受一切处置,只求您对叶子剑的过错既往不咎,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叶子剑登时大惊,慌忙拾起白牡丹的手腕,慎慎道:“牡丹,你怎么能这样就轻易屈服在她的震慑之下啦?”天母见白牡丹已经是自愿领罪,当即怒斥道:“叶子剑,白牡丹自愿领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依了牡丹的请求,不再追加你此次的罪孽。” 叶子剑听罢,火怒道:“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若真有心就成全我们,不要在这里空作口惠之利。”天母见到叶子剑如此执迷不悟,登时椎怒道:“放肆!” 衣袖拂挥,两道光刃射出,击向叶子剑。叶子剑立时抱起白牡丹,临空飘上。光刃斜击而下,“轰”地一声巨响,将飘渺的云雾拔开。 这时候,两只鸾凤清啸一声,碎鸣刺耳。叶子剑抱着白牡丹,全身心的顾念着她的安危,一时间无暇抵抗,两只鸾凤将自己*迫的连连闪避。 天母两只手骤然伸出数十丈,拍击向叶子剑。叶子剑旋动身子欲以避开。但是此刻带着白牡丹,不及刚才那么清隽灵动。天母那一掌不偏不倚,正中叶子剑。 但见蒲扇盖亚一般,将叶子剑给盖了下去。叶子剑临空一仰,全身剧痛难挡。接着,口喷鲜血,全身虚脱无力。猛然间只觉悲愤交加,晕厥过去。白牡丹大吃一惊,连忙降身坠下,挽住叶子剑的颈 脖,激动道:“子剑,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可是叶子剑竟是纹丝不动,恍如死去一样。白牡丹叫了半天,叶子剑依旧无所反应。白牡丹说完,伏在他身上颤动,伤心地呼喊着。 天母朝着百灵子和秋海棠喊道道:“过去将白牡丹带过来!”二人连连颔首应允,箭步上去。莫桑松随即神色一动,伸手拦住道:“慢着!” 如此骤变,倒是出乎意料。天母眼神收敛,盯着莫桑松,神色极为复杂。莫桑松这才意念悠转,知道自己毕竟是外人,不宜再插手此事,随即婉转道:“叶少侠重伤在身,须以救治!” 天母道:“先处置了白牡丹,本宫自有处置!”莫桑松心知自己实在不好再插手此事,虽然心有恻隐,却也是爱莫能助。 这时候,叶子剑“咳咳”地咳嗽了两声,自觉转醒。叶子剑紧紧握住白牡丹的手,深情嘱咐道:“牡丹,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咳咳......” 只见叶子剑撑起身体,以剑拄着大地,艰难而起。白牡丹满脸落泪,心里实在不忍,当即双膝伏地,拉住叶子剑,哀求道:“子剑,不要......” 叶子剑双目简直就要爆裂,紧紧盯住天母。仿佛有着千万朵多的恼怒难释,却又无力喊出。天母见他如此执着顽抗,当即神色更怒,望着百灵子和秋海棠呵斥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 百灵子心里不经意登生恻隐怜悯之心,实在不忍心。秋海棠也是迟迟不动,毕竟大家是姐妹一场,实在下不了狠心。天母知道她们师姐妹情深,不忍下手。于是,天母指捏契诀,双目紧闭。忽地,满空腾云驾凤,阵阵清啸,数十只鸾凤御空而来。其中一些鸾凤盘绕白牡丹周身,忽地猛地击向白牡丹胸口。 白牡丹不由得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叶子剑撑住身体,晃动长剑,锋转九折,攻击向盘绕白牡丹周身的鸾凤。(未完待续) 崭露头角 岂料,还未旋动剑刃,数只鸾凤已经是御空从另一边攻击而来。叶子剑此刻受了重创,实在没有余暇力量保护白牡丹。莫桑松心里此时也在为这对情侣感叹,可是自己虽有心,却不好上前去救助。只见天母凤袖一挥,撤去了几成力量。看得出来,天母有心留有余地,不愿意做得太绝。于是,便气势缓和对着叶子剑道:“叶子剑,念在火焰门隶属我天宗的情分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完,望着白牡丹,表情虽然依旧挂着怒容,心里也是颇起苍凉。 就在这时候,林子里面传来一少年的惊叫声音,似乎极为委屈。只听得他怒不可遏,大声鼓噪道:“你们到底想把我带到哪里去,一天到晚都在折腾我!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到处都冒着鬼气……我爹爹到底在哪里?” 只听得林仔中出来了另外一人声音,水芙蓉已经十分不耐烦,怒叱道:“你胡乱嚷些什么,再叫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莫小峰哼声道:“你人长的倒是不错,可心眼怎么就这么歹毒!本来就是,这里简直就是瘟神住的地方。四下冒着鬼火妖气,简直吓死人......” 天母一切都听在耳中,面颊火辣辣地,登时觉得羞怒难当。堂堂天宗大殿竟让一个如此另类的纨绔子弟侮辱得一文不值,与那鬼关地狱无异。但是,自己毕竟也算是世人崇敬与敬仰的神祗,岂会和他一般见识。 莫桑松和莫小雪听的是莫小峰的声音,当下精神为之一振,纷纷迎上去。莫小峰忽地被转悠出了林子,乍看到莫桑松和姐姐迎上来,心里乐开了花,眼眶一湿,登时扑了上去。 三人对抱,寒暄起来。莫桑松紧紧抱住儿子的臂膀,激动道:“峰儿,你受苦啦!”莫小雪也是抱住他的额头,欢欣不已,随即道:“姐姐好想你啊!” 莫小峰登时“哇哇”一声,张开拳头般大小的大口,挥泪如雨,哭将起来。水芙蓉和百灵子等人心里不觉微微厌恶,暗道:“刚才还那么的倔强,却原来是个好哭宝!”不约而同,纷纷鄙夷。 果真是“鸭子将死,嘴巴也硬”。早知道是这样,先前就应该好好教训一番莫小峰。 莫小峰哭罢,抬头指着水芙蓉道:“就是那个凶婆娘,天天喂我吃烂苹果、毛桃子,害得我每天都拉肚子。你看,我都瘦了一大圈......”说完,便露出略略瘦削的臂膀。 水芙蓉心里暗暗一愠,心道:“你个臭小子,这会儿尽在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可每天都采摘新鲜的果子给你,你居然在此胡诌,落井下石!” 眼神凶巴巴的望着莫小峰。莫小峰暗地诡异阴笑,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反唇相讥道:“怎么,你想赖账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娘娘,我看你还是把这个凶婆娘早早给嫁人好了,她这么心狠,将来等你再老一点只怕是难以管束她的。再说啦,她的心肠那么毒,难保有一天不对你下手!” 说完,得意的望着天母,又斜目望着水芙蓉,幸灾乐祸。 水芙蓉粉唇一噘,秀眉微蹙,神情虽然满是嗔色,但是极是惹人怜爱。莫小峰忽然心里不禁一动,没想到她生气时的摸样倒是蛮动人的,不觉面色微微一红。但是,想到了水芙蓉讨厌之处,心里暗道:“哼哼,想要我就此放过你、对你产生同情?没门!” 只见天母对水芙蓉生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莫公子,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水芙蓉极是委屈,一时间想开口解释,但又不好意思当着天母的面辩驳。 于是,水芙蓉嗔怒望着莫小峰,暗自骂道:“你个浑小子,尽在胡说八道!”莫小峰看到她生气的神情,竟是不再似先前那么憎恨她了。 莫桑松忙开口打破如此尴尬局面,道:“娘娘,老夫管教无方,还望娘娘不要放在心里!”说完,怒视莫小峰。莫小峰也是不示弱,仗着此地人多,索性夸大一番,强辩道:“本来就是的。” 正兀自不休之时,忽地见到叶子剑受伤,白牡丹被几条鸾凤擒住,莫小峰当即惊呼道:“叶大哥、白姐姐,他们把你们抓回来了吗?”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那日就不应该放过他们,我说的没错吧,她们现在反倒把你们给抓来了!”说完,忙过去扶起叶子剑,欲过去赶走鸾凤,解围白牡丹。 岂料鸾凤一声厉啸,将莫小峰吓得一惊,恐慌道:“哪里来的野鸟啊,脾气和臭婆娘一样凶。只打人又不下蛋!”莫小峰望着天母,随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道:“哎呀,老奶奶,你好不容易养大这么四个徒弟。牡丹姐姐要嫁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为什么还要强行拆散他们!” 如此出言不逊,不仅是在亵渎天母,更是在视天宗威严如泛泛,动摇人心。 水芙蓉登时如遭雷霆,道:“浑小子,你在聒噪些什么?天宗乃是仙家圣地,岂容你如此胡言乱语!”说完,眼神瞟向天母,心里想,看天母怎么收拾你。天母不动声色,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叶子剑和白牡丹身上。 莫小峰见天母没有反应,索性更加猖狂,对水芙蓉道:“唉,我看你要多向牡丹姐姐学习。以免日后你真的是嫁不出去。也是,你们戒律那么严酷,只怕你是注定今生嫁不出去了!”说罢,朝着水芙蓉一番讥笑讽刺。 水芙蓉怒道:“浑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说罢,身子不由自主抖了起来。要不是天母娘娘在此,早就出手劈了这个顽劣纨绔的少年。莫小峰露出舌头,讥笑道:“凶八婆,你生气啦?呵呵,打我啊!” 水芙蓉碍于天母威严,只得把一腔怒火往里烧,浑身上下气得直抖。莫桑松瞪目儿子,肃穆道:“峰儿,够啦......人家都不与你计较啦,干嘛还没完没了,堂堂男子汉怎可如此小肚鸡肠,简直像个婆......” 莫桑松“娘”还未说出口,随即,朝着水芙蓉不好意思一笑,满是歉意。 天母忽地道:“你们退下!”水芙蓉等人依言闪到一边,她不愿再浪费时间,恣意放纵他们在此胡扯。只见天母紧紧盯住叶子剑,道:“叶子剑,令师天父已经四下追查你的下落,你自己可要权衡轻重。你心里也该清楚,只要一有机会,他们便会拿你回火焰山,你可要好好思考一番!” 叶子剑剑指天母,毫无惧意,反而更加恼怒,道:“少废话,你以为我会怕这些闲言威慑吗?” 见得如此情景,白牡丹心下惊慌不已,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叶子剑为了自己竟如此和天母对抗,不禁更为担忧起来。 天母面色密布,怒容满面,呵斥道:“叶子剑,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显然,天母娘娘已经是忍无可忍。说罢,呼斥一声,袖中飞出光芒,锋利如剑,射向叶子剑。叶子剑摇身旋剑,欲以闪避。不料,叶子剑毕竟有伤在身,不仅没有避开,反而踉跄不稳,撞到廊道上,跌倒在地。莫小峰眼疾手快,想过去扶起叶子剑,忽地身形一转,站在天母面前,指手画脚,嬉皮笑脸道:“嗨,老奶奶 您别生气,人老容易气虚的......大家又没有什么大的仇怨。就算你真的不愿嫁出去自己的徒儿,也不要这样动怒。大家坐下来,喝杯茶,商量商量不就大事化小啦!” 见到莫小峰这般无视天母尊严,水芙蓉实在忍不住,瞪着莫小峰愠道:“浑小子,你是怎么和娘娘说话的?”莫小峰大为不屑,道:“又不是嫁你,你生什么气?唉,我看反正你也是没有人要的,凶八婆!” 莫桑松无语登时,他万万不料自己一手教导出的儿子竟是如此喋喋不休,武学造诣不学无术,倒是练就了如此尖刻锋利的伶牙俐齿,心里不觉惭愧。于是,莫桑松大感惭愧懊丧,朝着莫小峰道:“峰儿,我们回去吧!” 莫小峰不以为然,扭头道:“那可不行,那个擒拿我的胆小鬼现在不知道缩头到哪里去当乌龟王八蛋啦,爹爹一定要教训他一番,他可把我害惨啦!” 莫桑松心里一凛,知道他说的是天涯断肠雨。 这么一闹,天母倒是想到了天涯断肠雨等人正在云蒙山中。虽然天母娘娘心里明白,天父素来对自己瑶池山觊觎已久、虎视眈眈,但是那也只是暗地争斗。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此事,叶子剑实在难缠。见此刻蟠桃盛会已散,该是叫他们前来了。只要他们一来,叶子剑纵然再放肆,也不敢以一人之心而往矣,连师门都弃之不顾。 于是,天母对着百灵子道:“百灵,去把火焰门的几位师兄弟叫来!”(未完待续) 力斗 叶子剑听罢,蓦地冷冷一笑,望着天母道:“你以为这样会有用吗?哼哼,就算是师父来啦,我照样要这么做......”此言说得铮铮雄浑,莫桑松一家子见到此景,心里皆是一振。看到叶子剑如此执着爱情,简直置生死于度外,实在令人生出敬佩之情。可是,眼前的形势已是无法力挽狂澜。 莫小峰登时不知所措,跑到天母面前,瞠目道:“你是不是要把那个乌龟孙子给带上来?太谢谢您啦,我可是恨死哪几个家伙啦,害得我被关在这里!” 天母不觉好笑,不气反怪,心道:“你真是奇怪,又不是他们关你在这里,干嘛那么痛恨他们!”倒是天母顿觉莫小峰不仅唇齿伶俐滑头,而且天资敏捷,心里略有所赞赏,便望着莫桑松道:“令郎天资聪颖,需加调教,他日必成大器。” 莫桑松听罢,自难赞同,随即谦恭道:“娘娘见笑了,只怕他没有如此大志......”天母猛然脸色转向严肃,道:“莫剑祖,先前的瓜葛我们今日就此一笔勾销,你们大可以自行离去。至于白牡丹和叶子剑之事就请你们不要再插手其中。”说罢,望着白牡丹道:“叶子剑已经受了重伤,我不想加难于你们,你要好自为之,知难而退才是!” 白牡丹浑身被鸾凤缠住,加上刚刚又受了伤,无法动弹,只是无可奈何的望着天母,谨遵道:“牡丹愿意接受娘娘处置,但请娘娘不要嫉恨惩处子剑......”说罢,望着叶子剑道:“子剑,你还是回去吧。今生注定我们没有缘分,来生再见!”白牡丹凄然道。叶子剑哪里肯就此罢休,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和她一起离开瑶池山,过得清静无拘束的生活。这下却又要就此分离,心里实在难以平静,登时长啸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说完,叶子剑双目无助的盯住白牡丹,神情极是不甘。可是,白牡丹如此一句话实在是叫自己全身为之一松散,本已饱含的信心与志气全然坠去。 白牡丹双目噙着眼泪,无助的摇着头,示意叶子剑就此罢手放弃,不要再为了自己,做无谓的牺牲,枉送性命。叶子剑没想到白牡丹竟是如此就屈服,一股顽强的倔强之气忽地充满四肢百骸。倏地,叶子剑轻挑长剑,剑光晃动,剑影捕动,寒光奕奕,决定再行搏斗一番。 天母见状,暗暗怒道:“真是一对痴男怨女!”挥掌移动,一时间幻化出了数十只手,掌口锋刃,铺天盖地,如同数十柄剑,御空击来。 叶子剑扬起双足,身形蹿飘而起。呼地一声,但见叶子剑剑锋拂处,骤然生火,熊烈赤眼。接着,叶子剑凝运周身余力,面容上筋脉暴凸,眉宇额头扭曲,神情极为狰狞恐怖。 天母心里登时一惊,暗自诧异道:“三昧真火!”天母常年修行在瑶池之顶,修炼的是天宗极阴极寒的真气,怎能奈何叶子剑如此纯阳真气。 念及此,天母立刻撤回掌势,飘渺凤袍,闪身躲开,身子临空回退。叶子剑的纯阳之火虎虎生风,卷走飘舞,将四周的树木摇的枝叶擦啦,山石移走摇晃。 天母心里顿时有所忌惮,御动两只鸾鸟,长尾扫过,当即轰的一声,整个瑶池山上金光迸裂,湛射四方。光环消失后,风云乍起,瑶池山上飘起了雪花雨珠。 叶子剑刚刚运气溢满,此刻忽地感觉真气补充不济,登时精力不支,“呃”地一声,喷出长长地一条血柱,划出弯弯的血弧。 白牡丹啊的一声惊呼,嗓子几欲喊不出来“子剑”。叶子剑登时堕地,长剑地面半尺,金光乱冒。 天母虽然心里十分生气,但是眼前的情形就算是换作任何一个人也都会动了恻隐怜悯之心。天母自是也不例外。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是不会无动于衷,天母当即罢手,不再出招。 因为天母心里明白,待会儿天涯断肠雨他们就要来了,就让他们门内的事情自行解决吧。正僵持间,云雾之中数柄长剑御空而来,每柄长剑之上都站立一人。云雾之中,衣襟履带飘扬,极为洒脱飘逸。 接着,水芙蓉等人已化作花儿飘来,光影折射返璞,纷纷化作原形。 天涯断肠雨立地,一见到叶子剑受到如此大创,跃下长剑,当即箭步上去,欲以扶起。待得天涯断肠雨走近尚未接触到自己身体,叶子剑便一掌推开他。见了如此情形,长河落日圆登时身子抖动,疾步上去拽住叶子剑衣领,道:“都是你,简直就是我们火焰门的耻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耍脾气?” 莫小峰记得,那日就是这个家伙忽地跑进紫竹坞,害得自己被天涯断肠雨虏获。结果,被他们带到这里来,一路吃尽了苦头。于是,莫小峰跨步前去,戟指他道:“又是你们几个烂鼻子臭猪头,走到那里臭到那里,简直就是臭味相投。又到这里干什么,想搞什么破坏?” 山水夕阳红见是莫小峰,心想这个小子苦头还没有吃尽,所以才会如此嚣张,当即呶呶道:“哼哼,还嫌苦头没有吃尽么?那日真该把你放进瑶池里面冰浸几日,冻死你个狗杂种!” 莫小峰一听,一下子将数日来的憋在心里的仇恨全部豁出,愤恚道:“要不是你们耍手段,本少爷又怎么会折煞在你们手中?下回再上莫干山捣乱,我倒是要把你扔进池子里面。” 山水夕阳红登时面色赤红,一直延伸到颈脖,戟指道:“小杂种,你乱骂什么?”莫小峰想到,我父亲在这里,你们就是四个人联手也不是对手,你在此不过是大言不惭,唬弄震慑,我才不怕你。 莫小峰索性揶揄道:“呵呵,不知道那天是哪几个野狗打不赢,咬着一个手无寸铁少年要挟,苟延残喘,求得狗命?” 此言一出,天涯断肠雨等人均是惭愧不已。那日确实四人联手败在莫桑松手下,不得已拿着莫小峰胁迫求得脱身。但是,任何一个人也是受不了如此侮辱与羞耻,何况莫小峰还要说得如此淋漓尽致,实在是有意诋毁自己。 长河落日圆脾气暴戾,早已经是怒不可遏,火道:“小杂种,火焰门你可是惹不起的!” 莫小雪挺身上去,叱责道:“喂,你们嘴巴放干净点行不行?”山水夕阳红冷笑道:“哼哼,那你还是先去给你这弟弟洗洗臭嘴吧。想不到你们凡夫俗子俱都是如此低级庸俗!” “你以为你会飞就是神仙啦。只不过是蛮邦妖孽,会点小妖术罢了。”莫小峰实在忍耐不住,登时反驳一句。 长河落日圆脾气本就暴躁,岂能受得住莫小雪如此羞辱,再也按耐不住,呼地一声,掌风运气,猛地贯向莫小峰。莫小峰啊地一声,头一闪,惊惧得将头缩到一座假山后面。轰地一声,假山粉碎为一整青烟。 莫桑松唯恐儿子被伤到,当即横剑一挡,竹影排飞,挡住了长河落日圆。莫桑松瞪着长河落日圆,肃然道:“何必跟一个小孩子动真呢?” 长河落日圆冷漠道:“莫剑祖可真是祖上积了丰厚的阴德,居然生养出如此聪慧的儿子!” 莫桑松不屑理会,望着莫小峰道:“峰儿,不要在闹啦。我们走吧!”说完,望着叶子剑,无可奈何道:“叶少侠,老夫先行告辞啦,保重!” 言罢,拉着儿女们的手腕就要往山下走去!”莫小雪扭头回顾,望着叶子剑极不愿意就此离去,道:“可是叶大哥受了如此重伤,我们怎能就这样扔下他?” 莫小峰亦是在一边鼓动撺掇道:“是啊是啊,这样我们就太没有情义啦!再说啦,这么唾手可得的事情,简直就便宜了这几只哈巴狗。”说完,依旧满脸讽刺,望着天涯断肠雨等人。莫桑松听罢,神情为之动容。 长河落日圆心里虽然气恼,但是见他们就要因此离去,也就懒得去和他舌战。莫小峰和莫小雪不断在莫桑松耳畔搬出什么江湖、什么义气等等大道理,目的在于劝服莫桑松。“爹爹,你平时不是说了吗?我们剑宗讲究‘匡扶正义,急人于难’吗?为什么今天让我如此失望?”莫桑松心里渐渐一动,忽地停下清迈的步子。 莫小雪和莫小峰相对一望,知道有所转机。说实话,他们兄妹俩实在不愿意叶子剑和白牡丹就此而生生被拆散,愿意尽己全力帮助他们。 莫桑松忽然停下脚步,众人不禁心里皆是纳罕:“怎么不走了,真是个好管闲事的家伙?”天母心里略有所动,问道:“剑祖还有什么指教么?” 莫桑松迟疑片许,方道:“娘娘,叶少侠和白姑娘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就不能广开圣恩,成全二人呢?” 听罢此言,天母面色一沉,瞬间转为和缓,道:“这是我们天宗的规矩。天宗上上下下已经遵守了五百多年,叶子剑和白牡丹乃是始作俑者,五百年来的首例。我若不强硬处置,必难平众怨,也不足以杀一儆百。他日,必会再有人犯前科。” 天母说罢,神情忽地变得肃穆,令人不由自觉的生出难以抗拒的敬畏之情。莫桑松怔了怔,神色遂愿,道:“在我们中土,男女相恋本是人之常情,从天子到庶民,人皆而道之,谁都无不例外。” 天母忽地神色一愠,转念即逝,肃色道:“莫剑祖,中土终究不同于我们天宗。倘若我们人人都存有七情六欲、私心杂念,必难以修成正果。” 莫桑松声色怆然,道:“其实修不修得正果都无所谓,关键是每个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要快乐。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只要有过得快乐,才能不枉此生!” 莫小峰听罢,当即鼓掌,点头自诩道:“对对对,我爹说的非常好......你们想一想,为什么你们修了这么多年的所谓正果,可是到头来依旧还是有人生老病死,饱尝生命的痛苦,人人愁眉苦脸,就是因为你们缺乏爱心!”这个时候,莫小峰最善于发表意见的。 天母听罢,心里不觉雷霆霹雳,如此无稽荒唐话语,着实污染耳根。在天宗,是从来就没人敢说出如此蛊惑人心的话语的。天宗一脉讲究的是克制情欲、诚心修道、耳目不然兼之目不窥园。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修得仙果、化神飞仙。不过,此言细细一想,不乏道理。因为在天宗数百年的修炼历程中,成仙的人又有几个。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出这个真理,免得招致杀身之祸,是以人人缄默不语。明明知道是个幌子,难以兑现,可大家依旧墨守成规、循规蹈矩,不敢侵犯。 叶子剑和白牡丹听罢,顿时相对一望。虽然眼前的情形令人绝望无助,但是莫桑松的肺腑之言实在是道出了二人的心声。白牡丹泪水挂满眼帘,闪闪生光。叶子剑生为七尺男儿,如此情形,竟是迫得自己不知不觉的含泪,只是觉得为什么,亦是不觉流下眼泪,心想为什么有情人得不到眷属。 山水夕阳红瞪怒道:“哼,你别在这里煽动人心,枉费心机啦?叶子剑我们今天非带回火焰门不可,谁也休想阻扰。” 莫小峰一听,心里登时火冒三丈,挺身而前道:“你想乘人之危,明明知道叶大哥重伤在身,打不过你,你便想在此捡个大便宜。有种的话就和我爹爹打,那才能显示出你的本事。不过,这次你们可别再那我来要挟。”说完,满是揶揄鄙夷之色。因为莫小峰料定他们是没有本事战胜莫桑松的。 山水夕阳红气得面色涨红,脸部肌肉不住抽搐,却是找不出借口发作出来。天涯断肠雨等人此刻也是惭色,纷纷低头不语。 莫小峰继续道:“怎么样啊,你们就会欺软怕硬,算什么英雄,看看你们这种货色,以为所谓的清心寡欲就能修得正果么,不要自欺欺人啦,要现实啊!” 天母眼见今日是难以处置白牡丹了。本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场欢腾的蟠桃盛会,以为盛会结束之后就可以了结此事,不料如此一个少年突然冒出来,头角峥嵘,将大局搅乱。 天母一时之间难以自释,正视莫桑松道:“莫剑祖,今日本宫暂且不处置白牡丹,但是她此次触犯禁戒,终究难以逃脱责任与处罚......”说罢,望着水芙蓉等人,神色肃穆道:“你们把白牡丹押下去,交由陆吾神,囚禁在九井当中,择日另行处置。” 说完,水芙蓉便走向了白牡丹,将白牡丹周身大穴点住,搀扶着她怂恿道:“师妹,走吧!” 白牡丹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叶子剑。叶子剑重创在身,难以挺身而去拒绝阻扰。此刻他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终究望洋兴叹,无能为力。(未完待续) 落井下石 望着白牡丹被带下去,心知今日天母是看在莫桑松在这里家丑不予以外扬,暂时不予以处置,实则顾全大局。可是,至于以后白牡丹的处境自是不言自明了。 想到了白牡丹就此而被带了下去,实在是难以预料她会遭遇到什么不测。叶子剑心里一时之间难以释怀,挣扎着出手伸向了白牡丹,感觉自己心绪都要就此而随:“牡丹,牡丹......不要......”两个深深相爱的人得不到眷属实在是令人痛彻心扉。蓦地,叶子剑呕出了一口鲜血。 莫桑松父女二人见状,忙过去将叶子剑扶起来。莫小峰也是紧紧拽住叶子剑,安慰道:“叶大哥,别难过,白姐姐不会有事的。我爹一定会想法子救她的。” 山水夕阳红听得他们又在这里信口开河,登时小觑道:“就凭你们,单枪匹马,不要狂妄啦。叶子剑,你也该随我们回去火焰门,向师父老人家认罪。”说完,神色极为不屑的望着叶子剑。 见得如此情景,谁都知道是趁机落井下石。天母神情变得凝重,终是不出片言半语。 莫桑松俯身对叶子剑难过道:“叶少侠,老夫实在惭愧......”下面的话竟是再也难以说下去。叶子剑眼神迷茫散乱,似乎没有听到莫桑松对自己说话。 山水夕阳红见叶子剑丝毫不理会自己,实在难以挽回面子,随即上前对叶子剑道:“秋风师兄,白牡丹已是自认罪孽,你也当是悬崖勒马才是,可别因此而断送了自己大好前程,师父老人家可是极为器重你的。” 叶子剑此时心里炽烈火热,听得此言,登时神色怨毒,“铿锵”一声碎鸣,剑尖竟是将地底划出一道火花。 天母知道剩下的事情就由得他们火焰门自行去解决,毕竟白牡丹已是负罪,自己实不宜再插手多管闲事。忽地身形飘渺,数只鸾凤驾腾而来,雨雾缭绕。数声清啸,凤鸾嘶鸣,天母已经是消失在云蒙山上空。 莫桑松一家三人见到天母已然飘渺离去,均是对这位天母奇异的身手和尊贵的地位感到惊奇,当真是称得上大仙二字。 接着,空中飘来一阵荡漾悠远的余音,却是天母道:“各位自行离去瑶池山吧,恕本宫不以远送......”声音如同游丝,到后来几乎是听的如同隔墙传来,微弱如蚊蝇。 莫桑松当即扶起叶子剑,长河落日圆顿时见不上去横架剑鞘,恐吓道:“喂,此间已经没有你们的事情啦,把叶子剑留下。看了这么久的热闹,管了这么多的闲事,该走了吧?现在,已经是我们火焰门分内的事情啦!” 莫桑松愣愣望着长河落日圆,一时间竟是语塞。但是自己心里却是洞若观火,知道这个长河落日圆绝对没有安好心。大概是在憎恨叶子剑私自出逃,令得他们一番辛苦遭逢,心里面实在不爽,是以想借机惩处一下叶子剑,以告自己不平的心理。 莫小峰挺身闪到莫桑松前面,鄙夷的望着他道:“是吗?为什么娘娘在这里的时候你就像个儿子一样连屁都不敢放。这会儿,娘娘不在了,你倒是忽然有了自己的主见,难道真的是娘娘的亲生儿子?那么害怕娘娘......” 莫小雪在一边听了,登时大快人心。长河落日圆乍的面如土灰,极为狼狈,但是他哪里就肯堪受如此侮辱,强硬道:“小王八羔子,是不是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就以为,我们是看在你年幼无忌的情分上,不愿意与你为难啊?” 语调之中分明带了几分呵责和恐吓。莫小峰倒是不以为惧,反而更加理直气壮,依旧攻他们短,翻出旧账,随即嘲讽着道:“是么?前几天,不知道是哪几个家伙,怕自己命运不保,拿我这个年幼无忌的少年来当挡箭牌?” 此言一出,他们皆是一脸惭愧。莫小雪这时候也跟着迎合了一声道:“是啊是啊,还说他们不会拿一个少年来下手,现在却要对一个性命垂危的伤者趁人之危。简直就是说话不算数,一点也不知道脸红羞愧!” 长河落日圆脸色扭动,眼神颤动,肌肉不由自主的收缩,只听得他嗫嗫嚅嚅道:“你你......”他们万万也料不到,一个江南的弱冠少年简简单单的陈词竟是将自己驳斥的无言还击。 天涯断肠雨毕竟熟稔老练,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使自己落于下风,被他们的唾液淹埋。因为他们在唇舌功夫上面却是不是莫小峰的对手。这个纨绔子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称得上是口无遮拦、信口开河。 于是,天涯断肠雨呼啸而前,直*莫桑松,凛然道:“莫剑祖,先前我等出此手段,并非是有心。莫剑祖功高盖世,我等自知拂如,是以于无无奈之际才出此下策,实乃无心之失。” 莫桑松洒脱旋起衣袍,豪迈道:“先前之事,老夫暂且不再追究。只是你们城府之深,实在是匪夷所思。白牡丹之事本与你们火焰门毫无关系,你们却强行将小峰带至此瑶池山,拉大旗作虎皮,予以借助天母的威势来*得我们就范,老夫实在难以释怀。” 莫桑松此言当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果然将他们驳斥得在无人异议。当然,他们的小伎俩在天母的出现之后,莫桑松已经是一切瞧得分明。况且自己一代剑祖,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却是不输于人。 莫小峰倒是趁热打铁,上前又补充了一句,道:“本来就是这样的。本少爷虽然年幼,缺少那许多高雅的教养,也是知道君子不揭人之短,所以刚才没有将此心里说在娘娘面前诉出,完全是看在你们年长在我的情分之上。现在,我爹已经是丑话说在了前头,所以这会儿我也没什么好顾及隐晦的,倒不如索性和盘托出,免得你们真的当是闷心吃哑巴亏。你们看,本少爷多么念及你们的铁面子。你们倒是说说,本少爷是不是很顾及你们啊!亏得你们数日来还那样对待我,是不是有点深感悔恨当初......” “峰儿,住口!你先退下......”莫桑松神情严肃,似乎极为厌恶儿子一路来啰哩啰唆。莫小峰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这才隐忍而退。 莫桑松扬手道:“你们回去告诉天父,以后如若再要追寻叶子剑下落,老夫算上一份啦,因为我已经是与叶少侠结为莫逆之交。看得出来,叶少侠也是有心脱离你们火焰门。所以,以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再找叶少侠!” 天涯断肠雨听罢,神色凝重,质问道:“秋风师兄,你不是疯了吧?真的是这样的吗?”显然,叶子剑已经是默认了。叶子剑默不作声,深沉的望着前方。 风雪独孤行两股战战,几欲迈上去,终是止住步子。片许,风雪独孤行怆然道:“秋风师兄,师父怎么说这么多年来对你也有授业养育之恩,你怎能就此与师门决绝?你对得起多年来他老人家对你的栽培吗?” 叶子剑深恶痛绝,更憎其言,呶呶道:“够啦!别再提什么师门圣恩,纵然他养育栽培了我这么多年,可是他竟连我深爱牡丹如此简单单纯的要求都不能成全,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情愿将这一身法力尽数还给他,也不愿意苟合他门下。倒是莫剑祖,虽然与我飘相逢,却是我的在世知音,也只有他才能真正懂得欣赏、成全我与牡丹的情谊......” 长河落日圆听得叶子剑如此放浪形骸,毫无顾忌辱没师父的恩情,当即骂道:“叶子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亏得师父长久来那么器重倚重你,没想到逆境时如此一个贪图独乐、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我第一个不容你!” 说罢,抖剑挽刺而来。 莫桑松乍见剑幻花环,实在力大混猛不容轻视,迅疾掌凝运真气。“蓬”地一声,掌心贯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当啷”一声闷响,竟是将长河落日圆的剑击落。 莫小峰和莫小雪在一边登时欢腾不已,跳将起来,纷纷拍掌助威。长河落日圆猛然间感觉虎口撕裂般痛楚,掌心炽烧。只见他脸色火辣,一下子就变得火红般,就是不发出声音缓解肉体上的痛楚。 天涯断肠雨知道就是己方四个人联合起来也未必是对手,心知好汉不吃眼前亏,须以禀明师父,全权听由师父差遣。 于是,天涯断肠雨便拉回长河落日圆,和颜悦色道:“秋风兄弟,竟然你已经作此决定,我们作为师兄弟的,也没有什么好争执的,希望日后你能够多多保重。至于长河师弟,实在是出于一时冲动,相信只要我们日后多加劝导,假以时日,他必会释然的!” 说完,对着叶子剑宛然一笑。显然,天涯断肠雨这是权宜之计,实在用心险恶。 莫桑松此刻已是有心维护叶子剑,自然不允他们加害叶子剑。今日,白牡丹的下场已是叫他见识了天宗的戒律,如果再叫叶子剑任由他们带走,必会再受此严酷戒刑,是在叫他于心不忍。再说了,那个所谓的天父说不定比之天母娘娘还要严酷肃穆。经历了如此一番风浪,他已是将叶子剑视为刎颈之交。 莫小雪和莫小峰见莫桑松此刻武力上镇服他们,言辞上更是驳得他们哑口无言,心里皆是喜不自胜,知道叶子剑这回非他们自行带走不可。 莫小雪倏地起身过去,一把搀扶起叶子剑,柔声道:“叶大哥,没事啦,我们走吧!”说罢,扶着叶子剑朝着一边离去。 天涯断肠雨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叶子剑带走,无奈之下也只有暗暗悻悻、恬退隐忍。莫桑松望着天涯断肠雨道:“我莫桑松也绝不是那种为人所难之人,你将这个交给令师。如果他心里义愤难平,就叫他道江南莫干山来找我!” 说完,将一片翠绿的紫竹叶交到天涯断肠雨手中,这才转身离去。天涯断肠雨握着这片竹叶,猛然间觉得它仿佛重若千斤。恰恰在这个时候,莫小峰回过头来对着他们四人吐了吐舌头,大是鄙夷。长河落日圆满是憎恨,却又不敢发火出击教训一番这个纨绔子弟。(未完待续) 困阙 望着莫桑松等人带着叶子剑消失在腾腾的云雾之中,风雪独孤行义愤填膺,望着天涯断肠雨道:“天涯师兄,就这么让他们走吗?” 天涯断肠雨心头石坠般牵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长河落日圆却愤慨尽显脸上,不耐烦道:“怎么,你打得过莫桑松吗?” 天涯断肠雨默不作声,忽地脑海里面浮现的却是那么一袭洁白如花的霓裳衣。于是,天涯断肠雨转过脸来,诺诺道:“走,回火焰门告诉师父。”说罢,四人身形一腾,离开额瑶池山。 仙雾朦胧氤氲之中,穿出了几个背影。 莫桑松背着叶子剑沿着山路而下,步履极是蹒跚。没有多久,莫桑松背上的叶子剑忽地悠悠转醒。叶子剑乍见自己被莫桑松背着颠簸,脑海里面忽然想起了白牡丹,登时阵阵伤痛涌了上来,挣扎道:“前辈,请你放下我!” 莫小雪见状,先是一喜,随即虑色,抚慰道:“叶大哥,你就不要执拗啦。你受了如此重伤,只怕连路也走不了了!”莫小峰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就算我爹待会背不动你,还有我呢。所以,你就别感到不好意思!” 叶子剑硬是不听劝,在莫桑松的背上扭曲几下,碰地一声跌了下来。莫桑松顿觉背上一轻,却是叶子剑跌落下来。 三人皆是一惊,六把手纷纷上去扶起叶子剑。叶子剑双目微闭,若有所失道:“就是走得动我也不离开这里。前辈,求求你带我去救牡丹......” 三人不约而同一望,均是怆然无言。三人心里皆是明悉,叶子剑终究是放心不下白牡丹。可是,天母已经将白牡丹关了起来,想要救她,只怕是难以如愿。莫桑松只得劝慰道:“叶少侠,你无须过于担忧,白牡丹毕竟是娘娘的弟子。就算她犯了再大的过错,娘娘也不至于取她性命于一旦。你就暂时听从老夫的奉劝,先行回莫干山。待得来日准配充分,咱们在上这瑶池山来予以营救白姑娘!” 莫小雪和莫小峰俩又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你要相信我爹。你也看到了,我爹爹法力那么高深,就连你那几个乌龟王八蛋师兄也打不过,自有办法的......”莫桑松登时朝着莫小峰一怒,莫小峰这才不做声。显然,这么对着叶子剑骂他的师兄弟实在显得不妥。 叶子剑依旧不曾移走挂在脸上的失落表情,兀自沉浸在痛苦的缅怀之中,久久不绝。 莫小雪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总是要经历如此之多的磨难,还是不能在一起呢?” 叶子剑忽地紧紧的攥住莫桑松的手腕,恳求道:“莫老前辈,求求你......我们一定要想法尽快救出牡丹。”莫桑松知道此举不可取,但是如果不答应他的请求,他自是没完没了。 于是,莫桑松佯装快意答允道:“好吧,那我先给你疗伤。待你伤势痊愈我们就一同前去。”莫小峰和莫小雪倒是大为惑然,没想到父亲竟是如此豪爽答应了叶子剑。 叶子剑信以为真,当真以为莫桑松要带自己折回瑶池山,遂点头应允。蓦地,莫桑松掌运真气,呼地一声催动叶子剑身子,盘坐转动。叶子剑双目紧闭,将莫桑松缓缓注入体内的真气一丝一缕的尽数吸收贯彻。 莫桑松忽地真气一转,偏离任督二脉,竟是转转逆上。陡然间,叶子剑感觉颈部一麻,似乎反应过来了,莫桑松不是在给自己输气疗伤,而是另有所意。可是等到这时候反应过来已经是晚了,眼前一黑,便浑不知觉。 莫小峰和莫小雪相顾骇然,惊呼出来,这会儿自是不了解莫桑松的用意。于是,莫桑松摆手道:“叶少侠急火攻心,此刻便是谁的话也听不下去,为今之计只有如此。我们须得赶紧下山,好让他早早断绝此念!” 莫小峰和莫小雪听了,登时不由自觉相对一望,心里皆不是滋味。但是,他们终究明白父亲的苦心,而他们也不愿意任何一个人再去涉险。 莫桑松对莫小峰道:“来,把叶少侠放到我的背上。我们这就御剑飞过瀑布!”莫小峰手脚开始利索麻利起来,三两下便将叶子剑高大宽厚的身子放在了父亲的背上。于是,三人朝着山下走去。 这时候,天母驾凤御空飞行,穿梭云雾之中。经历刚才那一幕幕,本来百余年来心如古井的她突然之间泛起了丝丝涟漪。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蓦地觉得白牡丹仿佛也没有什么过错。她心里忽然开始质问起来:“莫桑松那一席话也不无道理,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为何我们天宗中人竟会人人如此闻而色变呢?” 天母手臂拂动眼前云雾,疏通视线。一时间,仿佛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思绪似乎也一下子理清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之所能够稳坐于天母之座,母仪天宗是因为自己百余年来沿袭谨尊天宗遗训之故。就算姑且当做白牡丹没有错,可是如果就这么默许的话,那以后还会有人对自己的一言一语敬若神明吗? 如果再有人不忌前车之鉴,依旧重蹈覆辙,试问自己还有什么威慑来管束遏制。 思绪间,俯瞰云蒙山下,忽地见得九井气泽云梦蒸腾。天母思念一转,想到了白牡丹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况且平日里乖巧伶俐,终是不忍心,便喃喃道:“不管怎么样,先还是去看一下那个丫头!” 想到这里,天母按落云头,*纵着鸾凤降飞,直往“帝之下都”而去。此处是陆吾神掌管的“天之九部”,在远古时代,便是天帝的帝都。 云雾飘渺间,依稀看以清晰的瞧得到九井井口。这时候,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正领着白牡丹前往九井。 天母忽地一想:“她们都在这里,我如果就这么上去的话,必然引起她们非议,以为我心软,默自允许。”想至此,天母便裹住浓雾,隐蔽在山林之间。 水芙蓉等人忽地停下来,皆是不约而同的望着白牡丹。白牡丹此刻心里一心牵挂着叶子剑的伤势,也无心在意她们的眼神与神情。因为在她看来,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对叶子剑的惦念了。 见到如此情景,百灵子颇起恻隐怜悯,抚摸着白牡丹的云鬓,轻声慰道:“牡丹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拜托陆吾神的,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绝不刻意去和你为难的!” 白牡丹这才转过神来,双目呆滞的望着百灵子,木然道:“谢谢你,百灵妹妹。”百灵子只是莞尔一笑,随后便全身退下。 秋海棠对着九井呼喊道:“陆吾神,娘娘有令,白牡丹近日交由你看守,希望你要好好谨慎,切不可再出什么差错!” 九井之中,忽地“嗡”的一声回荡,青烟蒸腾,袅袅升起。只见一只虎头探伸了出来,一声低啸,彷佛应允。白牡丹望着陆吾神,见他面色丑陋,体态坚如鳞甲。 一时间,想到不久前自己正和叶子剑等人在此处扬眉吐气、激扬论剑。而这会儿,自己却又落入他的樊篱之下,不得自由,也许以后都难在重见天日。 白牡丹沉浸良久,不由得闭目深思,眼睑渗出了几滴泪水,沿着面颊缓缓滑下。水芙蓉间的此景,心里微微颤抖,倒吸一口凉气,沉闷道:“牡丹,该进去啦!你放心吧,陆吾神绝不会为难你。” 白牡丹忽地回望云蒙山,无数回忆与故往纷纷涌现,彷佛历历在目。那个白衣纯情少女,徜徉嬉戏在万花丛中。以及蟠桃宴会之上,意气风发的年轻剑士,剑指天下、所向披靡,毫无威风淋漓。 云雾中投射着阳光,形成了一重重粘稠浓密的胶体,如同一根根彩色光棒,七彩绚丽,荧光润润。 白牡丹提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在一旁悠闲静候的陆吾神。天母在暗中尽收眼底,心里随即被此间凄凉悲怆的气氛给笼罩。天母幽幽神伤,脑海中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许久以前那个熟悉的蓝衣轻扬,飘渺洒脱。(未完待续) 龙凤斗 忽地,空中悠远出飘来一声喝止:“慢着!”接着,彩云萦绕,撤走浓雾。水芙蓉等人纷纷放眼瞧去,却见斜上空中,云华夫人鬓发清隽、衣襟波皱,周身泛着荧荧光芒。 白牡丹此时精神也是为之一动,发现来者竟是云华夫人。先前,白牡丹就听天母说过,云华乃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她为人极是崇尚自由无束,最厌天宗仙条戒律,所以王母娘娘准许她私自下凡,是以长年来云游四方,喜好打抱不平,降妖伏魔,造福民众。 (云华夫人介绍:远古时代,瑶池宫里住着西天王母的第二十三个女儿,名瑶姬。她在紫清阙里,向三元仙君学得了变化无穷的仙术,被封为云华夫人,专司教导仙童玉女之职。 瑶姬生性好动,那里耐得住仙宫里那般寂寞生活。一日,她终于带着待从,悄悄地离开了仙宫,遨游东海。但是,当她看见大海的暴风狂涛,给人间造成严重的灾难时,便出东海腾云西去。一路上,仙女们飞越千峰万岭,阅尽人间奇景,好不欢快。岂料来到云雨茫茫的巫山上空,却见十二条蛟龙正在兴风作浪,危害人民。瑶姬大怒,她决心替人间除龙消灾。于是,按住云头,用手轻轻一指,但闻惊雷滚滚,地动山摇。 待到风平浪静,十二条蛟龙的尸体已化作十二座大山,堵住了巫峡,壅塞了长江,使得滔滔江水,漫向田园、城廓,今天的四川一带变成了一片**大海。 为着治理水患,治水英雄夏禹当即从黄河来到长江。然而,山势这般高,水势这般急,采用开山疏水之法,谈何容易。正当夏禹焦急万分的时候,瑶姬为夏禹百折不挠的精神所感动,乃唤来黄摩、童津等六位侍臣,施展仙术,助夏禹疏导了**水道,让洪水畅通东海。 夏禹得知神女暗中相助,便登上巫山,找瑶姬致谢。上得山来,只见眼前一块婷婷玉立的青石;不一会,青石化为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继而又形成团团青云,霏霏细雨,游龙、彩凤、白鹤飞翔于山峦峡谷之间……夏禹正在纳闷,美丽动人的瑶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瑶姬说:&你治水有功,但还要懂得天地间事物变化的道理。&边说边取出一部治水用的黄绫宝卷送给夏禹。 水讳已治理,瑶姬并未离去,她仍然屹立在巫山之巅,为行船指点航路,为百姓驱除虎豹,为人间耕云播雨,为治病育种灵芝。年复一年,她忘记了西天,也忘记了自己,终于变成了那座令人向往的神女峰;她的待从也化作一座座山峰,像一块块屏障,一名名卫士,静静地守立在神女的身旁。 神女峰的传说,在巫山地区流传甚广,其说不一,古代巫山百姓为了纪念他们心目中&神女&尊称她为&妙用真人&,在飞凤峰山麓,为她修建了一座凝真观(即神女庙)。山腰上的一块平台,即神女向夏禹授书的授书台。这里引用云华夫人之味增强小说的可读性,并不代表真实的神话故事,所以无须深究) 水芙蓉见状,知道云华夫人定要多管闲事,只是忌惮她的身份特殊,也不好意思强硬。于是,挪动步子,上前拜谒道:“婢女水芙蓉拜见夫人,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指教?”云华夫人望着白牡丹,自是了然一切,随即道:“为什么要将白牡丹关进九井之中?”说罢,目光四下移动。 水芙蓉唯恐有失,连忙解释道:“难道夫人不知道吗?白牡丹触犯了天宗清规戒律,我们正是奉娘娘旨意将她暂时关押入九井,至于其他的全凭娘娘差遣。” 云华夫人木然而笑,问道:“触犯了什么戒律?”水芙蓉张嘴欲答,忽地又合嘴闭上,终是不便开口。 云华夫人便是一笑,道:“那就是没有触犯什么太大的罪孽啦。既然如此,为何要如此义愤填膺,硬是要把她关押至此?” 水芙蓉神情紧张起来,脱口道:“私自下凡与人结为姻缘,是为触犯情戒!” 云华夫人哑然一笑,深重道:“是吗?可是我在天宗呆了千万年,还没有听说过有情戒这么一类说法?” 其实,天宗虽然明令禁止门下弟子不得私自萌生情愫,但是也只作为宗训,昭告天下。门中的弟子亦是向来铭记于心,镌刻于怀。可是,却依旧还没有一项比较全面的戒律规定这一罪孽的性质,因为大家都是对它谈虎色变。 躲在暗中的天母自是洞若观火,他知道云华大仙有心偏袒维护白牡丹,是以处处言语之上钻空子反驳水芙蓉。水芙蓉只是遵照自己旨意行事,自是都不过云华夫人。天母了解她的性情,加之她又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就算自己是母仪天下亦是不宜与她龃龉不和。 她便朝向云华大仙望去,知道水芙蓉等人今日定是要受挫棋手。但是,无论如何,白牡丹是不容许她就此带走,不然的话自己以后岂会再有天母的威慑。 水芙蓉听她这么说,心里料知她是刻意指出如此漏洞,以便自己名正言顺的带走白牡丹。于是,水芙蓉难为道:“夫人英明,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并非有意戏弄夫人。” 云华夫人不以为过,和蔼道:“那就让我带走白牡丹,至于你们娘娘那里我自会给以说法。”秋海棠知道此举是一去不复返,当即神色激动,上前协调,道:“这个......万一娘娘怪罪下来,我们三人只怕是自身难保,请夫人别再与我们为难啦!” 云华面色一沉,嗔容道:“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一点也不动听?难道我是那种人嘛,出尔反尔?”秋海棠登时浪鼓般摇晃着脑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 云华夫人也不屑的去理会她们过多措辞,身形霍地遁去,已经是一把捏住白牡丹的手腕,就要别去。“白丫头我要带走了......” 水芙蓉和秋海棠窘然失色,霍地各自挥动花鞭和短匕,扼住退路。云华夫人冷冷一哼,道:“怎么了,想领教一下我的法力吗?”水芙蓉晃动鞭子,诚然道:“不是的,只是娘娘交托的任务我们自是不敢疏忽出差错,还望夫人谅解体恤、高抬贵手!” 云华夫人神情肃然,道:“嗯,你们还是算忠贞效命的下属,只是你们要记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须当见风使舵。”说罢,云华夫人的面色顿时阴暗下来。水芙蓉和秋海棠皆是一震,稍稍后退半步,可依旧是不敢懈怠疏忽。 白牡丹看在同宗师姐妹的情分上,不愿意云华夫人就此为难自己的姐妹,就当是自己运起背,也不要在为难自己的姐妹们。于是,白牡丹满是幽怨,对着云华夫人说好话,劝慰道:“夫人,您别生气,牡丹现已是十恶不赦,实在不值得你垂怜。” 云华夫人神色严肃,令人不敢违抗。白牡丹已是不敢再说下去。云华这才缓色道:“牡丹丫头,你为人就是心眼太好,时常保护不了自己。像你这样的人在世上已经算得上是稀奇种类啦,我实在替你惋惜。别人都是天天企盼着早早修炼成果,而独你敢于追求自己的意愿,情愿淡泊名利!” 说罢,云华就要携她而去。忽地,身后一阵风生,震得背脊透凉。云华夫人与白牡丹皆是惊得回首一望,却见陆吾神忽地暗袭而来,气势汹汹。云华夫人当即撩拨一团云雾,滚聚掌心,霍地一下尽数推击向陆吾神。 陆吾神“嚓嚎”一声,扭动盘硕的身躯,迅疾闪过。云华夫人借机飘飞入空,紧紧拽住白牡丹。水芙蓉和秋海棠随后展腾身子,飘上追击。 云华夫人也不再嘱咐她们知难而退,另一手袖卷残云,掌心云絮盘转,犹如漩涡转动。 待得二人攻上距离己身不过两丈远,云华忽地面色一沉,猛烈推出掌中旋云。“轰”地一声碰撞,“喀喇”一声将二人击退下去,身子纷纷后仰。 白牡丹欲以劝解,云华夫人骤然间席卷一团云雾,先发制人,浓云已经强先一步遏制住陆吾神。云雾遮望,陆吾神一时间不辨方位,在浓云之中挣扎咆哮,张牙舞爪。 云华夫人见自己已经是胁住他们,当即扭转身子欲就此遁去。忽地,临空荡然,数声清啸,碎鸣刺耳。 云华夫人和白牡丹皆是不约而同望去,只见鸾凤盘旋,仙雾氤氲,天母驾凤而来。云华夫人精神抖擞,拂动鼓袖,充满乾坤。 天母与她四目对视,彼此深沉良久,天母方质问道:“云华大仙这会儿应当是回**管辖那里山川水利才是,怎么如今如此悠闲,还有闲心与三个婢女为难?” 云华夫人面色镇定,不紧不慢,强颜笑道:“嘿嘿,如今**一带水利疏通,田野肥沃,阡陌交通,百姓安居乐业。倒是近来听闻天宗流言蜚语,市井谣传,故而特来彻查证实一番!” 天母心里恼怒不已,知道她是有心管闲事,还要藉此数落自己的不是,但依旧按捺神色,漠然道:“哦,是吗?不知道是何以蜚语,劳你动如此大驾光临此间?究竟彻查到了什么没有?” 云华夫人一时间倒也是被问得无以回复,当即便漠然笑道:“我倒是听闻六百年前在云蒙山之颠,蟠桃树下,一对眷人曾经许下山盟海誓。五百年过去了,我很想知道那对情人现如今怎么样了?” 听得此言,天母脸色登时铁青,面如死灰,手足微微战抖。水芙蓉等人在一边瞧得皆是疑惑不解,为何云华夫人突然提起如此不为人知旧事轶闻,天母娘娘居然亦是显得如此之不自然,彷佛这其中有着有着那么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华夫人知道触及到了她的隐私与痛处,此刻她心里想必是极为惶恐、做贼心虚。于是,云华夫人特意给她留了余地,欲以胁迫她知难而退,当即危耸道:“如果你不想天下人都知道这个秘密的话,就让我带走白牡丹!” 天母虽然心里面摄于她握住自己的把柄,但想到天宗数百年的戒严,依旧硬挺着头皮,喝斥道:“不行!”说罢,挥袖拂动,满皆乾坤。云华夫人上下盘动掌势,释放出一道光练紧紧环绕着白牡丹。 云华夫人接着临空幻化兰花指诀,周身彩虹环裹。紧接着,云华夫人忽地法力大涨,彩虹四射,化作无数道单彩,周身散射而出,如同一片片锋利无匹的光刀。 水芙蓉等人唯恐天母一手难当如此之众的光芒,纷纷会出花鞭、短匕和柳叶刀,驾驭真气,窜空盘旋而上,游斗云华夫人。 “霍霍霍”地连响数声,光锋而过,将水芙蓉等人一一刺伤。只听得数声娇哼,三人纷纷中镖被打落下来。 天母见得此状,知道水芙蓉等人不是云华夫人的对手,当即对着三人酣呼道:“你们退下!”声音甫落,已经铺天盖地的将凤袖卷出。但见云雾残卷,二人衣襟随风招展。 此时,二人对立中间忽地崩冒出一道荧荧闪亮的金光。轰地一声巨响,光芒尖刺破浓云直入云霄,从高空中折回,映照大地,如同佛光普照。 须臾之间,风烟滚动,泽泽蒸腾。云华夫人独臂前指,掌心射出一条蛟龙。盘空环绕,虚与委蛇。天母登时大骇,连忙晃动两只袖子,击空回撤闪避。蛟龙嚓嚎一声,摧震心肺。 据说云华夫人当初帮着大禹治水,降服了十二条蛟龙,后来据为己用,替自己效命。而今,这十二条蛟龙不再危害民间,只是对云华夫人俯首帖耳,全身效命。 眼见如此情形,当真是金汤难阻。天母也不加慌张,盘旋空中,手捏印契。接着,便是数声清啸,长凤当空。一时间,百鸟争妍,朝凤来仪。 顷刻间,龙翔凤翥,盘飞满空。光辉互映,云雾嵯峨,彷佛一卷龙争凤舞锦缎图,自九天长挂垂下,煞是威武肃穆。天母心里暗暗纳罕:“终究是王母的女儿,法力果然非比寻常!” 而此刻,云华夫人也是在惊叹:“没想到几百年的时间,她的法力居然也是精进到如此境界?”二人手头上在斗法力,可是心里却都在深深钦佩欣赏着对方的法力。就在这个时候,陆吾神忽地咆哮起来。趁着云华夫人不注意之时,欲以偷袭助天母一臂之力。 陆吾神“嗷”地一声,身形微缩,变得如同猛虎般体态。只见他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青烟,射向云华夫人。 云华夫人正在与天母全身心斗法,真气与法力全部聚集到*空御龙之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畜生竟会如此忠主,对自己突然发起袭击,自己纵然法力高强,但此刻无法立刻分心来回救自己。因为此刻是斗法的关键时刻,一旦出错,不但败给天母,还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实是刻不容缓。天母也是倍感安慰,顿觉胜券在握。 白牡丹在一边见到如此危急情形,迅捷一步,跳出白练,身体飘渺荡漾陆吾神。接着,只听得白牡丹大声呼喊道:“夫人当心!” 声音尚未落下,身子已经前去。嗡地一声闷响,牡丹琼剑出鞘流出。铿锵一声碎鸣,青烟穿剑而过,打在白牡丹“膻中穴”上。 只见白牡丹惊呼一声,唾出一团鲜血。随即,香消玉殒般,临空直坠而下。云华夫人登时大惊,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白牡丹不顾安危救了自己一着,当即双掌齐动,缓缓撤回法力,十二条蛟龙吸入掌中。 一时间,空中唯见鸾凤盘错,凄厉悲鸣。旋即,云华夫人旋动身子,推出一道幻墙,临空漂移攻向天母。天母慌忙*纵数群鸾凤,破墙穿过。云华夫人借此机会,身形速移向即将坠下的白牡丹。 陆吾神心知云华夫人就要乘隙遁去,登时仰首咆哮一声。云华夫人神情极是厌恶,吃怒道:“大头畜生,都是你干的好事!” 顺手一扬,射出一道白练,紧紧缠挽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砰地一声巨响,陆吾神被带到白玉廊道上,撞得人仰马翻,肚皮朝天。眼看天母和陆吾神尽皆陷入窘境,水芙蓉等人亦是震慑住,他们都是已无还击之力。 荧光闪烁,迅疾消失,云华夫人已经携着白牡丹遁去,化为了一道仙雾。 鸾凤穿破墙壁,天母放眼已是不见二人踪迹,当下甩动凤袍,怒容满面。水芙蓉等人连连上前听遣。 天母愠道:“为什么刚才不拦住他们?”三人彼相为难,皆是低头悻悻。天母知道大势已去,这才稍转平和,道:“你们这就前去,一定要追查到白牡丹和云华夫人的踪迹,务必带回白牡丹。”三人齐声应呼,拊掌遵命。 这时候,云华夫人驾云御飞,她知道白牡丹刚才替自己挨了陆吾神那么一袭,已经是伤入内脏。云华夫人当即按落云头,紧紧攥住白牡丹,肃声道:“丫头,不要乱动,我这就去蓬莱仙岛寻访名医救治你!” 白牡丹气如游丝,双目半垂似闭,呼吸急促,梦呓般喃喃答道:“夫人求求你带我去见叶子剑吧,求求你了......” 说到这里,白牡丹双目微微闭上,呼吸紊乱,脸颊满是泪痕。云华夫人心里一凛,知道这或许是她最终的归宿与宿命。也许,此时死对白牡丹来说不足为惧,真正令她无法释怀的是此刻却见不着叶子剑。 云华夫人心里突然犯难:“叶子剑他们已是离开了云蒙山,我这会儿去哪里寻找他呢?万一没有找到,岂不要耽搁医治丫头的时间?” 想到这里,云华夫人心下一横,毕竟她是知道的,任何一个人,此刻最梦寐最憧憬的就是想要见到他最想见的人。 忽地一声,云华夫人挥掌催动。只见一条蛟龙盘空御来。云华夫人带着白牡丹,腾升驾上,御龙飞行,去寻找叶子剑的踪迹。御龙空中,高屋建瓴,俯瞰瑶池,只见云雾飘渺,群峰怀抱。 云华夫人心里急切想找到叶子剑,一刻也不敢耽误。 俄尔,云华夫人凝运掌势,将另外十一条蛟龙一一放出来,只见空中群龙横扫,卷扫残云,挡开了浓雾,眼前赫然洞开。匆忽间,云蒙山尽显足下。 全山连云叠翠,峰峦嵯峨,溪径如带,群峰间仙气缭绕,蒸蒸泽上。看得云华夫人身心疲乏,略显焦躁。可是,就是瞧不着叶子剑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四集 剑宗内讧 独角翼龙族 决定 山转溪流,柳暗花明。云华夫人乍见瑶池山上临空架着一条长长的云梯,直通向山下弱水九重。 山脚之下,掌峰挺立。莫桑松忽地感觉叶子剑在自己的背上开始悠悠的苏醒过来,略微有所动触。莫小峰和莫小雪忽然间瞥见,精神为之一振,欢呼叫道:“爹爹,叶大哥醒过来啦!” 莫桑松正欲停下将叶子剑放下。不料叶子剑已经是抢先跃下,精神比之先前更为虚脱。叶子剑环首仰望四野,疑问道:“牡丹呢?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 三人相对一望,一时间均不知道如何答复。叶子剑瞧在眼里,已经知道了不少,定是他们将自己背下山来,自是多问无益。于是,他倏地起身大步流星而迈,就要往瑶池山上而去。 莫桑松见状唯恐叶子剑一时冲动,连忙拉住叶子剑,劝慰道:“叶少侠,牡丹姑娘此刻也是希望你能够安然无恙。如果你就此上去,一旦和天母再行冲突起来,牡丹姑娘定是心里复起矛盾与担忧。叶少侠,你可要想清楚,两个人真心相爱,不一定就得要朝朝暮暮。” 说罢,违心的望着叶子剑。 莫小峰听罢,当即附和,脱口而出道:“是啊是啊,相见不如怀念。”莫小雪怕此话伤及叶子剑此刻心绪,连忙使色,嗔视莫小峰。莫小峰伸出舌头,滑稽诡谲。但是谁都知道,莫小峰这么说是为了宽慰叶子剑。 叶子剑此刻哪里听得取的任何忠言劝说,激动道:“可是,天母见牡丹这次触犯了天宗戒律,自然是不可饶恕她!万一......” 叶子剑登时面色紧迫恐慌,不愿再耽搁下去,稳稳拿住剑刃,就要迈上去。莫桑松飞身前去,拦住上山的路,伸臂阻止道:“叶少侠,你就听老夫一言,先跟我回莫干山吧。我们须得蓄精养锐,他日若有机会,我们在行上来。” 叶子剑按剑而裾,情难自已,深深道:“可是牡丹安危要紧,我是片刻也不可耽搁!” 莫小雪上前去,拉着叶子剑的手,劝慰道:“叶大哥,你就先随我们回去吧,你要相信我爹,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子剑目光呆滞,自言自语道:“也许,我们还未回到江南,牡丹就已经被天母处决啦。我心里实在难受得很......我......”不知不觉,叶子剑竟是滑出了几滴眼泪。 莫桑松听罢,缓缓地放下双臂,无意再去阻拦他。叶子剑深深望着他们,许久,才缓缓道:“实在非常感谢你们,我叶子剑今生能够结识各位,也算是三生有幸,先前承蒙各位照顾,我叶子剑毕生终将难忘。” 说完,叶子剑转身离去往山上而去。莫桑松等人只得望着叶子剑的背影,一时间彷徨无措。 忽地,一道灵光自云梯之上射来。莫桑松等人登时大异,齐声朝着叶子剑背影呼喊道:“小心上面——” 叶子剑听罢,抬头仰望,眼前闪耀。叶子剑顿觉胸口大恸,啊的一声惊呼,被临空劈来的光芒沿梯击退滚落下来。只见叶子剑身形后仰,跌倒在地。 莫桑松等人立马上前,扶起叶子剑,关切道:“没有事吧?”叶子剑没有答复,只是紧紧盯着射来光芒的云梯上面前方。 只见妙云弥漫,仙气氤氲。接着,荧光湛射,云华夫人随着光辉移动而来。 叶子剑仔细一看,却见云华夫人手里还扶着一个人。莫小雪忽地喊出声来,激动道:“是牡丹姐姐。” 叶子剑一时看到了,精神一振,连忙上前去迎道:“牡丹!”叶子剑刚上前去,云华夫人便将白牡丹放于地上,道:“丫头受了重伤,我本要带着他去蓬莱仙岛寻访名医的,可是他此刻执意要见你。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依了她......” 叶子剑再也不愿多说,箭步前去,紧紧抱住昏睡过去的白牡丹,将她躺在自己的怀中。 一时间,叶子剑手足无措,摇动白牡丹的身子,悲怆道:“牡丹,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可是白牡丹依旧毫无反应,双目紧闭,面无人色。 云华夫人见得此景,不觉心里为之动容。莫桑松亦是埋头不语。莫小雪和莫小峰只是难过的望着叶子剑,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去劝慰他。 云华夫人忽地望着远方,若有所思,黯然道:“叶子剑,要救白牡丹,需尽早带着她去崂山,那里是牡丹花生长的地方。白牡丹被陆吾神打伤了花蒂,伤了真元,一般的医圣难以医治。只有将她送到崂山日夜浇灌崂山的朝露,七七四十九周天之后,白牡丹就会自然复活。” 叶子剑仰望定在半空的云华夫人,一脸茫然,问道:“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崂山那里牡丹花那么多......” 云华夫人面色肃然,道:“叶子剑,你既然如此深爱丫头,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放心,你们彼此有着心灵相通,万事自会顺应缘法。”叶子剑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好意思过多去问。只是想着尽早去崂山才是真理。 说完,云华夫人荡然消失。 莫桑松登时惊叹不已,没想到白牡丹竟会被如此世外高人救出来。莫小雪和莫小峰则是惊愕难定,心里均是在想:“该不会是遇到真正的神仙吧。来无影,去无踪......” 眼前的情形绝非一般人能够解说的详尽的,不得不叫人遐思翩翩。莫桑松一家均是陷入了无尽深思之中,对于云华夫人速来速去的踪迹大为惊叹。 叶子剑呆在原地,只是无助的望着白牡丹,心里伤痛到了极点。这种境遇也非是常人能够三言两语就能抚慰好的。莫桑松只好说好话,对着叶子剑道:“叶少侠毋须担忧,崂山上清宫的玄净道长、太清宫的玄智道长与我是知交,老夫此去和他们说一声,他们必会收容二位,也会想尽办法替白姑娘医治的。” 就在这时,叶子剑忽地转过头对莫桑松道:“莫老前辈,在下只怕不能跟你们回莫干山啦。你的好意,我定会铭记于心!” 莫桑松苍然道:“叶少侠无须多礼!”叶子剑道:“我要即刻赶往崂山,我们后会有期吧。”说完,便御剑空中,倏地抱着白牡丹飘身上剑御飞而去。 莫小峰和莫小雪望着空中渐渐消失的影子,满眼尽是不舍之情。莫小雪双目呆滞,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许,叶子剑在自己的生命中突然的出现,必定会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诸多无法预测猜想与影响。莫桑松似乎明白女儿的心思,轻轻的拍了莫小雪的肩头,温声道:“雪儿,人已经走远了。离开莫干山已差不多有十来天,我们也该要回去啦!” 莫小雪这才回过神来,紧张的转过头来,神色极为慌乱。莫小雪望了正在一边发呆的莫小峰,点了点了头。 于是,莫桑松携着一儿一女,步履蹒跚,悠悠荡荡的走下了瑶池山。 与来时的景色无异,只是回来的路上不再有那么多的神怪异兽阻拦。也许是他们上山时一路披荆斩棘,威势震慑边陲,没有人再敢与他们为难。 三人御剑而行,渡过九重弱水。只是这次没有白牡丹载飞,莫小雪明显显得有点吃力。莫桑松只得一手携着儿子,另外一只手拉着女儿,自己全身立于剑臂之上,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渡过弱水。 到得彼岸,已不再有冰蚁踪影,只留下来时打得面目狼籍的场景。莫桑松深深的叹了口气。莫小峰眨着灵动的眼睛,似乎瞧出了父亲心里有事,当即疑问道:“爹爹,你为何要叹气呢?” 莫桑松忽地望着远方,沉浸片刻,释怀道:“见到叶少侠和白姑娘二人真心相爱,如此简单纯洁的爱恋却要受到如此之多的阻扰与折腾。令为父不知不觉想到,我们中土人士都是过着无忧无虑的天伦生活,却还要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比起叶少侠他们,我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天下看似升平,却无处不蕴藏着难以预知的隐患。” 莫小峰听罢,不以为然道:“唉,只要我们一家在清凉山上过着太平无忧的生活,才不去和别人争夺呢。是不是啊,姐姐?”说着,朝着莫小雪望去。 莫小雪“嗯”了一声,也是不明白莫桑松的心意。莫桑松叹了口气,忧虑道:“峰儿,你还小啊,与人情世故阅历甚少。你们是不知道,人心隔肚皮,大家各怀私心。一旦时机成熟,斗争一触即发!” 莫小雪和莫小峰听的稀里糊涂,毕竟他们不如莫桑松那么老练沉稳,终究是不知道天下间人心险恶,居心叵测。莫桑松担忧则是剑宗多年来的相互虎视眈眈,因为剑宗五脉之间有几派多年来彼此不相往来,尤其是雁荡与仙都,大家都十年左右未曾谋面。 怀着沉重的心情,三人翻山越壑,御剑飞往。数日后,莫桑松带着莫小雪二人,御剑载着他们飞跃昆仑、唐古拉山,渐渐出了西北大荒。(未完待续) 谈话 紧接着,巴蜀诸山、秦岭一一自足下而过。沿着江流,好似御飞于河带之上,飘渺自然。看着沿江水利疏浚、商贾漕运,交通便利,莫小雪和莫小峰无不叹为观止。他们长年深居莫干山,自是很少见到这样的繁华雄壮的场景。 莫小峰不禁叹为观止,感觉还是中土繁华盖世,不像那蛮荒的大西北,不毛之地,虽然地大物博,却是人迹罕至,虫兽横行,实在不是人居住的地方。倒是要感激天涯断肠雨那帮龟孙子,不然的话自己也是没有机会亲临此行。 莫桑松忽觉数日飞行,肚中渐渐饥渴起来。于是,三人按落子,停留在沿江的一繁华的商业区。三人一路走着去寻找客栈休息喝口茶。 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一带乃是沿江下游,商贾云集,车水马龙。即便是在江渚边,来去过往的人行络绎不绝,挥汗如雨。 三人心里均是一喜,毕竟就要到了江南,多日的跋涉就要告一段落。于是,莫桑松和儿女们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坐下。店小伙计热情殷勤,笑脸迎上来吆喝着,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莫小峰好久没有吃到家乡特产了,一口气叫了一大桌子,像肉骨头、银鱼、屯菜汤、*火方、清蒸阳澄湖大闸蟹等等,菜色齐全。 江南号称是鱼米之乡应有尽有,也不在话下。店小见他们外貌不凡,自是不敢怠慢,真是奉若唯谨,不住点头哈腰,叫他们等等,这就去准备。 莫桑松望着莫小峰,略有责备,道:“点这么多吃得完吗?”莫小峰嘟嘴道:“你不知道,我在那个瑶池山上吃了好多的桃子,嘴里面没有一点荤腥味儿。再说了,一回了山上,不知何年才能再出来。当然要尽享珍馐百味!” 莫小雪把玩着茶杯,娇嗔道:“小峰就是嘴滑!每次想做什么事情,都会寻找诸多般借口。”莫小峰斜目而视,嘻嘻笑脸。莫桑松斟了满满一杯茶,欲以浅斟而尝。 茶杯刚送到嘴边,忽地停了下来,望着莫小峰,想到了莫小峰在瑶池山上头角峥嵘,言语之间对天母毫无顾忌,不禁对莫小峰存有几分敬佩之心,随即问道:“峰儿,你在瑶池山上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居然置天母的威严于不顾?尽在胡言,就不怕触怒人家么?” 莫小峰望着姐姐,蓦地直视莫桑松,神色依旧顽皮,嬉皮笑脸道:“其实我看那个娘娘不怎么凶狠,倒是十分的慈祥。你们不知道,我被那个缩头乌龟带上山去之后,就交给了娘娘。我当时好生气,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见她身边有好多漂亮的仙子,以为是遇到了神仙。于是,我便大呼小叫,没完没了......” 说罢,呷了口茶,接着讲道:“结果娘娘不但没有对我发火,反而骂他们办事不利,抓一个没用的孩子有什么用。她人太好了,叫他们把我安排到一间小石屋里住着,一定要善待我。你们不知道,那里景色好美。不仅如此,而且每天都叫那个凶婆娘送来许多的果子给我吃......说实话,那些果子挺好吃,可是人间少有的极品。光是桃子就要我的脑袋这么大,又甜又酸,好吃的不得了。就是日子久了,我就想起江南的美食来了......”莫小峰一边说着,一边流着垂涎,兀自沉浸在那段难忘的快乐时光当中。 莫桑松知道,他口中骂的随头乌龟是天涯断肠雨,凶婆娘是水芙蓉。莫小雪当即噘嘴道:“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还污蔑人家,骂她凶婆娘!” 莫桑松也严色道:“是啊,那天在山上你还说人家尽摘些烂果子给你吃,在天母面前恶人先告状!” 莫小峰嘟囔嘴巴,觑道:“哼,怎能说是恶人先告状啊?你不知道,她每天送果子来时都会威胁、谩骂我。说如果你们不来的话,就要我了我的眼睛,扒了我的皮......”莫小雪故意逗他,诡谲问道:“那她怎么骂你啦?”说完,诡异一笑。 莫小峰忽地站起,怪模怪样,双手叉着腰,骂街般指指点点,学着泼妇骂人的样子,道:“浑小子,你别太嚣张。别以为娘娘对你如此客气,你就可以随便撒野放肆,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说别说没有果子吃,小心我缝了你那张臭嘴,挖了你那双狗眼......” 这么一来,把坐在周围的客人都吓得一惊,以为他在说书。偶尔也有几位傲慢的宾客投来鄙夷的神色,大为不屑。 莫小峰兀自心有余悸般的身子一颤,接着道:“你们不知道啊,她说得像真的一样,声色俱厉......”莫小雪“噗嗤”一笑,忙伸手掩嘴,唯恐旁边的人投来异样的眼神。 这时候,店小端上一盘肉骨头。莫小峰连筷子也不用,伸手便抓着往嘴里面送,嚼得“吧唧吧唧”的,满口流油。 莫桑松见他吃相如此不雅,好在此时更为旁人,也不加责怪,只是不住摇头。接着银鱼、屯菜汤纷纷端上,莫小峰拿着勺子不住舀汤送入嘴里面,差点噎着。 上到清蒸阳澄胡大闸蟹时,只见菜色肉质细嫩、膏似凝脂。其中,忆江南陈醋、白糖、姜丝、煮熟的酱油等各适量搅匀。莫小雪不由得伸筷品尝。但觉滋味鲜美,细腻润滑,十分可口。 见到莫小峰如此狼吞虎咽,嚼得满嘴油汁淋漓,莫小雪忙夹了一口白饭给他,道:“慢点来,别噎着啦,吃口白饭,喝喝水把梗在喉咙的东西咽下......”莫小峰拍着胸口,笑道:“没有事的,人生难得如此。”接着又扒着白米,狼吞虎咽起来。 莫桑松慢慢的品赏着银鱼,心里却在思忖着事情,倒是没有怎么理会二人。 这时候,来了几名剑士,皆一色青衣,肩膀上挎着包裹,似乎出远门归来。 他们将剑刃和包裹往桌子上一堆,大声朝店内叫嚷道:“小二,上茶!”小二“来了”应和一声,从里面笑嘻嘻的出来,问道:“各位英雄,要点什么好吃的?” 其中一个虬髯满面的汉子大声道:“好吃的尽管上,好酒好菜,尽管上!大爷走了几天的路,累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掏出一大锭银子掂了掂,极其炫耀。小二自是见钱眼开,忙一一应允。 这么一着,莫桑松三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莫桑松登时一惊,来人俱都是仙都山缙云门的。按宗系来讲,与自己都是剑宗一脉。莫桑松大为不解,暗自喃喃道:“怎么会有仙都派的弟子到此?”莫小雪也停箸观望,只有莫小峰依旧大口吃着,毫不关心四周。 只见虬髯汉子对另外三个人唧唧哝哝道:“这回掌门人如果大功告成的话,必能一统天下剑宗,到时候江南那几支剑宗还有谁敢不服。” 另外一个瘦削的剑士,生着八字胡须,只见他轻捻着胡须道:“之昌师兄言之过早,掌门只怕是要被别人利用啦!此次兴许不胜,反倒赔了大家的身家性命!” 那个叫之昌的登时色变,轻拍桌子道:“之浩师兄,你这话分明是在给咱们师父下诅咒啊!这话以后可说不得,要是传到其他师兄弟耳朵里面,只怕你是小命不保!再说了,这回有西域魔尊前来相助,我们肯定必胜。”话未说完,对着另外两个剑士环扫,示意他们不要将此话放于心里,更不要出乱讲。 那个叫之浩的不以为意,倒是理直气壮道:“哼哼,我倒是想要师父知道才好。”之昌登时愠道:“混蛋,你以为你算什么。这话要是让师父知道,你以为你还有小命在这里喝茶!” 之浩抿了口茶,道:“你们想想,师父平日里韬光养晦,不动声色。这回轻易就答应了那四个突然出现神秘人的请求,决定与他们合作,歃血为盟。你们就不动动脑子想想,师父为什么这么爽快?那四个人来历不明,凭什么就能帮我们完成一扫江南剑宗的任务?说不定,是那四个人借刀杀人,假我们之手除去江南剑宗,好达成他们自己的目的。到时候,损失的是我们剑宗自家兄弟......” 虬髯汉子听罢,微微有所动,但依旧固执己见,道:“反正只要是师父说的,我都觉得是对的,我都照办。什么剑宗兄弟?这么多年了,彼此都不打照面。”另外一个剑士忽地劝阻,道:“二位师兄弟别吵了,都是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再说了,吃完了咱们赶紧回去禀报师父此次我们完成的任务!这里人多嘴杂,切莫轻易叫他人识出了我们的师承门路,道了自家隐私......”四人皆不作声,埋头饮茶。 莫桑松在一边听的清楚明白,好在这四个仙都弟子都不认识自己。就算认识,这么多年了也记不起来。莫桑松心里惊诧不已,暗道:“仙都派要扫荡江南剑宗,不知道是何人在后台*幕?”一时之间,莫桑松想到了另外几脉剑宗,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得知。 莫小雪也听得了大概,知道事情不妙。莫桑松早就对仙都掌门王鼎有所猜忌,在江南剑宗其余四脉之中,素来与王鼎和上官鹏飞往来甚少。此次碰巧道听途说,从他门下弟子口中出如此惊雷的秘密,当真是应验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担忧,今日终于算是水澄见底了。 莫桑松依旧不明白,他们口中道的那个四个神秘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实在悟不出半点端倪来。莫桑松望着四人,见他们不再言语。 于是,莫桑松对莫小雪使色,莫小雪登时会意。莫小峰依旧吃着,似乎根本没有留意旁边。 莫桑松拍了拍莫小峰的肩头,道:“峰儿,吃饱了就走吧。”莫小峰嚷道:“还不够呢......”莫桑松责斥道:“带着路上吃!”莫桑松如此声色俱厉,登时惊动了那四个剑士,忽地朝这边过来瞟了一眼,见他们也是剑士打扮,不觉心里一虚,都在深悔刚刚不该那样争论,不知道被他们听到没有。 莫小峰无奈,只得用嘴包吮了一下自己指头,付钱离去。出了客栈,莫小峰还在抱怨刚才那道菜没有尝到味儿。莫桑松此刻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对莫小雪慎言道:“雪儿,你刚才听到没有?你可知道那四个剑客是从那里的来的吗?” 莫小雪睁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莫桑松。莫桑松道:“他们就是我们剑宗一脉,缙云门脉。”莫小雪这才应允道:“我以前听爹爹讲过,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 莫桑松心道:“也难怪,毕竟剑宗诸脉都已是多年未曾往来,你不认识也非是稀奇!”随即仓促解说道:“我们需尽快回到清凉山,不知道你的五位师兄是否听到此风声?另外,我还有回去告知傅蓉师妹,希望她们雪窦山能够尽早布防,以免大敌来时措手不及。” 莫小雪见父亲如此着急,料知事态严重,当即向莫小峰望去,只见他依然手里拿着刚刚从客栈里面带出来的大闸蟹,拼命的啃着。莫小雪登时气急,接过骨头往地上一扔,娇嗔道:“还吃啊,当心吃着自己的手指头了。再吃,手指头都没有了......” 莫小峰茫然的望着莫小雪,不明所以然,忿忿道:“唉,你好烦人,难道现在还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吗?”莫小雪娇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莫桑松蓦地驾御长剑,凌空飘去。莫小雪见状,当即拉着莫小峰尾随其后。三人一路飞行,渐渐越过天目山支麓。 一路南下,沿途竹涛起伏,溪涧流水潺潺。整座莫干山显得是那么的清凉静谧,叫人有一种向驻足倾听的感觉。 但是,三人此刻哪里有心思去驻听自然。莫桑松心情自是激动不已,眼看就要到了,巴不得立刻召集门下弟子戒严。按落剑刃,停在紫竹林外面。莫小雪刚一着陆,土里面刹时间冒出七只竹妖。莫小雪猛地惊异窘然,被吓得一跳。 见是看守紫竹林的七个竹妖,莫小雪拍拍胸口,轻嗔道:“干什么,你们都吓死我了!”为首的竹妖嘻嘻哈哈道:“主人出门这么久了,回来了我们都很高兴!”(未完待续) 未雨绸缪 莫小雪此刻没有心思陪他们玩,只是道:“你们在林子里面都做了些什么,四位师兄干什么去了?”说时,隐隐可听有人在里面筏竹之声。为首的竹妖面色寒碜,皱眉道:“他们天天过来砍竹子,闹得我们鸡犬不宁!” 莫桑松听罢,质问道:“为什么要砍竹子?”心里却在寻思,难道他们已经得知了风声。为首的竹妖抓着头皮,思绪道:“我们也不知道。”其他的竹妖们也是拨浪鼓般的摇着脑袋,都不知道。 三人相顾一望,不约而同疑惑起来。莫桑松当即往紫竹坞飞跃而去。莫小雪和莫小峰连忙跟着而去。竹妖们拉扯着莫小雪的衣襟,一一叫嚷起来。 莫小雪倏地回过头来,知道他们定是很久没有见到自己,这会儿要自己陪他们玩耍。但是,此刻哪有心思陪他们玩,望着他们肃然道:“现在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你们自己到一边凉快去吧。”说完,身形消失在竹林深处。竹妖们自讨没趣,纷纷钻进了竹丛之中。 一路而行,只见莫干坞四周用竹子围起了一层层密密匝匝的竹栅栏,上面镶嵌竹镝,锋利无比。莫桑松心下疑惑,暗自纳罕:“莫非他们知道有人即将攻打我们,提前就在此修筑堡垒?”带着疑问,莫桑松决定找他们问个清楚。 这时候,清凉山上众弟子见莫桑松回来,均是欢呼雷动,纷纷诉诸。有的弟子则是立刻跑过去向何筑、阳关、乾谦、唐仲和商说天池五剑圣禀报。 莫桑松实在按耐不住,拉着一名弟子问道:“为什么四周筑满了竹栅栏?”那弟子道:“师父有所不知,自您离开这段时日,诸多剑宗门派勾结其他剑宗,欲以乘机剿灭我们清凉山。”莫桑松大为光火,心里义愤填膺,自言自语道:“都是一帮无耻的小人,乘人之危!” 正自生气之时,何筑等五人匆匆迎过来,何筑当先喊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商说见小师妹小师兄俱都安然归来,连忙相互道寒暄。毕竟他们年龄相隔不远,素来感情甚笃。 何筑道:“师父听说了没有,仙都山剑宗弟子最近异动很大,足步天下,与许多门派都有交涉。” 莫桑松挥掌,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只见莫桑松面色凝重,微叹道:“我早路上听到了风声。你们砍竹是不是为了守山,防止他们攻上来?” 何筑点了点头,随即道:“还好师父您及时回来,不然的话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莫桑松道:“近日老夫去了西天瑶池,经历了一番事宜,此举早也有所预知!毕竟,四海尚未升平,诸门派的争斗那是必然,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何筑等人相互一望,不知道师父此去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事。但是,此刻也不是探讨的时候。莫桑松道:“阳关,乾谦,你们二人下山去探探风声,看看究竟是那些门派居心不轨,跟着他们瞎起哄!”阳关、乾谦听罢,迎合一声便速速离去。 莫小峰见状,也想着跟过去。 莫桑松当即瞪了他一眼,叱责道:“你以为是去好玩吗?”莫小峰当下不敢违拗,只得静静地呆着默不作声。莫桑松接着对唐仲道:“仲儿,你带着小峰和小雪前往崂山上清宫,就说是清凉山莫剑祖拜会,玄净道长自会接待他俩。筑儿和说儿留在山上,和我一起守山。” 莫小雪听罢,登时不悦,毕竟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聚聚又要别离,当即撅起小嘴道:“为什么要我们离开,我要和爹爹在一起。”莫桑松知道接下来免不了一场大战,留他们在自己身边实在危险,登时肃然道:“万一真的和他们打起来,为父怕你们沾染到血光之灾。为了避免万一,须得尽早考虑你们的安危。崂山素来和为父交好,玄净道仙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莫小峰这下可是不得了,以为莫桑松故意要支开自己,说不定就此还要自己在崂山上面改造,那可就糟了。于是,也跟着叫哄道:“不,爹爹想把我送到山上当道士去,我才不干了!” 莫桑松听罢,知道莫小峰不愿离开自己才故意这么说,毕竟一家人之间都是相互关怀眷念,也是常理。当即佯装生气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谁要你当道士?”莫小峰嘟囔嘴巴道:“我要陪着爹爹一起打坏蛋。”莫桑松登时声色俱厉,道:“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打泥仗啊?”蓦地,对唐仲喝道:“还不带他们走!”唐仲当下道:“是!” 说完,唐仲过去拉着二人道:“师弟师妹,我们走吧!”此刻,二人均是望着莫桑松依依不舍,不肯迈动步子。 莫桑松只好安慰道:“雪儿,峰儿,过不了多久,为父就去崂山接你们回来。”姐弟二人听得父亲这么说,也不好再纠缠执拗,只得跟着唐仲悻悻然往山下而去。 莫桑松这才松了口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闭上了眼睛,沉浸片刻。忽地对何筑商说道:“你们在清凉山上动作如此之大,想必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 商说道:“前不久,雪窦山的傅蓉师叔已经给我们通信,说西北的天目山和仙都山有着多次的暗中来往,叫我们严加防范。还有,前天有几个雁荡山的弟子在山下逡巡,被门中巡查的弟子给抓捕上来。所以,近来我们不断在修筑栅栏,就是为了防止这些虾兵蟹将上山前来刺探!” 莫桑松听得一惊,登时激动问道:“是吗,他们在哪里!”何筑道:“被我们关在了剑池外附近的山洞里面......”莫桑松登时面现喜色,道:“好,你们做得非常好!只要不让敌人窥探到我们内部虚实,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莫桑松一时喜形于色,连连要求去见那几个雁荡山的弟子。 何筑和商说二人便领着莫桑松前往剑池飞瀑。莫桑松跟着二人前往,见沿途的布置精密,心里十分高兴,暗想自己不在的这段的时间,多亏了他们的一番精心筹措与辛劳。 莫干山素称清凉山就是因为溪涧和瀑布之多、之奇、之凉故而得名。莫桑松沿途看着山中景色,俯仰天地,顿觉神清气爽。 到了剑池飞瀑,只见飞瀑自石涧垂下,水雾蒸起,滋滋作响。莫桑松忽地停下来,望着飞瀑水帘洞,心里一凛。 莫干山千百年来,历代掌门皆在此修炼。据说,莫邪干将夫妇铸剑于此。后来,莫邪干将夫妇帮助吴王成就了天下一统。 但是,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吴王害怕莫邪干将二人有朝一日对自己构成威胁,便要杀了二人。莫邪干将自知大难将要临头,于是将莫干剑藏于此。 莫桑松沉浸了良久,方对二人道:“你们一定要誓死保卫剑池,因为它是本派数十代祖师开辟留下的精华。可以说,它就是我们清凉山的风水命脉,不容外人亵渎。”何筑和商说当即应允。 少顷,莫桑松方自问道:“那几个人呢?你们关在哪个洞穴里面啦?”莫桑松望着瀑布外面的数十个洞穴,端凝沉浸,目光游移不定。何筑指着靠近溪瀑的洞穴道:“就在那个洞穴里面。”(未完待续) 上山 说完,商说进去将他们全部推了出来,一共四人。 莫桑松见他们被竹条裹身紧绑着,皆是豪不动弹,任由商说推推耸耸,心下疑惑,问道:“他们怎么都没有反应,莫非已神祗已死啦?” 商说解释道:“大师兄怕他们乘机逃跑或是自戕,所以将他们都点了穴,以便等师父您回来发落。”莫桑松朝着何筑微微赞赏嘉许。何筑道:“现在就请师父处置他们。”莫桑松望着四人,心想:“看来我们剑宗内部也开始起内讧了,那个幕后黑手当真是居心不良,城府之深匪夷所思。” 莫桑松对商说道:“给他们解了穴,我有话要问他们!”商说当即依言解了四人的穴道。那四人穴道一经解开,登时个个如同刑满获释般放浪形骸,纷纷舒展筋骨。 莫桑松见状,大声斥责问道:“你们鬼鬼祟祟的上莫干山来究竟有何意图?”其中一个雁荡山的弟子被莫桑松的威慑所震,如捣蒜般跪伏道:“求你饶了小的几个性命,我们也是受上官掌门旨意前来刺探的贵派虚实,并非小人们有意冒犯!” 莫桑松登时一脸怒色,大为光火,叱咤道:“你们可知道,私下刺探其他门派门中隐私乃是江湖之中的大忌?分明就是有意挑衅他人,如此行为与小人无异。看在大家都是剑宗兄弟份上,莫某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从实招来。” 四人见莫桑松言语之中大有肃杀,声色俱厉,皆是如坠冰窖,纷纷捣蒜跪伏哀求道:“求大仙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敢违抗。”莫桑松盯着他们四人,神色愠怒。 何筑道:“师父,干脆杀了他们,以免遗患无穷!”莫桑松摆手道:“不可,如果就此杀了他们,上官鹏飞定会以此为由大做文章,到时候他再出兵攻打我们就算是名正言顺啦。再说了,为师也不想轻易伤害剑宗弟子。” 何筑豁然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害怕了雁荡山不成?” 莫桑松面色凝重道:“区区雁荡山算得什么。只是其他门派若是此刻乘机群起攻之,到那时候我们就是众矢之的了,寡不敌众。”何筑忧色道:“可是放了他们的话,我们的内虚必然会因之而公告天下,他们必会兴兵前来攻打!” 莫桑松思绪片刻,随即道:“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上官鹏飞必然会疑心我们扣押了他们的人,那时候他就有可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就等于我们失礼了......”莫桑松思念一转,忽地道:“为今之计只有将他们放了,我们须得严防布置,把守山麓方可。” 何筑听罢,觉得也只有这样了,因为毕竟杀了他们四个必然会招致雁荡山师出有名,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而战争一旦触发,清凉山必定是无暇顾及后方,难以镇定下来思考天下形势。再说了,莫桑松这么做也是顾及大局,不想让被人落到话柄借词。 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放了他们,毕竟己方还有充裕的时间来准备蓄精养锐,自是足以应对一场战争。权衡利弊,何筑觉得师父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何筑点了点头,忽地对四人怒喝道:“你们滚吧!今天看在师父的情分上就饶了你们狗命。”说完,向着商说瞧去。商说这才替他们一一松绑。四人立时现出虚与委蛇、卑躬屈膝的不住点头谢不杀之恩。莫桑松怒叱一声道:“还不快走!”四人皆是震慑的四股战战,跌跌撞撞的滚爬着往山下逃命。 何筑和商说皆是鄙夷而视,大是憎恶。片刻许,何筑忽地对莫桑松道:“师父,弟子已经命令门中众师兄连夜削竹造锋镝,这样敌人就难以轻易上山来。”莫桑松会意,知道他们是要做吐火铳,以防敌人空中来袭,当下道:“嗯,那你们需多加些竹栅栏。不光是要阻止敌人某一单方面的进攻,还要兼顾着其他方面。” 二人皆是点头,知道这么做却是是经过了周密详加的考虑,并非多虑。商说见师父自回来就没有休息,便道:“师父,您先下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和大师兄好啦!”莫桑松不觉感到丝丝疲惫,却是需要休息一番,颔首道:“那就有劳你们了!”送走莫桑松,二人便也下了山,去组织门中更多的弟子去制造竹栅栏和吐火铳。 唐仲已经带着莫小雪和莫小峰渡过了江面,一路北上,直往齐鲁而去。 一路之上,二人皆是不悦,垂头丧气。唐仲知道二人担忧莫桑松,心里也是不禁有所触动,只是他毕竟阅历甚于二人,没有过多焦躁不安。于是,唐仲镇定自若的安慰二人道:“师弟师妹不要想太多!” 莫小雪眉头一皱,只道唐仲在安慰自己,噘嘴道:“可是这回不同往日,剑宗诸派都是冲着我们清凉山而来的,爹爹一人留在山上不知道能否抵御得了坏人?” 唐仲面色颇动,道:“可是你们留在山上不仅不能替师父分忧,反而他老人家还要分心来考虑你们二人安危。” 莫小雪深知此意,心里仍是有所难以释怀,不觉瞟向莫小峰,叹气道:“小峰上次被人掳劫而去,现如今回到了清凉山,可是一回来还没有机会和众位师兄弟在一起聚聚,这番山中又起了混乱,实在是恼人。” 唐仲轻拍着莫小峰的肩头,深深安慰。莫小峰忽地望着唐仲,似乎并没有和莫小雪有着同忧,而是忧虑的问了句道:“唐师兄,你说实话。爹爹是不是看我近来这么调皮,老是叫他*心,所以要乘此机会把我送到山上去当道士啊?” 唐仲没好气,怔怔道:“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瞎扯?”莫小雪也是一脸的不悦,跺脚娇嗔道:“小峰,你怎的到现在还这样啊?爹爹只是怕我们到时候临战难以自保所以才将我们送到崂山去避难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莫小峰依旧焦虑顿现,嗫嚅道:“可是......可是如果万一爹爹来不了,我岂不是要在山上和道士们一起生活,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当道士吗?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久而久之,便潜移默化了。” 唐仲登时哭笑不得,道:“峰师弟,你放心吧。你是师父的希望,也是你们莫家的香火,就算你真的是有什么过错,或是顽劣疏于管教,师父也不至于叫你去当道士断了自家的香火啊。若是那样的话,师父百年归天后怎么对得起列为祖宗啊?” 莫小峰听罢,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心里还觉得不妥,仍旧有太多难以平息的疑惑与担忧,烦躁道:“可是人家兜道士们不准喝酒吃肉。喝酒倒无所谓,可是三天不让我吃肉那我怎么办啦!”莫小雪听罢,“扑哧”一笑嗔笑,逗趣道:“傻瓜,道士们还不许和女施主说笑呢?” 莫小峰嘟囔嘴巴道:“反正山上有没有女人都无所谓。再说了,不漂亮的女人我也不喜欢。”莫小雪听罢,知道他口是心非,知道莫小峰是个*大萝卜,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只是他知道道观里面没有女人才会这么说的。念及如此,莫小雪道:“那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理姐姐啦,不跟姐姐说话啦!”莫小峰埋头搔首,诺诺不知所云。 这么一番调侃,彼此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唐仲也是面颊掠过一丝笑意,深慰道:“师弟师妹不必太过挂怀,师父法力那么高强,那他妈的什么王鼎、上官鹏飞之类的鼠辈又岂是对手?” 莫小雪面色一缓,幽幽道:“可是那天我们在客栈里面明明就听到那四个仙都派的弟子说,有四个神秘人和他们联手,一起扫荡我们剑宗!” 唐仲抚着莫小雪的肩头,微笑道:“师妹不用担心,我们这回去崂山,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的话,到时候就将此事告知玄净、玄智两位道长。凭他们和师父的交情,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一提到崂山,莫小雪和莫小峰皆是眼神一亮,彼此对望,心领神会,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 莫小峰倏地拍手,兴奋道:“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叶大哥不是带着牡丹姐姐去了崂山吗?我们此去说不准还能和他们再见?”听得莫小峰这么说,莫小雪自是巴不得,心里莫名的一喜,如同饮了琼脂蜜糖般甜滋滋的。 唐仲登时听的瞠目而对,因为自己对于叶子剑这个人可以说是全然不知,连忙问道:“什么叶大哥?”莫小雪忽地精神激动道:“就是上次来清凉山向我们要天池甘露的那对哥哥姐姐啊。”说的极是暧昧,彷佛自己沉浸在那段美好时光之中。 唐仲随即会意过来,逗道:“就是上次把那七个竹精制服得服服帖帖的那个剑士么?”莫小峰不住点头道:“对对,就是他们......”唐仲听罢,意味深长地道:“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莫小雪登时也来了劲,跟着道:“是啊!上回我们上西天瑶池山时,他还多次救我呢。”唐仲“哦”了一声,见他们皆已是释然,不再挂念剑宗之事,当即乘势话题一转道:“那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你唐师兄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英雄少年。” 唐仲深知自己只是送他们上山,不让他俩再心生担虑,便故意这么应诺。二人也是兴致倍增,左右拉着唐仲,欢欣雀跃地一路蹦跳着。 一路上,莫小雪不住給他俩讲述着去西天上一路上发生的奇闻轶事。听的莫小峰和唐仲皆是啧啧称奇。不知不觉之中,已是全然将刚才的诸多担忧与戚戚抛之脑后。唐仲心里也是释然,毕竟二人不再为莫干山上的战事而*心担忧。 行了数日,遇到山川则是御剑而飞,遇到平原则是轻功展腾。艰旅倥偬之中,已经到了齐鲁境内。这里景色迥异江南,苍天古柏,仙风道骨,云鹤堆舞,沿途祥云飘渺。 渐渐地,三人来到集市上,来往过客,商贾镖队,车水马龙,好不繁华。沿街均是朱门绣户、高檐飞琉,一派祥和景象。无外乎人们都称赞泰山福寿,德泽尘间,造福黎民,齐鲁民众皆是沐浴泰山恩泽,生活富裕无忧。 唐仲见他们接连数日风尘仆仆,还未曾佳肴果腹。于是,领着二人进了一间略显繁华的酒馆,点了一些好吃的。莫小峰每次都显得是那样的嘴馋,兀自大口咀嚼。唐仲则是叫了一点热酒,自斟自饮,独享其乐。(未完待续) 替奴 莫小雪则是四处游目,毕竟第一次到这齐鲁境内。以前,常听莫桑松对自己讲到,齐鲁一带物阜民丰,今日一见,果真不假。沿街摊点接龙、车来马往,男的身着皱缎,女的素裹绢纱,极是阔绰。就是匹夫走卒也是衣着服饰撑托整洁,少有衣衫褴褛者纵横其中。 正自游目四顾,忽地外面走进来了三名道士,均是一色腚青道袍,手持拂尘,面色萧然,步履轻飘,一看便知道是轻功深厚。 唐仲正自斟饮着,乍见他们进来,顿时神色警惕起来。 却见那三名道士沾凳子便坐下。其中一名道士显得极为不耐烦,还未待的二人坐定,便已经聒噪起来,忧虑道:“这回咱们追查那只独角翼龙已有半月有余,每次都叫他施展同样的伎俩侥幸跑掉。如果再寻‘九阳神丹’不得,该如何向师父师叔交代?” 他话未说完,其中一名道士“诶”地一声,挥手示意他别再惊语。那说话的道士这才作罢,兀自闭口不语。随着其二位道士一番缄口不语,埋头吹饮者茶叶。唐仲细细瞧去,料知三位可能是自崂山而来。 莫小雪虽然也略有所奇,见是三位道士,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手托娇腮,出神的望着外面的景色胡乱遐思。莫小峰更别提了,此刻忙得不得了,正在一个劲子的伺候着自己的那张皇帝嘴巴。 只见三个道士皆是蓄留着山羊须,两撮须发自耳畔垂下。唐仲瞧得仔细,忽地被其中一名道士投来异样警惕的神色。唐仲装着看他们身后的那副松龄鹤寿图,装出一副极是品位的样子。那道士这才放下警戒,埋首脊须饮着自己的茶。显然,这三位道士均是修为极深之人,否则的话也是不会如此警惕。 这时候,门外又来了一名衣冠不整的中年汉子,手里捧着一口锦盒。虽然他衣饰邋遢,可是手里的那口锦盒纹路雕琢的极是漂亮,相映之下,顿现妍媸。 三名道士眼神如剑,霍地全身注意到了这中年汉子身上。中年汉子神情极是猥琐,脑袋几欲卷缩到了衣冠内。店中不乏少许客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皆在忖度:“而今已是丰年繁世,怎的依旧还有这等清贫堕落之人?”不知不觉,皆显露鄙夷之色。不过,他们倒是没有觉察出来有什么异样。 唐仲倒是瞧出了略许端倪,因为他发现那三名道士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那锦盒,仿佛他们感知到了锦盒里面别有乾坤。莫小雪这时候忽地发觉有个贫困人家进来,以为他是来乞讨的,当即起了恻隐怜悯之心。于是,莫小雪从碟子中掰了一只肥硕鸡腿,箭步上前去送给他。 那人竟不予接受,目光呆滞的朝着店内客人兀自扫个不停。莫小雪登时觉得奇怪,便问:“你不是饿了吗?这个给你!”那人瞧了莫小雪一眼,毫无感激接纳之色,依旧扫着店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姑娘,这个人本意不是来乞讨的”忽地,听得旁边一名道士忽地道。莫小雪望着道士,显然是是叫他们瞧出了端倪,登时面色微红,略感尴尬羞赧,当即讪讪的回到座位上。 莫小雪疑惑的望着唐仲,惊疑道:“唐师兄,那个人怎么了?”唐仲神色凝重,悄声道:“这个人不是来乞讨的。”说完,眼睛反复游走在道士和那中年汉子身上。 这时候,店内忽地起身站起一名宾客,他独自坐于一桌,衣冠楚楚,霍地冲过去,一脸惶恐的紧紧攥住那中年汉子的襟肘,神情极是不自然。那中年汉子只是木讷的望着他,不出言语,眉宇紧蹙,似乎是有话憋住,担忧难以诉说。这种情况,实是令人难以解释。 唐仲不觉瞧出了端倪。为何两人貌似天壤之别却为何是如此默契,彼此毫无芥蒂嫌隙。这其中必有蹊跷。而此时店中大多宾客倒是不以为然,只知道是一个穷汉子过来投奔富贾,也就不再去理会二人,各自埋头斟饮举箸。 就在这个空虚难耐的时刻,三名道士霍地纷纷起身,拂尘甩出,喝斥道:“妖孽,还不交出‘九阳神丹’?”说罢,拂尘银丝簌簌射出,击向二人。 这么一惊斥,店中客人皆是被惊得撇首观望,均是被道士们肃杀的语调震慑得几欲弃座离去。岂料,那个中年汉子忽地仰首痛嘶,整个身子被炽焰燃烧,滚滚浓烟,发出焦烂腐臭的味道。众客纷纷勾首呕吐,鱼贯般夺框而出。一时之间,骤生遍腋,店内乱成了一锅粥。 店家正欲喊回突然闪出的客人,因为客人都跑了没有人付账啊,难道真的要自己喝西北风?忽地乍见店中央有人被烈焰蒸烧,那人痛的满堂撞走,焦枯窒鼻,登时吓得跌坐在地,简直难以置信。莫小雪已经是惊起而上。唐仲紧紧拉住她的素手,示意她不要莽撞上前。 莫小峰正自吃得津津生味,乍闻得一股焦烂之味,一口食物尽皆吐出,食指抠挖着嗓子,“哇哇”地兀自呕吐个不止。见得此人燃着,更是眉头深锁,这才意识到周围异动。 只见那衣冠楚楚的宾客倏地夺过凌空上抛得锦盒,双足上窜,“砰”地一声,屋顶的瓦砾椽梁碎裂,已是破屋顶而去。 三名道士顿时色变,纷纷挥动拂尘,道袍一声鼓动,循着屋顶破口陆续冲天追将出去。这时候,街上行人见到了屋子上方突然冲破,撒下了残片碎木、满地尘埃,知道有人再次打斗。骤遭突变,皆是惊吓得满街躲闪,乱成一片。 唐仲忙抛下二人,夺门框而出。莫小雪拉着莫小峰的手腕,稍后亦是跟了出去。只见三名道士腾云长空,晃动拂尘,团围宾客,周身游斗。那宾客也不惧怕,双手忽地幻化为鸡爪般枯槁,露出锋利的五爪,筋骨盘虬,极为狰狞。 只见其中一名道士轻晃拂尘,凌空倚立,另外一只手戟指道:“妖孽,速速交还‘九阳神丹’,否则贫道今日就要大开杀戒。就算你得到了神丹,也是休想离开。” 那宾客觑觑然毫无惧色,索性现出原形,其周身泛着青光,阴毒寒损。霎时间,宾客衣襟爆破,袖管炸裂,露出褶皱盘虬的肌臂。面颊忽地亦是扭曲虚透,渐渐显出满颊鳞甲,脑中央生有独角,绿油油的,狰狞可恐。 路上的行人此刻见得空中青烟笼罩,妖气重重,皆是关门闭户,吓得哆嗦,噤若寒蝉。其余的行人则是满街奔走逃命,口中兀自喊个不停:“妖怪!妖怪!” 此刻,莫小峰忽地惊叫起来,惧道:“他妈的,谁在放屁啊?你们这帮混蛋,打架就打架,鼓出这么多的臭屁出来干嘛?”莫小雪则拉着唐仲的手臂,惊声道:“师兄,那人怎的变成哪个样子啦?”唐仲此刻亦是一头雾水。但是,刚刚在店内听得那三个道士在讨论什么独角翼龙盗取了九阳神丹,登时明悉,脱口而出道:“是独角翼龙族。” 莫小雪听得登时毛骨悚然,撇过面颊,朝莫小峰循去。莫小雪登时大吃一惊,哪里有莫小峰。刚刚还听得他在谩骂,这会儿怎的不见了。 莫小雪随即惶恐到了极点,心知这种危机关头,莫小峰是不会四下乱窜的,怎地就不见了。可是莫小雪心里依旧自我安慰道:“你个顽小子,这会儿又跑到哪里去了?”于是,莫小雪紧紧攥住唐仲的手臂,道:“唐师兄,小峰不见啦!”声毕,莫小雪已是身形颤抖,双眼盲目四顾搜寻。 唐仲登时失声惊叫道:“什么?小峰不见了?”浓烟迷蒙之中,彼此瞧不见,唐仲此刻可谓是气急败坏,连忙问道:“刚刚他还不是在这里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见呢?” 莫小雪失声哭泣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他还在我的身畔。小峰,你在哪儿?”蓦地,声泪俱下,兀自啜泣不止。唐仲霍地一声扯出长剑,挽动剑花,扫荡开周身缭绕的浓烟。可是,青烟袅袅,却是不见莫小峰的影子。 这时候,空中黄青两道光带彼来此往,穿梭于青烟之中,如同流星划过雾夜。“飕飕飕”地迭声,此起彼伏,三名道士各自挥动拂尘,拂影掠处,黄芒紧随。 那只独角翼龙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了一条盘空迤逦的青龙,长逾十丈。“嚓嚎”,青龙首尾衔接,将三名道士套在其中。三位道士倚背而斗,拂尘兜扫的密不透风。其中一名道士呵斥道:“妖孽,你终于现出原形啦。” 独角翼龙闷声呼道:“臭牛鼻子,仅凭你们么?要不是我受了重伤,才不会偷你们的‘九阳神丹’护体,让你们追击到如此之狼狈。”那道士呵斥道:“孽障,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思悔,强词夺理狡辩。你们偷九阳神丹究竟有何目的?” 独角翼龙盘空旋动,翘首咆哮,怒道:“哼,向来都是胜者为王,有本事就打败我,否则休想从我这里取回九阳神丹!”听得翼龙如此猖狂,三名道士均是忿恚不已,纷纷游身盘旋贯出真气。 唐仲见得此景,知道三位道士此刻完全束缚在了独角翼龙的樊篱之中,只怕难以取胜独角翼龙。仓促之间,唐仲隐隐感觉,这三名道士莫非就是崂山道士。想到此刻寻莫小峰无果,倒不如助三位消灭妖孽,一来可以为民除害,二来亦可乘三位道长之便,以他们的见博识广,要寻莫小峰,却也不在话下。 念及此,唐仲忽地对莫小雪道:“我们先除掉这头独角龙,要寻小峰却也容易些!”莫小雪此刻顿失莫小峰,失魂落魄,自是依从唐仲的建议。 仔细想一想也是。只要帮助这三个道士除掉翼龙,他们必定会铭记于胸、感恩戴德。于是,二人各自出剑,分击而去相助道士。(未完待续) 翼龙 独角翼龙此刻将三位道士围在自身环当中,自是满心欢喜,稳*胜券。忽地乍见唐仲和莫小雪前来搅局,顿觉惶恐。只见他侧首张口,“嗷”地一声,喷出一道火舌,欲以中途截击二人,求得安稳。 见到了翼龙凌厉险危的攻势,唐仲连忙对着身畔的莫小雪惊呼道:“师妹当心!”声落甫定,已经奔越过去把将莫小雪拉到一边。莫小雪这会儿丢了莫小峰,身心恍惚,猛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一跳。 三名道士骤然见有人前来相助,登时精神一振,各自挥动拂尘,欲以速速解决翼龙。却见拂尘簌簌伸长,缠裹在独角龙身躯上。翼龙蓦地挣扎,似乎意识到了受制于人。三名道士乘势奋力勒紧拂尘。独角翼龙顿觉身体受缚,筋脉被拂丝紧紧勒住,呼吸窒难。翼龙蓦地扭首回来,张口喷火,欲以烧断拂丝。 唐仲和莫小雪见机可乘,连忙各挥寒剑,直往翼龙脑袋捣刺而去。岂料,翼龙早有所防备警惕,侧翼打来。一道劲风扫过,夹杂混棉俦的力量,迫得唐仲和莫小雪皆是撤剑避开。三名道士见得此状,各自推掌发功,前去化解危机。三只掌叶重重拍打在翼龙背脊、肚腹翰臂之上。 猛烈撞击之下,翼龙痛的仰天疾嘶,双翼展腾乱扑,声如惊雷,震人耳膜。唐仲和莫小雪见到此状,骤然挥剑复刺,两柄寒剑齐齐刺没入翼龙颈项。“噗!”乌黑粘稠的血液沿着剑锋汩汩流泻。 三名道士亦是毫不懈怠见机行事,反应极是敏捷。当此之际,纷纷亮出单掌,掌化光剑,将翼龙切腹而过。空中乌液四溅,弥漫腥臭。翼龙“呃”地一声,两翼顿时僵硬,失去平衡,自高空顺势坠下。 如此一来,空气之中渐渐弥漫的腥臭涩鼻之味荡去,恢复平静。紧接着,青烟撒去,万里碧空,晴可见日,又是恢复了刚刚的朗朗乾坤。这会儿,三位道长见二人在刚才临危之际助了他们一臂之力,顿时心生感激之情,连忙齐身过来躬身答谢。 其中一位道长则将拂尘挡在手臂上,指捏法诀,疑问道:“刚才承蒙二位仗义相助,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唐仲听罢,当即笑道:“道长言重了。” 道士笑道:“不知道二位将要赶往何处?今天再次遇到,实是三生有幸啊。” 唐仲本来怀疑他们崂山来得,便坦然将事情来龙去脉尽数到来。其中一道士听得微微点头,心道:“原来他俩是莫干山来的。如此一来,他们和莫桑松定是有着莫大亲密的关系了。”知道是莫桑松有托于崂山暂时收容莫小峰和莫小雪而二人,却是不奈莫小峰在此劫乱之中走散不过你们放心,依贫道之见,莫公子应该就在附近,不要太过担忧。” 莫小雪心情倍加激动,当即出声问道:“真的吗?他在哪里?”道士微微一笑,只是不语。莫小雪一时间思念心切,但见道士如此肯定自信,自是不加多问,只是静待佳音。可是,如此情形怎能够教人不担心呢? 只听得另外一名道士道:“这只独角翼龙兽窃取敝派神丹,每每揣着‘九阳神丹遁去,就是因为他临战之际都会找一个替身来做自己的‘替奴’,将到手的九阳神丹暂时寄存在‘替奴’的手中。这样,别人便会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忽略掉,实在是掩人耳目高招。想必这会儿,莫公子此刻已是成了那怪的‘替奴’,所以才会不见。” 据:中国翼龙属(sinopterus)是翼手龙亚(pterodactyloidea)、古神翼龙科(tapejaridae)的一属。分布于辽宁西部早白垩世九佛堂组。中小型的翼手龙类,两翼展开最大约1.米。吻端尖长,无齿,具角质喙。头骨相对低长,前颌骨和齿骨弧形脊突低而小,前颌骨后延脊突与头骨分离,与顶骨上延脊突行并向上弯曲。鼻眶前孔大而长,超过头骨长度的1/。肱骨、桡骨、翼掌骨和第一翼指骨依次加长,后三者分别是肱骨长度的1.5、1.6和倍。腕骨*,未愈合。肩胛骨强烈弯曲,乌喙骨关节肩胛骨一侧异常膨大。胫骨长度是股骨长的1.4倍。趾骨短。中国翼龙代表了古神翼龙科的最早记录,该科可能起源于辽西地区,然后逐渐向外扩散。中国翼龙已经报道了种,即董氏中国翼龙(s.dongi)和谷氏中国翼龙(s.gui)。(不要太过深究翼龙来源。其实除了西方,咱们中国也是存在过这种翼龙。不过,本人将它神灵化了,赋予了它们庞大的身体与法力) 莫小雪和唐仲听得均是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过最为无稽荒谈。那道士见他们似乎难以置信,接着解释道:“你们可能会觉得这很奇怪是吧?但是,你们刚刚可曾注意到了店里那个自燃的人没有?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自燃么?” 二人均感诧异,一时间彼此眨眼相望,茫然不知所以。只是,刚才店中的那个人进来时分明很是正常,可是为何会突然变得自燃了呢?这一点,倒是令人骤生疑惑。 那道士婉转道:“因为那个人成了独角兽的‘替奴’,当独角龙目的达到之后,‘替奴’也会因为自身全力效忠奴主,精力枯竭而死,最终奇经八脉急火攻心,以致自燃!” 莫小雪听罢,心里震颤,暗想莫小峰这次不就是要完蛋了,登时失声道:“那小峰岂不是要被烧死了吗?” 道士莞尔一笑,道:“别担心,只要独角翼龙一死,公子便无大碍。因为主奴一体,缺一不可。所以,没有了主子,‘替奴’也就不会在执行任何任务,只是会一直保持着执行命令的状态,所以这会儿莫公子定是走失了。待贫道帮助你们寻回,切莫担心。”莫小雪这才放下心来,望着四周,依旧疑问道:“可是小峰现在在哪里?” 唐仲此刻亦是不懂这其中的玄机,当即追根问道:“为什么那人会轻易成为了他的‘替奴’?” 道士捻着山羊须道:“这就是独角翼龙种族下的两种蛊术,阴损毒辣,世人称之为‘不到黄河心不死’和‘过河拆桥’。也就是下蛊之人不达到目的,必会尽所有全力,无所不用其极依靠真气*动‘替奴’。然则目的到了,就算‘替奴’不被杀死,也会因为过度的遵从主命和体乏而精力耗尽,着魔入火而燃。在此之前,已经有了好几起惨不忍睹事端” 唐仲听罢,这才释然。但是,他心里始终难以平息,世间倒还是有如此诡奇的奇闻,委实难以自信。 莫小雪这才惊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到小峰呢?” 那道士微微颔首,道:“别急,我道家修行中人但凡到了上清境界着,方圆百之内事物,莫不澄井窥物,是为‘太清眼’。修行至玉清境界者,方圆百里之内的事物,莫不止心而观,视为‘千里眼’。”声毕,三位道士忽地纷纷跃上半空,放目搜寻。 唐仲和莫小雪自是难以理解体会此种境界,也是听不懂他们的意思。只得瞠目望着,却是不知道茫茫深巷,究竟莫小峰身归何处?忽地,道士们均是手捏法诀,凌空飘定,口诵真经,闭目聚神。接着,三位道士的眼睛变得如同荧光珠一样澄亮,头顶腾起了迷蒙的雾花。但见拂尘挥扫,霎时间光辉四溢普照,仿佛扯开一间房间的窗帘一样,满街小巷穿墙透壁,澄如玻璃。从院外可以看得清楚院内,从彼屋可以看得清楚邻里,彷佛澄井中窥物,深澈见底。二人登时叹为观止,不由得张目四望。 莫小雪放目四顾,四下找莫小峰踪影。唐仲亦是深叹不已,更是对三位道士深深仰慕。 忽地,莫小雪看得一条蠕蠕背影,穿过巷弄,呆滞木立,捧着锦盒蠕蠕而动,不知道他要走向何处。莫小雪登时认出是莫小峰,精神大振,一把拉住唐仲急促道:“师兄你看,那不是小峰么?” 唐仲定睛一看,果然不假。于是,二人皆掩着嗓子朝着他喊去:“小峰,快回来,不要再走下去了”霎时间,二人眼前忽地被一堵青砖墙挡住视线,刚才那种奇异的现象也是跟着消失。 一时间,本来满生光辉的街巷一下子恢复本来面貌,二人再也没有刚才的特异功能,透墙睹物。二人皆是一惊,这时候却见三位道士坠空迈步涌来。莫小雪箭步过去紧紧抓住道士道袍,哀求道:“道仙,为什么我弟弟会突然又消失啦,到底是怎么啦?” 道士们已是收敛法诀,四周归于平静,自是难以再像刚才那样穿墙睹物。道士随即笑道:“姑娘别哭,令弟还在墙壁那边啊。”唐仲反应极时迅疾,一个起落,逾垣而过,随手从内墙提出一个少年来,正是莫小峰。 再度劫后重逢,莫小雪再也忍耐不住,一把跑过去,紧紧抱住莫小峰,激动道:“小峰,你吓死姐姐啦。姐姐再也不要你离开!”说完,抱住莫小峰啜泣不止,情难自已。毕竟经历了一番劫乱方知姊弟情谊莫有能及。 唐仲忽地瞧出了异样,他发觉这种境况下莫小峰竟是神色迟钝,精神呆滞,毫无反应。猛然间,唐仲忽地想到了刚刚在那店中,被燃着的中年汉子也是这般情况。难道莫小峰身上的蛊咒尚未解除? 念及如此,唐仲便道:“不对,不对”莫小雪忽地被他的呼声惊震过来,凝视唐仲,问道:“什么不对?” 唐仲指着莫小峰,木然道:“你看小峰,他怎么变得如此木讷呆滞,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莫小雪似乎被这一句话惊醒反应过来,一瞥莫小峰,果然不假。莫小峰平日里那种滑稽无束、大不咧咧的表情姿态全无,此刻的他到如同傀儡木偶般,任你怎么举止,竟是毫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二人一时间陷入极度的恐慌与恐惧之中。 唐仲当即向三位道士询问道:“为什么小峰会变成这样?三位道长法力如此高深,还望施以援手救助!”那道士道:“你们别急,待我们回到崂山,用‘混沌降蛊咒’就可以化解莫公子所中的蛊咒。因为此刻,莫公子和那具燃尸无所差别,神智全无,已然被那翼龙控制住了,唯有解咒。” 唐仲这才明白,连连向着三位答谢不已,希望她们能够尽全力救助莫小峰。道士们皆伸手搀扶,叫他不必多礼。唐仲道:“我们此行崂山,是受家师之托,将其师弟师妹二人送往崂山。如今幸会有缘在此邂逅三位道长,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还未请教三位道号?” 三位道士均是清隽一笑,这才纷纷介绍。原来他们都是上清宫玄净道祖的弟子,道号分别是灵慧、灵鸠和灵光。经过了一番介绍,唐仲才渐渐明白事情原委。原来,玄净道祖花了九九八十一个周天,用天地混沌之火,在丹房之中炼出了‘九阳神丹’。只是神丹尚未完全大功祭成,尚需进一步*控。 可是,玄智不可能全天守护着神丹。就在玄净即将功告而成,一日唤众徒说法于上清宫。不料,诵完法事,再回丹房,‘九阳神丹’已是不翼而飞。玄净大为震怒,立即遣门中弟子四下查探,究竟是何人所为。 门中弟子一时间哄乱,全山遍搜,闹得沸沸扬扬。忽地,在崂山脚下,发现三具门中弟子死尸。众弟子立即向玄净禀报。玄净立即前去查看,却见三名弟子死状极为惨烈,挖喉割囊。玄净仔细盘查现场,断定是东海龙族所为,随即大为震怒。 于是,玄净立即遣门中法力高深弟子集体出动,几路下山去寻龙迹。结果,灵慧、灵鸠合灵光三人一路向着东海寻来。途中,几经碰到那盗丹独角翼龙,本以为可以就此得手。不料那翼龙狡兔三窟,极是阴险,每每都叫他使出那翼龙族的蛊术,寻得脱身,遁身逃走。 三人岂肯就此罢休,一路追击,好几次都将翼龙打伤。不料,那家伙借助“九阳神丹”的灵力疗伤养身,结果不断每次不见伤甚,反而法力愈加精进。 这天,他们一路追击到热闹繁华的市集,腹中饥渴,便进来店中。然后,事情也就跟着顺势一触而发。唐仲和莫小雪听得此闻,皆是难以置信,惊得不住啧啧。 这时候,灵慧忽然间望着莫小峰手中的锦盒道:“想必那锦盒之中便是九阳神丹了那妖孽费劲心思,处心积虑,最终还是求物不得,反自遭其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莫小雪捧着锦盒,恭敬的交由灵光道:“现在撅归原主啦。”灵光一笑,道:“这‘九阳神丹’本是师父花了多年心血炼成,而今失而复得,必能宽慰其心。今日若非二位相助,只怕这九阳神丹亦是难以得手,这里,贫道还得多谢二位援助”(未完待续) 屠龙 唐仲道:“家师与令师乃是知交,如此举手之劳,道长毋须记挂?”灵光一笑而对,忽地道:“刚才从唐大侠口中得出,剑宗而今正在闹内讧,不知道祸从何起?” 唐仲听罢,忧心忡忡道:“这也是我们莫干山门中上下一直搞不清楚的,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处心积虑良久,今日挟众门群起,有心算计我剑宗五脉?” 灵光不由得捻须道:“莫剑祖为人耿直豪迈,家师常有提起。如若他日有用得着的我们崂山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便是。” 唐仲微微一笑,望着莫小雪,忽地抚摸着靠在她肩畔的莫小峰脑勺,略显安慰,神色缓和道:“既然道长此回崂山,还烦劳三位将两位师弟师妹送上崂山暂避此次剑宗内讧。家师临别反复交代,叫在下务必完成此任。”说完,唐仲对着莫小雪道:“你们二人上山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有众位道兄前辈。现在,我亦要回莫干山助师父一臂之力,处理此次剑宗之事。” 莫小雪极为不舍,眼眶湿润,道:“师兄你也要小心,你叫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峰的。”唐仲点了点头,欣然道:“这样就好!师兄我不能再送你们呢,你们一路珍重。” 说罢,对着灵光等人抱拳一揖。灵慧等道人一一目送唐仲。唐仲双足一蹿,飘然剑刃之上,御剑飞行。但见剑影如龙蛇,划空而过,留下一道擦空而过的火花,飘然消失。 莫小雪依依不舍的望着渐渐不见得背影,双目一闭,毕竟这一战未果,不知道爹爹和众位师兄弟能否守得住莫干山,实在叫她难以预料,也着实不敢大胆预料。 灵光忽地摆动拂尘,对莫小雪道:“莫姑娘,我们走吧。令弟此刻亟待治愈,容不得片刻耽搁。”莫小雪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与他们一道,翩然转足北上直往崂山。 唐仲一路御剑而行,正行在花果山高空之中。见得花果山景色旖旎,顿生怡然之色。 忽地,花果山山峦之上火光冲天,剑气入云,显然是有人在山中打斗。唐仲眼见此景,不经意间感觉剑气极为熟稔,如此牵动之下,唐仲也不再多想,降剑飞行而往。 人剑停在山腰之际,便遥遥看到滩渚之上,乾谦和阳关二人挺剑奋战数条翼龙。但听得翼龙猛烈嘶号,口喷赤火,巨翼扇动。二人战的极是乏力,渐渐不支。 唐仲见得如此兵凶战危,当下越身飘前而去,长啸一声,道:“乾师兄、阳师兄,我来帮助你们!”声音甫落,长剑已然霍霍刺去,左右荡击翼龙。 二人正自斗得心里焦枯,骤见唐仲临空来助,心头皆是陡然一振。此刻,翼龙乍见来敌,纷纷扇翼,闷雷般吼,振聋发聩。接着,两条翼龙忽地飞往海面,折翼而回。轰地一声巨响,海滩登时被炸得巨浪滔天,浪沙滚滚。 唐仲呼斥一声,剑挽珠花,唰唰生辉。一时间,但见得漫天飞羽,噙着火光,纷沓攻击翼龙。翼龙哀嘶一声,扑动双翼,羽翼如同飞蝗,尽数兜面刺向唐仲。 唐仲大骇,连忙坠身落定。那两条翼龙亦是穷追不舍,唯恐唐仲就此避过,双双落地,仰首便是一团赤火喷出。唐仲情急之下,盘动剑刃,使出莫干山的绝学“天池伐竹”。只见剑动如同盾牌,挡在唐仲面门。两团赤火窜到剑上,尽数折回。 那两只翼龙万万也料不到唐仲会有如此一着,将他们喷出的火给送回,顿时咆哮。只见两只家伙忽地各自弹出一只前爪,临空抓下。 唐仲登时面门生风,身子一滑,从其中一只翼龙的两*钻过。唐仲乘机弹起翻身扬剑,倒挂金钩,“喀嗤”一声,竟将那翼龙的翅膀从中砍断。 一时间,青液迸射而出,腥涩窒鼻。那只翼龙哀嘶一声,身子顿失平衡,砰地一声跌倒。这一倒不要紧,却把另外一只翼龙也给撞得踉跄而跌。唐仲极是敏捷迅驰,还不待他站稳,当即回转剑锋,“虎虎”声迭,剑锋过处,竟是将另外一只翼龙的尾脊斩断。 接着又是风袭之声起,但见青液自翼龙腹部迸射而出。翼龙扬翅嘶鸣,显然是痛到极处。唐仲也不去理会,剑锋忽转,过去帮助乾谦和阳关二人。二人此刻被五只翼龙团围周身游斗,密不透风。 唐仲在一边洞若观火,暗暗知道,此情形无异于垒城墙阻敌,只需打开一个缺口,千军万马,必可长驱直入。思罢已定,唐仲朝着二人大声酣呼道:“师兄,我来调虎离山之计......” 言毕,足下生风,掌劲运剑。迭声起伏,势如万努奇发。但见无数支噙着火焰的幻竹利剑,临空攻击而去。翼龙一时间仓促不敌,纷纷中镖。乾谦和阳关见状,当即一瞥,见他在已经将另外两只翼龙斩杀,刹时振奋。 乾谦便抖剑防御,突然想到了唐仲是奉师命前往崂山。这会儿不见了莫小峰和莫小雪二人跟随,料定他已经自崂山而归,随即便朝着唐仲喊道:“唐师弟,师妹他们安全送往崂山了么?”唐仲精神充沛,抖擞剑锋,朝着他回答道:“师父交代的事情,你们就放心吧!” 阳关这时候亦是乘机撇过头,酣然道:“我们真是倒霉,半路上碰到这几只丑八怪,斗了许久,还好师弟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们成了盘中餐也未可知也!” 唐仲听罢,手中剑刃动处,嘴巴也不曾歇着,道:“哈哈,谁是盘中餐还不知道,那就要看看这帮家伙待会儿经不经得住我的篝火烧烤?呵呵,今天我们有红烧龙爪子吃了!” 言毕,长剑贯出一道竹影,仿佛竹篙横扫吞吐,打得翼龙纷纷仰首嘶嚎。乾谦和阳关皆是心头一震,此刻只需将五龙打散,露出一处缺口,己方二人便可以出入自如了。到时候三人再战两龙自是绰绰有余。 只是这会儿二人被胁,无异于斩断了唐仲的左右臂,虽然唐仲在外围奋力搏击,也只能暂时分散五龙全力,好叫他们难以伤到乾阳二人。 如此双方战得巨浪滔天,青烟氤氲,波涛汹涌。渐渐斗了数百招,彼此都伤不到对方,已成胶着。唐仲心知此刻在此耽搁的时间越多,莫干山就多一分危险。乾阳二人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觉越战越焦躁,剑法开始紊乱,渐渐体能大耗。 阳关旋动长剑,与乾谦长剑交织一起,翻飞扰动。五龙一声雷吼,势如晴天霹雳,震得三人剑刃几欲脱手。唐仲见到此状,知道需要速战速决,忽地抛出剑刃,两手展开怀抱,朝着其中一条翼龙回扑而去。只见唐仲毫无顾忌的骑坐于其中一条翼龙背上,那家伙一下子便如烈马受惊吃生,登时停了下来,扬翼颠簸,欲以将唐仲跌下龙臂。 唐仲岂会就此撒手,虽然几次差点被颠簸下来,依旧是紧夹双腿,勾住龙腹。乾谦和阳关见状,均是大惊,皆朝着唐仲呼喊道:“师弟,快快下来,不然他会跌伤你的。” 唐仲哪里理会顾忌那么多,双手探出抱住龙脖,丝毫不加放松。如此一来,那家伙乱得脱离乌龙离合阵势。五龙缺一,阵势立时被破。乾阳二人揪得机会,豁然洞开攻出,盘旋双剑。此刻再也不似刚才那样被五龙束缚住,顿时感觉四野旷达,剑刃挥得更加自然淋漓,挥洒自如。逐渐便可看到残翼乱飞、龙鳞飘落、青液四溢,四龙此嚎彼啸,显然是纷纷中剑受伤嘶叫。 阳关望着乾谦道:“师弟,咱们双剑合璧打残他们。”乾谦见到翼龙已然成了败局,显然是挽回胜局无望,倒是成了三人的手下败将,当下点头畅快道:“好的!” “铿锵”一声,二人双剑交击,火花崩冒。二人登时双剑离合有序,离剑之时必刺一龙,合剑之时彼相互补。如此来得数十招,但闻得龙声迭起,已经斩杀另外三龙。 二人精神一振,不再合剑,各自出剑,挥洒淋漓,两柄长剑齐齐刺入龙腹。但听得翼龙仰天“嗷”地一声,坠地而亡。长吁一口气,极是舒展。刚刚被五龙困兽犹斗,就如同被关在一个不透风的密闭笼子之中,气息滞然。这会儿杀出来,浑身解数尽解,顿感轻松,如释重负。 此刻二人忽地想到了唐仲,不约而同游目四顾,却见唐仲正骑坐于翼龙背脊之上,遨游长空。翼龙极是倔强,不愿被他人驾御,登时盘空扭动。 刹那间,恍如青烟蔽日,长空雷闪,远处更是云水相映,彷佛水天在远处接壤。接着,唐仲衣襟履带迎风招扬,风中极是威猛。乾阳二人皆是大骇,欲上去相助。但是见到了唐仲正处上风,也不好意思过去搅局,吊了他的胃口。阳关素来了解唐仲生性喜于玩乐,这会儿如鱼得水,自是要好好尽兴一番。 唐仲似乎觉察到了他们要过来相助,连忙放声呐喊道:“二位师兄别上来。我此刻乘龙御仙,当真比之黄帝还要快活飘渺。” 乾阳二人间唐仲此刻调皮如同儿童般嬉戏,便不忍打消他的情趣,当即静观一旁,不予出手。 那翼龙此刻发起兽性来,使出玉石俱焚的招式来,满空斗转翻飞。猛然间,一个斜降,即将撞击到花果山之上。 唐仲登时大窘,但是此刻骑虎难下,避之便落其阴谋。可是,唐仲也不是泛泛之辈,岂会就此饶过,硬是紧紧抓住翼龙背脊上的龙鳍脊须,猛力拉扯。那翼龙顿感大恸,咆哮嘶嚎。 乾阳二人见状,均是惊恐不已,知道这家伙要与师弟同归于尽。一时间二人手股战战,几欲出击前去救助。却见翼龙忽地撇首恸哭,如同闷雷。原来,唐仲不愿他撞山,紧紧扯着其鳍。翼龙疼痛难忍,只得缩身缓解痛楚,无力去撞山。 唐仲见得如此情形,顿时揶揄道:“哼哼,死畜生,你也知道痛啊?今天看老子拔光你的毛!”说罢,狠狠地一扯,竟是将一撮龙鳍扯下。翼龙身子登时扭曲痉挛,盘陀如蛇舞,满空扭打不已,自是痛楚不已。唐仲也随之一个颠簸,差点就跌落了下来。 乾阳恶人皆是瞧得洞悉,唯恐唐仲跌落而下受伤,当即纷纷朝着唐仲关切喊道:“师兄当心!快点早早解决了他,咱们也须得尽快回去赴命。” 唐仲此刻兴奋之极,想到那日在客店和崂山三名道士才杀死一条翼龙,今日师兄弟三人合力居然可以杀死七条翼龙,当真是快活无可比拟。但是,听到乾阳二人口诉要早点回山赴命,不禁神色谨慎,知道当务之急是回去和师父并肩作战,而非在此戏耍。 念及此,唐仲顿时手中力道加重。“喀嗤!”连续扯下了数条马尾般多的龙鳍。翼龙哪里受得了如此痛楚,登时行控扭曲盘绕。眼见撞山难全,于是,翼龙一个盘旋,忽地坠向浩如烟海的东海。 唐仲登时瞧出了端倪,知道这个家伙即将坠海,当即精神一紧,用力更甚,丝丝扣住龙鳍,唯恐就此被坠下。“扑通”一声巨响,人龙双双坠入滔滔东海。 乾阳二人随即均是窘然,相顾骇然。二人心里担忧,毕竟龙擅作战于水,俗话说“龙游浅水遭虾击”。而今却是在巨浪滔天的东海之中,谁也不是龙的对手。 海面慢慢归于风平浪静,人龙皆是一去不复,杳无音信。乾阳二人神色转沉,面色铁青。乾谦望着阳关道:“师弟不会有事吧?他好像不是很会游泳啊!” 阳关面色保持镇定,呐呐道:“你没听说过‘假舟楫者,非能水也,善假于物也’这句道理吗?放心吧,师弟不会有事的。”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也是知道,这也不过是不愿闻到噩耗,自欺欺人,图个宽慰。 久久,海面依旧涛息浪止,渺无一物。乾谦迈开步子,欲以前进。阳关一把拉住,道:“师弟放心,唐师弟不会有事的!”乾谦神色怀疑,凝重道:“可是都这么久啦,还不见他出来,万一师弟被龙兽吃了怎么办?”阳关嗫嚅道:“师弟说了,今天我们还要烤龙肉吃。相信他不会不兑现诺言的......” 乾谦似乎瞧出了阳关眼中的不确定与疑色,当即不再索迟疑,霍地一声剑出。势如长鲸喷水,剑气湛射而出,弥漫渚滩。接着,便要挺身入海。 正当此时,“轰隆”迭声巨响,波涛潋滟,巨浪跌涨,滚鸣似雷。接着,大海顿起波涛,只见人龙在海面若隐若现,一会儿钻出一截龙鳍,一会儿露出唐仲半截身躯。显然,唐仲这会儿和翼龙斗得不分上下,所以才会平分秋色。不过,唐仲保存了几成实力,未能全力以赴。 二人顿感欣慰,唐仲居然并无大碍。忽地,唐仲身子露出海面,对着二人招手酣呼道:“师兄,我好快乐啊刚刚又遨游太空,现在又潜海飘洋,当真是人生快意!” 声毕,已是没入海中。接着,龙尾扫过,拍打着海浪。二人见得此景,不禁皆是乐在其中,彷佛俱都替他身体力行。 如此海中翱翔了盏茶功夫,唐仲忽地倦意掠过,不觉想到了此刻须得早点回莫干山助师父。念罢,唐仲忽地朝着乾阳二人喊道:“师兄,借你们手中剑一用!” 二人随即心领神会,纷纷抛剑而去。唐仲刚刚大战翼龙之时,疏忽之际将剑遗落在渚滩之上。此刻一时间也寻来不得,只得暂借二人剑一用。 手握双剑,唐仲顿感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翼龙此刻似乎好像也有所意识,哀嚎之声迭起。唐仲此时哪里还讲什么怜悯之心,毫不犹豫的将两柄长剑自左右肋骨斜斜。 翼龙登时如鬼哭狼嚎,蛇行海洋,痛得无以缓解。唐仲更加用力搅动双剑,青液迸溅,似乎要将整个东海都给渗透侵染。翼龙身子游过之处,俱都留下条条青痕,是它的血散漫江海。乾阳二人瞧见,皆知翼龙必死无疑。 唐仲忽地纵身跃起,窜上空中。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翼龙在海中突然爆炸。但见龙鳞乱飞,旋如飞镖。唐仲飘身御飞,稳稳降身到渚滩之上。 乾阳二人连忙过去迎上,朝着唐仲问长问短,显然是在担忧刚才那么惊险的一幕。唐仲连连摆手,煞无介事道:“我没有事。”听得唐仲如此言语,乾谦依旧略带几分忧戚和不安,道:“刚刚你可真是吓死我和阳师兄啦。” 唐仲登时一笑,悠闲道:“呵呵,你们不知道有多快活。这龟孙儿把我带到东海之中,我当他要使出什么新招式来,却是想就此溺死我!在滔滔大海之中,鱼儿迎面游过,好不快活!”唐仲连说带比,彷佛依旧停留徜徉在刚刚的快乐之中。 乾阳二人默许,忽地面色沉下来,道:“我们还是快点赶回清凉山吧,这会儿没准山上有所异动说不定。”唐仲点了点头,想到了此事确实棘手,只怕是自己生在莫干山上依赖碰到的最大劫乱。但是,这会儿想到了他们骤遇翼龙袭击,一时间疑惑不解,于是便道:“对了,二位师兄为何会在途中遇到这些独角翼龙?” 乾谦脸色凝重,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留待路上慢慢道诉吧。”唐仲点了点头,当即御剑而上,准备着回莫干山。乾阳二人随后各自运起法器,纷沓而去。 三人并肩御飞,飘然长空。唐仲便将在路上遇到崂山灵慧等三位道士和与翼龙打斗之事娓娓道来。乾阳二人皆是一惊,顿感诧异。于是他们也将在路上如何遇到七条翼龙之事尽数道来。本来,二人是受了师父莫桑松之托,一路上打探宗内消息。不料这日,二人行至东海花果山之时,突然遭到天空横袭而来的独角翼龙。 一时之间,二人均是惊愕恐惧,这世间怎地会有翼龙出没。诧异终归诧异,既然别人主动袭击,自是要予以自卫反击。于是,这便打将起来。经过一番分析,他们觉得独角翼龙族很有可能也是朝着剑宗内讧之隙而来,以便渔翁得利。 只是唐仲依旧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和灵慧等人战斗翼龙之时,那个翼龙却是为了“九阳神丹”,这分明说明翼龙还对崂山存有觊觎虎视之心。这其中的缘由着实令人费解。不过,这很有可能是敌人双管齐下,以求各个击破。如此算计,当真是称得上一石二鸟之策,不仅时间上有所计议胜算,策略上更是胜人一筹。 剑气二宗素来交好,如果同时受敌袭击,必定会是自顾不暇,那还有能力去帮助对方。(未完待续) 第五集 鏖战剑池 雪窦玄冰女 剑池 阳关这时候忽地想起了莫桑松此次是要唐仲带着莫小雪和莫小峰二人上崂山,随即问道:“是的,师弟师妹你已经交由玄净道仙了吗?”唐仲颔首道:“没有。不过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三位自称是玄净道仙的弟子。三位道长皆是得道高人,我心中实在是佩服得很。” 乾谦在一边听罢,情不自禁道:“这下师父就可以放下心与各派抗衡了。”唐仲默许,但是他心中担忧着,这些独角翼龙的突然的出现,实在是巧合。为何早不出现,偏生却在剑宗出现内讧之时突然出现。若真的是自己所担心那样的话,实在不妙。 如此,一路皆是默不言语。三人御空飞行了良久。翌日晨曦,便到莫干山支麓。这时候,俯瞰整个莫干山,红枫紫篁,溪涧潺潺,满山披上层层翠绿,艳妆素裹。 到得山顶,三人纷纷降落。沿着山路,三人直奔莫干坞见莫桑松。山上遇到诸多门中的弟子,彼此一一作揖道安。 没多久,唐仲一行回来的消息传到了莫桑松耳中,当即喜出望外,匆匆挺身迎去。莫桑松连忙将三人带到莫干坞,彼此互道寒暄。 三人这便将路上遇到的种种奇异惊变娓娓诉来。莫桑松得知唐仲半路之上遇到了灵慧等人,登时捻须颔首。 接着,莫桑松又是阵阵惊异,似乎对那奇异翼龙大是忧虑,便问:“对了,刚才你说将雪儿和峰儿交给三位道长之时,你们还遇到了奇异的独角翼龙?是真的吗?”唐仲点了点头。 乾谦也将自己在花果山遇到独角翼龙之事告知,莫桑松更是惊愕不定。莫桑松心知此事还是待到日后再讨论,现在当务之急是该如何度过此次劫乱,随即道:“此事暂时搁于一边,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眼下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解决剑宗各派纠集来袭之事。” 说罢,莫桑松望着乾阳二人问道:“为师叫你俩出去打探外头的风声,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乾阳二人相对一望,沉静片刻,阳关道:“我和乾师弟在路上循迹那四位所谓的神秘人,据我所知,他们似乎是西域人士。” 莫桑松听罢,面色沉重,疑问道:“何以见得?” 阳关缓缓道:“那天,我和师弟刚刚路过天目山脚下,见到天目山日月教掌门人欧阳明秘密会见了四名骑着飞天骆驼的人士,那四人带着巫师帽,我们一时难以辨认其面目那时候,我和师弟正在御空飞行,忽地在天目山古林之外见到赤光照耀整个林间,都觉得很是奇怪。于是,我便和师弟隐身林间暗中观望 “这时候,那四个蒙面人降落骆驼,驻停林间。过了一会儿,便见欧阳明带着数十个日月教弟子前来。只见他们双方均是笑脸迎上,彼此显得极为亲热熟稔,显然是在撮合什么大事。接着,只听欧阳明问道:‘四位若能助我们日月教完成如此千秋统一大业,我欧阳明绝对信守承诺。’ 那其中一个神秘人道:‘欧阳掌门果然深明大义,家师也有话带到,到时候只要事成,家师便与你共分天下,以关中和秦岭为南北界限,瓜分中土大地。’那欧阳明极是爽快,竟是满口答应。 另外,在江北一带,我们还发现了王鼎的儿子王崇益带着仙都数十名弟子前往关中。我和师弟思绪良久,确实弄不清楚这其中的端倪......” 莫桑松听罢,自言自语道:“去关中?”见他们没有言语,莫桑松也是知道此事实在奇妙诡异,不是随便就能够弄得清楚的。倒是欧阳明,他早就瞧出了这人心术不正。明明是剑宗中人,却取名为日月神教,名声仿佛邪魔外道一样听来令人谈虎色变。 正思忖间,只见得外面何筑与商说匆匆赶来。 他们二人皆是气喘嘘嘘,连飞带越,大步踏来。本来莫桑松是安排二人镇守山下形势,这会儿见得他俩气喘吁吁而来,料定山下定有所异动。于是,莫桑松箭步迎了上去。 乾谦、唐仲与阳关也是跟着迎上。蓦地,何筑才对莫桑松道:“师父,刚才山下弟子禀报,说有两大门派弟子正从东南方向蠕蠕而来。好像是雁荡派和仙都派......” 莫桑松听罢,面显难色,旋即精神抖擞,道:“想不到他们竟会这么快!” 唐仲顿时心情急切,只想着速速过去教训一番这些虾兵蟹将,激动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莫桑松稳定一下情绪,方自缓缓道:“筑儿、说儿,你们去准备这几日来赶制的吐火铳,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二人相对一望,登时露出了微微喜色,想到了多日的成就就要小试牛刀了,不禁喜形于色,当即领命前去。 为了防止敌人陆空并进,莫桑松不仅只是做了带锋镝竹栅栏来阻挡敌人弟子攻山,另外还命何筑和商说二人数日来在山上凿挖出了许多硫磺,连日赶制火药。因为莫干山的地形比较适宜火攻。凭借高地,凌空纵火,就算敌人势强,也是难以轻易上来。 接着便就着山中硕大的紫竹,做了许多吐火铳。这样就算敌人临空来袭,自己也有抵御之法。吐火铳,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对着天空发射火药的战斗利器。莫桑松为了预备迎接此战,可谓是熟读各家作战方略,运筹帷幄。 莫桑松又望了乾谦和阳关二人,道:“谦儿、关儿你俩到山下去,一旦见到前来刺探山势的敌人,就地处决,格杀勿论!”二人齐声应和道:“是。”说罢,纷纷携剑而去。 见了这番布置,唐仲知道师父定要留自己与他一起守山,作为最后的防线。因为其他的几位师兄弟都有任务执行,唯独自己闲置在此,看来师父心里已经有了盘计。 只见莫桑松蓦地扭过头来,对唐仲怔了怔,慎重道:“仲儿,你随我来!”唐仲顿觉惊愕,也不及细想,便随莫桑松而去。 莫桑松一路拾阶而走,走的极是稳健。唐仲也不加言语询问,只是跟着师父背后,默不作声的相随。莫干山的清新空气尽数吸入鼻息,虽然大战即将来到,依旧可以感到心旷神怡的感觉。 忽地,听的瀑声轰隆,仿佛苍穹闷雷之音。眼前景致一转,顿现剑池飞瀑,白练般的溪水自瀑顶垂下潭中,溅起了无俦的雾花,水雾四溅。这时候,莫桑松蓦地停下了脚步。 唐仲见状,也是停了下来。先望了望潭水怔怔发呆,随后瞥见师父,只见师父满脸挂着岁月沧桑与矍铄。 接着,望着师父身畔的瀑布,但见水花溅雾,一时间不明白师父为何带自己到此处来。 须臾,莫桑松忽地仰首指着瀑布道:“仲儿,你可知道这个瀑布的由来?” 唐仲一脸愕然,嗫嚅道:“曾经听师父说过,此瀑乃是本门脉源之地,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何带弟子到这里来?”莫桑松脸上掠过一丝深沉,望着瀑布深潭,幽深道:“这座瀑布大有来头,深潭里面埋着本门镇山法宝‘莫干剑’。” 唐仲登时听的惊震不已,莫干剑乃是铸剑师莫邪干将夫妇所铸。不过,这也是民间传说而已,据说此剑乃是上古神兵,是以增添了许多的神秘色彩,不足为信。可是,今天居然从莫桑松口中得知莫干山竟是真的有此剑,自是难以不得不信。 注:(关于莫干剑:春秋时,吴楚边境的平川上,住着一对铁匠夫妇,男的叫干将,女的叫莫邪。他俩是铸剑的名工,剑铸得寒光闪闪,十分锋利。 有一天,吴王把干将叫去,给了他一块生铁,说这是王妃夏天晚上纳凉,抱了铁柱,心有所感,怀孕生出来的怪东西;看起来这铁不同寻常,可否用它来打造两口宝剑。 干将恭恭敬敬地接过王妃生产的铁,仔细端祥了一番,说:“大王,铁是块好铁,只是用来铸造两口宝剑,就怕不够呢。” 吴王说:“这儿还有点宝贝呢。”说着,他从袍袖掏出几粒乌黑晶亮、比蚕豆稍大的东西,递给干将。又说,“这是铁胆肾,是从吾国的兵器库中得来的,千金难买的宝贝呀!那产铜的昆吾山同时又生产一种兽,有兔子那般大小,雄的毛色金黄,雌的毛色银白,它们既吃红沙石,又吃铜铁。它们不知怎地钻进了兵器库中了,没过多久,兵刃器械就差不多被吃光了,外面的封署却依然如故。后来,孤王检查兵器库的时候,才把这两只怪兽捉住。剖开它们的肚子一看,才发现了几粒罕见的铁胆肾,这才知道兵器都被这两只动物吃掉了。这铁胆肾可是铁的精华所在呀!你将这些拿去,定要给孤王铸造出一对削铁如泥、吹风断发、能飞起杀人的宝剑!” 干将便将王妃生产的铁以及铁胆肾带回家中。他不敢怠慢,忙与妻子莫邪一同架起洪炉,装好风箱。干将另外还采集了五方名山铁的精华,和王妃生产的铁和铁胆肾混合在一起。然后,他候天时,察地利,等到阴阳交会、百神都来参观的时候,便开始鼓炉铸剑。夫妻俩在炉旁紧张地劳作了三个月,不料天候突然发生变化,气温骤然下降,铁汁凝结在炉膛里不消融了。干将诧异地问道:“这是何故呀?”莫邪想了想,说:“记得师父说过,神物的变化,需要人作牺牲;金铁不消,需人体的东西投入炉中。”说罢,她马上剪下自己的头发和指甲,投入熊熊的炉火中;干将也割破手指,滴血入炉,这一来,果然不久铁水就沸涌了。 干将、莫邪辛勤地铸剑,真可说是千锤百炼,百炼千锤,三年过去了。 这天凌晨,东方突然飘来两朵五彩祥云,缓缓坠入炉中。干将知此刻剑已铸成,于是开了炉。一打开炉门,只见“哗啦啦”喷出一道白气来,震得山川都动摇起来,那白气直冲上天,久久不散。再看炉子,已冷如冰窟,只见青光闪烁,一对宝剑卧在炉底。干将、莫邪将剑取出,但见此剑寒如秋水,锋利无比,古今少有。这是他们夫妇俩几年心血的结晶,所以,就把它们自己的名字做了宝剑的名字,雄的就叫干将,雌的就叫莫邪。干将把雄剑插进蛇皮剑鞘里,交给莫邪;把雌剑装进木鞘里,准备献给吴王。他对妻子说: “我替吴王铸剑,三年才铸成功。吴王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怕我将来又会替别人铸剑,一定会找借口杀掉我的。我如今去献剑,只把这柄雌剑献上去,雄剑你要收藏好。我死之后,你肚里的孩子若生下来为女,就罢了;若是男,等他长大了,让他拿着那柄雄剑,替我报仇。” 说完,干将便背上“莫邪”剑去见吴王了。 几个月过去了,莫邪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莫干”。可是,干将真的被吴王杀死了。 莫干一年年地长大了。十六岁这年,莫邪指着屋边那只废炉,把当年干将如何铸剑,后来又如何被吴王杀害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儿子。莫干听了,泪流满面,悲愤万分地说:“娘,你放心,爹爹死得这么冤,我一定去杀死残暴的吴王为爹爹报仇。” 莫干便开始蘸着剑池的水,在磨剑石上“嚓嚓”地磨起来,磨了几天几夜,终于将宝剑磨得十分锋利。他便将宝剑蛇皮鞘,穿上母亲特地为他做的青衣,拜别了母亲,找吴王报仇去了。 这一天,莫干进了京城。很巧,吴王刚好在演武场上观看武将们比武。吴王正看得高兴,忽然看见有个眉清目秀、身材结实的后生,背着一柄宝剑走来。吴王斥责道:“这里有武将比武的场所,你是何人,来做什么?”后生回答道:“我是来取一人的首级的!”吴王听了心中生疑,便又问:“你要取谁的首级?”那后生听后,指着吴王骂道:“暴君,我是莫干,十六年前被杀死的干将是我父亲,今天我是为父报仇来了!”吴王大吃一惊,急忙抽出“莫邪”剑,向莫干抛去。莫干却不慌不忙抽出“干将”剑,向着那道白光掷去。只见两道白光一上一下地在空中闪耀着,来去追逐着,一直窜上云端,不见踪影了。不一会儿,只听见晴空中一声霹雳,两道白光并作一道白光,从空中飞落下一,坠入了莫干背上的蛇皮鞘里。 莫干见雌雄双剑都已归来,立即转身抽剑向吴王抛去。吴王大叫不好,转身想逃,但只见青光一闪,暴君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莫干替父报了仇,便回家给母亲报喜。哪知莫邪在儿子走后,日夜担心忧愁,盼儿盼得两眼望穿,死在了家中。莫干为了安慰和怀念死去的母亲莫邪,就用“莫干”雌雄双剑来陪葬,自己云游他方,不知去向了。 原文: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剑有雌雄。其妻重身当产。夫语妻曰:“吾为王作剑,三年乃出。王怒,往必杀我。汝若生子是男,大,告之曰:‘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即将雌剑往见楚王。王大怒,使相之。剑有二,一雄一雌,雌来雄不来。王怒,即杀之。 莫邪子名赤,比后壮,乃问其母曰:“吾父所在?”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睹堂前松柱下石低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剑,日夜思欲报楚王。 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王即购之千金。儿闻之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甚悲耶?”曰:“吾干将莫邪子也,楚王杀吾父,吾欲报之。”客曰:“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 客持头往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当于汤镬煮之。”王如其言煮头,三日三夕不烂。头踔出汤中,瞋目大怒。客曰:“此儿头不烂,愿王自往临视之,是必烂也。”王即临之。客以剑拟王,王头随坠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头复坠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辨。乃分其汤肉葬之,故通名三王墓)。 此故事千百年来为世人所传。以前,只道是世人胡乱编造,没想到世间居然真有其物。此刻,唐仲难以置信。莫桑松见他似有所难以置信,当即拍着唐仲的肩头,意味深长地道:“仲儿,在五个弟子之中,为师深知你内力意念最为深湛内敛,是以在此危急关头带你过来,你应该明白为师的意图” 唐仲此刻当真是不知道莫桑松之意,瞠目望着莫桑松。莫桑松见他一脸茫然,不觉浮出一丝苦笑,毕竟此事关乎着唐仲的身世,实在不意对他直明。莫桑松转过身去,仰首望着苍天,悲怆道:“仲儿,今日如若山破,清凉山只怕难免遭受屠山。到时候众位师兄弟自是难以保全,所以为师希望你使出最后杀手锏,一定要替为师前来取出莫干剑,然后尽诛贼寇!”(未完待续) 蛮袭 “师父......”唐仲似乎有话梗在嗓门之中,欲以诉出,却又难以诉诸。莫桑松早已摆手制止,道:“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忘了!” 唐仲心头一酸,神情极为怆然。他不觉得今日大家很有可能因之会被敌寇诛灭,可是师父肺腑之言叫自己登时有了神伤和激动。莫桑松猛然间回过首来,对他道:“走吧,时候差不多啦,我们今日定要奋力一搏。不可以在其他剑宗面前示弱,扫了我们清凉派千百年的声誉。”唐仲一时间热血沸腾,当即点了点头,气脉贲张,提着步子急迈跨去。 这时候,莫桑松已经下得剑池山,与唐仲一起立在山口。自莫干坞至通山口处四周围满栅栏,上面封上了无数锋镝,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极为锋利。另外更有不少弟子四下游动,搬运准备利器,严加防守。一时之间,大家均是忙得不可开交。栅栏间杂着数枚吐火铳,只待点火燃明。到时候,吐火铳的威力势如万弩霹雳,无可抵挡。莫干山中弟子尽数出来,纷纷亮出兵刃,戍守着整个山口的各个要塞山道上。 何筑和商说带着数十名弟子,推着数台可移动的吐火铳车,上了山峦峰头,实时监控着空中敌人御来攻击。另外,更有数百名弟子戍守山尾,这也是为了敌人背后来袭。总之,他们不乏严密,与那一般大体上大的行兵打仗无甚区别,反而显得更为森严。这都归结于莫桑松的征战才能。想当年诛灭西域“魔血窟”和苗疆“噬血邪教”,就是莫桑松的一手领导才能。而今时隔二十年,思来依旧叫人难以忘怀。 此时,一切都差不多准备妥当,整个山上弥漫笼罩着森森肃杀之气,环境无比地阴霾肃杀。远远望着莫干山下面,本来葱郁的山林一下子也是被如此气氛给弥盖住,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正当此时,山下喊声隐隐,马蹄兽奔杂沓之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天际阴霾,苍穹失色,黑云压摧,气势无比慑人。莫桑松望着阴云的天空,登时大氅随风扬起,发须飘逸,极是洒脱威武。 唐仲不禁紧紧地捏捏剑柄,朝着四下阵阵逡巡毫不敢松懈。其他弟子也是仰首天际,但见阴云密布之中,忽而划过几条龙蛇般的丝雷,咝咝喑哑,彷佛此刻肃杀的环境令得神雷也被震慑的不敢纵声而鸣。 山下。 乾谦和阳关二人此刻已经下了山麓,遥遥观看着敌人。见得远处密丛依稀之间,无数彪形大汉手持各种兵器,刀枪剑戟、棍棒斧钺。 有的甚至使着铁门栓、莲花锤,一路呼哧打来,所向披靡。二人定睛一看,他们似乎非中土人士,皆是半边裸露胸脯,骑得均是虎豹狮牛。 此刻二人登时明白过来,他们是来自西北大荒的蛮人族。当年随莫桑松一行征战,已经见识过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蛮帮居然这么快又死灰复原,反而前来莫干山了。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乾谦见了如此慑人气势,对着阳关商议道:“师兄,我们还是先上去向师父禀报一声吧?”阳关此刻内心充满报复,杀意大涨,自是不愿就此罢手。再说了,这些虾兵蟹将今日前来犯险,正好给自己练剑,随即不屑道:“哼哼,就这几个蛮汗,还用得着叫咱们师父兴师动众么?” 说罢,四下一瞧,却是不见雁荡和仙都派弟子一人。不觉暗自惊诧,不是王鼎和上官鹏飞一起前来的吗,怎么不见他们的身影?反而此刻过来打头阵的是蛮人。难道,真的当缩头乌龟去了? 阳关觑觑道:“这些都是马前卒,前来试探咱们虚实的。我们不可耗费太多精力在他们身上,就让师父他们先且储存实力,我们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叫敌人元气大损......” 言毕,阳关已经不再过多犹豫,当先越身飘出。渐渐地,他的身形慢慢接近了前来的敌人,消逝在了不远前方。霍地一声长剑出鞘,大刀阔斧袭去。乾谦在身后见得此状,只怕是想拦住阳关也是不可能的。师兄弟二人既然是一起前来的,自是要相互进退,不可以抛弃彼此,念及如此,乾谦亦出剑跟随其后袭向了敌人。 一时间,奔腾如雷,莫干山下平地几乎就要因此踏裂。只见烟尘飞扬,奔骑如龙,蛮人如虎,矫健雄峻。 见得如此情形,阳关“唰”地一声,飞身斜剑击出。剑影临空远远飘去,恍如倾覆而出的一汪洪水,湮灭向了来袭的蛮人。“碰”的一声雷响,蛮人先锋被剑影撞击倒了一大片,掀翻数十人。 见到同伙被溃退,人仰马翻,蛮人登时辟易数里,互相骇然相顾而惊呼。坐骑亦是勒定前蹄,仿佛已经意识到了来敌强混,不敢再前半步,滞足低头闷呼。 乾谦见状,知道这帮蛮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权当前来打头阵的。念及此,乾谦霍地扬剑甩出数道剑影。 但见云尘飘扬,应声而跌,前锋又是倒了数十蛮人。众蛮人互相观望逡巡,没多久,只见他们双拳顿胸捶搓,似乎胸中积郁了许多仇恨,恼急盛怒。 阳关与乾谦立身距他们不过百步之远,静静观望。阳关晃动剑刃,鄙夷道:“就算你们锤破胸脯又有什么用,有种就过来和你爷爷过两招。一帮龟孙子,缩着脑袋甘做王八蛋!” 那蛮人根本听不懂阳关的言语,但见他满是鄙夷之色,便知道是在小觑贬低自己,顿时怒火更甚,纷纷扬动手中兵器,张嘴“呜哇”咆哮打来。 只见他们驱驰坐骑,冲打而来。阳关望了乾谦一眼,二人立时会意,决心狠狠教训一番他们。刚才的初试牛刀,已是叫他们领略到了蛮人的轻重,也不过如此。蓦地,双剑齐出,光芒四溢。 群蛮人将二人围在垓心,盘旋兵刃扫打。阳关和乾谦二人纷纷窜上空中,旋转剑刃,两道锋利的螺旋气流运转不定。弥空充斥着剑气,如同两把锋利无匹的螺旋桨,斩杀不少蛮人。一时间,空中也因之刮起了血雨。 剑锋所旋过处,势如绞肉机。只见满天血雨,断肢残臂纷纷抛上空中。显然,二人凌厉的剑势令得蛮人措手不及。听得狮虎咆哮,蛮人嘶嚎,由垓心至外,蛮人一圈圈的皆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顷刻之间,尸横遍野,堵塞道途。 如此一场血战,蛮人虽然损失不少,可是他们再也不加辟易,仗着人多,依旧舞动手中千斤兵器,横空扫打,虎虎风生,直震得人毛骨悚然。 阳关杀得起劲,蛮人愈是奋勇无惧,阳关愈是饮血畅快。乾谦则不然,毕竟他更担忧山上情形,他怕敌人在使调虎离山之计,这边牵扯二人,另外一边则是全力攻山。如此山上少了二人,自是多了几分凶险。念及至此,乾谦不由自觉的朝着莫干山上望去。 “嗷”地一声风啸,乾谦顿觉面门生风。迅疾间转首一看,却见两个蛮人各自骑着豹牛,气势汹汹的朝自己扑来。 乾谦大为惊惧,仓促之中不及出剑,斜里一掌,一道剑气飘去,将豹牛斩为两截,自腹切过。接着,蛮人往后一仰,登时坠地,摔得筋骨剧痛,满地打滚。 阳关见状,朝着乾谦瞥了一眼,慎慎道:“师弟,你就痛痛快快的打杀吧,不要顾忌的那么多。”声毕,剑影一波接一波,四面八方攻击着团团围上攻击的蛮人。 乾谦见得如此情形,心道:“师兄说的对,山上自有师父他们,我现在就将你们这帮龟孙子杀得片甲不留。一来可以稳定山上的军心、鼓舞士气,二来也是可以替师父解除后顾之忧。” 如此驱动之下,亦是周身剑影笼罩,蛮人竟是无法近身,兀自盘旋游弋不定。二人在群蛮人之中来回冲杀,所向披靡。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忽地一声厉啸。 二人闻得风声,俱是仰首,只见一满身戎装的蛮人,头戴金属盔,手持长枪,枪尖燃着熊熊火团。二人心里皆是明悉,此人大概便是这帮龟孙子蛮人的首领。只见他骑着一只麒麟,貌似青龙,生着四只麟爪,两只翅膀。 临空扑来,当真是叫人防不胜防。二人尚未缓过气来,那麒麟临空张口,“虎虎”一声,喷出一大口赤红的烈火。一路肆意纵焚,无可阻拦。 乾谦登时大窘,一把拉开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阳关,朝着一边躲去。阳关惊魂未定,乾谦已是挥动剑刃,划出一道圆弧,剑气浑然一道圆盾,挡在二人身前犹固若金汤。 烈火烧蹿而来,却被剑盾挡住,登时聚集在剑盾之上,刹时间凝为一团火球,盘旋不定。随着火球不断壮大,乾谦顿感不支,握住的剑刃开始颤抖。阳关一时间惊觉过来,见乾谦独自挡住火势,唯恐他不支,连忙挺身而去相助。 如此同时,阳关毫不犹豫的出去长剑,挽动剑花,将火势分担部分过来。那戴着金盔的蛮人见二人与火势相持不下,临空举起长枪,枪火缭绕,极是慑人。(未完待续) 回忆 乾谦和阳关望着燃着的缨枪,全身开始战战。忽地,那蛮人将长枪临空刺下。乾谦一把推开阳关。登时火势一涨,穿过剑盾,一下窜到乾谦身上。乾谦痛苦地一声,全身登时燃起。 阳关大为惊恐,悲愤失声道:“师弟......”声音尚未出来,满腔的悲痛化作怨毒的仇恨,全身气血澎湃。 阳关蓦地瞪目蛮人,“呀”地一声冲剑刺向蛮人。那蛮人回枪斜里格挡,“铿锵”一声,电花迸射。 阳关顿觉虎口剧痛。俄尔,只见乾谦身上大火熊熊,满地打滚,嘶喊不已。旁边,更是有数十蛮人扬兵戳击。阳关闭着眼睛,不忍卒睹,实在是痛恨至极。于是,阳关迅速从到了蛮人前面和他奋力厮杀。此刻只觉剑上压力千钧之重。那蛮人高大威猛,骑着麒麟,凭借着高势,硬生生将阳关胁迫得毫无余力反击。 此刻,乾谦将身上的火焰渐渐滚熄,可是身上也受了严重的刀剑伤势,再加上烧伤,当真是全身不支。这时候,蛮人们有纷纷驾兽驱驰攻击而来。 乾谦但觉眼前昏眩,茫茫黑暗中无数野兽袭来。霍地*着长剑乱斫乱刺,不分天地,显然是在替自身解围出来。 阳关咬着牙关,狠狠瞪着那金盔蛮人。只见那家伙双目深邃,面目全无气色,那张脸面分明就是墨漆色。彷佛就是一个毫无头脑的人戴着金盔,面目可恐至极。 如此胶着,彼此都不能进退,唯有全力以赴。 忽地,剑锋接触之处,在长枪杆上徐徐滑动,伴着丝丝火花。阳关另一手迅疾荡开,凝运掌势。“轰”地一声捣掌急摧,掌势直直穿过,击向那蛮人胸口。那蛮人被击得仰首后仰,差点翻下麒麟之背。 金盔飞掉,那蛮人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阳关不由得大吃一惊,那蛮人根本就没有脑袋,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到。他的头颅是依靠自身灵气浑然而成的,实在诡异。 趁着如此大好良机,阳关迅捷撤回长剑,临空倒插到那蛮人颈领之中。但见黑气尽数泄掉,蛮人脑袋化为乌有。那蛮人从颈中发出一声悲嘶,顿时跌下了麒麟背上。阳关又猛地回转剑锋,“噗”地一声斩下麒麟的脑袋。 阳关游目四顾,却见乾谦依旧被困在群蛮人之中,似乎着了心魔,剑锋过处,横刺斜砍,极是残酷,令人不忍卒睹。 “霍”地一声,挺剑刺去。阳关此刻心里痛恨至极,毕竟是因为自己匹夫之勇和一时冲动令得乾谦受了伤,心里当真是比火燃还要炽烈。迅即间,一身冲身前去,但见剑影排飞,环绕周身。 蛮人们见首领已经被阳关几下杀死,皆是大为震慑惧怕,料定阳关功力不浅,均是辟易而逃。 阳关见乾谦已经杀得天昏地暗,显然是经历了大乱之后魔性大发,丧失神智。匆忽之间,乾谦挺剑差点砍到自己。阳关一把抱住乾谦肩膀,叫嚷道:“师弟,是我啊!” 乾谦全身部分烧伤,好在伤得不是很重。可是,如此危难关头,岂能有丝毫的伤势,性命攸关。肩头和腿部又中了几处刀剑伤,实在不容耽搁。阳关见得此景,一掌荡走前袭而来的蛮人,倏地抱着乾谦,悲声道:“师弟,我们回去。你受了重伤,咱们这便回去上山医治......” 说完,捋起乾谦便往山上而去,沿途不住扫荡阻拦的蛮人。接着,冲出了阵势,步履蹒跚而上。 这时候,上山的满路上,仙都派和雁荡派的弟子喊杀震天。显然,刚才在阳关和乾谦斗战山下的蛮人之时,缙云门和雁荡山的弟子都已经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会儿,整个莫干山都笼罩在一片血腥之中,战事如火如荼。天际,日月失色,黑云摧压,神雷滚动,开天辟地。 莫桑松望着山下敌人攀援而攻,哀鸿遍野。倥偬之中,何筑和商说二人架着吐火铳。“轰隆”一声巨响,满山一片火海。本来青绿苍翠的莫干山峰,全然笼罩一片火海,丝毫没有自然青绿之色。 只见大火窜处,两派弟子衣着尽皆燃着。烧的他们鬼哭狼嚎,抱头滚动,大多跌下山谷,摔得粉身碎骨。烈火四处窜烧,将山上的各处竹篁燃着,劲风一吹,满山枫叶、松柏虎虎生起了熊熊巨火,恍如火海随风荡漾。 匆忽之间,整个莫干山都在烟火之中蒸腾。这个时候,站在山顶统筹全局的莫桑松望着全山遍野熊火,脸颊被火光刮得赤痛,眼角渗出泪花。 唐仲在一边见得如此惨烈境况,也是怆然若失。渐渐的,大火燃得更加激烈,两派弟子残存下来的也不得不后退。但是,仍然有着那些及其狂热膜拜的分子积极上冲,不畏艰险。 山下,悠悠传来一声荡音,对着山上叫嚣道:“莫桑松,你密谋勾结异族,意图吞噬我们剑宗,居心不良。今天,我相邀各大剑宗门派,替天行道,铲除你这剑宗逆贼......” 只听得声音荡漾四野,弥漫整个莫干山。听的声音,莫桑松辨得出来发声者正是上官鹏飞。这个上官鹏飞素来专横拔扈,对自己也是存有几分妒忌和嫌隙。当年为了斩杀昙云妖道一事之上,和自己颇起争执。最后,秉承气宗玄净的旨意,大家决意放过昙云性命,希望他能够悔过自新。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上官鹏飞对于此事久久耿耿于怀。 唐仲、何筑和商说听罢,登时大为光火,心里均是叱骂道:“你这王八蛋,明明是你们勾结外贼,挑起剑宗内讧。倒还要反开主,贼喊抓贼,栽赃我们清凉派。” 唐仲登时朝着山野发出内力,谩骂道:“你们这帮糊涂虫,被他人利用,还要手足相残!简直就是一帮蠢猪......”声荡四野,针砭时弊,极是淋漓。 但是,山下久久没人回应。 俄尔,听的另外一声音回荡而来,却是王鼎,只听得他喊道:“哼,你们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哈!莫桑松,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莫桑松,你竟说我们勾结外贼,今天你却在此放火纵烧剑宗弟子,实乃不念手足之谊,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一次发音者是上官鹏飞。 唐仲心知上官鹏飞居心不轨,欲以如此苦肉之计诱惑师父内疚,想要他们放弃火攻。但是,唐仲已经是了然在胸,岂会轻易上他们的当。望着莫桑松,唐仲慎重肯綮道:“师父,你可千万不要对他们念及什么所谓的同宗情谊,那些都是他们的诱敌之策。” 莫桑松心里也是权衡得出真伪,随即朝着何筑、商说二人喊道:“开火!”声毕,脸上竟是挂着几丝不忍。“轰隆”声音骤起,大火喷如长舌,所过之处,山石竹木无不灰飞烟灭,吞噬在了火焰之中。 只见山下,两派弟子俱是辟易而退,上官鹏飞和王鼎彼此惊蛰一望,皆知道今日定是攻山不下,还会损失不小。 王鼎一身蟒袍大氅,迎着风火招展。见得眼前如此惨烈境况,不禁捻须道:“上官掌门,咱们不宜急着攻击。待欧阳掌门和魔尊智者赶到,我们再一鼓作气的攻山,到时候清凉派定会夷为平地。”很显然,王鼎是看到了自家弟子尽皆无辜丧命于此,而他们的劲旅迟迟未到,很显然这会儿自己是替别人打头阵。权衡一番,决心还是要别人替自己开路为好,免得损失自己势力。 只见另外一玄色风衣大风轻扬,正是上官鹏飞,颔首道:“我也正有此意,如果再这样下去,定会损失不少门中弟子。不过先前之举倒也不是全无作为,可以大大挫一挫莫桑松的锐气。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莫桑松依旧是那么用兵如神?也不知道他今天使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怪玩意儿,好像一条条火龙,烈火喷个不停。” 不知不觉,上官鹏飞脑海之中猛然间浮现出二十年前,他们剑宗五脉共同进攻西域,将鸣沙山魔教“魔血窟”铲除。那个时候,大家久经苦战,都陷入了极度的干渴与饥馑当中,最后还是莫桑松当机立断,扭转局势,硬是将魔血窟斩掉,除了少数魔徒遁形之外,魔血窟门中尽数被屠灭罄尽。 王鼎听罢,不由得忆起那场战争,兀自心有余悸。上官鹏飞望着莫干山,但见草木燧火遍烧,滚烟冲天。王鼎忽地思绪道:“不知道崇益现在怎么样了?我已经派他去关中,相邀青龙寺昙云道长过来助阵。”(未完待续) 偷击 上官鹏飞听罢,神色一愣,随即凝重,狐疑道:“是昙云那个臭牛鼻子?”王鼎此刻自恃得意,道:“不错。”王鼎端凝上官鹏飞,慢条斯理道:“你可知道我为什邀请他来助阵么?” 上官鹏飞不禁心里一凛,登时有所动,呢喃道:“莫非是......”显然,上官鹏飞不愿直言,毕竟他是心中有数,这事情却是不好说出口。因为算起来的话,自己当初也算是有恩于昙云,只是这种恩义不值得炫耀。 王鼎见他已经明白,心知上官鹏飞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王鼎朗朗道:“十余年前,昙云牛鼻子为了修炼苗疆魔功,祭炼‘噬血’*,居然与苗疆‘噬血邪教’秘密勾结。结果,东窗事发,引来无数正义之士,最后成了众矢之的......” 上官鹏飞听罢,往事浮现眼前,道:“后来莫桑松剑诛‘噬血邪教’教主,并且还当众宣誓,青龙寺乃‘天下第一大魔巢’。只可惜那时候莫桑松年轻气盛,以为就此便可以声名鹊起。但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正好为他日后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现在,昙云老道必是对莫桑松深恨入骨,巴不得一有机会便杀了莫桑松,雪此耻辱。所以......”上官鹏飞又是阴冷一笑,没再说下去。 上官鹏飞的脸上不由自觉露出得意之色,仿佛从窘迫看到了一丝希望。王鼎蔑视着莫干山上,久久未语。因为这会儿他担心的是眼前的战况。 这时候,雁荡山和仙都山的弟子们纷纷被迫撤回,大多被烟火熏得面目漆黑,肢体伤残。王鼎见得如此情形,登时神色耸动,知道他们败溃而回。一时之间难以释怀,忿恚道:“怎么都伤成这样,为什么?”众弟子皆是低头不语,相互搀扶着竞走。 上官鹏飞瞥见,蓦地上前劝慰道:“王掌门毋须惊慌,莫桑松定是在山上严守布防,所以伤死在所难免。”王鼎这才渐渐缓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上官鹏飞道:“王掌门,我们到一边喝几杯去吧,谅他们插翅也难飞,就让弟子们死死守住山头隘口,待魔尊智者与欧阳掌门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王鼎听罢,心里暗道:“我们已经守着山隘,你们就算生了翅膀也飞不出莫干山。”朝着上官鹏飞望了望,心里释然登时应允。念及如此,王鼎放下了心情,当即满口答应上官鹏飞,与他一道到一边喝酒去。 山下动作之大,对于山上来说非常明显。莫桑松见此刻他们突然偃旗息鼓,停止了攻击,登时心里好生奇怪。莫桑松望着唐仲,疑问道:“仲儿,怎么他们没有动静啦?” 唐仲听罢,望着莫桑松,似是无可奈何,喃喃道:“可能是在等待援兵。”莫桑松登时双目炯炯有神,璨如星辰。莫桑松似乎逐渐明白过来,欧阳明和那四个所谓的神秘人尚未出现。此刻前来攻山之举只不过是想要自己临战先入窘迫当中。想到了这里,莫桑松目光闪烁着更加坚定的神色。也许,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看来真正的血战还在后头。 何筑和商说二人站在山巅,望得更加悠远。这会儿,山下两派弟子纷纷撤走,满山游动起来,倒是挺显眼的。 忽地,二人见得王鼎和上官鹏飞在密丛之中穿梭,魅如鬼影,顿觉惊异。何筑朝着莫桑松喊道:“师父,上官鹏飞和王鼎好像已经走了。” 莫桑松听罢,顿觉奇怪。他们既然前来攻山,突然这么仓促撤走,必定大有蹊跷,登时朝着山下一片巡视。唐仲亦是眺望山下,却见丛深茫茫,人如蝼蚁,难辨彼此。 唐仲望着莫桑松,似乎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随即对着莫桑松道:“师父,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可以疏忽。他们今日既然倒戈相向而来,自是要灭我们于一旦,也是抱着必胜心理。所以,我们决不可被一切的假象给迷惑住,一定要高度警惕,以防欺诈。” 莫桑松点了点头,拍了拍唐仲肩膀,慎重道:“仲儿,真不枉为师将如此重任交托与你,这样我就放心啦。” 唐仲见师父似乎有所气馁,但是此言也可以看得出莫桑松还是对自己抱有极大的希望,当即振奋道:“师父,您别这样,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渡过此次难关!”莫桑松深深一笑,忽地转向山下。 忽地,左近迅速跑来几个弟子,步伐匆匆,似乎是来向自己报知情况的。 莫桑松见状,当即转过首去。那弟子连忙禀报道:“师父,二师兄和三师兄回来了”语气之中略带惊恐与慌乱。见得如此情形,莫桑松面色铁青,疑问道:“在哪里?” 话还未落定,便见左近又是奔来了阳关。他此刻一只手扶着乾谦,模样极为狼狈。“师父,快来救救乾师弟......”只听得阳关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众人俱是一惊,此刻的乾谦哪里有个人样,全身衣不遮体,衣饰被烧得破破烂烂。显然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山下遭遇到了一番恶斗。 莫桑松与唐仲皆是大为恸然,匆匆迎上去抱着乾谦。莫桑松悲声道:“谦儿,你怎么了?”显然见了此景,莫桑松于心不忍。唐仲望着阳关,愤怒到了极致,随即责问:“二师兄,三师兄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阳关埋着头,竟是无以应答。显然,他心中存有难言之隐。莫桑松沉浸在痛苦之中,片许方道:“关儿,到底怎么啦?我不是叫你们俩下去循探的吗,怎么会这样?” 阳关剑插大地,恨恨道:“我们在山下遇到了西域蛮人族,我一时冲动,便怂恿师弟与我一起杀过去,结果......”不觉已是声色俱泪,梗咽难语。 莫桑松登时惊诧不已,这些所谓的蛮人不是在二十年前被自己尽诛吗?为何现在又是死灰复原,重现人间,连忙问道:“怎么会有西域蛮人来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阳关默不出声,低着头沉浸于悔恨之中。 唐仲望着莫桑松,想到了去乾谦伤重,需加今早治疗,便道:“师父,须早点救治乾师兄才是。”莫桑松这才恍然望着晕厥过去的乾谦,见到乾谦满身伤痕,实在痛在己心,道:“仲儿,你就在此守着,为师这就去救治谦儿......”说罢,朝着山下一望,抱着乾谦飘然离开。 这时候,唐仲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拉起阳关,劝慰道:“师兄别太伤心自责,我们须守住山路,不可让他们攻上来。乾师兄有师父在,你就放心吧。” 阳关听罢,迅疾出剑,双目透出森寒的肃杀之气。接着,剑音嗡鸣,似乎也有所领会到了主人的意念。唐仲紧紧抱住阳关的肩头,神情激动道:“阳师兄,我们今天就放开胸怀,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替乾师兄报仇!” 阳关亦是耸动肩头,振臂一呼,大家都是兄弟情深,而今因为自己逞一时之勇之失令得乾谦受伤,心里实在深深自责。听得唐仲鼓动劝慰,连忙大声道:“好,叫他们瞧瞧我们清凉山是不好惹得。”说完,二人俯身朝着山下,紧紧握住长剑。 顷刻之间,凉风拂动,模样极是飘逸。 莫干清凉派死死守着剑池,不让敌人攻上。而雁荡派和仙都派只得守在山下各个要隘,不让山上人遁走。不知不觉,相持到了夜里。这时候,唐仲和阳关带着两百来名清凉派弟子,准备着悄然摸黑下山。何筑和商说见到二人决心下去偷袭敌人,自然是赞成不已。于是,二人下了山峰,守在唐仲和阳关所在的地方。 何筑乃是门中最大弟子,他知道此刻贸然行事必然会触怒师父,但是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誓死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只要稍有胜算,都要决心一搏。 何筑知道此次偷袭艰巨,遂在临行前对二人道:“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只要我们能够给他们歼灭数股,定能打消他们的士气。到时候,就算师父他老人家真有心动怒,见到我们此举成功,自会放宽心绪,也是无从怪起!”唐仲和阳关点了点头,均是神色坚定,觉得此次行动的确是任重道远,不可马虎。 阳关瞥见山下黑茫茫一片,随即道:“你们就守在这里,我们自会小心行事的。”彼此眼神一动,阳关和唐仲便带着弟子们匆匆下了莫干山。此时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依旧阴霾,不见丝毫电光雷鸣。一行人摸黑而下,好在山路不是甚为崎岖陡峭,迅疾之间便渐渐下了山路。 行进的路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动。二人俱是惊异非常,但突然又一想,大概是白日里一番血战,两派弟子尽皆精疲力竭,纷纷入睡。就算是留下巡逻的也许偷着打瞌睡,哪里会想到唐仲和阳关居然会涉险前来。 这时候,唐仲见得远远西北方向平地之上篝火燃起,料想定是他们在那里按扎营寨,便令众弟子蛰伏,拉着阳光的手臂窃语道:“师兄,你看,那里有一堆火!”阳关顺势一看,知道那定是上官鹏飞和王鼎所在栖息之地。 二人随即俯身而下,筹划着如何过去。 唐仲正色道:“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将上官鹏飞和王鼎两个狗贼擒获,威*胁迫他们门中弟子撤退,到时候必可叫他们退兵。如此,我们也可以兵不血刃,轻而易举的取胜!” 阳关听罢,顿时精神一振,叫道:“此计甚好,只是这两个狗贼法力高深,你我二人恐怕是难以对付他们。”唐仲紧紧握住剑,定了定神,便道:“而今只有负隅一搏啦!” 阳关不觉渗出冷汗,知道唐仲和自己一样,抱着尝试的心态,玄机粗声道:“好,为了师父,为了整座清凉山,我们就背水一战。” 商议已罢,二人这便提着长剑,摄手摄脚的朝着篝火燃处慢慢挪近。待得近出,却发现篝火燃处竟然不是王鼎和上官鹏飞,而是两名雁荡派的弟子正在瞌睡酣然。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没有意识到二人已然前来。就是此刻割了他们的肉,只怕是也没有知觉。那么,上官鹏飞和王鼎究竟在哪里? 正惊疑之间,忽地空中“吧唧”一声,火光冲天,升起了一团信号火花,宛如流星。接着,四野声震,火炬通明。 二人相对一望,知道中了敌人的埋伏。莫干派中弟子纷纷涌现而出,紧紧绕在唐仲和阳关二人四周。一时间之间,敌人不断拥身前来包抄,已经是势成四面楚歌,唯有困兽犹斗。 唐仲与阳关二人背倚而靠,转动身子四周巡视。阳关这时候为了稳定众心,对众弟子酣呼道:“各位师兄弟,大家不要害怕!咱们就是给他们拼了,也不可教他们伤得师父他老人家一根毫毛。” 众弟子齐声呼应道:“愿与二位师兄并肩而战!”此声如雷,荡漾四野。唐仲和阳关听罢,一时间热血沸腾。看来今日决心要与敌人抗衡到底了,誓死不降。 这时候,密丛之中火炬通明。接着,随着阵阵狡黠的笑声,上官鹏飞和王鼎俱都从密丛之中转悠而出,显然这两个狗贼奸计得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未完待续) 诡计 待得二人身形显露,只见王鼎朝着二人游移不定,随即觑道:“哈哈,不愧是莫桑松一手调教出来的贤徒,当真是个个不怕死,艺高胆大。”唐仲顿现厌恶鄙夷之色,愠道:“那是当然啦,总比那些缩头当乌龟的孙子强得多了。”上官鹏飞按耐不住侮辱,忽地呵斥道:“放肆,死到临头啦还嘴硬。如此大言不惭,待会定叫你们一个个的给老子磕头求饶!” 上官鹏飞义愤填膺,再怎么说自己也算和莫桑松一个辈分的,怎能叫个晚辈当面肆意污蔑亵渎。当然,阳关早已是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加上乾谦受伤之事一直都是困扰心扉,立马晃动剑寒,叱咤道:“少罗嗦,有种就刀剑之下见雌雄吧。” 声毕,阳关已经是长剑湛寒,幻出道道深绿寒气,只将山石掩映得绿绿生辉。唐仲亦是毫不踌躇,霍霍的舞剑盘动,抖刺而去。上官鹏飞早就有所忌惮预防,猛地呼斥一声,发出了两样奇异的法宝。只听得“嗡嗡嗡”之声,阴阳双碟悬空漂浮而出,盘桓游动。但见双碟犹如铜锣,边缘锋利无匹,湛出阴寒刺骨的煞气,只怕是月华在其光芒之下也要黯然失色。 见得如此凶煞神兵利器,二人当即挽动剑影,运起气罩挡住面盘。阴阳双锣悬浮盘旋,嗡嗡作响,荡人脑汁。唐仲与阳关立时双剑合璧,互交互补,来回夹击。 王鼎见他们打的酣畅,蓦地挥动祥云剑,紫气大涨。此刻,两派弟子俱是心领神会,纷纷游剑击舞,攻了上前,与莫干山弟子厮打起来。 莫干派弟子亦是毫不示弱,纷纷亮出长剑,抵御上去。一时间,遍地剑花绽放,好似落英缤纷。莫干山弟子毕竟只有两百,而此刻雁荡和仙都两派弟子尽数聚集于此,当真是力量悬虚之差、强弱之势顿现。加上王鼎亲自出手,莫干派弟子自是不敌,片刻间便是死伤不少。 上官鹏飞虽然贵为掌门,但是对付唐仲和阳关二人也只是堪堪落得个平分秋色,丝毫占不到便宜。唐仲忽地与阳关二人剑分彼此,各自施展神功,前后左右,纷扰上官鹏飞。 唐仲剑影排飞,幻出篁竹,魅影重重。上官鹏飞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片漫无边际的竹林,深陷其中,难以进退。上官鹏飞心里却是洞悉,二人得了莫桑松真传,和他的剑法相差无几,实在不宜轻视。阳关则乘机扰乱,虚实中偶尔刺出几个剑影。 上官鹏飞在一边力斗唐仲,却另一边间或遭到阳关偶袭,恨不能一口先吃掉唐仲,转而在全力拔掉阳关。可是,越是这么想。心中仿佛是着了魔障一样,难以自已,更是控制不住浮想联翩,心绪浮躁难安。迷蒙之中,仿佛眼前一片血海。自己驾御双锣,所向披靡,一路披荆斩棘。 唐仲忽地面部肌肉扭曲狰狞,四周笼罩着稀薄的竹气,仿佛是风过竹林,留下的片片青绿摇动。上官鹏飞一时间意念耸动,已经是难以分出虚实。这会儿,大家都在运筹各自的真元,意气神三念聚顶克敌。 “嗡嗡嗡”迭响,阴阳双碟盘旋舞动,所过之处轨迹竟如龙蛇迤逦,黄光缭绕。上官鹏飞双掌翻动于胸,以意念*动双碟。双碟极是灵犀,在其真气的*控之下张弛有度。一切尽在上官鹏飞的运筹之中,毫不偏移。如此,唐仲连忙横空跨越闪避,反剑而刺,剑锋不偏不倚,正中阴碟,火光崩冒。 “铿锵”一声嘶鸣,阴碟硬是被唐仲临空打回去。 上官鹏飞乍见阴碟折回,连忙双掌向上虚顶,盘空旋舞,将阴碟再次顶了回去。这时候,阳关认准时机,剑锋挑拨。“蓬”地一声,出其不意,将阳碟也给打向了上官鹏飞。 这一下上官鹏飞可是有的一忙了,一波刚息一波又起,实在叫人手忙脚乱。刚刚送完阴碟,这会儿阳碟复又折回,当真是一波未息,一波又起。上官鹏飞连忙盘动双掌,幻化如数大手,揽在周身,挥舞得密不透风。 自己的阳碟触及掌影,“碰”一声被打出去。毕竟是自家的法宝,知道如何施力运筹,游刃有余。此刻,上官鹏飞暗自惊诧道:“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还挺厉害的。看来先前我倒是小觑了他们,今日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折煞在这两个小毛头手上。” 思罢,心绪更为紊乱,心中泛起难以抗拒的杀意。如此心绪牵动这下,双掌之间罡风大起,呼呼生风。阳关见状,连忙撇过头对着唐仲嚷道:“师兄当心,他掌中有毒!” 唐仲早有所意会,因为上官鹏飞此刻双眼已经全被晦气笼罩,在阴寒夜中,黯然生辉,犹如夜光中的猫眼一般。如此以来,任谁都可以窥出他眼中森森杀机。 二人见得此景俱是知道,上官鹏飞着魔太深,杀孽更重。阴阳双碟此刻也似上官鹏飞一般更加猖狂阴损。“霍霍霍”声音暴涨,阴阳双碟好像也是恨不得把空气撕乱,盘舞空中,边缘擦出火花,将漆黑的夜路都给映照得通明可见。 猛然间,双碟撞击到了山林之间,发出阵阵爆炸之音,炸的得山石草木乱飞、沙尘飞扬。唐仲和阳关唯恐被炸起得碎石乱木砸到身体,各自的身形蹿越得更加高。 一时间,整座山仿佛都给震慑起来,地动山摇,乱石随着山破隆隆滚下。王鼎见上官鹏飞久战二人不下,知道他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想到如此难战,迅疾出剑,出奇不备地袭向阳关。 阳关正在协力斗上官鹏飞,忽地闻得背后风声袭来,登时警觉,知道有人从旁偷袭自己,便临空一个趑趄,身子往前佯装跌倒。 只见阳关下盘勒住,反仰上盘,回身出剑,正好打在了王鼎的来袭的剑臂之上。“铿锵”一声碎响,银光迸射,恍如璀光。 阳关登时双掌慢慢幻出法诀,浑然而出无俦真气,缭绕蒸泽身体四周。接着,阳关的身子跟着不由自主的悬浮而起,恍如冲了气体的气球一般。接着,临空摧掌,几道竹影如剑,自掌心射出,凌厉迅猛。王鼎不得不旋动身子,周身顿如数条盘龙,顶门生出的真气环绕盘陀,形成了斗大的圆环,顶住奇袭。竹影射过力量顿消,竟是伤他不得。阳关正自稳*之际,乍见如此徒功,心下气馁。 正仰首抬举之间,剑影袭寒,透彻脊骨。 阳关一时间仓促剑顶,不料一道真气贯过,正好卷向自己手中剑刃。“当啷”一声,阳关手中长剑遗失。阳关任由的剑脱手而去,只见头顶一道寒气袭过,仿佛数条蛟龙而过,遗风而去。“嗡”的一声,接着又是一道银光劈下,已是闪之不及。 就在这么间不容发之际,阳关感觉自己似乎要就此身首异处。“铿锵”一声而响,王鼎顿觉手中长剑忽地滞阻停止,竟是丝毫难以击刺而出对着阳关。 蓦地,王鼎顿感手中剑已经反弹而回。空中悠扬婉转传来一声讽刺,此音柔婉,似乎是一名女子嗓音,便听得她忿忿道:“王掌门,亏你贵为一代掌门,此刻却是如此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晚辈,你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贻笑大方吗?”(未完待续) 冰玄女 王鼎听得发音之人乃是一介女流,不禁现出睥睨之色,冷觑道:“哼哼,此乃我们剑宗内部事宜,犯不着外人插手。”显然,自己心中已经是有了数,难道是她来了。这个人与莫桑松向来甚好,素来以莫桑松马首是瞻,如果这的是她来了,准没好事。 正在惊疑之际,丛林之中忽地射出冰莹剔透的光辉,立时御剑飞出十数人来。阳关与唐仲见得熟悉的幻辉,惊得相互顾然。上官鹏飞和王鼎皆是不由得惊愕,来人正是雪窦山冰雪宫宫主傅蓉。 只见傅蓉宫主一袭雪白衣衫,旁边分站十二名女徒,俱都是齐刷刷一袭雪白衣衫,与黑夜林间互相掩映之下,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翠绿之中立着几座冰山,令人顿时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傅蓉也是剑宗一脉,不过她素来不喜于过问世俗。只是这回得知莫桑松有难,才挺身出手前来相助的。并且,王鼎和上官鹏飞的异举早在日月神教欧阳明勾结神秘人之时就已得知,如今又得到莫桑松主动邀请,自是责无旁贷。 只见傅蓉莲步轻移,举止秀丽,缓缓上前朝着王鼎冰冷道:“王掌门想必是早就忘了,在剑宗之中还有我们冰雪派这一脉亲戚吧?”这时候,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阳关登时朝着傅蓉惊喜喊道:“傅蓉师叔,你来得太好了。不要再跟这个坏蛋多罗嗦,浪费你的金玉良言......” 傅蓉听罢,不觉浅然而笑,对着阳关道:“师兄近来可好?我听说有小人最近四处散布清凉派的谣言、风言风语,所以就来了。”阳关登时精神大振,回答道:“师父甚好,只是近来有几只跳蚤,扰的他老人家心烦气躁,很是不畅!” 傅蓉听罢,不禁一笑。原来,莫桑松今日自知大难将至,是以提前派人去了雪窦山以求傅蓉前来。在剑宗五脉之中,傅蓉与莫桑松感情甚好,所以愿意前来替他助阵解围。 听得二人在一边指桑骂槐,全盘针对他意,王鼎早就气得瞪目吹须,蓦地扬剑欲要砍杀阳关。但是,傅蓉早有所警觉,眼疾手快,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手一挥,随即几道冰寒之气应运而生,弥漫充斥着整个环境。 王鼎顿觉一根冰丝透寒的气息霍地凌空贯注而来,仿佛要穿透自己的骨骼。看似如此小小的一根冰丝,居然有这无比的韧性。王鼎竟是难以劈剑而下,滞在半路久久难进。 阳关看地如此大好之势,乘着此机,荡然遁去。 王鼎登时愠怒,剑影盘动,周身闪耀着金光,袅袅生烟。阳关滚至一边,总算是脱离虎口。只见他滚爬而起,将自己刚才跌落的长剑拾起,随即剑挑大地,霍地弹起,临空跃上。 阳关一经脱险,立马蹿至傅蓉身畔。蓦地,只见傅蓉周身生出奕奕寒气,双目紧闭。阳关知道,傅蓉正在催动真气,以意念来摄住王鼎。 果然,王鼎此刻虽然长剑在手,却是不敢肆意攻击,只见他立于原地,猛然间剑影晃动之中,射出一道光柱,足足有脸盆那么*,直击向了傅蓉。 傅蓉周身寒气忽地大涨,渐渐释放,仿佛大火蔓延般,不断扩大。光柱射来,与寒气交织在一起,彼此锋头接触之处,擦出无数火光冰珠。 阳关见状,心里登生恨意,想到了王鼎小人之恨,“唰唰”两声,剑影蓦地罩向王鼎。王鼎正全力抵御寒气,万没料到阳关会突然携仇报复,自是无可抗拒。念及如此,朝着一旁的上官鹏飞瞥去。 如此时机,非是平常,正是真气聚敛一处,一旦心生杂念,分心迎击自是会令自己走火入魔。当此之际,王鼎指捏法诀,长剑居然幻出无数剑来,盘空绕动,尽皆攻击向阳关。阳关乍见眼前忽地多出无数剑影,顿觉惊异恐惑,深深替傅蓉担忧。 这时候,傅蓉旁边的一位女徒朝着阳关喊道:“请阳师弟让开!”阳关听罢,立马闪开。他知道,二人彼此都在聚敛真气相互搏斗,就算自己此刻有心帮助傅蓉,对傅蓉亦是不利的。 身子退回之际,乍见唐仲依旧与上官鹏飞在一边打斗,登时心生相助之念。身形一闪,剑影耸动,蓦地攻向了上官鹏飞。唐仲见此刻有傅蓉师叔前来襄助,自是精神大振,这会儿阳关也是腾出间隙来帮助自己,对付上官鹏飞自是不在话下。 唐仲一手出剑抵御,一手捏住剑诀,双指忽地点出,“噗”的一声,射出一匹剑光来。阴阳双碟叠合,叮叮当当,剑气冲击到了双碟之上,发出清碎之声。 阳关亦是照搬,指捏剑诀,幻出剑气。双碟离分,将两股剑气分别拦下,截在了两边难以愈合一起。二人彼此相对一望,皆是抛出长剑,以真气来*动长剑。只见空中剑影游动,双碟纠缠于空中,和长剑厮打追逐起来。 这时候,上官鹏飞醒悟过来,暗自谩骂道:“好狡猾的两个臭小子。居然使诈,哼哼,就算没有了双碟,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单掌劈出,顿如一把斧头。二人见得如此强猛之势,纷纷闪身而避。“轰地”一声巨响,二人回首一看,身后的一块大石已经被掌风之气斫得粉碎。猛然之间,沙尘飞扬。 上官鹏飞岂会给他们喘息之机,双掌互博,凝运大量真气,忽地双双击出。但见空气扭曲,虚影迭生,仿佛整个空间也是一起被蒸腾起来。 二人连忙上窜,临空攻击,各自射出一道剑气。倏地一声,三道真气交汇于空中,立时暴涨开来。阳关与唐仲皆是被弹震开来,身子不由纷纷后仰。 上官鹏飞杀气大涨,对着二人极是厌憎,口中咆哮道:“去死吧,臭小子!”言罢,出掌前推。随即而来,娇叱阵阵,傅蓉旁边的女徒们纷纷出剑,凌空击来。显然,他们已经瞧出了上官鹏飞不怀好意,生怕二人受损。只见白练扫空,寒影掠过,将上官鹏飞紧紧围在中央。 上官鹏飞毫不惧怕,双足忽地蹿上空中。“隆隆”,大地登时遍地开花,一路炸开。接着,火光直入深林之中,波荡四野。 这时候,在莫干山另外一座支麓的高山之上,观看这边战况的欧阳明与那四个戴着黑帽子的神秘人遥遥观望,不动声色。此刻,四个神秘人皆是不发一语,怔怔望着山下,仿佛已经有了异议。 原来,他们很早就来了。只是想到了莫桑松的威慑,不敢轻易挺身而去犯险。再过,傅蓉的突然出现,而且其剑术冰湛无匹,实在是不意轻易妄断,须得三思方可前去迎战。这样的话,不仅仅可以保存实力便于待会儿冲锋陷阵,而且还可以试探一下傅蓉的功力。 他们一直都在观战,心觉剑宗弟子当真是个个衷心护门自卫,实在令人心生敬意。片刻之后,欧阳明方道:“魔尊,我们真的不用出手吗?”为首的神秘人忽地回过头来,缓缓道:“正所谓‘螳螂捕蝉,麻雀在后’,我们先且静观其变,待会儿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欧阳明登时点头道:“魔尊高见,到时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一举歼灭剑宗五脉。”那魔尊望着傅蓉师徒一行,忽地问道:“欧阳掌门,那些女子是什么人?为何她们使得剑法都是如此阴寒*人?”这一点,神秘人一直都是深深困扰迷惑在心里。 欧阳明放目望去,知道他在问傅蓉。欧阳明名色掠过一丝邪笑,冷冷道:“魔尊说的那些女子乃是剑宗之人。’魔尊听罢,登时惊愕非常,问道;“她们也是剑宗一脉?”在自己印象之中,似乎剑宗门人都是男子,却是怎么也料不到女子竟会剑术如此精湛,实在是令人咋舌。 “不错,只不过她们很少涉世,是以她们所系宗派鲜为人知。”欧阳明解释道。魔尊听罢,面色忽地一沉,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我还倒是小觑了你们剑宗。天地之气,阴阳之分。如果阴阳结合,剑气自然聚天地之精华,所向无敌。只是天下之间,恐怕很少有人会考虑到这一点......” 魔尊对着身边三位神秘人道:“我们不宜急着出击,也切不可轻易暴露身份。待会儿再前去一举手势残局。”三位神秘人皆有所意会,均是颔首。 魔尊思绪片刻,转首对欧阳明道:“欧阳掌门,你先且带着部分我们魔尊中人攻山,此刻山下混战一片,自是没有余力顾及山上。也就是说,这时候是偷袭的大好时机。”欧阳明听罢,顿觉有理,看来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当下应声而去,极为爽快。 待欧阳明带着部分人而去,魔尊等四人这才摘下帽子。等到四个神秘人现出脸面,均是满脸挂上了得以的笑容。原来,他们正是天涯断肠雨、风雪独孤行等人。身后所谓的魔尊众人也不过是火焰门的众人,加上许多曾经被莫桑松一行剑气二宗诛灭后留下的西域魔教余孽。他们均是痛恨剑气二宗当年之仇,通过天涯断肠雨等人的一番鼓噪,纷纷跟着过来晦气。 那日,天涯断肠雨等人挫败在了瑶池山上面,对莫桑松深恨不已。回到了火焰门之后,他们将莫桑松赠予的叶子送给了师父天父。天父听得事情原委,知道莫桑松有心维护叶子剑,阻扰天涯断肠雨一行将叶子剑带回火焰门。如此之举,实在是跟自己过不去,大大不给面子。天父登时火冒三丈,决心一举歼灭莫桑松等剑宗。 但是,天父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此举维艰,是以携众多曾经被莫桑松诛灭的西域余孽前来。他们俱都对莫桑松仇深似海,可以尽力替自己效劳。 天涯断肠雨望着夜火点点的莫干山,怔了怔神色,旋即呐呐道:“莫桑松,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们。若不是你们一心维护叶子剑,我们也不会无功而返。而今你已经是得罪家师天父,在江南剑宗之中又素来难以服众人之心,桀骜不驯。如今大敌来灭你,自当是顺应天命所归。 说罢,望着莫干山山峰,转过头去离开。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一一跟着他后面,慢慢离去。 这一边,阳关和唐仲二人正在力战上官鹏飞,双碟双剑亦是盘空而斗,金光大冒,将整个漆黑的山下映照的奕奕生光。傅蓉与十二名女徒围着王鼎,王鼎顿时大感吃不消,步步后退。山下胜负之势已是显现而出,渐渐拉开。就在这时候,山上骤然间“轰隆”一声巨响,斗破苍穹。 众人登时停下打斗,纷纷回首望去。只见山顶之上,硕大的光束如同火山爆发,冲出了一只巨剑般的气芒,光芒直插云霄,九天几欲刺破开裂,日显云开,将整个清凉世界普照的白昼般如日中天。 王鼎与上官鹏飞随即意会,朝着山峰瞥去,只见山巅已然开始厮打起来,知道魔尊已经开始攻山了,这里不容耽搁太久,当即收起法器,往一边遁去,准备上山帮助他们攻山。阳关与唐仲此刻也懒得去追他们,纷纷往山上奔去。傅蓉见得如此境况,知道他们速速离去定是朝着莫干山上面。于是,挥呼一声,带着十二名女徒亦是尾随而去。 阳关和唐仲均是豁然开朗,连忙*动长剑,御剑飞行跟了过去。 众人纷纷驾御长剑,一路往山上奔去。傅蓉与阳关并肩齐御,想到了今日遭到如此重袭却是不见莫桑松出来陷阵,随即惊异的撇过头来对阳关问道:“师兄现在怎么了?” 阳关听罢,一时间愣愣不知道如何答复。唐仲心里明白,阳关自是心里内疚连累了乾谦,随即接过话题,道:“傅蓉师叔,三师兄受了重伤,师父正在全力救治。但是万万没料到王鼎和上官鹏飞两个狗贼乘着咱们莫干山纷乱之时勾结外敌前来侵犯。师父刚刚从西天赶回,一时之间难以应付如此纷乱局面。” 傅蓉顿觉惊异,询问道:“师兄去西天做什么?”唐仲望着遍生战火的山头,不觉心中生出一番乏困,道:“待会见了家师,师叔再予以询问详细。”傅蓉听罢,心里略有所动,当即不再问,只是和他俩一同御剑飞行于空中。 一行人渐渐飞到山顶,偶然见得欧阳明带着一帮所谓魔尊中人。只见那帮魔尊族人纷纷举着奇异怪状的兵器,兀自捶胸仰首,极为猖獗疯狂。山路上忽地火光湛芒,激起巨大焰涛。唐仲和阳关均是惊异非常,傅蓉也是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再放如此大的火。 霎时间,整个山上火涛万丈。火光映照,简直就像是白昼。何筑与商说也没有闲着,纷纷令人出击吐火铳。 火舌过处,魔尊族人均是悲嘶大恸,来不及躲去的人满身大火,被灼烧的鬼哭狼嚎,跌下山路。其余躲过的也是被如此炽烈的大火熏得无法睁开眼睛,纷纷闪身而避。 欧阳明见得如此情形,登时心里恼道:“妈的,魔尊族人真他妈的没有用,简直不堪一击!亏他们还自诩所向无敌,完全是一帮垃圾......”言虽无心,心里不禁一想:“为什么魔尊不亲自出击,要我堂堂一代掌门身先士卒,万一老子死了,岂不是要葬送了咱们天目一脉?” 想到这里,欧阳明似乎有所预感,难道魔尊智者早知攻山凶险,是以让我先来探路。欧阳明也不是个傻蛋,暗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就彼此相互利用算计吧!”登时朝着魔尊族人呐喊道:“大家上啊。”魔尊族人大多毫不犹豫,亮出兵刃盾牌,径直往山上攻去,结果死伤更多。欧阳明懒得亲自攻击,避身于众族人身后,蠕蠕而动。他知道,冲上去无异于送死,自己才没有那么傻啊。 何筑与商说正自奋力登山拒战,料定今日局势对自己大为不利,却无无能为力。正自担忧之间乍见天空数十道剑影划过,心里登时惊异惶恐。听到空中忽地传来唐仲喊道:“师兄......”见到了唐仲过来助阵,二人精神当即为之一振。除了看到唐仲与阳关之外,更有其他十二条剑影。显然,二人已经明白过来,定是救兵来了。念及此,心里更加振奋。 待得一行剑影落定,二人此刻才认出来,是雪窦山傅蓉师叔。于是,何筑上前作揖道:“傅师叔前来相助,我们万分感激。”傅蓉莞尔道:“师侄毋须客气。我们都是自家人,彼此有难自当相互扶助,不必多礼。”四人听罢,均是点头应然。(未完待续) 突如其来 这时候,山下忽地一声巨响,赤火熊滚,烈焰咆哮吞噬。何筑登时惊愕非凡,连忙转过去对阳关问道:“师弟,难道又来了什么人,不知道是敌是友,为什么山下不断有人放火?”这么一问,唐仲与阳关均是疑惑,彼此观望,皆不知道怎么回事。 猛然间二人均在猜测,难道是又有了敌人过来。正自惊惧之间,“嘣”地一声巨响,山摇地动,众人均是身形摇晃,站立不稳。 接着,“虎虎虎”风吹火蹿,整座山上的竹栅栏纷纷燃着,山石之间竹木也跟着燃起。众人登时反应过来,彼此不约而同道:“是喷火龙,我们都遭到了他们的攻击!” 何筑与商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并非是有人在相助自己,而是从天而降更为凶猛的敌人,要将莫干山和欧阳明他们一举消灭。 傅蓉连忙对大家警示道:“快快散开,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众人本就遭到飞来横祸,乍闻此言,均是知道应尽早躲开,否则便会叫敌人尽数消灭。躲开逃避说起来容易,但是来袭者火力着实猛烈,整个山上各个山路狭缝均是被火阻挡,四处浓烟熏鼻,进退维谷。 傅蓉忽地对着众女徒道:“冰女听令,速速摆开‘玄冰隐诀’阵法,挡住火势!”众女徒娇叱一声,一时间便见白衣飘飞御空,十二冰女似敦煌飞天仙女,飘渺四飞。 十二名女徒凌空幻动,白衣如同飘雪纷飞。霎时间,只见满空骤然冰珠而降,遇火即化,立时浇熄火势。傅蓉挺身而前,带着众人冲出火海。 山上随处可见不少弟子皆是大火裹身,痛的悲鸣哀嘶,满地乱滚。傅蓉见得如此情景,凝运掌风,所过之处,尽数冰降,将他们身上的火弄熄。 如此惨烈之状,无不心有余悸。阳关登时火愠,仰天呵斥道:“龟孙子们,有种就现身和我们正面较个高下,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英雄?” 声音送出良久,仍不见回应。山下的天涯断肠雨等人见到如此情景,均是惊愕。天涯断肠雨对山水夕阳红等人到:“奇怪,难道还有其他门派前来,似是与我们双方均是水火不容?难道......”说到这里,心里也是暗暗纳罕不解,不知道突然来袭的敌人是怎么回事,究竟有何意图。 长河落日圆听罢,精神激动异常,挺身道:“要不我先去打探一下?”天涯断肠雨摆手道:“不可取,我们还是暂时按兵不动。若能就此而轻易将整个剑宗消灭,自是再好不过,我们也无需损失一兵一卒。” 风雪独孤行与山水夕阳红皆是不语,只是惊震的望着远方的山上,见得火光耀眼,将他们都给照的面目清晰。见到了如此情景,均是纳罕不已。 这时候,一名兵卒前来禀报道:“报告四位护法,我们已经侦查出来了,来袭者是从空中进攻的。” 四人听罢,皆是一惊,彼此相顾。天涯断肠雨忽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什么门派,居然可以御空施火攻击?” 说完,对那兵卒慎重道:“继续侦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前来进犯!”那兵卒当即领命而去。风雪独孤行蓦地转首望着天涯断肠雨,皆是难以预料。如果是什么共同的大敌,大家都要遭受损失。长河落日圆一脸难以释然之色,道:“那我们岂不要就此又得无功而返?” 天涯断肠雨思绪道:“若真的是这样,我们也只好就此收兵回火焰门。”长河落日圆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挑起剑宗内斗,如此大好良机,岂能就此错过?再说了,如此功败垂成,怎好回去给师父交代?” 天涯断肠雨听罢,心里暗暗思揣,随后无奈道:“只有等到他早日再有机会,我们再兴兵来攻。师父素来对剑宗有所图,但是这回也是形势*迫......” 长河落日圆依旧不依不饶,谩骂道:“上次折煞在莫桑松手中,本以为这回可以一雪前辱,扬眉吐气的,没想到却成了这种田地。还有,莫桑松那个龟儿子,上次羞辱我们还不够,还当着那帮女流之面屡屡出言相激,想到这里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天涯断肠雨心里也有不甘,但是毕竟自家利益重要,虽然离成功还只有一厘之差,终是难以释然。猛然间,他的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便是翼龙族加入,我依旧要做渔翁,白白捡起一个更为大的利益。”思绪已定,天涯断肠雨登时毫不动声色。见到此景,长河落日圆疑问道:“天涯师兄,那我们现在就乘机撤走吗?” 天涯断肠雨缄默不语,只是独自朝着一边而去。 山上一时间但见翼龙遮蔽天空,不时间喷出赤焰红火,将天空映照得如同朝霞一般。咆哮龙吟迭声骤起,数十条翼龙扑通双翼,四爪击出。 唐仲和阳关均是惊愕不已,彼此心里呐喊道:“又是这帮翼龙。” 霎时间,天空透明,仿佛整座山上的天空凝结器一层冰膜。傅蓉乘机对众人道:“你们先进入山洞之中躲避龙袭,我们在此殿后。”何筑与商说这时候忽地想起了剑池飞瀑外头连环洞,登时急中生智,心想可以容纳众人。于是,商说对着大家喊道:“大家跟我一起进洞暂避!” 说罢,当先御剑飞去,众人一一随后。 傅蓉修行的乃是“玄冰诀”,一阴一阳互相克制缓冲,自是可以挡得翼龙火势须臾。时间久了,渐渐地也就感觉不支了。 这时候,好不容易攻上来的欧阳明见得满空翼龙盘旋展腾,并且还在莫干山上面四下袭击众人,不由得亦是生出惊怵之色,扭头便欲逃去。但是,翼龙们早有所觉察,好不容易送上来的肥肉,岂能让他们轻易遁去。 于是,部分翼龙盘空而来,径直攻向欧阳明。欧阳明心里震颤,知道不可以就这样白白送命,暗道:“就让这帮魔尊族人挡住翼龙,我先溜之大吉。” “你们快上,不然我们会被他们吃掉的!”欧阳明唯恐自己遁去不成,索性喊着这些魔尊族人前去给自己掩护。众魔尊族人听罢,自是个个怕死不已,哪里还去犹豫踌躇,他们毕竟也是不甘心就这么被他们白白吃掉。 火耀之下,白刃闪烁。 众魔尊族人喊声突然间震天阶,纷纷挥动兵刃,与那翼龙厮斗一片。不时之间,便可见的不少魔尊族人纷纷被翼龙咬去头颅四肢,鲜血迸射。当然其中也不乏许多翼龙被斩断羽翼龙首,凌空坠亡。 欧阳明见得此刻如此兵凶战危,场景惨烈,听得人嘶龙啸,惊叫连连,哪里有心思逗留观战,早已经遁得不见踪影。欧阳明一路气喘嘘嘘,跌跌撞撞,也不择路。 不料,跑得数里,迎头猛然间碰到王鼎与上官鹏飞。二人此刻也是如同惊弓之鸟,忽地撞到欧阳明,亦是惊诧不已。 王鼎仔细一瞧,认出是欧阳明,当下心下惊愕,问道:“是你?”欧阳明哪有时间答叙,连连惊恐道:“快走,山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许多火龙......我们不是对手,损失不少人手。还是赶紧走,不然可就惨了。”说罢,扭头便走。 二人听罢,竟是难以置信。但是见到欧阳明狼狈落魄之态,自是料到了几分真实性。欧阳明这会儿也顾不得多去费时费舌解释,钻头不顾屁股,兀自一个人离开了。王鼎与上官鹏飞顿觉瞠目,遥望山顶,果然见得火光冲天,整个山巅被映照得通明。 正自诧异,阵阵龙啸嘶鸣之声迎面传来,振聋发聩。但见一对翼龙并飞而来。上官鹏飞一下子惊觉过来,霍地飞出阴阳双碟。 “嗡嗡嗡”迭响,双碟荡击向了翼龙,迅即切身而过。翼龙嘶鸣一声,飘然避开。 王鼎亦是不敢疏怠,长剑湛出金光。剑锋急转如虹,空气被笼罩着的扭曲。翼龙划过倏地又折回,分击二人。二人忙闪身而躲,各自出兵器。登时见得阴阳双碟周旋如日月易昼。王鼎移动剑光,扑天罩地,势如千军万马。 翼龙见二人也是好手,知道不可以以常人之作战方法而胜,当即仰天一嚎。霎时间,天空猛然间多了几条翼龙。二人相顾一骇,知道敌势强大,须得学学欧阳明,趁机溜达而走…… 上官鹏飞见状,不用王鼎说,倒是先有自知自明,开口叫道:“王掌门,我们快走吧?他们势重,我俩势单力薄恐不是对手,走为上策!”王鼎听罢,四下一瞥,遂道:“我们山上去。” 上官鹏飞不明其意,但是此刻危急关头哪里容得他去多加思绪,当即跟着王鼎一道,直往山上而去。一路上,翼龙穷追不舍,丝毫不给二人以喘息。但是,王鼎也不是吃素的家伙,料知莫桑松在山上自有避难之所,是以厚颜无耻前去。这会儿,念及剑宗情谊以及彼相受敌之因,莫桑松也是决计不会据自己于千里之外。这一点,王鼎深深了解莫桑松。(未完待续) 鹿死谁手 山顶,这个时候更是有一场难分难舍的对峙。翼龙尽数集中起来,全力喷着赤红熊火,缚住傅蓉、唐仲等人。傅蓉知道,只要奋力拖住翼龙,便可为莫桑松及莫干山上众人争取到时间进入洞中避龙。 于是,傅蓉凝运身前阻挡翼龙火焰进攻的冰膜渐渐被烈火消融。傅蓉也开始感觉到周身温度上升,心知如果再不早些撤去真气,依旧与之顽抗的话,自己势必被翼龙喷出的烈火融化。就在如此绝望之际,忽地听得背后阵阵声音响起,步伐身形杂沓。傅蓉登时一惊,还道是王鼎和上官鹏飞他们已经攻了上来。趁着自己此刻窘迫之际,予以突袭。但是,很快就发现猜测错了。傅蓉仔细一瞥,辨得出是十二冰女。 只见她们譬如朝凤扫尾般衔接御剑而来,衣襟白练凌空飘渺。众女纷纷挥出长剑,贯注周身灵力,聚敛于剑尖。猛然间,十二道“玄冰诀”合拢于一点,形成了一团高速盘旋的冰气。 凌然间,“嘣”的一声凌空射向空中盘陀的数十条翼龙。翼龙乍遭如此猛烈冰气攻击,登时犹似炸锅蚂蚁,蠢蠢欲动。 傅蓉乘机撤走了真气,飘身退避到一旁。十二冰女亦是收敛灵气,纷纷散开。翼龙岂肯罢休,见来者更多,自是生出尽皆剿灭的心念。只见它们阵阵盘旋飞翔,散开了许多千奇百怪的阵势,化作数股劲旅,依旧是飞空羽翼蔽天,叫人生出震慑之心。 另外一边,山上忽地转出两条人影,却是王鼎和上官鹏飞。傅蓉与十二冰女乍见的有人攻上山来,先均以为是欧阳明复又折回攻山而来。但随即见得只有王鼎和上官鹏飞二人,心下顿时一宽。接着,傅蓉斜睨这两个家伙,当真是唯利是图、见利忘义,实在叫人讨厌。 正思绪之间,忽地见得二人身后如轰雷般嚓嚎,顿见得两条翼龙张开血盆大口,追击着二人来了。显然,刚才那两条翼龙对王鼎和上官鹏飞穷追不已,见得二人上山来了,索性追了过来。“嗷”地一声,大口大口的火焰立时喷射出来,火势砸向了王鼎和上官鹏飞。 王鼎和上官鹏飞惊惧万状,朝着傅蓉阵阵求助。傅蓉顿变面容,见到了二人匆促上来,一时间不明其意,登时叱责道:“又是你们,居然引翼龙上山来!”王鼎和上官鹏飞听罢,知道她误会了彼此来意,当即予以张嘴解说。顿见得身后火光通照,哪有时间去解释,皆是闪身而避。 刚闪避,两条翼龙“呃”地一声,又是一口烈火喷射而出。傅蓉见得如此情形,当即对十二冰女使色道:“我们先走!”说罢,挥动双臂就要御空而走。 上官鹏飞见状,连忙嘶喊求助道:“傅宫......傅蓉师妹,不要丢下我们。”他本欲喊宫主,但想到自己此刻是在向傅蓉求助,自是要拿出自己的真诚实意,是以喊出“师妹”。如此,实则心里盘计着:“我喊你师妹了,就算先前真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大过,但是怎么样你也得念及同宗之谊,不予以计较先前之失了?” 果然,傅蓉没有因之而独自苟去,霍地扬剑一挥。只见一道冰锥自剑尖冲出,打向其中一条翼龙。那翼龙忽地哀嚎,显然已经中冰。 “玄冰诀”乃是至阴至寒之气,那翼龙又是天生阳刚之火性,怎奈的如此玄冥,纷纷震退。上官鹏飞总算是捡的一个间隙,连忙捂头逃窜,奔至傅蓉身畔。 王鼎见状,也是使出长剑,“嗡”的一声,划出道道凄厉凌飘的剑气,吞吐不定。另外一只翼龙正好攻击于他,当即便和这道剑影相遇撞击到了。一声低嘶,翼龙中招,仰后而滞,凌空趑趄,几欲肚皮朝天。眼见如此大好时间,王鼎连忙寻隙躲过。 这时候,天空的群龙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攻来的,霍地齐身盖铺而来,压山攻击。傅蓉见翼龙势众,自是难以抗拒,当下挥手道:“我们走吧!”说完,领着大伙儿往一边而去。上官鹏飞与王鼎此刻也顾不得先前的冒失,竟是跟着他们一道直往剑池飞瀑而去。 虽然挣脱了翼龙团攻,但是翼龙可不由他们就此遁去,登时遍山压摧,蜂拥追击。显然她们也是有备而来,不将他们消灭誓不罢休。 外面的情形凶险难料,待在洞中的阳关等人如坐针毡,片刻也按捺不住。何筑一声呼啸,便要起身离去,但是见大家都没有移动,只得急迫道:“不知道师叔现在怎么样了?二师弟、五师弟,我们出去瞧瞧。”阳关和商说自是毫无异议,挺身随他一起出去。 说罢,留下唐仲与众位门中弟子藏身洞中。唐仲见得他们三人已是攻了出去,也没有出手制止。毕竟,傅蓉冒着危险为他们挡住翼龙,而他自派却在此处享受着安全,不觉心里歉疚。 随之而来,脑子之中忽地忆起了师父临敌前跟自己说的,到了万不得已,便取出剑池深潭中的莫干剑。脑海之中一闪此念,不由得挪步出了洞口,去瞧外头的境况。 刚一伸出脑袋,顿见满天火云,宛如晚霞。接着,山中荡漾着嘶嚎咆哮,心里便明白了,定是翼龙族已经渐渐攻击来了。唐仲连忙对身后的众弟子们警惕道:“你们留在洞中,千万不可以轻易出来。” 众弟子当即应允,均是知道外头的情形不妙。唐仲这便奔出洞口,双腿跨越横飞而出。 正在此刻,眼前豁然飘来十数条白影,正是傅蓉师叔与十二冰女。后面尾随着王鼎与上官鹏飞二人。唐仲心下顿时一愠,正欲上前去嗔怒,何筑等人蓦地从一边而来,将王鼎与上官鹏飞二人拦下来。 只见何筑火冒三丈,戟指二人震怒道:“你们两个狗贼过来干什么?”听得如此斥责,王鼎与上官鹏飞皆是一脸尴尬,默默不语。因为他们心里皆是明白,先前携敌攻山反遭自戕,这会儿却过来苟活,实在于情理不通。 傅蓉忽地回头,跃身过去解释道:“师侄,他们亦是被翼龙兽袭击......”阳关已是舞剑而出,管他们是什么理由,似乎愤恨不已,指着二人怒火道:“那关我们什么事,这种人留着也是世间的悲哀与祸害。落得如此境地,完全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傅蓉正欲解说,忽地见得身后大批翼龙喷火攻来,当即朝着大家呼喊道:“大家都小心,翼龙兽来啦。”何筑等人纷纷转向身后,果然见得空中连串熊火滚烧,裹挟着翼龙身躯,哪里还分辨得出翼龙来,简直就是龙火连体。 唐仲亦见得如此翼龙雄浑气势,当即跃身于剑池,身坠潭中。傅蓉已经令十二冰女摆开玄冰阵势,准备与翼龙殊死一搏。 何筑师兄弟三人也不疏怠,各自亮出剑刃,竹影耸动排飞,跃跃欲试。王鼎和上官鹏飞此刻亦是同仇敌忾,各自使出兵刃,准备迎战。 接着,翼龙咆哮之声震荡山巅,气势恢弘,就连瀑伯帘也被翼龙吼出的暴戾之风吹得波晃,如同一帘青丝随风舞动。 众人皆感振聋发聩,耳膜几乎被刺破。眼看翼龙夹杂烈火扑来,实在是容不得耽搁。 十二冰女此刻荡漾而出冰天雪地,密密匝匝围住四周。翼龙的火势实在太猛,如此玄冰亦是挡不住。“砰砰碰碰”,冰阵俱碎。十二冰女娇叱迭声,纷纷被风火荡开。十二冰女唯恐阵裂后受伤,连忙十二人手腕握住手腕,彼此相互牵扯住,形成了一朵人花,这才免于一伤。 傅蓉见得如此情形,知道今日定是难以与翼龙相抗衡到底。何筑等人不曾与翼龙交过手,不知道这帮兽类品性,当即各自退后,以守为主。阳关见得此景,知道大家有所畏惧,霍地冲前,对众人道:“大家别怕,我在花果山时,一连连斩杀数条畜生,咱们每人杀死一条,也可以将这帮畜生慢慢消化殆尽!” 众人闻言,倒也多了几分振奋,均觉有理,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惧怕。于是,纷纷亮出兵刃,壮起胆子,纷沓而上,朝着凶猛的翼龙蠕蠕袭去。翼龙火性大起,见得他们如此拒战顽抗,数十条翼龙当先猛地喷出铺山盖地的火来,欲以盖压下去众人。众人各自*动兵刃法器,刹时间,各种不同的光色骤起,五颜六色,形成了一匹彩虹。 一时间,整座山上异光冲天,云间折射出各色光彩,辉芒反噗,缤纷迥异。伴着翼龙的兽嘶鸣声,整座莫干山似乎都要崩塌倒了。 天地之间,烟气笼罩,惊雷轰动,连为一线。如此窒人仰俯的情景,实在是有生头次见到。王鼎与上官鹏飞虽然早已经是两股战战,连手中法器也要因之而坠地,但是看到众人一时间都是如此负隅拼搏、同仇敌忾,倒也对生死麻木了。 翼龙的嘶鸣咆哮之声、众人的喊杀之声连为一片,难分彼此。猛然间,火焰四射燃动,异光迸激。空中数十条翼龙盘旋,大地一片火海,滚动窜烧。傅蓉霍地驾驭起十二冰女,十三柄长剑盘空旋转,如同伞撑浑然而成,满空盘旋骤转。 剑影凌空射出幻影,分击满空翼龙。何筑等人亦是剑影满地所动,遍处开花。剑影幻化,翼龙虽然高屋建瓴、居高临下,亦是难以奈何他们。因为傅蓉的剑阵着实混棉匹,莫能抗议。 只有上官鹏飞的阴阳双碟满空盘飞,如同回旋刀,锋利无匹,满空回旋往复袭刺。满山遍野厮杀一片,暗无天日,却又间杂着法器间尔湛射出来的异光,仿佛引爆火药般,四处爆炸。 此刻,站在山下的天涯断肠雨等人,均是怔怔发呆,如此雄壮强硕的战景只怕是有生以来初逢,不禁震撼道:“没想到剑宗团结起来居然是这么的厉害,看来我们倒是小觑他们啦。” 说罢,不禁摇头叹息。而且这其中还不包括莫桑松出击,一旦莫桑松也来出战的话,场面之雄浑壮硕实在是难以想象。显然,天涯断肠雨已经是意料到了,经过此次劫乱,剑宗内部必定会更加团结。然则,师父的计划只怕是又复落空、化为泡影了。 山水夕阳红与长河落日圆相对一望,露出诡异之色,纷纷对天涯断肠雨道:“天涯师兄不用担心,莫桑松的徒儿受了重伤,想必他正在全力抢救,此刻只怕是没有余暇过来护山。待会只要待得他们战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击,抱着来时的渔翁之心!”天涯断肠雨听罢,不觉点头,蓦地道:“此役之后,剑宗定会更加团结,所以今日我们必须一举歼灭他们,否则日后待得他们壮大,便再无机会!”听得天涯断肠雨如此说,二人亦是渐渐释然,颔首称是。 就在这时,林中一阵奔跑之声,急促杂沓。天涯断肠雨等人蓦地瞧去,却见是欧阳明忽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天涯断肠雨顿现鄙夷轻色,心里不由得瞧不起如此这个剑宗贪生怕死之徒。 只听得欧阳明连划带比,似乎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欧阳明见天涯断肠雨毫不理会自己,面色登时急躁起来,道:“魔尊,而今龙族前来攻击,为什么还不予以撤退。先且保住性命,他日再来一举歼灭莫桑松吧?” 长河落日圆听罢,登时睥睨一声道:“欧阳掌门若是怕死的话,就先走吧。我们火焰门的人可不类那些贪生怕死的鼠辈!” 欧阳听得“火焰门”,先是一震,以为他们说风凉话。毕竟在自己心目中,天涯断肠雨一行可是魔尊中人,怎么说成了“火焰门”了。登时不由得惊愕,随即转怒,愠道:“贪生怕死?哼,你们坐在这里召唤全局、指点江山,却要我一个人上山去送死!” 长河落日圆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但是言竟已出,又怎能收回,随即觑道:“是么?那你为什么独自跑了回来,而你带去本门的弟子皆都战死。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欧阳明听罢,知道他们果然是把自己当做棋子、马前卒。而且,渐渐发现自己被这些所谓的魔尊中人利用。欧阳明脸色霍地一沉,指着天涯断肠雨道:“你们你们先前是怎么说的,这会儿又变卦啦?你们分明是在利用我们。” 长河落日圆冷漠道:“谁叫你这么蠢了,轻易就相信了我们!” 欧阳明望着天涯断肠雨,毕竟对他还是抱有丝毫待得信任与依赖。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心目中威严、不可冒犯的魔尊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决计会替自己公道的。 不料,天涯断肠雨竞不予理会自己。欧阳明心情低落到了低谷,口中大叫上了当。风雪独孤行见状,心里鄙夷不已,随即傲然道:“告诉你吧,我们并不是什么魔尊异族,而是西域火焰门。此番过来也不是帮你扫除剑宗、助你完成统一大业。而是为了过来找莫桑松晦气,顺便铲除你们这帮剑宗蠢猪!” 此言说的淋漓慑人,欧阳明登时觉得心一沉,仿佛万鼓齐敲,双目顿觉一眩。“什么?火焰门火” 蓦地,欧阳明知道自己被卖了,浑身颤抖不已,玄机转身道:“不行,我要过去投靠莫桑松。”显然他这是在逃避,因为他已经分明瞧出了天涯断肠雨严重充满了杀机,对于自己不利。蓦地,长河落日圆不屑道:“哼哼,你都自身难保,还要去哪里?” 欧阳明心里惶恐,知道他们要下毒手了,当下只觉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一时之间心头大叫上当,不该就那么轻易相信这帮蛮人。现在可好,不仅做不了剑宗首领,还有失掉身家性命。 欧阳明还来不及多去悔恨,便见山水夕阳红霍地伸出掌势,捣向自己。欧阳明跃身欲逃。蓦地感觉身后一阵炽烈灼烤。欧阳明大声嘶嚎,顷刻间被火势烧得满地打滚,化为一堆飞灰,慢慢死了。阵风徐过,将飞灰吹得消失不见。 山水夕阳红收敛掌势,对天涯断肠雨道:“而今剑宗已被我们消灭一脉,其余四脉就算此次不能各个击破全歼,他日也算少了一个大敌!” 天涯断肠雨沉凝片刻,方自缓道:“此刻山上局势混乱,我们乘机攻上去,伺机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除此之外,我们一定要查出翼龙族的巢穴,好将他们也一举歼灭这帮兽类。说不定它们日后必定是师父的大患,除之而后快!” 长河落日圆等人皆是颔然,以为天涯断肠雨是在全心全意替天父效忠任劳,自是无所异议,纷表赞许。天涯断肠雨却望着远处,目光深邃。此刻,他心里此刻既忧又喜。因为,只要自己此番找到翼龙巢穴,取得“火龙珠”,便可以练成天下阳刚至纯的“御火擒龙法”。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可以一举完成这么多年来沉积在心中的夙愿。 于是,他们四人也开始游动,决定最后一举灭掉剑宗。蓦地,带着西域蛮人和火焰门中的众弟子,从各个山路攻了上去,准备伺机捡便宜。 这个时候,山巅战得昏天暗地,翼龙尸横遍野。 傅蓉招呼何筑等人,准备一举打下山去,将山下所谓的魔尊族人也给全部歼灭,一解莫干山之围。今天,不仅仅是魔尊族人,更是翼龙横空袭来,实在是遇到了有生以来最为强大敌人,刻不容缓。 翼龙见族群尽皆被斩杀,所剩下来的已经是为数不多,再斗下去的话只会全军覆没。其中一只翼龙豁然出阵越出,发号施令。 群龙匆忽摆动阵势,准备遁去。傅蓉瞧得他们诡计,知道这帮家伙开始畏惧退缩了。但是,斩草不除根,无异于纵虎归山放龙人海,慌忙昭告众人道:“大家封住山口,别让他们遁去。纵虎归山,必是后患无穷。今天他们突然攻山,必是受了人指使,早就对咱们存有异心。如若不行歼灭,必会给日后埋下祸根。”众人均觉有理,杀机复起。纷纷驾御起法器,沿着各个方向追击,准备攻击余下的翼龙。 群龙见计策不攻自破,登时仰首暴怒,决定和他们来个玉石俱焚。王鼎这时候望着上官鹏飞,均是兴奋鄙夷,心想:“你们这帮畜生刚才不是还挺癫狂的吗,这会儿怎么就害怕啦?” 何筑这时候才发现,刚刚明明看到了唐仲就在自己左右,怎的突然之间就不见她的影子呢?虽然惊异,但是此刻屠龙要紧,人人俱都昂扬斗志,也顾不这些。正自惊疑,群龙忽地冲出了一条火龙,游走迤逦,似乎并不太窘迫。 众人见状,知道这帮翼龙向来诡计多端,自是人人不敢小觑。猛然间,众人已经是纷纷飘身驾御法器,将他们团团围住。傅蓉与十二冰女十三柄长剑齐出,气势气吞如虎,光芒陡盛。 阳关想到乾谦受了重伤,都是拜今日劫乱所致,是以骤然将一腔怒火全部洒到了翼龙身上。此刻,他也不顾一切,凌然冲出剑气。“霍”地以气冲出长剑,往群龙攻击而去。经过了刚才那番苦斗之后,龙渐渐伤死而去,剩下的不到二十。但是,阳关只身上前,他们也不是惧怕,登时两条翼龙从群龙之中挺身攻击而来,左右包抄阳关。 傅蓉见到这会儿翼龙为数已经是不多,料知今日必胜无疑。但是,阳关的突然出击,实是担忧他的安危,有心助他一臂之力,连忙挥手朝着众人召唤道:“它们已经功败垂成,正是歼灭的大好时机,各位就不要再有所忌惮,一起扫荡它们的余孽!”(未完待续) 第六集 不计前嫌 崂山牡丹香 局变 当然,众人都是深恶翼龙突然来侵袭,造成了难以弥补的损失。就算没有傅蓉的撺掇,亦会因此而对翼龙赶尽杀绝。于是,各自*动兵器,捏住剑诀,游雾激斗。此刻再无先前惧意,皆是胜券在握,俱都斗志激昂。 这个时候,翼龙虽然不会言语,但也通人性。见到群雄纷纷亮出了法宝,朝着己方袭来,自是要将种群们歼灭于此。于是,群龙决定就地誓死一拼。 众人和翼龙斗得正酣,山巅四周忽地阵阵隆鸣声起,剑光四溢,刺破漆黑阴霾的苍穹。本来胜算的气氛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肃杀给冲散,暗淡下来。 众人俱都惊讶,猛然间松懈了下来。如此,竟是给翼龙以喘息的机会。傅蓉、王鼎以及上官鹏飞等人开始环顾四周,似乎意识到了有什么异状发生…… 傅蓉与何筑皆是心里略有所动,莫非又有人前来袭击。念及如此,傅蓉当即神色使动,以法诀来使唤十二冰女。 十二冰女立刻会意过来,接到密令分为两路。六人依旧滞留剑池协助歼灭翼龙,另外的六人扬剑击空,各自飞行到了山峰一边,俱都在查探究竟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名冰女刚刚越出,跨过山沿,迎面便遭到无数凌空飞来的梭镖。满空梭镖凌厉如剑,蜂蝗而来,可谓是枪弹雨林。 俯视山下,只见山路上不知道何时候又袭来无数盾牌兵。显然,天涯断肠雨等人此刻已经是趁着山上局势混乱,决定手势残局。六冰女登时相互一望,颇有耸然,晃动剑影,直往山下击出数十道冰锥。 冰锥锋利无比,如同离弦之箭,碎空穿刺而去。接着,闻得山路上声声哀鸣嘶叫,不断有人弃盾坠身下山。 一番牵动之下,傅蓉与何筑等人在这边意识到了山下有异动,果然是又有人过来袭击。当真是冤家齐聚头,没完没了。好在自己事先有所预料,此刻也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只是先前经历了一番苦斗,内力消耗不少。而今翼龙尚未诛尽,新敌又来,实在是教人心力俱疲。 此刻,何筑已经有了觉察,朝着担忧的傅蓉望了望,料知此刻情形大家俱都是始料未及。于是,何筑朗朗道:“师叔,我先前去观看一下。”傅蓉正有此意,旋即点了点头,道:“你要小心啦。”何筑回头应允,旋即连忙身形一晃,已然跃至六冰女身畔,朝着山下瞥去。 剑池之上经过众人一番苦斗,翼龙数量急剧减少。慢慢的,只剩下寥寥几只,退避到一边,扑翅哀嚎,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群体已经是走到了穷途末境,正在向着这边强势祈求。 傅蓉与群雄俱都意识到了,即将面临一场大获全胜。不用傅蓉来说,众人亦是纷纷精神亢奋,只求速速解决掉翼龙,以化解莫干山之围…… 王鼎这时候挺身而前,倒是大为英雄作风,吆喝道:“此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遭到他们冒然来袭,他日必是大敌。所以,我们绝不可以留下一个活口。”群雄纷纷应允,剑刃纷纷出鞘。但见一时之间剑影虚晃,将翼龙罩得天衣无缝、无机可循。 面对如此窘迫之境,翼龙决定誓死一搏,阵阵龙啸,极是凄厉。傅蓉扬起手中冰剑,猛然斫刺而去,击出了一团玄冥的冰气。 接着纷纷有翼龙被剑影气劲击倒,负伤跌在地上哀嚎,似乎是遭到了难以忍受的创伤。 群雄此刻在此斗得淋漓酣畅,翼龙就要如数剿灭,当真是大快人心。这个时候,远方的葱林之中,光影反噗。空中忽地凌空御剑飘来一人,模样极是轻灵洒脱。 众人还未清晰瞧清楚来人面貌,那人已经御剑降地。阵阵熄止的习风刮起衣襟,神态凛冽倜傥。群雄定睛一瞥,来者竟是天涯断肠雨。只是大家都不是很认识他,但见他临乱之际过来,自是向着群雄讨便宜。 傅蓉见到此人御剑之术如此熟稔,知他也是练剑一族。只是自己万万也料不到,为何突然之间会杀出个陈咬金来,当真是诡异莫测。“且慢!”那人忽地扬手摆动,似乎刻意向着翼龙袒护。 “铿锵”一声鸣碎,天涯断肠雨倏地掠过幻影,身形及闪如电,长剑凌空荡开傅蓉冰剑。接着,身形旋动回转,已经立在了翼龙与众人之间。 傅蓉身子不由得往后一退,见天涯断肠雨不过是一年约三十的青壮剑士,剑术竟是如此精湛,蓦然一惊。于是,傅蓉倚剑傲立,端凝道:“你是什么人?” 天涯断肠雨收敛剑气,手捏剑诀,立于原地,平静神色,方道:“诸位龙兄既然已经请求饶命,你么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很显然这家伙强词夺理,刻意维护翼龙们。 王鼎与上官鹏飞乍见天涯断肠雨突然出现,仿佛觉得此人甚是熟稔,亦曾谋面。只是,一时间难以想起究竟在哪里谋面。 天涯断肠雨此刻已经摘掉了黑帽子,二人楸了半天,却是认不出来。先前天涯断肠雨虽然以魔尊智者的身份与他俩交涉过,但也只是每次的稍纵即逝,简单几句对白,哪里能够分辨断定得出。 傅蓉听罢,漠然而笑,道:“是吗,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在求饶?莫非你能够听得懂龙语?” 阳关此刻正是屠龙大快人心之际,天涯断肠雨突然地到来,将整个局势搅得纷乱,吊了大家胃口,心里不悦,遂朝着天涯断肠雨揶揄道:“我看阁下是龙兽杂交的孽种吧。” “哈哈哈哈!”此言一出,众人听在耳中,皆是喜大好功,阵阵讽笑。毕竟大家都是知道,天涯断肠雨突然过来无异于是对他们阻扰,不想他们屠杀翼龙。这样实在是逆天下人而行事,实在是众矢之的。 天涯断肠雨虽然愤怒,依旧是止住愤怒,平静道:“群龙啸天,必有所怜难道各位就没有感觉到如此末路群体在向你们乞怜?” 阳关挺身而前,朝着天涯断肠雨藐视一番,遂晃动剑影,愤慨道:“一派胡言!”声毕,剑影随行,跃然攻去。 天涯断肠雨一声令下,对着空中击出了一束巨大的利芒,利芒冲天而起,爆破开来。接着,山的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摇旗飘扬。显然,那些事先登上蛰伏的盾牌兵已经攻了上来,见得此刻情形间不容发,接到召唤纷纷现身而来。 随后,山巅数声爆破,盾兵纷纷攻上。只见何筑与六冰女跌连后退,渐渐地,退到了傅蓉一行身畔,显然已经是坚守不住。 一时间喊声震天阶,盾兵杂沓攻来。傅蓉与阳关等人皆是一脸惊愕,万万没有想到突然会杀出如此之多的盾兵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族类的。但是见到天涯断肠雨此刻一脸得意洋洋,自是猜到了是天涯断肠雨带来的。看来,他们也是有心冲着莫干山而来。 王鼎和上官鹏飞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乍见的如此魔尊兵团,心知这些盾兵正是魔尊智者带来和他们一起攻打莫干山的。这会儿见到盾兵对天涯断肠雨如此服从听令,皆是不约而同望着天涯断肠雨,疑惑阵阵,遂疑问道:“难道你就是魔尊智者,怎么会……”一时间,二人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所有。 天涯断肠雨只是朝着二人一阵阵蔑视,冷冷一笑。接着,便听得盾兵拥簇之中一声蔑视道:“哼哼,没有想到吧,蠢蛋!” 只见长河落日圆忽地往盾兵之中走了出来,神色也是如天涯断肠雨一般。阳关与傅蓉皆是满脸愤怒的望着王鼎与上官鹏飞,神色极是复杂。不过,更多的是责备与幽怨。 阳关实在忍不住,怒道:“果然是你们这两个狗贼,引狼入室。枉我们还好心收留你们这帮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上官鹏飞连连挥手解释道:“不是的,我们也是”阳关哪里肯听他抢言狡辩,登时怒道:“不用多说了,我早就说过,你们信不过,居心不良!早知如此,何必信你!”言罢,望着傅蓉,愤慨不已,道:“师叔,今天就是拼得一死,也要宰了这两个狗贼,否则难以泄恨。” 王鼎当即忍无可忍,见到阳关如此独断,丝毫不讲情理,实在太过鄙人,便对着阳关愠道:“混账东西,你根本就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像个野狗一般在这里狂叫,简直是目无尊长?”阳关浑身直抖,哪里听得他再解释,恨不得一把怒火就把他俩给烧的灰飞烟灭。 天涯断肠雨见到剑宗诸派临敌之际还要互相闹别扭,心里更是暗喜不已道:“很好,今天只要联合独角龙族,定可将你们剑宗一网打尽。”念及如此,忽地眼色对着长河落日圆一使,长河落日圆顿时会意。如此一来,本已经丧却的信心又重新捡了回来。 群龙本来是心灰意冷,坐以待毙,忽见天涯断肠雨等人出来偏袒己方,知道他们也是冲着山上人来的,当即个个精神抖擞,兽性大发,决心作垂死挣扎。 猛然间,群龙迭声嘶嚎,抖擞准备攻击。天涯断肠雨嘴角浮出一丝邪诡异的笑容,暗喜自己的计划居然又是尽在掌握之中。不过,这次倒是天赐良机,自己事先万万也是预料不到,这会儿会有翼龙前来。 见到翼龙又复异动起来,傅蓉仔细权衡,觉得这其中大有玄机,也许王鼎和上官鹏飞的确被天涯断肠雨等人利用。但是,心里随即念及,不管怎样,都足以说明他们之前确实有异心,否则的话也不会轻易被他人煽动来起哄乱。正所谓“兄弟不阋于墙外御其辱”,而今大敌当前,他们也算是良心发现。总体来讲,也算是功过相抵。念及如此,不觉瞟向他们二人。 阳关对着天涯断肠雨怔怔望了几眼,心下疑惑不解,随即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清凉派与你们往日无仇,今日无忧,何以兴兵前来?而且,还屡屡挑衅我们剑宗内部战争。”这下,大家可以说是全盘洞知,此次的误会嫌隙全因天涯断肠雨等人丛中挑拨离间,才会导致如此结局。 山水夕阳红忽地转悠出来,冷笑道:“哼哼,何为‘往日无仇,今日无忧’?莫桑松那只缩头乌龟呢,先前他不是理直气壮,威风凌凌的吗?这会儿怎的变成乌龟啦!哈哈哈哈!”他们心里皆忿于莫桑松先前的欺辱,是以心里积郁颇久,这便尽数豁出,以宽心胸,扬眉吐气。 何筑听罢,登时心里忿恚,挺身戟指道:“何以如此出言不逊,家师究竟哪里得罪各位啦,为何如此不恭?” 山水夕阳红心里暗道:“反正莫桑松此刻也没有时间出来,我索性给你们多使几个下马威,好好羞辱一下莫桑松。纵然你傲视群雄,这会儿也奈何不了我们!” 念及此,长河落日圆索性走向前一步,放开嗓子道:“莫桑松身为一代剑祖宗师,却屡屡插手我派门中事宜,不顾江湖道义,狂妄自大。想必这会儿他是没有勇气在众位面前显露了,所以索性躲在龟壳子里面当孙子!”说罢,一阵淋漓大笑。想必他言外之意就是为了诋毁莫桑松一番却是不愿意直明上回莫桑松袒护叶子剑和白牡丹之事。 何筑、阳关与商说登时火冒三丈,皆是没有来由遭他如此辱骂,登时斥责道:“狗贼,休得胡言乱语。家师素来正义,岂会会你们小人一般见识!”登时,只见三剑齐出,剑影翩然而去。 天涯断肠雨见长河落日圆等人只是在一边顾着羞辱莫桑松,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们突然袭击,连忙闪身而去,扬剑一挡。 “铿锵”一声,四条剑影交织,金光崩冒。天涯断肠雨极为潇洒荡开一剑,顺手一声令下。这时候,盾兵们蠢蠢而动,蜂拥击刺而上。 傅蓉见状,连忙挥动十二冰女,并肩齐出,将盾兵阻截,拦腰痛击。一时之间,山顶之上又是一片混战,腥风血雨。 藉此兵凶战危,群龙寻得机会蠢蠢御动,偷袭而来。这时候,群雄再也不敢疏怠,霎时间齐心向上,决心一举消灭翼龙,免得再生肘腋,夜长梦多。 王鼎与上官鹏飞连连使出法器,与翼龙纠缠打斗在一起。二人此刻既痛且悔,知道上了大当,吃了大亏,不该听令于天涯断肠雨,这下不但同宗手足相残不成,反而还赔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正在一片混乱厮杀之中,好不容易拾起的一点良知,这会儿又尽数折煞。正在忧戚之中,山巅旁边的林子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飞来了四人。上官鹏飞猛然间瞥见,竟是缙云门弟子路之浩、路之昌、鄢之蓝以及常之盛。 王鼎清晰记得,那日自己派他们出去周游四方,极力拉拢各派前来莫干山助战。却不料这会儿在这里碰到了他们,实在是惊喜异常。 其实,路之浩最为明白,王鼎这回贸然和莫桑松龃龉相向,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失措。因为他看得出来,那四个所谓的魔尊智者其实是在利用剑宗的分歧,令得大家祸起萧墙,然后再各个击破。 于是,路之浩说服其他三人,决定来莫干山观战。如果发觉师父王鼎处在不利之境,便会倾力出手救助。这会儿,三人已经在山上隐遁久已,见到了天涯断肠雨的假面具被拆穿,便决心出来维护师父。 “师父,我们来了!”路之浩一阵兴奋惊叫,王鼎顿时莫名的惊喜,此声竟是如此熟悉。再注目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徒儿。看来,他们已经是得知天涯断肠雨等人奸计,所以过来帮助自己解围…… 猛然间,只见路之浩、路之昌、鄢之蓝和常之盛等四位弟子御剑飞来。王鼎心里登时一喜,朝他们喊道:“来得正好。快过来助为师一臂之力,干掉这些畜生。为师今日算是栽大了”四人纷沓而来,纷扰剑刺,径攻群龙。 路之浩趁机跃身过来,立于王鼎身畔,挽住王鼎的手臂寒暄道:“师父可好,可有受伤?”王鼎欣然道:“师父很好,幸亏你们来得及时。”路之浩迟疑望着王鼎,怔了怔,忧心道:“其实我早就感觉到咱们被人利用了,只是先前看到师父如此稳*,一意孤行,是以不敢多加妄断!” 王鼎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为师这次的确是折煞到了他人之手。差点就破坏了我们剑宗千百年来的手足情义,还差点陪进了自己的性命” 路之浩听罢,安慰道:“师父不要自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我们剑宗携手一心,定能抵御外敌,重归于好!”王鼎听罢,微微一笑,精神陡振。 路之浩等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天涯断肠雨顿觉大事不妙,见到他们实力越来越大,群旅越来越强,须得速战速决心,免得再生突变。于是,天涯断肠雨心里暗道:“须得尽早解决此事,否则夜长梦多。”说罢,酣呼阵阵,盾兵凶如豺狼虎豹,摇盾挥枪,猛攻不止。 群雄也是开始意会过来,这会儿恃众无恐。霎时间,兵戎交接,火舌呼啸。 久战之下,何筑等人渐渐不支风雪独孤行等人,被转战到了一边退守。山上毕竟不类平地作战,动辄得咎。天涯断肠雨乘着机会,挥剑而动,不时间射出道道剑气偷袭。 阳关银牙龇咬,心里愤恨不已,蓦地迎剑上去。“铿锵”一声,二人战出混局之外。阳关足踏飘云,驾御一边。天涯断肠雨挥剑而出,剑影如影随形的攻击阳关。 阳关离开云朵,掌拂剑臂,凌空挡住剑影。剑影击到剑臂上,势如千斤。阳关一个趑趄,身子连连退出数十丈。天涯断肠雨乘机又是一袭剑影击去。阳关尚未站稳身子,乍见剑影已然复来,连忙闪身避开。 “轰”地一声巨响,身后山壁被轰得粉碎,尘土飞扬。 阳关剑挑起地上一块重逾千斤的岩石,凌空抛向天涯断肠雨。天涯断肠雨正自全力剑击而来,眼前陡见岩石抛打而来,连忙撤剑出掌。“轰”地一声,掌落岩石上,岩石立碎。烟灰飞扬,阳关顿觉眼前模糊不见。 忽然之间,耳畔风起。 天涯断肠雨混乱之中一击,剑势凌厉难测。阳关慌乱之中掌运真气,催动而发。周身气雾笼罩,剑影击来,竟是一一折回。 天涯断肠雨知道他在气蒸灵罩,护住周身,双掌翻越于胸,真气幻化为一股气剑,穿空袭去。气尖通过灵罩,跃跃欲穿。 阳关登时大为惊恐,收敛真气,出剑相挡。“铿锵”鸣响,阳关顿感虎口震得麻痹,剑欲脱手。 气剑冲击,阳关被震退而后数丈。猛然间,只觉咽喉鲜甜,“哇”地一声,一口血液喷出。天涯断肠雨蓦地回剑,掌势前推,立刻化作一股力大无俦的芭蕉巨掌,虚无缥缈的攻击而来。阳关捂住胸口,此刻伤势太重,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只幻掌拍来,无力反抗。 “师弟闪开!”何筑剑影捥来,袭向天涯断肠雨。天涯断肠雨闻风而至,抖剑斜挡。 “铿锵”一声,二人均被荡出数丈外。 天涯断肠雨暗自诧异道:“此人真气丰厚,内力深湛!”何筑剑影挽动,盘空画圆,护在胸前。接着,一把过去拉过阳关,关切问道:“师弟不要紧吧?” 阳关顿时面无血色,肌肉抽搐,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道:“没什么事......”显然,刚才那么一击受伤不浅。(未完待续) 莫干剑 何筑横眉冷对天涯断肠雨,气愤道:“阁下心机之足,城府之深,在下甘拜下风!”天涯断肠雨僵硬而笑,知道何筑是在取笑讽刺自己,旋即道:“呵呵,过奖啦!阁下的内力深厚,不知道所修真气是哪路的?”何筑登时愤然,没想到天涯断肠雨竟然如此做作,实在令人不齿,随即嗔道:“明知故问,我乃清凉派弟子,修得当然是自家剑气,这还用问吗!” 天涯断肠雨听罢,朗朗道:“哼,素闻‘莫干剑法’天下无敌。那好,就让我来领教一番莫干山的剑气,看是不是浪得虚名。”声毕,天涯断肠雨迅即晃动剑影,攻击而来。 至此关头,何筑抛下阳关,抖剑刺去,全身心投入战斗之中。只见二人御飞空中,荡开身形,凌空翻飞争斗。 阳关此刻伤重,自知无力援助他人。不过,此刻情形如此之危急,今日这么多人都是冲着莫干山而来,自己岂有不承担责任的道理,就算是以身殉职也在所不惜。于是,阳关不禁眼神四瞟,登时见到商说正在一边力斗山水夕阳红。轮番久战,剑气光芒大涨。时间久了,商说渐渐不是其对手。算起来的话,商说毕竟是天池五大剑圣之中修为颇为浅薄的一位,所以应对起山水夕阳红自是难以运筹。 念及此,阳关奋力撑起身体,接着便晃动剑影,立马飞到了商说身畔,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山水夕阳红正在全力对付商说,乍见到阳关飘身过来助阵,斜眼睥睨,却见阳关拖着伤势前来袭击,心里登时杀机浮起,倒是可以乘人之危一番。于是,山水夕阳红抖剑刺去,直取阳关。“没想到你的骨头倒是挺硬朗的,哼哼!”只听得山水夕阳红朝着阳关冷笑道,边刺边说。 商说乍见他避开锋芒,好像是在攻击他人,蓦地扭头一视,却见阳关已经袭到了自己身畔。这时候,商说才发觉阳关师见自己独身难以取胜,所以才不惜伤势挺身而来。念及此,商说心情陡然振奋。 山水夕阳红不愧是高手,剑气也是凌厉莫测。阳关顿遭一股剑气袭过,连忙斜剑阻挡。“当啷”一声,身形顿时被荡出数十丈远,硬硬撞击到山壁上。猛然间,阳关感觉身体像要被摧垮一般,痛彻全身。另一边,商说大骇,倏地挺剑攻去,唯恐山水夕阳红趁机施毒手对阳关不利。 果然不出所料,山水夕阳红见到阳关重创在身,连忙佯装攻击了过去。商说大骇,慌忙出剑去接山水夕阳红。不料,山水夕阳红蓦地陡转剑锋,长剑刺击商说。直到这个时候,商说才发觉自己上了当,连连回首递剑去挡。但是,已经晚了,只见白刃耀眼,完全看不到敌人攻击之向。 “噗”的一声,眼前迸溅出汩汩血丝。商说顿觉胸口大恸,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中剑。山水夕阳红用力递剑,深深刺入。商说慌忙借力后飘,唯恐剑势刺得更深。但是,山水夕阳红心狠手辣,剑势如影紧随。 “扑通!”“噗!”鲜血溅冒。随着被推向后面,商说只觉背脊被坚硬的山壁阻挡住,长剑如蛇钻洞般深入自己左胸。 就在这个时候,阳关亦是发觉自己牵连了商说,令他受了如此重创,心里歉疚万分。阳关登时爬起,见到长剑已是刺入商说体内,却是无力过去援救。眼见商说堕入逆境,自己竟是丝毫无力回援。 山水夕阳红霍地抽出长剑,血溅如泉涌,商说紧紧捂住伤口,双颊顿失血色。阳关顿觉生死只悬此刻一念之间,但是自己全身乏力,难以动弹。这会儿就算有心去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山水夕阳红毫不容情,抖剑晃影刺来,攻击向了负伤在身的阳关。 就在彼此承受着生死煎熬考验之时,身畔的剑池似乎开始有了动静。但是,如此微妙的动静自是难以与眼前的形式相提并论,完全忽略不计。 接着,“轰”地一声巨响,但见剑池潭中,水溅数丈高,激洒喷雾,荡起层层水花。仿佛剑池里面冲出了一条巨大的水怪一般,令人难以预料。猛然间,震荡四野,山地摇晃。 接着,“飕飕飕”数道荧光光束自潭中穿刺而出,直捣潭水。潭水卷起了漩涡,金光泛泛,直入苍穹。苍穹之色,为之黯然。 水雾荡起之后,又形成了一声连环爆炸。“嘣!”水潭中立时人剑冲刺而出。只是这时候的人剑均已化为一团凌厉的气劲,教人难以窥视清楚。 如此情势,不得不令人驻足观望。接着,山上的打斗顷刻之间偃旗息鼓,纷纷扭首观望如此浑然壮观的一幕。 只见人剑齐出,立刻化作一道散电,泛着金莹之光,直冲云霄,没入九天。天空电劈,仿佛要被气劲开裂。 “隆隆隆!”九天惊雷,霹雳滚响。 一时之间,天际祥云一片,云撤日开,大地被火光之色辉映得遍亮。山峦叠翠,竹木婆娑。 阳关见状,分明看到了唐仲自水潭中冲剑而出,顿时惊道:“唐师弟!”果然是唐仲,因为自己实在是太熟悉唐仲身手了。就算此刻有着神剑映衬,依旧不变其平昔举止动作。只见他手持莫干剑,凌空翩越而上。山水夕阳红顿现惧色,已然递出刺向阳关的剑势蓦地又撤回了,因为自己随时要防着自己不测。 天涯断肠雨乍遭如此惊变,料知不妙。立马撤身回来,拥簇重兵,缩回了自己身体,以众兵挡住唐仲。当然,任何一个人只要见到唐仲手持如此神兵利器,顿觉此剑非是寻常仙家法宝。 “飕飕飕!”风雪独孤行也是注意到了莫干剑,为了保全自身,连连挥令众兵纷纷抛掷长枪,一一刺向唐仲。唐仲挥动莫干剑,剑影掠过。“喀喇”数声,长枪尽折而断。要知道,莫干剑可非寻常剑刃,一般的兵器砸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就在这个时候,本已压抑落魄很久的翼龙也开始骚动起来。在他们看来,此刻当真是天赐良机,不容错过。 数声尖叫,翼龙纷沓喷火攻去,尽数吞噬者唐仲。唐仲斜剑挡在前胸,剑气猛然涨开扩散。翼龙喷来的火焰顿被莫干剑尽数吸没,如同长鲸吸水。 立在另外一边傅蓉,见到了莫干剑横空出世,威力着实令人难以预料,蓦地目瞪口呆,暗道:“莫干剑乃是干将、莫邪夫妇以烈火神液煅烧淬火而成,果真具有‘厝薪积火’的亲火之性,遇火则势强。” 王鼎与上官鹏飞此刻见得莫干剑如此之威力雄浑,均是自惭。在此之前他们还不知道莫干山上居然有如此法宝,虽然听说过,但那也是民间神话传说而已,没想到今日倒是亲眼目睹。想到这里,之前如此草率盲目而来寻衅,真是无异于蚍蜉撼大树,顿生惭色。 唐仲衣襟舞动,凌空飘定,莫干山的火焰周身焚燃,蒸起了股股热流,仿佛气雾。只见他晃动莫干剑,雷电裂开苍穹,天地一线相连,神雷凌空坠下无数光剑。光剑遇物即化为火,射向盾兵与翼龙。顷刻之间,遍地哀鸣鬼嚎,已经是分不出来黑夜白昼。 天涯断肠雨与风雪独孤行等人神色一动,均知大势已去,连忙佣兵开路阻挡,准备遁去。一时之间,剑池四周混乱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似乎四周又有所异动,仿佛又有人过来。 今日,轮番的守株之惊着实令人惊心动魄。一波接一波、一波强于一波 众人均在感叹跌连的惊变,便又听得“嗵隆”一声裹动,哄乱之中一袭玄色大氅自剑池旁边的幽洞之中凌空飘来,如同空中架起的一顶飞篷。众人定睛一看,先一下子还难以辨认出来者。随着那人身形坠地,这才瞧得清楚,来者正是莫桑松。这一下,不仅是王鼎、上官鹏飞,就连天涯断肠雨等人无不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神情猥琐。 原来,乾谦受了伤之后,全身均被火焰灼伤。此刻,只有清凉的气息方可驱殇。于是,莫桑松便带着乾谦避身躲到了洞中,藉此洞中冰凉寒气和自己的真元替他疗伤。 所以,洞外的一切举动异常自己一直都瞧在眼里。只是乾谦伤势严重刻不容缓,所以久久没有显身。这会儿唐仲运筹出了莫干剑,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便挺身而出。 只见莫桑松晃动衣襟,剑影戟指,攻向天涯断肠雨等人。接着,空中猛然间冲出了数道剑气,炽烈如电,尽数砸向了天涯断肠雨。 天涯断肠雨恍惚而动,拉过一名盾兵阻挡气剑。那盾兵立时粉身碎骨,化为一堆血肉,凌空乱溅。天涯断肠雨等人皆是惊得魂飞魄散,心旌动摇,兀自气喘不出,纷纷闪避一边。 莫桑松凛冽立定大地,忿恚道:“今天我不杀你们,你们回去告诉天父:我莫桑松虽然只是一介凡夫,不类你们天宗身赫显贵,但是却也不乘人之危,挑起别人内讧!” 说罢,拂袖而弃,不再理会。天涯断肠雨等人此刻早已是被眼前情势惊得丧魄,加上莫桑松的骤然出击更是平添几分恐惧与震慑,纷纷化作道道真气,飘然遁去。倒是叫他们疑惑的是,莫桑松居然不予以计较,他们先还是震慑,接着确认无误,自知保住小命要紧,连忙落荒而逃。 当然,莫桑松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机,他知道今日放走了几个小人,他日必定会引出更大的人物来,那便是令人闻之丧胆的天父了。这个火焰门叫天下人谈虎色变的大人物实是诡异莫测,自己倒是无缘与之正对一番。借着今日良机,唯有舍小取大,暂且留着他们的狗命,他日必会引出天父。 唐仲、商说以及其他人均是难以释怀,为什么要放掉这几个大奸大恶之人。这么做岂不是纵虎归山吗?于是,大家一一瞟向了莫桑松,极为不畅。莫桑松示意不加阻扰,众人只得深深喟叹。 待得他们逃去,盾兵也是跟着慢慢撤离山巅。莫桑松沉浸良久,微风徐过,吹起虬卷发须,大氅猎猎作响。傅蓉这时候匆忙快步越上前去,惊喜道:“师兄,你最近可好?” 莫桑松这便蓦地回首,这才想到了傅蓉。说实话,今日若非自己有心前去相请她,莫干山只怕后果难以预料。于是,莫桑松淡淡笑道:“傅师妹,今日多亏了你与门下众徒。否则的话,我们清凉派自是毁于一旦。唉,只是谦儿现在受了大伤,否则的话”说完,面上悠悠挂上一层愁绪。 傅蓉不知道先前之事,登时惊惧问道:“不知道乾师侄怎么了?”莫桑松道:“只是被火烧伤,刚才经过了我的一番抢救,已无大碍。”傅蓉这才稍稍放下心绪来,不再过问。 说罢,莫桑松眼神登时亮如火炬,利剑般扫向王鼎与上官鹏飞,肃穆道:“虽然你们先前对莫某大有嫌隙与隔阂,但是你们总算是能够悬崖勒马,才不至于落至欧阳明的下场。先前的一切纠葛,我莫桑松自是不予你们计较,希望你们能够好自为之。” 说罢,哼声拂袖,不再去理会二人,径直往阳关与商说奔去。经过了刚才那番恶战,二人着实伤得不轻,连忙俯身查看二人伤势。 上官鹏飞与王鼎相对一望,顿觉惭愧。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莫桑松竟是如此宽宏海纳。即便是自己犯了如此罪孽,莫桑松依旧不计前嫌。这样的人,实在值得为之奉献效力。 于是,王鼎忽地箭步上前,拱手作揖道:“莫剑祖,先前我等糊涂,中了奸人算计,以至于对你成见颇深,是以铸成大错。今日,王某深感自责。如若他日有机会效劳弥补,王某定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说罢,便领着四位土地准备离开。莫桑松霍地身子偏转过来,扬手道:“且慢!” 王鼎止住步子,回首顾盼。莫桑松望着上官鹏飞,再望望王鼎,略有所思,随即深思道:“二位掌门稍等片刻,在下有要事相商。”二人彼此相顾,停下了步子。 莫桑松喊来两名弟子,令他们将阳关与商说带下去。莫桑松接着从唐仲手中接过莫干剑,端凝着剑臂上镌刻的古朴火焰纹路,不禁沉湎自已。 众人此刻均是望着莫桑松缅怀的神色,彼此都不发出一言。莫桑松手抚剑臂,深沉道:“此次,我们遭到了东海独角翼龙袭击。所以,我留大家下来,就是想商议一下对付翼龙的决策” 先前,莫桑松亦是闻得唐仲等弟子屡屡提及翼龙攻击之事,此番劫乱,更是亲身感受到了翼龙的猖獗与凌厉。并且,这些家伙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其中定是大有蹊跷,顿觉情况刻不容缓。 “现在我们剑宗内部必须团结一心,准备着共同出海屠龙。想必大家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不仅仅是火焰门,就连这些畜生也是在打我们剑宗主意。所以,大家务必提高警惕”莫桑松神色激动,慷慨激扬。 王鼎望着莫桑松,道:“莫剑祖放心,我们师徒这便回缙云山准备。但凡剑祖一句话,我们仙都派随时待命恭候。” “只是此次经历了一番摧残,我清凉派与诸派都是元气大伤,须得休养生息,然后再从长计议!”莫桑松道,便是朝着二人微有责怪之意。 王鼎自是惭愧之极,没有脸久留此地。“王某先行告辞!”王鼎抱拳一揖,带着四位弟子,步履轻快的奔下了山巅。 上官鹏飞见状,想到今日愚莽之举,亦是不好意思久留,当下作揖别过。 目送着众人下山,何筑登时不悦,上前对莫桑松问道:“师父,此次都是他们勾结火焰门,才会令得我们遭受如此大创。而今咱们元气大伤,你怎可轻易饶过他们?万一将来他们再行寻得良机重蹈覆辙,岂不是等于纵虎归山。” 莫桑松挥动掌势,肃穆道:“我们终究是剑宗一脉。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为师看得出来,通过此次劫乱,他们也是有心悔过。再说了,东海龙族未灭,大家都没好日子,怎会在大敌当前之际互相厮杀?所以,为师希望你们能够以大局为重。” 傅蓉这时候也上前来,凝重道:“是啊!我们是不会‘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更不会临阵自相残杀!我们剑宗手足之情千百年,怎么能够说断就断?”莫桑松微微点头,道:“所以我们当今的首要任务是劫后修葺,待得他日百废俱兴,再行联合攻击龙族!” “不错,所以大家先且摒弃先前的一切纠葛恩仇,敌人自是巴不得我们祸起萧墙,但是我们偏偏不如其愿。”傅蓉速速道来,倒是和莫桑松一个口气。 莫桑松忽地遥望远方,一下子想起了莫小雪与莫小峰,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大乱已过,但是此刻山上一片狼藉,实在不宜急切着接他们二人回来。莫桑松望着唐仲,脸上显出欣慰之色。于是,莫桑松道:“仲儿,为师没有想到莫干剑居然会被你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看来此剑的今后的主人非你莫属!” 唐仲登时一笑,道:“弟子能有今日,全仗师父提携。”莫桑松登时一笑。阳关、何筑以及商说登时对莫干剑的出世大惑不解,正欲相问,莫桑松却已经先开了口。 “师妹远道而来,先且随我到莫干坞中休息片刻。”说罢,莫桑松当先开路,领着傅蓉与十二冰女,直往莫干坞而去。怎么说人家此次前来也是帮了不小的忙,怎可轻易怠慢。想到了这里,还能够把人家留在这里吗。虽然经历了一番劫乱,山中面目全非,大家依然相互鼓气勉励。 久战之后的天空一下子云撤雾散,已经是翌日白天正午。山中的火焰兀自熄灭着,炊烟袅袅。莫干山弟子开始着一番艰辛的清扫,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未完待续) 崂山 再说莫小雪与莫小峰,自被灵慧、灵鸠和灵光三位道士带上崂山之后,三位道长自知莫小峰所中蛊术奇特,须得尽早治愈。于是,灵光便将莫小峰交由玄净。玄净本来是要继续修炼闭关的,但是一见到莫小峰中了翼龙“不到黄河心不死”蛊术,先是感叹奇异,接着便用“混沌降蛊咒”解除了此咒。 经过了一番治愈之后,莫小峰已经安然无恙,又复曾经那个活蹦乱跳的莫小峰了。灵光吩咐一番,便将二人分别安排住在了紫云庵与白云观中。一切安顿妥当,兄妹二人便急切着去找叶子剑和白牡丹。莫小峰更是不得安分,成天想着四下闲逛,因为自幼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来。倒也亏了他,虽然历经一番劫数,全然不当回事。 可是,茫茫一片祥雾笼罩,崂山之大大于天下,何处才能偱得二人踪迹。接连下来数日,毫无线索。 于是,二人独自在山中离崂山脚下不远处的密林外搭起了一座茅屋,作为暂时起身歇息之所。每当寻找叶子剑与白牡丹不果之时,便过来休息一番。只有到了夜晚,他俩才各自回紫云庵与白云观就寝。 到了翌日,二人又准时来到这里集合,继续全山寻找叶子剑和白牡丹。一切循规蹈矩,仿佛寻找也就成了他俩的家常便饭、绝不能少。 那日,白牡丹被开明兽打伤,云华夫人临行前叮嘱叶子剑,要叶子剑带着她上崂山去给白牡丹浇灌崂山的清泉朝露。为了救治白牡丹,叶子剑可以说就算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更何况是仅只上个崂山一趟。于是,一路上携着白牡丹御剑而行,不出数日,便已经来到崂山脚下。 但见崂山傍依滔滔渤海,惊涛拍岸。崂山高耸入云,山顶云雾仙气缭绕,延绵数百里。崂山的风景也确实冠绝天下,素有“天下第二丛林”之称。也是历来道家香火盛行的地方。 沿着海边怪石嶙峋、密林葱郁,空气清新宜人,可以说这在中土绝无仅有。没多久,叶子剑终于深入了崂山脚畔。见到崂山的盛况,心下不觉动容。想到了崂山是牡丹花圣乡,定然适应牡丹生长,倒是没有泄气。 这时候,白牡丹也因为元气大伤,真身几欲摧毁。,所以,为了延续最后一口真气得以继续生存下去,化作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但是,如此娇艳的牡丹花却已是茎折瓣裂,奄奄一息。叶子剑心里十分难过,整日怀揣着牡丹花一路跋涉。希望尽早寻得朝露治愈。在这其间,叶子剑时常替牡丹花浇滴晨露。 上了崂山之后,叶子剑选了崂山之阴一处较为干燥、隐蔽的山坳,将牡丹花栽植于土壤中。这里四周三面环山拥抱,每日日晒不过一个时辰,最宜于牡丹花盛放。旁边则是映有水潭荷花,潭边不时丛生着牡丹、香玉、芍药与海棠。 叶子剑看了这里的环境,心下十分喜欢,心道:“牡丹最喜欢花儿的,这里虽然不是瑶池山上的花花世界,可也不乏自然之趣,她一定会喜欢的!” 每天晨曦,叶子剑都会上崂山清泉之畔,手中捧着竹筒做的器皿,四下采集朝露。这些朝露也是来之不易的,除了崂山清泉能够有用于牡丹修复元神之外,就算是那莫干山的朝露也是无济于事。他们属于两种不同的品种。莫干山的只适宜于主治轻微伤势,而崂山的则是用来再生复活,简直天差地别,不可同年而语。 如此日复一日,不觉过了近一个月。每天夜里,叶子剑都会孤单一人坐在牡丹花旁,双手抱膝,陪着她诉心声、道私语...... 叶子剑心里明明知道白牡丹听不见,可是他依旧当做白牡丹就在像从前一般陪着自己彼此诉说衷情。待得翌日拂晓,叶子剑便会踏着晨曦朝露,攀上崂山,采集朝露。 渐渐的,叶子剑发觉崂山风景旖旎,海天佛香,又是道家圣乡,一片梵音浪语,倒是可以涤荡去自己在尘世间沾染太多污秽的声色。 不知不觉中,叶子剑心里渐渐清静无欲,只是一门心思的盼着白牡丹能够尽早修复,到时候再与她住在这崂山上,采菊东篱,过着仙人那般闲云野鹤的生活,想着就令人神心向往。 这日,叶子剑突然之间来到了崂山清泉之畔,忽地发现今日朝露极少,心下忧虑。他还道是上天绝了自己后路,不禁气馁不已。于是,叶子剑不肯就此罢休,一路上郁郁而行,渐渐发现道丛通深,曲径通幽。于是,叶子剑顿起遐想,倒想深入一番。不由自觉,叶子剑竟是渐渐进了进去。 叶子剑开始依旧一阵失落,此处虽正处山中,却积露甚少。但是,为了心爱之人,叶子剑依旧不肯放弃,继续往里面走去。行的数里路,来到一片稀疏的丛林之中,豁地感觉柳暗花明,眼前姹紫嫣红。只见眼前繁芜丛杂,在阳光的普照之下,尽数自由绽放。四下循视,眼前豁然是一座茅屋。看似好像没有人居住。 叶子剑见了,心道:“日后可以到这里来采集朝露,这里有这么多的牡丹花,我可以凭借着这里的自然优势,好好研究一番,到时候牡丹的伤势也就可以尽早修复!”念及此,叶子剑立刻露出惬意的笑容。 这下叶子剑可是喜乐开花,居然忘了此时情形,快步跑下山去,准备对着白牡丹倾诉一番,要告诉她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于是,来到牡丹花植卉的地方,大声对着她叫嚷道:“牡丹,我发现了一处非常好的地方,我想带着你过去,我相信你去了之后一定会非常喜欢的!”说罢,竟是莫名的喜不自胜,迅速刨起牡丹,连着牡丹根茎旁的土壤一并带走。 叶子剑心情愉悦的将牡丹花放入盆景槽中,撒上了土壤,将其摆放在茅屋前门的藤萝架旁,日夜守候。 接着数日,叶子剑每日清晨起来采集朝露,然后悉数给白牡丹浇灌。等到日正中天的炎炎正午,便又将盆景一道屋檐之下。到了夜晚,叶子剑依旧是坐在月光下,陪着白牡丹夜话绵绵。如此又过了数日,盆景之中的牡丹花渐渐瓣片丰茂,根茎结实。 看着牡丹一天天茁壮盎然,叶子剑自知希望终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而且还会惊喜连连。 这段时间,莫小雪与莫小峰二人行走山林之中,每刻都在不停地寻找叶子剑和白牡丹踪迹。久久无果,俱都心绪落寞。莫小雪心里极难平静,脑海中只要一浮现出叶子剑的影子,就情难自已,恨不得将整个崂山搜一遍。自从见到叶子剑之后,她就再难以平息心境。 莫小峰倒是不以为然,他只是觉得呆在观中老只有是陪着那些道士,道士们整日口中念念有词,参禅打坐,实在是索然无味。每当出来和姐姐一起寻找叶子剑,他便会形骸放纵,尽情欣赏游览山中美景。这里抓一只兔子,那里打落一只鸟儿,拿在手里把玩。累了,随便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一番;渴了,随便攀援树上摘得果子解渴。莫小雪一心寻找叶子剑,日久便渐渐失去了信心,等到自己心灰意冷之时,也就没有先前那般冲动与热情了,也只是闲庭信步,游荡山中。 一日傍晚,二人闲散行走在山中。莫小雪心里实在难以释怀,压抑久矣,忽地撇过脑袋去问莫小峰道:“为什么这么多天啦,我们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莫小峰倒是觉得不以为然,反正自己也不是急着想见叶子剑和白牡丹,随即若无其事的回答道:“这样才好,免得凶婆娘又过来骚扰叶大哥和白姐姐亲近,这样就算他们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叶大哥他们……你说是不是啊?” 莫小雪无意中觉得他随便一句倒是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不由得茫然点着头。可心里依旧无法释怀,自言自语道:“这样虽然是好,可是我想看一看他也是不容易!” 莫小峰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了一根芦苇,拾在手中把弄,神情极是悠然。莫小雪忽地意念一转,对莫小峰道:“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啦?都一个月啦,为什么还不接我们回去?”莫小峰一语惊醒,全身莫名颤抖,蓦地瞪目激动道:“我才懒得回去,这里比清凉山好,没有爹爹管着我练剑。而且,天天还可以到处游玩,多么潇洒。” 莫小雪见他丝毫没有危机感,临到如此境地,他依旧毫无顾及之色,登时撅嘴都:“哼,你每次都这样!可是这次不一样啦,要是爹爹被他们打败了,我们清凉派就将彻底灭亡了。”莫小峰心里虽然有所触动,但他向来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理,随即应道:“姐姐,你别担心,我相信咱们爹爹的法力!就凭那上官什么的、王八龟蛋孙子的,怎么是爹爹的对手。” 当然,莫小雪可不似莫小峰这般过分开朗,心里终究难以平静。“谁说的,可是那天我明明听到,好多门派都要一起来攻打我们清凉山可是爹爹和师兄他们人单力薄,只怕是难以低档。”莫小雪悻悻道。 莫小峰丢掉芦苇,瘪嘴道:“你一会儿担心找不着叶大哥,一会儿又放心不下爹爹,你累不累啊?你看看我,天天多么快乐!姐姐,你别担心,凡事上天自有安排。如果人人都这样杞人忧天,天下岂不是要人人都郁郁寡欢,毫无快乐可言。”莫小雪听罢,不由得颔首默许,随即问道:“小峰,为什么你每天都能够这么的开心,毫无烦恼?” “唉,一切都是庸人自扰!只有庸俗之人才会一天到晚自寻烦恼。”莫小峰轻描淡写道。听到了莫小峰拐弯抹角骂自己庸俗,登时娇嗔起来,追着莫小峰打情骂俏,嚷道:“哼,你敢说我是庸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莫小雪伸手不住要楸莫小峰的耳朵。可是莫小峰四下躲蹿,哪里让她带到。一路上,嬉戏追打不停,倒是将一切的烦恼与忧虑尽数抛之脑后。当然,莫小雪也只是心里难以释怀,倒是想藉烦恼于追逐之上。 二人追嬉间,不由得来到密丛之中。二人一时间停下打斗,纵身花海之中徜徉。莫小雪忽地俯身摘下一朵芍药花,凑到鼻尖闻着馨香,顿觉沁人心脾,怡然陶醉。猛然间,所以的一切都被花香销蚀。 莫小峰这会儿亦是安静下来,身子一松散,便躺在花旁睡下。 望着湛蓝天空,莫小峰脑海之中偶尔间闪过那熟悉的娇怒面容。虽然她每次都对自己嗔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自己反而越是难以拭去记忆。人与人之间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越是记忆深刻,越是难忘。 想着想着,莫小峰不禁出神起来。莫小雪正好瞥见,知道莫小峰很少这样出神,心里有意逗趣一番,连忙挑逗起来问道:“在想什么啊?”莫小峰脸色登时紧张起来,随手摘过一朵花儿,乘势撤去恍惚之色,呐呐道:“没什么?我发现天空特别美,今天特别美。” 莫小雪诡异一笑,咄咄*问道:“真的吗,我看是她很美吧!” 莫小峰神色慌乱,暗忖她知道我在想什么,登时惊声道:“什么她?”莫小雪笑而不语,知道他不肯承认。莫小峰见她也不再问,这便放下心来,兀自衔着花茎,枕着手掌熟睡。莫小雪见状,盈盈一笑,抱膝自吟。 这个时候,莫小峰也不去理会,只是独自进入了梦乡,睡得正酣。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柴火炊烟味吸入莫小峰鼻中。莫小峰一下子熏醒,肚中辘辘。一时间,本就有点吵闹的肚子一下子贴到了背上,更加饿了。 “姐姐,是不是有人在做饭啦?”莫小峰问道。莫小雪倒是没有发觉,但她知道莫小峰嘴馋,一有吃的嗅觉极是灵敏,当即惊得起身游目四顾。莫小雪不能确定,随口应答道:“不知道啊,难道是有人在附近做饭,要不我们过去瞧瞧啊?” 闻到柴火饭菜味道,莫小峰登时来了劲,用不着莫小雪说,便已经起身来,四下寻找。 二人沿着烟味,循着丛林幽径,渐渐找出林子。眼前赫然展现出了一座茅屋,二人定睛一看,此屋子竟是如此熟稔。当然,莫小峰亲手所筑的屋子,自然不用说就认识。 “那不是是我们搭的茅屋吗?”莫小峰一下子惊叫起来。莫小雪这时候也发现了眼前茅屋之上不知道何时候多了一根烟囱,里面升起袅袅炊烟。 莫小峰登时气恼,以为有人趁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来这里边占据了自己的地盘,随即愤慨道:“哼,是哪个不要脸的,鸠占鹊巢?我们辛辛苦苦搭起的屋子,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被他拿去做饭,简直太不讲道理啦!走,我们过去瞧瞧......”莫小雪心里也是惊愕不已,倒是没有莫小峰那么憎恨的表情,当即点头和她一起过去。 二人矮着身子摄手摄脚的往屋子靠近。莫小雪登时发现,自己和莫小峰才几天没有过来,这茅屋四周就被人修葺打扫一番,门前也不知道何时摆了盆景,还用树木在屋子前面做了木桌木椅。 这时候,茅屋中正在被人生着火做饭,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近。 那人背影对着大门,二人瞧不清楚他的摸样。可是那人似乎极不熟练厨房手艺,生出一股股闷烟,直呛得的自己咳嗽不已。只见他连连挥手拍动,以免吸进更多炊烟于鼻中。隐约之间,莫小雪隐隐觉得那一举一动竟是如此熟稔,似曾相识。只是自己一下子也是难以想起,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重逢 “喂,你干嘛占我的屋子做饭啦?”莫小峰按捺不住气恼,朝着那人背影吼道。莫小雪被惊吓的一跳,蓦地瞪视莫小峰,责备他不该如此鲁莽。毕竟大家还没有搞清楚别人身份,如此鲁莽实在是太不礼貌了。莫小峰只是挂着一脸不畅,努着嘴巴,哪里去理会。 听得背后声音,那人忽地停下手中活儿,呆立不动。莫小峰和莫小雪均是惊怔望着那人背影,见他这会儿闻声不闻不问,均是惊异。蓦地,那人霍地转首顾盼。第一个惊呆的是莫小雪,嘴巴惊讶的张开难以合拢。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秋风叶子剑。“叶大哥,怎么是你啊?为什么不说话,我们刚才不是有心骂你的......” 叶子剑沧桑一笑,手中还握着木棍做的匙勺子。只见叶子剑慢慢走了过来,豁地伸手过去,紧紧攥住莫小峰的肩膀,激动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完,竟是不由得朝着莫小雪一望。莫小雪此刻仿佛在梦呓之中,难以辨别真伪。莫小峰听罢,神情登时夸张的激动起来,道:“叶大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接着,莫小峰便以记流水账的方式,将近日来的种种尽数诉诸出来。其间,不乏莫小峰的添油加醋、夸夸其谈。 叶子剑听得个大概,微微感觉惭愧,不由得歉疚的望着莫小雪,竟是难以自语。莫小雪只是怪异望着莫小峰,显然知道莫小峰又在这里故意虚张声势。 “牡丹姐姐呢,叶大哥?”莫小雪忽然问道,因为他发现怎么就叶子剑独自一人在这里。叶子剑听罢,蓦地脸色阴沉下来。望着门前盆景中的牡丹,叶子剑重重的吐了口气。莫小雪随即发现异常,暗想自己不该这么问他。因为此刻只有叶子剑独自一人在这里,换作平时的话,不要脑子想也知道白牡丹定是陪着他一起做饭。 莫小雪随即转化话题,抢上前去道:“叶大哥,你在做什么吃得?我来帮你弄吧!”说完,已是从叶子剑手中夺过木勺。 屋子中的炉灶极是简单,不过几块砖石搭起,上面架起瓦罐。莫小雪四下一扫,倒还是挺丰富得,山中打的几样野味,配上崂山岩壁上的黑木香菇、灵蔘...... 莫小雪随即一乐,见到了这里虽然简单,却也不乏山珍海味,极是丰富,随即道:“叶大哥,你还真会找地方享受啊,呵呵!”叶子剑登时露出讪笑,倒是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唉,今天有我们两个,定要好好痛吃一番......”见到了这么多好吃的,莫小峰已然箭步冲上,看看都有些什么吃的。莫小雪见状,登时轻嗔,微微瞪目道:“到一边呆着去,看你这馋猫!”莫小峰酣然一笑,也不在意。 “叶大哥,要是你以后寂寞啦,我就和小峰天天过来陪你们!”莫小雪饶有兴致道,再见叶子剑,实在是比之其他一切人生快意都要兴奋激动。 莫小峰听得姐姐这么说,也不由得凑了过来,不住点头。 叶子剑顿生感激,无以言表。“是的,你们是如何到这崂山来的?”叶子剑不由得疑问道。莫小雪放下手中活儿,望着莫小峰,面色略微复杂起来,随后便将事情的始末悉数道来。 原来那日,灵慧等道人与唐仲、莫小雪打死翼龙之后,二人便随三位道长一同上了崂山。灵慧立即将莫小峰中蛊之事告诉玄净道祖。玄净立即将莫小峰带到上清宫用崂山朝露,“混沌降蛊咒”配以“混沌醍醐”之术,将其所中之蛊解除。这之后的事情也就跟着应运而生。 叶子剑听罢,虽然不解他们所说的独角翼龙之事,但是心中不由生出自遣。要不是自己的话,他们姐妹二人也是不会经历如此坎坷。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实在不好意思。我叶子剑今生欠下你们莫家的实在太多啦,我真是不值得大家这样……”说罢,叶子剑竟是拱手对着在二人深深鞠躬。 见到叶子剑行如此大礼,二人登时恐慌起来,连忙上前答道:“叶大哥,快别这样!”说罢,姊弟二人连忙上前一起将叶子剑托肘搀扶而起。 “我爹爹此生的志趣便是急人于难、匡扶正义。你和牡丹姐姐是真心相爱的,我们都知道。说实话,我们也不希望你们就这样被生生拆散、不得长相厮守......”莫小雪说得酣然,自是发自内心。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对待叶子剑的情意,不禁低头撇向一边,不敢正视叶子剑。 叶子剑缓缓起身,淡然道:“唉,也只有你们才能真正理解我与牡丹之间的情谊。虽然这几年来,我们一直没有得到过半刻安稳的生活,可是却是我叶子剑今生最为开心快乐的事......”说罢,叶子剑憧憬的望着眼前的牡丹花,仿佛已经想到了许多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只有对白牡丹说才能够表达自己内心的衷情。 “叶大哥,牡丹姐姐在哪里啊?就你一个人啊?”没有看到白牡丹,莫小峰忽地睁大眼睛问道。莫小雪心里乍地震颤,知道莫小峰说话实在是太差火了,暗道:“超级大笨蛋,笨死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小雪神色窘然的望着叶子剑,当真是尴尬,因为她知道白牡丹定然不佳,不然的话叶子剑也是不会落魄至此。叶子剑此刻心里倒是酣舒,不以为然,指着门前盆景道:“牡丹现在正在采集天地精华呢?”言语神情之中竟是毫无半点忧伤,倒是大为诙谐乐观。 叶子剑这般风趣幽默倒是大出莫小雪意外。二人不由得满脸惊愕,顺着叶子剑手指所指的方向瞧去。“牡丹姐姐怎么变成一朵花儿啦?”莫小峰依旧疑惑不解,实在忍不住惊问道。 叶子剑慢慢走到花前,抚摸着花瓣,满是希冀,温馨道:“牡丹现在吮吸清露沐浴,再过得月余,便可修复元神......”说罢,身子微微前倾,仿佛沉醉在了梦乡之中。 莫小雪不明白叶子剑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那日在瑶池山上,白牡丹被陆吾神击伤,后来为云华夫人所救。可是她已重伤在身,心知定是伤了元神,现在亟需修复治愈。不然的话,叶子剑也是决计不会千辛万苦至此。莫小雪释然的望着叶子剑那陶醉其中的身影,不觉心里微颤:“叶大哥对牡丹姐姐的情谊真是日月可鉴。人生在世,能得如此有情郎,夫复何求!” 莫小峰听到这里,登时惊声道:“我知道啦。就是那天那位大仙指点你到这里来的吧?”叶子剑闻着牡丹馨香,埋首道:“是的。”此刻叶子剑已经是全然倾注感情于花儿之上,对于其他的一切都是漠不关心,随即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 莫小雪不由得轻声诉道:“叶大哥你不用担心,相信你们的真心一定会感动上天的。老天有眼,也不会无情的要拆散你们!”叶子剑沉湎道:“现在只求不要再出现任何的纰漏,牡丹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啦。” 叶子剑不由得手中加了几分柔力,捂着花面,心里竟是难以自已。随即意念急转,登时化悲痛为力量。“唉,不要说这些啦,看我今天做顿好的招待你们二位贵宾!”因为长久都是这么落寞,叶子剑实在是不愿意常戚戚。 三人顿时相对一笑,知道不再理论生离死别的话题,免得令得叶子剑更加伤神。 “是啊,我的肚子好饿啊,今天整整转悠了一上午,还没有吃饭了。”莫小峰这时候也是跟着上来凑热闹,毛手毛脚的帮着生火添柴。 叶子剑见二人忙乎的,心里顿生丝丝温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香喷喷的野味已是弄熟。见得一番辛苦,饭菜已然成数,三人不分彼此,坐在门前木桌盘大口咀嚼起来。“想不到这山村野外的味道还不错啊。可是,要是有我们江南的香辣仔鸡就好了!”莫小雪不由得竟是想到了江南的菜肴来。 “是啊是啊。我喜欢吃那!”莫小峰一边吸着指头,一边幻想着自己正在啃着鸡。这家伙,一提到吃得就来了劲子。 叶子剑见得二人如此津津乐道,心里不由顿生慰意。心里却在想:“要是牡丹这会儿也在这里,该是多么热闹啊。”“叶大哥,你每天在山上做些什么?”莫小雪好奇的问道,见面之后,还不知道叶子剑最近过得怎么样,随即问了一句。 叶子剑停箸,五指顶着腮帮子,道:“也没什么,除了给牡丹浇灌朝露,便是欣赏这山中景色。说实话,自从出来瑶池和火焰门,我才发觉中土的确是个好地方,人人俱都是安贫乐道,男男女女彼此相恋,都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过着清闲毫无拘束的生活......” 莫小峰听到这里,不由眉头深锁,胃口顿失。想来也是,莫小峰素来不喜于杞人忧天,只知道快乐时做人之本,倒是没有太多的多愁善感。莫小雪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忙慰声问道:“小峰,怎么啦?”莫小峰道:“没什么。”说罢,依旧摆出一副煞无介事的样子。 莫小雪心里略有所动,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看到叶子剑在这里,也不好意思明说来像往常那样取逗他。莫小峰这会儿定是在替水芙蓉担忧,想到了天宗戒律严酷,终日禁锢在了天宗教义之中,只怕她们也是没有多少好日子过。 叶子剑此刻神情激动,接着道:“虽然我们天宗派中人俱都有着高深修行,日夜梦寐着有朝一日能够修成正果。可是,就算真有一天如愿以偿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从头到尾没有过半点幸福可言。远古时期的天帝、王母是这样的,而今的天母、天父也是这样的。我和牡丹绝不会走他们那条路......”说罢,叶子剑不由得感叹不已,目光漫无目的游到了盆景中的牡丹花。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中土人情极是浓厚,如此优美柔韵的诗篇也只有你们中土的墨客才能写得出来。”叶子剑不由得生出望尘莫及、自愧弗如的神色来。 莫小峰在一边听的二人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这会儿也是抛弃了刚才的种种愁绪,拍手叫道:“哎呀,你们别再卖弄文采啦。再优美动听的诗篇难道还会胜于眼前的山珍海味不成?再不吃待会儿可就没啦......”说罢,夹起一块野味便吃将起来,津津有味。 叶子剑与莫小雪相对一笑,均是知道莫小峰贪吃,不由得各自开始动箸。 吃罢午饭,三人聊到傍晚时分,尽显疲态。远处海天一线之间,落霞将海天连成一体,互相辉映...... 叶子剑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只怕这里没有地方住宿他们,随即便对二人道:“天色不早啦,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山中野兽横行,极不安全。” “那你也要早早休息,叶大哥!”虽然知道今日该结束了,但是莫小雪依旧极是不舍的说着。今天突然找到了叶子剑,感觉有好多的话要对他说,只是自己矜持之心作怪,再加上莫小峰在这里,就算有什么话的话,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该如何说。 叶子剑微微颔首,道:“我送你们入林吧?”说罢,起身便带着二人一路,进入树林之中。 走出了没有多久,莫小雪极是不舍,但是还是回过首来对着叶子剑道:“叶大哥,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叶子剑“嗯”了一声,这便与他们道别。怀着绵绵乏意,叶子剑满怀心事的往茅屋而去。 回到茅屋前,眼前的景致竟是令得叶子剑目瞪口呆。 此刻,眼前顿时如同花海花涛,琳琅满目。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茅屋四周尽是牡丹花丛生环绕,仿佛梦呓幻想。百花争美,争奇斗艳。叶子剑身子涉在花海之中,四周也是不由自然飘落着簌簌的落瓣,温香四溢。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牡丹花?”叶子剑实在是难以置信,但是确实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啊。 接着,便见到无数的晚霞倾泄而下,洒在了满屋大地之上。牡丹花儿皆是蒙上了一层轻薄的膜纱,晕晕生美......(未完待续) 牡丹花 叶子剑蓦地想起了栽在屋前盆景中的牡丹,登时抬足轻快地奔了过去。来到屋前,更为目瞪口呆。只见盆景之中的牡丹花儿此时有了生气,景致更是叫人遐想环生。花面登时映出了白牡丹的脸庞,正朝着自己柔情含笑。叶子剑一时之间仿佛梦幻中,不知似真似幻。 “牡丹!”叶子剑竟然是惊得发出声音来,朝着花脸喊去。只见花瓣娇艳四射,朵瓣中央拥簇着白牡丹的容颜,朝着自己笑靥如花、绯颊丰韵。 叶子剑再也忍耐不住,一个劲子的快步冲上去,紧紧捧着花脸,激动道:“牡丹,你看得到我吗?我就在你的眼前!” 花中的白牡丹依旧只是笑而不答。慢慢的,花中的面容渐渐消逝。叶子剑蓦地现出失望之色,呆在原地,静静发呆良久。 煞那间,四周的牡丹花也是恢复了宁静,全然撤去消失,只留下先前繁芜的景象...... “也许只是个幻觉,牡丹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呢?叶子剑啊,你真是想牡丹想疯啦!”嘴里虽然如此嘲笑自己,可是心里却是依旧不甘心。毕竟自己刚刚确实看到了满屋牡丹花、闻到了满地牡丹香、感受了漫天牡丹花飘,只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化为乌有。叶子剑失魂落魄的坐在木桌旁,十指扣掰,埋首深沉。 翌日拂晓,旭日从东方升起。叶子剑依旧一如往常的早起,手里拿着竹筒皿,准备往山林中走去采集朝露。出了茅屋,阖上了柴门。 刚刚一转身,眼前顿时站着二人,双手背后而立,朝着自己阵阵诡异而笑。正是莫小雪与莫小峰。 莫小雪满脸欣喜望着自己,大有异色。“叶大哥,从今天开始,我们也要帮着你采集朝露!”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叶子剑被二人的突然造次给惊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但是,自己也是料到了二人今天会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二人居然会来得这么早,而且还要来帮自己采集朝露。叶子剑呐呐声“哦”,随即转首进了屋子翻弄了一番,便道:“你们进来一下,采集朝露需要工具!” 二人相对诡异而笑,似乎明白叶子剑心意。“不用了,我们自己准备了一个!”声毕,只见二人忽地从背后纷纷亮出双手,赫然两只碗口般大小的竹筒亮出。 “叶大哥,我们走吧,耽搁了朝曦可不好啊!”二人在莫干山上常常帮着莫桑松采集朝露供他练“清凉剑法”,是以对这一行非常在行。倒是叶子剑万万没有想到姊弟二人居然如此热情,心里一热,欣然道:“好,你们随我来!” 没有多久,三人便以置身山中,徘徊而行。莫小峰骤然感受到了新的生活,仿佛神清气爽,随即便来了兴趣。“叶大哥,我在山上常常给我爹采集朝露,所以你不要小看我哦。要不待会我们比试比试,看谁采得最多?”莫小峰饶有兴致的道。 “是啊,我们比比啊!”经过莫小峰提议,莫小雪此刻亦是来了兴致。“以前在山上,那几个竹精十分小气,每次还没有采多少,他们便遁形入地中,不让我们采......”说罢,津津乐道的回忆着往事。 叶子剑听罢,知道他在说莫干山上的那七个竹精。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为了替白牡丹清除“火焰劫”炙热之毒,擅闯剑池,结果被那七个竹精给纠缠住,不由得心里一笑。 “为什么他们把身上的朝露看的那么重要,每次都不许别人采撷?”叶子剑不由得惊问道。这一点始终是叶子剑不明白的。 “他们也是为了修炼,免得一辈子都只是妖不妖仙不仙的......”莫小雪说罢,诡谲一笑,“你可别小看我们莫干山,上面的一草一木皆属凉性,是以需加日日吸收朝露。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自身的天然之气锤炼发挥到极致。”叶子剑听罢,不觉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心下暗叹道:“唉,先前是我误以为他们自私小气,舍不得奉上微薄的朝露,原来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修炼真元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不可荒废一日而搁置。虽然每天采集朝露有限,但不可因一日之故而辍之,需加一如既往,这是万物的自然之理,无可厚非。 叶子剑此刻心里略有内疚,不禁感叹,世间种种其实都是些浅显庸俗之理,只需加以推衍,亦可由浅入深。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道”。万事如果不加以持之以恒,再好的秉性也是难成大器。就好比自己先前不理解竹精们悭吝朝夕之间的朝露一样。其实非是自私小气,皆因自然之理,身不由己。 “叶大哥,你在想什么?”莫小雪忽地一句惊问,倒令叶子剑登时惊醒。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了许多自然之理!”莫小雪听罢,嫣然一笑。“我跟你们说,采集朝露其实是有窍门的。”忽然间,莫小峰打断道。 二人皆是惊奇,不约而同的瞧向莫小峰,俱都愿闻其详。莫小峰见状,也是不由得卖弄起来,好像是什么高谈阔论,不由得正经八百道:“你们只需去林子里木叶稀疏的地方即可。因为越是茂密叠翠的树荫之下,反而被上层的枝叶挡住了露水,所以需加动一番心思的......”说罢,竟是自诩得意。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道理,却原来是人人俱都知晓的简单常识。”莫小雪不以为然的撅着小嘴,觉得弟弟又在这儿卖弄起来。 “那也不一定,莫兄弟说的也尽不是不无道理。其实,这一点在下就不知道。”说罢,叶子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顿现微微尴尬。这一点,叶子剑深深不知。因为自己常年生长在火焰山一带,能够见到露水都是罕见之物。 “什么,叶大哥?你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常识也不知道啊?”莫小峰登时咋舌。 莫小雪立马扯着莫小峰,嗔责道:“怎么啦,叶大哥又不是天天采集朝露,自然不知道啊!”显然,莫小雪是在替叶子剑解围,免得他难堪。 叶子剑见他们二人在一边争得不伦不休,无语摇头,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一下子想到了要采集朝露,不可以浪费时间,这便默然不语,独自行至树荫之下开始采撷朝露。 二人见状,亦是停下了哄闹,悄悄的跟过去开始一同采集露水。 “这里的露水却是比我们清凉山上的丰富些......是的,叶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来采集朝露的?”莫小雪一边敲击着木叶,接住从木叶上涤荡下的露水,一边疑问着叶子剑。 叶子剑听罢,登时露出浅淡的笑容,朝着他们欣然道:“呵呵,这就要感谢你们啦!若不是我无意之中看到了你们搭建的茅屋,也不会发现这里是个好地方。” 莫小峰听罢,嘻嘻道:“本来就是为了找你才搭建那个茅屋的。”毕竟他素来口无遮拦,想到了什么说什么。这一下,倒是令得一旁的莫小雪害羞起来。 叶子剑脸上蓦地掠过一丝自惭,知道他们二人为了寻找自己却是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叶子剑知道恩情不是靠谢意就可以尽数表达的,随后讪讪着转移话题问道:“莫老前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你们回去?” 这一下,姊弟二人都是陷入了无尽的忧戚当中。“不知道啊,我就是害怕爹爹到时候忘记了,那我就非在山上做道士不可!”莫小峰忽地道。 叶子剑淋漓而笑,道:“不会的。我只是想,你们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叶子剑蓦地转换口气。 “没什么,日子久了,也就习惯啦。而且,有叶大哥陪伴着……”莫小雪忽地愣住停下了,满脸神色极是不自然,略显腼腆。显然,她是想到了不该这样直言,免得令自己不堪。虽然心里爱慕着叶子剑,可也不好意思直说。“叶大哥陪着我们怎么会无聊啊,天天采集朝露,让我感觉回到了莫干山。”莫小雪蓦地婉转道。 “是啊,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天天跟道士在一起,素了!不过,一想到没有爹爹督促我练剑,就想到了一个字:爽!”莫小峰猛然间插话,倒是打破了此刻尴尬的僵局。 “哦,”叶子剑应声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采集朝露吧!不论怎么样,都不能耽搁了给牡丹浇灌的时间。”二人听罢,皆是点头。于是,尽皆全神贯注待得涤荡着朝露。 待得日上三竿,霞光穿过林间洒向松石地板。叶子剑不禁摸了摸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伸了伸慵懒的腰背。见到自己竹皿中已经盛满了朝露,叶子剑不由得长舒了口气。莫小雪和莫小峰也是跟着伸欠,彼此相对一笑。 叶子剑见到二人陪着自己忙乎了一早上,随即道:“走吧,我们回去!”姊弟二人乐此不疲,均是盈盈含笑。接着,三人一路聊着,渐渐往茅屋而去。 莫小峰一路上不住的瞧着四周,见到四周景致优美,甚是好奇,心里不由得打起贪玩的主意来。回到屋前,叶子剑从书上面折了一根柳条,开始将采集而来的露水用柳条蘸着,不住往牡丹花瓣上淋洒。 莫小雪这会儿也是显得没有事情做,连忙过来帮忙。二人一边淋洒着,一边讨论着植卉养花之道。叶子剑发觉莫小雪似乎对这植卉有着浓郁的兴致,于是彼此交流切磋。 “你喜欢什么花?”叶子剑见到了莫小雪这会儿突然对栽植园艺有了兴致,忽地发问道。“我比较喜欢水仙花。不过现在渐渐发现自己开始喜欢牡丹花啦,因为牡丹花顽强、不屈不饶......”莫小雪满是陶醉幻想其中,梦靥般道。 叶子剑听了之后,不禁莞尔一笑。料想定是自己和白牡丹之故,才会使她突然移情别恋,爱上了牡丹花。“叶大哥你喜欢什么花?”莫小雪好奇问道。被她如此一问,叶子剑忽地闭上双眼,幻想着自己正置身于茫茫花海之中,喃喃道:“只要是花儿我都喜欢。” 因为在他心里,知道白牡丹喜欢奇花异卉,所以他便这么答来。其实自己生性不是极为喜欢花儿,只是后来和白牡丹两情相悦之后,爱屋及乌,才会彼此吸引。 莫小峰在一边见二人聊的津津有味,自己插不上话,当即心里烦闷,玩心陡然升起,当即脱口道:“我要出去逛逛,这里的风景实在太美丽了,错过了实在可惜。” 叶、莫二人皆是回头望着莫小峰,不由得露出羞涩的笑容。二人聊得火热,竟是怠慢冷落了莫小峰,倒是令得他不耐烦。不待二人交代完毕,莫小峰已经是撒腿而去。“你不要跑远啦,待会儿还要回来吃早饭的!”莫小雪朝着莫小峰背影喊去,只见莫小峰比之兔子溜得还快,已经消失在了密丛深处。 “对了,顺便到山上去带些野味回来......”想到了今天又是三个人在此就餐,只怕没有足够的食物,莫小雪便在身后继续叮嘱交代道。莫小峰头也不回,径直往远处奔去。叶子剑与莫小雪相对一望,皆是会心的一笑。“他就是这样的,不用理会他!”莫小雪盈盈而笑,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儿。 叶子剑调侃道:“大概是我们冷落了他吧,他不痛快,所以才会吃醋的。”莫小雪听了,不知不觉跟着一笑,极是恬淡。 一路悻悻落魄,莫小峰已经沿着山间松石路板,蜿蜒而行。不知不觉间,已是来到崖边,眼前极是湛蓝广阔。 远眺滔滔湛海,顿觉心旷神怡。“对了,我可以下海去捞几条鱼儿上来。谁叫你们不理我,我要姐姐做清蒸鱼我吃,惩罚惩罚她......好吧,既然你们要我弄些野味回去,那我也就罚你做顿好吃的犒劳!” 想到这里,莫小峰心里登时乐了。很快,莫小峰便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卷起袖子,踏着冰凉沁骨的岩石,攀下悬崖石壁,径直向着海滩踏去。(未完待续) 癫道人 双脚刚一涉足踏入海中,蓦地冰的瑟瑟发抖。“这水真冰凉啊!”莫小峰不由得牙关颤抖,冷得瑟瑟发抖。而且,这是莫小峰人生初次抓鱼。以前也不曾抓过鱼儿,只是见到鱼儿在水里面游来游去,极是羡慕向往。看来,今天的鱼儿是吃不成了。 “白云深处白云洞,日日洞口白云封。惊看云中龙出没,一株洞后百年松。”“……溪边疑有胡麻饭,身在桃园第几重…”悬崖坳处忽地飘飞而来阵阵歌声,唱歌人兴致盎然。 蓦地,将正在怔怔发呆的莫小峰给惊动。“谁在唱歌啦?把我的鱼儿都给吓跑了……”莫小峰本就不会抓到鱼,陡然间听到一句“溪边疑有胡麻饭,身在桃园第几重”,心里极是不畅,便随口叱责一句。 谁知道,声音送出去良久,竟是无人答复。莫小峰心里更气,游目四顾,却是不见人。一时间心里更加空虚,随后斥道:“你以为你不做声我就算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帮我抓两条鱼儿上来补偿畅我的损失,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你本来就不会捉鱼,何必勉为其难呢?嘻嘻,小少爷,不要调到海里面淹死了!”忽地,听得崖缝之中传来了一声。莫小峰一听,此人分明在嘲笑自己不会抓鱼。 回头一看,便见海边兀立一座崖壁,声音似乎从里面传出来的。当即放下裤管,朝着滩渚之上走向身后的悬崖壁。这下,莫小峰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家伙。 这悬崖居然是斜坡形的,自上而下呈楔形,往里伸出一道深深的崖缝。莫小峰一时间起了好奇心,沿着崖缝近近靠拢。忽见崖缝之中飘起了缕缕炊烟,不时间还发出阵阵沸腾声音,倒像是有人在崖缝旁边煮东西。莫小峰陡然间闻到了断断清香,知道有人在这里煮鱼。一早起来还没有吃早饭呢,怎么忍耐得住。 莫小峰登时上前而去,却见一满头蓬发的道士蹲在岩石旁边煮着鱼汤,其乐融融。仔细一看,只见这道士破烂的道袍,邋遢不整。看到了他那一副自得其乐的表情,自己反而喝西北风,登时显出恶心之态,一脸鄙夷。 但是,看到那道士如此悠闲、煞无介事的在煮着鱼汤,心里极不平衡,兼之厌憎。 “喂,你自己捞到鱼了,却吵走我的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啊?害得我一大早还没有吃饭!”莫小峰忍不住朝着道人刁难道。那道士猛然间一回头,双眼眨个不停,半垂半闭,好像是在非常认真的听着莫小峰说话。随即又转过脸去,继续全神贯注的煮着自己的汤,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莫小峰见状,心里气的直抖,几欲伸手过去拍打那道士。“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莫小峰责问道。 “哦,你说什么啊?”道士瞬间瞟了莫小峰一下,装着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 莫小峰指着道士的鱼汤道:“我是说你在这里唱歌吓跑了我的鱼儿!”道士手中的木棒不停的搅拌着汤液,似乎不以为然,悠闲道:“可是鱼儿是长在水里的,我怎么能够吓得跑它们啦。它们在水里来去自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抓得住的?” 莫小峰听出他在有意强词夺理,嘲笑自己捉不着鱼,脸上登时火辣辣的。“是吗,我叫你吃吃我的拳头!”说罢,扬手劈去,就要打那道士。 那道士不躲不闪,依旧处之泰然。莫小峰见状,以为他不会武功,于是手中力道减轻了不少,道士手肘正好反提撞击到莫小峰手臂内侧。 莫小峰瞬时只觉手臂酸麻,周身筋脉如同电击般,抽搐牵扯之痛,当即难以形容。接着,一个趑趄,莫小峰站立不稳,就要前俯倒下。道士故意装着被他撞到,“哎呀”一声,勺中汤肴尽数撒泼道莫小峰脸上。 赤烫滚热的汤羹,尽数洒到了莫小峰面颊。说也奇怪,这汤羹居然不是很烫,真是怪了。不过,莫小峰依旧装着委曲的样子,很是狡黠。“哎呀,好烫好烫!”莫小峰忽的惊叫道,双手乱捂着脸庞。 那道士见状,知道莫小峰在娇柔做作,毕竟自己还是知道这汤羹的分量,佯装自己不小心,连忙癫狂跳跃而起,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烫着你吧。怎么这么不小心了?快,去海边洗洗!” 莫小峰知道他会武功,而且不弱。刚才那么一番举止也是在有心戏弄自己,心里哪里还饶得了他。 “混蛋,你敢算计我!”莫小峰浑身震颤,痛楚不已,竟是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 “是你不小心的,要是弄撒了我这锅汤,你赔得起吗?”道士故意装着委屈道。 莫小峰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汤汁,恼火道:“要不是你吓跑了我的鱼儿,我就是赔上你上百锅鱼汤也不成问题!” “真的吗?”道士显示难以置信的表情,端凝着莫小峰。莫小峰神情极是尴尬,嗫嚅道:“那是自然啦,我自小生长在江南,可是很会抓鱼的!” “你骗人,你本来就不会抓鱼!你怎么赔得起?”莫小峰被他一语窥破破绽,当即羞怒交织。可是,他心里知道这癫道人本事不小,得罪不起。 “这样吧,你今天硬要说我吓跑了你的鱼儿,那我就赔一只给你吧。希望你不要再来烦扰我。”说罢,笑嘻嘻的用勺子在汤液中舀起一条筷子长的鱼儿递给莫小峰。 见到道人如此热忱道歉,莫小峰也就不意再和他计较。“看在你诚心的情分上,我就接受啦!”说罢,伸手去接。 道士酣淋一笑,继续去饮着自己的汤羹。莫小峰刚一接过那条煮的熟烂的鱼儿,顿觉炽烫棘手,差点就要扔了。 莫小峰一边吹咄着,一边凌空抛着冷却。道士在一边不由得笑出声音来。待得鱼儿冷却稍许,莫小峰这才迫不及待的将鱼儿放入嘴里一咬。 “哎呀!”莫小峰顿觉口中如同咀嚼岩石,牙关被挤压的酸麻痛楚。 莫小峰将放入嘴里的鱼儿拉出来一看,这下可不得了。自己嘴里吃的哪里是一条鱼儿,分明就是一根石条。莫小峰连续“呸呸呸”地将咬在嘴里的石屑吐出。 “臭乞道,你给我吃的什么?”定睛一看,道士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鱼儿,不时的朝着自己诡谲而笑。 莫小峰心里明白,定是他施了什么法术。莫小峰心里一颤,暗道:“看来今天是遇到高人啦!我斗不过他,三十六计走为上......”念及如此,转首便欲离开。 “去哪?”背后传来道士相询声音。 莫小峰急于尽早离去,也不理会他,迈开大步,匆匆跑起来。那道士见状,蓦地飞身追了过去。莫小峰自是觉得尽早离开对自己有好处,免得再受道人戏弄消遣。 顿觉面门风袭,只见道士已然越顶立于身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你想干什么?”莫小峰声音微微战抖,不再是先前那么嚣张跋扈。“呵呵,小屁娃子,还是让我来教你抓鱼吧,免得你以后饿肚子!哈哈……”莫小峰刚刚吃了苦头,哪里还敢去招惹他,只想着尽快离去。 “我不学了,再说了,就算抓不着鱼儿,我姐姐也会做好吃的给我!”莫小峰执拗道,目的是想要他不要再打自己的主意。“哦,那你带我去见见那个丫头,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厨艺,比我怎么样?” 道士登时扭头撇过凑近莫小峰,得意笑道。莫小峰顿显厌憎之色,觑道:“你就尽吹吧,我要回家吃饭啦!”莫小峰说罢,推开他便要走。 “诶,”道士紧紧勾住莫小峰颈后衣领,道:“别走啊!我带你去抓两条鱼儿,叫那丫头做给我吃,我要看看那丫头的厨艺到底怎么样?” “凭什么做给你吃?”莫小峰恼道。“呵呵!”那道士不怒反喜,随后又道:“小屁娃子,你要是不学我这手抓鱼的功夫,真是可惜啦!” 莫小峰顿觉好笑,没好气道:“可惜什么?” “你想想,你要是抓不到鱼儿,你姐姐拿什么做给你吃?”道士正色道。 莫小峰心里暗暗诧异,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刚才遭到了这个家伙一番羞辱。待会儿自己黔驴技穷,必然又遭他取笑。但是,随即又一想:“学会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样倒还可以轻轻松松的抓鱼。”莫小峰望着道士,怔了怔,内心挣扎矛盾了许久,稍后应允道:“那好吧,我学!” 道士嘻嘻一笑,拍着莫小峰的肩头,道:“嗯,这样才像话嘛!”说罢,拉着莫小峰往一边走去,道:“来,我来教你抓鱼的技巧!” 莫小峰也不再拒绝,倒是恭恭顺顺跟着他走到海边。这时候,道士将莫小峰带到海边,望着湍急的海流,不时间拍打着岸滩,卷起了层层浪沙。道士缓缓道:“抓鱼啊,要学会‘观潮辨鱼’......” “什么叫‘观潮辨鱼’?”听到了如此惊奇的话语,莫小峰不禁疑问道。“别插嘴,听我说完!”说完,狠狠拍了莫小峰一巴掌。莫小峰心里气恼,捂着被拍的火辣炽热的掌臂。虽然气恼,但是已然诚然向学,自是不敢发火。 道士见他静下来了,随即接着道:“所谓‘观潮辨鱼’就是要掌握水势,了解鱼儿在水中的动向。然后就是要学会用意念感受鱼儿的所处位置,亦即‘感温辨位’。因为鱼儿像人一样,也是有着体温的,当你探手于水中之时,便可以根据水中温差,准确判断出鱼儿的位置!” 莫小峰听罢,愣愣望着道士,问道:“可是,怎么样才能用自己的意念呢?”道人登时志满意得,大为自诩。“很简单,只需我传你几套简单的心法就可以了,你在回去勤加苦练,自会了然指掌。”道士极为信服道。 “什么心法?”莫小峰问道。 道士顶住下巴,思绪道:“娃娃,你以前可曾练过功夫?”莫小峰听罢,差点就豁了出去,自报家门。但是,莫小峰脑海中猛然间荡漾着莫桑松平素的谆谆教诲,那就是在外人面前,绝不可以轻易暴露自己师承家门。 念及如此,莫小峰决心编出个幌子来偏偏道人。“我以前只练过几套稀烂的剑术!”莫小峰故意贬低自己道。道士听罢,饶有兴致,道:“那你摆弄两下我看看!”莫小峰听罢,知道不能尽数显露‘清凉剑法’,免得叫他窥破了自家绝学随即“哦”了一声,拾起地上遗木,霍霍风声,亮出剑术。 道士在一边看了,不住摇头。待莫小峰收气敛剑,倚立望着道士,道士方叹气道:“唉,你这两手剑法使得尽是稀烂无章......我在怀疑,你是否真的有练过剑术?” “当然啦,我爹爹可是天天都在督促我我练剑。练不好的话,那可是要被罚搬山上的石头啊!”莫小峰装着一副委屈万状的摸样。“哦,依我看那你是石头未曾少搬!”说罢,对着莫小峰阵阵嘲笑。 莫小峰脸颊登时涨的通红,如同酒醉。“小屁娃子,我若猜的没有错的话,你刚刚所使得剑术定是莫干山‘清凉剑法’,对吧?”道人恍恍惚惚之中似乎忆起了这门剑术。只怪自己这么多年终日疯疯癫癫,是以想不起来这么多年来的事情。 道士一脸惊异的问道,莫小峰登时如遭雷顶,暗道:“这乞道不愧是高人,我胡乱使着自家剑术,他居然乱中求整,依然能够分辨得出!”为了保住绣花枕头,莫小峰呐呐道:“什么‘青羊减法’?我爹爹是卖艺的,平日只教我一些耍杂技的剑法!” 道士听了莫小峰言语,蓦地一脸失落之色,道:“唉,想当年莫不归剑法横行天下,所向无敌。只是他为人品行不端,欺骗人家的真感情,简直叫天下人不齿!当年我与他战了九天九夜,最终难较高下......” 莫小峰听罢,心里暗道:“他认识爷爷啊?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和爷爷较量过?”莫小峰曾经听莫桑松说过,爷爷莫不归当年剑术天下第一,威震边陲。想到这个人与爷爷有过渊源。听他那语气,似乎对爷爷颇有成见。莫小峰登时气恼,很像狠狠教训道士一番。但是,言已尽出,岂可改口。 “小屁娃子,还是让我来教你两招吧。!你这剑法实在是稀烂毫无头绪,别说是抓鱼,就是连以后想自保都难!”说罢,猛然过去紧紧扣住莫小峰的脉门。 莫小峰被道士捏的手腕痛楚不已,实在忍耐不住,闭眼惊叫起来。“哎呀!痛啊!”这一痛楚实在难以忍受,莫小峰不由得叫出了声音来。 “娃子别怕,今天我向你的体内注入几分真气,你回去之后自加吐纳疏通,周游百骸,便可自行打通了周身穴道,明日此时我们在此再见......”莫小峰感觉仿佛置身幻境。听罢道人余音消去,顿觉手腕一松。待他睁开双眼,却已是不见那乞道。莫小峰大为惊异,连忙环顾四野,喊道:“喂,喂,你上哪里去啦?” 回到刚才崖缝之处,亦是不见其踪迹,只见锅中依旧滚烫着冒泡。莫小峰顿觉诧异,再一望那乞道刚刚煮鱼的锅中,哪里有什么鱼啊?锅中之水沸腾如故,翻出眼珠般大的泡泡,锅底却是一堆石头。 莫小峰全身惊怵不已,知道今天自己遇到的这个乞道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揣着心事与恐惧,莫小峰一路折回。路上,他心里始终无法决断。“明天到底该不该去呢?这个乞道似乎半疯半癫,傻里土气的,也不像是个大恶人?可是,他的本领却也忒强,难道时遇到了神仙?”自从天宗瑶池山回来之后,莫小峰就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却是存在着那么一群人,似乎做了些凡人所不能够的事情。他们不是神仙,却也胜似神仙。 莫小峰蓦地想起了刚刚癫道人灌输给自己的真气,不禁想试探着运转一下,以便辨别一下真伪。蓦地,莫小峰站立原地,凝神静气的运转着自己体内接纳而来的真气。隐约之中,丹田之中一股热流缓缓而上,直入“气海”、“璇玑”二穴。 接着,真气游走手臂“绛宫”,移过“重楼”。莫小峰仿佛感觉自己虚无缥缈,置身于浩渺太虚之中。周身泛着光仪灵气,灼火焚烧。 眼前,自己竟看到了一道极为生疏的空间。只是此空间奇异难测,许多肉眼未曾观察到得景物尽数显现。就好像置身于世界最高点,穷极了世人所不能窥见的景致。难道,自己的修为就这么样进入了另外一层境界。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实在是太爽啦。怎么回事啊?”莫小峰不禁心里暗暗惊喜。收敛聚气,忽然间听的树上的野鸟儿唧唧鸣叫。莫小峰莫名的朝着树枝瞥去,只见数只鸟儿蹦蹦跳跳,戏谑枝头。莫小峰心里暗忖道:“试试,看我是不是突然之间多了什么特异功能?” 想到这里,莫小峰“霍”地一声扬足飞上枝头。还好自己轻功略有所修,不然的话连这树枝也是跳上去。刚刚明明看到那鸟儿已经是惊吓得飞去,可是自己竟是不由自主的伸手猛抓。不是自己有心强行去抓,而是体内不由自主生出了一股奇异力量,催促怂恿自己过去。 这种奇异虚幻的感觉涌上心头。手掌所触及之处,温差波动。自己的身体之内居然莫名的开启了一道光幻,竟是可以用意念感知视觉。结果,手掌之中霍地满握,原来那鸟儿已经是被抓在自己手掌之中。 此刻,莫小峰大为惊喜,叫嚷道:“哈哈,今天的饭菜可有着落啦......”如此高兴,气息未韵。加之又是初次崭露,运*不当,竟是不由从半空坠下摔了个重着。 “哎呀!”原来,高兴过度,竟是忘了自己依旧深处高处。慢慢地,莫小峰爬起了身子。莫小峰连忙伸手揉着腰眼,疼的闭目龇牙。定了会儿神情,莫小峰这便沿着来时道路回去。 此刻,莫小雪正与叶子剑浇润着牡丹。可是,莫小雪见弟弟久去未归,心里不由得咯噔:“怎么回事,这个疯猴儿又野到哪里去了?都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于是,莫小雪时不时朝着山口瞥去,似是极为焦急忧虑。叶子剑几乎瞧出了莫小雪眼中的焦虑,知道她担心莫小峰,当即慰声道:“你在这里呆着吧,我过去瞧一瞧!” 莫小雪信服的点了点头,依旧是难以释怀。叶子剑收拾一下,这便正欲去寻。 “你们看,我弄了什么好吃的......”只见莫小峰扬起手中的几只鸟儿,正朝着茅屋箭速本来,大有兴兴自诩之色。 莫小雪当即上前去,抢过鸟儿,喜怒交加,佯嗔道:“你去了哪里啊,这么久才回?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莫小峰听罢,连连掩饰住心虚的表情,吹嘘道:“嗨,没什么啊......只是这里实在风景太美了,所以忍不住耽误了会儿!你看......”说罢,指着莫小雪手中的战利品,大是喜获。 莫小雪望着手中的鸟儿,足有三四斤重。念及他的功劳,也就不再责究,当即道:“去,帮我拔去羽毛,今天看我煮小鸟炖蘑菇汤你们喝。”莫小峰听罢,登时来了劲,自是大为乐意。 叶子剑见状,不由得酣畅一笑。不觉之间,叶子剑忽地望着盆景中的牡丹,内心发出会心的一笑。心想要是这会儿白牡丹也在这里该有有多好,大家共同感受这样洋溢的气氛。这时候,叶子剑仿佛依旧看到了牡丹花盘中显出了白牡丹那笑靥如花的面颊。 只是叶子剑唯恐有是自己的遐想连连,又腼腆于二人在这里,硬是控制住了自己激动感情的流露...... 翌日清早,他们依旧去林中采集朝露。待得回来,莫小峰竟是想到了昨天道人告诉自己,记得要去赴约。于是,借故又要出去打野味。 莫小雪面上爽快的答应,待得莫小峰走后,莫小雪不由得凑过去,拉着叶子剑的衣袖,神秘兮兮道:“叶大哥,我怎么这两天瞧得小峰有点反常?” 叶子剑贯注于浇润牡丹花,倒是没有太过触动,只是随口应道:“小孩子贪玩很正常。一旦好奇心来了,总想去玩!呵呵,我看小峰定是太过好奇这里的景色吧。” 莫小雪指头顶着嘴唇,“喏”了一声,继续帮着叶子剑浇灌牡丹花。 莫小峰来到崖缝之下,四下循视癫道。今天倒是奇怪,居然不见那个家伙在这里煮鱼。莫小峰惊异而定,搔着脑勺,呐呐道:“奇怪,不是说好了在这里见的吗?” 此刻唯听风啸海面,卷起层层翠浪。此刻,莫小峰内心充满了忧虑和冀盼,怔怔呆了许久。 “娃娃,等的不赖烦了吧?”莫小峰顿觉身后传来了癫道的声音,蓦地回首而盼,果真是癫道人。只见癫道人此刻正笑嘻嘻望着自己,大有得意之态。“哼,你太不守信用啦?这么一大把年纪啦,还要戏弄我一个小孩子!” 癫道人听罢,猴蹿般翻了个跟头,道:“来来,今天我来教你抓鱼怎么样!”莫小峰本来就不会抓鱼,心想待会儿肯定是要丢丑了,随即烦闷:“唉,这下可要穿帮丢丑啦!” 莫小峰忽地灵机一转,道:“我不想学,我想学抓鸟兽!”如此出尔反尔,癫道人听得极是不爽,皱眉道:“学那干什么?” “姐姐老是叫我抓些野味回去做饭,可是我本事太差,常常一只也抓不着,所以......”说罢,满脸尽显难色。癫道人听罢,登时喜得手舞足蹈。莫小峰以为他在嘲弄自己,登时一脸不悦,道:“哼,你又在嘲笑我!那我不学啦……” “诶,”癫道人一把过去攥住莫小峰,激动道:“那可不行!”“你知道吗?我平生最喜欢捕捉虫鱼鸟兽,也正是因此而犯下了杀戒,是以难以在道观中立足!”癫道人煞有逸致解说道。 “怪不得你到这么一大把年纪啦,把头发练得稀烂都无法修成正果啊。原来是犯了观里面的戒律啊?”莫小峰显得满脸鄙道。 “诶,这你小娃子可就不懂啦!正所谓‘佛在心中坐,酒肉穿肠过’。只要修为达到了‘清静无为,六根不染’,区区清规戒律只不过是道士们拿来糊弄人而已,顶多只是个框架限制于人!”癫道人傲然道。“是吗?”莫小峰似乎根本就不赞同他的观点,宛然道:“可是,我看这山里的道士没有一个上树抓鸟的,也没有一个下水抓鱼......” 癫道人深恶道:“呔,他们都没有本事!”莫小峰一听,顿觉这个癫道人极是轻狂傲慢,随即指责道:“你骗人!我常听爹爹说,崂山道士个个法术高深。哼,我倒是看你疯疯癫癫的,没有什么真本事,就是会抓鱼而已。” 癫道人一下子被他骂的如此一文不值,心里恼火至极,狂躁道:“小屁伢,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本事究竟有多么大呢?” 莫小峰不语,满是不屑的望着癫道人。他本来是想摆脱这个癫道的纠缠,早早离去。不料着癫道人是个痴狂,越是贬他,他越是不服气,尽显自己能力。“好,那我就带你去仙国瞧一瞧,看一看我的真本事......”莫小峰一听到仙国,不觉来了劲儿。殊不知道,癫道人喜爱耍弄,可莫小峰更是优胜。 莫小峰只道是癫道人浩大自吹,依旧是表现出来嗤之以鼻。这下可是急坏了癫道人。“你抓紧啦,待会儿可别掉进了水里淹死!”说罢,紧紧抓住莫小峰的手腕,直往海洋奔去。莫小峰只觉脚下一轻,已是御空驾驭。 莫小峰登时惊怵,低头望着脚下,自己竟是踏着筋斗云,漂洋过海。足下尽是湛蓝阔海,惊涛搏击。远方水天相接,不时间惊鸥拍翼,飞上蓝蓝天空。 “你要带我去哪里?”见到癫道人如此猖狂,带着自己越来越远离大陆,不禁生出了丝丝疑惑和担忧。“娃娃,你可是听过海外奇国?”癫道人一脸得意洋洋,心想:“屁伢子,这下你算是开了眼界吧!看你还服不服?” “没听过!”莫小峰坦然答道。但是这个东西可是自己最为兴趣的东西,随即道:“那好,今天就带你去开开荤!”癫道人说罢,云朵急剧加速,簌簌而飞。 接着,癫道人又是卖弄吹嘘:“我跟你说,在渤海之东,有个不知方圆的大壑,神仙们称他为‘归墟’。归墟谷深不可测,谷内有五座神山,名为‘岱屿’、‘员峤’、‘方壶’、‘瀛洲’和‘蓬莱’......这些山上都是尽有珍珠美玉,飞禽异兽。”说罢,癫道人满是得意的望着莫小峰。 “那你带我过去玩玩吧!”莫小峰听得心花怒放,登时道不出的惊喜。 癫道人故意显得很是威严道:“那可不行啊!这山里面都住着神仙,凡人可不是轻易能去的。再说了,扰了仙人是对神灵之大不敬,要断子绝孙的......” 莫小峰见他推诿,以为他又在吹牛,随即道:“你又在唬我。哼,你都出家了,还怕没有孙子啊?我看你是在故意推辞我。” “我没有唬你,也没有推辞你。因为那山上有天兵天将,凡人是无法上去的!”癫道人见到他不相信自己,登时急了,随后解释道。 “哼,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天兵天将,这都是民间的神话传说罢了。”莫小峰咄咄*道,“那好,我带你去瞧瞧!”癫道人见莫小峰根本就不相信,决定待他前去见识见识。 莫小峰见他真的要带自己过去,心里不觉信服。不过,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上神山了,心里不由得乐滋滋的。“哼,不管看不看得到神仙,只要能够上去瞧瞧也是不错的!”莫小峰暗喜道。 癫道人还想炫耀一番,蓦地对着莫小峰吹嘘。“不过,我想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癫道人忽然道。 “去那里?”莫小峰疑问道。“海峤仙墩!”癫道人答道。莫小峰对于一切都是茫然无知,自是由得他。心里只是想,只要你带我去神山玩玩,我才不管你去哪里。 约摸盏茶功夫,碧波万顷的海浪当中,忽地突兀一座岛屿,面积不过十来方丈。癫道人按落云头降下身体。莫小峰一着陆,便在岛上四下奔窜。只见岛上生长着许多翠树琼花,海风习习。 癫道人见他如此好奇,不由得得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难以置信啊!”莫小峰嘟囔嘴巴道:“嗨,没有见到神仙,什么都不好奇!”(未完待续) 第七集 海天仙国 蓬莱颠道狂 蓬莱 癫道人听罢,只道是莫小峰狂妄不羁,比之自己更胜,啐道:“臭屁伢,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你真的就那么想去神山?”莫小峰望着癫道人,冀盼道:“那是当然啦,可是你又没有本事带我过去。”显然,莫小峰实在激将癫道人。 “谁说的,我这就带你过去,叫你瞧一瞧神仙。”癫道人涨得面红脖赤,他素来不喜于别人小觑他。没有想到莫小峰居然如此看扁自己,实在是难以容忍。只见他猛地上前拉着莫小峰,叮嘱道:“你可要拉紧啦,待会可别掉进海里淹死啦。”莫小峰扁嘴道:“切,谁淹死还不知道呢?”癫道人也不去和他争辩,心想此刻只有拿事实来说话了。否则的话,莫小峰自是会对自己小觑,丢了颜面。 于是,癫道人越身窜上筋斗云,拉着莫小峰。二人不由得踏上筋斗云,飘上海面直往远方飞去。 莫小峰只觉得海风袭面,极是凉爽。而足下筋斗云亦是飘虚,仿佛自己悬空漂移,简直妙不可言。 “臭屁娃子,我看你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吧?这个世界上稀奇的事情和东西可多着呢,没想到就这点小伎俩就把你给弄得少见多怪。”癫道人一脸不屑,正好借此机会狠狠打击莫小峰一顿。 “哼,我看你才是少见多怪,就这点小伎俩,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莫小峰极是不服气,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反唇相讥道。癫道人冷冷一哼,也不再理会,知道这个臭屁伢唇齿伶俐,实在是驳斥不过他。二人彼此不加言语,驾着云朵御飞。 忽的,大海之中遥远地方,忽地射出万道金光,光芒四射。猛然间,看得莫小峰惊叫连连,登时惊叫道:“哇,那是什么?怎么闪闪发光的,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宝物” 癫道人觑然,再一次揶揄,笑道:“那可不是什么宝物。那是瀛洲。”莫小峰记得他刚刚说过,瀛洲是仙山,随即道:“果然是仙山,闪闪发光。” 癫道人见他这会儿信服了,不禁洋洋自得,问道:“怎么样,相信了吧?”莫小峰这下倒是满足了,也就不意和他争执,点头道:“相信!”癫道人这下可是喜乐了,不禁微微舞动。 接着,海中竟有好几处都是金光闪闪,绚丽夺目。莫小峰直看得双眼发愣,叹为观止。癫道人则是一一介绍,‘岱屿’、‘员峤’、‘方壶’、‘方丈’,均是海外神山。最后,二人飞至“蓬莱”附近,只见此山遍生珊瑚、珍贝、玛瑙与玉树。山中之石仿佛金雕玉琢,树木仿佛珠镶玉嵌,泛着金闪玉亮,煞是耀目。 莫小峰不禁起了贪劲,心想要是能够采摘几棵回家岂不是发了财。一时间,贪欲骤起,连忙央求道:“我想上去玩玩......” “不行,我们可是说好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还不待得莫小峰说完,癫道人登时严色。莫小峰知道硬的不行,随即施软,央诉道:“神仙道长,求求你啦!要是被人发现啦,我们就走啊。再说啦,你的法术这么高深,要逃跑谁能拦得住你?” “屁话,在我面前怎能提‘逃跑’二字,简直就是对我的人格进行侮辱和亵渎!”癫道人一脸不悦。 “是啊是啊,你难道就不想见识一下神仙吗,证明一下你并不怕神仙的?”莫小峰故意谄媚奉承道。 此话癫道人爱听,但是自己做不了主。“不过,我确实不能带你上去,因为我都从来没有去过。我们修道中人都是十分敬重神灵的,不可冒犯滋扰。”癫道人略有所慎的道。 “就上去一下下!再说啦,难道你想自己修行一辈子啦,到最后连神仙长着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难道你就不觉得惋惜吗?”莫小峰撺掇道,他知道这个癫道人常常疯疯癫癫,是以经常颠三倒四。要不是自己时常诱导争取,只怕是难以成就诸多。 癫道人听罢,略觉有道理,托着下巴深思道:“是啊,这屁伢说的也对啊。神仙长着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如果今生无缘目睹,简直枉为一世修行。” 念及此,癫道人倒是来了趣味。“好,我带你上去,不过你不可以大呼小叫,咱们看看仙人就走。”癫道人慎重道。“好!”莫小峰满口答应,自是欢喜的手舞足蹈。 于是,癫道人驾驭筋斗云,徐徐按落道蓬莱山上。 二人跳下云朵,踏上蓬莱仙岛。但见岛上蒸腾着袅袅仙雾,没至膝盖。莫小峰不由惊诧得目瞪口呆。看到珊瑚之上玉珠镶嵌,莫小峰不由得伸手去摸。癫道人轻轻咳嗽一声,警示他不要妄动。莫小峰这便缩手,吐着舌头。 癫道人也是第一次上得蓬莱山来,纵然自己放浪不羁,但是在神灵面前自己也是不敢妄自亵渎冒昧。“我们快些离去吧,免得叫山上的神仙看到了不好。”癫道人催促道。 莫小峰不悦,道:“说好了,等见到神仙咱们再走......”癫道人知道他是不会听己劝的,因为自己也是人欲离去心不愿。癫道人不觉游目四顾,唯恐被人发觉。 二人一路好奇,沿着雕栏画廊,穿折行走。只见十步一亭,五步一廊,实在是曲折延绵。全山飘烟不绝,袅袅蒸泽。二人一时间转到仙岛林中,忽地见得几道翩影滑移,穿过珊瑚假山,步履凌波轻盈,了无声息。二人相对一惊,连忙避身珊瑚树后。莫小峰倏地蹲子,毫不敢喘气,唯恐被他们发现。莫小峰这才发现,竟是如此漂亮的两个女子,胜似仙子。猛然间,莫小峰起了色欲,这么漂亮的姑娘实在是平生罕见。 “今天岛上来了三位女客,帝君命令我们到园中采摘仙果款待她们!” “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帝君竟是如此热忱,不敢怠慢?” “管他呢,我们只是奉命采果,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们进去吧......” “是,谢谢碧玲姐姐啦!”只听得三五女子对话之声,莫小峰与癫道人不觉惊望,知道是岛上来客人,他们正在采集仙果款待。这会儿,为了防止被发现上来滋扰,二人连忙躲避着。 “我们走啦!”只听得几名女子异口同声道,显然她们已经采满了果子,准备离去。接着,便见她们舞动腕带,翩翩而行。 二人躲在树后,直至听得了无声息,知道她们依然离去,这便现身出来。癫道人朝着远处瞥了瞥,随后道:“好了吧,已经见了神仙,我们该走吧!”莫小峰哪里听得进,只是毫不满足道:“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我们还没有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子。”莫小峰一脸委屈不愿,就是不意离开。癫道人实在没有办法,执拗不过。 “要不我们跟过去吧?”莫小峰忽地道。 癫道人听得如遭闷雷,惊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重啦!说好了只见一下,你不可以出尔反尔。”莫小峰诡笑道:“呵呵,难道你不想见见神仙么?再说了,你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眼见到......” 癫道人不住摇头,道:“见过难缠的,没有见过你这么难缠的,简直就是厚脸皮!”莫小峰倒是不以为意,诡谲一笑。 二人跟在仙女后面。只见她们手中挽着竹篮,盛着刚刚采来的鲜果,一路轻盈移去。二人跟着,沿途景色实在叫人遐想连绵。栈桥溪流,贯通环绕。荷塘莲池,假山点缀,满山宝光,熠熠生辉。不知不觉间,眼前赫然是一座气宇宏伟的大殿。大殿依傍山腰,云雾袅绕。不时之间,几只仙鹤蹿上空中,裹着素云,数声清啸...... 三名女子蓦地腾飞入殿,登时消逝在了云雾之中。二人阵阵惊愕,不敢贸然触犯心目中的神祗。于是,二人沿着云雾浓厚之处,慢慢接近了大殿。只见殿外守着十数名神兵,手持枪戟斧钺,气势森严肃穆。大殿分为内外三层,高檐飞琉,横匾悬空,金光闪耀。 癫道人本来就是疯疯癫癫,处事颠三倒四,毫不知趣。以前只知道盲目信奉神祗,却是从来没有想过来看看所谓的神祗。今天若不是莫小峰的撺掇,只怕今生都没有机会来这里大开眼界。 癫道人忽地提起莫小峰,似乎略有所感,道:“这神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这么进来,他们居然毫无知觉。咱们进去瞧瞧,外面什么也看不见......”莫小峰正欲答诉,却见自己身子蓦地一幻,化作了一道灵光,跟着癫道人一起消失。莫小峰不由得喜获,知道这个癫道人也开始对神仙来了兴致。 癫道人带着莫小峰,驾驭云朵,躲避着神兵眼色,跃上屋顶,立时现身。莫小峰不禁忍不住,轻声问道:“你不是说神仙不容亵渎的吗?你怎么还越到人家的屋顶上来了?”癫道人自觉理亏,随即道:“我先前以为神仙很了不起,没想到也就这点本事,咱们偷偷摸摸进来,他们居然毫无知觉。” “势利眼!”莫小峰心里登时冒出三个字来。但是想到毕竟是癫道人带自己过来的,也就没有出声羞辱。 癫道人正自奇怪,想看看这些仙人谈些什么话题。正欲帖耳倾听,忽听得殿中仙音飘渺震荡:“阁下既然已然驾临敝岛,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音波蕴含真气,通过粱椽而过。而屋瓦居然是纹丝不受振动,简直如同耳旁倾送。二人皆是一惊,相顾愕然。癫道人则是一脸尴尬,当真是上下两难。 看来这里所谓的仙人倒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否则的话,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也不会被轻易被察觉出。(未完待续) 冤家聚头 二人正自怔怔惊诧,只听得仙音复又传来:“二位就请下来吧,你们既来蓬莱岛,本君自是以客相待,何必要自甘梁上君子了?”莫小峰一听,暗道:“难道他就是刚刚所提到的帝君吗?果然是个了不起的神仙啊?”听得帝君直言相邀下来,癫道人也不好意思再龟缩如故,再说了,以他那誓死不服输的性子,自当出来相见。只见癫道人拉着莫小峰,一个起落,已是跃下,落在殿外大院之中。 蓦地,二人盯着殿中望去,只见殿中中堂正襟危坐着面如冠玉、鹤颜须发大仙,正是蓬莱帝君。帝君左右站立着仙童侍女,手捧仙果。这个时候通常是莫小峰闲得无聊的时候,眼睛四下乱瞟。 但见这里大殿的摆设布置与那崂山无甚太大差别,大殿正中央摆着张梨木大桌,上面放着符篆黄纸之类的祭祀之物。而那位蓬莱帝君正是坐在上面。另外,大殿正中央挂着一幅仙人游鹤图,极是清隽洒脱。莫小峰不由得惊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没有想到受到这蓬莱诸仙顶礼膜拜,非要把它挂在家里正堂之上。只是崂山气度比之这大殿更为庄严些。毕竟崂山乃是纯属休阳之类。不类这蓬莱大殿,人家可是居着仙人一般的生活,毫无那么多拘束。 左近,便是几座颤香炉,里面插着几株焚香,冒着袅绕的青烟,将眼前的景色扭曲不清。地上铺着太极阵图灰色毯子,边生无数奇异图案,似是道家符篆之类的图案。只是莫小峰太过无知,难以尽窥起源。 莫小峰正自瞠目结舌望着里头,怔怔惊呆不已。岂料,眼神稍稍转到了左右的次座之上,顿见次座之上却赫然坐着三名女子,分坐两边却是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 “怎么是她们?”莫小峰登时如遭霹雳,这可是自己万万也想不到的。只是实在难以理解,她们三人何以仰然坐于殿中。 水芙蓉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莫小峰,登时一震。接着,三人不由得纷纷起身,直往殿外而去。显然,她们此番前来和自己有着莫大关系,不然的话见到了自己也是不会如此殷勤纷纷离席。帝君见状,跟着也是离席而去出来了。癫道人见他们皆是出殿而来,以为都是过来迎接自己的,欢喜得手舞足蹈。 莫小峰见状,想到了上回事情,却是全身战栗,暗道:“遭了,上次的事情她们定然怀恨在心!” 但是,莫小峰何等机灵,当下先下手为强。“怎么是你这个臭婆娘?你不是在西天瑶池侍奉娘娘的吗?到这里来干嘛,想男人啦?”莫小峰嘲讽道,身子却是不由得抖颤。 众人闻言,皆是色变。 莫小峰自是毫不在意,他信口开河习惯了,倒是不在意。反正这回水芙蓉是冲着自己的,不如先挫挫她的锐气,免得待会儿自己出亏了再来后悔那就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水芙蓉怒色道,显然是内心对莫小峰积郁久已。闻得水芙蓉嗔叱之声,莫小峰躲到癫道人背后,哆嗦道:“你……你想干嘛?你要再为难我,我就告诉娘娘去......” 水芙蓉“哼”地一声,双目死死盯住莫小峰,简直就要冒出火焰来。蓬莱帝君见二人拌嘴,以为她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当即出面息事宁人,微笑道:“原来你们都认识啊?”说罢,盯着癫道人粗略打量一番。帝君不由得一惊:“此人虽然穿着邋遢,却是真气内敛,定是修为深湛之人!” “谁认识她啊。这个臭婆娘脾气坏得很,谁敢招惹他……”莫小峰话未说完,朝着水芙蓉一脸戏谑而笑。水芙蓉已经是忍无可忍,岂堪如此羞辱。“噼啪”一声,花鞭挥出,劈空抽向莫小峰。 癫道人正好挡在莫小峰面前,陡然间见得鞭子迎来,凉风铺面,当即出手抵挡。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岂能坐视不管。再说了,莫小峰也算是自己的伙伴,岂能让他跟着自己过来吃亏。万一将来某天莫小峰出去了乱说,岂不会毁了自己的名誉。 但见癫道人掌风前送,一道光盘悬空生出。金光四溢,硬是将水芙蓉花鞭挡回,鞭力凌空卸去化解。 见到自己轻描淡写便被癫道人制服,水芙蓉登时气恼不已。“哪里来的乞丐,竟敢插手我们天宗之事?”水芙蓉杏眼圆瞪,狠狠盯着癫道人叱责道。“你们天宗闲事怎么啦,难道管一管也要跟你说一声啊?”莫小峰躲在癫道人背后,战战骂道。 癫道人心生怒恼,知道莫小峰这会儿是看在自己这里才会有恃无恐的,登时暗暗骂道:“你个小子,拿我的威慑来压人,把我当做挡箭牌......” 帝君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大家不要动怒上了和气,各位先请殿内一尝敝岛仙果,清火除躁、消消气。”说罢,伸手便要恭请他们入殿内坐。 水芙蓉望着帝君,愤愤道:“仙君,上回就是这个浑小子坏得我们大事。要不是这个混小子插手,我们早就将白牡丹带回了瑶池山......”帝君一听,登时色变。显然,水芙蓉定是已经告诉了帝君,白牡丹和叶子剑出逃之事。而且,还将状告到了这里。如此帝君自是向着她们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盛情款招于此。而且,听到了白牡丹和叶子剑之事和自己有关,居然这么大的反响。只见帝君蓦地瞪视望着莫小峰,责令道:“你把白牡丹藏到哪里去了,速速道来?” 莫小峰见帝君发火了,知道他们是一伙的,眼见此刻有癫道人在,也不加惧怕,理直气壮道:“臭婆娘,你想趁机栽赃我,扣帽子给我。牡丹姐姐又不是我带走的。”说罢,莫小峰满脸不在乎模样,毫无悔意。 “哼哼,你看......都叫起姐姐来啦,可真是亲热啊!”说罢,朝着帝君望去。显然,水芙蓉难以制住他,是以将帝君牵扯进来,目的就是为了假手于人。因为水芙蓉知道,白牡丹系出蓬莱山,此事帝君肯定会插手的。这一招实在高明,莫小峰登时汗颜。帝君依旧色变,目光不曾移开莫小峰。 原本,白牡丹是蓬莱帝君自己植于院中的供观赏的,只是牡丹宜于植卉与干燥背阳之处,蓬莱山不适宜其生长于此。结果,牡丹花渐渐凋零枯竭。后来,天母云游至此,看到之后十分喜爱,便决定带回瑶池。 可是,上次她随叶子剑一同私奔下凡,触怒天宗教义,令得瑶池山上下一片震怒。此举实在令天母不容。虽然上回在云华夫人的庇护下暂时逃之崂山,但是天母依旧没有停止过追查其下落。于是,天母派遣水芙蓉等三人带着十数名瑶池女弟子下西天,到中土来寻找白牡丹。 她们一路寻找无果,想到了天母告诉他们白牡丹受了重伤,必会到海外仙国来寻访名医医治,是以叫三人去蓬莱仙山寻找。 三人找寻良久依旧无果。这日,三人正好循至蓬莱,蓬莱素来和瑶池山交好,而且大家都是天宗一脉,感情甚笃。于是,她们顺便拜访一番,一边得到些许风声。言谈中,水芙蓉等人透露了此番来意。 帝君听说白牡丹犯下如此天规,自是心里恼怒。此刻又听说先前种种与莫小峰有着莫大干系,登时神色大变。这会儿又屡屡见到莫小峰放言无忌,心想这个顽童简直胆大不羁。“怎么不说话啦?白牡丹在哪里?”帝君声色俱厉道。 癫道人见这帮人居然也是如此循规蹈矩,好似墙头草两边倒,一时殊无好感,没想到先前自己还把他们当做心目中的神仙,敬而远之。原来,“神仙”却也是令自己大失所望,完全损坏了神仙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 “我不知道!”莫小峰大声答道,随即迅速凑到癫道人耳畔,窃语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癫道人斜视莫小峰,轻声骂道:“你个屁娃子,刚才是你吵得最凶要看神仙,现在却要草草离去。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爱又怕?”听得此言,莫小峰浑身颤抖,随即道:“可是臭婆娘这会儿在这里颠倒是非,我是跳到矿泉水里面也洗不清啦。” 癫道人转视水芙蓉等人,道:“他是我带来的,你们谁也休想动他一根毫毛。”说罢,癫道人狠狠盯住帝君与水芙蓉等人。显然,自己是不会叫他们委曲莫小峰的。莫小峰听罢,见到癫道人还是向着自己的,心里登时激动道:“没想到你还挺义气的,算我没有白白崇拜你!” 水芙蓉怒不可遏,拂手晃动花鞭,对癫道人道:“你又是什么人?”癫道人登时来了趣,见到她刚才伸手还不错,值得玩玩。随进朝着水芙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嘻嘻道:“丫头,想我在世上风流快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说罢,搔着身上跳蚤,显出一副极是得意之色、毫无顾忌。水芙蓉顿觉厌恶,气恼道:“哼,不就是个臭要饭的吗?你让开,我要你身后的那个浑小子!” “你休想再抓我回去,我可是不会再听令与你的,你也别再打什么主意。我……不怕你,臭婆娘!”莫小峰躲在后面猥琐道。 水芙蓉再也无法容忍,不住对着秋海棠和百灵子使色。二人登时机警,纷纷使动短匕和柳叶刀,各自舞动祭起,“霍霍”生光。莫小峰见状,知道她们三人要齐上,这下倒是担忧起来要是癫道人不是对手,到时候自己岂不惨了,又要被他们带到瑶池受他们折磨。 “你们可千万不要学着恶婆娘。她本来就是嫁不出去的,所以心里不平衡,想要将你们一起拉下水。记得,千万要学个好榜样啊,不然一辈子都要守活寡......”莫小峰哆嗦着望着百灵子道,其实他的心思太简单了,以为这样就可以煽动唬弄她们。 百灵子面色冷漠冰霜,并不答允。可见,莫小峰如此哄骗三岁小孩的伎俩实在是太幼稚太单纯了。帝君见莫小峰如此口无遮拦、大肆亵渎,兼之出言不逊,登时火怒,挥袖招来殿外神兵,吆喝道:“把这个顽童给我拿下!”一时间,数十名神兵从外面拥簇冲了进来。 莫小峰见得如此架势,知道今日遭殃了,不该到这里来。神仙没有看到不说,反而赔了自己的性命。蓦地望着帝君,着急道:“你不要听臭婆娘的,她在故意陷害我!” 帝君自是辩驳得出来,莫小峰实在是冥顽不灵,死到了临头还要强颜狡辩,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哼,你一再纵容白牡丹与叶子剑私奔逃脱,言之凿凿,怎的就说别人故意陷害你?我看是你不敢承认,才会如此之多强词夺理!”帝君正色道,瞪视着莫小峰久久不动。(未完待续) 恶斗 帝君见莫小峰简直不可理喻,一派胡言,陡然间怒不可遏的望着二人。癫道人见水芙蓉等人就要动手,实在是默契自意,皆大欢喜。开来今日自己又可以大显身手了。当即厌烦莫小峰,觉得他在这里啰啰嗦嗦,实在是犯人,登时喝道:“好啦好啦!你聒噪够了没有?丫头,陪我玩玩吧!”随即嬉皮笑脸的望着水芙蓉等三人,不再理会莫小峰。。 此刻,她们均是心知肚明,要抓莫小峰的话,眼前最大的障碍显然就是癫道人了。水芙蓉蓦地抽出花鞭,打向癫道人与莫小峰。百灵子与秋海棠随即滞后,各自*动兵刃。 癫道人蓦地推开莫小峰,昂然前去。岂料水芙蓉等人无心陪同癫道人玩耍,皆是点向莫小峰。莫小峰这下可是吓坏了,吓得撒腿便跑。凌空感觉天灵盖风袭,莫小峰知道定是水芙蓉袭下,一时间躲犹不及。癫道人忽地掌风击出一道光盾,凭空袭去,正好挡在莫小峰头顶。 莫小峰躲过一劫,登时如同鱼得水,快活地闪到一边。如此,又是朝着癫道人瞥去,暗道:“这家伙,还算讲义气......” 癫道人嬉笑着望着水芙蓉,逗乐道:“丫头,这么好的功夫不陪我玩玩,简直是可惜啊。”水芙蓉侧身收鞭,怒道:“牛鼻子,枉你也是修道中人,怎的就是如此死皮赖脸、贪痴成性?” 癫道人不以为然,依旧欢欣乐道。“是贪是痴,法力上见分晓吧!”言毕,便见癫道人蓦地又是推出一面悬空的透明太极图案,澄澈透明,如同琉璃。猛然间,四周的气流尽数往着透明太极八卦上面聚敛浑然成体。 只见太极图腾凌空旋转,周身湛出黄色金光。水芙蓉等人骤见空中悬挂八卦,盘旋向自己三人扫来,均是不敢小觑,闪身一边夺取。太极图腾砸到地上,爆炸起来。接着,三人各自*出兵刃,飘身前来相迎。 此刻,恶斗一触即发。蓬莱山中的神兵则是不以为惧,为了保护蓬莱大殿免遭毁坏,纷沓迎上。这些所谓的虾兵蟹将是向着水芙蓉三人的。癫道人嘻嘻而笑,毫无惧意,骤然盘动太极图腾,劈向了神兵。倏地,“嗡嗡”声音响起,神兵撞到图腾上面,皆是惨嚎一声,纷沓抛空坠下,摔得狗啃食。癫道人大为得意,喜得不由拍手称绝。 帝君见状,大为失色,连连跃上前来,望着癫道人,端凝道:“道长可是崂山气宗大仙?刚刚你所使的法力乃是气宗‘乾坤无极向’,贫道实在钦佩。只是,修道之人不可以以争斗之心而来修炼。” 癫道人见帝君居然识得自家法力,登时略有所动。但是,帝君这么说,自是忌惮自己。念及如此,癫道人道:“老头,我看你还行,不如陪我玩玩!” 帝君毕竟老练,知道癫道人不是个平凡俗道,自是不以为然。知道和他一番争斗,只怕是要无休无止。 水芙蓉在一边见帝君竟是被癫道人给震慑住,以为他就此就范,当即呼喊道:“帝君,不要和这疯道人闲扯,赶快抓住那个浑小子,只有他才知道白牡丹的下落。”帝君听罢,神色蓦地扫向莫小峰。但是此刻有意想要抓捕他,只是忌惮于癫道人,倒是知道不可以直取。 癫道人呼啸一声,单掌劈出道道真气,凌空幻化。水芙蓉见状,连忙挽动花鞭,夹带凌厉真气,鞭身绕着无数花朵。 霎时间,但闻花馨扑鼻。秋海棠与百灵子亦是掌出真气,化作两柄寒光泠泠的气剑。接着,三道气劲聚敛起来,准备攻击癫道人。 癫道人见她们亦是修炼中人,而且各自都是身怀绝技,登生游戏志趣。三人叠起三道灵气,身子随即虚幻。只见殿外蓦地笼罩真气,令得在场神兵均是气息急促窒然。只是因为他们道行颇浅,所以才会难以抗御起来。 癫道人盘动双掌,只见他捻起真气,如同盘舞着两道透明薄纱,飘舞自如。 帝君见状,连忙发声道:“‘干支盘乾坤’!”干支盘乾坤乃是气宗修炼法术之一,凝注修道中人周身百穴之中的真气,犹如百川海纳,注于**,真灵雄浑。当然,这种衍变规律就像是天干地支自由配合一样,虽然极有规律,却又千变万化。 水芙蓉等人刚刚领教过癫道人的法力,这会儿皆是不敢小觑。纷纷退后数步,接着三人齐齐射出三道真气,幻作异光聚敛的气剑,迎面劈向癫道人。 “嗡”地一声,三道异光冲击癫道人面门,嘎然止住,盘桓不动。只是万万没有料到癫道人会预防在先。此刻三人聚敛真气,全力送出。殿外金光辉映,如同日出云头,霞光万丈。癫道人越战越奋勇,只见他劲运双臂,面门真气聚敛更为稠密,俨然形成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 渐渐地,癫道人面门蓦地幻生出一面透明乾坤大罗盘,暗含天干地支奥义尽数显示。只见“甲乙丙丁、子丑寅卯”凌空现出一道透明般的经卷,泛着金莹的荧光。接着,篆书化作无俦神力,令人难以突破。 百灵子与秋海棠二人身子霍地翩转,荡漾左右两边,朝着癫道人双翼侧攻。癫道人见状,心里一喜:“呵呵,臭丫头,两个小丫头还挺狡诈的。好好好,就让我来陪你们多玩玩!” 骤然间,又是面透明图腾运筹悬空挂起来盘转不定,乾坤四象,干支生克,盘绕四周,相衍旋走。 “嗡嗡嗡!”太极八卦盘桓移走,凌空翩然,挡在自己周身。 水芙蓉借着二人左右侧攻制住癫道人之际,抽身腾起,准备偷袭癫道人头顶。这会儿,癫道人头部是最为暴露枯槁之处,只要得手,自是可以扼住癫道人。 “噼啪”一声香风,花鞭抽打点击癫道人脑门。癫道人双目紧闭,“噗”地一声,贯出金光射出。但见乱花四溢,满空飘扬。水芙蓉娇诧一声,手中花鞭已是被金光节节斩断。见得此景,水芙蓉愕然惊诧,连连凌空抽回身子,娇喘细细。如此一来,此击落空,实在是气馁 癫道人暗喜,觑道:“丫头,吃苦了吧?”接着,癫道人迅疾舞动周身吸纳天地之间的真元,凝运而起。百灵子与秋海棠连连避身闪开。但见凌空的透明图腾自光心暴涨,将干支乾坤气劲弥空扩散出来。 这一下只觉空气之中陡然间注入了一道极强的气劲,迫得众人无不闪开。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皆是迅捷腾升而起,跃至大殿横梁之上,斜身支撑起来。癫道人见状,真气泛在周身,竟是将自己徐徐带上横梁。如此羽化之力,实在是千年道行也是难以达到。帝君站在一边登时目瞪口呆。 “嗡”地一声,三道异光借此机倏地齐齐射出,趁着他还为完全升起,打向癫道人。癫道人虽然真气驾御身子,却是抽出几成真气,运筹掌间,倏地掌势前递攻击。 “飕飕飕”,数声风影,无数道气剑刺空分别击向水芙蓉、百灵子与秋海棠。三人挥手摆动空气,顺势揽走气剑。但见凌空空气尽数扭曲向上,气剑竟是顺着扭曲空气纷纷折上,丝毫沾不到三人衣发半分。 尽管如此,帝君依旧不禁感叹难定,暗道:“想不到这癫道的法术倒挺高深的,如此三个天宗法力高强的弟子却是丝毫讨不到便宜?” 说时间,癫道人已经越到殿横梁之上,和水芙蓉三人凌然对峙。帝君唯恐他们打坏了殿宇,当即飘身上去,准备制住打斗。帝君骤然而来,癫道人以为他已是前来赐教的,神情大为欢畅。 “嗡”地一声,癫道人单掌挥洒,空气蒸泽,真元搅动,袅袅生烟。刹那间,帝君顿觉空中似乎一道无形的阻碍,挡住自己身形前飘之势,难以进取半步。 癫道人知道帝君难以抗拒,旋即大声放道:“哈哈,丫头,你们的道行还不够,还是回去再修炼几年吧,我要陪帝君玩啦!”说罢,双掌一送,又是一道凌空透明的太极图腾,定飘移动击向三人。三人见得八卦如此雄浑恢宏,连连出掌化解。 趁着三人抵御图腾之际,癫道人亦不加理会,轻松移转身子,掌对远飞而来的帝君。此刻帝君渐渐化解真元之气的阻碍,冲出樊篱扑空飘来。癫道人见状,知道帝君法力不容小觑马虎,倏地马不停蹄,气贯百骸,双掌登时倾注力大天地之间无俦真元。气宗主要就是修炼天地之气。“体之不足,弥之天地”,此乃顺理成章、毋庸置疑。像癫道人这样的顶级修气高手,这样的本事却是不在话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待得帝君*近不到三丈之远,“碰”地一声双臂吸纳天地真元已是化作两道凌厉无匹的巨球,闪着电光,挡住了帝君。(未完待续) 难分轩轾 帝君本就不意与癫道人争斗,只是此刻见水芙蓉三人身陷战局,有心化解,这便使出援手。癫道人可不理会如此之多,只要你上来便是要讨教一番。 再怎么说,癫道人也算是个武痴,但凡修炼至一定程度的人,都是以寻得难分轩轾的对手为平生之快意。当然,癫道人虽然神情癫狂不羁,可是在这一点他也是不例外的。 只见帝君双掌凝注大量真气,顶住巨球。肘尖盘旋漩涡着无俦真元,盘桓不定。“嗡嗡嗡!”巨球在两大真气推拿之下,顶空盘旋周转,如同日月易昼。 接着,二人脸颊在白昼之下竟也被巨球的光芒映照*眼。“吱吱吱!”电光哧鸣,整个蓬莱山上一时间笼罩着惊雷电击,仿佛要将云天分为数块。 癫道人望着帝君,毫不吃力,嘻嘻道:“呵呵,老头子,你都一把年纪啦,法力倒还是如此之高深,看来又叫我惊喜了一回。”帝君满脸显出力吃不消,额头青筋微微凸起。恕不知道,癫道人在嘲笑帝君年迈,自己还不是。只是他日日夜夜疯疯癫癫,所以才会忘了甲子无情,自己已经非昔日的年轻侠士了。 莫小峰在一边见得他们斗得昏天暗地,料知此刻是最佳逃脱时机,当即蹑足欲逃。岂料,他刚迈出数步,不觉茫茫无边涛海,就算是逃出蓬莱岛,又能够怎样,自己又不会御空飞行。正自思忖犯愁之中,忽觉颈脖被勒住。莫小峰捂住喉结,却被人勒得更紧。 莫小峰当即欲呼喊救命,双目反白。接着,自己身子在大力牵扯之下不由向后翻仰。莫小峰立刻倒地,倒着看到是水芙蓉正用花鞭挽住自己颈脖。 百灵子此刻见状,连忙上前去,替莫小峰解开花鞭。水芙蓉不解,正欲相询。百灵子解释道:“芙蓉师姐,不可将他弄死,否则我们便无从找寻白牡丹。” 水芙蓉听此解说,顿觉有理,当即狠狠瞟了莫小峰一眼,怒道:“留你一条小命,等找到了白牡丹我自由办法处置你。” 看来几日决计是遁逃不了,索性来个鱼死网破。“凶婆娘,你不会又使出什么闻所未闻的卑劣手段吧?”莫小峰故意骂道。 “浑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嘴贫。”水芙蓉拂袖怒道,登时将莫小峰吓得往前一跌,就是一个踉跄,几欲身倒…… 百灵子一把过去拉起莫小峰,关切道:“你没事吧?”莫小峰见她对自己如此关心,而且声音亦是柔韵,随即笑嘻嘻道:“没事,你比她温柔多了。只要有你这么对我好,我怎么会有事呢?” 百灵子连忙将脸颊移向一边,微微泛红。莫小峰见状,竟是心里略有所动。百灵子这么做也只是顾全大局而已,只是没有想到莫小峰会如此开朗,居然视生死于儿戏一般,丝毫没有忌惮,反而嬉皮笑脸。 “你还是多留着点力气吧,尽在耍贫嘴,当心到时候要你命的时候,连嘶喊的声音都没有......”水芙蓉似乎一切尽收眼底,知道莫小峰觊觎着百灵子的美色,所以才会如此,猛然间极是厌憎。 莫小峰随即抛向水芙蓉一个诡谲的眼神,笑道:“在几位姐姐当中,要数恶婆娘是最凶的。”莫小峰说此话完全是在诋毁谩骂水芙蓉,究竟水芙蓉是不是最凶恶的,自己也是难以知晓。 水芙蓉听罢,脸色陡变,瞪目莫小峰。“你……”心里虽然恨极了这个纨绔臭小子,竟是谩骂不出来。 莫小峰吐着舌头,不服气道:“怎么,本来就是的,你生气啦,表明你心虚,说明你就是最凶的!” 水芙蓉忽地凌空一鞭,就要劈打莫小峰。岂料,耳畔听的花鞭“噼啪”,竟是滞留半空,沾不到莫小峰丝毫。莫小峰仰然抬首一看,只见百灵子素手捏住花鞭,将其滞停半空。 水芙蓉望着百灵子,十分恼火,依旧是不解道:“灵儿师妹,为何老是维护这个混小子?难道你......”水芙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认,只得住口不语。 见到了水芙蓉如此,百灵子秀美微蹙,幽怨道:“师姐,你忘了吗?我们抓他是为了寻找白牡丹,万一你将他打伤或者弄火了,到时候谁带我们前去啊?”说罢,神色羞涩腼腆,斜里瞟了一下莫小峰。接着,又是及其不自然的望着水芙蓉,神色极为复杂。 莫小峰看在眼里,心里不觉一温,他知道百灵子终究还是对自己好的。倒是不类水芙蓉那样一根经,只知道索求他人,却是不知道施软招安。于是,莫小峰心里一甜,朝着百灵子瞥去,喜道:“真好,为什么凶婆娘不能像这位神仙姐姐这么温柔一点?呵呵,那道这个美丽的姐姐真的对我这个帅气小子有意思。也难怪,我如此玩酷风流,自是牵动了无数少女芳心。呵呵......” “是啊是啊,既然有求于人就得像这位姐姐这样,好好对待我,不要怠慢了我。还有,要事事依从我迁就我,不可以恼怒我......”水芙蓉当真是忍无可忍,但想到百灵子言语却是有着道理,硬是压抑住怒火,硬是没有发作。 这时候,秋海棠上前来,对着二人劝解道:“大家不要彼此动怒,我们就叫这个小子带着我们去找白牡丹吧。”百灵子亦是望着水芙蓉,眼神里面透出希冀之色。 水芙蓉狠狠瞥了莫小峰一眼,道:“好,我们先带着这个浑小子离开蓬莱着陆,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随即心里暗暗一想:“我看你这个臭小子还会施什么鬼把戏?” 二人均是点头允许。莫小峰见自己又要落到水芙蓉等人手中,知道之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但是,见得刚才百灵子对自己竟是略有几分情谊,心里倒是巴不得随她们一起。再过,虽然水芙蓉是那么脾气凶狠,但是自己心中长时间来确实每每念及,觉得水芙蓉还是个大美人,就算身死其手,也是值得。况且,有百灵子在这里,自己定然不会有事,就算水芙蓉真的要整整自己,只怕也是投鼠忌器,有所顾虑。如此一想,莫小峰竟是不再呐喊癫道人来救自己。此刻,反而倒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般顺从。 水芙蓉当先腾空飞起,道:“你们先把他带走,我先行过去给帝君道别,稍后便到。”二人当即应允,便要带着莫小峰朝着远方而去。 这时候,但见天际一道闪雷劈在整座蓬莱山上。只见惊涛泛起无数高墙,漩涡扭动。接着便是山海摇晃。只见癫道人与帝君纷纷御飞于洋面,游弋而斗。 三人见得如此情形,真是惊心动魄,皆是驻足停留观看。倒是莫小峰认为这是世间最为雄壮的比斗,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相信水芙蓉她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逗留观看。 这时候,正是癫道人和帝君斗得难分轩轾之际,相持不下。蓦地,只听得帝君对癫道人道:“道长,你乃是出家修道中人,却为何是如此好斗,今日又偏生于几个小姑娘为难纠缠?” 癫道人气划祥图,凌空运筹,嬉皮笑脸道:“呵呵,我不和她们为难,不过你的法力如此高深,却也不殊于神仙,我只想与你为难。” 帝君收敛真气,双掌合什道:“修行只为求得成果,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见到癫道人如此痴念好争斗,帝君自是难以自释。只想着苦口婆心能够劝解一二。 “哎呀,你怎么就跟那帮道士一样啊,脑袋不开窍,罗里吧唆的。”癫道人实在受不了帝君的聒噪,不耐烦道。 帝君闭目不语,好似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癫道人也不理会,只见他暴起真气,灵气游动四周,好像要将大海都给蒸腾了,冒着青烟。 帝君料知此人嗜斗成性,不给点颜色叫他碰碰壁看来是不会誓不罢休。于是,帝君运掌胸前,真气如同云卷云舒,飘渺荡漾胸前。 猛然间,两道强劲聚敛的灵气游动于海面,久久不绝。 “轰!”海面一时间涛起数座浪山,竞立洋面。整个海天互联一线,接着天际电雷压摧,恍如苍穹开裂,掣过了道道疾电。 癫道人顿时爽快到了极点,好久没有这般棋逢敌手、难分轩轾的感觉了。想当年与莫不归也是这般畅快淋漓,只是莫不归已然仙逝,多年难再觅得如此对手切磋较量。今天却遇上了帝君,久战难下,当真是人生的另一快意。 帝君则是不然,贯注真气,以退为守,非是他那般好胜猛攻。因为帝君本意只是想劝解癫道人,叫他不要如此痴斗。 二人斗法良久,海水都被漂碧涤荡得数回,却是依旧在伯仲之间。癫道人心浮气躁,欲以迅速拿下,是以又加重了几分真气。但见海水抛空澄淘,颜色渐淡。 帝君飘身躲避海水,以免被淋到身上。只见他单足定立海面,蜻蜓点水。此招,比之崂山的“上善若水”那是有过这而无不及。 “道长,咱们就此收手吧!在斗下去的话也是难见分晓,倒不如彼此歇息歇息,调养一番体力真气?如何?”帝君实在不愿意彼此争斗坏了周遭环境,随即便主动示弱道。 “不可,今日若不分出你我,我是不会罢手的。”癫道人晃动双掌,依旧是真气游走运筹。看来,今日他是难以尽兴了,不到目的不松手。 “真是痴狂!就算分出轩轾,那又便如何?咱们也算是同道中人,正所谓‘致虚极,受静笃’,一切都要归于自然,怎可以如此悖逆修道宗旨?如此,道长岂不是苦苦执着,自扰心境?”帝君扬长道,实在没有办法。 “少废话,你也怎地如此聒噪?”癫道人说罢,胸前运出数道八卦气劲,周游如同九大行星。帝君见状,知道癫道人胸前凝运的是“九阳神气”,心下骇道:“‘乾坤九阳转’!” 癫道人猛地仰天疾呼一声,九面气劲八卦倏地凌空移来。帝君想要不接也是不可行,毕竟强势压人,哪里避得过。帝君双掌如同鸟翼般翻转扑腾。气劲缠绕不定,“嘎嘎”而响,闪耀出奇异光芒。癫道人见状,连连*纵真气,将九面八卦*控得如同行星,运转有序。 帝君面门忽地暴光大涨,“嘎”地一声,射出无数剑刺。 九道八卦气劲一一被截拦下来。癫道人连连收掌后退,面上丝毫不露败色,反而更加欢喜道:“妙极妙极!”帝君袖裹劲风,“嗡”地一声,周遭气流尽数抽空。仿佛一道劲风吹散浓云,飘渺不定。 水芙蓉等人在一边见得二人斗得淋漓酣畅,登时萌生相助的心意,再过,癫道人一个不起眼的乞丐如此势强,实在叫人难以释怀,便对百灵子与秋海棠道:“你们先走,我过去相助帝君,这癫道人完全是个疯疯癫癫的痴狂,实在猖狂自大。不好好教训一番,实在难泄心头之恨。” 二人见了此刻情形如此僵持,却是不宜久留此地。再说了,好不容易才逮到了莫小峰,如此一个线索,实在是对自己大大裨益,定要紧紧抓住。蓦地,百灵子对水芙蓉道别:“那芙蓉师姐万事小心,我们先走啦!”说完,对着秋海棠使动神色,二人已是携着莫小峰飘身飞去。 癫道人虽然此刻沉湎于快意淋漓的决斗,但是莫小峰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要付得起如此责任的,否则的话,做人也太没有责任感了。万一莫小峰的父母亲现在正在家里焦急等着儿子回来,而莫小峰却是被人掳劫而走,那么他的父母岂不是伤心死了。念及如此,癫道人倒是突然生出了忧虑来。(未完待续) 异火 念及此,癫道人忽地转动身形,追向百灵子与秋海棠。“蓬莱帝君,今日未能尽兴一较高下,他日有机会再来与你切磋讨教。”这回,癫道人倒是清醒了一回,知道该怎么样替他人思考。看到莫小峰身陷逆境,倒是知道取舍轻重。 蓦地,癫道人飘身离去。远远飘来癫道人的回音,却是已经不见其人。帝君心下略发担忧,百灵子和秋海棠只怕是要给这个癫道人给纠缠住,难以脱身。于是,帝君望着怔怔的水芙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口。 “帝君,我等先行告辞。来日若有机会定会作客仙山,今日之事叨扰了!”水芙蓉迎面躬身致歉,抢先道。帝君连忙摆手道:“不碍事,只是我在这蓬莱岛之上却是不知道白牡丹上了瑶池山,已是铸下如此大错,简直令老夫颜面无光” 水芙蓉心里理解帝君痛楚与扼腕,随即安慰道:“帝君放心,等我们找到白牡丹,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帝君信服的点了点头,知道这癫道人着实道行不浅,只怕她们三人难以对付,于是转向众弟子道:“碧玲、碧幽,你们带着十名弟子前去协助,务必将牡丹带去西天瑶池!” 只见众弟子之中走出了十数人,与水芙蓉站在一起。水芙蓉这便道别离去,碧幽、碧玲也是跟着前去相助。帝君相送海面,微微叹息一声。 莫小峰一路上喜忧交织,自己出来这么久了,叶子剑与莫小雪定是担心死了。但是只要一抬头便见百灵子乌黑靓丽的秀发,映着她那洁白琼脂般的脸庞,心里竟是莫名一乐。 此刻,百灵子右手携着莫小峰,与秋海棠并肩御飞。莫小峰闻着百灵子身上散发出来冰肌的玉香,朦胧之中被熏得晕晕欲睡。 仿佛是麝香,又似是兰香。百灵子此刻一心只求早早漂洋过海而去,倒是没有注意到莫小峰的异动。莫小峰不由胆子大了,竟将鼻子凑到百灵子胸口去闻她那馨香蚀骨的体味。 秋海棠蓦地回首,顿见莫小峰举动极是下流不雅,似乎心怀不轨,心里掠过一丝厌憎,叱道:“你干什么?再不老实小心我把你丢到海里面去淹死!” “你们怎么舍得!”莫小峰嘻嘻道。秋海棠摆出姿态,恐吓道:“你再嘴滑,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扔下去” 莫小峰依然是谈笑如故,望着百灵子道:“你要扔下我去海里,她可舍不得!” 百灵子听罢,双颊绯红,面显尴尬之态,随即佯嗔道:“我怎么舍不得?你再乱讲话我就把你交给芙蓉师姐”百灵子有意恐吓莫小峰,是想叫他不要再胡言乱语。 “别别别,我不喜欢那个凶婆娘,我喜欢你些,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给她!再说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端端庄庄的,怎么能够心肠如此歹毒?”莫小峰连连央求,故意摆出一副极是恐惧的模样。百灵子本想莫小峰那么怕水芙蓉,是以拿水芙蓉来恐吓他。岂料莫小峰竟是如此一番答诉,倒把自己弄得更加羞赧。百灵子连忙将脸转到一边,不再理他。 秋海棠见莫小峰果真是怕水芙蓉,随即更加声色俱厉,恐吓道:“你既然那么怕师姐,待会可要说实话啦!”莫小峰虽然是惧怕水芙蓉,只是脾气上惧怕她,但是要他因此而就范,那是不可能。 “大不了和凶婆娘拼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不说实话!”莫小峰嘴巴上翘。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秋海棠忿忿道。莫小峰也不理会,只是由他们听之任之。 忽地,三人眼前一道如同火环一般的光圈,斗大如窗。百灵子与秋海棠登时觉得奇怪,相顾惑然。 莫小峰亦是不解,只觉火光映面。百灵子与秋海棠运动真元,欲以绕道避开。岂料,那道火环忽地暴涨起强烈的吸附之力。 百灵子登时警觉,急忙道:“师姐当心,不要被它给吸了进去!”秋海棠此刻亦是意会过来。二人虽然运气抗拒,但是难以抗拒住。那股吸附之力仿佛龙卷风般,令人不由自主的被吸附进去。 三人皆是惊叫阵阵,被火环吞噬。只听得“嗡隆”一声,火环凌空消失,被空气吞没。 水芙蓉这会儿与蓬莱山上众弟子一路循迹百灵子和秋海棠,毫无踪迹。水芙蓉顿觉惊讶,他们会到哪里去了呢? 碧玲忍不住问道:“芙蓉姐姐,你确信二位姐姐已经离开蓬莱了吗?”水芙蓉此刻心里焦虑,道:“那是肯定啦,只是我怎么越来越奇怪?这一路下来,虽然我闻到了百灵与海棠留下的花香,却是不见她们踪迹?”说罢,水芙蓉忍不住举目四顾。 只见茫茫深海,碧波万顷,渺无一物。水芙蓉随即招手道:“我们继续追寻下去,我就不信找不着她们!”碧玲、碧幽点了点头,带着门中弟子跟着水芙蓉凌空飞去。 一行人御飞海上,过得顿饭工夫,陡然间闻得背后一声厉啸:“喂,臭丫头,有没有看到臭屁娃子?” 水芙蓉等人扭头顾盼,见来者竟是癫道人。水芙蓉一时气恼,当即怒道:“臭乞丐,你跟过来干什么?” 癫道人闻言,浓眉一扭,登时来气,忿恚道:“小丫头,说话怎的这么刺耳?要不是你们把屁娃子给掳走,我现在还在与那山中老头快活呢?” 水芙蓉知道他口中所言的臭屁娃子正是莫小峰。这会儿见癫道人向自己索要莫小峰,料知癫道人亦是没有找到莫小峰。 “你们到底把屁娃子藏到哪里去了?快说出来,不然我可不客气啦!”癫道人一脸不悦,他只道水芙蓉在有意戏弄自己。 水芙蓉在蓬莱山上见识了癫道人神功盖世,就连蓬莱帝君亦是拿他没有办法,心里暗忖此人得罪不起。但是,这会儿真的是不知晓。 “我真的没有他们的消息,因为我们这会儿也在寻找他们”癫道人听罢,怒火更甚,道:“明明是你们乘我不注意将他掳劫走了,还不承认,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啦!”说罢,双掌平胸运筹。凌空悬挂一面八卦气劲,“嗖”地一声攻向水芙蓉等人。 水芙蓉等人哪里接得住如此强劲气流,连连闪身避开。“我真的没有骗你。是的,没错,是我们掳劫了那浑小子,但是我已经叫两位师妹带着他先行离开蓬莱,但是现在突然消失,我们也正在找!”水芙蓉连闪带说。 八卦气流渐渐击向远方,坠入海中。 “轰”地一声,升起惊涛巨浪。众人俱都骇然,好在躲避得及时,不然的话肯定要被撞击得肝胆俱碎。 碧玲气愤不已,上前怒道:“你这臭道士怎地如此不叫道理?”癫道人火怒,暴戾道:“哼,臭丫头,看来我不拿出点颜色来看看,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声毕,掌运真气,运筹胸前。 “信不信由你,你不要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就可以恃强凌弱,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蛮不讲理的人!”水芙蓉一时间怒气冲天。 癫道人本是满腔烈火,听得水芙蓉如此言语肯綮,不觉心里一动:“莫非他们真的没有骗我,若这是如此,就算打死他们有没有用!”(未完待续) 不到黄河心不死 “好,我暂且信你们,等我找到了臭屁娃子,问个清楚再来收拾你们。”言罢,掠过一道云气,登时幻身不现。 见到癫道人撤走,水芙蓉这便舒了口气,忿忿道:“真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碧玲深以为惧,这才上前道:“芙蓉姐姐,我们还是寻找两位姐姐为重。”说罢,对着碧幽一望,二人均有此意。 碧幽亦是道:“我们蓬莱弟子既然受命于帝君,自是全凭姐姐差遣。就算有人阻止我们,也是休想!”水芙蓉欣然望着她们,随即抖搂一子身子,道:“好,我们再四下找找.....” 她们正欲起身追击,空中蓦地又闪现出那道火环。只见火光倒影海面,闪闪发亮。水芙蓉等人见到了如此奇异景状,皆是一脸疑惑,相互观望。 “嗡”地一声,众人顿觉一股强烈的吸附力量从火环之中发出。周身空气登时被吸入,众人顿感呼吸窒然。 水芙蓉连忙挥动花鞭练动,谨慎道:“大家小心,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碧幽与碧玲二人连连遁逃。岂料火环似有了意识,猛然追击过去。碧幽和碧玲各自出掌反推,依旧是难以抗拒如此混猛的吸附之力。时间久了,二人久久不支。 众人虽然有所觉察,但是火环吸附力量着实令人难以抗拒。不觉中,众人一阵惊叫,亦是被火环吞入。水芙蓉在花鞭牵引之下荡开身形,稍稍滞后,没被吸入。 但是,那光环毫不容情,肆意移近水芙蓉,硬是要将其吸入进去。水芙蓉嘴里叱骂到:“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却用如此阴损的伎俩来算计他人?” 岂料火环呼啸肆掠,无人答应,唯有团火狠狠追着自己不放。水芙蓉挽动花鞭,顿如敦煌飞天女仙。白练盘舞,卷出一环环练圈。 火环蓦地暴涨,斗如畚箕,凌空罩向水芙蓉天灵盖。水芙蓉顿觉全身炽热,一股热流硬是要将自己给吸进去。水芙蓉忽地感觉自己的花鞭脱手被吸附进去。没了花鞭,水芙蓉登时大骇,横空奔越闪避。火环穷追不已,就是不要她逃脱。 水芙蓉一路奔逃,只可惜此处全是茫茫一片深海,渺无一物,无所藏匿。正自绝望之际,忽见远处一道影子御来。水芙蓉仔细端凝,却是癫道人。 如此,也顾不得先前隔阂,保命要紧。于是,水芙蓉急忙向着癫道人远远而来的影子求助道:“道长救命!”癫道人正自悠闲御飞寻找莫小峰,乍见空中火环飞来,追着一名女子逃奔,登时惊异非常。听得水芙蓉呼喊求助,才知道是水芙蓉被火环追击。 此刻,癫道人心里异常惊乍,倒是觉得此时奇异,连连抛下先前嫌隙,连忙跨身而过,奔向水芙蓉。癫道人离水芙蓉已不过三四丈远,见得火环势猛,刻不容缓。于是,便猛地伸手,只见凌空之中,癫道人双臂倏地屈伸,一下子长了两丈多。一个提携,将水芙蓉拉了过来。 火环“喔”地一声,倒扣向癫道人。癫道人最喜欢挑战强势,乍见如此斗大如畚箕的光环,泛着雄浑的吞噬之力,精神更振。 骤见迎面透明乾坤罗盘凭空应运而生,铺盖向火环,幻出了无俦太极力量。“轰”地一声,空中爆出巨响。癫道人接着双掌齐运,两道气剑冲出,左右攻击火环。 “滋滋!”火环炽燃,映得二人满脸霞光,极是耀眼。“道长,我想他们定是也被这火环给吸进去了!”水芙蓉想到刚刚那幕匪夷所思的场面,忽地联想到了百灵子与秋海棠他们可能也是这般被吸附了进去,是以自己久久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癫道人一听,觉得颇有道理,随即心里一动:“这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哼哼,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怪物,胃口如此之大,吸进了这么多人还不满足?” “丫头,要不我们一起进去瞧瞧,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到了这里,癫道人精神一振,极有兴致的叫喊道。水芙蓉听罢,登时踌躇迟疑,似乎有所忌惮。癫道人见状,连连怂恿道:“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同伙么?再说啦,有我在,你还怕没有小命捡回来吗?”水芙蓉经他一番嘲弄,登时硬着头皮,反唇驳斥道:“谁怕了?” “好,有志气!咱们就进去吧!”癫道人蓦地撤去真气,身子随着火环吸附之力,飘然而入。水芙蓉亦不加抗拒,任凭火环吸附。接着,水芙蓉顿觉六道轮回般,穿梭在了异界与世界交织处,荡荡漾漾,恍无感觉...... “嗡”地一声,火环吸进了二人之后,消失在当空。猛然间,海面风息浪静,一切归于静谧。 之后,癫道人与水芙蓉随着火环吸附之力,渐渐深入火环深处。只见火环内部深邃难测,如同四壁燃起大火的管道。二人身子在其中放恣遨游。只见周身尽是火焰滚烧,却是烧不到自己身上,说起来也是怪异。只是,如此境地没有尽头。 癫道人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熊火世界,水芙蓉法力颇浅,经不起如此浓烈的折腾。癫道人一把拉过水芙蓉,运气真气,周身暴起一道真元屏障,将水芙蓉和自己屏蔽其中。“丫头,看来你还需勤加修炼才行,这点折腾你都经受不起!”水芙蓉此刻全身散了架,哪有气力和他争辩。癫道人也不加嘲讽,全神贯注四周,无比警惕。 待得盏茶功夫,二人脚下实地一紧,仿佛御剑良久着陆般踏实。癫道人连忙撤出屏障,收回真气。四周已不再是窜烧的深邃空间,而是一道飘渺无实得空间。仿佛虚拟,四周没了花鸟鱼虫、青草树木。只是满空飘着火雨,打在身上毫无炽意。脚下也是浅燃得璁火,似有似无,虽然身在其中,却是烧不到自己地的衣襟。 癫道人这便拍了一下水芙蓉肩膀,道:“丫头,我们去找你的同伴吧?”谁知,水芙蓉竟是不答话。癫道人顿觉诧异,连连摇晃水芙蓉身子,水芙蓉竟是双目呆滞,状如行尸走肉。蓦地,水芙蓉目光始终想着一个方向,木然移去。癫道人大骇,知道情况不妙。只是,他是在不知道为何会呈现如此怪异景状。 正自惊愕不已,这时候,莫小峰、百灵子、秋海棠和碧玲等人纷纷出现在自己眼前不远的地方。只见他们皆是类如水芙蓉之状,兀自呆滞木然,纷纷朝着飘满火雨的地方挪去,似乎那里有着强烈的召唤之力,硬是要他们前去赴命。 癫道人连连运起真气,以意念传音给他们道:“快回来!”不料,他们竟是径直朝着彼方而去,听得召唤,头也不回。癫道人连连失色,暗忖:“这是什么蛊术,为何他们中蛊,而我独异?” 正自思量,但见彼方火雨稠密更甚。接着“虎虎虎”一声爆烈,巨大的火焰灼烧向自己。癫道人连忙运出一面屏障,推了过去,将烈火打散。 “蓬”地一声巨响,烈火被击得粉为无数细小火焰,散落的四下灼烧。癫道人见他们即将没入彼方火海,顿觉情况微妙。只见癫道人横空扬足,一个大大的跨越。双手前伸,伸出数丈长直往他们身上挽去,欲将他们一并就回来。 就在这时候,左近一团熊火滚来,攻向了自己畚张的双臂。癫道人见它袭击自己双臂,当真是回援不及。于是,癫道人右腿盘起,“嗡”地一声,真气扑腾弥漫。 接着,气运右脚。只见癫道人足踏九宫八卦之气,急速旋动。九宫八卦之气凌空荡去,带着一道长长的光魅。“啵哧”一声,火光暴闪,又是太极阵势砸出来。 癫道人定睛一看,九宫八卦之气已是将滚火砸碎,粉为无数火雨,满空飘落。如此无休止的暗袭,癫道人再也忍耐不住,登时朝着空中嘶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使出如此诡异蛊术?目的何在?” 声音回荡空间之中,余音荡漾,久久不绝。但是,良久之后却是依旧无人答应。 如此境况,癫道人再也按捺不住。只见他双掌盘舞,向着四周空间激射出无数气劲。但见整个空间之中无数透明太极八卦阵势,猛烈地撞击着整个空间。 强烈攻击之后,依旧只见滚火燃烧。癫道人劲运双臂,硬是将水芙蓉等人拉回。癫道人运气鼓起一道屏障,将他们屏蔽在其中。这时候,凌空袭来一条火龙。癫道人迅疾反应过来,拂手一击,气剑穿龙而过。那火龙哀嚎一声,化作火雨飘落。 癫道人知道,这大概便是传说之中的翼龙族。而莫小峰他们所中的蛊术也正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蛊咒。看来他们都已经是成为了翼龙‘替奴’,也就是翼龙族的召唤之术,无外乎癫道人怎么也是呼喊不会他们。 受蛊之人均会成为种蛊之人的寄主,种蛊人如同*控着机械一样*控着所有的“替奴”。“替奴”们神志受控,是以极为奉从中蛊人。对受蛊人所发出的使令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而种蛊人呢,则往往是唯利是图。当“寄奴”们失去可用价值或是目的达到之时便会“过河拆桥”,将“替奴”弄死。 念及此,癫道人不由心悸。好在自己法力高深,如此伎俩对自己毫不起作用。正自思量,凌空陡然间袭来数条火龙,皆是张嘴喷火。 癫道人“嗡”地一声盘出太极阵图,直贯顶门,凌然混成斗圆保护障。但觉手运劲处,力重千斤。癫道人龇牙咬紧牙关,双足聚敛周遭灵气,自足心灌入体力,转化为自身真气,全部用于气卦。正当胶着相持之下,左右翼猛遭两条飞天火龙袭击。癫道人大叫倒霉,没想到他们竟是接踵而来,趁火打劫。 就算自己有着源源不断真气也是无济的,癫道人干脆各个击破,猛地撤掉掌中气卦。但见他掌势幻化,仿佛千手佛陀。一时之间,但见千手八面玲珑,挡住四面八方袭来的火龙。 “哄”地一声闷雷般龙啸,癫道人顿觉振聋发聩。如此一个惊厥,竟是真气散乱,难以收敛。群龙此刻似乎意料到了癫道人局势窘迫,纷纷乘着此机循环攻击。癫道人嘴里大骂,陡然间见他双手捏住印诀,顶在额头之上。 猛然间,只见癫道人面额生出霞光,刺芒迸射。接着,“嗡”地一声,凭空一道八卦气劲盘旋。此卦完全根据先天两仪四象之势,运转幻化不定,千变万化。 气卦徐徐盘动,渐渐高升。随着刺芒暴涨,气卦亦是跟着逐渐变大,斗大逾丈。火龙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恃强凌空蜂拥而上,撞击着气卦。(未完待续) 龙魔 气卦“蓬”地一声炸开,刺芒穿梭迸出,四溢而出。听得群龙哀嚎,火雨“稀里哗啦”飘了一地。看来,癫道人这一记发得不轻。 “你是崂山道士?”火光之中忽地千里之远传来密音,真气十足,震人心魄。癫道人迅疾收敛真气,撤去气卦。“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藏头露尾?”癫道人听的声音,登时朝着空中喊道。 “哼哼,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血洗你们整个崂山。”只见密音更加阴毒沉浑,似乎心中积郁了难以释怀的怨气。 “谁杀了你的儿子,我不知道,但也容不得你如此出言含血喷人......”癫道人仰首天际,对其喊道。只见茫茫火海之中,不见发音之人。 “呵呵,这就是你们正道修行之人的作风吗,做了事情不敢承认?哼哼,实在令我失望。十年前,屠诛苗疆一仇,想必你们早已经忘了。但是,我们巫龙族却永远不会忘得!”只听得那密音似泣似诉,阴里怪气的。 “有种就出来和老子较量一番,躲在娘胎里算什么东西?”癫道人心里极是不平,尽管自己现在还不算是崂山道士,但也由不得他如此嚣张,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蔑自己。 天际,火光猛然间大涨,更为霞亮。“虎!”陡然听得一声火燎,三道赤火左右前三面喷来,犹如灵蛇吐信。癫道人双掌贯气相吸,倏地分开双掌,蓦地一道气劲。但见癫道人晃动气劲,气劲周转斜动,绕着自己周身盘转。猛然间袭来的火舌尽是被气劲冲垮。 “哼哼,崂山气宗法力果然名不虚传,今日算是叫老夫又见识了一番。”只听得那声音极是不屑,虽然说出来仿佛极为褒奖,可是语气之中略带着三分的怨毒。 癫道人收起气劲,横跨双腿,盘空一扫,将燧火弹飞。“为何不出来相见,真是没有种!”癫道人登时鄙夷此人藏头露尾,没有胆识,只会暗中发飙。登时,心里不禁暴怒道。 就在这个时候,火焰之中豁然洞开一面透明门径,仿佛一面人高的镜子,闪着荧荧之光。癫道人顿觉诧异,随即紧紧盯着那面门径。门径之中竟是另外一番天地,青草河流,漫天翼龙,并翼徘徊,挤爆欲喷的火山......瞧得癫道人大为惊异,虽然心里难以信服,但是如此*真场景却是叫人身临其境,历历在目。 接着,门径渐渐扩大,将整个火势弥盖。癫道人与其他人置身异界,足下青草涉涉,头顶翼龙徘徊。紧接着,一道光芒自天际远方折射而来。“嚓”地一声雷劈,一条翼龙盘空旋动,渐渐近来。癫道人仔细一瞧,果然是独角翼龙族。 那条空中之龙盘踞良久,立时化作人样,立在癫道人身前。 癫道人眼皮半垂,瞥见此人满头红发,戟眉上翘,弯弯入鬓。嘴上生着一撮龙须,生出两条绿莹莹的獠牙,在唇间若隐若现。另外,此人着一身麒麟鳞甲坎肩,露出纹满龙纹的双臂,外面披着一袭微风鼓起的龙鳞大氅,上面镶着龙眼大珠,闪闪发光,叫人难以*视。 癫道人见状,登时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条老龙王。想必你儿子死了,这下没有人接你的班子,香火断了,着急了?” 听得癫道人如此辱没揶揄自己,龙魔心下痛惜,但是依旧强忍,张眉道:“臭道士,你害死吾儿,修要再嚣张,纳命来吧。”癫道人凌空一个筋斗,好不快活自如,完全没有惧意。 “呵呵,谁敢招惹你那龙种?要不是他自作孽,又岂会轻易寻死!”龙魔见癫道人如此蔑视自己,心里火怒,脾气一下子暴起。但是,丧子之痛是非寻常人所能容忍的。 “呼”地一声,只见龙魔挥动龙爪。一道劲风夹带火焰,倏地打向癫道人。癫道人急忙跃身而起,双掌顶上,周身射出无数光刺,盘桓周转。 火焰击来尽是被弹飞回去。龙魔见得颓势,连忙双爪凌空劈下。“蓬”地一声,波光翻动,球珠弥漫,金光迸射。癫道人收敛光刺,真气集中在双掌之中。只见光球在手心运转,“隆隆”如同雷电闪烁。癫道人疾呼一声,光芒映照他那邋遢脏兮面颊。 一时间,癫道人周身真气化作巨球,上面闪着电光。“霹雳碰隆!”龙魔弹击而来的球珠碰撞到巨球之上,一一被回弹乱飞。龙魔见状,岂肯轻易罢休。只见龙魔双掌交叉顶上头顶。但见天空电波滚动,乌云弥漫。仿佛要将整个火焰的异界给吞噬掉。 癫道人乍见的如此异界,顿觉战术生疏,难以下手。而此刻龙魔亦是心中魔生,认定自己就是其弑儿仇人,攻击自然是不遗余力。癫道人这会儿应酬不过来,但是考虑到莫小峰等人还在这里,尚且蛊术未解,自己自是不可以就此离弃而去。 再说了,癫道人遇强自强。越是挑战级别的对手他就越是喜欢,从不落荒而逃。 刚刚听得龙魔问自己是不是崂山的,还说是崂山道士将自己的儿子给杀死。虽然一时间听得满头雾水,但是思维渐渐理清,心里料知定是崂山道士出于卫道之愤,才将其儿子杀死。想到这里,癫道人不觉懊丧:“都是这帮龟孙子,害的老子背黑锅!” 换做平常,癫道人定是有着闲情逸致陪他较量一番,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棘手。不是自己斗不过龙魔,而是心里面牵系众人安危。 念及如此,癫道人蓦然停下打斗,对龙魔道:“你儿子是我杀的,但是他们与此事毫不相干,你为何对他们下此阴毒的蛊术?纵然你都能够使出如此有违人道的蛊术,你那儿子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找我便是,何必将他人性命也要牵扯进来?” 龙魔仰天厉啸,痛快道:“哼,臭道士,你倒挺够义气的。好,我暂且解除他们的蛊术,咱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今日一并解决。而今你已亲口承认杀死吾儿,老夫再不为难他们。一切的一切就由你独自承当吧。”癫道人只要莫小峰等人安然无恙,自是毫不在意自己安危,再说了,这龙魔不一定是自己对手,就算真的动起真格,自己还会怕了他不成。念及如此,当即满口道:“好!” 龙魔爪运心窝,一道紫绿气电凝聚掌间,闪着电纹。“嗡”地一声,紫绿气电猛地暴涨,将莫小峰等人尽数笼罩其中。渐渐地,在紫绿两大奇光笼罩包噬之下,莫小峰等人渐渐仿佛有了知觉,眼睛盲目错愕的望着四周。水芙蓉等人亦是开始蠕蠕而动,浑身乏力,渐渐跌坐在地。 慢慢地,莫小峰又开始烦躁不安起来。刚才似乎在轮回中般,毫无知觉。“哇,怎么这么多飞龙啊?”莫小峰望着空中徘徊的翼龙,竟是难以想象。水芙蓉等人此刻虽然也有了知觉,但是刚刚一番折腾已是浑身乏力,哪有气力似莫小峰那般大呼小叫。 乍见癫道人正与龙魔对峙而立,莫小峰一时间满脑子疑虑:“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想着想着,莫小峰猛然间进入了绵绵幻想之中。艰难的索之中,莫小峰才朦朦胧胧忆起,自己被百灵子携着御风而行,忽地被空中陡然显现的火环给吸附了进去。但是,水芙蓉与癫道人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不知不觉,脑袋都大了,实在弄不懂这其中的端倪。再偷偷一瞥,却见水芙蓉瘫软在地,似乎浑身无力,全没有先前那股凶煞的脾气。莫小峰见她行动似乎很是艰难,伏在地上难以撑起身体。 于是,莫小峰好心过去欲以搀扶。岂料,水芙蓉狠狠甩开莫小峰搀在自己肘尖的手掌,嗔斥道:“滚开,不要以为你假惺惺的,我们就会对先前之事既往不咎,休想!” 莫小峰更火,啐道:“臭婆娘,我才没有那种心思呢?”说罢,狠狠撇过脸颊不予理会。水芙蓉心里恼急,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这个深恶痛绝的纨绔少年。可是,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何谈运气出劲。 百灵子娇喘一声,道:“芙蓉师姐,现在我们处境相当,大家还是要携手并进吧,何必拒绝别人一番好意?”水芙蓉一听,心里渐渐平息怒火,朝着莫小峰“哼”了一声。莫小峰难得理会,缓缓过去将百灵子搀扶起来。 百灵子微微一笑,对着莫小峰道:“谢谢公子!”不经意间,眉宇之间现出红晕,似是略有腼腆。毕竟自己还是第一次被男子如此亲近的搀扶着,自是生出丝丝矜持之心。 接着,他又一一将秋海棠、水芙蓉等人搀扶起来。待得立稳身子,众人开始运气调养,体力真元渐渐调匀。水芙蓉长吸一口气,吐纳自如。莫小峰见得水芙蓉已然调和,心里不由得一悸,慢慢闪身一边,唯恐水芙蓉又对自己恼火泄愤。 水芙蓉斜眼瞧在心里,但是想到刚才莫小峰毕竟好心帮助自己一行,登时装着没有看见一样,径自的朝着癫道人和龙魔二人打斗场景。 莫小峰则是闪到百灵子身畔,这会儿,自己对百灵子的好感渐渐萌生。而百灵子和众人一样,此刻心思全部放在了一边斗法的癫道人与龙魔二人身上,倒是没有在意莫小峰。 龙魔此刻见莫小峰等人的蛊术已是解开,随即目光剑锋般的刺向癫道人,道:“我已经解了他们的蛊咒,现在咱们就来个了断吧?”如今卸去所有包袱,癫道人毫无惧意,倒显得极是不屑。不过倒是料知龙魔旧愁新恨交织一起,所以才会对自己满腔仇恨。当然,这些自是拜那些牛鼻子所赐。他们做的好事,却要自己来揩屁股。 只见龙魔舞动大氅,狂风扬起,卷起片片碎火,满空簌簌飘动。待得风息火落,龙魔“呼”一声越出。伴随而来的数道火焰尽数聚拢,将癫道人围在垓心。 癫道人岂会屈于如此小伎俩,当即倏地贯出双臂。只见两道光环绕着双掌,嗡嗡盘动。数道异光盘陀交织一起,恍如神龙摆尾,纠斗不休。火焰尽数聚在同一面上,陡然之间化作数条火焰翼龙。此招正是鼎鼎有名的“御血擒龙诀”。驾驭血火,血火互换。 “嗷”地数声厉啸,翼龙口中射出炽烈熊火,滚烧向癫道人。癫道人矮身闪避,“倏”地一声避开锋芒。龙魔见状,双掌贯地。“咔嚓”一声,两道急电倏地裂开大地。 霎时间,地动天晃。莫小峰与水芙蓉等人皆是被晃得身子站立不稳。癫道人刚从从大地之上窜出,龙魔双掌攻击方向立刻转向癫道人。两道急电霹雳,左右夹击癫道人。癫道人双掌左右开花,各自凝运起两道光盾。急电打在光盾之上,光电崩冒,急电闪耀。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破天惊雷。二人皆是被如此爆破的法力震得连连退后。癫道人登时灵机一动,凌空划出一道光径,对着莫小峰等人呼喊道:“你们快进去吧,趁早逃脱!!”只见癫道人身前蓦地多了一道光径,斗大无匹。此光径可以保护水芙蓉、莫小峰等人不至于受到损伤。 龙魔一下子会意过来,知道癫道人使得正是“袖里乾坤”,有心掩护众人逃脱。此刻,他只要将众人一一笼入“袖里乾坤”中,以真气驾驭,然后再寻隙离去,自是可以救众人于水火中。要知道,崂山气宗的修为当真无愧于以气制动,飘渺刚柔。区区救人之术,更是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出世 龙魔心里恼怒,知道癫道人耍手段,先是骗取自己解了他们蛊咒,然后再寻机逃脱。如斯,实在令人痛诋,骂道:“果然是个狡猾的老道,你的诡计休想得逞!”龙魔倏地击出一道火龙,火龙盘旋而前,拦在径口。显然,龙魔已经是尽数瞧出了癫道人的计谋,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胜算,岂会轻易丢去,连忙出击拦截他们一行人遁逃。 水芙蓉等人正欲往“袖里乾坤”里头进去,忽见一道火龙射来,挡住去路。百灵子与秋海棠等人登时惊愕过来,迅疾回首过来,各自祭出法宝,化解火龙来袭之势。 不料那火龙身躯扭曲如同尺蠖般自如,火头正好扬在径口。碧玲与碧幽二人齐声道:“我们先引开火势,你们先进去!” 说罢,二人已是强行前闯而入。这时候,火龙一声呼啸,横空阻击向二人进入。水芙蓉见状,对百灵子道:“你先带着他进去,我过去帮助他。”声毕,水芙蓉晃动花鞭,身子跟着荡漾而去。百灵子、秋海棠及蓬莱众弟子携着法宝,纷纷往光径之中进入。 水芙蓉花鞭灵动无匹,那火龙如影随形,穿梭于鞭身,盘旋窜扰。碧玲与碧幽二人此时在一边各出剑刃,猛斩火龙。那火龙凝结龙魔魔力,与龙魔意志悬于一线,对着三人猛攻不止。水芙蓉虽然有二人在一边相助,但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而火龙则是在魔力的驱使之下,遇火则强,势力绵绵不绝。三人斗到最后,竟是体力渐渐不支。须知道,这“御血擒龙诀”是以血火淬成,在翼龙界中,最多的因子就是火了。 癫道人这时候陡然一个“乾坤九阳转”,但见九面通体透明的太极阵图盘旋晃动,绕着龙魔周身斗战不休。龙魔万万料不到癫道人法力竟是如此之深,只可惜自己未能将“九阳神丹”得手,否则的话可以将“九阳神丹”与“火龙珠”的魔力运用在自己修炼之上,到时候自己一旦练成《御血擒龙诀》第八、第九重,他又岂是自己对手。只可惜,上次自己派儿子前去盗取“九阳神丹”不仅未能得手,反而赔了自己性命,这让龙魔极是痛惜懊悔。念及此,心里的仇恨蓦然暴涨,恨不得一举将癫道人碎尸万段,以报得丧子之仇。 心里虽然仇怨积郁,但是自己长久以来忌惮崂山气宗之势,是以不敢妄加挑战。不然的话,龙魔早已经将中土侵夺囊中。龙魔见九阳气卦周身盘绕,丝毫不给自己喘息之机。龙魔一心抗拒九阳气卦,竟是没有注意到癫道人已是迅疾过去拉住水芙蓉等人,顺势裹挟着她们进入光径准备一举遁去。 如此疏忽失手,龙魔大为光火,呼啸一声,四条火焰翼龙倏地追击而去。这一下当真是凌厉迅捷、无可匹敌,癫道人蓦地停下来,回过头来出掌化解。因为不这样的话,火龙定是穷追不止,大家都是走不了。癫道人骤然滞下,自是给了他们可趁之机。但见莫小峰等人出了光径后门,光径倏地收缩消失在空中。这“袖里乾坤”乃是道家气宗的某种境界,但凡到了这种境界,据说升仙之后可以自由出入三界六道,毫无阻扰。 莫小峰等人均是阵阵窒息感觉,仿佛穿梭交接在两个世界之间,那种感觉当真是难以言语形容。等到自己脚踏实地,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立在了崂山之滨。四下一望,这里正是自己与癫道人相会之处。海浪扑腾着岸滩,卷起了巨浪滔天,景色依旧。 百灵子这时候经历一番奔波折腾,已经是娇喘淋漓。其他蓬莱弟子也是无不抖搂,刚才在那异界之中的见闻着实令他们心有余悸,大家均是久久无语。 想到了水芙蓉等人待会儿又要和自己一同,莫小峰的心里不由得思绪道:“叶大哥与白姐姐就在附近,我得尽早引开他们,不然的话,他们可就要遭殃了!”正自思念间,刚刚消失在空中的光径“嗡”地一声骤然亮开。只见癫道人与水芙蓉等人纷纷越出。 癫道人放开他们,一把过去拉着莫小峰,神色极是紧张道:“我们走!”显然,癫道人也是不想和水芙蓉在一起。刚才经历了一番,自是对水芙蓉性子有所了解,实不愿意触犯这个辣椒丫头。水芙蓉见状,箭步过去拦住二人去路。看来,水芙蓉是冲着莫小峰来的。但是,癫道人岂会轻易叫她带走莫小峰,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收了个徒弟。癫道人双目瞪住,问道:“想干嘛?”水芙蓉微微一怔,方道:“刚才承蒙前辈出手援助。只是……这个小子可是我们千辛万苦寻找之人,还望前辈把他交给我们......” 话未说完,癫道人便望着莫小峰。“怎么,你们要他吗?”癫道人已是了然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想到莫小峰是自己带出来的,而且已经收其为徒,怎会置他不辜,当即拒绝道:“不行!他是我的徒弟,刚才可是磕过头拜过师的,我要带他走!” “前辈为何要苦苦阻挠?这浑小子乃是莫干山的纨绔子弟,怎的又成了你的弟子?公是公私是私,还望前辈明鉴,不要有意偏袒如此一个没肝没肺的臭小子,实在是不值得。”水芙蓉神情激动道。 莫小峰听得此言,登时瞪视着水芙蓉,气得气不打一出处,连忙谩骂道:“凶婆娘,你又在破坏我的美好形象。”此刻,莫小峰实则是不想水芙蓉拆穿自己的身份。但是此言既出,势如覆水,自是难收。料想癫道人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自是不会饶恕的。 水芙蓉如此一言对于癫道人来说当真是晴天霹雳,癫道人登时睁大眼睛瞧着莫小峰,嘴唇颤抖,似乎猛然间有回忆起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神情落寞问道:“什么?你是莫干山莫不归的后代?”癫道人双目端凝着莫小峰,简直不敢相信。接着,癫道人面部表情发生了复杂性变化,教人一下子瞧不出来是忧是喜。 莫小峰知道此刻身份暴露了,自是隐瞒不下去了。但是,癫道人屡屡救助自己,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莫小峰想到先前有意隐瞒癫道人,这会儿倒是略感惭愧,实在不该。“是的,希望前辈看在与我爷爷是知交的份上,不要把我交给这个没心没肺的凶婆娘!”说罢,对着水芙蓉吐着舌头。当然,这也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空虚,不想看到待会儿癫道人对自己震怒的表情。 莫小峰先前听得癫道人说过自己与爷爷较量之事,心想癫道人念及此份交情必会站到自己这边,替着自己说话。这会儿,他自是满心遐想,有了癫道人庇护自己,水芙蓉又岂敢对自己下手。 “不可能的,我的徒弟怎么回事莫不归的后代......”“哈哈哈哈!莫不归......”癫道人忽地仰声狂笑,似乎疯了一般。想到了当年自己折煞在莫不归手中,这会儿又见莫小峰是个不学无术的窝囊废,猛然间惊喜交加,疯癫起来。如此骤生遍腋,将众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大家知道癫道人神智癫狂,疯疯癫癫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万万也料不到会如此。 癫道人忽地疯了似地,言语大异之前,模糊不清。只见癫道人满口罗嗦着:“那招是什么?那招是……莫不归,你等着我,我回去研习一番,待会儿再来找你讨教......”接着,癫道人便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衫,跌撞着仰天大笑。蓦地攥着莫小峰的衣领,仔细瞥了瞥,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随即,双足一滑,竟是不见身影,消失在了海边的密林附近。 莫小峰见状,不寒而栗。虽然他知道这个癫道人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但是万万没料竟道如此无以复加程度。看着癫道人消失,莫小峰不觉身子颤抖,怯懦的望着水芙蓉。因为他知道,癫道人一走,自己无疑落入了水芙蓉手中,到时候的境地不言自明。 正好迎面投来水芙蓉冰冷目光,全身颤抖。但是,莫小峰依旧倔强不屈,对着水芙蓉道:“你想干什么?臭婆娘,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爹不会放过你。”莫小峰此刻无计可施,癫道人又不在了,自是没有人再偏袒庇护自己了,只得拿出父亲的威势来震慑水芙蓉。 水芙蓉可不吃这么一套,双手将花鞭挽为索套,胁迫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叶子剑与白牡丹在哪里?否则得话……”只见花鞭上簌簌的碎下数片花瓣,飘落坠地。莫小峰身子不由得一震,如坠冰窖,不敢言语。 见到了此景,百灵子走上了前来,知道水芙蓉如此来硬的只怕不行,旋即柔声劝慰莫小峰道:“你还是说实话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莫小峰目光乞求般望着百灵子,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虽然自己对待百灵子比对待水芙蓉要好感谢,但是好感可不能当做意气用。 “呔,这样简直就是见色忘友......叶大哥、白姐姐,就是让我死了我也不会出卖你们的。”莫小峰想到叶子剑与白牡丹对自己却是没有话说,怎么可以因为恐吓而出卖。于是,索性硬着头皮,拒绝道:“不知道!”原本以为此言可以绝了水芙蓉心念,叫她心灰意冷,不要再老想着打坏主意。不料,水芙蓉神色一下子愤怒起来,双目圆瞪。 “啪!”水芙蓉狠狠抽了莫小峰一耳光。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莫小峰的泪水在眼睛里面直打转。可是,即便如此辣痛,也没有哭泣出来。这里这么多人,大男子哭泣,多丑啊。“浑小子,不要以为我不给你颜色就拿你没有办法!”水芙蓉怒叱道。(未完待续) 龙袭 莫小峰本来就是性子倔强,就算是*死他也无济于事。“我就是不知道!”莫小峰依旧顽固拒绝道。水芙蓉料想莫小峰素来性情桀骜,上回在瑶池上面就已经见识了。这次,就着上次的仇恨,水芙蓉决定要狠狠教训莫小峰一番。于是,水芙蓉显出一脸阴险之色,怨毒道:“那好,我就叫你尝尝千万只冰蚁蚀骨的感觉,看你说不说实话?” 说罢,水芙蓉掌运真气,但见掌间寒气翻腾,无数米粒般大小的真灵之气凝运起来,形成了一根根冰锥般的东西,游动其中。莫小峰见状,顿觉如坠冰窖,全身不寒而栗。水芙蓉一脸诡异瞧着莫小峰,露出诡谲狡黠的毒笑。 莫小峰双目紧闭,决定以身待受。水芙蓉见他视死如归,心里不经略略钦佩。但是,自己也是难违圣命才出如此无奈手段。想到白牡丹之事也真是劳神费力,害的大家一路吃尽苦头。算是为了自身解脱,只得暂时委曲这个纨绔子弟了。 百灵子知道这么做实在太残忍了。不管怎么说,莫小峰也不过时个顽劣弟子,丝毫不会武功。这样对待他实在是不妥。于是,百灵子准备着上前劝慰化解。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忽地盘出了火环。接着,火势制止,勒空定住。“嚓嚎!”自光环之中,忽地袭来四条翼龙,朝着众人一并袭来。水芙蓉、秋海棠、百灵子和莫小峰均是不由自觉朝着横空而来的声音瞧去。 接下来,只见满空龙翼蔽天,跟着当先的四条翼龙偕同而来。蓦地,群龙蜂拥盖压下来。 水芙蓉当下收敛寒气,决定暂时不再为难莫小峰。于是,转脸对众人警告道:“大家快散开!”藉此情景,众人猛然一阵慌乱,纷纷祭出法宝。百灵子闻言,一把拉着莫小峰往一边闪开。 水芙蓉、秋海棠与碧幽等人这会儿倒是没有功夫理会莫小峰,连连祭出法宝抵御翼龙。法宝异光蓦地泛动,互相辉映衍射出奇异的光芒。 莫小峰见水芙蓉等人与翼龙厮打一片,乘机拉着百灵子素手,道:“跟我来!”百灵子此刻只是一心保护着莫小峰,毕竟他们还要靠莫小峰说出叶子剑和白牡丹的所在,是以要百般保护好。莫小峰如此一个举动倒是反了过来,自己还要他的保护。 百灵子也不挣脱,只是依着莫小峰拉住朝着旁边跑去。莫小峰连连拉着百灵子,头也不敢回看。百灵子正自惊异不定,却见莫小峰将自己带到悬崖那个深邃的缝隙中。百灵子朝着里面瞥去,里面略显灰暗,黑洞洞的难以睹物如故。 “你要干什么?”百灵子不解问道。莫小峰满脸神秘之色,随后勾起脑勺凭眺,远远见得水芙蓉等人与那翼龙斗得混猛酣畅,随即怯懦道:“放心吧,这里没人知道,很安全!”说罢,竟是朝着百灵子嘻嘻一笑。 百灵子见他并非耍弄计谋,当即放下心来,知道莫小峰不会法术,权当躲避兵凶,这也是正常的。 百灵子双颊不由得微微泛红,可是她依旧朝着水芙蓉等人观去。莫小峰微微瞥过眼神,火光映照之下乍见得百灵子柳眉皓齿,鼻梁尖翘,粉唇娇腮,肌如凝脂。看着看着,莫小峰竟是不由得脸颊泛起火辣。这时候,百灵子忽地转过脸来,神色担虑道:“芙蓉师姐他们看起来不是对手,我需不需要过去帮他们呢?” “当然要过去帮助她们啊!凶婆娘虽然脾气坏了点,可是人还没有坏到底。”莫小峰匆忙应答道。“你想的美,我这一过去你不就乘机逃跑了!”百灵子微嗔道,知道莫小峰为人滑头,定是想借着自己离开这会儿趁机遁去,所以极力撺掇她早早离去。 “仙子姐姐,我不会跑的,你对我这么好,又不像凶婆娘那样脾气暴躁......就算我长了八条腿也是舍不得离开你的。”莫小峰嘴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极其坦诚道:“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因为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一路之上,水芙蓉屡屡使出毒辣手段,多次想要*迫自己就范。而百灵子则是每每劝慰水芙蓉,这份怜恤之情,唤作任何人都会为之动情,更何况是情窦青涩的莫小峰。 “滑头,”百灵子粉唇微翘,蠕蠕扇动。“要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你老想着逃走?”莫小峰急忙解释道:“因为凶婆娘老是折磨我,我实在受不了,所以想早点离去!早说了,我总不能被她折磨死吧?”莫小峰说罢,心里暗暗忖想:“要是真的折磨死了,哪有心情陪你......” 百灵子见莫小峰老是这般称呼水芙蓉,登时显得微微厌憎,随即正色道。“以后不准再叫芙蓉师姐凶……师姐人其实很好的,就是性子辣了点!”百灵子硬是说不出来那两个字,索性跳过。 莫小峰连连摆手,道:“人家那才是泼辣,他那就叫做是泼妇!”说罢,莫小峰倒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你!”百灵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娇腮红晕,粉唇微微扭动。如此摸样,看得莫小峰骨头都要融化了,恨不得一把搂佳人于怀中。只是,这么做的话,定会毁坏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不跟你说啦!”百灵子气得将脸转向一边,依旧是忧心忡忡望着外头如火如荼的恶斗。 外面,水芙蓉、秋海棠和碧幽等人各自祭出法宝,彩光湛射。那四条翼龙正是龙魔在异界中派遣出来追击他们的。想到她们在癫道人掩护之下遁去,龙魔心里实在是难以自释。这会儿寻得众人踪迹,决心一举灭掉他们以绝后患。要不是龙魔受了伤,被癫道人的“乾坤九阳转”给拖住,自己早就亲在前来抓获他们。 不过,想到了自己麾下四大护法个个骁勇善战,倒也可以替自己分忧一番。于是,便派出他们四人追了过来。只见那四条翼龙在空中燃起一团熊火,蓦地化作人形。 水芙蓉等人仔细端凝,发现这四人生得倒是挺俊的,尽是剑眉朗目,高鼻阔脸。其中一人挺身前来,向着水芙蓉呶呶询问道:“那个臭道士呢?” 这帮家伙实在是不给自己面子,水芙蓉顿时火愠,道:“你们找道士管我们什么事!” “哼哼,你们是一伙的!快说,那个道士跑到哪里去了!”其余三人倏地纷纷上前,气势极为*人。水芙蓉见他们咄咄*人,心里更是火怒,花鞭顺势练动,叱道:“我懒得理会畜生!哼,你们刚刚使得那蛊术阴损毒辣,那笔帐我们还没有找你算呢?你们倒还找上门来,正好......” 那人仰天一笑,知道水芙蓉再说刚才之事,登时淋漓笑道:“怎么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是不是第一次品尝啊,想不想爽一下任人摆布的感觉?你长得这么俊俏,我还舍不得毁了你呢?嘿嘿,要是能够把你这大美人骗到我的床上,嘿嘿......” “无耻!”水芙蓉实在听不下去,呼斥一声,脸色陡然恼怒,恨不得一掌打死他。秋海棠、碧幽与碧玲等人纷纷动容,也是挺身而前对峙着。四个龙人倏地身子稍稍后退,双掌运出真气,推出数道火流,拿强势来震慑他们。 众人大骇,连连御风迭起。 “虎虎虎!”风声乍起,龙火竟是将空气都给燃烧起来,青烟弥漫。 就在这时,空中火红一片。 接着,龙翼蔽空,数不清的翼龙扑空袭来。本来是晴空万里,水天漂碧。待得如此翼龙凌空飞出,登时阴霾下来,整个世界为之黑暗下来。这时候,躲在崖缝里面的莫小峰忽地惊愕失常,仰首望着天空不住发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百灵子心里焦急,也无暇理会莫小峰了,毫不犹豫的冲出崖缝。“你去哪里啊?外面好多火龙啊,出去肯定要被烤成烤猪的!”莫小峰不愿百灵子出去犯险,便如此言语。 “那你就留在里面当生猪吧!”百灵子回眸留下一句话,身形已经消失在缝隙明亮处。 莫小峰心里盘桓,拿捏不定。只是没有来由迎合一句:“那样才好,有烤猪吃!”见到百灵子已经是飞身奔出,心里不由得冲动,竟也是迈开步子奔了出去。稍稍出来,眼前一片灰暗,满空龙火滚烧。 莫小峰还未见过这种能够喷火、而且生着翅膀的龙,当下心里恐惧连连,惧道:“这下玩啦。姐姐和叶大哥他们还在山上,万一大火烧山的话,他们……不行,我的去给他们通风报信!” 说罢,竟是独自往崖顶爬去。 出了岩缝,莫小峰一路艰难的攀爬着,此刻天色昏暗,难辨环境,莫小峰爬得十分吃力,感觉手掌都给锋利岩石划破,微微渗出血液来,极是黏稠。忽地,后领一紧,竟是被人硬硬抓住。 莫小峰登时大叫声“鬼啊”。接着便听到百灵子对着自己嗔叱道:“你想跑吗?”莫小峰这下可是吓坏了,看来自己又成了名副其实的撒谎大王。刚才还对百灵子说了,自己不会逃跑。只是这会儿念及姐姐他们安危,才会迫于无奈之举。 不由分说,百灵子一个凌空拽动,竟是将莫小峰给提携起来。莫小峰见自己被百灵子拽着腾空而起,耳畔风作,登时感觉自己好像要掉下地面,当即双手捂住眼睛,杀猪般叫喊道:“啊……我要摔死啦!”没多久,脚下竟是一紧,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立于地面之上。 莫小峰望着百灵子,极为尴尬,不知道怎么说来解释。“你刚才还说你不会离开我,骗人!”听得百灵子似乎非常生气,娇嗔瞪着窘迫难耐的莫小峰。只是莫小峰有口难辨,吞吞吐吐,嗫嚅道:“不是的….…不是……” 百灵子自知他又再耍计,冷冷“哼”了一声,拉着他往一边走去,道:“走,跟我回洞中去!” “不行的,要是山上着火了怎么办?”莫小峰担心道。 “那又管你什么事情?”百灵子气道,显然是不会再再相信莫小峰了。莫小峰心里矛盾至极,不说实话的话不仅得不到百灵子谅解,反而使她对自己误会更深。说实话的话,那叶子剑与白牡丹的藏身之处岂不是要暴露啦。 百灵子见莫小峰久久不语,当即心生怒气,嗔责道:“你休想再跑啦,我再也不相信你!”莫小峰听罢,心里登时急了,只怕这还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委曲的时候,因为被自己暗恋的对象误解,实在是无异于被人冤枉得不到昭雪。 见到了如此情景,莫小峰心下一横。“姐姐和叶大哥他们还在山上,这里来了这么多的火龙。万一他们要是还不知道那该怎么办?会不会杯火烧死......”莫小峰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是情不自禁的和盘托出,仿佛再也没有先前顾忌。 百灵子听罢之后,登时惊愕得目瞪口呆,还道是莫小峰在胡说八道。定了定神,方自惊声问道:“什么,你是说叶子剑和白牡丹在山上?”莫小峰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巴,连忙开始悔过,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百灵子轻轻冷哼一声,娇怒道:“你只会空耍嘴皮子,说什么我对你好,你不会骗我,可你却是对我不说一句真话!” 见到了百灵子生气,莫小峰心里满不是滋味,随即解释道:“仙子姐姐别生气……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被凶婆……”话到嘴边,“娘”字竟是说不下去了。 “我不希望你们把牡丹姐姐带回去,那娘娘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牡丹姐姐就要受到惩处。而且,牡丹姐姐和叶大哥永远得不到相守以生,这样的话,我实在不忍心......”莫小峰极为委屈道。 百灵子嘴上虽然说生气,心里却软。见到莫小峰如此维护叶子剑和白牡丹二人,不禁丝丝感动,颇起恻隐。叶子剑和白牡丹私自结为姻缘,虽然触犯了天宗清规,但是二人的真情自忖天地可鉴。其实百灵子心中何尝不是肯定他俩,只是自己和他们一样也是孤掌难鸣,一旦自己坚持此举的主张,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自己好心成全别人,反而馅自己于无立身之地。但是,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夺人所爱。自己纵然帮不了他们什么,但也不能够破坏别人啊。 念及如此,百灵子坦然道:“那好,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们。”莫小峰极为为难,毕竟他知道百灵子和水芙蓉是协同并进的,万一叶子剑和白牡丹落于其手,定会报知水芙蓉前来。到时候,自己可是成为了千古罪人。如斯,兀自踌躇道:“这个……这个……”百灵子见状,顿觉莫小峰极是不畅快,随即拂袖而气。 见到百灵子气了,莫小峰登时着急了,内心猛然间慌乱起来,连连解释道:“不是的,只是我只想我们两个人过去,而且你不许对他人提起!”莫小峰一口气贯出道。 百灵子听罢,随即酣然一笑,知道莫小峰是在替叶子剑、白牡丹二人着想,心里莫名一热。忽地伸出指头来,示意给莫小峰看,立誓道:“那我们勾手指吧,谁要是反悔耍赖就是小狗!”莫小峰见她如此真诚实意,不像是在欺骗自己,当即伸手过去。 触及到百灵子纤纤素手,只觉温滑细腻,柔软似无骨,却极富弹性。 莫小峰心里登时如同一道电击般,全身筋骨颤动。接着,见到百灵子柔婉对着自己含笑,实在是妙不可言。此刻,仿佛世界都定住了,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要是真的是这样,该有多好。“好了,我们都勾手指啦,你现在该带我过去吧!”百灵子缩回了自己手指,柔声道。莫小峰立时从沉醉之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手指还是停留在刚才之处,这才醒悟过来连连应诺。 于是,二人缓缓出了崖缝。莫小峰黑暗之中不辨道路,一不小心便是踉跄而前,几欲跌倒。忽地感觉手掌一凉,砭入筋骨。却是百灵子伸手扶住自己,道声“小心”。 莫小峰顿觉心头一暖,紧紧握住百灵子素手。百灵子忽地飞身而蹿,带着莫小峰风袭般越出崖缝。莫小峰但闻股股麝兰香风自百灵子面颊传了过来,也许是风息在作怪,不然的话也是决计闻不出来的。 出得崖缝,百灵子望得水芙蓉等人正在被群龙*迫的连连退却,渐渐转入石林之中。而空中更有很大一批翼龙往者崂顶飞去。百灵子惊心动魄,连连望着莫小峰,道:“芙蓉姐姐不在这里,那你现在该带我去了吧?”莫小峰点了点头,指着崖缝上面道:“我们先得上悬崖,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姐姐。” 只觉一股劲风自首袭下,莫小峰又是一阵惊乍。百灵子已然提着莫小峰肩头,一个起落已经是立在了悬崖上面。 站在悬崖上,极为突兀。这时候,身后“嚓嚎”一声,凌空袭来一条火龙。百灵子连连拉着莫小峰避身悬崖旁边的岩壁后面,火龙袭过便继续飞上天空,跟着群龙后面。 百灵子一把拉着莫小峰往一边闪去,躲避着翼龙。只见百灵子忽地口中念动法诀。接着便是“嗡”地一声,莫小峰只觉周围环境虚动,自己身体也跟着幻动,仿佛一下子就要蒸腾了一样。(未完待续) 气 第八集 上清告急 牡丹花香殒 担忧 陡然之间,莫小峰便见周围环境全异。刚刚自己还在悬崖之畔,这会儿却到了一片密林之中。只见头顶上依旧是火龙横空,映照着山林通红一片,仿佛霞辉万丈。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不是要我带你去找叶大哥和牡丹姐姐吗?为什么到了这里?”莫小峰满脸疑惑的望着百灵子问道。 “我们必须先躲过它们眼目,不然的话我们一露面就会遭受他们的攻击,寸步难行!”莫小峰听罢,顿时心有余悸。刚才一触到悬崖便突然遭到火龙攻击,可见只要自己一露面便会遭受攻击,如此也非是多此一举。 “我们先在林中待会儿,待他们飞过这里我们再过去。”莫小峰听罢,只得信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寻思:“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呢?”不时间,莫小峰朝着远方不住仰望...... 此刻,正在茅屋前面的莫小雪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莫小峰,坐在木桌上双手托着娇腮。叶子剑则是一心照看着白牡丹,没有注意到莫小峰已经出去很久了。但是都时近傍晚了,莫小峰依旧没有回来,心里不免颇起疑虑。 这时候,二人不由得皆是疑惑起来,生怕莫小峰遭遇到了山中野兽或是迷路。万一天黑了,再要去找他那就是难上加难。 “怎么一天都没有看到小峰?”叶子剑不禁对着莫小雪问道。莫小雪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摊在桌面上,忧虑道:“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这个贪猴子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不会出事吧?这深山野林里面虫兽横行,小峰又不会法力。”叶子剑不禁感觉气氛不对,匆忙问道。莫小雪听得此言,心里陡然焦急起来,也是唯恐真的会出什么事,随即问道:“叶大哥,你说说小峰不会真的有事吧?”叶子剑端凝着天空远方,目光深邃,仿佛一下子看到想到什么。这一切似乎有点怪异,究竟将有什么要来,自己一下子也是弄不清楚。 “你照看一下牡丹,我过去瞧一瞧!”叶子剑抛下一句话,便朝着远方火红的天空飘身奔去。不知道为什么,叶子剑心里突然涌上了种种不祥预感,但也说不出来。刚刚踏出不到十里路,便见远方天际泛着火云。这种景象倒不像是晚霞,红得异常诡异。伴着红云一动,空中传来迭声极为厉啸刺耳。 叶子剑登时怔了怔,心里颤动:“此声音倒像是蛟龙咆哮,莫非东方腾起了青龙?看来是不好的征兆……”只见叶子剑倏地冲出长剑,飞身踏上,凌空御剑而行。眼前热风顿扑脸面,着实炽烧灼人。 接着,便听得“嚎”地一声厉啸。叶子剑双指开光,放于眼帘之间,顿见远方空中蜂拥而来无数喷火翼龙。这一奇异景象,着实令人费解。“奇怪,中土怎的会有如此之多的火龙?”一时间,叶子剑倒是难以理解。这种异种不曾听闻,为何会叫自己见到。 不由分说,叶子剑便要绕道御飞,因为自己是来寻找莫小峰的,不是为了看翼龙的热闹。岂料,刚刚旋动身子,便有两条翼龙口喷熊熊赤火,朝着自己吞噬而来。叶子剑大骇,连连祭器施法。 不料,突然便是两条火龙袭来,面颊顿生火辣。叶子剑可是没有闲工夫陪他们玩弄,连忙转动身子离开。 “不好,我得尽早回去,牡丹还在山上,我不能抛下她!”念及此,叶子剑想到了莫小雪和白牡丹还在屋前。万一遭到了火龙突袭,势必难以躲藏。“倏”地一声,御剑折回,回飞到了山中茅屋前面。 坐在茅屋前的莫小雪正自焦急等待叶子剑归来,骤见叶子剑御剑而归,以为他已经是带着莫小峰回来,连忙起身扑来。结果发现只有叶子剑一人,当即大为失望。 “雪儿,快走,东边有喷火翼龙来袭......”叶子剑尚未立在大地,便对莫小雪喊道。莫小雪听得一惊,上次在客栈里面她见过这种怪物,他们善施蛊术。而且他们凶残暴戾,不好对付,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有他们的踪迹,当即惊颤道:“可是小峰呢,我不能丢下他的?” 叶子剑箭步上前,挽住莫小雪的手腕,激动道:“我们先且离开这里,待会我再给你找回小峰!”说罢,将牡丹盆景捧在手里,就要匆匆离去。莫小雪双眼焦急之色,自是不愿离去,哀怨道:“我要去找小峰......”说罢,悻悻朝着东方而去。 叶子剑连连惊诧,慌忙左手伸出,一把拉住莫小雪手腕,劝慰道:“雪儿,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你是知道的,这些恶兽凶残、杀人不眨眼。” “可是万一小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你放开我吧。”说罢,竟是狠狠一甩,挣脱叶子剑紧紧握住的手腕。虽然自己心里喜欢这叶子剑,但是莫小峰是自己弟弟,也很重要。于是,朝着叶子剑瞥了一眼,独自朝着前面奔去。叶子剑岂容她就此前去犯险,身子蹿前,拦住了莫小雪。 莫小雪顾不得叶子剑阻拦,一把推开便要冲出去。叶子剑心情激动,蓦地将她拉入怀中,温声道:“雪儿,听话。千万不可前去,叶大哥一定帮你找回小峰的。”说罢,替莫小雪擦干几滴渗出的泪水。 莫小雪依旧难以自已,肩膀耸动,兀自啜泣不已。叶子剑望着远方,红云似血,仿佛将整个天际都给血洗一番。叶子剑回首望着身后崂顶,道:“我们先上后山,山上道士们法力高强,定会帮助我们击退翼龙。到时候要寻小峰便可易如反掌,你不要太担心呢!” “可是现在那么乱,小峰又不会法力,我怕……”不时之间,莫小雪擦着面颊泪水。 远方,数声凄厉嚎叫,显然翼龙已经*近。想到了这里,叶子剑顿觉不可耽搁。“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山吧!”叶子剑撇过头来,对着莫小雪道。莫小雪只得噙着泪水望着远方,依依不舍。叶子剑踏上长剑,手托盆景。另一只手则是挽着莫小雪,带着她直往崂顶山腰而去。 “雪儿不要伤心,你要相信叶大哥。”叶子剑知道她心里难以自释,遂深深劝慰道。莫小雪这才渐渐止住泣声,道:“我们去找玄净大仙吧,我爹爹说他是整座崂山上法术最高强的道人。” 叶子剑“嗯”了声,道:“放心吧,只要有叶大哥在,谁都不会伤到你们兄妹俩。”说罢,对着莫小雪一笑。莫小雪心里感觉温暖,随即破涕为笑,道:“我相信你!” 眼前,仙雾飘渺。只见上清宫、太清宫依稀隐现在仙雾浓烟之中。俯瞰之下,观刹林立,一派祥瑞。道语福音,弥漫空中。 莫小雪忽地指着云鹤飘渺的道观,对叶子剑道:“那就是白云观和紫云庵,我和小峰就住在那里面。”叶子剑“哦”了一声,但见眼前观刹琳琅满目,随即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住在哪座宫殿?”莫小雪秀美微蹙,深思颇难。但见云雾稀薄之处,一高大观宇屹立,古松仙鹤,盘绕其间。二人耳畔传来“嗡嗡”的钟磬之音,绕在耳中,荡人脑汁。“想必那座便是上清宫啦!”叶子剑指着那参天观宇,神色飞扬道。 莫小雪不由得顺着叶子剑手指方向,只听钟声自那观宇钟楼传出。观宇外头,不少道士道姑纷沓而往。见到了如此情形,二人均是迥异,叶子剑寻思:“莫非观中已经得知翼龙来袭的消息,为何他们匆匆赶往这里集合!” 原来,东方怒龙咆哮自是惊动了这些道士。所以,玄智连忙告急群道,叫他们务必上上清宫商议对应之策。顺便也是要给大家布防筹措,注意防御抵抗翼龙。 看到道士们兴急匆匆,莫小雪不禁惊问道:“叶大哥,这帮道士都怎么啦?我平日见他们走路都是步履飘飘,举止轻盈,今天怎么就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匆匆忙忙的?”(未完待续) 议会商讨 叶子剑双目深思,慎道:“定是召集全观议会。” “莫非他们已经得知火龙前来攻击的噩耗啦?”莫小雪登时恍然,看到道士们个个像撞了鬼一样。叶子剑按落剑势,道:“我们前去瞧瞧看!” 二人身形随着剑势缓缓降落而下,立在了钟楼下面。叶子剑拉着莫小雪跟着道士们一同,前往灵宝大殿。跨过一级级台阶,穿过道道重门,奔到了灵宝大殿外头。大殿主门紧闭,偏门亦是尽皆阖上,气势极为庄严肃穆。 殿外,站着全观数百名稍有道成的道士、道姑。他们依照服饰颜色和师承,分站有序。灵宝殿外,殿门左右分别立着四位道士,皆是满头银发,须发童颜,手持拂尘倚在肩头,立在殿门外头。莫小雪不由惊异,灵慧、灵鸠和灵光三位道长竟然也在其中。 叶子剑与莫小雪焦急等待着,知道灵宝大殿中待会儿肯定会走出位更为道高的道士。此刻,殿外的道士道姑皆是枯立,手捏法诀,嘴里微微诵着真经。 这时候,“嘎嘎”声转轴声响,大殿主门洞开。二人眼前豁然一亮,只见里面走出两位身着月白色道袍的道士。二道士皆是举止端详稳重,满头雪发,荧荧闪亮,仿佛雪色。长长的白眉自额头垂至胸际,面如冠玉,三撮飘须垂至小腹之上。道袍之上绣着阴阳爻符,奕奕生光。胸口太极乾坤八卦,阴阳黑白刚柔相济。 叶子剑不禁咋舌,暗道:“一派仙风道骨,莫非此道便是上清宫掌教真人?”莫小雪忽地凑到叶子剑耳边,轻轻诉道:“他们就是玄净、玄智两位大仙!”叶子剑听罢微微点头,道:“看他们商议些什么,我们就在这里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只见玄智在玄净耳畔嘀咕几句,玄净面色登时阴沉下来。玄净挥动拂尘,道:“东海荡漾,翼龙来犯,苍生疾苦,生灵涂炭。不知道众位道友有何见解,该当如何化解这场浩劫?” 殿外群道纷纷议论起来,皆是瞠目不知所对。但是想到了掌教真人在闭关的忙绿之中已然抽出时间和大家一起探讨,自是料知此次劫数非凡。 但是,东方呈现火烧云的情景大家也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于是,急切盼望着玄净会有所透露。 众人无语,玄净忽地运起密法,道:“昨夜贫道口诵《无量真经》,纵观天象。只见紫微星久久未出,却是被天狼煞星遮蔽,紫气尚未东来。可见天下必将遭受一番劫难后方守得云开,再见紫微星出!” 玄净说完,道士们无不耸动。殿外开始有人大声议论道:“定是妖魔邪道窜世作难,我们须得全力除魔卫道,方可换得天下太平!”“ “掌教真人可否明示,究竟是什么妖孽出没?我们立刻召集弟子前去弹压?” “难道是西域‘魔血窟’死灰复原,重整昔日恶行?简直无耻之尤......” “前些时日听闻苗疆‘噬血邪教’和‘灵蛇窟’最近有所动作,昔日他们就有问鼎中原之心。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啊?” ...... 一时之间,下面众说纷纭。叶子剑望着玄净,此道却始终不发一言。莫小雪听得下面道士道姑们议论纷纷,对他们口中所说出的诸多妖魔邪教门派极是好奇,不住探头向叶子剑发问。 叶子剑据悉而告,毫不私藏。莫小雪听得大异,自己自幼生长在莫干山上,过着朗朗清平的生活,从来就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诸多妖魔邪教。特别是最近以来,自己屡屡遭遇一些奇特意外事件,着实令自己彻思不得其解。 “今天相邀众位弟子前来就是为了共襄屠龙之举。今天傍晚,我与道尊师兄忽然间发现东方火云烧天,群龙咆哮……”说话之人正是玄净身畔的玄智。“今夜希望观中无论大小弟子一律戒严,须得提防龙族前来侵犯进攻!” 群道之中忽地走出一位道姑,头上挽着华阳丝巾,着一身月白道袍,手持莲花银丝拂尘。只听她道:“原来是东方蛟龙在作怪,道尊何不去东海一趟与那老龙神会晤一番,叫他严令制止龙族出来作难!”那道姑道。 听了此言,玄净慢慢走下大殿台阶,立在大殿天井之旁,捋着银须道:“只是此次并非东海龙王作怪,而是一种不知道从何处降来的飞天翼龙。这种翼龙本来非我中土龙族类,贫道查阅了大量神魔经卷,却是发现苗疆曾经有一种巫龙族兽类,凶残无比,也不知道这些翼龙和它们有没有牵连?” 那道姑听得无以应对,默默退回人群。“大家毋须惊慌,并非是无可抵御,只是道尊有心提醒大家需加注意防范!”玄智见到群道均是心灰意冷、惊慌失措之际随即安慰道。 玄净接着道:“上回上清宫之中‘九阳神丹’失窃之事便是这帮翼龙所为,那时他们只是小股出现,此次却是劲旅重现人间,必将捣起一场巨大的风波......所以,大家不得不谨慎。”玄净说罢,指着东方火烧云,矍然道:“众位道友请看,东泛红火云烧天,苍穹尽没!” 殿外群道此刻无不瞻首眺望,尽显忧虑之色。 莫小雪这时候也知道事情的严峻,当即挽着叶子剑的手臂,道:“叶大哥,这些道士好像也是怕了火龙。怎么办,要是这样的话,小峰一个人在外头岂不是危险啦?” “别担心,他们正在研究应对之策,并不是害怕了翼龙。正所谓‘兵者,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叶子剑略知中土兵法一二,是以深深道出,一边宽慰莫小雪。 莫小雪见得天色渐暗下来,东方依旧是火烧云,心里更加担忧起来莫小峰。“我们走吧,待会儿散会定是道路拥挤,咱们先行为便。”叶子剑忽地道。 莫小雪虽然不住点了点头,心里依旧是难以释怀。叶子剑手里端着牡丹盆景,朝着外面走去极是显眼。 这时候,玄净在人群之中突然看到了叶子剑气宇不凡,连忙追上前一步。“剑士请留步!”叶子剑蓦地转首,却见玄净正于人群之中对着自己叫住。玄净修为颇深,早就感觉到了一种异邦之息丝丝缕缕充斥着四周,蓦地四下观望,却是叶子剑手里捧着的牡丹盆景。于是,玄智有心叫住叶子剑,欲以问个清楚。 叶子剑将牡丹盆景交给莫小雪端着,当即挺身上前拜谒。 “不知道道仙有何指教?”叶子剑凝神问道。玄净轻盈步前,望着莫小雪手中盆景,端详道:“剑士手中所捧得牡丹盆景似乎非我崂山之物?贫道早早便感到一股牡丹花神降临上清,却不料是剑士手中所端盆景......”说罢,玄净神色镇定,浅然一笑。崂山素称“牡丹之乡”,才会引起玄净浓厚的兴致,这便喊住叶子剑询问。 叶子剑不禁朝着莫小雪手中盆景望去,方自沉痛道:“道仙明鉴,此牡丹本是在下爱妻,只是途遭变故受了重伤,是以骚扰贵地,在此替牡丹修复元神。”叶子剑说罢,从莫小雪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盆景,示意众人。 只是叶子剑一提到往事,不禁满脸忧戚之色尽显,难以释怀。 玄净微微一笑,道:“剑士果然是磊落之人。不过贫道见你阳火甚旺,全身充满杀气,是不是心中存有什么怨念?”叶子剑听罢,登时有了几分汗颜,当即诉道:“想必道仙已经知道,海滨之畔已是翼龙盘踞,在下刚才确实和两条翼龙有所冲突,是以沾染血腥!” 玄净道:“如此说来,那翼龙的锋芒剑士已经是见识领教啦?” “不错,”叶子剑答道。“还望道仙施助援手。莫老前辈的爱子现在正陷身为难之中,在下自知势单力薄,难以抗拒群龙力量......”说罢,叶子剑深深鞠躬,意思就是希望上清宫能够协助自己和莫小雪。 玄净朝着莫小雪一望,随即笑道:“可是来时贫道替他解除蛊咒的朗朗少年?”莫小雪这还是第一次与玄净面对面答话,当即略显腼腆,呐呐道:“求大仙一定要救救我弟弟,雪儿深感不已!” 玄净听罢,面色颇为怔怔,随后转首对着殿门两旁的八位道士道:“灵慧,你带着众位弟子,陪同二位施主前往海滨,务必救回莫剑祖之子!” 八位道士起身而来,对着玄净领命。叶子剑对着玄净拜道:“道仙明鉴,翼龙已经是实力雄踞,还望道仙以苍生为重。”玄净点了点头,蓦地周身立时泛起金光,渐渐消失于大殿外面的天井旁边。众人知道,玄净已经议完大事,继续回去闭关了。 这时候,玄智缓缓走上前来,对叶子剑道:“施主放心,道尊此刻忙于闭关修炼‘九阳神丹’,无暇过问世俗之争,此番重任已是落于贫道与众位道友肩上。施主大可放心,我们这便准备东去屠压群龙。” 叶子剑当即拉着莫小雪,道:“翼龙势重,我们此番前去也只是意在寻人,不愿挑起战争。” 玄智默首道:“施主宅心仁厚,无欲无求,实乃英明。”玄智说罢,便对灵慧等八位道士道:“我们这边随二位前去,务必寻得莫公子!”(未完待续) 绝杀 “是,师叔!”八位道士齐声拥护道。 玄智又望了望殿外群道,半晌方道:“各位回去严加布防,我等去去就回。”声毕,九人顷刻化为九道祥云紫气,随风飘向东方。跟着,叶子剑“霍”地一声剑出,拉着莫小雪御剑相随群道之后。 叶子剑、莫小雪二人跟着九名道士身后,凌空穿梭飞行,渐渐接近海滨,却见远方翼龙火喷,似乎在和什么人交战。于是,众人居高瞥见水芙蓉、秋海棠和碧幽等人祭起法宝正在全力顽抗群龙。 叶子剑和莫小雪只识得水芙蓉和秋海棠,却不知道碧幽碧玲乃是蓬莱仙岛上的弟子,登时心下惊惧疑惑。蓦地,叶子剑望着手中盆景,自言自语道:“牡丹,我是不会再叫你落于他们手中的......”显然,看到了水芙蓉等人来了,自己心里不觉就想起了她们此番而来的目的,定是奉了天母娘娘之令前来寻找白牡丹。 九名道士乍见漫天翼龙盘旋攻击他们,纷纷震撼不已。倒是玄智识得碧幽碧玲,知道她们是蓬莱帝君的弟子。崂山向来与蓬莱还算交好,大家都是道家弟子。此刻见蓬莱弟子有难,自是不会坐视不管。念及如此,九名道士不约而同涌上,纷纷攻向群龙。叶子剑则乘机一把拉着莫小雪,往一边离去。 莫小雪已经看到了水芙蓉等人,只是不知道她们为何跟个瘟神似地,阴魂不散。见到叶子剑如此紧张带着自己离去,知道他有意躲避水芙蓉,也不言语,只是默默跟着叶子剑而去。 水芙蓉何等厉害,见忽然来了一群人,不由得瞥了过去。蓦地便已经见到了叶子剑、莫小雪往一边而去,手里正捧着牡丹盆景,心里已经是了解那盆景之中正是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白牡丹。见他俩神色慌张,知道他们准备伺机遁去。 “叶子剑,你别走!”声毕,携着秋海棠,二人凌空追去。 听得水芙蓉呼喊,叶子剑头也不回,只是带着莫小雪往密林深处遁去。水芙蓉与秋海棠二人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霍霍霍”,二人不时间发出掌势,背后攻击叶子剑。这样就算自己追不上叶子剑,也是可以以掌势之中混猛之力来威慑他,拖延其迅即奔逃的步伐。 叶子剑踏剑御飞,一时间仓促不及迎战,只得掌化剑气,凭空扫动,朝着后面尾追的二人袭了过去。“倏”地一声,掌风带过一道长长地剑影,硬是拦下水芙蓉、秋海棠二人。 “嗡”地一声,剑影拦空扫来,立刻散开束芒。水芙蓉连连晃动鞭影,“噼啪”一声,荡漾无俦鞭影,凌然而成巨球炸开。空中“喀嗤”一声,剑影与巨球撞击到了一起,荡开万道光辉。 至此,秋海棠倏地递出短匕,单掌殿后而攻。仿佛秋风卷落叶,腾起无数匕影。莫小雪被刚才巨响震得耳聋,登时惊声叫起来。乍见秋海棠浑然攻势,连连躲到了叶子剑怀中。 叶子剑提携着莫小雪降落身形,钻入林中。岂料,刚触到树头,“嚓嚎”一声,滚来了一团火球,窜窜而烧。叶子剑唯恐伤到莫小雪,当即顺势迅疾坠地。 “拿着!”叶子剑将牡丹盆景顺手交给莫小雪,倏地平运双掌,真气聚敛,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来敌。 水芙蓉与秋海棠亦是见得火团滚来,自知有龙过来,连忙闪身坠下。岂料,那团火球“轰”地一声坠地,“孜孜”燃烧起来。顷刻之间,地上灌木花草尽数燃着,蹿火连烧。 叶子剑大骇,只见火焰之中赫然跳出两条萤火龙。只见这两个家伙浑身泛着萤火虫一般的荧光,火焰蒸腾。双龙龙爪齐出,扑向叶子剑与莫小雪。 此刻,叶子剑已经是长剑在手,再无先前畏惧,连忙递出一剑。“噗”地一声,叶子剑用周身灵气*动长剑。只见剑影盘绕周身,形成了伞撑状,竟是令得双龙不敢轻易近身攻击。双龙吃得厉害,连忙转首过去攻击水芙蓉和秋海棠。 这般翼龙可是黑白通吃,它们可是不管来人是谁。它们的目标是人类。见到了叶子剑势力强大不好欺凌,转而攻击水芙蓉和秋海棠。 骤见萤火龙改弦更张,忽尔过来袭击,水芙蓉和秋海棠二人登时窘然,各自*动兵器,祭出法力,光彩流转泛动。双龙竟是毫无惧意,直挺挺扑上去。 花鞭荡漾在萤火龙身上“哧”地一声,立马灼烧起来。水芙蓉急忙撤回花鞭,单掌推出一道寒气,状若冰锥。岂知,寒气袭到了萤火龙身上,“哧嚓”一声立时气化蒸腾化为乌有。 叶子剑深知萤火龙乃是至刚至阳煅火之躯,非是水芙蓉二人孱弱的至阴至寒之气便可化解的。萤火龙如此摧击之下,二人已经是浑身解数,依旧于事无补。于是,二人立马转到两边进攻。 水芙蓉站在左首攻击,掌中凝聚大量瑶池冰气,猛然袭击。如此一来,双龙被分开,势力稍有所减。叶子剑在一边看得出二人并非对手,本无意上前相助的。但是看在同是天宗师兄妹的情分上,实在不愿意就此抛之不顾而去。 “叶大哥,我们走吧!”莫小雪心里可是恨死这两个女子,对她们殊无好感。只是巴不得这会儿萤火龙将她们除掉或是教训一顿,以泄心中之气。 但是,叶子剑依旧迟滞了片刻。“等一下......我不能如此无情。不管怎么样,大家也算是师出同名,如若就这么离去,我心里实在不安。”见到叶子剑如此心慈手软,莫小雪神情有点激动,跺脚道:“叶大哥,你就是心眼忒好了点!你想想,要不是她们,你和牡丹姐姐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再说了,你这会儿救了她们,她们未必会领情。没准一翻脸又要从你手中夺过牡丹......” 叶子剑听罢,心里踌躇一番,虽然知道结果尽在意料之中,最终还是下了狠心。“雪儿,有的事情不是谁对谁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说罢,叶子剑亮出长剑。身影甫落,已经飞至其中一条萤火龙身畔。水芙蓉与秋海棠乍见叶子剑前来助阵,心里不禁略有所感激。于是,三人站立一线,目光炯炯盯住萤火龙。 萤火龙似乎瞥出了点端倪来,登时显得有点窘迫。“呜嗷!”双龙喷出两团荧光四溢的火团,吞噬而来。显然叶子剑的突然加入,定是令它们焦躁起来。本来,对付水芙蓉、秋海棠已是叫他们难以胜算,这会儿多了叶子剑,只怕更为凶险。 “二位师妹到后面攻击去。”见到萤火龙如此凶猛,叶子剑顿生怜香惜玉之心,长剑划过光影,霓虹绚丽。水芙蓉和秋海棠依言飞身绕到萤火龙身后。萤火龙乍见叶子剑过来助战,登时展开萤火炽烈的巨口,似乎并不在意己方力弱之势。另外一条萤火龙蓦地转首过去,拍爪击向水芙蓉和秋海棠。二人连闪带攻,推掌击出。萤火龙强强联合的阵势已是被打乱,应对起来便不再吃力。只见叶子剑长剑冲出剑鞘,流出潺潺剑气。握着叶子火焰剑,叶子剑已经是人剑合一,剑能感受主人的心意。 “嗡嗡!”长剑仿佛在低啸,告知主人尽快发号施令。叶子剑剑眉挑动,大氅倏地裹起如同鼓球般,在夜空里面仿佛灌满气的气球。 单手应对一条萤火龙,自是游刃有余。只见叶子剑扰动剑光闪耀,迳刺萤火龙颈腹。萤火龙猛然间应对不及,被刺得恸声哀嚎,连连辟易,扑腾翅膀退却稍许。叶子剑乘着胜势,剑影暴涨,长剑幻长,凌空穿刺萤火龙颈腹。 但见剑影触及之处火焰乱滚崩冒,萤火龙身形跟着一个重重的大后仰,跌倒在地。随后已是化作烟火飘然不现。 原来,这些萤火龙竟是火焰炼成的,其生灵更是依靠火焰来支撑下去的。如此一来,另外一只萤火龙陡然间失去了伙伴,不禁狂躁起来。 叶子剑立马挺身而去帮助水芙蓉和秋海棠,帮助她俩对付另外一条火龙。只见萤火龙仰天冲出一注火流,火流立刻聚拢化作一团光球,冲入苍穹爆炸。叶子剑知道定是在给同伙发暗号,告知这便战况危急。蓦地心里登时洞悉,须得尽早解决眼前萤火龙速速离去,否则待会儿群龙来袭就不妙了。 手起剑势,弥空泛动。陡然间只见林中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无数凌厉无匹的剑影,纷纷刺击向萤火龙。萤火龙见得来势凶狠,哪里躲得过去。“碰”地一声亦是化作一团烟火消失。 见到叶子剑在临危之际救了二人,水芙蓉和秋海棠这便上前而来,向叶子剑道谢。叶子剑浅淡一笑,其实自己这么做也只是不忍心她俩受伤于龙,见她俩已然化险为夷,便要就此离去。 “秋风师兄请留步。”叶子剑刚刚转身,水芙蓉便失声喊道。叶子剑蓦地回首,问道:“师妹有事么?”水芙蓉怔怔良久,遂朝着莫小雪望去,盯住其手中盆景方道:“白牡丹元神已毁,你不妨将牡丹交给我们带回去西天瑶池修复。” 叶子剑一把从莫小雪手中拿过盆景,巍巍道:“我也知道你们是难违师命,不过,请你们回去告知天母,就说我绝不会在让牡丹离开我。”水芙蓉虽然感激叶子剑对自己有着恩义,但是自己一行多日来千辛万苦付出岂可轻易东流。没能够取得白牡丹,自是难以回去赴差。 “那我们也只好奉命行事啦。秋风师兄,对不住了!”水芙蓉说罢,就要推掌而来。 “哼,你这没心没肺的恶女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刚才叶大哥再怎么说也算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却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早知道这样,我不该让叶大哥救你们!”莫小雪撅着嘴巴,气恨不已。 “姑娘,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并非天下所有门派都如你们那般仗义不平。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的道理是对的,但是不一定就是公平的!”秋海棠诉道。 “二位师妹,在下实在不愿意与你们结怨,但是你们苦苦相*,若是这样的话我也只好不念及同门之谊啦。除非今天在下死在你们剑下,否则的话休想将牡丹带走。”叶子剑紧紧托住盆景,气势雄浑道。 听了此言,自是知道奉劝无望。于是,水芙蓉唯有硬取,道:“那就得罪啦!”显然,她们也是准备好了与叶子剑针锋相对一番,自是毫不收敛。只见水芙蓉挺身而前,示出花鞭。 叶子剑将盆景交予莫小雪手中,道:“到一边去!”莫小雪信服的点了点头,连忙退到一边。 “唰唰!”叶子剑舞动剑势,对着二人刺出无数道剑影,整个林间陡然间被剑影罩映为绿色,刚刚经打斗摧残的树木已是目全非。一时间剑影却给他们裹上了一层青绿素妆,倒也显得格外清晰。 水芙蓉和秋海棠今日志在必得,自是全力以赴。只见二人祭出各自兵刃,兵刃散发出的真气毫不留情的罩向叶子剑。叶子剑顿感窘迫,剑影不住荡开其势。二人知道叶子剑剑术精湛,自是不敢小觑近身而斗,只得依靠掌风之中真气游身攻击。 叶子剑剑气何等厉害,周身环绕着浑然的剑气,只要沾得身上便是感觉气息窒然,更别谈前去攻击了。水芙蓉手中花鞭乃是柔韧之物,而且飘渺不定,倒还是勉强可以远距离扼住叶子剑的自由伸展发挥。(未完待续) 林影 而秋海棠则不然,她握的短匕只擅近身攻击。此刻,叶子剑剑势浑然恢宏,非得近身攻击方可以见斟酌。但是,秋海棠自知所短,也只有配合水芙蓉,极力遏制叶子剑掌剑结合攻击。 要知道,对于修真人而言,剑气厉害不光光是剑的功效,还要配以掌势。没有了掌势配合,长剑也不过是一柄废铁烂铜罢了,毫无用处。 叶子剑深知弊害,当即左掌真气尽数灌输至右臂。只见他右手手臂倏地猛翻,道道真气凝聚盘绕。 “噗”地一声,剑尖豁然鼓出一道真气。此气之中包含炽烈的阳刚之焰。二人顿感擦身一热,全身躁动。毕竟她俩所修的是瑶池山的冰寒之气,自是难以抵挡如此混猛炽烈之气。 斗得顿饭的功夫,叶子剑瞻首便见东方天空局势陡变。黑暗的苍穹,万千道贯满真气的“镜鉴”斜斜空袭漫天翼龙。光鉴所过之处,便有数条翼龙坠下。 叶子剑蓦地撤回长剑,推出一道火焰。二人连忙闪躲,*动兵刃挡火。叶子剑乘隙越过去挽着莫小雪,没入密林之中。二人相对骇然,“追!”水芙蓉花鞭腾起,对着秋海棠喊了一声。随后,驾御着真气便穿梭林间。可是,此林茂密葱郁,穿行极为不便。 叶子剑带着莫小雪转着转着,便出了密林,便是到了他们所居的茅屋左近。这时候,玄智正和灵慧等道人运起“镜鉴”,袭击翼龙。仔细一看,便见他们每人手上皆是画有金光莹亮的大篆,赫然“禁”字。只见九名道士掌推,光鉴凌空烙印击打在翼龙身上。 然而,翼龙中鉴,“扑嗵”哀嘶一声便坠身落下,化为熄火青烟。叶子剑不经感叹:“没想到道家气宗的修行之术竟是如此之利害,可化有形火焰为无形,气势伤人于无形之中!” “八卦光鉴”乃是气宗内修法术,其中蕴含着“九阳玄火”,至刚纯阳,比之“三味真火”、“混沌之火”和“乾阳之火”均要浑猛数倍。 正所谓“物极必反”。翼龙虽然也是烈焰煅火之躯,但是对比于“九阳玄火”实是沧海一粟,缈乎不计。在崂山之上,凡是修为到了“上清境界”、“太清境界”和“玉清境界”的道士均有“篆书掌心,气劲幻鉴”之功力。 叶子剑看得不禁大为钦佩,一时间居然忘了逃避水芙蓉和秋海棠的追击。这时候,莫小雪瞧出了叶子剑全然被群道的手法给吸引住了,担心水芙蓉她们会趁机过来,连忙开始警告叶子剑,道:“叶大哥,你在看什么?这里好恐怖啊,我们快走吧?”莫小雪颤巍巍的拉着叶子剑,声音极是恐惧。 “奇怪?”叶子剑不禁暗自纳闷。莫小雪登时怔怔不知所语,询问道:“什么奇怪?” 只见叶子剑眼神幽深,深思难测。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向来都是形影不离,特别是来追踪自己更应该是并肩作战才是,怎地刚才只有水芙蓉与秋海棠二人围着自己而斗。这里与群龙大战之中也只有蓬莱山的弟子,却是不见百灵子的踪迹。 “小峰定是被百灵子带走啦......”叶子剑蓦地恍然过来,对着莫小雪面面相觑道。莫小雪听得弟弟的行踪,登时激动起来,问道:“叶大哥,你说什么?” 叶子剑道:“我是说小峰定是被百灵子师妹寻得踪迹,趁机带走了,所以我们怎么样也是找不到。”莫小雪泛着疑惑的神色,顿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莫小雪依旧自问道。叶子剑登时来不及多语,一把拉过莫小峰的手腕,径自朝密林小径奔去。 这时候,水芙蓉和秋海棠已是奔出密林。刚一出来,迎面袭来一条翼龙,嘴中兀自噙着烈火吞噬而来。水芙蓉娇诧一声,花鞭凌然劈去。“噼啪”一声,那条翼龙中鞭,仰空一个跟头,跌撞得肚皮朝天。这本来就是一条中了玄智“镜鉴”的翼龙,此刻已经是元神打伤,自是抵御不住水芙蓉如此凌厉一劈。 水芙蓉随即使朝着秋海棠着眼色,她立刻会意过来。于是,二人朝刚才叶子剑与莫小雪所行的小径奔去。追击得一柱香的功夫,水芙蓉忽地停了下来。此处密丛杂生,比之刚刚恶斗的地方更为繁芜。 “我闻到了百花香味,灵儿师妹应该就在附近!”水芙蓉神色警戒,若有所思道。“是啊,我们叫灵儿看着那个小子,怎的一场恶斗之中就不见了他俩的影子?”秋海棠发问道。 “哼,那个浑小子嘴巴厉害的很。师妹定是唇舌失利,屈服在了这浑小子手上,被他煽动带着走了。灵儿心虽然单纯,可那浑小子不会法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逃脱。”水芙蓉说着,仰望四野,蓦地道:“四下找找,一定就在附近!” 秋海棠应了一声,当即和她一起四野搜索起来。 叶子剑拉着莫小雪进入密林之中,百灵子留下的香味的确久滞林间。叶子剑与白牡丹相识甚久,自是知道如何以花香辨人、寻人踪迹。 二人在密林中转悠了个把时辰,忽见林间琼影耸动。猛然间,竟是将莫小雪吓了一跳,大叫道:“鬼影!”叶子剑本来无意,乍听得莫小雪如此惊诧一声,毛骨悚然。于是,叶子剑朝着那琼影瞥去,只见若隐若现之间,百灵子拖着莫小峰往里面奔去。叶子剑登时一喜,随即莞尔笑道:“哪里有鬼,那是小峰!” 莫小雪只道叶子剑在哄她,当即娇羞嗔怒,噘嘴道:“叶大哥,你怎的又在逗我?” “我没有逗你!”叶子剑说罢,一把拾起莫小雪素手,几个起落竟是追向那一袭琼影。 果真不假,百灵子拉着莫小峰穿梭林间。此刻,二人本是为了躲避外头翼龙战乱,便遁身林间。百灵子一心冀盼着寻找叶子剑,便央莫小峰带路。 岂料莫小峰屡遭变故,心绪不宁,居然七转八转转迷了路。百灵子没好气,便拉着莫小峰准备出林。正好此刻叶子剑正和莫小雪入林,机遇巧合的遇上。 “小峰!”莫小雪不禁失声喊了出来,前面跟着琼影百灵子赫然是莫小峰。只听得隐约间传来莫小峰回应。于是,莫小峰也是跟着回过头去,朝着背后喊道:“姐姐,你在哪里?” 莫小雪精神激动起来,拉着叶子剑道:“叶大哥,真的是小峰,快追上那个影子!”叶子剑有意逗她,笑道:“你不说那是鬼影吗?”莫小雪急促道:“可是,我明明就听到了小峰的喊声。” “我们过去。”叶子剑也不再挑逗她,一把拉着莫小雪,朝着琼影消失的方向而去。但见足下林叶葱郁而过,二人已经是御空而起。 高屋建瓴,寻人更便。只见林中果然有两道疏影,其中一条正是莫小峰。只是莫小峰惶惶然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被百灵子拉着难以走脱。 “那个人是谁?他要把小峰弄到哪里去?”莫小雪不禁疑问道。叶子剑瞧得正是百灵子,暗道:“她终究是善良单纯一些,不似水芙蓉刁钻蛮横,果然没有亏待小峰。”念及此,叶子剑倏地带着莫小雪飞下去。 二人身形刚好越顶拦在百灵子和莫小峰前面。莫小峰正被百灵子拉着疾步穿梭,顿见二人降下,均是一惊。“是你,你想把小峰弄到那里去?”莫小雪识得百灵子,知道她和水芙蓉是一伙的。这会儿带着莫小峰趁机穿梭林间,没准儿怀有恶意。百灵子当即放开莫小峰,也不答语。 莫小峰急忙上前,立在三人当中息事宁人道:“你们别吵,仙子姐姐对我可好啦......他不是过来找牡丹姐姐的,是她要回来找你们的。” 莫小雪听了似乎不信,知道弟弟定是见百灵子长得漂亮,有意找借口偏袒她。再说了,莫小峰是个好色之徒,见了漂亮美丽的女子,就是叫他出卖人格也是没有问题的。随即,莫小峰责问道:“哼,她会有这么好心吗?” “是的,我迷路了,结果她听说你们住在山中,所以便要带我回来的。只是,突然遇到了这么多的龙,而且还吐着火,太可怕了......你们放心,她答应了我,绝不会为难叶大哥和牡丹姐姐的!”莫小峰一气呵成,连说带比,竟说的气喘细细。 叶子剑听了莫小峰一席言语,倒也不觉得莫小峰有意偏袒百灵子,当即一笑,走向百灵子,关切问道:“师妹可好?”见到叶子剑似乎毫无恶意,百灵子莞尔一笑,示意自己很好。 “牡丹师姐元神打散,变成了牡丹花吗?”百灵子紧紧盯住叶子剑手中的牡丹盆景,似乎已经瞧出了端倪。叶子剑望着盆景,感慨道:“是啊。但是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定会修复的。” 百灵子上前一步,秀美微蹙,道:“娘娘始终不悦,所以叫我们到这里来寻找你和牡丹师姐的踪迹。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与你为难。因为我已经决定了,再也不回瑶池啦。”(未完待续) 疯癫 叶子剑对其一笑,道:“我了解你。”接着,神色抑郁,因为他突然想到了百灵子做了一个如此难以理解的决定,这其中定然有隐情。于是,叶子剑惑然道:“为什么呢?你又没有触犯任何天宗戒律,为什么不回去呢?” 百灵子转过脸颊,神色楚楚,道:“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带回了牡丹师姐的人,但是却带不回她的心。我不想姐姐伤心难过......既然我自己那么难过,干嘛还要施于别人?” 叶子剑听罢,心里顿觉感激,知道百灵子心思善良,不愿意强迫于人。“也许在天宗,只有你才是真正明白我对牡丹的心意......”说罢,竟是怔怔望着百灵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百灵子莞尔,深深叹道:“娘娘因为心里无法释怀,所以才会以偏概全。芙蓉师姐也只是太过服从娘娘,所以才会那样对你们穷尽不舍。希望秋风师兄不要太往心里去。”说罢,百灵子转身即走。 叶子剑不禁觉得百灵子虽然心思单一,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她竟是如此善于察言观色,入木三分。也许,是因为她素来对白牡丹感情甚笃原因吧。 “既然莫公子已经安全返回到你们身边,我也要走啦!”说罢,百灵子起身离去。 莫小峰好不容易才是再会百灵子,见她就要离去,连忙追上前去一步,有心挽留,喊住她问道:“仙子姐姐,你要去哪里?”百灵子蓦地回首,略有惆怅道:“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所,保重!”说罢,消身离去。“仙子姐姐……”莫小峰不由得追上前去几步。但是,百灵子已经是消失在林间。 “小峰!”见到了莫小峰痴恋的神态,莫小雪不觉失声喊道。莫小峰这便作罢,缓缓回过头来。叶子剑对着莫小峰微笑道:“莫兄弟,你不会是对我那师妹有意思吧?” 被叶子剑如此疑问,莫小峰双颊赤红,支支吾吾,半天不知所云。叶子剑笑道:“没关系,既然喜欢就要努力去追求吧!” 莫小雪则连忙上前去,抱着莫小峰肩膀安慰道:“小峰,你这一天都跑到哪里去啦?姐姐好想你啊。”叶子剑也不禁疑问道:“是啊,你都去了哪里?” 莫小峰收敛情绪,这便将自己一日来的种种遭遇娓娓道来。听得叶子剑和莫小雪均是大感诧异。叶子剑这才想起来,刚刚在林外与玄智等道人一起斗战翼龙的奇异弟子竟是蓬莱山来的。 “那你是说遇到一个自称和爷爷曾经比试过的人啦?”莫小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莫小峰嘴里提起的癫道人颇感兴趣,随即问道。 莫小峰饶有兴致,道:“是啊,那个人疯疯癫癫的。他先对我还挺好的,带我去遨游渤海仙岛。可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啦?他居然一下子疯了,把我交给了臭婆娘。臭婆娘那么凶,差点害死我了。后来……” 说道这里,莫小峰神色振了振,仿佛沉醉于自己的快乐之中,兀自梦呓般沉醉道:“后来,仙子姐姐带着我,趁着外面的局势混乱,到了这里来,随后便遇到你们俩......”说罢,已是掩藏不住少年的青涩。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所说的那个癫道人本事倒还不小,不知道是哪位法力高强的道仙?”叶子剑不由得感叹道。莫小峰兴奋道:“是啊,他还指点了我法力。” 叶子剑听罢,欢喜道:“小峰,看来你是遇到高人啦!”莫小雪努着嘴巴,不再言语。 莫小雪了解他的心意,当即望着叶子剑道:“叶大哥,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啊?”叶子剑望着漆夜,茫茫道:“今夜暂时露宿在林中吧。水芙蓉等人正在寻找我们,我们不可轻易四下走动。” 莫小雪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要不我们回白云观吧?就算凶婆娘再凶,也不敢和山上的道士们动怒吧!”叶子剑笑道:“可是这样的话未免不妥。他们好心收容我们,我们怎可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他进来啦?再说了,这会儿山上的道士们都在全力对付恶龙,哪有人会管得到你们的安全?” 叶子剑口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明白,他们二人定是不习惯于露宿荒野。也许,这荒郊野外虫兽横行,却是不适合露宿。但是,听得他这么说,莫小峰和莫小雪均是不由自觉的点了点头,倒是觉得大有道理。 于是,叶子剑道:“走吧,我们回观中。”说罢,捧着牡丹盆景,带着二人便往林子外面而去。 东方,依旧是那场酣畅的战斗。怒龙咆哮,火光冲天。惊雷掣霍,裂破苍穹。莫小峰一路瑟瑟发抖,只怕是今生见过最为恐怖的场面。 这时候,忽地一道人影闪过。三人登时一惊,但是此影稍纵即逝,黑夜之中根本就辨认不出来。“莫不归,原来你跑到这里来啦。咱们再来比划,我知道那招是什么啦,我们继续较量一番......”三人同时听到了一声惊叫,略带几分欢悦。接着,莫小峰只觉脑勺被人狠敲,痛得快要发裂一般。 莫小峰痛得回头一看,正是癫道人。莫小雪与叶子剑则是相对一惊,癫道人的忽然出现,当真是诡异莫测。 “你是什么人?干嘛打小峰啊?”莫小雪怒叱道。癫道人忽地望着莫小雪,似乎似曾相识。但是,记忆如此模糊。随即,便是疯疯癫癫,胡乱言语。“哼哼,莫不归,没想到你把静怡也带过来啦......”接着,癫道人竟是要拉着莫小雪的手,道:“静怡,我带你走......” 莫小雪顿起厌憎,叱道:“什么静怡不静怡的?姑奶奶你可是惹不起的,我是莫小雪。” “静怡,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对我?我哪里比不上他莫不归啦?”癫道人忽地望着莫小雪嘴唇颤抖,显然是有所心伤,居然习习哭泣而来。随即,癫道人拉着莫小雪的手腕,道:“静怡,跟我走,我要带你离开这个人。他……他根本就不爱惜你,天天只知道研习剑术......只有我才会保护你......” 莫小雪狠狠甩开癫道人,神情微感恐惧,仍旧叱道:“臭疯子,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走开,谁要你保护啊,真恶心!”莫小雪连忙闪身到叶子剑身后,神色恐惧不已。 癫道人依旧不放,继续过去拉莫小雪。莫小峰见癫道人失常,唯恐他对姐姐不利,当即上去阻拦。癫道忽然出掌将莫小峰击倒,骂道:“滚开,都是你害得静怡……”叶子剑见得癫道人如此暴力,况且对付莫小峰竟是毫不容情,当即拊掌一击。 癫道人闪身而过,硬是要伸手抓向莫小雪。叶子剑横剑一格,“噗”地一声,光芒湛射。见到如此混猛剑气自掌中出来,癫道人这便稍稍退去,怒道:“你又是什么人?” 叶子剑紧紧握着莫小雪手腕,道:“小雪都不予理会阁下,阁下干嘛还要动粗,苦苦相*?” 癫道人神色滞然,盯着莫小雪,嘴里不住小声的叨念着:“静怡,跟我走……”莫小雪瞪大眼睛,望着癫道人极是恐惧。只是,自己终是不明白,这癫道人为何口口声声称呼自己“静怡”。而且,还三番五次的辱骂爷爷,似乎爷爷对这个叫做静怡的女人负过心。 莫小雪看到弟弟跌伤在地,心里怜惜,连连过去搀扶。“小峰,你没有事吧?”莫小峰揉了揉胸口,望着癫道人道:“臭乞丐,你又疯啦!我还以为你已经好啦,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疯疯癫癫......” “你认识他么?”莫小雪惊声问道,怎么莫小峰好像认识他。 莫小峰此刻哪有时间跟她去解释,只是一个劲子冲过去拽住癫道人。癫道人此刻已经失常,自是辨认不出莫小峰来。 “走开……”癫道人猛然一个挣脱,竟是将莫小峰跌出数丈远。“莫兄弟让开,我看他是神经失常啦。”叶子剑连连惊道。 “噗!”癫道人霍地掌运灵气,一道镜光悬空而来,劈了下来。叶子剑大骇,见到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是身子前移出剑击去。 “铿锵!”幻剑捣动光镜,光镜凌空立碎,湛射出万道紫金光辉。莫小峰蓦地骇然,连忙移身到莫小雪之畔,显然是吃了癫道人苦头。“你们先走,我来拦住这个道士。”叶子剑忽地朝着惊惧的二人道。 莫小雪连忙拉着莫小峰的手腕,怯怯道:“小峰,我们快走吧!”莫小峰茫然望着癫道人,似乎心里略有所动。见得二人安然离去,叶子剑精神亦是跟着舒畅。只见剑影婆娑捕动,如同九仙霞光。 剑霞凌厉霍霍,兜头罩面,迫得癫道人连连闪避。癫道人虽然此时精神失常,依旧是不减清醒时的好斗痴狂。但见剑影镜光来回穿梭,盈空爆满。 叶子剑呵斥声起,长剑陡然翻动。接着,便见剑身湛出炽烈火焰,蒸蒸如雾。癫道人大喝一声“着”。只见他手中蓦地多了一面剔透的羊脂卦镜。接着,祭起了卦镜镜面,“噗”地一声,卦镜之中凌然射出水桶般的光束棒。“嗡”地一声劈头压下,竟是完全裹住叶子剑剑气。叶子剑荡着气剑幻影,嘎然而止。接着,剑气折回,盘绕周身。迅即间,叶子剑反守为攻,将周身的剑气尽数荡去。 但见剑影所过之处,灌木树丛尽皆燃着,升起青烟。接着,林中升起卦镜中普照而出的金光,仿佛灵尊降世之光。光辉返璞,势力混猛无匹。叶子火焰剑立时感应光辉,剑身火焰更胜。须知叶子剑手中所握的叶子长剑乃是火焰山之中玄火铁所铸,有着感光亲火之性。当然,此剑和莫干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癫道人卦镜之中所聚敛却是道家修行的“混沌之火”。叶子火焰剑立刻吸收其湛射而出的气火,吸入剑内,另加锤炼,化为己用。卦镜本来是道士们拿来对付妖魔而用的,其中阳火中足。这对于火焰剑而言,实在是攻击之势难得的催化剂。 癫道人“哇哇”地大叫起来,卦镜扣压,迎面罩向叶子剑。只见金光四溢弥漫,映照得叶子剑满面霞辉,面如金纸。叶子剑顿觉耀眼,连连侧过身子,提剑迎上,辟开光影。 “噗!”身子竟是被金光吞噬剑臂的反推之力弹得后仰。凌空跟斗翻起,火焰剑“虎”地一声,喷出一道火焰。 火与光交织之后,相互吞噬,半空砸下一团光芒,落在了地上,跟着爆炸起来,仿佛炸雷。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顶上树荫轰然冲没,自燃起来。 “噼啪”一声,树枝连续断了数根。叶子剑心里暗暗惊震:“没想到此人法力竟是如此精进,眼下我不是其对手,须得设法尽早脱身,小峰和小雪此刻尚在林中,万一二人遇到水芙蓉她们或者有个意外,到时候就糟了!”想到这里,白牡丹还在二人手中,火焰剑不由得生出沁人脊背的虎势。 “我知道那一招是什么啦……我知道那一招是什么啦……”只见癫道人猛然间又是神色异常,面部肌肉扭曲狰狞,佛光映面。叶子剑不由得大骇:“他不会又要使什么诡招吧?” 岂料,正自惊怔之间,癫道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扭头离去了。“莫不归,你等着,我终于想起了那一招是什么啦你等着,我这就上山去找你......” “噗”地一声,身形立时化作金光祥云,身形幻动便已是不见踪迹。叶子剑匆忙跨出一步,当即仰目癫道人遁去方向。却是更无他物,唯有癫道人幻去扫空而来的风袭。原来,这癫道人已经遁身离去。 “此人道行当真不浅,还好他主动退阵,否则的话我定是难以抵挡。”想到这里,叶子剑心里忽地想到牡丹盆景还在莫小雪手里,要是遇到了水芙蓉岂不糟了。“遭啦!”叶子剑回应过来,急忙转身追去。 跨出不过百米,翻过一道密林。叶子剑骤见二人迎面奔来。仔细瞥去,便见莫小雪与莫小雪相拥着奔至而来。“叶大哥,不好啦......”莫小峰连跑带说,还未近来,便已是当先发话,跟着又是气喘吁吁。(未完待续) 纠结 叶子剑顿觉大事不妙,连连迎上。莫小雪手里哪里还有牡丹盆景,只是目光滞滞的望着自己。叶子剑登时心里凛寒,箭步疾跨,紧紧捏着莫小雪手臂,惊声道:“牡丹呢?”莫小雪双目微红,似是受了委屈,凝噎难语。 “我们刚一出林子便遇到了凶婆娘,我们打不过她结果她从姐姐手里夺过牡丹,然后就走啦......”莫小峰可不似莫小雪那般沉得住气,连连解释道。 叶子剑听罢,心里顿时石坠,身子颤巍巍地久久未语。此事,见到了叶子剑心灰意冷表情,莫小雪哽咽道。“叶大哥,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牡丹姐姐,你骂我吧。” 叶子剑再也听不下去了,目光瑞亮,霍地冲身而去,显然是要去追击水芙蓉等人。只见其身形扫处,花草树木尽折,到过了道道劲风。 莫小雪和莫小峰见叶子剑匆忙弃去,当即在其背后大声呼喊道。但是,此事因为二人疏忽而起,却也不好说什么,唯有自责和歉然,悻悻跟着奔了过去。 叶子剑心急如焚,劲风贯动,气云泛动周身,如同驾云腾空。此时,前面不远处尽是翼龙。蓦地,空中击来一道玄丝般针焰,数条翼龙顺其攻击之势扑面而来。“当”地一声,火焰剑未经召唤,凌然自出,斩向了针焰,竟是被凌空拦腰斩断。 “牡丹!”叶子剑仰空咆哮一声,周身翼龙竟是被如此龙吟虎啸般霹雳之声震慑的辟易数丈,连连后退。不过,仍然有几条胆子壮大的翼龙四面八方扑来,紧扣叶子剑周身。“噗”地一声,空中骤地燃起腾云赤焰,将来袭的翼龙尽数包卷火势之中。 数声悲鸣,翼龙被烈焰灼烧全身,痛得鬼哭狼嚎。叶子剑此刻凌空一试“火烧敦煌”,万神齐出,无比威风凛冽,气压苍穹。 击溃翼龙垒攻,叶子剑继续御空驾剑。远远,依旧见得玄智等人运起“镜鉴”,烙印击打翼龙。眼见去,翼龙纷纷中招,哀嚎坠落。原来,刚才如此激动动作已是招来了数条翼龙。好在自己出手及时,不然的话自是难以对付。须臾之间,翼龙数量骤减,遗留下来的也是不得不迫退。但是,叶子剑此刻急于寻得水芙蓉,哪有心思理会这边的战况。飞行得数里远,便见空中划过两道剔透琼亮的影子。叶子剑心里登时一凛,知道那两人正是水芙蓉和秋海棠。 想到他们是在卑鄙,竟然趁着自己不再莫小雪姊弟二人身边带走牡丹盆景,心里莫名光火起来。“你们都给我站住!”叶子剑朗声呼喊,声音刺破漆黑的苍穹。 “噗!”一道气焰凌空祭出数百丈远,直往二人分击而去。此刻,叶子剑内心满是怨毒之气。两道影子蓦地遭到截击,纷纷回首观望,见到叶子剑居然突然追了过来,娇叱一声,荡身散开。 “噼啪!” 水芙蓉顺势抽打而出鞭子,幻化万道落英缤纷般的气势。叶子剑顿觉面门生风,招架不住。于是,旋身凌驾剑影,双掌双双轰出雄浑厚浊力道,直挺挺迎接鞭势,气势*人。 鞭影劈打着叶子剑凌然而来的掌力,两股势力交织缠裹一起,凌空聚敛融为一个巨大电球,闪电闪耀不定。只见电球之上,电波荡漾漂移。叶子剑大喝一声,真气立涨。电球猛涨为日晷般大小,耀眼不定。水芙蓉与秋海棠二人相对一望,密音交流道:“看来秋风叶子剑今日是非要带走白牡丹不可,否则定是要置你我二人于死地!” 叶子剑此刻隐约之间看到水芙蓉手里捧着赫然是牡丹盆景,心情猛然间躁动激烈起来。“把牡丹还给我!”叶子剑双眼亮出赤红火焰,犹如荒野之中的两点狼眼之光。显然,叶子剑已经是内心咆哮到了极点。 “叶子剑,白牡丹已经元神尽毁,就算你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也是无济于事,不如交由我们二人带回瑶池,娘娘自有法术还原元神。”水芙蓉凌空道。 “少罗嗦!”叶子剑岂会听她罗嗦,骤然真气猛张,双掌聚敛的力道更为混猛,竟是幻出了无俦火势。电球空中倏地爆炸,四面八方射出无数道流星般碎电,朝着四方坠空而落。如此混猛强烈的反震之力,水芙蓉与秋海棠当即被荡开了身形,纷纷后退了数丈远。一时间,勒定不稳,几欲倾倒。显然,叶子剑已是夺*急,只求速速救回白牡丹,懒得顾及二人安危。 如此一来,叶子剑方想到了自己不顾其他一切,差点就将盆景给砸坏,登时大骇。试想水芙蓉如此一坠,便将牡丹盆景给摔得粉碎。叶子剑剑影击出一道光带缠腰挽住水芙蓉。水芙蓉空中借得依托,凌然而荡,匆忽之间竟是重新立定身形。骤变为夷,叶子剑接过脱自水芙蓉手里的盆景,心头稍稍舒了口气。剑影聚敛,收发自如。 “你们为何如此卑鄙,趁我不在小雪左右,将牡丹夺走?”待得水芙蓉勒定住身子,叶子剑愤慨问道。这时候,秋海棠迅疾飘空上前,道:“叶子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我今往不曾有过任何纠结,干嘛跟你过不去?” 叶子剑冷冷一笑,道:“哼哼,你还有意思跟我说这些话?再怎么说牡丹从前待你们如何,你们是知道的。我们久经种种挫折,却还是不肯叫她得到丝毫的清静自由?” “不错!牡丹一直当我们如同姐妹,彼此情笃。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有感情来衡量对错好坏的。我们只知道奉天母旨意,其他一概不论......”水芙蓉忿忿道。 叶子剑登时震怒,挺剑道:“那你们的意思是今天非带牡丹走不可啦?”水芙蓉与秋海棠皆是不语,看来她们是默认了。叶子剑哑然失声,片许方道:“好,那就让所有的不平衡用我的剑气来衡量吧。” 长剑凌然击出,赤焰卷烧而出。见到此状,二人娇叱一声,劈鞭刺匕,两道玄气生光,映亮夜空。叶子剑连连晃动剑影,剑影如同薄纱般素裹二人攻势。 “乓乓乓!”迭声骤起,光影烁动,长鞭猛然抽动剑影。叶子剑另一只手推出,贯出无俦真气。只见气劲立刻化作柱状大棍,而后随着叶子剑晃动之势横空扫打。 水芙蓉手里捧着牡丹盆景,难以施展开来,招数舒展之中略收几分。因为水芙蓉亦是担心盆景坠地跌碎。虽然她一心抢夺牡丹盆景,但是也无加害牡丹之心。在瑶池之上,她们更是感情深笃姐妹。若不是白牡丹与叶子剑私奔,也不会令她们劳神追至中土辛苦一行。 水芙蓉心里也谈不上愤恨二人,只是心里倒是还有几分不平衡。同样是瑶池出来的仙子,为何白牡丹就能够如此深得叶子剑爱心。而自己呢,火焰门门下男弟子众多,却为何就没有一个看得上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脾气刁钻凶狠,只怕水芙蓉倒是没有想到这上面来。因为在瑶池山上面,人人都是过着清修的生活,无从过问感情之事。 三人斗着斗着,渐渐昏天暗地,难分昼夜。叶子剑自是游刃有余,毕竟二人不是自己对手。没有多久,叶子剑渐渐占了上风。 她俩连忙闪开躲避。剑气劈到身后耸立树木,“喀喇”一声,大树燃着,从中劈裂而开。兀自惊魂未定,叶子剑接着推出一掌。 二人见得掌中蕴含大量真气,炽烈浑猛。水芙蓉空中受到强烈震荡,身子定立不稳。岂料,手势也是跟着一松,牡丹盆景坠下。 “噗!”剑气蓦地托住坠下盆景。接着,如同卷尺般,剑气竟是将盆景吞噬弹缩而回。待水芙蓉和秋海棠定神过来,叶子剑手中已是紧紧捧着盆景。 “叶子剑,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我们并非是坏心,你也知道,牡丹元神尽损,耽搁不得片刻,须得尽早修复。我们知道你深爱牡丹,可是要是似你这般过分误爱,则会害了牡丹。”水芙蓉忿忿道,实则是有了自知之明。 “不用你管,也不需要你的*心,我自会医治好牡丹的。你们就休再打牡丹的主意,否则的话,休怪我绝情!”叶子剑意议已决,自是不愿听她们强词夺理。再说了,将白牡丹将给她们,定会像上次那样将白牡丹困在九井之中。如果到了那般地步,白牡丹将终身难以超脱。 二人皆是摄于叶子剑剑气浑猛,当即默不作声,只得任由叶子剑的性子。“秋风师兄当心......”秋海棠忽地看到了一条火龙朝着叶子剑背后袭来,急忙对着叶子剑喊道。叶子剑蓦地扭头回视,只见面门一阵赤灼烈烤。蓦地,横空袭来一条翼龙,喷出一道火焰。叶子剑仓促之中不及挺剑抵挡,尽是被龙火吞噬当中。 叶子剑阵阵炽烈,全身使不出足够的真气与之抗衡。结果,身子莫名的一坠,竟是掉了下去。 “叶大哥……”这时候,莫小峰与莫小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羊肠小道奔来,急促喊道。见叶子剑周身被龙火包住,凌然是一团火球,燃灼着坠到身前林中,均是惊愕难定。 水芙蓉和秋海棠皆是骇然,见到叶子剑和白牡丹被巨火吞噬,双双出击。两道浑厚的真气穿龙腹而过。翼龙扑通双翼,哀嚎一声便化作一道青烟不现。显然,这些家伙先前也是见识了水芙蓉等人的厉害,是以不敢正面袭击,唯有背后偷袭。 二人立马御身降下林中过去寻找叶子剑。莫小雪与莫小峰彼此面面相觑,皆是深恐不妙,知道叶子剑受了重伤,不然的话也是不会就此坠落。 二人失声奔入林中,过去寻找叶子剑坠迹。待得入深入林中,已经不见叶子剑踪迹,也瞧不见水芙蓉和秋海棠影子。 “咦,明明是从这里坠下的,怎么就不见叶大哥人呢?”莫小峰不由得疑问道。莫小雪背上渗出冰冷汗渍,嘴里念叨:“叶大哥不会有事的......”嘴里虽然尽量安慰自己,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毫不容情。 “姐姐,叶大哥肯定是带着牡丹姐姐离开啦。”莫小峰忽地道。莫小雪心里祈祷,自是不愿意听到违心的噩耗,当即应允道:“对,叶大哥一定是离开这里啦。走,我们继续找去......”说罢,二人冲出了林子。刚一出得林子,莫小峰便觉肩膀被人一按。 莫小峰顺着来者力势,仰首瞥见玄智正按着自己。“莫施主,此处局乱,你还是速速陪我回上清宫吧。”莫小峰还来不及回答,玄智已是提携着自己身形抛空一贯。莫小雪滞后冲出,见得莫小峰被玄智带走,着背后呼喊一声,匆匆追了上去。此刻,莫小雪已是心情落寞、失魂落魄。岂料,玄智身形快如闪电,自己怎么也追不上。没多久,玄智和他已经淹没在了黑漆之中。(未完待续) 混乱 此刻,来袭翼龙尽数被屠杀罄尽,四下阵阵野兽咆哮之声,满空充斥着战后的腥涩之气。碧幽碧玲连忙谢过灵慧,要不是群道突然来助,只怕是早已葬送兽口。如此,他们这便要告辞着离去寻找水芙蓉三人。灵慧等道士见玄智已然回去上清宫,唯恐上清宫再遭翼龙袭击,玄智到只怕是是难以抵御,便匆忙跟着赶了回去。 玄智携着莫小峰御风而行,此刻天色渐亮,东方亦是浮现了鱼肚白,崂山上面林中朝露厚积。莫小峰在玄智手中挣扎道:“快放下我,姐姐和叶大哥现在情况危急,生死未卜”莫小峰为了叫他放自己下来,故意将情况说得十分糟糕。 玄智可是不然,毕竟自己乃是修炼颇深,处事沉稳应着,不焦不躁。玄智捋须笑道:“小施主,此处翼龙兽横行,难道你就不怕吗?” 莫小峰叫嚷道:“当然怕啊!可是姐姐还在山里,还有叶大哥。就算再怕我也要壮起十二分胆子。” “呵呵,小施主,遇事切忌焦躁不安。待贫道送你到安全之处,自会过来帮你寻人。”玄智木然道。 “可是再也容不得片刻耽搁啦!”莫小峰夸夸其词,叫嚷道。这会儿,自己确实是想到了叶子剑和莫小雪的安危。但是他殊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处在险境,如果玄智不出手加以保卫的话,定然有所凶险。 二人正自僵持只见,四下仿佛有人耸动。“臭道士,哪里去!”忽然间,空中传来龙吟般的嘶叫之声。二人均是惊诧,连忙谨慎起来。玄智随即凌空荡动,立定身形,朝着天空环望。 “你们这帮臭牛鼻子杀了我们龙魔之子,龙魔岂会就此罢休?” “纳命来吧,臭道士!” 接着,四道青绿光芒闪动交织而现。莫小峰见状惊得大骇,朝着玄智颤颤道:“大仙,鬼……鬼啊!” 玄智枯左于地,端庄肃然。只见光芒勒定收敛,赫然四位生着独角獠牙的龙兽人。只见他们四人皆是面目狰狞,面色青绿,嘴唇煞紫,仿佛是深重剧毒之人。而他们所着衣饰奇特,上面缀着麟甲,泛着漆寒金光。“夜叉?”莫小峰登时哆嗦,自言自语道。 “贫道修炼目的就是降妖除魔,小施主何须如此窘怕?”见到了莫小峰一脸惧怕不已的表情,玄智登时忍不住道。只见他挥动拂尘,神态自若。 “臭道士,口气倒是不小!上回你们崂山臭道士杀了我们龙魔之子天子夔,我们势与崂山道士水火不容”为首的龙兽人挺身道来,似乎极是傲慢狂妄。玄智听罢,神色淡定道:“妖魔祸害民间,修道中人自是义不容辞。” 那人愤怒之极,挥洒而出一股青气,腾在了周身。接着,那人有恃无恐道:“你可知道,我们翼龙族向来就是盘踞东海渤海之边,实力之大远远不至于口舌之道?” 玄智挥动拂尘,肃穆道:“贫道只知邪不胜正。妖魔之气助长,必遭天地谴诛!” 此言一出,其余三位龙兽人霍地齐身前越过来,“臭道士,休要狂妄。杀了龙太子,纳命来吧!” 说罢,四人一起攻来。“霍霍霍!”四道青气齐齐贯来。 玄智身形旋飘,紫气笼罩,周身幻出乾坤之气。莫小峰身子亦是不由得跟着一转,但见自己周身盘旋飘转着无数灵卦。四人的攻击之势虽然浑猛凌厉,却是丝毫沾染不到自己身体。莫小峰不禁感叹:“好厉害的法力啊!” 四个龙兽人亦是被玄智玄妙的灵气八卦摄住,兀自收敛掌势。陡然间,变掌为爪。“飕飕飕!”三只龙爪锋利无匹,碎空击来。 玄智念动真诀,掌幻篆书。“噗!”一道光鉴自掌心烙出。听得其中一人哀嚎,中了“镜鉴”。其余三人不以为鉴,依旧各出爪子,撕裂三道青光,泛着幽灵般的尸毒。玄智荡动身体,飘然闪开。 “呃!”四人接着口中喷出滚滚浓烟,弥漫四周。玄智霍地祭出一面圆镜,镜中鉴着阴阳五行八卦气劲,刚柔相济,袅袅笼罩。 “噗噗噗!” 但见“镜鉴”泛着金光,阴阳开光。一时间,弥漫喷出的青烟竟是被镜鉴尽数吸入。接着,阴阳刚柔相济,真气化作两道日月光影般的气劲,兀自旋转不定,相互弥补辅助。 “轰轰轰!”空气爆鸣,一道凌厉无匹的光团自上而下砸下,劈打着四个龙兽人。镜鉴忽的贯出一道光,泛着强烈的吸附之力。四人但觉股股强猛的吸力吸向自己。此招正是“降妖伏魔咒”,威力浑猛。 “臭道士,你究竟使得是什么法术?”为首的龙首人似有不堪,是以试探问道。玄智面露金光,丝毫不动,周身绽放闪耀。 “此乃镜鉴之阳!”玄智满脸肃杀,朝着四龙震慑道。“管你是阴是阳,我等今日定要吃了你这臭道士,方泄心头之恨。”另外一名龙兽人怒道。 只见玄智晃动镜鉴,周身犹豫彩虹般绚起光彩。四人“轰”地一声,四只爪子夹带着浑厚的毒气袭来,沾得空中气息,迅疾侵染。镜鉴猛烈抽吸,毒气尽数吸收纳入镜中。 四人相顾骇然,皆感此镜鉴威力着实不小,只怕是道家最为厉害法器,自是不敢再小觑。 如此迟滞索,便遭到了一道镜鉴袭掠。“噗!”四人纷纷中了鉴气,凌空击出百米来远。玄智趁机扫动真气,气锋凌厉无匹,拦住四人追击而来的来势。 接着,嘶喊声音迭起,四人纷纷中了气锋,受了重伤。玄智趁势一把提起莫小峰,御风而去。 四人受了重伤,滚地翻腾而起。“咱们杀上崂山,一定不能让这帮道士有好日子过!”为首的龙兽人道。“好!”另外三人也是难以自释,纷纷点头应允,登时一拍即合。于是,四人并肩腾起,朝着崂山奔去。 莫小峰一路被玄智提携着,御空而行上了上清宫。这时候,上清宫乱糟糟的,人影攒动。刚才东方一番屠龙鏖战,已是惊动山中所有道士。玄智一把拉住名匆忙慌乱小道士,问道:“玄净师尊呢?”那小道士匆忙道:“师尊依旧闭关之中修习中。” 玄智心里随即耸动,暗道:“一定要设法阻挡住翼龙兽的进攻,为师兄拖延的修习时日。”玄智放开莫小峰,道:“小施主,此处已经安全啦,你自己随便吧,贫道此刻要务在身,恕不奉陪。”言罢,便匆匆赶往灵宝大殿。莫小峰见状,忽地想到了莫小雪和叶子剑,心里急切。但是心急有什么用了?要找人才行。 撇开玄智,莫小峰只觉恢复自由,当即如同脱缰烈马,径直奔下山去。 下了上清宫,莫小峰一路而去,不觉到了刚才打斗的密林之中。岂料,迎面便碰上了一人。莫小峰大为惊异,此人正是癫道人。“小屁娃子,终于又找到你啦!”癫道人嬉笑道。显然,这个癫道人花了时间才找到莫小峰的。 莫小峰见得癫道人这会儿神志清晰,不由得失声道:“你的疯病好啦?”癫道人登时气怒,狠狠拍了莫小峰一巴掌,骂道:“屁娃子,你说得什么臭屁话?谁疯了?你没有看到我这么活蹦乱跳吗?” 莫小峰当即悻悻然,暗道:“还说没有疯?刚才还在喊姐姐什么姨的,难道姐姐真的是你的小姨?”但是,想到还要靠癫道人帮助自己找姐姐,便强装欢欣道:“那太好啦,你带我我去找我姐姐和叶大哥吧!”癫道人听罢,骚着脑勺道:“什么姐姐……什么叶大个……” 莫小峰此刻也懒得花费时间去解释,拉着癫道人直往林间奔去。 渐渐地,天色已经明亮,东方的旭日已然升起。林间深露渐渐退去,阳光照射到叶面上,闪着金莹闪耀的光亮,仿佛无数珍珠四下散落。 莫小雪此刻找不着叶子剑踪迹,连弟弟也弄得丢失,当即失魂落魄,悻悻然往山下走去。 不知不觉,莫小雪来到山脚深坳处。隐约之间,仿佛感觉此地莫名熟悉,似曾相识。望着四周景色,但见牡丹、芍药、香玉和海棠丛杂而生。 莫小雪心里豁然明朗,这不正是自己刚刚来时叶子剑植牡丹花之所。于是,莫小雪精神一振,心想:“难道叶大哥还在这附近?”看到牡丹花,莫小雪心里也是莫名惊异,当即四下寻找。 沿着山坳附近,风景旖旎,清爽宜人。这时候,莫小雪果然在山隅一角看到了叶子剑。只是叶子剑此刻神色呆滞,一身衣饰被昨夜烈火烧的破乱不堪,满脸烟熏。看来,叶子剑定是昨夜被那翼龙烧伤。 “叶大哥!”莫小雪实在忍不住,鼻尖一酸,迅捷的冲到叶子剑面前,朝着他脉脉含情。随即,莫小雪竟是倒在了他的怀中。叶子剑既不用力拥抱她,也不现出突如而来的矜持之态。 莫小雪在叶子剑怀中哭罢,连连拭去泪水,望着叶子剑道:“叶大哥,我好担心你啊。昨天夜里我看到你被龙火烧着,坠入林间,以为你就要……就要……”话未说完,竟是又复拥入叶子剑怀中。 看着莫小雪身子一起一伏的,叶子剑神色呆滞依旧,双手僵硬垂下,无动于衷。 “叶大哥,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呢?”莫小雪一边说着一含羞得低头问道。起初,莫小雪只道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令得叶子剑不好意思言语,所以并不为意。突然之间,见得叶子剑对自己所发之言一一不回,当即脉脉望着叶子剑。 这才发觉出了叶子剑当真有所怪异。叶子剑缓缓回过头去,蹒跚着步子往一边走去。见得如此异常情形,莫小雪恐惑不已,只得跟着叶子剑而去。 只见叶子剑已经走到山坳一角,俯子去抚摸着土壤中栽植的牡丹花。莫小雪仔细端凝,却见那牡丹花已经是茎折瓣枯,自是被昨夜的烈火灼烤而损。 确实,昨夜叶子剑与水芙蓉、秋海棠二人正斗得酣畅之时,忽地遭遇到了翼龙攻击。结果叶子剑仓促不及,受了翼龙攻击。叶子剑被火焰烧身,真气骤减,难以运筹抵挡。为了保护牡丹盆景,叶子剑拼命顽抗火焰之势。结果,牡丹盆景一不慎变掉了下去摔得粉碎。当然,牡丹花也就不然而然受到了损伤。 莫小雪心里略略洞悉:“叶子剑所抚摸的牡丹花想必就是牡丹姐姐吧。”“怪不得叶大哥会是这般神情,原来是牡丹姐姐之故”莫小雪自言嗫嚅道。 叶子剑忽地坐在地上双目盯着牡丹花,自言自语道:“牡丹,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也是想要你回到牡丹花园。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牡丹花,还有我,相信你不会感到孤单的而且,这里没有人会再追赶过来的,就算他们过来了,我再也不会让她们伤到你的” 叶子剑说罢,眼帘渐渐湿润。莫小雪见状,心里竟是不由自主痛楚起来,看到叶子剑这般痴情而伤,顿觉痛在己身。“叶大哥,你不要伤心,牡丹姐姐不会有事的!”莫小雪将手敷在叶子剑背上,慰声道。(未完待续) 异变 叶子剑懊丧道:“小雪,牡丹元神受了重创,只怕是神仙降凡,也是回天乏术!”说毕,叶子剑不禁唏嘘难言。 莫小雪一把附到叶子剑背上,哭泣起来。“叶大哥,你不要这样,就算没有牡丹姐姐,我这辈子都会陪着你的。” 叶子剑忽地神色萎靡,朝着天际望着,道:“我答应过牡丹,将来定要带他到海外仙岛去隐居你知道吗,仙岛上面景色旖旎,风光秀丽。要是你去过仙岛,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莫小雪听得叶子剑如此倾诉着心声,知道这些话都是叶子剑常常对白牡丹说起的。莫小雪心里顿起惆怅,敷在叶子剑背上的手蓦地收了回来。因为她知道,就算是百万个自己也是比不上一个白牡丹对他的安慰和奉劝,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叶子剑也没有言语,依旧是望着天空阵阵发呆。莫小雪朝着四周环望,见得山壁之上生有野果,暗想叶子剑定是一夜未曾进食。于是,莫小雪转身而去,从对面的树上采摘而下数个果子。 莫小雪望了望依旧呆滞不语的叶子剑,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独自朝旁边池潭而去,将果子洗了干净。捧着果子,走到了叶子剑身畔。“叶大哥,吃几个果子吧?你一夜都没有吃东西啦,饿坏了不好,要是牡丹姐姐看到你这样伤心,不进食物,也是会伤心地!” 叶子剑长长叹了口气,道:“小雪,你不用管我啦,我只想陪着牡丹。我什么也不想吃,你也不要把心思花费在我的身上......”说罢,叶子剑转向牡丹花,神色依旧是呆滞。 莫小雪顿觉酸楚难诉,将果子放于叶子剑身畔。然后便悄然离去。叶子剑似乎有所觉察,待得莫小雪离去,这便转向莫小雪离去方向。“小雪,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是你要知道,牡丹对于我有多么重要吗?” 莫小雪感觉自己一腔热忱,却是难以得到叶子剑垂怜。莫小雪跑到一处荒野,狠狠扯着齐腰的蒿艾,娇气道:“哼,莫小雪,你怎么能够和白牡丹相比呢?你在叶大哥心里面算什么,顶多只是个娇滴滴小妹妹,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啦!” 狠猛一逮,莫小雪“啊”地一声痛叫,当即将手指放到近处出一看,手指头竟是不小心被蒿艾割伤,鲜血微微渗出。莫小雪皱着眉头,感觉心里顿时痛楚。只觉手上痛楚大不如自己内心的痛苦。 “对了,我要好好照顾叶大哥才是,虽然没有牡丹姐姐在他身边,但是只要我每天好好地照顾他,就算不能够得道叶大哥的心,我也会觉得很开心的......”打定主意,莫小雪不由得转身回去,直奔山坳。这时候,叶子剑依旧是枯坐如故。莫小雪的突然到来,叶子剑惊得回头顾盼。随即,叶子剑收敛眼中惊异的神色,随即又望向牡丹花。 “叶大哥,小峰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莫小雪试着转移注意力和话题以打动叶子剑,但是叶子剑只是瞬间的瞟了一下她,嘴里喏了一声。“叶大哥,要是你喜欢花儿的话,我们就在这里也搭下茅屋吧。这样你就可以住在这里,天天观赏花卉啦。”莫小雪兴奋道。 叶子剑依旧不语,朝着池潭阵阵发呆。莫小雪见状,唯恐自己言语诸多会令的叶子剑心烦,当即闭口不语。于是,静静的往一边走去。过了一会儿,只见莫小雪拾了些干枯禾木过来。接着,莫小雪开始动作麻利起来,在一边筑着茅屋。 莫小雪毕竟是很少做这些粗活,不一会儿便是累得娇喘细细。但是,想到自己能够为叶子剑做一点事,再累也是毫无怨言。继续打起精神,莫小雪渐渐搭起了框架,茅屋已经是初具模型了。叶子剑虽然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悲伤之中,但是莫小雪如此大的动作确实惊动到了自己。叶子剑不时间回望,见得莫小雪如此之吃力架屋,便起了身,朝着莫小雪走过来。 莫小雪暗见叶子剑起身,心里一乐。但是,她依旧强烈抑制着感情流露。因为做这么多并不是只为了讨得叶子剑欢心,而是自己的一番真情实意。只见叶子剑过来帮着他盖着屋顶茅草,修葺门窗。二人虽然协作,但是彼此不发一言。叶子剑忙乎着,莫小雪则在一边拼命的传递着材料。叶子剑此刻全力忙着搭盖卖屋,渐渐忘却了伤痛。也许,这正是莫小雪缓冲计策,她实则不愿意看到叶子剑如此一个热血男儿为了魂牵梦萦的情愫而困扰着,沦丧了自己的青云之志。 不时间,莫小雪还间杂着询问一些关于搭盖的技巧与奥妙。叶子剑虽然不是建筑专家,可他与白牡丹常年来风餐露宿于荒野,这些手艺活儿无师自通。叶子剑实则答疑,虚则实践。莫小雪只是在一边静静的观看者,其乐融融。 这时候,崂山上冲出一道青烟。顷刻间,青烟化作无俦青光。 “轰”地一声,青光幻化为万道刺芒,自崂顶穿刺而出。一时间,整个世界变成黑茫茫一片。叶子剑与莫小雪正在搭建茅屋,骤见此惊变,均是惊惑不已。“叶大哥,怎么啦?”莫小雪瞠目朝着叶子剑问道。叶子剑不及多想,迅速奔过去,直奔牡丹花。莫小雪心里不由得惶恐,此刻也不知道莫小峰去了哪里。这里也是危急四伏,不得片刻安宁。昨夜所遇种种怪异诡谲之事,还未平息心态,这会儿竟然又是乌云阴霾,仿佛,与自己当初陪着叶子剑他们上西天瑶池的险峻魔幻有的一比。 只是这会儿自己心态完全不复当初。那个时候,有莫桑松、叶子剑和白牡丹,大家互相搀扶化险为夷。而今日,自己除了要保护自己之外,心里更是牵系着叶子剑与莫小峰二人。看到叶子剑一心护花,莫小雪知道现在的叶子剑不再是曾经那个豪情奔放、侠肝义胆的叶大哥了,而是一个被情感牵动、落魄的痴情男,毫无安全感。现在万事到来,唯有自我保护。 “叶大哥,你不要那个样子好不好?我们该想一想办法去寻找小峰。你看,山上四处笼罩着青烟,定是有妖孽出没。我们应该出面去制止。你怎么变得这么软弱与堕落,我好失望……”莫小雪惊得跺脚道。 岂料,尽管自己是如此痛诉着,叶子剑已然目不转睛,盯着牡丹花发呆。因为这会儿,除了保护牡丹花不再遭受摧残外,这世间当真没有什么事更值得自己担忧与牵挂了。莫小雪知道自己无望劝说,当即跺足,娇哼一声便是朝着山上而去。 “隆隆隆!”雷电击闪,仿佛要将整座崂山劈开。神雷滚动,苍穹劈裂。山林之间不时有着无数树木被雷电劈着,燃起电火来。接着,漫天黑压,翼羽蔽天。但见黑压的天空之中映起了熊然火赤,混沌犹豫红霞掩盖,上下一片火红。 “喀喇”一声,远远便见崂顶电光炸开,滚下来无数碎石。接着,地动山摇般的惊滚之声响彻。莫小雪本来是一人出来,乍见的林间山崩倏燃,野火孤烧,当真是怕的难以形容。本己就怕漆黑,更何况是在黑云压催、雷电交击的劫夜。 隐隐之中,上清宫附近便传来哀鸣的厮杀之声。白刃光气,直冲九天。真经的符咒之声,翼龙的惨烈之声,嘈杂一片。这时候,四位龙兽人已经是又复率领着无数翼龙前来进犯,气势简直可以吞没整座山。 “噗……”空中无数“八卦光鉴”,如同万盏灯火,烙印击打。玄智与灵慧、灵鸠、灵光等人率领着全山道士、道姑殊死顽抗。这时候,玄净却是依旧在闭关修炼。为了给他足够时间来修炼,玄智等人当真是拼了全力。修道中人本是无心造下杀孽,但是此刻翼龙猖獗残暴,大家也就顾不得诸多清规戒律,各尽平日所修,尽数大开杀戒,一片血腥。为首的龙兽人飘空俯瞰战局,心里浮起丝丝忧虑。此刻,双方相持不下,彼此胶着,实在难以预料胜败。只见他对着旁边的龙兽人道:“这帮道士实在是厉害,咱们数次兴兵来犯,却是屡屡败北受损。若非我们今日上了那臭道士玄智的镜鉴之气,早就下去痛快杀戮啦。” 旁边龙兽人道:“天血护法,我们虽然奉龙魔旨意前来攻打崂山替太子报仇,可是我觉得咱们出师时机未曾成熟。龙魔至尊痛于子夔之死,报仇心切,只怕要枉送大家的生命啦。”天血护法听罢,龙眉舒展,问道:“地龙护法有何高见?”那个叫地龙护法的龙兽人振了片刻,方道:“出师不利,必遭天谴。我们需速速禀明龙魔,即刻收兵。本来上回我们攻击剑宗之时,在莫干山上就是损失惨重。据说莫桑松子女已经是被送至崂山,我们只需从他们入手,自会事半功倍,亦可兵不血刃。”天血嗤之以鼻,觑道:“虽然莫桑松也被列为龙魔必征之派,但是这又关此战何事?”地龙道:“天血护法此言差矣!殊不知剑气两宗掎角之势,相互牵扯。虽然扼其一不等胜算,但也算是唇亡齿寒。” “没错,地龙说的很有道理。天血护法,咱们就兵分两路吧。我自愿前去掳劫莫桑松子女。只要莫桑松的儿女在我们手中,害怕胁迫不了莫桑松吗?”旁边另外一龙兽人道。 天血颇觉有理,应允道:“好吧!那此事就交由荼毒护法啦。”荼毒当即呼啸一声,领着一群翼龙,卷起青云往一边盘飞而去。“地龙、芈虞,咱们进攻吧!”天血大声喝道。三人齐声呼啸,立刻化为三条拧空盘扫的飞龙。坠空一击,泛着青色光亮。一时间,整座崂山弥漫着毒尸之气。 玄智及山中群道见到妖气弥漫冲天,纷纷袭来,连忙各自出身去迎。玄智挥动拂尘,指捏天尊印契法诀。(未完待续) 鏖斗 金光大涨,整座山仿佛变得如同莹玉,熠熠生辉。灵慧、灵鸠合灵光三人各自轮化而出一道气卦,正是“九阳乾坤转”。 “轰轰轰!”三位护法纷沓受击。“嗷!”怒龙啸吟,兴空作浪。一时间,但见空中龙影幻动,如同卷云舒展。 “臭道士,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只见三条龙当先开路,后面竟是跟了无数条翼龙,喷着赤火铺天盖地朝着上清宫击来。 “各位道兄,祭出‘八卦鉴’!”玄智发号施令道。灵光、灵鸠合灵慧纷纷应允,各自掌中多了一面法宝,竟是绿玉镶边的玲珑镜卦。四人当即挥洒,八卦镜凌然耀动,普出浑天气芒。接着,空中只见翼龙雨落,死伤不少。 “没想到这帮道士各种异样的玩意儿倒还真不少,大家一定要当心才是。”天血当即警示群龙道。“我们先杀上山去,天血在此正面牵住他们。”地龙与芈虞二人盘空转动方向,径直攻向崂顶。 此刻,一边玄智见到如此景状,知道翼龙诡计多端,意图不轨,当即转视灵鸠灵慧道:“你们二人赶快过去,不要叫他们奸计得逞。” 二人应声而去,抄起径道,奔向太清宫。这时候,天血见上清宫这里群道云集殊死抵抗,实在是固若金汤,久攻难下。于是,天血连连疏散群龙,改股股劲旅为散兵游勇,各自伏林进行巷战。一时间,天空云间日开,群龙霎时间销声匿迹。 玄智瞧出了翼龙奸计,连连对着身边群道道:“大家赶快疏散开,个就其位!” 群道阵阵呼啸,尽皆散开。刚刚挪动,林间便开始着火。只见翼龙立起身子,四面攻来。玄智祭出手中“八卦鉴”,“噗”地一声将迎面奔来的翼龙撂倒。 灵光连忙带着数十名弟子深入葱林之中,阻截翼龙。 另外一边,上清宫大殿前半里处,火光冲天。阵阵腥涩熏鼻的龙尸气息,充斥着整个空中。这时候,上清殿中忽地冲出一群奇异服饰道士,迎头痛击袭来的翼龙。 灵鸠和灵慧此刻已经带了数十弟子,冲到太清宫殿外。果然不出玄智意料,地龙和芈虞二人带着一群翼龙,咆哮而来。灵慧和灵鸠各自扑向地龙和芈虞,纠斗起来。 灵慧挥动拂尘,实在忍无可忍,斥责道:“你们这帮妖魔兽类,胆敢到太清圣地来亵渎,简直是胆大妄为?” “哼哼,为了吞并大陆,龙魔已经运筹久已!”地龙答道。 灵慧不再言语,知道今日若不将他们尽数扫荡,他日必然后患无穷。“咻”地一声,掌出气劲,立刻化作一柄荧荧光耀的剑刃。地龙双掌立马膨胀而大,释出一股极为腥涩龙息。“妖孽,祸害民间,贫道但不容你!”灵慧晃动镜鉴,嗡然雄浑。地龙连连驾御而起身子,单爪劈出一道光劲。 灵慧蓦地祭出“八卦鉴”,阴阳转动。瞬时间,光劲尽数被吸收进去。 地龙面色狰狞,双目暴突而去道道绿气。猛然间,地龙收敛几分掌力,对着灵慧等人叱道:“臭道士,没有真本事就别再这里显露?哼哼,今天若是死在本人手上,也算是你三生有幸!” “妖孽,大家法力之上见雄雌吧!”灵慧不愿费唇舌之争,只求速战速决,免得造下太多无辜的杀孽。倏地,掌气又复幻出剑气,斜里刺击地龙。 地龙忽地咆哮一声,立刻变为人身龙首。只见他张开腥臭黏涩大口,噬人的火焰贯出。灵慧连连滑移后退,掌气幻化前出,一道符篆“劫”字出,烙印击打在地龙身上。 地龙顿觉全身电击劈打,奇经八脉奇痛难忍。地龙叠影魅生,也不知道究竟后退了多远。灵慧接着复出一掌,符篆而出一个“禁”字。 地龙有着前车之鉴,双爪划动圆弧,面门悬浮而起腾腾光圈,烈焰熊熊。 只见地龙猛力发劲,凌然推出,击向灵慧。灵慧大惊,倏地御风腾起,如同神佛。只见灵慧凌空契诀,金光笼罩周身。“嗡!”火焰圈反噬攻向地龙。地龙登时惊慌失措,“伏”地一声钻入地中。灵慧见状,连连使着“劫”字符篆,不择地势攻出镜鉴。 在崂山的群道之中,想出了玄净和玄智之外,像灵鸠、灵光以及灵慧等人皆是具有着掌幻“镜鉴”的道行。这镜鉴完全是练气练到了炉火纯青之至,无镜胜有镜,刚猛雄浑。 但见大地遍处开花,地上各处的砖石草木皆被轰得扬空抛弃,四下散落。 灵慧猛地双掌凝运胸前,盘动一道气劲刚柔而动。八卦刚柔之气环环斗涨,铺地印去。 “轰隆!”大地之中破土而出,贯来一片龙甲。一声锐啸,空中破碎鸣动。灵慧但觉气息一滞,仿佛被人扼住喉头难以呼吸。灵慧动用真诀,以灵气吐纳。 地龙霍地冲破出土,随身伴来竟是数股烈焰。灵慧此刻全力运气吐纳,如此强烈之势难以运筹抵挡。灵慧但觉眼前烈火烧身,但是自己此刻正是“三花聚顶”,运功吐纳关键时机。如若此刻稍有疏忽差池,自己自当是走火入魔。 “噗!”灵慧喷出一口污血。地龙陡逢胜局,当即精神倍增。只见地龙趁势推出两道火焰,左右夹击灵慧。灵慧嘴角含着血液,低头默念真经。 “臭道士,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你们崂山道士杀了我们无数龙族兄弟,连同龙太子之死,本人今天就一并报了此血海深仇。”地龙说罢,劈出一道电光殿后。他唯恐一击不中,再补上一击,这样定是胜算在握。 “噗!”空中忽地悬浮而来一面气卦,“混沌乾坤盘”浑然旋动,挡在了灵慧身前。 “是谁?敢管本人闲事?”地龙本来以为自己一击即中,完全可以毙命灵慧。不料突然遭人截击,前功尽弃。于是,望着天空,目光暴突,湛出绿电。这时候,空中忽地闪来一道祥云紫气。只见癫道人踏着云头而来,手里携着莫小峰。 “你是?”见到了癫道人横空而来,灵慧不由得惊问道。莫小峰见得此处如此之多的翼龙,当即叫嚣道:“打他打他”癫道人听得不耐烦,猛地一把将莫小峰扔到草丛之中,弃之不顾。 “哎呀!臭道士,你没安好心下手这么重,你当我是刍狗啊?”莫小峰翻腾数下,躲入林丛中。癫道人蓦地射出气剑,贯刺地龙背脊。 地龙连连警觉,“喔”地一声化作飞龙,腾云御驺。癫道人精神振奋,暗暗道:“原来是一条虫啊,怪不得逃得这么快啊!”癫道人接着贯出气剑,深深击打如飞龙体内。飞龙仰空惊嚓,没入云间便消失了。 癫道人又见灵鸠倒地,伤势极重。芈虞扬起龙爪,麟爪金光闪耀,锋利无比。不待芈虞劈下,癫道人已经发出一道剑气。芈虞闻风而至,连忙闪身提前避开。 癫道人大叫一声,道:“哼,又是一条虫今天的害虫还真不少。”芈虞怒叱道:“癫道人,为何又是你。上回在翼龙界中,你杀了我们那么多龙族弟兄,你可还曾记得?”眼光射出冷芒,迅疾如电。 “轰”地一声,芈虞手臂扫动,带过匹风。猛然间,匹风夹杂龙腥尸毒,熏人鼻息。 癫道人大为震慑,连忙凌空划过一面八卦。“干支乾坤盘”祭出,铺盖芈虞。灵鸠与灵慧在一边见状,心里均是疑惑恍然,此人不是本观中的道士,怎会本派气宗内功心法真诀。 芈虞见其来势汹汹,转动身形,魅影幻生。接着,空中惊雷霹雳,芈虞亦是变为一条飞龙,“嚓嚎”一声便消失在空中。莫小峰一把上去,连连扶起灵鸠,道:“大仙没事吧?” 灵鸠收敛气息,吐纳一番,方自舒缓气息。“贫道已无大碍。莫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灵鸠问道。莫小峰望着癫道人,道:“本来我要这个癫道人带我去找姐姐的,可是找到山腰之时,忽然见得山上雷电交鸣,便跑了上来。”(未完待续) 气 第九集 在劫难逃 仙都百花劫 火龙珠 灵慧走了过来,对癫道人道:“道兄似乎并非敝派弟子,不知道何以如此熟稔敝派气宗法力?”癫道人腾身跳动,精神异常猝然,随即道:“诶,你们两个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有心要救你们的,只是这个屁伢子傻吧拉叽往山上跑,我是怕他出事所以便跟了上来。” 灵慧笑道:“道兄于在下兄弟有救命之恩,待会儿可否上观中喝杯茶,以表贫道感激之情?”癫道人一个起落,摆手道:“不用啦,我还要帮屁娃子去找他姊姊,恕难奉陪,走啦!”说罢,肋下夹着莫小峰腾空飘去。 灵慧走了过来,对癫道人道:“道兄似乎并非敝派弟子,不知道何以如此熟稔敝派气宗法力?”癫道人腾身跳动,精神异常猝然,随即道:“诶,你们两个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有心要救你们的,只是这个屁伢子傻吧拉叽往山上跑,我是怕他出事所以便跟了上来。” 灵慧笑道:“道兄于在下兄弟有救命之恩,待会儿可否上观中喝杯茶,以表贫道感激之情?”癫道人一个起落,摆手道:“不用啦,我还要帮屁娃子去找他姊姊,恕难奉陪,走啦!”说罢,肋下夹着莫小峰腾空飘去。 “莫小峰。”灵突然想要说什么,竟是难以发音。灵鸠目光深邃望着癫道人消失方向,难以相信癫道人竟会有如此法力。只怕就是在整个崂山之上还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可是,这个倒是似乎不像是崂山道士,若是自家真传外泄,自是难以平息。 灵慧忽地想到了上清宫依旧在危难之中,连忙道:“灵鸠师弟,我们尽快去上清宫看看,只怕这会儿玄智师叔他们抵挡不住翼龙攻击。师尊闭关上清宫太虚洞修炼,一旦遭到妖孽扰乱,那就一切付出都要前功尽弃啦。”灵鸠听罢,神色一动,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下极力撑起身体,道:“没错,我们赶快赶过去吧!” 上清宫这边,玄智和天血斗得天昏地暗。天血咆哮,双掌贯出麟爪,锋利如剑,猛烈袭击玄智。玄智蓦地祭出“八卦鉴”,射出气劲。如同激光一般,开山劈地。 灵鸠和灵慧相对一望,只见林中四野翼龙攒动。灵慧与灵鸠一望,各自掌幻篆书,“劫”字印出,印击到林间。猛然间,林中火光燃起。上清宫弟子这时候大多攻出,与翼龙揪斗在一起。翼龙喷火不断,崂山法力较浅的弟子多抵御不住,死伤不少。 天空。 猛然间由白昼变为黑夜,乌云残卷。只见上清宫太虚洞之上一时间雷光铺盖,裂空劈闪。电走长空,闪雷掣霍。天血忽然间感觉自己气息滞然,仿佛元神受制,运敛难以自如。接着,天空忽地坠下一面无比硕大的“天卦”,圆缓旋动,透明澄澈,斗大如天。 “天卦”布满阴阳五行生克之奥,其中罡风真气夹带。整个苍穹全然成为一面透明八卦,铺盖压下。“天卦”光辉触及之处,尽数爆鸣燃着。天血一不小心碰到“天卦”灵气,吐出一口乌黑龙血。天血知道今日只怕又是败北,功亏一篑。正自感慨败绩之际,只见天虚洞湛出万道金光,将黑暗的苍穹映照得辉亮,仿佛佛光普照。倥偬之中,只见玄净霍地踏着“九阳太极”阵图,足下贯满真气,阳刚炽烈。玄净挥动拂尘,拂影如电,夹带着混沌灵气。 接着,阵阵炸鸣,林中翼龙惨叫不绝于耳。玄智忍不住惊喜道:“玄净师兄?” “师尊出关啦......”群道乍见玄净出来扫荡妖孽,登时个个振奋人心,一片雷动。玄智与灵慧等人均是惊震不已,眼看玄净掌教出关,自是振奋人心、有恃无恐了。天血依旧不甘心,以图就此尽诛群道,也可以在龙魔面前扬名立万,当即怒啸,暗自道:“灭不了剑宗,我们已是死不足惜。今日若不再与气宗玉石俱焚,我死也不甘心!”天血双爪贯满真气,漫天飞蝗般麟爪击向玄净。 玄净密音震慑,音波荡漾。如同一阵劲风,将尽数飞来的麟爪卷了回去。天血但觉身上割肉挖骨般彻痛,自己射击出去的麟爪竟是刺入自己体内。玄净拂尘立时散开如同长发秀飘,凌空缠卷,裹住天血,欲以将他撕勒得血肉横飞。 “臭道士,今日之仇,待得来日再报,老夫定会叫崂山上下加倍索偿。”只见空中猛然窜烧,如同怒浪拍岸,迭滚而来。玄净仰目一看,只见空中定然转动火珠,煞似太阳赤焰炽缭。“火龙珠!”玄净脸色煞然,分明感觉到了一股烈火威力充斥而来。“是独角翼龙珠,难道是龙魔来啦?”玄智与灵鸠等人相顾骇然。因为只有龙魔才能够祭起龙珠的,他们深谙其理。看来翼龙这下真的是倾巢出动,对崂山大大不利。没多久,空中蓦地闪现而出一道魅影,似有似无。此人正是龙魔。 那日,癫道人进得异界将莫小峰与水芙蓉等人救出,与龙魔大战一场。触动了龙魔军团,引得无数翼龙从光径之中追来。龙魔受了重伤,便留在里面修习疗养。这会儿,龙魔唯恐麾下四大护法不敌崂山群道,这便出来相助救援。刚刚一到这里,便见天血被玄净镇住,是以立马出手替天血解围。 玄净蓦地祭出“九阳神丹”。只见“混沌神火”缭绕蒸腾神丹四周,与“火龙珠”火势彼相竞长。“哼哼,是‘九阳神丹’。玄净老儿,若是老夫夺得九阳神丹,再配合以‘火龙珠’力量,老夫便是称霸三界六道也是绰绰有余。”龙魔催动“火龙珠”与之抗衡,毫不逊色。只见二珠绕着对方彼相盘转,如同日月星辰交换易昼。 玄净见到龙魔此刻涂炭生灵,祭出“火龙珠”实在有违天道,当即怒叱道:“妖孽,‘邪不胜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么?一切天数上苍自有安排,绝不会助纣为虐,壮大恶势力。”龙魔听罢,嗤之以鼻,只当是玄净在恐吓自己,倏地催动“火龙珠”与“九阳神丹”绕空对峙斗势。玄净运气真气,迸发而出。龙魔此刻大伤未曾痊愈,一心只求救助天血,无意与他争斗。只见空中龙火暴涨,龙魔与天血一并消失。紧接着,便是漫天阴霾的乌云盖压,什么也瞧不清楚了。玄净连忙收回“九阳神丹”,只见神丹在空中略微打了个转,从空中坠下。此刻龙魔注意到三位护法受伤,不意再夺神丹,是以急着遁去。 玄智与灵慧等人见龙魔已被赶走,连忙迎了上去。玄净望着狼籍的局面,登时沉痛久已。待得玄智等人迎上来,玄净稍稍思量一番,这便道:“灵慧,你速速赶往莫干山去请莫桑松莫剑祖前来。贫道要与他相商东海屠龙大事!”灵慧应允一声,这便匆匆赶往山下。玄净又对玄智道:“师弟,此番战役山中死伤惨重,须得尽早治疗。”玄智应允,问道:“师兄,莫剑祖子女在山上迷失,我们也须得赶紧找到,否则我们无法对剑祖交代。” 玄净捋着胡须,道:“嗯,确实如此。只是此次万万也没有想到,翼龙是如何从异界出来袭击我们的?师弟,你须得下去查一查事情始末。”玄智当即应道,独自朝着旁边离去。 这时候,灵鸠忽地上前道:“师尊,莫公子被一个非本门的癫道人带走,已不知去向......”玄智与玄净皆是一振,当即愕然望着灵鸠。灵鸠这便将自己和灵慧受到地龙和芈虞袭击之事,以及被癫道人相救娓娓道来告知。玄净脸色大变,心里暗道:“难道是他,百里江海?”玄智转首玄净问道:“师兄,是不是要查一查这个人的师承与身份?这个癫道人实在可疑怪异。”玄净面色煞白,微微颤抖着双手,道:“此事暂且放于一边吧,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要清理一下战场,替各位道友疗愈伤势。另外,此次我们遭到龙族袭击,势必天下始乱,如今大计乃是出东海屠龙除魔,方可解救苍生!” 玄净望着莽莽丛野,道:“而今敌人残余势力依旧逗留观宇四野,你们务必要清野一番,以免造成不可弥补的疏忽!”玄智“嗯”了一声,深知玄净之意,这便拆弟子们下去扫荡深入林间尚未被歼灭的翼龙。俄尔,崂山四野但见各色奇异的服饰道士四下游动。(未完待续) 辩论 远方空中,一道祥云拖着长长的电尾,凌空擦出耀眼的火花。待得火花熄灭,祥云跟着消失。癫道人肋下夹着莫小峰迅驰疾走,双腿像是生了翅膀。莫小峰脸色毫无异样,悠然自得。癫道人忽然间又是轻轻一抛,将他丢在地上。 莫小峰骤然跌地,摔得实在疼痛不已。“臭乞道,你干嘛啦?我天生细皮嫩肉,你这么猛力的扔将下去,就不怕我摔伤吗?”只见他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兀自不服气。 癫道人微微怒愤,想到了先前莫小峰还编出一连串的谎话来来诓骗自己,心里登时激怒,呶呶道:“没想到,没想到......嘿,莫不归的后人竟是如此没有用,先前居然还被你给耍弄牵着鼻子走,真是荒唐!”莫小峰懒得理会,嗤之以鼻道:“你本来就是牛鼻子,不牵着你走怎么走啊?再说了,法力高强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疯疯癫癫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拉着人家、人家大家闺秀卿卿我我,太不要老脸了……” 莫小峰不愿意再说下去,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当即罢口。听了此言,癫道人仿佛有所意识,忽地面色缓和,叱问:“静怡怎么会是你姐姐?”“这个你最清楚了,我想是你老牛啃嫩草吧。”莫小峰噘嘴道。 “哼哼,小屁娃子,你休要再胡说八道。”癫道人似乎又有了几分恼火。莫小峰当即吐了吐舌头,不加言语。因为他知道,这个癫道人不简单,而且极不好惹。万一不慎说错了什么话,没准儿又要恼怒了他,颠三倒四,自己势必吃大亏。说句心里话,莫小峰实在难以置信,之前癫道人诡异莫测的身份与身手的确叫他琢磨不透。蓬莱仙山的遨游、上清宫上的展露,无不证明了这个癫道人有着通天遁地的本领。可是,如此一位有着高深难测功力的道士却是为何整日疯疯癫癫、浑浑噩噩。只要一想到了爷爷莫不归的名声就会疯癫起来,不求进取,甘愿堕落。这其中的端倪着实叫人思量不透,只能说明爷爷曾经打击过他。 莫小峰撇过首去,不再言语。癫道人问道:“喂,既然你有姐姐,那么你就一定有父亲啦?快说,你父亲是谁,叫他出来和会会我。” “呸,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有爹爹啦。只是我爹爹虽然本领高强,却也不像你这样四处卖弄招摇!”莫小峰反唇讥道。 癫道人冷冷一哼,极为不屑,吼道:“孰高孰低,未曾知也。不如叫你爹爹出来和我比试比试。”莫小峰睥睨道:“哼,我爹爹才不会似你这般好斗。” “只怕是你爹爹没有胆量吧。”癫道人蓦地嘻嘻道,神情大为乐意,大改适才愤怒之色,实则有意激怒莫小峰。这下倒是叫莫小峰惊异非凡,站起身来,拍拍屁股道:“懒得理你。”说罢,便要往一边走去。“你去哪里?”癫道人在身后追问道。 莫小峰蓦地回过头,冷峻道:“我要找我姐姐去。”癫道人道:“不是说叫我带你去找吗,怎么这会儿带你下了山就要抛弃我啦,你未免也太过河拆桥了吧?”说完,癫道人便紧步跟上。“我看你那样子也不是十分情愿帮着我找姐姐......”莫小峰呶呶道。癫道人飕爽一笑,道:“好,我带你去找静怡。”拉着莫小峰手挽又要御风空中。莫小峰一把甩开其手,毕竟还是怕了他,唯恐他又要借助御飞之术摔自己,诺诺道:“还是步行比较好。” 癫道人仰然一笑,暗道:“臭小子,定是路上被我摔的怕了,学乖啦。”癫道人也不在意,只是迈开雄狮大步,慢悠悠地跟在莫小峰左右。这一番遭受,莫小峰有点承受不起。何况自己初次涉世,没想到一出来就遭受如此之多变故。现在自己竟是连姐姐也给弄丢了。加上路上屡屡遭遇翼龙,他对这个生性残暴狰狞的异族大为惧怕。至于先前自己中了翼龙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蛊术,竟是毫无知觉。现在,心里思虑着莫桑松,不知道他何时才能过来接自己回莫干山。以前,自己贪念红尘之乐,而今出来转悠了一遭,方知“混沌多变,乾坤难料”。殊不知世上竟是妖孽横行,若是没有一招半式的确是难以自保。 “小屁伢子,在想什么东西?”癫道人笑嘻嘻问道。“关你屁事!”莫小峰登时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惊得全身震颤,想到了癫道人每每如此都要羞辱自己,登时不悦。癫道人也不以为意,脸上划过一丝浅笑。 这时候,二人已经下了山麓,面前就是碧波浩淼的渤海。但见四周怪石嶙峋,郁林葱翠。海浪拍击着岸滩,景色无异。“小屁娃子,咱们去弄点吃的吧?”癫道人饶有兴致道。 “你该不会又要煮石头给我吃吧?”莫小峰显示出惊怕之色。癫道人喝喝一笑,道:“我几时煮过石头你吃啦。”莫小峰想到姐姐尚未找到,不可得罪他,当即侃然道:“你还好意说,上回你在这里煮鱼汤,结果锅里面尽是石……” 癫道人听罢,俯仰而笑,随即道:“臭小子,你那是无福消受。”癫道人望了望四野,悬崖下面就是自己那日煮鱼汤之处,当下抚着便腹,道:“是啊,都走了大半天啦,肚子都饿的不行啦!还是弄点吃的吧。来,咱们去海边抓鱼去,我来教你。” 莫小峰不及回应,已是感觉阵风般将自己卷走。脚下冷飕飕的,竟已经立在了没膝深的海里。癫道人望着莫小峰,道:“要不你先抓两条?”莫小峰现出为难神色,吞吞吐吐,不知道何以下手。趁他不注意,癫道人有心戏弄他一番,忽地指着脚下,大声叫道:“快快,别让鱼儿跑啦!” 莫小峰阵阵惊慌,以为真的有鱼儿游过,俯身抓下。一个立足不稳,“扑通”一声竟是伏在水里面。这下,癫道人可是得意死了,见到莫小峰出尽洋相,自是要揶揄一番。“哈哈!我说的没有错吧,你小子根本就不会抓鱼,那天硬是要说我取笑你,现在算是口服心服了吧?”莫小峰霍地从水中站起,甩了甩身上的水,气道:“你,你使诈......”口里虽然理直气壮,却是羞得面红耳赤,接下来虽然兀自喋喋,但是声音渐渐细如蚊蝇,不可听辨。 癫道人严肃道:“似你这般抓鱼的话,不仅没的鱼,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说罢,癫道人又给他讲述“观潮辨鱼”和“感温辨位”技巧。莫小峰先前被他传授过一鳞半爪的真气吐纳与内功心法,这会儿经他详加指点,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不一会儿,便抓起了几条肥大的鱼儿。二人在崖缝里面燃起了篝火,架起汤罐开始煮着鱼汤。 癫道人手艺却是不错,香喷喷的鱼汤弥漫整个山缝。莫小峰这次算是学乖啦,不再“以身犯险”,叫癫道人先尝自己方敢品赏。二人唧唧哝哝竟是将数条鱼儿吃得精光。没多久,癫道人躺在缝壁上尽情回味享受,嘴里哼着曲儿。莫小峰则是张目望着缝隙外面,忽地脑海之中闪过那道白影。自从遇到百灵子之后,自己每逢想起都会魂不守舍、郁郁寡欢...... “屁伢子,等我们歇息得会儿,我就带你去找静怡。”癫道人忽地望着莫小峰发呆思虑的背影道。莫小峰倏地惊觉,回过头来,呐呐道:“什么?”癫道人坐起来,略有所气,道:“我是说你不用担心静怡,待会儿我们趁着夜色过去找她” 莫小峰立马掩饰出破绽,道:“哼,你分明就是没有心。白天不找,晚上四野漆黑一片,怎么找得了?”癫道人听罢,愠道:“傻瓜,白天四处白茫茫一片,深山野林寻人艰难。可是到了夜里,迷路之人必定会燃起篝火过夜,这样岂不更容易为寻找的人提供有力的讯号。再说啦,是你自己说怕摔跤,带着你步行的,结果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而且人都累散了架。” 莫小峰呶呶地望着他,不觉摸了摸额头,暗道:“说得也不无道理啊。白天实在不好找人,若是姐姐在林子里面,夜里面定会生火露宿,到时候便一目了然了。”莫小峰当下不语,拾了个角落静悄悄的坐了下来。癫道人斜眼睥睨,大是得意不屑的神色。 莫小峰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头深思。癫道人想到了这个人和莫不归有着莫大的渊源,倒想从他嘴里面套出一些事情。再说了,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清醒片刻,可不能够浪费了。于是,他便问道:“你既然说自己莫干山来的,怎么会跑到了这穷乡僻壤来?”莫小峰抬头凝视癫道人,故弄玄虚道:“这说来可就话长啦!”他心思单纯,也不知道癫道人和莫不归颇有纠葛。癫道人实则是在试探莫干山的虚实,听罢之后,连连问道:“怎么个长法?”莫小峰登时滔滔不绝,将剑宗内部哄乱、斗争之事娓娓道来。然后是父亲怕自己姐弟二人遭到血光之灾,这便送二人上崂山避险。其间又将白牡丹与叶子剑的故事穿插其中。他本来就伶牙俐齿,无不叙述的绘声绘色、淋漓尽致。 癫道人听罢,心里暗暗对莫桑松存有几片敬意,看来王静怡和莫不归生出的儿子果然了不起。半晌之后,缓缓道:“哼哼,这么说的话你们家和那些臭道士的交情倒是不浅啦?” “那当然啦。山上的道士可是个个法力高深,韬光养晦,不像你......”莫小峰也不好说下去,毕竟老揭人之短,打击他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反而显得缺德。癫道人蓦地听得莫小峰言语之中隐隐有意,当即激动起来,问道:“我怎么啦?”莫小峰诡异一笑,反唇道:“你虽然法力高深,本领不小,可是你想想,天下间有几个人崇拜你啊?你又有几个朋友啊?像爹爹这样的大人物宁可与山上道士交识,却也不愿意前来找你。”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癫道人脸上蓦地划过一丝忧伤,仿佛无数过往轶事历历在目。见到他那怅惘的神色,莫小峰道:“怎么啦,是不是此话伤到你啦?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啊,你看看你,学了一身通天本领,可是不能够急人于难,造福桑梓,自是没有人前来供奉你、膜拜你。我看你要检讨一番啦。” 癫道人心里猛然震颤,脑海里面一片混乱。接着,手足颤抖,难以自已。莫小峰乍见癫道人似乎又要犯病,连忙住口不语。朝着外面一望,佯装迫不及待,牢骚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姐姐啦?天、天就要黑啦!”癫道人仿佛一语激醒,四下一晃,道:“该出发啦。” 莫小峰伸出手指道:“我们事先说好,你不许在把我扔到地上,否则的话你就是小狗。”癫道人又好气又好笑,碰了一下他的指头,道:“好!保证不再那样做,不过你也要答应我......” 莫小峰疑惑的望着癫道人,瞠目道:“什么?”癫道人来回踱步思虑道:“我今天和你的谈话,你不、不可以到外面去跟别人瞎说。”莫小峰听罢,不觉暗笑,他知道癫道人爱面子,只怕今日自己的一番话语触及到了他的内心深处,所以显得太过窘迫,也不好在人前宣扬。于是,莫小峰点了点头,应道:“好。我也只是想要找到姐姐,才不管你。”癫道人听了之后,露出惬意的笑容,居然颇显几分沧桑。莫小峰看了之后,不禁有了几分感触,看来眼前这个疯癫道人人生极为坎坷,不然的话也是难以掩饰面部情感。(未完待续) 局乱 于是,莫小峰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老是要喊我姐姐叫做静怡,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这个道理,你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癫道人听了之后,瞪目道:“什么老是喊她静怡。他本来就是静怡!”说着神色冷峻得叫人可怕,莫小峰浑身凉飕,不敢再敢问他任何问题。 癫道人倒也好,见他不出声音,慢慢缓过气氛来,问道:“对了,莫不归真的是你爷爷吗?”莫小峰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了,还会有假吗!”说完,莫小峰独自走到了一边去。癫道人见他那悻悻然的样子,心里面微微一动,不过说句实话,经过了刚才那般折腾和争辩,他倒还渐渐忘记了自己和莫不归的关系。只怪这多年来疯疯癫癫的,许多事情都是无法理清楚头绪。 “这样才像话,走吧,我带你去找姐姐。”癫道人兴奋道。“是我姐姐!”莫小峰噘嘴道。癫道人诺诺道:“是是是,是你姐姐,都一样......”莫小峰佯装气怒道:“那可不一样!” 癫道人也不搭理他,径直往崖缝外面飘去。莫小峰唯恐自己滞后,立马箭步冲上紧随其后。二人冲出崖缝,行得两三里路,癫道人便驾御风云,带着莫小峰一路飘去。此时已经是戌时极夜,天空自两日来的恶斗,渐渐恢复往昔的平静之态。皎洁清莹的月光倾泻而下,将山林映照一片漆亮。莫小峰焦急的四下游动目光,却是不见莫小雪踪迹。 忽然间,癫道人凌空开启“法清眼”,贯观全山。但见青叶掩敛,树影婆娑。“你有什么发现吗?”片刻之后,癫道人忽地转过脸去问莫小峰。莫小峰叹了口气,道:“要是有发现了不早就告诉你啦!” “我知道静怡在哪里啦?”癫道人梦呓般沉浸道。莫小峰听得奇怪,知道他在说姐姐。实在听不惯他这么喊着姐姐的名字,实在是显得太过轻薄之意,不耐烦道:“什么静怡不静怡的,她是我姐姐莫小雪,莫小雪你知道吗?” 莫小峰听不得他这轻薄调戏之语,随即面露愠色。癫道人霍地拉着莫小峰的手腕,也顾不得他言语之上教训自己,身子缓缓地直往下坠,道:“跟我来!”莫小峰惊异非凡,自是不加疑虑。因为他知道癫道人法力高深,只要是他断定的事情还没有不准的。随着身子下坠之势,渐渐闻得山中林间夹语之声。莫小峰蓦地精神振动,大声叫道:“好像是姐姐啊!”说罢,四野俯瞰,寻找莫小雪的踪迹。 “你是怎么知道姐姐就在这附近的?莫非你有传说之中的千里眼,可以看得到千里之外的物事?”莫小峰好奇问道。癫道人极是不屑,嗤之以鼻,道:“小子,你也太小看我啦。枉我数千年的道行若是没有这点本事,那拿什么来混家伙!?” 声毕,身形腾空疾速旋转。莫小峰但觉面门生风,渐渐沉落于林间。 “妖怪,放开我!”密林深邃之中传来莫小雪惊惧得叱咤声。只见荼毒护法领着十数名立足翼龙,将莫小雪给擒获。“哼哼,莫桑松杀了我们龙族那么多的兄弟,我们才抓到你一个人偿命,简直是便宜你们莫干山啦。再叫的话,我们就把你给烤了吃啦!” 莫小雪虽然被他们狰狞可恐的面容给吓得怯懦哆嗦,但是依旧是怒容满面。“你们要是敢动姑奶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莫小雪怒声叱责道,实则是在压抑住恐惧之心。荼毒邪一笑,道:“小美人长得倒还挺不错的,若不是因为莫桑松的话,只怕你是承受不起我的把弄,呵呵......”莫小雪听得如此*亵之语,既怒且惧,斥责道:“你们这帮冷血禽兽、色狼!我爹爹要是知道你们敢这样对我,绝对不会饶恕你们的!”莫小雪自知父亲厉害,是以拿出来吓他们。 “是么?喝喝,莫桑松小儿上次被我们龙族杀得措手不及,只怕这会儿还不知道是在阴曹地府,还是已经转世投胎啦,哈哈!”荼毒明明知道上次攻击莫干山已经是大败而归,在莫小雪面前,自己更得要有个台阶下,是以以此来糊弄莫小雪。 “什么,你们是说……我爹爹已经战死啦?”莫小雪心里一酸,差点就要流出眼泪来了。但她实在难以置信,凭着父亲如此高深精湛的剑术、还有五位师兄的协助怎么会败给这帮异兽族类。“你们骗人。”莫小雪咬牙切齿道。荼毒邪道:“把她给我带走,交给龙魔处置。上回咱们挫伤在莫干山上,损伤无数兄弟,这笔血债定要向莫桑松讨回!” 莫小雪一听,顿觉其言语有异。既然他们说父亲已经战死,为何这会儿却又说要找父亲讨回血债,难道他们刚才之语不过是在诱惑自己就范,是以以讹传讹相诈。 “你们哪里也别想去。”林中忽地传来一声呼斥。莫小雪当即惊震,随即心头喜获,知道定是山上的道士追了下来,要将他们这帮残余势力尽皆剿灭。只见黑夜之中紫气弥漫,腾空跃来幻影连连。群龙一片骚动,蜂拥麇集。 那道紫气煞定,光芒耀动,却是癫道人。莫小雪见是癫道人,心里莫名的一沉:“原来又是这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她心里暗忖待会儿的情形只怕是更为糟糕,因为在自己看来,这个癫道人也是个极其难缠的家伙。只怕待会救了自己,麻烦更大。 “又是你。上回在异界之中叫你侥幸逃脱,那只是你的运气好。今日又要送上门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荼毒瑟瑟道,显然还是有着几分惧怕癫道人。“静怡你别怕,我来救你......”癫道人望着莫小雪,神情竟是异常的激动与紧张。 莫小雪顿现厌色,四下一瞧,发现不见莫小峰,当即问道:“小峰呢?”癫道人一时间恍惚不知道所以,问道:“什么小峰?”莫小雪见他不知所对,以为将莫小峰弄丢了,登时跺足恼怒道:“就是我弟弟小峰啊!” 癫道人晃动脑袋,似乎有了意识,立马恍惚过来,匆匆道:“静怡,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的”莫小雪简直都要给气死啦。“什么静怡啊,我是莫小雪。老道士,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啦,你看清楚,我不是什么静怡,我是莫……小……雪”莫小雪使尽全力答道。 荼毒见二人纠缠不清,脑袋都要张大了,拿着莫小雪挺身而前相胁,道:“臭道士,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不然的话你的什么姨立马人头坠地!”说罢,荼毒用了几分力气,扼得莫小雪喘不过起来,呛得她兀自挣扎不已,双手乱动起来。 癫道人唯恐伤到了莫小雪,登时戟指道:“你给我住手!”蓦地咆哮而前,掌心推出“劫”字诀。“嗡”地一声,芒刺而出。迎面击到两条立足翼龙。荼毒见状,暗道:“这道士不好惹,须得智取。”只见荼毒身子后移,傍依参天古柏,生怕癫道人寻机击溃自己。“臭道士,你再不住手的话,你的什么姨就没命啦!”只见荼毒虬臂盘动,生出五条锋利锐毒的龙爪来。癫道人慌忙住手,顺着余势打开蜂拥而来的群龙。 莫小雪满脸哀怨,彷徨无助的望着他。癫道人大为光火,但是此刻动辄得咎,心理之上受制于人。荼毒一时喜获,得意洋洋道:“臭道士,要是不想她死的话就自废道法,放我们走。” “不要,你不要听他们的。你去找回小峰,我就是死了也不要紧,一定要找着小峰!”也许在莫小雪自己看来,莫小峰实在是比自己还要重要。癫道人突然间神情恍惚癫狂,仿佛又要失去异常,嗫嚅道:“静怡,我怎么回再舍得你死呢?你放心,就是拼了全命,我也要救你。”癫道人面目狰狞,阴森恐怖。 “谁要你救我,臭乞丐!”莫小雪又急又气,破口骂道。其实她看到了癫道人如此疯癫表情,心里仿佛明悉,自己可能是像这个癫道人口里面挂念的静怡,是以令得他常常忆起往事神志模糊。但是,一个女儿家是容不得别人屡屡这般纠缠着自己的,而且屡屡出言不恭。 荼毒见得局势僵持,自己须得尽早带着莫小雪脱身,当即又紧了一步,胁迫道:“再不束手就范,我可真的不客气啦。”群龙这时亦是蠢蠢欲动,纷纷涌上去将癫道人给团团围困。癫道人目光眦裂暴突,周身燃起腾雾泽泽的真气。荼毒见状,亦是进退维谷,万一癫道人真的来个玉石俱焚,大家岂不是要同归于尽了吗?正自担虑只见,忽地感觉眼前一黑,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罩住难以窥物。接着,脑袋尽是被人用衣物紧紧裹缠套住。 荼毒慌乱,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头顶上面盖着个黑笼子,连连舞手撕乱抓着。癫道人与群龙乍遭此惊变,纷纷顾盼。莫小雪但觉身子被人狠狠拽住往后一拉,仰后一个踉跄,竟是倒到侧身密丛之中。莫小雪跌得全身触痛,欲以起身。刚一撇过脑袋,便见到了莫小峰在后面拉着荼毒一起倒下。莫小雪登时惊喜交集,见拉扯自己的人竟然是日夜寻找莫小峰,登时喜不自胜,难以言语。紧紧抱住莫小峰,泣声道:“小峰,姐姐找的你好苦啊!” 莫小峰连忙将指头竖立嘴唇之上,示意她不要出声。二人这便朝着密丛外面望去。但见金光崩冒,电火闪耀。癫道人腾起身子,“镜鉴”悬空扫动。接着,荼毒刚刚便摘下莫小峰套在头上的衣物,只见眼前一道炽烈灼焰仿佛锐斧利剑,将自己自顶劈下。“啊!”但见焰芒爆散,映照辉映。荼毒已经是化作尸水乱溅,腥臭涩鼻。 莫小雪与莫小峰均是被熏得恶心欲吐。群龙尽是阵阵惊诧慌乱,纷纷遁去。癫道人岂会容情,只见他旋动“镜鉴”之光,追击满空遁逃的翼龙。 这时候,山林中立刻显出无数奇异服饰的道士,纷纷迎了上来。显然,癫道人的光鉴已经是让群道感知到了自家道行,纷纷过了来。翼龙尽数遭袭,死伤殆尽。只剩下一只坠落林间,道士们立马分散过去循迹。今日崂山遭到翼龙突然来袭,实是元气大伤,绝对不能在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否则的话定是后患无穷。 莫小雪看了看此刻混乱的情景,觉得此时正是最好的逃跑时机,一把拉着莫小峰,往一边林中钻去逃走。 中流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希望大家将票票砸向中流。上架这么久了,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当然,任何一部作品都是需要大家鼓励的,那就是中流的源泉。海川汇聚江流,我是一颗石头立在水中央,不愿改变世界,只求中流砥柱。我的书友不是很多,所以需要大家相互推荐和支持。当然,中流平时也很忙,写作也只是业余的爱好,不过中流希望在此能够有所成就。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 纷扰 莫小雪拉着莫小峰一路气喘吁吁而逃。此时已近亥夜,天色暗淡,苍穹黑灰,目不睹物。莫小雪这才放开莫小峰,停下来兀自娇喘不断。“姐姐,你为什么要跑的这么快啊?”莫小峰不解问道,“那个道士还在林子里面呢!” 莫小雪听得他在说癫道人,随即扶着大树,呼吸急促道:“理他干什么?你没有看到他吗,整天疯疯癫癫的!”莫小峰喏了一声,忽地道:“我怎么感觉癫道人老是喊你静怡,他好像认错了人吧!”莫小雪此刻不愿谈及癫道人,扫兴道:“管他呢?是的,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姐姐找你好累啊?”如此责问,莫小峰当即将一路所发生的见闻全部透知,跟着他又问了一句:“姐姐,你怎么被那个大魔头给抓住的?” 莫小雪喘了声气,叹道:“叶大哥为了牡丹姐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我实在看不过去这便过来找你。半路上就碰到了这些怪兽,唉!”莫小雪一时间陷入了忧戚之中,似乎有着太多话语,但是又无从提起。莫小峰惊异道:“那叶大哥现在在哪里,我们一起过去找他吧?”莫小雪依旧迟疑,心想:“找他干嘛?人家一片好心诚意的劝谍,却屡屡遭他回绝!”莫小雪迟迟不答,莫小峰当真是急了,催促道:“姐姐,你就带我去找叶大哥吧!”莫小雪被他聒噪的受不了,终于还是咬咬嘴唇,道:“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就是了!”其实她自己也想过去看看叶子剑,就算叶子剑对自己毫无情意而言。也许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只求见他一眼。二人一前一后,欢欣无比。如此一来,倒是将刚才的一切尽数抛之脑后。这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聊着沿途趣闻。 莫小雪将莫小峰带到了叶子剑所待的山坳处,沿途竟见翼龙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荡漾着尸毒腥臭。二人当即惊觉而望,均想到了叶子剑不就在这附近吗,怎会有如此之多的龙尸?难道? “叶大哥!”二人齐声喊道,朝着山坳处奔出。沿途的池潭已经被龙血渗透,成为了一潭汪汪青塘,彼畔牡丹、芍药、香玉和芍药尽数遭到践踏。只见大多花儿茎折瓣落,染上了龙血,四下一片腥臭狼籍。莫小雪脑海里面一空,四下循迹叶子剑。但见自己和叶子剑搭起的茅屋竟是被龙焰燃灼,余火兀自未熄,徐风之中慵懒的自燃着。“叶大哥,你在哪里啊?”莫小雪的声音略带几分颤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声音回荡四壁,久久未绝,却是无人回应。莫小峰蓦地见得叶子火焰剑正插在一条翼龙腹上,将其钉在了崖壁上面。“姐姐你看!”莫小峰连忙指着火焰剑失声喊道。莫小雪循着指向,见叶子剑的长剑插在了山壁之上,连忙箭步上去抽出了叶子火焰剑。“嘣”地一声,翼龙的尸体立马化作一股青烟,袅袅飘去。二人只觉鼻中滞涩腥臭,差点吐了出来。莫小雪凝视着剑身,不由得惊道:“真的是叶大哥的剑!”正自惊疑,莫小峰道:“叶大哥一定还在附近,我们找找吧!” 莫小雪提起火焰剑,四下奔去寻找。一路找到了先前茅屋那里,只见一袭背影坐在屋前木桌椅旁边。此人完全没了知觉,只是悻悻埋首。“叶大哥!”莫小雪失声的喊了出来,连忙跑了过去。待到进出一看,二人皆是一惊,果然是叶子剑。只是这时候的叶子剑比之先前更为失魂落魄、呆滞邋遢,身上的服饰尽数被裂灼焦,露出肌肉上的几处伤痕,鲜血微渗,间杂还染着青紫的龙血,红青斑斓。 莫小雪再也忍不住,顾不得莫小峰站在旁边,一把过去抱着叶子剑肩膀,靠在了他的身上哭道:“叶大哥,你怎么啦?我们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 啜泣中,竟是不由自主的轻轻捶打着叶子剑胸膛,大有柔情蜜意,更加幽怨责怪。而叶子剑却是依旧神情麻木落魄,仿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二人在自己旁边。莫小峰见状,缓缓走上前去,见桌上摆放着牡丹花朵,根茎已断,开始萎焉。莫小峰似乎登时明白了所有,神情震慑,轻轻摸着莫小雪的背脊,平静道:“姐姐,不要伤心啦!” 莫小雪倏地耸动肩头,抬头凝望着叶子剑。只见他依旧是那副神情,双目迟滞得望着远方。“姐姐,你看......”莫小峰忽地朝着莫小雪使动眼色,轻声道。莫小雪似乎意识到了桌上的牡丹花,已然残败不堪。于是,拾起了枯萎牡丹花,暗道:“叶大哥定是为了牡丹姐姐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叶大哥,我们一起回上清宫吧?相信山上的大仙们一定会帮你医治牡丹姐姐的!”莫小雪端凝着叶子剑,声音里面略带几分安慰与祈求。他知道,此刻不论你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除非是关于白牡丹的事情,否则的话,叶子剑是决计不会理会的。这时候,本来喑哑无言的叶子剑忽地惊觉过来,拉着莫小雪的手腕,神情激动道:“雪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是啊,崂山上面那么多得道道仙,他们定有办法救治牡丹的......”叶子剑一时间惊喜若狂,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希望。听得叶子剑如此叫唤自己,莫小雪心头猛然间仿佛饮蜜般甜滋滋的,伸手握住他,欣慰道:“叶大哥,你跟我们走吧,我们一定会请求大仙救治牡丹姐姐的。你看,小峰先前中了那么诡异的蛊术大仙都能医好,说不定……”莫小雪心里实是无底,但是为了劝慰叶子剑,才出此言语。 “好的!”叶子剑默然点头,“雪儿,那我们现在就上山吧?”看到了叶子剑如此兴奋激动,莫小雪露出惬意甜甜的笑容,道:“叶大哥,我们走吧。”说罢,竟是不由得眼帘挂满泪水,转身擦干泪痕。随即,紧紧握住叶子剑的手,朝着一边而去。“太好啦!这下牡丹姐姐有的医治啦。”莫小峰也是亢奋起来,心里在默默兴奋道。说罢,莫小雪搀扶着叶子剑起身。莫小峰则是跟着二人身后捧着桌上的牡丹花。叶子剑眼神时不时的瞟着牡丹花,唯恐她再受到任何蹂躏。莫小雪都看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三人一行沿着松石路面,朝着上清宫的方向渐渐而去,步履蹒跚。 这时候在上清宫里面,又是乱成一团。癫道人本来以为莫小雪在上面,这才随着灵空上了去。结果,在玉虚大殿之中端坐良久,依旧不见莫小雪。 癫道人大为怒火,端起桌椅狂砸猛打,吓得殿中小道童大嚷起来,纷纷躲窜,唯恐招致灾祸。玄智连忙领着灵鸠、灵空和灵光上前制止,刚刚进来大殿,便见癫道人大叫大嚷起来。“你们这帮骗子,不得好死!”癫道戟指着玄智等人谩骂不已。玄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癫道人是个邋里邋遢乞道,何以突然跑到殿中闹事,当即问灵空:“这是怎么一回事?”灵空一时间不知道何以答复,因为癫道人正是自己带上来的。灵鸠和灵光二人见得癫道人如此熟稔,当即想起那日正是此人救了自己三人。 “师叔请息怒!”灵鸠连忙上前劝解道,“这人正是那日在上清宫宫外救徒儿们三位的道兄。”玄智眼神凝重,朝着癫道人瞥去,不觉感觉此人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灵鸠和灵光二人连忙上前,作揖道:“道兄别发火,不知道门下弟子何处怠慢了您,令得您如此大动肝火?”说罢,灵鸠挥呼道童们一一退下。 癫道人翻身坐在凳背上,架起二郎腿,指着灵空道:“哼,就是这个道士出言骗我。正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今天我受到欺骗心里不爽,你们的弥补我的损失,还有精神损失......”灵鸠与灵光皆是一脸惑然,望着灵空。灵空当即嗫嚅不知所云。玄智走上前来,对着癫道人一揖,道:“前日多谢道兄救我那几位徒儿,贫道在此感谢啦!”癫道人听得此道发音纯厚、精神飕爽,知道此道法力不浅,当即暗暗朝着他多望了几眼。玄智只有报之哂笑,唯恐他又将大闹,实在是骚扰圣地清净。 癫道人依旧一脸倔气,兀自不服。玄智朝着灵空冷呼道:“灵空,还不过来给道兄赔礼道歉?”灵空等人均是一怔,但是师叔的意思怎能轻易违拗,连忙过来鞠躬道:“道兄实在对不住,我也是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已经离开而去。”下面的话确实说不下去了。声毕,灵空又朝着玄智一望,玄智竟是不语。“师父,此人在山下林中替我们击毙了龙族一大护法,弟子十分感激这便央其上来,以示弟子的恩义,可是……” 玄智听得此语,当即目光如炬,霍地上下打量着癫道人。没想到如此疯癫的道士竟会有如此本领,连龙族护法都能一击击毙。玄智连忙和颜悦色,挥动拂尘,手捏印诀,道:“不知道道兄拜何门派?今日助敝派剿灭余孽,实在是感激尽!”岂料,癫道人毫不理会,依旧愠色不已。“不知道道兄上来索要何人,只要人在敝派,贫道绝不私藏!”玄智拜偈道。癫道人这才正眼瞧瞧玄智,道:“我要找王静怡。”玄智顿觉丈二和尚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望着灵空。灵空这便凑到玄智耳畔嘀咕几句。玄智神色一动,当即朝着癫道人解释道:“原来道兄是要寻找莫剑祖爱媛。” 癫道人听得他所讲之人非自己所要找的,当即愠道:“什么莫剑祖爱媛?我要找静怡,静怡你们知道吗?该不会是你们贪妄的美色,把她藏起来不让我见吧?”玄智心想此道言语疯癫,却是毫不矜持忌讳,随意喊着人家闺秀的小名,难保不是个酒肉花花道士。 念及此,玄智面色一沉,道:“道兄恐怕是误会啦,敝派观中除了道姑之外,不曾私自藏匿女施主,我看你要找人只怕是来错地方啦。”“来错地方啦?”癫道人忽地惊斥,道:“明明就是这个龟孙儿说的,我的静怡就在这山上。”癫道人十分恼火的指着灵空鼻尖,兀自喋喋不休地骂个不停。 灵空顿觉吃了哑巴亏,有口难辩。玄智上前一步,缓和气氛道:“想必是贫道弟子眼拙看花啦。”癫道人暴跳起来,怒道:“你们这帮臭道士,素来繁文缛节。当初若非你们百般阻扰,我又岂会落至今日地步!”说罢,癫道人便要往外面冲。 玄智唯恐他冲出去闹事,当即一把劝阻。毕竟癫道人此次对崂山派有所恩义,若非癫道人突然过来相助屠杀翼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玄智实在是不意与他为难。只是他的言语之间似乎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世和崂山有着莫大干系。这会儿大家忙着稳住他的气氛,没有余暇去理会。“道兄有话好说,何至于彼此伤了和气?”玄智匆忙上前去跟着其背后阻拦道。 癫道人刚刚冲出玉虚大殿,迎面陡然见得莫小雪正搀扶着叶子剑过来。莫小雪朝着里面喊道:“大仙,快来啊!”整座崂山上的弟子基本上都知道莫小雪、莫小峰是莫桑松的儿女,是以没有人阻扰,他们才会轻而易举的上来。莫小雪迎面乍地撞上癫道人,精神蜷缩,怯怯道:“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癫道人神情激动异常,道:“静怡,我找你找到好苦啊”说罢,连忙要上前去挽着她。 “大乞道,你干嘛啦?他是我姐姐,你的老毛病又犯啦!”莫小峰连忙上前抱住癫道人手臂,加以阻拦。癫道人狠狠挣扎,竟是亮出拳头相*,吓得莫小雪连连闪避。玄智见状,敢情他们已是认识,当即上前去,问道:“莫非各位都认识吗?” 莫小峰连忙接口喊道:“是的,是的这人常常犯糊涂,精神失常。” “你才精神失常,臭屁伢子。”癫道人愠道。玄智望着莫小雪问道:“为何道兄矢口称呼莫姑娘静怡?”莫小雪掩面叶子剑肩后,大是腼腆,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只要一看到我就这样无礼,我好害怕……”莫小雪一边说着,一边现出窘迫之态。 癫道人可由不得耽搁罗嗦,见到莫小雪就在此地,霍地劈出一道“镜鉴”之光,迅疾袭向叶子剑,欲以直取莫小雪。“叶大哥当心!”莫小雪在身后瞥得清晰,立刻呼喊出来。玄智反应极为敏捷,拂尘撤出祥云笼罩,挡住“镜鉴”光辉。 “哧!”一声鸣响,光电穿过浓云。玄智立马推开叶子剑与莫小雪,掌势凌空劈下透明屏障,挡在二人前面。癫道人双掌齐出,“九阳乾坤转”荡来。 “是敝派气宗内功心法!”玄智望着癫道人,登时惊得嘴巴难以合拢。万万也没有料到癫道人居然会自派的功力,问道:“道兄何以修得敝派法术,莫非道兄亦是敝观中人?”癫道人不语,掌势之中夹杂浑猛罡风。(未完待续) 魔龙 莫小雪连连附和道:“是啊,你的样子很是粗鲁,我最讨厌看到你这样。”莫小雪只想劝住癫道人不要与玄智为难,便出此言。癫道人见莫小雪眉目紧蹙,似乎对自己生气。癫道人连连慰声道:“好好,静怡,我不粗鲁啦。你别再离开我,好不好?跟我一起走吧?”玄智对着莫小雪使色,示意她继续稳住癫道人。为了大局,莫小雪只得勉为其难的朝着癫道人点头。 癫道人心里嬉笑开颜,当即收敛放纵,不再予以为难他们。玄智叹了口气,道:“道兄今日于敝派有着莫大恩义,待贫道尽地主之谊,请!” 莫小雪听了之后,当先一步,拉着叶子剑往大殿走去,悠悠道:“叶大哥,我们进去坐坐吧!”说罢,拉着叶子剑便往殿内进去。癫道人连忙跟着莫小雪身后,神情大是恭驯。进得殿内,道童们已经摆放好狼籍大堂。癫道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四下观望。玄智连连请他们坐下,端上茶水。玄智忽地朝着叶子剑一望,问道:“少侠竟是如此面熟,贫道似乎在哪里见过?”叶子剑连忙道:“上回在上清宫与道仙确实有一面之缘。” 玄智端凝思虑,道:“哦,贫道想起来啦,那日上清告急,少侠手里捧着一盆牡丹盆景,不知道是否?”叶子剑当即作揖,神色蓦地暗淡下来,随即道:“道仙好记性。”玄智微微一笑,忽地见得莫小峰手里捧着残败牡丹,当下问道:“为何牡丹花被折煞成了这样?”叶子剑忽地起身,豁然跪倒玄智面前,恳求道:“道仙,在下爱妻就是那朵牡丹花。而今她已经受了重伤,元神尽毁,所以才会聚神成了一朵娇花,还望道仙施手援助” 说罢,竟是深深叩拜,情难自已。莫小雪与莫小峰也是跟着跪下乞求,因为他们知道可能只有玄智才能救助白牡丹,所以一起跪下以表诚意。玄智连忙拉起叶子剑,接着对莫小雪姊弟二人劝慰道:“少侠何须如此,我们修道中人本来就以造物苍生为宗旨。既然令内元神损伤,贫道定会尽力出手相助。” 癫道人见得莫小雪求诸于玄智,登时一脸不悦。只见他霍地腾身而起,立在莫小雪身前。莫小雪被惊吓起身闪避,躲在叶子剑身后。“静怡,你为何这么惧怕我呢?”莫小雪道:“你太吓人啦!”癫道人听罢,脸色寒碜。知道莫小雪终究对自己存有芥蒂,是以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好像王静怡依旧那么冷漠对待自己,使得自己极为伤心。 莫小峰朝着癫道人诡异而笑。癫道人登时生气,窃声骂道:“臭屁伢子,你小心点,待会儿有你好受的!”莫小峰吐了吐舌头,随即在莫小雪耳畔嘀咕道:“姐姐,你犯桃花运啦!”莫小雪面色顿显腼腆,娇斥道:“你……”莫小峰随即起身逃避,唯恐被莫小雪抓住痛打。玄智望着叶子剑,深思道:“少侠毋须心急,只是师兄刚刚闭关而出。此事非贫道一人之力方可,须得与师兄商榷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崂山的环境比较适宜牡丹花生长。所以,你们暂时可以将牡丹放在崂山栽培。”叶子剑深知此举维艰,玄智定是一人难以拿捏,是以才会如此奉劝自己。但是,自己也不能够有求于人还要强难于人,当即道:“道仙肯施手援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一切但凭道仙吩咐。” 莫小雪听得玄智有办法救治白牡丹,当即替叶子剑高兴,叶子剑也是十分欢欣,热泪夺眶而出,拉着莫小雪手腕竟是喜不胜言。玄智对众人道:“众位先行休息,明日我们再行处理诸番事宜!”莫小雪拉着叶子剑出了玉虚大殿,莫小峰手捧摧折的牡丹跟着其后。癫道人见状,连忙追过去跟在莫小雪身后。 此次倒是大出癫道人意料之外,莫小雪竟是不再有所嫌隙之色。癫道人顿觉心中欣乐,匆匆跟着而去。身后的玄智不住摇头,对灵鸠道:“此道行径诡异,不知道可是我派中人?”灵鸠点了点头,道:“此道于我们有莫大恩义,那日若非他出手相助,只怕我们崂山就要遭受翼龙屠灭。”玄智挥动拂尘,叹道:“嗯,那还是听候师兄差遣吧!” 茫茫东海翼龙界飘渺虚幻的海面之上,常人无可*视。整个异界空间里面,闪烁着黯然耀眼的光辉。四野翼龙飘飞,下着火雨,仿佛漫天火叶坠红。异界之中,阶梯高耸入云,台阶上面燃炽着赤红火焰。台阶之上,火殿宏大宽阔。 三大护法,天血、地龙与芈虞分站两边。火殿之上,火椅榻上正襟危坐一人,正是龙魔。椅榻四周散发出炽烈的焰芒,袅袅吹生。 “荼毒护法呢?”龙魔摄音震荡,仿佛九天霹雷,拉下一道电光闪耀的雷火,劈在了异界上空,响彻整个异界上下。 但见空中群龙呼啸,口喷火焰。龙魔望着台阶之下跪伏的生还弟子,大发雷霆,复又喝道:“荼毒护法呢?”那些生还的翼龙们个个战战兢兢,浑身直抖,哆嗦道:“荼毒荼毒护法被崂山道士诛杀““什么?”雷音震荡,整个异界火焰翻滚沸腾。龙魔连忙询问缘由。那人怯懦道:“是莫桑松的儿子,他躲在护法身后,用衣物掩盖其面。护法一时间招架不及,便被崂山道士杀死......”接着那弟子将荼毒在在崂山林中被杀过程尽数道来,听得龙魔怒不可遏,责斥道:“是什么人暗中使诈,令得荼毒护法被崂山道士杀死?” 龙魔咆哮道:“混蛋,荼毒护法向来心思缜密,办事周全,竟然会堕堑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顽童手上,简直岂有此理。莫桑松,旧愁新恨,老夫定要你血债血偿!” 芈虞对龙魔道:“龙魔,太子子夔上回也是被崂山道士诛杀,此仇也不可就此罢休,我们定要讨回血账。只是我们一连对剑气和气宗同时作战,实在元气大伤,需加休养......”龙魔愤慨不已,当即“啊”地一声仰天咆哮,冲出了两道火焰,怒道:“只是老夫上回和那癫道人一番决斗,受了重伤。现在不宜出师,须得蓄精养锐,来日再行前去雪耻!” 天血道:“龙魔,此次一战,剑气二宗肯定会有所异动,倍加防范,所以属下自愿出去打探各大门派的动静虚实,以为他日再起。”龙魔面色凝重,知道天血有所计议,随即问道:“护法有何高见?” 天血怔了一怔,道:“虽然这期间我们无法再行攻击气宗与剑宗两派,以及中土大陆上的诸多门派,但是如果出去打探外面一举一动,了然于胸,对今后的出师大有裨益。”龙魔听罢,神色肃穆,凝重道:“言之有理,不过你出去任务艰巨,万事须得当心才是。” 天血拜道:“龙魔放心,属下一切自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鲁莽攻击!”龙魔听罢,微叹一声,道:“那你们先行下去吧。老夫要闭关疗养伤势。另外我的‘御血擒龙诀’已经练到了第七重,另外两重须得配以‘九阳神丹’加以祭炼,所以你们不仅要出去循探外面局势,更要再寻得机会夺劫‘九阳神丹’。” 芈虞和地龙连忙应允答道。龙魔手臂轻挥,化作一团火龙消失在火殿之上。众人相对顾然,嘀咕几声便离开了火殿。天血心绪狂躁,若不报此二仇,实在男校心头之恨。于是,立马遁身出了异界,飞越茫茫东海,上了大陆。想到了连续两次都是受挫剑气二宗之手,实在叫人气馁。为了迅速弥补过失,求得胜算一边稳住异界群龙军心,自知一定要拿出点成就来。再说了,自己只要再有所取的,定会博得龙魔龙颜大悦。 于是,一路之上四下循探各派动静。一日之久竟是飘际剑宗辖域。但见得葱郁松林之中,天地灵气尽是尽数蕴含在了山林之中,叫人顿生肃穆。但是,天血想到了此次是为了惩治剑宗气宗,不可以轻举妄动。 远处林子,依稀可以见到数人徘徊行走当中。为首的是一道人和年轻剑士,二人行止端庄,步履如风。天血心下纳罕:“莫非剑气二宗俱都遭到我族袭击,现下急着共襄抵御之策?”带着深深疑问,天血隐身跟上他们一行人。 他们行得林中,年轻剑士忽地停下步子,对着道人道:“大仙一路长途跋涉,现在已经离缙云山路途不远,咱们还是坐下来歇息一番吧。”道人双目似垂似闭,满脸桀骜神色,似乎对剑士的言语听若不闻。(未完待续) 妖道 此道人生着一双狼凸眼、秃鹰鼻,青紫嘴唇,一袭玄青道袍微风之中猎猎扬起。一看其样子便知道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亦且心狠手辣。只见他拂动拂尘,拾了一块石头,将石头上面的灰尘拂去,这才傲然端坐。身后跟着的四名道徒分站两边,不住替他扇风。 “公子,我们已经耽搁的很久啦。”那道人及其不耐烦道,仿佛不愿意听他在此扯淡。剑士听罢,这的谦恭道:“家父本来是要在下前去请道长前来共襄处理剑宗内务,而今却是令得大仙白跑一趟,实在对不起,就请道仙不要介怀......”说罢,朝着道人望去。 道人捋着山羊须,浮动眼珠,慢条斯理道:“只可惜贫道难以泄愤二十年来的仇恨啊。”剑士站起身来,恭维道:“大仙何须屡屡挂怀此事?而今大仙闭关苦修而出,已是身居千年道行,还愁此仇没有机会雪耻么?”道人似乎大为不畅,满脸愤慨。 “听说月前莫干山遭受到一种东海奇异龙族袭击,损失不小。想必此刻莫干山上元气大失,如若再行前去攻击,定会出其不意!”道人眼珠浮动,满腹心事。剑士听罢,微叹道:“只是此事还需征得家父意思,务必从长计议。”道人嗤之以鼻,觑道:“哼哼,如果一再这般妇人之仁,畏首畏尾,只怕以后都会这般失之东隅。” 剑士不语,低着头深思,知道这道士心机城府极深,实在是不好劝服。“公子有所不知,莫桑松剑术可谓是天下无敌,数十年来天下人无出其右。如今好不容易叫他吃得如此大亏,陷入低谷。只怕是过得此次,今后再无良机可循。”剑士霍地抬起头来,凝重道:“大仙何须如此沮丧,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你要想报复莫桑松也不必急于一时,他日必定还会有机会。” “哼哼,令尊太过优柔寡断。若是事先早点请贫道过来,此次定会将莫干山一举铲除。什么剑宗大计、兄弟手足,殊知真正的无敌不是仁者,而是强者。”道人仰然道,激扬顿挫。 剑士背倚而立,按剑而裾道:“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亘古不变。我想家父此次妥协于莫桑松只是一时运筹,他日必定会东山再起。”道人冷冷一哼,略带几分不屑,道:“只怕是令尊依旧摄于莫桑松剑术厉害,这才怯懦妥协于他。” “我们无需再此争执口舌,事情原委还需等见到家父,自有分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须得尽早赶路才是。大仙请吧!”剑士说罢,起身恭迎道人。道人缓缓站起,四下循视一番,这才起身而去。剑士毕恭其后,随着四名道徒一起紧随其后。 原来,次监事正是王鼎的儿子王崇益。上次天涯断肠雨相邀上官鹏飞和王鼎一起对付莫桑松,王鼎为了以求万全之策,便差王崇益前去青龙寺请昙云过来助阵。不料攻击失利,便速速派人前去告知王崇益,只须请昙云来缙云门一叙。昙云本来就对莫桑松存有仇恨,因为当年莫桑松诛灭苗疆数族。因而自己也是祭炼“噬血”牵连其中,被莫桑松狠狠击打一番,令得自己名声大臭,难以再正派及天下人面前立足。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寻机求得报复莫桑松一番,正好此次遇到了大好良机。不料王鼎的突然退堂鼓,叫自己满盘计议全部落空,是以心里耿耿于怀、难以自释。所以一路之上,对王崇益丝毫没有好颜色。好在王崇益涵养极好,处处忍让。因为他确实以大局为重,不愿意再起争执。 天血立马闪身躲避,唯恐被他们发觉,心里凛然道:“此道人似乎法力高深,不是崂山道中之人。听他刚才肺腑之言,此人似乎对莫桑松有着颇深的成见”天血心里酝酿着,若是能够利用的此隔阂与嫌隙倒是可以重重挫败剑宗一番。望着六人渐渐远去,天血蓦地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于林间。 道人与剑士出得林子,便见眼前浓云密布,一片祥兆。道人忽地对着剑士道:“缙云山如此好风水宝地,不知道令尊何不将道学教序发扬于此?”剑士呵呵笑道:“大仙见笑啦,令尊素来不通扶鸾占乩之术,是以没有大仙如此之高见。”道人毫不忌讳,大言不惭道:“若是贫道拥有缙云这方宝地,定会大兴教化,他日必会将此处繁衍成为仙家圣地。” 剑士听罢,知道此道素来狂傲自居,倒是不以为意。忽然,指着前面一片详兆饶有兴致道:“过了前面那条河,再翻过一座山便是敝派仙都崖。此番劳大仙尊驾,家父必定会好好款待替大仙洗尘。”“哼,我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接受宾礼待遇、讨饮薄酒。令尊不远千里叫你请我前来,却是中途打退堂鼓,实在令贫道痛心疾首。”道人依旧不依不饶,心下难以自释。 “呵呵,大仙何须一路上都是如此郁郁不乐,在下实在不会讲话。若是家父真有不周之处,在下在此一并赔礼。还望大仙在家父面前给予微薄颜面,在下在此不胜感激。”剑士说罢,深深谦恭。道人挥动拂尘,凛冽道:“公子当真会说话,贫道暂且给与公子面子不予计较。只是贫道希望此次剑宗之事,令尊必须给予说法!” 剑士听罢,大为欢腾,道:“一定一定!那咱们就不要再耽搁啦,若是家父久久不见大仙登门,定是急坏啦,请!”说罢,剑士当先开路,领着他们一路前去。走近河畔,面前绿草如茵,映衬着河水翩转而生。剑士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俯仰一番,忍不住要怀抱天地深呼吸。 他们走着走着,靠近河畔。剑士正欲驾御身形渡河。忽地,绿茵之中竟是侧躺着一袭琼衣女子,已是昏迷之中。剑士见状,立马箭步冲上,将那女子搀扶起来。剑士将手指凑到鼻处,尚有微弱气息。道人极是不耐烦,愠道:“管此闲事作甚?”剑士见此女子眉目清秀,冰肌若脂,当即起了怜惜之心,对着道人道:“这位姑娘晕倒此处,既然在下有幸碰到,岂有不救之理?” “哼哼,没想到你倒还是挺有善心的。”道人说罢,连连前去查看伤势。剑士侧过女子身子,正面对着道人。道人之前没有亲眼目睹其容,自是不觉为异。当看到此女子倾国容颜,心里莫名一动:“没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气质不凡的美女!” “赶紧将她速速送至缙云山,此人伤的不轻。若不及时施手救援,只怕性命堪忧!”道人危言耸听道。剑士乍听此言,心里却是一颤,暗道:“刚才怎么就没有见你如此紧张?想不到你一个修道中人见了如此美丽的姑娘,也会动心?”剑士随口道:“我看这位姑娘没有那么严重,只怕是受了严重疲劳晕倒在此。”道人听罢,愠道:“一派胡言,如此重伤岂能耽误,速速送回!”说罢,道人便要上前搀起女子。剑士连忙婉拒,自己背上女子。 道人一脸不悦,自是对剑士的建议大为不满。剑士唯恐他起邪念,当即辩驳道:“大仙乃是仙家中人,不宜近女色,此事还是由在下代劳吧。”说罢,朝着道人酣然而笑。道人立马收敛神情,现出肃色,道:“好吧,这位姑娘确实耽搁不得,公子可要当心啦!”剑士这便笑了笑道:“大仙放心,在下这便赶往仙都山。”说罢,驾御其剑,凌空荡去。 仙都脚下,人迹罕居。四野苍茫,唯有松柏。一行人驾御各自法器,沿着山麓上了山顶。只见山顶之上,百来名仙都弟子尽在练剑。日光闪耀,白刃烁动,不可*视。 这时候,王鼎早就在门中弟子的禀报之下,相拥着前来。此剑士正是王鼎之子王崇益。王鼎见得爱子归来,当真是喜出望外,不胜言表,匆忙迎上去。 “爹爹,”王崇益一把过去,放下了琼衣女子。“这个女子是怎么回事?”王鼎不禁诧异问道。王崇益擦了擦额头上面微微渗出的汗渍,便将自己在山下河边遇到昏迷女子之事尽数诉来。王鼎听罢,连忙令人将她带下去,立刻去请大夫治愈。王鼎望着道人,心里不由得惭色,竟是半天难以出语。当然,道人还是当先开口问好:“王掌门近来可好啊?”王鼎这才深深作揖道:“昙云道长一路辛苦啦。恕老夫礼待不周,惊动尊驾,实在惭愧!” 此道正是关中青龙寺掌教昙云道长,上次王鼎差遣儿子王崇益前去请他来就是为了对付莫桑松,但是事出意外,取消此次举措,令得昙云白跑一趟,是以昙云对此事大为介怀。一路之上,昙云大是不悦,屡屡出言辱蔑。昙云阴阴含默,干笑道:“掌门毋须多礼!贫道原以为掌门相邀会有什么大计共襄,却没想到仅仅只是在此听掌门自责。” 王鼎知道他在对剑宗上次的事情找茬,当即以笑报之,道:“实在对不起,上次之事老夫却是始料不及。今天,老夫定要自罚三杯,以表歉意!”说罢,深深请昙云入堂上座。王鼎招呼一声,门中侍女立刻张罗起一席丰富盛宴。(未完待续) 拜师 王鼎先行请昙云坐下,自己客套一番稍后入座。 桌宴设立在内堂之中。王鼎素知昙云与莫桑松存在着莫大过节,这次自己相邀昙云也只是想借助此来攻击莫桑松。但是不料自己中途改弦更张,打退堂鼓,倒和与莫桑松化干戈为玉帛,反而冰释前嫌,携手重归于好。念及此,王鼎不觉大感无言而对,言语之间对待昙云颇为客气、愧疚。此举也只是迫于无奈,非自己事先所能料及的。 言谈之中,王鼎极力避开此话题,而是将彼此注意力和话题放到了王崇益的武学上来。昙云见王鼎有意避开自己锋芒,当下心里不悦,捋着胡须凝重道:“若是王掌门有意贫道指教公子武学修炼的话,大可以叫令公子拜入贫道门下。只是王掌门匆匆忙忙,千里相邀贫道至此,却是毫无作为,贫道自觉被消遣,大失所望。”有些话昙云还是不意说下去,当即缄默,双眼盯着王鼎。 王鼎面惭,讪讪道:“道仙一路辛苦,王某是在过意不去。这一切都是王某事先未能够安排好,实在劳道仙大驾,王某自愿罚三杯。”说罢,王鼎自斟自饮三杯,涓滴不剩。王崇益唯恐昙云不给父亲好颜色,连忙挺身拜倒昙云膝下,顶礼膜拜,双手高高奉揖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即便如此,昙云依旧正襟端坐,眼帘半垂半闭,似乎没有兴趣受纳。王崇益顿觉羞赧,面色寒碜。王鼎见状,亦是面如金纸,心道:“没想到这臭道士的架子倒是不小,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莫桑松果真是胸襟豁达之人,比起眼前这桀骜不驯的道士,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掌门,正所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以中途偃旗息鼓?贫道念在你我数十年之交份上,才会不远千里迢迢而来相助,却没有料到你在戏弄贫道。”昙云说得煞有介事,依旧难消心头怨意。王鼎听了,唯有妥协,随即拜谒道:“道仙误会了,在下也是受了他人蛊惑,以至于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手残。唉......” “哼,受人蛊惑,兄弟相残?我看倒是贫道受了人蛊惑,被人玩于股掌之间吧?”昙云脸色陡变,丝毫不留情面。他是想出此言来激怒王鼎,因为自己心里实在难以自释。想到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确实难以算计到莫桑松,简直是失之东隅。王鼎与王崇益听罢昙云牢骚之言,相对一望,顿失颜色。 “道仙,家父并非有意戏谑,只是事出突然,实在难以预料,还望道仙记住......”王崇益本来要说,我们在路上说好了,你一定要对我爹爹矢口不再提及此事,这会儿你怎么又反悔了。王崇益望着父亲,面色颇为深沉。王鼎心里略有所动,知道今日必定要给昙云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大家往后不好来往了。只见王鼎起身思绪片刻,方扭头对昙云道:“只是王某此次有个莫大疑问困扰于心,至今难以解开?”昙云倒是觉得王鼎有所忌讳,随即转视于他,面色颇为凝重。 王鼎见其略有所动,当即继续说道:“王某不久之前曾经得到西域奇异门派唆使撺掇,是以与莫桑松大干一场。可是后来却发现他们竟是火焰门的人,这实在是怪异莫测。为何火焰门的人会插手我们剑宗之事,难道他们早就有预谋。” 昙云听罢,立时色变,惊异道:“火焰门?” 在西域,除了西天瑶池之外确实没有听说过什么奇异门派。虽然从前有些邪魔外道,但是二十年前剑气二宗及中土诸多门派曾经一举将他们铲除,所剩的也俱都是些小门派,不足一提。“此事又有什么奇异的?”昙云一脸不屑,仿佛满不在乎。王鼎深思疑虑,道:“如果真的是有着这么一个奇异门派,像从前的‘魔血窟’、‘噬血邪教’以及‘灵蛇窟’那样的话,我们须当同心协力除魔卫道才是正道。”“哼哼,王掌门不愧是深明大义,好一个除魔卫道,贫道自惭形秽。为了拉拢莫桑松,竟是可以动摇心智,贫道自愧弗如啊。”昙云悠闲自得道。 王鼎见昙云屡番咄咄*人,心里不免按捺不住,拂袖道:“道仙可是修道之人,应该是知道以大局为重,岂可因为个人的私人恩怨而祸害了整个天下太平?区区剑宗又算得了什么?”昙云见王鼎声色俱厉,一脸正经八百,傲气渐敛,捋须滚目,随即道:“邪魔外道有什么可惧,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就算王掌门不说,天下人亦都是义不容辞的。”昙云顿觉自己理亏,正中王鼎下怀,便转口这么说以图笼络王鼎心思。但是,自己终是把个人恩怨放在了首位,倒是叫王鼎逮到了自己的短。 “道仙深明大义,之前的误会与嫌隙还望大仙不要挂于怀中。当今要务是携手莫桑松共诛魔门。”王鼎亦不是省油的灯,顺水推舟道。王崇益趁机添柴加火,上前逢迎道:“是啊,家父所言正是众多门派的意思,大家都是有心除魔卫道,道仙肯于援手,那是再好也没有。”王崇益端起酒杯便要给昙云敬酒。这次昙云倒是没有让他难堪,举起酒杯共饮。见得如此情景,王鼎心里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此事暂时可以稳住了。 昙云虽然心里难以自释,面对如此情形,再也发不出火来。只是王鼎王崇益父子二人如此深情款款实不容推辞。换做是谁都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只有勉强举杯相迎。(未完待续) 女子 翌日晨曦,王崇益匆匆赶去客房,想到了自己昨日所救的那个女子,心里不觉一动,决定前往看望一番。 穿堂入室,迎面便碰到了慢悠悠的昙云。昙云见得王崇益一路匆匆赶来,将自己碰撞得仰后一个趑趄,登时气恼。总算修道中人按耐得住嗔躁,没有发出火来。“王公子这会儿匆忙而行是要上哪儿去啊?”昙云漠然问道,似乎略带几分不屑语气。 王崇益顿感失态,连忙拊掌抱歉道:“道仙早安!昨日在下所救的女子现在伤势不知道怎么样了,所以在下想前去探望一番。”昙云听得此言,心里默默打起了主意,随即和颜悦色,面色陡然和蔼,道:“哦,此事贫道倒是忘了,要是方便的话,贫道倒想与公子一起前往看望。”听了昙云这么说,王崇益意料之极,平日里这道士可是心高气傲,自是目空一切,这会儿如此热忱倒是叫自己大吃不消。王崇益一脸疑惑,诺诺应然。 二人一路往内客房走去,彼此不交一言。转过几道假山、荷池与廊道,面前豁然一道扇门。王崇益当先步往,昙云紧随其后,唯恐滞后。 沿途之上,昙云的颜色尽数显露出来,王崇益瞧得分明,心里略有所察觉,暗暗道:“没想到出家修道之人居然对女色还是如此难断,也不知道这道士修得是哪门子道行?” 昙云并未察觉,兀自大步流星而前,穿过扇门。二人来到客房外面,站立在天井之畔,迟疑未进。但是,王崇益还是有心去看望那女子,只是顾忌着男女之别,怔了一怔。站在外面久久未进,朝着大门阵阵发呆。昙云察言观色,觉得这个王崇益实在是胆小无能。 谁料,“吱呀”一声,门轴转动响起。二人顿感眼前雪亮,一袭琼影赫然展露眼前。王崇益与昙云瞧得女子面容,均是惊乍不已,没想到这个女子当真是称得上婀娜多姿、容情可掬。不过,这个女子面部表情似乎极为憨直,不太懂得礼数,性子爽朗,见了二人居然不知道行大礼。王崇益毫不在意,连连上前羞涩道:“姑娘气色看上去好多了,该是差不多痊愈啦......”说罢,王崇益满脸尽是不自然,似乎对这漂亮的女子之面,话语也显得不够直白。 估计那个女子正准备出门,乍见二人一早便来,随即停下出门的步伐,答谢道:“昨日多谢公子与道长的救命之恩。”说罢,那女子又对着昙云深深一礼。然后便独自朝着台阶走下,兀自徘徊不已。昙云登时愣住,自见到此女子那一刻起,心绪从未平静过。女子对他如此深深膜拜,当真是销魂蚀骨般为之倾倒。昙云脸色转和,情难自已道:“贫道看姑娘定是旅途跋涉艰险,心力交瘁,这才昏倒河边。所以,依贫道之见,须得多加休息才是。” 那女子明眸流转,略显腼腆,柔声道:“谢谢道长关心。昨夜经过运功调息,已无大碍......”说完,她双目微微仰视天空,绯颊粉唇,娇腮红晕。只是,如此妙美的面颊之上挂上了无尽忧伤和惆怅。昙云见得她吐纳如云,吞气如雾,心里当即一凛:“原来她也是修道中人,想不到如此妙龄之女,道行竟是如此高深。短短数十年未曾出关,天下竟是如此之多少男少女英雄,当真是人才辈出?” “姑娘,家父见你伤势在身,所以特别差在下悉心照料。姑娘若是没什么额外要求,大可以放心住在此地。”王崇益强烈抑制住自己内心激动,爽脆道。那女子对着王崇益微微一笑,道:“只是我现在元气尚未恢复,所以要麻烦你们啦。”昙云与王崇益相对一望,感觉此女子天真无邪,仿佛于世事礼数不通。 王崇益见她有心留下,随即一乐,道:“姑娘尽管放心,如若有什么需要,只须告知在下,在下一并周全。”那女子微微一躬,以示答谢之意。 昙云眼珠微微浮动,脸色陡转阴霾,随即云撤雾散,道:“姑娘身子要紧,还是好好休息吧!”说罢,迅速转视王崇益,催促道:“王公子,咱们还是不要打搅姑娘休养,还是先行离开吧?”王崇益听得出来,昙云是在此大献谄媚,博得女子开心。 只不过昙云此言,常人是无法料出其中端倪,倒不觉得有什么怪异的。王崇益权当是昙云好意为女子着想,对着女子揖道:“那在下先行告退,姑娘有什么需要大可差人吩咐在下。”女子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昙云见状,暗道:“这女子怪异得出奇,倒不似中土人?唉,为什么我要修道,错过了红尘之中如此之多的美女,实在是上天对我太薄。”昙云随便应酬一下,便与王崇益并肩而去。女子见二人离去,闲步徜徉于天井畔,对着旁边的盆景深深发呆。 昙云没有走出几步,倏地紧紧凑到了王崇益身畔。这么一个惊举,王崇益先还没有注意到,大为恐惑。不料,昙云迅即出手,扼住了自己手腕。王崇益被他突然而来的蛮力动作牵扯,身子不由得一颤。昙云见状,阴阴而笑。王崇益见其似乎窥破自己心中所想,当即大感狼狈。“哼,莫不是公子看上了那位女子吧?”昙云跟着揶揄一句道。 “你,你说什么?那姑娘独身一人,茕茕孑立,实在可怜,所以在下才出手援助的。道仙这么说,分明是在深责在下居心不良,救人所图。”王崇益面色寒碜道。 “有没有居心,想必公子心里有数?”昙云嗤之以鼻,大是不屑。半晌之后,昙云继续道:“我可告诉你,这女子绝不是简单人物,而且公子可不要惑于美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王崇益听罢,登时面死,气得全身直抖,斥责道:“道仙乃是修道之人,怎可如此亵渎旁人,出言污秽?” 昙云猛地挥洒拂尘,捋着山羊须,垂着双目道:“贫道只是提醒公子一下,不要以为是好的东西就可以据为己有,极力讨得别人喜欢,那样是枉费心机,没有用的。贫道见到此女子年纪轻轻,却是内气深湛,似乎非我中土之人,公子可不要惹火烧身。”王崇益几欲按捺不住怒火,但是他知道昙云乃是家父特地请来的高人,不宜得罪。于是,王崇益强压怒火,镇定道:“道仙,咱们别讨论这个啦。在下绝无他义,只求急人于难,救人于水水火,这本是我们剑宗宗旨。”王崇益愤然之后,缄口不语。 昙云见其说的振振有词,矢口铄金,也不好再咄咄*人。王崇益这才消了口气,忽地转口道:“家父说今日请道仙四下游览我们缙云,所以就有我来款招道仙吧!”听得此言,昙云一下子想到了昨天王鼎和自己商讨关于发扬缙云门道教之事,随即道:“哦,至于发扬缙云道家庠序教化,贫道义不容辞。”王崇益应声道:“呵呵,家父已经早早命人在林外龙塘附近摆下宴席,正等着道仙过去了。” 听了此言,昙云心里不觉一动,看来这个王鼎是想以礼数来麻痹自己,可见其以图分明。“看来令尊是有心请贫道指导大计。如此的话,贫道却之不恭!”声落,昙云便要王崇益带路前去。王崇益淡淡而笑,连忙伸手指引道:“道仙请啦!”经过了自己刚才那般冷嘲热讽,王崇益依旧对自己敬若有加,昙云不觉浑身不自然,心里暗道:“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算计(祝大家五一快乐,解禁一章) 沿着葱郁密匝道路,二人转了数道院门,眼前湖光水色、流水潺潺,塘底植被丰茂。湖畔亭子之中传来王鼎恭迎之声,却见王鼎一副潇洒自若的笑脸迎来。“道仙可否习惯敝山风水,昨夜可曾酣眠?”王鼎步履风飘,怡然越身而来,对着昙云拜揖道。 王崇益上前一步,伸手道:“道仙请入,这是家父摆下的一桌薄酒素食,还望道仙不要介意。”王鼎当即一笑,引着昙云入主座,自己随后坐下与之而饮。受到王鼎父子多番盛情礼遇,昙云竟是难以再重提旧事泄恨,当即亦是报之而笑。酒过三巡,肴过五更。王鼎放下了手中酒杯,面颊泛着红光,道:“王某不才,技不如人,是以受到蛮帮族人愚弄,还望道仙指点在下一二。” 昙云正襟危坐,将拂尘斜倚在肩头,捋着胡须,道:“王掌门严重啦!论到气宗一脉,当属崂山上清宫,既然掌门如此瞧得起贫道,贫道自是义不容辞,竭尽全力为你效力。” 听得王鼎如此言语,昙云心里不禁怫然,他知道王鼎生性机变多谋,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王鼎可也算是墙头草,屡屡倒向力量较为强劲一方。而今如此恭维逢迎自己,必是有所求取。只是他之所以赴约而来也不是徒劳而行,定要有所作为,不然的话怎么对得住这双劳苦功高的脚丫子啊。 “道仙肯于相助我们缙云门再好也没有了。”王鼎举起酒杯,敬道:“王某只是希望道仙能够在抵御火焰门的威胁上助一臂之力。道仙也是知道,天下好不容易才落得今日清静,这种奇异的翼龙族突然出现,必将导致尘间另外一场浩劫,望道仙三思。” 昙云听罢,干涩而笑,道:“此事贫道心里也曾念及,只是天宗诸派实力自古强劲,而且门派教义博大精深。我们地处中土,对敌了解甚少,不已与他们绪怨。”王鼎听罢,面色凝重,捻着胡须,神色颇为深沉。“道仙若是肯与在下一起联合剑气二宗,自能一举铲除火焰门......”岂料,自己尚未说完,昙云霍地起身,怒容满面,瞪道:“要我联合莫桑松,与之同袍,那是万万不可。贫道此生认定莫桑松乃是自己死敌,水火不容,又岂可与之共事?” “道仙此言差矣!”王鼎连忙赔笑脸。昙云只是冷漠视之,好不加理会,因为他心下铁定了要固执己见。王鼎深叹一口气,凝重道:“只是此事任重道远,凡人又岂可以一人之力匹敌。再说了,联合莫桑松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情。” 昙云冷冷一哼,道:“莫不是王掌门忌惮莫桑松,何以如此龟缩,三番屡次要求贫道与莫桑松携手并肩作战。你可要记好啦,当初你派令郎不远千里迢迢来请贫道,为的是要对付莫桑松,而今却是这般作为,反而屈尊其下,着实令贫道大失所望。”说罢,目光如同利剑般湛出冷芒,狠狠盯住王鼎。 王鼎念及此举,心下顿感失落,只得拱手道:“其实除了联合剑气二宗之外,在下还有一事恳请道仙!” 昙云凝视王鼎,神色随即一转,只要不是关于联合莫桑松,其他之事一切好说。于是,他便捋须,问道:“掌门还有何事,一并道来,只要不是与莫桑松歃盟之事,其他的一切都是好商量的!”嘴里虽然这么说着,昙云心里却在警示着,毕竟自己还算了解王鼎先前为人。更何况此次之举,昙云已是觉得王鼎此人不再可靠,出尔反尔。为了苟合,竟是可以弃彼此约定于不顾。 “在下恳求道仙收纳犬子为徒,传授以内家道法,以望日犬子能够替在下完成一番作为。”王鼎深深道。昙云深思熟虑,捋着自己胡须,微微低沉,随即道:“其实论起道法修为,我们气宗一脉与剑宗有过之无不及。贫道个人以为只须修炼好剑宗真诀,克敌制胜不在话下。” 王鼎父子二人大感有理,但是心知昙云是在委婉拒绝,彼此对望,不知何意言语。王鼎心里正欲谩骂昙云自命清高,岂料昙云有了突如其来的转变,笑道:“呵呵,难得王掌门导子心切,贫道又岂可却之掌门一番美意。贫道见令郎骨骼清奇,身材脱凡,相信加以指导,必能琢器。”说罢,昙云露出坦然笑容。 二人全身为之一颤,感觉此笑容虽然来得洒脱真实,却也不乏暗机深藏。 “道仙肯收犬子为徒,实乃他的荣幸。”王鼎诚然道,“崇益,还不过来拜见师父?”王鼎脸色耷拉道。王崇益立马过来,叩拜昙云。昙云仰天一笑,极是淋漓尽致。扶起了王崇益,昙云满脸诡异,道:“呵呵,师徒一场,崇益何以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王崇益被他托着膀子,站起身来。忽然,王崇益感觉一股强流灌入自己体内,由肘尖源源不断缓冲,自己器小易盈,难以收纳如此强烈真气。霎时间,王崇益满额渗出微微汗渍。王鼎在一边见状,不知道昙云是何意,知道王崇益今日定要吃亏,遂挺身予以前去格开二人。 岂料,一股劲风夹杂罡风兜面扑来,王鼎身子倏地滞后难以前挺。“掌门无需紧张,贫道只是在试探令郎内功修为,顺便打通任督修气之脉,对于他日后修炼内功大有裨益,绝无加害之心!”语音全部来自真气秘传,浑厚刚猛,令人闻知色变。王鼎立马收敛气罩,遥遥滞后不前。 昙云心里一凛,暗自觑道:“哼,便是联合你父子二人之力,又有何惧?怪不得你如此便折煞到了莫桑松手上,却是你们学术不精。”王崇益面色铁青,筋鼓脉突,显然是吃消不下。 “哈哈!”昙云倏地撤出真气,放开了王崇益。“看来令郎并未得到掌门多少真传,是以道行颇浅,正所谓‘子之惰,父之过’。看来掌门日后需加多以调教才是,不然可要被别人贻笑笑虎父犬子。”王鼎连连应诺,表面装着奉承道:“在下果真没有请错人,道仙的功力实在令王某深佩不已!”昙云只是哼声一笑,并不在意。 “贫道倒是愿意指导令郎道术,只是掌门须得答应贫道一个条件。”昙云忽地道。“道仙有话但说无妨!”王鼎扬手示意道,心里却在寻思这个妖道又要打什么主意。不待自己反应过来,昙云却先道:“想必王掌门虽然败在了莫桑松手上,口里对他百依百顺、服服帖帖,但是心里未必服输吧?”听得此言,王鼎面色阴沉,低头不语。见到了昙云窘迫之态,昙云隧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贫道再有机会帮助掌门推到莫桑松,另立掌门为剑宗之首,不知道掌门可曾有兴趣?” 王崇益立马转视王鼎,目光丝毫不曾离开,比之昙云更为急切等候王鼎回复。 王鼎面色犯难,随即想到了上回在莫干山亲眼目睹莫干剑威力,知道不可以在以卵击石,忧虑道:“可是、可是道仙以前可有曾听说过莫干剑这样法宝?” “莫干剑?”昙云一脸疑惑,“莫干剑不是传说中的十大名剑吗?据说远古时期,干将莫邪夫妇所铸?”王鼎见昙云竟是如此熟稔传说,索性直言道:“上回在莫干山在下青眼目睹,莫干剑实在势如君临,无可匹敌!” “哼哼,难怪掌门如此就折服给莫桑松,原来是另有原因?”昙云大是漠然道。王鼎听得出昙云大有小觑轻视之色,顿觉形惭。“呵呵,只要掌门肯于联手贫道,贫道自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昙云满是自信道。王鼎依旧迷惑茫然,问道:“道仙有何良策?” 昙云身子微微颤动,道:“凭着贫道之广博,放眼天下,区区一个莫桑松,算得了什么。若不是当年修炼未成,又岂会轻易折煞到他的手下?而今,只须掌门一句话,贫道自会招揽天下众多盟友,和你一起剿灭莫桑松!”说罢,昙云满脸亟盼的望着王鼎。其实,这些时日来,自己的“噬血幽阵”即将告成。到时候,便可以召唤而出三界六道诸多阴魂,一举出来为害作难。到了那个时候,天下想不乱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王鼎依旧拿捏不定,踌躇不已。“正所谓机不可失,趁着莫干山元气尚未复原之际,来个迎头痛击,定可捡到便宜。”昙云最不喜欢王鼎这般婆婆妈妈,急忙怂恿道。王鼎思绪片刻,道:“在下需要考虑一番,改日给道仙答复!”昙云色喜,淋漓道:“好,贫道再给掌门三日考虑。三日之后,咱们还是在此处相见。但愿掌门赐予佳音!” 说罢,昙云竟是伸手挽住王崇益手臂,朝着一边走去,神色大是谄媚,殷勤道:“公子这段时间就由贫道指引道法,以图到时候助乃父一臂之力。”王崇益生涩一笑,道:“那就辛苦师父啦,弟子不负所望!” “呵呵,好徒儿啦!为师定会倾囊相授,绝不私藏。”说罢,朝着王鼎阴诡一笑,领着王崇益走了。王鼎顿觉满身疙瘩而起,为之一颤。毕竟,昙云是出了名的阴险,当初就已经见识过了。王崇益只是嘻嘻一笑,心里却是与父亲一般,知道昙云的确非泛泛之辈。“今日贫道有如此雅兴,想游览一番仙都旷景。”昙云忽地道。 王崇益笑脸相迎,道:“就由徒儿带着师父四下游弋吧?” “好,哈哈!”昙云颤身一笑。王崇益斜视王鼎,见父亲满是忧虑。王鼎不愿就此得罪他,顺水推舟道:“也好,仙都钟灵毓秀,相信道仙定会赏心悦目的。如此,对于以后发扬我们仙都道家大有裨益!崇益,你就带着师父四下转悠吧!” 王崇益不知道父亲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见父亲如此爽快利落,自知他内心自有安排,也不多加详问,便依言带着昙云离开。 待得昙云离去,王鼎怒不可遏。“臭道士,王某现在是忌惮你道行胜于己,他日若有机会教你载到我手中,我绝不心软!”王鼎忽地扬手,振臂翻腕,凝运灌输真元之气,“嗡”地一声,彩云劈下。接着便是“喀嚓”,桌面碎为几块,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王崇益和昙云走出去没有多久,便开始对昙云不满起来,责问道:“师父何以依旧对家父成见颇深?适才在亭子里头丝毫不念及家父颜面。”昙云啧了一声,启齿道:“崇益有所不知,倘若为师不施以压力,令尊又岂会答应为师请求?”王崇益面显难色,问道:“师父,弟子虽然不是修道中人,但是常听他人说及,修道之人需摒弃一切仇怨,心平气静,方能修得正果,坐盘飞仙......”昙云脸色阴霾,心想你怎么可以教训我,随即若无其事,轻描淡写道:“只是莫桑松为人太过嚣张,为师若不教训一番,实难平怨!” 王崇益知道莫桑松与昙云之间有着道不清的纠葛,是以令他如此如此愤恨。只是,任何人都需以大局为重,岂可计较个人恩怨。于是,王崇益便“哦”了一声不再询问。“是的,令尊要贫道指引公子修行,所以今后公子可要能够吃苦耐劳。”昙云忽地正色道。王崇益连忙道:“弟子定会紧随师父教化!” 昙云露出欢欣喜色,道:“那以后你可要万事听随为师,决不可有违拗疑虑!” 王崇益听罢,心里一凛,知道昙云是在有意收买自己,随即暗道:“哼,若是叫我做坏事损人利己,我可是决计不答应的。”正嘀咕着,抬头便见昙云正端凝自己等候回复。 “这个是自然,师父之令,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王崇益机灵应付答道,毫不拖沓。昙云见状,微微一笑,道:“嗯,这才是乖徒儿,师父日后绝不亏待你!”声毕,便是独自走在了王崇益前面,倒像是自己为主,王崇益为客。(未完待续) 百灵子 天井花园之畔,传来女子阵阵叹息之声。只见琼影蹁跹,若隐若现...... 女子粉眸晕腮,流转如波。她忽地俯身拾掇着坠落枝下的百花。一时间,感觉自己遭逢如同这朵百花,随风飘落,旋坠不定。捧起百花,顿生怜悯。 “弱水萍飘,莲台叶聚,卅年心事凭谁诉?剑光刀影烛摇红......江湖儿女缘多悟。前尘回首不胜情......” 女子顿显惆怅愁绪,掬起了片片簌簌而落的花瓣。“牡丹姐姐的选择没有错,我们虽然贵为瑶池花仙,可是从来得不到瞬息的快乐与清静。待得自己香消凋零,便会如同这丛中野花般无声无息的坠落,随波逐流,无人问津。”原来,这女子正是百灵子。那日,在崂山林间放了叶子剑、白牡丹及莫小雪姊弟四人,独自一人离开了崂山,决定与瑶池天母断绝师门之宜。 于是,百灵子便出了崂山丛林,正准备离开崂山南下,独自寻得清静之地精心清修。虽然自己心如止水,有意清修,不问世俗,却不料是世事常常不如人意,半路上竟与水芙蓉、秋海棠狭路相逢,劫后重逢。 水芙蓉本来寻叶子剑与白牡丹不果,就已经是痛心疾首。并且屡屡受挫于叶子剑之手,自知难以对天母娘娘交差,这会儿又碰到背弃师门的百灵子,登时如获救命稻草般,硬是拦住了百灵子。藉此她想将一切的罪恕降临到百灵子身上,到时候自己也便于托身。于是,怒极的水芙蓉朝着百灵子吼道:“你这欺师灭祖叛徒,有难大家就不能一起承担吗?你以为寻机逃避就有用吗?” 百灵子也不惧怕,闻言之后愤然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师姐妹一场,芙蓉师姐为何屡屡咄咄*人。先前是对牡丹姐姐,现在又是对我。” “哼,有你二人就已经够了,简直就是师门耻辱!”水芙蓉亦是依依不饶道。见到了二人僵持,在旁边的秋海棠趁机上前,瞥着百灵子怔怔忘了片刻,随即劝道:“灵儿师妹,你素来乖巧听任我们,这次是怎么啦?” 百灵子低下头来,默然道:“我只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罢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说罢,百灵子周身不由自主笼罩着股股冰寒气息,仿佛一座冰坚无摧的神川。 “哦,看来你也是和那丫头一样啦,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水芙蓉人随声动,已然抓扑了过来,准备一举拿下百灵子。“师姐既然如此绝情,就休怪妹妹不恭啦!”百灵子迅疾反应过来,蓦地应道,已然荡开身形。 “嗡”地一声,两道彩光交织缠绕,撞击一团,绚丽如虹。 “你们不要打啦!”秋海棠已是不耐二人相残了,本来白牡丹就已经够伤彼此感情了,而今又是祸出萧墙,实在叫人痛心。水芙蓉可不理会这些,倏然推出一股冰寒掌势,四野立刻为冰雪笼罩,奇寒砭骨。百灵子自是不敢小觑,急忙双掌捏诀放于胸间。 霎时间,仿佛两股强大的波涛拍击,激起无数幻影跌浪。两道强大的实力互相搏击着,不分上下、难分难舍。 “你还愣着干什么?倘若娘娘怪罪下来的话,你可担当得起吗?”见到秋海棠无动于衷,水芙蓉猛地对着她使色撺掇道。秋海棠正在踌躇不决该是向着谁,听得水芙蓉呵斥一语,登时想到了什么。“灵儿师妹,这回你做得不对,姐姐不能袒护你了!”秋海棠放声朝着百灵子喊道。百灵子撤去气罩,转首秋海棠道:“二师姐,你不必为难,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是绝不会有所怨恨的!”听得百灵子如此坦诚之言,秋海棠当真是于心不忍。但是想到白牡丹后尘,自是不敢再造次。当然,为了自己这个素来乖怜的小师妹,自己亦是不希望她重蹈覆辙。 权衡一番,秋海棠终于下了苦心。“泠!”只见短匕凌然划出冰波,弹空而出。然后身形如疾电般袭向了百灵子。百灵子顿觉又是一股寒流而来,知道是秋海棠倒戈相向自己。煞那间,三股强大的冰寒气流交织一起,当真是三足鼎立。 “嗡嗡嗡!” 半空不时间虚影扭曲,原本真实的东西也被摧折得面目全非、虚实难辨。水芙蓉怒气陡盛,罢手停歇片刻,道:“白牡丹的下场你是看到了,背叛天母是没有好结果的,我奉劝你还是早点迷途知返,否则的话千百年修行化为泡影!” 百灵子不以为意,知道水芙蓉在蛊惑自己,随即冷冷道:“其实牡丹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好。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想修仙。更何况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凡人能够修得仙果,何必要自欺欺人呢?而且真正的快乐就是要像牡丹姐姐那样,追求自己心中所喜所爱,无怨无悔!”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听得百灵子如此亵渎,水芙蓉浑身颤抖不止,气不打一处使。“噼啪!”鞭影幻动,伴着阵阵光辉,泫然耀目。百灵子娇叱一声,双腿横越长空。但见飞天仙女般,轻盈如鸿,自由飘际。 二人斗得彼不相让,秋海棠拿捏不住,虽然不愿意为难百灵子,但是自己也是不能违抗天母圣令。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帮谁。“叶子剑和白牡丹有什么错,真心相爱本来就应该得到认同。何必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谎言自欺欺人了?”此言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当真称得上是字字珠玑。纵然水芙蓉一心顺从天母命令,但是听得如此言语,也是不得不为之动容。 百灵子闻得背后寒风,风头骤转。“嗡!”寒光湛现,挥洒而出。只见黄芒与玄寒冲击一起。“乒乓”一声,如同碎冰坠落。二人登时被两股强大气劲冲击的反噬之力各自弹开。百灵子扯风摆动,稳住了身形。水芙蓉鞭影扭转,如同盘龙。借着鞭影晃力,自己总算是立于不败。二人皆是不住吐纳,舒缓真气。 秋海棠顿觉二人吐出之气紊乱无章,知道他们皆已被彼此伤到对方,元气大损。于是,水芙蓉朝着秋海棠发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顺手绑了她?”当此危机关头,百灵子正是真气吐纳关键时刻,哪怕是个常人上前去都是可以轻易将其制服。但是,秋海棠念及姐妹之宜,竟是踌躇不决。 “你、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不远千里任劳任怨,为了这两个丫头苦头吃尽,难道你还不觉得麻烦嘛?”水芙蓉再次唆使秋海棠,只求她借此良机尽早趁机将百灵子缚住,免得要前功尽弃。秋海棠上前迈出了一步,却又退了回去。 如此踟蹰,水芙蓉气的浑身直抖,顿觉吐纳不畅。“哇!”喷出一口血来。“师姐!”秋海棠与百灵子见到此景,均是不忍,齐声喊道。“灵儿师妹,你就不要再执拗了,我们本应当连理同枝,为何要倒戈相向了?”秋海棠悲凉道,死死盯住执拗的百灵子。蓦地,水芙蓉身子一滑,“扑通”跌倒在地。 她秀眉紧蹙,单手撑住大地。末了,瞪视着百灵子狠狠道:“什么连理同枝?在这关键时刻还要独自苟合,我们一路来煎熬心血,元气大损。想不到你们一出来就羁念尘世,忘却了天母娘娘对我们的恩义。要不是娘娘特开怜恤,我们和自然中的荒花野草又有什么分别?” 百灵子眼皮低垂,默首而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只自然中的是花儿,要不是天母把自己接回瑶池山,悉心栽培教化,奉为花仙,这会儿自己依旧是与荒花野草无异,也不会有今日的功德。念及此,动容道:“师姐,我并不是忘却娘娘恩情,只是,我也不愿意剥夺牡丹姐姐快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然我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要如此墨守天宗戒规,但是既然自己不快乐,为何要弄得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一番肺腑对白,百灵子说的字字顿挫,针砭时弊。水芙蓉与秋海棠听罢,一时间荡除太多的争执,都是望着远方,内心深有体会。“师姐,我们何不像以前那样,默默于大自然之中,盎然天地。干嘛要耗费青春,修炼什么仙果?”百灵子正言道。听了此言之后,秋海棠目光移向水芙蓉,仿佛难以做主。(喜爱中流作品的读者请多多给中流投票,推荐,感激不尽。求票票,求收藏)(未完待续) 瓶颈 “胡诌,我本是蜀中蓉城的一朵芙蓉花,好不容易才修到今天境界,傲然于百花当中。现在就叫我放弃,不可能!”水芙蓉气发丹田,内音浑厚。这么一用气,调和不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师姐,你不要再说话啦!”秋海棠惊声道,接着又转向百灵子,嗔怨道:“灵儿,你就别再气师姐啦!”百灵子向来不如他们会讲话,值此时刻,依然是诚不择言,坦然道:“我没有气谁,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难道、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的吗?”一时间,气氛显得异常的静谧。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窸窸窣窣”似乎有了异动。接着,便闻到道士们阵阵叫嚣:“大家注意了,翼龙大部队主力虽然被击退,但是山上尚存余孽,不可放过!” “师兄,他们就在那里!” “大家赶快布阵,围住山隘,不要放跑了她们!” ...... 三人皆是惊诧,怎么这会儿突然跑来了这么多道士。刚才一役,满山道士都在搜山剿灭翼龙余孽。水芙蓉和百灵子在此斗法,惊动了四周道士。他们以为这里还存有不少翼龙余孽,于是便沿着光芒湛射之处循迹来了。听得四下稀疏而动,秋海棠脸色大变,见到了二人均已受伤,此刻唯有自己能够保护好两位师姐妹。秋海棠立马亮出短匕,四下戒严一番。 “好像在那边,大家仔细搜!”听得不远附近传来道士们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绝如缕。秋海棠俯身扶起水芙蓉,另一只手挽起百灵子。“师姐要做什么?”百灵子不解问道。“这里不安全,我要带着你们隐蔽一下。”秋海棠谨慎道。“哼,一帮牛鼻子的乌合之众,又有何惧?”水芙蓉虽然大伤在身,元气未复,说话依旧是狂妄桀骜、大为不屑。“不行,你们受了重伤,万一碰到叶子剑,他定会借机将我们交给那些臭道士!”秋海棠随口道。百灵子听了之后,心里阵阵不平,撅嘴道:“哼,叶子剑才不是那种人呢?” “哼哼,为了寻欢,他连私奔这种苟且之事都干得出来,人格也好不到哪里去?”水芙蓉竟是跟着附上一句。“哎呀,都什么时候啦,你们还有闲情在这里斗嘴?”秋海棠实在是受不了。水芙蓉振起精神,道:“师妹别怕,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秋海棠知道水芙蓉本事大,心里蔚然。“我们先且退倒密丛里面,看看他们做些什么?” 秋海棠点了点头,对百灵子道:“灵儿,待会儿要麻烦你了!”百灵子嘴巴又是一撅,道:“待会儿我真气复原了,还用怕他们!”秋海棠心里不觉一笑,暗道:“师妹还是这般稚嫩!”于是秋海棠拉着二人避身到松柏林后,静观其变。群道摸索一番,四下逡巡搜集。水芙蓉两眼冒出火花,几欲按捺不住。“若不是这帮臭道士搅局,我们早就可以顺理成章带走白牡丹啦!”水芙蓉恨得切齿道。秋海棠则是注目着群道行动,道:“师姐无需心急,待会儿我们再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臭道士!” 只见为首的道士是玄智弟子灵空,带着十来名道士渐渐*近左近松柏林。“师叔,我们好像闻到了花香味道!”一名道士吸入一口气,舒畅一番忽地道。灵空将拂尘揽在掌上,面色谨慎不已。“好像就在这附近,你们立刻摆阵,不要再叫妖孽遁逃。师叔说了,一旦发现妖孽就地正法!”群道齐声应和,又开始动作起来。灵空手指掐算,双目紧闭。 水芙蓉与秋海棠望着灵空深邃而富有精光的双目,顿觉浑身凉飕飕的。毕竟灵空与灵慧等道人道行平齐,却是棋逢对手,万一真的动起手来,也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 “他们就那么几个人,我们杀出去,躲在这里还不就等于是送死!”水芙蓉鼓噪道。秋海棠朝着百灵子望了一眼,忧虑道:“你们都受了伤,他们人又多,万一动起来我们失利......”听得此言,水芙蓉漠然望着百灵子,重重的吐出口气。“喀嚓”一声巨响,伴着祥电劈下。三人顿觉顶门生风,接着,便是松柏影动。“嚓嚓嚓!”松柏林倒下一大片。渐渐地,她们三人避身的林子片刻之后被夷为平地,登时暴漏出来。“师叔,他们果然在这里!”只见一名道士指着水芙蓉等人惊诧道。群道立马拥簇而来,将三人围了起来。 灵空缓缓上前来,见水芙蓉与百灵子竟是有伤在身,心里不觉蔚然。水芙蓉可是气得不得了,对着灵空愤慨道:“臭道士,要杀便杀,何必还要惺惺作态?” “妖女,你们私通翼龙前来侵犯,伤我门中道徒,实在罪大恶极!”其中一名道士不了解内幕,登时愤怒道。水芙蓉啐了一口,忿恚道:“我们乃是堂堂天宗正派,岂会勾结这些兽类?”灵空双目瞪得老大,实在想不出词语来驳斥。旁边一名道徒霍地亮出一柄长剑,戟指水芙蓉,怒道:“妖孽,死到临头还嘴硬!”水芙蓉毫不屑,冷冷的哼了一声,竟是嗤之以鼻。 灵空再也忍耐不住,“喀喇”一声,掌势带过灵气,化作一股祥电,压头劈下。 秋海棠呼哧一声,短匕迎上。“嗡!”音震白刃,闪电*眼。秋海棠不由得身子退却了数步,这才勒定了身子。“这羊胡子法力果然高深!”念及到了水芙蓉和百灵子均是有伤在身,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秋海棠睥睨道:“原来你们修道中人都修糊涂啦,连妖和仙都分辨不清楚,当真是老糊涂了!”“孽障,竟敢亵渎神灵,还不快速速现出原形。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使得如此馨香之术?”只见灵空瞪视道。水芙蓉这时候上前反唇相讥,道:“要现原形也是你们这帮牛鼻子现行!” “大胆,竟敢侮辱我们!”旁边道士纷纷松动起来,个个都气煞了紫脸。 灵空也不加言语,只愿早早解决眼前这三个不知名堂的花妖。忽地挥动拂尘,击向秋海棠。秋海棠眼疾手快,娇叱一声,斜斜飘向半空。 秋海棠实在难以抵挡如此之多倒是,登时运起咒语法诀。一时间,但见落英缤纷,无数瓣叶坠下,天空下起了瓣雨。“妖孽尽在使着妖术,待贫道给你们一一撕开假面纱!”说罢,灵空单掌画了个气劲圆弧。但见灵空胸前通透明澈,凌然一面卦气。秋海棠大为骇然,连忙摇身闪避。她知道这道家气劲浑厚雄猛,实不宜小觑。“轰”地一声,太极图平移而来。待得身形甫起,群道又复凌然攻击而来。(未完待续) 第十集 元神化仙 剑气同归宗 逃脱 “师姐,我来帮助你!”百灵子娇叱一声,“倏”地飞身而来,袭向了凌空。 猛然间,灵空推击而出的太极卦气迅即化作一道光轮,仿佛神道法轮。边生无数圣芒,翻转不定。“乾坤九阳转”。水芙蓉在山上遭遇翼龙之时,见到过玄智等道士运筹此法术。 光轮劈向百灵子。百灵子柳叶刀横竖而划,胸前屏蔽起来无形光墙。此刻,百灵子元气稍微复原三四成,实不宜急于猛斗。“妖孽,还不现出原形!”但见灵空一掌复劈而来,毫不容情道。 “当啷”!柳叶刀仿佛撞击到一道光盾之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百灵子凌空荡漾,被弹出数十丈远。百灵子唯恐自己撞击到树干上,连忙施力勒定形体。待得自己立定,凝视背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若是再耽搁犹豫得片刻,势必撞伤。 只见百灵子降身坠下来,双掌运筹胸前。四周花草灵气源源不断的吸入自己掌心。接着,周遭凝运而起浓郁气罩,袅袅灵气飘渺蒸泽其上,蕴含无俦之力。 “她们怎么会吐纳练气之法?”灵空不由得惊诧不已,看到了百灵子吸纳自然花草的能力,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真的什么了不得的妖怪。对于修炼真气的人而言,可以借助于大自然里面的灵气,锤炼真气,归为自用。百灵子这招使用的正是“万气归元”,端的是威猛凌厉,饱含瑶池山的冰寒之气。 灵空掌影捋气变动,法华神诀一一并出。 “嚓嚓嚓!” 蓦地,只见灵空掌间如同雷鸣闪耀,令人不可*视。天地神雷聚敛掌心,蓄势待发。百灵子素来心思憨直,不知道雷池惊险,依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娇叱一声,柳叶刀直接送出击向灵空。 灵空大喝一声“着”!接着,“崩”地一声,百灵子面门煞雷劈亮,气势*人。 百灵子立马收敛略许几成内力,凌然荡动身形,周身散发出来蒸腾欲泽气罩。自然力量果真是强大无匹。如此九天煞雷,竟是劈不开气罩。如此之下,灵空也只是奈何不得。 当然,见了此景,水芙蓉也是忍不住赞许。“想不到百花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吸收天地精华,纳于己用,自有辟谷之功,弥天地之六合。”水芙蓉感叹道,虽然自己和百灵子同出天宗,素来彼此了若指掌,却也不知道她还有如此功力。 看到百灵子独自一人承受着灵光的凌厉攻势,水芙蓉倒是有心上去相助,此刻大家算是同仇敌忾。于是,水芙蓉顾不得先前的隔阂与芥蒂,硬是撑住身子而来。只是自己虽然经历了刚才瞬息调养,气息尚未匀和。骤然出击,自是难以运筹稳当。 即便如此,二人一起斗战灵空,灵空顿感势力难以抗拒。此刻,水芙蓉暂时放下了先前成见,与百灵子携手并肩,倒也力道不容小觑。漫天刀影鞭风,迫得灵空跌连退却。 此刻形势对于灵空大为不利,立马篆书掌间,登时金光闪闪的符篆字体显现掌心,黄芒耀眼,正是“镜鉴”。水芙蓉先前见识过上清宫上群道以此鉴烙刻击打翼龙,知道其力量着实不宜小觑。 “嗡”地一声,镜鉴之光激射向百灵子。百灵子身形大动,与水芙蓉二人散了开来。接着,光芒自掌间射出,切过二人身子,直取身后而去。“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岩壁被轰击得碎石飞沙,满空雨落坠下。 这镜鉴之中蕴含大量淬炼的“九阳神气”,刚阳至纯,自是化有形字迹为无形力量。这其中,在其爆发而出之时就包含了无比内力。百灵子与水芙蓉顿觉周身灼烈,仿佛火灼。百灵子与水芙蓉相对一望,彼此现出难色,遂密法传音给水芙蓉道:“趁着我们真气正自恢缓之际,寻机撤走。”水芙蓉点了点头道:“嗯,我们先过去替海棠接触围困,然后一并离开这里。” “好。”百灵子猛然间撤身回来,水芙蓉独自撑住灵空。灵空不明其意,以为她们又要施什么妖法,是以放松几分戒备。百灵子一经转去,攻到秋海棠身畔。 百灵子的加入,群道陡然棋逢高手,纷纷中招,尽皆跌得狗啃屎。百灵子接着密音传音道:“师姐,我们快走吧。”说罢,身形飘飘欲动。 “可是芙蓉师姐还在与那羊胡子困斗。”秋海棠担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脱险。”水芙蓉手上抵御着凌空,嘴里却密音自空中倏地传来,荡漾二人耳畔。她们三人均是瑶池花仙,自然熟稔以自然花语彼此交流。百灵子与秋海棠相对顾然,登时会意。与其三人耗在这里,倒不如先后撤走。 二人身形甫动,化作虚幻两道花影,袅袅消逝。其他道士功力对于灵空稍逊,自是对付不了二人。这下灵空可是气急败坏,自己竟然被两个妖怪给愚弄了,心里实在难以平衡。见得此景,掌中摧击而出道道凌厉的气鉴,朝着二人背影袭去。 水芙蓉猛然振臂,鞭影抖荡,将气鉴尽数兜卷扫起,一一化解。纵然气鉴劲力十足,但是经过化解,已经对水芙蓉毫不构成威胁。灵空凌然从气鉴之中聚敛而出一柄光剑,凌空砸了下来。 道道饱含罡气的透明光剑立时挥洒而出。水芙蓉大为震慑,立马移动轻灵步法,闪避到一旁。接着,气鉴劈下。“嗡”地一声,空气似乎都要被劈开了,一道光影划破空间。 水芙蓉迅即手捏法诀,紧闭双眼。一时间,四周光辉暴涨。水芙蓉通体泛着莹莹光芒,徐风拂过。“嗡”地一声,水芙蓉渐渐变得透明不见。 此刻她用的正是西天瑶池“休眠遁身术”。此术一旦施展开来,施法者将在短期内真元大耗。当年,西天王母常常为了躲避蚩尤攻击,便创出了如此惊天泣地的招术。水芙蓉为了脱险,也只得饮鸩止渴,图得眼前脱逃。 群道阵阵轰然,知道她又在施展妖法了。刚刚被百灵子和秋海棠教训了一番的群道如同惊弓之鸟,见得她又复使出妖法,呼啸辟易。灵空艺高胆大,叱咤一声,独自上前劈下一道气鉴。 岂料,水芙蓉通体水印般,渐渐消逝模糊。气鉴如同击影而已,荡然而过,丝毫不起作用。 “妖怪已经遁去,我们没有必要再逗留此地。大家赶快回宫赴命,万事听候玄智师叔差遣。”灵空自知功亏一篑,于是顺势给自己台阶下。群道应和一声,跟着灵空茫茫然然退回山上。 百灵子与秋海棠奔逃至了数十里外,兀自不停。秋海棠忽地想到了水芙蓉还在和灵空纠缠,心里不安,忽然间停了下来。“我们还是等一等芙蓉师姐吧!我担心她。”秋海棠对百灵子道。百灵子默默点头,却是郁郁不语。秋海棠洞若观火,知道百灵子心意,朝着她端凝道:“灵儿,你到底是怎么啦?以往你对大家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曾违拗,为何今日屡屡和师姐作对?” 百灵子喟然一声,道:“其实我并不是故意要和师姐唱反调,只是在实事求是......”百灵子婉转一声,接着道:“虽然我们同样受命于娘娘,但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去做的。牡丹姐姐与叶子剑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大家又何苦要与他们为难呢?” “但是娘娘的圣令是无可违抗的。”秋海棠斩钉截铁道。百灵子耸然道:“那是因为她自己固执,心劫未过......”秋海棠闻言脸色大变,道:“你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啦?” 百灵子心里自知些许事情,但是并不是事事都能对他人解说诉诸的。何况,这其中有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关乎到天母以及整个瑶池天宗,岂能够轻易说出来。于是,百灵子缄口不语。 “哼,我看她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存心掩饰罪孽、推卸责任!”空中,悠远传来水芙蓉的怒斥声音。 二人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喜,喜的是水芙蓉居然化险为夷而来,不用再替她担心了。“师姐,你是怎么摆脱那帮臭道士的,你可真有主意啊?”秋海棠急忙迎了上去。岂料,水芙蓉尚未本来,身体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便要往前扑倒。 秋海棠“啊”地一声惊呼,赶忙过去欲要搀扶起她。水芙蓉推开秋海棠,竟是难以释怀。继而,望着百灵子愠愠道:“今天我若不将你抓回去,势不回瑶池。”说罢,迅疾一道鞭影又是荡漾起来,卷扫百灵子。 “师姐手下留情......灵儿毕竟还小,说不定她只是暂时于情于理想不通而已。你给我时间,我定会劝导她的。”秋海棠着急了,朝着水芙蓉放声大喊道。 “哼,如此忤逆之徒,何令言哉!”声毕,继续攻向了百灵子。 见得如此情景,秋海棠知道劝说无望,只得寄希望于百灵子身上。于是,朝着百灵子使色道:“灵儿,快给师姐道歉啊,说你并不是真心要背叛娘娘的......”百灵子依旧桀骜,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水芙蓉知道百灵子是铁了心要坚持己见了,多说无益。“噼啪”一声,水芙蓉扭动虚脱的身体,挥动花鞭。百灵子亦不示弱,柳叶刀蓦地划过,挡住鞭力。 二人斗争一触即发,竟是难分难解。秋海棠当真是气急败坏,真是恨透了。本来三姐妹一路奉命追查白牡丹,而今却是临阵祸起萧墙、自相龃龉,简直是伤透了她们多年来修炼的姐妹情谊。(未完待续) 神伤 “你们不要再打啦......大家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师姐妹,情同亲生,又有什么不好商量的,非要舞枪弄棍的?既然你们执意要这么做的话,那么就当我从来就没有你们两位姐姐妹妹!”秋海棠声色俱厉,朝着二人嘶喊道。 这下二人当真是停了下来,毕竟秋海棠很少如此恼火的,在二人看来,她的素养是最好的。这会儿发火,说明二人都是做的不是很好。“海棠,我们不再打了!”于是,水芙蓉摆出一脸落寞神色,面色全无表情。 百灵子这时候也是收敛柳叶刀,双臂垂下,低着头一言不发。秋海棠心里略加宽慰,知道二人总算是被自己劝服了,匆匆走上前去,分别拾起二人手,放在一起,道:“我们是连理同枝,一辈子的好姐妹。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我们都不能相互离弃和猜忌......”说罢,将二人的手紧紧牢扣在一起。 虽然有心做和事老,但是水芙蓉与百灵子皆是目无神态,仿佛是在给这位苦口婆心的姐姐面子,才不至于当面决裂情愫。于是,二人均是对着秋海棠点头示意。见自己勉勉强强稳住了二人,秋海棠露出惬意笑容。 “我们走吧。白牡丹与叶子剑还在崂山上面。待我们真气复原,再寻机上去将他们二人擒来,到时候也好对娘娘交代。”说罢,秋海棠便松开二人手腕,转脸过去。接着便转身带路,当先走在了二人前面。 水芙蓉与百灵子彼此不交一言,跟着后面而往。水芙蓉心绪紊乱,极是难平。蓦地,面色阴霾,暗暗瞥着正在悻悻而走的百灵子,神情大为异常。百灵子只是想到大家依然冰释前嫌,倒是觉察不出丝毫异样,全然没有觉得。 秋海棠以为她俩已经冰释前嫌,一时间也没有在意。趁着如此机会,水芙蓉迅即出招,侧击向百灵子肩头。百灵子闻风而至,连忙转身闪避。但是已经为时晚矣,竟是被水芙蓉击中肩头。 “啊!”百灵子闷叫一声,被水芙蓉击出数丈远,跌在坐地。接着她便咳嗽一声,嘴里面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师姐,你......”这时候,秋海棠蓦地遭到惊变,回过头来见到百灵子挫伤在地,连连惊怵不已,恐惧的望着水芙蓉。水芙蓉露出诡谲的笑容,惬意道:“哼哼,臭丫头,跟我玩脾气。我可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师妹啊!”说罢,竟是冷冷哼笑。百灵子捂住肩头,咳嗽道:“师姐,你为什么要这么阴险歹毒?” “哼哼,我阴险歹毒?若不是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忤逆之徒,娘娘也不会差我千里迢迢而来,一路之上任劳任怨,耗费我修炼时日。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师妹......海棠,你还不动手吗?趁着她这会儿有伤在身,快啊,把她绑起来!”说罢,使劲的朝着秋海棠示意道。精神忽然激动起来,竟是动了灵气,呼吸急促起来。毕竟刚才施展“休眠隐身术”已是耗费了自己大量真元,如今又发力挫伤百灵子,已是渐渐感觉不支。秋海棠面上应和着,却是神色缓缓,看得出来她不愿意乘人之危,就此为难百灵子。 “师妹,你赶快走啊......”只见秋海棠刚刚迈出不到五步,蓦地奔回拦腰抱住水芙蓉身体,对百灵子大喊道。尽到了如此情景,百灵子踌躇不决,只是愣愣道:“海棠师姐!” 水芙蓉被秋海棠紧紧抱住,难以动弹,登时火了。只见她猛力拽动秋海棠。“放肆,你们都反啦!” “快走啊,师妹!”秋海棠继续喊道,也顾不了那么多,朝着百灵子不住使色示意。百灵子见得此景,强忍着泪水,终于下起了狠心,艰难撑起起身子,强忍着痛楚飘走。 毕竟是姐妹情深,百灵子没有奔出几步,时不时回首观望。但见云雾飘渺,鹞子鸣叫,却已是渐渐远离了二人。 先前本来就是元气尚未复原,一路艰辛的奔波,百灵子已经是大伤在身,没有力气御风而行。一路之上自己跌跌撞撞而行,几度昏迷过去。为了躲避水芙蓉追击,只得择荒野而行。 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是来得缙云山脉一带。这日,自己实在气力不协,头脑昏眩,晕倒在了仙都山脚下。事有凑巧,昙云与王崇益正好自关中回来,碰到了昏迷的百灵子,这便将她救回了缙云门。 ...... 想到了这些事情,百灵子微微叹息一声,对着花儿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能够彼此体谅呢?若不是秋风无情,花儿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上天啊,请您多给世人一份怜悯之心吧......” 顺手洒落手中碎瓣,飘簌得满地都是。凉风不由得拂过百灵子面颊,卷起她那秀美兰香的鬓发,风姿嫣然。百灵子悠悠撇过头来,仿佛感觉有人过来了。 只见她转向侧面回廊,果然见有人来了。仔细一看,只见王崇益兴致冲冲地跑了过来,似乎有什么事情。 “姑娘你还在这里啊?”王崇益不禁惊异问道。自从亭中宴散之后,百灵子竟是一直都站在花丛面前发呆,是以王崇益有此一问。百灵子略觉腼腆,含羞道:“我在观赏者院中花朵......” 王崇益满脸悦色,道:“呵呵,姑娘也是这么喜欢花朵啊。我们缙云山上别的东西没有多少,就是奇花异卉名满天下。姑娘要是喜欢的话,我带你去山上采菊摘荷......”说罢,便要过去拉她素手一起出去。 见得如此情形,百灵子不好意思拂其美意,但是王崇益如此大胆无忌行为的确令自己无法接受。王崇益见她犹豫不决,立马缩回手,哂笑道:“我忘了,姑娘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如此冒昧出去的话,会感染风寒的......”百灵子低着脑袋,不敢正视王崇益,因为他知道王崇益这会儿被自己拒绝,面子窘迫,是以给自己台阶下。 “那改日在下再带姑娘游览一下我们仙都山吧。缙云奇峰天下幽,相信你会感受到得的。”王崇益继续道。见到王崇益如此诚意,百灵子忽地一想,知道自己并非要长期居住于此,只是现在真元尚未康复,所以才要在此耽搁数日。“不必了,我又怎么会拒绝公子美意。若不是你好心收留我,我早就死在荒野啦!”百灵子神情略略激动起来,竟是随随便便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姑娘严重啦,”王崇益笑道,“随便一个人都会像我这样,不会见死不救的......” 百灵子微微一笑,面颊绯红起来,不觉羞赧低下脑袋。王崇益看得神魂颠荡、心旌为之动摇起来。在自己看来,这是自己此生见过最为美丽的笑容。 “那你就带我去山中看看吧。”百灵子忽地道,慢慢抬起头来。王崇益顿觉惊诧,没想到百灵子突然做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决定。这会儿,竟是难以置信,随即支吾数下,高兴地喜不自胜,这才醒过神来。王崇益便兴奋道:“好啊!”说罢,当先上前开路,领着百灵子朝院子外面而去。 百灵子跟在他的后面,见到此间景色如常,而自己今后却是前尘难料,心里默默自语道:“希望这不是我最后一次观赏自然花卉......”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里,实在不容耽搁这一次机会,于是百灵子才会作此决定的。 并非是自己有心要赏花的,而是此刻只为顾全两面,一不愿意推诿了王崇益的好意,二是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去哪里,还有没有机会再像这样悠闲的观看山中鸟语花香。所以,便答应了王崇益的提议。 出了卧室院落,眼前豁然开朗。自从来到这里,百灵子还没有正眼瞧过这山中景致。 放眼望去,远山如黛,云雾蒸泽。四野茫茫,祥云飘渺。加上山尖和峭壁上的奇花异草点缀,登时令得百灵子找到了几分在瑶池上面的感觉了。只是这里山峰多是平滑丘陵,不类瑶池那般陡峭险峻。百灵子心胸舒畅起来,竟是不由自主的挂上了满脸的笑容。 旁边的王崇益一切看在眼里,登时眉飞色舞,见到百灵子也是如此陶醉喜爱,心里暗暗一喜。于是,趁着这种气氛,对着百灵子提议道:“姑娘,我带你上山去采撷花草吧,放在屋子里面十分的馨香迷人。” 百灵子欣然笑着,朝着王崇益莞尔点了点了头,随即俯下身子去摘了一朵紫牡丹。王崇益细细瞧在眼里,还以为她心里喜爱此花,暗道:“原来她喜欢牡丹花啊?”只见百灵子将牡丹花儿攥在掌心,望着远方深深出神......(未完待续) 异术 悠远深邃的山谷中,传来阵阵鸟儿啾啾之声。忽然现出来两条悠然闲逸的身影,却是莫小峰和莫小雪。“姐姐,那个癫道人又跟来了!”莫小峰一脸诡异得朝着莫小雪瞧去,嘿嘿道。 只见莫小雪扭过头来,厥气道:“不用管他,一天到晚瞎喊着人家的名字,烦死人啦!” 莫小峰听了后,笑得前俯后仰,合不拢嘴巴。“你还笑,是不是要等到姐姐被那道人烦死了你才开心啦?” “呵呵,不是啊姐姐!”莫小峰笑道,“姐姐,我真是没有想到,世上居然会有人对你爱到如此死心塌地。”说罢,莫小峰故意抬高嗓门,声调极为滑稽。莫小雪忽地顿下步子来,回过头来瞪视道:“小峰,你又来拿这消遣我啊!怎么了,你的意思是说姐姐不值得人爱啊?” 莫小峰见姐姐被自己逗得生气了,当即收敛起挑逗表情,正色道:“姐姐,我们还是上山去采撷灵芝和当归吧,我见这些时日叶大哥消瘦了不少啊。”莫小雪脸色凝重起来,道:“是啊,叶大哥对牡丹姐姐真是全身心付出,情感天地啊。所以我们一定要帮助大哥做点事情,不然的话心里不安!”莫小峰听后,心里不禁又来了劲,嘀咕道:“还不是有人对你情感天地,就连自己身份都可以抛掷不顾,甚至是触犯神灵大忌也毫不忌讳!”莫小雪似乎瞧出了莫小峰诡谲,当即嗔目而对。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可是没有说什么的。就算你猜到了,那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可不能怪我!”莫小峰一下子推卸得干干净净,毫不拖拉。 莫小雪转过身躯,心想自己还要去采灵芝当归,遂道:“懒得理你啦!”说罢,朝着前方独自走去。见到姐姐走了,莫小峰追上来问道:“去哪里啊?” “去采当归啦!”莫小雪显得有点不耐烦,随意扔了句话,兀自朝着前面慢慢走去。莫小峰“哦”了一声便跟了而去。陡然间,莫小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禁问道:“姐姐,你对叶大哥是不是......” 莫小峰话还未说完,莫小雪立马滞住脚步,迅速回过头来,满脸红晕道:“你别瞎说,哪里啊?我只是......我只是把叶大哥当做哥哥,你也知道我只有你这个弟弟,天天疼着你却没有人疼我......”“再说啦,我知道他对牡丹姐姐一往情深,天地可鉴,我又岂会......”莫小雪竟是答不上来,索性加紧自己步子继续往前走。“去采当归啦!真是的,只会浪费时间......”显然,这会儿自己被莫小峰道出了心声,思绪颇显尴尬,感情尽数流露。但是,她实不愿莫小峰窥见自己心事。 说罢,莫小雪再也不发一言,只是独自走在了前面。莫小峰知道姐姐心意,只是不愿意当面令得彼此难堪罢了,是以缄默不语。莫小峰时不时朝着身后望去,只见那癫道人仍然追在后面,远远跟了上来。莫小峰暗暗摇头,心道:“真是冤孽啦。就是不明白这道士是怎么搞的,这么一大把年纪啦还想老牛啃嫩草?再怎么说我姐姐这么年轻,怎么会看上他......” “姐姐,那个道士还在跟着我们后面嘞!”莫小峰朝着莫小雪背影喊道。莫小雪蓦地回首,双目珠玉流光,随即神色一紧,呐呐道:“不要管他啦!我看他疯疯癫癫的,也不会耍什么花样。” 莫小峰听罢,也就不以为意。只是他知道姐姐是在逃避。于是,二人一前一后慢悠悠的朝着崖壁上面走去。 崂山上面植被丰茂,各色甘草野生,琳琅满目。莫小峰看得目瞪口呆,这在莫干山上面可是稀少可见的。莫小雪正自出神,瞥见眼前峭壁之上倒悬一棵灵芝。常听人说,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灵芝才是采集天地精华的上好补品。念及如此,忽然间扭头对着莫小峰道:“小峰,你会爬山吗?”听了此言,莫小峰脸色犯难,极是为难。他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在测试自己能力,可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啊。至于上树捣鸟窝、钻洞掏瓜果却是自己的长处。 忽地,莫小峰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了癫道人上回教自己抓鱼时,传授了一门奇异的异术。这会儿,被姐姐骤然提醒,猛然间来了兴致。“对了,我上次学了他那绝技,不知道这会儿能否派上用场?”于是,莫小峰登时恍惚过来,随即又抬起了头,对着莫小雪诡异而笑。 莫小雪本来就没有对他抱希望什么了,这会儿见他诡异而笑,迅即兴奋起来,问道:“你能上去吗?” “姐姐你放心,其实想要采灵芝,我们是不用上去的。不过,我们先要试一下才知道......”莫小峰道,接着满脸挂上了忧虑之色。莫小雪耷拉着脸,质问道:“不上去怎么弄啊?”不待莫小雪说完,莫小峰已经是闭上了双眼,仿佛丝毫没有理会莫小雪。 接着,只见莫小峰双手不由自觉微微探出,跃跃欲试。莫小雪看得目瞪口呆,心道:“你这贪猴子,又在耍什么把戏?”对于莫小峰的行为,她是在难以理解。但是,自己也是猜不透,莫小峰究竟要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小峰周身泛起了层层薄雾。慢慢的,薄雾开始弥散开来,形成了一股奇异的形状。莫小峰的脸上被雾罩扭曲得极为诡异,气雾仿佛生出了两只由真气组成的手掌,栩栩如生。 莫小雪看得惊异非常,还未待自己问起。那股雾罩倏地冲向了对面的山壁之上,好像两只巨大的雾手将峭生于上的灵芝给包住吞噬掉。可是与此同时,莫小峰身边的反应也就变得全无,似乎从来就没有一样。 “我抓到啦!”只听的莫小峰一声大呼,手中已经是握得那只灵芝。莫小雪定睛一看,猛然间被惊诧得瞠目结舌。刚刚还看到对面那座崖壁上赫然险生着灵芝,倒垂欲坠,这会儿已经是到了莫小峰手中,实在是诡异莫测。而且,刚才像是堕入幻境中的莫小峰这会儿倒也是兴奋起来,着实令自己大为不解。 “小峰,你是怎么办到的?”莫小雪不禁起了甘拜下风之心。 莫小峰顿觉满脸满脸尽是骄傲之色,炫诩道:“呵呵,很简单啊!我就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念,不知不觉的便将它给采到的。” “呵呵,你唬我啊?”莫小雪心里虽然敬佩不已,面颊上依旧显得十分不信。不过,莫小峰却是未前进半步,而且灵芝也是被他摘下。 见到姐姐依旧满脸不自信,莫小峰反问道:“那你可有曾看到我爬上去过啊?”莫小雪不禁搔着脑勺,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明明是看到你一直是站在这里的,不曾离开过半步的。可是,为什么我就是看不见你是如何将它采摘到手里的?” “呵呵,我说了吗,就是靠自己意念的一种感觉吗?”莫小峰大是得意,道:“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你可不要瞒着爹爹和我偷学什么乱七八糟巫术?”莫小雪慎言道。“姐姐,你放心吧,我怎么会去偷学那些旁门左道的术数呢?”莫小雪听罢,喟叹一声,这才松了口气,蔚然道:“这样才好!”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窜来一人,在二人之间卷起了肆掠狂风,衣发尽数扬起。接着,莫小峰顿觉脑顶被人轻拍了一下,略有几分痛楚。“臭小屁伢子,你竟敢说我的术数乃是旁门左道的功夫?简直是太瞧不起我了!” 二人匆促之间不及看清来者,待得那人身形勒定、展现眼前,方知道是一直跟着自己的癫道人。莫小雪登时心脏都快要提到嗓子来了,似乎呼吸也跟着窒息。“你,你怎么又跟了过来?”莫小雪仿佛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癫道人随即转视向莫小雪,嬉笑道:“我看你们上山来了,我害怕会有豺狼虎豹,所以就过来,以防万一......” “哼,我看倒有东西比那豺狼虎豹更为可怕。”莫小雪冷冷道,显然自己极是厌憎癫道人一路鬼鬼祟祟跟着过来。但是,癫道人依旧一副得意自诩的表情,自以为是,更是欢笑道:“非也,你们可知道在这个世上,豺狼虎豹也有可能修成万年神兽,并非凡人所能抵抗的,所以非得我过来才行,不然的话你们可就危险了。” “哼,就是有又怎么样,难道我和小峰两个人的武功还会怕那些畜生吗?”莫小雪辩驳道,对着莫小峰疑问道。 癫道人听罢,并不为之气馁,反而更加自信的瞧着莫小峰,略带几分揶揄表情,道:“是吗?我可是信不过小屁伢子......”癫道人一直都是想揶揄莫小峰一番,因为莫小峰的坛子里面有多少米自己都摸清楚了,自是难以相信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最终目的还是想劝服莫小雪,希望能够和她一起上山去。为了那个曾经叫做王静怡的女孩子,已经是疯疯癫癫半生有余。每一次有机会和她再见,只愿多呆一会儿。 莫小雪登时嗔目而叱,道:“小峰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在危难的时候绝对不会置我于不顾的,你就省了几分心思吧。”(未完待续) 闻讯 “静怡,为什你老是对我这么冷淡呢?”癫道人忽地挂上了几分凄凉与惆怅。 “干嘛啊,你又来啦,我不是已经告诉你很多遍吗?我不是什么王静怡,请你以后不要口无遮拦,随便对我喊着名字。小峰,我们走,不要再理会这个疯子!”说罢,拉着莫小峰的手腕,往一边走去。虽然如此冷漠回绝癫道人,可是莫小雪心却是不忍,就算自己真的不是什么王静怡,也是不愿意伤害这个痴念的道人。 莫小峰刚刚吃了他的亏,这时候趁机发泄了出来,当真是舒坦快活无比。只见莫小峰回头伸出舌头,对着呆呆而立的癫道人幸灾乐祸道:“臭疯子......”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癫道人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自己很久没有过的悲凉神态。“静怡,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接受我呢?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癫道人望着凌波渐去,消逝在深山绿色之中,嘴里面轻声诉落道:“王玄、莫不归,你们害了我一辈子......” 莫小雪其闹闹的拉着莫小峰没有走去多久,便回过头来,冲着他严厉道:“以后再也不许你跟那疯子厮混,听到没有?”莫小峰顿觉委屈,辩解道:“喂,什么叫厮混啦,说的也太难听啦?” “还不是,那你的那些术数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莫小雪反问道。莫小峰这便低下头默不作声,知道莫小雪识破了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抬起头来,听到姐姐继续道:“我告诉你,那疯子整天疯疯癫癫的,你要是长久和他在一起,说不准那天你也会像他那样,不清不白!” “哎呀,姐姐你放心吧!”莫小峰不耐烦道,“我看那道人只是把你当成了他人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莫小雪撅起嘴巴,嗔道:“要是成天这么叫我,叶大哥看到那疯子这样缠着我,我的形象还哪里有啊?”莫小峰登时一笑,逗趣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莫小雪嘴巴子一撅,仿佛感觉自己又说漏了嘴,顿觉羞愧,嗔道:“你又在消遣我啊!” “要不就让我过去给你打发他吧!”莫小峰诡异道。莫小雪心里自然是希望,但是随即想到这样的话未免不妥,只会让自己在他面前更加难以洗脱。再说了,没准儿莫小峰过去又会捅出什么篓子来,那不更糟。于是,莫小雪登时不悦,声色俱厉道:“不行,万一他又要传授你些旁门左道的术数怎么办?再说啦,爹爹时常教导我们不要随意窥学他人门中遁术,你忘了吗?” 自己的好心好意,竟被姐姐误解,莫小峰实在是难以忍耐。“那你就让他天天来缠着你好啦!”莫小峰耸然道。莫小雪懒得理会,望着手中灵芝,气馁道:“走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莫小峰朝着身后望去,却是不见了癫道人人影。 二人沿着松石路,一阶阶拾上。来到上清宫院外,大殿外头稀疏没有几个人影。莫小雪与莫小峰均是惊异,相顾疑惑。正值迷惑不解,几名道童端上各种贡品美食,悠悠进了上清宫。莫小雪顿觉好奇,对着莫小峰饶有兴致道:“肯定是观中来了什么客人,我们看看去吧!”莫小峰也是喜欢热闹,当即满口应允。 “二位别走!”岂料,二人尚未转身,只听得身后传来灵鸠的声音。二人立刻扭头回视,只见他缓缓走近来。“道仙有什么指示?”莫小雪问道。灵鸠朝着二人一笑,缓缓道:“令尊今日派来了两位莫干山的弟子来啦,想必是二位的师兄弟吧?”莫小雪与莫小峰当即相对欣然不已,知道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于是,莫小雪兴奋不已,问道:“是哪位师兄啊?道仙,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灵鸠捋着胡须,笑道:“他们正在殿中和玄智师叔的议事,你们就稍等片刻吧!” 莫小峰登时兴奋起来,跳起来道:“太好啦,我终于可以回家啦!”说罢,拉着莫小雪的手腕喜不自胜。虽然莫小峰时常说讨厌回去,但是真心却还是向着家里面的。毕竟人一旦出来久了,还是会念及家里的。 莫小雪脸上虽然挂着无尽欢喜,心里却在矛盾:“和他相聚的时日不多了,不知道再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他?”“你激动个啥,我们还是先问问他们爹爹和山上的情况!”莫小雪抑制住内心伤楚,忽地对着莫小峰嚷道。 “这个是当然啦,只是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去啦,再也不用在这里受苦......”莫小峰欢喜过头,一时之间才发现自己失言,连忙默不作声。莫小雪脸色大变,连忙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灵鸠尚未听清楚莫小峰在嘀咕什么,当即问道:“什么?”好在莫小雪事先提示了他,莫小峰立马改口道:“没什么啊!没什么......”灵鸠随即欢喜一笑,道:“看来公子是要回家了,所以才会这么高兴!”莫小峰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 莫小雪这才松了口气,暗道:“是啊,再也没有人纠缠我啦,终于算是解脱啦。”望着自己手中紧紧攥住的灵芝,莫小雪忽地陷入了一片深思之中。 “二位要不先行随贫道一起到宫中等候吧?”灵鸠说道。莫小峰当真是求之不得,满口应允道:“好啊好啊!”灵鸠登时一笑,径直领着他俩朝着殿门而去。莫小峰欢喜不已,跟着其后面跳去。莫小雪则是趁着二人不注意,独自一人朝着叶子剑与白牡丹所在的牡丹园而去。莫小峰这会儿喜疯了,倒也没有注意。 自古就有“崂山牡丹冠天下”之说,在许多神魔异志书籍之中均有纷扰繁多的记载。叶子剑与白牡丹就是被安排在了这上清宫下面的牡丹圆苑住下。那日,白牡丹受了重大摧残,元神几乎尽毁。幸而得到莫小雪的及时提醒,叶子剑这才随同上山来求救于灵智。 玄智出于怜悯心情,决定叫他们二人独自在圆苑清静修养。这崂山牡丹苑的风景确实秀绝旖旎,山水兼胜。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替他们提供清静之所,而且还可以给牡丹营造良好舒适的环境。莫小峰与莫小雪没有事情的时候也是时常过来玩耍,陪着叶子剑度过了许多快乐时光。 只是叶子剑数月来都在为白牡丹的事情颠沛流离,心里创伤非常大,是以日积月累,渐渐消瘦憔悴。二人看得心下痛惜,却又是无能为力。这日,姐妹二人徜徉在林中,陡见崖壁之上生满各种天然混成的仙家良药,是以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决定摘取灵芝当归之类替叶子剑好好养养身子。 来到了上清宫脚下,莫小峰怔怔望着叶子剑背影。叶子剑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采来了一束牡丹花,放在了身前岩石上面静静观赏着。 “叶大哥,”莫小雪望着叶子剑的背影,略带几分酸楚道。或许,多少年之后,是否还记得这熟悉的背影?最终还是忍俊不禁,倾诉道:“过几天我就要永远离开这里啦......” 那袭背影先前是久久无所触动,忽地听到莫小雪说要走,缓缓回首过来。只见叶子剑两鬓微微蓬乱,青衫落拓,双颊生满微浅的胡茬,仿佛一下子年老了十来年岁。岁月的无情,孰人知心酸?(未完待续) 复活 “为什呢?这么快就要走了?”叶子剑不禁问道,双眼凝视着莫小雪。莫小雪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灵芝放了下来,道:“因为爹爹已经派了师兄前来,就在上面宫殿中和玄智道仙叙话,我也要马上回莫干山啦!”叶子剑望着她放在牡丹花束上的灵芝,仿佛明白些许多事情,脸上登时现出了几分苍凉。 莫小雪见叶子剑有所触动,不知不觉中,眼帘漫出了无尽泪水。莫小雪唯恐被叶子剑瞧见,连忙撇过头去。接着,顺手擦拭掉眼泪,强颜对视道:“叶大哥,你好好珍重,以后......小雪再也不能够来看你啦!”说完之后,莫小雪呆滞的望着叶子剑,声音略带哽咽。叶子剑竟是难以自已,却又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劝慰这位小妹妹。说起来,这位萍水相逢的好妹妹对自己付出实在不少。 “叶大哥!”莫小雪声泪俱下,毫无顾忌的涌入到叶子剑的怀中。叶子剑微微怔住,茫然不知所对。莫小雪在他怀中逗留半晌之后,随即擦拭了挂在面颊泪水,离开了叶子剑温暖的怀抱转身离去了。 只见叶子剑久久呆在原地,始终不发一语,也不去追着莫小雪。微风拂过面颊,卷起来几丝沧桑。岁月之人,多少年之后,你可曾还记得崂山之旅吗?待得莫小雪那袭绿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叶子剑这便醒悟过来。“小雪他们要走啦!”叶子剑自言自语道,“他们对我们恩重如山,而我却什么也不能够替他们做。小雪、小峰,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们。”说罢,便转身坐在牡丹花畔,仰望着上天,神色极为复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剑脑海里面忽然间浮现出了许多往事。昔日诸多重重,交织在一起。叶子剑忽然间双眼模糊,心里莫名的辛酸起来。阵风徐徐拂面,叶子剑微感苍凉,眼泪竟是被风挂下,抛洒而下。 这时候,天空仿佛雾散云开,清新舒畅。叶子剑顿觉奇怪,连连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这时候,内心的酸楚渐渐荡去。望着身畔迎日招展的牡丹花,心痛的感觉跟着又是涌了上来。想到自己和白牡丹历经沧桑,却还是落至如此地步,几乎五内俱碎。 ...... “子剑......”仿佛有人在说话,恍如梦呓般。叶子剑猛然间顿悟,什么人在对自己说话?只是,声音如此柔蜜熟稔,难道是自己心爱的白牡丹吗?不可能啊,白牡丹尚未复原,怎么有可能对自己说话呢?一定又是自己的幻觉。自从将牡丹带上崂山之后,自己就接连三番产生过诸多类似的错觉。一时间,叶子剑再也难以相信自己了。 “子剑,为何要这么伤心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居然真的是白牡丹的声音。是真的吗?叶子剑仿佛美梦方休,逐渐从那曾经麻痹的幻觉之中解脱了出来。 接着,叶子剑仿佛感觉一只细滑柔嫩的手掌心正在抚摩着自己蓬松杂乱的头发。片刻间,略带几分微热的脸颊竟是倾躺在自己肩膀上。而后,自己耳畔居然感受到了那柔滑的秀发厮磨着,心田痒痒的。 “子剑,不要再不开心好不好?”耳畔如同丝竹婉韵,令得叶子剑怦然心动。猛然间,叶子剑不敢侧过自己的脸面低头去观看。因为这一看的话,又会像以前那样,稍纵即逝,化为梦幻。但是,他内心实在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就算只是看一眼马上消失也没有关系。终究还是忍俊不禁,撇下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看可不打紧,当真是令自己神魂颠荡、心旌动摇。此刻正躺在自己自己肩头不是白牡丹是谁? “牡丹,真的是你吗?”叶子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伏,没有看错啊。白牡丹脉脉含笑,双颊红晕,娇媚不可形容。叶子剑欢喜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合不拢。 “子剑,你还好吗?”只见白牡丹满脸娇羞道。叶子剑再也忍耐不住,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梦幻了,侧过身子一把将她拥入自己怀抱中。“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又在梦幻中?不......不......我很好,看到了你,我很好......”叶子剑抱的更加紧,怀抱里面温香酥润,一点不假。只是,如此激动,竟是言语无论次。 白牡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诡异而笑,随即撒娇道:“傻瓜啊。难道不是我还会有谁啊?我感觉自己仿佛沉睡了数千年一样......突然来到了这个陌生世界,简直都难以适应所有的一切。还好有你陪伴在我的左右,否则我定会难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说罢,双腮渐渐晕霞,低着头竟是难以掩饰面颊表情。白牡丹再见叶子剑,已是难以形容自己的激动之情。 “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的,从今以后再也不与你分离。你看,这里不就是花花世界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更为遥远、浩淼的海外去,一起隐居不问世俗。”叶子剑神情更为激动道。 白牡丹听罢,随即猛地吐了吐舌头,娇声道:“哪里都不要去,我只要你......你这样陪着我就够啦!”渐渐声音小如蚊蝇,已是感到了几分羞赧。 叶子剑登时感道温馨柔婉,再一次将佳人拥入怀中。白牡丹感受着叶子剑体内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呼吸滞住。叶子剑高大伟岸的身体当真是自己最为保险的避风港湾,叫人不得不生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是的。子剑,芙蓉师姐她们呢?”白牡丹忽然间想到了先前的一系列事情,随即转过话头。叶子剑微叹一声,抬头道:“这其中的故事是在太多啦,还是留着以后再对你说罢......”白牡丹抬起头来,盈盈含笑,道:“我只记得那天我们一起上了瑶池山,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啦......” “呵呵,那是因为你太酣睡了,像头小猪一样,当然浑然不觉,也就不知道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子剑勾指轻轻刮着她的鼻尖,顺势挑逗一番。白牡丹温温一笑,略显缱绻,却是掩饰不住欢喜与羞涩。 叶子剑单手拥着白牡丹俊俏的肩膀,将她斜靠在自己身畔,许久方道:“那天云华夫人将你交给了我,我便匆忙寻到这崂山上来。接着,莫小雪与莫小峰也就跟着来了......” “什么?他们也来了吗?”白牡丹泛着眼神,似乎既好奇又惊异。见到白牡丹如此激动,叶子剑微微而笑,道:“你听我说完嘛,这么紧张干嘛?”说罢,朝着白牡丹诡异一笑。白牡丹知道太过冲动,当即吐了舌头,有点不好意思。 接着,叶子剑便将他们来崂山只是从头到尾一一叙述而来。另外,关于翼龙侵犯上清宫、水芙蓉等人的追击至此以及癫道人与莫小雪之间的事情无不娓娓道来。听得白牡丹双眼滚如灵珠,津津有味。不过最让白牡丹惊奇的还是癫道人和莫小雪之事。“呵呵,没想到那莫姑娘还有如此奇异的情劫啊?”白牡丹饶有兴致的道。 叶子剑跟着也是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和她一道默默仰望苍天,似乎千言万语全部化为此刻的宁谧与缱绻。此刻,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白牡丹忽然间倒在叶子剑肩膀上,柔声道:“子剑,这些时日你是怎么过的啊?” 叶子剑凄然一笑,掠过几分苍凉,道:“天天有你陪着我过啊!”白牡丹听罢,知道他是自嘲宽慰,当即也是凄然而笑。紧闭着双眼,白牡丹不再言语,只是和他一起感受着宁静气氛。 “我带你去海外仙山,从此不再踏入中土半步......”叶子剑忽地道。白牡丹抬起头来,含情脉脉道:“随便你。以后只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叶子剑诡异一笑,捏着她的鼻尖淡漠一笑。(未完待续) 惊喜 上清宫外,灵鸠带着莫小峰来了。莫小峰这时候才发现姐姐不知道去了哪里,停下了脚步四下观望。“莫公子,怎么不走啦?”见他忽然停下,灵鸠撇首问道,显然发现了莫小雪竟然不知了去向。莫小峰满脸焦虑,道:“姐姐不见了!” 灵鸠笑道:“放心吧,崂山就这么大,令姊应该不会去哪里。”莫小峰“哦”了一声,道:“那好吧,我们还是先进去等她好了。”灵鸠豪迈一笑,知道他此刻也是归心似箭,点了点头。庄严肃穆的上清宫中,大殿中堂上面供着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三清神像,旁边则是诸天道尊神像。莫小峰虽然来崂山时日也是不短,但是上清宫乃是崂山禁地,自己还没来过几次。 莫小峰一面啧啧称赞,一面朝着里面扫视。“小峰,你可好啊最近?”只听得阳关忽地离席迎面道。莫小峰登时大为惊喜,一开始还未发现他们已经坐在了里面。这会儿乍见阳关,再也按捺不住激动,连忙喊道:“二师兄、三师兄。”旁边是商说,此刻亦是满脸堆欢。 “爹爹在山上还好吗?”莫小峰忍不住问道,因为这些时日来自己却也担忧过莫桑松。玄智见状,上来笑道:“莫公子,待贫道片刻后再安排你们叙旧,此刻我们还是先行商议屠龙大事。”灵鸠笑着拉过莫小峰,示意他不要心急。玄智挥呼一声,大家各自落回原座,又开始商讨起来。 只见阳关忽然速速道来心意:“至于上会我们遭到翼龙袭击之事,实属意料之外。本来是我们剑宗讧乱,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异兽前来助长敌人气焰,令得我们莫干山损失惨重,还望道仙随我们一道去趟莫干山与家师商讨一番关于屠龙大举。” 玄智听罢,知道二人是带着莫桑松的意思来的,随即慎重道:“贫道深知弊端,但是此次我们崂山亦是遭受到了翼龙的突然侵犯。不过,此事也是意料之中的,因为有着上回“九阳神丹”失窃之事,就是此次劫乱的导火索!” “那道仙的意思是说暂时去不了我们莫干山啦?”阳关疑惑道。玄智索片刻,方自道:“这样吧,贫道要留下来劫后重建崂山,况且我们还需防止他们再来寻衅,所以贫道暂时脱不了身。不如这样,就由灵鸠等弟子随二人而往吧。关于对付翼龙之事贫道与玄净师兄早就对他们交代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们的意思就代表着我们的建议。”阳关与商说相对一望,点了点头。 崂山这回也是受了不小损失,不然的话玄智也是不会抽不开身。你既如此,二人也不好强行请他出山。“既然道仙身有要务,家师也不宜强行请求,只是此次家师有意我们剑气二宗联袂共同屠龙,所以还是希望你们拿定主意,以便我们莫干山有所准备和举措。”商说若有所思道。玄智听罢,知道他们来意不仅仅是要相邀屠龙,而是做更为长远防备之计,不然的话也是不会如此强烈要求自己出面主持。 玄智沉湎了会儿,道:“据我们了解,翼龙兽存在于海涯异界空间,难以兴兵大举歼灭,所以这才是眼前最为艰难的!”阳关怔了怔,道:“是啊,家师之意正是在此,所以才希望我们剑气二宗相互进退。” 莫小峰在一边听得脑袋都要大了,见他们一会儿谈论什么翼龙,一会儿又是剑气联袂,听起来着实烦闷。听着听着,莫小峰忽地起身便往外头走。此刻众人全身心投入到了商议之中,没有太过在意莫小峰举止。莫小峰显得索然无味,出了上清宫,慢慢悠悠的下了台阶,走了出去。 “小峰,是哪几位师兄来啦?”刚一出来,莫小峰迎面碰到了走过来的莫小雪。见是姐姐,当即欣喜问道:“姐姐,你刚才去了哪里啊?害的我担了好多心。”莫小雪心里顿觉激动,毕竟是自己不好,独自去找叶子剑也不跟他说一下,害的莫小峰白白替自己担心。“我没有事的,只是随便逛了一下,马上就要离开了,还是有着舍不得这里。”莫小雪强颜挤出丝丝惆怅,只是想掩饰自己内心感情流露。 莫小峰瞥见了莫小雪神色窘迫有异,似乎一切都明白,问道:“那么灵芝你交给了叶大哥啦?”“嗯!”莫小雪撇过了去脑袋,双颊微微泛红,眼泪又要挤出来了。听到叶子剑的名字,莫小雪心里莫名的酸楚起来,眼睛微微泛着泪水。也许,今生再也没有机会碰到叶子剑了。 “姐姐,我刚才在里面好像听阳师弟说翼龙攻击了我们莫干山,而且山上弟子伤亡惨重......”莫小峰知道姐姐此刻内心难受,是以岔开了话题。“什么?”听到了这事,莫小雪神色激动,随即道:“那爹爹可好啊?”莫小峰连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们也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我也没有仔细听。”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啊?我们要不过去问问啊?”莫小雪想到了上回莫桑松为了全力对付王鼎和上官鹏飞,所以才将自己和小峰一起送到了崂山。没有想到而后会发生如此之多的事情,而今劫乱已过,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莫小峰心想反正也是闲着没有事情做,倒不如过去再凑凑热闹,当即应允道:“好啊!他们现在正在殿中商议大事呢。”莫小雪道:“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吧,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各位师兄啦!”莫小雪竟是全然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痛楚。不过,莫小峰自然不知道刚才姐姐与叶子剑经历一番极为艰难的决绝。只见莫小雪依旧是回到了从前在莫干山上的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欢欣雀跃,心里倒是感触不到她的酸楚。 接着,二人正要赶往上清宫,迎面便袭来一席凉风,疾影速速掠过。凉风力道沉混,二人均是趑趄后仰,差点跌倒。莫小峰正要发火,是谁走路不长眼睛啊。莫小雪抬头一看,不由得吓得一跳,却是癫道人。“你要走吗?”癫道人上前去狠狠抓住莫小雪的手腕,显然刚才他们的谈话已是听进了不少。莫小雪顿觉痛楚难当,却又挣脱不开。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疯子?”莫小雪横眉冷对,神情冷漠至极。“我是为了你的,不论我是否疯了,请你不要再抛下我好不好,静怡?”癫道人略带几分哀求。 站在旁边的莫小峰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是想到了这个癫道人实在疯癫难缠,唯恐姐姐会受到损伤,倒也有心替姐姐解围,上前嚷叫道:“喂,你都这么老啦,我姐姐怎么说也是妙龄的少女,怎么能够和你在一起呢?要是传到外面去,岂不叫人家笑话......”癫道人听得半清半醒,委曲的望着莫小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全然没有反应。 莫小雪又急又气,无奈道:“是啊,我们之间的岁数相隔这么悬虚,你又是长辈,我怎么能够以下犯上呢?再说了,道长你又是俗道中人,怎么可以贪念女色呢?”莫小雪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使出软招解说道。 癫道人哪里听得进他们二人片语,目光更是泛着煞红的光芒,叫人看着顿生可恐之色。因为在他心里,实在不愿意这么个女子离开。多少年前,为了王静怡可以出家,多少年后,为了挽留你,可以招致辱骂。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无所谓。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可就不客气啦!”见到癫道人如此死缠烂打,莫小雪实在忍不住了,索性歇斯底里吼道。癫道人依旧是不放,拉着莫小雪手腕更加用力。自己曾经的佳人没能够被挽留住,今生再也不愿意因为错过而终生悔恨。 莫小雪突然想到刚刚与叶子剑决别,此刻又受到着癫道人疯狂纠缠,两种反差对比起来,内心顿生委曲至极。于是“呜哇”一声,竟是肆无忌惮的哭将起来。其实,莫小雪也只是想以此来相胁癫道人,威胁他不要再纠缠自己。但是自己内心终究是有苦难言,便借着此机会哭了出来。哭罢之后,倒是释怀轻松了不少。 莫小雪这么一哭可坏了,不仅是莫小峰与癫道人,就连宫中左右的群道也是被震惊到了,纷纷出了观宇大殿前来相看。 一见到癫道人死死缠着莫小雪,玄智为首的群道无不摇头落魄,皱了皱眉头,似乎均是无可奈何。阳关瞧在眼里,知道这个这个癫道人怪异,只怕玄智也是管不了。不过想到了莫小雪是要完好无损的接送回去,岂能受到这个道人肆意侮辱。道门中人如此纠缠着一个女子,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喂,恶贼!还不放开师妹?”只听得阳关阵阵厉啸呵斥,身形已然跃至癫道人身后。 接着,“啪啦”一声,阳关双指弹在在了癫道人背脊上。癫道人稳如磐石,阳关那么一弹仿佛尘埃撞到岩石上面,无动于衷。阳关迅即撤回二指,心里暗暗呐道:“适才指弹之力怎么说也蕴含我七八成内力,怎地这位道士竟是毫无吃亏的感觉,难道他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想到这里是崂山,就算癫道人真的有什么失礼之处,自己亦是不好当着群道的面子强行出风头、自作主张来惩治癫道人。不过未经群道允许当众教训癫道人,只怕会令群道不畅。于是,站在旁边的商说决心来软的,以便好言相劝。 “道仙有话好说,干嘛要为难师妹?”商说有心过来替阳关打破尴尬之局,遂挺身前来对着癫道人道。癫道人哪里理会他,只是不住抽搐着脸部肌肉,嘴里兀自叨念个不停。阳关斜眼瞟了玄智等人,见他们也是毫无插手之意。阳关心知,只怕他们也是无心管理此事。既然自己出了第一击,那么后面的局势就要一人承担了,决计不能假手于人了。否则,定是虎头蛇尾,叫人家瞧扁了自己。 “道长太过无礼了吧,上清宫乃是道家清静圣地,岂容你在这里放肆?”阳关说罢,顺势冲剑而上。蓦地,抖剑刺向了癫道人。 “铿锵!”剑尖点在癫道人身上,和鸡蛋撞击岩石无甚两样。阳关知道此道人修行决不在自己师父莫桑松之下,只怕今日无力胜出。“师妹,你快走,这个癫道人就交给我来对付吧......”阳关嘴里虽然这么说,毕竟是内心底气不足。 莫小雪委曲点了点头,但是被攥得如此之紧,哪里轻易便能够脱手的。阳关自知今日莫干山的绝技威名尽扫折煞于自手,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招式道义,索性豁了出去,准备捡回刚才失去的威严。 只见一道剑芒夹着丝缕绿影寒气,凌然劈向癫道人。癫道人左足转了个弯,右手轻轻引过。“嗡”地一声,身形轻盈之间,荡出了一道“太极气鉴”。旁边的玄智顿失颜色,惊恐非凡,暗自诧异道:“这癫道人怎的会这招?” 此招乃是崂山气宗顶级修为“两仪四象八卦真诀”,就连玄净闭关久已亦是尚未练就到如此境界,偏生这个诡异的癫道人屡屡使出自家的招式,而且功力远胜自己,不得不叫人生出怀疑。阳关被滔天气劲弹震出了数丈远外,如此混猛激震,自是难以稳住身体。即便如此,阳关也是不肯轻易屈服,剑尖猛力前贯戳地,回弹而来。(未完待续) 太极无极 “泠泠”一声,剑气化作绿虹,仿佛霓裳绸灵盘绕癫道人。癫道人轻描淡写挥洒而出单掌,如同利刀斩乱麻,将剑气霓裳斩断。阳关大是失意,知道自己碰到了强手了,只怕又要在群道面前扫了自家声誉。不过,既然已经冲动而出,那是看定要有个始终,否则更是叫人家认为是虎头蛇尾,瞧不起。 “何必和他见识?此道人终日疯疯癫癫又不是三天两头,阳少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啦!”灵鸠放声朝着阳关喊道。眼见灵鸠等人均是厌憎鄙夷之色,阳关心里登时明白过来,癫道人定是在崂山上面令人不齿,所以就连灵鸠也是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值。霎时间,本已失意胜算的阳关又恢复了几分自信。 癫道人忽地放手抛开莫小雪,单掌辟出。阳关骤遭如此强大混猛势力,连连退却。 “崩”地一声震天阶响,癫道人掌风忽然间被滞留在了半空。只见玄智蓦地飘身前来,送上了一掌。两掌相对,真元气流旋转不定。“嗡嗡嗡!”两股强大的气劲交织盘旋空中,如同江河漩涡,越旋越大。 盘旋相持片刻之后,“轰隆!”一声,二人均是被强劲的气流反旋之力弹出数百米远。玄智凌然翻动身形孤立空中,手捏法诀。癫道人则是倒悬身形,翻了个筋斗。灵鸠与群道、莫小雪均是心弦紧扣,不知道即将下来又会有着什么大斗。自从这癫道人来到崂山后,终日提心吊胆提防着他,大家都没有几天好日子过。 群道只是念及着那日癫道人屠杀翼龙,一举解救崂山之危,所以才会处处百般忍让。再过玄净近来都不曾出关,正是闭关的重要关头,为了祈求相安无事,所以对待此事大家都是抱着搁置的态度。因为癫道人就像是刺球,谁也不愿意去招惹,否则的话定会扎满一身刺。 此刻,阳关等人都是莫干山来的客人,岂能容癫道人如此放肆。要是他们崂山道士不出来当面干涉阻扰的话,以后若是传了到莫干山门徒耳中,大家自会觉得崂山招客不周,两家也会因之心存芥蒂。 “癫道狂,阳少侠乃是敝派客人,岂可容你如此待客?”玄智肃然呵斥道。 癫道人哪里去理会玄智,咆哮一声,道:“臭道士,干嘛老管我闲事啊!”玄智手捏印契,肃穆道:“大家都是修道中人,何以要自毁家门?”癫道人立刻扭起怒眉,愤然道:“放屁,谁跟你们这些丑牛鼻子是一家人?你们终日什么的除魔卫道,浩气乾坤的,其实都是放狗屁!”如此亵渎崂山教义,群道无不愠色,纷纷耸动,相顾震怒。玄智更是激动不已,怒挥拂尘,道:“癫道狂,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玄智声落之后,已是难以容忍此语,掌化镜鉴,推击癫道人。 癫道人遁身快如雷电,猛然间就消失在殿外,直取向了莫小峰姊弟二人。莫小雪与莫小峰均是大为惊。不过,莫小雪刚刚被他猛力攥着的是手腕痛楚未消,唯恐他又会借机来招惹自己,不由得躲藏到阳关与商说背后,兀自心有余悸。玄智则招呼群道一声,群道纷纷踏开罡步,游走不定。 这正是道家的“天罡步法”,依照天空的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地煞与七十二天煞运转规律而动,变幻莫测。其中,更有干支运转的衍变,自是幻化莫测,却也不乏规律。但是,越是有规律的东西,时间久了,人也难免会犯错误。阳关、商说以及莫小雪姊弟二人均是看的眼花缭乱,不明白阵中奥妙。 他们均是不懂此阵,也不懂得天罡地煞,怎地又会瞧出此阵端倪。一个个只得眼巴巴看着群道边走边念法诀,空中念念有词。莫小峰不禁看得有点想要发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因为此刻坏境气氛肃穆威严,群道皆是如同诸天神尊般威慑,周身泛着奇异光芒。 “着!”玄智忽地呼哧一声,群道步法陡变。状若日月星辰、天空易昼,依照九大行星运转规律。癫道人见得他们如同一帮巫师般唱唱跳跳,登时嗤之以鼻。“哼哼,雕虫小技!”忽地扭动身形,双足稳扎地盘。只见其上盘灌满四方吸纳而来的气息,敛入双掌间,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涡流。 涡流旋动,空气四周的景致为之扭曲影虚。“袖里乾坤诀?”玄智惊诧道。 “想不到这个癫道人竟是饱学我们气宗诸多内功仙法,实在诡异莫测。”灵鸠等人在旁看得无不大失颜色。毕竟崂山的内家心法素来只传道行颇有成就的弟子,一般的弟子都没有机会窥得此法。而今这个癫道人,不仅仅只是熟悉诸番自家功力,就连闭门的心法也是大有成就,实在是咋舌。 “大家当心啦,不要让他的吸入到了自己的樊篱之中,否则会元神俱损!”玄智见到了如此情形,连忙对着群道警告道。群道纷纷意会过来,连忙散开阵形,纷纷撤开。接下来,便是阵阵爆鸣。地上凸起几座由爆炸形成的无形竞峰,大地被轰然炸开。如此剧震,群道身形均是摇摇欲坠,站立不稳,纷纷跟着摇晃起来。 莫小雪与莫小峰功夫最为浅显,当即抗拒不住如此混猛强烈内力的摧震,跌倒在了地上。接着便是龙啸虎吟般,惊雷乍起。黑云压下上清殿,天空劈下两道紫电,上裂苍穹,下开大地。 阳关与商说当即被惊诧得目瞪口呆,二人来崂山之前就听闻莫桑松讲过,崂山气宗乃是天下正宗,淳厚混猛,这会儿见识了果然不假。莫小雪和莫小峰连忙相扶而起,探头望着玄智,心里不住呐喊:“玄智道仙,你一定要打败他啊!” 蓦地,莫小雪的眼睛不由得瞟了癫道人一下。虽然说修真之人皆要凝神静气、心平气和,但是这个癫道人脾气如此之乖张暴戾,而且越是暴戾,越是混猛,实不知他是如何练就这么一门深湛的道法的。好在他不是个极坏的家伙,不然的话,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苍生之大不幸。 “道兄屡屡不念及道家清规戒律,知戒犯戒?就不怕神灵降罪么?”如此一来,大家均是瞧得出来,玄智此刻也是把这个癫道人没辙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凭空拿神灵来弹压他。听了此言,癫道人更为猖獗。只见他周身波动闪耀着异色光线,面目可恐。 “哼,臭道士,你们别再拿清规戒律来压制我。我已经说过了,不吃这么一套,咱们法力上见真章吧!”声毕,癫道人猛然间辟出一道紫电,化作硕大光束,凌空盖劈而下,压顶而过。玄智立马贯出无俦真元之气,在面门形成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太极阵图。阵图凌空悬浮身前,卦气立时化为莹莹澄澈的无形利盾,挡住了光束前来进犯。 光束和卦气交织碰撞之处,内力浑然交织凝结,形成了两颗径达丈余的光球。 伴随着光球和阵图的盘桓、旋转,发出来生生息息芒音。 光球散发着万花奇彩般的颜色,令旁人不可*视。阳关、商说、莫小雪与莫小峰均觉得无数利芒般的尖刺刺入眼球,痛得难以忍受。没有想到,光芒湛射而出的利芒竟是如此刺眼。由此可知,癫道人的法力当真是深湛难测。莫小雪与莫小峰捂住眼睛,嘴里不时发出凄痛得叫喊声。 阳关与商说二人忽地出手,各自捋起莫小雪与莫小峰往旁边闪身避开。灵鸠、灵空、灵慧与灵光四人见状,纷纷亮出拂尘卷扫而去。霎时间,空中似乎多了四轮日月。显然,四道已然化作真气之躯,自由驾临而动。 只见日月光辉弥散,沿着不同的方向攻向癫道人。癫道人大是睥睨,冷哼道:“以众敌寡,真叫丢脸。亏你们还是打着修成正果的旗号,简直就是欺名盗世,臭不要脸!” 猛然间,癫道人更加猖狂肆无忌惮,接着咆哮一声,喊道:“就是你们全观出洞,我也不怕!”说时迟,那时快,五道倏然贯出五道气鉴,各个击破,击向了得意猖狂的癫道人。这会儿,癫道人内心可是把群道骂得一文不值,就算休养内涵再好,也是难以忍受。 玄智勒住掌势,将拂尘抛向空中。拂尘如秀发般撑开飘扬,空中立马形成纺锤状,银丝四散。无数拂尘银丝撒开,朝着同一方向聚拢,形成了一把超大的纺锤。癫道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摇动身体,转出一面锋利无匹的巨大太极光轮。只见旋转的太极阵图锋利如刃,将银丝从中斩断。玄智登时惊恐,唯恐他斩断拂尘,连忙撤回拂尘。 阳关眼见玄智等人合力并非是癫道人对手,决定使出软招上前息事宁人。于是,商说当先一步上前拦住正待发功的癫道人,呵呵道:“二位道仙当真是法力高深,今日晚辈在此见识了,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看你们也是打累了,不如坐下来歇会儿!” 商说自是不知道癫道人非是崂山道士,故说此话以图奉劝二人停下斗法。不料,癫道人哪里领情,侧目过来咆哮一声道:“混蛋,你以为我们在这里耍把戏给你看啊?滚开,不要妨碍老子斗法!”声毕,癫道人不再理会商说,而是继续转向攻击群道。这一下倒是完全不给商说丝毫情面,将他弄得窘迫尴尬不已。阳关也是个急性子,见到了如此情景,自是要替商说出口气。“咻”地一声长剑出鞘。阳关斗刺出一波旋流,剑气阴寒砭骨。 “阳少侠还是不要插手此事,这本来就是我们崂山内部事情,须得大家自行了断!”见到阳关又要挺身而来,玄智忽地密法传音劝慰道。听了此言之后,阳关正色道:“此道疯疯癫癫,举止行端对师妹预谋不轨,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玄智随后朝着莫小雪一瞥,莫小雪此刻正蜷缩着身子,显然是极为惧怕这个终日纠缠着自己的癫道人。玄智心里明白,此言大大应验了阳关所说。 噩耗 “只是此道法力高深,就连吾辈也非其对手,你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免得大家彼此都不愉快。况且我们崂山本应好好招待你们,岂能因为这个道人的原因,弄得大家颇为不堪?”玄智坦然道。显然,玄智已经是意识到了自己待客不周,心有惭愧。 阳关客套一声,道:“道仙严重了,除魔卫道乃是你们道门千古的至理名言。再说啦,就算遇到再强大厉害的对手,我们也是不可以退缩的。这个癫道人行止乖张,只怕是邪魔外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除之后快。” “你们聒噪够了没有,有种的就上,没有胆量的就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占领他人地盘,丢人现眼!”癫道人不知道何时候注意到了他们在使用密法传音,暗中交流似乎见不得人一样,心里睥睨之极,骤然出声叱责道。 听得癫道人了然一切,玄智也不委婉,声色俱厉道:“癫道狂,就算当初在王静怡和莫不归的事情上面,师兄与我如何对你不薄,请你不要将罪嫁祸到在旁人身上。我们有什么事情私下了结就行,为何要弄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呢?” “哼哼,丑牛鼻子们只会蛊惑人心。今天谁也休想再阻扰我带静怡离开这里......”说着,忽然想起了莫小雪,四下张望。“静怡,静怡......”蓦地,癫道人突然发觉莫小雪竟是不在自己左右,好像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登时急了起来。于是,四下寻找莫小雪。莫小雪此刻正在躲于商说背后,见到他有事如此癫狂,早就被吓坏了。 “静怡!”癫道人瞥见了莫小雪,迫不及待,已经是伸手欲去抓莫小雪。商说迅即反应过来,晃出一柄寒剑气劲。见得如此凶险关头,玄智等人唯恐二人受到损伤,连忙纷纷出手援助。癫道人早有所预料,只见他尚未接近莫小雪半分,骤然回首从后回击众人。 “嗡嗡嗡!”数道镜鉴击出,给击上来的每个人都是迎头痛击。群道呼哧一声,连忙各自闪避到一旁去。 癫道人循得罅隙,朝着疏于防范的商说击去。商说出剑化解,已然把持不住癫道人强混的攻势。稍稍迟滞片刻,竟是被癫道人长驱直入,夺走了师妹。“师兄快来救我......”莫小雪不知道何时发出了一声道。猛然回首,才发现莫小雪已经不在了自己身旁。说时迟那时快,阳关已然上前来予以阻拦癫道人。 只见癫道人挥洒自如,盘出紫气,环绕周身,紫气猛然涨起来如同漩涡,盘桓绕动。阳关乍见一阵抑人呼吸的强大气流窒息自己,自是不敢小觑贸然造次。玄智已经了知鞭长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即不再挺身上前。癫道人得此便宜战果,也就懒得再耗费时间去和他们纠缠。腾升起一道紫气,带着莫小雪消失在空中。 这下可就不得了,不论是莫小峰还是阳关,均是心急如焚。他们都是知道这癫道人法术高深,不宜对付。而今莫小雪落入其手,想要索回只怕难于登天。如此,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好对莫桑松交代了。 阳关和商说当即向着玄智道别一声,跃然追击而去。玄智见莫小雪是在崂山上面丢失的,自己理应承担所有责任,连忙挥呼灵鸠等人过来前去追去相助。 莫小峰这时候亦是束手无策,只怪自己法力不精,就连御风驾剑之术也不会,当真是帮不上分毫力量。就在自己措手不及之时,猛然间便想到了叶子剑。于是,莫小峰连招呼也不打,便独自赶往崂山下面去找叶子剑。玄智本来想阻拦一下,不料莫小峰虽然不会御风之术,可也算是逃跑冠军。一旦溜起来的话,比风雨还快,说不见就不见。 玄智也只得摇头微叹道:“冤孽啦,百里道兄,你这又是何苦呢?众所周知,王静怡早就离开人世。你为何要为了一个红尘女子,而就此断送了自己一生修成正果的造诣?”不知不觉,玄智怅然若失,竟是将往事一一浮现出来。 此刻,莫小峰已是沿着松石路,迅速跑到了崂山脚下的牡丹园。让自己咋舌的是,叶子剑与白牡丹正在他们搭起的茅屋旁边偎依着。莫小峰心里莫名兴奋起来,万万没有想到白牡丹居然复原的如此迅速,而且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和叶子剑这般亲热起来。于是乎心里头暗暗替二人赶到高兴。 只是白牡丹正在偎依叶子剑怀中,神情款款,不便上前打扰人家亲热缠绵。但是,已然疾奔而出的双足难以迅速撤回。听得莫小峰急促的奔走声音,二人均是一惊。白牡丹惊得粉面桃花,知道有人来了。于是,羞答答往身后而望,见是莫小峰,羞涩略增了几分。叶子剑被白牡丹如此小小动作的牵动之下,亦是向着白牡丹注意的方向瞥去。见是莫小峰忽然跑了过来,叶子剑登时减了些许恐慌和羞涩。只是莫小峰突然出现在这里,却也不妥。“小峰,莫老前辈不是来接你们姊弟二人了吗?你怎么还不走啊?”叶子剑问道,他知道莫小峰素来贪玩,这会儿定是不想回去,所以才会跑到了这里躲藏起来。 “叶大哥,牡丹姐姐,大事不妙了......姐姐又被那个癫道人给抓走啦!”莫小峰急促道,呼吸几乎滞住。白牡丹听得惊异失常,立刻将面颊转向叶子剑,眼神里面尽是恐惑之色。叶子剑倏地起身,颜色顿失。 见到叶子剑如此之大的反响,白牡丹知道事态严重,虽然她还不知道莫小峰口中所说的癫道人是什么,但是听说莫小雪被人捉走,叶子剑也是这般紧张失措的表情,已经是略猜到了四五分。 莫小峰神色慌张、简单大概的将事情的经过解说了一下。叶子剑听了之后,面色立刻阴霾下来。 “子剑,稍安勿躁......我们一起静心下来想想办法吧?”白牡丹伸手紧紧托住着叶子剑的手掌,以示深深安慰。 叶子剑此刻倒也是按捺不住,反而紧紧握住白牡丹纤柔的手掌,温婉道:“牡丹,上回也就是这个癫道人搅局,差点就将你害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要不是雪儿极力向我引荐玄智道仙,今天我也是无法和你在此尽享天伦。所以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乞道,替你出口气。” 白牡丹听了叶子剑之言,似乎觉得这个称作为癫道人的人极是可恶,见到叶子剑这样激动替自己不平,心里极为温馨。 “叶大哥,这个疯癫道士法力好强啊,玄智道仙、阳关师兄和商说师兄一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怕......”莫小峰急得语无伦次,竟是不敢再说下去。叶子剑挺身过去轻怕莫小峰肩膀,慰声道:“小峰你不要担忧,叶大哥一定会想个办法好好挫挫这个狂妄无羁的癫道狂,救回你姐姐的。” 说着,叶子剑神情极为洒脱翩翩,揽起白牡丹手腕,含情脉脉盯着她,柔声道:“牡丹,你在这里等我会儿,我去去就回来。”白牡丹摇了摇头,紧紧握住叶子剑,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久前大家说好了,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叶子剑这会儿虽然是要去执行危急任务,却也不能够这么快就忘了彼此的海誓山盟。 “可是你元神刚刚修复、真身重塑,需加调息修炼,不宜前去劳神伤体,损耗真气。”叶子剑自知白牡丹好不容易才得以重生,怎能再叫她前去和自己一起涉险。不管怎么样,坚决不愿意白牡丹同去。“这个时候还管那么多干嘛?雪儿对我们恩重如山你也是知道的,我怎么能够因为自己小小伤势,而就弃之她的安危于不顾呢?” 白牡丹说得尽是肺腑之言,叶子剑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反驳。“可是......”叶子剑不知道怎么劝慰才好。二人再次僵持不定,可是急坏了莫小峰,遂朝着二人道:“哎呀,你们这会儿就别再你啊我啊,我姐姐现在安危要紧,那癫道人疯疯癫癫的,没准对姐姐做些悖逆之事。要是真的那样,那可就遭啦。” “你放心,我量他也不敢!”叶子剑肯綮道,双目湛出了冷凌如剑的光芒,叫人望而生寒。莫小峰心急如焚,连忙推着叶子剑道:“那我们还犹豫什么啊?大家赶快过去吧!”叶子剑望着白牡丹,白牡丹欣然笑着的点了点头。叶子剑知道,此刻已经不好再拒绝白牡丹了。 这时候,崂山上面的群道也是开始陆续游动。刚才那么一场骤变,惊动了大批道士。仓促间,灵鸠正带着群道四下寻找癫道人与莫小雪踪迹。陡然见到叶子剑与白牡丹并肩齐飞,灵鸠等人相互顾然,均自感叹道:“想不到那姑娘这么快就修复好元神了?”奇怪归奇怪,眼下重要的任务是要寻找莫小雪,自是没有了好奇心去追问这些琐碎事情。(未完待续) 饕餮 莫小峰可是惨了,没有本事像叶子剑那样御剑飞行,只得当个没头苍蝇,四下乱撞。这会儿也不好意思上剑,因为叶子剑和白牡丹乃是一对眷侣,自当比翼齐飞,自己怎好过去再当灯泡啊。 没多久,便见叶子剑御剑降落岩石上面,蓦地揽起白牡丹的手腕,和她一起稳稳栖身在凸岩之上。叶子剑四下观望,茫茫一片黑压压,目光所见的也不过是密密匝匝、如同仙雾般的浓浓森气。 “子剑......”白牡丹忽地朝着叶子剑喊道。叶子剑正自巡视四周,听得白牡丹一声呼喊,这才悠悠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啦?”白牡丹低着头,羞答答的,方自嗫嚅问道:“雪儿是不是对你很好?” 叶子剑听罢,心下不由得起毛,知道白牡丹似乎也看出来了莫小雪对自己异常好感,只是他不知道白牡丹是如何感应到的。即便如此,也是有必要好好解释一番,不然的话实在是令大家隔阂猜疑。 “牡丹,你不要想歪了,其实在我心中雪儿不过是自己的妹妹一样。而且她对我们有着诸多恩情,如果她真有什么危难,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是在所不辞!”叶子剑说得抑扬顿挫,却也不逊坦诚。 白牡丹莞尔一笑,佯嗔道:“我又没有说什么,是你自己想歪了吧?”说罢,双颊不由得绯红起来。如此动人心魄的笑容,看得叶子剑销魂蚀骨、神魂颠荡。自己已经是有数月没有亲身感受到白牡丹的笑容了,要是大家都相安无事,彼此清静在一起该多好啊。只是没有想到片刻重逢之后,却是叫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搅乱。若不是此刻寻找莫小雪要紧,自己当真是要将白牡丹紧紧拥入怀中,好好亲近一番。 “你在想什么?”白牡丹忽地出神问道。叶子剑连忙收敛遐想,抖擞道:“没有什么。牡丹,你要信任我。这辈子除了你之外,任何姑娘我也不会再接受的!”白牡丹听在耳中仿佛仙音婉韵,极为受用,心头微微一甜。白牡丹随即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好啦,我们还是尽快去找雪儿吧。崂山这么大,当真是海底捞针啊!”叶子剑面犯忧色,朝着远方感叹道。白牡丹望着茫茫苍穹、暮霭沉沉,亦是感到为难。“子剑,为什么道士要抓雪儿?”白牡丹带着久久的疑问道。 叶子剑不禁疑问起来,说句实在话,一直以来自己奔波于拯救白牡丹,身边发生了许多事情,自己大多都是心中没有数。但是关于莫小雪与癫道人的轶闻,就算自己知之甚少,可是莫小峰平日也没有少在在自己耳边唠叨。是以自己习听为常,渐渐了然于胸。 只见叶子剑“扑哧”一声,莫名的笑了出来。白牡丹大感惊异,连忙问道:“有什么好笑的?”叶子剑这才将莫小雪与癫道人事情讲了出来,其中情节起伏跌宕、曲折离奇。白牡丹听候不由得忍不住要发笑。“想不到这样奇怪的事情都有,我看雪儿可要倒大霉了。怪不得先前你告诉我小雪走了桃花运,原来是如此情劫啊,呵呵......”白牡丹已是忍不住,亦是掩面而笑。 “是啊,小峰常常以此来消遣雪儿,惹得雪儿整日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叶子剑答道。白牡丹凝色道:“我看那道士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是俗家弟子,为何这般觊觎美色,老是纠缠雪儿不放。山上这么多道士,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肯出面惩治他吗?” 话虽然没有错,只是事实往往不如人意。叶子剑伸手抚摸着白牡丹娇腮,俏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要知道那道士可不是一般人。上次在林子里面,我们合众人之力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想而知,此人道行颇深!”白牡丹听罢,脸颊微微火辣,知道事情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接下来,二人埋下心来,四处寻找。满山一片漆黑,道途艰难...... 这时候,癫道人带着莫小雪已经是飘离海上。海风习习,吹得如同朔风刮面般,叫人生出凉丝丝的疼痛来。癫道人的肋下夹着莫小雪,漂洋过海,御风踏走。 只见筋斗云下,载着两人背影,摇摇晃晃,仿佛荡漾海面扁舟之中一样。癫道人大是欢喜,抱得自己梦寐已久心仪的姑娘,当真是要自己放下眼前的一切也是心甘情愿的,毫不犹豫取舍。 “嘤嘤......嘤嘤......”莫小雪时不时发出啜泣声音来,想到了自己一个清白姑娘却要屡屡遭到这个癫道人的亵渎,玷污名声,实在伤心极矣。只要一想到叶子剑,心里哭得更加伤心。癫道人自是不以为然,连忙朝着莫小雪欢笑道:“静怡......你不要哭,我带你离开这里。他们都是坏人,只会妨碍你我的亲近。” “谁和你亲近?你才是坏人,我讨厌死你!你身上这么臭,头发乱糟糟的,从来都不洗头。还有,你已经是道士了,干嘛还要老是缠着我?你知道这么做的话叶大哥会怎么想吗?”莫小雪此刻心无旁助,自知绝望,只是一想到了叶子剑,索性将心里如何讨厌癫道人尽数倒了出来。这样,自己反而轻松了些许。癫道人听她这么说自己,登时火了,嗔叱道:“哼,你管别人怎么想?要不是当初顾忌太多,我又怎么会失去你呢?”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莫小雪发火,倒是将莫小雪给震慑住了。“要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癫道人忽的愤然道。接下来,自己脑海中竟是将昔日的种种全部回忆起来,只怪自己疯疯癫癫习惯了,一旦思考起来脑袋都生痛了。 莫小雪自然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暗道:“我又不认识你,你每次都这样强词夺理,硬要说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明明就是你自作孽......”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莫不归,所以你会尽量找借口来逃避我,是不是?”癫道人略有几分惆怅伤感道,仿佛身处那是的情景当中,叫人不由得心神向往。 “不是的,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是很喜欢我爷爷的,可是他已经仙逝。但这也并不是我讨厌你的原因啊。”莫小雪连连解释道。此刻她突然听得满头雾水,为什么这个癫道人屡屡到了这种情景,都会说自己喜欢爷爷,而不喜欢他呢?只可惜这其中的缘由莫小雪不得难知,所以不得不瞠目结舌望着癫道人。 “为什么要说她是你爷爷,你又在欺骗我吗?”癫道人一脸不悦,显然不喜欢莫小雪老是这么样婉拒自己。“是不是我长得像你天天挂念在嘴里的那个叫做静怡的姑娘啊?所以你才会日夜魂牵梦萦,把我当做了她?你想一想,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你的心中所爱?”莫小雪似乎恍惚过来,毕竟这样的话出在女儿家口里,还是极为不雅。于是,莫小雪满脸羞得红粉,竟是不由自觉地下了脑袋,说不下去了。 癫道人气馁一声,叹道:“为什么你就是不会对我好一点,明明知道我是深深爱着你的,可是你却从来都不接受我。而莫不归不管他怎么对你,你都是觉得他好......”莫小雪听在耳畔,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爷爷好,也不枉那个叫静怡的姑娘曾经是那么的真心对自己的爷爷。只是,这其中的渊源自己怎么也想不出来。 事实上,王静怡是她的祖母,只可惜莫小雪还未出世,祖父祖母都已仙逝。平日里,莫桑松也不曾对他们提起过这事。因为王静怡和祖父莫不归的关系实在不好说,所以在莫干山莫家庙堂的列祖牌位之中,没有供奉着王静怡的灵位。如此一来,莫小雪自然就不知道祖母竟是王静怡。 “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叫莫小雪,而且你是知道的,山上的道士们都是这样称呼我的,可是你偏偏不信,硬是要把我当做什么王静怡......”莫小雪急了,连忙解释道。 “不要听他们的!”癫道人愤怒到,“当初就是为了那个所谓的什么‘火龙珠’,他们编出了弥天大慌,害的我与你永世相隔。今天,我再也不听信任何人的谄言,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啦。而且,我都老了,也该收心了......只想和你在一起,尽享天伦......”莫小雪听得癫道人倾诉,仿佛渐渐明白,癫道人所说的那个王静怡是他的最爱,只可惜那个女子,芳心落到了爷爷身上。于是,这个癫道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郁郁不欢。不过,癫道人老把自己当做其人,脑袋不由得大了起来。 一时之间,二人陷入了极度深思之中。癫道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盯着莫小雪出神。而莫小雪则是彷徨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虽然都不说话,但是二人的心绪却不一样。只是这会儿莫小雪如此近近展现在自己面前,癫道人倒是感觉此刻是今生最为幸福的一刻。莫小雪则认为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恐惧荒唐的一刻,实在度之如年。 彼此怀揣着心意,久久不语。 “轰!” “唔嗷!” 接着,海面忽地风云乍起,跌浪滔天。接着,蔚蓝天空与深湛的洋面交接为一片,云落波涌,仿佛苍穹也要坠入海洋。只见漩涡立刻卷起海水,顶起一座座山峰。 蓦地,海面露出了一只奇形怪状的脑袋,仿佛羊首一般。设想一下,要是羊头出现在水里面,只要是个人都会觉得诡异害怕。于是,莫小雪吓得惊叫一声,随即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见到羊首蓦然冲出来,莫小雪当即惊诧得躲在癫道人背后,身体与声音皆是颤抖个不停。“这、这是什么啊?”癫道人连忙朝着水下瞥去,见得此景,也是惊惶难定,连忙转动身形,一把将莫小雪放在洋面之上的筋斗云上面。 为了好好保护莫小雪,只得将她放在离漩涡很远的地方。癫道人洒下一道紫气,托起了筋斗云,使之不至于坠落而下。这招正是道家气宗的“上善若水”境界,要知道,水虽然软弱,却可以承载世间太多实质之物,即所谓的水善柔万物而不争。接着,一道道彩云般的东西缠绕着莫小雪,只觉身子轻若浮萍,俏然立在水上。 “你别丢下我,那是什么东西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怕啊?”莫小雪央求道,此刻居然倒是希望癫道人陪着自己。不过,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己害怕。癫道人知道情况危急,陡然间也是不知道那水中是个什么怪物,如果带着她的话,自己不仅是取胜无望,只怕是还要硬硬搭上二人的性命。 “听话,待着这里不要走动。等我解决那水中家伙再来找你......”癫道人登时声温柔道。莫小雪再怎么调皮泼辣,如此危急关头也是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只得依从了癫道人。 看着莫小雪,癫道人倒是没有再想以前那般处处迁就,只得狠下心来。一道紫光闪现而过,癫道人已经远远飘去。莫小雪顿觉身上毫毛战栗,望着远处滔天巨响,翠波荡漾,当真是恐惧的难以形容。 “呜呜,都是你,老是缠着我,现在又把我丢在这孤海上。还说什么以后要好好保护我,全是骗人的!既然你把人家当成静怡,就应当好好照顾我,为什么总叫我担惊受怕?”莫小雪心里十分不平,虽然说了这么多话,脸上竟是觉得赤烫火辣,因为这些话语不是发自肺腑,而是愤怒。 猛然间,海面巨浪被冲破,溅起无数珠涛,将来袭的癫道人全身弄湿。 “嗷嗷嗷!” 只见此兽蓦地从水中冲出,周身金光莹莹的麟角,如同镜子一般反射日光,闪耀刺眼。癫道人仔细一瞥,原来是传说已久的上古灵兽饕餮。此兽体态如龙,略似几分麒麟。 于是,癫道人不由得惊呼道:“原来是东海苍龙兽......”自古以来,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与北方玄武并称为道家的四大祥物灵兽,镇守着神州的四方。这个时候在海面遇到了饕餮,自是令得癫道人如数家珍。作为道门中人,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饕餮通体泛着青白的光辉,生着羊兽虎身,头有两只触角,和龙的触角无异。只是两只眼睛生在腋下,极是诡异恐惧。这饕餮素来贪吃成性、兼之浪费。 (注:饕餮是传说中的一种贪残的怪物。古代钟鼎彝器上多刻其头部形状以为装饰。《吕氏春秋·先识》:“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神异经·西南荒经》:“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彊者夺老弱者,畏羣而击单,名曰饕餮。” 《神魔志异*异兽篇》:神州极南有恶兽,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性凶悍,极贪吃。行进迅疾若风,为祸一方。蛟龙水兽的一种,头有一对角,全生寒气围绕,多数呈青白色,长数十丈,性时而温和时而暴躁,腾空而起激起数丈水浪,威武无比。《山海经·北山经》有云:“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神异经·西荒经》中有云:“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传说饕餮不成龙,九龙子性情各异,各有所好。九子就是霸下、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眥、狻猊、椒图。其中饕餮最为贪劣,就连龙王也是难以管束他。因为饕餮太过贪食,常常触犯龙宫戒律,出来作祟、危害民间。所以,在开篇我们就看到了,须弥佛祖将它带到了须弥山,目的是为了点化它。但是,这个家伙最终难以根治劣性,不思悔改,反而窃取了《诸天经卷》私自下凡。 古书《山海经》说: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是一种想象中的神秘怪兽。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就吃什么,由于吃得太多,最后被撑死。后来形容贪婪之人叫:“饕餮”。 传说中的一种贪残的怪物。古代钟鼎彝器上多刻其头部形状以为装饰。《吕氏春秋·先识》:“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神异经·西南荒经》:“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彊者夺老弱者,畏羣而击单,名曰饕餮。”宋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六:“绍圣初,先人官长安府,於西城汉高祖庙前卖汤饼民家,得一白玉奁,高尺馀,遍刻云气龙凤,盖为海中神山,足为饕餮,实三代宝器。”)。(未完待续) 人龙大战 “呜呜,都是你,老是缠着我,现在又把我丢在这孤海上。还说什么以后要好好保护我,全是骗人的!既然你把人家当成静怡,就应当好好照顾我,为什么总叫我担惊受怕?”莫小雪心里十分不平,虽然说了这么多话,脸上竟是觉得赤烫火辣,因为这些话语不是发自肺腑,而是愤怒。 猛然间,海面巨浪被冲破,溅起无数珠涛,刮起浪雨,将来袭的癫道人全身弄湿。 “嗷嗷嗷!” 只见饕餮蓦地从水中冲出,周身金光莹莹的麟角,如同镜子一般反射日光,闪耀刺眼。癫道人仔细一瞥,饕餮体态如龙,略似几分麒麟。 于是,癫道人不由得惊呼道:“原来是东海苍龙兽......”自古以来,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与北方玄武并称为道家的四大祥物灵兽,镇守着神州的四方。这个时候在海面遇到了饕餮,自是令得癫道人如数家珍。作为道门中人,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饕餮通体泛着青白的光辉,生着羊兽龙身,头有两只触角,和龙的触角无异。只是两只眼睛生在腋下,极是诡异恐惧。这饕餮素来贪吃成性、兼之浪费(注:饕餮是传说中的一种贪残的怪物。古代钟鼎彝器上多刻其头部形状以为装饰。《吕氏春秋·先识》:“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神异经·西南荒经》:“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彊者夺老弱者,畏羣而击单,名曰饕餮。” 《神魔志异*异兽篇》:神州极南有恶兽,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性凶悍,极贪吃。行进迅疾若风,为祸一方。蛟龙水兽的一种,头有一对角,全生寒气围绕,多数呈青白色,长数十丈,性时而温和时而暴躁,腾空而起激起数丈水浪,威武无比。《山海经·北山经》有云:“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神异经·西荒经》中有云:“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传说饕餮不成龙,九龙子性情各异,各有所好。九子就是霸下、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眥、狻猊、椒图。其中饕餮最为贪劣,就连龙王也是难以管束他。因为饕餮太过贪食,常常触犯龙宫戒律,出来作祟、危害民间。所以,在开篇我们就看到了,须弥佛祖将它带到了须弥山,目的是为了点化它。但是,这个家伙最终难以根治劣性,不思悔改,反而窃取了《诸天经卷》和血河图私自下凡。 古书《山海经》说: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是一种想象中的神秘怪兽。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就吃什么,由于吃得太多,最后被撑死。后来形容贪婪之人叫:“饕餮”。 传说中的一种贪残的怪物。古代钟鼎彝器上多刻其头部形状以为装饰。《吕氏春秋·先识》:“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神异经·西南荒经》:“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彊者夺老弱者,畏羣而击单,名曰饕餮。”宋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六:“绍圣初,先人官长安府,於西城汉高祖庙前卖汤饼民家,得一白玉奁,高尺馀,遍刻云气龙凤,盖为海中神山,足为饕餮,实三代宝器。”)。 癫道人在此遇到了此兽,倒是大为惊异。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吵醒这个大家伙的,将他惹祸了,弄得饕餮非要亲自出来教训自己一番不可。 癫道人见状,登时抖擞其精神,挥洒出一道白虹,裹缠住自己身形。饕餮已经张牙舞爪迎面张口扑来。癫道人双掌平抹而出无形巨墙,徐徐移动向前,挡住饕餮凌厉而来的攻击之势。 岂料,饕餮大声雷轰,破墙而入,撞得异光流闪,如同碎玻璃般散洒得满空皆是碎光。 “唔嗷!”饕餮张开血盆大口,跌连吼叫。接着,喷出一股烟火,浓烟滚滚。 此刻,癫道人登时惊诧过来道:“原来这饕餮怪也是属阳之物,看来要拿极阴的物体来降服。只可惜我们所修一脉道行乃是阳刚的道家之气,只怕是难以制服此饕餮怪?”癫道人心里担忧着,却是在不断索着如何应对之法。 饕餮本来也是龙王之九子之一,天生本就具有龙性。在道家四大灵物之中,苍龙属木,镇守天之正东。所守的的星宿是黄道东方七宿总称,即青龙。《书·尧典》:“日永星火,以正仲夏。”传:“火,苍龙之中星,举中则七星见。” 苍龙的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而这七宿的形状又极似龙形,从他们的字义上就可以看出来,角是龙的角,亢是颈项,氐是本,而是颈根,房是膀,是胁,心是心脏,尾是尾,箕是尾末。 《太上黄箓斋仪》卷四十四称青龙东斗星君”为:“角宿天门星君,亢宿庭庭星君,氐宿天府星君,房宿天驷星君,心宿天王星君,尾宿天鸡星君,箕宿天律星君。”至于其形象,《道门通教必用集》卷七云:“东方龙角亢之精,吐云郁气,喊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冥,来立吾左。此外,道教还将其用于炼丹术语,如《云笈七籖》卷七十二引《古经》四神之丹称:青龙者,东方甲乙木水银也,澄之不情,搅之不浊,近不可取,远不可舍,潜藏变化无尽,故言龙也。想到这里,癫道人不禁有点担忧起来。 虽然自己法力道行颇深,但是对于道家神灵之物自己还是不好轻易去招惹的。只是,这个饕餮怪物并非道家之物。因为它早就不属于龙了,癫道人长期这么疯疯癫癫,终日浑浑噩噩,所以依然把它当做龙来看。这饕餮素来贪吃成性,一旦觅得可口食物,自是不会轻易罢手。 再说了,就算自己今日侥幸将饕餮击败,势必会得罪东海龙神,因为饕餮乃是龙神之子,怎可以轻易和它绪怨。换作是一般的高手,癫道人自是欢迎不已,以自己的痴斗本性,大是可以和它切磋一般。权衡利弊,只觉情势进退维谷,想要一个两全其美之法却是大为艰难。可是此刻莫小雪在这里,也就是自己日夜魂牵梦萦的王静怡。如若自己就此妥协于饕餮,她势必也会跟着受牵连而遭殃。 秉着“令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心理,癫道人也就懒得管你是龙神之子还是什么四大天灵什么,我是照诛不误。“来吧,畜生......”癫道人对着饕餮招手叫嚷道。 饕餮似乎久经未曾进食,一副饥渴万状的攻势,铺面盖压向癫道人。 癫道人连忙掣身消失,化作一道幻影气芒。饕餮倏地扑了个空,心情坏到了极点。“嗷!”饕餮狠狠拍击海水,捣起千万层巨浪。癫道人趁机掌心发出一道气鉴,攻向饕餮腋下。 只听得饕餮大声嘶号,显然是双眼中了镖,将他打得大痛不已。癫道人趁机越上饕餮背脊,揪住其鳍刺,狂猛撕扯。好在饕餮还兼具龙族的原始性征,不然的话自己也不是这么容易寻得它的弱点所在。这一下饕餮可是不得了,痛得滚扭身体,仿佛一条蠕动尺蠖,满空痉挛扭打。 远远观看的莫小雪吓得全身簌簌发抖,自己还是希望癫道人能够战胜饕餮。傻瓜都知道,要是叫饕餮赢了的话,自己势必也要葬送饕餮之口,成为其盘中之餐。渐渐地,看到癫道人骑坐在饕餮背上,身子摇摇欲坠,几次差点跌倒下来,显然是难以制服饕餮,不由得心生恐惧之感。 随着纠斗酣畅,饕餮四下盘动扭打,甩动他那灵蛇般的鸠尾,整座洋面似乎也要跟着荡漾起来。莫小雪顿感身子站立不稳,仿佛自己身下的海水溅起巨涛,将身体给带动摇晃起来。 猛然间,莫小雪发觉饕餮扭动的身体渐渐*近了自己。眼见如此,癫道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朝着莫小雪急促喊道:“快走!”莫小雪心惊肉跳,显然是动弹不得。刚才癫道人给自己施展了“上善若水”之术,只有他才能运用自如,自己那能够轻易说解就解。 此刻癫道人才想到自己对莫小雪施了法术,无法移走身体。于是,癫道人在饕餮背脊上晃动起来,趁机对莫小雪喊道:“水善柔万物!你只需从身上随便掉下一样物事,术数就自行解除,这样你就可以移动自己的身体了......” 癫道人一边牵扯着饕餮背鳍,一边朝着莫小雪喊道。“掉什么东西啊?”莫小雪此刻早就被饕餮凶残饥渴的模样给吓得稀里糊涂,难以思想俱全。 “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癫道人着急喊道。莫小雪此刻还在想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遗落。忽地摸到怀中一柄短剑,捏得紧紧不放。怎么说这也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物品,绝对不能够遗失。 接着,莫小雪又想到了颈脖上面坠着一块羊脂玉佩。莫小雪紧咬牙关,闭目道:“不行!”她清楚的记得,父亲曾今多次告诫给自己,此物非常重要,切不可丢失。 癫道人见到莫小雪磨磨蹭蹭,半天没有反应,登时急了,火道:“快啊,你还犹豫什么?”“可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丢弃的......”莫小雪朝着癫道人大声酣呼道,声音怯怯颤抖,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委屈至极。 “现在性命要紧,还有什么值得珍贵的东西啊?”癫道人告诫道。“可是有些东西爹爹叫我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以丢失的......”莫小雪对着正在和饕餮纠斗的癫道人喊道。癫道人此刻被饕餮折腾的痛苦不堪,自是没有余暇顾及她。 “那你就脱下衣服,丢下去也是可以的......”癫道人忽地传声音过来。 “你想的美!”莫小雪羞得粉面桃花,大是赧色。他知道癫道人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只是自己身为女儿家这点矜持还是要用的,岂可随便听信他人说脱衣服便脱衣服,实在大不雅。 癫道人实在拿她没有法子,知道莫小雪顾及思念的太多,只得作罢不语。但是面对如此为难境地,万万也没有想到莫小雪为了所谓的矜持和嫌隙,竟是可以置生命于不顾。说时迟,那时快,饕餮忽地沉下去,身子半没水中,连同癫道人一起带下。 癫道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饕餮想借助它自身谙于水性的本能,将自己淹死海里。嘿嘿,老子也不是旱鸭子,来就来吧,咱们奉陪到底。蓦地,“轰隆”一声,**衍射,搅起漩涡巨浪滔天。莫小雪竟是被震荡到水中。(未完待续) 第十一集 海底洞天 饕餮鏖战哉 海边 癫道人见莫小雪倏地坠入水中,登时惊慌失措。匆忙之间环视望着四周,竟是没有什么可以凭借攀爬而上的。一时之间,颠道人急的束手无措。于是,趁着颠簸之际朝着莫小雪瞥了过去,喊道;“静怡,你要抓紧啊!”声毕,癫道人忽地袖中射出一道有形化为无形的紫虹,如同蛟龙盘陀般穿行空中,坠下水中缠绕着莫小雪身体。 紫虹倏地裹住莫小雪身体,仿佛给她披上了一件霓裳彩衣。莫小雪只觉自己被一道无形东西给包裹住,在水中轻飘飘的,恍如浮头。饕餮似乎见有机可趁,连忙寻机攻短。莫小雪不谙水性,虽然被癫道人用紫虹托住,此刻毫无防备之力。于是,饕餮探出一只爪子,遥遥扑向了莫小雪。 “唔嗷!”饕餮一声震天阶的雷鸣,听得二人均是振聋发聩。莫小雪本来就不谙水性,在水中折腾得面红耳赤,呛得大吞口水,面颊张得通红。这会儿又见那饕餮趁火打劫,当真是感觉今天必死无疑、心灰意冷。 癫道人何等迅即敏捷,知道那饕餮不怀好意,身子猛地回扑,依旧是稳坐饕餮背上,扯着饕餮的鳍刺。 饕餮被癫道人牵扯得疼痛难忍,浑身盘曲扭打。“嗷!”饕餮借势下坠,掉到了海面,猛地捣动海水。海面之上,**荡漾衍射,势如一座巨大的泉眼。 癫道人见到莫小雪在水中实在经不起如此大的折腾,当机立断。只见他忽地双掌鼓出两道祥瑞之气,狠狠压顶饕餮,自顶砸了下去。 饕餮惨叫一声,似乎不堪癫道人如此混猛罡风震颤,身子跟着急速颤巍巍坠下。“轰!”莫小雪陡然瞥见空中青白色巨大的躯体坍塌倒下,仿佛一座磐石盖压向了自己。此时,莫小雪挣扎水里面,毫无防备。渐渐地,被饕餮躯体的下压之势盖到了海里面。 片刻之后,风平浪静,波止涛息。只见海面微微荡漾着经过一番打斗之后留下的波纹,涟漪渐消...... 这时候,莫小峰、叶子剑与白牡丹已经奔到了海面,只见海中央一声巨响之后便了无声息。一时间,三人均是大为惊异愕然,朝着海面阵阵发呆。 一道清淡的气息在海面渐渐消逝,仿佛云撤日月出,大海归于了平静。 “刚才‘碰’地一声是什么啊?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呢?”只听得莫小峰忽地惊诧道。 “是啊,子剑!”白牡丹跟着问道,“我刚才也是听到了一声雷响,怎地过来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见了呢?” 叶子剑虽然诸番经验丰富,但是这江海风云变幻自己确实不是十分熟稔。就算刚才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未曾亲眼所见,自然不知道了。 于是,大家都是望着洋面发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而进。如此气氛静得唯听江上风月。 “我知道啦!”莫小峰突然惊乍道,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什么?”叶子剑被他忽然地一叫给吓着了,连忙问道:“知道了什么?”“上次大乞道说是带我去山上看神仙,好像也是从这里去的......”莫小峰神情极是激动道。 叶子剑听了一楞,与白牡丹相对一望,心里忽地略有所想。只是这个过程一闪而过,毫不滞留。于是,叶子剑继续问道:“你是说那个道士会把你姐姐带到海外去?” 莫小峰自己也是不敢确信,随即以指尖顶住自己的下颌,须臾方自道:“我好像听那大乞道说海外有个叫‘海什么墩’的地方,说那里有八仙过海,我记得就是从这附近哪里去的。” “是不是海峤仙墩?”白牡丹见到莫小峰实在想不起来,忽地补充道。听得白牡丹提醒,莫小峰一下子记起来了,登时欢腾道:“对对对,就是海峤仙墩。牡丹姐姐,还是你见多识广......” 白牡丹被他这么一夸耀,仿佛略带几分骄傲,偷偷的瞥了叶子剑一眼。叶子剑这时候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寻找莫小雪事情上面,倒是没有在意。 “既然你们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就快点带我过去吧。上次那个大乞道法力真是高超,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让我一饱眼福,游览了海天诸多奇国......只是这次他把姐姐给抓去了,所以我好担心。”莫小峰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依旧沉浸在那日游览群岛屿的欢乐气氛之中,满脸奕光。蓦地,满山遍野的珍珠玛瑙、珊瑚珍宝......一一浮现眼前,这时候仿佛又置身于那珠光宝气的闪闪仙山之中。 一想到这里,莫小峰倒是忘了自己此番而来是为了寻找姐姐的。 白牡丹听得莫小峰滔滔不绝讲述海外奇国,听说山上各种各样的花草,都是价值连城、万宝难求,不禁心花怒放、心驰神往。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居住之所吗?白牡丹不由得望了叶子剑一眼,道不出来的无限柔情。令得叶子剑心生浓密的缱绻,听了莫小峰一番解说,似乎理会了过来。他知道白牡丹在想什么,连忙对着白牡丹微微含笑。 蓦地,白牡丹将手主动放到叶子剑的怀中,神色大是缠绵缱绻。 莫小峰见他俩旁若无人的亲热,登时感觉面颊火辣辣的。于是,莫小峰忍不住阴阳怪气叫嚷道:“你们不是说陪我去找姐姐的吗?”叶子剑与白牡丹这时候才被惊悟过来,彼此望着他,略显羞涩尴尬。 “那道士法力高深,我与牡丹二人联手也恐是其对手,还是等到各位道仙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吧!”叶子剑慎言道,已然转开了话题。癫道人的法力他也是见识过数次,自是不敢擅自做主前去,须当三思而后行。 莫小峰一半是急于寻找莫小雪,另外一半则是急于去仙岛群峰回味旧梦。听到叶子剑这么说,心里十分气馁,满面垂头丧气。 “小峰不要急,相信各位道仙法力高深,就算对付不了那道士,也绝对能够保证他伤不到雪儿半分。”叶子剑见到莫小峰满脸悻悻然,连忙劝慰道,以便宽慰莫小峰。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大乞道已经把姐姐连续掳劫了好几次......我真得好担心姐姐啊!”莫小峰显得十分忧虑道。 这时候,看到了莫小峰那股孩子般的稚气,白牡丹忍不住伸出素手捧起莫小峰幼圆的脸蛋,柔声安慰道:“不要担心,你要相信叶大哥与牡丹姐姐......” 白牡丹的手心触碰到了莫小峰脸颊上面,如同触电般,莫小峰不由得全身经脉颤抖。只觉一股冰寒的气息顺着自己脖子之下“璇玑穴”、“巨阙穴”和“鸠尾穴”连串流转。接着,寒气便顺着自己百骸缓缓排放出来,说不出来的舒服受用。 望着白牡丹肌如凝脂的面颊,仿佛一个玲珑玉体人。“没想到牡丹姐姐全身的温度都是这么的低下,不知道叶大哥怎地就是那么喜欢抱她......原来是牡丹姐姐气质如此,就连我也是承受不起!”莫小峰似乎一下子恍惚过来。 半晌之后,莫小峰只得报以尴尬羞涩的笑容,不敢正视白牡丹,只得略微点头道:“我相信牡丹姐姐,也相信叶大哥。” 白牡丹听罢,嫣然含笑,随即转过了脸颊。莫小峰被如此温婉般的笑容给摄住,周身百骸跟着也要就此而融化。白牡丹放开莫小峰,望着叶子剑微微一笑。叶子剑瞥了一下白牡丹,当即笑道:“小峰,你真的见过了海外奇仙了吗?” 莫小峰对这最是感兴趣的,听到海天仙国,来了劲子,登时又滔滔不绝说将起来。 不一会儿,竟是听得叶子剑与白牡丹不住发笑。叶子剑心里忽地想到:“等我把雪儿找回来,今后就和牡丹一起定居在海峤仙墩上面,从此以后再也不踏上陆地片刻。”思罢,叶子剑偷偷瞥了白牡丹一眼。白牡丹这时候全神贯注的听着莫小峰在那里瞎侃,时不时忍不住抿嘴含笑。 莫小峰则是在那里不停的讲述着自己在蓬莱的风流韵事与奇特遭遇,无不说的绘声绘色。叶子剑听在耳中,丝毫没有惊异之色。因为这些所谓的仙家禁忌祭祀不过是那些妄图成仙的人士拿来自我安慰憧憬罢了,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也是不可能。 当然,莫小峰与叶子剑不一样。毕竟他从小生长在莫干山上面,知道也不过是莫桑松传授的剑术罢了。最了不起的也不过是对匡扶正义和急人于难这两大宗旨了然于胸罢了,别的稀奇怪异之事自是从未听闻。 看着莫小峰一副陶醉自诩的神态,叶子剑忽地过去轻轻扼住莫小峰的手腕,奉劝道:“小峰,今后有机会的话也要多学学些法术防......” 叶子剑也只是突然想到了莫小峰每次都会因为没有自我保护能力而吃尽苦头,所以才这样提醒他一下。毕竟,他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幸运,有人照着他。莫小峰可不然,听罢之后撅嘴道:“我才不呢?学法术那么辛苦,一辈子的修为恐怕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你看我这样还不是活得很是潇洒?” 叶子剑听罢,知他不理解自己的意图,登时佯装嗔怒,肃色道:“那你看啦,你每次遇到了危险和困难不都是叶大哥和众位亲人前辈我帮助你吗?” 一席话说的莫小峰面色赤红,深中肯綮。叶子剑见状,旋即趁热打铁,继续道:“所以有时间你要学学法术防身啊。等这次救回你姐姐,我和牡丹姐姐决定离开,去海天仙国,不再踏进大陆......” 听得此言,莫小峰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望着二人,问道:“叶大哥,牡丹姐姐,你们真的要走吗?”莫小峰大是不舍之情,心里不希望这两位哥哥姐姐离开自己。 叶子剑深情走向白牡丹,紧紧抓住白牡丹手腕,脉脉道:“我已经答应牡丹啦。而今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解决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逗留和眷念的啦。除了伤心的记忆和不堪的回首而已。” 莫小峰听了这句话,又耍起贫嘴来,扁嘴道:“难道跟我们在一起都是叶大哥伤心的回忆吗?那么,我们也太坏啦,给叶大哥与牡丹姐姐留下了太多的创伤,我......” “你想到哪里去了!”白牡丹忽地轻嗔薄怒道,“怎么会留给我们创伤?你们姊弟二人,乃至莫老前辈都是对我们二人有着莫大的恩义!只是有些事情,不愿意再提及,所以我们才不想回想它们......” 听得白牡丹这么说,莫小峰这才眉开眼笑,道:“是啊!所以我们也是舍不得你们的,为什么要走呢?凶婆娘不是吃了许多亏吗?难道她们还会回来妨碍你们吗?” 叶子剑凛然洒脱道:“不是因为这个,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只是游荡闲散够了,反而倦怠了,只是想着清静。” 莫小峰听得叶子剑说得铮铮,自知他们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要离开的,而是因为他们与生俱来就有着一种归园田居的向往与性情。 “不过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们肯定是要等到平安救回雪儿之后就离开!”叶子剑见到莫小峰有着丝毫惆怅,于是趁机转移了话题。 莫小峰点了点头,一下子又再度陷入了另外一袭深思之中,皱起眉头,忧虑道:“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啦?都是那个大乞道......” 听到这里,白牡丹不禁想到了刚才莫小峰告诉自己,癫道人老是纠缠着莫小雪,还老是将莫小雪当做另外一个人召唤着,不乏暧昧。想到了这里,面色露出了怡然的笑容。 “定是那个道人想人想疯了,所以才会一时着了心魔,把雪儿当做其人。”白牡丹尴尬道,当着叶子剑的面实在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是个道士,怎么会有七情六欲?”莫小峰不禁疑问道。 叶子剑面犯难色,深思熟虑道:“那道士法力高深,我们都是见识过了,不然的话也是不会如此轻易得逞的。”(未完待续) 万剑归宗 白牡丹看出了叶子剑眼神中的忧戚之色,连忙宽慰其心道:“要不找山上的各位大仙前来相助吧,相信合他们众人之力定能克制住那道人的。” 莫小峰听罢,摇头道:“那倒未必,你们又不是没有瞧见,每次只要他一发起疯来,大家一起围着他都不是对手。况且这次姐姐还在他的手里,就算我们去救她也是投鼠忌器啊!” 白牡丹听罢,不禁点头应允道:“嗯,小峰说得也有道理......子剑,我们还是先去探探那道人现在在哪里,待会儿众位大仙来了,我们在商讨应付之策吧?” “也只有这样了!”叶子剑神情落寞道,“小峰,要不你先就留在这里吧,我和牡丹这就过去寻找雪儿和那道人踪迹。待会儿众位道仙来啦,你再告诉他们就说我们先行一步啦。” 听到了叶子剑这么说,无异于在告诉自己不要去。莫小峰哪里岂肯,如此大好时机,自是可以重温旧梦,怎可轻易错过。于是,莫小峰喊叫道:“我要随你们一起过去!” “不行,你要听话才是!”叶子剑声色俱厉道,显然是在担心莫小峰一旦前去,自己又要分心照应他。那样的话,营救莫小雪自是多了几分艰辛和困扰。 莫小峰依旧是难以释怀,兀自极力举荐自己。看来,今日他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前去一睹为快才肯罢休。 见到叶子剑难以说服莫小峰,白牡丹也是知道这其中的难处,旋即上前安慰道:“是啊,我们此次过去面对的是法力高深的道人,可不是玩的。再说啦,你又不会法术,万一我们和那癫道人打斗起来了谁来保护你啊?” 口里虽然像是在说关心莫小峰安危,实则是在间接警告莫小峰不要去,危险。但是,莫小峰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那是那么还打发的。 “为了救姐姐,我什么也不怕!”莫小峰说得铁骨铮铮,竟是在叶子剑和白牡丹面前已决表态,自己非去不可。 叶子剑不明白这其中的诸多端倪,倒是觉得莫小峰虽然年纪尚幼,却也不乏胆识和责任感,心里不禁暗暗感叹道:“想不到你个小子倒是挺有勇气的。” 念及如此,叶子剑也不好意思在推诿了。“好吧,就冲着你有这份胆识,我权且答应你一次!”叶子剑微叹道。 莫小峰听罢,登时又是喜笑颜开,乐得心里开花,满脸尽是欢欣之色看来今天又可以去爽一把了。 “不过我丑话可是说在前面啦,去了之后万事都得听从我们二人的指示,不可轻举妄动!”叶子剑见到莫小峰大喜过望,唯恐他待会儿又要擅自主张,捅出什么篓子来,便再一次声色俱厉恐吓道。 莫小峰心想:“管他呢,先且顺从你们,待会儿一旦局势变动,我想怎么做你们还管得了我吗?”念及如此,莫小峰自是诡异多变,当即满口应允。 见到莫小峰如此乖巧顺服,叶子剑不由得蔚然,抖擞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莫小峰见计得逞,连忙欢声道:“好哇!”白牡丹微微皱起眉头,道:“可是我们就这么走的话,待会儿道仙们来了怎么会知道我们上哪儿啦?要是他们要找我们也不容易啊!” 听罢白牡丹之言,叶子剑内心如遭一阵阵重锤,纳罕道:“对啊!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呢?”想到这里,叶子剑双眉深锁,随即思绪道:“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给各位道仙留下痕迹吧?等到他们来了就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嗯,我双手双脚赞成!”莫小峰顽皮道,若不是叶子剑答应要自己去,只怕他也是难得这么爽快赞允。白牡丹当即对着莫小峰吐了吐舌头,知道莫小峰此刻是大喜过望、得意忘形。 叶子剑顺手拾起数十只贝壳,将它们摆成了巨矢状,矢箭指着刚才爆炸声音响起之处。叶子剑仔细分析了一下地形,相信玄智他们智慧过人,这点小计议还是能够洞悉的。 接着,叶子剑拉着白牡丹素手,御剑飘向洋面。莫小峰不会御空之术,只得紧紧抓住白牡丹衣袖,战战兢兢的跟在二人后面。 三人腾飞空中,仿佛浩淼烟波上面飘扬的三只风筝一样,衣襟摆动。莫小峰登时叹为观止,望着脚下镜面般的波涛,顿觉自己像是在高空照镜子一般。兴致盎然,溢于言表。 微风拂过,洋面起了无数皱褶,如同一匹广袤无垠的轻纱披在洋面之上...... 白牡丹在一边见得莫小峰欢欣的模样,心里不禁喟叹道:“小峰定是以前在山上闷得慌,才会对这些平常事情如此之稀奇的?” 随着接近洋面中心,海水颜色开始有所变动。刚刚离开陆地时候的海水呈现出灰蓝色,接着便是天蓝色。现在看到的海水居然是略带灰色,泛着暗红的光火亮。 “咦,海水怎么变了颜色啊?”莫小峰不觉发现有点异常,随即发问道。叶子剑与白牡丹早就看出了异样,只是他们均是修炼顶尖高手,对这样奇异现象见得多了,不足为奇。只是默默铭记在心里,没有现于色。 “不用怕,定是海底藏有一股强劲的灵气,灵气扩散开来才会显露出这种怪异的现象。”白牡丹熟稔的解释道。 莫小峰愣愣着,半天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依旧满是好奇问道:“为什么海底会有灵气?” 白牡丹盈盈一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说罢,双目水灵灵的朝着叶子剑望去,似乎有所疑问。 叶子剑挥洒身前云泽,驱动一股真气,保持身子急速前进的源源动力。待到身子完全稳定下来,对着身后二人道:“我想刚才那股爆炸声音定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呈现这种怪异现象的。” 莫小峰诺了一声,依旧等于没有解释清楚,问道:“那么姐姐是不是被带到了下面去了?我想下去看看!” 说罢,冀盼地望着叶子剑。叶子剑正有此意,只是逊于自己道行不够,虑色道:“要想入海,先得用混猛气劲*开海水,方能见到其庐山真面目,这样才能够方便我们下去。不过,这么做的话危险性大,而且我也没有把握!” 白牡丹听了叶子剑之言,登时现出为难之色。她知道,并非是一般人都有开启海浪的本领,就算真的想进去也要请个高手过来。只见叶子剑犹豫了很久,嘴里默默念动着真诀。接着,“咻”地一声,叶子火焰剑从其背后凌然出鞘。蓦地,长剑自空中飞起,立马坠下海面。随后,剑锋捣动海面,灵气盘旋剑臂,发出阵阵碎耳的声音,恍如机械摩擦般产生的声音。 霎时间,漫天不知道何时飞着剑雨,如同飞蝗一般被火焰剑召唤齐来。“万剑归宗。”满空剑雨聚敛一团,化作数十柄硕大无匹的巨剑,形成了伞撑状,剑身泛着青绿寒芒。 蓦地,巨伞跌落海面,搅动海水。 “轰隆!”伞撑旋转盘动,势如巨大的风轮螺旋搅动海水,运转不定,淘浪巨天。 三人在空中身子纷纷为之震颤,这“万剑归宗”的威力当真是厉害无比,光是余势就叫众人抗拒不起。那日,叶子剑和莫桑松在莫干山上面讨教切磋剑术之时,偶然间得到了他的指点,不料自己的领悟之力竟是如此之强。今日叶子剑有幸小试牛刀,当真是凌厉无匹,妙不可言。白牡丹与莫小峰皆是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叶子剑居然还有如此本领。倒是莫小峰,瞠目结舌,混不知道这是自家的功夫,倒还惊异不凡。 就连叶子剑也是难以置信,心里不得不佩服莫桑松,同时更是对剑宗的绝学有了更为深一步的了解与领悟。此刻,大家也都没有心思去询问探讨,亟待去寻找癫道人与莫小雪的踪迹。 只见海洋面上冲起了两道巨墙,中间似乎夹着一条胡同般的隘道,两壁均是海水腾起。隘道中间形成一直延伸到底甬道,只是这种由水势形成的道路倾斜向下,深邃不可估测。 见到了如此奇异怪状的场景,叶子剑虽然不敢妄断,仍然忍不住道:“我们赶快下去吧!”莫小峰与白牡丹均是“嗯”了一声。莫小峰只要是见到了怪异,当真是比兔子跑的还快。 白牡丹念及到莫小峰功力不够,只怕难以平稳踏行其上,是以一路上紧紧扶着他。叶子剑则不时间四下窥望,唯恐中途有所异变,大家一时间措手不及。 这海水形成的甬道道路柔软凉滑,水势时不时冲在腿上面,感觉舒服极了。白牡丹还是有所顾忌,随即敛裾而行,生怕海水打湿了自己衣裙。莫小峰又是人生第一次感受这么奇诡、爽快的感觉,不时用手去探弄脚下水势形成的阶梯,仿佛一个外星人来到了火星球一样,事事惊奇。 渐渐快到了海底。只见珊瑚映水、水草松动,其中偶尔有着各色奇异鱼儿绕着它们来回穿梭,仿佛是在捉迷藏,快乐无比。 这种景观不得不令人想到了鱼水之乐。三人踏到海底之后,莫小峰连忙跑过去追逐鱼儿,惹得白牡丹与叶子剑均是忍不住大笑不已。 原来到了海底才发现这里竟是别有洞天。深层没有海水覆盖,与陆地上的景致无异。小峰翠柳依傍,折射着阳光而生长,比之陆地上面的更为葱郁。 地面间断有着海水退却之后形成的沼泽地,掩埋着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植物的残骸。由于这里不似陆地上面生有各种昆虫野禽,所以植物遗体保存的极为完美。 头顶上面悬空着上层的海水,叫人不由得生出遐想而担虑。万一顶上的海水一下子掉落下来,岂不是要将自己给淹死吗?但是海底归海底,终究没有陆地上面的虫兽鸟语,四下寂寥廖的,虽然葱绿却感觉没有生机一样。 “奇怪,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啊!”莫小峰不禁诧异道。接着,朝向对面山峰望去,只见无数清幽洞穴露出遮掩着的丛草之间,婆娑扶疏。 “那里好象有山洞!”白牡丹惊声道。叶子剑听罢,立刻朝着白牡丹所指的方向瞥去,果然有着无数洞穴。 “那个道士该不会是带着小雪躲到了山洞里面去了吧?”白牡丹疑问道。虽然嘴里这里说,毕竟是没有把握。叶子剑思索半晌,道:““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嗯!”白牡丹点了点头,连忙迈开步子。 说罢,二人便要朝着不远前的山洞移去。一时之间,叶子剑发觉莫小峰突然不知道了去向,心情陡然紧张起来,随即四下环扫巡视。蓦地,只见莫小峰蹲在一边驱驰着螃蟹、兴致盎然。 “小峰!”叶子剑朝着正在驱逐沼泽中螃蟹的莫小峰喊道。不料,莫小峰此刻全神贯注于捉拿螃蟹,全然没有注意到叶子剑在喊自己。 “小峰,快过来啊......”白牡丹又喊了一声。这一次,莫小峰听到了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答应道:“怎么啦?这里的螃蟹好好玩啊!” 莫小峰蓦然回首之间,发现叶子剑脸色登时微变,提着剑准备朝自己过来。白牡丹跟着也是惊诧不已,似乎看到了身后有什么可怕东西。忽然间,莫小峰背后一股黑烟袅袅蒸腾而起...... “快闪开!”叶子剑急促喊道,似乎难以形容自己的恐惧之色。莫小峰见叶子剑一脸恐慌,似乎在意识自己,注意身后有危险。 莫小峰惶惑的朝着身后一望。我的妈呀,登时吓得差点屎尿裤子了。原来是一只高大的螃蟹怪,立在自己背后张牙舞爪,就要疾扑向自己。 螃蟹怪化作蟹头人躯,足足有一人多高。六只钳子生在扁平的头上,另外两只手则生长在躯体上面。螃蟹怪右手握住一把狼牙棒,烁着银亮光芒。嘴里面不住喷出腥臭滞涩的绿气。只见螃蟹怪头脑下压,六只钳子一起夹取而来,袭向莫小峰。 莫小峰反应迅捷,矮身一窜,躲到白牡丹身旁。螃蟹怪头顶的六只钳子夹了个空,“喀嗤”声音骤然响起。 叶子剑趁机挺剑扑了上去。“铿锵!”剑臂撞击到了钳子上面,蹦出火花,坚硬如铁。螃蟹怪的身子只是随着震颤了一下,毫发无损。 一连数十下斫砍,叶子剑竟是奈何不了它。螃蟹怪的周身自己每处都斫砍过,却是毫无成效。 螃蟹怪被叶子剑砍得烦了,忽然六爪齐出。“吱吱!”发出了甲虫般的触及声音,也不知道它说的是螃蟹语言还是躯体摩擦声音,令人闻之刺耳。 紧接着,螃蟹怪嘴里喷出来了一股绿气,将叶子剑包围在气雾当中。叶子剑顿觉一股窒息难闻的气味冲向自己,难以抗拒。 “戳他的眼睛!”莫小峰躲在白牡丹背后探首而出,哆嗦着呼喊道。显然,看到了螃蟹精,觉得它们实在太好玩了,登时兴奋起来。 叶子剑朝着螃蟹怪的脑袋望去,只见螃蟹怪的两只眼睛如同珠子一般凸了出来,不禁暗自诧异道:“莫非这怪物的弱点就是他的眼睛!” 一语惊醒,醍醐灌顶。叶子剑晃动手中火焰剑。“倏!”火焰冲向那螃蟹怪的双眼。那怪似乎知道敌人要攻打自己的弱点,六只钳子阖上,紧紧保护自己的双眼。 叶子剑迅即腾身而起,踢出一腿猛烈蹬向了螃蟹精扁平的脑袋之上。那怪往后一个趑趄,身子倒地。叶子剑趁机抛剑于空中。霎时间,满空剑雨坠下,一齐冲击向了那怪。又是莫桑松所授予的那招“万剑归宗”。 纵然那怪将自己眼睛罩护住,但是万剑一起并集向自己,当真是无孔不入,见缝插针。 只听得那怪物发出“吱吱”声音。接着,那怪砰然倒下,六只钳子摊开放在地上。身子慢慢抽搐几下,化作一道青烟。 叶子剑松了口气,叹道:“还好不是什么大的妖怪,不然的话我定难以侥幸如此!”上前一看,那怪已经化为一具甲壳俱碎的螃蟹躯体,血肉模糊,流出汩汩的腥臭血液。 莫小峰走上前去观看,登时捏着自己的鼻子,大感呕吐。吐完之后,莫小峰嘿嘿道:“原来是只螃蟹精......叶大哥,你可真是厉害啊,轻而易举就将它给打死!” 叶子剑不以为喜,凝神思索一番,方道:“你们要小心啦,这四周说不准还有什么怪物!”听得叶子剑这么说,白牡丹与莫小峰皆是震颤,连忙靠近叶子剑。 “那要是这样的话,姐姐会不会是被妖怪抓走啦?”声毕,莫小峰再也难以露出刚来时那种欢欣的笑脸了。不过,一下子又显示出了自己太过担心,满脸虑色。那个癫道人道行那么深,怎么会叫他们轻而易举伤到莫小雪了。 叶子剑幻剑入鞘,收敛灵气。接着,便朝着莫小峰道:“你不要担心。那道人道行法术均在我之上,相信雪儿跟着他是不会吃到亏的。不过你可不要再乱跑了,刚才差点出事。” 莫小峰寒碜不已,这才稍稍放了几分心来,催促道:“我们还是四周去找找吧,说不定姐姐就在这附近。”白牡丹知道莫小峰此刻心急如焚,只怕是没有什么再能够令他如此牵挂担忧了,于是便转向了叶子剑,脉脉道:“是啊子剑,我们还是四处找找吧?我看这里空间不小,相信定有许多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那好吧,我们这就翻过前面那座山去,看看那边有什么动静?”叶子剑道。 白牡丹与莫小峰均是“嗯”了一声。“不过这次我们三人要紧紧跟在一起,切不可轻易走散,知道吗?”说罢,叶子剑有意瞥了莫小峰一下。 莫小峰刚刚吃了苦头,当即应允道:“知道啦,我一定会紧紧跟着牡丹姐姐的。”莫小峰何等机灵聪慧,知道叶子剑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的,连忙应声答道。 叶子剑这才放下心来了,知道有此前车之鉴,任凭他再调皮顽劣也是不敢以身犯险的。就这样,叶子剑带着二人朝着眼前葱郁的山峰赶去......(未完待续) 入海 这时候,玄智与灵鸠等道人追至海边。见到海边刚才那么一声爆炸之后便更无他物,俱都停了下来。玄智看到了岸滩上面的矢箭所指,当即停下了脚步。 灵鸠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望着岸滩上面的贝壳摆成的巨矢图案,纷纷疑惑起来。 “师叔,这是什么意思?”灵鸠不解问道。 玄智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捋须道:“叶少侠果真机智过人,想必他们已经先行一步啦!如果贫道猜测没有错的话,这定是他给我们留下的标记。箭头指向海之东,他们定是朝着东方去了......” 灵鸠与灵慧相对一望,登时有了数,知道叶子剑已经先行一步,只是害怕他们来了之后不知道去向,所以才留下了这么一个记号。“那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早御气过海吧?”灵慧忽然道。 群道纷纷迎合,表示都是赞同的。玄智凝重地望着东海,风平浪静。于是,玄智事先跟他们说了一句:“东海素来风波难测,此去祸福凶吉难料,所以大家务必小心谨慎行事。” 玄智接着道:“海水覆盖着陆地,便形成了大海。我曾今听道于灵宝大殿,在我们陆地四周俱都是海水,在海水下面就是住着这些龙神,他们也是分好坏。坏的通常出来作祟,为害人间。有的修炼魔功,堕入魔障,最终成了人间妖孽。所以大家一定不要轻易惊动海底诸多怪兽。” 灵鸠等人听得一知半解,他们没有想到连龙神这种在神话中臆想的诸神也是存在于世的,自是难以置信。不过,好在他们接触的经卷不少,对于诸神、诸魔、诸仙及诸天都是有所了解。 玄智见群道都是听得愣愣的,随即又道:“就说龙王吧,本来豢养有九子,子子不同。像那饕餮、貔貅之类可以称得上是魔中之物,自古不受三界约束,四下为害。所以,我们但愿不要遇到他们。” “哦,我明白了!”灵鸠恍然,随后便道:“师叔不用担心,虽然我们修行还未到达‘上善若水’地步,但是师叔大可以放心。我们这就前去,但愿合众人之力定会*开海水!” 灵慧等道人亦是跟着迎合,俱都希望一同前去,自是信心倍增。玄智见大家矢志不渝,当即爽快道:“好!不过大家到时候可要心连一片,不可以单独行动。”刚才听了玄智的危言高论,还有谁敢轻易擅自做主。 群道应和一声,准备着一起驾驭过去。忽然,空中蓦地闪出了两道剑芒。群道一一瞟去,只见阳关与商说从旁边御剑飞来。 玄智与群道相对一瞥,自是知道他们听到了巨响,所以才会到了这里。于是,群道连忙上前恭迎。待得二人落定之后,玄智迎面便问:“二位可曾有什么发现?” 阳关与商说勒定身形,还剑入鞘。阳关上前作揖道:“我们一路追击那癫道人。跟到了这里,远远听到一声巨响,接着便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们也曾听到了一声巨响?”玄智问道。阳关与商说纷纷点头,看来大家都是被爆炸声引来的。玄智不知道巨响是什么原因发起的,所以才会问阳关,以便有所收获。 蓦地,商说问道:“不知道各位道仙可曾见到我那师弟?”玄智这才想到刚才在上清宫那里局势混乱,莫小峰溜到了山下,料想他定是找叶子剑去了。于是,玄智据实相告。阳关与商说二人这才疏松了一口气。要是莫小峰真的是跟着叶子剑那就好了,自己倒是不必担心过多。 玄智心里暗自纳罕道:“莫非这癫道狂依旧行止鲁莽不端,得罪水下诸神?所以才会引得诸神发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糟了......”心里虽然这么像想着,但是自己没有确凿的证词,当即不敢急着下结论。 “道仙,我们想出海去查探一番。我感觉那道人定是趁着局乱漂洋过海了。”商说道。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癫道人道行那么高深,又是嗜斗,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玄智一时间还在踌躇,良久之后方道:“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吧?天有不测风云,大家互相还有个照应啊!” 阳关与商说信服的点了点头,觉得实在有道理。玄智挥呼一声,群道跟着其身后,飞往了海面。 随后,二人各自踏着剑臂,御空飞行。他们一路寻至,同样的发现了海水有异。入得深海,海水泛着灰暗的光芒。群道无不惊异失常,这种奇异的现象实在是罕见。 “师叔你看!”只见灵慧指着中央被*开的水势,恍如两堵高墙形成了一道直入而下的甬道,深邃难测,极是碍眼。 玄智朝着那水势望去,登时深思不已,暗道:“莫非他们已经先从这里面进去啦?”玄智不由得对叶子剑剑术的造诣另眼相看,心里继而暗道:“叶少侠当真是英雄少年,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分流断水造诣,实在罕见!” 殊不知,叶子剑之所以难够*开覆盖的海水并非是自己的能力所造,而是他领略了莫桑松的“清凉剑法”所就,不然的话决计难以达到如此境界。群道望着如此奇观,无不心生敬佩。玄智连忙令大家按落各自驾驭的祥云,飘然水上。只见水涡急转,在入口处形成了喇叭状,兀自旋盘不定。 “大家可要当心啦!虽然有人已经为我们开了道路,但是依贫道愚见,此人功力修为尚未纯青。真正到了‘分流拂水’、‘上善若水’之境界,必是进入之后复原水性。大家看到了,虽然水势被*开,可是无法还原。一旦大家擅入,水涡自行复原,只怕会是永远被困阙在这深海中,不得入世!”玄智谨慎道。 阳关、商说与群道听罢,登时茅塞顿开。事先大家都在沾沾自喜,以为是捡了个便宜,不必费力就可以进去。听得玄智一番警戒,这才会意过来,纷纷慎重起来。 “那么道仙有何高见?”阳关随口问道。 玄智环视群道一周,忽地道:“灵空、灵智,你们二人就守在这外面。一旦水势有变,立刻千里传音给我!”灵空与灵智立马应声,自是知道此举任重道远,不容忽视。接着,玄智对灵光、灵慧、灵鸠和灵羽道:“你们就跟着我一起下去吧,大家一路上当心。” 阳关与商说相对一望,心里均在想:“就算此去没法寻回小雪,真的是有去无回,也算是尽到了报答师父之恩。” 众人拿定主意后,决定誓死一搏。 “那我们就趁早下去吧!”玄智对着二人道。阳关思绪了一下,忽地道:“道仙,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玄智面色微凝,问道:“什么事情不妨直说?”阳关与商说相对一望,阳关这才道:“万一我们师兄弟二人此去无法生还,还望道仙竭尽全力找回我那师弟师妹?。” 玄智听闻此言,知道阳关和商说不太自信,虽然眼前大家面临着艰巨,但也并不是没有可破之法,于是玄智安慰二人道:“若是贫道难以侥幸,二位弟子在此,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你们不必太过忧心。”跟着朝着灵空、灵智二人一望。 灵空与灵智皆是明白意思,就算师叔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寻找莫小峰与莫小雪之事,崂山自是义不容辞。崂山与莫干山素来交好,就算不用说的话,大家也是心里有数。交代完毕,众人纷纷运起气劲与法宝,沿着水势形成的阶梯缓缓深入海里。 随着水势深入,*开的海水形成了两道巨墙,仿佛深插海底。每深入一段,便见海水的颜色在不断的变化。 玄智是修道老手,见到如此景象心里不由得发毛:“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海底修炼,居然修到了诸天神佛幻彩的境界?”不光是玄智,就连其他稍微懂得其中道理缘由的人无不大为震慑,实在是令人咋舌。 注释:在诸天神佛里面,每种神佛都有着自己所象征的颜色。他们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便是可以三花聚顶、幻气成虹,盘绕身体,亦即寻常人修炼时运筹出来的斗气罩。 紫色在中国民间传说中代表天帝居于天上的&紫微宫&(星座),故而以天帝为父的人间帝王(天子)和以天帝为信凶的道教都以紫为瑞。紫色作为祥瑞、高贵的象征,更多地被封建帝王和道教所采用(道家三清圣: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如称吉瑞之气为&紫气&、&紫电&。皇宫叫做&紫禁宫&、&紫禁城&。人们还把道书称为&紫书&,把神仙居所称为“紫台”。另外关于太上老君也是紫色祥瑞的象征,所以紫色一般都是代表着法力高深的诸天神。 在中国古代的五方说中,西方为白虎,西方是刑天杀神,主萧杀之秋,古代常在秋季征伐不义、处死犯人。所以白色是枯竭而无血色、无生命的表现,象征死亡、凶兆。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根据以上的法诀推衍,玄智发现此处海水呈现而出的各异颜色,皆是由一股强烈的真气湛射散发而出的,所以这里的海水才会被这股强大的灵气渲染熏陶,被映照成各异颜色。 那么究竟是什么高人在此修炼呢?玄智满是疑问,当即对众人道:“大家待会儿要当心啦。如果贫道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海底有着劲敌在等着我们!” 阳关听罢,心里十分不解,问道:“道仙可知道是什么人吗?” 玄智面色凝重道:“恕贫道难以猜测出来,只有待会儿见了方可以定论。”阳关听罢,当即不再问,只是张目四下环扫,对此刻的旷景大为惊诧。(未完待续) 须弥佛陀 这时候,不由自觉的已经到了底。群道与阳关二人均是惊异非凡,这才发觉海底中空,居然没有海水覆盖。只见底部竟是别有洞天,头顶上的海水仿佛悬浮在空中,荡漾着各色奇异光芒。那光芒时明时暗,暗淡无辉。好在有太阳光线的折射,才不至于这里一片漆黑。 不知道是谁有这么深的造诣,竟然将海水蒸泽到上面,掏空海底,另辟蹊径。 众人无不骇然失色,目目相觑。这里赫然又是一出世外桃源般,青草漫漫、翠峰绿柳,与世间的景色无异。 这时候,远方的山间传来了阵阵打斗声音与嘶鸣声音。阳关和商说顿觉此声音如此熟稔,便纷纷驻耳倾听。不觉中,二人相对震恐,原来是莫小峰。听得声音错杂起伏,莫非他遇到什么麻烦。 “是小峰啊!”商说忽然兴奋道。阳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喜住,当即上前道:“好像是从山的那边传来的,快,快点过去啊!” 玄智与群道皆是神色颇动,似乎都已有了意会,看来事情有了头绪了。只是莫小峰突然在这里出现,在是令人不解。“大家赶快过去瞧瞧吧!”没有时间去理会,还是先去看看。只见玄智旋即转身而去,朝着山那边飞往。 阳关与商说二人自是不由分说,纷纷提剑前往,毫不迟滞。灵慧灵鸠等道人在玄智的话下,亦是各自御风而去。 山巅忽的崩冒出数道青色戾气,夹带大量的妖邪之气。接着,数声辗转腾挪,就连大地也跟着略有所摇晃起来。玄智开启了“玉清眼”,朝着那边瞥去。只可惜在海底难以借着天地灵气运筹,所以根本就无法瞧见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大家小心啦,前面妖气很重,切勿吸入鼻息中!”玄智警告众人道。 听了玄智的言语忠告,众人登时被摄住。只见玄智忽地拂动拂尘,几道紫气划过弧线,将戾气一一挡住,杀开一条光明大道。 众人沿着紫气开通的路线,纷纷翻过了山巅。眼前的景色着实叫众人难以置信。只见山之彼边满地虚与委蛇,无数腾蛟。其中一条腾蛟用尾腹紧紧缠裹着莫小峰,准备送到嘴边将他一口吞下,以便好好果腹。而莫小峰择时全力挣扎,丝毫无用。“叶大哥,牡丹姐姐,快来救我啊......”这时候,莫小峰已经是惊吓到了极点,连忙俯视着大地上面的叶子剑和白牡丹二人,声嘶力竭喊道。此刻莫小峰双眼布满了血色,仿佛感觉了地狱中的血腥气息。 此刻,叶子剑与白牡丹正在被数十条腾蛟围困,二人各自驾驭法力,也是难以冲杀而出。腾蛟见到了不速之客,被惊扰动了,彼此已成对立之势。 “小峰别怕,我来救你!”站在一边的阳关突遭如此情形,知道他此刻生死仅在一线之间,容不得半刻耽搁。但是见到了莫小峰如此惧怕神色,唯有出言劝慰他不要惊慌惧怕。玄智扯住阳关衣袖,阻止他鲁莽前进,镇定道:“阳少侠稍安勿躁!”“小峰就要被蛟蛇吃下了,还稍什么安啦?”如此危难关头,玄智居然制止自己,阳关登时不解。 玄智望着满地盘虬迤逦而行的蛟蛇,不寒而栗。遂一声令下:“大家赶快施展‘镜鉴’!”群道听令,纷纷闭目念动真诀。阳关和商说知道,群道要依靠自家的伎俩来教训了腾蛟了。不过任何人处在如此紧要关头,都是按耐不住。 果然,真诀自口中发出,一时间霞光万丈,铺地袭压而去,射出来数道刺芒。腾蛟乍遭如此强烈的光芒,纷纷缩身退去,遁逃山壁洞间。群道人人手中赫然印出一个篆体“劫”字。接着,迅即湛出“镜鉴”,掌间同时射出刺芒,击打着腾蛟。 “轰轰轰!” 满地开花。气鉴自群道掌间射出,如同幻影般流矢,弥散而去。“呃呃呃!”群腾蛟在地上一阵惨叫,血肉飞溅,弥漫着腥臭的气息。 叶子剑与白牡丹正自困兽犹斗,忽地得到群道相助,立马解出了围困。于是,二人都停了下来,朝着空中被腾蛟缠绕的莫小峰瞥去。 那只缠裹住莫小峰的腾蛟见同伙们死的死、逃的逃,迅即松开莫小峰。随后便身子荡漾扭动,钻爬进了洞穴。 如此一来,莫小峰便被坠落下来,兀自惊魂未定。猛然间坠下了地面,摔得疼痛无比,竟是毫无知觉。可想而知刚才的境况实在是令他失魂落魄,心有余悸。 阳关与商说几乎是被吓懵了,知道莫小峰受到了极大刺激。于是,二人连忙上前去左右按住莫小峰的肩膀,安慰道:“小峰,没有事了,不用怕!” 莫小峰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被那腾蛟紧紧抱住,感觉要跟自己接吻,登时一股难受的感觉涌了上来。“呜啊!”莫小峰顿觉阵阵恶心窒息,五内都要吐了出来。 “我是不是在这蛟蛇的肚子里面。太腥臭了,我都受不了了!”莫小峰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住商说,问道:“五师哥,你们怎么也被吃进了蛇腹?啊,我们都死了吗?”很显然,刚才的惊悸场景依旧令得莫小峰难以忘却。 阳关见到了莫小峰似乎中了邪一般,随即扇了他一耳光,狠狠道:“小峰,你别傻了,我们都在一起,蛟蛇早就被大家赶跑了,怎么会被吃到了独自里面呢?” 莫小峰四下一望,只见除了叶子剑与白牡丹之外,玄智等道人也在这里,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微微叹息出来。接着,又是惊异不已,对着阳关疑问道:“你们怎么会到了这里来?”阳关微叹一声,道:“我们是过来寻找小雪的,结果就到了这里。”莫小峰听罢,这才“哦”了一声,料想这其中缘由也是无须过多去问。 玄智慢慢走向叶子剑,飕爽道:“少侠果真是英雄少年。这分离海势的本领贫道都不曾精通,没想到少侠轻易便可以办得到,实在后生可畏。” 叶子剑自觉惭色,这完全是莫桑松的手笔,自己不过是临摹代劳而已,当即谦恭道:“道仙言重了,其实此举并非是在下能力所为。” 玄智只当他在谦虚,当即补充道:“只是少侠疏忽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虽然你能够分开海势,但是殿后之举未曾俱全。万一海水突变状况,岂不是自掘坟墓,将自己监禁困在这海底?而且这海底有着一股强大灵气定封,又岂能轻易冲出去?” 叶子剑听罢,当即心里咯噔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呢?”一时之间,叶子剑对于玄智所言,大感愧疚。说实话,这一点莫非事先不曾顾及,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道仙教训的是,可惜在下才疏学浅,实不知该如何殿后善举。而且,在下只会分开海水,却是不会归原海势。万一......遭了,我们该不会是要困在这海底了吧?”想到了这点,叶子剑登时惊悸不已,只怕这会儿海水已经复原了,没准儿大家都困在了这里面。 玄智微笑道:“放心吧,贫道那几位徒儿还在外头,就算真的有什么状况,他们也是会迅速通知我们的。”叶子剑这才舒缓过来。不知不觉,他已经是微汗淋漓,还好玄智已经替自己解出了后顾之忧。 “我们生起一把火烧了这座蛇山吧,免得这些蛇以后又要出来害人!”莫小峰气愤道,想到了刚才自己差点就被腾蛟吃了,心里愤恨不已。适才受了腾蛟攻击,恨意兀自未消。 玄智与众人均是耸动,仿佛皆有此意。忽然间,商说表现出来极为厌憎痛恨之意,嚷道:“对,烧了一了百了,大家也不虚此行。”众意已决,玄智正准备下决定,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梵音、佛门狮子吼。 “阿弥陀佛!众生皆有情,切不可妄下杀孽,各位快快住手。”声音如雷,震荡四野。听到如此声音,不知道发自何处,众人纷纷抬头四下巡视。一时之间,仿佛神佛降临一般,道不出的肃意威严。 于是,大家阵阵震慑,实在是被这股荡音给窒息住。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忽地掠闪出一道金光耀眼的法轮,游弋不定。众人蓦地瞥去,竟是不敢直视。紧接着,一道金影闪过,立马就现出一条人形来。众人举目望去,见来者是一名僧侣模样的得道高僧,只是僧侣略显沧桑,容貌枯干瘦削,须眉尽发。僧人双眉银白,脑门外凸,显然是修炼造诣极深。虽然满脸掩藏不住沧桑,一双眼睛却也亮如双珠,澄澈见底,炯炯有神,令人生出无比敬仰之情。一袭杏黄的袈裟斜倚肩背上,脖子上面挂着一串梨木佛珠,泛出莹莹暗光,极为神煞。 接着,只见僧人手中捻着佛珠,捏着印契,闭目道:“阿弥陀佛......老衲斗胆在此替它们求情,还望各位高抬贵手,饶过这些善类。” 莫小峰听得心里气恼不已,暗道:“老和尚,它们也叫善类吗,你可知道刚才我差点就被它们给吃下了?”显然,莫小峰知道这个和尚有心维护腾蛟,所以阻拦众人对腾蛟诛杀。但是,这样的话不就是等于纵容吗? 于是,莫小峰正待要上前去驳斥僧人,灵鸠已然挺身上前。 只见灵鸠漠然望着僧人,随即便道:“大师还是不要插手此事。我们道佛两家自古井水不犯河水,彼此毫无争执,为何要阻止我们替天行道?再说了,大家都是修道中人,除魔卫道乃是矢志宗旨,怎么可以纵容妖孽?” 僧人闭着眼睛,仿佛是在深思。随后念动真诀,道:“道长所言甚是。只是咱们佛门中人秉着普度众生之志,多劝世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宗旨,就算你们不愿意入佛门,也不可轻易纵容造下杀孽。虽然它们生有罪孽,但是贫僧觉得这只是各位的片面之意。”说罢,僧人朝着众人一一环扫。 自古以来,道佛二家在长期的帝王统治争宠中就尔虞我诈、你争我斗。但是二家皆是清修无为,立志平心静气,诚心化缘,素来喜怒嗔痴都不现于色。这会儿若不是他阻止诛杀腾蛟,只怕难以引起公愤。 玄智知道这僧人仗着自己法力高深,婉转对自家进行羞辱。明明知道自己已是归于道家,还要强出此语,以佛门威慑胁迫大家。再说了,就算佛门真的是秉承普度众生之志,自己道门也不是有着降妖除魔之志,大家殊途同归,彼此彼此。看来这个和尚大大抢了他们的威风,丝毫不将崂山放在眼里。 玄智比较镇定,听完禅光一席言语,道:“大师说话可要注意啦。贫道乃是道家中人,对于修行者宗旨自是了如指掌,还不需要旁人说教。只是这蛟蛇乃是邪魔之物,如若不予以铲除,只会祸及更多无辜之人!” 僧人闭目念叨,酣然道:“阿弥陀佛。贫僧相信经过佛祖点化,众生皆会诚心悔过,一心向善!” 灵鸠见着僧人实在太过聒噪罗嗦,略有气恼,愠道:“老和尚,要普度众生那是你们沙门的职责。此刻我等要替天行道,还请你不要挡我等秉公!” 说罢,灵鸠念动真诀,掌心燃起了一点灯芯。渐渐火焰窜出,足足有枫叶般大小的火焰燃烧起来。 “阿弥陀佛!”僧人闭着双眼,猛然间射出一道灵光。“哗”地一声,灵鸠手中火焰被打熄。 “臭和尚,你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吧?”灵慧实在忍无可忍,登时对着僧人吼道。 僧人双眼慢悠悠的睁开,道:“我们佛门中人与世无争,怎可说是与你过不去?阿弥陀佛......”玄智瞧出此僧人非是一般僧侣,竟然他抢在自己前面来到这里,说明他定有过人之处。只是一时半会儿,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僧人为何会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这其中另有乾坤。 “不知道大师到此有何贵干?这里明明有妖魔作祟,大师不仅坐视不管,反而一再阻扰我等除魔卫道,剿灭腾蛟,却是何意?”玄智疑问道,实则是在试探僧人究竟有何居心。另外,僧人出现在了这里,疑惑骤生,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 僧人道:“各位误会啦,并非贫僧坐视不管。而是贫僧正在全力追击一大怪物,不想分神,是以在此蓄精养锐......再说啦,这蛟蛇本是此间主人。你们贸然而来叨扰,本就有失礼仪,自然会惹怒他们。” 听得僧人口气,仿佛莫小峰刚才受到腾蛟戕害完全是自找的。念及如此,莫小峰再也按耐不住,朝着僧人嚷叫道:“臭和尚,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们没有道理啦,难道那蛇把我吃了你才安心啊?” “贫僧并非此意。腾蛟既不在三界之内,又不在六道当中。但是凡具生命之物,皆具有本性。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没理由前来,自会遭到它们自卫,这也是合乎情理之中!” 玄智与群道听罢,皆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当即不再辩驳。只是莫小峰见群道似乎被僧人的说服,心里难以畅怀。难道自己刚才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完全是自找吗?阳关与商说二人仔细端详了僧人久已,仿佛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在哪见过。 于是,二人连忙上前对着僧人作揖道:“不知大师可是须弥山须弥寺的澄静大师?”静澄大师当初随同莫桑松一行前去苗疆,剿灭巫龙族、噬血邪教以及灵蛇窟。 僧人随即端量商说与阳关片刻,仿佛自己并不识得二人,暗道:“我们须弥山佛陀数以难计,只怕他俩所说的并非是贫僧。”蓦地,僧人想到了,定是他们误把其他的须弥僧侣当作了自己也是不得而知。于是,僧人只得微微点头颔首。 商说见状,连忙拜谒,道:“恕在下不肖,刚才各位朋友言语之上多有得罪,还望大师不要介怀!”(未完待续) 禅光 说罢,商说忽然想起刚才莫小峰对于圣僧的无礼之举,连忙朝着莫小峰挥呼道:“小峰,快过来拜见澄静大师!”其实他那里知道,禅光是为了奉劝他们不要伤及蛟蛇,才会如此默认。他哪是什么静澄大师啊,就是须弥山千年佛陀禅光。 莫小峰对禅光阻止自己报仇之事耿耿于怀,拉耷着脸十分不情愿。“快啊,澄静大师与师父也算是知交,怎可不懂礼数?” 商说说着,手臂牵引使了使色。莫小峰这才松散的过来,勉强挤出几分强颜欢笑,道:“见过大师!”见到了莫小峰极是不愿,禅光微微一笑,轻声道:“其实贫僧法号‘禅光’,来自须弥山!”莫小峰愣住,以为禅光在说什么。 接着,禅光合什还礼道:“阿弥陀佛!”莫小峰心里一下恼怒起来了,暗道:“阿你个头啊,出家人只会说这句话来掩饰自己的错误与空虚!” 玄智这才言归正传,想到了刚才禅光之言,随后问道:“刚才大师说在追击一大怪物,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禅光慢慢动了动嘴唇道:“上古凶兽饕餮!” 玄智与群道听了,无不骇然。这饕餮与混沌乃是上古最为凶狠的两大灵兽,好在混沌早在万年前被道尊降伏,成了自己坐骑。而今再谈到混沌,也不过是他们道门自家的神灵之物罢了,不再具有危害性。 混沌也写作浑沌,古人想象中天地未开辟以前宇宙模糊一团的状态。道教称为“元气状态”《淮南子?诠言》:“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王充《论衡?谈天》:“说《易》者曰:‘元气未分,浑沌为一。’”后用以形容模糊隐约的样子:在这浑沌的灯火里,渗入一派清辉,却真是奇迹。也形容幼稚糊涂:跟那种浑沌无知的人,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叶子剑与白牡丹也是相对一望。这饕餮虽然二人从未谋面,但是在天宗也是被广为流传的。饕餮乃是龙神之子,与天宗凤凰鸾鸟合为天地二灵,意味深长,具有无比灵性。 念及如此,玄智这才问道:“大师已经发现了那怪的踪迹?”禅光道:“不错,贫僧已经追击此怪数不下八百年。没想到此怪藏匿隐蔽多番,总算苍天不负有心人,不久前硬是叫贫僧在此发现了此怪踪迹,原来此怪躲在这里修炼魔功!” 群道皆是满怀疑虑,有着千万个为什么,却是不知道何以开口问。玄智继续问道:“贫道只知道饕餮乃是龙神九子之一,不知道它是哪里得罪了你们佛门,要劳您大驾不远千里追寻数百年?”禅光眼睛渐渐睁开,道:“这饕餮本是东海之物。只是千年之前,佛祖前往东海说法,恰巧路过龙神宝地,与龙王开怀畅谈。不料他们谈到此怪身上,也许是机缘巧合,佛祖发现饕餮贪食成性,劣根不尽,有心点化其成正果,修成仙家灵物。于是,佛祖大发慈悲,请求龙神于己所愿,将饕餮带回了须弥山。 就在千余年前,佛祖见饕餮劣性有所根除,为了继续净化其心灵,佛祖特地遣送饕餮到须弥洞窟去看守《诸天经卷》和“血河图”。不料此怪中途突发兽性,裹挟经卷与《诸天经卷》和“血河图”私自遁逃。 佛祖大发雷霆。毕竟那《诸天经卷》乃是佛门重物,不仅记载有诸位仙家祭祀之术,更有二十四诸天神器的淬炼精髓心法。一旦丢失,佛门必遭天谴,三界也会遭受天劫!” 玄智听罢,这才明白过来。群道此刻也是心理暗自纳罕,也不怪他们愚昧无知,只是佛道二家在千百年来为了“灭神论”与“华夷之辨”彼此争论不休,所以相互隔阂久已,也就难以洞知彼此千百年来变迁。想到天下刚刚经历了混沌一战,好不容易才归于太平。如若在发生诸类战事,只怕民生不堪此摧折。一时间,玄智以下的道人均是郁郁不乐。 趁着众人安静片刻,禅光继续道:“所以为了苍生,贫僧决意前来缉拿其归去。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叫贫僧在这海底洞天发现了此怪。只是此怪在此修炼‘血煞’之气和“九幽晶焰”之息,所以贫僧有所忌惮,不敢贸然贪功......” 听得禅光一番解说,众人纷纷骇然不语。蓦地,玄智问道:“那么大师既然知道此怪,何不立刻前去擒拿?若是大师需要帮助的话,贫道自是义不容辞!” 禅光听罢,合什拜谒道:“道仙肯施以援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只是此怪逃遁至此已有千百年,而今法力亦是大增,只怕难以降服......所以,贫僧才会在此逡巡久已,不敢冒进。” 听得禅光一番解释,玄智等人此刻完全陷入了一片忧虑当中,面色凝重。这时候,叶子剑忽地走上前来,向着禅光问好一声。接着,叶子剑便问道:“大师,在下有一事始终不明白?” 禅光听罢,随即朝着叶子剑一瞥,问道:“有什么事情施主不妨直接问?” 叶子剑与白牡丹相对一望,随即道:“为什么这海底的水会被悬浮到上面去,而且倾泻不下来?”禅光闭目深沉道:“阿弥陀佛!这也正是佛祖与贫僧要捉拿饕餮的最终目的......” 群道听罢,不约而同朝着禅光望去,对禅光的话大惑不解。当然,叶子剑、白牡丹、莫小峰以及阳关也是不知所以然,纷纷朝着禅光望去。 只见禅光印堂泛着佛光,一派神佛气息。随后,便听得禅光道:“此间本来就是海水覆盖,只是饕餮在此空间修炼,真气与氧份已是被饕餮吸取。各位都应该知道,水善柔万物。而今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天地灵气,所以才会如鸿毛般悬浮不落。但是,物盈必返,一旦饕餮吸取了所有灵气,海水自会归其运筹自如。到时候只怕是天灾降至。依贫僧所推算,过不得百年,江河湖海里面的水皆会涌向大地,到时候洪水为患,灾难必至!” 众人听得无不骇然失色,显然大家都不知道除了眼前灾难之外,世间竟还隐藏着一颗如此危险的定时炸弹。说不准,这颗炸弹说炸就炸。就连莫小峰此刻也开始担忧起来,心里纳罕道:“要是这样的话,莫干山到时候不就成了水上世界吗?那我还去哪里玩啊......” 叶子剑与白牡丹相对一望,陷入了深深忧虑当中。眼前谈论归隐实在是早了点,若不考虑苍生打击的话,只怕以后难以想象理想中的日子了。 禅光说得也全部是事实,绝无半点夸词。看到众人均被自己所说事实所震撼动容,禅光道:“各位无须太过担心,趁着此怪尚未修成之际,我们倒是可以先去将他就地擒拿。而且,各位有心帮助,胜算必大!” 念及共同,玄智顿觉应该替此事做出牺牲,为了自己,为了大家,理所当然。于是,对着禅光道:“为了苍生,贫道原尽绵力!”禅光微微合什,躬身还礼道:“阿弥陀佛!此怪就在离此往西五百里的海峡洞里面......” 莫小峰看得心里厌憎,暗道:“阿你妈个头啊!出家人只会说阿弥陀佛,普度众生,最后还不是要靠别人的力量来帮助你。”叶子剑想到还有寻找莫小雪,见众人此刻心思精力都放到了饕餮上面,当即上前道:“在下也愿同往!”禅光点了点头,道:“正所谓‘先发制人制于人,后发制人受制于人’,我们马上就动身吧!” 群道呼应一声,准备着出发。禅光忽地道:“出发之前,贫僧还有一物相送各位,也算是前去海峡同的终南捷径!” 众人皆是惑然,纷纷望着禅光,不知道他是何意。只见禅光微微一笑,道:“此间不类陆地,虽然没有海水覆盖,但是想要如外面那般轻易驾驭绝非易事。我刚才之所阻止各位对腾蛟赶尽杀绝,就是因为腾蛟乃是此间常年生长之物,必定适应此处坏境。所以凭借腾蛟之力驾驭之力,自会事半功倍!” 叶子剑与白牡丹相对而视,刚才还与那腾蛟一番厮杀,这会儿又要拜托它们为自己效力,只怕是难以促成。二人心里也非全然不知,料想禅光之所以阻止大家对腾蛟赶尽杀绝,却是另有他图。 阳关与商说均是考虑到彼此了担虑,随即暗暗商量一番。最后,商说上前问道:“只是刚才腾蛟受了我等一番诛杀,这会儿未必肯出来帮忙......”禅光念动佛珠,憨笑道:“只要大家不要再与他们为难,举手之劳又何须记挂?所以佛祖时常教导众生与人为善,这样才不至于存有芥蒂与仇怨,等到彼此有难之时,才会有他人施与援助之手!”听他口气,好像他能够召唤驱使腾蛟一般。 禅光挥动袈裟,空中立刻布满了佛珠。它们摆成了圆形,悬浮于上空,如同银河群星。接着,佛珠湛射出莹莹佛光,如同宝玉。跟着山势阵阵动摇,腾蛟开始陆续出了洞穴。接着便听得梵音起伏,化作一股股波光咒环,钻入腾蛟脑中。 腾蛟纷纷盘陀为卷饼状,模样匍匐服从,似乎像是在对禅光听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贫僧因为形势迫在眉睫,只好暂时委曲一下各位蛇仙,还望各位抛弃先前芥蒂,送我等一程,贫僧不胜感激!”接着,禅光将道道佛光抛向了空中,光芒映照群蛟。 刹那间,群蛟果然纹丝不动,仿佛已经被禅光收揽点化。,群蛟开始游动,慢慢*近过来。莫小峰吓得一跳,这帮家伙自己可是不敢去招惹啊。只见禅光对着莫小峰一笑,随即憨道:“呵呵,不要害怕,他们是不会伤害到你的!” 接着,禅光继续对众人道:“各位赶快驾临道蛇躯上面吧,我们马上就去海峡洞会会饕餮......” 一行人当中,阳关、商说和莫小峰登时显露出委曲和鄙夷之色。但是此刻为了眼前任务,也只好暂时委屈了。阳关与莫小峰同乘一条腾蛟,莫小峰登时怯懦不敢上去。阳关一再催促怂恿,莫小峰只得顺从委身。 叶子剑骑上腾蛟背脊,顺手拉上白牡丹,和她同乘一条。 禅光见群道此刻顾全大局,无所嫌隙,当即乘上其中一条腾蛟驾驭而前。 腾蛟果真是此间豢养之物,游蛇盘动,荡漾而行,仿佛行走穿梭于丛草中,行动极为敏捷,毫无牵掣之举。 莫小峰登时心里赞叹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成了腾蛟的盘中餐了,这会儿居然还能够驾驭其背,快活的劲儿当真是溢于言表。 沿途风光没有异样,依旧是来时的风景。就像是一片原始的蛮荒之地,未曾开垦。遍野尽是翠峰傍柳,沼泽千里。大概是天色渐渐黯淡下来的缘故。没有外界阳光的折射,海底竟是如同阴天般,空气阴霾。不过众人也开始感受到了刚才禅光之言,却是不变驾驭驱使法器,因为此间气息令人窒闷,好像真气无法灌输入百骸当中。 路上闲着无事,禅光问起众人为何会到这里来。玄智便将癫道人在山上闹事的经过尽数到来。禅光听罢,知道玄智等人乃是崂山的道士。只是他身为须弥山中佛陀,对于崂山却也不曾听闻多少。就算自己已然降凡,多年来忙着追逐饕餮,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理会这些俗务。 自古以来,崂山就是数代君王洗礼地方,更有不少帝王求仙于此,与泰山的地位相当。只是现今道家没有佛家那么鼎盛,香火也不及佛家盛。所以,是人倒是渐渐淡忘了崂山。 禅光对阳关道:“原来是莫剑祖爱媛被人掳劫而去。三位大可放心,莫剑祖曾经也算是贫僧挚友,贫僧绝不会坐对此事!”禅光说此话实则是掩饰心虚,其实他根本就不认识莫桑松。只不过阳关错当自己是那个法号叫做“澄静”的僧人,这才委曲求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充分获得大家信赖,彼此无所芥蒂。 阳关与商说二人相对一望,皆是欣喜不已。 莫小峰倒是没有想到这和尚不仅光是嘴头上面一套,做起事情来竟然也毫不拖带,登时另眼相看。只不过莫小峰终究阅历尚浅,自是不明白这其中个中原委。 “其实贫僧适才还看到了那饕餮劫走了两个人,一个道士和一个姑娘,只是贫僧摄于那二人安危,所以迟迟未曾出手。没想到这会儿你们便追了下来。莫非那姑娘和道士就是各位所说的要找之人?”禅光猛然间恍惚过来。连忙对着他们问起。 “大师既然看到了师妹,那么一定没有错啦!”阳关与商说应声道,“我们在陆地上追到海滩边,忽地闻到一声爆炸,接着便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我想定是这饕餮怪兽所为,不然的话,师妹也是不会被掳劫走了之后,突然消失不见踪迹。” 禅光听罢,登时凝重。海底山丘赫然凸显在了眼前不远处。禅光连连谨慎道:“大家要开始散了,前面就是就是海峡谷了,饕餮就在里面!” 只见禅光念动咒语,群蛟倏然散去。莫小峰见到群蛟迤逦而行,纷纷离去,心下还在奇异感叹。可是,此刻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山丘之上,他也就没有过多去瞧蛟蛇了。眼前一座高不过十数米的山包,上面生满海底珊瑚生物。山丘正面上开了个三丈高的深洞。洞穴中不时间传来了鬼泣般的嚎风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一行人瞧了此景均是惊震不已,纷纷勒定将落在了洞口。 此洞深不可测,只能看到黑黝黝的轮廓,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的。不过,洞壁外沿上面好像有血色般的光芒,微微闪烁,不太明显。如果仔细看去,黯淡映亮。(未完待续) 海峡洞吐心声 禅光对着洞口阵阵发呆,心里暗自念叨:“终于到了,贫僧苦苦追寻了千百年,总算是告一段落啦......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赐予金刚降魔之法,助贫僧一举拿下此怪!” 阳关及莫小峰等人均是惊愕不已,俱都胡乱猜测这洞中的奇异怪兽。不由得生出了自己吓自己的心态,浑身寒颤。此刻,叶子剑望着洞口,紧紧捏了一下剑,大战的气氛登时盛了起来。 莫小峰不住抱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洞。只是以前常常听别人讲鬼狐故事,说鬼狐一般都是躲在这样黑乎乎的山洞里面。这会儿,眼前的黑洞实在是酷似了别人所讲的故事情节,不由得惧怕起来。另外,这段时间来也算见识了不少世间诡异奇幻事物,相信此洞里面的怪物绝对是自己有史以来见过最为凶残的。 莫小峰直言道:“大家还是别进去的好,这样做太可怕了,一不小心进错了被它吃了那不完蛋了。还是想办法那把怪兽骗出来吧,我们再凭着人多势众,轮番攻斗,定是可以取胜。” 商说顿觉此举有失风范,知道莫小峰胆怯,实在是出了大丑。但是他深知莫小峰对于道法一窍不通,所以这么说也是合情合理。于是,商说严肃道:“小峰,不可胡言乱语!众位大仙正在此处商讨对付之策,你怎可扰动大家军心?” 莫小峰知道自己是因为胆怯所以才至于失言,连忙低头吐了一下舌头,掩饰住自己的胆怯惊怵的神色。禅光面色蓦地阴沉下来,转过头来对玄智等人道:“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这样更利于彼此进退。” 玄智也觉得很有道理,人多了反而更加容易暴露目标。一旦大家分散开来,饕餮也只有分身去攻击。然后再内应外合,定能出奇制胜。大家心里虽然这么算计筹划,但是终归还是没有面对实战经历,那时候也许就不是想象这么样的容易办到。 念及如此,玄智回头对着众人道:“贫道与四位弟子一路前去,自行一路。阳少侠、商少侠、叶少侠还有白姑娘就有劳大师带着而去,到时候只要我们任何一路有难,密法传音前来,我们彼此相救。” 禅光望着莫小峰,见他实在是心有余悸,随后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定当全力保护各位安危。”显然,这句话大多是冲着莫小峰说得。 莫小峰连忙过去,这会儿倒是卖其乖来,笑嘻嘻道:“大师法力高强我知道,那待会儿我就紧紧跟着你好了。”这会儿为了求得心里踏实,莫小峰不由得献起殷勤来了,全然不顾自己刚才心里对于禅光的愤慨与嫌隙。 叶子剑与白牡丹相对一望,皆是无可奈何的一笑。他们毕竟也算了解莫小峰为人,为了自身利益,倒还是拉得下自己的架子。 筹划计议已定,大家便开始行动起来。禅光带着叶子剑他们深入洞穴,往里面走去。玄智与灵鸠、灵慧等人纷纷运起斗气罩,灵气护住身体,暴起了一团有形的气球,将自己包围其中。接着,群道一路前行,朝着洞穴进去。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斗气罩彼相辉映,映亮道途。 进得洞穴之后,气球表面散发出灵气异光,现出了黯淡的光芒,光芒将洞壁辉映起漫反射来,移动一道道光圈,朝着里面慢慢移去。 禅光则从自己的袖中取出火折子,吹出一口气将其燃着,洞中一片光亮。莫小峰心里不是很踏实,周遭阴森恐怖的气氛令得他惧怕不已。只见莫小峰一会儿窜到白牡丹左右,一会儿有躲到禅光背后。如此之举,实在是显得太过窝囊。 阳关与商说二人皆是一脸惭色,都在暗自埋怨莫小峰平日里不认真学习法术。遇到了这种为难紧急关头,都只会假手依靠他人保护自己。随着深入,洞穴中的坏境也开始有所变化。只见洞壁上面闪烁着各色莹亮的光辉,仿佛洞中尽是各色玉石珠宝镶嵌其上,散发着奇异光彩。 见得洞中奇异的现象,叶子剑这时候也开始思索起来:“难道雪儿也是到了这里?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思罢,叶子剑紧紧握住走在自己旁边的白牡丹。白牡丹的手掌心此刻开始渗着微微汗渍,冰冷冷的。 叶子剑心里莫名的恐惑:“牡丹本来就是冰肌玉体,怎地也会出汗,难道她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吗!” 于是,叶子剑不由自主的朝着白牡丹望去。白牡丹正好将脸掉了过来。暗淡的光辉之中,彼此有着一种模糊朦胧的感觉,只知道彼此都在牵挂这对方。 白牡丹心里登时紧张起来,对视着叶子剑。叶子剑却是一言不发,他也知道,每每遇到了这种危机环境,大家思念的都是对方的安危。 莫小峰忽地见到前面洞中燃起了火焰般赤红,满洞被映照得光辉四溢。于是,莫小峰惊怵得难以镇定,忙躲到了禅光背后。 这个时候,禅光神色显得极为慎重镇定。一时之间,环境气氛一下子暗淡阴冷起来。接着,禅光念动佛门经卷咒语,兀自不停。只见禅光身上泛着佛光斗气,映亮一切。众人均是瞧得惊心动魄。就连莫小峰的眼睛也是瞪得难以眨一下,仿佛意识到了大家都在注意即将到来的怪异。没多久,禅光身上的佛光消失。接着,禅光对着众人警告道:“大家当心啦,饕餮凶残贪食......” 此话尚未说完,众人一下子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就连叶子剑和白牡丹也是意识到了,不住紧握彼此手掌。倒是胆怯的莫小峰,全身颤巍,刚才差点就被那腾蛟给吃了,至今心有余悸。这会儿的情景虽然没有亲身感受,但也被气氛给渲染了。 莫小雪渐渐苏醒过来,眼前黑洞洞的一片。想到了自己被癫道人带到了海面,接着便遇到了饕餮,一时间委曲之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叶子剑。虽然身陷逆境,心里第一个想的依旧是自己深深爱慕的叶子剑。 “叶大哥......”莫小雪又开始啜泣起来,极为无助。只是,这里面仿佛是一个和密闭隔音的暗室,自己的声音久久回荡,仿佛就在耳边。 “静怡别哭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莫小雪听到熟悉声音猛然一惊,认得出是癫道人的声音。想到了自己之所以落魄至此,全张癫道人所赐,登时来了气。 “都是你害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莫小雪黑暗中乱打,欲要捶打癫道人,以泄自己心中恨意。但是,任凭自己如何乱撕乱抓,也是碰不到癫道人。 “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早就回莫干山与爹爹相聚了。我恨你......”莫小雪依旧娇声泣道。 癫道人心里阵阵凄凉与失落,只得压抑怒恼,安慰道:“我们被那怪物袭击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所处何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的。静怡,你一定要相信我......” 莫小雪听得他喊静怡,登时来了气,愤怒道:“你不要再喊什么静怡,我不想听,很讨厌......”癫道人走上前来,端起莫小雪的手来,歉意道:“你打我吧,我都无怨无悔!” 莫小雪抡起拳头来,打了几下,全身顿感乏力,虚脱脱的欲要躺下。也许自己实在是没有余下的力气发怒了。她深知还要储存力量,以图出头之日。“静怡......”癫道人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搀扶起莫小雪来。莫小雪此刻身心俱疲,只想找个依靠,竟是不由自主的倒在了癫道人肩上。 癫道人顿觉心里温暖,满是惬意。“放心吧,我一定回带你出去的!” 莫小雪微微耸动身子,这才虚脱道:“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伤害你。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况且我们年纪相隔悬虚。或许我真得很像你喜欢的那个女子,但是我和她不可能取代的。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王静怡......” 莫小雪虽然此刻躺在了自己怀中,但却言出此意,无疑是在打消自己意念。蓦地,癫道人此刻仿佛如梦初醒,自己疯疯癫癫了大半辈子,只怕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清醒的一次。 癫道人慢慢的放开了莫小雪,心如死灰,情绪陷入低谷。刹那间,莫小雪一句怒骂,仿佛大雨浇浊,望日所有的记忆一一浮现出来。王静怡与莫不归生下了一子,后来她又死了。可是他不知道,依旧被王玄骗取,和莫不归一番较决...... “原来你只是长的很像静怡,不是她......对,静怡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莫不归,都是你这薄情寡义之徒,你既然不喜欢静怡,为什么还要她替你付出真感情,你根本就不配......还有王玄,对了,就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完,癫道人猛然击出重拳,将四周石头石块之类东西抛起来,凌空爆炸,火光崩冒。 莫小雪吓得要死,依旧镇定精神,怯怯问道:“你、你干嘛骂我爷爷,他又没有得罪你?” 癫道人嘴里不住叨念道:“你不是静怡,为什么和她这么相像?为什么,我的静怡呢?静怡......”恍惚之间,癫道人似乎又要陷入到了疯疯癫癫之中,嘴里兀自叨个不停。 莫小雪见癫道人似乎清醒了许多,唯恐他又在因刺激而发起疯来,连忙温声安慰道:“好好,我知道那个王静怡是你最爱的女人,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她而疯癫,所以才会故意避开你的。那你能不能讲一讲你和那个叫静怡的女孩子的故事啊?” 癫道人听到别人在自己耳畔说着王静怡的名字,登时血脉贲张,精神开始耸动激动起来。当然,这也是自己年轻时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了,自是乐意讲述。 “本来,静怡是仙都山缙云峰王玄之妹,天生就生的端庄秀丽、冰雪聪明。那时候,可谓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天下最为厉害的三大高手就是我、莫不归和王玄,但是......”癫道人蓦地思忆起了伤心事情,兀自镇定不下来。 莫小雪心里开始担忧恐惧起来:“一直以来最令我担心的事情就要揭晓了。但是......如果不这样的话,这个道人定会纠缠我一辈子。” 癫道人沉浸了片刻,接着道:“可是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静怡为什么......就愿意和他一起回莫干山研习剑术,对我的一片痴情弃之不顾。而且他都和莫不归结为百年之好,我却一无所获,居然、居然还被王玄给骗了,以致毕生前程尽毁。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莫小雪感觉到了癫道人紧紧盯着自己,浑身火辣辣的。于是,嘴里应付几句,道:“是是是,她确实辜负了你。你非常不值得这样做!” “为了能够得到她和她在一起,我便上山做了道士,修炼道家上乘法术。待我艺成归来,准备一举赢得莫不归。可是、可是......她却依旧对我冷漠如故......”说着说着,那些记忆仿佛都变为了零碎,忍不住哭出声息来。 “那你真是太可怜啦!”莫小雪故意显出很是怜悯的表情,心里则在惴惴:“惨了,这下他定是不会放过我们莫干山上下。要是让他知道了事实来龙去脉,只怕我现在也活不成了!” 莫小雪心里登时紧急起来,暗自叫苦道:“他怎么清醒的这么快啊?唉,真是叫人脑袋都大了,这个道人迟不清醒,偏偏这个时候清醒,知道了一切......” 虽然以前自己多次告知癫道人真实姓名,但是癫道人那时候常常疯疯癫癫,只怕也没有记在脑海里面。莫小雪索性演戏一番,接着便道:“你要记住了我叫小雪!” 癫道人听罢,微微闭上眼睛,沉默片刻,一言不发。莫小雪看着看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见到了癫道人那般委屈落寞表情,内心竟是有着几分不忍。但是,想到了自己屡屡被这个癫道人纠缠就觉得窘迫恶心。 最为重要的是今后自己该如何面对心仪久已的叶子剑呢?一时之间,莫小雪陷入了无尽深思当中,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偷偷瞥向了癫道人。癫道人则是在想,为什么静怡还是这般讨厌、冷漠我,我究竟那点比不上他。 这时候,二人均是陷入了各自的沉浸之中,久久无语。坏境好像又将静下来,似乎毫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叫人生出了丝丝不自然,难道厄运就此摆脱了不成...... 蓦地,四周优势阵阵嚎嘶,恍如野兽驾临而来。(未完待续) 玉佩 “唔嗷!” 只听得黑暗中一声凄厉风吼,接着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抛来了一团烟火,滚滚串烧。周围的环境一下子燃起了烈火来,整个黑暗被点亮。癫道人与莫小雪先是被如此恐惧的声音给惊出满身冷汗,然后渐渐恍然过来,四下环视。原来,此处竟是一座钟乳洞穴,里面满是怪石嶙峋,错杂形成,盘根虬节。 随后,闻得饕餮的一声呼嚎,莫小雪登时被惊吓的头皮发麻,背脊湿透,知道那饕餮怪定是已经发现了自己与癫道人的藏身之处了。二人蓦地回首,只见空旷洞穴中,饕餮猛然奔来,急速如飞,张开血盆巨口,四爪张扬而来。 癫道人倏地起身,知道到了海底,这个家伙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刚才在海面之上,与饕餮轮番苦战,癫道人已经是身心俱疲。但是考虑到了莫小雪跟着自己,不意她受到伤害,只好使出了玉石俱焚的办法,和饕餮共同坠入了海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歪打误撞进了海峡洞里头。 虽然到了海底,带着莫小雪藏身到了这里,没有想到饕餮依旧找到了二人藏身之处。于是,癫道人挺身挡在莫小雪身前,回头慎言道:“躲到一边去!”说罢,怒目对视着饕餮,剑拔弩张。饕餮双目在暗淡的空间里面如同两只星点,璀璨生辉。 “你要去哪里啊?”莫小雪言语中竟是有了几分担忧与牵挂。刚才听到癫道人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不知不觉起了怜恤之心。这会儿见到癫道人为了自己,竟是置生死于不顾,实在不得不令自己生出怜悯不舍之情。 莫小雪如此牵挂自己,癫道人暗忖就是死也算值得。蓦地,身后饕餮张口巨口,喷出了一团火焰。接着便听到虎虎风声,仿佛北风呼啸。癫道人连忙盘起掌势,贯出了“镜鉴”之光。“噗!”光电疾速射出,直接烙在饕餮脑袋之上,仰肚一翻。 癫道人趁机跃起身形,双腿跨到饕餮背脊之上,然后揪住它的鳍刺,狠狠地扯着。饕餮吃痛,仰天嘶号一声,震动了整座洞穴。刚才癫道人这么做就已经令自己痛楚不谙,这会儿自是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决定不再要癫道人驾驭其上。 莫小雪听得饕餮嘶号,怦然心动。她唯恐饕餮发起了怒火,又像在海洋上面一样,来个玉石俱焚,将大家一起沉入了海底,那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莫小雪倒是觉得癫道人对自己也算是有着救命之恩。若不是癫道人运起气罩护住自己的话,只怕早就被海水灌死或是置身鱼腹。 “嚎!”饕餮忽地扭转身体,颠簸起来。癫道人身子不由得跟着晃动起来,险些坠下。莫小雪心脏都提到了嗓门口,呼吸稍稍滞住。 癫道人越挫越勇,只见他扬起掌来。周围空气尽数聚敛掌间,幻化不定。吸收了空气精华,赫然形成了一柄光剑。 接下来便见癫道人猛地劈下光剑,斫砍在饕餮背上。蓦地,饕餮仰首嘶鸣,大恸不已。癫道人双腿紧紧夹住饕餮背脊,两掌旋盘舞动。只见其顶门立马旋转聚敛起了一道气劲,犹如漩涡。接着,气劲越敛越大,势如斗牛。 “轰!”气劲如同日月坠下,烙印在了饕餮身上。这招法力正是九阳卦气所就,罡力混猛无匹。饕餮承受不过,倏地化作一股青绿气息,飘身不现。癫道人顿觉*震恐,低头一瞥,已是不见了饕餮,茫然间机警过来。只见饕餮已然化身烟雾,卷积击到了莫小雪身前。“快闪开!”癫道人厉声朝着莫小雪喊道,已经是望尘莫及了。 莫小雪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明明看到饕餮被癫道人制服,这会儿咋就攻击到了自己身前?不待她完全反应过来,那道不现的青绿气息忽地又弥漫出来,从莫小雪身畔掠过。只觉自己足下轻飘,接着便被腾到了空中。“快来救我啊!”莫小雪感觉情势不对劲,惊吓道。 如此间不容发之际,只见癫道人手指契印,竖在唇间,人念动咒语。接着,癫道人元神飞去了躯壳,化为了一袭轻灵飘渺的幻影,正是他的元神。元神飞向了饕餮绿影,和它纠斗在了一起。 “沙沙!”听得沙堆坍塌声响,两道影子交汇之处,擦出了烁烁光闪。 莫小雪足下顿觉一空,飘然坠下去,摔了个重着。癫道人见状,唯恐莫小雪摔伤,连忙缩回元神,立马奔向她,不再与饕餮纠斗。接着,收敛周身真元,驾驭前去接住莫小雪。一道迅雷不及掩耳的影袭掠过,凌空一把接住莫小雪。莫小雪自身重量猛然间滞在半空,被人接住了,身体忽然软绵下来。 二人正自沉浸在彼此中,目光不移。骤然遭到剧烈震荡,难以承受。原来,饕餮也是个小人之见,见到癫道人全身心去接住莫小雪,趁机过去从后击溃。结果癫道人完全无防备,硬是中了一击。 “啊!”癫道人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跟着不由自主的坠下。但是,就算他负伤在身,依旧撑起最后一口真气,将莫小雪稳稳地送到了地上。 莫小雪猛然间瞥见此景,失声惊叫:“你......没有事情吧?”这下她倒是真的急了,不知道何以是好。受到了完全没有抵御的创击,怎么会没有事情了?只是癫道人性子倔强,不肯轻易在人前示弱。再说了,在莫小雪面前,更加不能够显示出软弱。 接着,莫小雪便见癫道人双目瞳孔微微扩散,渐渐散淡。这一刻,莫小雪似乎也是瞧出了端倪,顾不得身子立定地面,连忙挽住癫道人手肘,轻轻地摇晃着癫道人。 藉此,饕餮趁着毫无防备之际,化气现出真身,猛然疾扑过来。 莫小雪登时大骇,额头汗渍湿润了发梢,吓得想叫也叫不出来。癫道人受了饕餮那么猛烈一击,此刻完全没了知觉,自是无力抗拒。猛然间,全身血液似乎倒流,滞在了某一处突然间停止。心脏在这一刻也是跟着停止跳动,了无声息...... 此刻,唯有等死...... 莫小雪感觉自己身体虚发,仿佛飘渺遨游天际,无所羁绊。 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吗?莫小雪似乎完全没有了意识,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姐姐......”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仿佛是莫小峰的声音,却是不见莫小峰。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 “雪儿......”叶子剑在喊自己。 “雪儿......”是白牡丹姐姐。 “小雪......”爹爹、何师兄、阳师兄、乾师兄、唐师兄和商师兄也俱都在召唤自己...... 我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尘世吗?仿佛百鬼恸哭、惊天泣地,听得叫人不寒而栗。 “对了,我还没有死。因为死人是没有知觉的......”莫小雪心里这么想着,自己竟然有了知觉,定然是没有事情了。 眼前如同日光耀眼,叫人难以*视。癫道人突然间也是有了知觉,但见一袭秀丽的盘发垂下,远山眉黛、尖葱润鼻、朱颜粉唇...... 赫然是一名美丽绝伦的女子,正在朝着自己嫣然含笑。 “静怡!”不知道何时候,癫道人叫出了声音来。 莫小雪先是一惊,以为癫道人又犯病了。难道这是回光返照,预示着他即将坠入九幽阎罗?忽地,她看到自己颈脖上面的玉佩发出了莹润的光芒,将那女子照耀的更加清晰可见。原来,至此之际,自己脖子上面的羊脂玉佩突然衍射出了奇异魅影,令人看得心奇,不知道是真是假。大概是玉佩天生就具有如此生息吧。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此危急关头,凸显出了如此美妙动人的景致,叫人看到了再生希望。 只见那女子与莫小雪当真颇有三分相似,只是这女子比之莫小雪更显纯熟,少了莫小雪那份天真无邪的稚气。莫小雪不由得大惊,暗自思索道:“为什么她长得这么像我啊?” 陡然间,癫道人越身前去,精神阵阵亢奋,欲要紧紧搂住那女子。可是,癫道人手掌触及处,镜花水月,可观不可及。 “静怡......我等了你好久啊!你还是不爱我吗?”癫道人伤心失声道,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 莫小雪在一边听了,心里颇有几分怅然。 这时候,一张赤火般的大口吞噬而来,朝着二人猛咬过来。 “唔嗷!” 声如霹雳,却是那饕餮怪物。 此刻,她在恐惑:我们到底是在哪里? 莫小雪心里暗自纳罕:“难道刚才我们没有被这怪物吃下?” 看着癫道人,再看看自己,似乎这一切不像是梦呓,而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莫小雪颈脖上的玉佩是莫桑松送给自己的。说是自家的传家之宝,叫莫小雪务必要好生保管。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了用场。王静怡魅影的闪现、癫道人真情的流露都是因为这块玉佩。最后,还是这块玉佩的灵气激发了癫道人最后一股潜力。 王静怡突然地消逝和饕餮的出现,令得癫道人欣喜若狂、撕心裂肺。两种不同的情景,当真是叫人对眼前现状形成了鲜明对比。 癫道人猛然间灵力暴涨,似乎又要疯癫起来。他见到饕餮突然过来,把自己和王静怡片刻的沉静与温馨给搅合了,实在是痛心疾首。 “蓬!”癫道人周身燃起了烈火,虚实交织,难以琢磨。但是,莫小雪就站在癫道人的旁边。这时候,莫小雪分明能够感受得到火苗的炽烈,原来,癫道人此刻周身燃起了“九阳神火”,刚阳无匹。 饕餮似乎发觉了癫道人要出大招,逡巡不敢再前移。于是,此怪埋首低嚎,摩挲着前蹄,久久未见进攻。似乎是被癫道人的火焰给震慑住了,饕餮竟然踌躇了许久。 然则,饕餮并不知道。越是耽搁得久了,癫道人所聚敛的“九阳神火”越是混猛深厚,无坚不摧。所以,唯有先下手为强。 “嚎!”癫道人猛地厉啸疾呼,面门仰天拔起,周身火苗如同洪水决堤,一泻千里之势,包抄吞噬着饕餮。饕餮感到敌人来势汹汹,连忙缩小身体,化为一团肉球。自身弹震之力撞击着洞壁,借助弹力,如同碰碰球,来回纵横反弹,穿梭游走四壁。 莫小雪顿觉洞中温度如同火炉一般,难以吃消。她紧紧捂住自己双眼,脸颊仿佛利剑割刮,赤痛难言,眼帘之中水分都被蒸干,挤出几分痛楚来。 癫道人岂肯轻易饶恕饕餮,只见他屈伸五指,在此幻聚凝运九阳神气。 “倏!”一道“镜鉴之气”传出,化作无数飞蝗般,弥空席卷而去,各个击破,迎面兜头扑向了饕餮。 “飕飕飕!”只见空中无数泛着莹润光芒的利剑,珠链而来。“镜鉴”化气为芒,当真是无孔不入,胡乱穿刺。猛然间,*迫的饕餮措手不及。 尽管饕餮逃避的快,癫道人发出了如此之多的“镜鉴”,倒也有不少击到了饕餮。猛然顿感万刺穿骨,痛得尖厉嘶号一声。于是,怒恼的饕餮喷出了一口青绿气息,如同漫天乌云弥漫一般,迅速将“镜鉴”吞噬兜住。就这样,“镜鉴”刺芒居然被此气当空化解卸掉,余势未消,依旧有着不少刺芒之气撞击到了洞壁之上,爆炸一声。可见,癫道人此招“镜鉴”适当混猛。 “扑通!”癫道人受震坠了下来,跌落在了地上。虽然经历了刚才那么一番潜力激发,癫道人依旧难以击溃饕餮。念及此,心灰意冷,竟是心无余力,跌坐了下来。 莫小雪大惊,连忙上前去扶起癫道人。适才靠着玉佩,幻化出来王静怡,才能够激发癫道人潜力,使他多支撑了会儿。但是此刻却不行了,因为癫道人的潜力差不多用光了,再怎么激发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看看,我是王静怡,你要保护我啊......你怎么能够就这样泄气放弃了?如果我被眼前吃了,你会安心吗?”莫小雪突然抱着癫道人,柔情蜜意尽情显露。但是,却是不曾停止激励癫道人。 癫道人听得召唤,仿佛王静怡真的来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是,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刚才和饕餮那般生死之战,着实伤得不轻。这会儿又经历潜力激发,当真是油尽灯枯、虚脱无力。 望着莫小雪,癫道人手掌抚摸着莫小雪脸颊,露出了惬意笑容,欣慰道:“静怡,我不行了。你快先走吧......”“你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平时所说的都是假话吗?你说过的,就算是死,也要保护我的!”莫小雪急了,是以装着自己就是王静怡,以便令得癫道人支撑下去,不可以放弃。因为一旦放弃了,二人均是性命堪忧。(未完待续) 履险 即便莫小雪不是王静怡,可她发自内心的一番肺腑之言,令得癫道人满是惭色,仿佛真的对不起所爱的王静怡。并非自己无力顽抗,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适才大创在身,哪能轻易复原。 这时候,饕餮趁着疏于防备,又开始猛扑过来,朝着二人袭来。如此间不容发之际,二人愣愣等死,却也无力顽抗挣扎。癫道人侧过脸颊去望了望汹涌的饕餮,再望了望眼前的莫小雪(应该说是王静怡),目光恍然间散漫。 “雪儿当心啊!”就在这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叶子剑、阳关和商说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呼出腾飞扑来,身如影芒,疾速而落,立在三人之间拦路截住饕餮...... 原来,适才禅光领着众人寻找饕餮,一路到了这附近。洞中黑暗一片,火折子也烧完了,便难以睹物行走了。众人正自担忧如何进退,洞中跟着便是一声震天阶响,地动山摇。禅光料定这是饕餮,于是众人决定循着声音过来寻找。 没走出几步,这种声音越加剧烈,众人无不骇然,纷纷望着禅光。 “好像是饕餮传来的声音!”禅光猛然恍惚过来,对着众人警示道。 叶子剑与商说纷纷询问起来,似乎难以置信。于是,禅光解释道:“这饕餮生来就是力能扛鼎,声震如雷。也只有它才能做出如此之大的动作来。大家当心了,它就在着附近!” 莫小峰闻言惊吓的全身发抖,好在此刻洞中黑漆漆的,谁也瞧不见谁。想到了他们刚才不听己劝,又开始抱怨起来:“都是你们啦,叫你们不要进来偏偏不信。这下可好了,大家都要死在这里面啦。” 禅光双掌合什胸间,道:“阿弥陀佛!恕贫僧斗胆,请佛祖明鉴。今日若不收服此孽障,贫僧势不回须弥赴命......”禅光心里想到了当初自己的罪孽,依旧是难以自释。藉此,更是难以平静。 莫小峰瞧得极是不爽,知道禅光乃是出家人,无牵无挂。可他自己尚且年轻,岂可以和他同年而语。于是,心里暗暗道:“你个出家人自是四大皆空,无牵无挂。可我还要回家啊,你不要命我可还想多活几年了!” 这时候,众人各自顾着彼此,阳关忽地想起了莫小峰,随即喊道:“小峰,你在哪儿?”莫小峰不会保护自己,阳关担心待会儿一旦和那怪物打起来,他势必又要吃苦。是以叫了一声,以便引起莫小峰的警惕,待会儿不可妄自独行。黑暗中,只听得莫小峰应声道:“别担心,我跟在大师后面呢!”阳关这才放下了心来,道:“那你就紧紧跟在大师后面,千万不要走丢了。” 莫小峰应了声,便不再言语。然后蹿到了禅光背后,暗想此僧法力高深,跟着他自己稳保不会出事。不过他心里都在思绪着,就算禅光真的有这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此以身涉险却也无异于闯进龙潭虎穴,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洞中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头顶上落下了无数沙砾。“轰隆”一声闷响,碎石云落。众人在洞中感觉无数尘埃沙砾打在了身上,实在是难以忍受。于是,大家纷纷运起气罩,阻挡住尘埃侵染。 莫小峰连忙拉着禅光衣袖,钻进了禅光怀中,生怕被那碎石砸到。 叶子剑挥动剑气,卷起了无俦剑涡,将坠落而来的碎石尽数卷走。卷舒之力,将砸过来的碎石尽数弹飞,但见碎石撞击到了洞壁上面,发出了隆鸣声响,擦出了无数火花。 阳关与商说二人也是各自出剑,掠过道道剑影,砍斫而下。身前形成了一匹长长剑幕,自顶垂下,挡住了尘埃与飞石。 岂料,洞壁一边轰然崩塌洞开,露出了另外一片洞天。众人骤然遭遇穷险,也不多加思考,见到了旁边突然开出一道洞天,纷纷涌了进去。原来,隔着洞壁,临近居然也是一道洞穴。只是此洞更为宽阔宏大,简直可以居住百来人。 两道洞穴已然打通连为了一体,自有避难之所了。众人连忙闪身道邻近洞壁中,躲避着碎石击落。 刚刚踏进了洞穴,迎面便有一彪人冲将过来。来势汹汹,叫人鼻息仰滞,禅光等人陡然警惕起来,彼此黑暗中不识对方,还以为是来敌。于是,阳关和商说当即便出白刃,断喝相搏。 匆忽之中,禅光见得有异,感觉到了股股熟悉的真元。一眼瞥去,见是玄智等人运起道家斗气。“阿弥陀佛,道仙可有什么发现?”禅光见他们本来在另外一条路线上的,这会儿竟是不由自主的碰到了一起,心想他们定是有所发觉,不然的话也是不会贸然击溃洞壁和自己以身相见。 原来来者竟是玄智等人。 对方听到了禅光一声疑问,也是恐惑起来。刚才正是听到了这便地动山摇,是以发力击溃洞壁,将两洞连为一体。没想到打通洞穴之后,居然遇到了他们。于是,玄智跟着问道:“大师可曾听到了有什么动静没有?”说罢,目光扫视众人,仿佛在搜索答案。 叶子剑挺身而上,代替禅光回答道:“洞中莫名的一声剧烈爆炸声音,便将我们*迫到了这里。” 玄智听罢,道:“我等正是听到了声音从那边传来的,所以便合力打通了洞壁,没想到你们就在这里面。” 禅光听罢,心里暗自诧异道:“没想到修道中人终究难改暴性?”说罢,不由得闭目深思。 等了片刻,依旧不见有人回答,玄智若有所思道:“我们现在赶紧去找声音发源地,说不定那怪物就在附近。” 禅光觉得言之有理,连忙应声答道:“好!现在我们就不必再兵分两路了,万一再碰上了什么异变,彼此也好有个照应。”群道皆是认为有理,当即没有异议。毕竟刚才的巨变却是令得大家心有余悸、惊魂不定,现在也算是碰到了一起。 叶子剑忽地挽起白牡丹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畔。白牡丹顿觉一股温意升上,紧紧靠在了叶子剑身畔,二人彼此感受对方的温暖,却不说话。 莫小峰见大家一起走,心里暗自喜喜获,这下又可以跟着瞎混了,不用担心什么了。因为有着这么多人,大家自是会尽力保卫自己的。念及此,莫小峰渐渐卸去了担忧。 然后,众人沿着刚才爆炸的洞穴继续深入。 经历了一番摇动,洞穴里面尘埃落定。只是坠下来的碎石将道路阻塞,摸黑行走极是不便。好在海峡洞的岩质乃是花岗岩,质地坚硬,虽然历经爆炸满地细碎,依旧是行走方便。 叶子剑、商说、阳关三人不时间出剑清扫整理道途,剑气荡漾耀眼,砸起乱石抛飞,疏浚道途。 蓦地,洞深处又是一声剧烈爆破声音,仿佛惊天炸雷。 众人阵阵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看来,已经离饕餮不远了。一时间,众人纷纷紧捏手中诸番法器。禅光当先意识到了危急之势,顾盼对着众人道:“大家当心,我想饕餮肯定是在前面没有错了,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和那道士在斗法。所以,待会儿我们不可以莽撞,需加见机行事。” 叶子剑、白牡丹、莫小峰、阳关和商说听罢,均是不解,这么说的话莫小雪定然也在前面了。这个和尚居然说不可以轻举妄动,万一莫小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肯定要懊悔不迭的。念及如此,莫小峰又开始咒骂禅光:“臭和尚,这么怕死,连我都不如!”想到了要救姐姐,莫小峰都是可以置性命不辜,没想到这个法力高深的得道高僧居然畏首畏尾、大显怯懦。不过想到了饕餮凶残,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担忧,知道莫小雪此刻说不定正是身陷危境。 “我们还是跟进去吧,雪儿一定就在前面!”叶子剑也是急切着营救莫小雪,言语颇显催促,对着大家鼓励道。 玄智等人此次前来之目的正是为了寻回被掳劫而去的莫小雪,至于伏诛饕餮也不过是助禅光一臂之力罢了,能尽力大家会各尽所能。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够因之而造成无辜牺牲。 “没错。莫剑祖爱媛既然在我们崂山失踪,贫道定当担负一切责任。”玄智正色道,“所以大师在铲除怪物的过程当中,切记保护莫姑娘的安全,不可以伤及她。” 禅光乃是佛门中人,自知救人要紧,当即合什颔首道:“阿弥陀佛,贫僧定当全力以赴!”说罢,禅光周身骤然泛起了金光,形成了一团光罩。 莫小峰连忙跟着附和着,似乎自己很是了解禅光为人一样。只是没有人了解莫小峰,他也是在替自己姐姐着想。 商议已决,众人又开始朝着洞穴深邃处深入。 走了没多久,眼前一团青绿气息自壁缝钻出,弥漫开来,黑暗中更增诡异恐惧。叶子剑连忙拉过白牡丹,急促道:“当心!”白牡丹娇呼一声,避到了他的身后。然后黑影闪过,叶子剑连忙挺身而前,直挺挺对着洞缝。随后,众人纷纷飘然而闪,避身不及。 众人举动,已是惊得莫小峰意识到了危急,只怪他没有能力自保。大伙儿都在极力避险,倒是忘了他。莫小峰连忙躲到了禅光身后,微微牵扯着禅光的袈裟,哆嗦道:“大师,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怕!” 禅光微微安慰莫小峰,道:“莫施主别怕,待贫僧前来化解。”说罢,连忙运起气罩,嘴里念叨着佛咒:“唵èng乌u资zi札zhá比bi札zhá阿ā辛in玻bo梭suo哈hā!” 随着咒语祭出,禅光嘴里仿佛吐出了无俦佛光,均化作了佛门“卍”真言字诀。“卍”字真言凌然飘出,形成了烙刻一般的炽痕,锋利无比。那青绿气息经过炽痕锋利化解,立刻被*走。 “轰隆!”洞壁沿着壁缝撕开,贯出了一道灵气。众人皆是大惊,眼前赫然一团肉球状物体抛击而来。禅光连忙警告道:“当心,此怪出击了!”莫小峰一眼瞥见,浑身凉透,惊惧道:“原来,原来饕餮就是一团肉球啊。” 兀自惊魂甫定之中,肉球迅速化为了原形,赫然一头巨兽,双目生在了腋下。接着,暗淡环境之中两颗银亮的獠牙显露,众人看得无不触目惊心、四肢颤抖。 本来黑漆的洞穴猛然间被饕餮泛着火焰般莹亮的身体给照亮,四下依稀可见,就已显得僧然可怖。蓦然间,众人对着里面一番搜索,却见其中赫然现出二人来。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叶子剑等人便见到莫小雪正与癫道人跌坐在地。于是,大家尽皆惊喜过来。 这时候,尽管有着众人破洞而来,饕餮依旧是不顾旁然,毅然猛扑莫小雪与伤残的癫道人。叶子剑与商说等人便喊出了莫小雪的名字,不料言语中惊吓声音完全大于惊喜声音。 眼看二人就咬葬送饕餮之口,却是鞭长莫及。“快闪开啊,小雪!”叶子剑紧张喊道。 莫小雪虽处危难,但见到叶子剑紧张的气氛,依旧惬意满足的表情难以描述。在她心里,只要叶子剑这般关怀着自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更无他求。 “叶大哥你别管我,这怪物吃人的!”莫小雪激动道。 想不到莫小雪身处如此险境,却还不顾生死,惊得叶子剑蓦地正色道:“你别瞎说,我这便来救你!”声落,长剑随着身子一起冲去。 玄智见到饕餮原来是如此一只庞然大物,倒似与传说中的道家灵兽混沌有着几分颇似,连连挥呼群道道:“各位摆阵,切不可轻易放走怪物!” 群道应和一声,立刻踏开罡步,斗移如星。猛然间,群道又是跳,又是唱,念念有词,仿佛醉酒舞蹈般,惹得莫小峰想笑。可是,此刻见到姐姐就在饕餮攻击之下,却也笑不出来。 禅光摘掉挂在颈脖上面的佛珠,念动佛咒。接着,抛出挥手一引,迅速将佛珠抛向饕餮。佛珠凌空自断散开,自行解开摆开了奇异珠阵。倏然间,佛珠光辉普照洞穴,霞光万丈。 一颗颗佛珠闪着莹莹光芒,法轮万丈,绕着饕餮身形为中心,盘桓转动如那日月星辰。一道金刚咒式的阵图形成无形咒语,自上而下盖压下来,恍然浩瀚无垠的蒲团自空中坠落盖下。 饕餮似乎感到了强劲之力正在袭击自己,连忙收回攻击癫道人与莫小雪的力道,蓦然回过首来,对着禅光龇牙咧嘴,极为凶猛的样子。显然饕餮已经感受到了禅光对自己的强攻,只怕要降服自己了。没有想到,这个秃驴会有着如此恒心、不辞辛苦。 千百年来,他依旧不肯放过自己。 蓦然间,饕餮迅速转过脑袋,血盆大口猛张。“嗷!”口里喷出一道火焰,猛然冲击着无形金刚咒。金刚咒真言佛法被火焰冲击滞在了半空,竟是难以再压下。两道无形与有形的巨大势力顶立一团,力量着实强混。 叶子剑、商说、阳关和白牡丹等人连忙趁机出剑,纷纷攻向了饕餮,欲以扰乱其志,给禅光可趁之机。倒是莫小峰实在是受不了如此气势,压迫得自己难以喘息。于是,他趁机溜到了一边,准备着伺机救助姐姐。 饕餮身影暴涨,无数幻影叠生移走。 四柄长剑发出各色奇异的光芒,如同绚丽的孔雀开屏,剑芒如同彩色羽翼,当真是华丽的言词难表,令人不得不仰首观望。 饕餮此刻遭受到了两股强力攻击,当真是瞻前顾后,应对起来十分吃力。莫小峰趁机走到了莫小雪身边,见到姐姐此刻颓然在地,猛然心酸,连忙扶起了她,满副怆然的样子,激动道:“姐姐,你没有事吧?” 莫小雪心情亦是激动,想到了适才诸多委屈,一下子把抱住了莫小峰肩膀,呜哇哭着,随后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莫小峰随即卖起关子来,嘿嘿一声,故作玄虚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地方真他妈的不是人呆的,我真得快要折腾死了......” 莫小峰的言语,莫小雪也是有着同感。不过大家都在全力对付饕餮,气势恢宏自是不言自明。关键是此间空气被各种力量强弱的势力给充斥,实在是难以适应。况且二人均是功力尚浅,实在是抗御不住。莫小雪忽地想起了癫道人,指了指昏倒在地的他,若有所求道:“带上他一起走吧!” “什么?”莫小峰蓦地朝着地下一瞥,见是癫道人。猛然间怒不可遏,更是不解。在他觉得大家之所以会这么艰辛全拜癫道人所赐,巴不得砍了他。没有想到就连平日来最为讨厌他的姐姐,居然替他说话。 “不行!”莫小峰满口拒绝,“你忘了,这个大乞道可是把我们害惨了,你还要帮着他?”莫小雪心有所苦,自知一时半会儿难以劝服莫小峰,索性暂不提此事。于是,莫小雪故意显得烦扰至极,撅嘴道:“现在救他要紧,至于其他的事情待出去了在告诉你!” “好吧好吧!”莫小峰极是不耐烦,回想一下,癫道人也算是对自己有着授业救命恩义,当即勉强答应了。 这时候,猛然一声爆炸,饕餮与众人中间炸开了一朵祥云般的彩花,渐渐蔓延开来,状若曼陀罗。莫小峰看得两眼都呆了。只是他自己不懂法力修为,否则的话,这会儿自己也是可以上前去展露两手。见到了众人值此崭露头角、各擅胜场,实在令自己心驰神往。 叶子剑与众人冲出剑气,各自掌劈力道,死死羁绊着饕餮。 玄智忽地酣呼一声,群道呼声齐出。五道“镜鉴”穿空而来,打在了饕餮身上。饕餮先前吃过此亏,知道“镜鉴”混猛无匹,不好承受,立马哀嘶着闪避身形。 禅光岂给它喘息机会,借着众人暂时稳住它之际,连忙念动咒语。咒语真言越缩越小,紧紧遏制住了饕餮行动空间,方圆越缩越小。 饕餮一声巨叫,仿佛是在召唤。 只听得洞中“嗵隆嗵隆”,势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接着,洞中不知道从哪里窜来了无数妖魔鬼状之物,带着浓郁怨血之气,铺天盖面而来,四下弥漫。就连周围的气氛也被妖魔气息染成了灰暗色泽,如此气氛环境着实叫人全身透凉。 “天魔群集!”禅光暗自吃惊道。这不正是“血河图”祭祀召唤群魔之法吗?没有想到这个怪物真的拿出“血河图”来修炼魔功了。猛然间,禅光顿觉苍生哀怜,深深自责。若不是自己疏忽,这个怪物也不会轻易盗取“血河图”而来,引发尘间如此浩荡劫乱。 此刻,乃是饕餮施了诸天魔力,召唤而出三界六道无数冤魂野鬼,令得天降群魔,大劫将至。好在它祭炼不深,是以力量颇小。 于是,禅光立马念动《阿弥陀佛大乐心咒》,梵音如同江海巨浪,一波接一波,起伏跌宕。 霎时间,无数金刚伏魔真言幻生(阿閦佛也叫救度三涂苦佛,所以帮助地狱鬼道乃至畜生道,常念这个阿閦佛心咒就能帮其超度,功德无量)。随后,金刚伏魔真言应运空中,形成了浑天之势,金光闪耀。金刚伏魔真言形成圈环,盘旋数周,浑然坠下,撞击到了饕餮脑门上面。闷响一声,饕餮遭到了重创,痛不堪言,发出了奇异怪叫声音,令人心撕肺裂。(未完待续) 第十二集 诸天神器 狭路两相逢 刑煞 禅光迅即收敛真诀,佛光印体。只见禅光周身泛起了法轮,金光闪耀。莫小峰见到饕餮发起了怒来,连忙躲到禅光身后。禅光收回了佛珠,解开咒箍。霎时间,莫小峰顿觉佛光无俦暖热,像阳光一样和煦洒在身上,受用无穷。 饕餮猛然间如同挣脱枷锁的恶狗般,疯狂扑咬。玄智等人早已看得来势,连忙撤出了真气,纷纷散开阵势。 叶子剑、商说与阳关等人已是见到大家都已经撤下,跟着回了剑气,遥遥避开。毕竟饕餮这样的怪兽大家还是有生初逢,实在是不意和它拼蛮力,以免无辜丧命。 “唔嗷!”饕餮又是一声霹雳,如同惊雷。众人震耳欲聋,皆是路人遇到恶狗般,纷纷辟易闪开,不敢再*近半分。饕餮谁也不攻,偏偏就是挑中了禅光扑去。禅光心里洞悉,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抓捕饕餮。而饕餮和自己也是有着诉道不清的渊源。不攻别人,只攻自己也是意料之中。不过周遭突变,叶子剑、白牡丹以及阳关等人纷纷大骇,因为莫小峰此刻就在禅光背后。他不会法力,只怕是形如枯槁,完全暴露外头被饕餮袭击无遗。 莫小峰仿佛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凶险,顿时惊叫起来。但是,此刻任谁也是来不及过来救助自己。再说了,饕餮如此凶残,谁又敢独身前去冒犯。 唯有禅光觉得此机正好有利于逮捕道饕餮,旋动身子,连忙弹出一丸佛珠。“啵”地一声佛珠打在了饕餮身上,像是冲击到了什么巨大的物体,闷声响起。跟着,饕餮的身形连连跌后一仰。 “碰!”饕餮一个剧烈震颤,撞击到了岩壁之上,几乎被打倒。遭此震荡打击,饕餮已是完全暴露了兽性,任何力量都是难以勒住它前进的步伐。禅光登时见到了饕餮眼中的怨毒气息,连连闪开躲避。 “大伙儿快点闪开!”只听得禅光大声呼喊道。众人都是修炼过神功的,听到了风声,自是反应迅即灵敏,毫不疏怠。叶子剑这时候倒是担忧白牡丹,只怕她伤势初愈,难以躲避迅速,连忙挽起她的纤腰,飘空闪开。白牡丹娇哼一声,跟着叶子剑身势避开。二人一起立在了旁边,忽然瞥见了莫小峰完全丧失保护,彼此惊震不已。 莫小峰也是想闪啊。可是,他不会法术,想跑也不行了。禅光此刻不仅要降服饕餮,更要全力保护莫小峰,是以拼出全力,胡须与眉毛尽数被真气驾起,飘于面庞。饕餮如此强混力道,只怕是神功修炼方成,不然的话也是不会有这如此无俦神力。 “嗡!”势如佛陀降世,法力无边。顶门降下了无俦篆书巨“佛”,金光湛射四溢。 饕餮不堪此咒,硬是缓了一拍。禅光趁机抛出袈裟,念动咒语。只见其袈裟凌然畚张,幻化着自由伸张,边沿朝着天地四方扩延,势如斗卦。仿佛一张广袤无垠的大盖压下,当真是浩大无匹。眼看那饕餮就要被披盖在其中。 如此震天摄地的佛力,只怕是三界诸神也难以抗御,莫说是饕餮。忽地,饕餮化为一团肉球,坠地而落,随即弹起,斜斜反射,跃居了数丈高。到了手的山芋就这么的烫手,硬是没有把持住。 禅光正自气馁懊丧,骤见饕餮凌然弹起之后,竟是趁着自己不注意之际,猛然袭向了莫小峰。莫小峰感觉强烈之势奔向了自己,恍如千军万马般气势汹汹,令得自己窒息。刹那间,仿佛全身血液凝结,没有流动。心脏,在这一刻跟着失血而停止了跳动,唯一能够感知的是自己耳朵里面回荡着牵挂之音。 “小峰快点躲开啊!”莫小雪一声尖叫呼喊,极是恐惧。可是他们都是知道的,彼此鞭长莫及。加上此刻轮番斗战饕餮,莫小峰在旁边看地最为清晰。这时候,禅光猛然反应过来,回首准备救助莫小峰一番,但是已经晚了一拍。原来饕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旨在避强击弱。 莫小峰顿见一团肉球飞旋向着自己取来,大声呼叫。但是,他似乎血液和心脏在同一时刻停止了生命,硬是没有叫嚷不出来。 此刻,阳关与商说皆是震恐,料知莫小峰今日定要就此丧命饕餮口中。但是,如此电光石火刹那,又怎么有力量前去救助了。就算功力再强,却也无力回天。站在旁边的叶子剑本来以为今天找到了他们姊弟二人,自己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从今以后便是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白牡丹共同隐居裹着闲云野鹤的清静生活。 但是...... 一切言之过早,眼前之景令他们备感落寞。只见叶子剑与白牡丹二人身形幻化,各自拼出长剑。此刻,虽然知道难以力挽狂澜,但是二人依旧不肯善罢甘休。 “簌簌簌!”剑影婆娑移走,跟在了饕餮背后。只见一袭大氅夹着一朵牡丹花般的两条影子,如影随形而去。饕餮盲目猛撞,如入无人之境,没有受到任何殊死顽抗,硬是一把捋起了莫小峰。随后,带着莫小峰,饕餮钻入了被炸开的洞缝,登时不见了身影。 猛然间,恍如鬼魅幻影,众人懊悔不已、追悔莫及,但是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刚才的情形并非人力所能控制的。禅光深深现出自责之态,若不是他一心想要逮捕饕餮,只怕莫小峰也不会因此而被饕餮掳劫而去。 “小峰!小峰......”莫小雪恍如失神,落寞叫喊着莫小峰的名字。只见她似乎失去了人生最为珍贵的东西,却也难以弥补回来。 “师妹别伤心,我们一定会找回小峰的!”见到莫小雪如此落魄神伤,商说与阳关二人箭步走上前去,纷纷劝慰道。 众人均是低头不语,知道此举非是劝慰之力可化解的。倒是叶子剑和白牡丹心头空荡,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各位放心,莫公子不会有事的......贫僧还有继续前去降服那怪物,定会拼尽全力就会莫施主。”说罢,禅光挺身越前,朝着洞缝追了过去。 玄智等道人见到此刻情形,均是毫不旁贷,纷纷飘身越去。怎么说,莫桑松将莫小峰交给崂山,崂山上下定要负起责任的。这会儿莫小峰危难当头,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前去拼搏一番。叶子剑与白牡丹看着地上的癫道人,均是奇怪不已。随即朝着吓懵的莫小雪瞥去,紧张问道:“小雪,这道士怎么啦?” 在他们看来,癫道人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道术倒不可小觑。此刻见到癫道人伤残在地,登时迷惑不解。要知道,能够伤到癫道人的人绝非寻常人。 莫小雪丢了弟弟,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只是目光呆滞,久久之后道:“我们......先去找小峰吧!” 叶子剑与白牡丹相对而望,均是内心伤楚恻隐,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也不好再问。只是,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莫小峰。“那好吧!可是这道士怎么办,就放在这里吗?” “当然不行!”阳关恨恨咬牙切齿道,“让我来废了他,然后再拿去喂那怪物!” 莫小雪听得一凛,注意力不由自觉移到了眼前的事物上来,连忙阻止道:“师兄不可,你听我说,这道长救过我好几次,不可以对他下毒手......” 这会儿莫小雪替癫道人庇护,倒是将众人纷纷惊到,疑惑不解朝着莫小雪瞥去。商说内心难以缓和,登时驳道:“师妹,你是不是被怪兽吓傻了?这家伙狗道士害得你这么惨,你还替他说话?要不是他,小峰也不会被怪物抓去。” 莫小雪登时现出苦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乞求他们不要伤害癫道人。 叶子剑与白牡丹相对一望,心里暗暗明白了几分。也许经历了一番波折,雪儿对这道士有了另眼相看、重新审视的心理。但是,再怎么说,莫小雪先前还是对这个癫道人深恶痛绝,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意念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实在是匪夷所思。 难道莫小雪不会真的有了感情流露,对这个癫道人有了情意。不可能啊,他们年纪相隔悬虚,而且莫小雪素来深恶痛绝他,就算真的有这什么极大的改变,也不会改得如此面目全非,丧失本性。 “雪儿说得没有错,我们还是先去找小峰吧!”叶子剑说道。 商说与阳关知道莫小峰不容耽搁,也只好暂时便宜了癫道人,当即道:“那就有劳叶少侠在此保护师妹,我们二人去去就来!” 叶子剑登时满口应允,道:“二位就放心吧,雪儿就交给我和牡丹,保证不会有事情。”只见商阳二人对着叶子剑深感谢意,随即奔向了洞口,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饕餮疾奔在深邃黑暗的洞中,狂风骤起,刮撕面颊。莫小峰感觉自己像风儿一样,摩擦着空气,全身凉飕。随着深入,不知道饕餮要将自己带到了何处。只见满洞焚烧着血红黯淡光火,如同炼狱一般。 地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森森白骨,大多因为年数久了,渐渐被光阴侵蚀,显出了灰土色。 如此情形,对于涉世未深的莫小峰来说,简直就是进了鬼门关,登时惊吓非常。“妈呀,今天真的是要被怪物吃掉了!”看到了地上森森白骨,莫小峰不由得遐想连连。 此刻,饕餮已然化作一道青绿气息,显出了原形,嘴里叼着莫小峰。莫小峰感觉自己像是在腾云驾雾,身子随着饕餮奔腾之势颠簸不已。 可是,莫小峰毫无心思去赏识。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也是料到了,不就是死吗?死,怎么能够啊?我还这么小,那么多的花花世界,那么多的美女佳丽,那么多的花鸟鱼虫都在等着自己出去嬉戏呢? “姐姐快来救我啊!”莫小峰此刻唯有无助的呼喊着莫小雪的名字,盼望着希望奇迹出现。心里都在奇迹,要是待会儿叶子剑和白牡丹过来了,就会救走自己。 只是,叶子剑和白牡丹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能否找得到自己。饕餮忽地停下了奔跑,嘴巴一松。莫小峰顿觉足下一轻,跟着往下面一坠。接着,“扑通”一声自己便坠落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当真是痛彻筋骨,全身痉挛不定。剧痛全身蔓延牵掣,实在叫人难以缓和。莫小峰连忙爬了起来,扭动腰骨,痛苦叫了一声。不时间,眼睛竟是瞟到了四周景物,不禁令得自己大为恐惧。 这时候,莫小峰瞧得自己已经被饕餮带到了神秘的洞窟。只见洞窟之中墙壁似乎被血洗了般,泛着各种灰暗殷红的血迹,暗红的光芒将自己映成了血人。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感受到血液溅在了脸颊上,浑身火辣辣的。 隐约间,一阵莫名的燥热涌了上来。莫小峰顿感情形不妙,却又说不出来。 四下一望,这下更是令自己吃惊。原来,自己竟到了一座悬空的坠石之上。只有一面深深镶嵌在洞壁当中,撑起了这块石头。于是,自己才可以稳稳站在上面不至于落下。 坠石下面,不时间蒸腾着血色的气雾,令人窒息难耐。难道,饕餮吃了如此之多人,这些人的血液都已经是汇成了河流。 只是莫小峰还不知道,这池中血液可是大有来头。千年以前,饕餮盗取了《诸天经卷》和“血河图”之后,根据里面祭祀修炼之法,经过了千百年来的祭炼,竟是达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之境界。所以,池中的血液竟是可以千百年不坏,永驻生机。 为了修炼上乘诸魔神功“血煞”,饕餮在近八百年的岁月里面连续祸害残杀了近万精壮之人,将他们的血液尽数灌溉到此穴中。须知,被怨毒之恨害死的人,坠入九幽地狱之后,依旧是内心存有极深的怨恨,他们的冤魂诅咒一切痛恨之物。饕餮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就着诸天邪魔之力,引来那些被冤死的人铸就了如此血池。 所以,此池中的血液祭炼的手段就是邪魔教众称之为“九幽晶焰”的怨气。此法可以将气血炼制到“气蒸云泽”的境界。那些冤死的孤魂饿鬼日夜守候着自己的血液,欲以求得某日索回。当然,一切过来索取之人均会受到怨魂们的侵蚀及诅咒。(未完待续) 九幽晶焰 当然,“九幽晶焰”平日里是不会伤害到人的。但是一旦念起施展开来,厉害无比。当然,最主要的是它的祭炼前后共分为九个境界,也就是一招发怨着的情绪衍变更生的。 “万血归魂,弥盖阎罗。九幽晶焰,驱动三界!” 这便是“血煞”的经意。在诸天佛经当中,“血煞”乃是须弥山曼陀罗花演化而来的一种精神。曼陀罗,顾名思义,就是一种类比象征祭祀的佛花。据说此花在须弥山上面遍生,具有着无比的佛力灵性。 莫小峰正自惊魂未定,知道下面流淌蒸腾的是人血。猛然间恍如坠入了阎罗般,难以自持。只是血池中的血液历经千百年,荡漾而不腐。念及如此恐惧诡异环境,莫小峰实在是难以镇定,随即朝着饕餮喊道:“你到底是什么怪、怪物?求求你不要吃我!”莫小峰开始向着饕餮求饶。 只见饕餮看着莫小峰,好似听得懂人语般,静静驻听。“我已经吸取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归灵,你正好是第一万个!哈哈哈......你应该感到荣幸与光耀。等我修成了‘血煞’,你也算是功不可没,名垂千古!”饕餮居然开口说话了,实在是惊愕。因为只要是人都会对此发出惊诧之心来,兽类怎么会说话呢。莫小峰登时全身战栗,哆嗦着难以言语。 “你不要吃我,我是不会法术的,而且我也不想名垂千古。我对你修炼毫无作用,而且还会拖累你的......”莫小峰瑟瑟道,企图以此来哀求饕餮不要吃自己。 “小娃,你不要妄自菲薄!虽然你不会法力,但是以我食人经血的经验,你绝非是平庸之辈。若能得你阳刚经血,对我祭炼‘血煞’,只会事半功倍、大有裨益!”饕餮风暴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实在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欢腾。 “你放了我吧,我还要见我姐姐和我爹爹的!” “哈哈,不用着急,很快你就会去见他们的......”那声音如同闷雷一般,振聋发聩,仿佛后话有意。 “你、你是什么意思啊?”莫小峰不解问道。 “嘿嘿嘿......想见亲人还不简单吗?只要你一死,冲入六道,百年轮回,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了!”饕餮略带几分震慑和威胁道。 莫小峰立马会意过来,今日是不想死也不行了。因为饕餮决意要以自己活生生的躯体来祭炼魔功了,想要逃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不不!”莫小峰极不赞许,继续道:“你不要在这里蛊惑我啦......你想吃我,没门。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说罢,做出了一副委屈誓死的表情来。 “小孩不要执拗,好汉不吃眼前亏。如若你不听信我的忠言,自甘堕入阿修罗界,只怕会自取灭亡,永世不得超生。”饕餮冷哼道。 莫小峰听罢,虽觉冥冥之事是非人所能了解,但也不许饕餮这般耍弄自己。明明要吃了自己,还以此来蛊惑自己,当即愤然道:“即便是那样,我也不会让他人来定格我个人生死的,妖怪,你休想......”说罢,莫小峰竟是朝着足下血红的池子瞥去,沉吟思绪半晌,方自决心一死。也许,以后的一切就此告别。念及如此,毫不犹豫的跳入到了血池当中。 “咕咚”一声,莫小峰身躯完全没入到了血液晶焰当中。 饕餮万万也没有想到莫小峰当真会如此视死如归,毫无顾忌。此刻,饕餮立刻化作原形,旁然的身形坠到了坠石上面,摩挲着前蹄,俯视着血池。接着便是“嗷嗷”低嚎数声,似乎极是失落的样子。 望着下面的“九幽晶焰”,饕餮低嚎沉思了许久。不知道大概过了多久,终于听得有人喊道:“孽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饕餮蓦地被此声音震慑住,朝着声发之处瞥去,却见禅光已然挺身追到了这里。 饕餮登时仰首嘶号,感觉自己大功尚未告成,敌人已经是先发制人攻来。 若不是莫小峰耽搁太多,饕餮早就练成了“九幽晶焰”,那时候就算是十个禅光来了,它也是毫不逊色。也许,饕餮还不是真的完全了知“九幽晶焰”,只是知道它的威力强猛,却不知道其具有无比的侵蚀伤害性。 莫小峰的突然决绝,禅光的突然出现,均是令得饕餮心惊肉跳、骤感不妙。 蓦地,禅光朝着饕餮望去,见它满是落寞,似乎失去了什么。但是,禅光只知道抓捕饕餮,自是不意去理会它。“孽畜,你杀人食人无数,犯下了滔天罪孽。今日贫僧若不将你法诛,定难保众生安宁!”禅光说罢,不时间望着坠石下面红光荡漾、闪闪发亮。 难道它在这里修炼魔功“血煞”?若真是这样的话,饕餮实在是罪恶难恕,就算得到佛门宽恕,也是难以超脱罪孽。只是,“血煞”非得练到与“九幽晶焰”共存体内的地步,方能称之是大功告成。饕餮也不过是会祭出“血煞”之息,其伤害力还远远不及“九幽晶焰”。只有把“血煞”之气锤炼到了“九幽晶焰”地步,也就是其第九重“驾驭血火”之境界才能够如前面所说的,“九幽晶焰,驱动三界”。 “臭和尚,你一人找我倒不要紧,没想到你也是这种贪生怕死昏庸之辈,居然裹挟如此多的帮手过来助阵,简直是无赖。”饕餮放声道。 “着!”禅光自是不理会着畜生的狡辩和自我袒护,登时呵斥道。一道狮吼般的声音震动出来,洞壁被摇下来了无数尘埃沙砾。 饕餮毫不逊色,“哇”地一声拍出前蹄,双角触出。如此,饕餮变得和发疯的狂牛般,没命冲击向了禅光。 禅光丝毫不显惧色,反而运起佛光,两指捏住印契,激射而出两道刺芒。正是“须弥神雷诀”。雷光交电,锱铢而出。 “铿锵”一声,饕餮被震后退了数丈远。只见此怪依旧不加顾虑,茫头猛冲。“隆隆”滚鸣之声,身后的洞壁竟是被饕餮撞击到了,摇下了许多的尘埃。 就在这时,玄智等道人纷纷奔越而来,步履轻飘如仙。见到了饕餮和禅光已经是斗得难分难解,均是惊惧不已。再看到了眼前的“九幽晶焰”血池,无不震撼慑人。如此残忍冷血之举也做得出来,果然是冷血动物。 稍后阳关与商说接踵而来,勒住了彼此身形。四下环望一番,竟是见到狼藉打斗场面。“小峰呢?”二人相顾而望,竟是不见了莫小峰,而饕餮与禅光斗战依旧。难道莫小峰真的被饕餮吃了,所以才会引起禅光的愤怒。念及如此,只见二人纷纷举起利剑,远远抛送而来两道剑气,接着饕餮击退的颓势,攻击其左右双眼。 饕餮早有准备,仰首嘶号一声。紧接下来,翩然躲过。 猛然间,整个洞穴之中充斥着凄厉森恐的亡魂嚎啕之声。这正是“九幽晶焰”中的“万血归魂,弥盖阎罗”之境界。 当练就到了万个亡魂的境界,便可以驱动三界了。禅光登时明白过来,饕餮果然在这里修炼“血煞”。否则的话,此洞中的血液也不会在众人纷沓进入之后如此顽抗诅咒。此处没有旁人,唯有怨魂之血荡漾。那么,诅咒怨毒之息自是发自怨魂没有错了。 想到这里,禅光登时怒不可遏,怒斥道:“孽障,你当真在此修炼邪魔术法,为了苍生之忧,贫僧决不饶你!” 听得禅光如此呵斥恼怒之声,饕餮不惧反狂,冷哼道:“你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玄智连忙上前一步,嗔叱道:“妖孽,休要猖獗。我等今天是秉着除魔卫道之心前来,定要将你伏诛尘间,以免遗患人间!” “嘿嘿......哈哈......愚昧的人类,来吧!”饕餮打了个响鼻,祭出了万千亡魂,纷纷扑将盖来。蓦然间,眼前仿佛黑风盖袭,肆掠出了万千鬼影。 玄智与阳关等人皆是大恐,万万没有想到这饕餮怪兽居然还会说人言。惊恐归于惊恐,只是要对付饕餮肆掠才是主要的。 禅光蓦地念起佛珠,佛珠摆成了圆环形状,将众人兜挡在其中。如此一来,相当时禅光独身保卫着大家免受血息侵蚀。 饕餮见禅光有心保护众人,心里不禁小觑起来。“你自己都是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难保,还指望救助别人,简直找死!” 凄风呼啸,万千亡魂围绕着厮打拉扯众人。此刻,玄智及阳关等人无不感觉无数无形鬼手牵掣撕拉着自己衣襟衣袍,股股森寒之息砭入筋骨。猛然间,大伙儿当真是被万千饿鬼怨魂包围一般,难以镇定自控。 “大家都闭上眼睛,跟着我念《绿度母心咒》!”禅光急促道。说罢,禅光开始带领着大家念叨咒语。 玄智等道人本来就是修道之人,自然不会惧怕这些亡魂的召唤驱使。只是眼下环境骤生,想要不去顾念遐想,决意难办到。正所谓“境由心生,不闻不问”,唯有这样方可以避过万劫,免得坠入了魔障。 群道立刻念起了《降妖伏魔咒》,周身迅即泛起了无俦金光,辟妖震鬼,将亡魂*退到了一边。阳关与商说二人则是跟着禅光嘴里不停地叨念着真经,身边登时撑起了股股法光佛芒,耀眼*人。 果然,那亡魂不敢再前袭,纷纷辟易,掠动着虚无缥缈的魄影,绕着血池四下游弋不定。 禅光借此机会猛然跃居而起,祥云腾起身体。只见禅光双掌轮番推出一道道“伏魔圈”。“伏魔圈”猛然斗大,化为了吸附之穴,将那些亡魂尽数收回。接着,便见群魔魂魄恍如烟尘般被吸了进来,一一打残、魂飞魄散。接着,四下想起了冤魂野鬼的嚎叫之声。 饕餮眼看自己败退了阵势,难以再弹压住众人。只是,今日突然遭众人来袭,如果不胜的话,势必被他们降服。想要胜的话,自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眼下自己的血池已然被莫小峰污染尽毁,只怕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自己再去全力力挽狂澜了。 “臭和尚,今日我们就到此为止,咱们来日方长!”说罢,饕餮遁形化身,幻作一股气神就要飘去。 “妖孽休走!”禅光与群道纷纷追了上去,各自*动手里面的法器。今日好不容易寻得此怪,决计不会就此放走他。 顷刻之间,巨池里面的血水如同海啸般腾起,卷起了滔滔血浪。因为群魔魂魄被禅光打残,血息渐渐丧失了原来的生息,变得腐臭。 众人立马感觉鼻息腥臭,腥涩无比。阳关与商说二人顿感呕吐涌上来,纷纷勾头欲呕。原来,血池中的的血液历经千百年汩汩流畅,不曾变质。全凭饕餮施力运筹控制,但是这会儿饕餮就要因之而遁去,撤走了千年血液灵气,是以血液开始败坏腐蚀,登时洞穴里面荡漾着尸臭腥涩,令人难以滞留于此,只求得速速离去。 群道与禅光皆是运气捂住鼻息,不让那血液腐蚀之气进入五内,以免损坏真气畅流。阳关和商说二人已经是支持不住了,连五内就咬被呕吐出来。众人一时间迟滞不适,竟是令得饕餮寻机遁去。 “阿弥陀佛,想不到此怪竟是如此处心积虑,这么恶毒涂炭的阴损之招都能够使出来?”禅光合什默默道,满是自责之情。 此刻,饕餮已然遁去。禅光满脸疑虑,忧心忡忡。看来,错过了今日,要再去抓捕此怪,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大师,我们要不要在追去?”见到了饕餮落荒遁去,玄智连连问道。 “贫僧也想过去追击,只是此怪已然逃脱洞穴,必会另辟巢穴修炼。今日一战,此怪也已经损失了数百年的修炼,想要就此恢复过来,少说也要个数十年。我们救人要紧!”禅光道。猛然间想到了莫小峰刚才被饕餮叼走,恐怕就在这附近。(未完待续) 血染二十四神器 阳关撑起虚乏的身体,恳请道:“望大师救救我那师弟。刚才他被怪兽掳劫而去,现下已是不知去向!”商说跟着也是附和着,对着禅光恳求了数声。 群道见饕餮已然北走,此地又不见莫小峰踪迹,均是料之莫小峰可能早已葬送饕餮腹中。 禅光满脸疑虑之色,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血池中的血液干涸,只留下了一层层血垢形成固体胶状。看在眼里,依旧令人难以忘怀刚才的惊悸一面。 “要不我们下去瞧一瞧吧!”玄智心里莫名动楚,建议道。 禅光合什道:“阿弥陀佛!”面对如此情景,禅光竟也是表现出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也许在大家心里面,这个血池充满了无尽诡异色彩。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 只见他们跟着陆续下了血池。步履刚一踏实,便感觉有血液一样殷红的液体冲击着脚板。膜的,仿佛感觉有着股股热流自足底“涌泉穴”缓缓而上,极为渺茫。 如此以来,玄智料知下面定是另有洞天。不然的话,地上的热流之气也是不会凭空产生,要不然就是下面还有什么东西。 禅光似乎也是发现了此景,登时辟出一掌。 “隆!”地面被撕裂开来,猛然间崩冒飞溅出无数液体来。液体味臭,腥涩绵绵不绝...... 莫小峰被坠落血池之后,身子不由自主往下坠沉。恍然间和坠落九幽地狱没什么两样。只是,身体四周尽数被浓郁粘稠的血液给吞噬。渐渐地,莫小峰发现自己眼前金光泛动,如同光刺一般扎眼。 隐约之间,自己似乎看到了诸多神器。只是自己所见均不是实物,而是由光芒折返衍射而成的,虚幻不定。大概是自己坠入了血池之后,双眼被血液粘稠之息给熏了,所以才会朦胧睹物。 这些神器发出了各色奇异的光辉,悬浮于虚无缥缈的空间里面,似有似无,仿佛一匹锦绢上面绣着金光闪闪的兵器谱。只是,经卷恍如取自血液里面,尽数被血液侵染。 莫小峰的意识依旧存在,心里默自数落着。这其中竟有玉令、玲珑、镜、鉴、尺、袋、枪、鸟、剑、塔、刀、甲、针、琴、弓、斧等等。二十四般兵器尽数展露眼前、如数家珍。 迷蒙当中,莫小峰感觉自己身体奇痛无比,仿佛刮肉剔骨。兼之更有着一股难以道诉出来的感觉,仿佛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啊......”莫小峰发出了难以表达的痛楚之声。但是说也奇怪,这样的痛楚自己仿佛痛在他身。虽然知道身体内遭遇着莫名的改造侵袭,但是却也感受不出痛苦的滋味与感受。所以,莫小峰骤然呼喊出声来,也便自己体味究竟是怎么样的痛楚。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诸天神器再给自己淬炼躯体,锤炼真身...... 股股灵气自“百会穴”缓缓流入,和自己体内的血液互溶。接着,一股清热温婉的真气打通了自己身体正反面的任督二脉。须知,无论是修炼还是修道之人,但凡打通任督二脉,才会修炼到上乘功夫与道法。莫小峰此刻自是茫然不知所错,还道是这股血流灌入体内,令得自己难以承受起来。 周身百骸,无比畅快。 “难道是那些鬼魂在吸食着我的真元吗?为什么我浑身都有着一种极不自然的感觉?为什么我的身体仿佛被人占领了一样,仿佛已经不属于我的了。”莫小峰暗暗纳闷道。 异光所形成的诸天神器纷纷吸纳到了自己手掌间六脉当中,仿佛刚才汩汩流动在自己眼前的血液样,纷纷灌入了体内。 十指连心,如此股股强劲的灵气,自神器锤炼打造,骤然进入自己身体,当真是承受不起。丹田内旋转着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何况莫小峰还是一个不会法力、乳臭未脱的顽童,如何承受得起啊。 正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小峰,你没有事情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刚才在上面真是担心死你啦!”听声音似乎是阳关。只是自己万料不到,他们为何会跟着自己到了这里。记忆中,自己明明坠入了血池。难道他们也是被饕餮*得走投无路,也想自己这样跳了下来? 这么突然被人呼喊,登时如梦方醒。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臆造的,根本就不存在。莫小峰顿感真气运畅不匀,稍一疏忽。好似盛满水的器皿,盈出了许多真气。 虚空扭动,莫小峰如同修炼走火入魔的高手一样,面部肌肉开始扭曲牵扯,模样极是可怕森恐。只是自己难以感觉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这样。 “小峰你怎么啦?”商说与阳关二人齐声对着她喊道,神情极是骇然。倒似见到了极为恐惧的东西一样,实在是难以置信。 众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莫小峰,本来是要告慰欢喜一番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莫小峰居然成了这幅德行,登时诧异愕然。 “莫非此童中了邪术,待贫道来替他解咒!”玄智若有所思道,伸出手来准备给莫小峰施法。 “阿弥陀佛!”只听德禅光忽地道,“此童并非是中了邪术,依贫僧愚见,定是意外之中任督二脉被打通......”禅光不愿再说下去,因为他分明感触到了种种不祥预感,只是这种预感不好对别人说起。否则的话,莫小峰这辈子都要难以自容了。 阳关与商说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听得禅光说莫小峰意外得了真传,二脉打通,心下均是疑惑不解,可是又忍不住替他高兴。因为莫小峰有了意外收获,以后只怕是修真有望,无须太过费心调教,也就不用再担心他受到欺负威胁了。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莫桑松日后也无需在替他担忧练剑发扬莫干派了。 玄智满头雾水,问道:“大师何出此言?”禅光微微感叹,连忙解释道:“我见此童印堂间隐隐藏有一股祥云灵气,相信定是不知觉中受到了诸天神佛点化博引。所以,如若没有猜错的话,此童必定是因祸得福!”当然,这都是禅光的违心之语,究竟怎么样只怕只有禅光心里有数。 众人听罢,均是皆大欢喜,纷纷替莫小峰感到高兴。而阳关与商说更是不用说了,高兴地合不拢嘴巴,兀自在一边津津乐道。 莫小峰则浑然不觉,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自己刚才似乎经历了梦呓一般,尚未清醒。究竟自己是如何到这里来得,他们是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自己一时间分辨不出虚实。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被饕餮*下血池的。 可是,此刻为什么就没有了血池的踪迹了。为什么自己明明到了血池,却偏偏又落到了这个奇异的空间。不,这不是什么奇异空间,分明就是洞中血池中。只是,血池已经干涸,形成了大地。 不待自己思想清楚,阳关与商说便拉着自己随同玄智道仙和禅光大师等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出了洞穴,众人已经是疲惫不堪,人人面显危色。 想到了刚才惊心动魄幕幕,众人无不心有余悸。“此次能够救回莫公子,全仗大师鼎力相助。只是那饕餮已经遁逃,我等没有尽到全力,实在有负大师所托!”玄智作揖道。 禅光神色凝重,闭目不语。 “贫僧是不会就此气馁的。那怪物既然遁去,贫僧也是不会半途而废的......”禅光坚定道。 群道心里有数,知道缉拿饕餮乃是禅光矢志,是以才会如此执着。只是他们不知道,之所以如此执着,是因为《诸天经卷》之故。而今,莫小峰、莫小雪已然纷纷救到,自是不必担忧无法对莫桑松交代了。玄智不由得微叹息一声,道:“贫道先行告辞,大师保重!”说罢,群道跟着玄智便要离去。 此刻,想到了刚才血池已被饕餮卸去灵气,禅光走到莫小峰身畔,盯着莫小峰望了许久。见到了禅光如此紧盯自己,莫小峰浑身极不自在,低着头不语。 蓦地,禅光和颜悦色,对着莫小峰轻轻道:“阿弥陀佛,希望少侠不要把在地下所见之事告诉他人!”禅光说罢,面色陡然转忧。莫小峰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怔怔竟是不知道所语。这一切,均被莫小雪暗中瞥见。接着,禅光便与众人道别。众人念及禅光今日实是功劳极大,纷纷行礼恭送。 倒是莫小峰心里极是疑惑,刚才血池中的血卷又一次浮现在了脑海里面:“他怎么知道我刚才在下面看到了什么东西?难道这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中,这也奇怪了?” 只见禅光抛起袈裟,化作一朵黄云,袅袅上升。伴随着法轮光辉,嘎然而止。蓦地,禅光已然消逝在了远方。 “小峰,刚才大师跟你说了些什么?”阳关好奇问道。显然,阳关刚才也是发现了禅光在莫小峰耳边说了什么,见到莫小峰此事怔怔不语,料定有异,便顺势问了一句。 莫小峰想到了禅光刚才给自己的警示,登时不答。“没有什么,大师在关心我伤势如何!”莫小峰神色紧张道。阳关“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洞若观火,莫小峰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知道他有所隐晦。但是,知道此地人多,问出也是无益。 “小峰!”只见莫小雪跟着叶子剑、白牡丹二人一起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见到了莫小雪姊弟二人俱都安然无恙,兴奋不已。 “你没有事吧!”叶子剑将手掌搭在了莫小峰肩膀上面,关心问道。 “呵呵,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有事呢?”莫小峰欣然道,满脸忧喜交织。只是叶子剑此刻急切,倒也没有太多注意他的异状。 玄智见到众人都已安然无恙,当即道:“我们去会会灵空与灵智吧,他俩还在上面等候着。崂山没有人啦,我担心翼龙会再来突袭,那时候就不妙了。” 灵慧、灵鸠、灵光和灵羽等人纷纷应声,知道师叔是在担忧崂山安危。随后,玄智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癫道狂呢?”玄智问道。 叶子剑当即一笑,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刚才已经把癫道人给弄了过来,道:“我已经把他带过来了!”说罢,叶子剑跃然而去,朝着身后走去。接着,从石壁后面将癫道人给拖了出来。 叶子剑将昏迷的癫道人给搀扶了过来,示意众人。玄智见状,奇道:“癫道狂道行高深,此次受到饕餮大挫,已然重伤。希望这回他能够知难而退,不要再狂妄好争。念起来,他也算是我们俗家弟子,我们不可以袖手旁观。灵慧、灵鸠,你们将他带回崂山!” 二人立刻应声答道。于是,众人沿着来时的路线,沿着那水势形成的阶梯出了深海。 依旧是晴天白云,湛海苍天,远远衔接。众人俯仰天地,刚才那种压抑窒息的感觉全无...... 灵空与灵智见到众人安然无恙回来,登时高兴起来,连忙上前迎接寒暄问好。 玄智望着叶子剑,道:“叶少侠,贫道现在要回崂山,你若有意的话,可以与我等同行!” 叶子剑与白牡丹相对一望,彼此惬意而笑。叶子剑握住白牡丹的素手,深情款款,缠绵道:“我要带牡丹去海峤仙礅,从此不再过问世俗......”说罢,二人完全沉浸在彼此缠绵气氛之中,当真是旁若无人。 莫小雪看着心里阵阵酸楚,撇过头去不忍看下去。因为越是看到叶子剑与白牡丹甜蜜柔情,自己心里就会多加一分难受。虽然知道叶子剑是不可能会对自己产生情意的,这种感觉大多暗恋之人都是有着同感。多看一眼,就好比是多一人在自己心上扎一针,撕裂沉痛。(未完待续) 诀别 “既然这样,贫道也不好强求。在这里,贫道只好祝愿二位伉俪情深,永结同心!”说罢,群道皆是合掌祈福,对着二人深深祈福。 叶子剑与白牡丹当即躬身道谢,深深鞠躬。接着,叶子剑望着阳关、商说、莫小峰与莫小雪四人,微微含笑,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无所言语。“待我向莫老前辈问好,在下告辞了!”叶子剑忽地对着他们四人道。 “叶大哥,有空的话一定要再来莫干山找我们!”莫小雪极是不舍的神色,朝着叶子剑和白牡丹深深道。 “是啊是啊!”莫小峰跟着应和道。想到了叶子剑和白牡丹就要离去,今后只怕再也难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快乐度过了。 白牡丹嫣然一笑,道:“好的!等我想雪儿妹妹了,我们就一起同去看望你们!”说罢,白牡丹脸颊泛起了红霞,羞答答的望着叶子剑。 叶子剑依旧是握住她的手腕,彼此不语......良久,大家均是透露出不舍之情。也许,叶子剑在他们生命中闪现,实在是如同神话般,叫人思量起来难以忘怀。 就在这时候,空中居然一声鸾鸟鸣叫,彩翼灵羽,一双眼睛犹豫两点珍珠一般,翠玉剔透。白牡丹深以为慰,这鸾鸟乃是自己平日在瑶池山上面感情深笃的“婉约”。自己上了瑶池山之后,和她的感情甚好。 如此神仙眷侣的场景,看得莫小雪登时想到了当初他们一行上西天瑶池山救莫小峰的经历,倍感温馨与神往。 众人皆是阵阵羡慕仰仗,不由得对眼前叶子剑与白牡丹二人神话般的爱情折服肃然,均是仰慕神往。 二人踏上了鸾鸟背脊,回头对众人顾盼。叶子剑凛然抱拳,对着众人道别道:“各位保重,后会有期!” 鸾鸟一声清啸,展翼腾飞。白牡丹衣发飘然而起,秀丽隽美。望着二人的影子,渐渐消失隐匿到了远空的祥云之中,飘向了海外......许久,众人都是目瞪口呆望着,不交一语。 这时候,玄智突然一声打破了沉静。“我们走吧!”玄智挥呼道。 “师叔,癫道狂我们已经找到,关于对付那翼龙之事,我们该当如何?”灵慧随口问道。玄智脸上挂起了一层密布浓云,望了阳关和商说一眼,疑虑道:“此事须待回了崂山,听候师兄发号!” 众人立刻由片刻的安逸中转到了忧郁中来,目前翼龙未诛,势如芒刺在背,令人难以轻松下来。 阳关与商说相对一望,均是表情复杂。阳关当即道:“道仙放心,家师既然答应了和众位道仙共同进退,自会尽力伏诛翼龙族。此次我等前来是为了引领师兄妹二人回去。毕竟家师好久没有见到二位姊妹,心里挂怀!关于结盟之事,我们先前在大殿中已经禀明,家师不久后定会和唐仲师弟稍后到来!” 阳关和商说见莫小峰、莫小雪二人已然找到,心里面告慰,自知耽搁太久,实是盼望着早些回莫干山团聚。于是,阳关准备回了崂山就和众人道别。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了,姊妹二人当真是欢欣雀跃,一路蹦蹦跳跳,追逐不断。 回到了上清宫大殿门口,众人进入殿内拾席而坐。 几个道童端上了茶水,恭迎阳关、商说和莫小雪姊弟四人。 经历了片刻寒暄,阳关忽地难以坐下来,随后便对玄智等道人拱手道:“近来多有打搅,我们现在要赶着会莫干山。他日若有机会,再来拜会。” 玄智见状,知道他们归心似箭,不便久留他们一行于此。想了想,这便道:“回去告知莫剑祖,贫道会考虑他的建议。如果没有什么异议,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便是我们屠龙之期。” 交代完毕,阳关与商说点了点头,便与群道一一道别,带着莫小雪与莫小峰下了崂山。 莫小峰一路下来,心里想着禅光临别前跟自己说的话,绝对不可以对外人告知自己在那血池下面所见奇异景象。只是莫小峰实在难耐,那些奇异的兵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锤炼到了自己体内,究竟是福是祸。为何禅光说自己天缘巧合打通任督二脉,这对于自己以后真的是大有裨益吗? 莫小雪登时觉察到了莫小峰没有刚才的兴致盎然,一直都是郁郁不语,似乎心里藏有事情。姊弟二人素来无话不说,实在是容不得半点隐晦。 “小峰,怎么你这一路下山来都没有什么话说啊?是不是不舒服啊?”莫小雪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莫小峰忽然间恍惚道。莫小雪不信,当即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难道你想那姑娘啦?” “才没有呢......我干嘛要自讨苦吃?”莫小峰嘴里面虽然这么回答,脑海里面不由得又略过了那道琼影。莫小雪只当莫小峰依旧对那水芙蓉念念不忘,只是水芙蓉性情暴烈,所以莫小峰一直以来苦于追逐、一厢情愿,自知此番不果,不敢坦然面对现实,所以才会久久不语。 商说这时候也跟着问了起来,似乎他们都瞧出了什么。莫小峰顿觉窘迫,扯开话题道:“哎呀,我没有想那恶婆娘,你们干嘛要处处以此来消遣我!” 莫小雪见莫小峰一本正经,料想自己或许是多虑了。但是,心里猛然间想到了上回剑宗内讧之事,虽然已经过去,自己急切着想知道这些时日发生那个了什么事情。 “我和小峰离开莫干山数月了,不知道山上都发生什么事情啦。你快跟我们说说吧!”莫小雪突然想到了当初离开莫干山时,正是大敌来袭之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了,山上究竟发生了那些事情。 阳关逗乐起来,俏声道:“师妹你不在时,我们在山上一起烤龙肉吃呢!”莫小雪听得饶有兴致,好奇声迭,知道他们故意说得兴致盎然,随即问道:“那你们是如何逮到龙的?” “呵呵,这个我们自有妙计!”阳关诡异而笑,依旧是保持着深深神秘感。 “唉,师兄你就别逗他们啦!”见到二人被阳关逗得团团装,商说正色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接着,听得商说娓娓道来,将王鼎、上官鹏飞来袭莫干山只是大略叙述了一遍。另外,又把那天涯断肠雨等人趁火打劫之举尽数道来。 当听到还有翼龙来袭击莫干山时,莫小雪与莫小峰均是惊诧不已。这种奇异喷火龙二人已经见识了很多次,这会儿听来,依旧是心有余悸。 “唐仲师兄送我们上崂山之时,也遇到了这种翼龙。”莫小雪惊声道,“那个时候真是吓死我了,小峰差点就中了那个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蛊咒,差点就离开我们不知去向。现在想起来,真是叫人难以自持。”莫小雪接着又是一声惊诧。 说得莫小峰低头大是惭愧。说句心里话,这段时间来自己每次都是拖大家后腿,令得众人*够了心绪。要是自己平日多加修炼该有多好啊,也不会屡屡令人担虑。 但是,莫小峰突然有了一种意念,以后自己也许就不需要大家再这样替自己*心了。因为自从在那血池下面所见,以及那二十四般兵谱神器对自身的锤炼,莫小峰感觉自己似乎有了难以估测的爆发力,缠绕在气旋在丹田内部。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出了海底之后越来越强烈,好像急切着需要发泄掏空一般。 禅光又不要自己告知旁人,难道这其中真的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机。莫小峰只是一直在压抑着这种力量,不要它爆发出来。所以,莫小峰一直以来都是郁郁不语,心绪难宁。此刻,自己最想的事情就是能够释放自己,看看自己究竟多了什么特异功能。 “你又在想什么?”莫小雪似乎觉得他奇怪,大家都在讨论着趣事,莫小峰居然丝毫不起好奇,这在平时真是罕见的。“没......没什么啊!”莫小峰似乎突然紧张过来,嗫嗫嚅嚅道。 “哼,你连姐姐都骗,看来你学坏啦!”莫小雪撅嘴,佯嗔道。莫小峰只是低头不语,不愿谈及这些东西。 “好了,我们尽早回莫干山吧!师父要是见我们耽搁这么久,心想定是出了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再让他老人家*心啦。”商说耸然道。 莫小雪只得拖着神情落寞的莫小峰,跟着二人一起御剑而行。说也奇怪,莫小峰登时感觉有了异样。以前自己每次都是靠着别人带着自己御剑飞行,而这次,居然感觉身体轻飘如鸿,有着一种急切想自我驾驭的快感。莫小峰害怕起来,要是叫莫小雪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异状,定会责问起来。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该是如何好? 念到此处,莫小峰只好故意显出吃不消的感觉,紧紧拉住莫小雪的衣袖。 莫小雪见到莫小峰依旧大如平常,当即没有疑虑。商说和阳关二人只顾着驾腾身形,也没有太多去关注莫小峰。 只有莫小峰心里依旧波涛汹涌,该不会是那血池下面的怪异事件使自己这样吧。如果是的话,那么禅光那么一番话正好说明了这一切......(未完待续) 天血(一) 林中。 远远传来数声光噗回返,显然是有人在此斗法。 “噗噗!”青白两道异光交织缠绕,斗得天昏地暗。 只见一道琼影闪现其间,手握柳叶刀。刀锋划过道道如虹般的彩绚霓影,煞是*眼。若不是因为有人在斗,当真可以视作美景一般旁观欣赏。另外一人则是露出了单手龙爪,锋甲赤鳞。日光的照耀之下,在甲尖凝聚成为一点银芒。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为何对我苦苦追寻相*?”说话人正是琼影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百灵子。 “哼哼......”那人冷声觑道:“你和那缙云山勾结,想必是在图谋一场大阴谋,对我们龙族预谋不轨,我是不会轻易叫你们如愿的。” 此人正是龙魔护法之一天血,奉了龙魔之命前来刺探虚实。自从上次跟踪昙云与王崇益到了仙都山,天血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缙云一带的动静。只是自己久久巡查,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可靠的消息。正自忧虑之间,突然天降良机。 没多久,百灵子伤势渐复,于是便向王崇益道别。虽然王崇益内心十分不舍,但是百灵子强烈要求离去,王崇益也只好依了她的意思。 没想到百灵子刚一出了缙云山,便被天血给盯上了。在缙云地域内,天血不敢动手对付百灵子。百灵子刚刚才到林间,天血便显出原形来攻击自己。 百灵子不知道其中隐情,只道是天血有意冲着自己而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天血究竟存有何意图,为何会对自己一路跟踪,登时嗔道:“胡言乱语,我能有什阴谋,缙云山又关我什么事情?” 天血只当她矢口否认事实,知道王崇益对百灵子大有情意,若是能够如此这般,自是胜券在握。念及如此,暗暗一想:“哼,这俏娘们还真标致,若是拿她来胁迫那王鼎的爱子,定会揭露这其中的阴谋来,叫他们的处心积虑毁于一旦!” 如此一番筹划,天血顿感凑效。蓦地,天血故意放开嗓子来,怒声斥责道:“那好,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就让我来抓捕你,再去责问那王鼎之子!” 百灵子听罢,顿觉厌憎。她只当天血言语存有亵戏,不予计较。只是心里纳闷,天血定是以为自己去缙云门另有所图。想想的话,自己一介女流落魄至此,又能够有什么阴谋呢? 百灵子登时没有好气,只觉得此人当真是欲加之罪、强词夺理。“随便你怎么说。请你不要挡着我赶路,本姑娘没有心思陪你这妖畜嬉戏?”听到百灵子骂自己妖畜,简直是在羞辱自己,登时前出龙爪,异光大动,飞出了五片锋利的尖甲。 百灵子连忙甫动身形,荡漾而出一道花虹,护住周身。接着,趁势飘开身形,躲闪一边。 “妖畜,你不要咄咄*人,本姑娘不想与你撕破脸皮。识相的话就快点滚开,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啦!”百灵子不愿意无端绪怨,也不意和天血在此耗费功夫。 “哼哼,我倒是要领教一下你有何能耐!”显然,天血对于百灵子的恐吓全然不惧,凌然跃起身子,旋动而出,旋击扭打向百灵子。百灵子出刀相挡,琼光缤纷爆散开来。 “嗤嗤!”两道强劲的光芒交织缠裹起来,如同两条灵蛇扭身在一起缠打,形成了一只光球模样巨物四下滚动。 只见光球所触及之处,尽数爆炸。 银光冲入苍穹,势如霹雳冲天炮。百灵子见此人半人半兽,又见他的法力如此高深,知道不好惹。再过,自己好不容易才养好身体,这般动用只怕会伤及元神。如此一番思虑迟滞,天血的五指已然深深扣来,正点向自己的脸颊。 百灵子一身冷汗渗出,若是被爪子抓到,当真是容貌尽毁。如此惊悸之景,令得她大恐不已。稍许再晚得片刻,只怕是要令自己抱憾终生。 正自惶恐之际,眼前闪耀。“铿锵!”百灵子顿觉日光反耀,一汪秋波般的光芒荡漾剑身,挡在了自己面前。 如此,倒是惊动了天血。没有想到到了手的东西,凭空被人搅合了。心里陡然怒盛。于是,天血朝着击来的方向吼道:“是谁?”天血登时陡怒,本来以为自己就此降服百灵子,不料半路出了纰漏,心里当真是怒不可遏。 百灵子也是朝着四下望去,不见人影。于是,百灵子骤然陷入了深深疑惑当中。就在这时,空中一团火焰燃起,滚出熊熊红云。百灵子登时心里一凛,莫非是他吗?自己素来熟稔火焰门,火焰门中弟子现身之时,时常会抛起一团火焰,这种现象实在是见而知之。 果然,只见天涯断肠雨足踏剑鞘,凌空御来,模样极是清隽潇洒。天涯断肠雨虽然身子在剑鞘上面,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百灵子微感腼腆,红着双眸不敢正视天涯断肠雨,却也是掩不住高兴。今天有了天涯断肠雨突然过来相助,自己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原来又是你。上次在莫干山上面,要不是你怂恿,我们龙族兄弟也不会死伤无数......”念及如此,天血登时忆起,当初就是此人,借助翼龙的实力与莫桑松玉石俱焚,结果令得翼龙群死伤殆尽。可见此人心机、城府之深,实是不容小觑。 天涯断肠雨身形偏转空中,旋即盘动,勒住坠地。蓦地,朝着天血冷冷道:“哼,你们龙族本来就是窝囊废,连个莫干山都摆不平,还有什么资格说称霸三界?”天涯断肠雨睥睨着天血,大为小觑。 天血见得他如此猖狂,登时冷笑道:“就算是又怎么样,比起你这没有胆量、只会借助他人势力狐假虎威的人要强百倍。” 天涯断肠雨岂堪如此羞辱,而且是在百灵子面前被他揭露自己短处,实在是无法容忍。“妖孽,废话少说,在此为难一个受伤弱女子,算得上什么英雄?”天涯断肠雨自是知道百灵子处境,是以将话题转开,免得自己难堪落魄。倒是百灵子疑惑起来,怎么他知道我受了伤。但是,至于天涯断肠雨在莫干山上的手法,自己无可得知。 说罢,剑光噗出,一道剑影夹带无俦罡火,猛烈攻击天血。天血咆哮一声,势如苍龙捣天,掣过了两道血影,霹雳声起,声震天地苍穹。 百灵子也没有闲着,见到天涯断肠雨前来帮助自己,内心满是感激之余,连忙挺身过去,欲以助阵。 天涯断肠雨此刻大是谄媚殷勤,有意怜香惜玉,见到百灵子过来,刻意装出来道:“灵儿师妹,你到一边呆着去,此妖孽心狠手辣,还是交给我来对付吧!”天涯断肠雨酣呼道,言语尽显关切。 百灵子自是不好不领情,大家怎么说也是系出天宗。就算门派隔阂芥蒂,也不足以泯灭彼此情谊。念及如此,百灵子对着他喊道:“天涯师兄你要当心,且不可以掉以轻心,这妖畜的法力高深......” 天涯断肠雨满不在乎,耸肩道:“灵儿师妹怎么可以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呢?你我二人都在此,难道还会怕他一人不成!”天血不由得对天涯断肠雨大是冷眼,大言不惭道:“哼哼,就凭你们这点功力,就是再练上个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乖的话就早早降服于我,否则待会儿有你等好看的!” “休要猖獗!”天涯断肠雨已然收回长剑,紧握在手,划过一道气焰,凌空焚烧。 只见一道罡火形成的气芒灌注周身,浑然天成一道气罩。天血虽然猛攻不止,却也难以沾身他。 百灵子则是念动咒语,满地开花,一排排无形的幻影花墙截然而生,扼住天血行进。 天血见二人所使的招数均是只守不攻,心里自知二人忌惮自身三分。看来,今日要轻易对付对付他俩实在是不在话下。如斯,天血毫无顾虑,“噗”的一声,瘴气凝练而成一柄光剑,一看便知这剑气中蕴含奇毒。 伴随着一股蛟蛇的腥涩腐臭味道,滞人鼻息。天涯断肠雨连忙回剑,推出一掌,化解腥臭之息。 “虎虎虎!”天涯断肠雨掌间击出一团火球滚蹿烧来,势力混猛无匹。天血先还是略有几分顾虑与忌惮,连忙收回剑气,身幻翼龙,魅影遁去。(未完待续) 天血(二) 百灵子趁机上前穷追不舍,柳叶刀已然前送,递刺天血面门。天血真身跟着魅影一同遁去,后闪数丈,已然不见。百灵子登时扑了个空,身子不由得荡漾而前,差点跌倒。 如此不慎,最易跌跤。正自恐惑之际,百灵子感觉自己腰际一紧,顺着搂抱之势,瞥眼瞧去,竟是被天涯断肠雨给搂住自己。百灵子心里感激天涯断肠雨,若不是他的话自己只怕要跌出个丑态来。但是,想到天涯断肠雨这会儿毫无顾忌,脸颊绯红起来。 好在此刻形势紧急,大家都没有在意太多,只是彼此照应要紧。“哼哼!”天血发出了一声冷笑,似乎是在看二人窘迫笑话,又似在幸灾乐祸。 见了如此情形,天涯断肠雨登时怒恼起来,对着天血愤慨道:“妖孽,你究竟施了什么鬼术?” 天血哼哼一笑,只是不答。蓦地,天血忍不住开口道:“不管是鬼术人术,打赢了就是法术!”只见天血洋洋自得,大是嘲讽。 “天涯师兄,我们还是尽早摆脱他吧!”百灵子知道天涯断肠雨恐怕也都不过天血,如此说意思就是我们趁机遁逃,免得被他一再羞辱,自取其辱。 天血自是明白百灵子所言寓意,随即呵斥道:“谁也别想走,既然你们和剑宗有所苟合,我又怎能轻易饶过你们?我看你们还是别做指望了。” 天涯断肠雨和百灵子登时一凛,均是知道此人动机不纯,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修得是什么道法,凭借二人如此浑然力道竟是伤他不得,难以制住他。“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是在此妄自断言!”天涯断肠雨说罢,接着又是剑气刺出。 天血双手畚张,分出两边,左右攻击天涯断肠雨和百灵子。二人各自挥动兵刃,朝着天血劈去,斫砍龙爪。天血乃是翼龙之躯,双掌自是浑然天成的龙爪,货真价实,决不存有半分造就,果真坚硬如铁。 “铿锵!铿锵......”接连数十下,仍然是奈何不了天血半分。只见天血幻龙魅影裹身印体,周边燃起了袅袅清气,形成了团团乌云。 “嗡!”气云猛然涨开来,势如风吹野火,不断吞噬二人后退的的空间。显而易见,天血是决意不想放走他们,非得各个击破。不然的话,此番出来异界将要无所获取,实在是有负龙魔之托。 眼看身后被峭壁拦阻,没有道路可退。天涯断肠雨当即对着百灵子喊去,唆使道:“师妹你先走,我来顶住他......”说罢,天涯断肠雨已是挺身挤去,迎面攻击天血。 百灵子不依,虽然天涯断肠雨是火焰门中人,追本溯源,也算是地地道道的天宗后裔众徒。此刻大难当前,自是要同仇敌忾、共同进退。就算是凶险万分,自己也是不会就此独自苟活。 “我不会撇下你的......”百灵子固执道,已然随其后迎上。 天涯断肠雨心里莫名的感激与温暖,没想到在此危急关头,百灵子还是想到了自己安危,并非对自己毫无情意。不然的话,临此危难关头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们是想死则同穴吧?嘿嘿,好!我成全你们!”天血凌然而起,双爪的攻击之势一招快过一招,这一招裹挟着大量血雾,当真是“龙喷水”般漫天洒下。二人感觉腥涩无比,连连避开。但是,后面已无退路,真可谓是被*上梁山。 天涯断肠雨旋动剑气,化作一道圆盘,气旋游动,挡在了百灵子身前。 百灵子见状,连忙刺出柳叶刀。因为天涯断肠雨为了自己,形容枯槁,完全暴露在剑气外,天血很是易就可以取他性命,所以自己这会儿出招,倒是可以替他缓一缓。当然,得此恩义,自己怎么能够弃之不顾其生死。如此,倒是叫天涯断肠雨满怀激动。自己日夜魂牵梦萦的百灵子虽然表面看上去冷冷冰冰的,却也不是毫无感情。 也许经历了几日这番劫乱之后,百灵子会对自己重新审视忖度。从今以后,百灵子更是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只是,这番一厢情愿,全然出自自我深慰。 “噗!”二人纷纷撞到了崖壁上面,身子猛烈颤抖,百灵子顿觉全身粉碎骨骼般剧痛,这种痛楚当真是此生最为剧烈一次。如此,身子震荡着倒在了地上。天涯断肠雨这会儿也是跟着倒下,见到百灵子剧痛倒地,顿觉痛在己身。 就在此间不容发之际,天血毫不留情,爪势就要压下取他二人性命。天涯断肠雨顿闻风袭,抬头一看,只见五指锋利如锥,朝着自己和百灵子探来。如果再晚得半刻,二人定是双双毙命。 “铿锵!”就在如此电光石火这么一刹那,天涯断肠雨撑起身体挺剑而上,挡住了其爪势。只见剑击龙爪,撞击出了无数火花,绚丽耀眼。 天涯断肠雨借机推开百灵子,自己双掌紧紧扣住天血龙爪,仰身腾挪而起,反败为胜,紧紧按住天血脉门。接着,天涯断肠雨趁势压下天血身体,共同卧倒在地。 百灵子登时化险为夷,见得如此凶险一幕,蓦地跟着腾身而起。突然之间,见得天涯断肠雨已是按住天血,死死压在了地上,看来天涯断肠雨已是完全转败为胜。“啊!”天涯断肠雨忽地嘶叫,倒是叫百灵子大吃一惊。原来,天血使用了“通火照体”,周身如同火炽般灼烈,此刻正好烧向了天涯断肠雨,烫得他不堪。 百灵子见此,自是毫不迟疑,连忙攻上去,准备伺机一刀毙命天血,替天涯断肠雨解围。 百灵子刚刚迈开而前,尚未近身,闻得耳畔风息打起。“呼哧”一声,翼龙鸠尾扫来,凌厉无匹。百灵子连忙撤回刀势,骤然瞥见鸠尾横扫而来,已经是晚了半拍。霎时间,只见鸠尾横腰击来,百灵子顿被其势扫下了崖壁。 “灵儿!”天涯断肠雨双目眦裂,见得百灵子已然坠下了崖壁,双眼简直要冒出火焰来。只是苦于此刻与天血四手紧扣,难以脱身前去阻截救助。 这时候,百灵子身形腾空而坠,虽然有心缓落,却是无从借力。刚才被天血击倒崖壁上,已是全身剧痛伤残。接着又是遭其鸠尾猛烈横扫,已是伤上加伤,实在是无力回挽。于是,唯有闻得耳畔风息,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坠到多高悬崖下面。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吗?也许,自己在世已无牵挂,该是陨殁的时候了。念及如此,百灵子双目紧闭,不愿思及那么多,只是以身甘受。 就在此刻,白驹过隙。崖壁下面,一袭人影快如闪电,仿佛意识到了山上面有人影坠下。此人正好从此路过,乍见有人坠下来,连忙上前去截住。好在自己来势匆匆,不偏不倚,正好接住了百灵子。此人只道是百灵子因何故想不看而坠崖寻死。 百灵子顿觉腰际一软,竟是被人给接住。百灵子先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只道是自己已经死了。却没有料到腰间温软,似乎被人抱住。接着,败在了不敢睁眼正是,双颊刷的微微泛起红云。 须臾之后,便听到抱着自己的人惊异问道:“姑娘因何故想不开,非要寻短见?”百灵子听罢,心下登时惊奇,随即微嗔,双目慢慢睁开。如此不得了,只见眼前赫然印出了隽美脸庞。此人正朝着自己对视。此人年方二十有余,剑眉朗目,高鼻阔脸,生得极是俊朗...... 此人见到自己所接的百灵子竟是窈窕婀娜、娇媚多姿,不由得惊呆,居然忘了要将百灵子放下来。“没想到天上真的会掉下林妹妹啊!”见到百灵子不语,那人忽地放恣言语道,带有几分戏谑。 “你还抱着我干什么?快放下我!”百灵子娇嗔道,双颊不由得绯红,娇腮酥软。接着,竟是不敢再正是此人。只是听到此人误以为自己寻短见,实是他不知道渊源。 那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唐突冒犯,连忙放开百灵子,讪讪道:“我见姑娘从崖山上面坠下来,这才失手接住,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百灵子心里如同鹿撞、怦然心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敢再去正是瞧见他。“那你先放下我吧?”百灵子双颊泛起了一丝红晕,神色极是腼腆。 那人这才将百灵子放了下来。随后,此人盯着百灵子望了望,见她已然释然,心里料知她绝不会再寻短见。“我先走了!”百灵子说罢扭头便要离去。 “姑娘请留步!”那人在背后喊了一声,似乎有意挽留。百灵子蓦地回眸,双目流转。“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百灵子问道。 那人这才道:“姑娘为何会从这崖山上面掉下来?你不会还要上去再跳下来吧?”百灵子听罢,登时没有好气,自己那里是寻短见。只是她知道此人不知道缘由,也容不得去解释,随即道:“我师兄还在上面和那妖怪打斗,我得上去帮助他!”百灵子匆忙说完,转身又要走了。 “怪物?”那人极是诧异,想到了这里,顿觉自己刚才判断全是错误的。“我们一起上去吧!”说罢,那人越身而前,奔至岩壁之下。接着,展腾轻功,沿着崖壁盘上。 百灵子见其身手不凡,心里默自惊诧,亦是跟在他的后面,顺着崖壁上了去。(未完待续) 露宿(一) 前往缙云与雁荡待二人上来之后,哪里还有什么人。“奇怪?我明明被那怪物从这里扫下了山崖,怎的就是不见他的影子呢?遭了,师兄一定出事啦!”百灵子自言自语,神情更加恐慌。 见到百灵子如此惊慌,那人神色颇动。“你别担心,我带着你四下找找吧!”那人说罢,携起百灵子的手腕,双足一点,御剑飞行于林间。百灵子被他驾驭剑气之上,心里暗暗惊叹,没想到他和天涯断肠雨他们一样,也是会御剑飞行。 没有多久,他们已然越过了刚才密林,来到了前面更为浓密的一座森林。 远处,果然有着一股光噗射向天际,似乎又有人在哪里打斗。如此,百灵子登时激动不已,指着那边惊道:“就是那里......我们过去看看吧?”那人略微瞥了百灵子一眼,随即展腾身形,带着她飞了过去。 接着...... “轰!” 如同山爆,林上面喷出了一团火云,将树林顶部尽数燃烧起来。 接着,林中走兽骚动,四下攒动,势如万马齐奔。无数鸟儿窜上空中,扑腾翅膀,擦得林叶稀里哗啦的响。二人见得触目惊心,纷纷骇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有如此通天本领,居然连森林都是可以焚烧。 如此窘迫纷乱的场景实在令人忐忑。“我们过去瞧瞧吧!”那人对着百灵子道。百灵子手心顿觉一凉,已经被他拉了过去。 林下一片荒蛮,烧焦的枯木和走兽尸骸散落满地,弥漫出难闻的味道,令人顿生窘异。百灵子目光四处搜寻,就是没有看到天涯断肠雨。 “天涯师兄!”见到如此情景,百灵子开始焦虑起来,连连掩住嗓子喊道。声音回荡林间,却是无人应答。 “难道师兄出事了?”百灵子凝视着那人,似乎有着千万个疑问,就是等着答案了。 那人这才转过脸来,对视着百灵子。百灵子面颊又是红晕起来,似乎感知自己太过于激动。那人见状,这便将脸转向了一边。 “莫非又是翼龙作怪,这种打斗的痕迹怎的如此熟悉?和上次在莫干山上面的一样,大火过后留下的尽是这样面目全非的景象!”那人暗自思绪道,似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原来,此人正是唐仲。莫干山经历了上次一番劫难,而今百废俱兴、渐渐修复......为了重新拉拢剑宗人心,莫桑松派遣唐仲二山,目的是为了与王鼎、上官鹏飞协商剑宗联盟之事。 翼龙的突然袭击,着实令众人感到危机,大难将至。虽然先前彼此心存有芥蒂、相互隔阂,只是为了陆地上面的共同生存与发展,唯有联盟了。毕竟,翼龙的巢穴大家都是无从知晓,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还潜伏着多大的力量尚未暴露出来。如果一旦那天真的再来个出其不意,只怕是内外忧患,措手不及。 唐仲正在赶往缙云的路上,行到了崖壁下面,忽然见到有人坠下,连忙过去接住。不料是百灵子被天血从悬崖上面扫了下来,他还倒是百灵子为了什么事情想不看,所以才会坠崖寻短见。 于是,这便和百灵子邂逅。只是唐仲不曾见过百灵子,是以不知道她是天宗门人。所以,自己也就理所当然认为她是个单纯憨厚女子,是以无所戒备之心。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处定有龙族出没!”唐仲确信道。百灵子满脸惊愕,望着唐仲,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仲随即一笑,道:“这怪物每次做了事情都不会销赃灭迹,所以我敢确认。再说了,哪有人会这种焚烧树林、而不计较一切功勋的本领?” 百灵子见唐仲言语中大有傲慢桀骜的语气,心里不服,反驳道:“这么说的话,你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难道就有龙会放火啊?” 唐仲听罢,逗趣道:“呵呵,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是今天却让我见到这尘世间最为动人的笑容!”说罢,唐仲竟是深深迷住百灵子。 百灵子听得脸颊登时涨红起来,知道唐仲是在夸奖自己美丽。只是这会儿自己急切寻找天涯断肠雨,没有闲心打情骂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百灵子害羞的吐了吐舌头。 不知道为什么,当唐仲夸耀自己时,心里居然像喝了奶蜜一样甜美。虽然表面是佯装生气,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唐仲见到百灵子被自己逗乐了,随即言归正传,道:“那我就带你去寻找你师兄吧。不过,待会儿你可要紧紧跟着我,这里实在说不出来有着什么危险。” 百灵子信服点了点头,望着天空发了一下子呆,随即怔怔道:“现在天色晚了,我们怎么去找呢!”显然,自己心里牵挂着天涯断肠雨的安危,但是已经身心俱疲,好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不过料想天涯断肠雨法力高强,那翼龙不是说能够奈何他就奈何得了他的。 “好吧,我先带你找个地方去歇歇一下,晚上我顺便过去帮你找找!”唐仲说道。百灵子点了点头,见他处处对自己迁就容让,实在像是自己的哥哥。于是,一切都依从他。 唐仲随即一笑,又开始逗起她来,道:“这才是个乖妹子啊!”百灵子听得唐仲如此肆无忌惮的喊着自己妹妹,虽然自己内心有心承认他是哥哥,但也觉得如此大是暧昧,登时娇羞起来。 “你......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就不理你了!”百灵子假装嗔怒道。 唐仲见状,不再挑逗她了便朝着深处走去。过得顿饭工夫,二人在林外不远处找了间破庙,露宿下来。唐仲独自出去打了几样野味,顺便四下搜寻了一番,仍然是不见有何异样。 看到唐仲在极短时间内打了如此多的野味,百灵子不禁暗叹:“没想到此人功力倒还是不浅的,相信有了他的帮助,我一定能够顺利找到天涯师兄的!” 只见唐仲独自在庙外手脚麻利的搭起了架子,燃起了火来。 百灵子只是一声不吭,默默的打量着唐仲的行止。唐仲先是拔光了鸟儿的羽毛,将它们串起来烤着。然后又以泥巴抱住野味,这样可以防止野味清香和营养流失。看得出来,这种生涯唐仲也是没有少过,所以才会如此熟练。 不一会儿,唐仲便朝着百灵子喊叫,叫她出来吃夜宵。百灵子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宿在野外,大家也没有太多顾虑拘束。于是,她端起来便啃。百灵子刚刚咬到野味,虽然没有什么佐料,也觉满口异香。于是,败在了赞不绝口,对着唐仲大是殷勤道:“大哥,你这一手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百灵子边吃边好奇问道。 唐仲见百灵子虽然是个不谙世事、性情单纯的女孩子,但是各派众人从不轻易对陌生人自报家门。于是,唐仲又开始逗趣,咬了一口肉,道:“这种本事还用得着学吗?天生就会得!” 百灵子一听,知道他是在故意岔开话题,自知他不愿意透露身份。百灵子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捧着鸟翅慢慢啃嚼起来。 唐仲见她吃相斯文,又听到她满口称呼自己“大哥”,心里登时一热,便暗自诧异道:“不知道她是哪个门派的?一副不同人情世故的清纯模样,看上去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唐仲随即问道:“妹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百灵子登时小嘴一撅,眉毛微蹙,嗔怨道:“大哥,别再那样喊我啦,我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唐仲听罢,登时笑得淋漓尽致。 百灵子只得现出一脸委屈,也不好再那般伸手去对唐仲像打情骂俏那样撒娇。 唐仲倒是举止规范严谨,毫不轻薄。“呵呵,若不是我碰巧路过,只怕是今生都无缘见到这么娇俏的妹妹啦!” “大哥,不要再叫我妹妹了!叫我灵儿就好了......”百灵子实在受不了唐仲这般称呼自己。 唐仲料想那只是她的小名,随即莞尔一笑。 “大哥你笑什么?”百灵子不禁好奇问道。不料,唐仲只是凛然而笑,默默不语,凝视着火堆发呆。也许,一时之间自己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多久,便是饱饱吃了一顿。唐仲拖着疲惫身体,略显颓然之色。 “早点休息吧!”唐仲忽地道。 百灵子听得如此,心里登时一凛,孤男寡女,露宿荒郊野外,必定不是件常理。 不料,自己尚未来得及开口,唐仲已是当先考虑到了。“你进庙里睡吧,我在外面守着!”唐仲说罢,将花苗捣了捣。火苗登时红映起来,窜出了无数火溅。现在已是接近深秋,天色渐渐转凉,所以生堆火倒是可以御御寒冷。(未完待续) 露宿(二) 唐仲随即一笑,道:“这怪物每次做了事情都不会销赃灭迹,所以我敢确认。再说了,哪有人会这种焚烧树林、而不计较一切功勋的本领?” 百灵子见唐仲言语中大有傲慢桀骜的语气,心里不服,反驳道:“这么说的话,你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难道就有龙会放火啊?” 唐仲听罢,逗趣道:“呵呵,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是今天却让我见到这尘世间最为动人的笑容!”说罢,唐仲竟是深深迷住百灵子。 百灵子听得脸颊登时涨红起来,知道唐仲是在夸奖自己美丽。只是这会儿自己急切寻找天涯断肠雨,没有闲心打情骂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百灵子害羞的吐了吐舌头。 不知道为什么,当唐仲夸耀自己时,心里居然像喝了奶蜜一样甜美。虽然表面是佯装生气,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唐仲见到百灵子被自己逗乐了,随即言归正传,道:“那我就带你去寻找你师兄吧。不过,待会儿你可要紧紧跟着我,这里实在说不出来有着什么危险。” 百灵子信服点了点头,望着天空发了一下子呆,随即怔怔道:“现在天色晚了,我们怎么去找呢!”显然,自己心里牵挂着天涯断肠雨的安危,但是已经身心俱疲,好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不过料想天涯断肠雨法力高强,那翼龙不是说能够奈何他就奈何得了他的。 “好吧,我先带你找个地方去歇歇一下,晚上我顺便过去帮你找找!”唐仲说道。百灵子点了点头,见他处处对自己迁就容让,实在像是自己的哥哥。于是,一切都依从他。 唐仲随即一笑,又开始逗起她来,道:“这才是个乖妹子啊!”百灵子听得唐仲如此肆无忌惮的喊着自己妹妹,虽然自己内心有心承认他是哥哥,但也觉得如此大是暧昧,登时娇羞起来。 “你、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就不理你了!”百灵子假装嗔怒道。 唐仲见状,不再挑逗她了便朝着深处走去。过得顿饭工夫,二人在林外不远处找了间破庙,露宿下来。唐仲独自出去打了几样野味,顺便四下搜寻了一番,仍然是不见有何异样。 看到唐仲在极短时间内打了如此多的野味,百灵子不禁暗叹:“没想到此人功力倒还是不浅的,相信有了他的帮助,我一定能够顺利找到天涯师兄的!” 只见唐仲独自在庙外手脚麻利的搭起了架子,燃起了火来。 百灵子只是一声不吭,默默的打量着唐仲的行止。唐仲先是拔光了鸟儿的羽毛,将它们串起来烤着。然后又以泥巴抱住野味,这样可以防止野味清香和营养流失。看得出来,这种生涯唐仲也是没有少过,所以才会如此熟练。 不一会儿,唐仲便朝着百灵子喊叫,叫她出来吃夜宵。百灵子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宿在野外,大家也没有太多顾虑拘束。于是,她端起来便啃。百灵子刚刚咬到野味,虽然没有什么佐料,也觉满口异香。于是,败在了赞不绝口,对着唐仲大是殷勤道:“大哥,你这一手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百灵子边吃边好奇问道。 唐仲见百灵子虽然是个不谙世事、性情单纯的女孩子,但是各派众人从不轻易对陌生人自报家门。于是,唐仲又开始逗趣,咬了一口肉,道:“这种本事还用得着学吗?天生就会得!” 百灵子一听,知道他是在故意岔开话题,自知他不愿意透露身份。百灵子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捧着鸟翅慢慢啃嚼起来。 唐仲见她吃相斯文,又听到她满口称呼自己“大哥”,心里登时一热,便暗自诧异道:“不知道她是哪个门派的?一副不同人情世故的清纯模样,看上去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唐仲随即问道:“妹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百灵子登时小嘴一撅,眉毛微蹙,嗔怨道:“大哥,别再那样喊我啦,我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唐仲听罢,登时笑得淋漓尽致。 百灵子只得现出一脸委屈,也不好再那般伸手去对唐仲像打情骂俏那样撒娇。 唐仲倒是举止规范严谨,毫不轻薄。“呵呵,若不是我碰巧路过,只怕是今生都无缘见到这么娇俏的妹妹啦!” “大哥,不要再叫我妹妹了!叫我灵儿就好了......”百灵子实在受不了唐仲这般称呼自己。 唐仲料想那只是她的小名,随即莞尔一笑。 “大哥你笑什么?”百灵子不禁好奇问道。不料,唐仲只是凛然而笑,默默不语,凝视着火堆发呆。也许,一时之间自己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多久,便是饱饱吃了一顿。唐仲拖着疲惫身体,略显颓然之色。 “早点休息吧!”唐仲忽地道。 百灵子听得如此,心里登时一凛,孤男寡女,露宿荒郊野外,必定不是件常理。 不料,自己尚未来得及开口,唐仲已是当先考虑到了。“你进庙里睡吧,我在外面守着!”唐仲说罢,将花苗捣了捣。火苗登时红映起来,窜出了无数火溅。现在已是接近深秋,天色渐渐转凉,所以生堆火倒是可以御御寒冷。 唐仲说罢,起身离开庙门,在火堆不远处拾了个地方坐下来。 百灵子见状,这才慢慢走进了破庙,铺了些草,躺下睡了。 寒夜凄冷,不易入睡。百灵子终究是难以放心下来。毕竟天涯断肠雨现在杳无音讯、生死未卜,实在令人堪忧。另外,至于唐仲这人自己也是初次邂逅,对他的一切来历底细毫无知情。 百灵子不由得转过身体,朝着庙门望去。唐仲依旧坐在那里,似乎也没睡意。只见他仰望天际,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 百灵子见唐仲也是在深思熟虑,知道他也是心里有事。倒是唐仲完全没有朝庙里面瞟一眼。百灵子这才放下心来,阖上眼睛睡了...... 翌日清晨,鸟语花香。 百灵子揉了揉疲倦的睡眼,起身来。这时候,唐仲已经不知道去向。 于是,四下一番寻找,竟是不见了唐仲踪迹。百灵子心里一阵焦急,连忙出了破庙,穿过林子四下去寻找唐仲。 “噗噗!”树林顶上,两道异光大动,流光溢彩。百灵子心里登时意会过来,定是又有人在这林子里面争斗。 百灵子再也不加犹豫,迈开莲步不紧不慢朝着越去。 入得林子,见是唐仲正在与一名道士打斗。百灵子看了不由得一惊,此道人不是别人,正是昙云老道。唐仲猛然划出一剑,斗刺昙云丹田。昙云挥洒出道道银光,如同荡漾着的日光一般,紧紧裹住剑势。 唐仲剑气冲天,显然是发挥到了极致。但是,昙云的本领也是着实不弱,彼此不相上下。见到了如此情形,百灵子心里暗自惴惴道:“这道士不是在缙云山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里啊?” 只是百灵子不知道,自从出了缙云山,昙云一直都是暗暗跟踪着自己。因为昙云见到了百灵子之后,一直都是对她身份充满好奇。于是,百灵子离开缙云门没有多久,便差道童们速速回去青龙寺。而自己则是跟着百灵子,暗暗监视。 不料,昙云昨夜贸然造次,结果让唐仲给觉察到了。唐仲自是感觉昙云行止鬼鬼祟祟,以为他有所意图,连忙出击。昙云也不是吃素的,自是和他斗了起来。 唐仲怒喝一声,“倏”的一声抛出一团剑球,势如刺猬。 耀眼利芒暴涨,映照整个林间。百灵子见状,登时惊愕不已,没想到唐仲的剑法当真厉害。怪不得唐仲昨日对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言语,并非是他大言不惭,而是确有真本事。正所谓艺高胆大,倒也无可厚非。 昙云也不是省油的灯,拂尘回旋,周身蒸起了一道无形幻影屏障,将唐仲的剑气尽数挡在了屏障之外。二人均是聚敛真元到了各自法器之上,所以才会呈现出了如此混猛的气势。 剑气触及之处,泛出了无数幻生的彩花,势如鞭炮噼里啪啦一样炸开。 “道长,大哥,你们不要再打了!”百灵子忽地朝着二人喊道。(未完待续) 斗血(一) 听得百灵子呼喊,二人顿觉声音熟稔。昙云和唐仲这便停下了打斗,纷纷望着百灵子。百灵子神色有所哀怨,毕竟她是不希望二人有所损伤。唐仲登时惊愕不已,没有想到百灵子居然会到了这里,自己一心和昙云斗战,倒也没有注意到。 “昨夜我见到此道人在破庙附近鬼鬼祟祟,心里怀疑,便追了过来。没想到这个倒是乖张得很,便和他一番打斗。我只是担心他心怀鬼胎,对你不利......”唐仲对着百灵子深深解释道。 当然,昙云只道是唐仲对着百灵子故意献起殷勤来,登时冷冷一哼。“哼哼,说得当真是比唱的还好听!孤男寡女,共宿一处,本来就有违常理。况且你们萍水相逢,贫道难保你不会行苟且之事?”昙云极力为自己辩护,顺便攻击唐仲一番。 唐仲登时怒了,道:“道长说话可要留有口德。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只是碰巧救了她一命,绝非歹意,也不曾有非分之想!”岂知,昙云冷冷一觑,大是不屑。但是,百灵子对待唐仲自是深信不疑,自然向着他。“是啊,大哥救了我一命......”百灵子点头赞成了唐仲的话。 见到百灵子都在替唐仲说话,昙云当下无话可说,便道:“既然姑娘这么说,贫道姑且不与你计较!不过,我见姑娘本就有伤在身,不料在归途中遇到,又见此人和你在一起,所以......”话未说完,昙云便住了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好再诋毁唐仲了,这样只会令得百灵子对自己更加怀疑。 唐仲自是不惧,感觉此道自己心有所谋,倒还血口喷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自是难以辩驳。 “你们都是高人,我打心里佩服。既然你们都是这么关心我的处境,不如就帮我找一找师兄吧?”说罢,百灵子不禁脸颊一红,毕竟说这话未免显得有点一厢情愿。就算二人真的只是关怀自己处境,也犯不着自讨苦吃帮助自己任劳任怨。 只是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是如何寻找天涯断肠雨,眼前二人都是法力道行高强之人。料想他们可定有办法替自己寻到天涯断肠雨,所以这点薄面还是拉的下来。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那位师兄的!”唐仲撇开了昙云,对着她豪爽道。百灵子登时朝着唐仲甜蜜一笑,似乎有着说不完、诉不清的感激之情。 昙云见状,发现二人关系微妙,大是亲昵。念及如此,自己居然心里略起醋意。“贫道怎么说也算和姑娘有着缘分,大家在缙云山又有着数面之缘,不如这份责任贫道也分担几分吧!”听到昙云这么说,百灵子登觉事成有望,连忙对着昙云深深一躬,跟着便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昙云暗暗端详着百灵子,心里极是难以平定。自己为什么是个道士,竟然埋没、耽搁、错过了尘间无数美女佳丽。唉,人生在世,竟有如此之多身不由己。若不是自己当初挥剑斩情丝,也不至于遁入道门。只是,这些都是往事,不值一提。 百灵子倒没有觉察到昙云有所异样,只是略显羞赧,退了下去。唐仲看到昙云那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心里欲要揭露,但是当着百灵子的面,却是不好撕破彼此隔阂。 “有你们二位帮忙,我一点也不感到担心啦!”百灵子盈盈一笑,登时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唐仲只是对着她浅然而笑,道:“那我们赶紧上路吧!”百灵子嫣然而笑,满口答应。于是,二人并肩走在了前面。 昙云见二人转身要走,连忙紧紧跟了上来。唐仲一路上问起百灵子那天雨翼龙打斗的情形。百灵子声音婉转,尽数诉来。听得唐仲眉头时不时深锁,仿佛事出突然,令人捕捉不定。 倒是昙云,没有太多的言语。百灵子与唐仲也是一路上顾着诉说事情,竟是将昙云冷落到了一边。昙云心里虽然极是憎恨唐仲,但是百灵子在这里,自己与他保持维护现状,彼此不起争执。 百灵子突然忆起昙云应该是在缙云山和王鼎协商什么事情的,这会儿突然在此邂逅他,便问道:“道长,您不是和王掌门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昙云脸色紧迫,随后运筹于胸,毫不假犹豫,对答道:“我与那王鼎已然协商完毕,现在也该是回关中了!”唐仲听罢,自是知道关中鼎鼎大名的青龙寺,不由得暗暗道:“莫非此道是青龙寺来的。青龙寺有千年古刹之称,佛道两家共融一炉,相互增长!”想到了这一点,唐仲心里不禁想起了当年师父征伐关中群魔之时,就对这青龙寺进行了一番征讨。因为那个时候天下人皆知的妖道昙云祭炼邪魔道法“噬血”为世人不容。 而今的青龙寺已经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十年有余,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鼎盛起来,除非他们又在故伎重演。只是当年为了振兴青龙,昙云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违背正道的修道宗旨,祭炼“噬血”,已是弄得自己臭名昭著。 唐仲不由得朝着昙云望了一眼,倒也毫无头绪。当初征伐苗疆以及西域之时,自己和商说二人在天池五剑圣中年龄最幼,是以没有跟着莫桑松一同前行诛魔。当年那一战当真是风靡天下,莫桑松的名声也就为之大噪起来。因而,“清凉剑法”也就成了天下剑宗的正宗。所以,那么惊心动魄的战况硬是无缘目睹。 当然,在天下人的心目中,莫干剑依旧是个神话一般困扰疑惑在心,只是痛恨今生无幸目睹。百灵子只是感觉这昙云有着难以诉说清楚的诡异气氛,但是自己也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仅此一问,百灵子也就不再与他搭讪,继续和唐仲说着关于寻找天涯断肠雨和翼龙的事情。昙云久久未出关中,对于他们所说的翼龙之事充满好奇。但是,自己心里虽然有着疑惑,也是不去主动询问。不过,上回在莫干山上面出现的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他们嘴里面所说翼龙。 毕竟自己还是一代道仙的风范,如若连这么路人皆知的消息还要向他们询问的话,未免太失身份。 三人走着走着,耳畔中忽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洪暴之声。 “倏!” 林子外面。 渐渐显出了丘陵山带,满山翠绿黄叶,秋装素裹。只见山顶的湖水居然倾泻下来。冲击着岩石,扬起了滔天巨雾,水花四溅。 接着,巨石滚动。 山中冒出了两道人影,御物飞行于空中,彼此纠斗起来。但见空中不断闪出彩虹般的异光。 见到打斗二人冲出了身形,猛然间见到了天涯断肠雨,百灵子不禁惊喜异常,原来是天涯断肠雨和那怪物打斗起来。如此,再也按耐不住欣喜之态。 “我找到了师兄啦!”百灵子朝着唐仲兴奋道。见得如此情形,唐仲也没有替她感到怎么高兴,只是将目光聚敛到了天涯断肠雨身上,登时神色警惕起来。此人不正是那日攻打莫干山的吗? 唐仲清晰记得师父临行放了他们一遭,并且对他们怒斥一番。还说了什么回去告诉天父,叫他不要再行这种乘人之危的小人之举。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儿还会和他相遇。难道真的是狭路相逢吗? 对了,是“火焰门”。唐仲猛然间想了起来。百灵子见唐仲神色诡异莫测,似乎大有忌虑。如此一来竟是不敢正视相对,只得低着头偷偷的瞥着唐仲。 岂料唐仲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自己一下,而是死死盯着天涯断肠雨。 昙云这会儿也是开始活跃起来。那翼龙兽的一举一动大大勾起自己胃口来,这种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异兽,实在是玄妙。不经意间,要是能够研究一番,倒是对自己大大有利。 “大哥,我们一起过去帮助师兄吧。这怪物凶得很,昨天就是它把我扫下山的!”百灵子望着唐仲,言词激烈道。 唐仲随口“哦”了一声,心里则在想:“师父既然已经饶恕你,你为何还久久不肯离开剑宗辖域,难道你又要寻什么鬼点子对我们不利。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些什么鬼把戏?”于是,收敛起了疑色,朝着天血攻了过去。 昙云自是见风使舵,立马御风驾去,拂尘一挥。异光流彩,无数道拂尘银色散发出来的光刺劈面压向了天血。 天血正在和天涯断肠雨斗得酣然,乍见有人前来助阵,心中杀气陡盛。只是自己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居然是一路的,都是朝着自己而来。想到了这里,字节集可是不意和他们纠斗。 但是,你若显得畏惧胆怯,敌人势必愈加猖狂。“哼哼,你们就一起上吧,今天就要让老子饮血杀个痛快!”天血大是傲慢,竟是大言不惭。 百灵子见唐仲虽然飘身上前,只是死死盯住天血,却不肯出面相助,登时慌张起来。于是,百灵子飘渺而去,站在唐仲身畔问道:“大哥,你怎么啦?这个怪物如此凶恶,为何不联手打败他?” 唐仲这才回过头来,想到了自己刚才把注意力尽数放到了天涯断肠雨身上。这会儿被百灵子问道,登时缓过神来,道:“哦,没事的。我在观察这妖怪的招数套路,寻找破解之法!” 百灵子信以为真,当即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挺身欲前,随即对着唐仲盈盈道:“哦,好。那我们就一起上吧,天涯师兄一人难以独挡。” 唐仲点了点头,满口应允。(未完待续) 斗血(二) 见到四人一起过来,天血开始紧迫起来了。而今是四战一,就算自己法力再高深,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倒是天涯断肠雨万万没有想到百灵子这时候会突然过来,而且身边还有二人相随,登时心里一喜。料知今日不必自己出手,也是可以轻易干掉天血。 “师兄,我找了你一整天啦,再次看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见到天涯断肠雨毫发无损,百灵子心里疏松了半截。怎么说那日也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不然的话,自己只怕早就丧身在了天血手上。听得百灵子如此牵系自己,天涯断肠雨如同喝了奶蜜一般甜美。他万万没有想到百灵子被天血打下了山崖,也是安然无恙的过来找自己。更叫自己欢欣的是百灵子居然还找了如此多的帮手过来,这个足以证明了百灵子对自己大有情义。 想到这一层,天涯断肠雨当真是情愿替百灵子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只是匆忽间见到了唐仲,心里登时猥琐。因为那日在莫干山上面,唐仲头角峥嵘、大显身手,当真是叫自己终生难以忘怀。 自从莫干剑出现,自己就对此剑充满了觊觎。若不是自己没有取到“火龙珠”,只怕早就上山去夺剑了。自己这么苦心孤诣,其实早就有脱出“火焰门”之心,这一生自己有许多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每每受到了师父威慑牵动,难以如愿得偿。就是百灵子吧,自己日夜魂牵梦萦,只求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她的欢心。希望百灵子能够芳心大悦,投怀送抱...... 蓦地,天血环视众人一周,将他们似乎要群殴自己,登时耸肩,嗤之以鼻道:“哼哼,打不过便搬救兵来啦。可笑,你们人类只会以众敌寡、仗势欺人吗?还自称名门正派,简直就是浪得虚名。” 昙云听罢,知道天血强词夺理,连连正色道:“什么叫以众敌寡?这叫除魔卫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祸害尘间,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必跟你们谈什么道义?” “只怕有的人心比之妖魔鬼怪更加叵测、险恶......今天我就叫你们这帮不自量力的人类尝尝,什么叫做君临天下。”天血恨声启齿,字字说得针砭,仿佛要穿刺每个人的心肺。 本来,百灵子心里就是嫉恨天血把自己打下山崖,这会儿见到他依旧如此猖獗,登时气的嘴唇扁扁的,十分生气。“大哥,不要跟他罗嗦。”百灵子侧过脸对着唐仲道。 唐仲神色颇动望着天血,愤然道:“上回你们上莫干山闹事,将莫干山烧得面目全非,今天我若不诛杀你这妖魔,实在愧对莫干山上上下下!” “哼哼,我们巫龙族素来就和莫桑松不共戴天。上次之事实在是便宜了你们!”天血大是不屑,登时冷芒湛射,朝着天涯断肠雨怒瞪而去。 百灵子登时惊疑不定,没有想到唐仲居然是莫干山的弟子,连连惊叹,自言自语道:“什么?他是莫干山的,不就是上次上瑶池山闹事的那帮人吗?”只是心里依旧无从得知唐仲的具体身份,因为上会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上次莫小峰之事,是莫桑松和莫小雪一行上的瑶池山,自己自是没法见到唐仲。 这么说的话,唐仲应该就是莫桑松的弟子了。百灵子满脸迷惑的望着唐仲,神色木然。唐仲此刻将注意力尽数停留在了天血身上,没有注意到百灵子迥异的反应。 昙云这时候也是违心一震,先是对着天血莫名动楚,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当年苗疆盛极一时巫龙族。接着,听得唐仲自报家门,心里纳罕不已,暗道:“原来此人是莫干山的!”想到了往日的仇恨,昙云登时射出了仇杀的目光,望着唐仲细细打量了一番。 天涯断肠雨何等厉害,擅长察言观色,见到昙云对唐仲大是嫌隙嫉恨。心里暗暗一喜,觉得自己有机可乘。如果昙云真的是对唐仲有所嫌隙,那么自己倒是又可以做一番文章。 “灵儿师妹,你没有事吧?”天涯断肠雨趁着闲暇,连忙走向了百灵子,大是殷勤。岂料,百灵子这时候已然走到了唐仲身畔,好奇问道:“大哥,你真的是莫干山的来的人吗?” 唐仲随口应答一声,道:“嗯!”百灵子心里登时一空,暗道:“没有错了,一定就是的了!”百灵子神色开始呆滞,默默望着唐仲。 这一切,天涯断肠雨全部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料到,唐仲居然有这如此大的魅力。自己如此走了过来,百灵子竟是可以不闻不问。“我们自小相识,为何灵儿如此关注此人,竟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此人身上,对我的一片至诚毫不在意!”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上啊?是单打还是群殴?”见到他们均是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天血实在是忍不住。兼之今日陡遇四敌,若不加以发泄,实在是难以缓和,遂对他们忽地叫嚣道。 “对付你还用得着群殴吗?有着前耻之鉴,你们那点小小伎俩一览无余,我一人就足以!”唐仲蓦地愤慨道。 “呵呵,好大的口气啊!”天血觑道。 只见唐仲呼哧一声,辟出剑气。接着,伴随着一阵气雾,剑影走过。天血登时骇然,侧身避过。 唐仲使的正是“清凉剑法”中的“天池伐竹”,剑气化作一道寒雾,阴中带阳,锋利如盾,凌然侧击而去。上次试了莫干剑,唐仲渐渐感觉到,虽然莫干山的剑法走纯阴一路,却也不乏阳刚之气。是以自己每次出剑,都是阴中带阳。 于是,剑气每次湛出,都会被阳刚之气蒸腾,透过空气炼化,形成了寒雾。只是寒雾也会化作锋利无匹的剑气,实在极具杀伤力。 “虎虎虎!”天血喷出了一道火焰,将寒雾尽数化解。即便如此,唐仲依然毫不引以畏惧,剑术不加紊乱。只见他剑走轻灵,转走偏锋。 天血双掌弹出,探手而出,露出了十指尖尖。接着,天际炽阳映照其上,如同十把锋利的刀锋。 须臾,一阵腥涩扑鼻,弥漫空中。唐仲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剧毒气息,连忙扰动剑花,形成了伞撑般的网状,旋转不定。如此一来,那股腥涩气息尽数荡开。 剑影耸动,绿光闪耀流动,阳光般绽放。只是“莫干剑法”或多或少受到了紫竹林甘露影响,所以出剑之时,都会伴随着绿绿竹气。只见唐仲已然剑气与身体连为一体,形成了光束般挺立而前。 天血十指扣成了纺锤状,夹缝间流出了青绿的尸毒之气。接着,气息一下子从其指缝之间猛然喷出,速度迅驰无比,令人猝不及防。 众人登时捂住鼻后孔,连连退却。唯有百灵子担忧着唐仲,则是凌然上前,要过去相助唐仲。 见到了如此情形,昙云自是不敢小觑,倒是独自离去。“灵儿师妹,你要干嘛?”只听得天涯断肠雨欲要阻止她前去,但是见到百灵子已然前去,只好在其背后喊了一声。 “唐大哥身处险境,我要过去帮助他。师兄,你也过来和我一起对付这妖怪吧。昨天它把我打下了山崖,此仇还未报了,我心里实在不安。”百灵子略显幽怨之色,显然是心系唐仲安危,故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天涯断肠雨听罢,知道百灵子是有意相助唐仲,只是她自己羞于直言。所以,才会拿出自己的名分。天涯断肠雨心里太过在意百灵子,只得勉强和上前。只是自己心里全在乎百灵子的安危,可不是在意唐仲生死。 “你们谁都不要过来。我与他的事情定要私下了结,谁也不要过来,否则我可就不客气!”唐仲乘着攻击余势,回过头来对他们道。 见得如此情形,天涯断肠雨自是巴不得,一把拉回了百灵子,趁机在百灵子耳畔轻声道:“灵儿师妹,他可是剑宗之人,与我们天宗自是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趟浑水呢?再说了,你的好心还落得他一番拒绝,毫不领情,何必了?” 百灵子迟滞了一下,这才慢慢的缩回了身子。但是,她的眼睛依旧望着唐仲,不曾移去。想到了天涯断肠雨话倒是没有错,登时悻悻然。 天血乘着如此机遇,连忙推出一掌。腥涩之气弥漫开来,正是昙云久经觊觎不已的“噬血”*。要知道,当年苗疆诸多教派均是会这门子祭祀之法。天血身系巫龙族,这种苗疆盛行的祭祀之法自是了知。 如此诡异凶恶之息,唐仲连忙闪身避开。只见一汪血水飘身擦过,冲溅到了后面一棵古木之上。接着,血息将身后的一棵参天古木尽数腐蚀,化为腥臭脓水。 昙云与天涯断肠雨无不大骇,纷纷震撼不已,没想到着“噬血”竟是威力无比,当真不是无坚不摧。 “噬血”本是苗疆魔功,没想到翼龙族人居然也会使招,倒是昙云最为激动。好在刚才天血已经自报家门,不然的话自己还真是无从得知。想到了自己毕生大半经历与时间都是花在祭炼“噬血”上面,而今亲眼见到翼龙露招,登时一饱眼福。和自己的比较之下,倒是感觉稍逊几分。 “不知道这些翼龙族人是何许族也,法力道行竟是如此诡异莫测?枉我修行了这么多年,竟然悟不出这些门路来!”昙云对自己大是痛心疾首,怎么说自己和苗疆曾经也算是保持着千丝万缕联系。而今骤见天血,却是生出望尘莫及之心。 若不是自己为了修炼神功,早就叱咤久已,昙云对于这天下的形势也是了然如掌,也不会对于诸般迥异之事三番五次起了疑惑之心。 唐仲立剑于胸间,剑影暴涨,幻化形成了一道屏障,仿佛一把利盾立在面门,尽数保卫着自己。 天血见一招不中,自是不会再故伎重演。毕竟唐仲已经有了防备,若在使出“噬血”的话,不仅伤不到他,反而徒劳无功,损耗自己的真元。 想到了这层利害,天血决心改弦更张。“噗!”十条青气自其爪尖凌然射出,朝着十个方位攻击唐仲。唐仲当真是被他各个击破,毫无罅隙可趁。 百灵子在一边看得神色紧张,两股战战,简直就要因此而出身去相助。只是天涯断肠雨在一边暗暗拉珠她,叫她不要多管闲事。越是看到唐仲受挫,天涯断肠雨和昙云二人均是皆大欢喜。因为他们二人曾经都被莫桑松羞辱打击,心里恨意终究是难以泯灭。 如此天罗地网之势,着实令得唐仲喘气不过。于是,盘旋身子,御飞空中,掌势化为剑气,居高临下击去。霎时间,满空飞蝗般弥漫出了无数幻剑,穿刺如同云雨,纷纷冲击到了天血。 天血窘然,连忙运起了两道血雾,护罩在自己左右翼。 剑气冲击血雾,势如抽刀断血,四下飞溅。唐仲只觉一道力大无俦的反噬之力深深抗拒着自己,实在难以进退。纵然掌递剑势,却是被如此混猛之势硬硬滞在了半空,凌然天血身前,形成了斗大血波,乱溅不已。 天血更是肆无忌惮,猛然运筹妖气,索性显出了自己原来的面目。众人见得天血本来面目,登时无不大骇。只见天血已然化作龙首人身,龙首狰狞恐怖,两条獠牙奕奕生寒,仿佛黑暗之中突显的鬼牙般,令人不寒而栗。 接着,便是青绿的躯体展露出来,鳞甲泛着银光。衬托着天血面目狰狞,更是叫人浑身发指。周身泛着青绿的光亮,外貌极是可怕。 百灵子凝视着唐仲,见他似乎毫无惧意,剑气挥洒的更为淋漓尽致,周身开始弥漫着奇寒的雾气。天血自知“清凉剑法”乃是走阴寒一路,是以不敢喷火相抗。所以,只得运筹而出真身,以免溢出自身火力,到时候不战自败。 百灵子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但是天涯断肠雨依旧在暗暗对着自己使色,不可以插手。再过,想到了唐仲刚才那么决意,自己也是不好上前去帮助他。(未完待续) 怒斩(一) 唐仲猛地挥移而出一道竹影,竹影势强混猛,倏地冲出了道巨墙,挡在了自己身前。即便如此,天血依旧是喷张血雾,腥涩窒息。唐仲只得防守,不意主动前去强行攻击。 昙云看到了二人打斗,心里不禁起了些邪念。他知道天涯断肠雨对唐仲有着成见与芥蒂,如果将他拉到自己这边,自是可以如虎添翼。 此刻,眼前最大的障碍就是天血了,如果能够将天血歼灭,那么后事一切好办了。只见昙云忽地走了上来,朗朗道:“妖孽,贫道乃是修行中人,尽管这位壮士不愿他人相助,但是我们俗家弟子终究是以除魔卫道为宗旨,绝不容你在朗朗乾坤之下肆意为害。”昙云当真是师出有名,话音甫落,已经跃然攻击天血。 天血知道这昙云老道阴险狡诈,趁着自己此刻孤助无援之际使出黑手。再过,这会儿已是势成窘迫,多一个人多一份凶险。 “来吧,多一个也不少!”天血傲然道,兀自按捺内心的恐惧之心。昙云听了此言,自是难以容忍,猛地挥洒而出拂尘,扫向天血。 天血倏地出手,只见五指射出锋利尖甲。伴随着阵阵厉啸,碎空鸣响,如同哨呼。昙云毕竟也是修道千百年功力,岂会忌惮这些小小伎俩,猛地翻空一腾,一朵云袭而来。 天血登时猛烈震呼,如同神雷轰鸣。声音震荡,迫得众人无不后撤。百灵子再也按耐不住直朗的性子,挥出了柳叶刀,正面刺向天血面目。 天涯断肠雨见状,阻劝已然无望。但是百灵子已然前去,自是牵挂其安危,也就不再犹豫。于是,天涯断肠雨稍后也是跟着上去。 唐仲见到众人都是前来相助,而且均是斗志昂扬,也不好意思再去回绝。毕竟,除魔卫道乃是正道修炼宗旨,而且也不是某个人的任务,是需要天下人共同去完成的。自己虽然和天血等翼龙有着仇恨纠葛,但也容不得自己逞匹夫之勇。 百灵子猛然飘去,站到了唐仲身畔。天涯断肠雨也不好意思前去和她并肩作战,他知道百灵子定是对唐仲产生了仰慕之情,心里百思翻涌,俱不是滋味。 “哈哈,看来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打来打去还是要一起上!”天血取笑道,竟是对众人大为不屑。 “妖孽,对于你们邪魔外道我们从来都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今天贫道就要替天行道。”昙云训斥道。 天血自知这是昙云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心里洞若观火。“好好,今天就叫你们瞧瞧,我们龙族的威力!”天血说罢,也不再多言,挥出龙爪,四面攻击。 蓦地,爪势所动处,异光大动,流光溢彩。要知道天血爪中蕴藏着奇异毒气,一旦沾身,自是会感染剧毒。 唐仲等人的各自法器发出了奇异光芒,与那天血的异光交织缠绕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绚丽的彩虹。乍一望去,极是夺目耀眼。 天血猛然间感觉自己大吃不消,毕竟自己一人还是难以抵挡四人的。而且这四个人俱都是好手,岂非容易应付过来。 昙云见到天血浑然不敌,知道此刻正是歼灭妖孽的大好时机。而天涯断肠雨则再想:“如果能够从此妖孽腹中取出了‘火龙珠’就好,到时候助自己祭炼‘御血擒龙诀’大有所用!” 自从上次在莫干山见到了这翼龙族类,内心就是在揣摩着,有朝一日真的能够祭炼成此功,定能神驰天下。到时候,别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是雄霸统一三界也不再话下。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在上次北走莫干山之后,天涯断肠雨便决定独自留在了剑宗辖域,其目的就是为了迅即觅得翼龙踪迹,以便伺机夺取“火龙珠”。 而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等人则是先行回去向天父禀报此次战况,虽然失利有负所托,但是他们都不气馁,予以藉此以图将来有机可以再趁。 关于“火龙珠”奇妙之处,这也是自己从天父哪里得知的。天父曾经说过,火焰门乃是以火成就天下,若是能够取得天下最具火性的“火龙珠”,必定能够练成“御血擒龙诀”。到时候,驾驭血火,所向披靡。 此刻,大家都是各怀心思,是以全力以赴。只是天血万万也没能够想到,自己在众人的眼中居然有这如此之多的利用和实用价值,成为了他们争先恐后的肥肉。 不过,有一点天血是感觉到了。那就是大家都很卖力的攻击自己。如果长久这样耗下去的话,自己势必气亏,败死在他们手中。 正自念及之间,唐仲猛然一剑冲出,龙蛇游走。天血纵然道行高深,也是难以面面俱到。一边要抵御百灵子、天涯断肠雨,另一边还有昙云老道。唐仲自是不用说了,攻击最为凌厉。那剑气游走而来,斜斜穿过自己爪臂。 接着“吧唧”一声碎响,天血手臂已然被剑气刺穿。天血登时大骇,知道自己依然负伤,猛地后撤,身子不由得跟着震颤起来。百灵子与天涯断肠雨见状,自是了解天血被唐仲击伤,此刻正是报复的大好时机。二人登时对望,纷纷会意,猛然前攻。 天血连忙侧身闪避,化作一道青气,欲以遁去。昙云见状,唯恐功亏一篑,岂会轻易叫青气溜走,双掌凝运而出一道罡气,旋动真元,硕大的云块运筹胸前。蓦地,狠狠地将云团打向了那团青气流动。 青气本来渐渐聚敛为一团,骤然遭到了昙云的一击,烟消云散,已然损伤真元,气雾开始弥漫散开...... 如斯,天血不死也伤。只见青气已然化作天血原形,登时口角微微淌出了血流,汩汩流动。显然天血已然受了重创,大伤附身。 唐仲见状,知道此刻正是报得上回莫干山大仇的最佳良机。于是,剑势毫不假犹豫跟着自己过去,倏地冲出剑气,一道竹影穿空破碎。 天血预料到了厄运临门,自知难以抵御唐仲此刻混猛袭击。只是自己依然被昙云那一击重创,见得此状连忙闪身而避。 百灵子早就有心帮助唐仲,见到天血就要中剑气,登时大快人心。但是,这会儿却要让他侥幸。想到天血将自己打下了山崖,心里登时仇恨生起。百灵子连人带刀,跟着一起过了去。只闻一阵馨香,带着一袭凌厉寒颤的刀意,猛然穿过了天血的身畔。 天血已经是惊弓之鸟,屡遭险招,早已经是未战先乱。而今百灵子更是突袭而来,自己当真是在劫难逃,心绪猛地混乱起来。 唐仲觅得罅隙,借机上前过去,冲出了剑气,气流捣过,猛地斩下了天血的龙头。但见绿血迸溅,冲了老高。昙云与天涯断肠雨登时闻得腥臭扑鼻,均是心里暗自鄙夷:“没想到这怪兽连死都是这么腥臭,与他那臭名昭著的名声相得益彰。” 斩杀了天血之后,唐仲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报了上回在莫干山的深仇大恨。此刻,只觉周遭气氛环境静谧,微风缓缓拂了过来,卷起了发鬓,顿生凉意。 “大哥,谢谢你帮我铲除了这妖怪!”百灵子立刻奔到了唐仲身畔,说完便是含情脉脉的望着唐仲,深情款款。唐仲脸上丝毫不露笑容,已然冷酷不减。百灵子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唐仲替自己斩杀了仇人,实在大快人心。唐仲缓缓过去拾起地上天血的龙头,慢慢的走向了昙云与天涯断肠雨。 唐仲先是对着天涯断肠雨淡淡一笑,以示感激。接着,唐仲对着昙云鞠躬道:“刚才有劳道长出招,将妖孽打回原形,否则的话今日定又叫他遁去!” 昙云见唐仲真实诚意的对自己感激,不禁微微所动。但是,如此小小的礼仪又岂可化解先前的一切仇怨。只见昙云目光一转,漠然道:“勿须客气,除魔卫道,乃是分职!” 言简意赅,说得毫不客套。唐仲见状,也不好意思多加言谢。他只道是昙云天生这般性情,是以毫不在意昙云对自己存有芥蒂。 唐仲蓦地回头朝着百灵子一望,随即对他们道:“在下已然完成了任务,现下要先行告辞了。各位多多保重!”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见到了唐仲如此干脆利索离去,百灵子登时心情如同鹿撞,急了起来。“大哥,你要去哪里?”只见百灵子不由自觉跟着问了一句。 唐仲稍稍迟滞一下,随即转首道:“在下还要上缙云一趟,找王鼎相商对付翼龙一事。事成之后,自是要赶回莫干山!”百灵子听罢,微微思索一番,憨然道:“我......我可以跟着你去吗?”(未完待续) 怒斩(二) 天涯断肠雨知道百灵子依旧对唐仲念念不忘,登时打断她的话头,紧张道:“灵儿师妹,此举使不得!”百灵子双目满是疑虑好奇,望着天涯断肠雨,似乎想到了什么疑问,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天涯断肠雨怔了怔,定了定神,这才解说道:“对付妖魔此举,凶多吉少,师妹不要太过好奇。再说了,我们要赶紧会天宗,不然的话天母娘娘会担心你的。” “是啊,令兄说得没有错。你毕竟是个女儿家,不宜参与其中!”唐仲说罢,扭头便要走。百灵子心情倏地低落下去,知道唐仲是在故意回绝自己。如此,令得自己芳心冷落。 昙云见唐仲要赶往缙云山,暗自盘桓。今日自己亲眼目睹了天血施展“噬血”,心里久久不能平衡。怎么说自己这辈子毕生精力基本上花在了上面,今日获得了点头绪,岂会轻易放弃。再说了,这种奇异的龙族自己总算是见识了。对于他们,尚有许多等待解决问题。要是自己能够参与这次屠龙之举,必定是大受裨益。说不定还会因此垂手祭炼成“噬血”。 想到这一层利益,昙云不禁对唐仲远去背影喊住道:“贫道可否与少侠一同前往!”唐仲刚刚迈开步子,听得昙云之言,再次扭首,望着昙云半天不出一语。但是昙云刚才帮助自己斩杀头绪,足以证明此道有心帮助自己。 见到了唐仲思绪不定,昙云唯恐他怀疑自己有所图,浅然一笑,道:“贫道乃是俗家弟子,今日见到妖孽横行霸道,自是责无旁贷!再说了,道尊时常教导俗家,要以除魔降妖为己任。见到少侠为了解救苍生,不辞劳怨,贫道愿意尽绵薄之力。” 听得昙云说得如此道貌岸然,唐仲自是难以分辨,当即满口答应。 百灵子见状,连忙催促怂恿天涯断肠雨道:“天涯师兄,我们也一起去吧......上回我受了伤,也是缙云山的主人救了我,我们不妨一起去拜访......”说到了这里,百灵子小脸通红,因为自己刚刚离去缙云门,这会儿再回去实在是不合情理。只是为了和唐仲在一起,竟是毫不顾忌此。 天涯断肠雨听罢,心里不由得动楚,暗道:“我看你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吧!”想到百灵子为了能和唐仲偕行,尽是不惜万事求全。毕竟,百灵子以往是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的,这次居然如此盼望着去,定是因为唐仲了。 天涯断肠雨拗不过百灵子,再过自己却是对百灵子大有情谊,当然要事事顺从了,求得芳心大悦。“好吧!”天涯断肠雨当即应声道。 百灵子听罢,登时甜甜一笑,竟是合不拢嘴巴。只见她一蹦一跳的奔向了唐仲,跟在唐仲左右边,说不出的欢心。天涯断肠雨只得独身行走着,满是凄凉惆怅。 昙云这时候目光不曾移开唐仲手里的龙首半刻,寻思道:“不知道这天下还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当年莫桑松一举铲除苗疆噬血邪教,不存幸免一人。而今‘噬血’横空出世,其中定有蹊跷。”于是,昙云满是思绪,竟是猜不出来这翼龙为何会熟稔“噬血”*。 昙云望了望唐仲高大的背影,暗暗道:“莫桑松果然厉害,就连其徒也是有着如此所向无敌。”再看看百灵子,心里不由得咯噔起来:“一定要弄清楚这姑娘的来历,世间少有气质如此的佳丽,莫不是天仙降凡?据他所说,似乎是天宗一门。哼哼,天宗门人。”接着,昙云偷偷瞥了天涯断肠雨一眼。天涯断肠雨这时候正好与他对望。昙云唯恐天涯断肠雨瞧出了自己的心机,连忙对着天涯断肠雨微微一笑。这一笑当真是效果极佳,天涯断肠雨竟然将脸转了过去,当做没有什么事情。 “绝对不可以叫任何人知道我的计划,我运筹帷幄了十余年,就图祭炼‘噬血’,一举重振昔日的威风!”念及如此,昙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唐仲一路上不语,倒是百灵子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比喻说,唐仲与莫小雪姊弟的关系啊?莫干山有多高啊?只是见到了唐仲,自己就会如此高兴兴奋,忍不住要和他多说话。 唐仲不好拂其美意,只得不厌其烦一一给她解说。百灵子乐不思倦,时不时采些路边的野花,放在手里把玩。 她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想博得唐仲的注意。但是唐仲此刻心思全然没有放到这上面来,因为天涯断肠雨在这里的出现,并且与百灵子还是师兄妹关系,不得不叫自己警惕起来。所以,唐仲不宜与她关系微妙,最好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与提防。万一真的是倒戈相向,自己也好取舍。 不知不觉,渐渐到了缙云山。 百灵子与昙云二人均是在心里盘计着待会儿说些什么。毕竟他们都是离开缙云不久,这会儿复又折回,实在不好意思叨扰人家。 唐仲只是盼望着待会儿早早与王鼎商榷好,这样的话自己也好速速离开。因为上次王鼎与上官鹏飞二人听信天涯断肠雨等人的撺掇,把莫干山当做仇敌,对莫干山怀有歹意,心里对王鼎人品不是颇佳。只是师命难违,自己只好委曲求全前来。再说了,眼前局势关乎大家彼此长久发展,如果此时不抛弃先前的一切嫌隙,自是给敌人有机可趁。 权衡一番,唐仲终究决定以大局为重。正所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区区嫌隙与误会又岂可久久挂怀于心。 唐仲复杂表情的交织,天涯断肠雨尽数看在眼里,心里只是在寻思,先前自己以魔尊的名义号召使唤王鼎,待会儿再见的话,自己势必难堪。 这时候,唐仲当先开路,大步咧咧的朝着缙云山脚走去。这里已是缙云山辖区,见到了有人过来,老早便有门中弟子前来关卡。 唐仲当即自报家门,诉明自己此番前来之意。那弟子们见到昙云与百灵子,知道这二人乃是掌门近日特命深款的贵客。只是不知道二人既然已经远去,又何以回来。但是,听到唐仲自报来意,均是一脸自惭,连忙叫唐仲等人在此候着,匆忙跑进去给王鼎报告。 那人去了没多久,便见王鼎慢慢走了过来,恭迎众人。 这时候,王崇益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大概是听到百灵子来了的缘故,否则就算是玉皇大帝降临自家,也难以令他如此兴奋。 王鼎见到了众人,先是一震,随即对着唐仲作揖道:“上次一别,王某十分瞻仰少侠风采,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啦!”说罢,先是对着昙云猥琐瞥去,接着恭恭敬敬的领着众人往内堂走去。 昙云立马现出一脸不悦。因为看到王鼎那副对唐仲唯唯谨谨的表情,心里难以平衡。“道仙为何又回来了?莫非我们缙云的景色令得道仙意犹未尽?”王鼎调侃问了一声。 昙云顿觉出师无名,捋着胡须,慢条斯理道:“贫道半路邂逅唐少侠,听说有妖龙作怪尘间,是以与他一道前来商议屠龙诛魔之举!”听得昙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王鼎表面上应付了一下,恭维道:“难得道仙以大局为重,不辞辛劳,王某自愧弗如。” “来,大家里边请!”王鼎走在前头,将众人一一领入了内堂。进得内堂,唐仲沾座落席,将手中包裹住的天血首级抛在了地上。只见包裹滚动,赫然显出了天血龙首。 王鼎登时大骇,惊得离席,神色颇为紧张。接着,唇齿哆嗦,望着唐仲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唐仲不语,食中二指并出,指向天血龙首。包裹立时被剑气冲开,显出了更为完整的龙首。 “这是?”王鼎这才看清楚了,和那时候他们攻击莫干山时所见翼龙一摸一样,这才见了几分恐惧。唐仲瞥见,道:“我等在半路遇到了此龙,当即将他诛杀。这是龙首,还望王掌门记得当初在莫干山上许下的承诺。” 王鼎这才惊觉,那日在莫干山上面,自己和上官鹏飞二人遭到了莫桑松训斥一番。自己当时就允诺,一旦关乎屠诛翼龙之举,自己定当效全力。没有想到莫桑松当真有心,竟是差遣唐仲而来。 “这个好说......只是你突然间拿此龙首过来,未免大是煞气!”王鼎神色猥琐道。唐仲听罢,心里登时睥睨:“那日在莫干山上面怎么见你们如此猥琐?” 不过,睥睨归于睥睨,唐仲还是道出了来意。“更为煞气的还在后面。在下此次前来只是奉家师之命,与掌门共襄屠龙大计。希望王掌门心里有个数,到时候可要一起到东海赴约!”唐仲肃然道,略显出了几分傲然。 昙云登时见到王鼎那副恐惧万状的模样,心里大是鄙夷。“此人如此猥琐羸弱,终究是难以成就大业,留着也是没有用。”昙云暗自思忖道,心里开始计议起来。想到了这里,昙云偷偷的瞥了天涯断肠雨一眼,暗道:“此人倒是有主见,将来绝非泛泛之辈。我若能够纳入己用,自会干成一番大业。” 天涯断肠雨这时候亦是眼疾,猛然间撇过头来,盯了昙云一眼。昙云唯恐他发觉,连忙捋起胡须,装着没有看见的模样。二人均是机灵圆滑之人,自知彼此一望定是揣有心事,只是彼此料不出来对方心里究竟有何所想。 王鼎连忙诺诺应答。王崇益在一边见到如此情形,心里打抱不平,登时上前对唐仲慎言道:“你们究竟打算如何行动?我们缙云山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方略,到时候如若冲突,可不要怪我们事先没有通知你!” 唐仲听罢,冷漠一笑,道:“话我已经带到,你们自己看着办,到时候大家不见不散!”说罢,唐仲威风凛冽,大有傲视群雄之风。(未完待续) 运筹(一) 王鼎自是知道王崇益是在给自己挣回面子。其实说实在的,自己哪有什独特的方略啊,全是王崇益在故弄玄虚,不想叫唐仲太过看扁自己。 “好吧,唐少侠只管回去禀明莫剑祖,王某定然不负所望!”王鼎正色道,已然带有几分不自信。 “这个就好,在下还要回莫干山赴命,先行告辞啦!”唐仲说罢,头也不回便出了内堂,径直朝着山下奔去。不光是王鼎,就连天涯断肠雨和昙云也是看得出来,唐仲实在是不愿意久待于此,所以借故匆忙离去。 唐仲一经转身,百灵子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离席而去,差点就跟到了唐仲身后。这一切,王崇益尽数看在了眼里。倒是天涯断肠雨见状,连忙拉住百灵子。 百灵子这才会意过来,顿觉自己实在是太过失利,连连小声道:“大哥要去哪里啊?我们要不要跟着过去?”天涯断肠雨摆头使色,以示不要。百灵子神态落寞,悻悻地回到了座位上来。当然,天涯断肠雨内心也是不希望百灵子跟过去。再说了,自己和莫干山的纠葛尚未解清,如此前去只怕会令自己更加不堪。 王鼎望着唐仲远去的背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多半是先前的内疚,见到唐仲依旧难以释怀,自己感到事已至此,终究还是酿成了大错。 昙云这时候走了上来,拍了拍王鼎的肩头,忽然道:“王掌门贵为一代掌门,岂可轻易受他人左右摆布。关于对付翼龙之事,我们倒是可以联袂一体,还有这位少侠,想必也是不会袖手旁观!”说罢,昙云朝着天涯断肠雨瞥去。天涯断肠雨万万没有料到昙云居然会将自己拉入他们的阵营,先入为主。见到昙云如此殷勤款款,实在不好拂其美意,当即点头示之。 算起来的话,自己要想取得“火龙珠”,的确也离不开他们的鼎力援助。见到了唐仲与王鼎只见似乎成见颇深,天涯断肠雨内心倒是早有拉拢收揽之意。 只是自己想到了先前的事情,面对王鼎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内疚和尴尬,不好意思直言。而今昙云做了媒介,当真是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王鼎见到天涯断肠雨有意如此,脸依旧不挂丝丝笑容。随即,王鼎面色阴沉,道:“只是我与莫桑松已然达成协议,共同进退。如若中途就此打退堂鼓,只怕......” 昙云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心意已决,要与莫桑松休戚与共了,登时不悦。但是,王鼎之所以不愿意爽快却是因为天涯断肠雨之故,毕竟上次被他利用,自己损伤不小。念及此份嫌隙,王鼎内心实在是不意和他再共事。再过也是应证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谚语,哪有人摔了跤还要原地跌倒。 “枉亏你身为一代掌门,如此小小的主意都拿不定,实在叫人失望!”昙云登时睥睨道,知道王鼎实在是个窝囊废,已经不值得自己枉费心思拉拢了。 见到父亲被昙云如此羞辱刁难,王崇益实在是难以容忍。“师父此言差矣!”王崇益立马上前解说,“并非家父不愿与道仙歃盟,也非家父惧怕莫桑松,只是做人讲究的是诚信二字。”王崇益一番辩词,虽然言简意赅,但也言之凿凿,说得昙云毫无罅隙可钻。 倒是百灵子在一边听得悦耳,确实是这样的,做人就是要讲究诚信,不可以出尔反尔。于是,百灵子忍不住朝着王崇益瞧去,觉得他确实不愧为男子汉大丈夫,有骨气。 “师父也是可以与莫桑松联盟的。正所谓大局为重,其他的一切不可太过记挂于怀!”王崇益趁着热势,继续道。 “哼哼,我可是说过多次的,要我与莫桑松联盟,不可能的!”昙云说得铮铮,毫不犹豫半分。只是昙云感觉王崇益比之王鼎的优柔寡断大有天壤之别,可是王崇益向来主张联合莫桑松,大悖己愿,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崇益听罢,登时朝着王鼎望去。至于这方面的主见,自己还是得正的父亲的意思。王鼎依旧是难以拿捏,满脸疑虑。于是,王鼎嗫嚅道:“相信上官掌门与王某的心意是一致的......” 昙云听罢,眼神闪烁不定,心里却在寻思:“哼哼,看来他们是决意要共同进退了。若不铲除缙云山与雁荡山,莫桑松自是张弛有度。唯有斩断莫桑松的左右翼,才能彻底的消灭剑宗。”念及至此,昙云内心开始运筹着,只有先将王鼎给除掉方可以成就己愿。然后,再和天涯断肠雨联盟,佯装效命于火焰门,借助他们火焰门的实力,到时候就是崂山气宗也可以轻易拔掉的。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正宗就是自己青龙一脉了。想到这里,昙云面上装着满不在意,对王鼎道:“贫道与王掌门毕竟相识也不是三天两头,如果王掌门自有想法,贫道不便干涉!不过,上回王掌门既然说会考虑的,贫道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是只须你记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罢,昙云面色蓦地沉了下来,阴霾更甚。 王鼎倒是没有注意到昙云已起了杀机,倒还以为他真的是对自己不再追加强求,心里面登时大松一口气。但是,王鼎万万也没有想到,昙云此刻已经下了除去自己的心思。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势必将要面临一场劫数。 昙云当下告别王鼎,起身欲要离去。王鼎自是巴不得,因为昙云在时,自己是在倍感压力。这会儿见到他又要速速离开,心里的石头总算是垂了下去。 见到了昙云要走,天涯断肠雨也是不好意思留下,满是尴尬对着王鼎道:“王掌门,在下此番过来多有打搅,希望王掌门不要放在心里。”说罢,拱手告别,转身便要离去。 王鼎自是毫不假挽留一番,连连应付道:“哪里哪里。一路保重!”天涯断肠雨起身便走,也是满怀歉疚。百灵子见状,自是跟着天涯断肠雨一同离开。 这时,王崇益见到百灵子就要走了,心下舍不得,也顾得什么,连连冲上前去追在了百灵子身畔停了下来。“姑娘请留步!”王崇益失声喊叫出来。 百灵子听得王崇益呼喊,回眸顾盼。一时之间,满脸尽是道不出的柔情。王崇益欲说无言,但是内心却是有着中想要挽留百灵子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道诉出来。不禁悻悻然,只得作罢。百灵子瞥了一下,也不知道王崇益是何意,随即道:“王公子保重。”声毕,转身便随着天涯断肠雨一起走了。 王鼎自是了解儿子的品行,微微叹了口气,喟然道:“崇益啊,人家既然要走,我们又岂可强留呢?”听得父亲艳遇,王崇益双目模糊不清,心里亦是酸楚。只是,百灵子的影子已经在自己的视线里完全消失,只得割爱。 旁边的昙云心里暗自觑道:“想不到我这乖徒儿倒还是个多情种。若不是你那食古不化的老子,为师说不定还会替你成全这桩好事!”心里虽然这么想,昙云也是知道自己望尘莫及。毕竟自己对于百灵子毫不知情,顺势望了王鼎一眼,随意道了声:“王掌门,令郎差不多尽我所学,贫道今后没有多少时间过来,希望你今后多加调教。” 王鼎当即一笑,却是不答。昙云漠然转过头去,箭步往外面走。此刻,昙云只想着早点追上天涯断肠雨,也好实施自己内心运筹久已的计划。 王崇益目送百灵子的背影,久久难以释怀。此刻,王鼎送走了昙云如同送走了瘟神,说不出的轻松畅然。于是,朝着儿子瞥去,安慰道:“崇益,今后要好好练习剑术,为父老了,往后我们缙云门就靠你了。”说罢,深深拍了拍王崇益肩膀,意味深长。王崇益心血阵阵澎湃,眼前闪现的全是百灵子的影子......(未完待续) 运筹(二) 离开了缙云门之后,三人忽地停在了路边一座林子旁边坐下休息。 百灵子一路之上都是不敢正视昙云,不过她老是觉得这个昙云对自己似乎有着什么意图,一双贼眼时不时暗中瞟着自己。百灵子心里略显厌憎之意,默默将脸颊转向了天涯断肠雨。 天涯断肠雨似乎也是瞧出了昙云心里若有所思,知道他定是当着百灵子的面不好直言。于是,心里跟着莫名一动。 “我见道长从缙云门下来之后,似乎一路之上没有多少话语。莫非道长有心事啊?”天涯断肠雨忽地问道。这么一问,当真是煽风点火,本来昙云心里正在燃着的火心猛地串烧起来。 “少侠果然识时务,不愧是一代俊杰。只是你年纪轻轻,如果不成就一番大业,终日这样碌碌无为的话,只怕是有负今生所学!”昙云暗中透露意思,对着天涯断肠雨深深道。 天涯断肠雨偷偷望了百灵子一眼,见她没有留意自己与昙云聊天内容,心里登时略动起来。于是,天涯断肠雨先是望着天空,然后闭上了眼睛。短暂之后,又睁开了眼睛。随后朝着昙云暗暗使色。 昙云心里会意一笑,知道天涯断肠雨是在暗示自己晚上再行叙话。二人暗自使色,自是只有他俩了然于胸。百灵子心思单纯憨直,自是不知道他俩均是城府极深之人。见到天涯断肠雨异举,不由得惊异望着他,见到天涯断肠雨闭上眼睛,略显疲态,还道他是疲惫过度,这才微微闭目畅舒。 于是,三人继续朝着西部而行。走着走着,已是太阳下山。夜里,在林子外面的一块空地之上,三人拾了个平地睡下。昙云心里思绪着自己的计议,是以彻夜未眠。没有多久,昙云起身便独自离开。 夜里。 寒风凄凄,朔骨刮面。 离三人躺下不远处的平地之上,只见昙云的道袍风中飘扬,咧咧作响。昙云满是焦虑之色,相信天涯断肠雨应该就要过来了。 这时候,不远处慢慢移来一袭身影,正是天涯断肠雨。见到了昙云在此恭候多时,顿觉愧疚。于是,天涯断肠雨上前恭维一声。 “贫道在此恭候多时,少侠当真是聪颖过人,就连贫道也是为之汗颜!”昙云大献谄媚。天涯断肠雨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心里积郁颇久。不过,昙云这么一说,自己心里突然有了决断。 “不知道少侠所为何事缠绕于心,何以如此叹息?贫道倒可以为你点化指点一二!”昙云善于察言观色,已是窥破了他的心事。天涯断肠雨知道昙云也是一心想着吞并雄霸一方,和自己也算是殊途同归。 念及大家志同道合,天涯断肠雨便将自己长久以来为了并食剑气二宗的宏愿对昙云说了一番。并且就连自己上次联盟王鼎和上官鹏飞攻打莫干山一事也是娓娓诉来。 昙云听得大是好奇,原来王崇益一直所说的魔尊智者就是天涯断肠雨了。猛然间,昙云倒是对他的手段大为汗颜。能够瞒天过海骗取王鼎和上官鹏飞的信任,是非泛泛之辈。 “怪不得在缙云山时,贫道就看出来了少侠面对王鼎时,很是不自然,原来你们之间竟是有着渊源!呵呵,少侠不必对此内疚。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手法实乃高招,倒是令贫道深佩不已。”昙云顺势说了一句,脑海里头却是醍醐灌顶。 “上次挫败莫干山,乃是在下有生以来最为耻辱的经历,终生必将难以忘却!”天涯断肠雨顿挫道。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包羞忍辱、卧薪尝胆。再说啦,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过少侠放心,只要你愿意和贫道一起共事,从今以后你便可以不再为此事而内疚哀叹......”昙云趁火打劫、见缝插针道。 天涯断肠雨听罢,仿佛依旧沉湎在那昔日的败绩中,久久难以释怀。不过,昙云这么一句话倒是令得自己拾回了点自信。 昙云见天涯断肠雨半天不语,随即推心置腹,道:“其实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唉。贫道与莫桑松也是有着一桩深仇大恨,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报复。一来是苦于自己势大力博,二来是一直没有机会报复。只可惜贫道数次相邀王鼎,有心与之同袍。不过你也是看到了,王鼎此人软弱无能,实在令贫道失望。”说罢,昙云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内心极为积郁。 听得昙云吐心声,天涯断肠雨登时醒悟过来,凝视着昙云,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说,但是也不知道如何说。 昙云这便将自己曾经如何祭炼“噬血”之事,以及东窗事发后遭到以莫桑松为首的剑气正宗门派围剿之事一一诉来,说道激动之处,竟是痛心疾首。 天涯断肠雨听罢,暗自道:“看来我与这道士果真是同仇敌忾啦。若是能够联合拉拢他,定叫剑宗吃一吃我的苦头,也好一雪前耻!” “只可惜这十余年来贫道一直苦心修炼,不问世事,是以对当今天下形势大不了解,所以一直以来迟迟不敢妄自行动!唉,若非王鼎突然退却,贫道此次定是扬眉吐气,将那莫桑松狠狠羞辱一番,只是......”昙云假装说得言辞激烈,事实是在试探天涯断肠雨心意。 天涯断肠雨果然中了自己下怀,连忙接口道:“道仙不必担忧此事。在下愿意和你歃血为盟,给剑宗诸脉一个迎头痛击!” 昙云见天涯断肠雨如此爽脆就答应了自己,心想目的已然达到,心里暗暗一喜。 “家师天父早有问鼎中原大地之意,只是苦于自己神功尚未练成,所以才叫我等前来中原,了解形势,以便他日方便鲸吞中原大地。只是我等不才,屡屡败绩,实在有负所托!上回好不容易利用的剑宗内讧,本以为可以各个击破,毕其功于一役,没想到却是功亏一篑。”天涯断肠雨说罢,跟着也是抑扬顿挫,喟叹不已。 昙云听罢,捋起胡须,随即脸色狐疑,阴森道:“诶,我们完全可以结盟,共同进退!” 接着,昙云将自己部署久已的的策略对着天涯断肠雨说了一番,道:“咱们先去铲除缙云派,只要王鼎一死,其门下众徒莫敢不服。然后我们再一举去干掉雁荡山的上官鹏飞,攻下雁荡门。哼哼,这些人说起来都算是贫道死对头。当初若不是他们对莫桑松奉命唯谨、马首是瞻,贫道亦不会那么轻易败北,落至如今这份田地。”昙云说罢,兀自气氛难平。 天涯断肠雨听得登时一拍即合,大合口味。只是自己对与昙云尚有几分怀疑,不知道他有何德何能拉拢自己,与他一起共举大业。因而内心一片疑虑,因此天涯断肠雨一直都是望着夜空,没有半点开口允诺之意。(未完待续) 收揽(一) 夜风袭来,刮得二人全身泛起了丝丝凉意。 昙云见天涯断肠雨似乎对与自己结盟只是没有太大的兴趣与胜算,心里气馁。于是,昙云决定明日再行一试。 翌日清晨。 百灵子早早便起来了,心里激动不已,便要与天涯断肠雨道别。自己有心上莫干山去寻找唐仲,因为她渐渐发觉,自己已被唐仲那独特的气魄给深深仰慕,见不到他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东西。本来是想南下来找个清净之所修炼的,可是见到了唐仲之后,自己内心再也不能够割舍。 天涯断肠雨正在和昙云早叙,听到百灵子说要独自一人离去,登时问她原因。 百灵子自是害羞,不好直言,若有所思道:“我已经和娘娘断绝了情分,从今往后不再是天宗之人。所以,我实在不愿意在连累你......”言下之意就是我要走了,不会再和你一道,免得到时候连累你。其实,这只不过是百灵子托词,只是她想离开却又不好意思直诉去向。 天涯断肠雨有心挽留,正欲开口询问。不料,一旁的昙云暗中使了一色,暗示自己由得他去。经过了刚才和昙云一番筹划,天涯断肠雨想到自己当务之急是取得“火龙珠”,练成神功。念及如此,只得暂且抛下儿女私情。再说了,等到自己有朝一日大功告成,还怕得不到百灵子的欢心吗? 内心挣扎久已,天涯断肠雨只得忍痛割爱,与百灵子依依道别。 “师兄你要保重!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是我是决计不会再回头了。所以,我将要找个地方修行,从此不问世事。”百灵子凄凉道。 天涯断肠雨听罢,内心实在不舍,连忙道:“师妹......你要去哪里?如果将来真的无处容身,就来找我吧。” 百灵子嫣然一笑,转身便离去。望着百灵子的背影,天涯断肠雨久久难以平静。 昙云不知不觉中也是发觉自己竟是舍不得。虽然自己内心急于弄清楚百灵子的底细,可是眼前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全力以赴,铲除剑气二宗。 见到天涯断肠雨久久难以平息的神态,昙云不得不叫醒他。于是,昙云转开话题道:“贫道现在就要带少侠去个地方......”不料,天涯断肠雨依旧是望着百灵子背影,半晌不语。 这时候,待得百灵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丛林间,昙云忽地转首对天涯断肠雨道:“少侠可不要迷恋女色太甚。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等你大业即成,还怕那个姑娘不主动过来投怀送抱吗?”天涯断肠雨猛地惊醒过来,脸色大是羞惭,嗫嚅道:“哦,去什么地方!” 昙云诡异一笑,面色神秘兮兮。天涯断肠雨悟不出来昙云心思,见他这般卖关子,愣愣望着昙云,不知所以然。 “贫道毕生心血都花在了‘噬血’上面,今天贫道就带你去瞧瞧我的杰作!相信少侠见了之后,自然有足够的信心和我一起合作。”昙云洋洋自得道,仿佛自己有着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东西。 天涯断肠雨倒是大为惶惑,昙云是那心思缜密之人,素来与他人无话倾诉,今天居然要带自己前去查看他的秘密,却是有点反常。于是,天涯断肠雨呼吸一窒,朝着昙云瞥去。“不知道道仙要带我去哪里?”随后他便问道。 昙云转首仰望天空,道:“我们目前的任务是要将剑宗各个击破,到时候我再带你回关中,教你瞧瞧我的‘噬血’。” 天涯断肠雨听罢,知道昙云实在以此做诱饵,好叫自己抱着好奇之心,这样便是可以拉拢自己,暗暗纳罕道:“原来他是有所取的。哼,我就说了,天下间哪有免费的午餐。好,你想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我也倒是要利用利用你,大家利益均沾。” 蓦地,天涯断肠雨转念即想:“难道他已经察觉我对‘噬血’有所图谋,所以才会放长线钓大鱼,引我上钩?”但是想到灭掉剑宗也算是自己当前的任务,就算昙云不以“噬血”相诱,自己也是义不容辞的。 只是昨夜二人已经密谋在先,不知道昙云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是昙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吗?所以才会使出这招,要自己铁了心的和他结盟。其实自己昨夜也是思考了一夜,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只怕是难以完成此项重任,须得他人相助。再说了,师父时常对自己提及剑宗势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道仙觉得我们该如何行动?要知道剑宗在江南一带就有四脉,更别提整个天下啦!”天涯断肠雨故意耸言道,目的旨在试探昙云。 昙云也不是吃素的,随即应声道:“你应该听过‘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吧。只要我们先干掉他们一脉,还怕其他各脉不屈服吗?”天涯断肠雨听罢,暗暗道:“这也不失为一大策略,只是剑宗而今是唇齿相依,又岂可轻易寻得机会!” 天涯断肠雨思绪良久,昙云登时补上了一句,道:“眼下离我们最近的就是缙云山和雁荡山啦!只要我们逐个吞并他们,就算其他剑宗有心相帮也是回天乏术,应酬不及。” 天涯断肠雨思忖着,觉得的确有道理,自己上回急于求成,不惜牵一发动全身,打草惊蛇,将整个剑宗尽数牵涉进来,却是是兵家大忌,以至于挫败没落。 “那莫桑松纵然厉害,没有缙云和雁荡的后援,无异于没有翅膀的雄鹰。便算他有心一展雄风,也是万万不能。哼哼,而那雪窦山一脉尽是些女流之辈,素来以莫桑松马首是瞻,只要莫桑松陷入困境,他们也是跟着崩溃。至于天目山一脉,早在上回莫干山一战因为欧阳明之死,门徒尽数溃散,在江湖中已经是销声匿迹,我们大可不必考虑其中!”昙云深谋远虑,说得头头是道。(未完待续) 收揽(二) 天涯断肠雨听罢,知道欧阳明上回死在了自己手中。骤然听得昙云提及,不禁暗自诧异道:“看来这道士倒是废了不少心机,否则的话也不会考虑到这么周全。”这回,天涯断肠雨倒是对于有了几分重新审视,觉得此人只得一用。虽然上回挫败,但是这次趁着莫桑松元气未复之际,实在是攻击最佳良机。而且,这回自己将要避强击弱,各个击破,胜算更大,损失稍少。 猛然间,天涯断肠雨深深自责起来,为什么先前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自己原本以为将剑宗离间,再予以守得渔翁之利便可取胜。终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天算不如人算。倒是昙云老道老练,不愧是一块老姜,的确辣。 “嗯,道仙说得不无道理。只是那王鼎的儿子已然收入你门下,是为您的弟子,你又岂可背信弃义,将王鼎铲除。这样的话,定会落至他人话柄,对你不利......”天涯断肠雨不禁疑问道。其实,他是在试探昙云心绪,虽然他心下明白这个妖道心狠手辣,依旧是想着该如何试探他。 “哼哼,自古无毒不丈夫。为了成就千秋霸业,多少英豪不是六亲不认、众叛亲离。区区一个徒弟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那只不过是利用关系。况且王鼎丝毫不买贫道账,留着也是个心腹大患。倒是不除之,贫道反而芒刺在背。”昙云阴毒道,脸上肌肤阵阵牵动。 天涯断肠雨不禁心里一凛,暗道:“没想到这道士心肠如此歹毒,无所不用其极。看来和他相比,我们终逊一筹!”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拉拢势力,凡是能够助为己用的,一概不论!”昙云见到天涯断肠雨依旧深思,不知道他的心意如何,遂深深道。当然他心里也是明白,唯有如此方可以深得其心,使他完全信服自己,相互合作。 天涯断肠雨听罢,心里莫名兴奋起来,这次若是助天父灭掉剑宗,自是功不可没。到时候天父定会传位于己,当真是省了不少功劳。而且,更为重要便是自己也可以为之少奋斗不知道多少年。另外,即便是昙云再过吝啬,也会因为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大少不了好处。到时候,也算是功利双收,实在是大快人心。 昙云见到天涯断肠雨面色颇有所动,料知自己的建议已然打动了他,随即便道:“怎么样,不知道少侠可有什么势力可以依附的?贫道已然召集各方魔门中人,他们大多都是以前剑宗剿灭门派中残存下来的。而今为了血洗前耻,他们不惜以命相搏。” 听得昙云说得如此未雨绸缪久已,自是经过了一番周密的筹划和处心。当然,和别人合作,自己也是要拿出点东西来,不可教别人小觑了自己。于是,天涯断肠雨振奋道:“好,我可以召集‘火焰门’众徒以及西域众妖前来相助。只是希望到了那个时候道仙和在下都是可以全力以赴。”天涯断肠雨爽快道。 昙云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大是得意。随即便道:“好!只不过我们一定要秘密行事,不露半点行踪与痕迹!” 天涯断肠雨点了点头,料知昙云乃是心思慎密之人,做事自是见不得阳光。于是,迎合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在下这便回去召集蛮人过来,我们到时候约定在此一带相会,共举大谋!”昙云听罢,知道他所说的蛮人大多来自曾经的“魔血窟”以及其他西域门派,遂爽朗道:“那你就先回火焰门,包括令师在内也不可轻易透露。贫道这便先行回青龙寺,到时候再通知你!” 天涯断肠雨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索求道:“在下想先见识一下道仙‘噬血’,不知道可否与你一起走一趟青龙寺?”适才得知他祭炼“噬血”一事,他便忍不住问道,大半是出于好奇和觊觎之意。 昙云神色谨慎起来,随即眯眼一笑,自己本来也是有心显露一番,正好他提及,满口答应道:“呵呵,这个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事成之后,我还有更为杰出佳作等你来观摩了!”说得神采飞扬,昙云又是一阵兴奋,全然沉醉在自己的成果当中,略有几分不屑。接着,昙云望了望天色,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这样吧,我们还是先行上路吧,这里已经耽搁很久了。”昙云道,脸上尽是谨慎之色。实则是在担忧,这里毕竟不是安全地方。 天涯断肠雨想到此道对自己大有裨益,当然是要恭维奉若一番,登时言听计从,毫不推诿拖拉。于是,言辞之中大显奉若之意。 二人这便各自驾起了法器,御物腾飞于空中,朝着青龙寺的方向渐渐离去...... 远处。 一片葱绿的石林之间,游弋穿梭这两道身影,一蓝一紫。人影飘至近处才发现竟是水芙蓉和秋海棠二人。 显然,二人多日都在追查白牡丹与叶子剑踪迹。只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白牡丹和叶子剑的踪迹已经是不在大陆了。也许现在要去找他们,只怕是要出海了。可是,他们毫不知情,兀自悠闲地四下找寻。不过这回另外有一件事情,只怕是更加令她俩忙碌了。在崂山丛林之中,百灵子决意离去,断绝与天宗的师门情分,就算天母真的不计较,二人也是要将她缉捕归去,以告天母。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摊上丝毫责任。再说了,白牡丹未曾寻回,又将百灵子弄丢了,只怕是罪加一等。 “这个臭丫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们一路由北往南,竟然毫无半点蛛丝马迹!”循着循着,水芙蓉开始躁动起来,忍不住发了一阵牢骚。 秋海棠倒是不觉为意,稍加劝慰道:“师姐不要气恼,我始终相信灵儿心思单纯,绝无半点不忠。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唉......”秋海棠也是泄了气。想到师姐妹本来四人多好,而今却是天各一方、互相隔阂,实在是令人忍不住感慨万千。 “哼!”不待秋海棠说完,水芙蓉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语,语气极是冷漠,似乎大有嗔责之意。(未完待续) 第十三集 妖魔祭出 青龙噬血阵 透露 “那天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将那丫头押回天宗了。免得大家在这里活受罪......”水芙蓉满脸愤怒道,依然是难以释怀那天秋海棠阻扰自己。 秋海棠这便忆起那日水芙蓉与百灵子争执起来。自己因为一心宠爱着百灵子,竟是趁着水芙蓉不注意之被,将百灵子给放走。想到这么一层,自己确实害苦了水芙蓉。只是想到自己也是跟着受罪,任劳任怨,倒是没有太多的自责。毕竟大家乃是同门师姐妹,自是休戚与共。 “海棠,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知道娘娘现在怎么样啦?我们如果不能将这两个丫头带回去,该是如何好啊!如果娘娘怪罪下来,我们该当如何?”水芙蓉登时面色犯难,倒也着急起来。 秋海棠面色凝重起来,默默的低着头,似乎意识到了她所说的。随即,缓缓道:“芙蓉师姐你放心,就算真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是会赔着你一起度过的。万一娘娘动起肝火要惩处你我,我一定会和你同受,决不退缩!” 听了秋海棠一席心里话,不禁宽慰了几分,倒是没有那么担虑了。于是,二人尽皆陷入了无尽的忧伤里面。水芙蓉忽地仰首抬望天空,仿佛极度忧伤。秋海棠忽地瞥见,倒是破天荒,水芙蓉素来性情暴烈刚毅,很少这样沉思,静静地思考问题。 这时候,空中闪耀起一道彩光。 接着,数声清啸,鸾鸟仪凤徘徊,祥云猛地弥漫腾起。二人均是惊恐万状,相对顾然。不用说,光是听到了鸾鸟仪凤的徘徊清啸,就已经猜到了天母娘娘来了。于是,连连拜倒在地。真是说曹*曹*便到,过不如其然。二人万万没有料到天母娘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因为天母娘娘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是不会私自来开瑶池山的。念及如此,二人纷纷恐慌,均是不再言语。 “娘娘法驾此处,恕我们恭迎不周,还望娘娘不要见怪!”水芙蓉和秋海棠同时跪倒,对着祥云道。只见祥云过后,一袭凤袍迎风鼓起,卷起朵朵繁花似锦,正是天母娘娘。 “白牡丹和百灵子呢?”天母劈头便问。显然,不见了百灵子,天母娘娘也是瞧得出端倪的。秋海棠和水芙蓉一脸恐惑,相对一望,均是无言以对。 “哼,你们都反了,出来一次就少一人!我们天宗就是因为这样不守规矩的弟子太多,以致渐渐没落!”天母声色俱厉道。 “娘娘息怒!灵儿之所以会突然决绝,断绝天宗师门我俩也是始料不及,还望娘娘明鉴!”水芙蓉登时解说道。 天母听罢,登时气煞。“灵儿为什么会这样做?哼,亏我当年不辞辛劳调教她,教导道术,而今翅膀硬了,居然个个都是吃里爬外......” 秋海棠知道天母娘娘这回真的是发怒了,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由瑶池赶到中土来,这还是首例。 “你们赶紧给我去找回,这两个丫头,此次若不严惩,定是难以效尤服众!”天母忿恚道,拂袖弃之。 “嘿嘿,不用找了!”这时候,空中忽地密法传音来。骤然听得法音淳厚混猛,定是内力深湛。不知不觉,天母和二人均是惊诧,纷纷仰首四望,竟是不见发音人的影子。 “百妖群集,天下遭劫。我看娘娘还是多考虑一下天宗的存亡吧!”这下,三人均是听得出这是云华夫人在说话。 天母登时惊愕,暗道:“没想到她竟然跟踪我到了这里,不知道她究竟安得什么心思?看来,我的一举一动现在都在她的视线里。不知道她为何屡屡为难于我!”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不敢以正面目现人?”虽然知道来者就是云华夫人,天母依旧故意佯装不知道。只听得云华夫人一声冷漠而笑,似乎对天母极是不买账。“千百年来封印在三界六道的群妖就要因之解禁了,天下必遭大劫,娘娘可不要因小失大、舍本逐末。”云华夫人重复道。 “哼,你不要危言耸听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何必要藏头露尾呢?”天母训斥道。云华夫人“嘿嘿”两下,接着便听得空中弥盖而出密音,迂回而来。 “噗噗!” 天母连续击出了几道彩云,猛然攻击天空。这会儿,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她知道云华夫人素来自居,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只是,自己毕竟有着不可诉说的事情掌握在她手里,是以处处受到她的挟制。 “沙沙!” “唔嚎!” 只见数条蛟龙腾空而出,神龙夹裹祥云,凌空滚动咆哮。龙卷残云,残云舒卷,满空飘渺,形成了数团龙云。待得龙过云撤,空中激光闪过。接着,便见云华夫人忽地现出原身,扬起双袖,猛地放出了十二条蛟龙。 天母挥斥鸾鸟,数声迭起。 只见龙翔凤翥,满空盘打。 一时间,呼风唤雨,惊雷炸起,九天滚动,阴霾狂暴。但见苍穹倏地黑暗下来,仿佛人间末日,难辨光明。 “娘娘,本宫今日没有闲情陪你斗法。苍生哀怜,不堪摧折。我只是想奉劝你,当今有小人攒动作怪,你要好自为之,不要等到灭门再来懊悔!”云华夫人气发元音,渐渐消逝。 那声音也渐渐似隔墙传来一样,嗡嗡喁喁,不绝如缕。跟着,阴霾的天地随着烟消云散,雾撤日开。天母娘娘凭眺远望,却见云华夫人已经是消逝在了天际远方。蓦然间,天母娘娘深思难定,云华夫人突然出来报之消息,自是天下将要发生一场浩劫。 水芙蓉和秋海棠这才上前来,见得云华夫人突然出现有突然离去,登时疑惑满面,遂不约而同向着天母娘娘问道:“娘娘,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百妖群集,天下遭劫?” 天母似乎有所决意,但是自己就是不服云华夫人屡次这般专横跋扈,令她每次都是当着水芙蓉等人颜面尽失、威严扫地。 “不用问那么多!你们继续去找百灵子和白牡丹,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有主见!”天母肃然道。蓦地,天母娘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对着二人道:“你们一定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吧??” 水芙蓉和秋海棠皆是愣愣不知所语,只是天母娘娘素来为严肃木,所以不敢再行多问。天母娘娘面色颇动,随即解释道:“本宫豢养的‘婉约’不久前无缘无故离开了瑶池山。本宫这才发现,羽凤‘婉约’平日里和白牡丹感情甚好,所以就怀疑它飞出去了是为了寻找白牡丹......”说完,神色慎慎望着二人。 水芙蓉和秋海棠相对而望,似乎意识到了天母娘娘在暗示什么。于是,水芙蓉主动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 岂料,天母突然驾起鸾鸟,端坐凤背上对着二人发话道:“本宫寻找到了这里不久之后,便发现‘婉约’不见了踪迹。所以,怀疑叶子剑和白牡丹还在这附近。你俩继续去找,本宫顺便拜访一下帝君。”说罢,挥了挥衣袖,御云腾去。 水芙蓉和秋海棠均是相对一望,心里暗暗告慰,看来娘娘也没有责备她们失职。好在这回有了云华夫人过来搅局,坏了天母娘娘心情,不然的话今天二人之失当真是难以收场。但是,念及到了白牡丹和叶子剑还在这附近,不由得紧迫起来。于是,水芙蓉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先去寻找灵儿吧!”。 秋海棠心里却在盘计,既然云华夫人道行如此之高,而且天母娘娘又是如此忌惮于她,倒不如从今以后拜倒她门下,叫她给我们出出点子吧。那样的话,说不准可以提前修得正果飞仙。蓦地,脸上竟是不由自主挂起了丝丝欢欣之色。 “你怎么啦?”水芙蓉忍不住问道。 秋海棠这才敞开胸怀,道:“我看那云华夫人本领如此高强,不如我们去向她讨教吧?如此瞎碰,当真不是个办法!”(未完待续) 宽慰(一) 水芙蓉虽然性子固执,但是这次倒是大出意外,静下心来默默思绪了片刻,这才缓缓道:“嗯,如其没来由的枉费精力,倒不如求助于人,倒是可以事半功倍!”二人商议已决,决定去找云华夫人。 说句实在话,二人内心当真是佩服云华夫人。不知道是何故,云华夫人方方面面胜过天母,却是为什么没有叫她来接管天宗。不然的话,在云华夫人的统辖下,瑶池一定会是天下最为鼎盛的门派。只是原因在于云华夫人不拘礼数,性情随和不羁。而这正种肆意妄为的风格好是天宗最为忌讳的,大概这便是她为什么不接管天宗的原因。 天宗讲究的是儒术中的“修身践履”和道家的“清静无为”。云华夫人喜爱于自然之理,时常游历天下,自是难以恪守天宗清规戒律,所以当初王母没有将位置传于她。当然,也正是这个原因,她在天宗的地位特别,不受约束,反而可以和天母娘娘分庭抗礼。 远处云雾飘渺之处,云华夫人一路飘去,忽地感觉背后有人跟来,不禁回了头。见是秋海棠和水芙蓉,登时不动声色。云华夫人对水芙蓉比较了解,知道她素来对天母言听计从、从不违拗,只是性子刚烈了点。不知道这会儿是怎么回事,居然屈尊前来。 “夫人请留步!”秋海棠喊止云华夫人道。云华夫人勒住飘移,望着二人,凝视片刻,似乎已经看出了二人来意。 秋海棠略带几分敬畏,方道:“夫人,您竟然法力如此高深,不知道可否告诉我们该是如何寻找牡丹和灵儿!另外,我们二人非常崇拜您的道行,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收我们为弟子?” 云华夫人似乎并不关心这,只是淡淡道:“方今天下将遭大劫,我可没有心思去找人!”其实,云华夫人知道二人会追上来定是有事相求自己,所以抱着漠不关心的语气道。水芙蓉听罢,知道这云华夫人也是脾气怪里怪气,不好强行。念及此,水芙蓉暗暗拉了拉秋海棠衣袖,示意她不要太过固执己见。 “你们不是跟着娘娘的吗?怎么改拜投到我的门下,我可是不收弟子的,这也是天下的人皆知的!况且,想要拜倒我门下,可是需要极好的耐力的,只怕你们......”云华夫人故意刁难道,随即朝着水芙蓉瞥了瞥。 “臭巫婆,你不帮就不帮,我水芙蓉也是不轻易受他人羞辱的。再说了,我们找你也是看在你有点道行......”见到云华夫人日此倨傲,水芙蓉实在是难以忍受,忽地火愠起来。 秋海棠顿觉失礼,连忙牵扯着水芙蓉。但是没有用,水芙蓉的性子毕竟是一根肠到底,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当然这一点也正是云华夫人所欣赏的。见到水芙蓉一本正经,云华夫人知道这个丫头不吃硬的,随即神色缓和过来。 “你们不可像天母那样,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关注天下形势。本宫不久前看到中土大地之上妖气浓重,想必是群魔开始由当年的封印中解脱出了。不过,据本宫所知,是一种苗疆奇异祭祀之术引出了群魔......”云华夫人说罢,神色颇显忧虑,带着几分深思。 水芙蓉和秋海棠均是骇然相对,刚才似乎听到云华夫人对天母提起过。二人只道是云华夫人在危言耸听,打消天母追捕白牡丹的念头。这会儿再听到云华夫人说起,自是深信不疑。 “本宫常年云游四海,对天下风吹草动均是了如指掌,不会有错。所以,你们就不要再枉费精力去找那两个丫头了,抓紧时间做些造福苍生之事吧。”云华夫人一本正经八百道。 水芙蓉又是和秋海棠相对一望,似乎还有迟疑。因为找不会来白牡丹和百灵子,二人可是难以交差的。念及如此,二人均是不予以答应。“你们若是不愿意,本宫也不强行。不过,本宫要先行一步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云华夫人化作一道彩云,飘然不见。 水芙蓉和秋海棠相对疑虑,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只是她俩心里存有包袱,实在是不好决断。“我们还是先去寻找灵儿吧!”秋海棠道。 水芙蓉道:“也不知道白牡丹和叶子剑是怎么搞的,似乎人间蒸发了。莫非娘娘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所以才会不愿千里迢迢来到了中土?”秋海棠听罢,心里暗暗确信。说起来当真是奇怪,叶子剑和白牡丹明明就在崂山之上修复。转眼间突然消失了,的确是匪夷所思。 只是他们二人不知道,那天叶子剑已经带着白牡丹离开大陆,远赴海外。后来,是“婉约”的出现,令得叶子剑意议已决。所以任凭二人如何拼命寻找,终究是毫无头绪。 半晌,天母已然飘飞与海面之上。 自从上回白牡丹反出天宗,瑶池山上就是人心躁动。仿佛大家遵守了数百年的清规一时间化为毫无束缚的纸头条框,丝毫束缚不住人心,大家都是蠢蠢欲动。 于是,天母决定上蓬莱,寻找蓬莱帝君替自己弹压。如果现在不趁机整治一下混乱躁动的天宗,等到有朝一日,天宗必然会起内讧。再说了,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火焰门”一直以来都是对着天宗虎视眈眈,巴不得一有机会就吞并自己。怎么说天宗今天的成就也是前辈王母一手*掌起来的,岂有轻易拱手相让之理。 今天,自己又是见到了毕生最大心患云华夫人。这个云华夫人仗着自己是王母之女,屡屡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大有违拗之意。今天更是不得了,竟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如此霹雳消息,着实令得自己心绪不宁、焦头烂额。 只可惜自己忌惮她的道行,不宜与她两败俱伤。不然的话,到时候就真的给天父可乘之机了。那个时候,整座瑶池山就要因此葬送己手。不知不觉间,天母娘娘脑海里面浮现出了那个蓝衣侠士的影子...... 望着浩淼海波,天母的心情就像海水一样,泛起了阵阵涟漪,一波接一波的。至于云华夫人所说的“百妖群集,天下遭劫”之说,自己也是内心深深引以为重。毕竟妖魔鬼怪向来不共于三界,人人得而诛之。 “莫非那云华夫人说得没错,真的是有妖孽出世为害?”只是自己在世时,大多都是清平岁月,当真不知道天下正在酝酿着一场正邪大战。(未完待续) 宽慰(二) 远远,天母看到金光闪闪,若隐若现。 原来,蓬莱山已是近在眼前。天母心里一阵兴奋,莫名的激动起来。 “想当年我把牡丹从蓬莱带回瑶池山,一转眼就是数百年的事儿啦。也不知道帝君现在怎么样啦?”想到上次水芙蓉和秋海棠二人前来蓬莱叨扰一番,终究是未能办成自己所托之任,心里不由得感到歉疚。 远远,便见到了蓬莱侍女迎接自己。“原来是天母驾到,恕婢子未能远迎!”原来是看守仙果园的碧幽,远远便躬身迎接自己,大是盛情款款。天母登时一笑,驾凤上前,暗自道:“想不到碧幽丫头都长这么大啦!” 碧幽跟着一笑,起身迎领道:“娘娘里面请。帝君早早便告知奴婢上山采果,说今天娘娘要来!没有想到帝君当真是未卜先知......” 天母淡然一笑,知道帝君精通博弈占筮之术。是以未卜先知,知道自己要来,倒也不为稀奇。于是跟着碧幽背影,渐渐到了内院。只见四处金光闪耀、腾云弥漫,一派仙家祥和之气。与自己的瑶池山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路上面生长的尽是翡翠绿萍路,踩上去软软的,极是舒软,仿佛涉着水般轻灵洒脱。更兼之山上薄雾层层笼罩,令人如置仙境。要说瑶池山是仙境的话,蓬莱山当之无愧是圣境。倒是叫天母惊奇的是碧幽行走时身体悬浮于离地面半尺的高度,大概是她们长久以来采果,所以才练出了这门技艺。看着看着,大有仙家之风。这蓬莱山具有灵气,长期生存在上面,与自然有着默契与亲和。 来到了大殿外面,朱门慢慢启开,走出了几名侍女。排场极为宏大,四下尽是满山珊瑚的珠光宝气,令人绚丽夺目。 “娘娘可好啊?我们好久都没有见面啦!”帝君极是爽直好客,人未至声已达。天母连忙迎上前去,待得帝君从众侍女中间走了出来,这便讪讪道:“我与帝君又不是平生第一次见面,何以摆如此盛大场面?” 帝君随即呵呵一笑,道:“呵呵,娘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我没有猜错的话,娘娘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了。”天母微微叹了口气,道:“还是上次的事儿,真是叫我彻底烦透了!”帝君微微一笑,连忙领着天母进入殿内坐下休息。两名侍女奉上了仙果茶水,彼此坐下开始详谈。 帝君随即笑道:“娘娘可以一尝敝山仙果!”天母漫不经心的拾起一只果子,正准备放到嘴边呷一口,忽地停了下来。帝君登时察觉有异,问道:“怎么了?莫非是敝山仙果不合娘娘口味?”天母立马道:“不是的。只是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件事情想要对你说,唉......” 帝君一脸惶惑,见到了天母娘娘如此唉声叹气,知道事态严峻,连连问道:“不知道是何事?”只见天母缓缓起了身子,随即道:“我在路上听说了一件十分乍人的噩耗!不知道是真是假?” 帝君闻言色变,问道:“什么噩耗?” 天母想起了云华夫人刚才那番话,这才道:“中土千年前封印的群妖而今就要解印,只怕方今天下又要遭受一场浩劫!”听得天母一番危言,帝君登时色变,遂道:“自从佛道二家降服饕餮、混沌二怪之后,天下已归太平,也有千年。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有如此能耐,竟能够召唤而出群魔,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天母知道他所说的正是千年前之事,倒是怪异,竟是在一边听得饶有兴致。毕竟这些事情自己曾今未曾经历过,是以十分好奇。倒是门众偶尔有人相互传诉此事。不过,万事眼见为实,传闻不足倒也,少不了浓郁神奇色彩。 “那饕餮也算是仙家中物,据说是龙神第五子。至于混沌,如今已成为道门圣物,二者均是不惧攻击性!”帝君一番解说道,“不过娘娘大可以放心。凭着天宗与本君数千年的交好,本君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只要天宗陷入危难,本君誓死与之共同进退!” 天母大是感激,登时激动道:“实在是烦扰帝君了。三番五次前来叨扰,实在过意不去。可惜牡丹那丫头至今未有消息,实在叫人担心!”帝君听到白牡丹,随即满脸自惭,挥斥道:“哼,是本君未能调教好,倒是叫娘娘见笑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寻到她的。牡丹只是,贫道倒也有几分责任。” 天母听罢,心里虽然满是欣慰,随即又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便道:“事有凑巧,我那上长白山摘取的百灵(百花),而今也是步其后尘。唉,更有着诸般繁琐的事宜实在令本宫焦头烂额......”天母登时现出一脸无可奈何。 “娘娘究竟担忧何事?凭着天宗势大力博,难道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帝君问道。天母见话匣子已然打开,这才道出了自己的忧心。帝君听了,不禁捋须道:“原来是这件事啊!” 帝君登时明白了天母是担忧天父随时会对自己发起攻袭。而今天宗内部人心不整,主要是白牡丹和百灵子二人开了先河,大家都已经是人心躁动,俱都有着反出天宗之心。“如果娘娘不嫌弃的话,本君这便带些人等与你前往天宗,助你一臂之力!”帝君意味深长道。 天母见自己已经卸去心患,而帝君也是如此爽快答应自己,随即惬意。“那是再好也没有了。这回事成之后,本宫定当从此与帝君结为秦晋之好!” 帝君随即一笑,道:“娘娘太过见外了。要知道我们两派早已经是世交,还需要用什么来衡量吗?”天母听罢,倒也觉得自己如此实在是显得疏远,随即缄默不语。 “碧幽、碧玲、颐轩、颐轾你们带着师兄妹十二人收拾一番,即刻随我去瑶池山!”帝君转身对着二位侍女挥呼道。 碧幽等人迎合一声,奉若有加。 “我已经派门下两位弟子下去寻找白牡丹和百灵子,相信不久之后必会有果。到时候便可以稳定门众内心!”天母说得正是水芙蓉和秋海棠。帝君道:“娘娘不必过分担心。我们修道成果一方面是要修身养性,另外一方面自是要铲除邪魔外道。方今天下妖魔蠢蠢欲动,实在是不宜耽搁,我们即刻便行动身。” 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天母大是欢欣,当真是要好好感激帝君才是。于是,大家准备就绪,离开了蓬莱山。(未完待续) 噬血幽阵 关中素来富丽繁华,民生安乐。中原大地之上只怕数关中甲天下。一路上商旅云集、驳船舳舻千里...... 单是山川水力,疏浚灌溉天下。参天古松、葱葱郁郁。佛道香火更是鼎盛不辍,信徒门众多如牛毛。天涯断肠雨随着昙云一行,已有数日。而今二人已经来到了关中最为富丽的长安,离那青龙寺已是路途不远了。 注:青龙寺,又名石佛寺,中国佛教密宗寺院。位于陕西西安市城南铁炉庙村北的乐游原上。从大雁塔向东北方向1.5公里即可到达。 唐时为长安城延兴门内新昌坊。该寺前身是灵感寺,建于隋文帝杨坚开皇二年(58),原名“灵感寺”。唐武德四年(61)寺废。据传,龙朔二年(66)城阳公主患病,苏州和尚法朗诵《观音经》祈佛保佑得愈,公主奏请复立为观音寺。景云二年(711)改名青龙寺。唐会昌五年(845)禁佛时寺废。次年又改为护国寺。大中九年(855)长安左右两街添置寺院八所,该寺又恢复本名。北宋元祐元年(1086)以后寺院废毁,地面建筑荡然无存,殿宇遗址被埋没地下。青龙寺是唐代密宗大师惠果长期驻锡之地 文中的青龙寺并非是现实中的青龙寺。只是本人个人的喜好,是以借助其名,彰显文章可读趣味性。所以,读者倒是不必前去深究。 “少侠想必是第一次来关中吧?前面就是青龙寺啦!”昙云忽地对天涯断肠雨略带几分自诩道。天涯断肠雨自是不曾到过关中,不过自己曾今几度御剑参天,对关中的风景倒是数见不鲜、大饱眼福。只是他决计料想不到,昙云连这样的小小事情也是值得炫耀,自是小觑。 “有劳道仙一路不辞辛苦替在下解说,我们还是尽快入贵寺吧,在下急切想看到道仙杰作。”天涯断肠雨显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毕竟亲眼目睹“噬血”也算是自己此刻的平生志愿,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为山九仞了,自是不希望功亏一篑。 昙云登时眼神半垂半闭,道:“少侠不必心急!这回贫道定叫你惊喜不断。只是我们现在不可以*之过急,因为关中正派林立,耳目众多,我们还是等到了寺里在行叙话!”天涯断肠雨知道昙云素来谨慎缜密,也不以为怪,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便速速赶往了青龙寺。只见傲然挺拔的古刹,孤立万丛之中,突兀彰显。四周绿荫掩映,四季常青。见到了青龙寺气势,天涯断肠雨内心念叨着,却是不愧为一座名满天下的千古观刹。 二人不久后便已经是立身于寺外,天涯断肠雨仔细端详着青龙寺横匾上面悬挂着的三个字“青龙寺”。但见笔迹镌刻的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只见寺内走去了一僧一道,恭迎昙云回来。天涯断肠雨登时明白过来,这青龙寺竟也是佛道共处的一座观宇古刹。随着僧道引领,天涯断肠雨和昙云二人进了寺院里来。进入大殿,佛龛上面供奉着诸天神佛尊像,均是金刚打造塑身,金光闪烁。 昙云示意天涯断肠雨落座,奉上了素茶。长途的跋涉,二人均是疲劳不堪。一口清茶下腹,登时感觉涤荡去了不少风尘和倦意。 天涯断肠雨一直都在暗暗注意昙云的举止,几次差点都要开口询问。昙云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天涯断肠雨的颜色,依旧自顾自的品茗。 “今夜子时,贫道再带你来这里。数日的奔波,少侠定是累坏啦,先去休息一下吧!”昙云忽地道。 天涯断肠雨实在等不及了,登时起身道:“我来这里可不是挥霍时间的,还望道仙明示,这样在下也好早早做决定。”说罢,天涯断肠雨已经是离席。昙云微微含笑,知道天涯断肠雨的确谨慎小心,到了这里依旧怕自己糊弄他。念及此,昙云忙陪笑脸道:“白天阳气中足,况且群魔真身尚未塑原,不宜出世现人!” 天涯断肠雨登时明白了过来,并非昙云有心保守不发,而是其中另有隐情。不知不觉,到了替他考虑了几分,也不再急着索求观看。“那好吧!在下夜里再行来过,告辞了。”天涯断肠雨说罢,退下了大殿。 昙云望着天涯断肠雨的背影,阴邪而笑。只见他紧紧握起拳头,内心暗自立誓道:“不仅仅是剑气二宗,而是整个天下尽入贫道囊中!嘿嘿......” 暗黑中,大门渐渐开阖。只见两道影子慢慢的走进了大殿之中。 昙云蓦地越上殿中佛龛,猛力转动了大罗佛尊神像。“嘎呀!”佛尊神像自动偏转。一道泛着金辉的暗光从里面射了进来,尽数铺洒在了天涯断肠雨的面上。天涯断肠雨登时惊叹不已,没想到如此神灵背后竟是藏有着一个如此大的秘密。如此,倒也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少侠请随我进来吧!”昙云诡异一笑,大是得意。 天涯断肠雨此刻自是毫无防备,似乎这才意识到了秘密诡异。不过他确信昙云是不会耍手段的,是以胆子壮了起来。既然自己想看“噬血”,那么就不能叫昙云小觑自己,自是要拿出点勇气来。只是自己万万也没有想到昙云将自己引到这里来原来是大有玄机的。然而,这里怎么说也是诸天神佛圣地,竟然私自匿藏弥天秘密,实在有违天忌。 顺着昙云的步伐,天涯断肠雨渐渐深入进去。里面赫然是一条甬道,深邃直入,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深。只是里头黑洞洞的,难以睹物。伴随着甬道里面回荡而来的回音,天涯断肠雨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太黑,无法行走。昙云忽地从袖中掏出了火折子,只见昙云指尖一点,星光登时亮了起来,倏地照亮着整个甬道。天涯断肠雨不由得头皮一麻,原来这甬道深处竟是一大密室。 “呼嚎!”密室中时不时夹杂数声鬼嚎般的凄声,令人不寒而栗。接着,仿佛是崇山峻岭之中万兽朝天齐吼,实在叫人发指。仿佛身边尽是饥渴难耐的巨兽,正朝着自己涌来,要将自己吃掉。 “什么声音?”天涯断肠雨不惊自问道,也许这里面的气氛令得自己大吃不消。纵然各种奇异诡秘的事物自己见过不少,这次只怕是平生最为恐惧的一次。“少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尽管天涯断肠雨已经暗示了自己,这里有声音,昙云依旧佯装凝问天涯断肠雨。因为今天他发觉此间有异样,不过见到他在这里,只怕不意就地指出。是以,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天涯断肠雨登时面色窘迫,问道:“道仙,这里面究竟存在什么妖孽!” 昙云对天涯断肠雨颇有几分嘉许,没想到他竟能够和自己彼此默契。随即,昙云面色一沉,似乎发觉了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天涯断肠雨此刻在这里,不便极是穷究,暗暗却是记在了心里面。 “不要以他们为妖孽而感到鄙视!我跟你说,凡是妖孽肆虐的时间,均是世间塑造英雄的时期。所以,贫道相邀少侠到此,也是有着此意。”昙云自得其乐道,也许这是在对他灌输自己的思想。天涯断肠雨心里登时一凛,暗道:“原来这道士多年来豢养了如此之多的妖孽,怪不得这密室中妖气如此之浓厚!” 抬头仰望四壁,这密室当真是大得出奇,迎面的墙壁在暗淡的光芒中看不到对面。那么,究竟这个墙壁通向了哪里,它的尽头又是什么,自己不得而知。天涯断肠雨正自惊奇之间。昙云忽地伸手扭动墙壁上面的凸扭。天涯断肠雨仔细一看,凸扭乃是九宫步格,暗合先天八卦演变之术。这其中的玄机天涯断肠雨自是无从弄清了,想必昙云道门中人,对于这些所谓的奇门遁甲自是了然于胸。 只见一阵妖魔之气弥漫开来,密室中轰然开启了一道暗门。随着昙云一道,天涯断肠雨紧随其后跟着走了进去。 “啊!”天涯断肠雨不由得惊出声息来。这时候,才发现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人叹为观止、瞠目结舌。只见此间密室正中一方空间,突然一座两丈见方的莲台。莲台上面由重重浓密的妖魔气息组成了气旋巨球。巨球泛着幽暗的蓝光。光芒弥漫充斥着整座密室,难以言语形容。气息环绕气旋四周,赫然蒸起了奇异的世界。 在这世界尽头,正是通向三界六道的轮回暗门。从里到外,四处荡漾喷溅着殷红幻血,似真似假,叫人无法辨别真伪。虽然能够看得到血液弥漫湮灭世界,却是丝毫闻不到血腥之气。只是这里面除了妖魔之气之外,似乎并无他物。天涯断肠雨登时愣住,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与玄乎。 “道仙,这是什么东西啊?”天涯断肠雨忍不住问道。 “哼哼,”昙云一声冷笑,似乎内心积压了无数怨毒和仇恨,就在这一刻尽数豁然托出。“为了光复我青龙一脉昔日风采,贫道不惜掩人耳目,潜心在此研究‘噬血’摄魂。假传外人,说我在此闭关自过。哼哼,贫道却是在研究此魔功......” 天涯断肠雨登时明白了所有。怪不得当初自己与王鼎一起联盟之时,王鼎硬是叫王崇益前来关中邀请昙云。原来这道士也是有着过人之处,那就是他对天下名门正派充满了报复。况且他在这里修炼“噬血”,心魔大涨,大有仇恨。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他的确不简单。 相信就连莫桑松等一些法术超群正义之士也是万万想不到的,昙云会在这里铸造了如此洞天。谁会料到在神佛背后,竟是掩藏着一个如此弥天的阴谋与潜伏。 “少侠接着看,这不过是表面现象。”只见昙云连说带动,挥斥着拂尘。拂尘丝扬,夹裹着凌厉的真气。接着真气挥洒而出,立时四下散去。气旋之中赫然显出了无数妖魔真身,咆哮游动。势如豺狼虎豹,饥渴暴躁,似乎迫不及待的要挣脱枷锁出来作祟为害。 当然,这正是三界地狱中的恶鬼。永生不得食物,是以饥渴无比。越是饥渴暴躁,越能够将他们的魔力发挥到极致。天涯断肠雨久居西域,对于敦煌中的佛藏经典了知甚深(「八部鬼众」[出翻译名义]一乾闼婆梵语乾闼婆。华言香阴。谓不啖酒肉。唯香资阴。是帝释天乐神也。(阴即身也。帝释。梵语释提桓因。华言能天主。言帝释者。华梵双举也。)二毗舍阇梵语毗舍阇。华言啖精气。谓其啖人精气及五谷之精气也。(五谷者。禾麻黍菽麦也。)三鸠槃茶梵语鸠槃茶。华言瓮形。以其阴似瓮故。即厌魅鬼也。四薜荔多梵语薜荔多。华言饿鬼。以其长劫不闻奖水之名故也。(劫。梵语具云劫波。华言分别时节。)五诸龙众诸龙众诸众者。谓龙有四种。一守天宫殿。持令不落。二兴云致雨。益人间。三地龙。决江开渎。四伏藏龙。守转轮王大福人宝藏也。六富单那梵语富单那。华言臭饿鬼。是主热病鬼也。七夜叉梵语夜叉。华言勇健。有三种。一地夜叉。二虚空夜叉。三天夜叉也。八罗刹梵语罗刹。华言速疾鬼。又云可畏。以其暴恶可畏故也。) “只是这些妖魔的真身尚未完全塑原,不然的话,贫道早就将他们全部放出去。到了那个时候,世间定会降遭一场劫乱。哼哼,贫道只愿借助群魔势力,发挥乱世优势!怎么样,现在少侠可有信心与贫道合作?” 听得昙云一番言语,天涯断肠雨登时恍然。“原来我一直梦寐以求目睹的‘噬血’竟然是这样的。哼,果然是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兼之它的祭炼之法阴损毒辣,危害苍生,怪不得中土正派人士俱都是极力遏制攻击!”天涯断肠雨心里暗自思绪道,知道昙云所祭炼的魔功的确值得她倾尽终身。 “哼哼,少侠既然已经见到了噬血,这下我们该讨论一下结盟之事吧!”昙云阴*,不免在自诩的心理中多了几分自信。天涯断肠雨面色凝重,道:“道仙放心,我们既然有言在先,在下这便回火焰门聚集群妖,准备与你一同大干一场。” “呵呵......少侠当真是诚信爽快之人!到时候事成,贫道也会履行先前的承诺,决不违背。”昙云淋漓尽致道。 天涯断肠雨点了点头,心里依旧是悬着根紧绷的弦,大是惴惴。因为这个昙云手段如此之多、之毒、之阴,难保日后不会过河拆桥,对自己构成威胁。只是,此念一闪即过。(未完待续) 隐兽 翌日清晨,天涯断肠雨独自一人告别昙云,匆匆赶向了火焰门。 待天涯断肠雨走后没有多久,昙云心里依旧迷惑,昨夜的事情自己始终不明白。因为自己带着天涯断肠雨瞧那“噬血”阵列之时,发现群魔对比上次有着极大的变化。照理来说,自己铸就的“噬血幽阵”力量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也只能够召唤而出群魔及鬼魂,还不足以使他们冲出气旋。 “莫非这其中又出了什么差错?要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多年来得苦心孤诣只怕要归于泡影了!”昙云不禁自问道,心里却是大为惴惴。为什么昨夜噬血变得异常的活跃,明明拂尘之中挥出的灵气只够引诱群魔显露原形,却为何引领着群魔躁动,似乎急切想要出来作祟。这样令得昙云想到了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 如此情景的确是一个发作期,只是来得太过早了。“不行,贫道今夜还要再去瞧瞧。若是有人敢破坏或是窃取贫道祭炼成果,贫道就地诛绝,决不手软!”想到这里,昙云决定夜里再去查看一番。经过了白昼的煎熬,总是守得月出云开,已是深夜子时。还是黑暗中一道影子走进了大殿,只见昙云手持火折子,独身徘徊在密室当中。烛影摇晃、人影耸动。昙云扭动九宫布格,打开了密室侧门。 “呀!”赫然射在了自己身上。尽是群魔祭炼时散发而出的灵气,光彩迥异,夺目耀人。刹那间,昙云感觉到了股股窒息之感。昙云心里一振,暗道:“定是有人在这里催发群魔修炼......正所谓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 “究竟是何人藏匿在这里,有种的话就快点现身相见。否则的话休怪贫道不客气!哼哼,其实昨夜贫道就有所察觉,只是碍于客人的面子,没有当场揭露你!”昙云声色俱厉,用真气将自己的话音送了出去。 岂料,自己言语刚刚送出。气旋之上忽地袅袅而来一股强大、摄魂摄魄的力量,似乎猛然间要把自己魂与魄分开,不得善终。昙云连连祭出法力,顽力相抗。接着,那股强烈噬摄之气盘旋自己周遭,就像是阴魂不散。昙云知道这阵列有问题,只是自己尚未摸清楚这阵列之中究竟藏有着什么力量,捣动群魔。如今群魔开始浮躁起来,只怕是难以再控制住了。只是,想到了多年的心血,其可以就此葬送一旦。今天倒是要瞧瞧,是什么力量催发控制着群魔。 “唔嚎!”一声极为粗重的声息响起,如同巨兽响鼻之音。猛然间令得他谨慎不已,心绪紧张到了极点。看来,这阵列中的确藏有极为厉害的隐兽。接下来,密室当中充斥着弥漫的血雾,腥涩难当。仿佛炊烟袅袅,环绕不定。蒸气四溢,不绝如缕。 “臭道士,如此大呼小叫,实在不懂得待客之礼,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只听见一声兽声,好似九天震雷,听得昙云周身震颤。 “哼哼,我在此处和你也算是殊途同归!”接着,那声音风啸般咆哮,振聋发聩。“臭道士,想要席卷天下,光靠你势单力薄的匹夫之勇终究是得不到丝毫成效的!”那声音在此响起。“不要危言耸听啦!贫道行事素来自有主张,岂受你这小妖左右约束!”昙云声发丹田,字字珠玑。 “哼哼,不识时务!” “噗!” 只见气旋猛地大涨,真气松散。群魔祭炼的暗门猛然间顿失异色,变得毫无生气。蓦地,群魔仿佛在躁动,不堪莫名反噬之气。幻影袅袅,环绕整个三界六道。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破坏我的噬血阵?”昙云责令道,心里知道定是有人在此作祟。只是他怎么也是料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如此厚颜无耻。 “臭道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声音似乎从悠远深邃的空间发来。 “轰隆!”真气倏地展开,爆炸起来。昙云登时大惊,猛然挥动拂尘,摆出几道疾风,荡漾而开,飘身闪避。“啪!”身后墙壁被炸裂开来,接着,剧烈的激震竟是将密室上方的尘土给摇动起来,纷纷云落而下。蓦地,密室里面像下起了尘雨,弥漫起雾。 接着,一团巨火盘旋,泛着青白荧光。荧光包裹着气旋,似乎吞噬群魔力强,令人登时生出望洋兴叹之心。昙云登时大为惊异,暗叹:“这是什么妖孽?怎的法力如此之强!”那团火焰旋转滚烧,就像神龙盘柱一样,自下而上将自己苦心铸就的“噬血幽阵”给缠住。昙云连忙双掌推出一道真气,猛捣巨火,欲以化解。 岂料,那团如龙般的火焰登时暴涨起来,朝着昙云击来的气劲袭来。蓦地,巨火分为数节,悬空摆成了九大行星模样,竟是将昙云真气分位数股弱视,一一化解。 只见火焰绕着昙云周身游走,焚烧不定。忽明忽暗,其中不乏滞人真气、反噬魔力。如此一来,昙云不仅是觉得自己功败垂成,更是祸及其身。但是,昙云自不会就此现出妥协羸弱之势。“妖孽,你想毁我的噬血阵!哼哼,贫道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叫你如愿的!”昙云训斥道,挥出力道,身形游动起来。 “哼!简直食古不化,冥顽不灵。臭道士,想要成就大事可是不能够光靠着自己的毅力,还要学会作弄手段!”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一波接着一波,在密室里头荡漾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密闭箱子里头说话。 半晌之后,昙云已然暗自诧异,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我乃是佛门神兽,不堪佛门戒律,是以私自偷凡而来......如今遭到佛门正道群殴,伤势不轻。不巧路过此地,见其妖魂之气充沛,所以想要依附修炼治愈伤势!如果有叨扰的地方,也非我本意。”那声音道,内力极是淳厚。 昙云似乎听了个大概,登时思绪了片刻,心里面思绪不定,随即缓缓道:“原来是这样啊。贫道乃是道门中人,今生有幸结实佛门神物,实是三生有幸!”接着,昙云振了振,随即问道:“不知道阁下是佛门哪位神物?可否现身出来相见,贫道万万料不到会碰到知音,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之人,贫道自是不会吝啬此行。”昙云这么说意思很显然了,那就是他不知道饕餮的身份。 “为物贪惏,食人未尽,还害其身,像在夏鼎。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既然道兄如此大气,在下倒是有心与你结交......”那声音诉道,恍如鬼泣,婉转在对着昙云诉说着自家师门。 昙云登时惊诧不已,内心震颤。“没想到这便是传说中的饕餮。只是不知道我这个‘噬血幽阵’对于它有着什么好处,何以如此不舍?”心里惴惴不安,当真是殚精竭虑。不是别的,而是饕餮自己也只是从传说的记载中听闻过,并未真正见过。不过,转念即想,若是能够借助饕餮之力,据为己用。到时候再来蚕食鲸吞,天下尽入囊中!饕餮乃是上古三大凶兽之一,其攻击性极大,若是能够得到如此铁臂腰杆,定是如虎添翼,到时候还有什么劲敌可言。 “原来是圣兄啊!哈哈,贫道何德何能竟能够得到圣兄的大驾,当真是蓬荜生辉啊!”昙云立马变得极为热忱,恭维一番,叫人听来极是肉麻。阵中声音又是阵阵闷呼,响彻耳畔。 “此地乃是贫道费了许久心血,才成功摆成的噬血阵图。圣兄若是不嫌弃的话,大可以在此调养。如果需要什么,贫道定当周全......”昙云说道,脸上更是显出了无尽了殷勤之色。 “很好!你只要负责没人前来叨扰便可,待我神功祭成,元气渐复,定会助你一举前去铲除所谓的名门正派!”饕餮雷鸣道。昙云听罢,登时震撼,他不知道饕餮为何会如此了然自己的意图。虽然奇怪,但是想到了饕餮有心住自己,满是欢喜。昙云暗暗一想:“原来他也知道我的目的,莫非正是此原因,它才会前来向我索用阵图力量。如此说来,这个怪物也是极不简单!”只见昙云恭恭敬敬退了出去,接着道:“圣兄放心吧,此事就交由贫道啦。你就安心在此调养吧,只要有贫道在这里,没有人敢顶着脑袋到我们青龙寺来作乱。” “很好,那实在是再好也没有。”只见气旋中的火焰猛然一涨,登时乱了阵图。昙云见状,便起身离去。“且慢!”饕餮忽地喊止住昙云,令得本已退出去的昙云忽地勒住脚步。“圣兄还有什么吩咐吗?”昙云问道。 “有劳道兄替我抓一千个精壮的童男来。上次在渤海遭到了秃驴的袭击,损失大批活血。而今,‘血煞’唯有重新建立啦,况且今天我疗伤也是要用得着这些血液的!”饕餮嗡嗡道,大有命令威慑之意。 “这个好说,圣兄就在此安心疗养吧,贫道这便出去给你抓童男。”昙云迎合一声,随即离开了密室。出了密室之后,昙云终究是难以理解。饕餮为何要如此之多的阳血,莫非它也是和自己一样,对着“噬血”这门子祭炼之术有着颇为浓厚的兴趣。 虽然一时之间想不通,昙云依旧是忍不住惊喜,心下暗暗道:“哼哼,真是天助我也!”昙云走到了佛龛外面,满脸尽是挂着喜色。渐渐地,忘了自己任务艰巨,心想有了饕餮和自己连为阵营,自是有恃无恐。另外,不仅有了饕餮左右,再加上天涯断肠雨助阵,到时候定会功德圆满。 昙云回头望了望佛龛神像,随即指捏印契,默首虔诚,道:“并非贫道有心戏弄亵渎神灵,还望神灵不要计较贫道之失!”说罢,昙云满开了罡步,悄然离去......(未完待续) 欲谋 茫茫的渤海之上,烟雾云腾蒸泽,倏地袅袅勾起了一道异界大门。光芒弥盖海天,匆忽之间嘎然而止...... “呼呼!”万丈烈火高耸涌起巨浪,吞噬着异界天空。突兀高耸的阶台,一望不到顶,重要匍匐其下。只见上面焚灼着炽烈的红火,比之尘间火烧云更为之壮观浩大。只是如此威武肃穆庄严的阶台之间,却是充满了道不出的刑杀气氛。 “什么?天血护法被人诛杀啦?”只听见阶台之上忽地传来了一声极为震怒的生息,却是龙魔大发雷霆。声音恍如惊雷劈下,群龙无不匍匐其下,两股战战。阶台旁边恭迎龙魔的芈虞和地龙均是一脸惭色,不敢出声。 “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会这样?”龙魔忽地现身而出,自骤然而起的火焰之中腾出了身形,仿佛全身燃着火焰。只见他猛地提起一名小妖,抛向了远处。 那小妖不堪如此猛烈摔击,立刻显出了原形。“唧唧吱吱.......唧唧吱吱......”那小妖嘴里不时发出了虫兽般的言语,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语。 “哼!临阵脱逃,还有脸回来见我!”龙魔双目登时透出杀机,变得火红如炬、血满眼帘。此刻,芈虞和地龙纷纷瞧得出来龙魔已是恼怒到了极点,只怕这个小妖性命堪忧。蓦地,一道火焰般的血龙猛地射出来,冲击到了那小妖身上,将其化为气雾。 瞥见此景,群龙登时大骇,惊吓得纷纷用脑袋磕着大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唯恐龙魔一时间看自己不顺眼,招致杀身之祸。这时候,芈虞和地龙也是跟着耸然。好在芈虞沉得住气息,慢慢走向了龙魔。 “龙魔不必发怒!”芈虞劝慰道,“现在四下谣言相传,说中土群妖百集,正是我们作难的大好时机!”龙魔听得劝慰,这便怒气稍稍平息,深深呼吸一下。“那么你们可有什么发现?知不知道知其中隐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芈虞和地龙相对一望,最后还是芈虞上前道:“据属下了解,关中一带星象有变。并且在其上空,终日被一股戾气笼罩住紫微星。天魔星愈见发亮,而紫微星却是日渐失色。以我之见,只怕是......”芈虞也不是很确定,是以缄口不言。 龙魔听罢,呵呵一笑,也许,这其中的端倪他已经了然几分。只是他倒想听听芈虞语气。于是,便见龙魔道略带几分欣然神色,道:“想必是中土太平的日子所剩无几啦!”其实,他心里也是想到了,那些曾经被正派封印在了三界六道暗门中的群妖就要因之祭出了。这是苗疆诡异凶煞的祭祀之法所就,只要是个苗人,均会洞悉这一切。 “恕属下斗胆!”地龙缓缓道,朝着龙魔瞥了瞥。 “有话就讲!”龙魔挥动手臂道。 “其实先前我们太过急于出师,以致屡屡挫败损失惨重。不久前我们在崂山之时便见夜里紫微星已经黯然失色,必是遭受天劫。三教九流到时候尽遭群魔攻击,天下势必大乱,正是我们出师之日!”地龙自信道,依旧是不够胜算。 “错!”龙魔一声咆哮,打断了地龙思绪。“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神功尚未练成之际,便叫你们前去攻击大陆上面的各门各派?”地龙和芈虞均是一脸疑惑,相顾而虑。不过,他们也不是全然不知,其中道理自然还是围绕着龙魔心意而行。 “哼哼,正所谓‘草木皆兵,扰敌军心’。我们先给他们来个猛烈进攻,必会消耗他们不少精力。就算不能取胜,也能扰乱敌人军心。现在又正是天助我也,群魔百集。我们到时候只管前坐山观虎斗,也会是收获不小!”龙魔得意洋洋道,显然是一切运筹在心里。 地龙和芈虞均是深佩龙魔策略,只是想到己方而今损失两位铁臂腰杆,当真是人心惶惶,感觉孤援无助。再说了,先前两战均是双双告落,实在是令人气馁。 “我们翼龙一族乃是当年苗疆巫龙祖所创,在苗疆不过是一小门派。当年遭到了正道合力围剿,我便率领余众到此,东山再起。而今我们改弦更张,消灭了本来生存在此异界中的名流,中土的那些愚昧门派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当年他们屠我苗疆一役,始终不应忘怀。所以,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报的此仇!”龙魔意味深长道。 “龙魔放心吧,我们定会全力以赴!”芈虞和地龙当即跪拜拥合道。接着,下面的翼龙均是扑腾着双翼,示意以死追随到底。龙魔看到军心如此旺盛,登时激动起来。方今天下除了三界六道之外,还有我们异界了。并且自己的地理位置比较占优势,一般人没有通天本领自是难以过来。 “嘿嘿,我们就等着时机成熟,好一并过去取得中土大地!”龙魔忽然道。 “魔尊,我还忘了一事向你禀报!”地龙见到了龙魔大喜过望,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龙魔问道。 “不知道龙魔可曾听过‘噬血’这门子事?”地龙声音开始瑟瑟起来,想必念及起了自家祭祀之术,倒还有几分激动。只是,这种激动全然被惊悸给盖住,气势大消。 龙魔面色登时一紧,周身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几欲吞噬了周边的血雾。 “那不就是苗疆噬血邪教祭功之术吗?哼,你为何突然会对我提及此事?”龙魔问道。其实,当年苗疆之中不乏其人会此祭祀之术。只是后来苗疆被轮番诛灭,是以此祭祀之术渐渐失传,所会之人已是寥寥可数。 地龙点了点头,道:“是啊。相传在许多年前,正派人士将噬血邪教一举铲除,不曾留有活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噬血祭功之法复出尘间,却是叫毫不相干之人会加以运用。想起来我们倒是茫然不知头绪.....” “哦?那是什么人在祭炼此功?”龙魔疑问道,登时神色紧张起来。 地龙思绪阵阵,方道:“中土关中有个叫做青龙寺的地方,乃是佛道二家共存的一座观宇古刹。此地虽然是佛门诸仙圣地,可是时常被股股血魂之气弥漫。群妖云集,三界六道之门由此承接,是以常常有着无数邪魔外道涌入其中,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龙魔登时有所恍惚,神色凝重。“看来是真的有人在祭炼噬血!”龙魔缓缓道,语气渐渐如梦呓。 “‘噬血’乃是丧失人道的邪毒祭炼之法,不知道神佛圣地为何会允诺其自然发展?所以,我总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地龙默默自语道。龙魔听罢,也是有所觉察。只是自己也不知究竟何人如此,不好做出判断。 半晌之后,龙魔思罢待定,道:“地龙、芈虞,你们二人抽空赶往中土查探!看看这个祭炼此术之人究竟是敌是友?” “是!”二人齐声应和道,纷纷退身欲走。“慢着!”龙魔忽地喊止二人,道:“这回你们切记轻举妄动,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主动出击。老夫的‘御血擒龙诀’还有两重,我要亲自去取‘九阳神丹’。所以你们不可以再出差错,只要事成,到时候我们再会合一同向正道挑战!” 地龙和芈虞均是一脸得意,仿佛大功尽在掌握之中,到时候只待顺理成章罢了。“哼哼!多少年了,我们苗疆巫龙族的势力终于要崛起了!”龙魔冷喝道,脸上挂着阴森可恐的神色。(未完待续) 奇遇 “噗!” 空中划过一道流星般的光闪。接着,便见天母和帝君一行御物飞行在空中。不久前他们在蓬莱一番谋定之后,帝君决心遂天母娘娘去趟瑶池山。不料,出来没有多久,在空中俯瞰大地便见得有二人荡漾于大地之上。 “下面有两个人!”帝君忽地指给天母看。天母顺着其指向俯视大地,果然见到水芙蓉和秋海棠二人在大地之上。 “这两个傻丫头,还在寻找白牡丹!”天母嘴里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竟是对二人生出了丝丝怜悯。想起来她俩这段时间任劳任怨也是苦了不少。 见到她如此忧思,帝君坦然道:“其实娘娘平时对待门下弟子太过严厉,本来男女相爱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强烈遏制,只会适得其反!” “帝君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天母问道,其实自己也只是秉承祖训,不敢加以违拗。帝君随即浅然一笑,捋须不语。天母登时不明其意,以为帝君只是随口说说,遂道:“只是我们天宗的祖训就是命令禁止门下弟子私动七情六欲,虽然我身为天母一手掌揽天宗,又岂可轻易破坏祖训先例!” 听了天母一席言语,帝君不由得深深沉思。 “我们还是把那两个丫头叫上来吧。说实在的,这段时日当真是苦了她俩啦!”天母道。“嗯,理应如此!”帝君深情道。“记得上回这两个弟子还曾来过我们蓬莱,也是为了此事。算起来的话,也有几个月了!” 天母叹了声气,随即手捏真诀,气发密音传出,朝着地下行走的二人召唤而去。。密音一经发出,水芙蓉和秋海棠霍地抬头向上一看。见到天空果然有着一袭祥云流过,煞是惊奇。“原来是娘娘和帝君!”秋海棠惊声叫道。水芙蓉正朝着空中仔细端详,果然不假。 “你们两人上来吧!”天母发音道。二人相对一望,登时万料不到。但是娘娘既然发出命令,不论对错都是要予以遵从的。二人连忙各自驾驭起法器,飞上了天空。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我们......一路依旧没有发现白牡丹和灵儿的踪迹,请娘娘惩罚!”水芙蓉唯恐娘娘会责罚二人,遂提前请罪道。 帝君诡异一笑,不住捋着自己的胡须,却是不语。“眼下我们有更为重要的任务在身,寻找白牡丹和百灵子之事暂时搁在一边!”天母一脸肃色,略带几分焦虑。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天母这么神情,二人均知这回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不由得均是松了一口气。 天母顿显嗔怪之色,肃然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目前碰到了一个更大的麻烦。所以我暂时不加追究此事,是考虑到大局。” 水芙蓉和秋海棠均是疑惑不解,相对一望。“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还望娘娘明示!”水芙蓉忍不住问道。 “而今中原大地群魔云集,天下将要遭到劫数!我现在和帝君准备着回去天宗,准备一起应对此次劫数!”天母耸然道。 “原来云华夫人说得没有错!”水芙蓉不由得越发对云华夫人多了几分汗颜与敬佩,当真是料事如神、万事在人之先! 天母见水芙蓉自言自语,随即问道:“你在说什么?”水芙蓉神色紧张,连忙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担心!”天母随即望向帝君,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启程吧!”帝君点了点头,道:“好!” 只见帝君一挥手,碧幽、碧玲、颐轩和颐轾等十二人纷纷跟上。 望着足下中原大地,依旧是昔日的繁华盖世。只可惜,这大概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看到妖气渐渐重重的神州,众人心里不由得担虑:一旦正邪大战再次触发,千百年来休养好的繁华神州大地将再次变得面目疮痍。(未完待续) 不速之客 清凉的莫干山上面,一袭琼影婀娜蹁跹。此人长途跋涉,到了心仪已久的莫干山,登时掩不住内心的欢心。只见百灵子伸着素手拭去额头汗水,娇声喘喘。 接着,眼前赫然一亮,崖壁上面镌刻着“剑池”二字。百灵子一阵莫名的兴奋起来,知道自己多日来的艰辛之途就要告一段落了。想到自己初次前来莫干山,是为了奉命抓捕白牡丹回去。而今在此来到,别有一番情趣,因为此次和上次大不一样。 “终于到了!”百灵子心里默自许道。想到自己马上可以看到唐仲了,不由得加紧了步伐。只是她不知道莫干山上面有着禁忌的,所以毫无顾忌横冲直入。 忽地,一片竹涛之海展现在了自己眼前。百灵子望着出了神,也许这还是自己有生见过最为美轮美奂的竹林,实在是清新宜人。“何方神圣,竟敢私闯剑池!”只听得数声怪叫,仿佛鬼魅,浑然从竹林间传了出来。 百灵子登时一惊,自是联想不到这片优美竹林之中竟会藏有人,登时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现身相见!” “哼哼!看来又有人想趁着主人不见之际前来捣乱,我们哥几个绝不会让你得逞的......”只听得数声破空,泛着竹绿光芒,如同尖刺射出,剑池密林竹从中跃出了七位竹精。百灵子乍见竹精们人妖般的模样,登时神色怯懦。于是,百灵子壮起了胆子,愤然道:“你们干什么要拦着我上山啦?” “哼,你这丫头真不懂规矩。这种话还好意思来问我吗?私自乱闯莫干山,居心究竟有何不轨?”为首的竹精声色俱厉,瞪着她问道。 百灵子见状,知道这七个竹精是不会放自己过去了。只是她心里在想这几个竹精是干什么,连连恐吓道:“那你们是要尝一尝我的全拳头了!”百灵子亮出粉拳,以示警告。 “哼,我们还会怕你吗?小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为首的竹精见到她以讹传讹,反倒威胁起自己来了,登时愤然道。百灵子懒得花费时间作唇舌之争,只想着速速解决眼前之事,赶快找到唐仲,霍地亮出了柳叶刀,晃了晃几下。竹精们见状,登时气得怒火冲天,一拥而上,围起了百灵子。 空中划过了几道绿色竹影,尽是竹精们打斗发出来的。接着,竹精们围住她纠斗不休。百灵子顿感吃力,知道这几个竹精力量不可以小觑。于是,使出全力和他们耗了起来。 “噗咈!”竹精有几人钻入了地里。这一下倒是叫百灵子意想不到,万万没有想到他他们还会遁地之术。“吱吱!”大地上面立刻闪现出了点火,如同陨石坠空擦起火花来。百灵子不知道这些竹精耍什么手段。但是,百灵子毕竟还是有恃无恐,怎么说自己也是天宗得道弟子,难道还会怕这几个小妖吗? 如此疏忽,顿觉脚下一空。接着,百灵子身形摇晃,好像就要坠入地中。百灵子登时大骇,连忙腾云而起。只见一道光芒罩住身子,百灵子轻飘如瓣,袅袅升起。 其中一名竹精猛地发起突袭,双掌幻化为两条幽绿色竹条,迅即冲向百灵子,凌厉劈打攻击而下。百灵子立刻转动身子,幻化如影,湛出了七色光彩。 “虎虎虎!”竹精一起伸出了长长的竹枝,劈空四下包抄打来。听得风声,百灵子连忙摇身*开,撤掉了全身七色光芒。 “哈哈!”听得竹精阵阵得意笑声,似乎见计得逞,另外一名竹精从后面凌厉攻击而来,气势汹汹。百灵子登时被*上梁山,无路可退。只听得她叱咤一声,晃动柳叶刀刀影。“倏倏倏!”刀影如同花瓣绽放,幻出了无数莲瓣。就像夜里悄然绽放的百合一般,毫无知觉的就散发开来。如此微妙隽美的招数,令得竹精们惊叫连连。 “呵呵,小丫头你还会使妖术啊!”为首的竹精登时取笑道。 “你们才是妖怪呢?长得奇模怪样的,死人妖!”百灵子忍不住骂了起来。 “好你个泼丫头,敢骂我们人妖!今天我们是决计不会放你过去的!”为首的竹精只是有意逗趣,没有想到她居然毫不客气,要来了真格,登时气愤道。 百灵子听了,知道他们定是被自己气坏了,心里倒是一乐。“来啊,我倒是想和你们玩玩!”不是自己真心想要和他们纠缠,只是百灵子想到了万一待会儿唐仲听到风声,定会赶来替自己解围。想到这一点温暖之意,所以有心陪着他们玩耍。 一个不留神,“噼啪”声自背后响起。百灵子闻得背后风袭而来,连忙回头,只见又是两根竹条自然伸长而来。有着刚才的前车之鉴,百灵子知道这些竹精善于遁地之术。于是,百灵子身形窜上空中。足下一阵涨然,空气猛地袭来。百灵子登时不遑顾及,连连上窜身形,朝着半空升起。蓦地,百灵子顿感足下一紧。糟糕,双足竟是被竹条给缠裹住。于是,艰难的挣扎着身子,欲以挣脱而开。 竹精们见了她中了樊篱,登时得意洋洋。“哼哼,小丫头!你还是终逊一筹啊,只怕今天要吃亏我们手里。”为首的竹精霍地亮了出来,自是好大喜功。 “你们这帮人妖,赶快放了我!不然的话,待会儿有你好看的!”百灵子嗔怒不已,连连惊喊道。其实她心里依旧侥幸,希望唐仲听的声音能够速速敢来替自己解围,救出自己。 “臭丫头,你还嘴硬。你已经束以待毙,还有什么指望的?”为首的竹精呵斥道。听得竹精河池,百灵子倒是顿显委曲,真的是希望唐仲正好从此处路过就好。到时候,唐仲一举喝止他们,将自己给解救下来。 “我要见你们的主人!”百灵子也不知道唐仲在莫干山是什么身份,但是想到唐仲既然是莫干山的人,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得自知了。“哼哼,我们主人出了远门。你有什么事情改日再来吧。念在你初犯,我们也不与你计较。只要你肯速速离去,我们这便放开你!”为首的竹精叫嚣道。 百灵子想到自己是来寻找唐仲的,就算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是不会轻易离去的。只是此时被他们束缚住,难以动弹。好在这几个家伙不曾有过恶意。不过自己竟是过来了,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 “我要见你们的主人!”百灵子依旧哀求道。 “呔,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无赖。我们都准备放你一马,你依旧如此冥顽不灵,是不是想找死啊。”另外一名竹精愤然道。百灵子心思太过单纯,自是不知道耍点小伎俩来糊弄一下他们,只是一味苦口婆心相求。 但是这七个竹精素来顽固,说一不二。凡是认定的事情那是决计也不会改变的,就算你将他彻底服服帖帖也是无济于事的。“来,把这个丫头给我抬到山下去,不可以让她再上来!”为首的竹精号召众妖一起动作。(未完待续) 驱血 群妖应和一声,七手八脚将百灵子给抬了起来。接着,凌空扬起了她的身躯,准备将她扛下去。百灵子大为惊惧,虽然知道这些竹精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唐仲的。如此一来,不又回到了山下。一时间,又急又气。“你们快点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可要发火了!”百灵子喝斥道。其实她自己也是知道,此刻全身受缚,丝毫奈何不了他们。 “丫头,你放心吧!我们是不会怎么对你的,只是不希望你上山来。主人临走前交代过,陌生人等不可以上来,以免再生事端!”为首的竹精肃声道。 众竹精吆喝一声,唱和着将百灵子身体高高举起,准备着下山去。百灵子只是一个劲子的呼喊着,全身受缚,难以动弹。 “你们快快给自我住手!”左近倏地发出了一声碎响,震慑四野。接着,一道凌厉无匹的掌力,幻化为诸般异状之势、凌厉无匹。倏然间,人还未出现那掌力已是朝着七个竹精纷沓袭来。为首的竹精连忙挺身相挡,出掌略微化解几分。 “噗”地一声,为首的竹精便觉掌力实在是力大浑厚,当即难以支撑,被掌力贯俦的真气给击出了数十丈远。众竹精相顾失色,登时哗然,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突然来了如此袭击,他们都是始料不及,连忙将百灵子放在了地上。接着,只见他们速速过去将为首的竹精给搀扶起来。于是,七人一起朝着击掌之人瞥去。不仅仅是竹精,就连百灵子也是呆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小峰。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他的功力居然会短期进展如此之多。其实并非功力进展如此之快,而是有着玄机的。 莫小峰自那日归来之后,体内的元气就发生了居多迥异现象。大概是“血煞”在体内作怪了。常常在夜里,自己都会半夜出来坐在山中自我调养身体内的气血。有时候,会发现自己能够轻而易举驱使气血。久而久之,莫小峰发觉自身的功力似乎有着大增的趋向。不过他不觉得,只是时常想到了许多怪异之事。但是他不敢对其他人提起,就连莫桑松也不会。 那日禅光在自己耳旁的话语,一直都是铭记于胸。所以他就算想到了诸多变化,也是不会对旁人提及。只是他自己至今都不明白,中了血池中“九幽晶焰”之息后,体内的“血煞”开始锤炼了。当然,一种世上鲜为人知的魔功正在自己体内开始繁衍修炼而来。他进入了此功的第一重境界“驱血”,也就是开始赋予自己真力了。刚才那么浑然一击其实非他本意,只是一种带着怨息的内力驱使着自己。 “公子,你的法力进步得好快啊?”为首的竹精显出了一脸委屈,心里却在暗想:“怎么回事,公子才几个月没有回来,功力精进如此!”毕竟一直以来莫小峰在莫干山上面只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不谙道法和武术。这会儿他突然袭来,而且真力醇厚,当真是叫人惊诧不已。百灵子见是莫小峰忽然出现替自己解围,也是不由得纳罕:“原来是他。他的法力怎么会进步这么快?” “你没有什么事情吧?”莫小峰迅即奔向百灵子,将她扶了起来。一时间手忙脚乱,替百灵子松了松身上的绑。“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神仙姐姐!”莫小峰大是嗔怪,对众竹精毫不客气。 “公子,你下手也忒重了点吧!我们只不过是在尽本职而已,也没有犯什么大过啊!”为首竹精哭丧着脸,兀自喋喋不休。其余的竹精也是个个死了爹妈一样,埋怨不休。 “够了,我只不过是轻轻打了你一下,用得着这样吗!”莫小峰训斥道。这会儿在自己心仪姑娘的面前,倒是要显得几分凛冽,不然的话实在是太有负英雄救美之举了。 为首的竹精不敢惹恼莫小峰,只得自认晦气。“我刚才真的出手那么重吗?”莫小峰忽地问道。竹精们相顾,刚才他们确实看到莫小峰轻松一击,便将老大给送上了天空。“嗯!”众竹精拨浪鼓般摇晃着脑袋。莫小峰登时陷入了一片沉思,其实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回从崂山回来,老感觉四肢百骸灌满真气,总是有着一股想要贯出发泄的冲动。刚才骤然见到众竹精对百灵子不周,全身腾起了煞气。一个不由自觉的冲动,竟是尽数释放出来。 但是自己万万也是没有想到,轻轻一出却是真力十足,光是气劲就足以将竹精抛上半空,以为还只是平时那般随便教训一番,彼此打打闹闹,没有想到居然伤到了他。 “那就奇怪啦!”莫小峰嘴里暗暗念叨,不过立马便转移了注意力,对着百灵子问道:“神仙姐姐,你怎么来这里啊?再见到你真是太高兴啦!”莫小峰激动不已,感觉说什么也难以抒发内心的喜悦与惊奇。 百灵子双颊微微一红,低头不知道怎么作答。毕竟女儿家都是有着矜持和害羞之心的,难道直接说自己来找唐仲啊? “你不要生气啦!我已经给你好好教训了他们!”莫小峰望着众竹精,希望百灵子能够对自己心存感激,褒扬一番。再说了,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是希望他人可以对自己肯定。 “我有说过我生气吗?”百灵子俏声道。莫小峰登时显出一脸尴尬,略带几分害羞。“神仙姐姐,这么久没有看到你,我好想你啊!”百灵子面颊跟着红得更加桃粉,于是便佯装着若无其事道:“我上山来看到你没事太好了!”百灵子故意岔开话题,以便掩饰表面的羞涩之情。 竹精们见到二人情话绵绵,旁若无人,顿觉自己成了电灯泡。“走走,我们还是走吧!”为首的竹精连忙怂恿众人离去。莫小峰梦寐以求再见的百灵子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激动之情就不用说了,匆匆拉着百灵子要往山上奔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百灵子疑问道。 莫小峰不答,只是一个劲子的拉着百灵子。百灵子心里想着见唐仲,自然是不拒绝被他牵着手儿。没有多久,边经过了一片葱郁的林野。 “小峰,你在干嘛啊?”林中幽幽传来了莫小雪的叫嚷声音。刚才她一直都在寻找莫小峰,这会儿陡然见到他的身影,而且旁边还跟了一个,登时惊异非凡,遂朝着莫小峰背影喊去。听得如此熟悉的声音,百灵子登时停了下来,指着后面讪讪道:“有人在喊你!” “不用管了,准没有好事情!”莫小峰毫不理会莫小雪在呼喊着自己,见到了百灵子只是好想和她多多亲密一会儿。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要不是天塌下来或是地球停止转动,他才懒得理会了。 “走,我带你去莫干坞!”莫小峰一阵兴奋道。他知道,莫桑松和唐仲已经离开莫干山去了崂山,这里真是难得的安静。莫小峰也是难得获得如此无所羁绊的日子,没有了莫桑松的督促和约束,好不快活。 这会儿,就数莫干坞清静无扰。而且莫干坞乃是莫干山重地,除了莫桑松之外,其他人一般没有事情的时候是不敢前去冒昧造次的。所以自己带着百灵子过去,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做呢? “那是什么地方啊!”百灵子眨着眼睛问道。 莫小峰微微转过头来,见到百灵子双眸水灵闪动,登生无尽柔情。接着,莫小峰竟是忍不住流露出情愫来,对着百灵子脉脉道:“神仙姐姐,我、我好喜欢你啊!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虽然莫小峰素来纨绔,但是说出此花来倒也掩饰不出少男的青涩之情。 百灵子听得莫小峰一番内心真实独白,脸皮刷的一下子红彤起来。接着,百灵子便低着头不语。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莫小峰竟是如此记挂着自己,一会儿也不肯耽搁。只是自己和莫小峰也不过时萍水相逢,何以得他如此垂恋。 “其实我到这里来不是找你的......我想找......”百灵子嗫嚅道,但是终究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莫小峰神色落寞,面色阴沉下来。“那你来这里干嘛啊?”虽然不是找自己,但是见到她自己就已经很开心了。于是,莫小峰禁不住问起来。 百灵子虽然心直憨厚,但是也不好意思直接道明来意。只是那日邂逅唐仲之后,就再也难以忘怀。况且唐仲在关键时刻英雄救美,救了自己一险,令得她大生仰慕之情,芳心扰乱。 “我......”百灵子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是来找唐仲的。接着,又是低下了头,不敢说出片语。莫小峰望得阵阵着急,好不容易见到了百灵子,却得到了如此结果。 “哦!原来你躲在这里谈情说爱啊!”就在这个时候,莫小雪不知道从哪里现出身来。莫小雪顿见百灵子出现在莫干山上,知道她和水芙蓉是一行的,心里暗暗一凛:“莫非他们又是来寻找叶大哥的?”看到百灵子,莫小雪不知不觉想到了叶子剑。一时间,内心难以自己,随即便对着百灵子责问道:“你来这里干嘛?叶大哥和牡丹姐姐早已经不再山上了!” 百灵子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为了这才来的。我、我已经和天宗断绝了关系,难道你不记得那天在树林的事情吗?”百灵子这么一提醒,莫小雪猛然间想到了那夜在崂山林子中,水芙蓉和秋海棠二人追击叶子剑和白牡丹。结果,百灵子和她们就祸起萧墙,闹起别扭来。(未完待续) 洞悉 “那你来这里干嘛?”莫小雪依旧满是疑色,对着百灵子毫不忍让。百灵子被问得无语,羞答答的低下头,就是不敢说出。莫小雪显得更加狐疑,盯着百灵子不放。“唉,姐姐,你就不要怀疑啦。神仙姐姐要是有恶意的话,上回在崂山海滩她就不会救我了。最后,神仙姐姐还和她的姐妹们闹起了矛盾,这个你也是亲眼所见的!”莫小峰极力替百灵子辩护道。 “小峰,她终究是天宗人。哼,万一她们再来个故伎重演,说我们私自匿藏包庇叛徒,到时候定要滋扰生事!”莫小雪振振有词,竟是将上回水芙蓉和百灵子她们一同上山来要白牡丹之事抖了出来,目的旨在警告百灵子不要再想耍计晦气莫干山了。况且爹爹不在山上,万一出了什么麻烦,当真是无人可以承担得起。 “走吧,神仙姐姐!”莫小峰一把拉着百灵子就要走,丝毫不理会莫小雪的用心良苦。见到弟弟贪恋女色,竟是可以弃一切与不顾,莫小雪急了,连忙喝止道:“你要去哪里啊!” “你别管我,我自有分寸!”莫小峰拉着百灵子直往前走,头也不回。百灵子只是被莫小峰拉着走了,却是不敢望着莫小雪。因为此刻倒是好,最起码不用面对莫小雪怀疑的眼神了。 莫小雪见到此状,登时摇了摇头,无奈道:“哼哼,见到了漂亮的姑娘就忘了姐姐,六亲不认。简直就是个大色狼,死猴子!”没多久,莫小峰带着百灵子来到了莫干坞。这里空气当真是清新,青山绿色倒影,风景旖旎。 凉风拂鬓,百灵子顿觉丝丝凉意。莫小峰一直都在偷偷瞟着百灵子,竟是没有胆子上前去倾诉思念之情。百灵子则是在想着唐仲,暗暗纳罕:“他究竟在哪里啊?莫干山这么大,我又不熟悉,看来得问问!” 不知不觉,百灵子悠悠转向了莫小峰,很想从他这里得到些许答案。不料,莫小峰正对视自己,两眼直直发呆。“这个小子真是怪,平日里对待别人都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见到了我就是这般服服帖帖!”百灵子心里感觉有趣。虽然她知道莫小峰对自己大有情义,可是她心思清纯,自是想不到莫小峰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自己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的分量。 百灵子随即朝着莫小峰一笑,于是便借故诙谐起来,盈盈问道:“你们山上是不是有位年轻的剑士?”莫小峰登时惊觉,忽地来了兴致,逗乐道:“我们山上有许多年轻的剑士!”百灵子顿觉羞赧,知道莫小峰有意刁难挑逗自己。但是依旧是不露声色,对着莫小峰哀怨道:“好啊,你竟敢唬弄轻佻我!”说罢,微微嗔怒。莫小峰见到百灵子生气时的样子也是这般柔韵气质,登时难以自已,全身骨骼为之化了。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莫干山上大多都是练剑的,所以有很多剑士的!”莫小峰登时被激急道。 百灵子迟滞思绪一番,依旧是不好意思直呼唐仲名字来询问,道:“就是那位长得高大魁梧,气宇轩昂的......”百灵子连说带比,依旧是难以自述清楚。“难道我不高大、轩昂吗?”莫小峰自得其乐,极是自信。 百灵子顿显难色,不好意思打击莫小峰。“我是说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的那位剑士,一身高深的道行......”百灵子着急道,声音渐渐大了,似乎略带几分气愤与紧张。莫小峰登时奇怪不已,连连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见过他了?” “嗯!”百灵子深深沉浸其中,说不出的缱绻柔情。莫小峰似乎瞧出了百灵子眉宇间掩不出的丝丝春意,登时怪异,暗道:“难道她上来是为了找人?只是她会认识呢?莫非她看上了莫干山上的哪位弟子!哼,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明明知道我喜欢神仙姐姐,还要和我抢,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莫小峰登时难以自释,心里起了几分仇意。“你有没有见过啊?”百灵子娇声问道,却是掩藏不住满脸羞色。只怪自己不能够直接说出唐仲名字,兀自这般艰难苦撑下去。 “我不知道!”莫小峰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她的。“你又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怎么知道啊!”百灵子听了之后,有心想告诉他唐仲的名字,但是终究难以开口。莫小峰见她扭扭捏捏了半天,似乎难以叫自己心明,登时道:“要不你先住下来吧,等我爹爹回来了,我再帮你找吧!”百灵子顿显喜色,对着莫小峰微微一笑。莫小峰心里却在盘计,先把她留下来再说,感情趁着这段时间培养。 莫小雪这时候忽地走了过来,气汹汹地对莫小峰,似乎大有兴师问罪之意,道:“你想把她留在山上啊?”显然,自己刚才那番话已被莫小雪暗暗偷听到了。莫小峰点了点头,道:“难道你要神仙姐姐露宿山野啊?”说罢,莫小峰硬是要领着百灵子离开。莫小雪厌恶至极,见到莫小峰一看到自己就要离开,实在是有意逃避自己,遂警告道。“我可警告你,万一有人再来这里闹事,说是要找人的话,出了事你一人负责!”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刚才姐姐已经跟我们说了,她已经和凶婆娘他们分道扬镳了,当然不会有事。”莫小峰依然有意挽留百灵子,自是听不进莫小雪一切奉劝话语。“这个可就不好说了。爹爹和唐师兄他们又不在山中,说不定有人就是找准了这个机会前来寻机报复的!”莫小雪危言耸听道,有意无意朝着百灵子瞥去,看来莫小雪对着她还是存有几分怀疑态度。 “什么,她说的唐师兄莫非就是他吗?”百灵子自问道。不料,想到了唐仲自己竟是按耐不住情绪,问道:“姐姐,你刚才说得唐师兄是不是唐仲啊?”“怎么啦?你也认识他吗?”莫小雪登时诧异,一脸疑虑的望着百灵子。 莫小峰也是精神一紧张,他是何等的机灵。再说了,既然百灵子一来就是说找人,听到了唐仲的消息更是紧张非凡,想必自然和唐仲有着干系了。百灵子这才点了点头,低头不敢再抬起来。莫小雪见到百灵子似乎有意回避,登时疑虑。“你找唐仲师兄有什么事吗?”莫小雪追问道。 百灵子脸颊微微红晕,双眸湿润,亮如珠宝。“没有什么事情!”百灵子立刻摆起头来,神情落寞。“我想感激他上次对我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找到了这里来!”说时,百灵子的神情大不自然,目光讪讪,无可对视。莫小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料知百灵子上来不是为了投怀送抱的,连忙上前解释道:“实在不巧,前天爹爹和唐仲师兄一起上了崂山!” “你出了什么事?”莫小雪知道百灵子已无恶意,是以开始关心起来。毕竟百灵子和水芙蓉闹翻,定然会遭到她们追击。想到了叶子剑和白牡丹曾经也是这种命运,顿生怜恤之情。因为以前听到叶子剑说过,生活在瑶池山上的人虽然无忧无虑,但是命运却是平平静静,孤苦无依,所以心生恻隐之情。 “姐姐,就让神仙姐姐住在这里吧!你看,天都快黑了,这叫她一个人怎么下去啊?”莫小峰言语中略带几分哀求和祈求,望着莫小雪难以释怀。莫小雪微叹一声,道:“好吧!那你就留下来住着吧。”说罢,望了百灵子一眼,莫小雪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莫干坞。莫小峰登时朝着百灵子一笑,大是得意。而百灵子则是勉强挤出了几分强颜欢笑,心里想着的全是唐仲影子。(未完待续) 表白 “你以后别再叫我神仙姐姐,我说过了,我不是神仙。和你们一样的,我也是个凡人!”百灵子道。莫小峰见她不喜欢自己这般呼喊其名,自忖和她似乎又亲近了几分,心里面想喝了蜜一样。 “姐姐,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我带你到处看看!”莫小峰道,“你放心吧,唐仲师兄过几天就回来的,他们陪着爹爹上崂山商讨屠龙大计!”说完,略有几分欢悦望着百灵子。 “屠什么龙啊?”百灵子不禁好奇问道。莫小峰随即现出一脸虑色,道:“你还记得我们上回在崂山见面的情形吗?”百灵子点了点头,知道就是上次在山洞里面,他们遭到了无数翼龙攻击。想到了那些轶事,百灵子沉浸在那回忆当中。 蓦地,百灵子忍不住惊问:“你说的就是那种会飞的龙吧?”莫小峰点了点头,道:“我听爹爹说过,以前他们一起征伐苗人时,曾经将苗疆一种叫做巫龙族异种的尽数消灭。而今爹爹已经猜测到,这些所谓的翼龙就是他们的余孽,他们为了报当年的雪仇,所以才卷土重来的......” 百灵子听了个大概,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随口“哦”了一声。莫小峰登时瞧在眼里,连忙转开话题,道:“我们不聊这个了。对了,这段时间你都遇到了些什么事情?又是怎样碰到唐师兄的?”听到莫小峰提到唐仲,百灵子便来了兴致。稍许怔了怔,随即娓娓道来。 莫小峰听得饶有兴致,知道百灵子这段时间还上过缙云山,并且结识了王崇益。最恨的就是为什么路过的不是自己,而是唐仲。不然的话,百灵子定是一辈子对自己感恩戴德。不过换而言之,就算是自己,恐怕没有这般本领救百灵子。想到了王崇益,莫小峰不由得乐了。以前,王崇益和自己都还是个顽童。只是那王崇益素来憨厚,常常受到自己的欺凌,屡屡哭着鼻涕向那王鼎倾诉。 莫小峰不由得挂上了满面春光,微微裂开了嘴巴。百灵子见状,登时好奇问道:“你笑什么啊?”百灵子还以为莫小峰听了自己近来的龌龊境遇,把她当做笑料,登时微微一嗔。莫小峰见状,生怕她误解,连忙笑着解释道:“不是的......咯咯,想到了一个非常搞笑的事情!”百灵子这才恢复了镇定,道:“所以我想再见一下那位唐少侠,也好表示一下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莫小峰见到百灵子如此老实,受了他人一恩,屡屡挂在嘴边,当即不耐烦道:“唉,大恩不言谢。再说了,唐师兄素来仗义行事,区区举手之劳,他是不会太在意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挂在嘴边。”说时,竟是不由自觉生出几分嫉妒之色。 百灵子听罢,面颊又开始红起来。难道自己这么贸然过来,不合情理吗?是不是显得太过有心,反而会被人家视为自作多情啊?想到这里,百灵子心里惴惴不安,望着莫小峰片刻,方问道:“你觉得唐少侠为人怎么样?”“呵呵,唐师兄和我从小玩到大,亲如兄弟!他身上长几根毛我都能够数清楚!”莫小峰大言不惭,一席言语说得毫不夸词。百灵子听了,却是满面羞红。“那你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是的,他喜欢什么?”百灵子问道。 “怎么?唐师兄救了你一命,这么快就想着要怎么报答他啊?”莫小峰见百灵子一下子就对唐仲产生了兴趣,知道她定是产生了爱慕。百灵子低着头,随即对着莫小峰吐了吐舌头,显然是被莫小峰说穿了心事,所以才这样以便掩饰内心的羞涩。 “他什么也不喜欢,就是和我一样喜欢好玩的事情!”莫小峰坦然道。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玩的事情!”百灵子眨着眼睛疑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个不好说!”莫小峰泛起难色来。 百灵子心想着到时候自己见了唐仲定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便向莫小峰询问唐仲的嗜好,以便到时候好和他有着共同谈论的话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莫小峰突然问道。百灵子听罢,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最难解决的问题。虽然自己已然反出了天宗,可是天母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会像追寻白牡丹那样对自己。只是白牡丹比自己幸运,找到了自己终身依托。而自己呢?只怕也只是像现在这样终日漂泊无依,但是未来还没有计议和结果。 “我也不知道啊。恐怕天下虽大,但是终究是有我的容身之所的!”百灵子微微惆怅起来。莫小峰听罢,竟是慢慢挪动身子,靠近百灵子。接着,其双手不断想接触道百灵子手腕,可是莫小峰必经还是有着矜持和胆怯,迟迟不敢。见到了莫小峰突然异状,百灵子登时一惊,仿佛触电般。“你怎么啦?”百灵子讪讪道。 “姐姐,如果你以后没有地方可去就留在这里陪我玩吧!我......”莫小峰竟是说不下去了,双颊涨红。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喜欢的人,通常都会有着害羞一面,不敢过多要求。莫小峰虽然顽劣,也是不例外。 百灵子瞪目望着莫小峰,愣愣不知说什么。接着,莫小峰投来了柔情无限的神色,对着她道:“姐姐,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以后和我......”一时之间,莫小峰硬是说不下去“和我携手一生”。他有心和百灵子白头携手,只是没有勇气说。再说了,百灵子和自己也只是数面之缘,感情还待日后慢慢培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先要把她留下来,以后再慢慢来。于是,莫小峰硬是将那句话给压了下去,吞进了肚子。 只是莫小峰还不知道,百灵子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唐仲,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爱意。而莫小峰呢,自己一厢情愿。自从见到百灵子那眼起,以及后来在崂山上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使得自己对百灵子多了依赖思想。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除了你之外终生不娶。 百灵子顿显委曲,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莫小峰,只得婉转道:“我只是喜欢你这个弟弟,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呵呵,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的!”一席内心真实的独白,令得莫小峰激动起来。蓦地,莫小峰尽情透露出了心声,对着百灵子倾诉道:“为什么只当我是弟弟,我已经有了姐姐。我只想你做我未来的......妻子。”莫小峰说完,倏地过去要拉着百灵子素手。 “啊!”百灵子被莫小峰突如其来的冲动以及意想不到的表白给惊吓住,迅速放开其手,颤抖道:“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只是喜欢这样一个天真活泼的弟弟!再说了,你年纪还这么小,我......” 莫小峰听了,登时伤心欲流鼻涕。她知道百灵子之所以这么说实则是间接婉拒自己,因为这种伤人的话语不便当面打击。蓦地,百灵子微微瞥了莫小峰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莫小峰伤心的模样,心里颇起难受。 “你是不是喜欢唐师兄?”莫小峰心里无法释怀,硬要问到底也不肯死心。百灵子猛地低下头不语,这种话可不是女孩子说的。莫小峰见状,心里登时就猜到了几分端倪,百般不是滋味。“他救过我,我对他充满感激之情。再说了,我们天宗门人是不允许对他人轻易触动情愫的......”百灵子连连掩饰道。 “可是你已经不再是天宗的人啦!”莫小峰一语窥破百灵子的借口。百灵子登时神色紧迫,知道自己太过单纯,竟是拿这样的借口来敷衍莫小峰,实在太过天真了。“我、我爱你,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的。姐姐,我对天发誓。”莫小峰扬起手掌发誓道。 百灵子不由得“扑哧”一笑,感觉莫小峰这种表态的模样极是滑稽和幼稚。说句实在话,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着别人对自己的表白。虽然自己无法决定和接受,但是是件感觉幸福温馨的事。世间又有多少少女会像自己这样,牵动着痴情男儿的心绪。只可惜在人生道路上面,在错误时间遇到自我觉得对的人,是一种非常残酷和痛苦的事情。 “我们不要说这个吧。乖弟弟,你不是说要带姐姐四下游玩吗?怎么跟姐姐开起了玩笑啦!”百灵子盈盈道,依然想要借题发挥,把话语转开。“哦!”莫小峰恍惚过来,依然紧张起来,激动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说完,满是期盼神色,一本正经望着百灵子。 百灵子依旧只是嫣然含笑,觉得莫小峰实在是憨态可掬,忍不住了,却是不答。“那你就带我去玩啦!”百灵子趁机将话题偏转过来,希望莫小峰不要苦苦执着。莫小峰只好一脸悻悻然,知道百灵子是不是就此接受自己的示爱了,也不好意思多加强勉,唯有将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未完待续) 对兽 夜色渐渐深沉。 莫小峰独自一人立身在莫干山剑池之巅,满怀心事。也许长这么大了,第一次感到如此之多的事情想不通。自从上回回来,他时常发觉不对劲,可又是说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够优秀吗?我以前没有什么本事,而今我道行精进,为什么还是不能够博得她对我的芳心呢?姐姐......”莫小峰双眼朦胧,开始模糊起来。 只是想到自己道行突然精进,自己也是没有想到。若不是今日大显身手救了百灵子,只怕他也是不知道只会事情。如此怪状之事,爹爹和师兄他们俱不知道,登时又是陷入了一片沉思。这一切到底又是怎么了?谁能够告诉我答案。莫小峰猛地抓脑搔首,焦头烂额...... 远远地天际蓦地流闪着一道陨石般的坠影,沿着漆黑长空拖出了长长光影,极为*眼。莫小峰登时惊诧起来,神色机警。“那是什么东西啊?”猛然间,见到了如此怪异之事,莫小峰自问起来。 “不会是有人夜袭莫干山吧!”想到这里,莫小峰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过,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不足为据。以前自己是不会法力,要是看到这样的事情也只会干着急或是束手无策望着。现在就不一样了,自从功力精进之后,每次遇到奇异的境遇,自己都是生出不由自主的反抗之力。 这种奇异的现象大概就是常人所说的情不自禁吧。就好像一个练武之人,一旦见到打斗场景,总想上前去出出风头、大展拳脚。只是莫小峰还不知道,非是情不自禁,而是自己体内“九幽晶焰”之故。蓦地,莫小峰猛地腾身而起,追向那道坠影。只见那坠影一直向着东北方向移去。慢慢地,星光猛地暴涨,跟着就消失在了黑夜中。这下更是勾起了莫小峰的好奇心,决定前去看个究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于是,沿着山路,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找寻了半天,依旧毫无所获,莫小峰登时气馁。 “唔嗷!” 莫小峰猛地闻得一声风啸,背脊立刻透凉,全身不由自主起了一身疙瘩。接着,迅即旋动身形,飘然躲开风袭。回头扭视,黑暗中两只烛点大小的眼睛,闪着荧荧之光。莫小峰登时大惊,知道自己碰上了个大怪物。 “小孩,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碰面了!”那两点烛点一闪一闪,仿佛霓虹灯,大有次序。莫小峰感觉声音似乎从空气传来的,震荡起伏,近在耳畔。“谁在说话?”莫小峰四下观望,更无一物,随口问道。 “嘿嘿,你忘了吗?你坠入到了那血池当中,洗了个舒服的澡,便是将我那千百年的心血付诸东流......”那声音再次响起,听得叫人浑身生寒。莫小峰登时惊觉过来,知道情况不妙。“难道是它?饕餮!”莫小峰脑海立刻反应过来,是此声音提醒了自己。那日确实坠入血池,不过自己也只是求得免遭饕餮吞噬才不得已出了下策。 “不会这么快吧。它怎么会找上门来?”莫小峰明明清晰记得上回在渤海之底,禅光、玄智等人合力将它击伤,令得它逃窜。只是没有想到,怎么这么快就修复全了。 其实,饕餮那日被众人击溃之后,四下遁逃。后来歪打误撞,闯进了昙云所祭的“噬血”阵中。得到了昙云密切配合和帮助,又经过了“噬血”弥合,渐渐修复伤势。要知道“噬血”和“血煞”都是血魔功夫,彼此有着几分默契功能。 只是自己需要大量活血恢复功力,一时间无法取得。于是,饕餮趁着自己稍有好转之际出来四下寻找莫小峰。因为莫小峰坠入血池之后,将池中精华尽数吸入体内,锤炼出了“血煞”之体。如果能将莫小峰纳入自己的身体的话,自然是省去许多繁琐过程,对于自己修成“血煞”,定会速成。再说了,莫小峰才是真正吸收“九幽晶焰”精髓的上好活体,实在是无可取代。 莫小峰登时醍醐灌顶,想了起来,只是念及饕餮的血池害惨了自己,令得自己常常难以堪受自我修炼,还不如回到从前。于是,断然觑道:“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只怪物......” “哼!小孩,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功力大增、道行速成吗?那是因为你体内已经吸取了‘血煞’。呵呵,若是不尽早除去的话,对你今后大有不利!”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不明白其说话语气带有其他意思,叫人难以明白过来。“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自有分寸的!”莫小峰自是不喜欢饕餮威胁恐吓自己,没有人可以这般左右自己的。 “嘿嘿......到时候心魔大发,就由不得你了!”那声音冷冷哼道。 听得此言,莫小峰不得不考虑到自己这段时间种种奇异的变化和不适,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那你想怎么样!”莫小峰质问道,语气冷漠至极。不过,这会儿自己倒也不得不担心。“呵呵,就是要你和我连为一体。不然的话,你以后活着比死还要难受百倍!”那饕餮欣然道。 “什么意思?”莫小峰依旧不明白它的意思,毕竟不知道饕餮揣有怎么样的心理。 “就是说我把你吃到我的肚子,吸收你的‘血煞’之体。从今以后你我共存一体,相辅相成。你说,这样大家互利,何乐而不为了?”饕餮道,倒似乎这么做理所当然。“你休想!”莫小峰登时气怒,这种苛刻的条件自己怎么会轻易允诺。再说了,就算怪物真的饿了想吃人,也用不着这般忽悠小孩子啊。何况自己还不想死,而且是白白被吃掉。 “受死吧妖怪!”莫小峰猛地挥掌劈出,正想试一试自己的功力。想到了自己白天一冲动竟是将竹精抛上了天空,不由得难以琢磨,于是决心藉此试试。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多么厉害,只是平日里见到父亲和众位师兄们临敌时都是这般口吻语气,于是他便学着这样微风凛冽一番。 蓦地,只见一团荧光闪闪的巨球物体倏地飚上,面门生风。煞那间,无形的气压窒息着自己,令人大为喘息不过来。 “喀喇!” 莫小峰霍地劈出了一掌,灌注大量血煞之气、腥涩难闻,朝着骤然而出的球状物吸取。岂料,巨球翩然而动,焕然躲开。血气一冲而过,溅在了后面。 “嘣”地一声,身后的树木被血雾侵蚀,立刻化为脓水,味道滞鼻,难闻到了极点。“哼,小孩子!想不到这么快你就领略到了‘血煞’,而且出手如此之恨,毫不犹豫。嘿嘿,今后你可就前途无可限量!”饕餮冷嘲道。 莫小峰虽然心里气愤,未免大言不惭,对着饕餮叫嚣道:“妖怪,上回你掳劫我姐姐,将我*下血池,几欲丧身。没想到今天你竟敢送上门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只是此刻自己有恃无恐,法力大增,自然要给饕餮颜色瞧一瞧。仿佛是场梦,月前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现在无意中得了真传。而且这会儿还能镇住饕餮,自是倍加自信。 “哼,小孩子,你还是从了我吧!这一身‘血煞’之体对于你大无好处,甚至在将来还会给你招致杀身之祸!”饕餮道,满是索要索求之意。莫小峰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意理会,心想:“我既然有了道行在身,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我也是无动于衷的。咱们就法力上面见真章吧!” 莫小峰斩钉截铁道:“你用不着跟我强词夺理,没有用的!”说罢,莫小峰又想着祭出自己的法力,和饕餮大战一场。饕餮自是不加惧怕莫小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莫小峰真的得了“血煞”真传也不会轻易强过自己,这一点饕餮极为自信,是以毫不加忌惮他。 “哼,不识时务!”听得莫小峰如此决绝,饕餮呼啸一声,猛地凌空掷出一团萤火光球。莫小峰眼前耀动,连忙身体摇晃,飘然*开。“轰隆!”大地一声震荡,光球炸开来,化成了数道绚丽的光棒,乱舞着射向四方。 紧接着,饕餮口里面喷出了血火压阵殿后。毕竟饕餮熟稔战术,所以每每出击都会给自己留有足够的余地。再说了他也是不知道莫小峰究竟到了怎么样的地步,万一因为疏忽而导致失算岂不哀哉。 莫小峰身形何等迅疾驰快,闪电掣霍。但见一道血影轻荡,蓦地不见其踪迹。饕餮盘空呼啸,风雨俱下。莫小峰探出手掌,凌然幻化出一柄血腥之剑。 血息弥漫荡漾,空气无比滞人。饕餮最嗜血肉,闻得如此腥涩之气,自是兴奋起来。只见饕餮更加好战,咆哮的脑袋振幅极大,比之蜂蝇颤抖翅膀的频率还有迅疾。莫小峰也是具有着血煞的本性,全身真气初次小试牛刀,挥洒的好不拖沓僵硬。蓦地,饕餮立刻缩成了一只光球,泛着银辉的肉陀,在空中四溢乱舞。 莫小峰唯恐被那肉球给撞击到。上次在那渤海之底,自己数度亲眼目睹饕餮每每施展这招都是遁身而去。这次却是不一样了,临阵之际居然使出这招,并非是忌惮自己。双足凌然横越长空,跨骑在了饕餮背上。饕餮立刻由肉球化为原形,兀自被人骑上,挣扎不已。莫小峰见饕餮满脊生有鳍刺,料想这里应该也算是他的弱点之一。不由分说,他便狠狠揪住鳍刺,肆意撕扯。 饕餮发出“嗷嗷”地低嚎声音,显然是被莫小峰击到了弱点。见到如此情景,莫小峰岂会轻易放过。另外一只手凌然化为血剑,满是血息,奇腐无比。毫不夸词说一句,千百年的尸毒淬侵,加上邪魔法祭锤炼,比之蛇蝎五毒还要厉害。 饕餮似乎意识到了莫小峰手段,只怕对自己大为不利。连忙化为一团青气,袅袅飘去。莫小峰只觉足下中空,倏地坠落了下去。莫小峰连忙在空中勒定身形,双掌盘舞。连翻数个跟头,踏上了地面。饕餮又开始发音道:“小孩子,你果真聪明绝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叫你领悟到了‘九幽晶焰’!”心里却在暗想:“原来祭炼血煞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要用活人来试炼。然后再吃掉这个人,将他的体骨和自己的融合到一起,达到人魔合一的极致。” 在三界当中,但凡是人,血气最盛。便是仙圣魔道,也是没有这方面的优势。因为只有人才是脚踏阴阳二气之间,吸取混沌二气之精华。练就血煞就是要有人类的活络流动的气血,方可以将血煞之气发挥到最为浓重雄浑。只是明白这一点时,饕餮已觉晚了一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再吃掉莫小峰,依旧是大功一件。 于是,饕餮决定背水一战。他心里就是不信,你一个小毛头还能把我怎么样。就算你有“血煞”护体,也只不过是初窥门径,尚未纯熟。若我有心拿下你,还有何所惧。莫小峰可就不这么想了,你竟然对不起我们,我自然不会轻易饶恕你。免得你又到尘世间为害作难。微风徐徐,拂过莫小峰面颊,微微生寒。“那天你把我*下血池。若不是我命大的话,只怕此刻早已经化为厉鬼!”莫小峰痛心疾首道。 “哼哼,小孩子,你应该感激我才对。若不是我,你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吗?”饕餮冷笑道,大有揶揄讽刺之意。“是么?那你不是说这对我没好处,而且还会招致杀身之祸吗?”莫小峰反唇相讥道,觉得此怪鬼话连篇。饕餮知道自己唇舌功夫不是人类的对手,也就没有和他啰嗦,只有法力上面较高下。 饕餮一声嘶鸣,一道闪耀凌厉的电火将莫小峰给吞噬掉。接着,电火加身,莫小峰连忙捂住自己的双眼,感觉这道光芒极是刺眼,难以*视。不待自己完全适应过来,空中又是一道光芒划过,刺破苍穹。(未完待续) 佛出 饕餮蓦地收敛法力,缩进了林间,登时不见。莫小峰见状,知道饕餮刚才那招只是在打埋伏,旨在掩护自己遁去,登时大惊,对着莽莽四野喊去道:“妖孽,你别跑!”接着,莫小峰跟着追了出去。正自寻找之际,空中祭出了无俦金光。 法轮聚敛,佛光顿消。 莫小峰眼前一亮,微微的暗淡黄芒披在身上,感觉极是普照印体。这时候,光芒之中慢慢走出了一人。“禅光大师!”莫小峰失声叫了出来。那道黄芒渐渐散去,显出了禅光真身。莫小峰连忙上前去给他行礼,因为自己亟待有问题向他讨教,换在平常自己也是不会这么有礼数的。 禅光见到了莫小峰上前膜拜,自是了知他遇到了麻烦,双掌合什,沉思道:“阿弥陀佛。莫施主,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莫小峰再也忍耐不住了,上前对着禅光请教道:“大师,到底我是怎么啦?为何自从那次坠入到了血池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很不对劲。而且,最近我老是有着一种想要爆发的感觉,好想和人争斗一番,发泄内心的积怨?” “阿弥陀佛!莫施主,你已经是‘血煞’之魔体附身,‘血煞’本来就是充满了杀机的一种血息。如果你对事事颇有不平之心,那么他便会在意念上控制你的心智,以致乱性。所以,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己,切不可轻易产生仇怨!”禅光谆谆道。 “什么是‘血煞’之体?”莫小峰不解问道。 禅光走向莫小峰,道:“‘血煞’本是诸天祭祀的仪式,用以教化神佛。可是自从那饕餮怪兽盗取佛门经卷之后,将其用到了魔功修炼之术上面,是以‘血煞’之气渐渐浓重,充满杀气与暴戾。上回莫施主碰巧掉到了那血池当中,吸取了池中‘血煞’之气,‘九幽晶焰’之息!于是,你的性情当中不由自觉就产生了这种远古的祭祀怨气!” “为什么我掉到了那血池中去就成了这个样子?”莫小峰忍不住追问道,“后来你们也不是进去救了我吗?偏偏就是我被感染了,而你们却都没有事?” 禅光端凝莫小峰,久久方问道:“施主在那血池当中可曾见到过奇异的东西?比喻兵器之类的奇异物事?”经过了禅光提醒,莫小峰这才思绪起来。那日,自己被饕餮*到了血池边沿,为了不让饕餮吃了自己,依然坠入池中。掉进了池子之后,自己神智开始麻痹,似乎没有了知觉和意念,唯一记得就是由血气形成的大罗诸天神器图。 “我看到了许多奇异的兵器,徘徊环绕在我的周围!只是,里面莽莽一片全部是血。”莫小峰坦然诉道。 “阿弥陀佛!莫施主天生就与修道有缘,只是明珠暗投,入错了法门,将这一身充满‘血煞’的魔体吸入身体之内,锤炼成为了血煞躯壳,血煞之气与你身体内部的血液混为一体,是以败坏本性。如果不尽早将魔体控制住,将来势必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禅光虑色道,自是无计可施。 接着,禅光手依旧合什,道:“而且,这血煞具有召唤三界群魔孤魂的功能,一旦‘血煞’之体爆发,就会引领三界群魔躁动。到了那个时候,天降大劫,尘世间又是免不了一场大战!” “那么我该怎么办?”莫小峰听了禅光一席言语,开始担忧起来。虽然自己有了一身超强的法力,只可惜这是损人伤天的道行,不会带来福泽,将来一定会带了无尽的灾难。再过禅光的话叫自己想起了许多问题,也许自己就是“血”的诱饵,将来定会引发许多事情发生。 禅光道:“莫施主放心,只有待贫僧找到了那饕餮怪兽,自有办法替你驱除体内的血煞之气!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急,而是要控制住自己的心魔。” 莫小峰还是不明白,似乎这些太过玄虚奇幻,非是常人能够轻易信服的。更何况这样的无稽之谈,闻所未闻。 见到了莫小峰如此难以释怀,禅光颇起恻隐之心,遂道:“那饕餮盗走了诸天经卷要隘,贫僧亦是没有法子替你寻得解除之术。而今唯有找到饕餮,才能够替你驱除‘血煞’!” 莫小峰这才想到了刚才那饕餮逃进了树林,这会儿应当抓紧时间去追。“大师,那饕餮刚才被我打进了树林,现在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我们一起过去将它抓捕回来吧!” “阿弥陀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贫僧已经全部目睹,是以那饕餮一见到贫僧就隐身遁去!”禅光缓缓道。这么一说,也算是真相大白。莫小峰不由得感觉一羞,并非是自己将饕餮击败溃逃的,而是禅光的出现,那饕餮才会震慑忌惮而遁去。 莫小雪二话不说,大踏步子追进了树林,准备找出饕餮踪迹。禅光一声不响,跟着莫小峰进入了树林。林中枝叶茂密,遮蔽了月光,丛林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莫小峰不由得生出了恐惧之色。 要是换在白昼,自己嬉戏打闹在这林中,好不快活自由。只是这会儿,里面潜藏着一大怪兽,就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只是,没有人能够准确预知他的具体安放位置。禅光也是警觉异常,嘴里面不住念着“白度母心咒”,用以镇压内心的恐惧。 只见禅光忽地手指印契,吹动咒语,放在眼帘间。 “嗡!” “嗡!” “嗡......” 佛光顿开,四下搜索。一圈圈金刚圈般的光芒铺散开来,朝着密丛中弥漫开来,渐渐消逝淡化不见。只是经过了许久侦查,依旧不见饕餮踪迹。于是,禅光停下来搜索,对着莫小峰劝慰道:“阿弥陀佛。莫非此怪已然遁去?莫施主,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贫僧那怪物已经离开了莫干山,再找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不行,找不到那怪物,我是不会罢休的!”莫小峰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放弃懈怠之意。再说了,此举关乎自己,岂能就此放弃。 “莫施主何必苦苦执着?正所谓万事随缘而化,一切法缘上天皆是有着定数,何必执着眼前不畅?”禅光劝慰道,旨在告慰莫小峰不要意气用事,一切都得听天由命。换在平常,莫小峰早就一个劲儿骂着“死秃驴”。只是这次大不一样了,想到了今后该怎么面对所有身边的人。这种情况也只有禅光才能够替自己化解。并非自己有心要如获此魔功,而是这一切都归于法缘,自己有心想要拒绝,也是身不由己。 “我该怎么办?爹爹要是知道了我学此魔功,定会大义灭亲的,到时候我岂不是要......”莫小峰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太了解父亲了,遂痛哭流涕道。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伤心。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你是‘血煞’之体。只要我们彼此守口如瓶,不对他人说起,便是无人知晓!”禅光生出了丝丝怜悯之心,是以有心安慰莫小峰。 “可是那怪物也知道我吸取了它的千年心血,毁了它的血池。要是那天它公诸于布的话,岂不走漏了风声?”莫小峰依旧难以释怀。禅光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唯有谆谆劝诫莫小峰,道:“所以施主依旧照常像从前那样生活,不要有所改变或是异举,免得引人怀疑至于那怪物,贫僧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另外,凡事都要小忍三思,切不可以轻易动怒。否则的话就会轻易触发你体内的‘血煞’之气,陡生杀机,到时候想要后悔也来不及!” 莫小峰只得点了点头,神情仍然是懊丧到了极点、悻悻然。 “那贫僧就先行告辞。待那怪物就地伏诛,贫僧再行前来替你驱除‘血煞’!”禅光话音甫落,袈裟化作一道金云,腾空不见。 莫小峰难以释怀,追上去喊道:“大师不要走,我还有很多疑惑和苦恼......”只见他已然不肯就此罢休,硬是追了出去。蓦地,空中密音传来,回荡在丛林间,拖出了冗长的回音,久久不绝:“阿弥陀佛!施主要谨记:万法随缘,不可强执!”听得禅光如此嘱托,莫小峰登时失魂落魄,拖着疲惫落寞的神情,慢悠悠的回到了山上......(未完待续) 第十四集 仙都窘势 山中巨变惊 冰释 翌日清晨起来,莫小雪见到莫小峰疲惫不堪的模样,登时疑问起来:“小峰,你的眼睛里面怎么布满了血丝?昨天夜里没有睡好还是怎么啦?” 莫小峰唯恐昨夜之事被她窥出来,连连借口道:“没有什么?昨天夜里想了许多事情,所以没有睡好!”莫小雪听罢,自是以为他昨天见到了百灵子,是以夜里老想着她,为她的事情忧心,连忙诡谲一笑,道:“你的脑子里面又再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切,我才没有呢?”莫小峰掩饰道。 “是么?昨天不知道是哪个猴子,看到了美女来了,满山乱跑!而且,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想要了。”莫小雪略带几分揶揄口气,顺便将昨天他不理会自己的事情抖了出来。莫小峰也懒得和她计较,随身一躺,倒在了竹椅子上面,摇晃着身体,极是悠闲。 突然间,莫小峰想到了什么事情,便对她问道:“对了姐姐,神仙姐姐为何这么早了还没有过来啊!” “怎么啦?你还怕她跑了不成!”莫小雪道,“告诉我,你昨天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莫小峰顿生疑虑,猛地站起身来,拉开嗓门道:“什么叫做不该做的事情啊?我可是规规矩矩的,没有碰到她一根毫毛!” “是吗?那昨天夜里她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走廊上面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啊?”莫小雪不自觉尽是全盘豁出来道。 “她为什么发呆啊?”莫小峰不解自问道,“难道昨天夜里她也是彻夜未眠吗?该不会是看到了......”虽然知道自己对百灵子一番表白,但也不希望她看到自己和饕餮对话情景。 “好了,别说了......”莫小雪忽地慌张起来,连连示意莫小峰百灵子就在他们后面。莫小峰半天愣愣着没能全然反应过来,见到姐姐不住挤眉弄眼,登时扭头一看。我的妈呀,百灵子正盈盈站在自己身后,双目愣愣望着二人。 “神仙姐姐,你、你昨夜睡得可好!”莫小峰关切问道,竟是略显吞吐。 “嗯!”百灵子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浅尝辄止的笑容。“谢谢你们,这里的风景实在是美极了,空气清新,昨夜睡得正酣......” 莫小雪心里登时捣起风波,暗道:“哼,你们这些人都是死活要面子。我昨夜明明就看到你发了一夜的呆,还有强装,真是的。” “哦!”莫小峰跟着附和一声,想到了昨天尴尬之事,唯恐百灵子一不小心说了出来,到时候可要吊大了。于是,莫小峰趁机道:“我们还是先去用过早膳,待会儿我就带着你四处转悠一下!”百灵子点了点头,连忙将脑袋低下,唯恐他们瞧出了自己的破绽来。因为说实在的,昨夜自己根本就没有睡。莫小峰昨天的那一席话,芳心大乱,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再过,唐仲未能够会莫干山,自己急切着想要见他。只是这会儿为了不让莫小雪瞧出端倪,所以才强装着自己一夜都是舒坦而眠。莫小峰提出游玩,正好可以一笔带过。 莫小峰则是浑身上下极不自然,也是不敢去瞧百灵子。不过,心里确实在寻思:“难道昨天我的那些肺腑之言没用起到丝毫作用吗?为什么她一早见到了我,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其实他不明白,百灵子和他一个心心理,也是不希望莫小雪轻易窥破心事。 用过早点之后,只见莫小峰迈着流星大步,涉着繁芜丛杂的奇花异草,漫山遍野跑动。其身影好似那花中舞蝶,飘然起舞。百灵子全神贯注于丛林中的奇花异卉,倒是没有太过注意。莫小雪见她初次来这里,便主动带着百灵子四下介绍。其实,经历了昨天一夜的冥思,莫小雪总算是对百灵子放下了嫌隙,还不忌讳她的身份。 不知不觉中,百灵子突然想到了第一次来莫干山时,为了擒住白牡丹,她们化身隐蔽于花中。想到了这些事情,忍不住问道:“雪姐姐,你知不知道牡丹姐姐和叶师兄现在去了哪里?” 听得此言,莫小雪面色登时紧张起来,以为百灵子来此目的是为了趁机寻找叶子剑,可见她依旧不肯放过二人。毕竟百灵子曾经奉天母之命前来追查过白牡丹,一时间难以完全抛下怀疑心思。 见到了莫小雪迟迟不语,满是怀疑瞧着自己,百灵子唯恐她对自己心存怀疑,连忙解释道:“姐姐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要套出他们的踪迹才出言询问的。其实你不说也可以,我只是很想念牡丹姐姐!” 莫小雪微微叹了口气,喟然道:“他们很好!”此刻,已经知道了百灵子不会存有歹意,莫小雪也就悉数到来真相。百灵子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已经远赴海外,隐居孤岛。 “其实我也和他们一样,不堪天宗严厉的教规,所以才会反出天宗的。先前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处处和牡丹姐姐为难的,我也是无心的。”说罢,百灵子声音开始略微颤抖,双目流转,似乎大有愧疚之意。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不该那样怀疑你。”见到她如此幽怨的眼神,莫小雪登时生了怜悯之心,知道自己的怀疑完全是多余的,并且还伤害这么单纯憨直的姑娘之心。 百灵子登时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自责。其实我和牡丹姐姐他们一样,本来是生长在山中的花仙。垂得娘娘的恩泽,才将我们带回瑶池山。没想到我们现在功德圆满,却是一个个的反出天宗。我们......”百灵子一时间竟是说不下去了,因为触动了心绪和良知,非语言所能表达。 莫小雪这才明白过来,百灵子确实是性情中人、个性清纯,决不存有半点娇柔做作之态。正所谓富贵不忘本,这一点也非人人都懂的。 “嗨,你们过来陪着我一起玩吧!”莫小峰见她俩只顾着聊天,竟是怠慢了自己,完全是忽略了自己存在,心里不畅,狂躁着朝着这边喊道。莫小雪和百灵子相对一笑,心生乐趣,登时携手同往。莫小峰见状,心里面也是跟着乐了起来。只见繁芜丛杂之中,三道轻灵的背影互相穿梭其中,好不快活...... 只是莫小峰依旧这会儿不敢直接面对百灵子,昨天的事情兀自留在心里,久久难以释怀。(未完待续) 邀战 西域。 黄沙飘起,远远便可以看到雾尘飞扬,大漠之上刮起来了朔风。接着,无数蛮兵如同奔跑中的豺狼虎豹、气势汹汹...... 只见为首的四人骑着蛮人的巨兽赤麒麟和白泽。兽声呼啸嚓嚎,仿佛塞北狂风虎虎。为首的人却是天涯断肠雨,望着茫茫前方,忽地勒住*赤麒麟,停了下来。风雪独孤行连忙催骑而前,问道:“天涯师兄,此次行动是否可靠?上回我们利用了剑宗的内讧,以致功败垂成,损兵折将。这次我们可不要再出差错,受了他人利用。” 天涯断肠雨迟滞良久,深思其中,随后便道:“师弟放心,师父的毕生志向就是扫荡剑宗五脉。上回虽然是溃败之势,毕竟也算是消灭了天目一脉。更何况上次我们出击中土,尚未耗费一兵一卒!” 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均是点头怂恿,料知天涯断肠雨自是有了筹措。风雪独孤行这才抛开解数,道:“这回我们可是召集了魔门和蛮人诸派众多兵力,一旦再次损兵折将,该是如何对天父交代啊?” “你放心,这回消灭剑宗势在必得。况且我们还有昙云老道相助。据我所知,此道与剑宗莫干山一脉不共戴天,而且他还豢养了三界众多妖魔孤魂。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天涯断肠雨忽地感觉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连忙关闭话匣子。 “是什么?”长河落日圆与山水夕阳红不约而同问道。显然,天涯断肠雨自恃的神色已是叫他俩瞧出了几分。天涯断肠雨自从见到了昙云奇阵之后,一直都对“噬血”存有独享占有的心思,如果叫门中师兄弟们知道,只怕是又要落在人后,日后难以再立足火焰门。何况自己尚未有能力独立出来火焰门的本领,独树一帜,只有秘而不宣,静观时机。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剑宗经过了上次一战,元气并未十成修复,此刻进攻乃是最佳良机!”天涯断肠雨立刻改口道,避免他们怀疑。 “嗯,我赞成天涯师兄的说法!”风雪独孤行道,“上回我们是根据雁荡、缙云二脉对莫桑松颇有成见才出兵的,倒也是损失了不少兵力!师父老人家的神功就要告成,如果在此之际我们能够扫荡雄霸天下的障碍,自是功德无量!” 天涯断肠雨心里暗道:“这些蛮兵本就不是我们火焰门的,虽然被师父老人家收入门下,也不过是我们火焰门的走狗罢了,死个千百兵卒,又有何憾!” 于是,天涯断肠雨满怀信心道:“大家不要担心,你们先且带着众兵潜伏在中土,不可轻易暴露。我这便去找昙云老道,相信那老道现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其实天涯断肠雨走后,昙云一直都在和饕餮研习血魔之功,切磋谈论得不亦乐乎。昙云也像是找到了知音和偶像一样,日日前来和饕餮交谈。只有当饕餮静心修炼之时,昙云才不予以前来。 漆暗淡然的密室之中,妖魂之气弥漫。密室墙壁被映照的一闪一耀的,仿佛夜光玉一样。周围的空气更是被气氛吞噬,势如焚烟袅袅吹升。 昙云双目紧闭打坐,手捏印契。嘴里面不停地叨念着真诀,如同蚊蝇嗡嗡喁喁......头顶之上升腾着青白的气雾,仿佛烧开的水一样,冒出了氲氤烟雾。 凡是道家修行者到了极致,均被称之为“三花聚顶”。就是将“意”、“气”、“神”三股真力聚于一点,形成强劲的气劲。昙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忽地对着孤魂之气呐呐道:“圣兄为何要如此冲动,差点就误了大事!” 只听得气旋之中传来一声,却是饕餮道:“哼,那个叫莫小峰小子夺取了我的‘血煞’之池,我的功力和伤势现在难以痊愈......” 昙云已然得知上回在渤海之事,遂安慰道:“圣兄不必太过急躁,待我们灭了剑宗,你还怕得不到那莫小峰!”“哼哼,现在你又多了一项新的任务了。那就是一定要将莫小峰生还带来,我要他的的肉身来给我复原‘血煞’。”饕餮恳切道。 昙云迟滞了片刻,思忖道:“圣兄放心!贫道定不负所望,只是你这段时间要以诊疗为主,切不可再行出去。”饕餮呼啸一声,鼓出了一道强烈的风声,道:“差点就被那个秃驴给逮到,不然的话,我千百年的功绩将要毁于一旦!” 听了饕餮刚才诉说着自己上莫干山碰到了禅光,险些被他降服,昙云登时渗出了一身汗。毕竟自己既然和饕餮连为统一战线,诸多成就还需要他的帮助。如果没有了饕餮,自己就好比是个独臂人,难敌四手。 “那圣兄就抓紧时间疗伤吧。贫道先出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圣兄只管呼叫贫道前来。”昙云说罢,退身出了去。饕餮立刻焚起了一股真气,密室中猛地窦亮起来。好似突然爆竹起来的烟火,煞是闪烁。接着,气旋之中孤魂之影重叠互换,快如鬼魅。昙云出了密室,踱步在佛龛下面。突然想到了上回和天涯断肠雨密约之事,心里却在寻思道:“他都去了快一个月啦,为何还是没有消息呢?”闲来无事,昙云慢慢的踱出了青龙寺,在寺院外面逡巡不已。望着天际莽莽苍穹,昙云深深叹了口气。 “道长久等了!”只听得空中秘法传来阵阵声音,正是天涯断肠雨。 昙云还以为是自己耳朵误听,乍见火焰烧空,窜出了红云,这才深信不疑。于是,昙云长啸一声,对着天空喊道:“少侠果然信守诚约,贫道确实恭候久已。没想到贫道正在叨念,少侠就来了。果然是心诚则灵,呵呵!” “道长实在幽默诙谐,在下心里佩服!”声音甫落,天涯断肠雨忽地由一团赤火化作原形,立在了昙云面前。见到他如此胜算,昙云忍不住问道:“怎么样,少侠可有准备充分?”天涯断肠雨微微一笑,道:“家师毕生志愿也在于扫荡剑气二宗,雄霸中原,正和道仙意思。所以我此次前来不仅是率领西域群魔,更有门中众位师兄弟起来助阵。道仙只管坐享其成吧!” “呵呵!”昙云洋洋一笑,道:“那太好了,贫道也是有着充分的准备。到时候少侠自然会看到的,贫道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少侠的东风了!” 天涯断肠雨登时一笑,知道他决心已定,看来是免不了和莫桑松等一番干戈,遂道:“好,实在是太好了。我的众位师兄弟已经远赴中原大地,正在赶往剑宗辖域。我们也需尽早动身,到时候就在缙云山会师吧!” 昙云听罢,登时喜不自胜,没想到天涯断肠雨比自己的动作还要快、心情还要急切,可见他们对雄霸问鼎中土之心已是根深蒂固。“群魔孤魂正在突出封印锤炼当中,须待时日,不久便可以计日程功!”昙云释然道。天涯断肠雨朗朗一笑,道:“这个不影响,况且这回我们过去只是各个击破,不会碰到太强的势力,犯不着劳师动众!” 昙云点了点头,道:“贫道只是想万无一失,所以弄个双保险。既然你都如此觉得,我们这便过去消灭缙云一脉。不过,此事我俩还得好好计议一番!” 天涯断肠雨点了点头,随其进了大殿。(未完待续) 心声(一) 缙云山脉下。 王鼎、王崇益、路之浩、路之昌、鄢之蓝和常之盛师徒六人游荡着,随意欣赏着山中景色。王鼎看着王崇益,不觉深慰,似乎想到了要说什么,蓦地陷入了一片深思。 “师父似乎满怀心事,不知道所为何务烦恼?”鄢之蓝善于察言观色,早就看到了王鼎一直盯着王崇益,只是王崇益太过年轻,不谙事理。王鼎微微叹气,道:“我是在担心昙云那道士,只怕他不会就此罢休。” 众人听了王鼎的一席话,均是一片宁静。唯独王崇益心里最为洞悉,昙云上回来缙云之前,就是对父亲的态度大为不满,处处咄咄针对。更加糟糕的是在唐仲来的那次,昙云更是和父亲的观点诸番龃龉。虽然父亲先前是对莫桑松颇有成见,但是这些成见大多都是祖上遗留带下来的。所以并非代表父亲的意愿,他一贯主张联合莫桑松。而今世道不一样了,众多正派都是以屠杀翼龙捍卫中原大地为重任,是以彼此抛弃了先前的诸多嫌隙和芥蒂。师徒二人一番对白,王崇益立马意识到了,直言坦白道:“爹爹是在担心昙云老道会对我们缙云山痛下杀手吧?” 王鼎微微苦笑,拍了王崇益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崇益啊,今后我们缙云一脉的兴衰就落在了你的身上了。不久为父归天,你可要肩负起光复缙云一脉的重任啊!”随即,王鼎转视王之浩、路之昌、鄢之蓝和常之盛四人,深慰道:“崇益已经长大了,你们四位作为兄长的,以后可要好好辅佐他。” 听了王鼎的言语,众人不由得均是感到凄凉。只是料想不到他为何突然之间说此,像是在嘱咐。于是,路之浩主动道:“师父放心,我们绝不会辜负你的厚望。只是我们缙云正处如日中天之际,师父为何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唉!”王鼎长叹一声,背过身影道:“上回为师听信小人煽动,和莫桑松造成手足之残,是为伤害了天理。为师此生做过无数错事,唯有这件让为师毕生深悔不已,却是无可弥补。多日以来,为师一直都在冥思苦想,痛心疾首,只怕是天劫将至......”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王崇益神色极是伤泣,似乎会意了王鼎话中藏有危机感,只是他不愿意父亲屡屡这般不自信和自遣。路之浩跟着上前劝慰道:“师父不要太过对此事耿耿于怀。就算今后真的有什么天数将至,我们四人,包括缙云上下众弟子定会陪师父共赴难关!” “是啊,师父。您还要领导我们一起赴约渤海屠龙呢?”常之盛道。王鼎只是干笑,蓦地将身子转向了另外一边,缄默不语。众人心里皆是明白,王鼎不愿意面对眼前的现实。 “爹爹,孩儿一直都让你失望......只怪我天资愚笨,未能领略自家绝学,反而要您终日为孩儿的学艺*劳忧心,孩儿不孝。”王崇益说罢,双膝欲要跪地。 “师弟你这是干什么啊?快别这样......”路之昌连忙过去扶起王崇益。 路之浩觑了半天,最终忍不住疑惑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不祥预感?为何你今日大异于平常,好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众人听罢,全身颤栗,一时间同时被提醒,纷纷将目光聚敛到了王鼎身上。王鼎只是默默摇着头,独自一人回了缙云门。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不明白所以然。路之浩拉着王崇益的手腕,深深道:“师弟,只有你最理解师父的心意啦,我们发现师父今天有点不对劲,你可要多陪陪师父......顺便打探一下,看师父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崇益自是深知其弊,可是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只好点头答应。路之浩等人相互而视,不知道如何是好,唯有寄希望于王崇益了。 这时候,王鼎独自来到庙堂之上,对着缙云派数代祖先牌位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鼎才缓过神来,渐渐释然。“不肖子孙王鼎今天过来看望列祖列宗!我王鼎有负祖先之托,技不如人,未能够完成各位祖先的遗愿。莫桑松乃是正义刚烈之士,虽然行事狷介暴戾,却不失为一代英雄之风。还望祖先明鉴,考虑苍生大计为重。我也不想再和莫桑松干戈相向。我们的重任是要尽诛翼龙,庇护苍生......”王鼎说得言词激烈、抑扬顿挫,双拳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腹。 只见膳香炊烟袅绕,呛得王鼎双眼红润,竟是不由自主的滴下两滴眼泪。王鼎望着祖宗众多灵位,难以释怀,竟是深埋脑袋沉吟。这时候,王鼎顿感一只柔韧的手掌正好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有意安慰。王鼎迅即扭头而视,见是王崇益。王鼎速速收敛起忧戚之色,卸去紧张之态,对着他道:“崇益,快快过来对着列位祖宗磕头!” 王崇益目光闪烁,知道父亲刚才定是内心挣扎了一番,连忙躬身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只见他双手合什,对着灵位道:“列位祖宗在上,不肖子孙王崇益给各位祖先行礼。各位祖先放心,崇益今后一定会求得上进,绝不叫爹爹再替我*心......” 站在一边的王鼎听得大是欣慰,对着牌位道:“各位高堂听到了吗?崇益他已经长大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了。”说罢,王鼎竟是露出了惬意欣然的微笑。王崇益作罢,慢慢抬头起身来。却见王鼎面上依旧挂着刚才的愁绪之态,嗟叹不已。 “爹爹,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王崇益愕然问道。 王鼎转过身去,背对牌位。半晌之后,王鼎便道:“崇益,为父一连数月来纵观星象,发觉西北天狼星不断向着东方苍龙星靠近,只怕是要遭受一场浩劫!”(未完待续) 心声(二) “什么?”王崇益惊得异常窘迫,“什么天狼星?爹爹,你是怎么懂得这些道家星象占筮之术的?”“崇益,为父欺骗了你!”王鼎不愿意再对儿子隐瞒了,算起来的话,自家曾经也算是道门一脉,王玄是自己父亲,曾今就是个道学家。于是,他坦然对着儿子解释道:“其实为父处处针对莫桑松与其他剑宗,并非是祖宗们的遗愿!算起来的话,我们缙云也算是道家一脉师承,所以为父略通此术。” “啊!”王崇益咋舌,只知道自己懂事以来,父亲一直到在教导自己要方方面面胜于其他剑宗后裔,将他们当做仇敌般,替先辈们出口气。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自家宗族的历史。今天听到了父亲这般解释,总算是了若几分。 “今天难得当着众位祖先的面,我只好将实情告诉你!”王鼎深深忏道。“五十年前,你的祖父也就是我的父亲,当时掌管我们缙云一脉剑宗。我还有个姑姑,叫做王静怡,是当时天下武林第一大佳丽。 “父亲和当时的莫干山掌门莫不归、崂山副掌教道尊百里江海乃是剑气二宗的奇葩瑰宝,均是剑术道行风靡天下、难逢敌手...... “莫不归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竟是迷上了我姑姑。姑姑对他一往情深,但是莫不归这家伙得到姑姑芳心之后,开始怠慢冷落姑姑。和那百里江海终日以研习切磋道法为主,毫不理会姑姑的感受。 “为了取得所谓的天下第一称号,莫不归这个负心人竟是将姑姑拿来色诱百里江海。最后,百里江海败在了莫不归手上。当然,莫不归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天下第一。 “姑姑最后郁郁而终,离开了人世。父亲当时痛心欲绝,独自挺剑上了莫干山,和莫不归较真。莫不归与那雪窦山女流一脉素来交好,在她们的协助之下,父亲也是败退而归......” 王鼎说完,转过身来走向了父亲的牌位。接着,王鼎对着王玄的灵位发呆良久。王崇益双目漫出了丝丝泪花,见到父亲正在缅怀的样子,抚摸着祖父的灵位,兀自伤痛不已。 王鼎怅然道:“这就是之前为父处处容让昙云的缘由。其实并非为父害怕那老道,而是为父不希望他对我们缙云仇视。所以,我极力推荐他收你为徒,也是想要你在道学修为上面有所成就。” “先考王玄大人之灵位。”王崇益依旧看到是的那一行字迹,却是祖父的灵位。 王鼎一面抚摸着父亲灵位,继而谆谆道:“本来上一代之间的恩怨是不能够强加到我们后辈的头上。再说了,莫桑松乃是英雄气概,浩然亮节。所以为父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与莫桑松有所仇恨与敌视,而是和他一同发扬我们剑宗千百年‘急人于难,匡扶正义’的传统!” 王崇益连忙跪在王鼎面亲,啜泣道:“我知道爹爹处处替崇益着想,可是祖父的临终遗恨,怎可就此轻易忘却?”王崇益自是没有料到父亲容忍如此之多,多年来独自承受着痛楚。 王鼎抚摸着王崇益的脑袋,道:“崇益啊,你已经是我们王家的三代单传,今后我们王家的兴衰就要靠你啦。如果你是因为这些隔世的仇恨而葬送了性命,为父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王崇益连忙起身,对着祖父王玄的灵位深深一拜。随后转过头来,望着王鼎怔怔,久久不知何语。“那场战争本来就是我们剑气二宗的内部隔阂,大家也是因为那次手足相残,才会导致苗疆诸多邪魔外道趁机崛起。最后还是莫桑松独揽统筹全局,携手我们剑气二宗共同诛灭他们。现在,为父是担心群魔又将要死灰复原、故伎重演。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剑宗永远都要是好兄弟,大家一定要休戚与共!”王鼎意味深长道。 “父亲!”王崇益的语音略带几分颤抖与耸动,似乎对王鼎积郁在内心的苦楚有了几分感同。也许以前自己还不够理解王鼎,只道他是个软弱羸弱之人,却是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之强的忍耐。 “一直以来,为父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协同上官鹏飞此人,听信那‘火焰门’小人蒙蔽,以怨报德,自相残杀,致使元气大伤。所以,为父深以为悔。今后,为父要诚心向道,清心寡欲,不再过问世俗!”王鼎木然道,已是心如死灰。今日诉出了诸多不畅,无不觉得百骸轻松。 “什么?爹爹你要遁入道门吗?”王崇益登时惊觉诧异,怎么也是没有料到父亲会有如此想法。王鼎望着牌位,燃起一捆焚香,对着祖先的灵位鞠躬叩拜。“不孝子王鼎已经完成了祖先的遗愿,未能断我王家香火,还望祖先们明鉴,表我衷心。我自知以往罪孽深重,恳请祖先准许我遁入道门,不再沾染尘埃......” 王崇益满脸挂着泪水,心里早就碎了。也许今后再也不能够像现在这样侍奉父亲了。所有的一切不畅,也只能够化为伤心的眼泪。 “崇益,你去把你的四位师兄叫过来吧,为父还有事情要对他们交代!”王鼎扭首对着王崇益道。 王崇益连忙抹干了眼泪,久久望着父亲,眼睛越来越模糊。随后,起身便去喊他们过来。(未完待续) 依托 不一会儿,只见路之浩、路之昌、鄢之蓝和常之盛四人陆续过来。见到师父正在缙云庙堂之中面对列位祖先,登时个个神色迥然,纷纷动容。 “师父呼唤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路之浩问道。王鼎将背转过来,笑吟吟望着四人,道:“你们跟着为师也有二十来年。这么多年来多亏你么任劳任怨,才会有我们缙云一脉傲立在中土的盛况。如今,为师即将迈进道门,今后你们要好好辅佐崇益!” “什么?师父,您要离开我们吗?”常之盛问道,也许这样的答案实在令他们始料不及。众人登时惊慌失措,均是想到了刚才王鼎在外头对他们所说的一席话,原来另有隐情。 “你们不要惊慌,就算出家入俗,为师也是不会离开你们!”王鼎道,因为就算是遁入道门,还是留在缙云门。再说了,人老了,必定还是要落叶归根。 “那师父您刚才为什么说自己要迈入俗家之门,这是什么意思啊?”鄢之蓝问道。 “之蓝,为师要清修,净去凡尘。所以这段时间劳烦你们带崇益去趟莫干山。因为在前夜,我已经接到了莫桑松密报,他们将要赶往东海屠龙。所以这次为师也不打算去了,派你们一行前去。崇益这孩子尚未见识过大场面,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危!”王鼎慎慎道。 四人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并没有听到太大有关出海屠杀翼龙的消息。只是师命难违,空穴来风,也不便多问,只得点头。 “师父为何不随我们一起前去呢?”路之昌忍不住问道。王鼎对着牌位发了阵子呆,随即道:“你们年轻人要多去历练历练,不能让我们老一辈子抢光了风头!” 其实,王鼎的这一席话旨在作遗嘱,毕竟自己知道为时不多了。他所说的消息也都是假的,目的在于说服众徒离开缙云门。“记住,一定要好好保护崇益。”王鼎再次强调道。路之浩、路之昌、鄢之蓝和常之盛四人面面相觑,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有似非。 王鼎也不多加去理会,独自离开庙堂,嘴里面念念有词:“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众人听了,俱都顿生凄凉。 王崇益在四位师兄的陪同之下,离开了缙云门。离开缙云山之际,王崇益时不时回头顾盼,心里极是不舍。 最后,王崇益还是忍不住疑问:“师兄,刚刚爹爹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支开我,他都对你们说了些什么?我听爹爹说什么‘天狼星’,是不是我们缙云门要遭受劫乱啦?”王崇益心生诸多疑虑,不禁问道。 “师弟,你就别*心那么多了。相信师父自有分寸,所以不愿意我们留下让他分神。”常之盛道。路之浩等三人纷纷点头劝慰,叫王崇益不必太过*心。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是没有底,只是不希望王崇益牵挂。再说了,王鼎临行前反复交代,自是要好生照顾他。 王崇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随同他们一同赶往莫干山。 莫干山上面,依稀掩映。 翠叶如蝶,遍生满山。 时维九月,满山葱郁丰实。 王崇益不禁忆起自己四岁的时候来过这莫干山,只是和那个时候比较起来,心绪迥异。那个时候,莫小峰时常欺负自己,令得自己性格变得今天这般。 大概是莫小峰生来就不喜欢自己吧。这些难以解释清楚,也只能说是爹爹与莫桑松隔阂的原因吧。想起来,大家都是剑宗后裔,不应该卷入这场前辈们的纠葛当中。想到这些往事,王崇益不由得渐渐释然。数日来的担忧与疑惑,竟是被这些往事已故涤荡,心绪清静了不少。 “想不到这么一离开莫干山,差不多有十二三年啦。当时,我们也都是崇益这般年纪!”路之浩开始熏陶,数着当年的那些记忆。 路之昌等三人也开始受到感染。大家都在沉浸在莫干山的清凉与怡人当中,旁若无人。只有王崇益还在微微感叹。 “哪里来的闲杂人等,在此鬼鬼祟祟有何目的!”只听得竹精们纷纷吆喝起来。路之浩等人不曾常来莫干山,所以不知道如今的莫干山有了竹精们把守。 接着,便听到数声幻影耸动,竹精们纷沓而来。为首的竹精瞧着众人,似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大是不屑,责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妖人,有何居心?” 路之昌登时火奴,欲以发泄,路之浩连忙上前拉住他,笑脸答礼道:“阁下误会啦,我们乃是缙云山门徒,此番前来与莫掌门有要事相商!” 竹精们相互骚动,彼此观望,皆是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于是,七人协商半晌方有了主意。“你们等着,我这便去禀报主人!”其中一名竹精忽地道声,转身便往山上遁形飘去。 路之浩等人登时诧异,没想到莫干山上面而今有着竹精把守,也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许是因为久久未来莫干山,所以一无所知。 王崇益正在奇怪,就看到了有二人在竹精陪同之下,慢慢朝着这边过来。(未完待续) 上莫干山 来人正是阳关和乾谦,二人一路洒脱悠闲,极是俊朗。只见二人满脸堆笑,乾谦更是迎面上前作揖道:“原来是‘缙云四剑’。不知道这位是?”乾谦望着王崇益温声问道,似乎还没有认出来他。 路之浩报之一笑,道:“呵呵,久仰天池五圣大名,如雷贯耳。这位乃是王掌门之子王崇益!”只见他挥手介绍。 阳关和乾谦相对一望,登时惊诧,没想到当初那个常常受到莫小峰欺负的王崇益,如今也是近弱冠之年,意气风发。只是王崇益脸上掩藏不住凄伤的表情,二人倒也没有太大反响。 王崇益连忙给二人行礼。乾谦和阳关对他们倒是客气,丝毫不显冷待。因为莫桑松临行前就对二人交代过,一旦王鼎或是差人前来,绝对要以礼相待,不可显露出嫌隙之态。所以他们全然抛掉先前嫌隙,以礼相待。 “各位里边请吧!”阳关连忙伸手示意众人一边请。路之浩等人和王崇益均是点了点头,随着二人的上了山去。来到了紫竹林,乾谦连忙请众人在水榭上面坐定。奉上了茶水,开始漫谈起来。这水榭傍依紫竹丛,溪水旁绕,空气清新,气候宜人。 路之浩等人一边品尚着清茶,一边观望着四周景致。不知不觉,倒是觉得莫干山和缙云山景色虽异,却是各擅胜场。阳关性情急躁,不喜于内敛,见他们久久不道出此番来意,登时开门见山问道:“不知道各位远道而来有何指教?时不凑巧,家师前两日已经赶赴崂山!” 路之浩与王崇益等人听得此言,心下均是疑惑,怎么师父说的和现实不一。于是,路之浩暗道:“难道莫桑松已经先行一步啦。”路之昌登时按耐不住性子,以为莫桑松还在记着先前隔阂,所以上了崂山也不对他们缙云门提起一下,愠色骂道:“莫桑松也太不守约了吧。说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同屠杀翼龙,定会事先通知我们,而今却是独自一人前去邀功。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一席话说的痛心疾首,似乎痛绝莫桑松不守信约到了极点。路之浩登时色变,素知弟弟性子暴烈,已是来不及劝说。 “我想各位是误会啦。家师上崂山并非去东海诛杀翼龙,而是奉了崂山玄净玄智二位道仙邀请作客!”其实莫桑松只是前去和他们相商此事,阳关这里是在借词,免得到时候大家误会更深。 “原来如此。恕在下等人有失礼节,还望海涵!”路之浩趁机赔礼道。 乾谦登时浅笑,道:“原来你们是为了此事前来的。实在太好了,大家都是好久不见,不如各位暂且住在我们莫干山。待不久后家师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路之浩点了点头,礼谦道:“那打搅了!” 阳关这便呼唤弟子上来,将众人一并带到山中住下。王崇益等人跟着被带来到了住宿的地方。路之浩等人被带到了东方较熙攘的一间大屋子。而王崇益则被领到了西面比较拥簇的一间屋子,看上去住的应该很舒服。因为莫干山大多房屋都是竹子做的,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 王崇益独自徘徊在屋子中,发觉屋子竟是紫竹建造的,极是轩敞。王崇益忽地抚摸着竹桌,心里莫名的想起了父亲,难以自已。他不知道父亲是何故要把大家支开,独自留在缙云门。 正自思绪之际,屋子外头传来了匆匆叫嚷声音。王崇益一时间感到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来了山上?我要过去看看他们!”听声音,似乎是莫小峰。但是王崇益多年未见莫小峰,自是无法肯定。不过,莫小峰的那股劲子和冲动依旧不改。 王崇益连忙迎身出去,生怕因为自己不懂礼数怠慢了主人。出来之后,果然见到一名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少年站在了屋子前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小峰。 “你是谁啊?”莫小峰愣愣望着王崇益,惊问道。适才王崇益来了没有人通知自己,所以他才急着赶过来看望,只是没有想到是王崇益,自己幼时伙伴。 王崇益一阵莫名激动,知道此人正是当初常常欺负自己的莫小峰。没有想到这么快,莫小峰和自己又见面了。但是,他还不敢确定,那些记忆的痛苦依旧困扰自己,害怕一惊确认之后,又要坠入苦河。不知不觉中,幼时的诸多记忆,一一浮现出来。 “小峰哥哥,我是王崇益啊!”王崇益怯怯自我介绍道。 莫小峰登时想起了幼时有着这么一个玩伴,若不是王崇益喊自己,倒还想不起来。“原来是你啊。你来这里干嘛?”莫小峰言语大是冷落睥睨,毫不将王崇益放在眼里。因为莫小峰知道上回自己上崂山,全是王鼎和上官鹏飞这两个贱人所为,不然的话莫干山也是不会遭到那么一场浩劫。 “哼哼,怎么好好的缙云山不呆,跑到了我们莫干山上来?怎么了,难道你家的饭不好吃,水不好喝了?”莫小峰揶揄道,自是极为讨厌,不大欢迎王崇益。王崇益正欲介绍,外面又是进来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小雪。姐妹二人这点很像,那就是喜于看热闹,特别是有新客到来。 “是谁来了啊,小峰?”莫小雪朝着王崇益一望,和莫小峰一样,也是来不及辨认出他。(未完待续) 客人 莫小雪迎面便迎来了王崇益呆视的目光,大是愣愣。 “他是?”莫小雪朝着莫小峰问道,似乎觉得此人从未谋面。“他是缙云山王掌门的独子王崇益......”只见乾谦和阳关二人哈哈笑着从一边走了进来,连连对着二人解释道。 其实他二人早就料到莫小峰会对王崇益冷言冷语攻击,毕竟上回的事情大家都是难以平愤,所以这会儿过来打圆场,以免莫小峰意气用事。莫小雪望着王崇益“哦”了一声,随即道:“原来是崇益弟弟,想不到这么快就长大了!”说完,竟是忍不住一笑。 阳关笑着解释道:“他们都是奉了王掌门的意思,来和师父商讨诛杀翼龙之事!” 莫小雪和莫小峰听了这句话,面色才稍稍缓和。“你们总算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啦。”莫小峰来了一句,似乎极为不满。 王崇益登时想到了父亲先前之失,是以遭到莫小峰多次冷语,也是不怪,于是趁机对他们道歉道:“家父先前有所失误,还望各位不要挂在心上。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我们父子二人愚昧,轻易受了他人蛊惑动摇。晚辈在此代家父负荆请罪了,就请各位大人大量,不要记怀......” 乾谦和阳关见王崇益唇舌伶俐、彬彬有礼,无不喜欢。只听阳关和颜悦色道:“王公子太客气啦。家师素来宽宏大量,此事过去久已,你们就不要再挂在嘴里!” 王崇益听罢,连忙一笑,接着道:“今天见到各位高贤,崇益受益匪浅,还望日后多加指教!” 阳关和乾谦登时一笑,心里均是觉得王崇益教养极好,是人都会忍不住赞赏。乾谦立马收敛神情,道:“王公子就在此安心住下吧,家师应该就在这两日回来!”王崇益连忙一笑,不再言语。“好了,小峰、小雪,王公子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你们可不要欺负人家,就带着王公子熟悉一下山中,我们俩就先走了!”阳关说罢,便和乾谦一起离开了屋子。 莫小雪盯着王崇益打量,发觉王崇益十分特别。自打他一进来,就见王崇益满面忧戚,似乎有着繁琐之事困扰于怀。只是莫小雪和他很久未见面,也不好问其缘由,只是怔怔望着他。王崇益被莫小雪瞧得不好意思,登时垂下了脑袋。这时候,顺着王崇益脖子下垂之际,依稀莹莹一闪,露出了一块玉佩。 莫小雪陡然见到,登时大惊,暗自道:“怎么和我脖子上面的那块一摸一样啊?”于是,正欲上前去询问,莫小峰却是迅即上前去拉着王崇益手腕便往一边走去。只听得莫小峰狠狠道:“憨头,我们哥儿好久不见了。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已是强行拉着王崇益离开。听得莫小峰这么呼喊自己乳名,王崇益还道莫小峰是热情好客,丝毫没有意识到莫小峰已出坏心。但是他怕莫小峰依旧像往常那样,还是不愿意和他一起前去。 莫小峰想到了好久没有和王崇益切磋了,连连拽住他道:“憨头,跟着我一起去切磋一下武功吧!”说完,便拉着王崇益硬要往一边奔去。原来,憨头是王崇益以前的小名。莫小雪反应没有莫小峰迅驰,见他有事捷足先登,登时在身后骂了一句:“死猴子,又去哪里野了!”但是自己也是鞭长莫及,自是不好意思干涉男孩子之间的事情,只得暂时任由他们去。 王崇益极为委曲,婉拒道:“小峰哥哥,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你就不要在消遣取笑我啦!”王崇益被莫小峰拉扯着,不住对他哀求着,因为他知道莫小峰定是要趁机拿切磋武艺来消遣取逗自己。 莫小峰等式一瞪,觑道:“喝,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了。切磋一下......”哪里肯放手,力道用的更加紧凑。王崇益虽然有心挣脱,却是执拗不过莫小峰,料想今天少不了挨揍。没多久,莫小峰竟是将自己带到了荒僻一处。 只见莫小峰猛地拽脱王崇益,看到四下无人,陡然划开拳脚,朝着王崇益道:“来吧!我要看看这么多年你有没有长进!”不由分说,莫小峰猛地一巴掌劈向王崇益。王崇益闪身躲过,挨了一记风袭,面门奕奕生寒。接着,连续几个趑趄后仰,王崇益立住身子,暗暗惊悸:“好强的力道!”(未完待续) 魔煞 莫小峰阴阴一笑,知他畏惧自己浑猛之击,心里暗道:“上回你们缙云派火烧我们莫干山,此举难消我心头之恨。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实在妄为莫干山一员!” “噗!”莫小峰又是一记猛掌,夹带几分罡风。虽然得了饕餮的“血煞”,但是莫小峰对于外功依旧是一窍不通。因为真正的道行深厚之人均是要内外兼修,以内功化解外力。而莫小峰只是初窥门径,自是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出招之际,毫无几分攻击之力。再说了,他的根基极为浅薄,所以招数全无,凭借的也是杂乱无章的蛮力之招。 王崇益瞧得罅隙,知道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莫小峰的武艺未见精进。于是,他倒是放下了心来,不再是那般惧怕。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跟着王鼎练了十多年的剑术和掌法,对付莫小峰这稀乱无章的三脚猫功夫绰绰有余。 莫小峰猛地抬起一腿,横扫王崇益。王崇益连忙“双鹤齐翼”滕展,架格住莫小峰腿臂。莫小峰受到了剧烈震力,身子猛然后仰,差点就栽了个跟头。 “好小子,没想到你的功夫练得还不错!”莫小峰暗暗纳罕道,“好吧,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功夫!”只见他霍地翻腾身体,掌足斜飚,幻影展开一道道魅影。王崇益登时大骇,没有想到莫小峰内功竟是到了如此地步,简直骇人听闻。于是,对着莫小峰哀求喊道:“小峰哥哥,崇益认输了!”王崇益停下手足,不愿再斗下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再斗下去,莫小峰势必吃亏。为了挽回他的几分薄面,王崇益唯有认输。只是王崇益还不知道,莫小峰更为阴险凶煞的招数还未出来,倒是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在其之上。 岂料他根本就不理会,反而更加气恼:“诶,还未较出高下,你怎可扫了兴致!”莫小峰依依不饶,已然要与他决战到底。王崇益无奈,只得陪他多玩会儿。不过,他知道莫小峰功力肯定在己之下,是以抱着待会儿只防御不进攻的态度。 “噗!”莫小峰忽地窜上空中,凌空出掌,招数极是诡异,王崇益根本瞧不出门路来。 接着额,王崇益顿觉胸口中了一记重掌,趑趄后仰。好在他马步扎得稳,硬是勒定了身体。莫小峰趁机着陆,双掌前伸,抓向王崇益。王崇益连连斜身避开,猛烈反肘一幢。正好打在了莫小峰肋下。莫小峰向前搀仰,几欲跌倒。莫小峰登时火了,挺身而前,沉肘猛捣。王崇益顿觉肩膀上面猛烈震颤,身子如同电击般。 王崇益连忙矮身蹿开,后仰而躲。莫小峰自以为占到了便宜,往后紧扣王崇益衣领,直直拉住他。王崇益早就有所提防,勾腿斜扫。“扑通”一声,莫小峰仰然坐到了地上,摔得疼痛不已。 王崇益见状,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是伤着了莫小峰,连忙赔礼道歉:“小峰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就到此为止吧,算我输了好不好,大家点到为止!”听了王崇益妥协之语,莫小峰更加觉得王崇益虚伪狂妄,大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明明是他胜了,还要强作好人,显示自己大度。 “赢了就是赢了,何必惺惺作态?哼,我最讨厌背后做小动作、使黑手的人!”只见莫小峰双目漫出了血潮,殷红深赤。王崇益趁机解释问道:“小峰哥哥,你怎么啦!”他似乎瞧出了莫小峰不对劲,只是听得莫小峰此言,不得不敏感起来,只道他是在数落上回之事。 接着,莫小峰面目扭曲狰狞,仿佛丧家犬一般龇牙咧嘴,极是凶残。王崇益陡见此状,惊恐万状,他实不知道莫小峰怎么了,为何会双目浸。 隐约之中,莫小峰心生恨意...... 朦胧之中,王鼎带着缙云山众多弟子一起过来焚烧莫干山,莫干山门中弟子尽数遁逃,死伤无数。莫小雪和莫桑松被大火困住,难以冲出来...... 接下来,自己则是被王崇益捆绑着带到了火堆前面。“烧死他!烧死他!”缙云门中的弟子环绕四周,纷纷叫嚷吆喝,大以为乐。眼前的虚幻景象历历*真,令得莫小峰心里顿生仇恨。只是他完全没有神智,任由仇恨控制住自己的心智,内心除了仇恨什么也没有。 也许,“九幽晶焰”已经开始在体内进行“炼血”和“化血”了,此乃“血煞”第三、四重境界。自从莫小峰坠入血池之后,他的诸多便已已经开始使自己走上了祭炼魔功之路。“我要杀了你!小杂种......”莫小峰霍地双目暴凸,差点就要燃着起来。接着,手上的力道更加混猛。 王崇益见状,知道莫小峰定是疯了,连忙往一边闪躲而去。只是王崇益怎么也是想不到莫小峰会突然神智混乱、心魔丧失。“哪里走?你给我站住,小杂种!”莫小峰恨得咬牙切齿,简直就要一口吞下王崇益。 “小峰哥哥,你是怎么啦?为什么你的眼睛这么血红啊!”王崇益只道是莫小峰败在了自己手中,更多的是想不开和无奈,所以才会急火攻心,心魔大起。 “我要杀了你这小杂种、卑鄙小人!”说完,莫小峰迅捷而前,已是挨近了他,双腕紧紧掐住王崇益的脖子。 王崇益登时呼吸窒然,双手乱舞。看到王崇益双目反白,舌头吐了出来,莫小峰眼睛红得更加厉害,想到眼前这小人就要丧命手上,真是大快人心。不知不觉,莫小峰硬是更加了几分力气。 只见手腕触及王崇益脖颈处,散发出来氤氲的血雾之气、腥涩无比、灌满血息。接下来,王崇益自颈脖至腮帮,慢慢被染成了青紫色。看上去就知道是中了剧毒。 “莫公子,你在干什么?”百灵子不知道何时候游荡到了这里。见到了如此恐怖情景,她先还以为二人是在切磋玩弄,大不为意。突然见到王崇益生命垂危,几乎要被莫小峰扼死掌间,不由得警觉过来。 莫小峰毫不理会百灵子。换在平时,自己应声都还来不及。只是现在自己早已神志不清,一心只想着杀死眼前这大奸大恶之人。 “莫公子,你怎么可以躲在这里杀人啦!”百灵子终于看清了事情的本来面目,连忙上前去弹出一道光幻。 “噗!”百灵子骤然遭到了莫小峰身畔血雾的袭击,不由自主*了开来。 光幻反折,弹了回来。定目一瞥,见是王崇益。百灵子登时大异:“王公子怎么会到了这里来?”此刻情势危急,也容不得自己多加思考。见到王崇益那般痛苦表情,只怕是濒临窒息。 百灵子知道自己冲不进莫小峰祭出的血罩,连忙掩住嗓子朝着四下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杀人啦......” 蓦地,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异动。毕竟莫小峰与王崇益在莫干山之阴,这里素来行人罕至。任凭喊破嗓子,也是没有人过来的。 百灵子见喊人无望,只得自己亲自化解。只是刚才她吃了亏,只怕难以制服莫小峰。但是救人要紧,岂能够考虑那么多。再说了,王崇益对自己也是有着恩义,就算是以死相报也是在所不惜。“嗡!”百灵子衍生出无俦幻力,身畔绽放如朵,无数凌厉锋芒环绕而出。接着,百灵子将光芒尽数罩向了莫小峰。 莫小峰猛然遭到一道真力袭击,不由迟滞了片刻。王崇益这才缓过神来,刚在阎王殿门口溜达了一下,异梦初醒,又回到了尘间。百灵子趁机上前,拉过了王崇益,退了回来。莫小峰兀自化解百灵子袭来的股股力道,抽不开身。 “百姑娘,怎么是你!”王崇益头脑晕眩,梦呓般问道。 “莫公子,王公子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杀死他?”百灵子似乎极是气愤,双目蹬着他,言语之中更多是责怪,语气极是冰冷。 此刻,莫小峰满脸俱是窘迫之色,叫人见了心里面颤抖不已。只听得他咆怒道:“是不是你要和我抢神仙姐姐的,我是不会叫你如愿以偿的......她是我的姐姐,她会做我的妻子,谁也别想和我抢。”莫小峰还未说完,双手又要向着王崇益掐去。想到了自己对百灵子表白,却被她拒绝,难道是因为眼前的“小杂种”?莫小峰再也控住不了,猛然袭去。 百灵子连忙出手想要去化解,但是终究晚了莫小峰一步。莫小峰双眼红火,仿佛枣红。百灵子瞧在眼里,大是惊悸,暗道:“莫公子怎么成了这样?”她实在是不知道,莫小峰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诡异恐怖。 “莫小峰,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就算没有王公子,我本也不会喜欢你,你这样做只会使人更加讨厌!”百灵子言语激动,完全不再顾及莫小峰的感受。 莫小峰听在耳中,虽然神智迷糊不清,但是痛苦的心绪完全像催化剂一样,使自己杀死王崇益的决心更加猛烈与坚定。不由分说,莫小峰又要咆哮起来,朝着王崇益抓去。 这时候,只见空中霍地一道雷闪掣来,击打在了莫小峰背脊上。莫小峰仰天一声厉啸,晕厥过去。百灵子登时惊厥异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到王崇益晕厥过去,惶惶恐恐的过去将躺在地上的王崇益给扶了起来。 “王公子,你不要紧吧?”百灵子摇晃着王崇益的身体,神情极为紧张。 王崇益朦朦胧胧之中睁开双眼,似乎很是诧异。于是,王崇益气若游丝,梦呓般道喃喃:“怎么会是你......百姑娘......”话还未说完,双眼模糊迷茫,依旧昏厥过去,躺在了百灵子的怀中。(未完待续) 不解 百灵子正在窘迫,朝着身畔晕厥的莫小峰瞧去,兀自心有余悸。她不知道天空为何会突然来了一阵电光,将莫小峰劈倒。难道真的是上天惩罚作恶,打抱不平。 这时候,空中电光闪现,立刻显出了二人。百灵子定睛一看,却是莫桑松和唐仲。她不认识莫桑松,但是记得此人正是上回去瑶池山向天母娘娘讨取公道的那个人。突然见到了唐仲站在其旁,登时激动不已,做梦也是没有想到。 “大哥......”百灵子异常激动,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唐仲愣愣望着百灵子,本欲询问她为何会到了这里。只是莫桑松见到莫小峰昏厥过去,立马和他一起过去将他扶起来。 竹屋之中,围着何筑、阳关、乾谦、唐仲及商说,另外还有路之浩等人。大家都是满脸忧虑,表情复杂,不交一语。 莫小雪满脸异色,自是刚刚得知了莫小峰的异举,心里波澜壮阔,难以平息。她觉得莫小峰一直都是很正常啊,为何会突然变了异。百灵子则是斜眼瞧着唐仲,见他和众人一样,俱都是满腹心事,登时一声不吭。 唯有王崇益独自躺卧在床,只见他双颊泛紫,嘴唇煞白,顿失血色。众人无不惊诧,但也不说话,气氛静谧了无声息...... “莫掌门,究竟令公子施了什么毒,为何在下的师弟迟迟未见转醒!”路之昌开始躁动起来,登时打破了沉静。莫桑松扭过头来,微叹一声,却是不语。自己刚刚从崂山回来,没想到居然遭到了这般事情,实在是教人烦闷不已。 “莫掌门,令公子存心杀害我们师兄,你须当给个交代。师父临行前,再三嘱托,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师弟的安危。现在,你叫我等如何对家师交代?”路之浩忧心忡忡,难以释怀眼前的现实。 莫桑松只是思忖不语,慢慢将脸转到了阳关和商说二人身上。接着,莫桑松若有所思问道:“上回你们去了崂山,小峰可是这样的?”二人俱都是一脸惑然,面面相觑,不知道莫桑松为何会有这么一问。 莫小雪知道事态严峻,连连解释道:“小峰一直都是很正常的。上回他被海中的怪物给劫走,我们便和玄智道仙一行将他救了回来,那时候他还很正常。可是......”莫小雪代替二人诉道,声音则开始哽咽。 “那就奇怪了?小峰并不擅毒,如何对王公子使这些怪异的剧毒手法?”莫桑松自我疑问,终是难以理解。因为他自忖莫干山素来不擅用毒,此举倒是大为不解。 路之昌素来直性子,趁机发作道:“莫掌门,想必你家自有奇毒妙方,我看也用不着奇怪。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令公子善用自家毒门?” “绝无此事!”莫桑松一口驳回,肃然道:“我们莫干山素来光明磊落,岂会使这些奸诈小人之术?” 毕竟有着前车之鉴,路之昌得理不饶人,道:“哼,就算你光明磊落,令公子未必这样吧!据我们所知,令公子自打小时候就屡屡欺凌我们师弟......”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岂能算数当真!”莫桑松凛冽道,似乎不是赞赏其观点。只是眼前事实摆着,当真无理澄清。 “我看大家都不要再胡乱猜测了!”唐仲登时打破了僵局,扫视路之浩等人一番,接着便走向莫桑松,道:“师父,解铃人还须系令人,我们不妨等小峰醒过来,再从他身上着手此事吧?” 莫桑松默默点头应允,道:“也只有这样了。那好,我们就去瞧瞧小峰吧!”说完,莫桑松带头走到了大堂之中。众人跟着后面依依相随,来到了大堂。这时候,莫小峰在竹椅子上面晕厥熟睡了过去。众人一下将莫小峰围了个团转。莫小峰仿佛熟睡中的婴儿,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无知觉。 “小峰......”莫小雪轻声喊道。唐仲暗暗挥手示意莫小雪安静,不要搅乱了莫桑松的思绪。莫桑松慢慢走向了莫小峰,沉了沉气。半晌之后,莫桑松便问对着女儿道:“雪儿,小峰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因为他知道,莫小雪和他关系最为亲密,时常在一起,所以比较清楚他的情况。 莫小雪似乎不太明白莫桑松的意思,满脸疑惑望着莫桑松。于是,莫小雪便将事发前的情况对着父亲说了。“小峰只是说要与崇益切磋武艺,我当时来不及抓住他,小峰便已经将崇益给带走了。然后就......”莫小雪答诉道,声音渐渐小了,似乎也是无法预料此结果。 “那你先前有没有见到小峰功力大增之事?”莫桑松望着莫小雪问道,依然是不愿相信,只是心里依旧存有几分侥幸。莫小雪先是对着莫桑松摇了摇头,无语以对。随即,莫小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连连惊觉道:“哦,我听竹精们说过,百姑娘上来时,小峰就展露了他的功夫......对了,小峰最近功力大增,这一点我不明白。”莫桑松登时色变,他知道莫小峰素来懒惰,不喜于练剑,怎么会公里突然大增呢?说完,莫小雪望着百灵子,目光索求。百灵子登时微微含羞,低着脑袋不敢正视众人。 只见莫桑松缓缓走向百灵子,问道:“小雪说得可是真的!”百灵子望了望熟睡的莫小峰,点了点头。莫桑松登时脸色凝重,实在是不敢相信,便对着唐仲道:“仲儿,叫那竹精们到莫干坞等我,我有话要问他们......”唐仲连连应声,独自走了出去。随后,莫桑松对着路之浩等人道:“你们随我一起过去,莫某自会给各位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接着,有对着莫小雪道:“雪儿,你和几位师兄们就留在这里照看一下峰儿,我马上过来。”说罢,莫桑松已是挺身离去。路之浩等人跟着莫桑松去了,一一出了竹屋。 莫小雪心绪重重,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登时对着何筑等人问道:“小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何筑等人均是暗暗摇头,大家都不曾见到刚才的情景,是以无法想象,俱都束手无策。只有乾谦想到了些什么,道:“我们上次从崂山回来,就发觉小峰有所异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未完待续) 置疑 阳关这才会意过来,朝着乾谦迅速扫了一下,转而问莫小雪:“师妹,小峰在崂山可曾接触过什么人?”小雪登时思绪万千,将崂山上的事情尽数回忆起来。只是将癫道人之事跳了过去。不过,自己有心掩饰,心里依旧难以忘怀。突然,莫小雪震撼不已:“难道是他吗?”莫小雪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在山上有一段时间,小峰老是跟着个癫道人缠在一起!”莫小雪突然嚷道。其实莫小雪是不愿意将癫道人给抖出来的,只是想到此事关系到莫小峰,决意不能隐瞒的。 “是么?你说的就是那天我们在海底救的那个道士?”阳关和乾谦同时惊诧起来,还是阳关先问道。 莫小雪点了点头,脸色颇变。“我看那道士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也是不会将师妹给掳劫而去!”阳关振愤道,登时想到了那日之事,心里对癫道人深恨不已。这么一说,莫小雪的脸颊刷地一下子红晕起来,竟是低头不敢抬起,唯恐众人瞧出了自己羞赧的神色。不过大家都关心莫小峰去了,倒也没有注意到她。 莫干坞中。 莫桑松坐定,路之浩等人分坐两边。五人均是久久无语,气氛肃穆庄严。莫桑松两眼平视堂下的七位竹精,心里却在思绪。 竹精们身体微微瑟瑟,见到了路之浩等人也是坐在了这里,似乎又怕主人怪罪自己擅自放陌生人来莫干山。不料,莫桑松突然开口问道:“我问你们,你们可曾见到峰儿使用什么奇异的功夫或是法术?”竹精们面面相觑,见不是怪罪失职之事,纷纷松了口气。为首的竹精连忙上前一步,道:“主人问话,我们自是知无不言,只是......”说罢,竹精神色极是猥琐,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莫桑松登时意会过来,知道他们害怕莫小峰知道了是他们供出自己的,会对他们不利。莫桑松沉了口气,肃然道:“但说无妨!” 为首的竹精这才神色缓和,道:“是的。那天有一个姑娘闯进了山,我们兄弟其人将她拦下。突然,只见一道光影袭来,我们便被打趴下了......接着,便见到公子现身而来。我们都是奇怪,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公子的功力竟是大增?” 莫桑松听了,浅饮一口茶。 如此一来,事实已经证明,莫小峰却是功力大增。路之昌瞪视莫桑松,责问道:“莫掌门,你可是听到了?想必令郎青出于蓝,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反而你倒是毫不知情!” 莫桑松知道此言大有讽刺自己的意思,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只是依然证明确信,自己绝不能够再行包庇纵容了。于是,莫桑松肃然道:“大家放心,我莫桑松素来爱憎分明。若是犬子真的悖逆正道行止,莫某绝对大义灭亲!”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啦!那咱们就等令郎醒来,再见真章吧!”路之昌愤然道。莫桑松望着竹精们,脸色沉重,对着竹精们摆手挥呼道:“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吩咐你们!” 竹精们迎合一声,兴冲冲的奔了出去。莫桑松微微叹了口气,心里万万也是没有料到莫小峰竟会如此。而今,事实面前不得不服气。 莫桑松这便对众人道:“各位今日就先行回去休息,明早待犬子醒来,我们再行叙话吧!”路之浩当即深深一揖,谦道:“有劳了,那我们告辞了!”路之浩等人转身,一一出了莫干坞。 莫桑松望着众人的背影,重重吸了口凉气。“小峰,如果你真的出轨,学了邪魔外道法术,为父到时候定会忍痛割爱了!”怀着凝重心事,莫桑松来到了莫小峰房间。 这时候,唐仲、莫小雪、百灵子、阳关和乾谦等人坐在桌子周围讨论着什么。虽然没能够听清楚,但是肯定关于莫小峰了。莫桑松一进来,他们便纷纷起身。 莫桑松示意大伙儿坐下。自己却捡了个座位,正襟危坐下来。朝着众人一番环扫,莫桑松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百灵子身上,问道:“姑娘是......”百灵子见莫桑松问话,微微腼腆而动,登时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莫桑松。 莫桑松这才记起来了,上回叶子剑和白牡丹在这里时,百灵子确实与水芙蓉她们追击而来。“原来是天宗门人。姑娘可否将那天上莫干山来时的情节详细说一遍!”莫桑松其实早就猜测到了七八分,那就是莫小峰的功力大增。只是自己依旧不甘心,想彻底弄清楚,毕竟自己还是心存几分侥幸。 百灵子愣愣望着莫桑松,道:“莫公子其实一直都是蛮好的。只是这次来贵地,我才发现他发生了许多变化。比喻说功力有所大增......”莫桑松望着床上的莫小峰,不愿意再听下去,道:“那只有等小峰醒来了我们再行解决此事吧!” 须臾,莫桑松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间,独自回到了自己歇息之所。唐仲跟着也出了去,均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百灵子见唐仲离去了,连忙跟着出去了。只见唐仲出了房间之后,站在走廊之上凭栏远眺,阵阵感叹。百灵子静悄悄上前走到了唐仲身后,一声不吭。 许久,唐仲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百灵子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大哥,你很烦恼吗?”唐仲见是百灵子,登时放下了今日之事,将注意力转到了百灵子身上,问道:“你是怎么到了这里来的?”说实话,刚才大家都关注莫小峰去了,至于百灵子如何到这里的,自己毫不知情。只是想到了自己那日救过她,应该是和天涯断肠雨在一起的,为何会到了这里。 百灵子听得唐仲在疑问自己,登时心里一动,娇气道:“你还说,都是你自己不辞而别。结果师兄也是有事,留下我孤独一人,所以过来找你的,你......没有良心。” 说罢,百灵子的声音渐渐小了,仿佛蚊蝇。很显然,姑娘家说这话不能不害臊。 唐仲听了,登时疑惑起来,暗道:“我怎么不辞而别的?你怎么把我说的那么不负责任一样!” 唐仲不明白百灵子心意,只是他不知道为了找自己,百灵子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主动来找他,所以才找个借口,好来告慰自己是前来兴师问罪的。这样一来,唐仲自然感觉是自己理亏,没法子对百灵子反驳了。 百灵子见唐仲愣头愣脑,似乎大有惭愧之意。“呵呵,知道错了吧。我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救过我的命!”百灵子略带几分得意和腼腆之色。唐仲登时也乐了,道:“呵呵,那要感谢上天赐给我这么好的一个灵妹妹!” 百灵子登时娇嗔,抡起粉拳便要打情骂俏。唐仲见状,道:“姑娘今后不要再老是对在下提起此事。急人于难本是我们的职责,不足挂齿!”(未完待续) 来意 百灵子盈盈一笑,心里大是感激。接着,百灵子便问道:“大哥,莫公子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为什么莫老前辈看上去很是生气!”唐仲听罢,微微叹息一声,道:“不是生气,而是无奈!”只是他还不知道,莫小峰之所会突然着魔,和百灵子也算有着丝缕的关系。若不是她打击到了莫小峰自尊,也断不会引起莫小峰诸多仇恨和痛苦交织,以至于爆发出了心魔。 百灵子吐了吐舌头,自知失言。“我要去找师父了,先行告辞了!”想到了其他事情,唐仲登时对着百灵子告别道。百灵子点了点头,独自进了莫小峰的房间。此刻,莫桑松正背对厅堂,望着墙壁上的祖先画像怔怔发呆。唐仲踏进了内堂,望着莫桑松的背影,也是半天不说一句话。莫桑松这时候忽地转过头来,望着唐仲,思绪了片刻,道:“仲儿,你来了。有什么事情没有?” 唐仲连忙道:“我听阳师兄得知,缙云山一行数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和我们商讨诛杀翼龙之事!”莫桑松听后,面色又复凝重,恍惚道:“是啊,我答应了王鼎王掌门,和他一起共诛翼龙。差点忘了,还好你提醒了一下。”唐仲道:“师父您要注意身体啊!小峰的事情你不要太过*心!”其实他知道,师父一回来就遭闻如此噩耗,自是忘记了身边诸多事宜。莫桑松听了唐仲的劝慰,登时松了口气,道:“唉,小峰这孩子......” 唐仲见师父似乎有着难言之隐,不愿意再要讨论这些事情,免得触到隐痛。于是,岔开话题道:“师父本打算明年春暖花开之际邀请王鼎的,为何他们会提前而来?难道师父就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玄机吗?”唐仲一番提醒,莫桑松蓦地会意过来,道:“对啊。我们刚从崂山回来,还未曾对缙云邀战,怎地这么快就提前来啦?”唐仲怔了怔,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慎言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问一下他们。虽然现在大家都在关注着小峰之事,当务之急却是不容忽视!”莫桑松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今夜就设宴款待他们一行人,顺便问一下他们此番前来的意图目的。”唐仲不由自主的点头称是,默默无语。莫桑松登时长叹一声,独自朝着莫干坞而去。 深夜,莫桑松将路之浩等人一一宴请到了莫干坞当中。五名弟子中,唯有唐仲相随。席间,莫桑松委婉提及道了王鼎此番派众人来的目的。路之浩登时神色颇显凝重,想到了师父临行前嘱托,便道:“实不相瞒,我们缙云只怕是要遭受大的劫乱......”莫桑松如遭惊雷,实不知道此话从何说起,连连问道:“何以见得?” 路之浩等人均是面面相觑,颔首不语。只有路之昌耐不住性子,道:“师父叫我等上山之前就多次嘱咐我们,要好好保护崇益的安危。另外,师父似乎对我们下遗嘱......”路之浩忽地朝着路之昌怒瞪,示意他不要乱讲。 莫桑松登时疑惑满面,望着路之昌久久不语,似乎想到了什么。这种情形,莫桑松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王鼎与上官鹏飞前来兴兵攻击莫干山,为了不让莫小峰和莫小雪二人受到劫乱,莫桑松令唐仲将他们带到了崂山。 现在,王鼎的这种心理与安排,登时就触动了自己的心灵。如此境遇,当真是身体力行、感同身受。“不好!”莫桑松忽地叫了起来。这一下,众人皆是被莫桑松没来由的叫嚷给纷纷惊动。“怎么了?”路之浩连忙问缘由。莫桑松摆了摆手,紧张道:“我们须当立即给王公子解除体内毒素......否则晚了的话,只怕会遗憾终生。” 路之浩等人均是一脸惑然,大是不解。“莫非莫掌门有解除师弟体内积毒之术!”路之浩忍不住问道。莫桑松满面尽是紧张之色,耸然道:“这不是主要的。王公子的毒素莫某自问无可解治,只是各位的谶语只怕要应验了!” 路之昌等人无不诧异,相顾骇然。最后,路之浩凑过去问道:“什么意思?” 只见莫桑松登时离席,神色窘迫,方道:“先给王公子解除体内毒素,等上了你们缙云我们再慢慢诉来吧!仲儿,你赶紧将王公子带到剑池瀑,为师要替他运功调息!”莫桑松语声匆促,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路之浩正欲相询,莫桑松开口道:“有劳各位随莫某去趟敝派剑池禁地!” 路之昌听了,心里极是不平。只道莫小峰伤了王崇益,莫桑松想要藉此来脱得干系,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路之昌忍不住嚷道:“哼,你叫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岂不是诚心耍弄!”接着,只听路之昌忿忿道:“莫掌门,剑池瀑乃是贵派禁地,我等不便前往,以免犯了禁忌。” 莫桑松登时抛下嫌隙与成见,洒脱道:“事急从权,一切从简!”说完,已是当先离席开道,匆匆出了莫干坞。路之昌迟迟不动,心里面就是不畅。“我们一起前往吧!”路之浩道。鄢之蓝和常之盛迟滞一下,也就跟着路之浩前去。路之昌虽然心里颇有疙瘩,但是见是兄弟们俱都顺从,也只好顺应大伙儿的意愿。唐仲提着灯笼,独自走在前面。路之浩等人紧紧跟在后面。 夜风淅沥,刮得人脸颊生寒。(未完待续) 疗伤 没多久,一片夜色清新的气息沁入鼻中,众人都是感到百骸畅然。莫干山经过了夜里的沉浸,空气开始变得清新无染。这时候,微微隆鸣的瀑布声音响起,给沉静的夜色平添了一支简易单调的曲子...... “四位里面请!”唐仲伸手示意路之浩等人往前进。 “这是什么地方?”鄢之蓝忍不住问道。 唐仲微微一笑,道:“大家不要怕,此处乃是剑池瀑布旁边的幽洞,大家只管进去。家师在里面正在恭候各位了!”路之浩听罢,登时生出惭色,知道了莫桑松意图,深知适才误解了他。于是便低声道:“我们进去吧!”路之浩声毕,已然先行进去了。进得洞中,里面火光通明。除了莫桑松之外,何筑、阳关、乾谦和商说俱都在里面。 路之浩打量了洞中一番,登时惊诧。只见王崇益坐在圆蒲团上面,双目紧闭。 “莫掌门,这是怎么回事?”路之浩问道。 只见莫桑松迅即上前一步,道:“我们必须尽快将公子体内毒素聚到一处,只有这样,公子才有更多的时间支撑下去!”路之昌与鄢之蓝均是一脸惑然,相顾疑惑。 “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那么多,如若不然的话,王公子定是连王掌门最后一面也难以见到!”莫桑松坦然道。 “什么?”路之昌和路之浩最先反应过来,莫桑松这么一句话无异于是在说王鼎要死了。“难道你知道家师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路之浩忍不住问道。“这点我不敢确信,但是莫某曾经也是做了一个同样的决定。大家废话少说,要是迟了的话,只怕一线希望也没有!”莫桑松肃穆道,仿佛深谙其理。听了莫桑松这么说,谁还敢犹豫迟滞,纷纷走到蒲团旁边,将王崇益围起来。此刻,便是素来暴躁的路之昌也是服服帖帖,丝毫不敢怠慢,生怕真的是这样。 大家坐定之后,合十人之力,一起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了王崇益。霎时间,王崇益顶门生出氤氲的雾花。雾花袅袅炊烟,弥漫着整个山洞中。不一会儿,大家都是满额汗渍,气息急促起来。莫桑松通过打通王崇益的三焦脉络,通行元气。 众人先是将各自的真元不遗余力尽数输给莫桑松。莫桑松和王崇益掌心相对。真气自手少阳三焦经的关冲穴,沿无名指尺侧缘,上过手背,出于第四、五掌骨间,沿前臂伸侧两骨直上穿过肘部,向上臂外侧,上行至肩部,交出足少阳经的后面,进入缺盆,于任脉的“膻中穴”处散络于心包,向下通过横膈,从胸至腹,一一*入上、中、下三焦。众人手臂和额头均是电波耀动,如同雷掣。 只见王崇益自丹田处旋出一道风暴般的气流,自两仪徐徐旋滚。接着,“璇玑穴”、“气海穴”二穴同时流动着真元,源源不断...... “嗡嗡嗡!” 真气的运转和聚敛声音,充斥着整个山洞。刹那间,在众人真元弹压之下,王崇益渐渐有了知觉,艰难的呼吸着,嘴里面是不是发出断断续续你的声音。 “爹爹,孩儿想你......”王崇益喃呢道,充分展现出了一个少年对于父亲的思念和牵挂。莫桑松登时心绪牵动,仿佛有所伤及......只是大家考虑到了王崇益安危,皆是不敢小觑,俱都全力以赴。直至翌日晨曦。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洒进了山洞,映照在了王崇益和众人纸黄的脸颊上面。 莫桑松慢慢睁开了眼睛......经过了一夜的输送与调息真气,众人俱都身心俱疲、气衰力竭。 “师兄......”王崇益虚弱的叫喊着众位师兄的名字。路之浩登时惊喜过来,抱住王崇益,激动道:“崇益,你终于醒来了!你可真是吓死我们啦!”王崇益苦苦一笑,咳了几声。 “王公子只是暂时控制住了毒素扩散,无法自行疗伤。过不了多久,他体内的毒素还要进行更深一步的扩充,所以需尽早寻得名医治疗,否则的话,定是性命不保!”莫桑松无可奈何道。路之浩等人听了莫桑松之言,一下子从惊喜之中回到了忧郁当中。 “请莫老前辈指点一番,我们该去哪里寻找名医?”常之盛忍不住问道。 莫桑松微微叹了口气,道:“眼下是要将王公子送往缙云门......”莫桑松还未说完,王崇益便嘴里不住念道:“爹爹,我要见爹爹......”“崇益啊,你如今深重剧毒,哪里也不要想着去,就留在这里安心疗养吧!”路之浩喟然长叹道。“求求你,带我去见我爹!”王崇益声嘶哀诉道。看来不见王鼎一面,终难令他了却生望。 路之浩等人俱都面面相觑,于心不忍。 唐仲等人见得此刻凄凉境况,没有人不生出恻隐之心。只是王崇益实在不便行走,莫说是去缙云,哪怕是出此洞好比登天。 “我们没有时间犹豫,必须即刻动身赶往缙云!”莫桑松目光淡定,慢慢挤出一句话。“你什么意思?明明知道师弟不便移走,还要煽风点火,怂恿他去缙云!”路之昌愤愤道,自是不了解这其中缘由。莫桑松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替王崇益考虑。 “路兄怎可以这么说话?”唐仲登时气息难平,“若非家师舍力相救,王公子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仲儿!”莫桑松喊住唐仲,叫他不要多说。毕竟救人乃是剑宗宗旨,不必要得到他人谅解和感恩。“莫老前辈,我、我求求你,带我......见我爹爹去.....”王崇益爬到莫桑松袍裾之下,哀求不已。 莫桑松俯身托起王崇益,道:“你我都是剑宗一脉,令尊有难,莫某岂有坐视不管之理。公子快快起来。”说完,弯下腰扶起了王崇益。王崇益凄苦一笑,裂唇道:“多谢莫老前辈。家父、家父先前一时之失,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王公子不可多言,兄弟之间难免会斗气,实乃家常便饭!”莫桑松心里暗暗嗟叹:“要是峰儿能够像王公子这样知书达理、深得处世就好啦!唉,峰儿,为父真的是把你没办法了。”一时间,莫桑松已是陷入了忧戚当中。唐仲望着二人,看在眼里实在叫人凄凉,便先行出了山洞。 山下。 莫桑松一行人带着王崇益,御剑飞离莫干山。百灵子早早便得知此消息,知道唐仲要离开莫干山,一起跟了去。只有莫小雪、何筑和商说三人留下看守山。另外,莫小峰尚未清醒,却是需要人照顾。 众人并剑齐飞,驾驭长空。眼前,尽是寒风翠云,足下踏着筋斗云。王崇益受了莫小峰“血煞”侵蚀,当着是伤得不轻,难以承受如此高寒真气。 路之浩连忙紧紧抱住王崇益,嘴里不断安慰道:“崇益,你要坚持啊。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到缙云门了!”王崇益神色极是欣慰惬意,躲在了路之浩怀中,俨然是个毫无自我防范能力的婴儿一般。没过多久,他们纷纷到了缙云山一带,身形飘于空中。这时候,足下清晰可见无数异族蛮人在攻山,凶残难言。 “莫掌门,我们缙云门真的遭到了袭击。师父......”路之浩连声喊了出来,这才意识到了莫桑松为何急着救好王崇益带他回来。(未完待续) 攻击缙云门 莫桑松登时神色凝重道:“这些蛮人上回进攻过我们莫干山,这次又来袭击缙云门,难道又是火焰门那帮小人所为?”登时气愤不已,后悔当初真不该放了他们一马。百灵子登时暗暗怔了怔,知道莫桑松说的是天涯断肠雨师兄弟四人。只是,大家如出一辙,不便插话,那样只会显得包庇掩饰。不知不觉,漫无目地的朝着唐仲望去。 唐仲在一边也是怒气冲天,忿忿道:“想不到天父竟是如此度量小之人?当初真该斩草除根,枉我还曾救过这个小人一命!”莫桑松登时满脸疑惑唐仲,似有疑问。只是唐仲这会儿有心说出,却是气不打一处出来。 此刻,路之浩等人无不震慑,没想到师父真的是决心独自承担大敌,却把他们股一支开。于是,路之浩对着莫桑松若有所求道:“莫老前辈,恳请你出手替我们缙云门化解此次危难吧。”此刻,大家倒是难以念及自己的身份和先前的隔阂了。 莫桑松面犯难色,昨夜替王崇益调养了一夜,大家都是功力大减,尚未恢复。只怕这会儿想要冲锋陷阵,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莫桑松机警道:“我等昨夜运功一夜,只是此地蛮人诸多,大家须当避其锋芒,另辟蹊径。”“我们先绕到缙云山里面吧。外面蛮人杂沓,已经厮打成了一片,想必那里正是他们力量集中的地方。”阳关深思熟虑道。 路之浩等人觉得有理,道:“好吧!我们尽力带着各位前去,路上只有靠大家好生保护崇益。”莫桑松点了点头,道:“好!仲儿,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关儿先去后山,将背袭的蛮人尽诛,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我们上前,给王掌门来个里应外合。”唐仲和阳关应和一声,匆匆御剑飞去。百灵子见状,连忙不加滞后跟着唐仲去了。接着,莫桑松吆喝乾谦道:“谦儿,我们就随着王公子等人一行前去,正面牵制敌人,为王掌门在里面争得机会突围!” 路之浩等人均是感激不尽,溢于言表。只有王崇益内心恐慌到了极点,内心深处不住呐喊:“爹爹,你可要坚持住啊,我们马上就来了!” 缙云孤脉之上,站着六条身影。 只见天涯断肠雨和昙云早就攻上了缙云山。二人此刻正立在山腰,远观缙云大门,伺机欲上。缙云门门中弟子殊死反抗。蛮人持着奇异兵器,怪声嘶号。缙云门中不断射出火箭来。蛮人不乏中箭之人,攻在前面的倒下了一大片。整个山麓上面,尸横遍野。 山间不时间纵横无数奇异光芒巨束,日月之下,黯然失辉。 “道仙,王鼎此刻在山上布置了不少火器,比之上回我们进攻莫干山之时还要猛烈,没想到他还是有所防范。我看咱们直接御剑飞入,虎入羊群,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你!”天涯断肠雨倨傲道。 “不可以!”昙云一脸的狐疑,“万一不慎擅入,中了火镖,岂不要丢了性命!”风雪独孤行登时听得不悦,揶揄道:“哼,没想到你一个出家人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不敢越雷池一步!枉我等不远西域路途遥远前来助阵,你却临战怯阵!” 昙云愤怒道:“此言差矣!并非贫道贪生怕死。当年剑宗一行诛灭苗疆数族,所向披靡,凭的是什么?是谋略与心机?”天涯断肠雨听罢,连忙赔笑脸打圆场,道:“道仙说得没有错。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王鼎这人看上去服服帖帖的,免不了制造假象来糊弄人。只怕他藏有暗计,未可厚非!”昙云吟吟一笑,道:“这才像话。我们来车轮战术,不断消耗王鼎的实力,我就不信他能够坚持多久!” 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相对覰然,均是暗道:“这道士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尽在漫无目的的损失我们西域蛮人之力!”当然,这回之所以能够顺理成章的包围缙云门,靠的都是己方力量。昙云一个臭道士只不过充当军事谋略、指挥全局。毫不损失一兵一卒,最后还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坐享邀功。 “等到山上气息将尽之际,我们再攻上去屠灭他们!哈哈,剑宗总算是又被消灭了一脉!到时候,等到‘噬血’祭出,我们再去干掉莫桑松!”昙云自得其乐。天涯断肠雨等人听了,自是大快人心,总算是可以报的那日攻山之耻了。 唐仲、阳关和百灵子三人已经御剑飘飞到了缙云山背后。果然,山之阴数百名蛮人持着兵器攻上来了。唐仲登时惊道:“师父果然料事如神。这里才是关键所在,所以叫我们过来,寄以厚望,绝不可以失手!” 阳关见得此状,亦是振奋道:“师弟,今天我们就再来个大开杀戒吧。那日这帮蛮人烧伤了乾师弟,毁了莫干山,今天正好报此仇!”唐仲点了点头,随即朝着百灵子一望,道:“待会儿你躲在我身后,免得那些蛮人伤到了你!”百灵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知道唐仲是在关心自己。只是对于她而言,这些蛮人又有何惧。于是,扁着嘴巴道:“我才不怕呢,这些虾兵蟹将,不足一惧!”唐仲笑着点头称是,接着便道:“那我们就上去和他们较量一番吧!”阳关一声叫嚷,已是当先冲身上去。 蛮人似乎觉察到了唐仲他们过来破坏计划,阻挠己方上山。他们正攻得起劲,自是不欢迎唐仲等人过来搅局。首领举起手中狼牙棒,龇牙咧嘴,如同饿殍的恶狗看到了猎食一样,迫不及待。群蛮人跟着轰动起来,蜂拥而上。唐仲当先射出一束剑气。“倏!”前排的蛮人跟着倒下了一大片,互相践踏。阳关擒贼擒王,点着那首领打。 “啊!” 那首领似乎无意和阳关对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阳关可不管那么多,手捏剑诀,念念有词。一道剑气绚丽如虹穿空,攻向那首领心窝。首领仰然后仰,差点被一个趑趄跌倒。只见他扬起狼牙棒,仰天嘶号一声。果然,旁边的蛮人簇拥过来,围截阳关。数十道剑束弥空织网,天罗地网般盖向群蛮人。“扑通!”群蛮人纷沓滚下山坡。唐仲与百灵子在一边追击几个蛮人。 那几个蛮人估计到了己方在此遭到了强烈攻势,只怕任务难以完成。所以,他们便遁迹而逃,准备给前面的昙云与天涯断肠雨等人报信。虽然穷寇没追,但是漏网之鱼,必有其害。唐仲毫不犹豫,挺起剑气,猛地追了上去。百灵子见到遁逃的人不止一二,只怕唐仲难以应付。于是,百灵子踏着真气而行,御起柳叶刀。 柳叶刀散发出来的寒意,猛追蛮人。那几个蛮人见遁逃无望,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与其毫无意义的死亡,倒不如留下一世英名。只见他们叫嚷一声,纷纷扬起手里兵器,厮扑向二人。唐仲迅即撤开,凌然辟出一道冲天剑气。“噗噗噗!”接连倒下了三名蛮人,摔得五体朝天。余下的两名蛮人吓得退回了群蛮,不敢再寻机遁逃。但是,唐仲不会因为这而放弃。 只见唐仲接着辟出另外一道剑束,光束聚敛为火炬,扫出了长长地光影。群蛮登时恐惧阵阵,纷纷后撤、辟易数里。百灵子趁机走到了群蛮面前,道:“我知道你们是西域来的。不要再为虎作伥了,回去自己修炼吧,别再想着东进了,对你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被人利用!” 群蛮登时不约而同相互观望,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这时候,为首的蛮人首领已经被阳关给制服住,服服帖帖的毫不敢动弹。唐仲对着蛮人斥责道:“上次在莫干山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真的要我们将你们当做兽类一样屠诛吗?”蛮人首领似乎意会到了唐仲的意思,登时埋首低嚎了一声。 群蛮登时丢了手中的兵器。“乒乒乓乓!”只见蛮人手中的兵器堆了一堆。另外一名蛮人队长双手扬起,似乎是在宣誓。其他的蛮人跟着一一将背脊转过,蠕蠕的朝着山下蹒跚而去。 百灵子与唐仲相对一笑,知道此刻已是劝说了群蛮。阳关蓦地松了口气,道:“我们就从这里上去吧,待会儿再和师父他们里应外合,在山上会师!”(未完待续) 背水一战 唐仲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得抓紧时间,也不知道山阳那边战况如何?”阳关毫不假犹豫,此刻冲杀的淋漓尽致,比之上回在莫干山大有扬眉吐气之感,箭步冲了上去。唐仲和百灵子并肩而前,跟着上了山。 缙云门中。 莫桑松与路之浩等人已经御剑飞到了缙云门外,眼前景象登时叫人耀眼。但见刀光剑影,诸般兵器散发而出的奇异光芒五彩缤纷。 “噗噗噗!” “噼啪!” “轰!” “隆......” 无数火箭冲入霄汉,刺破苍穹。这正是王鼎准备的火器,再行抗拒天涯断肠雨等人猛烈攻击。上回他和上官鹏飞一起进攻莫干山,遭到了莫桑松火器袭击,是以借鉴了如此经验,没想到倒是派上了用途。 这时候,莫桑松循声响一路追击到了这里,登时窘然。“看来他们就快要攻进了缙云门大殿。那边的火力如此的猛烈!”莫桑松惊诧道。“爹爹......”王崇益满脸尽是担虑,内心挣扎不已。只是,这会儿自己身体虚脱,毫无力气,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要靠路之浩搀扶着。“我们干脆就直接杀进去,和师父一起誓死保卫缙云!”路之昌愤愤道,早就按捺不住屠门之愤。 莫桑松面色凝重,道:“谦儿,你在这里守着,我与王公子他们先进去了。如果他们攻来,你只做佯攻,伺机逃脱,引开他们。”乾谦应了一声,自是了知莫桑松意思,便叫莫桑松小心形势。莫桑松驾起飞剑,越过了重墙。路之浩等人带着王崇益,纷沓而后。 此处,昙云、天涯断肠雨、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五人在蛮人簇拥之下,已经在山壁边打开了一个缺口。缙云山可以说完全丧失了抵御能力。缙云门也就唇亡齿寒,内部虚实尽数暴露。昙云得意道:“呵呵,我说的没有错吧。再坚强的墙壁也是经不住千百年风雨的侵蚀,更何况我们用的是轮番攻击,便是固若金汤,也会有轰然崩塌的一刻!” 天涯断肠雨见昙云喜不自胜,只得恭维一句:“道仙言之有理。只是我们对缙云内部完全不了解,岂可轻易进入?”昙云登时阴阴思忖,须臾之间,道:“我们先安排一只蛮人队伍进去,顺便探探虚实。”风雪独孤行登时挺身而前,龃龉道:“不可!这样的话,我们又要损失不少人手。缙云怎么说也是剑宗五脉之一,人多势众。如果待会儿兵力损失过众,怎可以再轻易拿下?” 昙云见风雪独孤行驳斥自己,心里不畅,道:“贫道自有分寸。如果一味畏首畏尾,毫无胜算。”风雪独孤行听罢,愣愣道:“刚才道仙不是说了吗,擅入会赔进性命的,这会儿道仙的性命就不值钱啦!”昙云被他带到了茬儿,自是难以服众,于是便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一时彼一时,临战自是要运用自如,岂可僵持!” 风雪独孤行也懒得和他计较,他们知道这个妖道专横跋扈,只怕是又要被其利用。于是,风雪独孤行警告道:“那就随道仙怎么办吧!不过若是败溃,道仙可是要负责任的。”昙云登时一笑,呐呐道:“这个责任贫道还是负责得起的。因为贫道还有更硬腰杆......” 昙云登时住口不语,似乎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实力。天涯断肠雨和山水夕阳红相对赫然,似乎明白意识到了。但是,昙云话到嘴边,只字不提,自己也是难以料理他的心意。 “报告魔尊!”一名魔派的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天涯断肠雨登时迎上。在西天诸多门派中,他们曾经被天父和天涯断肠雨征服,是以他们称呼天涯断肠雨为“魔尊”。 “我们发现西北方向有人袭来。好像是五道光芒,但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人报告道。 “五道光芒?”天涯断肠雨登时疑惑起来。 昙云脸色陡变,随即自告奋勇道:“你们先带人攻进缙云门。那几个人就交给贫道来打发。”不待天涯断肠雨应允,昙云已经幻身而去,化作了一道电云不现。风雪独孤行又是不悦,暗道:“臭道士当真是贪生怕死,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会借故临阵脱逃。到最后,功劳还是被他攫取!” 天涯断肠雨仔细权衡了一下局势。先前,最令自己担忧的事情,此刻终于发生了。昙云自告奋勇前去,自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病。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抓紧时间攻进去将缙云一脉击溃。此刻,应该是最佳的时机。于是,天涯断肠雨登时吆喝一声,大声嚷道:“为了天父圣上,重震我们天宗的辉煌,大家就尽情的杀进去吧!”说罢,天涯断肠雨当先冲进,身先士卒。群蛮人在他的催促之下,兽性大发。接着,无数蛮人骑着坐骑麒麟、白泽,御飞冲入。 缙云门内部,大殿之上乱成了一锅粥。王鼎走入殿堂,从中堂上取出了祖传宝剑,决定誓死一战。自从送走了王崇益,王鼎数夜寝不安眠、食不甘味,一直都在运筹着今日的这场战争该怎么应对。现在,王鼎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抛开了一切包袱。只是自己想着,之所以会有今日,也是自己的报应。当初要不是和莫桑松闹嫌隙,剑宗五宗并一,自是天下无敌。看来,做人还是不要自私自利的好。凡是要以大局为重,为集体做贡献才不会在逆势中孤援无助。 只是,明白这一点时,那都已经成为了往事。(未完待续) 第十五集 缙云鏖战 天父与苗疆 仇敌 “不管结局怎么样,今天也要与他们背水一战。崇益,为父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你,实在是痛心。只愿到了九泉,王家列祖列宗不要怪罪我没有好生栽培好你。希望你今后能够记住这份仇恨,替为父报此仇,光复我们缙云一脉!”王鼎暗道,双眼不由得闭上了来,心情渐渐失落。 只见他猛然间挺剑冲了出去,迎面便有蛮人攻来,与缙云门弟子厮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双方死伤过半。望着满地缙云门弟子尸体,王鼎痛心疾首。自己早就料到了这种结局,只是它竟然来得太快了,叫人怎能不生出恨愤。 于是,王鼎霍地扬起剑气,使出了“珠帘剑法。”,剑气叠生,蛮人阶梯般倒下,死伤无数。见到如此情景,天涯断肠雨等人在众蛮人拥簇之下迎面攻了过来,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威风。 王鼎登时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对着他道:“魔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天涯断肠雨似乎没有太多的得意之色,只是木然的望着王鼎,久久不语。因为他也是知道,王鼎此刻是在嘲讽自己。风雪独孤行等人在一边静静地观望着王鼎,均是不语。“想不到先前我们还是同袍,而今却要倒戈相向!”天涯断肠雨若有所憾,语气倒是没有做作。王鼎听罢仰天一声凄笑,仿佛鬼哭狼嚎,显然是五内俱碎。 天涯断肠雨知道他心里难以畅舒,遂道:“在下极是仰慕王掌门的忠义和气概。其实你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只是......王掌门不该走上了死路!” 王鼎怔了怔,抖剑道:“哼哼......我不该走上了自掘坟墓之路。莫桑松没有错,我们剑宗唯有‘万剑归宗’,才能所向无敌......”天涯断肠雨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你是决意要与我们对抗到底,那就对不住了,自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完,攻击之势陡现,手臂立刻翻动剑气。蓦地,数道剑气、灵气、戾气纷纷交织一起,汇于一点,化作道道爆发之光。光噗冲出剑尖,轰然炸开,响彻山野,迂回荡漾。王鼎见状自是不加小觑,缙云门宗庙在自己手里面,就算是死也得和它共存亡。念及此,便和天涯断肠雨斗了起来。 另外一边,莫桑松已经和昙云碰面。二人也算是冤家路窄,莫桑松见到昙云复出作难,而且丝毫不加悔过罪孽,登时怒火冲天,对着昙云斥责道:“妖道,没想到你居然仍旧不思悔改、死灰复原!” 昙云虽然知道他的厉害,但是临敌依旧故作镇定,朗朗道:“哼哼,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当年一役,你好不威风,扫除苗疆诸族,名声大噪。而我,却是臭名昭著,湮灭在人云唾弃之中,成了千古恶人!”昙云气发丹田,十数年的积怨尽数释放出来。没想到事到如今,昙云依旧毫无悔过之意。这下莫桑松当真是深恶痛绝,愤怒道:“邪魔外道,不齿于世。就算我不出面扫荡你们,总有正义之士替天行道。你修炼‘噬血’本来就有违自然,并且伤天害理,为世人所不容!” “哼,什么正义?什么为世所不容?只要天下无敌,世人莫敢不从。倒是你们所谓的正义之士嘴里的仁义道德,都不过是些唬人的东西。贫道一直觉得,真正的无敌是武敌!”昙云发出了嘶叫般的声音,极为愤慨。路之浩与其他几位师弟听罢,登时无不耸动,这道士当真是心魔大发,狂妄不羁。此刻又是偕同天涯断肠雨这个小人过来,登时油然而生诛杀之心。猛然间,他们静立半晌,互不交一语。周围虽然是血雨腥风的杀伐,却都全无感应。 “师父......”王崇益不绝如缕的微妙声音竟是打破了此刻宁静的窘局。昙云斜眼瞟了王崇益一下,见他似乎伤得不轻,于是,心里暗暗庆喜:“看来王鼎这回当真是遇到了大麻烦,要不然的话,我这小徒儿也不会伤至此。” 王崇益怔怔望着昙云,神色抑郁,道:“师父,看在你我师徒一场,就不要和大家为难了!”昙云冷冷一哼,道:“王鼎食古不化,明明知道我与莫桑松水火不容,却还要屡屡劝我和莫桑松一起共事。今天的结局,都是他自找的!”王崇益登时不语,唯有暗暗惆怅,毕竟自己有心无力。他知道昙云想要对付缙云门和剑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只不过是辩词而已。 “妖道,废话少说!你屡屡为害四方,至今不改,莫某今天决计是不会再饶你狗命!”莫桑松一声雷霆,猛然震腕,掣出一道剑气。昙云连忙摇身避开,身后被炸开了花。莫桑松迅即出剑,束影聚敛,形成了气虹。路之浩一行人见状,连连出手相助。昙云见敌众我寡,不宜久战,便对着他道:“哼,没想到你也是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最后还是要和自己的死对头恬不知耻的合力对付贫道!”“臭道士,不要在这里狡辩。今天不是谁要对你,而是正义要对付你。”路之浩愤然道。 昙云听罢,微微耸肩,大是不屑。路之浩等人将王崇益放下,各自挺剑击出数道纷沓接踵的剑气。昙云见敌人来势汹汹,蓦地转身翻腾空中。莫桑松迅即出剑一撩,叱咤一声。正好一条影子袭去,将昙云手中的拂尘震脱。昙云惊得大骇,知道莫桑松的剑气厉害无比,幻剑成竹,端的威风凌厉,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稳稳坠地。不待缓气,莫桑松剑影婆娑而来。接着,竹影环生,拍飞不定。 清凉剑法使出,弥天的寒气暴涨。昙云哪里敢接,只得推出了几道幻掌,遥远抵御。但是,莫桑松的剑法是何等的精湛,虽然二人对峙遥远,剑影依旧穿透昙云掌心。昙云全身被剑气穿掌震动,差点跌倒。 接着,昙云跌连数个踉跄,差点跌倒。“圣兄,救我!”只听得昙云仰天长呼,似乎在对着什么东西求救。众人无不背脊透凉,知道这老道又要在耍什么诡计。唯有莫桑松深思熟虑,料想昙云定是裹挟而来某位助手。 一声龙虎风啸,树影摇绿,沙沙作响...... 接着,惊雷震鸣,苍穹风起。莫桑松连忙握住剑诀,无比谨慎,伺机待发。路之浩等人均是感觉有异,似乎都有了不详的预感。蓦地,天际数团烈火自空中燃起,天地一片火红。又是一派火烧云的盛况,令人在叹为观止之余,多了几分的恐惑与惧怕。 “这是什么东西?”莫桑松不禁自问道,自忖从未见过此等怪物。见到了莫桑松恐惧眼神,昙云大是得意,连忙对着他叱咤道:“莫桑松,你屡屡与贫道作对,居心叵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昙云胜券在握,说话时盛气凌人,似乎有恃无恐。 莫桑松冷冷一笑,随即振臂道:“那又怎么样。只要是祸害人间兽物,自是天地不容!” “哼哼,天地不容的只怕是你。圣兄,你终于来了,此人便是莫桑松,号称剑术天下第一,你可不能小觑了他!”昙云故意拉开嗓子,目的在于想要饕餮明白,莫桑松就是我们最大的障碍。唯有除掉莫桑松,方可以顺理成章的完成今日任务。 煞那间,那团火云稍息。火止云撤,饕餮身现。眼前一片青银色光芒,耀眼*人,众人无不大骇,纷纷叫嚷起来。当真是人生旷世奇遇,竟然在有生之年可以亲眼目睹如此奇异怪兽。 “莫桑松,算你有眼光。哼哼,贫道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替天行道?”昙云一字一句,说的铮铮然,已不再是先前那般惧怕莫桑松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莫桑松再厉害,也不是饕餮对手。莫桑松呼啸一声,朗然道:“哼哼,妖道,你以为我莫桑松会怕这种小妖孽吗?”昙云听罢不语,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饕餮。这会儿主角明星不再是自己了,而是饕餮。 “莫桑松,你果然狂妄。我乃是佛门圣物,天地神兽之一——饕餮。今天你在此辱没我,看来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商量了。”只听得饕餮说起人话来,令人大是诧异。 “哦!原来是你......”莫桑松自是不知道饕餮来历,只是为了振奋人心,故意装出嗤之以鼻的表情,似乎对饕餮奇异的出现不加感到恐惑。饕餮对莫桑松不屑的表情深怀怒恼,怎么说老子也是神物,岂会教你凡夫俗子毫不看在眼里,实在是让人恼火。 “莫老前辈,这是个什么怪物啊?”路之昌忍不住朝着莫桑松问道。莫桑松仔细瞧了瞧饕餮,发觉此怪长得甚是奇怪。羊兽虎身,双目长在腋下。难道?它就是莫小雪他们说的饕餮吗? “大家当心,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怪定是传说中的饕餮!”莫桑松猛然反应过来,是以第一时间警告路之浩等人。不过莫桑松也只是猜测而已。饕餮可是上古神兽,也非寻常人可以看得到的。只是莫桑松先前听闻了莫小雪说过,这会儿也是大胆臆断。 “啊......饕餮......”众人登时骇然,无不惊慌失措。他们都知道,传说中此兽素来贪食凶残,最嗜血肉。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谁敢相信啊,拿来借鉴还是可以的。 据民间传说,饕餮是古人类形象描述统治者和官僚阶层而刻画的一种怪兽。因为在人们心目中,官僚阶级和饕餮一样,有着鱼肉百姓的本性,是以他们寄托心情于饕餮之上。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世间真的存在此物。 “嘿嘿,今天只能怨你们自己命运不好。莫桑松,贫道本来是要等到王鼎诛灭之后,再上莫干山对付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却找上门来,也好省了我费心。”昙云觑道,已然得意劲儿自是无法言语形容了。 莫桑松掣出一剑,光束聚敛起来。昙云刚才见识了气剑,知道自己难以抵御,连忙后退到了饕餮身后。饕餮似乎从莫桑松的剑气中感觉到了此人绝非泛泛,怪不得昙云会迫不得已叫自己前来助战。于是,饕餮喷出一口血火,吞噬向了莫桑松。 如此混猛更兼带着腐蚀的火焰,莫桑松登时惊愕,连忙挽动剑影,撤回身形。趁着后撤之际,他依然震出几剑,劈向了饕餮。饕餮虽然体态庞大,胆怯身形轻灵,悠然躲过去。 “嘣!” 大地炸开。剑气穿透血火,凌然射到了地上。莫桑松这一剑凝炼了自己七八成真气,剑气归于一点。饕餮前爪探出,劈空抓破。“嗡隆”一声震耳欲聋的碎鸣,如同玻璃爆碎一般。剑气冲击到了爪甲之上,发出了铿锵之声。只见莫桑松手捏剑诀,口中念动咒语。长剑倏然脱手斜斜冲到了半空,化作伞撑一般幻影。空中骤然生出了一把万剑环绕的撑伞,金光熠熠。 “万剑归宗?” 昙云登时瞧出了招式,不由得忆起了当年就是这么一剑,风靡整个中土大地,无坚不摧。当然自己会败得那么深刻,也是因为这一剑。饕餮猛然聚敛起巨大的火球,盘空旋转,将自己罩在了当中,不让剑气伤及自身。 长剑和火球在空中你追我赶,如影随形,兀自斗得天翻地覆。下面更有无数真气幻成的光芒射下,几欲将大地翻了个底朝天。路之浩受到震荡,连忙过去扶起王崇益。此间一场殊死争斗,王崇益受了重创,自是形如枯槁,很容易受到影响的。 王崇益自是不肯就此离开,对着他们恳求道:“师兄,带我去见爹爹。我好想看看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路之浩顿显虑色,迟滞不决。见到此景,王崇益唯有苦苦央求,道:“师兄,求求你......”说着,紧紧扣住路之浩的衣领,兀自哀求不已。(未完待续) 佛降兽 路之昌再也按捺不住,朝着路之浩瞥去,遂撺掇道:“师兄,我们就从了崇益吧?再说了此刻山中一片混乱,莫说是崇益,就连我也是极为担忧师父的。” “是啊!”鄢之蓝和常之盛齐声应和道,他俩却是看不下去了,此刻情形无不是叫人心痛不已。路之浩虽然于心不忍,终究一时半会儿下不了狠心。只是见到了王崇益这般痛苦,不好不答应他。于是,路之浩咬咬牙,道:“走吧,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带你见师父去!”听得此语,王崇益这才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满是欣慰。仿佛天下间虽然有许多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是重要的,但是此刻没有什么比得上见父亲更为重要了。 “碰!” 只见两道正气直入苍穹,霄汉顿失云色。满空辉光普照,七色彩虹登时生成。莫桑松身子不由得震颤了一下,胸口如遭重锤,闷塞窒息,呼吸极是困难。“这怪物的法力当真是厉害!”莫桑松暗暗诧异道。 “莫桑松,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的功力依旧不逊往昔!”昙云在一边洋洋自喜,有意在试探莫桑松的伤势如何。莫桑松登时冷漠一笑,却是不语,全然掩饰住了自己的不适。饕餮猛遇莫桑松这样的高手,顿生较量之心,倒是内心对莫桑松略有几分钦佩。只可惜大家是敌对之势,不然的话,当真是可以取长补短,互相膜拜。 “呃!”饕餮张嘴一口火焰,仿佛灵蛇吐信般,凌厉穿梭,点向莫桑松。莫桑松见状,唯恐被火焰烧灼道,沉剑下切,竟是将火舌斩断成了两截。 “噗!” 莫桑松倏地推出了一掌,疾电掣霍,势如滚雷。电击正好打在了饕餮脑勺上,发出一声巨响。饕餮脑勺坚硬如铁,自是毫无反应。莫桑松撤回掌势,运罩腾起无数剑影。幻剑珠联箭发,一波接一波。一时间,满空尽是剑气冲天,势如排山倒海、滔滔不绝。饕餮蓦地在身前展开了一张巨图,悬浮空中。此图分明看得出是以真气浑然而成的,周遭不住流转着气息,袅袅不定。图中,真气化为殷红的河流,汩汩流淌,甚是*真,仿佛身临其境。 哀鸿遍野,血尸飘橹...... 昙云看得眼拙,实在瞧不出半点端倪来。只是见到空中悬浮着一匹血河图阵,似乎图中血河汩汩流动,充满生机。其实,诸天阵图当中全是上古时期正邪对立之时,冤魂野鬼的血煞之气过重,才会显现出这种奇异诡秘的画面来。莫桑松登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这股阴毒损辣气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感触过。 “小峰......”脑海里面登时映出了莫小峰的影子。“难道小峰也是练就了这种邪功?”莫桑松怦然心动,难以置信,不禁自问道。只是他想不到饕餮会和莫小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因为他不知道莫小峰回了饕餮的血池。饕餮猛地扑向了莫桑松,势如恶兽,恨不得吃掉莫桑松。莫桑松猛地从梦呓中方醒,霍地亮起剑气。一道光魅斫向了饕餮,饕餮推着血河图前击,一股腥涩尸毒之气弥漫整座山峦。饕餮虽然在海底铸就了血池,但是它还未领略到“九幽晶焰”精髓,所以只会祭出如此浅显的毒气来,倒是没有极为浑猛的攻击之力。 如此情形,莫桑松登时惶惑过来,虽然他不是炼毒高手,但是这种奇异诡谲的手段也不是全然不知、一时间想到了莫小峰是受伤及王崇益之时,也是这股熟悉的毒息。至此,他才暗暗道:“没有错,王公子中的正是这种奇毒!小峰......”莫桑松心里莫名一动,只是想到这饕餮的法力远胜于自己,却又是陷入忧虑,束手无策。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峰儿,你是怎么接触到这种毒功的,莫非你和这怪物有染?若真是这样的话,为父也只好忍痛割爱、大义灭亲,唯有替天行道了。”莫桑松不由得朝着昙云一望,料之昙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莫小峰无缘被他们侵染,登时怒火冲天。只是这一切全是自己的猜测,没准儿莫小峰和他们毫无干系。不过不管怎样,这两个穷凶极恶之人实在令人不容,不予以除去,实在是贻害千年。念及诸多,莫桑松再次吼叫道:“妖道,你祸害无辜,实在罪大恶极,而今你又偕同怪物作祟,伤天害理,莫某誓死不容你!” “莫桑松,有本事先打完了圣兄再说!”昙云声音瑟瑟颤抖,显然是惧怕莫桑松了。只是饕餮在此,倒是可以替自己扛住莫桑松,得以苟延残喘,这才有恃无恐,反唇相讥。莫桑松震怒到了极点,恨不得将昙云立马毙于剑下。接着便贯出几道剑气,引剑自掌心发出,剑气束成光柱,灵空荡漾劈下。 “乓”地一声,饕餮将血河图悬浮推移而前,与剑气相撞发生了一袭剧烈抨击。真气四捣,仿佛狂风卷起江河巨涡。莫桑松顿觉一股血气涌上心田,百脉阻塞,难以运气通畅。陡然间,莫桑松暗自气馁,知道自己今日陷入到了无尽危急之中,进退维谷。“我终究不是此怪的对手,就算不丧身在其手,也会中奇毒而亡!” 空中忽地转起一道法轮,佛光普照四溢,万苍生辉。如此熟悉的景象,饕餮登时窘迫起来,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莫桑松、昙云及饕餮无不震慑,纷纷对着光轮瞥去。 “是他......”饕餮内心莫名的恐惧起来,只要自己一经现身,禅光便会又追了过来。“看来这秃驴始终不肯放过我,走到哪里追到哪里。”不过此间有着昙云,饕餮还是想做一次垂死挣扎,说不定可以侥幸几分。于是,饕餮密法传出一道音波,震荡九天云霄,对着禅光道:“老秃驴,你为什么咄咄相*?” “孽畜,盗经私自下凡,本遭天谴。你还理直气壮,完全不思悔改。”禅光在空中弹来一道音波来,弹向了饕餮前出的密音。两道音波相撞,立时化出了有形的光芒,极为耀眼。 “道长,今日攻势就到此为止吧。我的劫数来了,不可不避,否则的话我要丧身此地。”饕餮对着昙云嚷道。昙云听罢,自是不愿意就此离去,连连对着饕餮道:“圣兄这是什么话?此刻乃是危急关头,怎可半途而废呢,不然的话就是前功尽弃。就算真的有什么劫数,贫道愿与你共同进退、休戚与共。”饕餮喟叹一声,道:“此乃天数,旁人无尤,唯有自行解决!” 禅光见到他俩此刻还在密语传音,猛然暴起佛光,显出了元神。只见禅光闭目合十,神态可憨,叱咤道:“孽畜,你还想遁逃吗?贫僧今日是有备而来,岂会再叫你逃去!”饕餮亦不示弱,立刻化为一团肉球。煞那间,满空尽是青银白雾,弥漫氤氲。禅光大开佛法,黄芒普照。透过迷蒙的雾色,饕餮若隐若现。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禅光斥罢一声,挥出凌厉一道佛光。接着,嘴里面念叨:“诸神归位,众仙云集,降妖驱魔,替天行道......”禅光口里念动真诀,惊雷劈裂,开裂苍穹,盖压而下。“须弥神雷诀?”饕餮已经见识到了禅光的绝技,自是不敢再小觑。须知此招有着呼唤天际惊雷之术,实在是气势恢宏,令人莫不诚恐。昙云见到饕餮已然被惊雷*退,料知饕餮不是禅光对手,连连挥动拂尘,径直攻击禅光,以便给禅光化解危机。 佛光猛涨,百魔不侵。昙云顿觉一股反弹气劲将自己蹦了回去。“扑通”一声,昙云竟是被无形的力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圣兄快快离去,咱们青龙再见!”眼看大势已去,昙云连连对着饕餮喊道,兀自单掌推出。血腥弥漫侵蚀,正是昙云祭炼久已的“噬血”,竟是将整个气氛全然化作血雾,禅光的佛光在其血尸之气的掩映之下黯然失色,不见天日。莫桑松已是窥出来昙云意图,旨在掩护饕餮。连忙挑剑而去,刺向了昙云。一时间,双方都有人在旁相助,势成胶着之状。昙云猛然抖动身形,拂尘荡了上前。莫桑松身子蓦地滞在了半路,难以前驰。借此机会,昙云晃动身形,化为一袭青气,不现身形。 饕餮在昙云血雾掩映之下,知道此刻正是遁逃的大好时机。虽然今日未能够完成任务,只要保住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于是,肉球四下碰撞,几个浮沉,倏然不见。 “糟了,又让这孽畜给逃了。阿弥陀佛......”禅光见得此景,立刻意识到了昙云的心机,连连合什道。只是此刻去追未必得果。此刻,莫桑松上前拜谒道:“大师是?”禅光这才正视着他,躬身道:“贫僧乃是须弥山中佛陀,法号禅光!”莫桑松听罢,登时喜形于色,激动道:“原来是须弥山的得道大师,在下莫干山掌教莫桑松。”说罢,也是还以一礼。禅光目光如炬,电疾般扫到了莫桑松身上,隧道:“哦,原来是名震天下的莫剑祖。贫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擒拿饕餮怪。只可惜这怪物狡黠,屡屡寻机遁逃,实在叫贫僧煞费苦心。” 莫桑松神色略动,道:“原来如此。在下也是初次见到这怪物,实在不知道它大有来头!”禅光合什,躬身道:“贫僧现在要急着去抓捕此怪,告辞了。”禅光说完,转身便离去。莫桑松直至目送完毕,这才想到了缙云门中的战局。 “遭了!”莫桑松忽地惊诧道,“仲儿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啦?”只见莫桑松御剑飞到了缙云门内。勒住身形,但见缙云门里里外外一片狼藉争斗,尸横遍野。就在这时,迎面冲来一彪人。莫桑松定睛一看,正是那日攻打莫干山的蛮人族。一时间触痛到了先前的仇恨,莫桑松登时扬起剑气,辟出一道清凉气劲凌厉罩向他们。 “噗!” 气劲如同巨棒击打,蛮人仰然一翻,倒了一大排人。借着颓势,莫桑松趁机越顶而过,踏过人头。岂料,自己刚一冲出,脚步尚未踏稳,又是为数更众的一彪人冲来。显然,缙云门一脉弟子基本上本他们屠戮罄尽,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抵抗。莫桑松心生凄凉,陡然间化作愤怒的火花。毕竟大家都是剑宗弟子,实不愿意见到如此惨烈之景。蓦地,无数道剑影破空穿刺,那蛮人被斩为两截。猛然间,空中刮起血雨,一片腥涩扑鼻。莫桑松凌然盘剑而旋,荡开血溅。 王崇益被路之浩等人带到了缙云门大殿附近的一座丛林外,准备寻机接近王鼎。只是这会儿无数蛮人攻来准备屠殿,路之浩只得和王崇益隐身在在林中,静观其变,伺机出手。虽然有着为数不够多的缙云门弟子殊死顽抗,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不到半柱香火功夫,缙云门弟子被屠杀精光,所剩无几。留下来的几名弟子拼命拥簇到了王鼎四周,团围相护。 这时候,天涯断肠雨、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四人已经率着众多蛮人,一路劈来。只见天涯断肠雨四下观望,似乎在寻找着王鼎的影子。因为此战的目标就是歼灭缙云门剑宗一脉,所以王鼎乃是首当其冲。当然擒贼先擒王,这也是大家深谙的道理,决计不会徒劳无功,舍本逐末。再说了,此行大举来攻,若不取得成就自是难以对师父交代,所以要确保出师捷报。 缙云门弟子不是他们对手,仿佛羊落虎群,尽数被消灭。王鼎有心保卫宗庙大殿,却是控制不住颓败之势,众多弟子纷纷殉身。(未完待续) 自刎 “我们誓死保卫掌门人,其他剑宗兄弟一定会前来救助的!”众弟子围在王鼎四周,相护鼓励道。王鼎凄然一笑,道:“大家不要怕!缙云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此,容不得他们胡乱来。”虽然这么说,众弟子开始瑟瑟发抖,显然是知道今日命不久矣。也许,他们也要向殿中的灵位一样,永远静静立在缙云山悲壮的历史支柱上面。 “王鼎,我劝你还是速速投靠我们,和莫桑松断绝联盟,否则的话,你一人将要枉送缙云派上上下下所有的弟子性命!”天涯断肠雨申明道。王鼎呼吸阵阵急促,愤慨道:“哼,你这奸诈小人,今日就是一死,我也不会叫你得逞的!” “爹爹,不要......”躲在暗中的王崇益眼见如此情形,早就按耐不住心急如焚,忽地从密林中冲了出来。路之浩等人大骇,想要拉住他,却是为时已晚。王崇益箭步冲上,直奔王鼎。接着,双目湿润道:“爹爹,孩儿今天要和你一起誓死保卫缙云山!”王崇益毫不理会此刻情形,兀自狂奔向父亲。也不知道他受了伤之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崇益......为父有负缙云列祖列宗,今天又叫缙云一脉葬送在我手,唯有一死下九泉向各位祖先谢罪!”王鼎老泪纵横,猛然蹿上身子,旋空盘剑团刺。千万道剑影抛下了天涯断肠雨等人,气势慑人。蓦地,缙云门余下众弟子竟是毫无顾忌冲向了数十倍于众的蛮人阵中,冲杀数下,一一殉身。王鼎转在空中,抖剑猛刺,漫天刮起血雨。蛮人阵阵痛嚎嘶鸣,倒下了一大片...... 接下来,凌空飘渺的王鼎颈脖血溅,长剑轻拂,自刎而亡。 “爹爹!” “师父!” 见到王鼎誓死不愿受辱于他们,王崇益登时哭泣起来,简直要晕厥过去。路之浩等人纷纷落泪,从林中一起冲了出来。如此情形,天涯断肠雨登时一惊,暗道:“没想到这里还躲着几个。昙云老道去了哪里?怎么还不过来啊?” 蓦地,王鼎从空中坠了下来,登时气绝。王崇益匍匐上去,哭的声音都嘶哑了。“把他们统统干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风雪独孤行见大势所趋,连连唆使蛮人。蛮人纷纷呼啸,准备着领取最后战果,猛地攻扑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莫桑松已经由另外一边飞跃过来,忽地凌空击来了数道剑影,疏浚了一条通道。莫桑松毫无任何抵御,昂然阔步,冲杀过来,所向无敌。天涯断肠雨登时神色猥琐,暗道:“怎么又是莫桑松?昙云道仙呢,难道......”此刻见到莫桑松轻而易举冲来,不用过多去想,天涯断肠雨心里就明白,昙云老道真是不中用,几下就被莫桑松摆平了,果然不堪一击。 待得身形勒定,莫桑松声色俱厉,对天涯断肠雨切齿道:“没想到你这小人还敢逗留在此,居心不良?上回莫某手下留情,放过你一马,简直就是大大的失误!”天涯断肠雨登时畏惧不已,知道莫桑松定是痛恨自己。蓦地,莫桑松迅即出剑,“哗”地一声,剑气劈来。天涯断肠雨连忙越身离开坐骑,窜上半空。 “噗!”“噼啪!” *的坐骑立刻被剑气斩为两段,鲜血四溢。天涯断肠雨兀自惊魂未定,身落异处。见到莫桑松剑势如此浑然,实在是不敢贸然造次。风雪独孤行三人见师兄被莫桑松*迫,纷纷上前相助。三道剑气拦路截来。“嗡”地一声,半路撞击一起,爆炸起来。 莫桑松定了定神,捏住剑诀,深恶痛绝道:“那日莫干山之仇,莫某还未向各位讨取,已是法外开恩。没想到你们这帮无耻小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近日还敢前来自取其辱。居然如此,今天就送你们一程!”振臂翻动,剑气陡转,分击轮番而出。天涯断肠雨四人连忙各自出剑,胸前划出一道气劲,坚如利盾,挡住了莫桑松凌厉的攻势。蛮人见莫桑松如此猖狂,连魔尊也是束手无策、措手不及,一时间凭着势众潮水般蜂拥而上,朝着莫桑松挤压而去。 唐仲、百灵子和阳关三人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攻击而来。见到四下都是蛮人,料知他们已经攻了过来。只是骤见如此之多的蛮人纠缠莫桑松,登时推前相助。天涯断肠雨见到百灵子过来,依旧是龟缩如故,深恐百灵子瞧见了自己狼狈模样。况且自己此番前来本就有着小人之心,实在令自己无地自容。 “天涯师兄,怎么是你?”百灵子忽地停滞下来,朝着天涯断肠雨寻思道。天涯断肠雨大感羞惭怯懦,道:“我、我不是本意要这么做的,只是师命难违!”百灵子登时嗔责,怒容道:“王公子都已这么可怜啦,你忍心吗?我知道你从小是师父收养的,可是你就没有过思父之痛吗?”一席言语,正中天涯断肠雨的痛处。天涯断肠雨埋首不语,独自沉浸在痛楚之中。 唐仲见百灵子至此时还在对他说理,登时愤愤不平道:“不要和他废话,这种小人留着只会专打别人的主意,不安好心!”“仲儿说得没有错。我们不可以再纵容放过这样的小人,简直祸害尘间!”莫桑松已是首先冲出,径自攻向天涯断肠雨。虽然百灵子气愤天涯断肠雨不义,但是见到他已是众矢之的,自己没有必要袒护劝说。 天涯断肠雨猛然推出一掌,火焰暴涨,吞噬着莫桑松径直而来的身形。莫桑松蓦地回转剑锋,形成一道屏障,将火势硬生生滞在了空中。天涯断肠雨见此击不成,登时抛出手中长剑。只见他食指与中指并拢,催动剑诀。长剑御空飞行,如影随形般击打莫桑松。如此雕虫伎俩,莫桑松岂会惧怕。只见他挥洒自如,二指挥动剑诀,尽数化解。手中长剑脱出,追着天涯断肠雨的剑影,穷追猛打。(未完待续) 天父 “铿铿锵锵!”空中两剑搏击碰撞,斗得异光大动,赤绿二道光芒闪闪发亮。 “铿锵!”莫桑松抖剑将天涯断肠雨抛出的剑给拦腰截断,断为两截,凌空坠落下来。天涯断肠雨一声惊呼,大为骇然,扬起手臂激震而出真气,气劲化剑而出,攻向了对方。藉此,准备遁逃。莫桑松眼疾手快,早有预料,迅即击出凌厉幻化的剑气,传空破碎,刺向天涯断肠雨的额头。只见他大为骇然,猛然而躲。 “噗嗤!”剑气竟是夹裹寒气,砭入筋骨。天涯断肠雨尚未中招,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冰寒之气。唐仲、阳关二人合力将风雪独孤行其余三人*上梁山,穷途末境。要知道停滞的功力远在他们之上,对付他们起来,实在是游刃有余。见到如此情景,路之昌此刻心中恨极,痛恨这帮敌人携众而来侵袭,挺起利剑,朝着群蛮袭去,如虎入羊群,横冲直闯,所向无敌。蛮人阵阵崩塌,死伤上百。 鄢之蓝和常之盛则是沉浸在丧尸之痛中,左右劝慰此刻痛到撕心裂肺的王崇益。王崇益只是扑在王鼎身上,啜泣不已......风雪独孤行这时候趁机朝着天涯断肠雨道:“师兄,我们还是快走吧。今天不仅没有预期完成大任,反而损兵折将,回去给师父请罪吧。”二人只道此次大势已去,只怕没脸再回去对天父交代了。倒是风雪独孤行有着自知之明,知道要投状方可赦免罪恕。 “不用了——”这时候,空中蓦地扬起了闷雷般的声息。 “师父!” 天涯断肠雨四人均是喜形于色,意识到了天父已然前来助阵,纷纷朝着天空仰望,仿佛对今日溃败的颓势有了回转的余地。莫桑松、唐仲、阳关以及路之浩等人均是不知道是何人来了。但是,今日他们跌连遭遇奇人,实在有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之心。 “轰!轰!轰......” “虎!虎!虎......” “隆!隆!隆......” 火舌吞噬着苍穹,狂风推动着云霄。九天神雷开始炸动,赤焰闪电紧接掣霍......天地苍茫,连为一片。好像世界走到了尽头,天地精华尽数耗灭。莫桑松登时仰望苍穹,看来今天碰到了大来头。 “莫桑松,想不到你的剑法依旧是如此精妙绝伦!哼哼,我等你很久了......”那雷霆一般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来,震荡四野。 “师父,徒儿今日溃败,实在有辱你老人家的颜面,请您责罚!”天涯断肠雨连忙跪拜在地,对着满空赤焰负罪。如此情景,百灵子已经知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火焰门”门主天父。想到自己与天宗断绝了关系,难免引起天父的猜忌,登时缩到了唐仲身后,不敢探出脑袋。 “天父,你素来预谋问鼎中原,居心不良。莫某绝对不会让你得手的,今天你又行对缙云门造成屠门之灾,更是天理不容。”莫桑松气发丹田,朝着空中传去。 “哼哼!今天我要教训我这几位不肖弟子,没有功夫陪你较量。”天父以火焰催*,迫得众人无不运气自保,呼吸窒然。只见空中“倏地”卷来一道火焰,将天涯断肠雨等人尽数没入火势当中。接着,天际的火焰像是漩涡泉眼般逐渐退去,慢慢归于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莫桑松与唐仲相对一望,均是骇然不已。也许,师徒二人已经是意识到了什么。天涯断肠雨等人被火势罩住,丝毫沾染不到他们。莫桑松运起剑气,指尖发出,射向了火焰。这一点剑气当真是杯水车薪,毫无反应。只见剑气化作一道冰寒之气,闯入火势中“滋滋”一声,便被蒸化。 “莫桑松,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没有用的,将来有机会,我定会报此仇的!另外,本座还要和你较量一番......”天父继续以火焰传来声音,*得大家不敢前进。唐仲与莫桑松连忙退后,知道今遭无论如何也是奈何不了。“天父,上回莫干山一役,莫某也是会记挂于心。总有一天,定要携众前往火焰门,将你们诛灭!”莫桑松运气递出话音。 “哼哼,好个大言不惭,我翘首以待!”只见空中的火焰渐渐褪逝,电火开始熄止。半晌之后,依旧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仿佛刚才那气吞云梦一幕只不过是噩梦一场、梦醒方休...... 莫桑松双目深邃,朝着那团火云褪逝后渐渐远离而去的火势,心里波澜壮阔。“是时候和天父做个了断啦!”莫桑松暗暗自语道,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何天父不敢现身和自己做个了断,而是躲在暗处发功。莫非天父有所忌惮自己?至于天父说的要处罚那几位弟子,更是疑惑不解。 “师父,王掌门已经断气了!”唐仲走向了王鼎身体,怔怔望着,似乎在暗示什么。莫桑松满脸凄色,缓缓走了过去。想到莫小峰给王崇益种下的奇毒,不免颇有几分歉疚。 莫桑松道:“王公子,令尊心中有愧,你还是让他早点入土为安吧!” “什么叫心中有愧?我爹多年来背负多么大的沉重,你们、你们知道吗?”王崇益哭的更加伤心。莫桑松缄默片刻,走上前道:“我与王掌门虽然先前颇有成见,但是大家曾经也算是知交,不负相识一场。”路之浩等人个个低头悲戚,兀自沉醉在丧师的沉痛当中。王崇益哭着哭着,忽地头脑阵阵昏眩,晕厥过去。 莫桑松一直注视着王崇益,突然见到此景,登时大叫一声:“不好了,王公子的毒气又开始发作了!”路之浩四人一下子慌乱起来,七手八脚,将王崇益托起。此刻,面对众人束手无策,莫桑松连连建议道:“我们还是尽快回莫干山,再行寻访名医医治!” 如今王崇益会落至如此下场,莫小峰却是脱不了干系,路之昌气愤不平,满脸愤慨道:“莫掌门,我们希望回到莫干山,你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关于莫公子之事,你也要给我们大家合理解决。否则的话,我们难以对九泉下的师父作交代。” 莫桑松蓦地站起身子,凛冽狷介,深望着远方,眼神深幽。没多久,路之浩便将缙云几名幸免的弟子召集一起,在殿外的葱林旁边挖了个大坑,草率将王鼎给埋葬在其中。大家都是沉痛不已,没有想到缙云门这么快又被火焰门给灭了。一切办理妥当,莫桑松带着众人一同回莫干山。路之浩遣散缙云门余下的几名弟子,跟着莫桑松一行,御剑飞向了莫干山。(未完待续) 赤荼蛇 “噗噗!” 空中陡然炸开了一团金云,星光四溢,弥散无踪。 跟着便是“唔嗷”一声. 饕餮震天阶一声雷霆霹雳,气荡四方。禅光驾起法杖,念动咒语,万佛朝天齐出...... “孽畜,想不到你现在依旧出世作难。那诸天经卷到底在哪里?快给贫僧速速道来。”禅光手捏印契,法音震荡。 饕餮丝毫不假忌惮,讹诈道:“秃驴,你都追我千年了,不觉得疲倦么?况且我的‘血煞’就要练成了。如果还想多活几年的话,趁早滚开!” “阿弥陀佛......畜生,休得猖獗,如果你自恃练成‘血煞’,为何在缙云山之时,见了贫僧就跑!”禅光一语道破,自是知道饕餮在借故恐吓自己。饕餮顿显狼狈,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登时缄默不语。只是他心里也是清楚,自己对于“血煞”一无所知,了解的也不过时其攻击厉害性罢了,所以藉此拿出来吓唬禅光。岂料,禅光也不是懵懂之辈,轻易便窥破。再说了,自己会的也不过会简单驱使之法,还不具有及其强烈的毒力。 “妖畜,还是束手就擒吧!”禅光道,“你盗窃《诸天经卷》,势必导致天降大祸,涂炭生灵。《诸天经卷》本是佛家经典,你却用里面的心法真诀来祭炼邪魔功夫,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祸害苍生。” “我管他人死活作甚,只要练成‘血煞’,上天又能把我怎么样?”饕餮咆哮道,丝毫不再顾及其他的事情。 “阿弥陀佛......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无心悔改,贫僧唯有降服你!”禅光法眼一动,爆出一道金光。饕餮亦不示弱,云朵环绕飘渺。禅光驾起袈裟,空中腾起一道黄云,袅袅而升,朝着四面延展包抄而去。 “轰!轰!轰!” 满空尽是霹雳之声,震荡四野。禅光法杖盘空舞动,霍霍生光。“虎虎虎!”法杖祭出一环环光圈,正是金刚伏魔圈。饕餮唯恐被圈子套住,喷出了一股青烟,迷惑禅光的法眼。禅光连忙将二指点在眼前,一道紫气升腾。借助紫气,禅光法杖当先开路,一路威风凌厉打了过来。饕餮登时惊慌失措,无所抗拒。 饕餮中了一记法杖,身体大恸。身子直挺挺下坠,落了下去。禅光连忙追上而去,准备拦截接住饕餮。饕餮唯恐禅光会借此机会将自己逮住,连忙运起一口真气,化为一团肉球,自由落下。禅光登时失落不已,知道今天又要叫天天遁去。想到自己踏破铁鞋,不能够就此泄气。于是,禅光顺着饕餮下落路径,遥遥相随。 “死秃驴,破坏我们好事,终于叫我找到你了!”昙云忽地从空中逾越而来,挥洒拂尘打来。饕餮见状,登时一喜,仿佛握住了救命的稻草般,自知今日可以得以保全。 “圣兄你快走,这个秃驴就交给我好了。坏我们大事,岂会轻易饶恕他!”昙云驾驭云头,推出一道“噬血”之气。禅光鼓起袈裟,空中撑起了一座飞蓬。“阿弥陀佛。佛道二家素无争议,贫僧也只是清理门户,道长何以屡屡从中作梗,阻挠贫僧?” “哼,笑话。死秃驴,贫道来向你兴师问罪,你倒是先教训起贫道来了。简直找死!”蓦地一道电光辟出,打向了禅光。此刻,昙云迅疾如电,快如鬼魅。禅光掣出法杖,盘空旋转,身前形成了一道光环。本来在缙云山昙云就损失不少内力,这会儿也只是为了替饕餮寻得机会脱身,所以才勉强撑住。毕竟禅光是顶级高手,自己又岂可轻易抗拒得住。 “噗!”一道光环打在了昙云身上,泛起了巨芒。昙云惊叫一声,登时受了大伤坠下空中。禅光再看饕餮,已是不见了其踪迹。原来,刚才趁着自己对付昙云之际,此怪已然遁去。于是,禅光悻悻然道:“阿弥陀佛,贫僧此次又要无功而返......”望着深邃幽暗远方,也不知道神州几何。 昙云从空中坠下,受了重创。好在自己命不该绝,掉到了绝壁之上的一棵树枝上面。只是全身受伤,竟是难以动弹,索性躺在树上幽幽睡过去......“道兄救我,道兄救我......” 朦胧中,四下响起了饕餮的求救声音。昙云登时惊愕异常,立刻从迷蒙的睡梦中惊醒,抬头游目四望,只见饕餮掉进了山坳的大壑当中。这沟壑不深不浅,昙云正好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大概有三十丈左右深。奇怪的是,饕餮伤倒在地,被数十条树干般粗壮的赤蟒给缠住,勒得紧紧地,深陷躯体之上。 昙云惊得大为恐惧,咋舌道:“圣兄,你、你怎么啦?” 饕餮艰苦万分,委曲道:“道兄,我被那秃驴打伤了元神,真气外泄。现在又掉进了着大壑当中,被灵蛇缠住。此刻动辄得咎,当真是龙翔浅水遭蛇欺啊!” 蓦地,饕餮挣扎数下,道:“这里是苗疆盛产的赤荼蛇,其冠剧毒,容不得半刻耽搁。只要我取来足够的鲜血,便可复原功力了。”昙云想到自己还要依靠他来助自己完成大业,至此危难关头自是要帮助他一番,连忙道:“圣兄放心,待贫道恢复真元,立刻便来救你。” 昙云听罢,登时面显难色,毕竟那些赤荼蛇均是足足有树干般*,岂是轻易能够驱走的。四下张望,见毫无人烟,只怕是不可能会有人经过这里。 “哧哧!”赤荼蛇吐信,模样极是狰狞可恐。接着,数条赤荼蛇扬起脑袋,将信子瞄准饕餮,似乎有意吃掉这个庞然大物,饱饱一餐。 昙云瞧得全身瑟瑟颤抖,束手无策,自是不敢前去救他。“道兄你不要害怕,凭你的道行,它们是决计奈何不了你的,快来助我一臂之力!”饕餮撺掇道,已是刻不容缓了。 “可是......”昙云依旧在迟疑,迟迟不敢动手。 “难道道兄你忘了,我们还要和衷共济、同仇敌忾的?如果我死了,你势必孤助无援。只要有我在,定叫你处于不败之地!到时候不论是找莫桑松报仇还是席卷天下,都离不开我的帮助。”饕餮道,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许自己还未这般求过人,今次还是第一次。听了它的一席言语,昙云心里莫名一动。若是没有圣兄的话,自己当真是势单力薄,难成大器。 “好吧,你等等我!”昙云运起真气,御起拂尘,准备发力冲开群蛇的缠绕。 “倏倏倏!”银光润润,铺满大地。昙云闭目念诀,双手印契。接着,拂尘恍如风起秀发扬,极为清隽。 “轰!”银丝势如利剑针丝,一起刺向了缠在饕餮身上的赤荼蛇。蓦地,饕餮身上的赤荼蛇被炸断了数条,血液乱溅。可是,依旧有着十来条赤荼蛇缠裹着饕餮,扬起荼冠,瞄着饕餮不放。饕餮虽然不是惧怕它们,只是自己没了真气运转,奈何不了它们。相反,一旦被他们咬着,荼毒混入血液内,自己千百年的“血煞”算是前功尽弃了。 似乎这些赤荼蛇对饕餮的模样极是好奇,感觉它也是个异种,非是人类。万一一口咬错,岂不是鬼打鬼。不但吸血不成,反遭其毒。是以它们昂起头来,对着饕餮久久吞吐信子,却是不意攻击他。见到同伴们被昙云炸死,它们登时火了。只见三条赤荼蛇从饕餮身上移走,虚与委蛇,慢慢挪向了昙云。 昙云间的此状,顿感不妙,知道刚才那么一招已是得罪了这帮家伙。只怕它们恼怒之极,前来对自己报复了,连忙迂回拂尘,准备以拂尘来保护自己。可是,刚才为了替饕餮化解危难,自己已经是耗费了不少的真气,再也难以驾驭拂尘。 赤荼蛇似乎瞄准了这一手,所以转向攻击昙云而来。昙云摇头道:“不要过来。哦,乖乖,贫道与圣兄不是有意冒犯你们的,只是我们也是被敌人追杀堕入此处的。如果你真的责怪我们打扰你们的话,就去找莫桑松那小人!” 赤荼蛇又岂能听懂他的言语,只是环绕盘转。其中一条赤荼蛇慢悠悠的爬上了峭壁,已经到了树根脚下。 昙云登时全身如遭冰袭,连连惧怕道:“啊!不要,贫道愿以性命担保,只要各位蛇兄能够饶恕贫道小命,贫道他日必定以最新鲜的血肉相奉......” 只可惜,这些赤荼蛇根本就不知道它在花言巧语。纵然说得甜言蜜语,亦是无济于事。昙云只得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正视。 “吱吱!” 赤荼蛇那腥臭涩鼻的气息熏着昙云几欲呕吐出来。分明听得出来它们在吞吐着信子,极为恐怖。 蓦地,昙云顿觉耳畔生风,一袭凉风劲气拂面而过。“赤炼,你又到处乱跑,不怕娘娘责罚你吗?”只听得一声童稚的音在耳畔响起。昙云这才瑟瑟睁开双眼,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苗疆女孩子正抚摸着刚才那条扑向自己赤荼蛇的脑袋,极是沉醉陶然。 那赤荼蛇这才温顺趴下,信步吞吐着红信,无意再行袭击昙云。昙云猛然松了口气,道:“姑娘,快救救我们吧!这蛇有毒的!”那女子听罢,登时嗔怒,叱咤道:“大胆道士,竟敢擅闯蚩尤谷!” 昙云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们并非有意叨扰,只是我们二人遭到别人的攻击,落荒至此,决无非分之心!”那女子瞧了瞧被赤荼蛇缠裹在地的饕餮,登时满脸好奇之色,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长得稀奇古怪的?” 昙云顿觉好气好笑,解释道:“它不是个什么东西......乃是佛门圣物。我们一同并肩作战小人,却遭敌人暗算,所以才会坠落于此!”那女子将信将疑,手掌离开了赤荼蛇“赤炼”,这才缓色道:“原来是这样啊!好吧,竟然你们擅闯此地的罪过我无法降至,就先把你们交给圣祖娘娘吧?” “圣祖娘娘?”昙云满脸疑色,自己从未听过苗疆有着这样一位娘娘啊。但是,想到此刻二人最起码不用被赤荼蛇咬死,倒是松了口气。 女子招呼一声“蚩尤法相,万蛇归洞”的口诀。缠在饕餮身上的赤荼蛇纷纷卷了下来,游向了自己,纷纷撤退。 “你们跟着我走吧。”女子对着昙云和饕餮道。昙云连忙过去扶起饕餮硕大的身躯,牵着它跟在了女子身后。女子瞧得饕餮硕大威猛的身躯,登时阵阵诡奇,心里暗道:“要是骑到这家伙背上,该是多么的快乐啊!”时不时间,女子好几次扭头瞥了瞥饕餮。饕餮倒是不以为意,急切希望马上见到人类。待自己真气复原,定要饱吃狂饮一餐。 苗疆素来万山阻隔,群峰蔽天。正值日当中午,却是难以瞧得太阳影子。峭壁山峰之阴,更是凄寒如冬,仿佛深夜行走,无法清晰辨认道途。道途险阻更是不加多说,越过一道道沟壑、迈过一重重线天,当真是艰辛万阻。过了约莫顿饭的功夫,他们终于来到了村落寨群外头。只见不少的苗人跳着奇异的舞姿,拥簇过来。昙云和饕餮登时惊异非凡,彼此相对而望,久久不语. 这些苗人脸上涂抹着奇异的标记,身着更是简单外露。男的光赤着上身,膀子上用刀镌刻着诸多种类的古朴纹状,加以火纹,仿佛天生与俱。女的大多则是披着兽角翎牙,盖住*。下身穿着短裤,露出两条黑黢黢秀腿。 昙云心里暗暗惊诧道:“想不到苗疆依旧是这般景象?要是将来我能够一举征服中原,再将这帮穷乡僻壤的版图划到自己的版图之内,岂不是大功一件。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未完待续) 圣祖娘娘 苗人祖先蚩尤曾经在上古时代被黄帝军队打败,辗转于云贵高原,是为苗疆。但是,苗人素来擅毒,有着诸多奇异莫测的祭祀之法,像昙云觊觎已久的“噬血”*就是他们苗人通过祭祀创立而出的。中土人士向来认为他们手法诡异,所以将他们归纳为邪魔群类,祸害人民,不共戴天。 女子连忙对着众苗人道:“快去禀报娘娘,就是我抓到了两个外来人!”其中几个跳着粗狂舞步的少年大献殷勤,登时唱和着跑进了寨内。昙云与饕餮皆是哭笑不得,对这些苗人顿显鄙夷。不一会儿,那几个少年跑了过来,对着女子道:“阿如,娘娘叫你把那两个外来人带到祭祀堂!” 原来这女子叫阿如,乃是圣祖娘娘的仆奴之一。只见阿如回过头来,对着昙云和饕餮道:“娘娘有请,我们走吧!”说完,自己当先开路。昙云和饕餮对望一下,均是惑然,不知道着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地处如此偏僻贫瘠之处,倒还是架子不小,事事均要他们下人代劳。 不过,娘娘既然宣见自己,马上就可以揭晓了。至于那所谓“圣祖娘娘”的庐山真面目,也要随之揭开。随着阿如一道,进入了寨群之中。这里当真是贫穷,沿路居然没有几间像样的房屋,均是些敝草屋,破败不堪,勉强风雨。 正自惊异之间,阿如已将二人给带到了一间唯一像样的竹屋外面。昙云和饕餮皆是停了下来,瞻仰此物。竹屋建筑得果然景致华丽,屋檐上面垂吊悬挂着各种奇异的饰物,有兽牙、骷髅、兽皮图案以及祭祀用的各种符案。 另外,许多东西均是苗疆特有的,昙云和饕餮均是叫不上名字来。 “二位请吧!娘娘正在里面候着了!”阿如说着,扬手示意他们推门而入。昙云和饕餮均是踟蹰须臾,方推开了竹门,迈步而入。 一进来,仿佛置身于自然。这边一方盆景,那边透射着外面的日光。更有诸多飞禽走兽的魅影穿插其中,似有似无。满屋尽是盎然生气,无异于外面的大自然。 屋脊梁椽之上垂吊下一匹匹纱练,充满了诡异阴森的气氛。正堂之上,空着一座,并无人。“嘿嘿,想不到如此苦寒极阴之地还会有人前来涉险,当真是条汉子!”声音响起,仿佛冤魂鬼泣、令人不寒而栗。 昙云连忙自我投状,跪地道:“娘娘恕罪,贫道真的是不意冒犯您,望娘娘圣明,我等决无加害之心!”饕餮在一边见了昙云奴颜婢膝的模样,登时心里揶揄道:“果然是个怕死的道士!”只是他想到了刚才昙云对赤荼蛇那般惧怕,差点送了自己性命,是以有心数落一番,也好扬眉吐气。 “莫桑松死了没有?”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昙云听了,心里暗暗一惊:“原来这娘娘也是冲着莫桑松来得?看来我复仇倒是可以假手于人,不费吹灰之力啦!” “娘娘,贫道与那莫桑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此次之所以会误闯苗疆,也是被那莫桑松击败,溃逃至此的!”昙云趁机倾诉道,如此也好吧莫桑松说得穷凶极恶,以便大家同仇敌忾。 “很好!哼哼,本宫要你去杀了莫桑松,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圣祖娘娘道。 “当然敢啦!贫道十余年来日日盼着,夜夜思着。不知道战了多少次,败了多少次。可是贫道越战越勇,从不放弃......”昙云哭丧着脸道,表示着自己大是执着。 “哈哈......很好,当真是勇气可嘉。还有那王鼎、欧阳明、上官鹏飞以及傅蓉那贱人,死了没有?”圣祖娘娘更加激动催问道。昙云登时献起殷勤来,连连自诩道:“娘娘放心,王鼎已经被贫道不久前诛灭、满门屠尽。至于欧阳明,据说几个月前已经被我的另外一个朋友杀死。只是莫桑松武艺超群,贫道......心有余而力不足!” “哼,实在太好了!我要你给我完成一件事情,那就是杀死莫桑松,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承受啊?”圣祖娘娘道。昙云当真是求之不得,连连匍匐叩拜。饕餮在一边见了,心里不畅,暗骂道:“真是个见利忘义的家伙,和这种人共事当真是人生一大耻辱!若不是需要你那新鲜流动的血液疗伤运功,真的是懒得理你。” “呵呵......那你旁边那位庞然大物呢?不知道它的意思如何,是否愿意和本宫合作?”圣祖娘娘问道。饕餮本欲答诉岂料昙云倒是抢先一步,大显谄媚道:“这个自然,我与圣兄共事多年,实乃莫逆之交。所以我们交情甚深,我的意思基本上就可以代表了。” 饕餮斜睨昙云,暗自谩骂道:“臭道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多一个助手,势如添翼!” 于是,圣祖娘娘见自己计划依然得逞,连连对着旁边的阿如道:“好,阿如,你先带着他们出去休息。给本宫好好款招二位,不可怠慢了他们!” “是!”阿如应了一声,推门恭请二人。这时候,屋子内的盆景黯然消失,纱练尽数卷上消失不现。本来透进来的日光也一下子不见了,屋子里面黑漆一片,什么也瞧不见。(未完待续) 火浣鼠 昙云登时惊异非凡,但又不好意思问。离开了祭祀堂,昙云终于忍不住了,问阿如:“为什么我们进去了看不见娘娘真人?究竟这个娘娘是何许人也。” 阿如极是忌讳,慎言道:“娘娘乃是万物之神,岂可轻易叫你们外来人亵渎冒犯!”昙云登时一气,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发作。饕餮更是按耐不住怒火,暗道:“等我功力恢复,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哼,区区一个狗屁娘娘算得了什么,我连佛祖都不瞧在眼里。”阿如将二人带到了寨子中一间布置得精细的茅草屋中住下。 这苗疆饭食当真是丰厚多味,出了肉食之外,更是不乏五色青菜。昙云饿了许久,陡然见到好吃的,也就不顾禁忌,狼吞虎咽。饕餮则是不发一言,独自找了个角落趴下,闭目养神,神色假寐开始修炼真气来。 昙云斜睨了饕餮一眼,想到自己刚才那副虚与委蛇的状态,心里登生惭色。“圣兄,我看这娘娘大有来头,行事诡秘莫测,我们倒是可以收揽己用!”昙云道。 “哼哼!”饕餮睁开了眼睛,觑道:“只怕是你被她收揽了吧,所以什么都觉得好。”昙云讪讪一笑,道:“非也,要知道苗疆各种奇术源远流长,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并且,苗疆最为奇异的是他们用毒奇特,各种蛊咒幻法更是数不胜数!” 饕餮闭目不语,自顾自的修炼。但是他心里明白,昙云之所以这么说定是对于他们有所取得,倒也不以为意。昙云见饕餮不再说话,自感无趣,只好盘坐于竹凳上打坐参禅。 夜里。 寒风凄清。苗疆的夜色显得异常诡异,四下不时间传来虫蛇走兽的窸窸窣窣之声,教人不敢夜间行走。 昙云正自闭关,忽地闻到外面有所动静。睁开双眼一看,饕餮依旧在练气,周身萦绕着浓郁的灵气,仿佛晨曦之雾。昙云慢慢下了椅子,静悄悄的出了屋子。出来一看,外头四下漆黑寂静。莽莽野里,亮点星火在熠熠闪亮。昙云登时会意过来,是今天在峭壁上面遇到的赤荼蛇“赤炼”。 赤荼蛇天下奇毒,其胆更有剧烈的“噬血”功能。昙云不禁打起了坏主意,暗道:“若是能将这家伙逮到,自是对我修炼如虎添翼!”昙云连忙蹲下身体,摄手摄脚*近,拂开遮在眼帘处的野草窥探。 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赤炼”正在与一只全身闪亮着火焰光芒的毒鼠在争斗。只是赤荼蛇上半身已然浸没土地里面,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吱吱吱!” 毒鼠发出刺耳的鸣叫声音,叫人撕心裂肺。昙云从未见过这种火鼠,但是曾经有《搜神记》一书记载,此鼠乃是火焰山附近生长的“火浣鼠”。 (宋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一:“东方朔神异经所载,南荒之外有火山,昼夜火然。其中有鼠重有百斤,毛长二尺馀,细如丝,可作布。鼠常居火中,时出外,以水逐而沃之方死。取其毛缉织为布,或垢,浣以火,烧之则净。又十洲记云:「炎州有火林山,山上有火鼠,毛可织为火浣布,有垢,烧即除。」其说不一。魏文帝尝著论,谓世言异物,皆未必真有。至明帝时,有以火浣布至者,於是遂刻此论。是知天壤间何所不有?耳目未接,固未可断以为必无也。 昔温陵有海商漏船「昔温陵有海商漏船「船」稗海本、津逮本、学津本作「舶」。」,搜其槖中,得火鼠布一疋,遂拘置郡帑。凡太守好事者,必割少许归以为玩。外大父常守郡,亦得尺许。余尝亲见之,色微黄白,颇类木棉,丝缕蒙茸「丝缕蒙茸「缕」原作「绫」,据稗海本、津逮本、学津本改。」,若蝶纷蜂黄然。每浣以油腻,投之炽火中,移刻,布与火同色。然後取出,则洁白如雪,了无所损,後为人强取以去。「或云,石炭有丝「石炭有丝「炭」稗海本、津逮本、学津本作「岩」。」,可织为布,亦不畏火,未知果否。」)。 昙云心里莫名一喜,暗道:“火浣怎么会会出现在这里?看来天下的妖兽又开始活动了。哼哼,莫桑松,就凭你那一句替天行道,未必能够成大气候。天下邪魔外道不计其数,你要猴年马月才能如愿得偿矢志所望?” 火浣布用石棉纤维纺织而成的布。由于具有不燃性,在火中能去污垢,所以中国早期史书中常称之为“火浣布”或“火烷布”。 《列子》:“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鋙之剑,火浣之布。……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凝乎雪。” 出处:《列子·汤问》:“火浣之布,浣之必投於火。” 《后汉书·西域传·大秦国》:“作黄金涂、火浣布……凡外国诸珍异皆出焉。” 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三:“山(炎火之山)上有鸟兽草木,皆生育滋长於炎火之中,故有火澣布。非此山草木之皮枲,则其鸟兽之毛也。” 宋蔡绦《铁围山丛谈》卷五:“及哲宗朝,始得火浣布七寸……大抵若今之木棉布。色微青黳,投之火中则洁白,非鼠毛也。” 章炳麟《国故论衡·原名》:“今有闻火浣布者,目所未覩,体所未御。”参阅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 昙云早就听说过“绫罗绸缎千金易求,火浣丝布万宝难酬”。今日自己可算是喜获双宝,人生得以偿求。于是,昙云决定坐收渔翁之利。待会儿蛇鼠斗到两败俱伤之时,自己再上前去将它们一一击毙,以便取得赤荼蛇胆和火浣鼠毛。 据说这火浣鼠死后,会立刻消失身上的火光,变得有百来斤重的巨鼠。只要取下火浣鼠身上的火浣毛,做成火浣布衣披在身上,刀枪不入。的确是千金万宝难求的宝物。 “噗!” 赤炼昂起了脑袋,吐出信子,瞄准火浣鼠。火浣鼠已是拱起脊背,火光猛然暴涨起来,射出了一团金莹透亮的光芒。仿佛月光一样,映照着四野。 昙云躲在深草中暗暗诧异:“这火浣鼠真是厉害,怪不得火浣布难求!” “哧哧!” 赤炼吐出了一条液柱,飙向了火浣鼠。火浣鼠身形迅即偏移,躲开了那道液柱。赤荼蛇所喷射而出的正是苗疆习以谈起的“荼毒”。这种剧毒天下闻之丧胆,便是火浣鼠,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蛇鼠之争 昙云也算是平生初次见到这么壮观奇异的争斗,当真是一饱眼福。赤炼盘起了饼状,将那火浣鼠给困在了原地。火浣鼠不住发出炽烈的火光,意欲迫退赤炼。只是赤炼毫无忌惮,反而愈加变本加厉。火浣鼠干脆滚地打转,滚烫的身体将赤炼烫得“呜呜”叫了起来。火浣鼠身上的温度高,赤炼抗拒不起。赤炼连忙散开饼状,扭动尾巴跃跃欲试,点击抽打着火浣鼠。 火浣鼠遁入地中,大地凸起痕迹,显示四下移动。赤炼似乎早有预谋,射出一道液柱,将大地截为数段。火浣鼠深知自己被赤炼围追堵截,后路已断,穷途末境,自是难以成功遁去。地下面一拱一凹的,仿佛是火浣鼠急得在地下团团转。赤炼更是明目张胆,倏地将尾巴插入大地中乱捣。 “轰!” 大地倏然轰炸开了花。赤炼与火浣鼠已经是难分难舍。只见蛇身一大半没入土里面,上半身肆意晃动。另一边的昙云早就已经是惊心动魄,嘴巴竟是难以合拢。这样的蛇鼠奇斗只怕是自己阅历丰富之年,也是初见。 地面开始自中央向着四处开裂,簌簌地滚落了无数尘埃到了缝隙中去。一道赤红的火焰自裂缝处之上冲出,将夜色映照的一片通红。昙云连忙萎缩了一下子身体,唯恐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迹,以免打草惊蛇。正是这会儿二兽都在忙着互相厮杀火并,全然没有注意到昙云正在匿藏旁边。 “吱吱!” 地里面的火浣鼠不住发出窒息的叫喊声音,似乎是在向着什么求救一般。赤荼蛇越战越勇,索性不顾及火浣鼠全身炽烈的焰芒,斗得难分难解。 “咻!” 蛇鼠斗得如火如荼之际,空中忽地一道气劲盘旋荡来,锋利无比。赤炼自平地处拦腰截断为两半。昙云顿觉一股汩汩腥臭的血液溅到了脸颊上面,惊吓的跌坐到了地上。好在昙云事先警告过自己,一定要不露行迹,是以跌坐在地,仍旧不发出半点声息。待气劲游过,空中猛然飞来一人。昙云仔细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禅光秃驴。 “哼哼,你这死秃驴,什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还不照样杀生,今天这火浣鼠和赤荼蛇说什么也不能叫你捡个便宜。”昙云躲在暗处道,他见到禅光突然而来,定是等着渔翁之利再现。只见禅光身形落地,耳朵四下搜索。这正是出家人具备的“千里耳”、“顺风耳”......良久,禅光依旧是立在原地不动,自言自语道:“阿弥陀佛,明明感觉到了那怪物就在附近,怎地就是一条苗疆巨蟒呢?” 昙云听在耳畔,暗自寻思:“难道这死秃驴还在寻找圣兄吗?如果是的话,那不就糟了。不行,我得去通知圣兄!”想到这里,准备掉头离去,转念即想:“不行,我若这么走了的话,岂不是要便宜了着死秃驴。这两件宝物可是千金难求啊!”正自拿捏不定之时,听得丛野中一声怒叱道:“谁?”昙云登时惊吓非常,以为是禅光已经发觉了自己的踪迹,登时大气不敢吭一声。 “死和尚,你杀了本宫的赤练蛇,该当作何赔偿?”只听得莽莽荒野之中一声传来,却是圣祖娘娘。昙云耳朵极是灵敏,即便和圣祖娘娘只有一面之缘,依旧可以准确无误的辨别出来圣祖娘娘。 禅光深感罪孽,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为何豢养如此剧毒的蛇类,简直就是危害人类!”“哼哼,管你什么事情。我们苗疆的风俗就是这样的,出家人不强人所难,难道你修行这么多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知道吗?” 禅光觉得圣祖娘娘不仅仅是理所当然这么觉得,遂道““罪过罪过!贫僧碰巧路过此地,见此蛇对地下生灵穷追不舍,这才出了手的......” “强词夺理!”圣祖娘娘一语打断,丝毫不加听取。禅光登时语塞,连连合什默念。 接着,空中一道电掣,青光耸动。只见一名苗女打扮的中年女子现出了身形,朝着禅光抄来。禅光不待看清来者模样,连忙煽动袈裟,形成了篷鼓,抵挡住其凌厉攻势。 禅光袈裟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擦出了暗花。昙云在一边看得震慑,极想过去取得蛇胆与鼠毛。但是,此刻摄于二人均是法力高深的人,不敢冒昧造次。听着女子的声音是圣祖娘娘,昙云不由得惊诧:“难道这就是白天所见的圣祖娘娘吗?”于是,他倒是想待会儿一窥其面貌。 “娘娘,这秃驴与莫桑松是一伙的,特地追到了苗疆,欲以对贫道和圣兄不利。”昙云蓦地现出身形来,朝着圣祖娘娘喊道。他突如其来,陡然现身,弄得禅光登时大吃一惊,昙云竟然会躲藏到了这里,而且还口称眼前这女子为娘娘。禅光登时责问道:“道长,那孽障究竟被你藏到了哪里?”虽然禅光的言语莫不敢抗拒,有着无比威慑力,昙云依旧不加惧怕怯懦,因为娘娘此刻在这里,暗想禅光自是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索性壮起胆子道:“不知道!秃驴,你和莫桑松羞辱贫道的仇,贫道总有一天会叫你们加倍偿还的!” 禅光黯然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贫僧只是擒拿那怪物归案。道长乃是局外人,与此事无尤,为何苦苦执着?” 圣祖娘娘听得出禅光似乎与莫桑松是一伙的,这会儿又是过来寻找什么人,料想定是昙云一伙儿惹恼了这个秃驴。于是,忿忿喊出一声道:“秃驴看掌!”登时辟出一道掌毒,击向了禅光。禅光登时大骇,没有想到这个娘娘居然趁自己和昙云辩论之时突发偷袭,实在是恶毒。 “哼哼,你杀了我的赤练蛇。本宫怎会与你客气?臭秃驴,赶快赔偿我的赤练蛇!”圣祖娘娘叫嚣道,内心怨毒极矣。 昙云登时恍然,圣祖娘娘听到自己说禅光和莫桑松有瓜葛,已是深信不疑,遂趁机阵阵撺掇道:“娘娘不要对他客气!这和尚素来与那莫桑松一样,都是些伪君子,只会打着‘替天行道、降妖除魔’的旗号四下招摇撞骗,你可千万不要听他的片面之词......”就算昙云不加煽风点火,圣祖娘娘也是忍俊不禁,叱咤一声,又复辟出一掌。掌力夹裹混猛毒息,罩向了禅光身躯。 禅光连连闪避,斜眼望着昙云,自是了然昙云意图,心里怨毒极矣:“没想到这道士心肠如此狠毒,借刀杀人、假手于人。不知道那孽障现在身处何处?”圣祖娘娘如此猛攻不止,昙云自是洋洋得意,料知她今天决意是不会饶恕禅光的。蓦地,圣祖娘娘运起一团青雾,笼罩在周身,腾起了萦绕的毒烟。禅光登时撑起袈裟,盘空旋转,将那青烟毒气尽数卷走。 猛然间,仿佛风卷残云...... “轰!轰!轰......” 数道戾气交织缠斗在一起,将大地炸开了花。昙云四下寻找蛇胆和鼠毛,最终却是叫自己失望不已。赤练蛇虽然被禅光斩为两截,蛇胆不知去向。那火浣鼠亦是一样,此刻也不知道钻到了哪里去了?这会儿,唯有告诉饕餮禅光秃驴追到了这里来了,我们赶快要逃命啊!不然的话,这秃驴自是不肯善罢甘休。(未完待续) 忠心 昙云什么也顾全不了,调首便跑。禅光在这边见到昙云异动,知道他定是过去给饕餮打报告。于是,禅光运起一道法轮,蕴含大量神佛之力,盘空旋舞游动,凌空荡击圣祖娘娘。其实,禅光也非有心伤及她,只是不希望昙云遁去,奸计得逞。圣祖娘娘骤见如此强烈的法轮之力,连忙挥掌灌输真气,推击着法轮。 这边厢已经是炸得满目疮痍,暗无天日。但是,禅光早已借机抽身前去,直取昙云。昙云背后一望,妈呀!禅光这秃驴当真是追了过来。看来,就是自己被他逮到,也不能出卖圣兄啊。昙云总算还是有点良知,连忙迂回原地。只见圣祖娘娘飘空游斗法轮,大是吃力。昙云连忙飘身前去,挥出拂尘。只见几道真气化作疾电影子,满空追逐法轮。 禅光料知昙云这家伙不愿意透露饕餮的行踪,登时上前去和他们纠斗起来。这回,昙云总算是看到了圣祖娘娘的庐山真面目。原来,圣祖娘娘和一般的苗女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年岁略长,但是风韵犹存。弯弯的柳叶眉直入双鬓,一对丹凤眼泛着水灵灵的莹花,鼻尖微翘。朱唇殷红如花,实在是美丽至极。如果再回到十年或是二十年前,定叫无数男儿为之尖叫倾倒。 圣祖娘娘将脸瞥了过来,狠狠盯着昙云。昙云顿觉冒犯,连忙将自己的脸颊转到了一边。“妖道,想不到你竟然勾结苗疆人士,意谋掩护此怪。看来你居心已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禅光嗔叱道,颜色肃然。昙云觑道:“死秃驴,若不是你和莫桑松屡次*迫我,贫道也不会铤而走险!” 禅光对着正在追逐法轮的圣祖娘娘道:“娘娘,贫僧本来与你无尤。只是饕餮乃是佛门灵兽,而今触犯了佛门禁忌,贫僧定要将它缉拿归案。还望娘娘法外开恩,不要再也小人为伍。至于误杀赤荼蛇一事,贫僧自当作一赔偿!” “哼,你如何赔,你赔得起吗?”圣祖娘娘驳斥道。 “那娘的意思就是决计饶恕不了贫僧啦,今日断然和贫僧结仇啦?”禅光沉静道,满是愤慨。 “不错!不光如此,凡是与莫桑松有着莫大干系之人,本宫均视作仇敌!”圣祖娘娘嗔叱道。 “阿弥陀佛!贫僧与莫桑松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虽然先前久闻此人大名,但是未曾谋面,岂能够说贫僧和他有染?”禅光解释道。 “什么大名,就是个小名!十年前,莫桑松引着一帮所谓的正义之士,对我们苗人赶尽杀绝。好在上天有眼,叫本宫在那次屠杀中幸免于难......”圣祖娘娘银牙眦裂,众多伤痛的往事一一浮现眼前,恨不得立刻就要当着禅光的面将莫桑松碎尸万段。只恨莫桑松根本就不在这里,自己没有机会。当然,莫桑松在这里的话,自己未必有把握能够杀掉他。 当年,苗疆“噬血邪教”、“灵蛇窟”和“巫龙族”三派,均是亡于莫桑松等剑气二宗之手。圣祖娘娘正是当时“灵蛇窟”宗主易谋之女。为了免受正派人士屠戮,易谋将女儿藏在了万蛇窟当中。结果大战之后,圣祖娘娘躲过了此劫。但是,灵蛇窟及其他两派几乎被屠诛殆尽,留下的余孽也是一哄而散,成不了气候。后来,圣祖娘娘长大了,结集苗疆余孽,在苗疆贫瘠的土地上面东山再起,准备一举报仇雪耻。 “娘娘内心的怨毒太深,冤家宜解不宜结,否则的话终将自取灭亡!” “秃驴,你不要危言耸听!娘娘乃是万物之主,深得苗人顶礼膜拜。你还是回去受着自己佛陀吧,不要四处打别人的主意!”昙云叫嚣道,谄媚不已。 “道长何出此言?贫僧光明磊落,何曾有过什么邪念!”禅光愤然道。 “哼哼,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取得赤荼蛇的胆吧?还有,据贫道所知,地下的火浣鼠你也是有心取得的!”昙云趁机嫁祸道,是想要让圣祖娘娘对他更加深恨。 禅光登时疑惑,自己刚才追寻那饕餮至此,并不曾见到什么火浣鼠。只是见到这赤荼蛇在攻击地下的虫兽,起了公正之心,所以才出手屠诛赤荼蛇。但是,怎么也是料不到昙云会借题发挥,故意诋毁自己。看来定是上回在缙云门之战中,昙云对自己抱有深恨之心。 圣祖娘娘偷偷瞥了一下昙云,暗道:“奇怪,这道士怎么知道我在此逮捕火浣鼠?”其实她也是有心胜无心,不料被昙云道破,倒是大为仓惶窘迫。火浣鼠通体火焰,常人是难以将它捕到的。唯有赤荼蛇,素来与鼠辈水火不容、天生相克,由它来代劳,实在是绝妙。没有想到昙云着老道竟然知道赤荼蛇是为了在逮捕火浣鼠。圣祖娘娘素闻火浣鼠毛能够织成火浣布,刀枪不入、无坚不摧。所以,自己一直都是梦寐以求。前不久,圣祖娘娘偶然发现这本来生长于火焰山的火浣鼠居然活动在这里,顿起了心思。 正好在今夜,火浣鼠跑到了这一带闲游。于是,圣祖娘娘便将赤练蛇给放了出来,希望它能够替自己逮到火浣鼠。不料,昙云静坐修气之时发觉外面有异,便偷偷溜了出来。 “娘娘,火浣鼠的皮毛可以做成火浣衣,刀枪不入。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至宝。这和尚坏了你的大事,你可不要轻易饶恕他!”昙云似乎瞧出了圣祖娘娘担忧,连连挑拨道。 “这还用得找你说吗?杀了赤炼,已经是死罪一条。你竟然说了愿意替我效劳,那这秃驴就交给摆平了!”圣祖娘娘趁机有意试探昙云一下。不料,此言一出,昙云顿显一脸委屈,怯懦道:“娘娘,这秃驴的本事大得很,贫道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你怕什么,有本宫在此指点你,还摆平了这个死驴子!”圣祖娘娘狂傲道。为了所谓的忠义和免遭怀疑,昙云只得勉强上前,对着禅光瞪视一番,不敢轻易出手。他见识过禅光法力,绝非泛泛,即便自己和饕餮联手也非其对手,何况今日还是单身作战,比之先前还要凶险。看来,要当忠心之人还是真难的。如今,只能够以车轮战术消耗他的内力了。(未完待续) 佛法密音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道长也是俗家弟子,不诵经念神也倒罢了,终日跟着这些苗人图谋不轨、居心不良,贫僧实在替你感到惋惜......”禅光惋惜道,又是闭目不语。圣祖娘娘在一边看热闹般,大是不屑,心里却是洞若观火,暗暗愠怒道:“你这臭道士,想偷我的火浣布,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用想也是知道,昙云突然会出现在这,分明是有所图谋。不然的话呆在这里守株待兔、坐收渔利也是大有可能。今夜的一切自己已经是安排妥当就绪,只待水到渠成。没想到昙云偷偷躲在了这里,想与自己抢功。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不免对昙云猜忌,正好可以以此来试探一下昙云究竟对自己是否可忠、值不值得一用。 朝着昙云瞥去,只听的他咒骂道:“死秃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况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何要屡屡破坏我的好事?本来在缙云山上面,你就已经坏了规矩,现在还要追到苗疆来,大是不礼!” “阿弥陀佛......贫僧素来不与人为难,饕餮本来盗经私自下凡,已是犯了天戒,你不仅不予以制止,还要勾结他一同作难,老衲身为佛门教众,出了这等祸事,自是责无旁贷!”禅光正派道。 “我呸!”昙云啐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之士说话都他妈的一个口吻,什么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全都是屁话。”此言一出,禅光顿觉此道人已是无可救药,决心将他就地一并教训,以免日后祸害尘间。 陡然间,禅光罩起一轮法表,盘空旋舞。蓦地,周遭激起了无俦法光,无边无际,恍如佛祖降临。 “嗡嗡嗡!”佛光普照,霞光万丈。大地一片澄澈,四野一阵莽莽。见得此景,昙云连忙闪身避开,骂道:“死秃驴,你当真要贫道的老命!”禅光运气凝结,憨然道:“阿弥陀佛。既然你无心悔改罪恶,贫僧唯有送你去极乐净土!” 昙云暗自笑道:“哼,死秃驴,这尘世间就是贫道最极乐的净土。我看你是年迈眼花,连极乐和极苦世界都分辨不出来了。”只见昙云腾起身形,挥洒拂尘。银光笼罩弥漫,如同一道道锐利的刀锋刮刺自己。禅光单掌树立,辟出无俦佛光。 万丈佛光,布德四野。 昙云登时窜到了圣祖娘娘身畔,央诉道:“娘娘,贫道伤势未曾复原,实在难以抗拒此秃驴,还望娘娘出以援手!”圣祖娘娘冷冷一哼,暗道:“窝囊废!”但是她丝毫不加显露,因为还要依靠昙云出力。于是,圣祖娘娘假意笑容,道:“好啊!”随即辟出电闪,掣向了禅光。禅光连忙驾起祥云,双掌盘旋舞动。身前骤然浑然法轮,急速盘旋。无数道电击纷纷被挡到了两边,撞击到了大地,爆起一声巨响。 “轰隆!”大地之上,升起了一团尘雾。二人通体泛着奇异光芒,穿梭飘游于夜间的苍穹之中。昙云看得头皮发麻,想到自己也算是一世英名,居然落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人生的有一大悲哀。蓦地,昙云连连运起“噬血”之术,想要前去帮助圣祖娘娘,将禅光给击毙。这样一来,不仅是圣兄日后少了一大包袱,自己也算是扫出了一大障碍。昙云刚一出手,圣祖娘娘立刻谨慎觉察,此术如此熟稔似曾,连连诧异惊愕。“你怎么会‘噬血’*?”圣祖娘娘突然问道。“噬血”*基本上只有苗疆人士善于运用,没想到昙云也会祭炼,不得不叫自己怀疑。 昙云凝望苍穹,见圣祖娘娘是用密法传音过来的,听在耳中,仿佛是在自己的身畔耳语低诉,有着一种难以抗拒和震慑感觉。听了之后,昙云暗自愕然道:“难道娘娘也知道我用的是‘噬血’?”其实,当年苗疆三大邪派彼此牵掣,目的在于独并中原。所以,圣祖娘娘对‘噬血’这一邪魔功夫早有耳闻。 面对如此情,昙云生怕怠慢圣祖娘娘,连忙密音传法而去,诉道:“娘娘,贫道曾经与‘噬血邪教’教主‘邪尊’有过来往。虽然噬血邪教已经被莫桑松诛灭,但是贫道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替邪尊报仇雪恨,所以十数年来,贫道一直到在祭炼此功!”昙云密法传音过去,对圣祖娘娘道。圣祖娘娘听在耳中,暗自忖道:“想不到这臭道士倒还是听义气的,至此之际依旧不忘根本?”只是她不知道,昙云素来善于诡辩,如此之言也不过是骗取于信任罢了,更无他求。(未完待续) 第十六集 血煞之气 气宗天地玄 九重血界(爆发) “娘娘放心,贫道一定会帮助你重振苗疆势力的!”昙云脸色颇动,湛出了几分恭维之色,殷勤道。圣祖娘娘装作不闻,漫不经心,淡漠道:“大话不要说得太早了,先干掉这秃驴再说吧!”声毕,满脸谨慎。想到了禅光的道行,昙云未免说得不切实际。听得圣祖娘娘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恃众逞强的昙云。昙云的心绪莫名紧张,手法微变,震腕祭出“噬血”*。空中立刻弥漫着荡漾的腥秽的尸气,窒人鼻息。 恍如腥风血雨,四野弥散开来。接着,便如三界六道中的群魔众鬼齐出,仿佛在受到了祭祀召唤,疯狂咆哮,有求必应。随着群魔骚动,空中骤然坠下了丝线般的血注,打在了四野砖石草木上面,立刻便将其腐蚀掉,冒着浓浓白沫,化为青烟,将它们尽数融化。如此阴毒骇人的手段,禅光登时震慑不已,兀自惊怵,闭目沉吟,佛音震荡道:“阿弥陀佛……妖道,想不到连这种祸害苍生的邪魔法术你都毫不顾忌加以运用,可见你已经是丧心病狂、无以复加,决意不顾及苍生哀怜!” “哼哼,死秃驴,苍生自有苍生之福,他人无须过问。不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看招......”话音甫落,只听得空中一声咆哮雷霆,伴随着巨啸,饕餮忽地化作一团肉球之躯飘荡而来。接着,饕餮浑圆的巨躯在空中荡动,肆无忌惮撞击而来。要知道,饕餮与禅光也算是渊源隔阂颇深。加上饕餮盗取经卷之故,二人已是水火不容。 饕餮肉球般的躯体盘桓空中,幻出数十道疾风血雨,伴随着平雷。正是他那“血煞”,一一劈打向了禅光。“轰!”疾电砸地,硬是将大地劈裂,留下了长长一条电痕,直直延伸到了数十长开外。 大地激震起猛烈飞尘,沙尘反扑盖向了禅光。至此,禅光连忙飘身躲过。但是,那股浓郁涩鼻的兽息却是扑面而来,弥盖空气气息。昙云见状,万万没有料到饕餮还是挺讲义气的,正值自己进退窘迫之际出手援助,替自己在圣祖娘娘面前解了围困。其实昙云适才也只是硬着头皮,内心实则叫苦不迭。陡然瞥见饕餮前来,连连喜道:“圣兄,你的功力恢复了?这实在是太好了!”饕餮昂然一笑,狂傲道:“就算没有恢复,凭我们三人之力,还怕摆平不了这秃驴!” “阿弥陀佛。贫僧劝你还是早点弃暗投明,不然的话,天降劫乱于身,神佛也救不了你们!”禅光回手收敛法力闭目道。不过在他看来,饕餮如今的性子比之当初在须弥山更加猖獗。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佛何曾救过我?所以,唯有自我拯救!”饕餮知道秃驴素来以佛家禅言蛊惑他人,自己可是不吃这套,遂驳斥道。再说了,有事情自己未必能够办得到,图得心安罢了。 “孽畜,如此执迷不悟,只怕要祸及其身。”禅光双掌合十,神色肃穆道。 “别再给我说教了,这一套对于我毫无用处!”饕餮一言回绝禅光的奉劝。 禅光为了《诸天经卷》,已经是倾尽毕生,踏破铁鞋,想不到到头来依旧是点化不了这头饕餮怪物,反而还要受制于它。一时之间,不由得在失望当中多了几分惋惜。好在自己已经没有抱什么希望了,这会儿只是想着速速擒拿饕餮,以便早日了却心愿,告慰佛祖。 蓦地,禅光挥斥着袈裟,胸前凌然升起了佛门真字诀。真诀泛着刺眼雷光,形成了如同霄汉神雷般光芒,闪电撤霍。 佛陀一怒,万雷霹雳。 真诀灵气骤然冲荡起了披在身上的袈裟,袈裟舒卷,裹挟着无俦的佛芒,法力无边。佛芒疾闪而过,刺向了四方,消失在了远处。如斯刑杀,激荡乾坤,圣祖娘娘连忙退开一步,推出一道蓝光化解佛芒。若是再晚得片许,只怕要疾电加身,劈为焦尸。念及禅光的“须弥神雷诀”如此浑猛,兀自心有余悸,湛出一身冷汗。 昙云和饕餮相顾骇然。只是饕餮怎么也想不到,比之上回在海底,禅光的法力道行又胜了一筹。而后,佛芒神雷劈过,二人立刻加入战团,纷纷使出自己的绝技“噬血”和“血煞”。当今天下的两大血邪功夫,左右呼出,尽数施展。 禅光跟着念起咒语,身上的袈裟倏然盘在在空中,自行摊开,四角朝着八方延展,浑然出弥盖的大篷,竟是将两大血邪辟开,丝毫不让他们沾身。圣祖娘娘不由得大吃一惊,想不到禅光秃驴的法力竟是如此高深,就算今天合着三人的法力也未必是其对手。越看越焦躁,圣祖娘娘已经不指望二人了,然从怀中祭出一样法器,荧光润润。仔细一瞥,原来是一只木笛。禅光虽然全力抵抗二人,偬倥间瞥见了圣祖娘娘有所异动,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弄出个木笛来,但是,想到自己是要缉捕饕餮,她却这般从中作梗阻挠,决计无好事。 禅光登时将手中捻动的那串佛珠抛于空中。蓦地,伴随着佛珠自身闪耀的润润光芒自然散开,数十枚珠子在空中摆开奇异的阵势,光芒四射。接下来,便见佛珠在彼此争斗的光芒辉映之下,争奇斗艳,反射着异样的光芒。散落空中的佛珠这会儿好似银河点缀的繁星般,碎落满空,星罗棋布。 禅光叱咤一声,念动佛咒。 “嗡嗡嗡!” 只见佛珠四下游动偏移,均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幻化无穷,极他只懂得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干支生克以及女符阴篆,对于佛家的先天规律自是难入门径。其实,禅光刚才那招正是佛门的“十玄门”。 不过饕餮可不管你什么规不规律的,猛然驾起自己的“血煞”抵御。若不是上回叫莫小峰坠到自己血池中,吸收了“九幽晶焰”,自己早就可以用其锤炼自身,到时候变成了梦寐以求的“血煞”之躯,达到驾御血火的境界,这会儿也是不会忌惮禅光至此。不过他练就的尚是“血煞”第一层境界“驱血”,还不够杀伤力,只能够祭出血魔怨煞之气。 “血煞”一共有九重境界,即是“驱血”、“运血”、“炼血”、“化血”、“弥血”、“敛血”、“锤血”、“驾血”和“御血”了。其中,到了“弥血”境界之后,就会越加渴望吮血。而到了最后两重,也就是“驾御血火”境界了,刚猛无比,无可匹敌。想到了这里,当真是便宜了莫小峰了。 禅光顿感血腥弥漫,立马联想到了祭祀“血河图”(血煞之气最重,范凡是了解诸天祭祀之术的人都是明了这一点),不禁惊怵,暗道:“居然叫这怪物拿我们的佛卷经典修炼如此魔功,实在是亵渎神灵,给诸天神佛摸黑!” 禅光痛心疾首表情,饕餮大是得意,得意道:“死秃驴,没想到吧?诸天神佛千算万算也是算不到,他们自己成就的经卷会变成危害众生的天劫书。哼,你们这叫画虎不成反类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饕餮自以为绝顶聪明,竟是第一个在诸天神佛中领略到了“血河图”的奥义,也算是祭练“血煞”的开山鼻祖,只是这样的鼻祖未免有点臭名昭著,为世人所不齿。 自古成就大业之人,均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至于自己,也可以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世间这么多的聪明佛陀,仿佛没有一人能够祭炼出“血煞”。不知道他们是早有所知不敢触及,还是把它当做烫手山芋,没有人敢以接手,开创先河。就算自己以后真的死了,名声也是可以流传千古。毕竟,终究是自己最先将“血煞”当做道行法力来加以祭炼,只怕是千古神灵当中绝无仅有。 “孽畜,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老衲既然千辛万苦前来寻你,自是有着法子降服你!”禅光倏地收起袈裟,凛然披身,接着便聚敛佛珠法力。但见数十枚佛珠在自己佛力运筹之下如同日月星辰,运转自如。旁边窥望已久的圣祖娘娘实在忍耐不住,连忙将木笛放于唇间。接着,气运丹田,自下而上发于唇齿之间,奏响木笛。(未完待续) 谄媚 “呜――” 一声悠扬婉转的笛音充盈着阴霾的四野,仿佛是黎明前的一声前奏,召唤着万物复苏。接着,四下眼火大亮,无数星点点缀着茫茫狂野。接着,伴随着凄厉恐怖的动作之声,响彻四野。 “窸窸窣窣”之声不绝于耳,似乎莽野之中巨大崩塌之物压下了无数蒿艾蓑草,尽数延绵倒塌。 “吱吱!” 四下一片骚动,仿佛来了无数不速之客。 禅光知道情况不妙,连忙朝着四野放目瞥去。最前面竟是十来条树干般*的赤荼蛇,昂起上半身,朝着这边涌来。黑暗中吞吐着信子,阵阵腥腐臭息,窒人鼻息。迅驰间,它们已是蜂拥潮浪般向禅光。 禅光这才发现,圣祖娘娘刚刚使的正是“蛊蛇术”,乃苗疆七大蛊术之一。于是,连忙念动咒语,心绪不起半点涟漪,以免堕入魔障。伴随着连绵之声,只见禅光周身泛着佛光,形成了一团巨大的光球,将自己屏蔽在其中。须臾,赤荼蛇越来越多,密密匝匝,如同垂柳盘根错节,勾起的蛇躯遮掩住禅光四周。光球发出来的光芒倒也迫退了不少赤荼蛇。 禅光微微叹息,知道此蛇剧毒无比,感知今日自己若不早些退去,只怕是性命有尤。只是,自己好不容易过来,却又叫饕餮因之逍遥法外,实在是气馁。“阿弥陀佛......孽障,贫僧今日不敌你们三人联手,但是你也休要高兴得太早。总有一天,贫僧定要亲手降服你!”说罢,狠狠瞪着饕餮,光芒祭出“伏魔杖”,盘空扫动。 “嗡!” 一阵佛光暴涨,光芒将禅光吞噬其中,弥盖天地。待得光芒四散消失,禅光跟着也就不见了踪迹。跟着,禅光已然化作无俦的余芒,随着余芒的消逝一起不现。 “终于赶跑了这个难缠的驴子!”至到这个时候,昙云这才松了口气,兀自心有余悸。随即便朝着圣祖娘娘瞥去,满是诚恐。不料,圣祖娘娘已然盯上了自己,仿佛早有察觉,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原来你曾经与我们苗疆也算是颇有渊源!嘿嘿,真是想不到......”圣祖娘娘依旧带有几分怀疑的面色对着昙云道。 昙云登时躬身一笑,大是献媚。料知刚才展露“噬血”已是被她尽窥眼底,如此情形昙云也不好再隐瞒。不过他也不是轻易向别人透露隐私之人,兀自保守不语。不过嘛对于圣祖娘娘这样自己不敢违拗的人而言,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蓦地,圣祖娘娘扬起木笛示意,似乎有所责问之意。昙云想到刚才潮涌般的赤荼蛇,登时服帖,寒碜一笑,道:“想必娘娘早有耳闻,贫道曾经和贵邦‘噬血邪教’有所作为,所以偶然得到真传,今日能够效命于娘娘,实在莫不敢荣信。”说罢,谄媚而笑。 圣祖娘娘略微动楚一下,倒也没有太大反响。只是,这“噬血”乃她们苗疆最为平常的祭祀之法。既然昙云已然坦白,自己也不加以追究。随后想到了“火浣鼠”之举已然腾空,登时气馁。于是,他对着昙云和饕餮道:“好了,今天没能够逮到那火浣鼠,还损失了本宫最心爱的‘赤炼’。这笔账,迟早要找那秃驴算的!”说完,圣祖娘娘过转身去,随后准备着离去。 “娘娘放心,我们这便回去修养一番,待得身体复原,定会回来替娘娘报得此仇的!”昙云趁机又是献起谄媚来,希望圣祖娘娘大大重用自己。 “哼哼,就凭你们着道行,难道还能把那秃驴怎么样?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多练练吧,那秃驴的本领可不小,想必你二人今天也见识了。”圣祖娘娘一脸冷漠,似乎见不得昙云这般吹嘘自擂。 昙云见圣祖娘娘似乎不是很是信服自己,随即朝着饕餮一望,默自道:“娘娘也不要太小瞧咱们啦......若不是那日被莫桑松打伤,功力损耗,对付起这驴子来,贫道自忖胜算不已!” “是吗?”圣祖娘娘嗤之以鼻,始终难以置信。只是自己也非泛泛之辈,料定昙云又再献媚奉承自己。半晌之后,昙云继续道:“虽然娘娘神功盖世,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区区一个秃驴,纵然法力高深,也不过是先天勤加苦练补后天而不足。只要假以时日,我与圣兄功力恢复,定叫那秃驴有好果子吃!”昙云说得夸夸其谈,倒也自觉大言不惭,顿感面颊微微火辣。 “那好!今天我们暂且到此为止,下次再见希望你能够带来莫桑松的人头,到时候我们再见真章吧!”说罢,圣祖娘娘拂起袖弄,化作一道青烟弥散而去,蓦地不见。 见到了如此惊状,饕餮倒是不得不佩服昙云的口才,连忙蹲伏到了昙云面前,示意昙云坐在自己背上。如此行径,实在是大出昙云意料,顿觉诧异。他知道,饕餮素来不叫自己驾驭,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为人太过猥琐。其实也非如此。大丈夫能屈能生,当年自己已经走过这条路,自是不觉为过。不过,今日饕餮对着自己如此服服帖帖、满是崇拜,想必是对自己有所求。或者仅仅只是感激解围之情吧。 “呵呵,没想到道兄的牛皮子吹得挺响的,这次只怕是头一回吧?”饕餮并非刻意揶揄,不管怎么样是昙云替自己解了围困,不然的话还要受圣祖娘娘一番冷待,遂故意问道。 昙云顿觉羞愧自惭,知道这饕餮这会儿也是在消遣自己。不过怎么说,这也是一种自我拯救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拉得下面子的。于是,昙云轻描淡写道:“呵呵,不这样的话,岂会轻易骗过娘娘!” 饕餮自觉圣祖娘娘决不简单,只是淡淡语道:“这个苗邦娘娘绝非泛泛,极不简单!”昙云不禁神色凝重,思忖片许,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方道:“没想到当年苗疆被莫桑松一行尽诛,余孽未尽。而今又开始方兴未艾、揭竿而起!哼,这正好为我们制造混乱,到时候复兴有望!” 饕餮听得昙云讲得振奋人心,不禁一笑,道:“道兄不愧是乱世中的英雄,每次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中脱颖而出,实在令我汗颜。”昙云讪讪道:“惭愧!上次若不是‘噬血’之事败露,贫道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听任这个年轻的娘娘差遣,左呼右唤的。” “嗯,不过你放心吧,我们独霸天下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到时候,这个圣祖娘娘必定为我们马首是瞻。”饕餮意味深长道,极为自信。昙云望着远方,面色颇为凝重,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又要预谋一场什么阴谋。黎明就要到来,晨曦的缕缕旭光撒了下来,铺盖苍穹。 经过了一夜的斗争与洗礼的四野,变得异常清新自然。 只见空中一兽载着一道,正是饕餮和昙云。此刻的昙云忽然想到了天涯断肠雨,不知道他回了火焰门之后,究竟怎么样了。该不会忘记了大家的约定吧?饕餮则是想到了莫小峰,也不知道这个小子现在如何。希望此去能够早点邂逅莫小峰,看他此刻是否已经完全锤炼了“血煞”之躯。也许对于自己而言,这才是最为重要的。饕餮苦心孤诣就是为了祭成“血煞”,而今却杳无音讯,实在是忧心。 一人一兽驾驭空中,极是悠然自得,朝着远处东方的晨曦逐去......(未完待续) 疑惑 莫干山剑池瀑。 只见莫桑松满脸焦虑,望着剑池深深发呆。剑池溪涧流出来的水极是清澈透明,而此刻自己的心绪却是极为沉混,尽是谜团。 “莫掌门,为何令公子上次伤了崇益之后,数日未见清醒?我希望你能够尽早给予说法,否则的话……”路之昌在莫桑松身后责问道。 莫桑松转过脸来,凛然而立,负手道:“各位放心!莫某既然说过,自会履行承诺,还望大家在此耐心等待。只是这会儿小峰亦是昏迷当中,莫某有心无力……”路之昌神色一怔,莫桑松迟疑,只道是他在故意拖延时日,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于是,他竟是按捺不住,立马就要翻脸。路之昌略带几分威胁语气,责问道:“可是崇益自缙云回来,丧父之痛,已经昏迷了两日。如果再这样耽搁下去的话,性命攸关!莫掌门,你若有心袒护,我等定会携天下人悠悠之口前来,到时候我们唯有道理服人。” “那你要莫某怎么样!就算犬儿一死,也未必能够清除王公子体内的积毒?”莫桑松声色俱厉,知道路之昌实是在威胁自己,登时大发雷霆。 路之浩见状,知道弟弟言词太过紧催,着实令人焦头烂额,顿觉礼失。于是,路之浩上前恳然道:“莫掌门,吾弟也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才会出言相*,还望莫掌门别往心里去。只是当务之急是设法清除崇益体内的积毒,否则的话,我们师兄弟也是难以告慰九泉之师!” 莫桑松凝视对面巉岩叠翠,心绪交集。忽然间灵犀一动。“这样吧,我们明天就一同赶往崂山。相信凭着玄净道仙的法力,定有救治之法!” 路之浩与鄢之蓝均是慰藉,玄净的大名远播中土大地,无人不晓。相信此番由他主持,就算不能救治好崇益,也是可以告慰各自不安的心绪。 “玄净道仙乃是崂山气宗中德高望重的道尊,相信以他的‘九阳神丹’威力,无毒不清。”莫桑松喃喃自语道,深责自己竟是一时间急慌了脑子。他们则是在失落之中暗暗庆幸,料想王崇益也绝非毫无救治。 大家正自沉寂中,旁边传来了急促的步伐声。“爹爹,小峰清醒了!”莫小雪忽然跑到了剑池畔,对着莫桑松激动道。莫桑松见女儿兴奋之色,知道莫小峰定是有所好转,跟着便是一喜,也顾不得路之浩等人,随着她一起匆匆赶向了莫小峰的房间。路之浩等人相顾怔怔,随后跟着莫桑松身后一同去了。 进了院落,莫桑松迫不及待跨入房间,人还未到床前,便已经喊出声音来道:“峰儿......”蓦地,莫桑松和女儿一起进去房间,缓缓立在了床榻边,满是激动。这时候,听到了莫桑松呼唤,莫小峰勉强撑起身子下了床,揉着肿痛的额头,呻吟道:“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啦......” “小峰,你这一觉可是睡了整整七天啊!”莫小雪兴奋道。只是以前每天都有莫小峰在自己左右嬉闹追逐,骤然数日没有看到活蹦乱跳的莫小峰,倒是大不自然,是以极是激动。 “是啊,小峰!你还好吧,要不我们吩咐他人端点吃的过来?”站在一边唐仲关切道,神色极为深慰。看到莫小峰突然醒了过来,大家都是激动不已。唯有莫桑松和百灵子,各揣心意、惴惴不安。 路之浩等人则是想到王崇益依旧昏迷当中,对比之下,均是怅然若失。莫小峰瞥了百灵子一眼,似乎忆起了什么,随即猛力捶打着自己脑勺,痛苦道:“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莫小峰拼命想回忆些许事儿,只是自己脑海中尽是些零碎片段记忆。大概前段时间“九幽晶焰”之息已是开始在体内“化血”了,意识渐渐丧失。 脑子里一会儿是自己嫉妒百灵子对唐仲念念不忘,一会儿又是自己念及往昔和王崇益争执。再定睛看了看周围,众人俱都在场,好似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大家木然的表情,似乎在静静诉说什么,令得自己遐思阵阵。 可是,自己为何会昏睡这么久?而且众人俱都聚集在自己就寝房间,像是即将要审视自己,实在匪夷所思...... “怎么了,我......”莫小峰凝视着莫桑松,似乎在询问什么。此刻莫桑松听了之后一脸肃色,没有言语。莫小峰暗忖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误,何以父亲对自己如此冷漠无语。于是,莫小峰又转视唐仲和百灵子,二人皆是不意对视自己,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接着,何筑、阳关、乾谦以及商说似乎都在逃避自己的眼神。只有路之浩等人瞪视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忌讳的。莫小峰心情陡然一怔,料想和他们有关。 “莫公子是不是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的话,在下可以代劳……”路之昌说得理直气壮,大有兴师问罪之意。(未完待续) 父痛 莫小峰缓缓下了床榻,一个趑趄,差点跌倒。跟着变要扶着桌沿,稳住身子。莫小雪看着想要去搀扶。岂料,莫小峰已然稳定身体,神情桀骜不驯。因为莫小峰素来对他们印象不佳,料知大伙儿之所以这样,定是这帮家伙在这里浮夸风、夸夸其谈。 路之昌朝着莫小峰的举止瞧去,只道他是刻意做作,登时责问道:“莫公子,崇益与你也算是自小长大的玩伴,你为何要对他下毒手?” 莫小峰登时瞪目,嗔叱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语气大是不屑,也许自己如何伤及王崇益之事已是记不清楚了。路之昌鄙色道:“哼,莫公子不会是做了不敢承认的孬种吧!”听他的语气,好像王崇益是被自己弄伤的。不过他却想不起来,莫小峰这才察觉,王崇益果然不在这里。好在自己还是可以清晰记起,王崇益是和他们一起来莫干山的。这会儿不见他的影子,想必真的是出了什么纰漏。 “谁是孬种?大丈夫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又不是*人妻女苟且行当……”莫小峰登时怒火。 “好啊!莫掌门。令公子果然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还望你主持一下公理,给大伙儿一个明确的答复!”路之昌趁机将山芋转给了莫桑松,双目不由自觉移向了他。 “峰儿,休得无礼!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莫桑松丧气道,只道是莫小峰有意回避他们兴师问罪,所以才会出言不恭。只是,此次事关重大,自己也保不了他。 “本来就是的吗?缙云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想着打咱们的主意,掘自家坟墓......”莫小峰见缝插针、得理不饶人。 “住嘴!”莫桑松声色俱厉,登时大发雷霆。在场之人无不震慑,纷纷低下头来不敢喘气。莫小雪埋着脑袋,暗暗与唐仲吐了吐舌头。百灵子则是神情瞥着莫小峰,微微替他担心。算起来的话,莫小峰为人还是不错的,当然不希望他受到其父的责骂。只有路之昌自鸣得意,扬眉吐气,莫桑松总算是公正严明,向着己方。 莫小峰神色极是窘迫恐惑,连连对着父亲问道:“爹爹,究竟孩儿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袒护外人?” 莫桑松走上前去,瞪着他愤然道:“混账!你还有理啦。我问你,你那邪毒的功夫是在哪里学来的,为何用它来伤及王崇益?”虽然自己爱子心切、恨铁不成钢,但是一想到莫小峰违背正道,偷学邪魔道行,实在是难以容忍。 “我学了什么?”莫小峰依旧稀里糊涂,被莫桑松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他的内心终究是不知道为何故父亲这般为着外人教训自己。 忽然间,莫桑松箭步上前去,扣起莫小峰的领口,呵责道:“说!你到底从哪里偷学而来的毒功,解药呢?” 莫桑松如此雷霆大发,不仅是作为外人的百灵子、路之浩等人,就是连何筑、唐仲等人也是无不震撼。当然,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初次见到师父这么震怒。莫桑松秉承剑宗千百年来的古训“匡扶正义、急人于难”,是以对待违背正道之举深恶痛绝,简直就是不齿。 莫小峰登时惊吓的如羸弱的羔羊,就连呼吸声音也是滞住,双眼怯怯望着他。 “说啊!”莫桑松瞪视莫小峰,心痛恨到了极点,难受道:“峰儿,不是为父不想维护你,你可知道王公子有多么凄惨吗?对比他,你过得这么幸福,却偏偏处处不往好的地方学习。现在,你身为剑宗之后,却要去学那些旁门左道,实在叫为父心痛啊!” 莫桑松说着说着,声音开始梗咽起来。接着,又复说道:“峰儿......承认错误不为耻,就怕没有勇气。这可是身为大丈夫的最基本原则,虽然你还小,许多事情不尽明白,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拖泥带水......难道为父平日来就没有教导过你吗?”见到父亲如此伤痛,莫小峰不禁噙着眼泪,哭泣道:“爹爹,孩儿并没有偷学什么邪魔法术......那日也只是......”莫小峰暗暗瞥了百灵子一眼,登时说不下去。百灵子神色微微紧迫,不敢正视。莫小雪一切瞧在眼里,似乎渐渐明白了这其中与百灵子有着莫大干系。 “只是想到好久没有看到王公子,所以才和他打闹,一时失手,就......”莫小峰哭诉道,硬是把心里话咽了下去。莫桑松刚才情绪激动,倒也是吓着了莫小峰。如果这个时候真言相诉不仅得不到谅解,反而误会更深。 “难道你还不肯承认吗?”莫桑松满脸疑色望着莫小峰,责问道。“王公子明明就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非要为父无可交代才甘心吗?”莫桑松埋首不语,慢慢放开了扣在莫小峰领口的手掌。 唐仲走上前将手搭在莫小峰肩膀上,慰声道:“师弟,大丈夫敢作敢为!况且这里都是自己人,有没有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这样大家不是更好吗?” 这时候,何筑等人也是纷纷上前劝慰莫小峰,希望他吐出心声。(未完待续) 安慰 莫桑松此刻不知道如何是好,沉湎于痛楚当中。想到王鼎虽然曾经和自己颇有成见,但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恩仇终成过去。自从王鼎在缙云门自刎之后,他就多次深感内疚,是自己没能够全力救助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莫桑松暗暗摇头不好。 “爹爹,你别伤心!”莫小雪挽着着莫桑松的膀子,柔语安慰道。“雪儿......”见到女儿这般深慰自己,莫桑松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唯有绵绵的父爱之情尽数显露。适才,路之浩等人见到莫桑松如此仗义,就算面对儿子也可以如此耿直肃穆,无不生出恻隐之心,也不好再撺掇怂恿,免得到时候闹翻天地。再说了,大家也不想把人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有什么好处呢。 于是,路之昌上前劝服道:“莫掌门,至于莫公子之事,我们可以不再追究,只是公子的伤势一定是要医治好的,否则我们无颜面对师父!” 莫桑松登时摆了摆手,隐忍道:“不!就算你们不追究,莫某也是不会就此了断此事的。毕竟,犬子究竟是学了什么旁门左道,我都无从得知。如果不弄清楚彻底根除,莫某有愧于‘匡扶正义,急人于难’这八个字!”莫桑松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他们也是不好干扰。蓦地,路之浩道:“那就依莫掌门的意思。只是师弟的状况不太好,所以莫掌门务必不要过分忧伤,保存实力。到时候也好领着我们去崂山一行!”莫桑松心里明白,他们会如此说是要自己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过分牢骚伤神,以免到时候误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好吧!”莫桑松懊丧道,略带几分失落。 莫小峰见到了大家一致针对自己,经过了适才大闹,头脑昏眩不已,忽地晕厥就要倒了下去。“小峰......”众人齐声喊道。莫桑松闻讯,瞥见之后登时紧张起来,一把抱起莫小峰,喊道:“峰儿!” 莫小峰双目紧闭,仿佛死了过去一般,气血全无。 路之浩见状,料想莫小峰此刻的情形和王崇益那日在缙云门差不多,连连道:“莫掌门。令公子定是刚才受到的刺激过大,是以心力交瘁。还是好好让他休息一下吧,我们就不要再打搅他了!” 莫桑松听了之后,神色极是落寞,遂将儿子报上了床,登时滞在床边,双目注视着莫小峰面颊。 “是啊,师父,路大侠说得没有错,小峰要好好休息才是。有什么事情等他复原了再说吧!”唐仲等人无不劝说。莫桑松点了点头,微叹道:“大家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就带着赶往崂山。筑儿、谦儿,明天你俩就随我与各位大侠一同前往崂山!”莫桑松说罢,不再理会莫小峰,扬长而去。何筑和乾谦在身后应了一声,俱都目送。 百灵子朝着唐仲一望,见他满脸虑色,知道他定是在替莫小峰担忧。一时间,阵阵乌云密布在脸颊上面铺散开来。莫小雪则是端来水盆,替莫小峰擦拭去额头的汗渍。路之浩等人均觉愧然,纷纷出了莫小峰的寝室,不便久留。 “雪儿,师弟叫麻烦你照料啦!”唐仲对着她道。莫小雪微微点了点头,道:“唐师兄,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大伙儿都劳累了,小峰的事情你们就别再*心了......” 于是,唐仲对着莫小雪微微一笑,这便和百灵子一起出了去。唐仲满怀心事,将房门慢慢阖上,登时喟叹一声。蓦地,朝着院外阵阵发愣。 百灵子一直都在观察者他的神色,自从出来之后,唐仲都是这副耷拉着脸不大高兴,内心满是歉疚,开口道:“大哥,我......”唐仲伸手示意自己不想听,然后独自离开这里回去休息。百灵子更觉惭愧,毕竟莫小峰之所以会心魔大发误伤王崇益,自己也算是有着几分的责任。 想到这里,百灵子暗想自己以后该是如何是好。自己心里爱慕着唐仲,可是唐仲似乎只将自己当作妹妹一样,全然没有暧昧。而莫小峰则是对自己如此用情至深,为了自己竟是甘愿出手伤害王崇益。 一声娇柔的叹息声音,百灵子也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晨曦,温柔昏黄的阳光洒到了莫干山遍野。 朝露独自从竹叶间静静滴下,打在石头上面,发出微妙的“滴答”声音,奏响了晨曦的第一曲曲子...... 剑池飞瀑在溪涧的倾泻之下,喷出了蔼蔼雾花。阳光的折射之下,形成了无数道绚丽多姿的彩虹。 这时候,远处的脚步声音开始*近...... 渐渐地,一声充满嘱托和交代声音道:“师父,这次您上崂山路上小心!”唐仲等人临行前与莫桑松依依不舍,拳拳之意尽数显露。说句心里话,唐仲等人均是感到惭愧。师父都是年过五旬之人,却是每次都叫他老人家身体力行、*心诸多。作为徒儿,心里不忍卒睹。 “我走了之后,你们不可以疏怠。昙云老道虽然上次在缙云门折煞,说不准还会来莫干山来晦气。为师这一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有什么不测,记得上雪窦山找傅蓉师叔过来相助......”莫桑松嘱咐道。 何筑连连安慰道:“师父您就放心去吧,万事我们都会随机应变的!倒是您路上要多加小心......”莫桑松欣慰点了点头,这才安心上了路。路之浩等人将王崇益背在背上,跟着莫桑松一同下了莫干山。 望着莫桑松一行远去的背影,唐仲等人静静目送了许久。直至莫桑松已经下了莫干山,他们仍然呆立在原地。 “但愿老天保佑,希望师父能够顺利医好王公子,也好替小峰驱除毒功!”何筑闭目怅然道。唐仲不禁受到了感染,亦是登生愁绪。半晌之后,唐仲独自徘徊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百灵子忽地走了过来,见到唐仲如此模样,暗暗不吭一声,站在一边观察了良久。 憋了许久,百灵子还是忍不住道:“大哥,你为什么终日都不开心?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百灵子双眼红润,眼泪开始漫了出来,却又不好开口说。 唐仲这才觉察到百灵子伤心的表情,知道这段时间来大家都在忙着诸多事情,倒是怠慢了她。顿生怜恤,心碎道:“不关你的事,干嘛要这么内疚?是我不好,你是客人,来到我们莫干山,我本要好好招待你的,却没想到诸多不开心的事情,让大家都没有好受......”不待唐仲说完,百灵子竟是忍俊不禁,忽然间的拥到了自己怀抱中。(未完待续) 乱心 唐仲感觉浑身电麻般震颤,此种情形事先当真难以预料。不过,这还是有生第一次被女子抱得这么温柔,顿觉百骸融化,油然而生无尽的柔意。 “你不要这样好吗?真的不关你的事情......是不是自你上来之后我一直都没理你,所以你才会感到伤心的?”唐仲也不知道说什么开心的话语安慰一下她,只得将自己的心思坦白。百灵子不哭反喜,竟是在唐仲怀抱中微微一动,似乎是在撒娇一般。 “不是的,那天看到小峰要杀王公子,我的心都吓坏了!现在、现在好多了......”百灵子慌张道,将自己的面颊贴的更紧。其实她是在掩饰面部的腼腆之色,免得叫唐仲见了不好意思。 “没有事情的!相信师父去了崂山之后,玄净道仙定会解决此事的。我们大家都不用担心的......”唐仲双颊红到了耳根,腼腆道。“切!你骗我,那你为什么每天耷拉着脸颊,像个小狗一样,一点也不高兴......”百灵子抬起头来撅嘴道。 唐仲登时一乐,扬起手便要掐她的鼻子,追着百灵子逗趣道:“好啊,你敢嘲笑我。你以为我是沙皮狗啊?”百灵子连忙离开了唐仲的怀抱,躲避着唐仲,遂红着面颊回头嚷道:“本来就是的。那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就叫你沙皮狗好了!” 百灵子说完,当先跑了起来,意思是要唐仲来追逐自己,也好将一切的不开心尽数抛掷脑后。唐仲本来心绪郁闷,经过了百灵子这般挑趣和逗乐,登时将数日来的郁郁之情抛掷九霄云外。 “你敢......” “呵呵,我就是敢,你敢把我怎么样?” “看我追到你......” 院中阵阵笑声,一起一落,响彻这个屋子四周。 这时候,屋子里面朦朦胧胧的莫小峰不由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仿佛听到了内心期待久已的美音。是她吗? “神仙姐姐......” 莫小峰登时起身,掀掉了盖在身上厚重的被窝,爬摸下了床榻。接着,摇摇晃晃走到了窗前。朝着窗子外头瞥去,莫小峰顿觉难受不已,轻声自诉道:“唐师兄?”骤然看到了唐仲在追逐着百灵子,二人关系大是暧昧。一时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蓦地,种种不畅和怨恨纷纷涌上心头。 “为什么唐师兄会喜欢神仙姐姐?难道这才是神仙姐姐不喜欢我的原因吗?”莫小峰顿觉大脑肿痛,一时间迷糊与清醒的意识交织起来,究竟自己在想些什么?煞那间,莫小峰只觉眼前一片血海扑来。跟着身前的景象似乎全部被殷红的血液给吞噬,天地一片血海。 “为什么一到了这个时候,我的眼前都是这副情景?为何会是一片血海?我到底怎么啦......”莫小峰忽地阵阵自问。 “任何和我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渐渐地,莫小峰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想法。 “唐师兄......” 他依旧是半清醒半昏迷,头脑肿胀晕眩,一不小心差点跌倒撞到了窗枢之上,发出了轻微的声息。这时候,追逐中的唐仲猛然间闻得声息警觉起来,停下追逐,回视屋子。只见莫小峰立在窗前,登时惊叫起来:“小峰,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只见莫小峰站在窗前,愣愣发呆。见到了唐仲撇过脸来,满是不悦,大异平昔。唐仲倒是不以为意,匆匆上去想要搀扶着生病的莫小峰。百灵子似乎见到他眼中又是上次那种诡异莫测的神色,登时替唐仲担心。 唐仲兴奋着想要走上前去深慰一番。“小峰,师父已经去了崂山。这段时间,就由我......”莫小峰倏地将脸颊转到了房内,跌跌撞撞的躺入被中。见得如此情形,唐仲怔怔在原地,一脸尴尬与疑惑。 “我们走吧!”百灵子拉住唐仲的手臂,小声低诉道。其实她已经看出了莫小峰的狰狞和怨毒之情,是以急着撺掇唐仲离开,免得待会儿又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唐仲望了屋内一眼,略有几分不肯罢休。但是见到莫小峰似乎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退了回去。 钻进了被窝之后,莫小峰辗转难侧,搔首难忍,撕裂道:“不行,我不能对唐师兄下手。莫小峰,你虽然不是君子,也不能夺人所爱!况且唐师兄自小与我一同长大,胜于亲兄弟......” 心里虽然这么抑制自己的感情,可百灵子的琼影在自己眼前蹁跹,以及那次在崂山崖壁缝隙中的情景,又是难以忍耐住。“神仙姐姐,你是我今生的至爱。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的,也不许别人和我争。可是......”想到这里,莫小峰胸口一股气血涌上。 “哇!” 莫小峰趴在床沿上面,吐出了一口乌血。“为什么?”心里难以自释,阵阵自问道。自从第一眼看到百灵子,心里就萌生了爱意。可是,上回在莫干坞,百灵子对自己婉言相拒,这会儿却和唐仲这般亲热暧昧,相对彰显之下,自己怎么就难以博得她的芳心呢。想到这些,自己于心何忍啊!“神仙姐姐......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莫小峰用被子掩盖脸面哭泣道,心情难以释怀。 屋外传来了清脆紧促的脚步声,大概是莫小雪习惯早上过来替自己送饭和水。为了不让姐姐看到自己此刻痛苦难受的表情,莫小峰连忙以被子拭泪,正准备装着熟睡,莫小雪已经走进了屋子。 “小峰,你真的醒了,感觉怎么样......啊,小峰,你怎么吐了这么多的血啊?”莫小雪见到了地上一滩血后,声音颤抖道。 莫小峰心里顿觉一酸,这个时候姐姐过来了,当真是对自己受到打击和挫折后的那颗给予心莫大安慰。莫小雪揭开被子,见到他满脸泪痕,心生怜恤,一把扶起莫小峰的脑勺,将他抱在怀中,柔声道:“小峰,你好些了吗?”(未完待续) 化血 “你哭了吗?为什么你的眼圈这么红肿啊?”莫小雪顿见到他的样子,阵阵疑问。若不是适才痛哭流涕的话,眼睛决计不会这么红肿。 “没有!姐姐,我的胸口好痛啊。刚才我......吐了好大一滩血,现在舒服了一点......”莫小峰哽咽道,仍旧难以平静。适才的情景如影随形般闪现眼前,不离不弃,怎么能够轻易忘怀呢。 莫小雪听了,登时神色惊愕,道:“那你此刻不要紧吧?”“唐师兄、阳师兄......”说着,又是朝着屋外喊道。伴随着阵阵的脚步声音,唐仲、阳关等人匆匆跑了过来。进门之后,唐仲当先瞥见莫小峰,只见他面无血色,登时想到了刚才之事,心里满是痛惜和愧疚。阳关问道:“小峰,你究竟得了什么怪病,为什么屡屡犯病?” 莫小峰痛苦的摇了摇头,泣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百灵子慢慢走了进来,不敢现身到莫小峰眼前,只是悄然躲到了唐仲身畔。可是,莫小峰之所以会这样全因百灵子的忽现忽灭,自然是眼疾,瞟见了她。百灵子的气质举止,莫小峰一一记在了眼中和心里。不知不觉,心头又是一阵猛痛。“啊!”莫小峰紧紧扣板着自己的胸口,仰声嘶喊。似乎将要五内撕裂,痛得双目涨红,布满血丝。 “小峰,你怎么啦?”众人见得如此诡异怪状之情形,纷纷涌了上去,一起按住莫小峰。他们不知道,莫小峰的“九幽晶焰”开始在体内活动了,与他自身相抗御。 “血煞”的威力果然强大,一旦锤炼到某人身体内,时常与其体内血息相互抗衡,叫人难以自已。越是专注用心意念,越是疼痛仇视之极。正所谓睹物思情,意念再强之人,也是难以幸免。何况百灵子和唐仲一直站在自己眼前,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们都出去......”莫小峰嘶喊道,朝着他们乱撕乱抓。莫小雪登时双眼挂满泪珠,伤心道:“小峰,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我是姐姐啊......” “都出去,我谁也不想看到!都出去......”莫小峰将被褥撕扯乱,在床上张牙舞爪。 “大家还是退出去吧!别再刺激小峰啦,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我们走......”阳关上前拉过懵懵懂懂的莫小雪,对着众人轮番使色。唐仲与百灵子均是无奈,最先退去。跟着就是阳关、商说和莫小雪不住顾盼,依依不舍离开房间。 出了房间,百灵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望着天际阵阵发呆。 “实在是对不起......”唐仲忽地在百灵子耳畔道,满是歉疚之情,话到一半又说不下去。百灵子低着粉眸,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小峰会这样,大多原因都是自己那日对他的刺激。之后,但凡莫小峰遇到不舒心的事情便是成了这样,经不住任何刺激。 “大哥,莫小峰怎么了?”百灵子依旧疑惑不解,脸颊掠过一层薄雾。唐仲脸上阵阵忧伤,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所以终究无语。于是,唐仲无可奈何道:“我看还是等到师父回来再说吧!”深深叹了口气,独自离开了大院。百灵子愣在了原地,直至唐仲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尽头,轻叹一声。瞥眼间便见到了莫小雪一群人跟着出了莫小峰的房间。 莫小雪在哭个不停,无法释怀。阳关将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面,好生安慰着。莫小雪依旧是耸动着肩膀,啜泣不已。 “师妹不要担心......”阳关唯有不住重复着劝慰,希望她能够好点儿。商说在一边微微感叹,随即道:“二师兄,峰儿会不会是上次掉入那血池中才会染上这种疾病的?” 商说只是在思忖,却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便答道:“我看不会吧,那日我们都是一起下去的,为什么就他一人独染,而我们却是丝毫无损!” “说得也对!”商说不禁暗暗点头,心里依旧是在扪心自问,只是这样的情景他自己也答不出来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一番折腾后,大家聚在一起,均是无助的摇头,都是不说一句话。看到了大家都是这般垂头丧气、悻悻然,百灵子突然站起身来,怔怔望着莫小雪,对她道:“雪姐姐,我看你这几天也累了,后面就由我来照顾一下莫公子吧?” 莫小雪惊愕望着百灵子,心里头想到了什么。要不是百灵子毛遂自荐,她倒还是真的伤心过度,忘记了百灵子还在莫干山。同样的她也知道莫小峰会这样是因为和百灵子喜欢唐仲有关。其实这几天来,她就发觉了唐仲和百灵子关系暧昧亲近。百灵子一上山来莫小峰就是那般激动和狂躁,自然对她有着爱慕之情。说不定在百灵子数日照料与接触之下,莫小峰可以痊愈那也不好说。 “对,小峰一直都是那么喜欢她,说不定他能够稳住小峰的病情恶化!”莫小雪心里暗暗嘀咕道,觉得由百灵子照顾莫小峰再好不过了。虽然她知道弟弟深深爱慕着百灵子,但是也不好意思明说,只得装着万分感激,道:“百姑娘,那实在太感谢你了。正好这几天我累了,那就拜托你了!” 百灵子勉强挤出一丝欢笑,暗暗朝向唐仲一瞥。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的端倪,自是没有丝毫怀疑与揣思。就连唐仲也是一脸镇定,倒是没有想到百灵子是别有用心。虽然莫小雪心里最为明白,不过她知道百灵子这么说绝对是为莫小峰好的,没有必要对大家说得那么清楚直接。要是把话挑明了,反而会生出诸多麻烦。(未完待续) 见闻 却说莫桑松与路之浩等人正在赶往崂山途中,沿途四下被大火烧过。无数房屋破败不堪,原来丰沃的良田也是变为了一片荒野。就是连较为繁华的市集也都是十室九空,满地都可以见到乞讨的乞丐,路中央夹杂着裹露的死尸。行人无不衣衫褴褛,疲惫削瘦。 这一带本来就是地广人稀,加之死亡引发的瘟疫,人人自危。所以,一路上他们很少能够看到行人和居民。他们数人连行数日,看的都是这样的情景,便是道行深厚,俱都纷纷毛骨悚然。 路之昌最按捺不住暴烈性子,气愤道:“看来又是那帮翼龙作的孽,如此惨不忍睹!” “现在妖孽猖獗,民生涂炭,实在是叫人忧心!” “唉......定是翼龙所为!”一行人均是嗟叹。唯有莫桑松镇定自若,待得众人不再说话这才道:“当年我们剑气二宗一同征伐苗疆诸魔,想必定是遗留下来了不少余孽。否则的话,封印在中土三界六道的群魔孤魂也不会趁机出来助长气焰。不久前,纷纷听闻关中一带邪气冲天,三界六道群魔秩序紊乱,我想定是有人在使祭祀召唤之术!” “莫掌门,你觉得翼龙和妖魔会不会有染?莫不是有人散布谣言、危言耸听吧!”路之浩疑惑道,终究是难以置信。不过这也不怪他无知,而是当年那场战争他们都不曾参与,所以在他们之中毫不知情。 他们这般不自信胡乱怀疑,莫桑松登时凛冽道:“不,玄净道仙善于扶鸾占筮之术,这件事情也是他上次对我透露的,岂会有错。再说了,此等大事岂可胡乱妄下结论。所以此次前来除了要医治好王公子之外,更要弄清楚这事情的原委始末!” 路之浩听罢,登时诚然膜拜道:“莫掌门忧国忧民,实乃侠之大者,我等钦佩不已!” 莫桑松并没有傲色,凝重神色,须臾方道:“我们还是尽早上崂山吧?这段时间,沿途耽搁了不少时间。民间疾苦,妖气重重,实乃天下之大不幸。一切的一切,终究要有个尽头的!”路之浩等人听罢,纷纷点头应然,随着莫桑松一同赶往崂山而去。 他们一行开始御剑飞行在空中。俯瞰足下景物,四下焦枯,不忍卒睹。路之昌更是谩骂焦躁,知道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翼龙畜生所为。不知不觉中,到了崂山山麓脚下。这时候,几个巡山的道士匆匆前来相迎。因为知道莫桑松和崂山的关系,是以毫不加怠慢,领着莫桑松一行人直奔灵宝大殿。 玄净一直致力于“九阳神丹”修炼,是以常年闭关清修,无暇过问门中事宜,全凭玄智代差代办。听到莫桑松等人突然前来拜访,玄智便领着灵慧、灵鸠、灵空以及灵光群道在大殿中相会莫桑松等人。 他们一番简单介绍寒暄,众人坐定席落,直奔主题。待自己道明来意,附上途中所见所闻,玄智等人听了之后立刻陷入了深思。 “不瞒莫掌门,贫道纵观星象,早就觉得天狼星极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蛮西会有什么妖孽过来问鼎?当然,此等异样之事我们也是昭告门下众徒,务必小心谨慎,没想到莫掌门倒是先行道来,实在是令人堪忧!”玄智神色颇为凝重,对着他们沉重道。 莫桑松见大家都是开门见山,也不加隐晦,深切道:“原来各位道仙早就有所察觉,那实在是太好了。照眼前形势来看,我们需要积极备战,务必未雨绸缪!” 玄智点了点头,知道此举事关重大,须得从长计议,随即朝着路之浩等人望了望,问道:“王掌门近来可好?我们崂山本想不久之后派人前去拜访,没想到劳烦各位尊驾,实在是过意不去。”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低头默哀,陷入了深通当中。莫桑松喟叹一声,朝着他们望了望。玄智见状,自知事情不妙,当即不加追问。半晌,玄智突然问道:“对了,莫掌门适才说王公子中了一种奇毒,究竟中了什么毒,令得莫掌门你都束手无策、登门到访?” 路之浩等人纷纷跪下,对着玄智叩拜道:“望道仙施予援手,师弟被莫掌门爱子误伤,数日来未曾清醒!我等实在是迫于无赖,才会登门叨扰!” 玄智和莫桑松见得此景,立刻起身拉起他们,只听玄智道:“各位不可多礼,贫道自当竭尽全力,以救人为本。只是莫公子为何会伤及王公子,贫道还是不得难知?” 莫桑松起身来,这便将莫小峰误伤王崇益一事来龙去脉尽数到来。跟着又把昙云勾结天涯断肠雨屠灭缙云门一事娓娓诉来,讲得无不抑郁。玄智等道人听了,无不震撼。灵鸠等人纷纷气愤,切齿道:“果然是天宗和火焰门妖人,看来此次天劫也是因为他们挑起来的!” “这天宗素来徘徊于剑气二宗和邪魔外道之间,黑白通吃,实在欺人太甚。现在居然打起剑宗主意来,可见他们已经是图谋久已!” “嗯,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气宗了。” “除魔卫道,浩气乾坤......” 不绝有道士喊出了气宗的宗旨口号。玄智见众道均是深恶痛绝、同仇敌忾,登时跟着激动起来。不过,事情尚未弄清楚,还不可以轻易妄断,以偏概全。 于是,玄智挥斥拂尘道:“怪不得中土上最近屡屡妖气重重,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东海翼龙未屠,更是百妖群集,天将劫乱,实在是瞻前顾后,不宜出击作战。况且自上次崂山一劫,气息尚未复原,也不宜急躁出兵。”蓦地,玄智看了看路之浩,问道:“那么王公子现在人在何处?”路之浩道:“上山的时候,崇益已经交由观中迎宾主持,现在正在休息!” 玄智听罢,“哦”了一声,道:“待贫道速速前去看望一番,若真的是天下少有奇毒,耽搁不得半刻!”玄智已然起身,出了灵宝大殿。莫桑松与路之浩等人紧随其后,唯恐疏怠稍许。此刻大家都是心系王崇益生死,唯恐马虎大意。(未完待续) 协商 他们来到了王崇益暂住之所,只见床上依旧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王崇益。静立半晌之后,玄智满脸焦虑,跟着替他把弄着脉搏。他们都是注视着玄智的神情,只见他一会儿暗自苦闷,一会儿摇头不已,似乎情况不大妙。莫桑松、路之浩一行以及灵鸠等道人纷纷静立一边,久久无语。须臾,玄智方才起身作结论道:“王公子中毒奇特,此毒不类寻常剧毒自口而入,而是通过内功直接传输到经脉与百骸当中,的确是世间罕见的奇毒!” “那么师弟有救么?”路之浩焦急问道。 “不,现在贫僧亦是难以下结论。玄净师兄正在闭关精修‘九阳神丹’,只有等他出关后方知分晓!”玄智一脸不确定的表情,看来他也是难以拿捏了。 “可是,我们师弟已经昏迷久已,时日也不多了......也不知道玄净道尊何时才能出关啊?”路之昌按捺不住,牢骚起来。 “师兄说他要闭关精修七七四十九天,而今已过四十三天,还有六天!”玄智不紧不慢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莫桑松问道。其实他也知道,时日如此紧凑,只怕王崇益撑不先去了。若非莫小峰误伤,他也不会如此深感愧疚。 玄智嗟叹一声,方意味深长道:“恕贫道孤陋寡闻、道行浅薄,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路之浩突然合什虔诚祈祷,闭目沉痛道:“崇益,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们如何对死去的师父交代啊!” 玄智不禁恻然,凛然道:“不过你们也无需担心。贫道倒是可以用气宗的‘易筋’、‘冲穴’之法,将王公子的毒素暂时滞留在经脉当中。只要熬过七天,等到玄净师兄出关,自有办法。不过,此举实在是凶多吉少,贫道亦是难以拿捏......” 听了玄智之言,四人无不激动起来,料想王崇益还是有着一线生机。最后,路之浩上前道:“不管什么办法,我们都要试一试!”玄智见他们异议已决,登时爽快道:“那好,今夜亥时我们在大殿外见,一同替王公子运功*毒!” 莫桑松登时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上回我们约定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一同出海屠龙,现在中土又有百妖群集,只怕要延迟了......” 玄智凝色,思忖片刻,道:“此事虽然棘手,我们也不宜舍本逐末,还是要以屠诛翼龙为重任。否则的话,到时候他们海陆包抄,我们只有坐以待毙、死路一条!”“嗯!”莫桑松暗暗颔首,接着道:“至于西域的天宗,莫某以为须当派遣相关人等前去和他们协商。就算不能够和他们达成同盟,也可以暂时稳住他们,不予前来进犯。”一时间,想到天涯断肠雨等人屡屡对剑宗不轨,莫桑松觉得倒是有必要和天宗摊牌,免得夜长梦多。上回天父在缙云门的突然出现,自己已经感到了血腥之气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后发受制于人,倒不如先发受制人,取得主动权。 玄智听了莫桑松建议,道:“贫道和众位弟子也是有同样的想法。只是此时正在进一步的商榷之中,所以迟迟没有结果。既然莫掌门也是如此认为,贫道倒是大可采纳一番!” 莫桑松随即一笑,道:“所以莫某此次带来了两位徒儿,也好叫他们前去历练一番!”说着,莫桑松使色叫何筑与乾谦上前来。 玄智登时朝着何筑和商说一笑,道:“令徒个个青年才俊,不逊剑祖当年!” 莫桑松宛然一笑,道:“道仙过奖了!” 剑气二宗首领如此替苍生着想,路之浩四人登时想到该替天下安宁做点贡献了,纷纷自告奋勇。路之昌道:“我们也是愿意前去天宗,和他们协商此事。再说了,崇益此次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火焰门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对,我们还要找他们兴师问罪的!”鄢之蓝随声附和道。 玄智捋着胡须,思绪道:“嗯,不过此去天宗路途遥远,行程艰险,途中之事亦是难料,所以须得倍加小心才是。”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是剑宗之人,理应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力......”鄢之蓝和常之盛纷纷道,誓死前往。 玄智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忧思之色莫桑松全部瞧在了眼里。莫桑松唯恐路之浩等人太过心切急着救助王崇益,到时候恐怕对玄智他们强硬,登时道:“那好,我们今晚就先替王公子疗伤在先,七日之后再行商议此事!不过大家旅途之中已是劳累不已,我们还是先行下去休息吧。”听了莫桑松这么说,众人纷纷作罢。玄智深知它的意思,随即吩咐一声弟子,领着莫桑松等人下去休息。 告别玄智之后,路之浩等人走在路上,均是郁郁不乐。大家近来遭受诸多创伤,已经是身心俱疲。路之昌自从来了崂山之后,就对玄智屡屡保守婉言之态耿耿于怀,于是对着路之浩问道:“师兄,你说玄净道长能够医好崇益吗?” 路之浩满脸疑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玄净道仙法力高深,我还是比较信任他。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如果崇益真的......唉,我们唯有一死谢恩师。” 路之浩沉浸片刻,负手道:“刚才所言我们到时候去天宗,正是我意。如果将来崇益随师父赴九泉,我们就殉身天宗。师父曾经忏悔无数,却是无缘弥补,所以我们此行绝不可以再给缙云摸黑。不论最终结局如何,也就当是给师父他老人家争一口气吧!” 路之浩说完,他们均是微叹阵阵。毕竟这么做也算是替师父先前的罪过弥补。相信王鼎九泉有知,亦是会理解他们的一片苦心,自当含笑。(未完待续) 运功疗伤 夜凄。 孤独的寒风肆虐,卷起了一层层沙叶。 灵宝大殿外头,挂着黯淡的灯笼。在如此漆黑的夜色里面,显得微不足道,如同野外的几点篝火。 大殿之中,莫桑松等人齐聚,等着玄智等道人的前来。路之浩将王崇益放到了蒲团上面坐着,心事重重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良久。这时候,玄智领着众位弟子一同前来。见到了他们在此久等,玄智客气道:“让各位久等啦!”然后,看了看坐在蒲团上面的王崇益,玄智面色跟着就黯淡下来,遂道:“看来王公子中毒奇深,贫道唯有抱着试探的心理。” 路之浩恳切道:“道仙不必存有心理包袱,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是不会放弃的!” “那好,我们快快将王公子扶正吧,大家一起来替他运功!”玄智说罢,当先盘坐下来。路之昌等人依言将王崇益身体扶正,均是拭目以待等着玄智发话。 “咦,王公子之前是否被人打通过三焦脉络?”玄智惊异问道。 莫桑松忽地想起那日为了替王崇益多撑几日,是以替他疏通了诸般脉络。但是没有想到今日会被玄智提起来。于是,莫桑松道:“没错!莫某和各位曾经在莫干山上体王公子稳住毒发,是以将奇毒*到了三焦脉络。当时我们也是事急从权,没有考虑那么多......” 玄智点了点头,忧虑道:“王公子体内的毒素本来是散布在全身的,如今被聚到三焦脉络,开始向全身扩散。周身百骸,一张一弛,只怕是难以再经受如此锤炼!”莫桑松与路之浩等人相对一望,均是一脸愕然。玄智道:“不过你们不要太担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王公子体内的毒素扩充到全身。因为先前的计划开来也要随着形势改变了,事急从权......” “啊,那崇益岂不是要提前挂了?”路之昌惊异道。 玄智神色温和,解释道:“人在死之前有一段时间显得异常焕发,乃是回光返照。所以,贫道唯有结合各位功力,将王公子最后的潜力与意念一并激发出来。这样,在濒临之际,王公子最起码还可以撑住半个月!” 路之浩等人相互顾然,知道这可是无异于饮鸩止渴、挖肉补疮。也许,此次玄净出关后如果不能救活王崇益,那么他将失去永生的机会。 路之浩对着三位师弟咬了咬牙,相互默许了,最终下定了决心,咬牙道:“道仙,我们愿意一试。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唯有接受。”玄智见他们均无异议,当下做了决定,遂道:“那好,大家先坐下来吧,我们开始运动真气。”玄智号令一声,众人纷纷坐下,彼此掌背相顶,开始运输体内真气。 不一会儿,大殿如同一座硕大的蒸笼一般,烟雾缭绕。玄智头顶雾气袅袅,正是道家练气的极致“三花聚顶”。玄智的手掌心正好对着王崇益的背脊。接触的地方,一团红色的血雾开始弥漫开来。王崇益体内真气由手少阳三焦脉、手阴阳大肠穴、手太阳小肠穴和手少阳心经自任督二脉蔓延处,开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奇经八脉之中尤任、督二脉最为重要。在整个性命双修修炼过程中作用极大,古曰:“任督两脉人身之子午也,乃丹家阳火阴符升降之道,坎水离火*之乡。”所以玄智选择了这门奇经八脉治疗之法,倒也无可厚非。 “嗡嗡嗡......” 真气输转以及经脉之间的疏通交织,仿佛机械之间的运转摩擦声音,开始弥漫响彻这座大殿。王崇益额头满是汗珠,一直流到了下颌。莫桑松及路之浩等人均有着一种要被反噬吸入的感觉,只是都不便于在此时告知玄智,免得扰乱其分神。 不过,玄智已经感觉到了异样,连忙对着他们喊道:“大家赶快散开!”接着当先一人撤回掌势,朝着旁边飘去。莫桑松与路之浩等人均是意识久已,听得此言纷纷翻起筋斗,腾跃而起。大殿之中,衣襟裹风,满地开花...... 玄智与群道纷纷撤掌之后,各自纷飞。王崇益“大椎穴”处射出了一道无形血气,殷红赤目。 “呃!”随着一声呕吐,王崇益身体不由自主前倾,吐出了一口鲜血。玄智连忙上前封住了王崇益的任脉诸穴,在他的背上轻推了几下,这才松了口气道:“王公子体内剧毒已经尽数聚到了督脉当中,贫道这回没有能够拿捏好,不过王公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路之浩、路之昌等人拭去额头汗渍,畅舒道:“有劳道仙啦!” 玄智忽地抹上一层阴影,道:“不过我们还是要时时注意王公子的变化。依贫道观察与猜测,王公子中的乃是天地最具阴煞之气的‘血煞’之毒!” 莫桑松与路之浩等人登时惊愕愣住,面面相觑,实不知道何谓“血煞”之毒。玄智见状,解释道:“‘血煞’乃是上古诸天神佛以‘血河图’进行的一种祭祀仪式。‘血煞’融合祭祀时的万躯血液,充满怨气,是以百毒俱全。所以,‘血煞’更是具有极强的怨毒之气。千万亡躯怨魂,意谋报复索回其血,自是可想而知他的怨毒之气。所以......”玄智顾及到了多方面,是以最终没有说出来。 不过,莫桑松还是揣思出来了,登时惊诧,暗道:“那峰儿岂不是......” “凡是修炼此阴煞魔功的人,必是内心充满怨气,噬血嗜杀。当然,他们往往会针对某些仇怨的人起了杀机,所以此功诡异莫测......贫道也只是偶尔在浏览佛门经典时看到此门子祭祀之术,所以才会对此功了解一二!” “原来是这样啊!那以道仙这么说的话,莫公子岂不是......”路之浩以及路之昌等人纷纷疑色朝着莫桑松望了过去。玄智这才想起来王崇益是莫小峰击伤的,登时不由自主的望着莫桑松。莫桑松登时骇然,神色惊惧。(未完待续) 决意 “难道小峰......”莫桑松双目蓦地暴涨起来,仿佛感知莫小峰的厄运就要临头。王崇益之事只不过是个引子,用以来烘托莫小峰大难将至。猛然间,大家都是意会到了莫桑松的危急即将而来,只差直言了。 “不行,我要立刻回莫干山一趟!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小峰只怕是比王公子更具杀伤力,只恐会危及苍生!”莫桑松忽地道,几欲挺身出殿。 “莫掌门无需急着回去,贫道也只是猜测......”玄智连忙拉住他宽慰道。 莫桑松按耐不住,毕竟莫小峰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莫干山未来的继承人,遂振振道:“可是小峰伤人是事实,就算你们不可追究,在下也是难以饶恕的!”玄智起身徘徊殿中,道:“我看还是等到玄净师兄出关之后,再行计议吧!”路之浩等人均觉有理,于是对莫桑松一再劝解。莫桑松这才稳定下来心绪,道:“对了,莫某还有一事急切想要办到!” 玄智端凝莫桑松,问道:“什么事?” 莫桑松这才缓缓深思道:“上次我派遣仲儿前去缙云门联合商议对付翼龙之事,道仙可曾还记得?据说,仲儿在路上斩杀了翼龙一大护法天血!”路之浩师兄弟等人登时回忆起来,那日确有此事。只是那个时候,王鼎受胁于昙云,是以他们不愿看到昙云嘴脸。所以直到最后,他们也是没有亲眼目睹唐仲那么一壮举。 玄智登时震慑,问道:“真有此事?”莫桑松见他似乎难以置信,只是言之凿凿,遂道:“确有此事!”玄智凝视大殿梁椽,片刻之后,方道:“莫掌门该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莫桑松望着外头,负手道:“这段期间,我们什么事情也是做不了,倒不如大家一同前往异界去探寻一下翼龙的虚实,这样可以好好打击他们一番,另外还可以为我们不久将来的战斗做好充分准备!”路之昌当先赞允,道:“我赞成!这翼龙上次就是派了天血前来刺探我们缙云门,所以才会被唐少侠诛杀,简直大快人心、罪有应得......”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撼,均感信心百增。“嗯,这倒是个好建议!不过翼龙似乎活动在渤海洋面的异界当中,非是法力高深之人难入。”玄智若有所思道。莫桑松被点中要害,思忖了片刻,道:“想必今天在大殿中的人,个个都是好手。我们不妨前去游览一番,见识一下着翼龙究竟是何方妖兽!” 路之浩等人登时来了兴致,道:“是啊!三番五次听到翼龙为害,却是无缘见到这帮家伙。”玄智登时淡然一笑,道:“看来各位都是对这翼龙有着莫大的兴趣。不过我们走了的话,王公子岂不是要没人照看。况且我们一走,没准崂山又会遭到什么突变。只是,玄净师兄尚未出来,观中不可无主!” 考虑到了这一点,大家俱都抹上了一层阴霾。不过莫桑松心里头也是明白,方今天下不是很稳定,没准儿他们前脚离开崂山,敌人便要乘虚而入。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再回来救助,只怕是无力回天。 “要不这样吧!”玄智忽地道,“万一这里再生机变,有一个人倒是可以帮助我们!” “谁?”众人俱都疑惑,纷纷不约而同朝着玄智等待答复。 玄智朝着莫桑松神秘一笑,道:“此事说起来的话,倒是关乎到莫掌门的爱媛。呵呵......”听到玄智如此诡异笑声,莫桑松不禁明白了三分,笑道:“呵呵,没想到那个癫道人至今人在崂山啊!”莫桑松跟着迎合一声,倒是商说与何筑掩饰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在莫干山上,莫小峰没有不少说起此事。一时间,此事也算是莫干山上的绯闻了,门中的子饭后茶余的笑料。 “原来那位癫道人还在你们崂山啊?”莫桑松神色骤然冷静、不苟言笑问道。玄智也是开始收起笑脸,道:“不错!癫道人先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终日疯疯癫癫、不三不四。而今受到道德天尊点化,皈依我门,一心三观,实乃道祖恩泽啊!”听了玄智一说,莫桑松疑惑又起,问道:“道仙莫不是要他来助我们不成?”玄智点了点头,道:“我们一走,崂山势必无人。癫道人怎么说也是法力高深之人,由他留在崂山,定然是保证山中不会有变!” 玄智满是信心,似乎对癫道人毫无异议和厚非。于是,莫桑松道:“明天贫道就叫癫道人过来,我们也好去异界畅游一番!”莫桑松点了点头,虽然心里面略略感觉有点不妥,但是见到玄智那般自信的神色,也不好说什么好了。 夜深人静,莫桑松独自立在了崂山之巅,俯瞰眺望沧海。不觉而然间,内心深深处生出了阵阵怅惘之意。他实在是不知道莫小峰何以会染上了“血煞”这门子奇异怪状之毒。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莫小峰屡屡犯病,不仅误伤了王崇益,更是对自己所做之事丝毫不加承认。 不知道莫小峰是不是不敢面对,所以才会矢口否认。于是,莫桑松沉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峰儿,不管怎么样,这回你做错了,为父决计不会饶恕你。也许你是将来我们莫干山的继承人,但是为父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加以袒护你......”说着,莫桑松又是阵阵哀叹。 望着远方的圆盘,月明风清,实在是个大好的良辰美景。可是他没有丝毫的赏识之心。想到了莫小峰往日的种种,实在是叫他做父亲*够了心。无外乎人家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是这么回事。大概到了子时时分,莫桑松才回去就寝。(未完待续) 交托 大家竟是将这次行动说得跟那出外游玩考察一样,全然没有丝毫的忌惮与安危之心。也许是大家感到己方人多势众,前景可光,无所忌讳吧。 翌日。 莫桑松一行人来到了大殿中。此时,只见一名新道人和玄智等道人站在一起,在大殿中等候众人。仔细端详此道,只见他精气内敛、骨骼清奇,不似泛泛之辈。莫桑松不由得深深奇怪,暗自纳罕道:“果然是一派仙风道骨!” 路之浩等人也是暗中交耳,指点着议论。玄智见状,连忙咳嗽一声以示失礼。路之浩等人这才镇定下来。癫道人朝着莫桑松一瞥,目光如炬,仿佛一时间找到了莫不归的影子。“你是?”癫道人问道。莫桑松连忙行礼,道:“在下乃是莫小雪之父莫桑松!”莫桑松有意这么说的,一来是为了向癫道人介绍自己,二来则是更增此刻气氛,是以言语中颇有诙谐。 “呵呵,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好了,大家也是介绍完了,我们就讨论正事吧!”玄智撇开话题道。癫道人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莫桑松,不曾移去。莫桑松倒是大为惊奇,大概是英雄相惜的原因吧,彼此有着一种默契,互相欣赏。玄智对癫道人说明了事情原委,并一再嘱托他,走后山中一切暂时交托与他。癫道人只是轻描淡写的答道:“你们放心,有我在崂山,任何奸佞小人休想接近一步!” 玄智惬意而笑,道:“那就有劳道兄了。呵呵,看到道兄这么快就弃暗归本,贫道大是欣慰,真是可喜可贺!”癫道人不漏半点言笑,望着莫桑松深深道:“你们只管放心去吧!你,我会等着你回来的......”癫道人瞪着莫桑松,目光聚敛,神色深重不已。玄智似乎没有瞧出什么异状来,倒是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卸下心里的包袱了,放心前往异界,莫名一动。路之浩明察秋毫,感觉出了癫道人目光有异,不似仇恨,但是也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收拾了一番,玄智与莫桑松便带着众人一同御物飞行向海面。没多久,癫道人远远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里面暗暗呢喃:“莫不归,没想到你的儿子和你一样精湛。哼,这辈子无缘再与你一较高下,不过还是要感谢静怡替你生下了如此优秀的儿子......莫不归,你的过失就让你的儿子来偿还吧!” 跟着便见到他独自走到了王崇益房间,望着躺在床上的王崇益,神色怔了怔,心里阵阵寻思:“王玄,只怕你怎么也是想不到你的孙子会落到了我们道家门下。哼哼,如果你泉下有知,未必会想到你们王家就要绝后了?不过你放心,在你们王家就要绝后之际,我要借你后代一用!” “当年你坚决不愿意静怡嫁给莫不归,又不愿意我和她来往,究竟是何居心?既然至今未有答案,那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癫道人阵阵诡笑,似乎在预谋着一场大策划。只是没有能够从他诡异的笑脸中猜测出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莫桑松一路下来,见到崂山海滨薄雾笼罩,形成了一道道海市蜃楼,蔚为壮观。崂山人杰气灵,乃是道家正宗。莫桑松自祖父辈就开始和崂山深有交往。而今到了自己这代,更是得了父祖辈荫,与崂山交情甚深。所以,玄智等道人对待莫桑松也是极为客气热情。 这时候,一行十余人驾驭空中,足下便是深湛的海蓝。莫桑松虽然知道翼龙活动在渤海一带,但是不知道他们准确的巢穴究竟在哪里,不禁问道:“不知道异龙界入口究竟在哪里?那些兽类是如何筑巢在此,四下为害?”他们二人并肩飞在了最前面,亦是闲的无事,开始闲聊起来。 玄智听罢,这便讲起了那日翼龙突袭崂山之事。上回水芙蓉一行来了崂山寻找叶子剑和白牡丹,正巧碰到了这场浩劫。癫道人也是这个时候横空出世、所向披靡。莫桑松听了一席经历,登时瞠目结舌。想到了叶子剑,莫桑松不由得喟然轻叹:“叶少侠不愧是青年才俊中的瑰宝奇葩,为了爱情不惜抛弃一切!” 玄智点了点头赞成道:“不错,只是这天宗门规奇特。既然不是以佛道二家的宗旨修炼,何以如此遏制七情六欲?对门中弟子亦是倍加严格?” 莫桑松道:“其实当初在下倒是上过天宗一趟。我见他们门众闲云野鹤,居着神仙一般的生活。看来他们应该是属于修身养性、图求成果那类的吧!” 玄智听罢,笑道:“天宗自古居于西北大荒,与我们中土素无多少往来。只是现在世风日下,他们开始有着东进的念头,所以我们防人之心不可不无!” 莫桑松点了点头,诺诺道:“这倒是。不过,道仙所言中土妖气重重,却是因何故而起?” 玄智听罢,凝色道:“此事须待慢慢查究。不过眼下是要摸清楚翼龙的巢穴,也便于瞻前顾后,不至于手忙脚乱!”说着说着,便来到了海中央。“对了,上次我们在这海中还遇到了一大怪物。”玄智忽地想起了众人那日鏖战饕餮的情形,忍不住对莫桑松道。 莫桑松登时愕然惊异,问道:“什么怪物?”玄智慢慢挤出了几个字来,道:“上古灵兽——饕餮!”莫桑松登时不由得大震,悍然道:“饕餮?不就是我们在缙云门时见到的怪物吗?”玄智闻声咋舌,自是万料不到他们也会遭遇此兽,惊愕问道:“什么?莫掌门你也遭遇到了此怪?”见到他如此紧张情绪,莫桑松据实相告,蓦地停了下来,沉浸不语。路之浩等人渐渐御飞而前追了上来,得知二人讨论的主题,不由得黯然神伤。 一时之间便听得路之昌嗟叹道:“家师之死,和这饕餮怪物大有干系!”(未完待续) 入界 路之浩见此情状,不禁咬牙切齿,愤慨道:“有机会我们一定要亲手屠杀这畜生,替师父报仇!” 玄智震慑道:“看来劫数与这饕餮有着莫大关联。只是不知道那个道号叫昙云的道士怎么会与饕餮牵扯在了一起?”想到了自己与昙云的纠葛,莫桑松道:“道仙可曾还记得二十年前我们剑气二宗征讨苗疆之事?” 玄智颔首。 “当年青龙寺掌教昙云,也就是道仙口中所说的那个妖道,勾结苗疆邪教教主易谋,私下祭炼‘噬血’,为害苍生。莫某当时负责对付活动在中土一代魔门及其走狗,妖道就在我的打击范围内......”莫桑松回忆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妖道事事冲着剑宗来,原来不是冤家不聚头啦。”玄智意味深长道,不由得沉浸到了曾经的那段岁月里面。灵鸠见他们连篇累牍的谈论着往日之事,已经是大大偏离了主题,忙上前打断道:“师叔,我们今天来的任务是要刺探翼龙消息以便打探虚实的,这些事情待我们回去之后再行讨论吧!” 玄智登时恍惚,笑道:“是啊,我们可不能偏离了主题啊!” 莫桑松跟着呵呵一笑,道:“只是想到了些许事情,大家都是情不自禁、津津乐道!”众人一听,均是各有所思。路之浩一时间搭不上话,遂趁势问了句:“好吧,道仙就告诉我们如何进入异龙界吧!”玄智神色凝重,道:“不打草不惊蛇。所以,我们待会儿就以深湛的内力震荡一下空中,给异界翼龙密法发号邀战!” 莫桑松听了,顿觉此举有理。毕竟敌暗我明,唯有敲山震虎了。其他人都不是很在行,是以无所异议,纷纷便是同意。 蓦地,苍穹阴霾。跟着,空中忽地悬浮起一道光径。 “涡涡涡”声此起彼伏,荡漾四野海面。光径轮廓陡然涨大,形成了直径达丈的圆环,通体泛着异光。这种熟悉的气象,实在是不言自明。没想到说曹*曹*就到,还真是灵验。路之浩师兄弟四人倒还是头次见到这种奇幻的境况,无不叹为观止。 上回群雄齐聚莫干山,他们去救助王鼎之时,和翼龙交过手,知道这些家伙生得面目狰狞、冷血嗜杀。想到马上又要和这些残暴的畜生见面,不由得产生丝丝后怕。莫桑松对着玄智谨慎道:“道仙,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进去吧,说不定还可以一举铲除这些祸害,替苍生谋福祉!” 玄智愣了一下,道:“好吧,不过此举维艰,大家当心,我们还未发出号令,他们便是如此殷勤相邀,必有蹊跷,以防有诈!”莫桑松登时点了点头,对着路之浩等人谨慎道:“异界不类人界,待会儿稍有不适应,第一时间就要说出来,以便大家有退路可循!” 莫桑松如此仗义热忱,考虑周全,他们心里钦佩几分。虽然想到了莫小峰将王崇益弄成这般模样,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深恨。“莫掌门,我俩在前开路。灵鸠、灵智你们二人尾随殿后!”灵鸠和灵智齐声应和,走在了一行人最后。 “正所谓人界一日,异界千年!大家务必不要走丢,否则我们是很难找到对方的.......”玄智对着莫桑松、路之浩等人道。路之浩师兄弟四人均是听闻过,但凡修炼人修为超越人界,千年时间也不过是尘间的一日而已。也就是说,超越人界,一日的修为胜过普通人千百年的造诣。大家俱都绷紧心弦,亦步亦趋。莫桑松和玄智二人各自驾起法器,当先冲进了光径。 路之浩师兄弟们,跟着也是踏入进去。接着便是灵慧、灵光二道人,最后由灵鸠和灵智殿后。众人仿佛深入虎穴,一步一个脚印,唯恐太过张扬哗然,以免惊醒着异界中比猛虎还要凶猛的翼龙。 满空火雨,簌簌飘落。 依旧是当初癫道人、水芙蓉他们进来时的那般景象。火雨兀自下个不停,天际烧着奇异光芒的火焰,完全是一副静态。似乎千年烈火焚烧过后,留下了点点火星、熊熊欲焚...... 但是更叫人奇怪的是,火雨打在身上竟然丝毫感受不到赤烫。当然,明明感觉火雨披在头发上面,却是不会燃着。 “道仙,这是怎么回事?”路之昌终于对诸般奇异现象发出了疑问。玄智全身贯注于四周景色,也是解释不出来这些奇异现象,登时愣愣不语。莫桑松抬头仰望天际,四处均是赤火烧云,无数微微星点点缀,分明是满空烛火。但是,空中的火点不闪不烁,似乎没有太大的生息。 “莫掌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玄智疑问道。莫桑松没有料到玄智会突然一问,登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定睛正视玄智。玄智这才缓缓道:“翼龙属火!” 莫桑松恍然大悟,大概是看到了此间景象之后使他受到了启发所以才会提及此事,暗自诧异道:“怪不得那些翼龙突袭莫干山时会喷烈火,原来是此缘故。” 于是,莫桑松问道:“道仙的意思是说翼龙属性亲火,靠着烈火生存下来的。就像我们尘间人一样,离不开氧气?”莫桑松若有所思,似乎尚未彻底意会过来玄智的意图。玄智当即浅淡一笑,道:“不错!”玄智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有着一种遐想,若是以水来克火的话,岂不是明智之举、事半功倍。 一时间,玄智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思。莫桑松似乎瞧出了玄智心有所想,随即道:“道仙该不会是想到了什么铲除翼龙之举吧!”只见玄智挥了挥手,随即便道:“‘清凉剑法’乃是属阴一路,雪窦山的‘冰玄诀’”也是属阴一路......若是能够剑气归宗,倒是可以轻易对付这帮龙兽。”玄智嘴里不断叨念着。看着玄智如此入神的表情,莫桑松不宜打扰他的思路,登时将脸转到了一边,四下窥视。(未完待续) 袭界 此刻,路之浩等人对于异界中的景物生出奇特之心,纷纷交头接耳,理论起来。莫桑松也是经不住好奇,没想到自己今日还是到了这里来。不过,适才玄智的一番话盘桓耳边,令他时时提想着自己。 “莫掌门,贫道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玄智忽地对着他道。莫桑松蓦地正视玄智,扬手示意道:“道仙有话不妨明讲!”玄智见莫桑松如此爽快,当即开口道:“想当年令尊仗剑天涯、所向披靡,所使的那柄淬火剑不知道至今尚在否?” 听闻此言,莫桑松登时脊背震颤。虽然莫干山与崂山素来交好,但是各家自己的秘密却是不轻易展露示人的。不过,想到上次在莫干山上与王鼎、上官鹏飞一战,莫干剑久封出鞘,必定是招致了不少人的非议。大概此消息不胫而走,已经传到了崂山。不然的话,玄智也是不会突然之间聊到了自家的镇山至宝莫干剑的。 莫桑松此刻唯唯诺诺,不知道当不当讲出来。即令莫桑松不说的话,路之浩等人也是心知肚明。上回王鼎与天涯断肠雨一同算计莫干山,莫干剑于最后紧要关头出来,无疑是致命的杀手锏。此后,王鼎虽然离开了莫干山,但是对这路之浩等人诉说起莫干剑,自是深感惭愧。路之浩他们听了莫干剑一事,也是自始自终铭记于胸。 “不错!我们清凉派却是有这么一样宝剑,但那是先祖流传下来的,不到紧要关头,我们清凉派的后辈们决计不会轻易出鞘的。”莫桑松心胸坦荡,毫不隐晦。于是,继续道:“凡是有着神煞之气的奇兵利器,出鞘必杀。同样的,也必定会引发天劫之数”! 听了莫桑松一席言语,玄智、群道、路之浩等无不点头赞成。玄智道:“难为莫掌门肯于考虑苍生之忧,实在无愧于侠之大者。只是方今天下,群魔蠢蠢欲动。而今又多了异界中奇怪的龙兽,形势迫在眉睫,所以,莫掌门是否再次考虑一下神器出鞘!” 莫桑松望着玄智,注目久久不语,遂道:“道仙是想要我借助莫干剑的神煞之气,铲除此间异界?”玄智微微点头,凝重道:“想必莫掌门也是清楚,异界完全是火焰铸成,火乃是世间至刚至烈之物。莫干剑嗜火亲火,聚天地血火于一体。要灭异界,非它莫属!”众人见到玄智斩钉截铁,言之凿凿,无不悍然。 莫桑松端凝片刻,深思不已,遂道:“不如这样吧,莫某即刻赶回莫干山,我们先出去再从长计议吧!”“好吧,我们走吧!”玄智见莫桑松如此快意,料定莫桑松有心出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今日一遭倒是白走了一趟。 “你们谁也别想走!难得来到我们异界,连茶水都未喝上就要走吗?哼哼,如若传出去的话,天下人定会笑我们未尽地主之谊!”只听得一声虎虎,夹杂着火焰串烧般的声音。众人登时面面相觑,看来行踪已经叫他们发觉了。不过大家均是万料不到,这般妖兽至此大敌来临之际依旧泰然自若,似乎毫无危急感。 “哼,妖孽!天下人谁会领你们这帮畜生的情谊!”路之昌心里深恨不宜,说话毫不留情面、深恶痛绝。 “哼哼,话不能这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像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将天下所有的异族当之无愧的称为妖魔邪道。我们虽然身为龙族,但绝非畜生般冷血!来者是客,这点道义我们还是有得......”那声音似乎极不赞成路之昌的观点。 路之昌欲要再行辩驳叱骂,玄智倏地挥手示意他不要言语。跟着玄智走上前一步,朝着满空火雨喊道:“既称自己绝非冷血,为何要涂炭苍生?”想到了沿途哀鸿焦枯、面目全非,玄智忍不住发起愤怒来。 “你们人类那么多,素来对我们蔑视鄙夷,叫他们吃点颜色有什么大不了的?”火雨之中传来了阵阵痛诋之音。“一派狗屁不通!”路之昌竟是按捺不住,蓦地出剑朝着火空击去。但见剑影耸动婆娑,斩断火雨。一团火雨聚敛成了巨大的光球,束芒鼓硕。路之昌顿觉周身赤烫,极是耀眼。 “师弟小心!”路之浩惊声喊道。 玄智已然挺身而前,倏地荡出拂尘,一道银光裹住路之昌的身躯。路之昌不由自主的被撤带了回来,稳稳立在大家身畔。见得此景,生死简直就在一线之间,路之浩松了一口气,要是稍加晚的片刻,路之昌只怕要成了烤猪肉了。于是,连忙对玄智道谢:“多谢道尊施以援手!” 玄智没有说话,目光迅即转向了火雨,猛地推出一道“镜鉴”。两道光芒撞击到了一起,立刻爆炸起来。异界满空火雨被风吹一般,四下溅洒。莫桑松见状,自知此势非同小可,倏地出剑,抖剑斜刺空气,嗔叱道:“出来,何必藏头露尾?”莫桑松忿恚道。 “哼哼,莫桑松,你的儿子杀了我们荼毒护法,这笔血债,终究要还的......今遭你倒好,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实在是妙哉!”只听得空中送出了一句话。莫桑松训斥道:“罪有应得!你们祸害苍生,遭到报应,实乃天意难违......” “轰!” 莫桑松说完之后,顺势击剑而出,一道飕飕的绿光穿刺破空。火雨聚敛,立刻幻出了一头翼龙。翼龙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化为人形龙首,极是狰狞恐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龙魔护法地龙。 “莫桑松,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地龙冷冷道。莫桑松瞪视地龙,只见他在火焰包噬之下通体泛着火光,随即训斥道:“今天不是送上门来,而是找上门来!”莫桑松说得言辞激烈,震慑四野。玄智望了望地龙,仔细端详。难怪他们能够轻易横空出世袭击崂山,原是是他们兼有人兽两种生理特征,体格健壮。(未完待续) 巫龙斗龙 “莫桑松,说起来的话我们也算是世仇。你的儿子呢,难道没有种吗?何以叫你一个年迈的老头过来?”地龙嚣张道,大是不屑。虽然莫桑松和他们仇深似海,这会儿说话也不加忌讳。 莫桑松懒得理会那么多,登时一怒,道:“妖孽,休得多言!你们究竟有何居心,是不是想雄踞我们中土大陆?如果是的话,我奉劝你早早受了这份心思!不然的话,会死的很惨的,凭借我等力量,自是可以谈笑之间将你这翼龙界夷为平地......” 地龙见莫桑松以讹传讹,登时收敛起恐惧之心,冷哼道:“哼,谈笑之间。莫桑松,你可还记得当年苗疆的巫龙族?”此言一出,莫桑松、玄智及路之浩一行无不耸动,难道他们就是当年的巫龙族不成。 “你们就是当年苗疆被诛灭的巫龙族?不会的,天下人皆知,巫龙族已经被彻底消灭,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的余孽,发展如此之浩大?”莫桑松声色俱厉,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地龙冷冷一哼,讽刺道:“哼,你万万也没有想到吧?别以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漏网之鱼!” 即便如此,莫桑松也不加惧怕,气势汹汹道:“强词夺理!那好,今天莫某再将你们消灭一次,要你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包括你们的异界,一并灰飞烟灭!”地龙并无惧意,反而轻描淡写,不漏半点忌惮,神色安之若素道:“莫桑松,你大话不要说得太早。你以为你还是曾经意气风发、年轻有为的莫桑松吗?咱们今天就见见真章吧!”莫桑松叫玄智等人退后,挺身而前,傲然挺拔,丝毫不减英姿。 “莫掌门,这里是异界,不适宜我们作战,切不可轻易上了当!”玄智谨慎道。莫桑松面颊掠过了一丝浅笑,道:“道仙放心,这个小妖孽不足为惧!”声音甫定,莫桑松已经要跃然击剑而出。蓦地,人剑齐出。莫桑松尚未攻到,剑影却是先行一步。 地龙连忙晃动巨袖,鼓起劲风。劲风如盾,自上而下挡在身前。莫桑松的剑影迫近,竟是被劲风给化解了五六成。这时候,趁着剑影消减,地龙辟出一道电火,凌空燃起。空气一下子被燃烧起来,仿佛天然气泄露、遇火即燃。 玄智等人站在一边,瞧得分明。地龙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善于火攻罢了。正是有了火焰,才能令他在其掩护之下肆意攻击。想到了这么一层,玄智登时明白过来,翼龙的强势在于火,弱点也是火。看来,这独角翼龙非火不能驾驭。仓促之中,但见莫桑松晃起剑影,竹影排飞。地龙张口喷出赤火,如同灵蛇吐信,席卷吞噬莫桑松。莫桑松双掌平运胸前,贯出了一道气劲。只见气劲游转不定,里面幻出了无数幻剑。 玄智等人登时愕然,见到了莫桑松双掌之间运筹着无数针尖般大小的幻剑,仿佛生了翅膀一样,自由旋动。地龙骤见周围气体尽数向着莫桑松游去,贯注双掌之间。掌间莹莹之光剔透,仿佛一只光球般,里面自由游弋着无数软体的微生物。路之浩、路之昌、常之盛及鄢之蓝无不大骇,均是料不到莫桑松的剑气竟是如此如火如荼、势不可挡。 “涡涡涡!” 掌间无数游动的针剑射出,如同飞蝗,满空剑雨,穿刺向了地龙。地龙一时间倒是手忙脚乱,如此浩大雄浑的力量,只怕是除了自己上次见到“九阳神丹”之外,此生见过最强的力量了。眼看剑气铺天盖地袭向了自己,地龙难以抗御。 “护法救我!” 地龙忽地朝着满空火雨呼唤求援。玄智等人无不震慑,看来此间有着为数之众的翼龙,均在暗忖:“难道这里还有许多的翼龙不成!”就在这个时候,满空火雨更盛,弥盖了整座天际。 “大家当心了!”玄智忽地对着众人喊道。灵鸠、灵智、灵光及灵慧四道人连忙摆开阵势坚守门户。路之浩等人跟着也是展开了缙云门的绝学“珠帘剑法”,各自坚守门户。玄智见众人均已经是保得自己,登时使出浑身解数。只见他胸前凝运强大的真气流,周转不定。“涡涡涡”声音迭起,真气盘桓,游转不定。慢慢的,玄智胸前的真气渐渐聚敛成为了一道圆环,状如罗盘。 “乾坤九阳转!” 地龙不禁喊了出来,声色极为诡异。上回在崂山,群道屡次施展这招,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翼龙先前在这招上面伤死无数,而今有了前车之鉴,自是后事之师。地龙连忙引臂,挥动一道火焰,抛向了空中。如同烟花,火焰展开。霎时间,满空尽是翼龙扑来,噙着火焰,气势汹汹。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哼,先前还要惺惺作态!”莫桑松瞧着此景暗暗道,心里面实在是深恶痛绝。 见到莫桑松窘然之色,地龙顿觉大快人心,揶揄道:“哼,这还要感谢你们这些正义之士。若不是你们做了好榜样,我们也是不会知道什么叫道貌岸然!”莫桑松懒得理会,聚敛内力。只见一道平齐身影的利锋巨芒,横空划过。群龙尚未攻近而来,已有不少被莫桑松齐腰斩断数十只。一阵冗长的哀号声音,许多翼龙化作血雨,溅满空中。 地龙登时大骇,勒住身形,战战不敢前进。就在这时候,空中骤然暴起了一团赤火,席卷吞噬。接着,火焰如云朵舒卷,芈虞护法身形湛出。 “莫桑松,你好大的胆子。你儿子杀了荼毒护法,居然还有胆量到异界来!今天,就让你来偿命吧!”芈虞护法极是狂傲,丝毫不把莫桑松瞧在眼里。莫桑松也是懒得搭理他,掣出剑影,虚空一罩。接着,指着他俩愤然道:“你们这帮苗疆妖邪,死灰复原,其居心也是路人皆知!”(未完待续) 穷寇没追 地龙丝毫不减倨傲之色,料知今日人多势众,有恃无恐,遂道:“嘿嘿,而今天下百妖群集,尘间必将天劫浩荡。不要以为就你一人天朗气清,便可以将这浑浊的世界澄清!”莫桑松横眉一扫,怒气陡盛。即便他已经是上了五旬之年,已然不减曾经嫉恶如仇的性情。“唰”地一声,晃荡而出。芈虞与地龙二人纷纷摇闪,往后一躲。顺着后退之势,二人各自推出数团火球。 莫桑松见状,登时大为窘迫,旋动剑影,砍斫火焰。只见火焰触碰撞击到了剑上,长剑已然被烈火烧灼为暗红色,仿佛淬炼钢铁,金属之液汩汩而动。玄智与群道蓦地震撼,纷纷挺身而来相助。 地龙猛然间见到敌人轮番纷沓而来,知道此刻不宜久战。于是,贯掌便是数团火焰,喷射有度,处处烧向莫桑松的要害。莫桑松连忙回缓身体,剑立如盾,挡在身前。只见长剑散射而出的剑气,形成一张硕大的屏障,熠熠生辉。火焰撞击到了剑气之上,迅速自灭。地龙与芈虞相对一望,彼此肚明,莫桑松绝非是泛泛之辈,看来非是龙魔前来不是其对手。如果再这么耗斗下去,势必伤及自身内力。 于是,芈虞朝着莫桑松觑了觑,道:“莫桑松,今日我们暂且放你一马。他日你若再行强闯入异界,定叫你身首异处!”芈虞说完,与地龙护法登时化作两股烈火,冲入异界不现。 翼龙只有在异界中才能将自己的火性发挥到极致。因为异界中除了火之外,更无他物。好比人类一样,唯有在地球上面才能适应一切,并且将自己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可是,莫桑松毕竟是顶尖高手,纵然二龙法力道行皆是不逊,依旧是奈何不了莫桑松。接着,便见群龙莫名的纷纷仰声嘶号。异界之中,群龙遍地起火,纷纷冲入界苍穹中遁形不见。 莫桑松挺起长剑朝着火焰消失的地方追去。玄智一把拉住莫桑松,谨慎道:“莫掌门,穷寇莫追!想必他们这会儿明的斗不过咱们,所以佯装遁去,实则是在诱骗我们上钩......” “哼哼......臭牛鼻子,你果然心思缜密。我们虽然寡不敌众,不是你等对手,但是异界也绝非公共场合,岂会容你们随便说来便来。有胆量不怕死的话,就尽管上吧,没有胆识的话就别在这里婆婆妈妈,又没有胆量!”异界之中回荡着芈虞的叫嚣之声。 玄智对着莫桑松摇头使色,轻声道:“莫掌门,不要莽撞,我们还是先行回去从长计议吧?”莫桑松这才稍稍消了气,幻剑入鞘,朝着异界空中望了望。这异界的确是诡异莫测,一行人当中没有多少人了解。确实不可以肆意擅闯,否则堕堑敌手,当真不值。 “我们还是趁着此机离开,谨防他们使诈!”玄智对着众人道。路之浩等人刚才也是见识了翼龙的厉害,早就巴不得速速来去,免得呆在这里骤生恐惧、后果未卜。 “哈哈哈哈!果然是帮胆小如鼠的家伙,莫桑松,当年屠诛苗疆一仇,我们来日方长,今后再叙!”空中又是荡来了地龙的咬牙切齿之声,令人听了之后无不充满怨毒。玄智双掌凝运,外界天地气息尽数吸纳。异界外头,仿佛一只巨大的光棰,在异龙界与人界之间的无形墙壁之上捅下了一个口子。 两界之间,异光穿射。 “轰隆!” 玄智猛掌摧捣异界,轰然洞开。众人眼前一亮,竟是崂山海滨历历再现。适才玄智那招正是穿越两界,气宗练气可谓是到了炉火纯青之极,想要突破翼龙界也非难事。放眼外头,景色如故。 于是,玄智招呼一声道:“快走!”路之浩等人迫不及待,当先从光洞钻出了去。接着便是莫桑松、灵鸠、灵光等人之后而出。玄智待到众人纷纷撤出,独自殿后而出。出了异界,感受着外界的清新之气,鸟语之音,无不放浪形骸。 莫桑松出来之后,满脸尽是不悦之色,觉得适才应当乘胜追击,一举消灭他们。可惜最终叫玄智挽留住,随他一同出来翼龙界,心里面大为不畅,耸然道:“道仙,刚才为什么要放了他们?若不趁此机铲除,留待日后必是一大心患!” 玄智凝视刚才出来的方向,内敛精气,呐呐道:“贫道感觉独角翼龙定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叫我们轻易得手。莫掌门只怕还不知道,翼龙之主龙魔一直都是觊觎着‘九阳神丹’,光是这一点,就叫我们崂山上上下下不得安宁!须知‘九阳神丹’乃是我们崂山的气脉。玄净师兄多年来苦心孤诣,为的就是这枚神丹。所以,我们务必要保护好。”听了玄智一席言语,众人登时陷入一片沉思。 玄智接着道:“不过莫掌门大可放心,诛杀翼龙的机会有的是。除了我们约定好的明年春暖花开屠龙大计之外,更有着数不清的机会......”莫桑松满脸疑惑,疑问道:“还有什么机会?” “龙魔为了‘九阳神丹’可谓是煞费苦心。相信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一旦有机会必将找上崂山门来。上次龙魔之子上山盗丹,死于灵鸠等弟子之手。龙魔这次依旧步其后尘,相信命不久矣。到时候龙魔一死,异界群龙必是群龙无首,自然崩溃!”玄智慢条斯理道。 莫桑松听了,暗暗默许,倒也觉得不无道理。原来,上次自己派唐仲带着莫小雪和莫小峰上崂山避难之时,在途中遇到的翼龙,竟是那龙魔之子。莫小峰还中了巫龙族“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蛊咒之术,就是这龙魔之子所下,实在是用心险恶。好在龙魔之子已死,莫小峰也被解了蛊咒,真是天赐其便。他们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罪有应得。想到了这里,莫桑松心情登时大为释怀。(未完待续) 第十七集 九阳神丹 御血擒龙诀 忐忑不安 听到此言,莫桑松连连问道:“道仙的意思是说,到时候不消我们主动出击,他们也会为了‘九阳神丹’自己找上门来?”玄智捋着胡须,笑道:“不错。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劳师动众,只须以逸待劳!”莫桑松登时喜色,拍案叫绝,道:“果然妙计!”但是,玄智随即脸转忧色,大是不悦。 莫桑松与路之浩等人均是瞧在眼里,相对一望之后连忙问其故。玄智微微叹息一声,道:“据贫道判断,龙魔的‘御血擒龙诀’已经练到了第七重,如果再叫他夺得‘九阳神丹’,第八、第九重功力自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就算是玄净掌教和我联手,也未必是其对手!”听了玄智之言,大家似乎明白了,前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与期盼,倒是凶险万分。不过今遭他们上了翼龙界一趟,已是对翼龙的生活习性了若几分。 蓦地,莫桑松随即一愣,深思片许,知道为今之计是要好生保护九阳神丹不坠入龙魔之手。不过他倒是可以全力协助,遂劝慰道:“道仙放心,到时候莫某自会回莫干山取来莫干剑,一并诛杀龙魔,毁灭其界,捍卫苍生!”玄智听罢,微微一动,心里渐渐释然,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现在王公子正在伤重当中,不容疏忽。”说着,当先驾驭空中朝着崂山飞去。莫桑松默默望着路之浩等人,沉默半晌之后跟着回了崂山。 一行人勒住身形,降身于崂山之上。这时候,何筑与乾谦早就立在了上清宫大殿外面等候。看到了众人安然回来,登时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他们俱都安然无恙,何筑兴奋道:“师父此去真是叫我们担心死了!” 莫桑松听罢,微微一笑,道:“你们在这里没有遇到什么异状吧?我们都很好,而且此次收获不小!”“有什么大的发现啊?”乾谦忍不住问道。莫桑松连忙望着玄智,道:“我们还是进了大殿将实情告诉他们吧!”玄智点了点头,道:“嗯。各位此行辛苦了,先进内休息一下。关于铲除异界之事,我们还需进行一步周密策划。”莫桑松、路之浩、灵鸠等道人纷纷颔首。于是,大家一同进了大殿,坐了下来。 玄智微微喘了口气,喝了口茶,忽然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思绪片刻方道:“莫掌门,我们不妨先派人前去天宗吧。这样就算不能和他们结成联盟,最起码也可以暂时稳住他们,使其不予以对我们存有异心,以免再生事端!”众人闻言,纷纷赞赏。于是路之浩自告奋勇道:“不如这份职责就交由我们缙云门四人去完成吧!” 莫桑松、玄智连忙朝着他们四人一望,登时各揣心事,面部表情略有所动。路之昌素来性情暴戾,一根肠通到底,太过直白,只怕到时候拿捏不住性子。万一不慎叫他们瞧出来了端倪,唯恐误事。于是,莫桑松对着他们道:“不如这样吧,筑儿、谦儿,你们也一起跟着去吧。为师早有历练你们的心意,正好有如此良机,千万不可错过!” “呵呵,有了莫掌门的两位贤徒前往,自是如虎添翼。再说了,人多好办事,就这么定了吧!”玄智趁机将话婉转一番道,路之浩等人登时脸色一沉,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此刻大家是为了剑气二宗存亡与苍生福祉,倒是没有太多的计较和争议。 莫桑松神色聚敛,起身道:“那好,你们明天即刻前往西天瑶池拜会天母娘娘。到时候携带我们的意思,与他们协商关于屠灭翼龙之举。”路之浩应了一声,神色颇显惦念。此刻王崇益依旧处于昏迷之中,是生是死难以预料,只怕是走也走得不安心。 于是,玄智上前安慰道:“路大侠你们放心,只要玄净师兄出关,定会第一时间医好王公子的!”玄智唯恐他们走的不放心,是以将他们的心理包袱给卸了。路之浩当即拱手道谢:“那此事就有劳道仙了,另外代我等向玄净道尊问好答谢!”玄智微微一笑,道:“没有问题,除魔卫道本是我们气宗职责,这也是应该的。况且王公子是被魔功侵蚀的,我们又怎么能够纵容魔功害人!”路之浩等人听在耳里仿佛心田喝蜜,说不出的宽慰开心。就算是真的要去刀山火海,有了玄智这句话就足矣。 夜里。 海风骤然刮起,崂山上面枫叶晃动,凉风飕飕。一袭大氅风衣在崖边被狂风鼓起了一只飞蓬,扯飘空中。莫桑松远眺平视渤海远方,发出了阵阵兴叹...... 何筑夜里难以入睡,便独自出来游荡,恰好看到了一条人影站在崖边,不禁好奇走了近来。仔细端量,竟是师父,于是何筑走过去问道:“师父是在担心小峰吗?”莫桑松蓦地回首,虬卷须发。海上明珠映照在脸上,生出熠熠光辉。 “筑儿,你还没有睡吗?”莫桑松不禁问道。何筑走了上前,与莫桑松面面相对,遂安慰道:“师父,你老人家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莫桑松面显忧戚,道:“筑儿,你是我们天池剑圣之首。在莫干山上,就你和仲儿最得为师信赖,希望你此去切不可辜负厚望!”何筑微笑道:“师父放心吧。倒是您别再*太多心事,相信小峰吉人自有天相......”后话何筑不知道如何说。听了徒儿一席言语,莫桑松登时慰藉了许多,拍了拍何筑的肩膀,道:“筑儿,你早点休息吧,莫耽搁了明天上路!” 何筑信服的点点头,道:“师父你也要早早休息!”莫桑松报之一笑,随即将脸颊转向了大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夜色仿佛在如此忧戚的气氛中暗暗生出了些许美妙,不过二人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只是静静地似乎在等着黎明到来一样。只可惜,此刻离着黎明好事言之过早......(未完待续) 出关 翌日晨曦。何筑、乾谦、路之浩等人告别崂山众人,踏上了西天之路。莫桑松送别他们,想到了离玄净出关的时日已无多几,当即前往大殿找玄智。因为王崇益依旧在昏迷当中,也是眼下棘手。这时候,玄智及众道依旧像往常一样均在大殿中进行朝颂。 莫桑松没有敢打搅,静静立在门边等候。 没多久,玄智发现莫桑松来了,连忙前去相迎。于是,二人来到了山中亭子,坐下一起详谈。玄智正襟危坐,道:“莫掌门,玄净师兄明日便可以出关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联手救助王公子!”听了玄智开门见山,莫桑松不禁面显忧色,道:“其实我找道仙正为此事!” 玄智见到莫桑松神色难以释怀,料知莫桑松定是为莫小峰伤了王崇益耿耿于怀,当即安慰道:“莫剑祖就放心吧,‘九阳神丹’乃是师兄倾尽毕生功力练成的天地九大纯阳,当是百毒不侵!所以到时候师兄一经出关,定是祭出神丹救治......” 莫桑松岿然道:“但是我那不孝的犬儿,为何会感染到了如此邪毒的魔功,莫某未可知也?”玄智沉吟半晌,忽然想到了那日莫小峰被饕餮掳劫而去,在这期间,癫道人和莫小峰接触的时间最为繁多。但是,癫道人虽然疯疯癫癫,更不像祭炼魔功之人。想到了这里,便是渊博的玄智,也是没辙了。于是,玄智对着他询问道:“莫剑祖莫不是想回莫干山了吧?”玄智似乎瞧出了莫桑松心切,随即一问。莫桑松登时一愣,道:“我确实有此意。但是眼下我们责任重大,不但要医治王公子,更要防范翼龙前来奇袭!”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莫剑祖的一腔爱子心切之心,贫道早就瞧出了。放心吧,只要王公子医好,剑祖便可以回莫干山了。而且,经此之后,莫公子亦是可以救治。”玄智劝慰道。 莫桑松登时一笑,道:“但愿崇益安然无恙。否则的话,莫某当真是对不住王掌门在天之灵!”听了此言,玄智也是陷入了一片忧思。这时候,灵光忽的从一边走了过来,对着玄智诉道:“师叔,我们明天就要在大殿外面迎接道尊出关了!” 玄智这才回过意来,问道:“明天大殿的祭祀仪式,你们准备好了没有?”灵光信心十足,道:“师叔放心,一切准备妥当!”玄智站起身来,对着莫桑松一望,然后又复望着灵光,欣然道:“好,我们明天就要恭迎玄净师兄了。莫掌门,你先下去休息吧,贫道还要为明天的祭祀忙乎,失陪了。”莫桑松应允道:“那就不耽搁道仙了!”说罢,独自朝着一边独自离开。 玄智和灵光并肩而往,朝着上清宫大殿而去。 翌日,上清宫人影熙熙攘攘。显然,玄净道尊已然即将出关,所以才会这么热闹非凡。莫桑松兴急匆匆的朝着上清宫奔去,只见大殿之外,站着崂山千百名道士、道姑。大家均是在议论纷纷,拭目以待。莫桑松瞧得阵阵惊奇,心情不免烦躁激动起来。因为他想到了玄净出关关乎莫小峰的前途,所以心情难以自已。 没多久,大殿们打开。只见殿内挂满各种祭祀符篆、黄咒。玄智与灵光、灵鸠等道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玄智当先走在前头,对着议论哄哄的群道吆喝道:“大家今日前来,是为了迎接玄净师兄出关。所以希望大家配合一下,不要在此议论纷纷。各位长尊辈的道兄请进来吧。其他弟子一律在外头静候,我们即将恭迎玄净师兄!” 玄智说罢,走了进去。慢慢地,群道中辈分稍长、或是和玄智同辈的道士们开始在人群中耸动,慢悠悠进入了大殿。莫桑松见状,跟着一同进了去。玄智远远便瞧见了他,连忙上前迎接。只见他拉着莫桑松坐在了首席左边,道:“迎接仪式结束,我们就对玄净师兄提起王公子之事,还望剑祖此刻耐心等待!” 莫桑松当即淡淡一笑,道:“祭祀要紧,但凭道仙做主。”他也只是自我镇定,其心早就按捺不住了。玄智登时走到了道德天尊的神像之下,对着神像拜了拜。“天尊在上,崂山气宗第三十八代副掌教玄智叩上......”旋即,玄智对众道解说了待会儿迎接的重要内容。 群道纷纷静候,气氛无比严肃。不一会儿,神像旋转,蒸起了团团云雾。大殿之中弥漫着仙雾氤氲。随着仙雾飘渺,顿如置身仙境一般奇妙。接着,神像下的蒲团上面骤然清晰坐定一人,正是玄净道尊。 见了此道现身,那些长辈道士纷纷行礼叩道:“恭迎掌教真人出关,我等在此恭候圣典......”玄净慢慢站起身子来,只见他满脸鹤发银须,却是面如冠玉,宛若童子。半晌,玄净随即对着众道还礼道:“众位道兄无须客气!”说罢,玄净坐在了首席之上,朝着殿外望了望,道:“叫各位弟子回去做自己的功课吧,贫道此次闭关修行了数千年的功力,自觉功德圆满。至于‘九阳神丹’的炼造,也算是大功告成!” 玄智叩拜道:“恭喜师兄功德圆满!” 玄净只是淡然而笑,忽地瞥见了莫桑松在此,登时满脸喜色,慰问道:“莫剑祖,我们好久没有见了!”莫桑松随即还礼道:“道仙胜利出关,真是可喜可贺!”玄净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道莫剑祖此番来崂山,有何指教?是不是为了百妖复出之事吧?”莫桑松先是震惊,跟着心里佩服极矣,没有料到他如此神机妙算,可谓是足不出户知天下,暗道:“玄净道仙果然法力高深,闭关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 于是,莫桑松直截了当道:“是的。另外莫某还有一事要相求玄净道仙。”玄净凝视着莫桑松,问道:“有什么事情?”提到了此事,玄智等人一下子脸色忧虑起来,闷闷不语。玄净似乎瞧出了些许端倪,登时下了台阶,立在了大殿中央,呆呆望着莫桑松。(未完待续) 试毒 莫桑松长舒一口气,坦然道:“缙云门王鼎掌门之子遭受诡异的伤势,我等尽了全力营救却是于事无补。所以,莫某这才上崂山来,请求玄净道仙相助!”玄净听后一震,随即背转过来,望着玄智端凝了片刻,然后便问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智朝着莫桑松瞥了一下,虽然言语有晦,终究还是将莫小峰误伤王崇益的事情娓娓诉来。听了之后,玄净满脸异色,诧异道:“是吗?那么王公子现在何处,速速带贫道过去?” 玄智道:“就在门下住着,我这便带你过去!”说完,起身领头,带着莫桑松、玄净一同前往王崇益此刻所居之地。这时候,迎接仪式结束,大殿上的道士们在玄净的遣散之下,渐渐离去。 没多久,便来到了王崇益所居屋中。王崇益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满面顿失血色。玄净箭步上前,朝着王崇益面色久久窥视。不知不觉中,玄净脸上布上了一层阴云。他虽然看到了王崇益满脸无色,但是皮肤之中又透露出来了隐隐奇异之色,不似一般毒。饶是自己道行深厚,也无法一眼瞧出毒来。 “看来王公子中毒奇深,此毒甚是怪异,只怕难以控制!”玄净观望半晌之后,深思熟虑道。莫桑松听罢,登时陷入了无尽忧戚当中,朝着玄智望了望,玄智也是无奈。刹那间,二人均是束手无策,但也不知道问什么好。 玄净仔细查探一番,觉得有必要试一下了。于是,便听得玄净道:“看来只有这样了,今夜贫道就以‘九阳神丹’的灵气来替王公子疗伤,看看此毒究竟如何解治?”玄智朝着莫桑松一望,示意安慰道:“莫掌门不必担忧,掌教真人的‘九阳神丹’乃是聚天地千年功力炼成,无毒不解!”莫桑松听了此言之后,面色才算稍稍缓和,但是心绪依旧难以释怀,遂道:“玄净道仙,莫某实在对不住王掌门......唉,现在唯有希望王公子能够安然无事!” 玄净淡淡一笑,道:“王鼎先前对莫掌门成见颇深,莫掌门还能如此宽宏包容,贫道自愧弗如。不过你放心,只要有了神丹王公子保证不会有事。不过,‘九阳神丹’唯恐招致龙魔前来,所以到时候你们要替贫道坚守!”莫桑松听罢,猛然间想到了玄智先前确实提及过此事,遂问道:“玄净道仙,为什么龙魔屡屡觊觎‘九阳神丹’?” 玄净微叹一声,道:“龙魔素来对‘御血擒龙诀’的祭炼苦心孤诣,急速求成。但是没有‘九阳神丹’,第八、第九重的天地纯阳之气难以弥合。为了速成,他不得不盗取敝教的‘九阳神丹’。”莫桑松微微点头,明白了玄智在异界中对自己说的那席话。现在,总算是云散雾开。 “所以,到了紧要关头,贫道是容不得外人叨扰的!”玄净道。 他的话深重要点,大大在理,玄智点了点头,道:“掌教放心,我们到时候定会尽全力抵御龙魔前来进犯!”莫桑松恍然道:“玄净道仙的意思是说龙魔还会前来盗窃神丹?到时候它真的来了,我们就尽全力为你拖延!” 玄净信服得点了点头,道:“龙魔阴险邪恶,你们务必要小心行事。不过,龙魔的‘御血擒龙诀’虽然还没有练到第九重,可是它的杀伤力就已经超出了贫道的估测。所以你们不光要对付龙魔,更要提防他的魔功。” 如此一说,二人均是瞠目结舌。玄智满是疑惑,问道:“掌教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在闭关期间,你和他有过交手?”玄净捋着银须,思绪道:“难道你忘了上回盗丹之事吗?” 玄智登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上次龙魔之子盗窃‘九阳神丹’之事吧!”“不错!那龙魔之子的功力想必灵鸠等弟子也是见识了,联合他们三人,再加上莫掌门的贤徒,才勉勉强强将它制服。何况那个时候,龙魔之子已是大伤重创!如此以来,自想而知。”玄净慎言危耸道,脸上不由自觉挂上了忧戚之色,难以拭去。 听了玄净这么说,莫桑松、玄智以及灵鸠等人均是严色。 玄净见他们被言语震慑,遂意味深长道:“所以,你们切不可以掉以轻心啦!” 莫桑松权衡利弊,当下抱拳作揖道:“道仙放心。祸是犬子所闯,莫某自会尽全力!”玄智跟着也是答道:“贫道也会和众弟子坚守门户,就请掌教放心吧!” 玄净听了,悦然一笑,道:“这次就要靠各位了!”跟着便见他走向了王崇益。探出一只手,以脉探毒。只见一道电波自玄净手臂贯出,闪耀不定。 过了约莫顿饭工夫,玄净回敛真气,收发自如。平心静气,渐渐恢复,玄净站在了床前,怅惘道:“看来王公子中的是‘血煞’之气,此毒乃上古群魔祭祀之毒,极难解除。看来这次唯有使出‘九阳神丹’了,贫道也只能试一试了。” 莫桑松与玄智心里均是在默认,看来玄智先前的估测是没有错的。只是想到了玄净此刻为了救治王崇益的伤势也是犯难,不禁觉得此毒当真厉害。 但见玄净挥扫拂尘,爽飕道:“好了,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了。今夜我再以‘九阳神丹’来试试,看看能否给王公子解毒!”他们均是点了点头,玄智忽地对着玄净道:“掌教慢走,那我们夜里再来这里等候掌教!” 玄净应允,独自离开了王崇益的房间。 大家在王崇益的房间里面呆了会儿,过了没多久莫桑松与玄智二人出了房间。见到他还是那般无奈之色,玄智安慰莫桑松道:“莫掌门,你不必担心,掌教真人既然已经说了,用‘九阳神丹’来替王公子疗伤,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了,只要王公子治好,令郎亦是有的救助......”(未完待续) 引龙 “不是的,只是想到了小峰我的心绪一刻也得不到安宁!”莫桑松惴惴道。 玄智听了之后,了解莫桑松终究是难以放下心绪,遂道:“所谓境由心生,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应当团结一心,想着今夜如何给王公子解毒才是!”莫桑松点了点头,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他一起离去了王崇益的房间。 夜里,莫桑松、玄净、玄智及灵鸠等道人纷纷来到了王崇益的房间中。沉浸半晌之后,莫桑松扶起王崇益,将他身子盘坐而定。 玄净慢慢走了上来,对着王崇益仔细查究一番,登时问道:“师弟是不是先前对王公子运功疗伤了?” “不错!那个时候,王公子来到崂山性命垂危,如果不加以控制毒性,决计不会撑到现在!”玄智呐呐道。玄净望了望王崇益被血气涨红的脸颊,充满了“血煞”之态,登时深慰道:“王公子体内聚集大量异血,本身的血气与之相抗衡,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就是靠各位的真气。” 玄智与莫桑松相对一望,长舒了一口气。玄智道:“师兄就在这里替王公子疗伤,我等现行就出去,以防突变。” 玄净点了点头,道:“好。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龙魔此刻功力已经不复往昔,切不可掉以轻心。而且,只要神丹一经祭出来,他便会现身而出。”莫桑松听了之后,心里面倒还是挺希望龙魔过来,到时候和他好好决对一番。 二人领命,带着灵鸠等道人一起出了去。 待得他们出去之后,玄净这才凝神聚气,参禅打坐,开始运转纯阳之气,祭出“九阳神丹”。玄净坐定,双膝盘住,开始运气。蓦地,屋中的各色奇异灵气开始流动,仿佛漫天彩云静动。接着,真气开始朝着玄净双掌之间,不断收缩聚敛成为了一只光球,盘速旋转不定。真气游转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玄净头顶已经是聚气三花,引天地灵气入体,化为己用...... “嗡!” 一声嘎然而止,玄净天灵盖上面倏地降下了一只神丹,菩提般大小。随着真气向着中心旋敛,神丹变为了桃李般大小,闪烁着金莹的白光,照耀满屋。只见屋里骤然生辉,仿佛白昼。王崇益此刻面颊之上被神丹噗射而出的光芒衍射异色,徘徊不定。 外面。 莫桑松和玄智等人焦虑等待,四下静谧如故,似乎并没有山雨欲来的气氛。良久之后,莫桑松实在是忍耐不住,惊异问道:“道仙,你说龙魔真的会来吗?” 其实,说句心里话,玄智那日也只是宽慰莫桑松才会尽出此言。虽然此刻玄净也这般说,可他还是不够自信,略有所思道:“这个我也难以预料。不过,龙魔一心求得‘九阳神丹’,神丹今夜祭出,乃是大好机会,相信龙魔有知的话定会过来盗取!” 莫桑松登时凝神,呐呐道:“要是他来了倒是大事一桩。如果侥幸在今夜将它诛灭,明年的约定便可以提前兑付了。” “这、这谈何容易啊。难道刚才掌教只是在提醒我们不可以骄傲、掉以轻心?”玄智亦是难以猜测。“不过道仙放心吧,凭我们一干人等在此,龙魔法力再高,也是难以嚣张猖狂的!”莫桑松道。 “嗯!”玄智点了点头。莫桑松心里实在是按捺不住,觉得呆在此地实在是令人焦躁不安,于是便道:“我先到四下走走吧。”玄智应允道:“莫掌门不要走远了。万一待会儿有变,大家可以相互照应!”莫桑松微笑道:“这个是自然。”说完,迈开步子,独自离去。 沿着山路,莫桑松一路拾着露水,顿觉神清气爽、清新宜人。“峰儿,你叫为父该如何对你绝决啊......”莫桑松暗自言自语道,满心想到的都是莫小峰。莫桑松拾起了一朵掉在地上面的牡丹花,心里忽地想到了叶子剑和白牡丹。于是,莫桑松恍然,嗫嚅道:“不知道叶少侠现在怎么样了?”说着,莫桑松便抬起头来四下观望环扫。 “莫桑松,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这时候,空中猛然掣出了一道响电,迎面霹雳而来。跟着,苍穹失色,本来黑漆的夜空陡然间变得几分窦亮,好像黎明提前到来一样。 不过,如此诧异的景象,莫桑松忍不住抬头一望,只见一条翼龙盘陀空中。紧接着,满空乌云阴霾,一下子阴雨密布。云里面闪电撤霍,闪耀整个苍穹宇宙。骤然机变,当真是万料不及。不过莫桑松已经意识到了,定是龙魔来袭了。看来玄净和玄智的话语还真灵验,随即叱咤一声,朝着空中翼龙喊道:“龙魔,你终于肯现身了!” “嘿嘿!莫桑松,当年你诛灭巫龙族,可还记得?”空中陡然咆哮声起,却是龙魔质问道。“莫某平生诛魔无数,你又算哪根葱?”莫桑松大是鄙夷,嗤之以鼻。龙魔并不答语,鼓动的云头更加密布,黑夜的苍穹显得更加沉混深重,简直就要盖压下来。 “妖孽,你胆敢明目张胆现身来!”玄智等人忽然现身,不知道是从哪边匆匆赶了过来。大概适才骤然的变动将他们引了过来。天空忽地阴霾雷闪,定是妖孽兴风作浪而起。玄智见到空中一条翼龙盘陀雄踞,知道龙魔当真是抢神丹来了。玄净果真料事如神,算定龙魔绝对不会轻易错过‘九阳神丹’每一次出现的机会。今夜正好用神丹给王崇益疗伤,龙魔便被引了过来。这正是恶狗闻到肉香,至死也不放。 “哼哼,你们这帮牛鼻子,杀了我的儿子,还不纳命来!”空中惊雷过后,火焰立刻幻出龙魔人形。火焰凌空下堕,缓缓立在了地上。身后两道光影,又是两条翼龙幻化人形飘来,正是地龙与芈虞。只见芈虞已经降地,挺身上前朗朗道:“上回叫你们在异界中逃脱,今天决意不会再放过你们!”(未完待续) 斗珠 玄智冷冷一哼,知道这家伙又在此地狐假虎威。上次定是龙魔不在异界,他们不是自己和莫桑松对手,所以才会夹着尾巴、屎滚尿流,逃之夭夭。这会儿,有了龙魔过来压阵,说话倒是变得中气十足。 莫桑松早已经容忍不了,觉得和小人说话无异于对牛谈情,浪费表情。“霍”地长剑出鞘,指着龙魔三人道:“那好吧,就在这里来个痛快。莫某奉陪到底......”声音勒定,莫桑松已然剑影噗出。 龙魔见得此景,也不迟滞,双手左右推开地龙、芈虞,幻出了一道血影,立刻挡在了身前,准备一举卸下莫桑松的招数。 “轰!” 龙魔祭出的血影迅速飘到了莫桑松身前,砖石草木尽数炸起,滚滚浓烟。莫桑松连忙闪身后退少许,长剑已然趁势猛攻而前,毫不迟滞。眼看一击难中,龙魔双掌运筹贯气,血气流转。跟着便是“嗡”地一声,血气幻化为一柄“召魔刀”。但见刀影湛出,血气大涨,满空尸腥之气。这一招正是“御血擒龙诀”中的“雪饮魔刀”,刀意阴煞,无比肃杀。 莫桑松也算是经久风浪,怎么样的战术和招术自己都有所经历,自是轻易之间便思悟出来此击绝非泛泛,连忙挥出剑刃,肆意晃动起来,无数柄冰寒幻剑形成的无形的利盾,挡在了自己身前。陡然间,御血擒龙诀的招数竟是难以接近其身。玄智等人见此窘迫之境,连忙使色,纷纷冲了出来。地龙和芈虞二人也不怠慢,左右上前顶住,替龙魔解出了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对付莫桑松起来。 “隆!” 数道夹裹着真元的力量撞击到了一起,融合之后爆炸开来。众人均是被爆炸之后的爆破之力弹出了老远,凌空飘飞身形。玄智叱咤一声,灵鸠等人纷纷攻了上去,追着地龙、芈虞二大护法纠斗。一时之间,漆黑的夜色被诸般宝物法器湛出的光芒绽放得姹紫嫣红,如同百花争奇斗艳。 莫桑松这边厢使出“清凉剑法”,周身泛起了浓郁的寒雾凉气。龙魔虽然和他是遥向对峙,早已感觉到了如此凌烈的冰寒之气。 “莫桑松,想不到你的剑术依旧不减昔日风采。嘿,本座的‘御血擒龙诀’之中饱含天地刚阳之气,你的那点寒气,不过杯水车薪,休要就此皆大欢喜。”龙魔洋洋自得,数落道。 莫桑松冷漠而视,狠狠道:“妖孽,你也不要得意太早。”“哼哼!”龙魔冷冷一笑,随即双爪猛然亮出。爪间一亮,仿佛夜空里的数点闪烁之星。爪甲忽地朝着莫桑松射来,锋利无匹。莫桑松连忙推出了一掌,配以剑气齐出,迅速化解爪甲之势。 岂料,爪甲闯过剑气,一声破碎厉啸,空气为之曲扭破碎,猛然迎面朝着自己射来。眼看龙魔使出尖爪,实在是快疾迅驰,又善于远距离攻击自己,实在是不好躲过。于是,莫桑松干脆抛出了长剑飘在空中,以气驾驭驱使长剑。剑影撞击爪甲,如同弹丸打在了其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莫桑松手引剑诀,使出了七八成真气驾驭驱使。龙魔登时邪笑,极是阴险狡黠。只见匆忽间,龙魔祭出一样物事,通体燃着火焰,类似火球之状,正是“火龙珠”。 莫桑松惊愕望着龙魔,自是无从得知此物来历。“嘿嘿,本座叫你尝尝龙珠的厉害!”龙魔迅即驾起龙珠,烈火吞噬,燃烧不定。 莫桑松虽然无法瞧去龙魔意图,但直到此珠绝对是对自己不利,迅即跃然,挥剑荡开火势,汹涌而来。只见长剑从空中坠落而下,将击来的火势拦腰斩断。不过,他的长剑也因此从中间熔断,变为两截。须知道,翼龙族的火焰本来就是厉害,火龙珠发射出来的火焰更加不容小觑了。没有了剑,莫桑松自是难以再挺身猛进。不过,他依旧是毫不惧意,反掌凝运真气,幻出一柄气剑,紧紧在握手中。激光般的剑波从中间劈下,平齐倒向了龙魔。龙魔大为骇然,“雪饮魔刀”送了出去。 “当啷!”金铁交鸣般撞击之声,响彻四野。 只觉身前一把无形的巨刀倒向了自己,难以吃消,不遑躲避开来。就算看不见摸不着,那种无形的气势压迫着自己,也是难以喘息。莫桑松随即跃居而上,斫掌辟出,流动如浑然的力道应运而出,压下了头顶。龙魔连忙推出的“雪饮魔刀”,生气勃勃的血影罩来,淹埋吞噬着莫桑松。两道气劲撞击到了一起,在莫桑松的顶门形成了血花之状,陡然爆开。血花爆开之后,*束成了光柱,直入云霄,折射反噗。 龙魔接着又复凝运“雪饮魔刀”,扬空辟出,欲以藉此斩杀莫桑松于毫无防备之中。血气弥漫,苍穹为之染成了红色。莫桑松此刻没有了莫干剑,自然不能够轻易驾驭其上。唯有以真元之气化劲抗衡。刚才长剑又被击断,此刻没有了兵刃,难以近身攻击。 龙魔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轮番强力猛攻,不断的消耗其真力。莫桑松自然知道长久下来对于自己不利,登时改变了攻击的策略。叱咤一声,双掌前推,如同风吹竹摇,一堵无形的高墙婆娑移来。 龙魔溅出血刀,迅即收回了火龙珠。然后,顺势袭身压倒了莫桑松顶门。莫桑松紧接而上一掌,后续的力量更是无俦,一波接着一波,一掌强于一掌。 “轰!” “雪饮魔刀”猛然间化作幻影血渍,都散开来。莫桑松闪身避开,龙魔的御血擒龙诀自己不曾有耳闻,自是忌惮它的嗜血之毒。否则的话沾身祸及其身,也是难以预料的。万事只求稳重和保险,哪里敢轻易造次。当然,魔教中人均是喜好嗜血。因为只有将血运用得好,才能够修成上乘的魔功。(未完待续) 龙斩 血乃人身最具纯阳之气的灵物,并且生有灵动之性。只要知道人的一切行动举止都是依靠大脑供血执行就可以洞悉,血好比是催动机器运转的电力能源一样,不可或缺。所以,邪魔外道都是喜欢和血打交道。正所谓“趋之若鹜”,讲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龙魔登时淋漓一笑,觑道:“莫桑松,没有想到你的法力还是如此强劲,不逊往昔,我倒是小瞧了你!” “狂徒休得在此撒野取宠,莫某深谙邪不胜正之理!”莫桑松忿忿,陡然嗔叱道。听了此言之后,可谓是久经为厌,龙魔大是不服气,朝着莫桑松叫嚣道:“成王败寇!自古胜负生王寇,正邪自来没有明确的定论。” 莫桑松也懒得费唇舌和他一般解释,此刻唯有替玄净拖住龙魔,便与他给王崇益驱毒疗伤。已然推出了一掌,此乃剑气合一,以气法剑。武学的范畴笼统本就分成了两类,那就是练剑和练气。然而,剑宗自古则是对天下间练剑人的称呼,气宗则是对于练气功一类人的称呼。当然,练气功的大多是指道家中人。因为在炼仙丹过程中,离不开练气。莫桑松素来和崂山交情甚深,遂在练剑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掺杂了气宗的修炼心法。坦白的说的话,莫桑松一直都在寻思,要是有人能够兼两家之长,自是天下无敌。只可惜自己已近耋年,没有青壮时候的雄心抱负,只安于现状。 “莫桑松,我本来是不想和你绪怨的。‘九阳神丹’乃是崂山气宗的物事,你却要强行插手此事,那也休怪老夫连同旧账一起翻出来!”龙魔讲得夸夸其谈,竟是将曾经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不过,莫桑松也知道他言语所指,登时嗔怒,叱道:“邪魔外道,自古行止不端。你的那点歪心思,天下人尽知。只要是邪魔外道插手的事,莫某但然不容!” “莫桑松,这是你作茧自缚,怨不得人!”龙魔忿恚道。莫桑松岂会轻易受他要挟恐吓,倏地出掌,盘动周身环绕起来。周身的灵气开始聚敛笼罩,似乎一座人高的蒸笼冒着袅袅着气雾,四下弥漫开来。龙魔龇牙咧嘴,火焰一下子猛烈烧了起来。猛然间,像一个火人立在半空,模样极是狰狞恐怖。 “唔嗷!”火焰像是怒龙一般咆哮起来。莫桑松明白,这是龙魔在对自己发怒。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火势居然会是如此之利害。龙魔登时化为了一条十余丈的翼龙,体态硕大如牛,独角足有人的大腿般粗壮。牙齿就有莲瓣那么大,两只火眼不停的冒着炽烈的火焰。双爪张扬,指甲如同十把锋利无匹的金刀,熠熠生光。 莫桑松登时一震,身子跟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此刻也非是怕了他,而是莫桑松初次和龙魔对决,倒也不太了解龙魔的品行,是以须待谨慎为妙,不可贪功冒进。 龙魔仰天嘶号一声,如同霄汉掣雷,霹雳雷霆。掣电从头顶劈了下来,莫桑松连忙摇身闪避。一道炸雷从身畔劈过,险些中雷。莫桑松惊魂甫定,跃然而起身体,单掌射出了凌厉迅驰的剑气,破空荡漾而出,直刺龙魔火眼。仓促之间,龙魔阖上眼睛,眼垂如同金刚罩,剑气冲到了上面,“铿锵”一声,折射了回来。 莫桑松大骇,万万没有料到龙魔的眼垂竟是如此坚硬不催,连忙横卧长空翻了数个跟头。剑气折回,从自己的身边闪过,沾身只差毫厘,跟着打在了地下的叠岩上面。 “轰隆!” 叠岩被炸得沙尘飞扬,烟云弥漫。莫桑松好不容易才换过气来,依旧不敢贸然再攻。这下轮到龙魔发飙了,只见龙魔扫起鸠尾,一条火弧在空中弥散开来,啧啧生烟。莫桑松趁机推掌射出了另外一道剑气,欲以从中斩断龙魔的鸠尾。龙魔早就有所防备,前腿立地,身子倾斜,后腿猛然扬起来扫,欲以援救自己即将挂掉的尾巴。 刹那间,剑气打到了后腿之上,仿佛铜墙铁壁,丝毫不起作用。莫桑松登时骇然,这龙魔的确是金刚之躯,只怕是无坚不摧。不料,思绪稍一迟滞。龙魔的巨腿又复扫来,这下莫桑松可就大感不妙了,显然来不及招架化解,唯有双掌主动硬上接住。只觉一道无俦的力道,还未沾及其掌,莫桑松便觉吃不消,猛然震出了数十丈远。 莫桑松背脊撞到了叠岩壁上,带着群岩地动山摇,四下为之剧震。莫桑松顿感气息不适,还未迅速调整过来,龙魔已经猛烈袭来。此刻当真是赶尽杀绝、毫不留情。莫桑松撑起身子,准备躲闪开来。 这时候,玄智拂动拂尘,飘身过来协助。他在一旁观斗已久,感知到了莫桑松此刻身处凶险、无力还击。龙魔只想趁此殊无防备之机将莫桑松除掉,没想到玄智却过来搅局,倏地鸠尾扫过,将玄智拦空卸下。 玄智慌忙拂扫拂尘,无数道拂尘银丝展开,形成了天罗伞状,猛然罩向了龙魔尾巴。银丝四散包抄缠裹,龙魔唯恐尾巴受缚,倒是当真是牵一发动全身、动辄得咎。于是,扫过尾巴之火,应运而出一道无俦的火势吞噬向玄智。玄智连忙亮出掌势,推出了“镜鉴”之气予以化解。火势与镜鉴交织,迅速爆炸起来。恍如一声九天闷雷,将整座崂山都要给摇晃起来。 莫桑松见到情势不妙,欲以上前相助。但是,龙魔素来对于正邪界限划分极是明显,是以迟疑了一下,免得落得他的话柄,说正派人士以众欺寡。于是,莫桑松唯有在一边观战,纹丝不动。不过他也不是于事无补,而是趁此机窥探龙魔的招数和攻击之势,想看看如何才能够轻易化解奇招。 挫败莫桑松之后,龙魔倒是大为得意,知道他定会讲究正派人士所谓的繁文缛节。这样更好,独自应对玄智一人自是游刃有余。况且上回这些臭牛鼻子杀了自己的独子,此仇不共戴天。想到了仇恨,龙魔登时咆哮起来,心知今日正是诛杀这些牛鼻子的大好时机。(未完待续) 施计窃丹 玄智素来鄙夷妖邪败世,上回更有着群龙火烧崂山,可谓是与莫桑松同仇敌忾、携袍而斗。一时间,二人均是全力以赴,势均力敌。随着打斗产生的阵阵爆鸣,崂山上面处处开花,一片嘈杂轰乱。山上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群道被这么声势浩大的打斗给惊醒,纷纷出了道观。 眼前情景,不但不令他惧怕,反而气焰更生,索性来了句:“哼哼,虾兵蟹将倾巢出动。臭牛鼻子,本座以为们崂山有多厉害,就这点臭本事啊。今日没有功夫陪你等闲扯,盗丹去了......”龙魔呼啸一声,掣出一道火焰杳无踪迹。地龙和芈虞见机行事,龙魔一走,二人迅速跟着一起不见。 玄智以为龙魔已经知道了九阳神丹所出之地,唯恐其得手,连连对着群道喊着:“大家赶快回去,玄净掌教此刻正在给王公子疗伤,容不得他们叨扰!”玄智当先发话,提步便往上清宫方向奔去。接着,灵鸠等人跟着陆续而去。莫桑松自知时态严峻,刻不容缓。几个起落,莫桑松已经渐渐追上了玄智等人的踪迹。 经历战乱之后,整座崂山上面开始了密匝的搜索起来。“有妖孽作怪,大家私下找找,不要放进任何一只妖怪......”不知道是哪个主持的道士,领着一帮道士到处攒动。莫桑松猛然间不见了玄智等道人,暗忖自己定是跟丢了。但是,王崇益和玄净真人还在屋子里面,若是叫龙魔寻得他们,不仅王崇益复活无望,只怕连崂山的气脉“九阳神丹”也要为之付诸妖兽之手。 莫桑松登时仰天疾呼:“妖孽,有本事就速速现身,不要做缩头乌龟。莫某愿意与你单独讨教一番,决不恃众欺寡!”“哼哼,莫桑松。老夫这会儿对你没有兴趣,只要取得了‘九阳神丹’,再来收拾你们也不晚!嘿嘿,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阴森恐怖的气氛中,传出了龙魔阵阵阴邪诡异的笑容,教人顿生鸡皮疙瘩。莫桑松听了之后,心里头阵阵恐慌,看来九阳神丹对于龙魔而言的确万分重要,不然的话他也是不会涉险起来。“妖孽,你休想得手!”莫桑松大声嘶喊道。可是,已经听不到龙魔的回复声音了。莫桑松登时仰首环望,可是漆黑茫茫之夜,难以窥物。 这时候,上清宫大殿之巅,数条人影攒动。莫桑松黑夜里面难以辨认出来,连忙越身而上。上来之后,才知道是玄智等人纷纷念动了真诀,亮出了“法清眼”,道道光柱反照回噗,四下搜索龙魔踪迹。 只可惜龙魔太过狡诈,就连道家的“法清眼”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望尘莫及。莫桑松瞥见光眼所及之处,更无一物。“道仙,可有妖孽的下落?”玄智等人搜索了许久,莫桑松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玄智放下食中二指,岿然嗟叹:“唉,龙魔实在阴邪,不知道他们又使了什么妖术,空气中丝毫找不到踪迹,也是感受不到火焰气息。”想到了解释道在疗伤,莫桑松连忙反应过来,叫道:“不好,我们还是赶快过去看看玄净真人吧......” 玄智跟着立马反应过来,急促道:“遭了,我们一直忙着搜索龙魔的踪迹,倒还真的忘了。事不宜迟,赶快过去!”但见玄智与灵鸠等人连忙驾驭而去。莫桑松毫不假犹豫,自忖事关重大。这时候,众人在群道混乱中来到了王崇益所居的房间。放眼瞧去,玄净依旧与王崇益面面相对,正在以纯阳之气替他驱毒。 王崇益头顶之上顶着一一颗椰子般大小金莹珠子,泛着金光旋动。满屋子气雾氤氲、烟气袅绕......众人这才舒了口气,看到了玄净和王崇益俱都安然无损,一刻心总算是深仇大恨。 “我们还是出去吧,不要妨碍了玄净掌教给王公子疗伤!”玄智招呼一声,群道准备着出去。莫桑松正自惊异,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不解,忽地听得一声破碎声音响起。竟是将众人惊吓得瞩目望去,但见大门碎木乱飞。 “喀喇!” 几名道徒从外面破门飞入,撞装跌得晕厥过去。众人纷纷迎上,俯身查探他们伤势。但见他们已经晕厥过去,毫无声息。 于是,玄智对着外头一声吆喝:“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只道是弟子们混乱中弹压不住,所以自相践踏,竟是将自家大门给击垮。“哈哈!”只听得龙魔一声淋漓笑声传至耳边,无不震撼失色。众人尚未定神下来,龙魔接着一声诡笑,随着一股火焰冲了进来。 原来,龙魔不知道“九阳神丹”在哪里,所以故意制造假象,装着去盗取神丹。如此一来,他们便产生紧张情绪,不然而然的就会担心起“九阳神丹”。一旦紧张起来,就会过来查看一番,以图心安。结果就自然不由自觉的将“九阳神丹”所在之处给暴露出来。当然这正好给暗暗窥探坐收的龙魔带路。 看到他们如此紧张情绪,登时令得龙魔欢悦不已,揶揄道:“果真是一群蠢牛,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哈哈!”龙魔大笑之后,目光倏地聚敛到了王崇益头顶上的“九阳神丹”,顿生阵阵觊觎之心。“九阳神丹?”龙魔忽地惊声喊道,此丹可是自己梦寐以求良久的宝物,竟是不由自主靠前欲去相夺。玄智与莫桑松均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跻身击去。这时候,地龙和芈虞纷纷冲上阻扰阻截二人。莫桑松连忙辟出一道剑气,遥遥而击冲向了芈虞。 龙魔也没有因此而大为得意,迅即鼓出一道火焰,将莫桑松的剑气自半路化解卸了下来。两道浑力交织化解之后,莫桑松连忙挺身而前,戟指龙魔道:“妖孽,你好阴险,居然耍如此卑劣诡计?”(未完待续) 护丹 龙魔并不答话,挽动火焰,罩住面门。猛然间伸出了双掌,直取“九阳神丹”。此刻也是惊慌失措,匆忽之间不知道何以应对。灵鸠等人登时迎上,各自挥动拂尘,击向了龙魔袭来之势。龙魔是想用火焰来吞噬神丹,好将神丹卷来。但是,他的如意算盘和心机路人皆知,竟是引得如此对手之多前来和自己抗御。 地龙和芈虞趁机越顶而过,伸手去取王崇益头顶的神丹。没想到值此危难关头,玄净依旧纹丝不动、心如止水,仿佛眼前一切不尽存在。任然是平心静气、凝神聚气的给王崇益*毒。 眼看二人就要因之而得手,玄智大骇,此刻正是运功紧要关头,一旦心生魔扰,自会前功尽弃,甚至走火入魔。一道“镜鉴”,遥遥自掌间绽开,凌空荡去了一记“劫”字符篆,烙印击打而去。 符篆散开,霞光崩冒。 浑然耀眼的符篆之气湛射开来,芈虞和地龙迅速荡开。适才险些得手,登时给玄智搅了大局,无不愤慨。于是,芈虞对着玄智谩骂道:“臭牛鼻子,找死!” 玄智也不搭理他,趁机迅速靠到了玄净身前,撇首低声道:“师兄放心运功,我等一定不会叫妖孽得偿所愿的!”玄净闭目不语,顶门生出了三花,聚敛袅袅吹升。渐渐地额头生出了不少汗渍,显然是开始受到了侵扰。好在玄净持心奉道多年,自是能够稳住自己的情绪,毫不动摇。莫桑松这时候已经是暂时与龙魔纠斗到了一起,难分难解。灵鸠等人正在合力抗拒地龙与芈虞,双反持僵持之状,给了片刻间歇。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斗得天翻地覆。好在王崇益所居的房屋甚大,比较好伸展手脚,不然的话,就算法力再高,也是受制于房中之物,难以尽数展露。龙魔迫不及待、心绪狂躁,巴不得立刻就取得神丹,手上的攻势比之刚才更加凌厉无匹。莫桑松虽然还能勉强招架,但是此刻他确实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一方面想到了王崇益与玄净形容枯槁,另一方面则是担忧“九阳神丹”,如若落入他们手中,天下将是一场浩劫,不言自明。龙魔却是越战越勇,将莫桑松*到了玄净身边,渐渐聚拢靠近“九阳神丹”。 玄智大感情势不妙,挥荡拂尘,击向了龙魔。龙魔探出早已幻化的龙爪,锋利如剑,直挺挺挡住玄智前来。爪影鬼魅般,来回移动。玄智陡然间招架不及,双掌单立,劈出了一道“乾坤九阳转”。 气劲周游六虚,乾坤浩荡。 “喀喇!” 一道气劲冲过,击打在了床榻之上。床榻展开光芒,轰然坍塌,玄净和王崇益同时掉下了地上。跟着满地洒下碎木,尘埃飘际。虽然受此骤变,玄净依旧纹丝不动,丝毫不受所扰。但是,玄净此刻全身心给王崇益驱毒疗伤,那是经不得丝毫的骚扰。于是,玄智借机推出一掌,击向了龙魔。龙魔眼看招数浑猛难挡,不敢疏忽,立刻全力而发相抗。趁着龙魔接招之际,玄智已然身形飘至玄净之畔。 龙魔这才知道自己中了穿套,登时气馁,到手的东西又叫他们给卸下,心里恼怒不已。 “唔嗷!” 随着咆怒的嗥叫之声,龙魔登时化为龙形,鸠尾猛然荡扫。其头顶忽然一亮,光束直冲房屋之顶。煞那间崩塌,屋顶梁椽纷纷坠下。玄净这时候才稍稍睁开眼睛,唯恐上头的东西砸下来,一手提着王崇益往屋顶露天的破碎地方越上遁去。 龙魔登时机警,呼喊道:“臭道士,哪里去?”声毕,已经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前。玄智与莫桑松登时欲要上前去阻挡龙魔,不料其鸠尾横扫千军,拦腰之势夯力十足,尾迹生风,一道炽烈的火焰猛然爆燃了起来。玄智和莫桑松登时纷纷荡开身子,躲犹不及,哪里敢妄自招架,跟着也是破顶而出。龙魔自知他们是过去保护玄净,连忙张口一喷,熊熊烈火尾追而去。 莫桑松十分熟虑,此刻正是龙魔偷袭大好良机,连连空中回首,双掌凌空一击。但见竹影排飞,剑气弥漫。又是一招“万剑归宗”,剑柄聚拢一团,锋刃幻影开来,盘桓其柄缓缓转动,形成了一把刚刚撑开的伞状模样,尽数挡住了烧来的火焰。玄智趁着莫桑松此击滞留龙魔片刻,已是坠到了玄净身畔。此刻,玄净依旧六根不染、心无旁骛,正在野外草丛中给王崇益输送“九阳神气”。 龙魔猛然间瞥见了玄智与玄净都在丛中,登时觊觎心起,知道二人此刻均是有所忌虑,嘿嘿一笑便肆无忌惮的攻击而去。岂料,自己尚未沾身前去,半路上面遭到了玄智迎面劈来的“镜鉴”。只见斗大的符篆字体泛着金黄的光芒,耀眼*人,几乎都要刺伤了自己的眼睛。龙魔也不直接接挡,攻出了两道火舌,如同灵蛇之信,吞吐自如。 蓦地,莫桑松自左近猛然袭来,凌空劈下一道掌气,迅猛化作巨剑,斩断火焰。只奈火如水,均是具有柔性,抽刀断水水更流。真气灌入火中,只会更加助长火势。见到火焰更猛,莫桑松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无异于火上浇油。叱咤一声,猛然撤回身体,双掌凝运真气。没多久,掌间真气登时化成了一团电波球,真气如电一般在上面游走自如,形成了条条银蛇,令人难以*视。 龙魔正在接近玄净,骤感周围真气猛涨,知道又是一股强劲的力道正在向着自己攻击而来。情况刻不容缓,龙魔立马放弃攻击,扯身回救。“噼啪!”电火交接,一束巨大的光芒直入漆黑的苍穹。光噗自天际回返,竟是将天地映照的势如白昼、乾坤朗朗。眼看取胜无望,龙魔趁机化作人形,猛然十指齐出。但见十指尖尖,势如十把锋利的月牙尖刀般,一起包抄着莫桑松。(未完待续) 神丹入体 莫桑松感到敌势混猛,自是不敢小觑轻易去接。晃动体态,掌气凌然汇聚成了一柄光剑。莫桑松虽然修炼的是剑术,可他素来与玄净切磋研习剑气知道,是以剑术之中夹杂着练气之术,出掌击剑之际,无不荡漾而出浑猛的气劲。龙魔也不敢小觑他,知道莫桑松当年屠灭巫龙族时,剑术已是风靡天下。 于是,他十指平齐扣住光剑,相持不下。玄智这时候也就顾及不了所谓的正派规矩了,毕竟,别人要杀你,你不可能还跟别人讲道义吧。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根光棒模样的气柱,凌空劈打向了龙魔。龙魔无以抗拒,猛然一口烈火喷出,前去截击化解。猛烈的回返吞噬之力,二人不由得均是身子后仰,几欲跌倒。莫桑松趁机从后推出一掌,与玄智一起前后夹击龙魔。 龙魔揪得罅隙,趁机跃居上飘,跳出了包围圈。只见他出爪直取,指向了对坐在草中的玄净和王崇益二人。莫桑松和玄智相顾骇然,均是知道中了龙魔的圈套,这叫“围魏救赵”和“调虎离山”。不过眨眼的功夫,龙魔竟是连出两记,非是圣贤之辈,岂能轻易在电光石火刹那一一分析解剖出来此连环计。 玄净此刻一心运筹“九阳神丹”,自是没有余暇去和龙魔接掌,唯有“不闻不问,意守丹田”。正所谓一切心境皆由声色犬马引起,所以一定要心无旁骛、目不窥园。龙魔此刻自是大喜过望,因为自己垂涎久已的神丹就要在片刻间据为己用了,实在是振奋人心(当然,龙魔非是人类,应该叫做振奋龙心)。 玄智和莫桑松此刻均是遥不可及、望洋兴叹,眼巴巴看着龙魔取丹。但是,玄智依旧不肯气馁,硬是从后前去,想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猛然间,只见王崇益头顶骤然生出了一道光环,异光四旋。龙魔本来渐渐*近,忽然感到了一股强流的真气,无形中运起了一座固若金汤的气罩,竟是将玄净和王崇益屏蔽在了其中。 龙魔猛然被气劲弹出了数十丈远,双掌赤烫无比,像是接触到了阳刚至纯的火焰般,实在是难以堪受。于是,凌空踏飞,遥遥后退,决不敢再前进半步贪冒。玄智这才舒了口气,也算是触目惊心。龙魔望着如此怪异莫测的现象,简直难以置信与臣服其下。 于是,龙魔惊疑道:“怎么回事?”玄智这时候本欲追上龙魔,不料龙魔倒是反遭九阳神丹反噬,当真是省去了一大劳苦。“不可能的!”龙魔嘴里依旧难以信服,登时复出龙爪,仍然想着神丹击去。不料,身子尚未再前半步,“九阳神丹”猛然湛出灵气。龙魔顿觉浑身上下一种被消融侵蚀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九阳神气吗?”龙魔滞在了空中,难以再前进半步,自问道。 “不。这是纯阳之气。”玄净忽地起身,对着龙魔道。 莫桑松与玄智等道人霎时间发觉情景有异,本来悬浮定在王崇益头顶的“九阳神丹”忽然间开始向着他的体内慢慢吸入。原本有形的神丹渐渐化为了气息状,王崇益顿时尽数吸入了神丹灵气,纳入体内。莫桑松和玄智在一边更是始料不及,没想到他们只是随便想要控制住王崇益体内的“血煞”之气,才替他运功疏通脉络的,居然鬼使神差的给王崇益打通了九大纯阳,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龙魔此刻也是惊诧不已,万万没有想到“九阳神丹”居然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纳入了王崇益的体内。当真感觉这是天底下最为暴殄天物之举,上好的东西叫无名小卒享用了。 玄净朝着莫桑松和玄智二人道:“王公子乃是九大纯阳之体,和‘九阳神丹’乃是天地最佳灵犀绝配。贫道毕生祭炼神丹,却是比不上适配此丹之人,此乃天意注定。”玄净说罢,似乎有着几分的遗憾与失落。枉自己数千年道行,花了毕生功力才能够运筹*控此丹。可是今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给王崇益驱毒之时,竟然机缘巧合的叫神丹“物归原主”,了却一大心愿。 “什么是九大纯阳?”龙魔不禁发问道。当然,作为邪派首脑,这其中缘由自己是怎么也思悟不透的。况且他们先前对王崇益做了手脚,至于体内的变化更是无从得知。玄净怅然端凝望着玄智和莫桑松,道:“你们给王公子运功*毒之时,偶然打通了王公子的九大纯阳,也就是九大阳经。所以,在天地之间,只有纯阳之体最适宜接纳吸收‘九阳神丹’灵气。” “不可能?‘九阳神丹’是我的。”龙魔又开始咆哮起来,似乎完全就听不进玄净所道的事实,猛然攻击向了端枯坐在丛中的王崇益。不过,此举也足显他太过愚昧,明明知道大势已去,还要苦苦偏执,实在是徒劳。 龙魔的如痴如醉,令得玄净嗔叱道:“正所谓天意难违,你为何要苦苦执着?”听了此言之后,龙魔怎肯轻易叫王崇益便宜,十指探出来了利爪,锋利生寒。玄净登时震慑,知道他不怀好意,连忙跃起身体,双掌猛然推出了一道“镜鉴”化解。光束打在了龙魔的身上,丝毫不起作用。不奈体态硬如钢甲,如此强劲的“镜鉴”之气居然也是无济于事。 莫桑松见到如此情形,心知龙魔将来必然会是天下一大祸患,如果今日不将其伏诛,他日自是如同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于是,莫桑松趁机朝着玄净喊道:“玄净掌教,此妖孽切不可以轻易放走,不然他日定会生灵涂炭。”玄净点了点头,道:“莫掌门言之有理。”龙魔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欲以夺得的神丹已然化为泡影,就算现在不消灭你们,他日彼此还是会礼尚往来的,来日方长。于是,龙魔觑道:“哼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未完待续) 御血擒龙 眼看今日之事全盘告终,当务之急便是要除掉此魔了。不仅是玄净,莫桑松和玄智纷纷上来,三人构成了掎角之势,将龙魔围困于中心。龙魔环视三人,嗤之以鼻,漠然道:“哼哼......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力!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死了到了黄泉没有伴侣,正好是三人可以做个伴。”龙魔说罢,已然晃动生满火焰的龙爪。莫桑松此刻倒是不急于和他顽斗,偷偷朝着丛中王崇益瞧去,不知道他现在如何。玄净与玄智则是纷纷晃动拂尘,扬威示人。 龙魔猛然又复变为了龙行,全身燃着火焰,盘空扭打。空中一条火龙盘陀,当真是人间最为无稽的天方夜谭。只是这会儿崂山上面确实有着这么一条火龙翱翔空中,令人无不生出粤犬吠雪之态。地龙与芈虞相对一望,彼此均是心领神会。今日敌势强大,己方已经是无力回天。眼看龙魔梦寐已久的神丹也是被王崇益无名之辈机遇巧合获取,当真是令人气馁。何况更有玄净、玄智和莫桑松三大高手联合围追堵截龙魔,形势凶险无比,容不得侥幸。 漫天火雨,夹杂闷雷。 玄净与玄智二人均是幻掌开始轮番的镜鉴攻击。只见漫天飞着银电般的炽芒,却是真气化成的镜鉴,如同一枚枚飞镖,尽数兜向了龙魔。 龙魔忽地展开“御血擒龙诀”,只见苍穹黯然血染。玄净、莫桑松和玄智三人见到此景无不震撼起来。于是,便听得玄净大吼道:“妖孽,没想到你盗窃神丹是为了祭炼如此凶残阴损的魔功?为了天下苍生,贫道今要替天行道。”声音送出,仿佛九天神雷,满空掣霍。龙魔冷冷一哼,道:“臭牛鼻子,为了神丹,老夫已经是付出了爱子一命。今日若不得所偿愿,老夫誓不罢休。” 玄净鼎立空中,挥动拂尘叱道:“你这是自作孽,怨不得人!”龙魔觑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今天不能够将神丹得手,你们也得死伤数人,不然难以叫老夫畅怀!”龙魔大声吆喝,极是傲慢。莫桑松感觉龙魔当真是无可救药、魔性攻心大发,遂对着其嚷道:“龙魔,你复出就是为了重振苗疆昔日诸魔的辉煌,但是莫某绝不会叫历史重演。”莫桑松声色俱厉,显然是有了充足的准备。玄智跟着数落龙魔的罪孽,斥责道:“上回你们火烧崂山,贫道本不欲与你计较,没想到你依旧是死性不改,对神丹觊觎如故,贫道自是不会手软而误了苍生大计。” 龙魔见他们一个个都在数落自己的罪状,登时觉得好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是,龙魔大喝道:“好,那就来吧,老夫刚刚祭炼的‘御血擒龙诀’第七重尚未显露身手,今天就在你们身上小试牛刀一番。”玄净连忙展腾划开身形,对着莫桑松和玄智道:“你们二人可要小心了。” 莫桑松和玄智登时纷纷点头会意。于是,三人决定今日负隅顽抗,竭尽全力将此魔诛灭。突然间,便见龙魔仰天长嘶,周身灌满了无形的血影。仿佛洪潮漫过,不住腾升。渐渐地,血影盖住了龙魔的身形,已是看不到血影后面究竟掩藏着什么。 玄净、玄智及莫桑松均是大为骇然,没想到“御血擒龙诀”第七重就这么厉害了。万一神丹落入他手,祭炼到了第九重那岂不是所向无敌。也许三人这会儿就不是以人的身份的站在了这里,而是游荡在这里的孤魂野鬼了。于是,三人开始各自运筹真气法宝,准备着待会儿强势来了随时抵御抗拒。 芈虞和地龙见了如此情景,深知龙魔即要发飙了,连忙抛下了灵鸠等道人,不予和他们久久纠斗。只见二人在困兽犹斗之中,猛然化为了两道火焰,窜出烟火登时飘渺不见。灵鸠等道人也因为三人和龙魔恶斗之故,放弃了追击芈虞和地龙二人,扭首望着空中,漫天歃血,实在诡异森怖,令人不寒而栗、满身疙瘩。“大家赶快过去帮助师父和师叔。”灵光当先发了一句话,身先士卒扑了前去。 “你们赶紧带着王公子速速退下,他刚刚才吸纳了‘九阳神丹’,气息尚未疏通。切不可叫妖孽此刻从他体内夺得神丹。”玄净忽地朝着这边发了一句话。灵鸠登时应呼一声,奔向了在丛中自我调养的王崇益。王崇益虽然吸进了神丹,通体依旧是泛着荧光,仿佛佛陀天尊显灵,法力无边。灵光也容不得多想,一手将王崇益夹在肋下,朝着一边奔去。这时候,天空的情势如火如荼。血影湛红,法器异光,交织错杂在了一起。苍穹竟是被浑然凝成了一匹血影光图,极是玄奥诡异。 龙魔身形偶尔穿插遁现在了血影之间,若隐若现。玄净和玄智均知血影不宜沾染,否则定会与王崇益一样的下场。邪魔外道均是喜于运用祭血,阴损毒辣,对人伤害极是难测。如若不慎,一旦送命也是无形懵懂之中,通常叫人毫无察觉、防不胜防。所以,为了避免自身受戕害,唯有高度警惕。龙魔忽的大声疾呼道:“臭牛鼻子,今天我要替我儿子报仇雪恨。”声音送出,竟是压住了九天雷鸣之声,当真叫做振聋发聩、霹雳雷霆。 三人连忙辟出三到光电,朝着龙魔击去。龙魔扯过一道血影,登时化作数条血龙,狰狞恐怖,朝着三人纷纷袭来。血龙巨口似张欲张,几乎要吞噬湮灭三人。莫桑松身前无形腾起了一道屏障,无数幻竹形成了篱笆一样的护栏,挡在了自己身前。血龙似乎有所警觉,竟是折返过去袭击玄智和袭击二人。玄净和玄智猛然散开拂尘万道尘丝,天罗地网撒下,势如大海网捞群鱼,血龙竟有数条被尘丝罩住束缚,难以动弹自如。(未完待续) 突现 “嗷!” 群龙在其中一片混乱猛撞,欲以挣脱天罗地网。玄智、玄净二人加紧了真气运筹,拂尘银丝展开得更加稠密,俨然蜘蛛网一般密布。龙魔见状,唯恐血龙受损,登时撤回它们。只见天罗地网中猛然退去数条血龙,化为了一股股汩汩流淌的腥臭血液,回入龙魔掌袖之间。 玄智和玄净相对一望,均是大为骇然,如此诡异的血魔功夫只怕还是平昔罕见。于是,玄净惶恐道:“不可放走此妖,他的‘御血擒龙诀’就要祭成。”玄智当即点了点头,倒下拂尘,散出去无数条银丝,凌空织网,意图就此阻扰血液流去遁逃。龙魔似乎有所察觉,连忙辟出一道火焰掩护血液回流。 “御血擒龙诀”的最高境界便是驾驭血火,二者互换,好在龙魔只能够单独运用自如,不然的话就是三人齐上也非其对手。当他以血龙攻击之时,就将威力转换到了火龙上来。也就相当于将血龙的威力转换到了火的身上来。为了掩护血龙回逃,唯有使用此招自保。 煞那间,满空火龙咆哮不定,难以勒定。玄净连忙运转“乾坤九阳转”。只见一面无形透明太极阵图状的旋盘,凌空浑然运筹,旋绕不定。阵图四周泛着无俦的光芒,力量隐敛其中。火龙游斗其间,难分难解。玄智见玄净暂时以神功稳住了火龙,龙魔自是无力回援,登时亮出一掌“镜鉴”,准备藉此来个出其不意,好将龙魔诛杀。 “噗!” 镜鉴之光恍如激光束一般,凌厉无匹的捣向了龙魔,打在了其掌之上。龙魔微微震退两下,登时大骇,朝着地龙和芈虞喊道:“拿下旁边的那个臭道士。”二人听令会意过来,各自弹出了十指尖甲。空中阵阵碎啸,尖爪猛然击向了奇袭龙魔的玄智。莫桑松在一边洞若观火,登感不妙,慌忙使出剑气,半路拦截。剑气与尖甲在半路相撞截击,猛然爆炸。但见电光大冒,金星四舞。“好强的剑气啊!”芈虞和地龙不约而同发出了声息。 龙魔藉此片许的空当,待血龙回袖,猛然间又收回火龙。血龙入袖复出,力量更加混猛。听得如雷般的吼叫,群龙驾驭血气,汹汹而来。二道登时感到真气损耗殆尽,实在不宜和龙魔轮番久战。只是龙魔练就了“御血擒龙诀”,血性大发,自然有着打不完的真元之气,而且是遇强则强、越战越勇。就在这个时候,崂山上面忽地一道光束直入云霄,刺破九天。 接着,光束回返尘间,坠到了此地。光影连连跌幻,现出一人。莫桑松、玄智定睛一看,癫道人竟是到了这里。 “哼哼,又来了一个救兵。”龙魔大是不屑。说着,龙魔双掌盘旋,又化作了人形,身子飘立空中,对着众人一一扫视。“嘿嘿!万万没有想到吧,正道中人也有被我臣服打倒的一天啦!”适才龙魔发招的确混猛,大家都不是其对手,但也没有想到龙魔会如此嚣张,志满意得。 癫道人登时双目瞪视他,冷漠道:“是吗?我还未被你臣服,要不较量一番?”龙魔蓦然朝着癫道人看了看,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你是?”龙魔诧异问道。 癫道人觑觑道:“等你打完了,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莫桑松此刻大是诧异,没想到素来为人道之的癫道人此刻居然这么的清醒与明理,实在是难以置信。 龙魔睥睨道:“好吧,你们这么有兴趣,老夫再耽搁片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你们都是要死的,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嘿,看来你倒是挺自信的。”接着,便见他已经越身冲上半空,推掌击向了龙魔。 龙魔登时震慑,两掌翻空凝运。“嚓!”又是数条血龙袭来,缠绕盘陀。癫道人轻描淡写,单掌翻飞运筹。悬空一面气卦,仿佛一道镜子,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龙魔见状,暗道:“果然是个好手,倒是可以值得一玩。” 殊不知,莫桑松、玄净以及玄智三人此刻均是身心俱疲,内力损耗不少,所以才不是龙魔对手。要是换在平日里,三人联手就算打不败龙魔,也是叫龙魔难以轻易驾驭其上。 此刻的癫道人,已有许久未和人搏斗了。自从上次渤海归来,被那饕餮重创伤残,经过在山上的数月疗养调息,功力已经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即便是遇到了龙魔这么一个劲敌,也是丝毫不减逊色傲气。气卦在空中自由游动,借助天地灵气,浑然力量,盘转不辍。 龙魔自恃“御血擒龙诀”技压群雄,丝毫无所忌惮。他挺身而前,径直接住气卦。龙卦相撞,“噗”的闷响而起。龙魔骤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无形碰撞之力,将自己震得五内翻腾,百脉电击。龙魔猛然间火了,血气*控驾驭群龙,尽数兜罩向了癫道人。癫道人恍如浮光掠影,身飘如鸿,极是隽永。 猛然间又出了一招,满空生克奥义符篆,形成了九宫八卦之状,恍如迷宫天罗,实在叫人难以琢磨思量。龙魔刚才吃了苦头,自然不敢再小觑癫道人。“你是谁?”龙魔终究是忍不住惊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可以使我臣服,我才是天下第一。”癫道人忽地答道。“难道他的疯病又犯了?”玄智自言自语道。莫桑松也是疑惑不解,连忙向着玄智问道:“道仙,这个癫道人怎地也会崂山诸多绝学?莫非他曾经也是崂山俗家弟子?” 玄净登时陷入了一片沉浸,似乎依旧缅怀曾经那段不为人知的鲜闻,突然对着莫桑松怔怔望了半晌,不出一言。莫桑松微微纳罕,只觉自己失言。玄净微叹道:“此道就是当年一剑门南郭行的得意弟子百里江海。”听了玄净解说,莫桑松登时惊怔,恍如雷击,暗道:“这不就是当年和父亲一起风靡天下的剑侠百里江海吗?为什么他会变成这副德行,善恶不分?”不过,莫桑松还不够了解百里江海和父亲莫不归之间的渊源,也只是小时候在莫干山上面听闻过闲言片语罢了。 不待莫桑松发问,玄净接着道:“只是当年为了一桩不解之缘,此人才会遁入道门,堕落至此。唉,也算是天妒英才。当年若不是那场冤孽,他也不会到此地步......”(未完待续) 复归 莫桑松不由得朝着癫道人,也就是百里江海背影瞧去。这时候,龙魔渐渐不是百里江海敌手,跌连数个空中翻斗,遥遥躲开。“阁下果然神功盖世,老夫今天算是领教了。今天有高人在此,‘九阳神丹’暂时归于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要就此感到万事皆休,老夫还会来的。” 随即,空中猛然骤起一团熊火,霎时间烟消云散。龙魔与芈虞、地龙两大护法已经是遁身逃走、杳无踪迹。百里江海挺身欲追过去,玄净在他身后喊止道:“由得他去,此刻他已经被道兄大伤,无力危害我们。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看望王公子的情况吧!” 百里江海一声不吭,居然丝毫不给玄净面子,也不正视玄净一眼,独自离去。玄净怔在原地,顿觉尴尬不已。莫桑松连忙走了上来,对玄净道:“我看此人六根尚未清静,只怕是心存怨气。”玄净叹了口气,似乎一切不再言语之中,道:“由他去吧。对了,我们一起回去看望王公子吧。”莫桑松登时点了点头,道:“好。王公子已经吸收了‘九阳神丹’,莫某实在是惭愧难当。”本来是要以神丹来救助王崇益的,没想到最后居然将神丹打入到了他的身体内,这可是玄净毕生心血,他还尚未完全尽得利益,就被王崇益当先享用了。 玄净连忙挥手道:“剑祖此言差矣。贫道数千年的功力祭炼神丹,目的就是要用它来镇邪压毒。而今,神丹也算是遇到了伯乐。现下只望王公子今后能够以造福苍生为主,切不可以像邪恶之辈那样以神丹来狂傲自居。”莫桑松听罢,凝然道:“王公子宽宏大量,将来绝非泛泛之辈。”玄净扬眉吐气,道:“这样最好。我们赶紧回去吧,此刻山上已经乱作一团。龙魔已被击退,也该平息山上的人心惶惶。”说罢,玄净当先一步迈出。莫桑松和玄智紧随其后。 经过了刚才一番肘腋遍生,上清宫归于了平息。山中群道方知是龙魔前来盗丹,而今已被赶走。众人无不大快人心,兀自议论纷纷。不过,念及上次翼龙前来侵袭,今日又遭龙魔来袭,实在是令人不得不生出忧戚之心。 不知不觉,已是天明拂晓。公鸡遍叫,旭日照亮东方。莫桑松来到了上清宫侧室,玄净正在给王崇益疏浚“九大纯阳”。王崇益头顶的神丹幻出幻影,不住朝着他的顶门输入真气流转。 真气自其顶门,渐渐灌入任督二脉。进入了体内之后,已经是将王崇益三焦脉络涤荡疏清了数遍。王崇益本来充满“血煞”之气的脸颊慢慢转为红晕,与常人无异。莫桑松静静叹了口气,心旷神怡。大家一番遭逢,总算是把王崇益给救了过来。 玄净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见到了莫桑松在一边久候,登时问道:“莫剑祖这么早过来有事吗?”莫桑松微微一笑,道:“看到王公子已经康复,莫某也要回莫干山了。”玄净听罢,登时愕然,问道:“为何早早急着离去?贫道出关以来,屡遭变故,还未尽地主之谊了,剑祖莫不是嫌我怠慢了吧!” “非也!”莫桑松坦然道,“我那犬儿小峰依旧心魔难根,莫某实在不放心独留他在山中,所以才要急着赶回去。”玄净登时恍惚,呐呐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剑祖无需担忧,如果令公子真的是‘血煞’难除,到时候就将他一并带到崂山来吧。” 莫桑松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先告辞了。”玄净连忙起身,道:“贫道送剑祖一程吧!”莫桑松笑了笑,道:“不必了。说不定莫某马上又要来打搅了......”玄净登时一脸不悦,道:“这是说的什么话。贫道与莫干山素来交好,这话实在太见外了。”听了玄净一席推心置腹,莫桑松随即一笑,当即道别离去。 只见他独自一人出了崂山,朝着莫干山方向御剑飞去(注:这里的剑是剑气,莫桑松的剑被龙魔的火焰熔断,自然没有剑了)。早早立在屋子外头的百里江海瞧着莫桑松的背影,心里莫名动了起来。突然间,只见他嘴唇微微煽动:“‘九阳神丹’居然让王鼎的儿子给轻易得到。嘿嘿......王玄,看来上天待你的子孙不薄啊!”说完,独自转身离去。 一连数日,莫桑松迫不及待、马不停蹄,急匆匆的朝着莫干山进发。心里头只要一想到莫小峰那日怨毒的伤害王崇益,就不寒而栗。只是怎么也是想不到,小峰会被“血煞”之气感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一直没有对他抱有过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毕竟也是莫干山未来的继承人啦。而如今,情形却是更加糟糕...... 离莫干山越近,莫桑松的心绪更加不宁。因为看到莫小峰那副模样,实在叫自己心酸。莫小峰与莫小雪自幼丧母,是自己一手将他们姐弟二人抚养长大。而如今,莫小峰缺少母爱,打小就在山上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弟子厮混,因而学了一些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习惯。想到这些,莫桑松倒是心里一软,竟是不再那么愤慨严肃,本来打算好好回去教训莫小峰一番。可是,这会儿倒是没有了丝毫怒气。揣着百感交集的心绪,莫桑松终于到了莫干山山麓之下。望着肃穆入云的莫干山,莫桑松深深叹了口气。“小峰,希望如玄净道仙所说,你还有的救助......”终于狠下了心情,迈着流星大步直往山上走去。 奇怪,莫干山四下一片寂寥,仿佛毫无人烟。莫桑松阵阵疑惑,心道:“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换在平常,山中不乏弟子出来练剑。就算没有弟子练剑,那些纨绔浪荡的家伙也该出来骚动了。 “人呢?”莫桑松朝着山里大声喊道。余音回荡山中,久久萦绕,无人答诉。“雪儿......”莫桑松心里惊愕不已,突然间喊出了女儿的名字。(未完待续) 闻厄 于是,莫桑松朝着他们姊弟二人居住的地方跑了过去。沿路上,居然满地洒满了鲜血。其间还夹杂着骨头韧带之类,像是人身体上的器官。这下,莫桑松更是惊惧不已。“莫非我不在山中的这段时间,龙魔来到了莫干山泄恨?”看到自己就快奔到了莫干坞,已然没有弟子前来迎接自己,登时惊惶失神。 莫桑松猛然越顶而起,跨过一座竹林。看到竹涛起伏耸动,突然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竹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于是,莫桑松朝着紫竹喊道。 “咔嚓!” 登时破土而出,七名竹精从林中土壤里面显出了身形。为首的竹精见到了莫桑松,登时惊喊道:“啊,主人!你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人?”莫桑松肃然问道。为首的竹精与其他六名竹精相对一望,均是恍惚。“不知道啊,我们一直都钻在地里吸收灵气,没有注意外头的情况......” 莫桑松拂袖而弃,知道问他们也是没有用的。他们只是负责守山和修炼,自然没有余暇去理会山上人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好了,没有你们的事情了。”莫桑松说完,径直奔向了莫小峰的房间。竹精顾然,皆是疑虑。但是,莫桑松说了不管他们的事情,自是无需庸人自扰。于是,为首竹精使了一下神色,七名竹精一同遁入了地里。 不知不觉走进了内院,依稀看到两人在院外逡巡徘徊。莫桑松走近仔细一瞧,却是唐仲与百灵子。“仲儿......”莫桑松朝着唐仲喊道。 唐仲正在埋首低落,没有注意到他过来,乍闻得师父喊自己的名字,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师父!”唐仲连忙奔向了莫桑松。莫桑松箭步上迎,问道:“仲儿,这是怎么回事?”唐仲闻言,蓦地低下了脑袋,陷入了沉浸当中。莫桑松本来一路就疑惑环生,见得唐仲如此表情,骤然间急了。于是,莫桑松盯着唐仲问道:“峰儿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莫桑松随即瞟了百灵子一眼,她听到了自己呼喊莫小峰名字,脸颊刷的阴霾下来。“是不是小峰出了什么事情?”不过,莫桑松最后也懒得问答案了,还是自己进去看。 “师父......”唐仲登时喊止莫桑松。莫桑松怔了一下,蓦地回首。唐仲又是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只听得唐仲嗫嚅道:“小峰他......”莫桑松望着唐仲,还是想得到点什么消息。万一是噩耗,自己也有个心理准备啊! “小峰他,病症又犯了......他吃......”唐仲说着说着,声音登时低了下来,嗡嗡喁喁,仿佛蚊蝇。莫桑松听到了“吃”,登时砰然心跳。百灵子的脸色也跟着黯淡下来。莫桑松猛然躁动起来,真是人急越发犯迷糊,说话也是吞吞吐吐。 罢罢罢,莫桑松如箭一般冲进了莫小峰的房间。刚刚推门进入,迎面便碰到了莫小雪。莫桑松愣愣下来,望着莫小雪疲惫落寞的表情。“难道小峰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莫桑松心里面惊怵不已,实不知该问什么好。 “爹爹......”莫小雪居然莫名的啜泣起来,躺到了莫桑松怀中,肩膀兀自耸动起伏。莫桑松拍着莫小雪肩头,安慰道:“小雪,别哭。峰儿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莫小雪只是一个劲儿啜泣,莫桑松登时愣住,冲进了莫小峰的房间,蓦地愣住,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四下收拾得整洁干净,已是不见莫小峰躺在床上。 “小峰去了哪里?”莫桑松忽地转过头来,对着莫小雪问道。 “小峰他变成了怪物模样......而且他还吃了人......”莫小雪说着,竟是不由自主恐惧起来,声音瑟瑟发抖。莫桑松猛然间如同雷霆霹雳,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简直乱七八糟。“小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莫桑松追问道,声音略显咆哮。唐仲、百灵子、阳关以及乾谦纷纷走了进来。莫桑松看到众人失落的表情,仿佛俱都丢了什么一样。 莫桑松慢慢镇定下来,朝着唐仲询问道:“仲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唐仲慢悠悠的走了上来,道:“师父,小峰原本好好的。就在前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峰他突然魔性大发,变得面目狰狞,见人就咬......” 莫桑松恍然坐定,已经明白了上山之前所见的那些血肉模糊之物是怎么回事了。刹那间,只觉如坐针毡。“怎么会这样啊?小峰,你为什么不等着爹爹回来啊?”莫桑松唇齿颤抖,似乎经受不住如此噩耗的打击。 “师父,我们打算出去找小峰的,没想到你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唐仲说罢,低头不语。莫桑松听而不闻,非笑非哭,心情大恸。半晌之后,莫桑松对着他们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为师要好好静一静!” 唐仲等人相互使色,纷纷退了下去。等到其他人纷纷退去之后,唐仲依旧滞留片刻,转过头来对莫桑松道:“师父,我这就出去寻找小峰......”莫桑松疲惫的闭上眼睛,默默应允。唐仲当即告别道:“师父你刚从崂山回来,须当好好休息一下,弟子告辞了。”唐仲说完,轻轻地退了出去。久久静谧之后,莫桑松神色落寞不已,骤然间老泪纵横,恸哭道:“小峰啊,你到哪里去了啊?”一个站立不慎,撞到了凳子之上。莫桑松顺势坐了下来,悠悠熟睡着了。 唐仲一脸阴沉出了莫小峰的房间,慢慢阖上房门。这时候,唐仲顿觉一只柔顺的手腕抚摸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回首一看,竟是百灵子。唐仲苦苦一笑,勉强挤出了几分强颜欢笑。“大哥,你别伤心。我愿意陪你去找莫公子......”百灵子柔声安慰道。(未完待续) 神秘黑人 唐仲轻轻叹了口气,知道百灵子真心安慰自己,心声缱绻之意,兀自嗟叹道:“唉,看到师父那个样子,我真替他老人家伤心啊!”百灵子听在耳里面,心下却在思想着自己的处境,低头缄默不语。这时候,莫小雪走了上来,道:“唐师兄,我也想去找小峰。”唐仲望着莫小雪,知道不仅是师父,大家俱都是心急如焚。阳关和乾谦走了上来,已是怅然若失。 乾谦望着他沉吟半晌,缓缓道:“唐师弟,小峰就拜托你啦。我们就留在山中照顾师父,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唐仲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屋子一望。然后,会给头来对着二女子道:“我们现在就收拾准备着上路吧!”说罢,唐仲独自一人朝着房间走去。百灵子和莫小雪相对一望,悄悄地跟着也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三人收拾完毕,便踏上了寻找莫小峰之路,开始了寻找之旅。 一连数日,秋风朔面。三人到了偏僻荒野,唐仲想到了昙云曾经祭炼“噬血”。而今莫小峰食人饮血,想必与昙云这种祭祀手段如出一辙。于是,他决定往西赶往关中穷究。 沿途原先繁华的集市,景物居然俱都萧条秋锁。路上很少看到有行人。倒是有不少人四下焚香祈神、叩天拜地...... 唐仲乍见空中飘满了未烧完全的黄纸钱,知道是信奉神祗的黎民所烧。秋分阵阵,卷走了一堆堆落叶,飘得四下飞舞......进入了另外一座集镇,亦是刚才那般景象。当地居民见到了唐仲等人是陌生人,无不像避瘟神一样,鬼鬼祟祟、神情猥琐的钻进了甬道或躲进了是家里,好像他们要吃人般,见了之后躲犹不及。 “奇怪?”莫小雪不由得疑问起来,“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在祈神拜佛,看到了我们就躲?”唐仲虽然感觉有异,可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百灵子则是一直都在注意着墙角的一个孩童。只见孩童浑身上下破破乱乱,缀满了补丁。百灵子仔细一看,孩童头上扎着羊角辫,脸颊圆溜溜的,但却沾满了污秽泥土。细细辨认,才知道是个男童。 “小弟弟,能够告诉姐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百灵子伸手轻轻托着孩童下巴,笑盈盈问道。那孩童双目呆滞,暗淡无光,摇了摇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唐仲见状,走了上前。只见那孩童一下胆怯起来,微微躲避唐仲。唐仲暗想,莫非是他躲避不及,见到了自己这般害怕。百灵子连忙将孩童抱在怀里,柔声道:“小弟弟别怕,我们是好人......” “嘤嘤......我怕鬼。妈妈......”那孩童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沾满泥淖的双手来回揉搓着眼帘。百灵子登时心生恻隐,哄着他道:“好了,别哭别哭,这个给你......”说完,百灵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样物事,大概是她随身携带的。那孩童并不接纳,依旧哭个不停。这下倒是叫唐仲愈加疑惑,于是唐仲环望四周环境,竟是见不到任何一人。 “奇怪,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没有人管啦?”唐仲暗暗道。正当他四下游目窥望之际,胡同甬道里面转过了一道身影,飘渺如魅,诡异莫测。唐仲目光如剑,迅疾注意到了。 莫小雪冲动起来,挺身欲追过去。唐仲一把拉回了莫小雪,谨慎道:“当心,此人诡秘,恐防有诈!”莫小雪知道他慎行,自知他已经瞧出点端倪来了,不敢妄动。莫小雪凑过脸颊去问道:“唐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里的人怎么都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唐仲望了望孩童,又望了望关门闭户的情形,慢慢道:“肯定是有人装魔作怪,糊弄人心。”百灵子和莫小雪纷纷不约而同朝着唐仲一望,大是诧异,倒也思悟不出来这其中的端倪和诡谲来。 唐仲随即过去站在了孩童身前,目光四下搜索,闪烁不定。这时候,四下变得更加寂寥无息。如此寂静诡秘的气氛,着实平添了无形的肃杀之意。唐仲双目深邃聚敛,猛然间一个越顶,御飞而起,追向了那胡同中消失的背影。 百灵子与莫小雪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唐仲会有如此大的反响。可是,她们见到眼前这个孩童哭得伤心,连忙柔声安慰。不料,正当二人俯下身子之时,四周卷起了无尽的黑烟迷茫,弥盖四周,不可睹物。 唐仲双足踏着胡同墙壁,掣出几道光影,迅疾追上了那条身影。“站住!”只听得他从身后大喝一声,横空踏去。那人居然丝毫不应,头顶上戴着帽子,增添了无比的神秘诡异色彩。 “咻”地一声,唐仲凌然气冲出剑,滞后先发制人。那人似乎意识到了攻击,“吱吱”一声,变为了青烟消失。唐仲立马勒住脚步,心里十分气愤。眼看那人已经遁去,唐仲回到了集市上来。眼前的一幕幕,登时叫唐仲大吃一惊。 刚才还是集市,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乱葬岗一样。四下白骨碌碌,破败不堪。唐仲猛然间惊怵不已,想到了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连连朝着四下喊道:“小雪,百姑娘......”唐仲不见二人,一下子紧张起来。凌然拔出长剑,对着四周乱砍乱斫一番。 “师兄!”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一声莫小雪的叫喊之音。唐仲连忙回首相顾,见是莫小雪和百灵子正在站在自己身后。莫小雪手里面抱着刚才那个孩童,只见他满脸尽是被奇异爪子抓过的痕迹,极是恐怖。 “怎么回事?”唐仲惊诧问道。 “你刚才一走,这里就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莫小雪和百灵子依旧显出了经历了恐惧之后的后怕表情。 “突然一阵迷烟,然后我们看到了成千上万只饿鬼在吃人......好恐怖,全是皑皑白骨......”说着,莫小雪浑身瑟瑟发抖,好像依旧处身其中。(未完待续) 第十八集 苗疆奇诡 晶焰化九重千里沼泽 唐仲猛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望着莫小雪怀中的孩童,见他大异适才,问道:“那他......”唐仲似乎想问什么,但又说不出口。这样的景象,和莫小峰那日犯病的情形不会也是有着联系吧。难道在他们来这里之前,就已经预示着这里将要发生一场灾难。那么刚才消失在胡同里面的那个什么人又是什么呢? 看着满地白骨,唐仲登时感觉到了孤魂野鬼在哀号歌泣,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唐仲道。 “那他怎么办?”莫小雪指着怀里面晕过去的孩童。 “先把他带上吧!” “可是我们要去寻找小峰,带上这样一个孩子只怕会不方便......” “那就先带上,到了下个集镇,再将这孩子送养于人。” “好吧!” 说完,三人速速离开了这里。 路上,唐仲向着莫小雪和百灵子询问着刚才在集市里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诡异莫测。 百灵子和莫小雪兀自惊悸不宜。原来,在唐仲去追寻那神秘人,刚刚踏入幽暗的胡同之后,莫小雪和百灵子这边就卷起了一股黑烟。接着,四下发出一阵阵牙齿撕咬骨头的声音。刚刚开始,她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待莫小雪和百灵子意会过来,才发现满地饿鬼般幻灵在咬着人肉,血腥淋漓。那个孩童原来是看到了这些怪现象,所以才会提前哭出声音来。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集市屡屡遭受这类饿鬼前来蚕食,所以难料事先就有着预兆。怪不得镇上人只要看到了他们就躲,是有着原因的。 当他们来到这里时,便见到四下有人在跪地焚香祈神,目的是为了求得神灵保佑庇护,免遭灾难。可是,他们作为不速之客,难免引起他人怀疑,只可惜,天劫难逃,就算是神仙也难以改变天数。 三人一路不语,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想着早早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免得沾染更多的晦气。唐仲背着昏睡的孩童,和她们一路走了很久。不知不觉,竟是到了一片茫茫的沼泽之地。此地乌烟瘴气,人迹罕至,看来是没有人居住了。 这下可好了,一望无际的沼泽千里,别说是找下一镇,只怕是连下一家都没有了。唐仲登时气馁,暗暗道:“想不到富庶的中土大地,竟也会出现这种沼泽的?”如此说来,当真是应验了“百妖群集,天降大劫”之说。唐仲心里在思绪,如此情景可以看得出来,定是蛮西的妖邪势力在东进,所以才会将这里变成了蛮荒之地,目的在于杀尽黎庶、掠尽土地。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渐渐地蚕食鲸吞,逐步东进,中土大地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全部攻占。到时候,中土之人就连立足之地也是没有。 环境很静,天空刮着冷风,似乎隆冬将至。唐仲、百灵子和莫小雪顿觉一阵阵凉意拂来,瑟瑟发抖。莫小雪抱了抱那孩童,心生怜悯。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大难将至,无人管束他呢? 唐仲不敢越雷池,只是朝着茫茫的沼泽阵阵发呆。良久,百灵子忍不住问道:“大哥,我们要去哪里?” 思绪良久之后,唐仲对着百灵子阵阵窥望,凝重道:“眼下已经是无路可走,我在想要不要越过这片沼泽之地。” “我们绕道走吧!”莫小雪忽地道。显然,这种恶劣的气候实在叫人生出畏惧退缩心理,谁敢漫无目的走下去啊。唐仲望着沼泽地,竟是思绪深陷其中,仿佛已经预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奇异事情。越是奇异,唐仲越是想穷其根本。于是乎,唐仲很想前去看个究竟。只见他对着二人道:“不用了,我们已经费了这么多时间,要尽快找到小峰才是。” “可是前面的路凶险无比,而且照这样的情势发展先去,只怕是无路可走。我怕......”莫小雪似乎极为殚精竭虑,但是唐仲说得也不无道理。 “此地瘴气弥漫、妖气冲天,想必就是最近人人传闻的激烈奇异现象吧!我看定是有人私下作祟,残害苍生,意图达到其目的。”唐仲深重道。 “我想莫公子应该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吧?”百灵子似乎难以置信,故说了一句,实则和莫小雪站在同一条线上。唐仲望了望孩童脸颊,那几道爪印深陷肤色之中,已然被凄风风干泛紫。“那倒未必,我倒是觉得小峰和这个孩子的处境遭遇相当......”百灵子与莫小雪均是不约而同朝着唐仲望去。唐仲神色肃穆,不苟言笑。 “此去往西,差不多就是苗疆了。苗疆蛊毒天下奇闻,我想小峰的毒因或多或少与苗疆有着莫大干系,所以,我们不妨过去瞧瞧,没准儿有意外的收获也不好说。”唐仲满是自信道。 莫小雪听到了是和莫小峰有关系,随即收敛起惧怕的心理,道:“好吧。不过我还是很担心这个孩子,跟着我们不知道将要遭遇到什么不测......”唐仲望着熟睡打孩童,愁眉不展。随即朝着百灵子望了望,道:“苗人素来热忱好客,我们就到苗家去,将他送予人!” “可是这样不好吧!这孩子必定不是人家的,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莫小雪略有不赞成唐仲的提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难道要我们养着这个孩子不成?此乃天灾人祸,实属无奈。我们也只是碰巧路过,如果未曾亲眼见到,厄运照样要降临而来......”唐仲怅惘道。 莫小雪这才点了点头,默不作声。“那我们就动身前往吧。”唐仲趁机道,跟着便是首当其冲,当先迈入沼泽之地。二人二话没说,跟着唐仲一起深入当中。这时候,头顶上的天空一片阴霾、肃杀压来。 远处,素山如黛。 唐仲放目望去,只觉此山尽在咫尺,极为素雅浅淡。(未完待续) 苗人轶闻 百灵子突然激动道:“大哥,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那里的山下可能有人居住的。”百灵子朝着唐仲期盼道,显然她已经是有点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番。 “是啊,要是有人最好了。这个孩子也就不必跟着我们吃苦头了,终日风餐露宿。”莫小雪应和一声。一路下来,莫小雪渐渐发觉自从经历了几件事情之后,从前的唐师兄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对着自己嬉戏打闹,而是深思敏锐的看人看事。 唐仲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你们可要当心了,这里离苗疆很近,苗人素来茹毛饮血,极是野蛮......”莫小雪吐了吐舌头,道:“我才不怕呢?有唐师兄陪着我,我很放心。”说罢,莫小雪朝着唐仲柔蜜一笑。这一笑,百灵子脸颊赤红,一双粉眸时不时偷偷瞥见唐仲表情。可是,唐仲的表情却是那么冷酷,不似先前那般幽默诙谐。 三人一同朝着山脚走去。渐渐,沼泽之地变得稀疏,间或平坦泥沙大道。莫小雪和百灵子见已经走出了沼泽地,自是完全抛下了惧怕的心理、却也大摇大摆。走进了山脚,果然见有几户人家。屋外,几个老人在劈着柴禾。身后屋子上面的烟囱冒出了缕缕炊烟。 其中,间杂着几个顽童四下嬉闹,你追我赶。 唐仲连忙走了上前,随便找了一位老人搭讪。只见那老人满脸皱纹,头上衔着一条纱巾,模样极是和蔼。只是,如此和蔼的表情之上却是掩不住幽幽的忧伤之情。唐仲笑着对那老人深深作揖道:“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不知道可否在此歇息一宿?”说完,唐仲朝着自己背上的晕厥的孩童望了望,以示他们一行中有人受了伤,只是想借宿,并无恶意。唐仲一脸冀盼的表情,老人微叹一声,伸手示意恭请,指着屋子里头道:“大家里面请吧!”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领着他们一行进了屋子。那些苗人孩童一看到有生人来了,登时停住了嬉闹追赶,躲在门框旁边半遮着脸蛋窥视他们。进来一看才发现,这间苗人草屋极是简陋。除了一张吃饭的大桌子,再就是几张椅子。连窗子也没有,只是用着干草堵住,透出些许阳光进来,以免屋子不亮。 大概是苗人不类中土人士那么礼数,没有茶水相奉。也可能是这家苗人独居深山野林的原因,是以穷的揭不开锅。唐仲倒不是太在意,随即问了一句:“老人家,为何这里会住着几家苗人?是否迁居至此的?”毕竟,这里还是中土边境,应该不会有苗人涉险居住于此。所以,唐仲有此一问。 老人家听罢,登时抚摸着苗人孩童,沉浸久久未语。唐仲已是愣愣不只何以言语,登时朝着百灵子和莫小雪一望。三人不约而同先入疑惑当中。于是,莫小雪走向前,递给其中一个孩童一颗糖果,笑盈盈道:“小弟弟,今年几岁了。” 那孩子讪讪不接,只是一个劲儿腼腆含笑。莫小雪登时将糖果硬塞给了他手里,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一笑而过。老人见他们不似坏人,这才开口怅惘道:“唉!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说罢,老人竟然老泪纵横,手臂瑟瑟颤抖。 莫小雪连忙起了恻隐之心,安慰道:“老爷爷,你别伤心......有什么伤心事儿说出来,我们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 “唉......没有用了。我的两个儿子、儿媳妇都死了。留下这三个小孙儿,和我相依为命......”说罢,老人伸出皮皱的手,不断揉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十分伤心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莫小雪追问道。 老人擦干了眼泪,推着小孙儿到一边去玩。随即,便讲起了两年前不愉快的遭乱劫遇。 原来,就在两年前,苗疆兴起了一脉,专门以吸食壮男精血的门派。这两年来四下抓捕苗疆青壮男儿,就连四五岁的孩童也是不放过。这家老人在两年前,两个儿子和媳妇上了山上砍柴。不料,途中遇到了这些吸血魔。两个儿子当场被抓了去,媳妇当场被杀死。后来,有人在山上发觉了两个媳妇的尸体,便将她们带了回来。至于两个儿子,从那以后再无消息,估计已经被这些吸血魔吸干精血,挂毙了。 接着,村里陆陆续续有人被榨干,干尸暴晒于村头。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先还好,基本是只抓青壮男子下手。后来,竟是连幼童也不加放过。老人家与几户丧子的人家便提前搬走,离开了故乡,居住在这个穷乡僻壤、举目无亲,唯有相互搀扶。听罢老人诉说,唐仲登时忿忿不已。“想不到这些邪魔外道如此冷血,连小孩子也不放过......”说罢,重重的往桌子上面锤了一下。 “只是苦了我这三个孙儿,这么小就没有了爹娘。我又老了,也没有力气养活这三个孩子......”说着,老泪被满脸皱纹截为数段,兀自流动不已。 百灵子听了老人一番倾诉,登时感觉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心里暗暗恨死这些吸血鬼,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人哭罢,随即朝着唐仲身上的孩童望了望,问道:“这个孩子也是被那些吸血鬼抓伤的吗?” 唐仲连忙答道:“不是的,这个孩子也是我们再路上捡到的。看到他一个人,实在可怜......”老人见他们三人均是中原人士,一身江湖打扮,又离开这里,如此心肠,登时激动道:“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唐仲听罢,毅然道:“老人家,你放心吧。这些邪魔外道素来心狠手辣,可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只是你们住在穷乡僻壤,只恐豺狼虎豹,还是早点搬迁吧。”(未完待续) 夜话 老人摇了摇头,道:“少侠就放心吧,我们老小就打算在这里了。再说了,这里环境怎么恶劣也是胜于苗疆百倍......” 唐仲随即惬意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老人家,在下有一事拜托!”唐仲忽地对着老人道。 老人听罢,问道:“什么事情说罢。” 唐仲望了望怀中的孩童,依旧昏迷不醒,随即道:“我们现在赶路,所以想把这个孩子暂时放在这里。等过了几天我们事情办完了,再过来接他。”说罢,唐仲掏出了一大锭银子,递给了老人。 老人登时见到这么大一锭银子,当真是此生第一次见到。只是这荒郊野外,再多的银亮也无处花啊。老人随即推辞不肯收下。唐仲慨然道:“我们不能叫这和孩子在这里白吃白住,这只是个意思,还望您不要推辞。否则的话,我们实在心里难安。”说罢,唐仲硬是塞给了老人。老人只有接下,随即望着孩童一脸忧虑之色。 “不过,今夜我就替他解毒。这孩子被恶鬼爪抓到,注射了尸毒,好治疗。只是接下来几日就要烦劳老人家一番了......”唐仲对老人解释道。老人微叹一声,道:“而今妖孽肆掠,天下不安......唉!”老人朝着一边蹒跚而行,不再言语。唐仲望着老人背影,心理略有所想。 “大哥,我们真的要去苗疆吗?”百灵子泛着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唐仲。唐仲点了点头,脸色极为凝重。 夜里。 唐仲独自徘徊在屋子外面,观看着星象。寒夜凄冷,四下一片片瑟瑟。果然如莫桑松所说,西部的天狼星果真熠熠生辉。比之周围的繁星,着实明亮许多。上次在缙云门,叫昙云和饕餮逃去,这次的怪异之事也不知道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而今,莫小峰已经心魔乱性,具有着野兽一般的性情。那日,在莫桑松回来之前,莫小峰犯魔了,连续啃食了数名清凉山弟子。其惨状简直叫人发指。想到了这里,实在让人感到惋惜。如此一个天真无邪、纨绔不羁的弱冠少年就这么被彻底的毁了...... “大哥,你还没有睡吗?”百灵子忽地走了过来。唐仲点了点头,道:“嗯!” 百灵子登时窃窃道:“大哥,你这段时间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说完,百灵子极是不自然,神色躲躲闪闪,似乎不敢瞧唐仲。唐仲登时想到了自己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烦心之事,似乎确实稳重成熟了许多,不仅能淡淡一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本来寻找小峰是我们的事情,现在却教你不远千里任劳任怨......” “不,跟着大哥在一起,我心甘情愿......”百灵子顿觉自己言失,连忙住口不语。但是,脸颊已经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倒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窘迫。 唐仲随即一笑,故意没有放在心里,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你的那位天涯师兄似乎对你大有情义。只是,我看那人为人极不端正、心术不正......”唐仲说了一半随即住口,毕竟百灵子和他也算是天宗中人。如果自己过多表现出对他的偏见,势必馅自己于肚量小之人。 百灵子连忙道:“不是的,我们天宗的清规戒律严酷,不许我们......”百灵子脸颊跟着又是一红,终究说不出口来。唐仲登时逗趣,呵呵道:“你现在不是已经于他们断绝了关系吗?干嘛还要以天宗人自居啦?”百灵子顿觉失言,连忙辩解道:“是啊,可是我这身本领终究是天宗学来的,所以骨髓里永远是天宗......不和你扯了,都扯不清除了。” 唐仲不由得笑得淋漓酣畅,随即问道:“你以后作何打算?”百灵子一下子陷入了默哀中,这一直都是赖以回避的话题,就像是芒刺在背,不堪触碰。不过说句实话,这还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至于今后该作何打算实在是没有想过。 “我也不知道。我就想这样一直都跟着大哥一起浪迹天涯......”百灵子说着说着,竟是如同梦靥一般喃呢自语。 唐仲登时一凛,朝着百灵子一望。正巧她投来了柔蜜的眼色,与他目光交接。二人四目相对,整个气氛都是被此刻的柔情蜜意弥漫充斥。唐仲微微感到害羞,转开话题,指着天上的天狼星道:“你看那颗星星多么亮啊!我们只有等到它坠落暗淡那么一天,天下就太平了,再也不会有坏人出没作怪。” 百灵子自然没有心思理解,只是当做和唐仲一起观星赏月般浪漫,其乐融融。唐仲忽地道:“百姑娘,万一......”百灵子登时神色一嗔,撅嘴道:“我说过了,以后叫我灵儿好了,怎么老是不长记性。” 唐仲随即一笑,憨然道:“是。如果我们和群魔大战,到时候势必会有抵不过一天。灵儿,你可不可以请求你师父天母娘娘前来相助?”百灵子听罢,心想:“人家已经说了,和师父断绝了情分,你还要我勉为其难。”百灵子蓦地嗫嚅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师父绝对不是正邪不分之人。” 唐仲是在试探她的口气,急切知道答案,见她如此回答无异于搪塞自己,连忙问道:“如果要你亲手杀死小峰,你下得了手吗?”百灵子登时一愣,倒是没有料到唐仲竟会顺势刁难考验自己。于是,百灵子低头不语。“如果天母面对小峰,她会不会毫不留情啊?”唐仲追问道。 百灵子抬头望着前方,但见夜色凄芒茫。似乎前景一般,教人看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好久没有见到、听到师父的消息了。我独自一个人,为什么她们不再来找我了?”百灵子心里暗暗自问道。想到了当初白牡丹和叶子剑,自己已经是如此之幸福。虽然不能像白牡丹那样有着叶子剑对她痴心一片,但是这会儿有着唐仲陪伴自己,也算是不枉此生。(未完待续) 巨蟒 天宗门人又有多少人能够和尘间男子这样整日耳鬓相磨,自己和白牡丹可以算是天宗五百年来的首例,当真是可以流传千古、流芳百世。 “时候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外头风这么大,小心着凉。”唐仲关切的说了一句,顺便将手搭在百灵子肩膀上,和她并肩进入了屋子。 翌日晨曦,太阳跳出来了地平线。 唐仲领着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对老人告别,踏上了西进之路。没有想到,出了这里不远,外面依旧是沼泽千里、洪荒一片。三人不由得挂上了烦恼、厌憎之态。这里当真是荒无人烟、虫蛇横行。莫小雪不由得起了丝丝惧怕心理,一路上跟在唐仲背后,一刻也不敢疏开。倒是百灵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到这样的地方来,与瑶池西天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你们小心点,这里虫蛇毒性极大,切不可轻易碰到它们!”唐仲慎言道,当先披荆斩棘,替二人开路疏通道途。本来沼泽就已经够人摄手摄脚、危言危行了,更兼如此之多的虫兽,实在让人放不开步子。没走几步或是几步,都要四周巡视、试探一番,唯恐一不小心越了雷池,后果难以预想。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实在厌倦了。唐仲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坯突兀的泥泞。显然,久经日晒,已然成了干硬状,形成了土丘般柔滑的丘陵。再望望身边的二位女子,均是显出来了疲态。 “我们过去歇息会儿吧。”唐仲提议道,挺身上前去。莫小雪与百灵子登时应允,看来她俩已是有些疲劳了。唐仲随即坐下,二女子随后坐下。忽然之间唐仲望着头顶灰暗的阳光,懒洋洋的就像自己现在一样,毫无生机勃勃。 “这里是什么地方?”百灵子忍不住问道。 唐仲若有所思道:“这里是滇西有名的大池沼。南方的高山挡住了风阳,所以这里常年得不到足够的阳光和水风,才会形成这样的原始沼泽地。你看,天上的太阳完全照不到这里......” 二人纷纷沿着唐仲手指方向,果然发觉,即便是在日当正午,太阳丝毫不耀眼,暗淡无光,像是被屏蔽的灯笼一样,光芒不绝如缕。 “唐师兄,我们要是走不出去怎么办?会不会饿死在这里?”莫小雪见到眼前形势如此恶劣,忍不住问道。 “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离开这里。是的,你们千万不要轻易招惹这里的虫蛇异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身此地。”唐仲虽然这么说,也只是在警告她们,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自己也是难以预料。当年,莫桑松曾经与剑气二宗征伐苗疆,自己也跟着来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苗疆诸般奇毒以及诡异的现象数见不鲜,所以再次提醒他们不要好奇。 随着渐渐地深入,果然见到远方留下了前人的踪迹——一堆骷髅。莫小雪与百灵子登时现出恐惧之色,不敢多看几眼。不过这种环境当中见到这种东西也非稀罕之事,乃是意料之中。 “哧哧!”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间传来了灵蛇吞吐信子的声音,教人心惊胆战。唐仲忽然间有了觉察,知道不速之客即将造次此地。连忙停了下来,跟着示意二人不要妄自动步。三人俱都警戒起来,四下逡巡,却是不见一物。 不过,唐仲的经验和见识也算丰富,遂朝着二人谨慎道:“我们很有可能遇到了毒蛇,你们要当心点。” 听到了唐仲这么说,哪有不怕的。于是,百灵子和莫小雪纷纷紧握兵刃,眼睛一刻也不停止搜索。其实她们知道,像这种眼睛看不到但是耳朵可以听得到略许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哧哧!” 吞吐信子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实在是诡异莫测。其实最可怕的人不是他的模样多么狰狞与可恐,而是躲在暗中瞧不见面目的敌人才是最恐惧的。因为人类俱都不怕明里的敌人,而是害怕那些躲在暗里使黑手、来阴招的敌人。唐仲记得十年前,剑气二宗来苗疆时,曾经就被一种叫做“赤荼蛇”异类吞噬不少。莫桑松曾经也是讲过,这种蛇但凡要你一口,比之给你注射“鹤顶红”之毒更甚。 想到了这里,唐仲连一口气也不敢喘出来。百灵子与莫小雪自是无从得知这种名为“赤荼蛇”的厉害,可是通过唐仲一系列慎言慎行,也是猜透了八九分,肯定是遇到了凶残的家伙!唐仲蓦地陡转剑气,对着沼泽狂捣,翻动利芒。“噗!”剑气如光,裂地钻入。接着,大地四下凸起塌陷。沼泽之中冒着泡泡,仿佛被烧开的开水沸腾一样。 “咕隆咕隆......” 沼泽中经过了剑气捣弄,顿失均衡。这里凸起一团,那里陷下一块。 “哧哧!” 伴随着一声更为刺耳的吞吐之声,仿佛可以闻得到腥涩之味。沼泽之中猛然间泥泞浇起,四下溅甩。百灵子与莫小雪大吃一惊,只见粗有牛躯般的巨蟒腾空展起,对着三人不住嘶号张嘴。 巨蟒刚才浑猛捣动出土,溅起无俦的泥泞,不断洒向了三人。莫小雪见到污臭的泥泞甩了一身,大是厌憎。可是,这会儿性命就在旦夕之间,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唐仲当先出剑,击向了刚刚露出来的巨蟒腹部。百灵子见状,荡开扫过来的泥泞,踏着微硬的土坯越身而上,辟出一柳叶刀。 “哧哧......” 巨蟒中了剑气,登时略有所痛,扭曲盘陀起来,势如蛟龙。其身形没入泥泞处,挡开了不尽的溅泥,浇向了三人。 唐仲连忙朝着二人喊道:“你们快闪开,让我来对付它......”说罢,已经人随剑去,冲向了蛇腹。“啪!”巨蟒硕大的身躯扭打着泥泞,浇起了池沼中弥天的淤泥,一阵阵污臭扑鼻,叫人几欲呕吐出来。百灵子连忙拂袖沾风,一阵馨香的百花麝兰之香弥散开来,总算是略微掩盖住了污臭之气。莫小雪连忙凑到了百灵子身畔,显然是不敢接近这巨蟒。(未完待续) 斗蛇 唐仲则独自一人承受着巨蟒的攻击,剑芒盖住己身,和巨蟒遥遥而斗。眼看一人一蛇斗得满池泥泞乱溅,让人不敢*近。百灵子拉着莫小雪往一边跑去,接着便回过头对唐仲喊道:“大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唐仲握住剑诀,退后稍许,遥遥避开巨蟒,趁机道:“没有关系的,我若不制住它,你们就难以脱险。你快带着师妹离开这里,我来引开它!” 百灵子与莫小雪均是迟滞片刻,不愿离开。“唐师兄,我们来帮助你!”莫小雪说玩,朝着百灵子一望,二人登时会意过来,同时过去帮助他。此刻,二人也是知道不是害怕与不怕的事情。怎么说唐仲也是为了她俩安危才铤而走险的,就算自己真的羸弱无济,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唐仲独自在此承受着猛烈攻击。 百灵子跟着莫小雪之后,蓦地飞身而去。 “哧哧!” 巨蟒似乎意识到了又增大敌,仿佛一个好战的家伙一样,越发猖獗起来。唐仲见到二人又复折回,知道她们不愿意抛下自己而去,心里头微微一热,朝着二人望了望,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唐师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抛下你的......”莫小雪道。 “大哥,我也是的。就算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死。”百灵子跟着道。唐仲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俩的话语完全将自己感触到了温暖之意,就在这时,巨蟒猛地抽打巨大的身躯,仿佛鞭子噼啪作响,尾尖肆无忌惮捣来。唐仲连忙首当其冲,挺身而前,身先士卒。 莫小雪与百灵子均是明白,唐仲终究不愿意她们涉险,是以屡屡当先。百灵子心里担忧着唐仲,唯恐他不敌,连忙追身上前,准备助他一臂之力。巨蟒张开大嘴,露出了血盆大口,獠牙狰狞锋利,闪闪如银。唐仲登时透心凉,蓦地陡转剑锋,反切而前。“噗”地一声,一道剑影射去,正好打在了蛇眼上面。 巨蟒哀嚎一声,上身在半空扭动了几下,随即没入了泥泞之中,荡漾溅起泥泞,弥空盖压而下。接着,沼泽一片膨松,巨蟒身躯迤逦千丈,消失在了远方不见...... 唐仲、百灵子和莫小雪望着巨蟒遁去的背影,登时松了口气。好在这家伙知难而去,不然的话今天当真是难逃劫乱,说不定自己三人还会就此丧身于此。望着巨蟒过去之后的泥泞,依旧是留着适才都打荡漾而起的泥波之纹。 “唐师兄,你没有事吧?”莫小雪关切道。 “嗯,你们还好吧?”唐仲说罢,朝着百灵子一望。百灵子见他满身泥泞,散发出来淡淡恶臭之味,连忙道:“我们找个地方去洗洗吧。” 莫小雪这才发现经过了刚才一番恶斗,三人均是被染上了一身污秽。唐仲登时露出了浅淡的笑容,道:“是啊,我们先去洗洗吧。这家伙真不讲卫生,弄得我们大家都是一身泥。”说完,走向了前面小池塘,弯腰去洗身上的污泥。百灵子与莫小雪纷纷掏出自己的手绢,开始擦洗着身子。 “看来我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唐仲一边洗着身子,一边朝着不远的前方道。莫小雪与百灵子均是满脸疑惑的望着唐仲,似乎想问什么。唐仲也是猜到了她们会问什么,便道:“这里有如此巨大的蟒蛇出现,必是苗人豢养。所以,只要我们一走出着沼泽地,就会有所收获。” “可是我们如何才能够走出去呢?”百灵子不禁问道。 唐仲微微起身,朝着巨蟒刚才遁去的行径,发了片刻的呆,随即道:“很简单,我们就沿着这家伙的脚印,一步步的跟过去......”莫小雪顿失颜色,似乎极为紧张。唐仲瞧在眼里,知道莫小雪毕竟太过害怕“赤荼蛇”。于是,唐仲挑明道:“为了能够找到小峰,任何可能的我们都得试一试。” 百灵子怔了怔,倒也不显的害怕。因为在他心里面,只要是和唐仲在一起,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陪他走一走。于是,百灵子信服的点了点头。莫小雪见二比一,自己显然以一票输给,只得勉强答应。唐仲随即站起身来,道:“那我们走吧!我怕时间久了,这些痕迹会消失。到了那个时候,想再去也没有机会了。” 莫小雪听了此言,觉得唐仲为了替自己寻找弟弟,当真是煞费苦心,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想到了这里,莫小雪心里暗暗自责道:“身为姐姐,你怎么可以因为害怕而退缩了?”只见无形的愁绪笼罩上来,眉头微锁。 “好吧,我们就赶紧去吧。”莫小雪唯有自我振奋道,强烈抑制住内心的恐慌。于是,三人起身,沿着巨蟒逶迤而去的痕迹,朝着沼泽地深入进去。 一路之上,景色依旧无异。经过了刚才一身清洗,加上此刻凄寒的气氛,浑身开始凉飕飕的。究竟前面还有些什么恐怖的东西,也只有比想象中的更为可怕。随着沼泽地的渐渐稀疏,远远便可以看到了苗疆十万大山,延绵起伏。空中时不时传来寒鸦的凄叫之声,令人闻之颇起阴森惧怕之情。唐仲本来是要前往青龙寺的,没想到中土难辨道途,倒是来到了苗疆境内。看来,这里的道途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不复从前。昔日富庶的关中大地更是尽毁沼泽侵袭,难以再回到从前的本来面貌。沼泽地延绵处竟是一座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外面溪水环绕、岸沚丁兰。旁边又有松竹掩映,竹涛起伏。 苗疆的森林诡异莫测,其中更是不乏各种神奇的虫兽、奇毒无比。是以唐仲到了森林脚下,思忖良久依旧是不敢冒昧闯入。百灵子和莫小雪此刻亦是静静朝着林子发呆,好似在欣赏着这里的景致,又似乎是在幻想着林子该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未完待续) 坠洞 总之,此刻气氛极是淳厚,没有能够听到任何人的叹息声和喘息声。“我们进去吧。”唐仲忽地说道。二人先是对着唐仲愣愣一望,接着便望着树林。唐仲最先踏进去,大摇大摆。百灵子与莫小雪跟着也是进了去。林子里面除了鸟儿鸣叫声之外,便是野兽被人突然闯进的窘迫声,四下蹿躲。仿佛一切正常,不似进入什么特别凶险的意境当中。 脚下的草木泛起灰尘,被踩得“嚓嚓”作响。三人不由自觉的朝着脚下看去,只见足下尽是究竟多少年枯死干涸的干草,极是干脆。只要一踩上去,就会变成灰末。 “咕咕!” 大概是猫头鹰的突然一声惊叫,惊得三人登时扬首四下张望。只见左近一棵树枝之上,猫头鹰正朝着他们张望。唐仲不由得朝着二人一望,登时淡漠一笑,倒是觉得太过小心反而心生多余的惧意。百灵子敛裾,唯恐荆棘刮破了自己的衣裙。莫小雪顿显无奈,这里的路正是难走。 走着走着,前面豁然幽洞,黑黢黢的。里面什么也瞧不见,这下更是增添了无比的诡秘色彩。半晌之后,莫小雪对着唐仲慢慢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刚才那只巨蟒的家,万一再打搅了它,我们肯定没有命活......”想到了刚才和巨蟒惊心动魄的打斗,唐仲登时背脊透心凉。 百灵子与唐仲只得相互点头默许,“嗯”了一声。唐仲还是第一个挺身,朝着旁边走去。二女子没有说什么,静静跟着。 “唆!” 唐仲登时感觉足下中空,身子不由自主下陷。他连忙跃居而起,欲以跳到前面实地之上。这时候,听得百灵子与莫小雪惊呼连连,显然也是遭到了同样的境遇。念及二人的安危,唐仲立刻放弃了独自躲闪,回首望着她们二人。此刻,百灵子与莫小雪已经有大半的身躯没入地下,并且不断在下坠。此刻的情形只能说是电光石火,虽然眼睛能够看到,但是手脚却是没有迅捷。唐仲连忙伸出两条猿臂,过去拉扯住二人。 岂料,旁边的土地竟是呼吸起伏般陷了下去。唐仲向后仰翻,顿感一股吞噬力量无形压迫着他,拉着自己下去的力量震慑着自身。 “咻!” 长剑出鞘,插入地中。 跟着大地四周开始尽数陷入,长剑虽然插入进去,因为土崩瓦解以至于无处借力。唐仲只觉足下空荡荡的,跟着便是耳畔生风,四周一片黑压压的,伸手难见五指。弹指间,唐仲已经感觉脚下踏实。显然,已经坠到了地底。此刻,也不知道二女子怎么样了,于是,不由得朝着黑暗喊了一声:“小雪、灵儿......” “师兄,我在这里。”黑暗之中,莫小雪应了一声。唐仲闻得声音就在耳畔,可是瞧不见。这时候,百灵子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闪闪发亮,像是一团火球般,这才将里面略微照亮。唐仲看到光芒反射到了百灵子脸颊上,暗淡无光。于是他连忙过去,拉住百灵子的手腕。黑暗中能够找到一人,也算是莫大安慰,最起码知道彼此安好。百灵子连忙被拉了过来,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样法器,唐仲竟是瞧不出门路来。于是,唐仲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百灵子微觉骄傲,这便告诉了他。 原来,百灵子手里拿的是手帕,是用“火焰门”异兽“火浣鼠”的皮毛所织,黑暗中生光。唐仲也没有太多去在意,只是循着暗淡的光芒,寻找着莫小雪。其实火浣布的作用不光是做保护甲,还可以做成其他东西,譬如百灵子手中的手绢,就是以火浣布所做。 “师兄,我在你后面。”唐仲和百灵子同时一惊,纷纷扭头过去,果见莫小雪正在他们背后,盈盈亭立。“你没有事吧?”唐仲连忙关切问道。“我没有事。”莫小雪回答道。 三人簇拥到了一起,借着百灵子手中淡淡幽光,四下瞧着周围。里面实在黑乎乎,什么也瞧不见,只能够闻得彼此的呼吸之声。百灵子与莫小雪只是感觉身上阵阵寒意,不是温度寒冷,而是气氛森森。这个时候,里面不时间传来阵阵“呜呜”之声,回荡绵长。 “呜呜......” 仿佛冤魂怨鬼在哭泣诉诸。唐仲登时神色一紧,一袭寒芒掠过。百灵子和莫小雪均是不由自觉近靠自己,显然是被这些鬼魂哭泣之声给吓着。 三人纷纷戒备,朝着黑暗中高度警惕。“师兄,是不是有鬼啊?”莫小雪害怕问道。 “哼哼,不要瞎说,这个世界哪里会有鬼!”唐仲壮起胆子给自己鼓劲,以免弄得她们更加害怕。 二人跟着唐仲一起,慢慢朝着黑暗深处而走。这时候,莫小雪“哎呀”跌倒在地。听得一声碰撞,显然黑暗之中难以睹物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闷响。 唐仲和百灵子登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四下摸索着。黑暗中,百灵子挽住了一只手臂,虽然桥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是莫小雪的手臂,连忙关切问道:“你怎么啦,小雪姐姐?”“没事!”莫小雪嘴里虽然这么说,手掌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揉着前额。 “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唐仲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莫小雪应了一声,随即接着揉着自己的额头。唐仲听罢,料想定是有东西碰到了莫小雪的额头。于是,唐仲对百灵子道:“灵儿,你拿火浣布照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唐仲说罢,黑暗中望着百灵子。 百灵子满是应允的答应着,举起了手绢。借助幽幽的光芒,四下小心的映照着行走。果然,黯淡无辉的光芒之中,赫然显出了一道石碑。唐仲一眼瞥见,立马异常紧张起来,仔细端详着石碑。(未完待续) 鬼泣 这时候,唐仲似乎发觉石碑上面刻有字迹。不知不觉,伸手过去抚摸着石碑,当真有着凹凸不平的感觉。只是这些字迹均是小篆,难以准确辨认出来。唐仲硬是抚摸着琢磨了半天,终于读出了八个大字:“噬血劫世,千魂祭出。” 百灵子与莫小雪正自惊异当中,看到唐仲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也不好去打搅。忽然,听到了唐仲念出了这几个字,登时疑惑不已。“什么意思啊?”百灵子与莫小雪均是不由自觉问了一句,神色苍白。 唐仲目光一下子聚敛起来。此刻,自己依旧清晰记得当初莫桑松说的,祭炼“血煞”的昙云老道乃是天下第一大妖道。这种魔功乃是以三界中最阴最毒的鬼魂来完成的,孤魂野鬼最喜于吸人血,这样便可以大大增强自己的功力。和那“血煞”相比之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血煞”原本是用来祭祀的一种仪式而已。但是,许多的邪魔外道以及恶神常常把它当做修炼魔功的一种手段,是以成为了人皆道之的邪恶之征。 当然,“噬血”最先源于苗疆。因为苗疆素来信奉各种奇异的祭祀方法。他们大多认为,只要用血就可以引出三界中诸多鬼众,这样鬼众在血液的诱惑之下可以归于自己驱使,替其效命。有句话叫做食人俸禄须当完成他人所托,亦即无功不受禄。所以,苗疆一些奇异的膜拜分子堂而皇之的将“噬血”祭祀之术引以为天地间最具力量召唤与驱使。这样,就导致了“噬血”曾经在苗疆盛行一时。 最后,是莫桑松一行剑气二宗诸多正义之士将他们铲除,所以才使得他们近年来势消。而今,昙云老道可谓是卷土重来,依旧祭炼那“噬血”。上回在缙云门,唐仲和百灵子均是见识到了,自忖“噬血”确实威力不容小觑。 于是,唐仲一脸忧虑道:“我想大概是苗疆‘噬血’狂热分子在妖言煽动,以图蛊惑他人之心。这样,就有利于此碑深得人心,驱使那些人替他们效力。”百灵子“哦”了一声,随即呐呐道:“怪不得说什么‘噬血’祭成,孤魂野鬼击出,就是在骗取他人信任......”适才唐仲念出来的那句话她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随便来了句。 “对!”唐仲一口咬定,道:“我想大概这块石碑已经被岁月掩埋到了这地下,是以没有人知道他的来由。今天却让我们给撞倒。由此可见,这些妖人曾经做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莫小雪登时怔了怔,望着石碑发呆。半晌之后问道:“唐师兄,小峰的病症会不会与这石碑上所说的有关联?” 唐仲脸色凝重,只是朝着石碑发呆。百灵子伸手摸了摸石碑,一股凉气自手掌心砭入肌肤。不知不觉,倒是有了一种沉重的感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心灵上的东西。 “我看这石碑诡异得很,不知道前面有些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没准儿有什么发现。”唐仲道。莫小雪登时瑟瑟,惊问道:“一定要去吗?”唐仲点了点头,望着前方怔了怔。 百灵子随即将“火浣布”收了起来,道:“大哥,我们还是先走吧。”唐仲“嗯”了一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的。这个地方戾气太重,不能久待......”说罢,唐仲走在了最前面。百灵子紧紧随后,莫小雪却是走在最后,眼睛四下张望。仿佛在这黑暗中,有着一大恶鬼,一不留神就会吃了自己。 “呜呜......” 那股凄厉的鬼哭狼嚎之音再次响起,回荡在了黑暗之中。三人之中唯有唐仲最为胆大,满脸不在乎,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百灵子则是有所顾忌,毕竟这种场景还是她第一次碰到,实在难以预料黑暗之中藏着什么东西。 莫小雪则是更怕,拉住百灵子的手臂不断在颤抖。百灵子明显感触到了,问道:“小雪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全身抖得这么厉害,冷吗?”莫小雪不想叫他们知道自己害怕的表情,连忙佯装稳重,道:“没有,只是这里面的空气太污浊了,所以我有点不适应。” 百灵子也没有太在意,随便“哦”了一声。 走着走着,前面隐隐传来了老鼠“窸窸窣窣”的动作声音,似乎是在咬着什么。又好像是在翻着东西,三人脸色煞白,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好像已经意识到了可怕东西就在眼前。 “哎呀!” 莫小雪又是一个踉跄,身子不由自主望着前面搀仰,登时跌倒。唐仲与百灵子在黑暗中均是大吃一惊,纷纷朝着黑暗中的莫小雪喊道:“你没有事吧?”说着,摸索着伸手去搀扶。莫小雪倏地站起身子,满脸气色,用脚轻轻一踢,嗔道:“哼,都是你,害得我绊倒......”唐仲一时间倒是起了好奇心,决心观察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灵儿,把你的法宝借我用一下。”唐仲朝着百灵子喊道。百灵子满是乐意,迅速递给了唐仲。唐仲接过火浣布,立马俯身照地一看,原来是一具骷髅残骸。显然,此人生前定是被人斩断躯体,才会留下如此残骸。莫小雪见到了地上残骸之后,突然又是一声尖叫起来:“鬼!” 唐仲和百灵子均是被莫小雪突如其来的尖叫之声吓得惊怵,背脊透凉,浮起了鸡皮疙瘩。百灵子连忙挽住莫小雪的手臂,轻声安慰她不要惊怕。唐仲仔细端量地上的骷髅,双目闪烁不定。“大哥,你看出了什么吗?”百灵子在一边轻轻问道。唐仲旋即站起身子,回头望着二人,道:“此人定是在此和人打斗,以致被人斩杀。你们看,他的上半身在这里,下半身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说时,前面又响起了“呜呜”鬼哭之音,令人浑身生寒,呼吸之声渐渐交织,错杂于耳。(未完待续) 赤荼信 “唐师兄,这里好恐怖啊!我们还是先走吧......”莫小雪哀求道。百灵子此刻也是希望早早离开,这里怨气极重,难免不让人生出害怕之意。再说了,冒犯了死人,更是厄运上身。 唐仲想着反正大家都在里面,又能够去哪里,索性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继续走下去吧!如果呆在这里,终究不知道尽头。我们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走出去了......”说罢,唐仲将火浣布与百灵子。 莫小雪见到唐仲这么有激情,只得勉强答应。唐仲收拾一下,抖擞精神,道:“那我们赶快走吧。”说罢,唐仲又是当先走在了前面。百灵子与莫小雪依旧保持原来的位置,紧紧跟在后面。此刻,刚才那“呜呜”的鬼哭之音更加响亮起来。莫小雪紧紧抱住自己的臂膀,眼睛时不时四下瞟着,实在恐怖。前面,一阵劲风袭来。登时平添了几分恐惧,此间照说是密不透风,哪里来的风?难道,真的有鬼? 唐仲猛然间也是一阵脊凉,随即拔出长剑,晃动了几下。“喔喔喔!”一阵凄厉的鬼哭之音又传了过来,仿佛是鬼神在嘲笑般。百灵子猛然间抓住唐仲的手臂,全身瑟瑟发抖。本来此间黑漆就已经够恐怖了,更何况还有鬼哭狼嚎之音,是个人都会生出惊怵之感。 莫小雪再也受不了了,索性抱住唐仲脖子,牙关哆嗦道:“唐师兄,这是什么声音啊?这么吓人?”唐仲连忙紧紧拉住莫小雪,道:“别怕,你要相信,鬼通常是不会触犯人类的。况且有我们三个人,再恶劣的鬼魔也不敢冒犯的!”莫小雪虽然听他这么说,心里依旧发毛。想到刚才在上面真是倒霉,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三人眼前忽地一亮,金光闪耀。一团火苗自地里面窜了出来,将整个空间给映亮。唐仲、百灵子和莫小雪无不惊呆,原来他们掉进的是一座地下宫殿。宫殿之中极是恢宏堂皇,与皇宫也是逊不了几分。只是,宫殿的正堂之上,摆着一张梨木卧椅,上面盘陀一条狰狞恐怖的蟒蛇,正张着大嘴朝着三人。 虽然是梨木雕成的蛇,却是栩栩如生,仿佛见到陌生人擅入,对着他们三人驱驰,不要冒犯。 宫殿墙壁之上绘着各式祭祀用的图案,十分难以理解。原来,他们在黑暗中歪打误撞,一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机括,结果将殿中的玄火给点燃。 正好阶梯顶上是一座莲花台,花中央正好设置有喷火嘴。机括一经启动,玄火便是跟着燃烧起来。唐仲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叫二人务必小心,不可以随意走动。不料,自己倒是先倒退一步。 “咯吱!” 正堂上的梨木蛇雕“倏”地喷出了一条如血影般的箭状物。只见那血影箭遇到了空气之后,猛然间涨大,洒向了三人。唐仲当先察觉,立刻推开二人,而自己却因为这么一缓滞没有来得及避开。很显然,定是此殿主人用心险恶,为了震住来访不善者,居然使用如此阴毒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唐仲眼疾手快,蓦地推开二人。 血箭凌然打在了唐仲身上,像是水注般撞击击碎。唐仲登时觉得胸口一窒,周身乏力。显然,血箭之中另有玄机,大概是人家做了手脚。唐仲的手蓦然间松开,百灵子和莫小雪纷纷脱开,被刚才的推击之力倒向了两边。 百灵子闻得声音,猛然回头见到唐仲中镖,登时一脸惊惶,失声叫道:“大哥......”唐仲迷蒙之中,听到了百灵子的叫喊之声,却是难辨虚实。接着,唐仲只觉眼前血朦,晕晕荡荡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荡了起来,好几次差点跌倒。莫小雪趁机起身过去,硬是将唐仲给挽住,道:“唐师兄,你怎么了?” 唐仲却是不语,一下子坐倒了下去,跌在地上,全身乏力。百灵子迅速爬了过来,一手扶住唐仲,激动道:“大哥,你怎么了?我是灵儿......”百灵子试着尽力叫醒唐仲。 可是,唐仲神情略显呆滞,接着,便是垂下了脑袋,昏了过去。二人登时惊慌失措,毕竟不知道唐仲中了镖为何会昏迷至此,实在叫人忧心忡忡。 良久,唐仲依旧昏迷不醒。百灵子和莫小雪均是不语。本来大家就已经濒临绝望,现在唐仲又是受了重伤,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她俩皆是感到阵阵疲惫,倚靠着唐仲假寐,神情疏散。迷蒙之中,二人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声音。这一次,仿佛是有人来了。一时间,二人大梦方醒,登时振奋起来。 “小雪姐姐,好像有人过来了......”百灵子疲惫不堪道。莫小雪连忙驻耳倾听,喃呢道:“嗯,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正说时,宫殿正堂的梨木卧椅“嘎嘎”转开,从里面冲出了一道光柱,登时将本来灰暗的宫殿辉映得更加明亮。接着,光柱散开后,走上来了三人。这三人挺立在了莲台之下,被光辉映照的面庞非常煞白,一下子倒是难以辨认出他们的面容。 “哼哼,想不到还有人不自量力!”只听得一声诡异莫测的声音回荡在了宫殿之中,魅魅如女鬼。这宫殿本来就屏蔽极好,声音回荡在里面更加阴森可怕。百灵子与莫小雪相对一望,知道此殿无可躲藏之处,唯有与来者正面相对。 接着,卧椅开启处,豁然冲出了青气,蒸腾如云。莫小雪与百灵子一瞥,便知道对方就要现身了。 “哼哼,原来是两个不要命的臭丫头......咦,还有一个壮男,实在是太妙了!”只见青云之中,陡然显出了那三人,皆是女子。中间那女子一看便知道是主子,旁边两个是侍女丫鬟。只见那主子头发盘错,弄得更夜叉似地,极是阴煞。睫毛极长,弯弯略向上卷。一只紫墨色的朱唇,仿佛吸血鬼一般,又似那剧毒深重的毒蛇一般。(未完待续) 擒住 那女子朝着百灵子和莫小雪悠闲而来,步履轻灵。百灵子和莫小雪见得这人简直如同饿鬼前来索食一般,浑身微微颤抖起来。百灵子瑟瑟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哼哼,不想干什么。你们胆子倒不小,‘灵蛇窟’你们都敢闯?”那女子邪恶道,似乎骨子里头透出来一种无尽的肃杀之意。“灵蛇窟?”百灵子和莫小雪均是疑惑望着对方,不过她俩对于灵蛇窟还是一无所获,也只是彼此好奇惊惧而已。原来,来者正是圣祖娘娘,旁边的两个丫鬟侍女则是阿如和阿慧。刚才唐仲带着二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她们盯上了。灵蛇窟虽然在二十年前被莫桑松一行诛灭,但是作为原先的教坛宗地,依旧被保留了下来。百灵子连忙起身挡在了唐仲身前,对着圣祖娘娘道:“你、你别乱来,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阿如走上前来,对着三人扫视一番,似乎发觉了什么,眼神尽是得意之色。忽然,阿如掉转脸颊望着圣祖娘娘,道:“娘娘,那个男的好像已经中了‘赤荼信’,昏迷不醒。” 圣祖娘娘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极是阴邪,主仆二人彼此心领神会。随即,娘娘朝着阿如使了使色,似乎在暗暗发报施令。阿如和阿慧同时走了上来,眼神里面透出不善。莫小雪本来就对这里的诡异环境恐惧,现在唐仲又是昏迷过去,登时惊慌失措,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要是唐仲清醒的话,她还不至于害怕道这种程度。当然,最后悔还是不该到这里来。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在进洞之前就应该拼死劝阻唐仲,不可深入到此。 百灵子猛地拔出柳叶刀,晃出一道光影。光影斜空撤去,砸向了阿如和阿慧。阿慧想到了她们和唐仲是一起过来的,自是不意伤害她俩,连忙躲开。阿如手捏法诀,“倏”的一声,一条绳状物猛然间断为两截。但是,百灵子辟出的光影已被化解卸去,击出不远之处立刻消散开来。百灵子与莫小雪朝着绳状物一瞥,登时惊得瑟瑟颤抖,居然是一条“赤荼蛇”。此刻被百灵子斩断,淌了一滩血污。 见得此景,阿如和阿慧猛然间捂住鼻息,像是不堪什么味道般,身子猛地往后一退。百灵子与莫小雪均是懵懂而望,不知道是为何故,只道她俩闻到了什么难堪的味道。可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味,为何自己没有感受到呢?正自惊异惶恐之间,一阵晕酥酥的感觉涌了上来。显然,那“赤荼蛇”被斩断之后,蛇血弥漫空中,立刻就化,施放出毒气来。 莫小雪和百灵子纷纷昏眩,抬头一看,眼前的阿如和阿慧面容一下子晃动起来,魅影叠生,仿佛醉酒一般。二人相对一望,感觉对方的模样似乎被水印过一般,渐渐地势如镜花水月。扑通两声闷响,二人相继晕倒在地。阿慧在一边暗暗朝着地上的唐仲一瞥,心里登时一动。圣祖娘娘一直都是保持着原来的表情,不动声色。不过,今夜能够抓到唐仲,实在是太好了。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她的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阿慧,你去把那个男的给我带过来。”圣祖娘娘突然瞥到了倒在地上的唐仲,虽然已经昏迷却是气宇浩然,当真是比得上一般男子十数个还不止。阿慧登时怔了怔,答复道:“是!”只见她慢慢走向了唐仲,果见是个世间少有的精壮男儿,是以娘娘才会对他倍加兴趣。其实她倒是害怕圣祖娘娘会对这个男子下手,所以抢在了阿如之前。她也知道,阿如素来对于圣祖娘娘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如果是她过去,唐仲免不了要受到更大的威胁。 阿慧倏地扶起唐仲高大伟岸的身材,一股男子气息尽入鼻息之中。阿慧自幼随同圣祖娘娘一起,所以接触的男子甚少,这大概是第一个。圣祖组娘娘仔细端量,唐仲果真是真力充沛,精力内敛。阿慧暗暗瞥见,连连趁机道:“娘娘,我已经将他扶起来了。” “很好。”圣祖娘娘嘴角略过了意思浅笑,遂道:“哼哼,上回那个妖道已经离开了苗疆,说好了要与本宫联手对付剑宗、气宗。时间过去也有一段日子了,这会儿他们应该过来赴约了。” 阿如如实以告,对着她道:“回娘娘的话,我们已经随时准备迎接他们。”“很好,我们要继续在此守株待兔,再抓来十个男子就足够了。今天所抓的这个男子足以顶上十五个精壮男子,所以就没有必要再去抓那么多了。”圣祖娘娘满意道。 阿如登时应然,面露喜色。圣祖娘娘准备转身带着他们离开,忽然又是转过来,道:“对了,我要你去打探‘火浣鼠’的消息,怎么样了?”阿如怔了怔,缓缓道:“火浣鼠乃是火焰门之物,奴婢觉得应该去火焰门一趟。只是现在我们无法脱身前去,所以......”阿如说罢,显然是没有了“火浣鼠”的消息,是以以此来应付圣祖娘娘质问。 圣祖娘娘听了之后,神色难以释怀,毕竟这会儿火浣鼠是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取得之物。于是,凝重道:“唉,只可惜上次本来就可以逮到一只的,竟是叫那个秃驴给搅合了......你们顺便派人四下打探一下,看苗疆境内是否还存有‘火浣鼠’。” “是,娘娘放心,阿如自当竭尽全力,助娘娘达成心愿。”阿如双手作揖,微微躬身道。圣祖娘娘满脸惬意,愉悦道:“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啦。不过,万事须得当心!” 阿如连忙点头应允,圣祖娘娘随即对着阿慧道:“阿慧,把这个男子给我带走。这两个女子就赏给那些饥渴的苗人男子,让他们今夜过个销魂的夜晚......”圣祖娘娘说罢,嘴角浮过了丝丝阴霾笑容。 阿慧应然,用力提着唐仲的身体,跟着圣祖娘娘一起走进了莲台下面去。阿如随即喊来了两个仆奴,叫他们待会儿将百灵子和莫小雪也给带走。(未完待续) 蹂躏 葬月当空,灯舞耀眼。 苗疆的夜景显得极是热闹狂欢,千百人拥簇着火堆跳起舞步来。只见一批批脸颊涂着奇异色彩花纹的苗人壮男,来回蹬步。他们个个肌肉虬结强壮,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出了古铜之色。 有的男子甚至汗渍淋漓,被火光映照反射得闪闪发光,肌肉如同泥淖般滑亮。这时候,从众舞步男子之中走出了一名年约四十的男子,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打手。此人目光如炬,闪闪发亮,一身苗人惯装。跳舞的壮男一见是族长来了,登时停下了舞步,纷纷面面相觑,似乎知道了今夜的主题。看来,他们已经是收到了今夜要好好尽情享受的消息了。所以,大家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 族长见众人俱都召集,当下便要就地发话。 一时间,篝火之畔挤满了人群,无一不朝着族长看去。族长这才坐在了篝火旁边的凳子上面,身后的随从分站两边,气度显得极为森严。 “大家好!”族长气发丹田,内力淳厚。“我们苗疆曾经风靡一时,却被中土群雄诛灭殆尽。而今,我们通过了几代不懈的努力,终于又重振了咱们昔日的光彩。只是,现在中土的所谓正义之士依旧对咱们不死心,以图赶尽杀绝。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杀光中土的所有能够劳动的精壮男子,*光所有年轻漂亮的女子......大家说,好不好?” 此声音登时如同欢歌艳舞,登时勾起了大家好欲望之心,纷纷跃起,吆喊着狂叫起来。 “好了,大家静一静!娘娘为了犒劳大家最近对我们苗疆的贡献,所以今天夜里特地抓来了两个漂亮的姑娘供大家享受......” “快点把那两个姑娘拿出来啊!兄弟我们都快渴疯了......” “是啊,搞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 “大家别急,人人有份!”族长站起身来,立马叫众人静下来。然后族长朝着身边一位随从使动眼色,令他马上去办。 那随从也是迫不及待,像一只召唤而来的狗一般,接到命令,撒腿就跑了远去。苗人壮男登时个个高亢放歌,欲望到了极限。没多久,那家伙推推耸耸,硬是将百灵子和莫小雪推了过来。这个时候,百灵子和莫小雪均是被点了穴位,而且周身大绑,难以动弹。没多久,她俩便被亮在众苗人面前,苗人壮男们如同饿狼发现了两只羊羔,兴奋不已。有的甚至是垂下涎水,兀自滴个不停。 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相对一望,只听得苗人纷纷怪声欢呼大叫,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通过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神,二人已是了解了所有。看来今夜的情况不妙,只怕要受污于这些苗人了。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带我们到这里来?”莫小雪不由得惊惧非凡,颤声问道。苗人们也不予以理会,一个个露出色迷迷的眼神走了过来,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对着二人四下开始要乱摸起来。 “你们不要乱来......本姑娘待会儿绝对饶不了你们!”百灵子恐吓道。 众苗人料知她们被五花大绑紧紧捆绑,而且还被点了穴,自是不能够把自己怎么样,怕个什么。于是,二人登时被堆成肉山的苗人给挤到了中间,任由他们肆意乱摸乱抱。莫小雪登时感觉恐惧之极,只怕自己的清白今日就要葬身在此了。百灵子则更是厌憎不已,看到这些空虚饥渴的男人,简直想吐。但是,身上已经开始感到了他们不安分的抚摸了。 莫小雪不住挣扎,无奈手脚受缚,难以动弹。微微几下晃动,却也是无济于事。百灵子更加惨了,几个壮男索性要扒掉她的衣纱。百灵子登时不忍卒赌,可也无奈,唯有不闻不望,将面颊转到了一边。苗人们发出阵阵肆虐的欢喜声,简直就要撕心裂肺。想到被这帮臭男人如此玩弄,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大哥......”百灵子嘴里不断念着唐仲的名字。这会儿,唐仲要是突然出现将自己给救了那该有多好。然后,自己再在他的怀中哭一场,将所有的委屈都给释然。可是,唐仲是生是死还难以得知,哪里会来救助自己。如此,心一下子冷了起来。 “啊!” “啊......” 就在这时候,前来的苗人之后不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之音。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都是被眼前的美餐给迷住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于是,站在前面的苗人已然不顾一切挤上来。其实他们这会儿也是遭到了袭击,只不过在外围,所以难以得知。挤在后面的那几个家伙已然丧命,纷纷倒地。 族长忽然间意识到了人群之中有变,登时一脸惊惧,连忙抬头朝着众苗人寻去。只见后面的苗人一下子倒了一大片,而且更有几个人被咬碎脑勺,脑浆涂了一地。随着吞噬苗人数量的增多,已是惊动了旁边热火朝天的苗人男子,纷纷驻足观望。见得此景,朝着身后一瞥,登时竞相奔走遁逃。 接着,几个苗人朝着族长正视,似乎发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左右。哗然一声,轰然奔逃。原来,那个吸噬苗人的怪物窜到了族长之后。族长正自惊惧震慑,忽地感觉一只浑厚冰冷的爪子搭在肩膀上面,背心猛然间一阵透凉。 “谁?”族长不敢正视身后之人。因为刚才诸般惨状已是叫自己心有余悸,哪里还敢瞧。忽然闻得背后狂风般虎虎咆哮,像是雄狮野兽般。族长忍不住朝着身后瞧去。这一瞧可不打紧,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自龇牙咧嘴望着自己,嘴角淌着适才吸噬的脑浆汁。族长登时汗渍涔涔,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个家伙刚才还颐指气使、微风凛冽,这会儿当起了龟孙子。(未完待续) 吸血人 这时候,那个吸血人渐渐*近,恍如野兽般蠕蠕而来。百灵子与莫小雪登时惊怕不已,双目瞪得大大的。他这么咆哮过来,动作极大,竟是将其中的一些饥渴的苗人男子搞得莫名其妙,纷纷顾盼,均是难以侧才此人是怎么搞的,为何会吸噬人的精血。另外,余下的苗人跟着也是意识到了背后有人,猛然间回过头一瞥。只见来者癫狂,面目可憎,更是听得他阵阵鬼哭狼嚎。刹那间,他们被吸血人给吓呆了,神智全乱,慌作一片。 更有几个家伙吓破了胆,一时间竟是神志模糊,嘴里面阵阵“鬼鬼鬼”乱叫,然后听见他们哀嚎一声,吓得四下跌撞而逃。那人怒咆一声,追击其中二人,左右手各自提着一个人,抓起来送到嘴边张口便要咬。“鬼仙饶命!鬼仙饶命......”二人早已经吓得屎滚尿流,双手跪地祈福,放在头上祈求不已。百灵子和莫小雪瞧着那人面容,仿佛有着几分熟稔。只是此人乱发蓬蓬,衣襟邋遢不已,已经难以辨认其身份。那人毫不容情,登时咬开苗人脑勺,吸着脑浆和血液,滋滋有生。被咬的二人跌连发出痛苦嘶号之声,手足抽搐。百灵子和莫小雪登时惊得瞠目结舌,简直难以置信,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爱好吸噬人脑浆的人。不过,更让她们难受的是差点要呕吐出来。 面对如此情景,二人猛然想起了,当初莫小峰犯病时不也是这般模样。难道他是莫小峰不成?二人同时念及此事原委,纷纷朝着正在吸噬苗人的人瞥去。只可惜此人已经很难辨认出其原来面目,让人看了之后阵阵悚然。 “小峰!”莫小雪忽然间喊出一声,语调极为凄婉。可是,那人全神贯注着吸噬脑浆,仿佛吸噬着奶蜜般沉醉。两个苗人被吸得精干,挣扎几下,四肢一蹬便挂了。百灵子望着莫小雪,听得她居然将眼前的人当做莫小峰使唤,一时间身子颤了一颤。要是莫小峰真的变成这副摸样,那当真是恐怖之极。 不到盏茶功夫,那人已将两位苗人吸干。只见他抛掉干尸,慢慢朝着百灵子和莫小雪走来。旁边的众苗人早就被刚才眼前的一幕幕吓得逃跑,此地已经空无一人,除了百灵子和莫小雪。这下可把二人给吓坏了,好不容易免遭凌辱,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吸血鬼。看来,今日不死才怪。那人忽地擦了擦嘴角血浆,伸出舌头舔了一舔,仿佛极是沉醉当中。这会儿,大概是吃了两个人还不够饱,所以看到了这里还绑着两人,而且都是细皮嫩肉,胃口陡然大增。 “小峰,你别过来......”莫小雪睁大双眼,直视慢慢*近的吸血人,深惧不已。百灵子则是撇过脑袋,实在看不下去这吸血鬼吸噬液脑浆时的惨状。因为待会儿自己也要被吸噬,说不定模样和眼前的两个苗人无异。 正当二人担虑不已间,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吆喝之声,仿佛是朝着这边赶来。莫小雪和百灵子放眼望去,只见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个女子。在众苗男拥簇之下往着这边赶来,犹豫隔得很远,火炬辉映之下也只是看得个大概。 “阿如姑娘,就是这里......” “我们的族长被吸血鬼吸干了......” “大家赶快将四周围起来,不要放跑了吸血鬼......” “......” 渐渐地,吆喝连连,不时间还夹杂着火炬燃烧起来的噼啪声音。莫小雪正脸凝视着吸血人,满脸尽是幽怨恐惧之色。百灵子和她一样,这会儿倒是希望吸血人将他们吸干,免得待会儿再被这帮野蛮的苗人给蹂躏。 吸血人似乎发觉有人赶来,而且来人的队伍极是壮大,看来不宜久留此地。于是,朝着她俩望去,见她们均是惊惧之色,他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吸血人迅速上前而来,左右提着二人,朝着密丛深处钻了进去。莫小雪和百灵子还以为就要被他吸噬掉。突然间感到足下一空,才发现已被此人带走。 没多久,阿如及众族人已然赶至此地,却是不见了吸血人。只有族长和几个被吸干苗人的尸体。这些苗人男子生时本来就极为佶壮,而今却以被吸得皮包骨头,仿佛只剩下一层皮披在骨头之上,干瘪深陷。叫人看了之后无不大骇,纷纷掩面不敢正视。阿如瞧了瞧干尸,心里暗暗纳闷:“奇怪,怎么会有人会‘噬血’之功,难道......” 阿如万万也是没有想到,吸血人练就的不是“噬血”,而是“血煞”。这两门子魔功均是以吸血淬炼为主,他们也算是殊途同归。只是“血煞”隐隐中带了几分神奇的色彩,如果能够运用得当,必会造福桑梓。而今,饕餮已将“血河图”用以来修炼魔功,目的就是为了取得更多利益。莫小峰在渤海之底一不小心被饕餮掠去,坠入了血河池,感染“九幽晶焰”之气,因而也就将血气灌入体内,形成了“血煞”之体。那么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莫小峰,也是难以得知。 “你们收拾一下场地,我这便回去禀报娘娘!”阿如说罢,迅速朝着一边奔去,快捷如风。 众苗人站在当地惊疑惶恐,皆是不敢动手。大家都还没有搞清楚,谁敢轻易妄动。万一干尸上面尚存有剧毒,一旦沾染,岂不是要和眼前的亡魂一般为伴,共赴黄泉。想到了这里,大家都不敢动手,只是等着圣祖娘娘前来发话。 阿如也知道,噬血祭祀之法乃是苗**有的法术,如今沦为他人所用,实在是咋舌。若是自家真传外泄,对他们也是不利的。考虑到了失态严重,所以自己耶拿不定主意,唯有依靠圣祖娘娘了。只见她急冲冲跑回去灵蛇窟旧宫,然后便找到了圣祖娘娘。这个时候,圣祖娘娘正在对着密室之中的铁栅栏阵阵发呆。唐仲被关在了铁栅栏铸就的牢笼子里面,兀自昏迷未醒。(未完待续) 无可奈何 阿如突如其来奔至,圣祖娘娘登时惊疑不定。见到她喘着粗气,料定大事不妙。于是,圣祖娘娘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躁?”阿如连忙将实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圣祖娘娘听得眉毛不住上下皱动。随即,眼神聚敛,当真是难以相信居然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 “那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圣祖娘娘不禁问道。 “恕奴婢孤陋寡闻,此人好像用的也是咱们苗疆多年流传的‘噬血’功*......”阿如说罢,望着圣祖娘娘。圣祖娘娘霍地起身,神色猛然间紧急起来。“走,带我过去瞧一瞧。哼,本宫倒要瞧一瞧,是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阿如连忙道:“娘娘,我们赶到之时,那吸血人已经不见踪迹。”圣祖娘娘一脸阴沉,略带几分疑虑的神色。“想不到出了苗疆,除了昙云那个老道之外,居然还有人会这门魔功......看来,我们苗疆‘灵蛇窟’倒是兴复有望。” 阿如一脸震惊,意想不到,问道:“娘娘,你的意思莫不是要联合此吸血鬼,一起起事吧?”圣祖娘娘诡异一笑,道:“哼,聪明。除了昙云老道之外,我们一定要多多联合盟友。只有这样,方能够成大气候。只可惜,当年我们苗疆那么多的教众,而今被莫桑松他们屠灭之后,所剩下的寥寥可数......” 阿如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圣祖娘娘是想要藉此壮大自己的势力。所以,凡是悖逆中土正义之士行径者,皆可以采纳联合。今日,这个吸血鬼的贸然来袭,无异于天上掉下的馅饼,倒是叫圣祖娘娘欢喜了一番。此人虽然杀了苗疆数十人,但是他也算是出自苗疆“噬血邪教”一脉传承。若是能够收揽为己所用,自当是天赐其便。 “哼哼......传令下去,一定要给我找到这个人。另外,切不可轻易伤害到他。”圣祖娘娘神色凝重道,嘴角微微略过了几丝诡秘之笑。 “是!”阿如应和一声,随即退了出去。圣祖娘娘轻叹了口气,朝着牢笼中的唐仲一瞥,自言自语道:“呵呵,想不到上天居然一连赐给我们苗疆两大天才地宝。愿蚩尤主保佑我们,这次一定要事成......”说罢,圣祖娘娘依旧摆出了那副欢喜之容。 阿如这会儿急着召集人手,准备着四下去寻找刚才那个吸血人。一时之间,寨子外头倒是忙的不可开交、热火朝天。吸血人提着百灵子和莫小雪,四下乱窜。不知不觉中,已是来到了密丛处幽洞外头。 吸血人登时往洞里面一钻,欲要进去躲避苗人盘查搜索。百灵子与莫小雪均是料之,吸血人一定是害怕苗人打搅,所以才将二人带到了这里。这样,吸血人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吸食着自己,免得再来人滋扰。莫小雪和百灵子瞧着吸血人,均是恐惧不已。莫小雪此刻满脑子想到的都是那日莫小峰在莫干山上病发时候的惨状,和眼前这个吸血人无异。 莫小雪实在不甘心没有找到莫小峰就这样被眼前这个恶魔给吸干而死。“小峰,如果你真是小峰就听姐姐说说吧......”那吸血人蓦地迟滞停了片刻,嘴里兀自“呶呶”叫着,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在听。 “爹爹听到你四下跑动,已经是病倒在家。我知道你以前讨厌爹爹时常管束着你......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从小就没有了娘,是他一手把我们姊弟二人拉扯长大......你这么不听他的话,他会有多伤心?小峰,就算你病得再厉害,我们也是不会嫌弃你的,只求你快些和姐姐一起回去吧......”莫小雪说完,竟是闭目啜泣起来。 虽然,眼前这个吸血人就算不是莫小峰,莫小雪心里依旧释然。因为不管怎么样,自己总算是把憋得久已的心声尽数倾诉了出来,仿佛一下子卸去了重担子一样,无比轻松。 这会儿,就算吸血人真的要吸食她们,也都无所谓了。只是,莫小雪想到了莫小峰尚未找到,莫桑松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相陪,不禁又忧伤起来。 百灵子在一边听得莫小雪先前内心深处忧戚的倾诉,登时心里莫名动楚。这时候,百灵子竟是忍不住朝着莫小雪瞥去,见她一脸失魂落魄,仿佛没有了生气的凋零花朵。 吸血人依旧“呶呶”闷哼,似乎在低诉着什么。只可惜二人均是听不见他在讲些什么,只当莫小雪的言语对牛弹琴、打了水漂...... 吸血人蓦地抬起了右手,要朝着莫小雪抓来。莫小雪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极是难以忍受。想到了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兀自惊魂难定。 百灵子自是不甘自己就这么死了,这时候要是唐仲过来了就好了。唐仲一定会打败这个吸血人,救出自己和莫小雪。只可惜,这也只能当做一种寄托与慰藉,只怕是难以如愿以偿。 毕竟,白天唐仲与自己一起被圣祖娘娘抓住。而且唐仲还中了那个什么“赤荼信”,昏迷不醒。就算唐仲已然侥幸逃脱,也是难以料知自己正在这里备受着地狱一般的煎熬。 “你吃了我们吧,反正小峰也找不到了......不如早点送我去见小峰,还有我娘......”莫小雪此刻视死如归,全然收敛起了刚才的惧怕之心。百灵子撇过头去,微微道:“小雪姐姐,我们不能够就这么死了。唐大哥还在那些妖人手中,如果我们死了的话,大哥怎么办呢?” 莫小雪听罢,双目疲惫不堪,眼皮登时下垂。“我们都是自身难保,唐师兄唯有看自己的造化了......”“小雪姐姐,你千万不要泄气啊!”百灵子见到莫小雪全然失去生机,实在心有不甘,对着莫小雪喊道。莫小雪身子顿觉疲惫虚脱,自料生还无望,索性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吧。反正人都是有一死的,只是迟早与形式罢了。(未完待续) 锤血 百灵子见状,登时暗暗凝运真气,欲以挣脱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绑。只可惜,不管自己怎么使力运劲,依旧是难以脱开。也不知道这些苗人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绳索绑住自己,叫自己难以轻易解开。百灵子一下子急了,如果莫小雪此刻被吸血人吸干的话,接下来遭遇厄运的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百灵子还是不想就这么死了的。况且,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唐仲得以在一起。彼此相守共处的时日实在太短。难道,这就是是人常说的天意吗?如果这是天意,自是难违。 只是,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百灵子猛然间想到了自己可以御物驱使,毕竟学了这么多年的道行,难道连这都不会用。此刻情势危急,恍惚之中倒是没有想起来自己还有这门技艺。百灵子连忙念动真诀,冲出真气,以意念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百灵子凝运掌气,灌注在石头上面。 “碰!”只见石头被驱使而起,猛然砸向了吸血人。吸血人登时被砸的头破血流,淌满面颊。 百灵子一下子惊呼出来,毕竟自己只是想轻轻教训一下吸血人,没有想到自己出手竟是如此重。莫小雪听得一声破碎之响,睁开眼睛一看,见吸血人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登时目瞪口呆。接着,暗暗朝着旁边的百灵子一望。 只见百灵子也是一脸茫然,似乎极为忏悔一般,不该下手如此之重。吸血人登时“嗷嗷”一声,似乎已经发怒了。 “吸血魔,就算本姑娘今天被你吃了,你也休想吃得舒舒服服!”百灵子登时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显然,百灵子是不愿意自己就这么给活活吸干。莫小雪见到吸血人闷声低啸,心里掠起几丝苍凉与怜悯。但是这种意念稍转即逝,因为她知道,对待恶魔是不能够存有怜悯之心的。他们通常杀人不眨眼、冷血残酷,对他们叫人情的话,就是对自己残酷。 于是,莫小雪怔怔望着吸血人,经过了此番惊变倒是希望吸血人能够忽然之间改变主意,不吃二人。因为,众生皆是有情的,只是身不由己。吸血人或许只是嗜血,这是他自己的本能,难以违抗。吸血人忽地捂住脸面大叫起来,仿佛十分痛苦的表情。百灵子与莫小雪登时大恐,只见吸血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迥异,满脸布满紫色电波,被电击一般,通得难以缓解。 “啊......” 吸血人猛然间倒地,捂住脸颊痛得来回翻滚,似乎痛苦的难以形容。接着,一条条闪电般的紫电波布满其全身,一环环周旋不定。百灵子与莫小雪齐声朝着地上的吸血人叫喊道:“喂,你怎么呢?”吸血人不答,只是一个劲子的来回翻滚。这一骤生遍腋倒是叫二人大为恐惑,为何吸血人突然会这样,实在窘异。 二人均是瞧得胆战心惊,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二人都被捆住,唯一可用的就是百灵子御物之术。但是,就算是御起物来,也是于事无补。 吸血人嘴里面发出撕裂的声音,嚎道:“大师救我!我受不了了......”只见电波愈加猛烈,全身被掩盖得密不透风,仿佛披上了一层电网。“是小峰......”莫小雪心里暗自纳罕。毕竟,姊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莫小峰的嗓音自己熟稔于耳,绝对不会错判。但是,吸血人此刻情形如此危急,倒也没有太多在意,只是给眼前情势摄住,无余遐思。 百灵子见到此人声音确实有几分耳熟,只是莫小峰很少在自己面前大声嘶喊过,所以眼前之人就算是莫小峰,她一下子也是难以辨认出来。莫小雪当真确信此人就是莫小峰。“小峰,你怎么了,我是姐姐......” 那人依旧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子在喊着痛。一时间,已经是痛的面部肌肉扭曲狰狞,仿佛被挤瘪一样。接着,那人头上被百灵子砸伤的地方留下的血液更加诡异,上面似乎披了一层另类的肌肤,泛着紫青荧光,一亮一闪。那人捂住伤口处,仰天嘶号。百灵子这才感觉到了,正是自己刚才御物运起一块飞石,砸破了那人头皮,淌出了鲜血来,这才导致他痛到如此程度。 蓦地,百灵子亦是恐惧莫及,自忖这一下倒是痛到了吸血人。心里颇起丝丝自责之意。但是,想到了吸血人如此凶残嗜血,倒是觉得没有什么。莫小峰一个劲子朝着他喊“小峰”,令得自己不由自觉生出恻隐之心。 莫小雪挣扎着想要将绑在身上的绳索挣脱,但是越扭越紧,反而将自己弄得更加窒息。百灵子朝着莫小雪瞥去,哀声道:“小雪姐姐,你不要激动,这个恶魔如此凶残,当心他对我们下毒手......” “谁说的,小峰是我弟弟,怎么可能会对我们下毒手?”莫小雪哪里听得进百灵子的劝慰,自知非要过去替莫小峰抚慰减轻其身体上的痛楚。 殊不知道,此刻的莫小峰亦非昔日纨绔浪荡的莫小峰了,而是一个喜爱且只会吸人精血的恶魔。就算莫小雪是他的姐姐,一旦犯起血病来,当真是无异于吸毒者一样,非要过把瘾不可。 百灵子心里也是知道,今日碰到了一大棘手问题。若此人真的是莫小峰,真是投鼠忌器。想要打击此人,但又要念及亲情,难以出手下狠心。 “大师,快点来救我,我受不了了......”那人在地上乱滚乱爬,弄得一身污秽。 “是小峰的声音......”莫小雪确信无误,朝着百灵子喊道。百灵子这时候也是镇定下来,开始盯住那人目不转睛。 果然,那人面颊隐隐间颇似莫小峰几分。但是如果此人真的是莫小峰的话,那还是上天作弄。想到了上回莫小峰在莫干山上面,茹毛饮血,确是令人心有余悸。(未完待续) 洞中剧变 不过,莫小峰在莫干山上面初犯,没有这般恐惧可怕。而今,此人可以说是深居其毒,只怕是地地道道的吸血鬼了。 想到了这些,百灵子脑海里面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此人真的是莫小峰的话,自己也是颇有几分责任。第一次,是自己激起了莫小峰内心的仇恨与积怨。要不是自己当面打击拒绝他,莫小峰也不会有着初犯。 而今,事出有因,自己也算是始作俑者。百灵子不禁朝着那人望了望,轻声道:“莫小峰,你真是莫小峰吗?” 那人此刻已是神智模糊不清,就算心知此二人自己认识,也是难以辨认出来,起了怜悯恻隐之心。 那人抱住脑袋,几欲要砸破自己的头脑。可能是自己实在太痛的原因,以至于难以缓和痛楚。 百灵子朝着他喊道:“喂,你先解开我们的绳绑,我们可以帮你止痛!”百灵子喊道,眼睛时不时瞟了一下莫小雪。 莫小雪心里骤然明白,百灵子此言只不过是在诱导。只要二人身上的绳绑解开,万事都可以计议一番。 “你别喊了,帮我们解开绳绑吧!”莫小雪这时候也一样朝着那人喊道。那人稍稍有所意识,瞥了二人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那复杂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洞外隐隐传来了几声嗥叫之声。仿佛是苗人追击了过来。 百灵子和莫小雪相对驻目,登时心里冷到了极点。这些苗人比之眼前的吸血人更加凶恶,只不过眼前的吸血人只是出于物质上享受,而苗人们则是要精神上的寄托。 “走,我们进去瞧一瞧,我刚才看到他们三人好像就是进了这里面......” “你没有看错吧?” “绝对没有,他们一共是三人,我又不是瞎子看不见!” “好,大家一起进去,不要害怕!” “可是那个吸血鬼也进了去,万一大家都被吸干了怎么办?” “没用的东西!走,有种的跟着老子一起进去......” 听得脚步踱动与火炬燃哧声音,看来他们已经走了进来。莫小雪不由得朝着眼前痛苦万状的人瞥去,喊道:“小峰......”莫小雪眼神之中大是哀求期盼之色,希望莫小峰能够突然冲出去,将外面的苗人一一干掉。 那人好似不是因为莫小雪的召唤而有所意识,是他已经发觉,外面又送来了可口免费的美餐。于是,吸血人登时龇牙咧嘴,强忍着痛楚,朝着洞口扭曲面颊,张开嘴巴仿佛虎豹一样。 可是,尽管他强忍住痛楚,依旧难以掩饰,脸上的肌肉兀自抽搐痉挛。百灵子与莫小雪皆是看地心凉,如此寄望只怕要令己更加失望。莫小雪依旧是朝着莫小峰瞧去,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这时候,外面的脚步之声更近了,仿佛已经进入了洞里。百灵子心里登时紧促起来,就连自己的呼吸起伏之声自己也是能够听得见。 毕竟刚才在寨子外头,遭到如此之多苗人的凌辱,实在叫人心有余悸。好不容易才脱离的虎口,这会儿又要跌入龙潭了。“小雪姐姐,怎么办啊?他们马上又要进来了......”百灵子的声音明显颤抖,可想她已经意识到了大难即将来临。 莫小雪也是满脸忧虑恐惧之色,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不时间,竟是朝着地上的吸血人望了望,似乎依旧抱有希望。 这时候,已经冲进来了几个苗人。他们躲躲闪闪,半天不敢进来,迟疑在了远处,注视着此间动静,唯恐洞中的吸血人突然来个下马威,定又要死伤无数族人,自是不敢在莽撞,需加慎行。挣扎在地的吸血人忽地挺身起来,身体颤巍巍的。只见他这会儿又开始捂住脑袋大声嘶号。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吸血人的病情犯得更为严重了。 “吸血鬼好像受伤了,大家赶快趁机上,将他一网打尽!”其中一名苗人身先士卒、首当其冲。吸血人适才的情状他们是一一收入眼底,知道这会儿乃是天赐良机。正所谓“一犬吠声,群犬吠形”,其余的苗人蓦地胆子纷纷壮大起来,开始蠕蠕包抄而来。 百灵子和莫小雪均是瞧在眼里,料定今日吸血人若不出手,二人势必再次受缚于苗人。念及此,恐惧再次泛起。吸血人此刻一味顾忌着自身的痛楚,倒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蠢蠢欲动的苗人。不一会儿,这些苗人摄手摄脚,慢慢挪过来了。百灵子蓦地祭起几块石头,运起真气猛地砸向了其中几名苗人。那几个中镖的家伙登时嘶号阵阵,被迫退却了几步。其他的苗人均是引以畏惧,纷纷趴下身子,暂时不敢再莽撞而前。 “大家当心了,吸血鬼使妖术了!”其中一名苗人对着大伙儿警告道。莫小雪自知是百灵子御物击去,心里登时松了口气。倒是这些苗人,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断的愚昧无知。但是,苗人此刻携众在这里,倒也有恃无恐。如果长久耗下去的话,百灵子就算有再高的法力,也是难以源源不断。想到了这些,莫小雪心里蓦地忧虑起来。 “小雪姐姐,你要注意啦,千万不要让他们偷袭成功。不然的话,你我手脚受缚,自是难以震住他们!”百灵子朝着莫小雪慎言低语道。莫小雪点了点头,依旧是满脸忧戚之色。看在了眼里面,百灵子连连道:“你放心,有着此人在这里,就算他们人再多也是不敢轻易涉险的......”百灵子只得对着莫小雪打气,希望她千万不要泄气。莫小雪只得望了望吸血人,倒是希望此人就是莫小峰,而且真的能够可以帮助自己。(未完待续) 第十九集 血煞乱心 群起而攻之(大爆发) 擒获 这时候,吸血人的枯槁完全暴露出了来。苗人们在暗中观察久已,终于知道吸血人此刻为不知其名一种的蛊咒给震慑,正自发出撕心裂肺的痛楚。其中一个苗人连忙对大伙儿道:“大家不用怕,那两个女的已经被绑住......”后话他没有说,毕竟吸血人诡异得很,虽然这会儿被奇异的病状镇住,但是难以预料他待会儿会不会犯病。 众苗人登时振奋起来,开始露出身形,绕着弯路左右进攻百灵子和莫小雪。莫小雪此刻已是瞧出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只是自己此刻无力抗拒。百灵子突然对着他们贪婪的眼神喊道:“你们别过来,否则的话定叫你们死无全尸!”众苗人怔怔,迟滞片刻。领头的苗人对着大家喊道:“谁抓住这两个娘们,就赏给他了......”众苗人均是饥渴男子,一听得如此言语,俱都精神振奋,不由他说,纷纷如同豺狼虎豹一样,纷纷涌了上去。 百灵子和莫小雪惊叫连连,简直是遭到饿鬼攻击一般恐惧。这时候,吸血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般,蓦地狂躁起来,朝着来袭的苗人抓取。只见吸血人虽然苦于肉体疼痛,依旧是能轻而易举抓住两人。抓起来之后不容分说,拿起来就要咬。群苗人一下大骇起来,又是退却了数步。一时间,大家都不敢妄动,四下蹿躲。 “倏!” 外面忽地射进了一条无形光轴,猛地击向了吸血人。光轴凌厉无匹,快如电闪。吸血人此刻完全沉浸在了吸噬苗人上面,倒是躲避防守不及。但是吸血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听得身后有异,连忙扭头过来。一条光轴凌厉而来,吸血人登时略显几分恐惑,倒是一下子应酬不过来。 吸血人一时间来不及抵御,只得抛下了两个苗人,以身相接。“乒乓”一声,吸血人往后一个趑趄登时翻了。“大家赶快抓住他!”只听见阿如一声喊叫,倏地从外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众苗人见阿如过来了,当真是看到了保护神一样,自是不再恐惧。又见阿如轻描淡写便将吸血人制住,恐惧陡然减了几分,纷纷冲上,准备一举拿下吸血人。 这时候,他们一起按住吸血人。吸血人先开始挣扎了几下,随着苗人纷沓而来用力按住,最终一动不动。阿如连忙冲了上去,一下子便点了吸血人的穴道。这下,吸血人安静了下来,再也难以动弹。其实阿如早就想坐收渔翁了,所以叫他们先上,自己在滞后而来。 “把她们也给带走......”阿如望着百灵子和莫小雪,诡秘一笑。想来,此刻是大功告成,了却了一桩心病,自是喜获。说不定待会儿到了圣祖娘娘那里,还是可以被嘉奖一番。听到了将莫小雪和百灵子带走,自然是众苗人最感兴趣的,只怕阿如不说,他们也是不加疏怠。一时间,个个如同豺狼虎豹,争先恐后。 见得此景,百灵子登时惊惧万分,这回只怕是自己有生以来遭遇到最为恐怖的时候。而莫小雪虽然身处如此劣势,依旧不曾移开她的目光,始终盯住地上的吸血人。只见她嘴里兀自喊个不停,都是在念着莫小峰的名字。 不过,阿如突然而来,倒是让百灵子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此刻唐仲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如姑娘,这三个人怎么处置?”其中一名苗人迫不及待,连忙追问道。阿如想到了圣祖娘娘之言,不可以伤害吸血人分毫,于是阴邪一笑,随即道:“女的收监,男的直接交给娘娘......” 众苗人一下子心如死灰,本来以为可以好好恣情*欲一番,没想到阿如竟然突然来句“收监”,无异于夺过喝酒人的酒杯,大吊胃口。但是,阿如可是圣祖娘娘的得意弟子,又是其眼中红人,大家对她百依百顺,不敢轻易违拗。于是,众苗人唯有依言行事,将百灵子和莫小雪纷纷带走。 阿如脸颊掠过一丝笑容,心想总算是不负娘娘所托,圆满完成了她交代的任务。于是,阿如待众苗人叫三人带走之后,自己最后一个离开洞里。吸血人在众苗人的捆绑之下也被带离了此地,朝着洞外而去。 黑暗之中,四壁莽莽。 几点烛火摇晃荡漾而动,映照出来的影子被拉扯得不安分起来,像是有了生命般微微移动起来。 这时候,莫小雪和百灵子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一间铁栅栏之中。等到她俩反应过来,二人才这才发现自己与唐仲一起被关在了里面,只是彼此之间隔着一层栅栏,难以挨近。百灵子连忙起身趴在了栅栏上面,看着隔壁关着的唐仲。只见他似乎依旧昏迷当中,没有丝毫反应。 百灵子朝着隔壁的唐仲喊道:“大哥,你怎么了?我是灵儿,你快醒醒啊!”叫了数声,唐仲依旧没有反应。莫小雪见得此情形,心里莫名死了一般,没有再寄任何希望。这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了阵阵冷声:“哼哼,不要叫了,他是不会听见的......” 突然之间,圣祖娘娘扭动着身子,从一边悠闲的走了进来。百灵子和莫小雪一脸恐惧,相互望了一下,纷纷朝着她望去。圣祖娘娘端的诡异莫测,衣饰奇特,容貌更是令人咋舌。 她的旁边悠然走出来了两名侍女,正是阿如和阿慧。这两名侍女表情各异,让人瞥见之后更是猜悟不透其居心,莫名之间平添几分神秘诡异之感。阿如满脸幸灾乐祸,得意洋洋。阿慧则是偷偷瞥着唐仲,转而又看看百灵子和莫小雪。 二人浑身微微都动起来,显然还是惧怕着什么。也许是圣祖娘娘的外貌原因,不得不叫人忌惮。圣祖娘娘望着莫小雪,又望了望百灵子,轻薄道:“呵呵,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美人......也真是亏了那些臭男人,这么好的尤物却是无福消受。”说罢,圣祖娘娘独自走到了坐位上面,正襟危坐下来。怔了怔半晌,随后朝着其中一名侍女道:“阿慧,把那个男的给我带到密室里面去,今晚我要借助他的纯阳之体练功!”(未完待续) 牢笼 阿慧怔了怔,随即躬身应答:“是!”只见她满脸异色,似乎有着迟疑之色,内心自有所想,不过颜色一闪而过。圣祖娘娘又瞧了瞧莫小雪和百灵子,阴笑道:“哼哼,至于这两个女的吗?还是等到昙云那个牛鼻子过来再说吧!”阿如似乎有所疑虑,问道:“娘娘,这两个女的倒是可以作为诱饵,那帮饥渴的臭男人当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圣祖娘娘听罢,明白阿如的意思,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另有所想。于是,娘娘望着阿如道:“阿如,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本宫自有处置。”阿如随即深深一躬,道:“一切但凭娘娘处置,阿如不再过问。”圣祖娘娘笑着点头,道:“对了,寻找火浣鼠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加费力!” 阿如面色平淡,默默不语,点了点头之后退到了一边。圣祖娘娘怔了怔,接着便道:“昙云老道和那个怪物马上就要过来了,本宫要过去会会他们,此地就暂时交由你们了。”说罢,圣祖娘娘起身欲要离去。阿如和阿慧稍稍目送着她离开,刚到了门口,圣祖娘娘突然之间回首,望了望铁栅栏中的唐仲,怔了怔,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不过,她那复杂的表情叫旁人看了之后怎么也是猜悟不透。莫小雪和百灵子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计议什么决策,但是好几次见到圣祖娘娘阴笑,料定今日绝对没有好事情。刚才她们的一番答语又在耳旁走过,实在是令人思之害怕。 “放我们出去,小峰呢?你们把他关在了哪里?”莫小雪双手扶在栅栏上面,对着阿如和阿慧大声喊道。阿如听得莫小雪聒噪,实在难以忍受,登时呵斥道:“别再叫了,再叫我就把你交给那些饥渴的臭男人!嘿嘿,那些男人可是非常喜欢的。” 虽然二人都是惧怕被苗男侮辱,可是此刻的情形也是难以让人容忍。百灵子亦是难以按捺,起身而前,对着二人嗔叱道:“你们两个妖女,得罪了本姑娘,不得好死......”话未说完,阿如目光冷湛,倏地手掌弹出了一道气劲,冲在铁栅栏上面,牢笼猛然间震荡摇晃起来。剧烈的震荡,令得二人无不震慑。最后气劲还是带着铁笼子动摇起来,她俩的身子也是跟着摇荡起来。这一下,二人便稍稍安静了下来,不再出声嚷叫。阿如突然现出一脸阴邪,慢悠悠道:“最好放老实点,肉在砧板上,唯有任人宰割!” 莫小雪与百灵子均是相顾骇然,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她俩都知道,这个阿如手段毒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百灵子蓦地瞧着旁边牢笼中晕迷不醒的唐仲,内心阵阵凄寒。要是这会儿唐仲还醒着的话多好啊,最起码也不至于受到这种窝囊气。于是,百灵子目光慢慢游转到了唐仲身上,轻声喊道:“大哥,你快醒醒啊,我们就要被她们折磨死了......”百灵子心里千万个呼唤着,一心盼望着唐仲能够早点恢复过来。可是,笼中的唐仲依旧是纹丝不动,与死人无异。莫小雪再也按耐不住,箭步冲到栅栏上面,对着唐仲喊道:“唐师兄,你快醒醒啊!这两个妖女实在可恶......”因为她知道,三人之中要数唐仲的功力最强,想要冲破栅栏,也只有唐仲才能够办得到。 “哼哼,不用叫了!娘娘刚才说的话你们就没有听见吗?”阿如嗤之以鼻,大为不屑望着二人可怜巴巴的模样,丝毫没有怜悯。倒是站在一边的阿慧看着二人失落悻悻的表情,心里倒是莫名一动。只见百灵子靠在了栅栏上面,双目呆滞,随即慢慢滑下身体,坐了下来。此刻情形迫人,不得不心灰意冷。 “哼哼,这样才乖嘛。乖乖的听话,娘娘一高兴就不会让你们去服侍伺候那帮臭男人......”阿如说罢,转首对着阿慧道:“阿慧,那个男的就交给你啦!娘娘要去会客,我这会儿也要过去帮帮忙。”阿如说罢,哼声离开。百灵子与莫小雪俱都呆滞,也没有力气再去叫嚷,只有乖乖呆在里面不吭声。 阿如走了之后,二人对着阿慧瞧了一眼,似乎觉得这女子向来沉默寡言,不似阿如那般刁钻刻薄,既然都是侍奉圣祖娘娘,料想她们都是些差不多的货色。“二位姑娘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们你们的......”阿慧突然一声,登时将二人吓得一怔。莫小雪倏地起身,透过栅栏盯着阿慧怔怔问道:“姑娘,你可以放我们出去吗?”说罢,满脸尽是现出哀求冀盼的表情。不过她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人总要朝着好的方面想。适才阿慧那番话语虽然简洁,但也充分表现出来了毫无加害之意,所以有必要试探一下。阿慧浅淡一笑,随即露出了怅然的神色,道:“这位公子中了‘赤荼信’,四十八个时辰之内是绝对不会醒过来的。不过这点你们放心,他醒过来之后,一定是不会有事的。” 莫小雪和百灵子登时精神振奋,听到唐仲没有事情,猛然间想到了要设法子救救唐仲。于是,百灵子忍不住,朝着阿慧问道:“姑娘谢谢你......你既然知道大哥中了什么蛊术,可有解药救救他?” 阿慧听罢,面犯难色,登时撇下脑袋不语。百灵子见状,心里已经是猜到了几分,知道她亦是无能为力。于是,百灵子缄默不语,也不再追问,神色开始一步步走向了悻悻然。不过她在想着,同样是圣祖娘娘的仆从,为何她胳膊肘向外拐。莫小雪难以释怀,心里牵挂着莫小峰情况,也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了。于是,莫小雪对着阿慧问道:“姑娘,请你告诉我,你们抓的那个......”此刻,莫小雪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吸血人,是该说自己的弟弟还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密谈 阿慧听后望了莫小雪一眼,似乎有心透露一番。但是,终究摄于圣祖娘娘的威严,不该多言。毕竟,自己有心也只能做这么多。再说了她也了解圣祖娘娘脾气和品行,叛主之事自己也是做不出来的。于是,阿慧打开了关住唐仲的牢笼,将唐仲给扶起来,拉出了牢笼。 莫小雪与百灵子见了此景之后,登时震惊,以为她要放出来唐仲。但是见她带着唐仲离开密室,不知道她究竟要对唐仲做什么。想到了圣祖娘娘刚才那阴邪的表情,心里实在发毛。“你想做什么?”百灵子连忙起身,趴在栅栏格栅上面追着阿慧问道。 阿慧正自搀扶着唐仲朝着一边走,听得百灵子喊止自己,蓦地迟滞了一下。阿慧回过头来,对着二人一望,坦诚道:“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伤害到他的。”说罢,阿慧不意再和她俩答话,扶着唐仲朝着一边走了。百灵子依旧难以释怀,直至阿慧和唐仲的背影消逝在了视线里面。 “你不要担心,我相信这个阿慧姑娘不似阿如,心思善良,坦荡光明,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唐师兄的事情。”莫小雪见到百灵子焦急的神情,连忙劝慰道。其实究竟结果咋样,她也没有数。 百灵子只得悻悻退去,呆呆坐在了牢笼当中,背靠栅栏,久久无语。莫小雪见状,不由自主的朝着旁边微叹了一声。此刻,二人心绪紊乱, 祭祀堂里面,圣祖娘娘端坐于上。娘娘双目时不时望着外面,似乎蹬着什么人前来。这时候,一名侍女连忙进来禀报,说昙云和饕餮前来拜会。圣祖娘娘一脸兴奋,连忙叫他们进来。命令刚刚传下,便见一道慢悠悠走了近祭祀堂。道士正是昙云,旁边跟着一只庞然大物,却是饕餮怪。 昙云进来之际,朝着四下一番打量,心思极是缜密。“娘娘近来可好?”只见昙云弯腰鞠躬,深深道。圣祖娘娘扬起手来,平身道:“有劳道长跑一趟了。”昙云大是谄媚,一脸谦恭之色道:“娘娘实在可气。呵呵,说起来贫道曾经也算是得到贵邦诸派多番扶持和庇佑,所以才会有今天成就。现在替娘娘尽如此绵力,何须挂怀?” “呵呵!”圣祖娘娘阵阵笑声,随即道:“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今天之所以邀请道长过来是有一事想和你们商量一番。另外,本宫抓到了一个诡异的人物......”圣祖娘娘尚未说完,怔了怔,略有所思的望着昙云和饕餮。因为她也知道她也是个祭炼“噬血”的狂热膜拜分子,所以微微保留几分。 昙云双目游转不定,正自思忖圣祖娘娘的心意。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圣祖娘娘明明就说了,此次邀请自己过来是为了对付莫桑松以及道家气宗,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诡异的消息。这一下,不光是昙云,就连旁边的饕餮亦是难以平息。 他思悟了半晌之后,还是问了一句。“不知道娘娘抓到了什么人?何以如此急着告知贫道过来?”圣祖娘娘瞄了饕餮一眼,似乎有所觉察。随即,朝着昙云望着,道:“道长素来对我们苗疆的‘噬血’祭祀之术颇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 昙云听了此言,脸色不由得一动。他是知道的,自己素来修习“噬血”。虽然此功阴损毒辣,为正义之士所不容。但是,凭着圣祖娘娘的阅历,此功在苗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况且,这门子的道行还是自己曾经在苗疆学到的,为何会令得圣祖娘娘如此一问。昙云实在料不出这其中的端倪,登时朝着圣祖娘娘一望。 只见圣祖娘娘没有丝毫肃色,倒不是在质问自己。片刻之后,圣祖娘娘微微笑道:“道长素来对苗邦的‘噬血’兴趣颇厚,可是道长可曾料到,这门子道行而今另有其人在修炼,此人已被本宫逮到。不过,此事倒是叫本宫引以为深思,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道长可曾有什么想法?” 听了此言,昙云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难道她所说的那个被抓之人就是除己之外祭炼“噬血”之人。想到了这里,昙云暗暗瞧了饕餮一眼。饕餮仿佛煞无介事,懒洋洋的打着呵欠,通了个响鼻。昙云只得再次朝着圣祖娘娘望了望,希望得到答案。圣祖娘娘随即起身,慢条斯理道:“道长莫不是将我们苗邦的秘笈泄于外人吧?” 昙云顿觉委曲万状,连忙匍匐叩道:“娘娘明鉴,贫道对苗疆素来忠心耿耿,决无私心。只是十年前遭遇正派诛灭,才会多年未曾露面,并无私自将‘噬血’公诸于布,或是教会于某些人......就是不知道娘娘为何会突然责怪贫道?贫道对苗疆也算是忠心耿耿,卧薪尝胆多年......” 圣祖娘娘登时莞尔一笑,道:“道长言重了,不是责怪,而是奇怪......”昙云听得出圣祖娘娘话中另有其意,倒不似在责怪自己,这才精神松懈了一下。当然,自己主动投状也只是为了求以保全,以防不测,绝非毫无益处。圣祖娘娘随即望着旁边的饕餮,仔细打量了一番,久久无语。饕餮自是感觉到了娘娘注视自己,顿觉好笑,难道她也是知道我在修炼“血煞”。算起来,这两门血魔的功夫,却是天下绝无仅有。当然,一般的人,很难清晰分辨得出彼此之间的差别。想到了这些,饕餮暗道:“我可是上古神兽,算起来的话,我在世上修炼‘血煞’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道长,本宫总觉得你旁边的那位庞然大物生得奇特,不知道道长是如何交识的?”圣祖娘娘突然之间将注意力拉到了饕餮身上,倒是忘了跟他们谈及吸血人之事。 昙云自知圣祖娘娘不是在打着饕餮主意,而是怀疑到了饕餮,因为饕餮也是“血煞”大魔头,和自己手段如出一辙。不过,随便一个人和自己熟稔的话,都会忍不住要询问一番。毕竟,像饕餮这样模样巨大的兽物世间确实难得一见。(未完待续) 神秘 于是,昙云连忙解释道:“说起来,圣兄和我也算是志同道合、休戚与共。我们并肩作战多年,也算是刎颈、莫逆之交......不知道娘娘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究竟是指什么?”想到了圣祖娘娘刚才言语,昙云再也经不起等待,倒想见识见识这个吸血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登时借机问道。 圣祖娘娘收敛闲聊,这才言归正传,蓦地望着旁边稍后过来的阿如,道:“阿如,那个吸血鬼你把他关在了哪里?”昙云与饕餮听了之后登时相对一望,对于娘娘口中提起的吸血鬼,二人均是难以理解。但是,有着娘娘先前的质问,昙云自是恍然理解过来,莫非这就是娘娘所说修习“噬血”之人。 可是,修习“噬血”之人倒不会吸血啊,也只会借助血气的灵动来修炼上乘邪魔之功。就像自己吧,从年轻之时结交了苗邦异人开始修习“噬血”。可是,这二三十年来,自己不曾沾染过血味。当然,这可不包括自己取血,因为修习“噬血”之初是决计离不开血的祭炼。只有血的灵动才能修炼出来,血始终是阳间最具刚烈之物,运用得好的话,自是得心应手。只可惜这种祭炼的门路太过诡异毒辣,是以人人深恶痛绝。不过,像昙云这样的妖道,人人的而诛之自是不会顾及这么多。在他看来,真正的无敌不是仁者,而是武者。当然,这也就像是他的写照一样,为了所谓天下无敌,自然要不择手段。 昙云盯着阿如,和圣祖娘娘一起等待着她的回复。这时候,阿如拱手答道:“回娘娘的话,为了防止吸血人再出来伤害族人,我们已经将他关在了后山山洞另外的一间密室里面......”圣祖娘娘听罢,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在隔壁的密室里面依靠着唐仲的纯阳之体练功了。阿如这么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自己。此刻,圣祖娘娘不会想着急着打发饕餮和昙云,而是想到自己不能够因之功亏一篑。“好了,我带二位前去瞧瞧那个吸血人。不过,提前告诉你们一声,那个吸血人也是会‘噬血’的,待会儿你们就会见识到的......” 圣祖娘娘说罢,起身便要转走。昙云和饕餮相对一望,均是诧异,真的还有人会如此修习之道。倒是要瞧一瞧,是什么人如此无师自通或是机遇巧合,居然修到了这意想不到的魔功。随着娘娘和阿如身形,昙云与饕餮紧随其后。出了祭祀堂,四人走向了西北角的一座大山,此山不高不低,算起来的话大概百来尺,柔缓平坦,不似荒山陡峭。 待得走近,这才发现山脚有着一个大洞。此洞黝黑深邃,难以预知其深浅。昙云不禁朝着幽洞怔怔发呆,满脸惊异之色。饕餮则是和他一起,朝着这个洞穴久久难以平息。其实他也是一直都在感叹着,究竟是何人如此神秘,令得圣祖娘娘如此谨慎小心。 圣祖娘娘接过阿如生起的火炬,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昙云素来心思缜密,见到圣祖娘娘毫无顾忌当先进入,也是抛下了所有的疑虑和顾及,朝着饕餮使色,一起跟着进了去。当然,换作任何一人都不会因之而起丝毫怀疑的。因为人家主宾都是首当其冲,自是说明其中毫无玄机可言。 饕餮倒是对这个圣祖娘娘大为迷惑不解,这些奇异的苗邦人士,自己一向殊无好感。若不是为了昙云老道和自己的计划,绝不会对这个娘娘如此俯首。换而言之,若不是娘娘,只怕自己也是难以取得今后的胜利。看来,这些苗邦人物还是大有用处的。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渐渐深入其中。昙云仔细注意了一番洞壁,不由得起了一身疙瘩。只见洞壁皆是钟乳石,若不是看得仔细倒还以为上面爬满毒蛇和虫子,当真诡异可恐。饕餮鼻子自是灵异,渐渐嗅出了这洞中血腥之气。这会儿,饕餮用不着娘娘多加言语,已是猜到了洞中关着至关重要的人物。就像她进来之前所说的人一样,此人也会“噬血”。 洞中走了一会儿,千回百折,绕到了一间栅栏门前面。只见此门深锁,四周气氛凄寒。饶是昙云这等心思缜密谨慎之人,也是不由得生出了一身惊怵。“娘娘,你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何将贫道带到了这里来?”昙云忍不住问道。饕餮也是望着铁栅栏门,见其如此深锁,料知其中定是关着一大秘密。凭借自己对待血液的深性嗜好,饕餮已经感知出来了。难道是“血煞”?不由得朝着身边的昙云望了望,见昙云倒是没有自己这么大的反响。亏他还是祭炼“噬血”多少年,居然连这点血气也感受不出来。 其实非然。昙云何等精灵,要是自己一语道破的话,娘娘岂不是毫无玄虚,实在太不给她的面子了。既然人家一片好意邀请前来,自是要给你一番奇异事物观看,以表示她的荣耀和新鲜。这个时候就说出来自己知道你要给我看的东西,那不是显得毫无神秘感和未知感,太吊胃口了。再过,昙云也是存有心机,他所要看到的不仅仅是“噬血”,因为依照圣祖娘娘的心理,绝不会就这么简单。所以自己索性装出大智若愚的表情,不予拆明。 “别急,待会儿你就会看到了。”只见圣祖娘娘淡淡一笑,随即朝着阿如使色,阿如登时会意,伸手在自己袖中摸索一下,便拿出了一串钥匙。阿如熟练的亮出钥匙,将栅栏门打开,然后静静立在一旁,等待着圣祖娘娘的差遣。“请吧!”圣祖娘娘挥手说罢,当先进了去。昙云与饕餮相对一望,皆是不由自觉想到:“这娘娘当真是谨慎,生怕有所差池,居然弄得如此严密?”二人也不及多想那么多,跟着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莫小峰 阿如最后跟着,将栅栏门阖上。昙云全身一阵寒气侵袭,气氛如此森森。圣祖娘娘走在最前头,步履轻灵如风。没有多久,便来到了一座阶梯凸起的平台之上。平台下面竟是一大地牢暗室,瞧得若隐若现。当他们脚步声一起停在了平台之下后,耳畔时不时传来了阵阵难耐的撕裂之声,倒似千万年的饥渴饿殍之鬼一样,实在受不了如此束缚监禁之苦。昙云忍不住想要挺身前去上了平台,仔细观望一番。刚刚挺身欲前,正好投来了圣祖娘娘眼色。于是,昙云唯有恬退隐忍,默不作声。 饕餮猛然间闪过一丝警觉:“不好,怎么是他?”直到此刻,饕餮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相互共溶的灵气。这种灵气与那渤海之底“九幽晶焰”一模一样,具有着千百年怨毒气息。自从上回莫小峰毁“血河池”之后,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血河池”不光是要血液充斥流淌,更要用千百年充满怨气的亡魂来祭炼才行。唯有这样,才能够充分发挥其魔心,达到“震慑三界”境界。 想到了自己的失措,那次不该抓莫小峰,最后不断没有让自己顺利完成第一万个精血体的祭炼,反而赔进了自己千百年的功劳,一切付诸东流。想到了这里,饕餮心里顿起邪念。这时候,圣祖娘娘回过头来,朝着二人阵阵窥望,方自道:“道长,本宫之所以带你到这里来,主要是想要你见识一下我所抓的那个人。此人也是极为嗜血,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个吸血鬼,而且还会敝邦的魔功?” 昙云登时缓过脸色,怔了怔道:“可是娘娘须叫贫道见了此人,心中才会有数。”昙云说罢,一脸诡异的望着身边的饕餮,和他想到了一块儿。饕餮亦是迫不及待,只是这会儿韬光养晦,在圣祖娘娘面前,不便出言议论,免得叫她瞧出了自己的实力,对自己大为不利。不过了,这个娘娘也实在太过愚昧,井底之蛙,只知道自家的“噬血”,全然不识暗室下面吸血人所染的是“血煞”。此刻装着愚昧低调一点,反而不太会引起娘娘警觉和猜忌。于是,饕餮始终不发一言,只当自己是昙云坐骑,极为温顺服从。 圣祖娘娘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朝着他一望,饕餮猛然间身子一震。忽然间,圣祖娘娘又移开了眼神,朝着暗室瞥去。“好吧,不过此人极为嗜血,所以待会儿你可要当心点。”圣祖娘娘道。 昙云登时对着娘娘一笑,脚步不由自主的移动了两步。慢慢地,他们纷纷踏着阶梯上了平地。 圣祖娘娘和阿如随手站到了前面,朝着暗室下面俯瞰。昙云早已经是迫不及待,匆忙上前俯瞰。平地筑高而建,所以放眼下去极是黑漆,似乎看的不太分明。不过,隐隐约约之中可以看到那个被抓来的吸血人果然关在了下面,双手双脚被玄铁加锁铐住。吸血人感受到了人的气息,登时更加激动起来,拼命的挣扎着加锁。 铁链发出了叮叮当当之声,正是被吸血人摇晃发出的碰撞之声。昙云和饕餮连忙走上前去,神色颇有几分激动。下头的暗室里面深达十余丈,点着幽暗的油灯,这才略微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果然是他!”饕餮一下子就震撼过来,没想到莫小峰真的是被圣祖娘娘给逮住。看来,自己想要取得“血煞”之体,只欠东风了。圣祖娘娘此刻见到昙云一脸惊惧望着暗室里面的吸血人,心里略略一动,知道昙云只怕也是意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逮到如此一人,登时自我炫耀起来。 昙云倒不是因为吸血人而吃惊,他心里明白,此人只怕是饕餮做梦也要千辛万苦求得的人。因为他知道,饕餮和自己一样,都是对血有着一种极其疯狂的追逐欲望。不知不觉,昙云朝着饕餮望了过去。这一举动,圣祖娘娘尽收眼底。瞧在眼里,圣祖娘娘也不是全然不获,知道此吸血人与昙云身边的庞然大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的话,也不会从一开始就见到昙云多次望着饕餮,并且每一次都是在得知某些奇异的现象和言语之后,这只能说明其中另有缘由。 “怎么样,道长心里可是有数?”圣祖娘娘突然问道。 昙云愣愣竟是不知所语,诺诺道:“什么?”接着,便是满脸紧张不自然,朝着圣祖娘娘瞥了一下,随即又转过了脸颊。 圣祖娘娘望着饕餮,突然伸手过去抚摸着饕餮身上柔顺的体毛。饕餮仿佛电击一般,这还是头次被女人这么亲热的抚摸着。唉,要是自己是个人的话,肯定会春心荡漾、引起性趣。只可惜自己仅仅是个兽类,就算自己不同于一般兽类,高级一点的也便是神兽罢了,但归根结底自己终究是兽,难以对她产生那种思想。圣祖娘娘脸颊随即掠过一丝笑容,道:“这个人很是奇怪?那天我们正好抓住了三个人,其中就有两个年轻女子,我们准备把她俩交给那些臭男人享用,没有想到这家伙突然袭来,而且伤了不少族人。最后,还是阿如机灵,将他给逮到......”说罢,不由自主的朝着阿如望了过去。对于阿如,能够博得娘娘当中赏识自己,实在是平生一大荣耀。于是,阿如满脸掩饰不住欢欣之色。 昙云登时震慑,连忙问道:“哦,是吗?那那两个女子呢?”昙云似乎倒是对女色感兴趣了,不是因为自己贪色,而是要急着看望这二人,以便给自己的猜测尽早下个结论。因为他已经有所意识,此人是莫小峰,那么那两个女子肯定和她有着莫大关联。 圣祖娘娘呵呵一笑,道:“我把她们关在了祭祀堂的另外一间密室里面了,待会儿就带着二位过去看看。”昙云听了之后,直到是适才圣祖娘娘召见他俩的屋子。说罢,圣祖娘娘又朝着地下暗室中的莫小峰瞥去。此刻,不光是圣祖娘娘不知道吸血人的真实身份,就连昙云还是不敢确信此人就是自己大仇人、大对头莫桑松的儿子。(未完待续) 囚笼 “啊......” 暗室中的莫小峰突然仰天嘶号起来,声音刺破耳膜。 饕餮心里暗暗喜道:“哼哼,臭小子,这会儿定是渴了,想喝血了。”这一点饕餮比谁都要清楚,一旦感染了“血煞”之体,最大的特征的便是要时刻接触到血液,否则就如同吸鸦片的人没有烟毒一样,怎么耐得过去。 昙云不由得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嚎给震撼得满身疙瘩,照说祭炼“噬血”不会有如此太大的反应,此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昙云没有练过“血煞”,自是难以理解其中的端倪。念及如此,昙云只是疑惑的望着痛苦的莫小峰。因为他已经完全证实了圣祖娘娘的错误,莫小峰所祭炼的不是“噬血”。 大概是痛得太过厉害,莫小峰全身开始波动闪电,泛着血渍的光芒。然而,不时间都会朝着上面嘶喊起来。仔细瞥去,倒是教人生出无尽的诡异之色,极是恐怖森森。他们看了一会儿之后,浑身不自在。没多久,圣祖娘娘便对二人道:“好了,我再带你们过去瞧一瞧那两个女子。”说罢,圣祖娘娘起身挥洒而去。 昙云和饕餮相对一望,此刻倒是对于这两个即将面见的女子充满了几分好奇之色。不一会儿,他们又沿着原路出了山洞。这会儿一出来,登时将刚才压抑在暗室里面的戾气尽数吐纳出来,呼吸为之神清气爽。 圣祖娘娘瞥见饕餮一眼,刚才在里面饕餮对于莫小峰的反应,娘娘也没有不瞧在眼里。看来,这个庞然大物却是大有来头,极不简单。阿如当先领路,带着大家一同前往寨子外面走去。来到了另外一座丘陵一般的山脉下面,又是一道洞穴。 接着,他们一起走了进去。这里赫然是当初唐仲、百灵子以及莫小雪失落堕堑之处。阶梯暗暗,难以行走。阿如点燃了火炬,照亮了密室。 渐渐的,随着影子的移动,他们已经是深入进去。昙云与饕餮四下环顾一看,登时惊得彼相错愕,没有想到这里昔日曾经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仔细端量一番,才知道在此之前,这里定是苗疆重大来头人物聚会祭祀之处。显然,当年一战,苗疆主力被正派基本屠诛殆尽,所以才会导致如此恢宏富丽的宫殿被岁月的灰尘的掩埋。 宫殿因为不够轩敞通风,里面荡漾出了彼此的脚步声,余音缭绕。这时候,眼前赫然一亮,只见两只巨大的栅栏牢笼悬空吊着,离地不过三尺高。昙云眼睛格外明亮,一下子就瞥见了牢笼里面的百灵子和莫小雪。当然,昙云还是认识百灵子的,至于莫小雪自是无从得知,也不知道她就是莫桑松的女儿。 几乎同时,百灵子和莫小雪猛然间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给惊醒,不时朝着牢笼外面望去。百灵子一眼瞥见了昙云,登时阵阵惊惶和疑惑。这个妖道的确是不简单,百灵子对他的手段和心机汗颜。开始他竟然能够和王鼎达成协议,而后又是反骨失义,将王鼎一举歼灭。上次唐仲和莫桑松轻易饶过他,实在是一大失措。这会儿在这里遇到了他,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诡计。 念及此,百灵子料知昙云过来绝对没有好事情,况且这个妖道出尔反尔,为人既是阴险又是狡诈。现在居然又何这些苗疆勾结,自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猛然间,百灵子又是看到了昙云身边的饕餮,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家伙上回和昙云一起攻打缙云门,将缙云门一举屠灭。 “怎么会是你们?”百灵子忍不住发出惊问道。说罢,竟是在昙云和饕餮身上来回游弋不定。 圣祖娘娘瞧在眼里,自是了之一二,不由得望着昙云,问道:“你们认识么?”昙云一下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被娘娘这么一问,蓦地颤抖一下,道:“认识!这个白衣女子就是天宗弟子......” 天宗,圣祖娘娘自是耳熟能详。当初除了剑气二宗之外,这些天宗所谓的有志之士也是加入了诛灭他们苗疆一役。而今,自己是万万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天宗弟子落入自己手中。 猛然间,那副充斥着血腥的情景再次涌现在了这个充满仇怨的娘娘脑海里面。多年来,那些仇恨萦绕荡漾心间,让人每次思忆起来都会忍不住热血澎湃,想要发泄一番。 “哼哼,没有想到你还大有来头,还好没有叫那些臭男人砸塌了你,否则的话本宫就要失去了一大筹码......”圣祖娘娘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想从百灵子着手,这样定是可以胁迫天宗。到时候剑气天三宗一经临战就被自己裹住一宗,其他的二宗再行慢慢对付。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突然面色沉了下来,朝着百灵子责问道:“说,你们秘密到此刺探,究竟有何居心?”说罢,盯着百灵子不放,索求答复。 百灵子自是懒得理会这么一个毒辣阴险的妖妇,将脸颊撇向了一边。莫小雪这时候上前来,对着圣祖娘娘叱咤道:“妖妇,是你自己居心不良在此设下陷阱,否则我们也不会掉到陷阱来......哼,你以为我们想进来啊?” 圣祖娘娘听罢,冷冷一哼,随即道:“这叫愿者上钩,谁叫你们胆大妄为,苗疆也敢涉险?”说罢,竟是朝着莫小雪冰冷一笑。莫小雪自是无所忌惮,因为就算是死也不能对着邪恶势力低头。想到了这里,莫桑松平时教会自己的邪不胜正的道义浮现在了脑海。圣祖娘娘见这个丫头还挺有骨气的,心里登时耸动。 昙云朝着百灵子阵阵惊望,心里暗道:“奇怪,她怎么会到了这里来?这个姑娘素来对莫桑松那个老贼的弟子爱慕倍加,难道那个家伙也是到了这里?”忽然,昙云想起来了,圣祖娘娘刚才还说了她抓了两女一男,莫非那个男的就是唐仲了。(未完待续) 以讹诈讹 于是,昙云朝着圣祖娘娘望去,怔怔道:“娘娘,您刚才所说的那个男的在哪里?” 圣祖娘娘立即撇开了正视莫小雪的眼色,朝着昙云一望。昙云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圣祖娘娘这才道:“被我关在了密室里面。这个男子当真是世间少有,一身纯阳之体,常人男子十数人也是难得顶上。” 昙云听罢,暗道:“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家伙,难怪莫桑松那个老贼极是器重,却是另有原因和玄机!”饕餮听了娘娘之言,面色蓦地激动起来。好在自己是个兽,喜怒哀乐常人皆是难以洞察的。怪不得上回在莫干山上面,莫桑松叫唐仲在关键时机出剑,却是和他的身份有关。要知道,莫干剑乃是血火淬炼,属极阳之性。而唐仲正好是纯阳之体,由他来*动莫干剑,实在是绝配。 昙云这才对着圣祖娘娘倾轧一番,借机道:“娘娘,贫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您所抓的那个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莫桑松的徒弟......”不知不觉,竟是朝着百灵子一瞥,大概还是有点不确信,想要通过百灵子的反应来证实一下。百灵子一时之间盯住昙云,知道他不怀好意。见到了百灵子窘迫激动的表情,昙云更是深信不疑,此人定是唐仲没有错了。 圣祖娘娘听到了是莫桑松的弟子,登时神色一紧,满脸尽是肃杀之意。接着,圣祖娘娘朝着莫小雪一瞥,叱道:“说,你们和莫桑松有什么关系?”圣祖娘娘大动肝火,倒是将昙云吓得一跳。毕竟圣祖娘娘对莫桑松仇视已久,而且更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如此气愤也是理所当然的。饕餮也是知晓,圣祖娘娘对莫桑松恨之入骨,若是知道眼前二女子和莫桑松有什么关系,自是难逃一劫。 莫小雪见不得别人这样呵斥自己,连忙挺身反斥道:“妖妇,我爹爹就是莫桑松怎么样了!”其实莫小雪素来以父亲的名声压人惯了,所以觉得只要一报出来他的名字就会震慑敌人。 此言一出,昙云和饕餮皆是不由得震颤,纷纷骇然。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莫桑松的女儿竟然会落到了圣祖娘娘手里。看来,这回想要报复莫桑松自然是顺理成章、天赐其便了。 “哼哼,莫桑松是你爹......”圣祖娘娘忽地阴笑道,满脸神色诡异难测。莫小雪与百灵子相顾骇然,知道这个圣祖娘娘素来心狠手辣、卑鄙阴损,自是没有什么好事情。倒是莫小雪心里忐忑不安,料知这个圣祖娘娘和爹爹定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不然的话,听到了自己和爹爹的关系,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响。 “是又怎么样?要是你怕了的话,就乖乖的放了我们。”莫小雪趁机自助气焰,想要震慑一番这个妖妇。不料,圣祖娘娘不仅毫无惧色,反而更加喜悦。这一出人意料的变化,倒是令得莫小雪心里发毛。 “你是莫桑松的女儿那就是再好也没有了。哼哼,为了替我们苗疆诸派报得昔日屠灭之仇,本宫在此卧薪尝胆久已,今天总算是老天开眼,叫我逮到了你们。”圣祖娘娘一脸阴森恐怖道,朝着百灵子和莫小雪轮番*视。 百灵子身子一寒,知道这个圣祖娘娘果真是对莫桑松存有心仇,是以才会如此嫉恨望着莫小雪。 莫小雪见自己的话语竟然丝毫吓不着圣祖娘娘,反而令她更加痛快淋漓,仿佛觉得大快人心,身子蓦地颤抖起来。“那你想做什么?”莫小雪不禁怯怯问道。 圣祖娘娘朝着阿如一望,随即收敛起笑容,道:“我要莫桑松自己找上门来,看到他的女儿落入到了我们‘灵蛇窟’手中。”说罢,圣祖娘娘竟是仰然大笑。这么一笑,当真是淋漓尽致,全身为之抖颤起来。饕餮和昙云皆是被此气氛给摄住,彼此相对一望,心里不禁有了计议。上回在缙云门,二人栽倒了莫桑松手中,以至于前功尽弃。虽然最后灭掉了缙云门,却也只是完成了一小步的任务,还有很多未待完成的都是拜莫桑松所赐。看来这回,倒是可以借助圣祖娘娘之手,一起报的上回之仇。 莫小雪听罢,登时神情激动起来,呵责道:“妖妇,你想拿我来威胁我爹吗?” 圣祖娘娘冷冷一笑,道:“哼,真聪明。不过我可不是要你爹爹亲自上门拜访,而是要他主动过来送死。”说罢,圣祖娘娘斩钉截铁望着莫小雪,仿佛一下子倾泻出了所有的仇恨,这一眼足以让人浑身打颤。 莫小雪登时全身一凉,蜷缩到了百灵子身旁,极为害怕。百灵子一把挽住莫小雪的肩膀,安慰道:“小雪姐姐别怕,千万不要被这个妖妇吓着。你要相信莫老前辈,以他的法力想要对付这个妖妇,实在绰绰有余。”听了百灵子一番安慰,莫小雪心绪这才缓和了一些。可是,莫小峰至今生死未卜、行踪不明,只怕莫桑松这会儿也是忧心忡忡、终日郁郁。现在自己又堕入了龙潭虎穴,只怕是要更加令他煞费心力,更别说对付圣祖娘娘这个妖妇了。 如此权衡计议,莫小雪内心莫名的又紧张起来。百灵子一切看在眼里,知道莫小雪终究还是不放心。 这时候,圣祖娘娘也懒得再费唇舌,简单的丢了一句话,道:“你们就等着莫桑松过来一起收尸吧,哼哼!”说罢,圣祖娘娘已是转身离去了此间密室。昙云借此机会瞟了百灵子一眼,心力难以平息。饕餮自是对这些人丝毫没有兴趣,只想着早点将莫桑松弄过来,也好一雪前耻。 圣祖娘娘和阿如带着二人出来之后,便停住在了寨子外头。望着四周葱郁的花草树木,圣祖娘娘陷入了沉寂当中。 昙云这个时候连忙上前恭维一番,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圣祖娘娘被昙云突如其来的一句道贺给惊动,心里略略知晓昙云要说什么。当然,大家此刻的心态的都是向着一致的。有了莫小雪在自己的手中,实在是用不着担忧何处去找莫桑松报仇雪恨。因为自己有这把柄在手,莫桑松到时候肯定会不请自来。相信昙云也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便接着道:“有了莫桑松女儿在我们手中,定会事半功倍。到时候莫桑松那个小儿自会趴伏在我们面前求饶。”(未完待续) 阳修 饕餮不由得朝着昙云一瞥,心里暗想道:“这个妖道心思确实歹毒,和我比起来还算是伯仲之间。”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人均是大奸大恶之人,彼此又有着相同差不多癖好,所以才会臭味相投走到了一起。念及如此,饕餮倒是不怎么多想,只要和他一起共事,完成了各自内心的壮志,才不管那么多了。大家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各自利益罢了,谈不上相辅相成。 “不知道娘娘可否带着我们过去瞧一瞧那个男子?”昙云想到了唐仲,他还不知道那个男的究竟真的是不是唐仲,藉此机会正好过去瞧一个究竟。 圣祖娘娘脸色登时一阵窘然,似乎极是不愿意。昙云见状,自是不敢冒昧要强。因为自己也是知道圣祖娘娘不能冒犯得罪,否则的话自己的前程将要告于泡影。饕餮嗅了嗅,心里知道昙云得罪不起圣祖娘娘,顿起几分睥睨,瞧不起昙云。昙云只好唯唯诺诺,自给台阶而下,对着圣祖娘娘道:“娘娘无需担心,就算那人不是莫桑松的弟子唐仲,对于我们也是没有坏处的。莫桑松的女儿在我们手中,还怕他不会来吗?” 圣祖娘娘也不好奚落他,只得装着赞许一笑,道:“这个是自然!对了,本宫还未请教你,至于我们之间的盟约之举,你们的部署怎么样呢?” 昙云这时候又开始献起殷勤来了,连忙夸耀一番自己近日的功劳。诉完之后,昙云道:“娘娘放心,中土大地之上已经被群魔的妖气笼罩,尘间不久之后将要遭受一场大的劫乱......” 圣祖娘娘听了之后,登时如获至宝般高兴。因为他是知道的,昙云一直都在祭炼“噬血”*,此法可以召唤而出三界中的群魔鬼怪。到时候,天下定会又要遭受一场劫乱。这些邪魔外道素来喜于浑水摸鱼,群魔一旦招致而出,定是趁机风起云涌的大好时间。到时候,正邪角逐定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听了这些,圣祖娘娘不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圣祖娘娘想到了自己还要去密室修炼纯阳之功,便借机打发二人,对着阿如道:“阿如,二位远道而来,下去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阿如连忙点了点头,道:“是。”接着,阿如很有礼貌的对着昙云和饕餮示意道:“二位请吧。” 昙云和饕餮自是知趣,也不需要过多的示意,当下告别圣祖娘娘而去。饕餮扭动着屁股,跟着走了去。 圣祖娘娘这才独自来到了唐仲所待的密室之中。只见这间密室在祭祀堂后面的一处密丛掩盖之中,赫然是一堵墙。只是不仔细看的话,决计不会发现墙上还有一道石门微微嵌入。圣祖娘娘朝着四周谨慎望了一下,用手捣动机括,厚重的石门“嘎嘎”一声便被打开。 于是,圣祖娘娘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但见里面墙壁甬道之中,不时之间泛着幽青的光芒。只是这些光芒显得有点暗淡阴森,令人不寒而栗。倒是圣祖娘娘习以为常,自是不会引以畏惧。 地上反射着奇异幽暗的光芒,好似霓虹闪耀一样。接着,身形一转,转过了几道甬道,来到了另外一道石门面前。圣祖娘娘朝着石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伸手打开了石门。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果然是一间长宽达四丈的密室。里面点着数十支红蜡,蜡烛的光芒互相点缀辉映,并不太刺眼。 在墙角落之处,摆着一张石床,仰然躺卧一人,正是唐仲。圣祖娘娘莫名的喜形现于色,转动着身子幽幽走了过去。 只见她忽地站在唐仲面前片刻,痴痴的望着唐仲。须臾,圣祖娘娘自言自语道:“唉,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帅气悍勇男儿,只是可惜......” 圣祖娘娘嘴角掠过一丝浅笑,伸手抚摸着唐仲的额头。接着,手势随着移动,从头到尾竟是将唐仲摸了个遍。 摸到了禁地之时,圣祖娘娘脸上蓦地略过了一丝红霞,显然是羞涩。不过此处没有外人,自己竟是毫无忌惮。 “我若尽数吸收了此人的纯阳之气,不知道会是什么一种结果?”圣祖娘娘不禁想起了父亲生前告诉过自己,“灵蛇窟”地处辟阳极阴之地,素来修习辟阳之术,这是和自己所处的地理环境有着莫大关联。但是,一旦有人破格修习到了纯阳之术,阴阳弥合辅助,定会练就“混沌”。此术传说中是道家始祖的修炼之术,用以来与天地抗衡。因为自古以来,人类遭受天灾人祸不乏胜数。为了缓解天灾,道家们想到苍生哀怜,才创了如此之术和天地抗衡。 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一时之间竟是丝毫也不再犹豫,当下脱掉了自己的衣饰。想要和唐仲进行一番颠云覆雨,因为只有这样,唐仲的纯阳之气才会随着阴阳相交而尽数弥补给自己。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阵阵心血激动、满脸火辣。但是,为了修炼“混沌”之术,这点羞辱矜持算得了什么。念及如此,思罢已定。 朦胧之中,圣祖娘娘竟是全身脱得*、一丝不挂,满脸尽显索取的柔情瞧着唐仲。也许对于她而言,守处这么多年,今天可能就要因之破处了。只是唐仲还算帅气英俊,也是值得自己倾覆的。只是唐仲依旧是昏迷晕厥之中,全然不觉,任由她来受用摆布了。接着,圣祖娘娘替唐仲解开了衣领,开始给昏迷的唐仲宽衣解带。圣祖娘娘动作利索迟缓,只是想多多感受一番唐仲的男儿气息。 渐渐地,圣祖娘娘分明已经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息,那是男人的气息。这种气息实在令得自己心血畚张,*意大发。 手掌心触及到了唐仲结实的胸肌,凌然吸纳。猛然之间,一股暖洋洋的真气顺着掌心向着膀子移去。接着,股股暖流顺着自己的臂膀进入到了体内,灌入丹田。渐渐地,一股前所未有、妙不可言的感觉充斥着自己虚空的身体。这种纯阳之气实在是令得自己芳心大起,*欲四溢。一时之间,圣祖娘娘有着一种想要被人征服的欲望。于是,她便伸手挽起唐仲的脖子,准备就着此间环境和他一沐鸳鸯、翻云覆雨。(未完待续) 疑团 “娘娘!” 石门外面好像传来了阿慧的阵阵叫喊之声,极是急促,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圣祖娘娘连忙旋动婀娜的身体,卷起了衣饰,盖住自己。接着,顺手拾起了唐仲的衣服,跟他裹上。蓦地,阵风般窜到了石门面前。 “嘎嘎!” 石门猛然间被圣祖娘娘打开了,只见阿慧盈盈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焦急的神色,由于刚才太过匆急,所以呼吸略显急促。 圣祖娘娘脸颊依旧泛着丝丝火热,眉宇之间充斥了*靡的意欲,久久不绝。阿慧瞧在眼里,已是知道圣祖娘娘开始对唐仲下手了。倒是圣祖娘娘,唯恐自己陷入尴尬之中,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阿慧偷偷朝着里面一瞥,见到唐仲已经被衣饰给盖住,心里已经应验了一切。接着,便见到了圣祖娘娘给自己投来了微微的责怪之意。阿慧连忙正视着圣祖娘娘,道:“娘娘,那个吸血人挣脱了加锁......” 圣祖娘娘听罢,脸色蓦地阴沉下来,诧异道:“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圣祖娘娘盯着阿慧,满脸惊异。 “娘娘,吸血人突然狂燥起来,挣脱了枷锁,冲出了暗室......”阿慧略带几分怯懦道,不知不觉竟是说不下去了。圣祖娘娘听罢,知道大事不妙。莫小峰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抓捕而来的,怎地会就此轻易放跑。 “你看着这个人,我去去就来。”圣祖娘娘丢下了一句话,迅即冲到了外面。阿慧看到了圣祖娘娘远去的背影,不禁短舒一口气,这才轻松了一下。接着,阿慧望着里头的唐仲,慢慢走了进去。见到唐仲衣饰繁乱,显然刚才已经被圣祖娘娘蹂躏了一番。 阿慧心里一阵莫名伤楚,盯着唐仲望了望,自言自语道:“公子,只能怪你们运气太差。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娘娘如愿以偿的......”说罢,从怀里面慢慢摸索出了一包东西。只见此包被叠合得极为精致玲珑,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刻意折叠。阿慧朝着唐仲脸色一瞥,随即慢慢打开了此包。只见一抹粉末状的物品展现出来。阿慧迟疑片许,将那些粉末状的东西吹到了唐仲脸上。 阿慧吹气如兰、游弋如丝。慢慢的,唐仲脸色开始回复了红晕,似乎有了生机。这包药品是自己趁着圣祖娘娘不注意之时,从她的房间里面偷来的。 唐仲中的是“赤荼信”,没有解药“清香云”的解救,在四十八个时辰之内决计醒不过来。虽然已经过了两天,但是娘娘不会耽搁自己的时间。待会儿他要是回来了,定然是继续对唐仲施暴。如此一来,自己怎么忍心呢。 瞧着唐仲的面颊,阿慧略有几分腼腆。她不知道待会儿唐仲醒来了之后,会是如何一般的反应。更令自己羞涩的是,该当如何皆是这样的场景。但是,自己如果一走了之的话,出了什么纰漏也不好给圣祖娘娘交代。就算唐仲醒来了,圣祖娘娘怪罪下来的话,自己也好有个借口。 想到了这些,阿慧连忙轻轻走出了密室。他不想看到待会儿唐仲醒来之后的狼狈之样,这样的话,自己也不会因为环境而尴尬窘迫。 不知道大概过了多久,密室里面有了动静。阿慧心里阵阵激动,呼吸开始急促起伏。于是,阿慧侧过脸颊微微朝着里面一瞥。 只听得唐仲在里面连连惊异之声,似乎在奇怪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面,而且还是挂彩。“喂,有人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唐仲开始叫嚷起来。阿慧听得分明,但是她知道唐仲这回在整理自己的衣冠,不好意思进去。 过了不到盏茶功夫,分明听到了唐仲下床的声音,阿慧才慢慢挪动步子进去。唐仲一脸疲惫之色,瞧着忽然进来的阿慧。见到阿慧一色面人服饰打扮,登时想到了自己到这里来的过程。 “妖女,你别过来!”说罢,唐仲竟是亮出掌势,警告她不要过来。 阿慧倒是不太反应激烈,只是怔怔望着唐仲。唐仲这时候也是在端量着阿慧,见到她一脸的漠然,好像并无加害自己之心。只是想到了坠身此地,足以说明这些苗人阴邪狡猾,不然的话自己也是不会到了这里。 “快说,小雪和灵儿在哪里?”唐仲声色俱厉对着阿慧喊道。阿慧身子松懈了一下,微叹一口气,随即道:“被关起来了。”因为阿慧知道,他所说的两个女子正是百灵子和莫小雪。只是看到他们来时一起,料定他们三人自是关系亲密。 唐仲听罢,登时惊愕,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起来。哼,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灭绝人性,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快说,她们究竟被关在了哪里?”唐仲盯着阿慧问道。 阿慧望着唐仲,面部表情极为复杂多变,欲诉欲弃,随即表情转至缓和,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是娘娘看管他们的。”毕竟阿慧救助唐仲已经是尽自己最大限力,要她再次出卖圣祖娘娘,那是决计不能的。 做人都要讲究良心,背弃忠义之人始终没有好下场的。阿慧所做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事情他也是自忖无能为力。唐仲见她有所隐晦,心里蓦地恼怒,道:“那妖妇实在阴险,设机关暗算我们,待会儿见到她定要和她讨取公道。” 阿慧听得唐仲如此说,似乎极是痛恨圣祖娘娘。但是想到了圣祖娘娘刚才差点将唐仲给吸尽纯阳之体,心里倒是莫名赞许。因为自己突然发觉,唐仲越是对圣祖娘娘痛恨,自己反而心里图得更加安慰。倒不是自己对圣祖娘娘有所偏见,而是自己不希望有人占有触碰到唐仲。(未完待续) 几番纠结 当然,唐仲全然没有瞧出阿慧异样的神态,接着又是一声责问道:“你不是那个妖妇的侍女吗?”唐仲突如其来的质问,令得阿慧极为窘迫。因为她知道,唐仲想到了自己和圣祖娘娘的关系,定会对自身有所猜忌和提防。阿慧微叹一声,道:“公子,我没有加害你的意思,你还是趁早离开吧!”口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担忧着,万一娘娘待会儿过来了,发现唐仲不在这里,定会责怪自己的。 唐仲神色疑虑,对着阿慧质问道:“你会如此好心么?”显然,唐仲还是不够信任自己。听得他如此反问,阿慧不由得心里一凉。但是,唐仲随即卸去了神色,道:“我不会就此离去的,因为小雪和灵儿还在你们手里。快说,她们究竟在哪里?”他声音显得有点声色俱厉,极是铮铮。阿慧略显几分难色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娘娘关着她们的,我怎么会知道。”说罢,双眼脉脉盯住唐仲。唐仲冷漠一笑,似乎略带几分怀疑,道:“那好,你就带我去见圣祖娘娘,我要向他当面要人......”阿慧听罢,登时霹雳盖顶。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冒着生命不惜救了唐仲,唐仲居然还要往火坑里面跳。但是,转念即想,这两个女子定是和唐仲关系甚笃,不然的话也是不会冒着安危要去救她们。 “不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才......”阿慧一下子愣住,知道后面的话是决计也说不下去了。唐仲见她言词闪烁,知道定是隐藏有秘密。于是,唐仲洒脱道:“既然你不肯直言,在下唯有自己去找娘娘了。”说罢,唐仲掠身飘然离去。 阿慧见状,连忙追后喊住道:“公子休得急躁,你不能去见娘娘的。”岂料,唐仲头也不回,径直冲了出去。阿慧无奈,只得借助奔出去发力之势迎上去。唐仲正自奔走,闻得背后风袭,连忙回顾。只见阿慧双掌已经抓弄而来,眼看躲避不及,于是,唐仲伸出了单掌。 “噼啪!” 四掌交接,二人皆是退后仰去。阿慧连忙收敛掌力,对着唐仲哀乞道:“公子,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真的要去见娘娘,只有死路一条......”她知道圣祖娘娘只不过是想用唐仲的身体来练功,决计不会杀他,但是为了劝慰唐仲,只好来恐吓他一番。 唐仲听罢,哼哼一笑,道:“是么?就算妖妇真的要杀死我,我也要和她俩死在一起。”唐仲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早已置生死于度外。阿慧听罢,神色带着几分幽怨,缓缓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好阻拦你。不过你自己想清楚了,那两个女子在娘娘手里,你要救她俩难于上天......”唐仲登时一怔,听她意思好像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可以逞一时之用。自己和百灵子二人初来之时,却是遭到了圣祖娘娘暗算,显然可知这个娘娘必定手段多端,自己贸然前去定会受挫其手。 想到了这些,唐仲不由得怔怔,情绪随即缓和了下来。于是,对着阿慧道:“那我们该怎么般?”阿慧见唐仲有所忌讳,自是希望得到几分可靠的胜算,便走上前来。蓦地,阿慧竟是匆匆拉着唐仲的手,道:“你跟我来。” 阿慧知道,这会儿莫小峰“血煞”之性大发,自是把外头弄得一片狼藉,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倒是可以带着唐仲前去碰碰运气。因为圣祖娘娘此刻定是全身心的放在了莫小峰身上,没有余暇顾及这边的情况。这正好是个空挡,说不定用得着。 唐仲蓦地一惊,没有料到阿慧竟是带着出了密室。出了密室,二人千回百转,来到了外面。唐仲不由得被立面的气氛给窒息,里面简直如同异界轮回一般,奇异的光芒和诡秘的环境实在恍如隔世。 这时候,外面火光冲天。显然,已经是天黑。到处都是苗人追捕捉拿的叫喊之声,四下奔走。显然,刚才莫小峰突然挣脱了枷锁,这会儿四下作难,已是将苗人惊扰动了。阿慧四下顾盼了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唐仲望了望。唐仲正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似乎也是一片迷茫。 “怎么回事情?”唐仲忍不住对阿慧问道。 阿慧满脸镇定表情,道:“昨日娘娘抓到了一个吸血人......刚才那个吸血人好像挣脱,四下吸人精血,所以大家都在忙着抓捕他!”唐仲听罢,猛然间震撼,疑惑道:“吸血人?”阿慧见到唐仲满脸难以置信,随即点了点头。想到了吸血人,唐仲脑海里面蓦地浮现出了莫小峰那日的表情,登时内心颇起丝丝苍凉。于是,唐仲对着阿慧道:“麻烦你带我去,我想看看这个吸血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如此大的本事?” 阿慧瞪目惊望着唐仲,心里难以平静。她怎么也是想不到唐仲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只是她急着带唐仲前去救助百灵子和莫小雪,自是难以再中途改变主意而前去犯险。但是,唐仲既然提出了要去看吸血人,自己怎么也是不会就此答应的。因为一旦过去,没准儿就会遇到圣祖娘娘,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说。 “不行。”阿慧再一次拒绝道,意议绝决。唐仲听罢,自是难以善罢甘休,问道:“为什么?难道妖妇真的就那么恐怖不可抗拒吗?”阿慧一脸阴霾,沉默不语。因为她此刻全身心实在提唐仲担忧,娘娘一心求得纯阳之体,见到了唐仲,她又怎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自己什么都可以答应,就是这一点不能答应他。 “好,既然你胆小怕事,那我就自己前去好了。”说罢,唐仲竟是风袭般掠去。阿慧连忙追了上去,欲要拦住唐仲。可是唐仲的功力终须在自己之上,远远便已经甩开了自己。(未完待续) 撞鬼 唐仲还没有跨出百米,便见眼前冲来了一彪人,手持火把,似乎在追着什么东西。于是连忙躲避到了苗寨外头的草棚之侧,躲过了一劫。待得苗人们冲了过去,唐仲才现身而出。朝着苗人的背影望去,知道他们定是在寻找那个所谓“吸血人”的踪迹,想到了这里,唐仲不禁想要跟上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莫小峰。念及如此,唐仲终于举步前去。 于是,唐仲扭身往后而去。刚刚迈开步子,跨出了几步,便是撞见了一人。此人与阿慧略有几分相似,皆是一摸一样的服饰打扮。唐仲心下阵阵纳罕,以为是阿慧追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原来,来人正是阿如。刚才,大家都在急着追击莫小峰,自是将阿如也给惊动了。于是,阿如也跟着出来一起寻找莫小峰的踪迹。只是没有想到,还没追击多久,便是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唐仲。唐仲一时之间愣住,此女子好像是和阿慧一起侍奉圣祖娘娘的。蓦地,唐仲恍惚过来:“是她。” 阿如盯着唐仲片刻,似乎接着幽幽映射的火光,辨认出来了唐仲。阿如一声冷哼,随即呶呶道:“阿慧呢?怎么没有好好看住你,叫你给跑了,实在是太失职了。”唐仲只听得她嘴里说些什么,却不知她在说什么。但是,通过她那惊异恐惑的神色,分明是在诧异自己为何会逃了出来。 不由分说,倏地辟出一掌,击向了唐仲。唐仲闻风而至,连忙闪避一击。阿如猛然间扑了个空,身子不由自主朝向一边趑趄,几欲跌倒。唐仲趁机一溜,准备遁去。阿如岂会轻易放过,倏地回扑一掌。“噗!”一道幻光凌然袭去。唐仲正自遁去,闻得身后有风袭来,连忙矮身蹿躲,终于还是跑了。 “哼,想跑,没门儿!”阿如一脸被耍弄的表情,挺身疾追而去。如果叫唐仲就此遁身而去的话,定是阿慧的失职。不过,这些事情向来是二人共同的职责,就算是其中一人失职,另外一人也是要负担起责任的。阿如越顶跨上长空,劈掌前去。但见一道幽绿的气息辟出,恍如一条灵蛇般击向了唐仲。 唐仲刚刚躲过了一劫,乍闻身后有气劲袭来,连忙提前回顾。只见一条灵蛇般的气束掠扫而来,凌然射向了自己。于是,唐仲劈掌化作一团光芒。光芒如沉云般砸了下来,恍如击剑,纵横捭阖。阿慧眼前一耀,便知道有剑气而来,连忙伸出一掌,划过一道气流,殿后攻击。 “噗!” 两道气劲交织一起,爆炸开来,鼓出了一环环光芒,好似阳光湛射。阿如身子不由得被震退数步,脚步紧扎,勒定身子。“没想到这个人的功力倒是挺强的?”双目湛射出冷凌的神色,瞥着唐仲。唐仲略占上风,是以有心戏弄挑逗一番她,取笑道:“小丫头,你还是个小孩子,哥哥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了!”说罢,转身便要走了。 刚一转身,阿如心里惊惧不已,知道不能够因此放跑他,否则难以对娘娘交代,连忙喊出一声道:“别跑。”声音传到了唐仲耳畔,心里莫名一笑,微微顾盼,见到了阿如疾追而来。于是,唐仲觑道:“小丫头,你别跑快了,小心把脚给扭了,我要先走了......”声毕,唐仲已经越蹿而上,留下一袭微风,遁身不见。阿如顿觉又羞又怒,追了出去,没追几步见唐仲已经遁去,心里登时难以释怀。而今闯了如此大的祸,只怕是难以向圣祖娘娘交代了。 正自忧戚之间,迎面急匆匆奔来了一人。阿如立刻将注意力一转,转到了迎面而来人的身上。借助幽暗的月光,仔细一瞥之后不由得一惊,却是阿慧。正自疾奔之中,见到了阿慧一脸急冲冲的表情,对着阿如喊道:“不好了......”不用过多去想阿如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定是她看守唐仲失职懈怠,以至于唐仲如此嚣张遁去。 于是,阿如满脸严色,对着阿慧叱责道:“你是怎么搞的,连个人也看不住?”阿慧神色与唐仲略微瞥望一番,却没有让阿如瞧见。这其实是掩人耳目,毕竟唐仲是自己故意放走的,这会儿假意前来报告噩耗,以便自己洗脱嫌疑。 阿慧正待找个借口解释事情原委,阿如已经是一脸不耐烦,急匆匆道:“走吧,趁着他还没有跑远,我们赶快去追回来,不然娘娘怪罪下来的话,你我都是难以担当。” 声语甫定,阿如已经听声逾越追去。阿慧在后面迟滞片许,心里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为了不引起阿如的怀疑,转念即跟着追了过去。这时候,唐仲御气飞行,双足驾临空中,足下气流渐渐形成了云朵状。微微按落气云,朝着地下四向瞥视。只见满山的苗人举着火炬四下骚动,满山映照辉亮,如同满山蚂蚁搬家一样。 唐仲朝着山之西北瞥去,只见那个地方人影攒动、熙熙攘攘,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东西,群起而攻之。 见得此景之后,暗自纳罕:“该不会是小雪她们也在逃跑,被苗人抓捕了吧?”念及此,唐仲毫不懈怠,偏转飞行指向,径直朝着山之西北方向而去。 “打死他!” “烧死他!” “别让他再跑了!” “......” 唐仲疾走之间,乍得闻得苗人阵阵叫嚣,似乎极为痛恨。听了阵阵追杀声音,心里唯恐她俩出事。眼看此刻情景已经是容不得片刻耽搁,蓦地飘身直取人群。 待得飞近一看,却见人群围困当中赫然是一男子,此人正是从里头逃出来的莫小峰。唐仲一瞥,顿觉此人举止极为熟稔。但是,莫小峰全身衣饰破烂邋遢、面目全非,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来模样,怎么也认不出来了。再仔细一看,只见他全身笼罩着电波,自顶至低不住徘徊,恍如电纹斑马之躯。看来,此人定是身染奇异症状,否则的话,这样骇人见闻的场景是难以看到的。不过此刻众人围困,又见到了莫小峰痛苦的表情,唐仲心里颇起恻隐。而今,更有如此之多的人在四下围追堵截,实在是惨不忍睹。勒定身形,唐仲冲入进了人群。(未完待续) 意乱 这么突如其来的袭击,人群俱都有所察觉。其中,不乏许多苗人男子认识唐仲,见到他突然现身在此,定是有所图谋,于是又有小股人群围了上去。唐仲只是想着救助一下莫小峰,没想到这些苗人如此讨厌,似乎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就已经瞧出了自己的心思。正自厌憎当中,混乱中的莫小峰突然爆发起来。眼前的境况着实令人不忍卒睹,只见他左右两手各自提着一个苗人,张嘴便咬苗人的脑勺,脑浆淋漓流出。 唐仲猛然间想起了当日在莫干山上面的莫小峰,和此人的症状无异。于是,唐仲略带几分信服的猜到了,此人极有可能就是莫小峰。 “小峰......” 唐仲忍不住朝着莫小峰喊去。苗人突然听得唐仲朝着莫小峰一声呼喊,登时惊恐不定。本来眼前的凶险已是叫他们腿脚发软,巴不得早些离去。只是圣祖娘娘有令,务必生擒莫小峰。所以,大家不能够临阵脱逃,除非逮到了莫小峰。听了唐仲一声呼喊之后,莫小峰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微微迟滞停了一下,随即朝着唐仲望了望,似乎略有几分意识。可是,“血煞”的威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使自己完全丧失人性,只想着痛饮人血人肉,至于其他一切漠不关心。 渐渐地,莫小峰又开始垂下脑袋,望着被自己咬的面目全非的苗人,胃口登时大涨。 “大家赶快去请娘娘过来,吸血鬼实在太难对付了,我们不能够再损失一兵一卒!” “不错,你们几个快去,我们在这里稳住他......” 蓦地,苗人们相互商量讨论,似乎今天非要抓住莫小峰不可。唐仲登时替莫小峰担忧,实在刻不容缓。但是,如果自己这就出手相助的话,势必成了众矢之的,而自己的力量只怕难以如愿。不管怎么说,莫小峰是自己的师弟,这份感情胜于亲兄弟,就算是肝脑涂地今天也要替他解围。念及如此,唐仲不再迟疑,慌忙出手前去,跃身飞向了莫小峰。这时候,苗人已经是慌乱一片,奔走以告。唐仲挨近莫小峰,道:“小峰,我是唐师兄啊,你怎么了?” 唐仲盯着莫小峰,希望他能够记起来一点什么。可是,莫小峰一脸漠然,倒是想要对着唐仲咬来。唐仲心下痛惜,哽咽道:“小峰,你怎么呢?师父还在家里等着你了,你怎么可以乱跑出来,大家都在担心你啊......”说罢,眼角一湿,就要哭了出来。但是,大男子流血不流泪,竟是强忍住泪水。莫小峰愣愣望着唐仲,艰难的扭动着脖子。 “唐师兄......唐师兄......”唐仲猛然间听得到莫小峰嘴里叨念着自己名字,仿佛蚊蝇一般不绝于缕,登时振奋朝着莫小峰瞥去。只见他神色艰难,似乎在刻意去回忆着什么事情。可是,莫小峰实在什么也记不得清楚。脑海里面全是片段的记忆,残缺不全,双眼更是迷离。 仿佛自己意识里面有着唐仲这么一个人。他的出现,百灵子的身影竟是不觉拂过眼前。一时之间,亲情的缱绻竟是被仇恨难当的痛苦给掩盖住,完全分辨不出来彼此深重。 “仙子姐姐......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不是故意伤害崇益的,因为我不想要你对他那么好。”莫小峰语无伦次的说着,神色更加痛楚。唐仲听得个大概,也不知道莫小峰究竟在说着什么,乱七八糟。“小峰,你说什么?”唐仲登山机急坏了,不由得问了一句。 这时候,旁边的苗人纷纷惊愕诧异,叫嚣道:“这个人和吸血鬼是一伙的,大家当心了。”他们见到了唐仲和莫小峰对话,好像是很亲切,自以为二人是一类的。于是,他们俱都谨慎起来,决心连唐仲一并干掉。于是,苗人阵阵骚动起来,可又不敢直进,纷纷逡巡左右摆动,久久不前。他们对唐仲也开始有了几分忌惮,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动作大。 这时候,莫小峰身上突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唐仲蓦地感觉身畔一阵电炽一般的灼烈,回首一瞥,只见莫小峰身上忽然之间多了几层电波,上下荡漾徘徊。唐仲登时惊异非凡,伸手欲要碰莫小峰。但是,想到了莫小峰此刻身上说不出有着什么毒气,迟滞了一下又撤回了手。 “小峰,你到底怎么了?你究竟得了什么怪病,跟我说一下好吗?”唐仲实在不堪莫小峰痛楚的表情,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但是,他自是听不见唐仲在说什么。就算是莫小峰想听,可是意念不允许自己。莫小峰仰天嘶喊道:“大师,救我......我实在太痛苦了!”说罢,莫小峰竟是不住撕扯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此刻,莫小峰其实已经开始有了意识。只是想到了百灵子对唐仲感情甚笃,对自己却是那般不爱,厚薄对比之下心痛犯了,满是仇恨。“血煞”乱性,最忌人内心充斥仇怨与嫉恨。否则的话,煞气攻心,仇恨更甚。可是,自己还是存有良知的。就算再怎么样,唐仲也是自己的师兄啊。念及到了这一点,莫小峰硬是压抑住自己的痛楚和仇恨。不过洪水欲止堤已决,根本就阻挡不住。 唐仲再也顾不得一切,猛地伸手过去抓住莫小峰,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关切问道:“小峰,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啊,我是谁?” 莫小峰已经是痛得撕心裂肺,哪里还顾得着唐仲是谁。“滚开!我实在受不了了......大师,快点来救我啊......”只见他一掌推开唐仲,兀自抱着脑袋,痛楚的嘶喊着。见到了这般情景,唐仲心里仿佛针扎一般,实在痛得难受。 “小峰,你不要怕,有唐师兄在这里,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唐仲说罢,竟是又要沾身上去。四下的苗人俱都恐惧不已,没想到他还会突然变得如此狂暴和粗犷,毫无人情可言。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忽的射来了灵蛇一般的绸带,逶迤穿行,迅即无匹。唐仲蓦地闻得声音,连忙飘身推着莫小峰躲开。(未完待续) 患难与共 “扑通”一声,二人一起跌倒。其实唐仲并非故意跌倒,而是为了躲避突然而来的绸带。当然莫小峰事先也是没有料到唐仲会有如此一推,当即不甚倒下。“抓住他们!”众苗人纷纷叫嚷起来,看到了二人跌倒在地,实在是天赐良机,硬是要过来抓住二人。 唐仲连忙跃起身子,疾扫四周扑来的苗人,准备袭击他们的围攻。不料空中“倏”地一声响起,又是冲击而来了另外一条绸带,虚无缥缈。于是,唐仲迅疾躲开,任由得绸带劈身而过,卷起地上烟尘。定睛望着空中,只见空中已经立定了三条身影。仔细打量一番,竟是圣祖娘娘,旁边站着阿如和阿慧。 “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圣祖娘娘突然发话,对着阿如和阿慧同时喊道。二人领命应允,朝着唐仲和莫小峰直取而来。唐仲朝着阿慧一瞥,暗道:“哼,果然是个小妖女,还说不带我见妖妇,倒是偷偷给妖妇通风报信,果真狡诈。” 想到了这里,唐仲心里极是不爽。于是,唐仲对着圣祖娘娘怒声道:“喂,妖妇,你将灵儿和小雪关在了哪里?” 圣祖娘娘听罢,冷冷一哼,道:“小子,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我看你好是顾好自己吧。说,你和吸血鬼是不是一伙的?”圣祖娘娘满脸嗔怒盯着唐仲。她心里实在难以自释,唐仲明明已经中了“赤荼信”,为何还未到四十八个小时便自动复原了。一时之间,圣祖娘娘倒是怀疑起来阿慧了,莫非这个丫头看上了唐仲,趁着自己离开片刻之后,替他解除了“赤荼信”。但是,阿慧若是真的这么做,自己是决计也绕说不了她。所以决定要将唐仲生擒,以便严刑*供,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阿慧和阿如奔向了唐仲和莫小峰,站在了二人面前。阿慧满脸窘迫望着唐仲,似乎有着说不出的衷诉。阿如当先发话道:“小子,你还是早点束手就擒吧,免得受到皮肉之苦。”唐仲朝着阿如阵阵揶揄挑逗,道:“小丫头,年纪小小的,说话怎地如此狂傲?”阿如登时满脸恼怒,嗔叱道:“混账,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狂妄?”唐仲嘻嘻而笑,道:“什么叫死到临头啊?我看是你们不知道大难将至吧!” 阿如眼睛一蹬,道:“不见棺材不掉泪......”话未说完,身后已是传来了圣祖娘娘的叫喊之声,道:“你俩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抓住他们两个。”二人同时回过头去,对着圣祖娘娘点头应允。阿慧心里终究是明白的,圣祖娘娘觊觎唐仲身体优势,是以百般欲以求得。可是她确实心有不忍,自己对唐仲竟是有了一种复杂、难以说出的感觉。蓦地,阿如满脸怒色望着唐仲,伸出一只手来就要抓取唐仲。 眼看就要中招,蓦地就地一滚,带着莫小峰闪身避过。结果,阿如扑了个空。阿如既觉得尴尬,又觉得失落,侧过脸来瞥见阿慧依旧无动于衷望着她独自出手,气愤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阿慧对于唐仲终究是不忍下手。但是,想到了娘娘在这里,况且要洗脱自己的嫌疑,阿慧制的佯装出手来擒。虽然自己做的极为*真,毫不拖沓,可是圣祖娘娘何等厉害,居然还是给瞧了出来。圣祖娘娘面色陡变,暗暗一沉。只见她已经按捺不住,霍地越身而来。 那边,莫小峰焦躁起来,倏地挣脱了唐仲,径直朝着阿如和阿慧扑去。唐仲见状,登时心下惶恐不已,知道莫小峰的症状又要发作了。 刚才自己好不容易才叫他稍稍有所好转,这会儿又是在此陷入异状之中,实在是叫人心率焦忧。“小峰......”唐仲蓦地挺身而前,欲要抓住莫小峰,希望他能够稳住魔性。可是,莫小峰这会儿无异于失去神智,哪里理会,只想着逮到个人吸取精血。阿慧和阿如自是见识了莫小峰的症状,唯恐落入了他手。于是,二人相对使色,纷纷意会过来。 她俩连连双手四握,凌空横悬,旋动身体。刹那之间,贯出道道凌厉无匹的漩涡,吞噬向了莫小峰。唐仲顿觉二人身形旋动之处,狂风骤起,实在刮人面颊,生出了丝丝痛意。原来,阿如和阿慧使出了平日所修炼的苗疆奇功“真元互易”。此功就像是天地万物有着相互的联系一样,相辅相成、彼此弥补不足。 圣祖娘娘趁着此机,疏于防备猛地袭向了唐仲,径直而取。唐仲素来对这个娘娘存有极坏的印象,对她满是恨意。于是,唐仲身闪一边,防守住自己要害。圣祖娘娘见状,觑道:“臭小子,没想到你中了我的‘赤荼信’,这么快就痊愈了?而且是活蹦乱跳的,嘿嘿!”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不赞同,她料知定然有人做了手脚,不然的话唐仲是决计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现在唐仲就在眼前,须得尽早抓起来,因为自己还要依靠他来修炼“混沌”。唐仲毫不泄气,理直气壮问道:“灵儿和小雪呢?妖妇,你究竟将她们关在了什么地方?” 圣祖娘娘听得此言,登时心里一凛,心知一定要先打消他的锐气,这样才方便于自己速速制服唐仲。“哦,是那两个臭丫头啊......本宫已经将她们送与众多臭男人享用了。嘿嘿。”圣祖娘娘说罢,一脸冷淡望着唐仲,似乎对他满是怜悯。 唐仲听罢,心里蓦地一沉:“怎么会这样?小雪、灵儿......”只觉心里猛然间仿佛重锤,痛得难受。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打击,就算要自己死了,也不愿意接受这种噩耗。(未完待续) 奏笛引蛇 “哼哼,怎么样,心疼了吧?”圣祖娘娘一脸嗤之以鼻,朝着他睥睨不已,略现几分哀怨。唐仲一时之间陷入了沉痛,难以自已。随即转念,朝着圣祖娘娘怒瞪,道:“妖妇,这种禽兽之事你也干得出来,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哼哼,人性?你们又何来人性。当年莫桑松等所谓的正义之士屠灭我们苗疆,一鸡一犬都不曾放过。我只不过是玷污两丫头的清白而已,也不曾伤及她们的性命,已算是够开恩了。”圣祖娘娘似乎毫无惭愧之色,倒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理所当然。 “无耻!”声语甫定,唐仲已经霍地冲身前来,双掌顺着前挺而来的身形带出来了一道疾电,掠向了圣祖娘娘。圣祖娘娘瞥得气劲袭来,居然化作无俦电影,实属罕见,不过从这里倒是可以看出来他体内的包蕴的纯阳之气极是丰厚,连忙荡身摇开。蓦地,身影翩然而至,从腰间祭出了一只笛啸。 “呜——” 笛音悠扬婉转,奏出了一支凄扬旷远的曲子。 唐仲未曾和圣祖娘娘交过手,不知道她使的是什么招数,只觉怪异莫测,实在诡异凶险。也不及多加揣测,只得提高自身警惕,晃出了一掌。不过这一掌也不是毫无目的,而是要藉此来荡开笛音之波,免得受气干扰。 掌中的气劲触及到了空气因子,噼啪作响。显然,圣祖娘娘的笛音已经是充斥灌盈整个空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朝着自己方圆六合悄然而来,暗中包抄。由此可见,唐仲知道自己难以近攻起身,连忙收回正欲而前的掌势,凌空坠下身子,准备着趁机遁去。这里占不到圣祖娘娘便宜,希望能够就此找到莫小雪和百灵子。 圣祖娘娘见他知难而退,自是了解唐仲的意图,岂会叫他轻易得逞。于是,笛音骤转,曲调陡变。接着,唐仲还未跨出去数步,便已经闻得四下阵阵窸窸窣窣之声,仿佛无数虚与委蛇的灵动之物蠕蠕而来。 “哧哧!” 唐仲分明闻得阵阵灵蛇吐信之音,阴森恐怖的气氛充斥着森严肃杀环境,继而震慑自己的意念。接着,四下蒿艾阵阵折断倒下,形成了一条条辙痕。然后,便是阵阵腥涩腐臭之味弥漫开来,仰人鼻息。唐仲陡然大骇,暗自惊怵道:“难道是赤荼蛇吗?”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些畜生们的毒,不敢再行造次。于是,借助幽暗的夜幕四下瞟视。果然,数条壮硕的赤荼蛇在蒿艾的掩映之下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蛇头来。唐仲全身为之一颤,如坠冰窖。眼看赤荼蛇们纷纷涌向了自己,唯有出手抗拒。 于是,唐仲斜斜瞥了莫小峰一眼。只见他已经和阿如、阿慧打了起来。莫小峰魔性大发,两个孱弱道行的女子又岂是莫小峰的对手。此刻其全身心欲望渴饮着活血,已经对她俩穷追不已。阿如和阿慧先前见识了莫小峰的症状,哪里敢轻易招惹他。于是,二人继续联合,伺机攻击莫小峰。 莫小峰猛然间咆哮起来,竟是毫无顾忌扑向了阿慧。阿慧连连闪避,一袭风息迎面劈来,顿生凉意。莫小峰此刻已是神智模糊不清,只想着如何抓住阿慧,好吸干她的血液替自己解渴。眼看阿慧陷入了窘境,阿如连忙回扑而来,手里凌然多了一样兵器,竟是一根奇异的棒状物体。 阿如也不迟疑,出棒便击打莫小峰。莫小峰伸手便抓,无奈他力大无俦,阿如竟是丝毫动弹不得。莫小峰躁性猛发,顺手一提,便将阿如给捋了起来。“喀喇”一声,棒子被莫小峰折为两截。 唐仲见状,划过一道剑气,冲击向了朝自己攻来的“赤荼蛇”。剑气过处,所向披靡。但见数十条“赤荼蛇”从腰际平齐斩断,血液四溢。 圣祖娘娘见状,连忙再一次祭出笛啸,准备再奏一曲。如此恶斗,那边已经惊动了饕餮和昙云道士。渐渐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之声。 不用说了,定是饕餮和昙云闻讯赶来。本来饕餮和昙云被圣祖娘娘热情款招,但是昙云素来心机缜密。料到圣祖娘娘不肯自己见唐仲,自有蹊跷。于是,昙云和饕餮在屋子里面议论起来此事。到了夜里,忽地传闻莫小峰“血煞”发作,已经是惊动四方。昙云连忙偕同饕餮一起出来观看。只见西北山巅火炬冲天,照亮一方。于是,昙云便和饕餮一同迎了上去。 圣祖娘娘暗暗打起了主意,心想要是叫昙云和饕餮两人联手对付唐仲,自是可以省去一大功劳。 于是,圣祖娘娘朝着正向着这边赶来的二人道:“道长,快过来擒住这个小子。”昙云与饕餮正在奋力奔走而来,听得圣祖娘娘如此召唤,昙云岂会再多加犹豫,趋之若鹜,朝着这边赶来。昙云有心想表现一番,好让圣祖娘娘对自己器重。 这会儿,饕餮倒是一脸慢条斯理,不是很主动。因为他是在瞧不起昙云这般卑躬屈膝,况且自己在昙云的“噬血”阵列之中功力渐渐恢复,没有必要到昙云这步田地,仿佛没有圣祖娘娘自己就不能活下去一样。这一点饕餮始终都不会明白。那就是昙云虽然从苗疆取得了“噬血”的祭炼*,可是其中还有许多待讨论和深究的东西,昙云终是难以解开。所以,为了更深一层的练好“噬血”,昙云唯有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在昙云看来,眼前这屈辱也不过是暂时。只要等到自己有朝一日练成了魔功,自是不再去吊着圣祖娘娘。就算圣祖娘娘再有利用的价值,昙云也是不会过分巴结。这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包羞忍辱乃丈夫。念及到了如此,昙云自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就是去的圣祖娘娘的信任,好叫圣祖娘娘将苗疆“噬血”*尽数倾囊自己。 虽然圣祖娘娘不会“噬血”*,但是作为苗人,“噬血”却是是他们必备的祭祀*,所以无须担忧圣祖娘娘会有所隐瞒不肯和盘托出。再说了,这些多苗人当中也是不乏能人,说不定就有人会此术,一旦取得信任,受益无穷。(未完待续) 爆发之力 唐仲瞥见昙云在圣祖娘娘的召唤之下如同哈巴狗一样驯服顺从,顿起睥睨鄙夷之色。于是,趁着昙云尚未奔来之际,呵斥道:“妖道,没想到你居然和苗人还有染,那日在缙云门真是后悔没有尽全力除掉你......” 昙云听罢,滞下步子,满脸猥亵的对着圣祖娘娘一躬,随即朝着唐仲蔑视道:“贫道和莫桑松之间的仇恨总有一天会得到解决的。至于其他的,贫道才不管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听了此言,就连局外的圣祖娘娘也是明白,昙云已经到了恬不知耻地步。毕竟当年的仇怨使他久久不能忘却、释怀,所以才会不加顾及道义和信义。再说了,莫桑松将自己的名声给搞臭,已然臭名昭著,难以立足天下。想到了这些,昙云就算不择手段也是难消心头之恨。 况且,苗人族和自己同样有着隐痛,可谓是同仇敌忾。对于他而言,被莫桑松的打击,以至于跌落,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杳无音讯。而今,好不容易碰到了饕餮,也算是天降劫乱,给自己创造了良好机会,实在不容错过。如此算起来,自己和圣祖娘娘也算是同仇敌忾,定要借机大干一场。 唐仲听罢,当真气得肺都要炸了,叱道:“好吧,妖道。你心术不正才会落至如此下场,而今你依旧不思悔改、冥顽不灵,这些都是你自作孽。枉你也是一代修行之人,却是如此正邪不分!”唐仲的铮铮之言,令得在一边的圣祖娘娘听得也觉得有几分震撼。这个昙云当真是正派人士中的渣滓,若不是彼此利用进退关系,实在不愿和这种人为伍。因为在正派面前都是可以图谋不轨,何况是在诡异邪魔的苗疆了。一旦此人“噬血”*修成,也是难以保证他不过河拆桥。 念及如此,圣祖娘娘蓦地朝着饕餮望了一望。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庞然大物和昙云只见也不过是彼此利用算计关系。但是,昙云究竟有着什么了不起的过人之处,叫的这个家伙对昙云唯唯是恭,极力巴结奉承,圣祖娘娘终究是难以得知。 “哼哼,自古就没有正邪之分,只不过是成王败寇。当年你们胜了,自是被人载入史册,加上一番自吹自擂,不就成了所谓的正义之士吗?哼哼,今天就让贫道来改写历史吧。”昙云运起浑身真元,气劲迸发,凝运周身。 “食古不化、冥顽不灵。”唐仲从嘴巴里面挤出了八个字来。昙云满脸冷漠之色,一边祭着罡力一边道:“小子,上次在缙云门教你威风够了,今天我就叫你提前在阎罗殿外等着莫桑松下来......”说罢,目光一湛,透出了冷战的肃杀。 唐仲陡然感觉到了昙云已经是杀机四伏,连忙辟出单掌,一汪秋水一般的剑气凌然荡漾,运筹于两掌之间。圣祖娘娘见他于一股强大的力量凝运于掌间,心里倒是对于剑宗的以气化剑的本领多了几分汗颜。只是料到了昙云如此怨气冲天,心里不觉一喜。看来就算不消自己动手,要对付莫桑松的也是大有人在。想到了这里,自己和昙云连为一线,自是可以计日程功、事半功倍。 想到了这层意义,圣祖娘娘觉得就算昙云实在太过小人阴险,还是有得用处的。只要事情一旦成就,才懒得去委曲于此人。不过,唐仲这么上好的纯阳之体,实在是千金难求。唯今之计就是要速速将唐仲抓到,不可以再有任何差池。 “道长,这个小子可是莫桑松的弟子,你今天若是放了他,自然后患无穷。想必你也是见识了,这个弟子的道行尚且如此,莫桑松更是了不得。我们正面都不过莫桑松,如此旁敲侧击之计自是可以稳*胜券......”圣祖娘娘唯恐昙云失手,遂藉此机会给昙云打了一记预防针,要他心里明白,唐仲今天是决计也不能放过的。 当然,昙云也不是傻瓜,上回在缙云门自己联合天涯断肠雨等人攻打缙云门,若不是莫桑松和唐仲他们前来涉嫌其中,自己只怕是不会损失到那么严重。不过换句话来说的话,倒是要感激莫桑松。若不是他们前来搅合,以及禅光那个秃驴突如其来而袭,自己也是决计不会深陷苗疆。当然,这也是机遇巧合。自己万万也是料不到,还会有机会在此涉入苗疆,而且还是得到圣祖娘娘如此的器重倍加。 唐仲自然是听得出圣祖娘娘实在激将昙云,好叫昙云对自己丝毫不留情面。这样的话,分明就成了圣祖娘娘要抓捕自己。当然,自后损失严重的还是昙云。昙云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凡事出力不过七成,绝不可以不遗余力、尽心尽力。因为不这样的话,自己就成了他人的棋子。如此权衡思罢已定,昙云骤然抽身而起,拂尘扫想了唐仲。 唐仲闻得风袭,但见无数轻灵的银丝缠裹向着自己,连忙挺身跃起。昙云已是叱咤而出,拂尘荡扫而来。这时候,莫小峰已经劈将打了过来。阿慧和阿如均是忌惮莫小峰的吸血厉害,不知不觉退到了圣祖娘娘身畔。这正好给了他可趁之机,如入无人之境。圣祖娘娘见状,这会儿也是没有功夫去理会唐仲和昙云了。因为她知道,有了昙云在此镇住唐仲,自是无须庸人自扰、过分担忧。不过莫小峰倒是备受自己关注和亲睐,也是不容错过的。 莫小峰眼角湛出了殷红的血魔煞气,两眼红光。一时之间,瞧得三人浑身一颤。这“血煞”一旦发作,就是这般情形,令人心头无不发毛。饕餮静立旁边默不作声,因为他旨在取得莫小峰的“血煞”之体,自己千辛万苦铸就的血池以及融入其中的“九幽晶焰”之气却被莫小峰这个纨绔的无名小卒给尽数受用了,实在思来痛心疾首、兼之惋惜。若不予以夺回,当真是枉费苦劳了自己一番心血。(未完待续) 第二十集 劫后重逢 天宗门下祸 弥血 饕餮曾经是龙神之子,只是不堪龙宫诸番清规戒律(这里大家可以去看看神话故事,里面有着关于龙王之子饕餮的详细故事。当然,关于饕餮的故事卷帙浩繁,所以有些方面也不需要过多追究,我们都是看故事的。本人在此只是借用了一下,并无他义)。好不容易获得了须弥山上的清悠生活,却又要去掌管看守《诸天经卷》和上古祭祀“血河图”。这两样神佛奇物本来就是撩人心扉,更何况是自己呢。要知道饕餮素来贪吃暴殄,有了这两样祭炼的法宝,可以取来无尽的精血供自己一辈子受益无穷啊。不过其作用远远不止这些,只不过他还没有参悟透罢了。 于是,饕餮决定观察一下莫小峰,看看这个锤炼而出“血煞”之体究竟对于他会有这怎么样的结局,是否真的就能够和他的血肉之躯有这互存共容的效果。突然间,莫小峰眼前一片血海涌来,仿佛心中的一切不畅,往昔、今天、未来以及记忆纷纷翻涌上来。诸多熟悉洞悉的面孔,一一闪现在了自己面前。当然,禅光的那番诸多教义也是时时闪现荡漾在了自己耳畔,如泣如诉,仿佛是在祷告教导自己不要妄自兴起杀孽、仇怨。但是,强烈抑郁压迫无异于制住洪暴倾泻。制住则以,不制则是千里溃堤之势,一泻千里,难以阻挡。仇恨越重、怨气越深,就越是难以自拔。 莫小峰浑然不觉,猛然间劈出了一道血芒,凌然荡漾攻击圣祖娘娘。圣祖娘娘顿闻一股扑鼻的腥涩,知道是“血煞”之息,连忙闪身欲躲。岂料,此刻的莫小峰可不再是平日里只会逞口舌之争的纨绔小子了。见到圣祖娘娘就要避开,紧接着又是一道血芒。 只听得风袭一般的声音迎面传来,圣祖娘娘知道是莫小峰辟出的“血煞”之气,连忙运起了无形气罩,将自己屏蔽保护在里面。没多久,一股无形的血流绕着气罩四周,形成了球状物体,盘桓不定。圣祖娘娘陡然感觉到了是一股噬魂摄魄的威力动荡着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混猛无比,无可比拟。 饕餮站在一边暗暗惊叹,不觉朝着莫小峰瞥去,暗自觑道:“臭小子,你白白的捡了一个大便宜。今天绝对不可以教你就此逃去。哼,若不能够因之得到‘血煞’之体,实在虚枉此行。”其实,饕餮尚未看到莫小峰已和“血煞”共体而存,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不过,对于一个长期执着此念的人,见到了这样情形,都是忍不住想要谋得。 之前,自己迟迟不敢接纳“血煞”于体内就是因为自己还有一丝忌惮。上回天缘巧合叫莫小峰这无名小卒掉进了自己千辛万苦铸就的“九幽晶焰”血池之中,让他白白得了一个大便宜。想到了这些,饕餮不禁深恨不已。要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够练成“九重血境”,岂会落至如此落魄穷困地步。而且,现在还要与昙云这个卑躬屈膝的小人共事于圣祖娘娘,实在是有生以来最大耻辱。比之当先囚困在须弥山上还要窘迫丢人。仔细想一想,自己怎么说也说龙神之子,算得上是神灵一类的,而今却要受如此煎熬,落魄至此。 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如果不是莫小峰机遇巧合的误入自己铸就的“九幽晶焰”之中,决计料不到,“血煞”是要第一万个活尸直接送入血池里面进行祭炼方可成功。念及此,饕餮忽的露出狰狞獠牙,朝着莫小峰嗥叫道。这么一下惊变,倒是令得圣祖娘娘大为恐惑。本来,她还是料到饕餮决意不会出手的,没想到到了自己最为窘迫的境地之时,居然挺身而来相助。圣祖娘娘登时露出惬意的笑容,心里盘计起来。 她知道这个庞然大物一直都是不显露身手,令自己实在是掂量不出它的本领。现在饕餮居然凭空出手,自是顺应己愿。这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天赐其便。 蓦地,饕餮猛然冲向了莫小峰,毫无顾忌。莫小峰正在以血劲冲击着圣祖娘娘气罩,乍见旁边袭来一只庞然大物,身子莫名一颤。便是自己神智模糊不清之时,也是可以分辨得出危险即将来临。 于是,莫小峰缩回手臂,转而迎击饕餮,陡然放开了圣祖娘娘。圣祖娘娘这才得以喘息之机,撤掉运筹而起的气罩,凌空飘定。乍见饕餮突袭而来,卸去一大麻烦,圣祖娘娘决定坐守观望二人之斗。只见莫小峰双眼蓦地又亮了起来,恍如幽灵一般可憎。饕餮瞧在眼里,心里自是了然,这是“血煞”上涌,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莫小峰的神智和意念。这会儿,执行莫小峰一切指令的不再是他自己了,而是“九幽晶焰”中的“血煞”之气。 莫小峰仿佛变得跟猛兽一般,毫无人性可言,完全是一头茹毛饮血的怪兽。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峰忽地拾起了地上一条“赤荼蛇”,“吧唧”一声竟是咬破“赤荼蛇”肚腹,疯狂的饮着蛇血。要知道,“血煞”遇血则强,无血则止。当然,无血则止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血的话,莫小峰也是难以苟延残喘至此。只要有了自己的血液,“血煞”就会跟着,仿佛逐臭的苍蝇一般,时时刻刻和他体内的血液相抗衡,动摇其意念。 这就好比是自然界中的变化一样,只有当雨云聚集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下雨。莫小峰身体内部的血液就好比是自然的天气环境,而“血煞”则是雨云,不断云集聚敛,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改变原本的环境,继而下起起雨来,也就是“血煞”的魔性完全暴露了出来。 当然,“血煞”不断在体内和莫小峰相抗衡势必会削减,为了弥补损失的“血煞”,唯有吸取外界的血液来弥补。所以,莫小峰一旦发作“血煞”,就是离不开一滴血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非得吸人不可。(未完待续) 曼陀罗花 并且,往往在仇深似海、心存冤孽的时候,这种情形表现得更为突出。所以,每当莫小峰心中升腾而起某种仇恨或是憎意之时,这种状况就便显得尤为突出。 饕餮见了此景,全身不禁为之颤抖。要是自己真的修炼出来“血煞”之气的话,那不就是要和莫小峰一般。唉,这真是他妈的烫手山芋,又爱又怕。得之不好,失之又惜。这还是饕餮第一次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犹豫难却。 莫小峰已经全身而来,似乎并不太怕饕餮。这一下,反而是饕餮更为惊怕。因为适才他分明看到了莫小峰在吸血,万一自己也成为了他的吸噬对象,岂不是要身死此地。念及如此,饕餮觉得还是有必要先闪,不必和他来真格。再说了,自己这般努力,最后的功劳利禄还不是要被站在一边观战的圣祖娘娘攫取,实在是不值。想到了这里,饕餮佯装攻击迎接,虚晃两下,然后再装出不敌之态,略微退却了三分。果然,莫小峰双手翻飞之间运筹出了一道血芒,血影化作了一道幻刀,汪汪如水,澄澈通明。并且幻刀上面还泛着暗淡红晕的光芒,实在是令人视而惊怵。 饕餮见莫小峰扬手劈下了一道刀影,夹带无俦的血溅之势,实是凶煞。饕餮连忙化为一团肉球,满空弹蹦,划过了一条条幻影。 “喀喇!” 一声混猛的凌烈之声,血刀扬空劈过,从大地之中裂过一条殷红血痕,泛着凶煞的光芒。莫小峰此刻血性大发,凌厉之势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猛过一招。再一瞥地下,血痕所过之处的大地砖石草木尽数腐蚀,鼓冒着泡沫状漠漠。 见到了如此凶煞一幕,饕餮竟是毫无还击之力,唯有四下弹蹦躲避。身体化作的肉球在空中四处滑动,躲过了一条条夹杂血影的凶煞之气。 须知莫小峰刚才那么一招正是“九幽晶焰,君临三界”,祭出来诸天神器的“天灵神剑”,炽烈无比。便是功力再强之者亦是难以抗拒,唯有躲窜。不过,饕餮心里渐渐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若是得不到莫小峰的“血煞”之体,能够将中煞之人归为己用驱使,亦是大大利己。就算不能成功练就“血煞”神功,只要有这莫小峰日后替自己卖力,依旧是受益颇多。 圣祖娘娘在一边瞧得莫小峰功力如此凶煞,登时起了一身疙瘩。据自己的阅历,能够将“噬血”祭祀之法练就到了如此境地之人,却是凤毛麟角。看来,这个吸血鬼的确不简单。若是有可能的话,说不定还是苗疆曾经哪位劫乱之余的遗孤之后。如此一来,要是能够得其所用,实在是大大的便宜。念及这里,圣祖娘娘连忙抛开唐仲,也是挺身越向了莫小峰,和饕餮一起争功。莫小峰双目灌满血气,眼球恍如两只血珠一样,莹莹闪亮。 饕餮见状,知道莫小峰此刻已经是到了凶煞的最高极致,只怕是煞性顶级,无可化解。也许唯有血欲可以化解他的煞性,否则的话永无止境。不过,圣祖娘娘此刻过来博取,一旦再行触怒他,实在是等于火上浇油。 莫小峰顿见圣祖娘娘过来,蓦地吼出一声,势如雷霆霹雳。一时之间,唐仲、阿慧和阿如无不振聋发聩,耳膜都要给敲碎。莫小峰本来就对于圣祖娘娘屡次擒拿自己充满仇视之心,这会儿仇人临门,岂会轻易放过。圣祖娘娘身形尚未过来,莫小峰居然主动迎击而去。匆忽之间,莫小峰全身被血雾煞气笼罩,腾起了袅袅迷烟。 接着,顶门生花,缭绕而起。圣祖娘娘见到这种奇异现象,登时惊得目瞪口呆,难以合拢。饕餮在旁边洞若观火,知道莫小峰经历了长期的吸血的生涯,加之每次都在犯病状,大概是他的“血煞”要升级了。九幽晶焰一共有着九重境界,莫小峰经历了多重境界之后,自然是有所升级的。不然的话,每一种没有自己独特的升级方法,创造它的人也会觉得徒劳无功。和其他的道法神功修行一样,“血煞”也是有着级别的,这里不再介绍,因为在其面已经做了不少详细解释。 于是,饕餮朝着昙云望去,只见他这会儿和唐仲斗得淋漓酣畅,早就浑不觉周围的情况。何况,昙云一心抓捕唐仲,以便获得圣祖娘娘的欢心,自是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形。饕餮见状,朝着圣祖娘娘瞥去。只见她满脸恐惑的望着莫小峰,似乎不意攻击。莫小峰此刻倒是越来越诡秘,本来腾升而起的雾花渐渐化作曼陀罗状的圣花图案。并且,此花在其自身真元的催动旋转之下,幻化无匹。 这时候,另外一边的阿如和阿慧纷纷停了下来,朝着莫小峰头顶的雾花瞥去。此花虽然是“血煞”之气幻成,但是却也是轮廓清晰分明,仿佛就是一朵娇艳欲摘“曼陀罗”。原来,须弥山上面遍植“曼陀罗”。不知不觉中,须弥佛祖便将《诸天经卷》中赋予大量“曼陀罗”内涵气息,其中许多文献章节不乏“曼陀罗”的蕴含。当然曼陀罗花也是一种奇异的花种,运用得不好的话也会伤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利弊,万事都是一柄双刃剑,所以要有所进退张弛才行。 如此一来,《诸天经卷》中的“九幽晶焰”和“血煞”章节自是少不了“曼陀罗”的奥义。在佛门中,“曼陀罗”乃是一种象征着祭祀法坛的奇异图案。它可以用来镇邪辟妖,也可以用来诅咒降劫。当然,是善是恶,要怎么用全凭修道者的心意。 另外,要知道饕餮之所以冒着生命与追击偷取经卷,是因为它就是看中了“曼陀罗”这一点特性珍贵之处。否则的话,就算是佛门再为重要深奥的经卷,自己也是毫不感兴趣的。只可惜饕餮天生是兽,难以兼有人类的性征,所以只有原始生灵“茹毛饮血”的特征。于是,具有这种特征只能够寄希望于血上面。恰好在“九幽晶焰”中拥有“血煞”这么一节,简直和自己大为默契,使得自己垂涎久已。(未完待续) 苗寨迷阵(一) 圣祖娘娘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过来,莫小峰修炼的不是“噬血”祭祀*,因为“噬血”决计不会练到这种境界的。看来,在“噬血”之外,世界上又产生了一种关于血的新品种。只是这个品种还未被命名出来,是以自己怎么也想不出来它是什么。 这会儿,只有饕餮和昙云最为明白晓理莫小峰的症状了。如此一来,昙云也是看风景一般,停下了和唐仲之间的争斗,驻足观望。倒是唐仲起了余暇,这会儿大家都在这里和莫小峰僵持周旋不下,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深入苗寨一番,没准儿就能寻得莫小雪和百灵子的踪迹。想到了圣祖娘娘刚才说到二人遭到了苗人男子的蹂躏,心里顿生痛意,喉咙也是跟着干涸枯竭,气息难以喘出来。念及如此,唐仲再也呆不得半分,脚下刷油般溜了。圣祖娘娘、昙云以及饕餮都是倍加关注莫小峰,自是没有关心唐仲的主动。倒是阿慧,眼睛不曾离开唐仲半分。见到了唐仲离开,连忙悄然跟去。 阿如作为观摩者,也没有余暇顾及阿慧已然遁去,只是眼巴巴瞧着莫小峰,这个奇异的吸血鬼,这会儿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之诡异猖獗,无可阻挡。看来,先前圣祖娘娘侥幸关得住他实在是全凭运气。 唐仲一路跌走,深入苗寨之中。转悠了大半个时辰,竟是走不出苗寨。渐渐地,唐仲摸出了点许门路来了。这些苗人的搭建的茅草屋子看上去是寻常人住所无异,实际上却是苗人根据自己的祭祀、阵法和隐逸组合起来的强大图案,实在令人难以摸索清楚。 这里,凭借着天时、地利以及自然规律浑然而成的天然迷宫,深奥无比。当然,要想走出阵法迷宫,须得叫布阵人前来,因为只有他们最为熟稔了。唐仲贸然误入,自是等于深入迷途,难以窥破方位所在。正自转悠着,忽地眼前出现了一人。唐仲先是一惊,接着便是愕然,来者居然是阿慧。唐仲登时一脸不悦,知道这个丫头对待圣祖娘娘唯唯是谨,心里面一时间殊无好感。 “妖女,你又想来干嘛?”唐仲一脸怀疑之色望着她的脸颊。阿慧微微走了过来,朝着唐仲望了几眼,随即道:“你是不是要找那两位姑娘?”话未说完,怔了怔,望着唐仲。唐仲见她似乎有意透露一番百灵子和莫小雪被关押之处,登时惊喜往前一步,*问道:“莫非你愿意带我前去?” 阿慧一脸复杂的表情望着唐仲,竟是难以开口。唐仲一下子恍惚过来,道:“哼,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和那个妖妇一样蛇蝎之心......”听了唐仲如此言语无忌诋毁自己,阿慧也只有内心承受。“你要救她俩,就要看你有没有胆量了?”说罢,竟是独自朝着一边奔去。 唐仲见她言语之中一本正经,似乎不像再算计自己,而是暗示自己什么。于是,唐仲稍稍迟滞一下之后,跟着阿慧的身影而去。 在这片苗人寨子里面转悠了片刻,唐仲渐渐发现为什么自己和百灵子、莫小雪一起来时会坠入那地下宫殿,原来是因为这里布下了迷惑阵,就像眼前这座寨子一样。如果没有阿慧的带领,自己是决意走不出去的。 这时候,阿慧带着唐仲渐渐走向了房屋稀疏的寨子之郊。只见眼前赫然一座祭祀堂,夜色之中,灯火通明。唐仲见得四周布满奇异装饰的祭祀堂,心里莫名疑惑起来。他心里实在难以明白,阿慧为何会带自己到了这里。正自惊疑间,阿慧忽地回头对着唐仲道:“公子,只要你敢于进去,就会救出那两个女子。”说罢,阿慧深深望着唐仲,似乎略有几分试探之意。 唐仲登时精神为之一振,心想怎么样也不能够半途而废,不然的话定叫阿慧小觑了自己。唐仲狠狠咬了咬牙,倨傲道:“哼,这有什么可惧的。你说,灵儿和小雪被关在了哪里?” 很显然,唐仲已是决心以身犯险了。阿慧深深吸了口气,道:“进入祭祀堂,往右拐,旁边就有一间密道,进入密道直通西北后山。下了阶道之后,在密道里面有一间密室,她俩就被关在了那里面......”阿慧说罢,对着唐仲目光不移。 听了此言之后,唐仲瞪着阿慧,眼睛*视,似乎还存有几分疑虑。看得出来,唐仲对于她还不是很相信。但是,阿慧目光在黑夜的光辉中照得如同亮珠,闪烁有光。于是,唐仲箭步上前,朝着祭祀堂进去。这时候,阿慧突然喊住唐仲,道:“公子......”唐仲闻得阿慧喊自己,登时回头相询。阿慧只是怔怔望着唐仲,不再言语。 唐仲阵阵莫名其妙,只是望了阿慧一眼,随即朝着祭祀堂里面奔去。唐仲突然感觉一股奇异的肃杀之意涌了上来。显然这苗疆素来以血液祭祀祷神,是以杀孽颇重。这么一来,祭祀堂里面的怨恨之意油然而生。唐仲举步入内,但觉一阵窒息之感。接着,祭祀堂内的阴森之意跟着也是涌了过来,从四面八方包抄,实在令人难以喘息。唐仲依照阿慧所告诉的,朝着里面的密道寻去。 果然,在一株苗疆奇异的盆景之畔发现了一间密道。只是密道上面被一只足有两尺见方的盖子盖住。唐仲仔细一瞥,此盖子乃是百年樟木所做,极是重量沉混。唐仲运气了真气,掀开了盖子。继而,密道洞开露在了自己面前。只见里面骤然射出了一道奇异的暗芒,形成了足有水桶般*的光柱,通体透明。 唐仲犹豫了一下,但是忽地想到了这会儿圣祖娘娘及阿如他们都在和莫小峰耗着,实在是大好良机,不容错过。于是,唐仲再也懒得考虑那么多,纵身跳进了密道。只见其身形往下坠,不到眨眼功夫,脚掌踏实落地。里头泛着幽幽青光,衍射四溢。此间的环境不是很好,所以自己眼睛所触之处竟是难以睹物。(未完待续) 苗寨迷阵(二) 唐仲不由得深思,该不会是叫那个丫头给耍了吧。正自思绪之间,耳旁生风。唐仲一时之间来不及躲闪,凌然劈出了一道气剑。 “噗”地一声,气剑蓦地撞击到了突如其来的物体上面,发出了一声闷响。只是此间黑暗,竟是难以看清楚那物体的本来面目。唐仲正自惊异是什么物体,脚下忽地一空,身形跟着滑了下去。 接着,又是阵风袭面,感觉自己的衣襟竟是飘扬起来。唐仲登时吃惊不已,恍如坠入了十八层地狱。一时之间,他急切盼望着今早坠地,以便速速救得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 正自恍惚之间,发觉自己竟然又是踏实。只是这次和先前一次完全不一样,这间密室里面生出了耀眼的光芒。实在诡异莫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会使得此间密室如此亮。 唐仲朝着里面四下巡视一番,此次倒是令自己大为惊愕,只见对面的一堵墙壁之上赫然一道石门。唐仲好奇心顿起,慢慢走了过去。好在此间密室极为昼亮,是以行走不是非常艰难。 走进了石门,唐仲才惊奇发现,石门的旁边竟然安置着机括。机括呈现圆环形状,这是这种圆环的图案极是奇怪。上面雕刻的分明是一种上古的古朴图纹,像是先天太极图,又像日晷。唐仲心里阵阵好奇,但是他料想着一定就是苗疆特殊的图案,就像是伏羲始祖的先天太极图一样,有着一种深刻的意义。 迟滞犹豫片刻之后,唐仲毫无顾忌伸手去摸机括,轻轻捣了捣。“飕飕飕!”只听得耳旁阵阵风袭,无数道血影般的飞镖自四面八方攻击向了自己。唐仲自从上回中了“赤荼信”之后,对种种奇怪的袭击之物非常的敏感和谨慎。忙翻起身体,一百八十度大旋转,飘然躲过。刚刚立地站稳,面前的地上突然间冲出了一堵类似墙壁般的利刃,迎面一亮,好似一面硕大的镜子破地而出。只是这个镜子边沿锋利无匹,看来是人精心设计的机关,转么用来对付像他这样擅入之人。唐仲登时心脏都要提到丧门,连忙后退。如果再晚得半步,自己的身体势必被锋利的镜子切为两截。这时候,机括已经被唐仲捣动,当自己如此一退,正好翻进了石门后面。 这一次,唐仲当真是领会了阿慧刚才那么一番话,同时对这个圣祖娘娘更是多了进一步的认识,实在是手段毒辣、心思缜密,就连自家的密道也要如此周密布置一番,可见她极是小心慎重。 唐仲连忙起身,心里渐渐明白,自己只是贸然的开启了机关,却是没有预料到机关之中暗藏机关算计。念及如此,唐仲微微渗出了一背汗渍。 随即,唐仲朝着石门里面另外一间密室扫了扫。这一会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密室,里面的物具都是石头所铸。这时候,唐仲才想到了要救莫小雪和百灵子,须得尽早找到二人囚禁之所。想到了这里,也就没有心思逗留此间了。只见他依旧望着刚才凶险的一边走了过去。不过,这回他是十分小心行事,危言危行。每出来一步,都会回头顾盼。或者伸手探探大地,看看是否还存有任何玄机自己尚未发现,生怕再不注意又要碰到了什么机关。 大概走了多久,过了多久,他也没有了心数。只是觉得此间布置得极为精密,只怕非是心思慎密之人,难以轻松闯过去。渐渐地,到了一道石门之外,唐仲停下了脚步。 原来,密室尽头竟是一座阶梯,仿佛里面深入通向了另外一间密室。苗疆人士最善于钻地挖道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是见识了不少。第一次和百灵子、莫小雪一起坠下之时,也是落入了他们的地道。于是,唐仲略加思索良久,缓缓迈开步子而去。沿着阶梯,唐仲一步步往下面走了去。这时候,脚步声音开始荡漾起来,回荡在了密室里面。声音久久不绝,登时充满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其实这间密室通向了百灵子和莫小雪被关押的密室。只是阿慧和圣祖娘娘不一样,之所以叫唐仲如此涉险而入也并非是可以完全有心考验唐仲。只是她心里明白,那边圣祖娘娘和众多苗人一起围攻莫小峰。如果直接从山洞而入的话,定会叫圣祖娘娘瞥见,如此一来就穿帮了。 所以,绕道进入密室虽然凶险却也不乏安全。只是唐仲不理解这一点,是以觉得阿慧这个丫头太狡猾刁蛮了,所以对自己处处强加刁难。但是,只要能够救到莫小雪和百灵子,唐仲自是不会去理会那么多。 下面的密室里面,百灵子莫小雪相顾默然无语。百灵子心里正在担忧着唐仲的安危,时不时朝着旁边望着,好像待会儿唐仲就要过来了。如果自己稍一不留神,大家又会因之错过彼此。而莫小雪则是担忧着莫小峰,她总是觉得那个吸血人太像莫小峰了。这是此刻身陷囹圄,想要证实却也没有机会了。于是,莫小雪便朝着正在发呆的百灵子瞥去,突然想开口说点什么。 “灵妹妹,我总觉得小峰就在我们身边......”莫小雪怔怔望着百灵子,希望百灵子能够给自己回应。听了她突然起来一句话牵涉到莫小峰头上,百灵子这便撇过头来,惊异望着莫小雪,恍若失常,道:“雪姐姐,我知道你很想念小峰,可是你总不能拿那个人与莫公子相提并论吧?” 莫小雪依旧难以自释,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只要一嘶喊我就能够感觉得到小峰的气息,我真得好害怕、害怕小峰真的成了那样的话......”百灵子听罢,只是微叹一息,趁机将话题转开,忧虑道:“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说罢,百灵子竟是埋下首来,沉浸不语。莫小雪似乎瞧出了百灵子的心思,不由得来了点意思,问道:“灵妹妹,你是不是对唐师兄?”(未完待续) 心诉 如此一问,百灵子的小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极是腼腆害羞。莫小雪随即转向了一边,沉吟道:“其实唐师兄是爹爹最为器重的徒儿。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曾经听闻爹爹讲过,这和唐师兄的身世有着关系......” 听了此言,百灵子登时对唐仲的身份起了兴致,朝着莫小雪望去,追问道:“那你知道是什么吗?” 莫小雪摇了摇头,道:“唐师兄和我们年纪差不多,从小就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记得小峰四岁那年和唐仲起了争执,最后爹爹竟是打了小峰一巴掌,当时我很疑惑。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却是自己的徒儿,为何徒儿比儿子还要钟爱。想起来,我实在不明白啊。”说罢,莫小雪的神色竟是难以释怀,仿佛依旧沉浸当中。百灵子不由得起了更多好奇与逸趣,只是盯着莫小雪不动。 许久,莫小雪才缓缓转过头来,对着呆住的百灵子道:“灵妹妹,我希望你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刺激小峰了......”百灵子心里蓦地犯难,这点自己实在是难以办到。除非自己这辈子不见唐仲,或者离开唐仲。但是,她自知心里深深爱慕着唐仲,只怕是难以做到了。 一时之间,心里顿起矛盾。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面临这种抉择,实在是难以拿捏。“我与小峰自幼丧母,所以小峰及其缺乏母爱。一直以来,我对待小峰十分宠溺,就是希望它能够找回一点母爱的感觉......”莫小雪说罢,竟是缓缓伸手握住百灵子的手腕,双眼凝视着她。 百灵子顿觉身上一电,仿佛触及到了筋脉。接着,百灵子抬起头来怔怔望着莫小雪,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这种表情一闪即过。当她想要低下头去的时候,却发觉莫小雪仍旧盯住自己。 于是,百灵子为了宽慰其心,和颜悦色道:“雪姐姐,你放心吧,我相信小峰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罢,百灵子目光游移不定,极其不自然。她这么说无非就是安慰莫小雪一番,也希望她不要强迫自己。但是莫小雪也不是浑然不觉,知道百灵子这是在间接拒绝自己的要求。女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似替人着想,其实内心另有所想。 莫小雪心念急转,也不想太过强硬,遂望着她道:“谢谢你,灵儿......”说完,对着百灵子嫣然一笑。百灵子倒是觉得莫小雪这么容易就被劝服,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蓦地,她怔怔望着一边,久久不出声。百灵子忽地瞥过去望着莫小雪,一时间想到了些许事情,问道:“雪姐姐,我发现这里的人似乎对莫老前辈颇有成见,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他们会不会以此来报复我们啊?” 莫小雪转过脸来,愣愣望了一下百灵子,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前听爹爹说过,苗人素来心术不正、手段诡异。我想这回他们一定是冲着爹爹来的,所以拿我们来胁迫。我想唐师兄也是和我们一样,成为了他们人质......” 百灵子这才洞悉,接着便释然道:“难怪那个妖妇和妖道那么高兴,原来是我们落在了他们手里!”身子猛然颤栗,百灵子朝着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感觉情况不为乐观。莫小雪蓦地转过望着百灵子,见她一颦一笑却是美得无法形容,莫说是男子,就连自己也是生出爱怜之心。只见百灵子吞吐呼吸之间,兰气芳香如雾,简直要融化自己的骨骼。当然最为动人气质还是她的肌肤,冰凝如脂。密室中的威风刮过其面颊,隽美熏香的秀发被卷起来,轻轻拂过面颊。百灵子忽然伸手过去捋了捋秀发,一不小心瞥见了莫小雪。 但是,莫小雪迅即转过念头,大家都是女子,怎么能够产生这种龌龊的想法。这会儿,百灵子似乎瞧出了莫小雪在注意自己一举一动,不觉神色一下子羞赧起来,极是腼腆不自然。百灵子忽地想起了唐仲,随即对着莫小雪凝视道:“对了,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那个妖妇心狠手辣,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大哥的事情吧?” 莫小雪神色迥然,疲惫不堪的趴在了铁栅栏上面,梦呓般道:“唉,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莫小雪说此话也只是无心的,但也是真心话。她不愿意过多提及这些事情,实在让人烦心意乱。本来二人现在的处境就不妙,要是还要分心来考虑担忧唐仲的话,实在是难以承受。 百灵子见莫小雪无意谈及此事,登时悻悻,不再言语。不过想到了莫小雪适才那么一番话,意思很面显是叫自己以后能够多加疏远唐仲,对莫小峰能够更亲近一步。可是,她明明知道对唐仲,对于莫小峰丝毫产生不了任何感情,怎么能够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也许,对于莫小峰和她,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中结交的朋友罢了。 想到了这些,百灵子又一次陷入了难以拿捏定夺的境况中来。唐仲和莫小峰比起来的话,和莫小峰相处的时日明显要多,而且在莫小峰身上也是留下了不少记忆。特别是上回在瑶池山上囚禁他和在崂山一起对付翼龙两件事。而唐仲呢,不过就是救了自己一命,那日在林子里面,她被天血护法打下了山崖,要不是唐仲经过借助自己的话,就算不死也是终身伤残。算起来的话,确实欠了唐仲再生之恩。 百灵子不经意又是叹了一口气,呼吸沉重起来。莫小雪忽地听得百灵子叹息不止,连忙回首过去相询。百灵子连忙低下头,缄默不语。可是,莫小雪一切尽在眼里,知道百灵子定是感叹眼前的不济,当即起了安慰劝解之心,缓缓道:“灵儿,你不要太过担忧,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未完待续) 解禁 百灵子微微抬起头来,知道莫小雪不知道这会儿自己究竟想些什么,只得装着应付一声。于是,二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了铁栅栏外面的阶梯之上,良久无语。 不知不觉,阶梯上面仿佛传来了脚步之声,似乎有人过来了。二人登时惊诧不已,互相一望,均在思忖:“难道是妖妇他们来了,不知道他们又要恐吓些什么?” 念及如此,二人都觉如坠冰窖,浑身凉意。圣祖娘娘上回来时,带着妖道以及饕餮,已是令得百灵子心烦意乱、神智巅荡,难以自己。现在又听到了脚步之神,仿佛感觉到了那种恐惧之感像风一样袭了过来,使人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撩动。莫小雪目光死死盯住阶梯,等待着危难的降临。百灵子则是预想着,究竟他们过来要做什么啊? 渐渐地,脚步之声已经传到了阶梯尽头,一袭被光芒照得斜扭的影子铺在了大地之上。这个影子在临到即将踏下最后一阶台阶时忽地停了下来,迟滞了片刻。也许,他还在犹豫着什么。 莫小雪的呼吸之声渐渐急促,就连肩膀也是跟着不由自觉的一起一伏。百灵子手心捏了一把汗,和莫小雪的表情几乎无什么两样。只见铺在地上的影子最终还是先前移动了一下,被光芒拉得更长。当莫小雪见到那人的下身衣摆显露出来熟悉的记忆之时,登时振奋不已,原来是唐仲。“唐师兄,是你吗?”莫小雪突然的一声呼喊,倒是把百灵子给惊得一跳。这时百灵子斜靠在栅栏上面,不像莫小雪蹲在在牢笼里面,所以难以看到阶梯转首显出的是唐仲的衣袍。 听到了莫小雪一声呼喊,先还是滞留一下地上面的影子,忽然间晃动起来。“雪儿,你真的在里面吗?”听到了唐仲的声音,莫小雪的喉咙都要梗塞住了,眼泪渐渐漫出来。这不是伤心的泪水,而是欣然的泪水。百灵子再也忍耐不住,匆忙跑到了莫小雪旁边,抓住铁窗,对着阶梯上还未来得及现身的唐仲喊道:“大哥,我们都在这里,你好吗?” 那影子赫然走在前面,被密室里面煞白的光芒给照亮消失不见。只见唐仲如箭一般从阶梯里面冲了下来。原来,唐仲刚才滞停是因为他还有所忌惮此间会布置什么机关密道,所以有所顾虑。因为进来之初自己屡遭机关算计,是以举步维艰、小心谨慎。这会儿,听到了莫小雪和百灵子的声音,再也顾不得性命安危,匆忙越了下来。 二人乍见唐仲,见他似乎多了几分劫乱之后的沧桑之态,人颜憔悴。百灵子登时鼻尖一酸,想到了自己和唐仲、莫小雪的一番遭逢,不禁漫出了眼泪。唐仲望着莫小雪和百灵子俱都安然无恙,已是欣喜无比。于是,唐仲急切箭步而前,隔着栅栏拉着二人的手,激动道:“你们都没有什么事情吧?那个妖妇有没有怎么虐待你们?”想到了在上面圣祖娘娘的那一番言语,唐仲心里颇起了苍凉。百灵子摇了摇头,道:“大哥,我们很好......”百灵子接着望了望莫小雪,莫小雪也是颔首。 唐仲心里这才颇得几分安慰,随即心里释怀。唐仲情难自已道:“都是唐师兄没有用,害的你们在此吃尽了苦头。我这便救你们出来......”说罢,双手运起真气掰动栅栏钢条。只见他猛然劲运双臂,左右拉扯钢条。不料,自己使出了十二分力气,钢条竟是丝毫不见弯曲的迹象。唐仲登时疑惑不解,还以为自己没有尽出全力,决定再行试探一次。 百灵子和莫小雪望着唐仲吃力的表情,均是难受。好在莫小雪阅历较之丰富,连忙劝慰道:“不要浪费真气了,牢笼是用乌精钢打造的,没有用的......”当然这一点莫小雪不好直言,要是告诉他这么做是徒劳的,也是于心不忍。不过看到唐仲那副不要命的卖力表情,换作任何人都是不忍心的。但是,乌精钢乃是苗人炼制的天下最为坚硬金钢,岂是轻易就能突破的。 百灵子连忙伸手隔着挽住唐仲的手臂,凄然道:“大哥,你还是先走吧,等到莫老前辈他们过来再行救助我们吧!你快走,妖妇说不定就要过来了......”唐仲依旧奋力掰动钢条,就连额头上面的青筋也是为之暴起,极是狰狞。百灵子心里一下子痛楚起来,双手抱着唐仲的膀子,噙着眼泪道:“大哥,那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再丢下你们的!”唐仲忽地仰首一声嘶喊,气力用得更加猛烈。见到了这样的情形,莫小雪亦是起了丝丝惋惜之心。“唐师兄,你还是回去莫干山请爹爹过来吧,妖妇对爹爹存有怨念,我怕爹爹在山上还不知道这事。” 唐仲蓦地怔了怔,朝着莫小雪望去。莫小雪满脸疲惫之色。唐仲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离去将她俩留在这里,依旧迟滞不动。莫小雪见到唐仲不意就此离去,心里亦是难以取舍。唐仲朝着百灵子瞥了一眼,见她已然满脸泪水,心中恨极自己没有能力全力营救二人。唐仲倏地起身,站了起来。莫小雪和百灵子均是惊异起来,以为唐仲就要离去。不料,唐仲忽地凝运双掌,周围的气流聚敛掌间。显然,唐仲自是难以放弃。虽然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不可能的,却偏偏还要坚持,因为不甘心。 只见唐仲头顶开始腾云起了无俦的气劲,化为了一团青云。接着,只见唐仲双掌之中浑然而成一道光芒。蓦地,光芒射击向了乌精钢。 “铿锵!” 唐仲被乌精钢的反击之力弹出了数丈远。“乒乓!”唐仲竟是撞击到了墙壁之上,背脊痛得难堪不已,仿佛牵扯到了胸腹。接着,全身开始弥漫着前所未有的痛楚。看来,这乌精钢的反噬之力实在无俦,自己只怕是抗拒不了。(未完待续) 纵走 百灵子和莫小雪同时朝着唐仲望去,实在痛心不已。“大哥,你还是快走吧!”百灵子不忍心唐仲再为了她俩做无谓的牺牲,况且此牢笼如此之坚固,只怕难以蛮力掰开。莫小雪忽地朝着唐仲凝视,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唐师兄,你见到了小峰没有?” 如此一问,唐仲倒是忘却了身体的疼痛,蓦地停了下来,凝视着莫小雪片刻,缓缓道:“小雪,小峰的病症又发作了,正在上面被妖妇和妖道攻击着。”莫小雪一时之间既是惊愕,又是欣喜,随即问道:“什么,你是说那个吸血人真的是小峰吗?”唐仲知道莫小雪怕是难以接受如此噩耗,随即安慰道:“小雪你放心,小峰的功力现在大增,就连妖道他们联手妖妇也不是他的对手......” 莫小雪听罢,登时精神恍惚一般,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莫小峰而今感染了如此怪异症状,实在令自己忧心不已。她希望的莫小峰是以前那个纨绔不羁、放荡滑稽的弟弟,就算没有了功力也是无所谓的。 “唐师兄,求求你,一定不要他们伤害小峰!”莫小雪激动道。唐仲见状,知道莫小雪心里面此刻实在是承受着无比的痛楚,自是不好劝慰。于是,应声道:“你们放心,就算我今天在此倾尽所有真气也要将此牢笼毁掉救你们出来。”说完之后,又开始运功冲击着牢笼。百灵子见到如此执着的唐仲,心里倍感安慰。因为唐仲竟是片刻也耽搁不得自身安危,也非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实在是莫大的慰藉。 蓦地,唐仲掌间透出了一道光噗,足足有树干粗壮。“你们退后一步!”唐仲朝着二人道,继续加速。百灵子和莫小雪连忙搀扶着往后面退去,知道唐仲要发功了。唐仲运起真气,掌间气势陡盛,光噗暴涨不已。接着,那道光噗迅即击打在了牢笼之上。紧接着,牢笼摇晃。剧烈震荡牵掣之下,莫小雪和百灵子不由得身体跟着摇晃起来,差点纷纷跌倒。 唐仲连忙收敛真气,心里依旧难以平坦。于是,望着被动荡的二人道:“你们没有事情吧?”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皆是一脸难色,但是她们自是不会说有事,不然的话实在是伤害了唐仲的一番美意了。莫小雪对唐仲道:“唐师兄,求求你赶快离开这里请我爹爹过来,只有他老人家的莫干剑方可斩断乌精钢......” “莫干剑?”唐仲的脑海之中不由得荡漾起了那日自己从剑池瀑布中祭出莫干剑,一举威震四方,气摄群雄。这时候,唐仲更是阵阵惊叹:“对啊,莫干剑......我怎么就忘了呢?”要知道莫干剑当初是干将、莫邪夫妇以血火淬炼九九八十一天方成,实在是天地间最为刚阳之物,更是神兵利器,无坚不摧。而今,莫小雪倒是提醒了自己,登时醍醐灌顶、恍惚过来。唐仲点了点头,叫她俩在坚持一下,转身欲要离去。刚刚转至阶梯脚下,碰到一道影子铺在了地上,好像有人来了。 难道是圣祖娘娘吗?唐仲心里登时惊愕不已,如果是的话,自己岂不是要就此困住。很快,那人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唐仲这才惊异过来,此人居然是阿慧。只见阿慧一脸性急匆匆,朝着自身奔来。 “公子快走,娘娘已经过来了!”说罢,已经是拉着唐仲的手腕往一边奔去。突闻噩耗,如遭雷霆,这会儿该到哪里去躲避呢。不过,他万万也是没有想到,值此危难之际,阿慧竟是向着自己。莫非她是要出卖于我,但也不像啊。到底怎么回事,阿慧为何会对自己这般照应,难道她另有所图。虽然匆忽之间不过眨眼功夫,唐仲却是思绪万千。不一会儿,阿慧竟是带着自己转到了密室的角落。只见阿慧熟悉的转动墙壁上面的机括,听得“嘎嘎”一声,墙壁蓦地开裂,露出了另外一片洞天。 “你先进去避一避,我这就去应付娘娘!”阿慧说完,迅速推着唐仲往里面去,然后转过背去。 唐仲见她似乎不似存有恶意,也不再犹豫,当即冲了进去。阿慧见到背影消逝在了里面,这才迅速转动机括,阖上墙壁。这一切,莫小雪和百灵子均是瞧在眼里,不知道阿慧为何会如此对唐仲庇护。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阶梯上面再次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音。 紧接着,便见到阿如当先冲了过来,朝着栅栏里头的二人瞥了瞥,随后发觉阿慧也在这里,登时露出了满脸的疑色。阶梯之上,圣祖娘娘和昙云、饕餮随后一一而来。阿如连忙过去对着圣祖娘娘禀报道:“娘娘,这两个女子还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动静。”说罢,竟是斜眼瞧着阿慧,似乎存有几分怀疑之色。 阿慧镇定自若,丝毫不露蛛丝马迹。圣祖娘娘倒是朝着阿慧一望,似乎也起了几分怀疑之色,问道:“阿慧,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慧怔了怔,抬头直视圣祖娘娘,道:“娘娘,我见到外头混乱,所以到了这里来查看一番,我怕那个逃跑的男子会趁机过来解救这两个姑娘。” 如此借口,倒也没有破绽可寻,圣祖娘娘随即一脸欣然,问道:“那你有没有发觉什么?”阿慧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没有发现。百灵子和莫小雪在一边听的所有,知道这个阿慧果然是有心维护唐仲。不过她俩二人怎么也参悟不透,阿慧为何会这么做,实在是对妖妇唱反调,难道就不怕惹怒娘娘吗? 圣祖娘娘缓缓走向了莫小雪和百灵子,登时浑身一松,泄气道:“今天夜里叫那个吸血人给逃走了,实在是可惜......还有,阿慧你看管失职,令得那个男子遁去,此次你要反思自己的过失。”说罢,望着莫小雪和百灵子,猛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稍后便道:“一定要好好看好这两个丫头,否则的话我们就会前功尽弃!”(未完待续) 血河阵 阿慧、阿如齐声答应着。 “妖妇,你休想以我们来胁迫我爹爹!我爹爹也不会受你着妖妇蛊惑的......”想到了刚才百灵子和自己的一番谈话,莫小雪陡然气愤,朝着圣祖娘娘嗔叱道。 “哼哼,是么?臭丫头,上回那帮臭男人失手便宜了你们,是不是还想尝尝那种销魂蚀骨滋味啊?”圣祖娘娘见到莫小雪依旧如此执拗,登时起了恼怒之心。只见她说话之际对着二人刻意一笑,笑声之中大大显露出来了阴亵恐吓之色。 这时候,圣祖娘娘旁边的阿如和昙云纷纷投来了鄙夷阴邪的笑容,好像幸灾乐祸。莫小雪顿觉身上一凉,随即辱骂道:“妖妇,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荡之人,实在无耻之尤!”不过,虽然骂得淋漓尽致,莫小雪竟是中气不足,毕竟想到了苗人先前的饥渴状态,怎能叫人不生出忌惮畏缩之心。 圣祖娘娘仿佛尽数瞧在眼里,嘴角略过了一丝浅笑。昙云忽地盯住百灵子瞥去,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个女子和天宗有着莫大干系,心里顿生诡计。百灵子倒是没有像莫小雪那样太过恐惧受怕,而是盯着正在朝着自己剽窃的昙云。 这个妖道在缙云门之时就对自己存有歹意,而今落到了圣祖娘娘手里,料想这个妖道绝对不会安有好心。想到这里,百灵子蓦地将脸颊转到了一边,因为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妖道的丑恶嘴脸。昙云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神色不屑,朝着圣祖娘娘走去。然后,便在圣祖娘娘耳畔嘀咕唠叨了几句。圣祖娘娘脸色变得花开怒放、眉飞色舞。百灵子见状,料知他们肯定是在弄诡计。 须臾,圣祖娘娘朝着百灵子走了过来,随后朝着她盈盈一笑。这一笑,百灵子顿起鸡皮疙瘩,这个娘娘的阴险手段自己已经见识了不少。如今凭空对着自己含笑,**成没有什么好事。百灵子狠狠盯住圣祖娘娘,随即嘴巴一撅,不再正面瞧着圣祖娘娘。“嘿嘿,你与瑶池山有什么关系?”圣祖娘娘忽然问道。 百灵子乍听的此言,仿佛带着几分生疏的腔调。于是猛然间反应过来,撇过头来盯着昙云瞟了一眼,见他满脸露出了丝丝诡异之色。随后,又望着圣祖娘娘,只见她神色不动半分痕迹,只是望着百自己,等待她的回复。 不料,百灵子也不惧怕威胁恐吓之类,冷冷哼了一下,不予以理会。“你不说话是吧,那就是说是了!”圣祖娘娘强加自己意愿,知道百灵子不说话自是默认了。再说了,昙云刚才在耳畔已经透露了,自己心里有数,确信无疑。 “阿如,这两个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看守,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池!否则的话,你们都是难辞其咎。”说罢,圣祖娘娘蓦然间朝着阿慧瞥去,眼神冷凝深湛,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视、莫敢猥亵的神色。看得出来她对于阿慧还是有着丝丝怀疑,只是不敢确信,这一眼就足以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 阿慧全身微颤,似乎略有几分心虚。不过,这会儿自己倒是担心起来唐仲,不知道他进了密室通道之后会不会安全离开。如此一来,她的神色更为窘迫恐慌,仿佛被人瞧出了心思一样。圣祖娘娘直挺挺盯着阿慧,足有半晌功夫。这会儿,不仅是莫小雪和百灵子,就连昙云和饕餮也是感觉到了圣祖娘娘尖利如剑的目光,一起将目光朝着阿慧瞥去。 这会儿,阿慧当真是难堪不已,仿佛自己是天下之间最为奇异的外星人般,备受大家关注。旋即,圣祖娘娘转身离开了。昙云和饕餮相对一望,均是各怀心事。刚才,他们在上头一起对付莫小峰的那场景依旧令人心有余悸。先前,莫小峰只是急切着抓人饮血解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斗了没有多久,莫小峰招式之间忽地发生了奇异怪状的变化。其头顶上面时时笼罩、腾云起了一团血雾,够怪异的。血雾如云卷云舒,荡起了漩涡之状。紧接着,弥散铺开来,仿佛浪涛吞噬翻涌。 饕餮、昙云、圣祖娘娘以及阿如无不震慑。他们均是见识过“噬血”祭祀之法的招魂厉害,却没有见到过这种奇异现象。最为关注莫小峰的便是饕餮了,因为他处心积虑千载的“血池”被莫小峰给捡了去,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更可恨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备上的一份美餐,还未来得及享受就已经叫他人享受了,这是多么气人的一件事。 而今,见到了“九幽晶焰”之气如此浑然宏大,实在是瞠目结舌。只可惜这么厉害的东西自己难以运筹帷幄,得心应手,唯有望尘莫及。不过,他的心里却发生了更为深层的想法,那就是要利用莫小峰这样一个具有着诸天神魔多番法力的顽童,日后替自己多多卖力。可是他自己对于血河图要义也不是十分清楚,何谈运用它。 渐渐地,莫小峰头顶上面的血雾开始流动,仿佛一汩汩闪着莹亮活力的血液在荡漾流动。血液聚敛浑然,形成了一张奇异古怪的图案。图案随着血液开始自行流动汇聚,诸般奇异的物体现于血液当中。猛然间,饕餮惊诧不已,陡然见到莫小峰头顶上面竟是二十四般诸天神器。只是,二十四神器均被血液侵染,泛着腥涩的血光,凶煞之气自由显露出来,毫不需要彰显。 这时候,茫然无措的圣祖娘娘也是开始恐惑起来,莫小峰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以“噬血”淬炼神器。这种诡异奇怪、闻所未闻的祭炼之法,实是平昔初见。 昙云更是望洋兴叹,没有想到自己祭炼数十年的苗疆“噬血”之法,在其祭炼神器的光芒照耀之下黯然无辉,实在叫人自惭形秽。于是,昙云倒是对这个吸血人充满了神往,莫非他在“噬血”之上深化了其祭炼手段不成,已经远远超越了其范畴。(未完待续) 攻于心计 其实,“血煞”之气需要“九幽晶焰”之息适时补充血液,否则的话则会如同地狱饿鬼饥饿般,非得拼命吸血。不然的话,则是饿殍难耐,满是怨气。莫小峰被关押了一段时间,自是久久得不到新鲜血液的弥补,是以呈现出了来长期种饥渴饿殍的状态。等到自己实在忍耐不住之时,便会倾尽所有的潜力,拼命冲开了枷锁。所以,莫小峰的“血煞”凶性完全爆发,自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了。 不一会儿,莫小峰头顶的那张“血河图”凝聚而成的诸天二十四神器倏地变化成了泛着血光的实物兵刃,一一摆开阵列,绕着其周身盘旋不定。紧接着,莫小峰咆哮一声,双掌扬起,带起一股无形的劲风。 突然之间,狂风骤雨暴起。血河化为了一道骤然冲出,血溅般的巨剑,剑气弥漫聚散,轰然自顶劈将下来。圣祖娘娘、阿如、昙云以及饕餮无比震慑惊骇,纷纷避身躲闪。蓦地,只见二十四神器一起凝聚盖下来,掉下来的血气,溅来迅即无匹的杀气。 “轰!” 血气冲过地面,划开了一道殷红的裂痕,黯淡见底。昙云登时惊得惶恐不已,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血煞”之气居然如此厉害,以血化兵器,实在是前所未闻。而今,他们骤遭如此雄浑势力,无不退却而逃。莫小峰此刻倒是知趣一般,知道自己刚才使出了那么一招已经是倾尽了自己久已储存的潜力。如果再行和他们耗斗下去的话,对自己大大不利。 虽然眼前有如此之多的苗人可以供自己吸食,但是这里面不乏高手,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对抗自己,就算自己功力再强,只怕也是难以取胜。因为刚才那么一会儿,自己消耗的“九幽晶焰”实在是抵得上上百人的血液量。而今自己亟待*血液补充,否则的话症状又犯,自己也是难以控制住。 念及如此,莫小峰骤然辟出一道强劲雄浑的血气,就是为了要他们知难而退。这样的话,自己也好趁机遁去。突然间,他们遭受到了自己强混的血气,果然个个顾着奔命,没有闲暇理会莫小峰。于是,莫小峰朝着空中躲窜而开,竟是渐渐消失了。 圣祖娘娘与昙云均是一脸惋惜,都是难以挽留住莫小峰。在他俩看来,莫小峰确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炼血奇才。只是,他俩各自怀揣心事,终究难以释怀,喜怒不现于色。想到了这些,饕餮与昙云彼此默契一望。饕餮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对着昙云道:“道兄,没有想到莫小峰的身手竟是如此不凡?” 昙云登时脊背透凉,恍惚不知所以然。“什么,莫小峰?”很显然,他还不知道饕餮是在说上面那个人莫小峰,一下子听到了莫小峰的名字,极是悦耳。倒是阿如和阿慧突然撇过脸来,二人似乎意识到了这个向来缄默不语的庞然大物,今天居然开口将话了。简直像是地球人见到了火星人吃饭一样,面面相觑。 饕餮顿觉自己一时冲动,竟是忘了身份。于是,饕餮朝着昙云嘶号一声,装着若无其事。昙云何等缜密,见到二女子异样的表情,登时明白了一切。于是,昙云神色甫动,连忙快步奔了出去。饕餮亦是跟着其后,不再发一言一语。 出了密室之后,二人回到了居住之所。饕餮似乎显得有点疲惫,懒洋洋的又要睡觉休息一番。 昙云倒是心潮澎湃,坐立难安。想到了他之所以会落至今日地步,成为了人人不齿于世的妖道,全拜莫桑松所赐。而今,自己只有处处委身于邪恶的势力得以保全。就说眼前吧,明明可以不必如此迁就着圣祖娘娘,但是为了有所取的,兼之形势*人,也只好不得不委曲求全。 一时之间,所有的仇恨都倾注到了莫桑松身上。因此,厌屋及乌,念及到了莫小峰是莫桑松儿子,心里诡计连生。不知不觉中,昙云满怀诡计,朝着渐渐入梦乡的饕餮瞥去。饕餮正自打起懒洋洋的哈欠,似乎已经睡过了一觉。 “圣兄。”昙云忽地喊道。饕餮正准备再入梦乡,听得昙云的喊叫之声,不由得打起了精神,问道:“什么事情啊?” 昙云朝着饕餮走了过去,随后缓缓道:“圣兄,贫道与你同仇敌忾,而今大仇未报,实在是耿耿于怀!”饕餮登时会意,知道这个昙云又要出什么鬼点子了。只是昙云素来喜于旁敲侧击,不愿意透露自己真心话语,而是寄望与别人之口。饕餮有点不耐烦,问道:“道兄究竟想说些什么?”昙云嘴角略过了一丝浅笑,道:“圣兄,莫桑松上回把我们害的那么惨,落魄至此......如今,莫小峰又夺取了你的血池,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啊。就算你能够忍得下这口气,贫道但难容忍。” 饕餮不禁站起四肢,朝着饕餮望了望,问道:“那又怎么样?莫非你又有什么高见?” 昙云微叹一声,道:“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你我同时受累于莫桑松父子,却叫他如此大快人心,而你我二人独自承受着失败的打击,实在心有不甘......”昙云不觉朝着饕餮瞥去,满脸尽是诡异之色,倒也说得慷慨激扬。 饕餮蹲下后肢,趴伏着盯住昙云,似乎有意发言。昙云怔了怔,抢先发言道:“而今莫小峰这个臭小子已经是受了圣兄血池之中煞气感染,心魔乱性,正好可以为我们所有。到时候,就算莫桑松再得意人生,也是会因莫小峰之故而痛不欲生。自古以来望子成龙乃是做父母亲的愿望,如今莫小峰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噬血如狂的魔头,试想一下莫桑松有知的话,会是什么一样的心情。哼,若是我们能更进一步运用一番的话,只怕莫桑松这辈子都没法活下去了。” 饕餮听得昙云似乎有所算计,登时起了兴趣。但是,饕餮依旧装着不明白,问道:“道兄有什么高见?”昙云故作高深,沉浸片刻方道:“圣兄,既然你有本事筑建血池,自是有能力控制血池之中煞气吧?”(未完待续) 蛇穴 如此被昙云问道,饕餮心里倒是感觉颤动。其实自己也正好有此意,只是没有把握。而今被昙云一点,倒是信心十足。于是,饕餮随口应付道:“哼,这个是自然。不过,我还需要研习一下《诸天经卷》方可。自那血池被毁,我已经好久没有深入研习一番经卷。今日既被你提到,倒是叫我恍惚过来。”不过要说对于血池的研究,只怕他还不能够了之一二,如此说也是为了不让昙云小觑自己。 昙云一听,顿觉有希望,满脸欢喜之色,随即道:“所以我希望圣兄能够充分利用一下这层厉害,狠狠打击莫桑松一番。试想一想,莫桑松与他的宝贝儿子刀剑相向之时,那又会是什么一样的状况?”听了昙云此言,饕餮登时莫名一动,心想:“不愧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想不到这个妖道和我想到了一起去?哼哼,莫桑松,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道兄,那就有劳你陪我去趟渤海了。因为那里有着我的天然条件在,所以比较好从长计议。”饕餮忽然间道。昙云身形一颤,知道饕餮有意和自己一拍即合,实在是大快人心。 昙云满脸阴邪之色,随即道:“好,圣兄放心,只要有用的着的地方,贫道在所不辞!” 饕餮舔了舔鼻孔,趴伏下来。“明天我们就离开苗疆。只要我功力恢复全了,咱们就没有必要再委身这个娘娘了。想我堂堂龙神之子,居然落魄到了如此地步,唉......”说完,饕餮不再理会昙云,独自趴伏睡下。 昙云脸色颇动,心里运筹道:“我的‘噬血’还需要苗疆,看来我也只好暂时委曲一下了。只要能够击垮莫桑松,万事都好迁就。”思罢已定,昙云也是回到了床上打坐而定。 唐仲进了密室中的甬道之后,等了大概个把时辰依旧不见阿慧过来。于是,唐仲决意独自走进了去。此间密室中的甬道承接辗转,虚与委蛇。只是里头黑洞洞的,仿佛依附山势挖掘的。唐仲走了会儿,发现其没有尽头,不知道将要通向何处。 里头实在太黑,盲目的走下去的话,只怕是要困死里头。不知不觉,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突然之间感觉自己肚中饿得实在不行。 五内翻滚,身心俱疲。实在抬不起双足了,可是这会儿又不知道该如何沿着原路走回去。此间黑咕隆咚的,空气中不时间散发出来的阴湿气息,实在令人不堪己受。但是,只要一想到了百灵子和莫小雪还在妖妇手里,自己就难以停歇下来,只是盼望着能够早点走出去。 于是,唐仲撑起了虚乏的身子,迤逦而行。 渐渐地,甬道直入洞中,四壁漆黑不见,一股股阴森湿臭,加上洞中生物发酵产生出来的复杂气味,令人几欲呕吐出来。走了没有多久,唐仲渐渐发觉,这似乎是一条巨蛇打通的窝穴。因为他每次差点跌倒之时,都会不经意间附在了洞壁上面。这样不仅摔不到,反而可以依附而行。 一次偶然的机会,竟拾到了一片鳞片。唐仲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发觉这片鳞片闪耀着奇异光芒,熠熠生辉。蓦地,唐仲倒是起了异想天开的想法。一路之上,唐仲就借着鳞片发出来的暗淡光芒,照亮一直行走。好在洞壁里面散落了不少鳞片。倒是一路上拾起了不少,将他们集中起来,辉芒居然和烛火相当。 唐仲心里莫名兴奋,随后又生出了奇异想法。这里面竟然留有鳞片,那么这里面一定存有奇异的生物。依据这些鳞片推测,莫非是龙蛇蛟腾?想到了这里,唐仲的上身不由得打起寒战来。如果里面真的存在有这样的奇异生物,自己岂不是有和它碰面的可能性。一旦碰面,只怕是更多几分凶险。 唉,可千万不要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然的话,自己只怕是难以吃消。一路来没有吃什么东西,实在是身体上面支撑不下去。 想到了一系列可怕、恐惧、可能的事物,唐仲登时气馁。鳞片散发出来的光芒映照大地,显得更加阴森恐惧。那道圈圈一般的光芒随着自己的身体移动,仿佛鬼魅一样。正自惊惧不已,发现前面的道路好像分了叉。唐仲登时疑惑起来,莫非刚才都是自己浮想联翩,这里面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恐惧的东西,只是自己自我恐吓罢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到了这儿就分了叉呢? 唐仲也不及多想,凑近了洞穴,借着鳞片散发出来的光芒照耀一番。这一下可是惊到了自己,只见两条洞穴明显有着差别。左边的那条洞穴很显然已经成就了许久,泥土龟裂干燥。而右边的那条洞穴,则是钻通没有多久,上面还遗留有点点奇异的液体,发出了腥涩味道。 想到了苗疆诡异莫测,唐仲不敢乱摸这些液体。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唐仲竟是走进了右边的洞穴。借助鳞片光芒,洞穴里面还是差不多可以窥物的。再过,唐仲怎么说也是修炼了多少年的内功,这点暗中窥物的本领倒也练过。 越进越深,那股腥涩腐臭的味道更加浓重,仿佛这洞中堵满了腐烂的尸体一般。可是自己走了这么久,却是毫无所获。实在是走得没有力气了,唐仲坐了下来。只见他双掌合拢,开始自我调息真元。慢慢的,身边笼罩着气体,朦胧不见。唐仲额头上面渗出了无数汗珠,眉宇微微锁住。 没有辟谷之能的人实在难以支撑这么久。但是唐仲却有着一股倔劲,也许自己真的就要在此变成一具死尸,但是偏偏就不服气。试想一下,莫小雪和百灵子还在妖妇手里,自己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呢?另外,莫小峰也是不知道了去向。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师父要寻回莫小峰的,又怎么能够这样跟着一起变得杳无音讯,连自己也要跟着消失。(未完待续) 纯阳 而且,进来也没有能够好好保护莫小雪,实在是有负师父之托。一想到了这些,就算是浑身无力,也要依靠着真元苦撑下去。慢慢的,唐仲的头顶升起了团团云雾。自从上回在莫干山的剑池初出莫干剑,就发现自己体内和莫干剑有着一种奇异道不出的亲和力。这种诡异的感觉自己想了很久,一直未果。 莫桑松之所以选择唐仲和莫干剑一起携手并战,自是有着道理的。不过这时候他也是想了想,难道自己真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有着本质区别,或者是自己有着特殊奇异的功能,而他们不具备。 唐仲渐渐感觉难以适应这洞中的气息温度。毕竟他乃是“纯阳之体”,和王崇益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王崇益只是偶然疗伤驱毒之时,被天缘巧合的打通了九大阳脉。因此,凭助着道家修炼气息之术,吸纳了天地九大纯阳。如果用现在的一句俗话说的话,就是说唐仲的“纯阳之体”乃天然合成,绿色清醇。而王崇益则是依靠人工借助自然之力合成的,不是真正意义的“纯阳之体”。 但是,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终归都是猫,因为它们都具备捕抓老鼠的能力。当然,这个比喻打得不是很贴切。不过,为了现象表达,倒是觉得这样解释更好理解一些。 唐仲突然被这种电击一般的意念给击醒,不由得苦苦摇了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抓紧时间回去,用莫干剑来救出小雪和灵儿。”念及此,唐仲体内不由得产生了一股股气流,自丹田上升,渐渐从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手太阳小肠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及任督二脉冲出来。接着,周身腾起了股股气流,缭绕不定...... 蓦地,唐仲体内生出了一股吸纳之力,渐渐将周身冰寒阴湿的气息灌入了体内。自己体内猛然间变得燥热炽灼,浑身像是蚂蚁蚊虫叮咬一般。倒是最令他惊诧的是体内的炽灼之气和吸进来的冰寒阴湿之气进行了一场场猛烈的角逐。这种感觉自己以前似乎没有感受过,若不是莫小雪提醒自己莫干剑之故,只怕是难以想到莫干剑和自己体内的关系。 怎么说,唐仲也是知道莫干山属凉性,而莫干剑却是以先天阳刚血火淬炼。二者可以共居,这么一阴阳互补矛盾的现象实属罕见。 众所周知,阴阳自来不相容。但是莫干山却是意外。莫干山的自然环境皆属凉性,所以才有了“清凉莫干”之誉。而莫干剑是其镇山之宝,却是具有着先天无比的阳刚之气。并且如此阳刚的神器,常年掩埋在了冰寒之极的剑池深潭中居然毫不相克。 这一点,唐仲在同一时间全部思想了一遍。过了许久,唐仲才把自己的身子调养到了最佳状态。但是,没有吃东西的人,只凭真元维护的话,最终还是会身体亏虚的。于是,唐仲连忙跃起身子,快步朝着洞穴深处而去,希望能够求得一线生机。 摒弃呼吸,唐仲提起一口气走了很远。果然,那股腥涩的浓味更加令人窒息。难道这尽头真的有着一大怪物,狰狞恐怖。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够倒霉的。刚才就应该走另外一条洞,而不是这条洞。算了,他也不愿意去想。这么一奔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慢慢的,仿佛可以感觉到了一股急促的呼吸之声,不是传自己身,而是洞中另有其人。 可是,就这么一道狭窄洞穴,有人的话一眼对穿。但是,这股急促深重的呼吸仿佛就在自己左右。只是唐仲对洞中方位不是熟稔,自是难以寻找到呼吸所在。两眼开始不住浮动,四下谨慎观察良久。 “扑通!” 深洞里头一阵剧烈震荡,好像天地摇晃一般。唐仲登时被摇晃的身形左右荡动,倒是难以站稳。紧接着,这种仿佛巨人摔跤一般的震荡,实在令人遐思迭起。唐仲蓦地明白过来,洞壁上方定是有着另外一场斗争。不然的话也不会突然有了这样的剧烈震动。 于是,唐仲连忙激起精神,奋力朝着洞里面深入。这时候,由于上面的剧烈震荡,洞顶的碎石尘埃雨落,唐仲被打到了不少次。好几次,拳头般硕大的石块击打在了身上,实在是痛楚不已。不过凭借着自己强硬的内力和坚毅力,还是忍住了。 眼前,石壁仿佛裂开了一道浅浅的缝隙,透进了曙光。难道已经到了洞穴尽头,天色已经大亮。那么,自己究竟在这里面走了一夜还是数夜,自己也是不得难知。接着,头顶上面一阵剧烈风袭压下,仿佛有东西掉了下来。唐仲登时一惊,连忙跨身越向了前面的缝隙,准备以身体的冲击之力冲破。 “轰!” 不待自己挺身前去冲破缝隙裂痕,没想到外面居然有人代劳了。蓦地,一声碎响,眼前赫然明亮,裂缝已经完全撕开。唐仲正自欣喜惊若之际,准备朝着前面准备奔去,冲出缝隙。 “虎虎虎!” 眼前剧烈的煽风之声,响彻耳畔。唐仲立时惊得连退数步。只见眼前一条水桶般粗壮的尾巴煽动,恍如恐龙尾巴。还没有来得及瞧清楚,那尾巴又来回扇了数下,面门不由得生起了凉风。唐仲暗自纳罕:“难道是来到了龙界,怎么会有如此粗壮的尾巴?”正自惊疑间,听得一声尖利的嘶号,仿佛怒龙咆哮一般。如此一声,惊得令得唐仲汗流浃背。 此时,实不知隔着这道石壁外头究竟有着如何凶险的奇兽。紧接着,一条尾巴插了进来,将洞穴几乎塞满,然后在里面陡然搅动起来。唐仲连忙闪身避开尾袭,足踏洞壁腾身而上。 借助洞壁的反弹之力,唐仲朝着裂痕处越身而出。但是他不敢直接朝着洞口逃去,因为他怕外面那个大物等着自己上钩。(未完待续) 蟒斗 此刻巨尾虽然塞进了洞穴,已然在洞口处留有间隙,足足够得唐仲身形出来。触及到了巨尾,唐仲顿觉一种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这种味道刚才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一时间,唐仲满脑子思忖着,这种味道究竟在哪里闻到过。猛然间,浑身一颤。对了,就是在洞口分叉处。就是这种奇异的怪味才把自己给引了进来。这会儿,唐仲心旷神怡、豁然开朗。 出了洞口,唐仲顿觉投胎转世一般,刚才那洞中的气息荡然无存。这会儿自己接触的是明朗的世界,只是眼前的景色更是叫自己目瞪口呆。 只见眼前弥天盖地的冰虫四下游动,远远便可以看到六人手持长剑与它们战成一团。猛然间,剑气冲天,逆光流彩。 唐仲还未来得及仔细瞧瞧它们本来面目,巨尾复又扫荡回来,朝着自己猛扫不已。于是,唐仲只好暂时抛开眼前的景物,全力抵御巨尾的扫击。 岂料,巨尾迎面扫过之后,留下了一股腥涩腐臭的味道,荡漾弥留空中。唐仲这才知道,洞中的穴口竟是这个巨兽钻通的。 唐仲朝着巨尾顺势瞥去,只见此兽此刻只露出了一截足有十丈长尾巴,另外一半身体却是没入地里面。这个兽物仿佛似曾相识,只是没有能够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一时半会儿竟是瞧不出来在哪儿见过。 趁此机会,唐仲扭头朝着正在和冰虫作困兽犹斗的六人瞧去。这么一瞧,登时激动起来。六人当中居然有自己的师兄弟何筑和乾谦,唐仲当真是激动万分,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他俩。再一看,却发现路之浩、路之昌、鄢之蓝和常之盛居然也在这里。 不过,唐仲倒是忆起那日在莫干山上面,王崇益被莫小峰误伤,受了“血煞”之气侵染。于是,莫桑松带着他们六人和王崇益一同上崂山,顺便和玄净、玄智二位道仙共同商讨对付翼龙之举。 但是,这会儿在这里碰到了他们,倒是大为不解。只因此刻情势危急,不便与他们答话。况且,在他们面前面临的是一大群冰虫,久战难下。念及如此,唐仲只是想着速速摆脱掉眼前巨尾的扫荡,然后过去帮助他们一起战斗冰虫。 其实,这个洞穴一直通向了上天宗瑶池山之路。因为圣祖娘娘不仅仅是要对付中土的剑气二宗,连远在西北大荒的天宗也是久有报复之心。 要知道当年,不仅仅是莫桑松、玄净等一批中土之士对他们苗疆屠诛剿灭,更有无数天宗高手一起过来助战。自古就有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道理。只要是邪魔外道、心术不正者,都会受到天下人攻击。因为他们随时都会损害彼此利益,简直就是眼中钉,不拔出心头就多了一根刺。 如此一来,圣祖娘娘及苗疆也就深深痛恨着剑气天三宗。东方隔着苗疆甚远,不宜速战速决,于是便着手于毗邻的西北大荒天宗。这种远绥近攻的办法是在高招。因为这样的话,中土人士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西北大荒的天宗也是会因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之故败在手下。所以,这么一条地道一旦打通,苗疆各种奇异的毒蛇虫兽倾巢而出,自是毁灭天宗于一旦。 只苗疆素来人迹罕至、蛮荒烟瘴之地,又有谁会没事跑过来了。但是,何筑等六人出现在了这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唐仲凌空一个虚顶,荡开了身形。巨尾一下子偏斜过去,顿起一股劲风。但是,唐仲可是不管这么多,足掌顶着山壁,蹿了起来。 那一边的何筑和乾谦均是大异,见到了这便巨尾横劈竖扫,不由得瞥过来一看。见是唐仲在和一条没入土地里面的巨尾纠缠打斗,登时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于是,师兄弟三人内心均是惊喜不已。唐仲迎面对着何筑和乾谦喊叫道:“大师兄、三师兄,你们怎么会到了这里来?”这会儿,大家各自顾着眼前的凶险,实在没有余暇搭话。 蓦地,巨尾回扫过来,背面拍击唐仲。唐仲顿觉背脊透凉,连忙回头仰望。只见一条巨尾恍如一根柱子凌空倒下,压向了自己。唐仲一身冷汗湛出,迅即辟出一掌剑气。 “碰!” 剑气撞击到了巨尾上面,立刻消失得不见。唐仲知道,这个巨尾实在坚硬无匹,只怕是孱弱的剑气与水注无异,以卵击石。 念及情势危急,唐仲不及多想那么多,双掌运起顶住倒下来的巨尾。 “吧唧”一声闷响,唐仲顿觉双肘剧烈震痛。接着,这股痛楚隐隐传到了肋骨之上,仿佛内股尽数折断一样,接下来,全身都被牵扯起来。 唐仲运气顶住巨尾,巨尾拼命挤压自己,像是要将自己像拍死苍蝇一样把自己拍死在地上。可是,唐仲岂能令他如愿,负隅顽抗着。 渐渐地,唐仲感觉到了喉头阵阵鲜嘴里面开始黏稠起来。“呜哇!”唐仲忍俊不禁,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会儿,身子更为虚发,实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数日来在洞中的奔走生活,已经是久久未食,肚中空乏。这会儿骤然遭受如此强大的抗压,终于是扛不住了。 正自气馁之际,头顶上面灌来了两匹剑气。唐仲蓦地抬首仰望,只见剑气如电,迅即劈在了巨尾上面。 “呲呲呲!” 巨尾下面仿佛发出了阵阵痛楚之声。显然,巨尾下面才是怪物的真正面目。只是他们都是猜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怪物会藏头露尾呢? 这时候,何筑和乾谦纷纷挺身过来,左右提着唐仲肩膀,双足往上一窜,离开了巨尾。那边,路之浩等人见得如此惊险的一幕,无不骇然。但是,他们眼前面临的是更为凶险的一场恶斗。 无数冰虫蜂拥而来,几乎要吞噬湮灭了四人。情形危如累卵、千钧一发。乾谦和何筑救过唐仲之后,立马道声:“师弟当心了!”(未完待续) 人蚁大战 声音甫定,二人已然飞往了四人,和他们一起斗战冰虫。其实,这些冰虫不是什么新奇的品种。就是那日莫桑松、叶子剑、白牡丹及莫小雪一行上瑶池山解救莫小峰时,遇到的就是这些冰蚂蚁。只是这回不一样了,圣祖娘娘有心攻陷天宗,所以豢养了无数苗疆“赤荼蛇”,它们日以继夜的钻洞,由苗疆一直通向了天宗脚下的冰山,这冰山也就是冰蚂蚁们的巢穴。 须知,要想上瑶池山,必定要逾越迈过这座冰山,方可度过九重弱水,到达彼岸的霄汉天阶。然后才能沿着天阶直入增城,最后才能够真正的到达瑶池山。 圣祖娘娘也是见识了瑶池山的森严戒备,所以才会使出这种蚕食鲸吞的手段。如同行军打仗一样,你只有不断的攻城掠地,打下一城占领一城,方可将敌人的土地尽数变为自己的。最后,只须千军会师京畿,齐聚敌人龙穴,再一捣巢穴方可取胜。 上回在崂山,何筑、乾谦及路之浩等人受了玄智道人的委托,一起前往瑶池山,相邀天母娘娘而来对付逐步壮大、气焰嚣张邪魔妖道。 昙云妖道在青龙寺密室里面铸就了“千魂”之后,以“噬血”的威力召唤出了三界六道的众多妖魂怨鬼。而今,这些妖魂怨鬼借助了“噬血千魂”的力量渐渐重塑了元身,出来为害三界六道,尘间即将到了一场浩劫。 自古以来,妖魔鬼怪喜于为害人间。被昙云召唤出来之后,自是免不了一场尘世间劫乱。这里,前面已经叙述了。不料,他们一行也只是勉勉强强上了冰山。因为上会莫桑松、叶子剑一行已经帮助他们疏浚了道路,所以他们才不费吹灰之力便度过了陡峭的山巅。岂料,和莫桑松上次一样,下了半山腰,便惊动了这些冰蚂蚁。 天母娘娘豢养这么多的冰蚂蚁,平时可是没有饲料喂养的。这些家伙也只有凭靠着那些妄自称大、不怕死的世俗之人来果腹的。就算没有东西吃,这些家伙也是不会饿死的。因为这里的气候适宜它们存下来,加上时不时有苗人过来,实在是它们的幸福。 于是,何筑他们便被冰蚂蚁一路追击到了这里。正好“赤荼蛇”在此钻洞,冰蚁的动作惊动了。正好唐仲也是跟着过来,一切就应运而生。如此危急情景,唐仲又岂可独自苟活下来,连忙运起掌力,双足不知不觉产生了充沛的气力,将自己给抛上了空中。 借助冲击之力,唐仲顺势推出剑气。剑气遇到空气立刻化开,分成了数十股力量薄弱的气流,四下攻击阻拦着冰蚂蚁的垒攻。 只是唐仲先前就是内力不过淳厚,这会儿也只是借势随便发出一掌,自是威力减少了不少。打在了群蚁当中,无异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但是,冰蚂蚁虽然属于虫兽之类,也不是傻瓜啊。见到了奇异剑气的攻击,登时撤散开来,分成了数股,对着何筑、乾谦及路之浩等人个个击破、分水断流。 眼看情形到了间不容发境地,七人已经是难以再支撑下去。可是,就此罢手的话,定然必胜无疑。“大家赶快聚到一起来,不要让这帮畜生们有机可趁!”只听得何筑对着其他六人同时喊道。 六人均是深思熟虑,知道独自站立一边势必会叫冰蚂蚁寻得机会,到时候个人势单力薄,自然不是一股股冰蚂蚁的对手。反而大家凑到了一块儿,冰蚂蚁才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单刀直入不敌。如此一来,六人被群蚁围在了当中。唐仲趁着这个机会,对着二人问道:“大师兄、三师兄,你们是怎么到了这里来的?” 何筑的目光环视游动,道:“王公子被送上崂山之后,我们也是奉了师父和各位道仙的指令,前来天宗,准备他们达成同盟协议,不料路上遇到了这些畜生。”何筑说罢,辟出一道剑气,将一只贸然强攻而来的冰蚂蚁击退下去。 “乒乓”一声碎鸣,冰蚂蚁化为了一堆碎渣。唐仲话还没有听完,随即问道:“达成什么同盟协议?”何筑挥洒剑刃,衣襟轻飘而起,接着道:“各位道仙见中土妖气冲天,自知邪魔外道复出,所以才会相邀天宗门派,和我们一起对付即将而来的劫乱......” 唐仲“哦”了一声,朝着冰蚂蚁望去,问道:“那么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何筑面露惧色,道:“我们一行到了山巅之后,便遭到了这些虫兽袭击。另外,到了这里,又遇到了这个庞然大物。”七人一起朝着巨尾望去。“我看这些东西定是天宗特意安排阻扰刁难我们的,所以不想和我们一起共举大图......”路之昌突然发言道。 倒是路之浩不这么认为,只是自己明白路之昌素来性子急躁,遇到了不快的事物常常是以偏概全,所以才会这么说。路之浩突然打断话题问道:“各位当心了,以我猜测那根尾巴下面定然是更为凶猛的巨兽,所以大家务必提防一番。” 何筑跟着叱咤一声,连忙对着其他人道:“路大侠说得没有错,各位一定要当心。我们不仅仅是要对付冰虫,更要时时注意巨尾下面的那头巨兽,还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唐仲点头称是,心里默自自许,刚才那一幕幕兀自生出后怕之心。这些苗人真够诡异的,豢养的物种更是恐怖骇人。乾谦见到唐仲也到了这里,觉得奇怪,连忙问道:“是的,唐师弟,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来?” 如此一问,想到了今日来的遭遇,唐仲满脸落魄悻悻然之色。何筑和乾谦此刻也是不意过问此事,因为眼前的形势才是最为棘手的,所以并没有因之瞧出什么端倪来。倒是路之浩师兄弟四人见到了唐仲,一下子想到了王崇益,不知道王崇益现在怎么样了。于是,他们正待询问,眼前的情况突然骤变。(未完待续) 汹涌将至 正在趁隙闲聊之际,无数的冰蚂蚁蜂拥如潮般袭来。唐仲登时惊声道:“各位当心,它们又来了。”正自说时,大地蓦地裂开了。七人顿觉大地仿佛也要跟着坍塌一般,化为了碎泥。七人纷纷惊叫,身子跟着大地的坍塌之势,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猛然间,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仲一直都在注意那根巨尾巴是以心里略略猜到了几分。只是,这时候那根尾巴已经消失不见,不知了去向,免不了引人怀疑。唐仲猛然间恍惚过来。可是,不待自己完全反应过来。脚下已是深陷泥土之中,半身就要没入。 再抬头一看眼前的冰蚂蚁,还未近得己身,已经是中途被坍塌深陷的大地给阻拦在了半路。大地忽然裂开,已有不少的冰蚂蚁掉进了裂缝当中。何筑、唐仲以及乾谦登时明白了过来,这根巨尾怪兽定是和冰蚂蚁水火不相容。不然的话,也不会钻入地里,费尽全力把大地搞得坍塌,将这些冰蚂蚁引入地底。如此一来,倒是帮了七人大忙。 事有凑巧,本来大家都在担忧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冰蚂蚁攻击。不料地下面的巨尾突然捣动起来,倒是替他们解了围困。看来,不须自己出手,这些冰蚂蚁尽数掉入地下,解除危困。 “吱吱!” 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吞吐之声,仿佛灵蛇吐信从地缝里头传了出来。有着先前的先见之明,七人登时运功踏着足下的碎泥,蹿身而上。冰蚂蚁发出了声声凄叫,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灭种的危机。只见大地四野,冰蚂蚁股股流窜,躲避着裂痕。但是,坍塌千里之势,势如洪暴突来,岂能轻易避过。 “嗵嗵嗵!” 无数的冰蚂蚁坠落到了裂痕之中,兵败如山倒,冰蚁掉下去发出来的声音恍如九天闷雷。唐仲、何筑、乾谦以及路之浩等人无不瞠目结舌。眼看情势危急,也是不由得纷纷躲避,朝着尚未来得及开裂的大地踏去。不过,大家心里一直都是好奇这地下究竟有着一种怎么样的怪物,力量为何会如此之雄浑巨大,竟是可以轻而易举的遁地掏空。只怕是一般的地震都不曾有着如此之大的力量。 念及如此,七人无不骇然失色。 “御剑飞行,离开这里!”何筑忽然间朝着大家喊道。此刻,大家仿佛同时理会过来,过犹不及,六柄长剑一起飞入空中。何筑一把拉起唐仲,和他并肩站在了自己的长剑之上。 数声穿行之声,七人一起荡入了长空。足下,灰尘扬起,弥漫如雾。要是再晚的片刻,大家也是会和冰蚂蚁同命,掉入了无声无息的地缝里面。好在何筑事先就有所提醒,所以大家尽快转移了地面,飞到了空中。 足下中空,大地凹陷垮了下去。 “轰隆”一声过后,忽然从地里面骤然钻出了一头凶猛、无法形容巨头,对着四周阵阵嘶叫,好像是沉睡千年的怪物被人吵醒,发起怒火来。接着,巨兽张嘴,冲出了长长的信子,吞吐不定,扫向半空。唐仲才略微看清楚了这根巨尾怪的本来面目,居然是条巨大的“赤荼蛇”。这种苗疆奇异剧毒的蛇种自己来时就见过数次,所以一瞥才会认出来。 “啊,这是什么......”路之浩、路之昌、常之盛以及鄢之蓝无不纷纷惊然,彼此咋舌。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条巨蟒已经将自己上半身尽数展露出来。巨蟒的身躯足有三人怀抱那么*,浑身鳞甲光溜闪亮耀眼。唐仲不由得忆起了自己随着百灵子、莫小雪刚来苗疆之时,在那片沼泽地里面也是遇到了这样一条巨蟒。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上次遇到的那条,就算不是的话,倒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接着,巨蟒双目盯住空中御剑的七人,张嘴尖叫一声,抽动巨尾,扫击着地上四下游动的冰蚂蚁。其尾巴势如秋风扫落叶,冰蚂蚁被卷扫抛起,撞击到了山壁大壑之间,满地洒出碎冰,死伤无数。 他们又是一阵阵退却,眼看就要被*到了穷途末境。此地乃是苗疆险峻之地,四下出了乱石嶙峋之外,就是绝崖峭壁了,如果不慎的话,没准儿掉下去摔死也是不好说的。但是凭空在此遇到了如此凶猛巨大的蛇类,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众人纷纷惊诧震撼,唯有唐仲保持住冷静,进退有度。何筑猛然惊震过来,颤抖道:“原来是一条巨蟒!”唐仲听在耳朵里面,还以为何筑起了小觑之心,连忙补充道:“大师兄可不要小瞧了它,上回我们在此间已经见识了他们的厉害......”听得唐仲说“我们”,何筑顿觉奇怪,忙问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不止你一人过来这里?”其他几人纷纷投来了目光,似乎在等待着唐仲回答。 唐仲登时气馁一声,道:“没错。”忽然间又是一声喟叹道:“唉,小雪和灵儿都被妖妇逮住,我正想赶回莫干山,不料在此遇到了你们。”何筑听罢,惊诧不已,连忙问道:“什么妖妇?你是说小雪被人擒住了?”唐仲默默点了点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乾谦似乎不太明白唐仲之意,索性追问了一句。唐仲朝着乱捣的“赤荼蛇”望了望,道:“先离开这里,我们再慢慢解释吧!”何筑与其他人均是点头称是,纷纷应然。毕竟此刻情势危急凶险,自是没有闲暇聊天。 大家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蟒给震慑,天空弥漫起来的烟尘让人无法睁开眼睛,急切着速速离去。唐仲想到了百灵子和莫小雪还在这里,须得尽早对他们提起予以设法全力营救,不然的话,自己实在是担心不已。看到了大家远去遁逃的影子,唐仲觉得有必要和他们将话语挑明,不然的话自己还真是不好受。心里牵系一人安危之时,就像是某个东西就要到自己手里一样,不见其物,心生疑虑与变故。这一点唐仲已经是感受多次了,所以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此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集 噬血幽洞 九幽晶焰诀 山脚(一) 蓦地,唐仲朝着何筑道:“大师兄,小雪和灵儿还在这里......如果我们走了,她们岂不是更多了几分凶险吗?”说罢,唐仲盯着何筑正视不已,似乎依旧难以取舍。 何筑一时之间踌躇不定,暗暗撇向了乾谦,看他是否有意。只见乾谦似乎有意留下来,倒是没有说句话。见到此景,唐仲脸显忧色,微叹一声。何筑觉得唐仲有异,问道:“唐师弟,怎么了?为何要唉声叹气啊?”唐仲听罢,心里面想到了莫小峰,遂慢慢望着何筑和乾谦二人,怅惘道:“大师兄,我在这里见到小峰了!”声毕,唐仲竟是面显难以释怀之意。 何筑和乾谦陡然间听到了莫小峰的名字,恍如平地一声雷,莫非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不成。“你说什么?”何筑愣愣望着唐仲,似乎难以置信。乾谦则是惊喜不已,莫小峰那日突然消失,的确令大家担忧不已,听到了其消息,连连问道:“你是说小峰也来了苗疆吗?”说罢,两眼盯住他,急切等着答案。唐仲低下头来,竟是不语。乾谦比较深思熟虑,见到了这种情景,知道情况不妙。 “何大侠、乾大侠,你们看,巨蟒好像在吃冰虫......”只听得路之浩声音略微显得颤抖,似乎看到了极难相信的恐惧场面。何筑、乾谦及唐仲纷纷不由自觉朝着巨蟒望去。但见下面尘雾笼罩,隐隐间看到了一条硕大肥粗的蟒身凌空竖起,盘旋起来荡着诡异魅影如同暴风卷袭一样。 蓦地,朦朦胧胧之中见到巨蟒疯狂吞噬着大地上面的冰蚁。这个巨蟒乃是生长在苗疆阴寒之地种族,所以对待冰蚂蚁的胃口极是浓厚。空气中偶尔传来了巨蟒咀嚼冰蚁发出的碎渣之声,使人听得头皮发麻。 何筑灵机一动,料想此刻蛇蚁彼此相斗,必定顾不了左右,实在是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当然,路之浩、路之昌等也是意识到了这么一点,相互一瞥,已是心领神会。于是,路之浩瞥了瞥,开口道:“何大侠,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何筑点了点头,旋即准备离去。乾谦见到此行已然告空,实在有负重托,忽地嗟叹一声道:“师兄,这回我们奉命上天宗相邀天母娘娘,如今势成败局,只怕没法对师父交代,该当如何是好?” 唐仲这才明白过来,知道乾谦是在担忧着如何对莫桑松及玄智等道人交代。趁此机会,唐仲便道:“可是小雪和灵儿的安危也是不容耽搁,我们还是先回去取来莫干剑,救出她俩......至于这件事情,凭借师父他们老一辈的经验自会谅解的。” 说罢,唐仲朝着何筑瞥去,暗中察言观色。何筑点了点头,眉毛微蹙,道:“是啊,小峰已经令得师父焦头烂额了,小雪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再出差错,否则此事定会再叫师父*心忧心。”听到了这里,唐仲准备跟他们说莫桑松已经为莫小峰事情病倒,但是终究难以说下去。 路之浩见他们三人难以拿捏定,此地又凶险万分,自己又是急切着离开这里,自然是倒向了唐仲和何筑这边。于是,连忙撺掇道:“是啊,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行计议吧。巨蟒在此实在是凶险无比,我们切不可以耽搁以致于损失殆尽......”路之昌、鄢之蓝及常之盛均是颔首。乾谦虽然有心挽留意见,但也是孤掌难鸣,只得作罢。于是,大家已经协商议定,纷纷示意一番。何筑作为大师兄,立马发话道:“好吧,我们赶紧走吧!” 说完,七人御剑飞离了此处。突然,足下一声巨响传来,仿佛大地轰然坍塌,从中间裂开,冰蚁尽是埋进了地里。今日若不是这两个凶兽在此作煮鹤焚琴的鹬蚌之争,只怕是难以脱离凶险。 如此一来,七人均是长舒不已,深深吐了口气。唐仲回顾这身后的巨蟒,想到了洞穴那端还困着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如今,自己必须尽早回到莫干山,速速取来莫干剑,一举斩断那乌精钢所造的牢笼,才能够达成心愿。 只见空中六柄长剑载着七人,悠然离去。身后,巨雾滔天,黄沙乍起,湮灭苍穹...... 巨蟒和冰蚁彼相争斗,已经惊动了瑶池山上面天宗门派。这时候,水芙蓉和秋海棠已是奉着天母娘娘的旨意,带着天宗众多女弟子一起奔下了山来查探情况。 恰巧蓬莱帝君正好在此,骤遭如此震撼感觉有异,知道瑶池山下定然发生了什么劫乱。念及如此,蓬莱帝君对着碧幽、碧玲、颐轩及颐轾发号施令,叫他们随其一同下了瑶池山,顺便前去观看究竟是何人前来作难。 在崂山之上,水芙蓉和秋海棠奉命寻找叶子剑、白牡丹及百灵子之时,最终折煞而归。幸有蓬莱帝君为之向天母求情,不然的话,二人到现在可能还是身居中土寻找三人。只是那个时候突然得知了谣传的噩耗,说中原及关中大地一片妖气笼罩,实在是不祥预兆。所以,天母娘娘唯有顾及大局,暂时将此事放于一边,邀请帝君和自己迅速回了瑶池。他们回到了瑶池山之后,蓬莱帝君便受到了天母娘娘的热情款招,诸番款招皆是难以尽兴。 这日,天母娘娘带着蓬莱帝君上了瑶池山,和他一起观赏云蒙山奇景。大家正自陶醉中兴致盎然之中,云蒙山受到了颠荡...... 其间,一系列强烈的震荡,竟是把瑶池山都给带动起来。虽然只是细微的影响,凭借着天母娘娘深湛道行,自是可以掐算出来出了大事,连忙朝着四下喊人而来。一时间,水芙蓉和秋海棠速速赶来,匍匐其足下听令。 “你们下山去瞧一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山下肆意作乱。”水芙蓉和秋海棠齐声领命,朝着云蒙山下飘身而去。 蓬莱帝君自觉此举有异,便道:“娘娘,依贫道看来,定是大劫将至,所以娘娘须得小心谨慎提防才是。”帝君也是深为熟稔妖魔势力大涨之时,诸番征兆也不过如此。况且如此之大的震荡,非寻常力量可以做到。(未完待续) 山脚(二) 天母娘娘点了点头,只是帝君初次前来瑶池,尚未尽兴,却突遭变故,实在令人大煞风景。于是,天母略带歉意对着帝君歉意道:“扰了帝君兴致,实在是不好意思!” 当然面对如此情景的帝君,神色谨慎,自是不会将此耿介于怀,若有所思道:“娘娘严重了,而今天下已是道消魔涨,此刻实在不宜在此享乐。剑气二宗屡遭翼龙攻击,只怕是已经应验了劫乱之数将至,所以贫道以为,我们天宗须得和剑气二宗联手起来对付这些方兴未艾的魔道势力。此刻正是出手的大好时机,切不可轻易错过。待得他日天下太平,我们再欢聚一堂,彼此和气敦睦,岂不更好?” 天母听得帝君此语,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帝君有心结盟。只是天母素来执顽,我行我素,不喜于他人置喙。不过说句实在话,自从她开始掌管瑶池天宗以后,似乎很少与中土各大门派有所亲密来往。至于他们遭受翼龙及群魔袭击之事,也是头次在帝君口中知晓。只是现在情势*人,不得不考虑一下帝君的建议。但是天母依旧难以预料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对着帝君缓和道:“还是等到芙蓉她们上来了,禀明了情况我们再权衡一般吧?” 帝君也觉得有理,随即点头,不过他心里有数,天母娘娘一直以来对中土的诸多门派颇有成见。当然,这些心存的芥蒂和成见自己早就有所知晓。大概是天母自身之故,所以不好言明,唯有请求相安无事。正自思绪之间,天母娘娘忽地对帝君道:“其实帝君有所不知,我们天宗数百年来与火焰门之间明争暗斗不休。这会儿瑶池发生混乱,只怕他们会寻机过来挑衅。所以,我是担忧这事......” 听了此言,帝君不由得陷入了深思,知她并非无心结盟,只是考虑得多了。于是,帝君深慰道:“所以我才觉得娘娘必须联合剑气二宗,只有这样,我们剑气天三宗才会形成鼎力犄角之势,无懈可击!” 听罢,天母娘娘怔了怔,道:“那么帝君是决意要和那批道士们连横了?” 帝君点了点头,缓缓道:“上回我在蓬莱之时,被一个崂山的道士给纠缠住,此道虽然性情疯癫,可是道行法力不容忽视。这说明,天下间不乏奇人异士。所以,我们应该看得更为高瞻远瞩才对,不可以因细微的隔阂而误了大事。” 天母娘娘听罢,不由得陷入了深深思绪当中。帝君的话语仿佛涓涓细流般渐渐流入耳中,受用无穷。帝君不动声色,仿佛觉得圣祖娘娘已经被自己的言语打动几分,所以也不好再强制要求。正当二人沉浸之中,身体又是不由得被摇晃了起来,极是剧烈。不过,这次剧震比之刚才的更为剧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母娘娘四望无异,朝着云蒙山下阵阵大发雷霆。云雾笼罩的云蒙山,嵯峨俊秀,仙雾氤氲,仿佛一座巨大蒸笼悬在空中般。接着,不待自己的声音回荡而来,又是一阵剧烈震荡。看来,山下的遭遇不言自明、可想而知了。 帝君连忙稳住身形,对着天母娘娘道:“娘娘,我们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本君以为此事严峻,不可以疏忽大意!”天母心里明白,山下的形势实在是刻不容缓,不然的话小小的震动也是不会影响到了山上。念及如此,天母娘娘立刻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看看去。” 于是,陪同蓬莱帝君飞向了山下去。一路之上,云雾缭绕,驾驭其上,二人衣襟头发都被卷起来,飘飘似仙,顿生出了无比敬意。 不过这会儿山下经历了剧烈震动之后,已经难以辨得道途。本来的九重弱水而今被坍塌的山峦给掩埋,剩下的也不过是数段残流,难以再汇聚成河。 帝君不觉中瞧出了天母娘娘的忧戚之色。换做是自己的话,也会忍不住恼怒。足下,天宗历代艰辛的苦苦经营基业竟是被毁于一旦。如今,瑶池山和云蒙山之间已经是唇亡齿寒,樊篱尽毁。他日如若再有人前来袭击瑶池山,只怕是轻而易举便可以攻克了。 突然间,迎面一行人飞行于空中,他们俱都御剑飞行,仿佛是剑宗中人。对于常人而言,只要是御剑飞行的人士,皆视作为修真门派中剑宗之人。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奇特的身手和身份,就算不是剑宗中人御剑飞行,也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辨别出来。 于是,天母娘娘和帝君相对一视,皆是深深思绪道:“难道是他们在捣鬼吗?”见到了他们一行急着御剑而行,似乎急于奔逃。天母娘娘和帝君都是深信不疑,觉得这几个人实在是可疑之极,不可以放过。 不由分说,天母娘娘和帝君纷纷追了上去,二人驾驭仙雾,步履极为迅驰,令人不及细看。其实,这行人正是刚才摆脱蛇鼠争斗险境的唐仲等人。他们见到了巨蟒在地下阵阵狂摇猛捣,实在是难以抗拒,是以绕道而行,从这边靠近“帝之九都”的方向飞往。这样的话,也便于躲避巨蟒攻击。 正好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下山由此经过,和他们迎面相遇。想到了刚才地下的剧烈震荡,逐本溯源,便怀疑起他们来了。唐仲等人闻得背后有所异举,料想有人追来,惊奇中连忙回首纷纷顾盼。见是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七人猛然间陷入了极度疑惑当中。因为他们都不曾谋面,所以形同陌路。但是,二人既然追着他们,难免引起他们窘迫不已。 何筑连忙勒住剑气,飘身滞留空中片许,只等着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追上来,看看他们是否有所差遣。乾谦以及路之浩等人见何筑忽然间停下来,跟着也是勒住剑势,稳稳飘立空中。七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是何人。不过,乍见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感觉二人器宇不凡,实在不类凡夫之子。(未完待续) 怀疑(一) 于是,何筑凌空对他们二人作揖,道:“二位为何一路跟着我等,不知你们是否有所差遣?”此言语是在试探其口风,却又不失礼节。天母娘娘一脸不悦,微嗔道:“你们为何在此逗留逡巡,究竟有何意图?” 七人一听,均知其言语中略带几分责问之意。只是不知道天母娘娘是在怀疑他们,倒也显得坦率。于是,唐仲挺身上前道:“山下一条巨大的苗疆‘赤荼蛇’正在和一帮冰虫作生死垂扎,我们碰巧涉入其中,为了寻得生机,只好借助贵处地理优势逃身,不料在此叨扰,实在万分抱歉。” 天母娘娘听罢,登时神色激动,知道唐仲嘴里所说的冰虫乃是自己豢养的冰蚂蚁,深知冰蚂蚁无异于自家的守护神,只要一旦有敌人或是非善之辈前来,便会惊动它们。但是,唐仲之言自己也是不能够尽信,须得证实之后方可以下结论。想到了这些,天母娘娘倒是放开了几分怀疑,朝着唐仲一行人瞥去,恍惚之间竟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道:“是吗,那你们又是怎会到了这里来?” 听其口气,何筑倒是感觉天母娘娘似乎与瑶池天宗有着莫大干系,而且是个地位身份了不起的人物,料知此举告诉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便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这里是奉了剑气二宗首座之命,特来请瑶池天母与我们二派协商诛灭妖孽之事。”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听后相对一望,似乎一下子都想到了什么。不过,他俩都是不语。蓬莱帝君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们,倒是省去了一大周章。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还是要去中土相邀他们。 念及此,帝君便挺身前来,对着何筑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妖孽作祟?剑气二宗竟然特地差诸位大侠屈尊过来相邀,贫道实在是深感惭愧。”唐仲见蓬莱帝君极是敦睦谦和,随即吟吟一笑,上前道:“大仙不必多礼。我等正好路过此地,不料途遭巨蟒攻击,是以惊动了贵方,还望二人海涵!”说罢,唐仲先后对着帝君和天母娘娘行礼。 天母娘娘一瞥唐仲,见此人年纪尚轻,却是剑术功力造诣极深,兼之谈吐温文,登时生出了赏识之心。唐仲稍稍瞥了天母娘娘一眼,仿佛觉得天母眼神有意,只是她如此瞥着自己,倒是令得他颇为不好意思。还好帝君忽然间对着他们瞥来,随后问道:“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妖孽势力指的是什么东西?” 何筑与乾谦相对一望,道:“不知道大仙可否听说过渤海一种奇异的翼龙......最近以来,这种翼龙三番四次对我们进行了攻击。上回我们莫干山和崂山均是受到了他们的袭击,以至于损失惨重。另外,据家师与诸位道仙推测,此龙种似乎是当年苗疆被伏诛的巫龙族。不过目前他们觉得身单力薄,所以才会过来邀请二位高贤!” 听到了巫龙族名字,帝君和天母不由得相对一望,这种翼龙族看来不是什么新品种,倒是往日的敌人。只不过没有料到这些昔日扫荡的苗疆邪恶势力,又开始逐渐嚣张起来。想到了这里,天母娘娘不由得朝着山下瞥去,然后便问道:“那么山下又是怎么的一回事呢?” 如此一问,七人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不知道巨蟒是怎么回事,自然不知道何以解答。唐仲对于这其中的端倪最为清楚,想到了百灵子乃是天宗门人,如果这会儿告知天母娘娘她被圣祖娘娘关在了乌精钢所铸的牢笼里面,不知道天母娘娘会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想到了这里,唐仲又决定不说了。 天母娘娘极是会察言观色,一眼便是瞥出唐仲似乎有着太多的难言之隐。于是,她独独对着唐仲*问道:“莫非你们是莫桑松弟子?”唐仲听得此言,惊震不已,无法领悟其意,只得朝着圣祖娘娘瞥去。瞬时间,就连路之浩、路之昌等人也是疑惑不解。唐仲一行人尚未自报家门,天母娘娘是如何得知他们师承的。 就在唐仲准备答话之时,远方又复袭来一行人影。猛然间,大家尽数将注意力转向了来袭方向。当他们撇过脑首,这才发现,来人竟是秋海棠与碧幽一行。见到了她们归来,天母娘娘先是莫名的惊奇,接着便是惶恐起来,因为她已经发现水芙蓉不在他们行列之中。作为自己的得意弟子,和左右羽翼无甚差别。于是,天母娘娘便对他们疑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芙蓉怎么没有跟着回来?”问完话之后,天母娘娘顺势在后面补充了一句。秋海棠等人猛然被问懵了,她们均是一脸难色。天母娘娘见状,知道水芙蓉定然出了事情。“说啊,到底怎么回事?”见到他们都不发一言一语,天母娘娘更为惊诧,声色俱厉道。 这时候,秋海棠见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毛遂自荐,挺身上前道:“娘娘,我们奉命下去查探情况,不料在途中遇到了......遇到了个怪人。那人见到我们就追逐不已,于是我们便和他打了起来。结果,趁着我们疏于防备之际,芙蓉师姐便被他给掳劫而去……” 天母娘娘听得难以置信,尤其是听到了怪人满脸尽是恼怒之色。自己好端端的四个得意弟子,而今只剩下了秋海棠一人,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唐仲似乎瞧出了天母娘娘的不悦,偷偷对着何筑瞥去。何筑暗暗摇了摇头,顿觉不妙。唐仲想到了自己此番还要急着回去取来莫干剑,以便解救百灵子和莫小雪。念及此,唐仲知道不可以再行耽搁了,此地须得尽早离去,便对何筑道:“大师兄,要不你们留下来帮助娘娘寻找她那位弟子,我还要急着回去取来莫干剑。” 唐仲故意将嗓门压低,生怕被天母娘娘听见。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自己此刻确实不好再对天母娘娘提及百灵子的处境,免得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只会令她更加忧心忡忡。唐仲说罢,便对着天母娘娘和帝君道别一声,驾驭而去。(未完待续) 怀疑(二) 望着唐仲远去的背影,何筑沉吟,随后朝着正自担忧的天母娘娘瞥去,方道:“娘娘,在下愿协助您一起对付下面那条巨蟒,顺便替您寻回弟子。”帝君正有此意,如此一来,大家到是可以携手和气,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桩夙愿。只是帝君不似天母娘娘那样,好像与生俱来就对着中土诸派颇有小觑、蔑视之意。倒是觉得,唯有联合他们一起,方能够除魔卫道,换取天下永久的安宁。 于是,帝君朝着天母娘娘呵呵一笑,大是欢欣,道:“娘娘,相信有了众位大侠相助,此次任务定会万无一失。”天母娘娘听得出帝君的意思,无非是想撮合大家一起。但是,天母娘娘也不是全无此意,现在不类于往常,天宗内部正是缺人手之际。要是能够得到他们一行相助,自是如虎添翼、稳*胜券。 只听得天母娘娘爽朗道:“好,那实在是太感谢各位美意了。只是此刻巨蟒作怪,本宫不意招待各位上山品尝仙果、观赏瑶池美景,还望各位见谅。”说罢,天母娘娘表现出了一副极为诚挚的表情,喟然而叹。见到了此景,帝君大为惊异,万万没有想到天母娘娘竟会如此爽快,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何筑、乾谦以及路之浩等人纷纷莞尔一笑,觉得大家算是可以携手并进了。不知不觉中,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几分祥宁。半晌,何筑自告奋勇道:“娘娘多礼了。我等本来就是有心相助娘娘的,因为大家相互帮助等于是在帮助自己。” 何筑这样说实在是太好了,不仅没有表现出来有意阿谀巴结,更没有显得没有胆识。既然有心结盟,自然敢于承担责任。他们已经发话在先,要联手共诛魔道,岂有大难来时独自苟合、见难躲避之说。如此一来,不仅仅是没有违背自家教义“匡扶正义,急人于难”之说,更是没有显得莫干山没有骨气、浪得虚名罢了。 路之浩等师兄弟见到何筑如此爽快,亦是更无异议。毕竟王崇益之事他们受了崂山的太多恩惠,实在是无以为报。如果不予以报答,也是难以释怀。另外,想到了王鼎从前老是想着打连宗的主意,对待剑气二宗存有异心,此举正好可以弥补师父曾经的过失。如此一来,大家各自怀揣心意,当真称得上是不谋而合。于是,天母娘娘对着秋海棠瞥去,问道:“海棠,究竟事情的经过原委是什么样的,你得速速道来?” 秋海棠诚惶诚恐,连忙答道:“我们驾驭云头下了山。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正在和冰蚁作鹬蚌相争,斗得如火如荼。我们一行人随着芙蓉师姐绕道避开,准备上来给您禀报。不料在途中,我们便遇到了一位奇异男子,行止诡异恐怖......”蓦地,秋海棠便将事情的经过道诉出来,其情节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他们下山后遇到的男子正是莫小峰。只是莫小峰已经被“九幽晶焰”之气浸染,面目可憎,已是难以辨识出其真实外貌,所以在仓促危乱当中不及细辨。 这个时候,莫小峰已经带着水芙蓉脱离了秋海棠等人的追击,转向了深山野林之中。此地介于天宗和苗疆之间,地理位置奇特,常年没有足够的太阳,所以显得异常阴森。不过,对于莫小峰来讲,可是非常喜欢的。因为现在的莫小峰只是个吸血魔,最喜欢这样的阴森环境,无意于和鬼魂同居。 当然莫小峰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抓住了水芙蓉之后竟是没有立刻吸她的血液。仿佛自己有了奇怪的意识一样,感觉水芙蓉像是自己曾经心目中念及的那个人。只是后来遇到了百灵子,发觉百灵子比之更加可爱、眷念。一时之间,在自己的意识中形成了所谓的移情别恋,更换了暗恋对象罢了。 水芙蓉则不然,发现自己被这样一个奇异的恐怖男子给逮住,并且携其四下奔走,心生恼火。只是在路上被莫小峰点住了穴道,难以动弹,唯有百依百顺。不过,她心里也是在算计着,只要自己稍加冲开穴道的话,定会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狂妄的男子。忽然之间,瞥见了这个男子满身邋遢不堪,闻到一身异味窒息,顿显鄙夷。但是想到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也只好暂时委曲一下。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水芙蓉见莫小峰一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实在是忍耐不住,喝问一句。莫小峰嘴里“诺诺”,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水芙蓉听了之后,这哪里是人话,气的要命,随即嗔怒道:“喂,你究竟会不会说人话啦?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莫小峰听在耳中,蓦地停滞下来片许,低头朝着肋下的水芙蓉斜里一望,随后又似没有听懂一样。接着又是阵阵疾走,奔跑得更加迅驰无匹。水芙蓉顿觉全身风袭,秀发衣襟尽数飘起。不觉然中,身体被凉风贯袭,面颊也被强风刮痛。 “难道他是个傻子?或许只是贪图我的美色,所以才会带着我到这......”想到了这些,水芙蓉莫名的双颊绯红起来,精神为之紧张,生怕莫小峰带着自己有不轨行为,随即又是一想:“定是我胡思乱想,怎么可能。只要他敢动我一根汗毛,绝对不饶他!”走了不久之后,不知道这个时候天色是暗还是亮。只是在苗疆已经很难辨别出来,四周尽是葱郁荒野,鲜少有树木掩映。荒野不时有着叠岩,突兀出来,怪石嶙峋,更加挡住了日阳。 莫小峰似乎瞧出了四周有点什么异样,带着水芙蓉钻进了由数块岩石形成的洞穴里面。水芙蓉登时全身冷战,不知道莫小峰究竟要干什么,为何带自己到了这见不得阳光的地方。只是料想,该不会自己的谶语就要兑现了吧。 接着,水芙蓉阵阵紧张,难以忍受,对着莫小峰嘶吼道:“喂,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你存有邪念,休怪我不客气。”(未完待续) 生火 听得水芙蓉如此嘶吼,莫小峰有了丝丝知觉。旋即朝着水芙蓉望去,怔怔不语。只是此刻洞中黑暗无光,根本就瞧不见对方。唯一可以听得到就是彼此的呼吸急促声音了,但是莫小峰依然对视着她,好像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水芙蓉见莫小峰不语,更为恐惧,猛然间来了火,斥道:“喂,你哑巴了?干嘛不说话?”说罢,浑身开始抖颤起来,莫小峰依旧是不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听得此声如此熟稔,就像是当初那个经常谩骂但又令自己驰往的声音。水芙蓉则是一直担忧着莫小峰不说话莫不是真的要对自己图谋不轨。随后,莫小峰一系列的举措令水芙蓉立刻就发现自己的猜测完全错了。半晌之后,只听得莫小峰沉寂道:“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大概是莫小峰血吸多了,是以嗓音也变得沙哑,与那些久经传闻中的恶魔般,听得令人浑身凉飕。水芙蓉虽然法力高深,但是听得如此沙哑声音,也是不由得害怕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水芙蓉怯怯问道,大改刚才嚣张的气焰。她素来我行我素,毫无顾忌、歇斯底里,这会儿居然变得如此柔弱。倒不是因为自己怕了莫小峰,而是她知道全身受制于人,实在是不宜拿鸡蛋碰石头。不过她还是存有几分侥幸,觉得他不会伤害到自己,期望有所奇迹发生。 黑暗之中,莫小峰忽地传出声音来,对着她问道:“你身上有火折子吗?”仿佛是在有求于自己,这下水芙蓉完全放心了。看来,莫小峰真的是没有加害自己之意。于是,水芙蓉轻声答道:“有,不过在我身上,我自己拿......”水芙蓉还是要顾忌男女之别,怎么也是不肯要莫小峰亲自搜自己身。那样的话,也是显得自己太过随便了。所以暗示着莫小峰先替自己解开穴道。 “嗯!”莫小峰应了一声,随即默不作声。水芙蓉等了莫小峰一会儿,见他一直都是站着不动,登时没有好气,娇气道:“喂,你不解开我的穴道,我怎么动手拿啊?” 说罢,水芙蓉双眼望着黑暗中瞧不见的莫小峰。莫小峰这才恍惚过来,大概是自己太过于沉溺,是以忘了水芙蓉穴道尚未解开。不过,莫小峰虽然需要借她的火折子,但也并非意识全无。 蓦地走向了水芙蓉,在其“肩井穴”上面拍按,随即端开了自己的手指。水芙蓉登时感觉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觉灌入身体,百骸疏松。接着,自己的双臂竟是可以自由运动了。此刻,水芙蓉算是完全相信莫小峰了,知道他不曾有过邪念。随后,水芙蓉松了一口气,这才用虚脱的右手从自己怀中取出了火折子。蓦地,递给了莫小峰道:“给你!” 黑暗中的莫小峰听得水芙蓉出声,慢慢走了过去。暗中难以窥物,莫小峰也只有试探着接过火折子。这会儿,二人都不说一句话。莫小峰俯身燃起了火折子,顺便从地上拾起了许多经岁月送进来的干柴枯木。莫小峰如此熟悉的举止倒是叫水芙蓉暗暗惊心,只是觉得此人行止如此熟稔,似曾相识。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半点头绪。 刚才在上头,大家处在一片混乱之中。莫小峰又是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倒是没有瞥清楚他的模样。这会儿,莫小峰如此安静镇定进行着一系列的动作,倒是令她生出了无数怪异的想法。 只可惜,任凭自己怎么想,也是猜测不出来此人就是自己曾经厌憎之极的纨绔子弟莫小峰。不过,换句话来说,其实自己并非那么讨厌莫小峰。只是莫小峰一家子维护叶子剑和白牡丹,妨碍大家正常公务,是以心里存有疙瘩芥蒂。但是,大家如果只是萍水相逢之人,彼此不存有利害关系冲突,说不定莫小峰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子。虽然卑鄙贪色,但也心肠热忱慷慨。 蓦地,水芙蓉忽然想起了不少的过往轶事。自己一经身逢,终究碌碌无为。想到了白牡丹倒是幸运,即便是触犯了天宗教义,而今和叶子剑还不是照样得以长相厮守、耳鬓厮磨。水芙蓉微微叹息了一声。莫小峰正在生火,听得水芙蓉没有来由叹息了一声,登时怔住,慢慢扭过头来。水芙蓉借助幽暗的火光,似乎也能够瞧见莫小峰被自己的叹息之声触动了。 只见莫小峰蓦地回首瞥见自己,久久无语。水芙蓉登时接住他投来的目光,二人对视不已。水芙蓉倒是没有感到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这会儿自己想问题想到了深处,完全没有功夫理会其他的。“咦?”水芙蓉仿佛看到了对面石壁上面镌刻着奇异的字迹与图案。只是,篝火的光芒太过灰暗,竟是难以瞧得清楚。 水芙蓉正待对莫小峰解释提醒,一阵急剧的震荡又复晃荡而来。接着,洞顶碎石尘埃雨落,四下摇晃起来。水芙蓉登时惊叫一声,恐慌:“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说也奇怪,莫小峰一下子被她的惊叫给摄住。就算是如此震烈的荡动,自己都不曾有过惊惧,没有想到水芙蓉突然一声,倒是令得自己惊怵起来。 “你快点解开我的穴道,不然的话我会被石头砸死的!”水芙蓉朝着茫然的莫小峰喊去。见到了如此情形,莫小峰自是不意给她解开穴道,连忙过去拉住水芙蓉的手腕。接着,双足蹬地,冲出了洞穴。站在洞穴出口处向外一瞥,蓦地惊惧起来。只见刚才那条巨蟒“赤荼蛇”竟然追击到了这里来了。 莫小峰嘴里暗自叨念道:“找死!”接着,他便放下了水芙蓉,扭过头来警戒道:“待在这里不要动!”说罢,莫小峰已然冲身前去,朝着巨蟒奔去。巨蟒见到了莫小峰如此肆无忌惮,发狂起来,疯狂扫过尾来,势如螺旋般疯狂的抽打着莫小峰。趴在洞口的水芙蓉见得如此情形,登时明白过来,刚才瑶池山上面的剧烈震荡想必就是这个家伙引起的。看来适才若不是莫小峰带着自己到了这里,只怕是难免要和这条巨蟒一番恶斗。(未完待续) 斗蟒 只听莫小峰叱咤一声,周身紫电徘徊,双臂灌满无俦大力,虚实互换。 “碰!” 莫小峰被巨蟒猛然扫过来的巨尾给挡住,劈在了半路。但是,此刻的他嗜血成性,自是有心抓住巨蟒。当然,巨蟒如此凶残,对待水芙蓉毫无客气,自是要好好教训它一番。于是,莫小峰攀越而上,紧紧扣住巨蟒末尾尖。好在这末尾不是很粗壮,满满一个怀抱足以抱住。巨蟒也不是吃素的,见莫小峰扼住自己后路,登时张嘴咆哮,全身扭打,卷起层层沙雾。 “噗噗噗!” 地上面卷起了弥空烟尘,尽是沙尘飘砾。水芙蓉看得心惊,这会儿一心盼望着莫小峰能够战胜巨蟒。因为这只巨蟒再怎么说也是对自己大有害处,若不是它在下头大动作的话,自己也是不会被害到了这里,任劳任怨、担惊受怕。念及如此,水芙蓉银牙咬的紧紧,暗暗替莫小峰鼓劲。 这个时候,莫小峰抱住尾尖,被那巨蟒狂扫撞击,拖得满地打滚。念及到了水芙蓉还在洞口,万一一不小心将洞穴给震坏了,水芙蓉岂不是要受到了连累受伤。于是连连运起“血煞”之气,奋力滕展起身体。 蓦地,莫小峰身体上面袅袅升起血雾般的烟。他是想急着释放“九幽晶焰”,是以提前将身体内的气血放干。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血虚,口干舌燥,亟待需要吸噬一番。只是这个“赤荼蛇”剧毒无比,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吸噬。可见他虽然祭起了“九幽晶焰”,依旧还是保存着着清醒的意识,头脑清醒。 只是呆在一边的水芙蓉万万没有想到莫小峰居然会露出如此本性,着实令人胆战心惊。她只是觉得自己刚才和莫小峰相处了片刻,倒也觉得他还算不错,不过魔性一旦发出,竟是令人如此诡异惊惧。望着莫小峰抱着巨蟒和它一起盘打扭曲,不得不让人想要上前去一番。 水芙蓉朝着自己手心望去,只恨此刻手足难以动弹,不然的话早就上前去将巨蟒给斩杀。这个家伙迟不出来,早不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要是因为莫小峰的疏忽把自己的命给葬送了那还实在是替自己惋惜不已。 巨蟒忽地张开了血盆大口,满嘴尽是黏稠浆液,令人望而呕吐。刚才,在山脚下这个巨蟒吃了那么多的冰蚁,此刻正好是力气没有地方使。瞥见了莫小峰带着水芙蓉脱离这里,便追击了过来。 莫小峰本来是无意和巨蟒争斗,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挣脱了圣祖娘娘、昙云以及饕餮三大高手的纠缠,这才遁去。没有想到自己耗尽了“九幽晶焰”之气之后,体内又开始了“弥血”,竟是难以自已。于是,莫小峰随意抓了几个苗人,将他们一一吸噬干净。刚刚恢复了一点“血煞”之气,得以补充自身的损失,莫小峰便独自找了一间洞穴,躲在里面锤炼。正自修到了紧要关头,一阵剧烈的震荡竟是把他给惊扰到了。 接下来,洞中的石块尘埃云落,令得他实在无法静心下来修炼“血煞”。于是,莫小峰一阵震怒,决心出来巡视一番,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骚扰自己修炼。 刚一出来,便见漫天流光溢彩,数个男女御剑御物飞行。漫天尘埃弥漫,一条巨大的蟒蛇腾起上半身,昂起脑袋,扭打盘陀。大地都被巨蟒的盘陀扭打给震荡起来,莫小峰见状,自是知晓刚才的剧烈震荡来自巨蟒的触动。再一看天空飞行的水芙蓉、秋海棠以及帝君的四大弟子,莫小峰不由得疑惑。只是不知道水芙蓉一行过来是奉了天母娘娘的命令,特来将山下捣乱的人给揪出来,以便赴命。 没想到水芙蓉一行下来之后才发现,此地居然是一条巨蟒在此作怪。于是,水芙蓉决定合众人之力将巨蟒干掉。再说了,这个巨蟒率先过来,弄出如此之大的动作,难保不会引来其他的蟒蛇。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求得安宁无异于登天之难。岂料,巨蟒实在太过厉害了。众人无法近其身而斗,只得盘旋游弋于空中,借助掌力发功。一时间,满空人掌间御剑而出的真元利芒,一一击向了巨蟒。 巨蟒一下子遭到了如此众多繁杂的攻击,身体略微受到了痛楚,登时狂捣猛卷得更加厉害,状若狂龙。满地灰尘沙砾尽数被卷起带动,骤起沙雾。水芙蓉倒是自恃,好无所顾及,以为巨蟒就此被击溃,不由得放松了警戒。 于是,水芙蓉带着志满意得的信心,飘身降落而去,朝着巨蟒阵阵正面直击。巨蟒本来就被他们伤到,此刻心里满是怨恨。这时候,乍见水芙蓉不要命前来攻击,自是找到了发泄对象,刹那间将所有的攻击之势全部转移到了水芙蓉身上。 这下可是委屈至极了,水芙蓉应付起来,顿感力不从心。秋海棠与碧幽等人这会儿也是被巨蟒给吓怯了,虽然知道水芙蓉处境不佳,但是也不敢贸然前去相助。如此一来,水芙蓉只得硬着头皮撑了下去。倒是这巨蟒身形硕大,且动作恢宏凶猛。一时间,水芙蓉完全湮灭在了捣起的沙雾当中,隐隐不见身影。莫小峰虽然身在局外,却也是洞悉一切。一旦时间久了,水芙蓉自是支持不住。如果没有人前去相助的话,自然要吃亏。 即便如此,莫小峰自忖无法记起水芙蓉的情谊。只是突然之间感到了一股极为熟悉怪异的感觉涌了上来,水芙蓉似乎像是自己有生之中见过的某位人一样,但是无法思忆起来。不过那股容情温婉的感觉慢慢涌了上来,让人忍俊不禁。 此刻已是间不容发,莫小峰知道先救了水芙蓉再说。这个家伙在此扰乱自己心智,若不将它制服的话,自己也是难以平怨。况且,现在的自己可不像以前了,以前他没有多大的法力,时常面对愤怒和混局唯有忍气吞声。现在可不一样了,这条巨蟒将自己给恼怒了,自是没有它好日子过。念及这些,莫小峰霍地冲了出洞穴口。(未完待续) 吸血 骤然机变,盘旋空中的秋海棠等人均是望着莫小峰。此刻,没有人能够辨认出来这个道行深湛的男子竟是自己曾经千辛万苦带上瑶池山的纨绔子弟莫小峰。一时间,大家见到他身手不凡,彼此面面相觑,颇有感叹。 莫小峰蓦地咆哮一声,几乎盖过了巨蟒的嘶鸣之声。水芙蓉在其中闻得他如此动人心魄的叫喊声,登时感觉振聋发聩,耳朵几欲震破。声落之后,水芙蓉朝着突然袭来的莫小峰瞥去,只见他周身裹挟着血雾,汹涌而来。巨蟒似乎感受到了莫小峰身上浓郁的血腥之味,陡然兽性大发。然后,巨蟒弓起上半身躯,形成了勾弧之状。张开血盆大口,巨蟒信子吞吐不已,瞄准莫小峰准备发击。 莫小峰倒不怎么惧怕,索性过去,双掌交叉一起,血雾股股运筹环绕掌间。接着,血雾在其掌胸之间旋成了一团涡流。瞥见如此情形,秋海棠等人无不看得惊震。她们见过许多高手凝运真元,却是没有见过一个人用自己的血液发起攻击敌人。今天见到了莫小峰这么做,当真是粤犬吠雪般惊叹不已。 巨蟒双目亮烁如星点,一闪一闪,好似荧光灯一样,极是*眼。莫小峰忽地大喝一声,双掌骤然上提,将血雾凌然浑成了巨大血器。这正是“大罗诸天二十四神器”之一“天灵神剑”。只可惜秋海棠及碧幽等人无所识得,见到以血化器的奇景无不瞠目结舌。毕竟真正见过诸天神器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不出十人,除了须弥山上的佛陀之外,然后便是莫小峰了。虽然饕餮一直以来都在努力铸就“血河池”,求得有所图成,可也无缘窥得血中神器的本来面目。这会儿,莫小峰将血器祭炼而出,当场之人自是个个悚然骇闻。 何况是阅历尚未丰富的水芙蓉,更是不得难知。众人双眼齐刷刷瞟了过去,只见莫小峰的双掌也是被血染一般,泛着殷红的血膜。如果不仔细瞥去,倒还以为莫小峰的双手臂膀刚刚浸入到了血液里面,所以才沾上如此之多的血液。接着,莫小峰举其过顶,浑然一道血溅冲出了无俦大刀。刀锋泛着更为殷红的血芒,令人望而生畏。仿佛大刀刚刚杀过人一样,全身染成了血红色,势如浸血。 在如此情形威*之下,巨蟒嘶鸣一声,知道莫小峰这招实在厉害,只怕自己的万金之躯也是难以承受。巨蟒有着野兽好斗的本性,不愿就此服输,欲以裹挟着水芙蓉遁入土里。莫小峰眼疾手快,自是不愿意它就此得逞。又是咆哮,陡然间扬剑斜切,从水芙蓉身前断过。巨蟒忌惮“天灵神剑”之势,连忙退缩身子后撤半步。如此耽搁,莫小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即冲向了水芙蓉。接着,莫小峰揽起了水芙蓉柳条细腰,蹿上空中逃走。 随后,空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影,莫小峰已是带着水芙蓉不见。 不过此刻的情形,令莫小峰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居然主动找上门来晦气。上次是急于救助水芙蓉,所以聚敛几分攻击之力,不意诛灭它。这回可就不一样了,主动送上门来,那是决意要一举歼灭斩杀了。 但是,刚才那招“天灵神剑”实在是损耗了自己不少的“九幽晶焰”之气,这会儿没有吸噬血液,只怕难以再发功对付巨蟒。莫小峰意识之中要救水芙蓉,是以拼尽全力也要将巨蟒击溃。巨蟒忽地一个顶立,巨嘴大张,满是黏稠涎液。莫小峰不由得感受到了极为腐臭的气息,令人呼吸滞住。只见他忽然闪身避开稍许,幻化血气。接着,便运起那柄“天灵神剑”,令自己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次力道居然骤减,难以聚敛血气,祭不出那柄血剑来。 巨蟒倒似乎瞥出了点眉目,猛然间肆无忌惮,蟒头倏地电击般迅驰而来,撞响了他。莫小峰防不胜防,登遭一股腥风洗面,凉飕腥臭。但是,莫小峰丝毫不惧,双臂畚张,十指紧扣,硬是死死抱住了巨蟒脑首,不加松懈。 “吱吱!” 巨蟒信子吞吐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声音。莫小峰蓦地张开大嘴,想到了驱血有源,也是无暇顾及其他。“噗!”莫小峰居然死死咬住巨蟒上颚,拼命吸血。“吧唧!”巨蟒上颚骤然溅出泉涌般的血液,溅了莫小峰一脸。跟着身子不由得颤了一颤,大概是血液骤然溅到了脸上,惊悸难定。巨蟒被他这般撕咬,登时感觉到了痛楚,下半身痉挛牵掣之下,兀自扭曲难定。 站在一边的水芙蓉见得如此情景,吓得目瞪口呆。这大概是自己有生以来见过最为恐怖惊惧的一幕,实在是难以置信。万万也是没有想到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这么荒唐,连巨蟒的血液也敢饮食。众所周知,蟒蛇血液剧毒无比,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求贪得眼前饥渴状态,却不记后果。 可是,莫小峰则不这么认为,只要有了血液,方可以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至于会不会中毒,那又是另外回事了。此刻,情势危急刻不容缓,没有其他的途径取得血液。但是这里有巨蟒,其血液虽然有毒不得而知,但也称得上是源源不断、取之不尽。 念及如此,莫小峰自是不意花费时间去考虑那么多,硬是咬住不放。半晌之后,浑身像是浸泡在了温泉一般,股股暖洋洋的感觉充斥着全身,百骸舒畅不已。接着,浑身上下泛着血红光芒,极是*眼。这一奇异现象,水芙蓉在一边看的惊心动魄,实在是不忍卒睹。 巨蟒身子上下一片扭曲盘动,上身完全坠下,迤逦虚与。莫小峰被巨蟒拖得满地而滚,浑身是伤。但是,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任由着巨蟒四下拖着身体带动。满地尘埃沙石,滚滚起烟,弥漫着整个四野。莫小峰强忍住痛楚,硬是死死咬住巨蟒上颚。间而,莫小峰被巨蟒身躯的盘旋之势撞击到了山壁巉岩之上,周身剧痛不已。这种痛楚绵绵悠长,在身上持续了许久,依旧不减减弱。(未完待续) 肉搏到底 就在这个时候,巨蟒身躯盘住大地突兀而起的柱岩之上,一环环盘绕蜿蜒而上,像是扭麻花般。莫小峰被它提到了顶部,扬在了空中,一时半会儿难以动弹。接着,巨蟒甩动笨拙的脑袋,准备将莫小峰撞击到岩顶,这样莫小峰自然是经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撞击,不死也伤。 此刻,任谁都能够猜想而出,巨蟒心存诡计,想要借此干掉莫小峰。水芙蓉急了,唯恐他会因为窘迫而难以窥破巨蟒的诡计。于是,拉开嗓子朝着莫小峰喊过去道:“喂,你要当心啊!这只蟒蛇想要砸死你......”说罢,呼吸也是跟着急促起伏起来。即便如此,莫小峰丝毫不加念及这些。*血液的感觉实在是舒服至极,好像婴儿在*母亲的乳汁一样。虽然不知道蟒血是否会有多大潜伏危机,依旧是不注意这些。 在他看来,只有将血液锤炼到了“驾驭”的境界,待会儿自是有着源源不断攻击力。莫说是一条巨蟒,就算是来了十条八条也不足畏惧。眼下身上的痛楚也只是暂时的,相信没有多久,自己就可以扬眉吐气、反客为主了。 “砰砰砰!” 莫小峰反复被撞击到了柱岩岩壁之上,浑身骨骼粉碎一般,泛出了破碎之声。莫小峰一边吸血,一边凝运真元相抗,以便将自己的身体机能发挥到了极致。便是如此混猛的撞击,浑身剧痛难挡,依旧是一声不吭。看得水芙蓉触目惊心、惴惴不安。要是莫小峰被巨蟒砸死在了柱岩上面,自己只怕是难逃一劫。如此思绪,内心满是恐慌不已,站立不安。 没过多久,本来被血浸染般莫小峰忽地有了奇特的反应。只见他双掌按住巨蟒上颚,和巨蟒如炬般的灯眼紧紧瞪死,似乎在说:“你完了!”接着,他借助按压之力,身形倒挂而上翻,腾了起来。如此一来,莫小峰已经开始反客为主了,似乎不再受制于巨蟒。接着,莫小峰趁着自己上翻之势,凌然出掌并指,戳向了巨蟒独眼。 “嗷!” 巨蟒被莫小峰无俦戳力捣得痛楚不已,下盘又开始扭动起来。接着,巨蟒身后的砖石草木,均被它腾挪扭打的身躯激震到了空中,一一碰碎,扬起了灰尘。这一下戳力实在是毫不隐敛,自是将巨蟒痛到极致。须知不管是人还是兽类,眼睛均是他们身上最为脆弱地方。一旦强力戳下,自是大痛不已。巨蟒虽然贵为苗疆奇特蛇种,依旧是难以逃脱自己的弱点。 没多久,巨蟒的身子自上而下仿佛失去重力一样,松软下来。这时候,莫小峰随着巨蟒身躯坍塌之势,慢慢坠了下来。如今基本上*饱满蛇血的莫小峰,百骸为之畅舒贯通,只觉有着无俦的的爆发之力无处可使。于是,莫小峰朝着被自己重创的巨蟒嘶号一声,盖过了它凄厉的叫喊之声。 接着,莫小峰双臂运筹顶上,苍穹蓦然暗色。接着,天际竟是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涡流,仿佛漫天尽是血云,飘渺舒卷。如此怪异现象,就连呆在旁边的水芙蓉也是为之恐惧不已。这个人究竟是谁,就连老天也要受他召唤驱使,还要给他几分面子。要不然的话,苍穹也是不会被他血染至此。由此可见,此人确实与生具有着奇特的震慑力。念及如此,水芙蓉竟是难以相信,莫不是这个人才辈出的世界将要产生一大奇才。而这个奇才,就是眼前正在和巨蟒猛斗的少年莫小峰。 倏地,莫小峰陡然凝运头顶的血雾,凌然一柄“血魔狂刀”展露出来,泛着浓郁的血芒,实在叫人见了之后全身为之颤栗。只是莫小峰体内生出了无俦“九幽晶焰”之气,与之体内自身血息相互抗击着,那是一股难以意识出来的力量,却有着强浑的驱使之力。莫小峰久久以来抵御不了如此强劲的“血煞”之气,最后慢慢丧失了本性。而今,已经是变成了一个触景生情、触怒生恨的邪魔之人。只要自己内心存有仇恨,就难以抑制。越是相抗,越是厉害。巨蟒自柱岩迤逦退去,估计到了莫小峰势力实在混猛,只怕是难以殊死抗拒了。 当然莫小峰也不加疏忽,毫不容情,驾驭而起,身体跟着徐徐而升。就在这么一刹那,巨蟒忽地钻入到了地里面,大地又开始坍塌一片。接着,千里溃退迤逦之势,四野晃动,大地开裂。莫小峰自是知道“赤荼蛇”肥厚血满,对于自己吸食大有裨益。 于是,莫小峰不依不饶,还未待巨蟒身形完全没入地里面遁去,已经双臂前伸,幻出两道血影来。血影势如两柄有形的利剑一般,在他催驰之下直插大地。“轰隆!”大地阵阵炸雷,摇晃了起来。站在旁边的水芙蓉背着突如其来的震荡给摇动,顿觉身子难以稳住,一不小心往后仰去。 岩壁之处,几块震碎的石头滑落了下来,砸在了水芙蓉脚腂之上。水芙蓉叫出了一声,跌坐在地,显然是受了重伤,痛得难以忍耐。 正在追击巨蟒的莫小峰听到了她一声痛叫,蓦地回过首来,抛弃了正在追击的巨蟒,朝着她奔去。这样一来,巨蟒寻得机遇,完全钻入到了地里面,消失不见。莫小峰满脸尽显惋惜之色,微微叹了口气。但是,见到了水芙蓉跌坐在地,模样极是柔弱,不禁起了丝丝怜悯和恻隐之情。于是,朝着水芙蓉慢慢走了过来。好在莫小峰刚才替自己解开了手上的穴位,上半身基本上可以自由运动。于是,水芙蓉慢慢伸出手来,缓缓揉着自己脚腂出。 走到了水芙蓉身前,莫小峰满脸尽是冷酷冰寒之色,给人毫无人情的感觉。但是,如此冷漠之态之中却也不乏无尽的关怀之意。“你没有事吧?”沙哑的声音又开始响起,大大出乎自己意料。(未完待续) 噬血幽洞 此刻,水芙蓉正自揉着伤口,倒是没有注意到莫小峰突然过来了。听得声音,抬头见到他满脸冷霜,水芙蓉登时微微震颤,似乎觉得莫小峰此刻的表情实在是可怕。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受了伤害,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对着莫小峰大吼。换在了以前,若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自是饶恕不了他。千算万算,日夜思盼,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呼唤咒骂了千百万遍的莫小峰。 莫小峰,这个有生以来使自己第一次痛诋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这会儿就站在眼前。水芙蓉茫然不知道所措,怔怔望着莫小峰。只见他面颊上掩盖了一层阴云,泛着浓郁的血息之气。刚才经历了一番痛快的血饮,莫小峰充满了魄力。 “没有事情,就是不小心被石头砸到了......”水芙蓉露出了委屈痛苦之色,对着莫小峰道。以前只道是自己倔强,从不对他人服输,事事以自我为中心,不容他人置喙。今天,处在如此窘境,虽然无法辨认出来他是莫小峰,可是内心对待这个人算是最为客气的了。假如此刻站在这里的是莫小峰或是叶子剑等人,就算他们真心替自己关怀,恐怕也要遭受水芙蓉的迁怒谩骂。莫小峰缓缓走了上前,俯身下来,仔细查探了一番水芙蓉的伤势。 但见脚腂处露出水芙蓉雪莲似地肌肤,红晕透白,凝如冷脂。只是破了点皮,鲜血微微渗出。见到了鲜血,他就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与兴奋。于是,迅即撇过了脸颊,脑袋不由自主摇晃起来,模样极为痛苦不堪。接着,声音哆嗦起来,双唇颤抖,道:“赶快把伤口包扎起来,我......”莫小峰咽了口气,似乎难以忍受住。仿佛一个吸噬烟片的吸毒者见到了大烟一样,难以自已。 水芙蓉还不知道莫小峰嗜血如狂,但是见到了他如此紧张急迫的表情,心里登时颤抖一下。“可是我的穴道还未解开,行动不便,如何包扎伤口啊?”水芙蓉凝视着他,眼神幽怨。 莫小峰这才想了起来,适才给她点了穴位,如今难以动弹了。于是,莫小峰侧过脸去,慢慢俯下身来,在水芙蓉胸口“膻中穴”上面一点。一股冰冷的气息冲入体内,水芙蓉闷哼一声,娇喘细细。刚才被穴道封住了许久,这会儿仿佛解开全身枷锁般,说不出的百骸疏松。跟着手脚就可以自由运动了,水芙蓉露出了欣喜之色。莫小峰站起身来,也不担心水芙蓉逃走。 水芙蓉此刻倒是没有想到穴道解开之后立马便逃。不光是自己脚上有伤,更多的是她对着眼前神秘男子有着莫名的好奇之感。一边揉着伤口,一边从衣襟上面撕下了一块布巾,将伤口紧紧包裹住。莫小峰转过了面颊,不曾观望一下。水芙蓉奇异起来,换做是一般的人的话,肯定会帮助自己包扎伤口。看着她艰难动作,笨手笨脚,莫小峰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闻不问。 水芙蓉也没有抱有丝毫希望,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不稀罕他来怜惜。 约莫盏茶功夫,水芙蓉包扎好了伤口,将伤口处清理得干干净净。蓦地,欲要站起身来。岂料,刚一站身,便觉双足乏力痉挛不止。原来,刚才只是解开了上身穴道,血液流通畅快。下半身虽然解开了,但是血液还未运流畅快。骤然而起,自是为之过早。 莫小峰听得风声,料想水芙蓉脚腂处有伤,只怕是难以站起来。蓦地,回首一瞥,水芙蓉几欲倒下。情急之下,迅雷不及掩耳,莫小峰挺身而前,紧紧挽住水芙蓉的柔腕。水芙蓉被他紧紧搀扶住,总算是稳住了身体。想不到莫小峰还是考虑到了自己的处境,水芙蓉心里掠起感激之心,对着他嫣然一笑,温婉道:“谢谢你!”莫小峰脸色冷漠如故,极是深沉。 水芙蓉也不为意,知道莫小峰本来就是这种性格,所以没有太在意。顿觉莫小峰手掌冰冷沁骨,难道真的是和他性格一样,冷血无情。莫小峰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心想水芙蓉受了伤,须得找个地方将她安顿。万一巨蟒又复过来,只怕是难以瞻前顾后。这会儿,不光是再要对付巨蟒了,更要保护好水芙蓉的安危。 说起来也是奇怪,对着百灵子和莫小雪,莫小峰丝毫不起亲情,反而在此刻如此牵挂着水芙蓉。也许,他已经是尽数忘了自己还是莫干山上的人,有个父亲,叫做莫桑松,天下驰名的剑祖,还有一个姐姐,自幼陪同他玩耍,素来感情甚笃。 没有多久,莫小峰便将水芙蓉给搀扶进了洞里面。二人拾地而坐,并肩而靠。水芙蓉忽地瞥见莫小峰,觉得此人实在怪异莫测,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可以问你一下吗……” 莫小峰没有做声,只是抬头环顾洞顶。这个洞幽幽出奇,令得他忽然生出了奇异感觉。水芙蓉虽然不知道莫小峰在想什么,但是见他和自己相处不久,却是沉默寡言,暗忖此人不是形单孤僻之人,就是深受过打击之人,所以对生活完全没有信心,对他人丝毫没有感情。 水芙蓉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进来之时,洞壁之上似乎绘画着各种奇异图案,念及此,水芙蓉实在按耐不住,便对莫小峰道:“你好。”滞了滞继续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前壁之上有东西?” 莫小峰神色聚敛起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奇异东西,莫名涌上了阴影。接着,莫小峰转首朝着墙壁瞥去。仔细端量,墙壁之上果真是朦朦胧胧镌刻着异样图案。莫小峰颇起怪异之心,随后起身朝着墙壁走近了过去。只可惜洞穴实在太黑。刚才又是和巨蟒恶战一番,已经是震下了不少灰尘,覆盖在了上面,图案越加显得模糊不清。便是自己站得如此之近,也是难以窥清楚其模样。(未完待续) 心魔作乱 于是,伸出手指抹了抹灰尘,图案渐渐显露清晰。莫小峰自是难以以偏概全,如果只是眼见如此小的一块地方,自是难以窥清楚究竟是什么图案。 “把你的火折子借给我用下!”莫小峰忽地朝着水芙蓉喊去。 水芙蓉连忙从怀中摸索而出火折子,随即便递给了他。莫小峰接过火折子,忽然间感受到了股股难耐气息。难道自己又想吸血了?刚才还饱饱吸了巨蟒不少的血液,这会儿怎么又要就此犯病了。莫小峰不敢正视水芙蓉,自忖难以忍耐住。猛然间,鼻息之中似乎感受到了、嗅觉到了一股血腥之气。怎么回事?莫小峰也是难以弄清楚。 但是,依旧生起了火折子。凭借火折子灰暗的光芒,映照着墙壁上面的图案。莫小峰这才凑过面颊过去,仔细端量图案。开始,他还看不清楚其意思。慢慢的,莫小峰感觉到了自己的六识和意念像是要被图案吸进去一样。大概是自己开始对这图案感兴趣了,被它提醒到了什么,内心不由自觉产生了共鸣。只是,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图案吸引着自己。不过,的确有着一种摄魂摄魄的感觉,让他忍俊不禁,身不由己。 莫小峰灵识还是清晰的,明白自己正在窥视图案。但是,意识开始被图案蛊惑。仿佛一个人看了一场精彩戏剧般,完全被吸引住,后续情节虽然意料之中,但也存有无尽遐想,人欲走却脚不止。蓦地,透视过了重重的异界尽头,身处六道轮回还是世事变迁,自己也是不得难知。有着种种奇异的遐思,似乎已经难以乐此不疲。明明知道难以逾越到达某种地步,偏偏要命理不服输,自我前进,与天抗争。 于是,莫小峰在和自己的意念作殊死斗争。渐渐地,神智开始模糊起来。百灵子、唐仲、王崇益、莫小雪、水芙蓉以及王鼎等人的面颊纷纷浮现在了自己眼前。亲情、爱情、友情纷纷交织,模糊不清。他们面色煞白瞧着自己,不辨彼此,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人,有着自己仇视痛恨的,有着自己思念爱恋的。但是,恨的人为什么会恨得如此之深。偏偏在自己深恨的时候,他们飘荡眼前,无异于伤口撒盐。也许,人越不希望得到的、看到的、预料的,却偏偏在你最难挣扎的时候,纷纷浮现,叫自身触景生情、忍俊不禁。 百灵子,这个毕生令得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为何独独钟情唐仲?唐仲是自己的师兄,为什么要和自己抢她?还有,为什么自己看到了唐仲和百灵子在一起之时,就会令自己迁怒。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不快乐别人也休想快乐。曾记否,莫干山上面一场大火,横尸遍野。自己被王崇益和王鼎绑在树上,扬起火炬就要焚烧...... 纷扰芜杂的思绪交织,令得自己心魔乱性,难以自持。“啊!”莫小峰仰然冲天而起,贯出了光束。光束骤然化作了巨芒,撞击到了洞顶。 “碰!” 一声炸响,剧烈摇晃。 接着,洞顶坠下了雨落一般的云石。水芙蓉陡然遭此惊变,事先未料,浑身颤抖。她不知道莫小峰究竟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很好,为何看了图案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似地,发起疯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爱我?大师......救我......”莫小峰忽地狂燥起来,几乎要以真元之力冲破洞顶。只是此洞上面覆盖着深厚的岩层,加之由巨岩镶嵌砌成,实在是厚实坚硬,非是遁天之力,只怕是难以冲开。但是他的嗓门之音够大,硬是震荡下来无数的灰尘。 莫小峰如此震怒,就算是铜墙铁壁也会因之摇晃震荡,何况只是岩石。蓦地,洞顶的云石坠落下来更多。水芙蓉脚腂受了重伤,有心避难却也是走不动。但是,如果不坚持行走避开的话,势必被云石砸死。 念及如此,水芙蓉还是撑起了身体,朝着莫小峰扑去,嘴里面紧张呼喊道:“喂,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岂料,这会儿的莫小峰可以说已经是理智尽失,哪里理会她,自是不加顾及其身。莫小峰手臂微微一引,竟是将水芙蓉荡到了一边。水芙蓉“哎呀”声起,竟是被撞击到了洞壁之上。这么撞击可不打紧,只觉全身痛彻,仿佛挖肉挫骨般,痛到了五腹六脏。 但是,眼前的景状如此令得自己恐惧。只见莫小峰不知道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像披上了类紫色的异样肤色,紧紧搭在了其额头和半边面颊之上。这种很怪异的景状实在是恐怖狰狞之极。也许,这是自己有生以来见过最为怪状的恐怖之景。 “喂,你是不得了什么怪病啊?”水芙蓉忍不住问道。就算莫小峰此刻真的犯病了,有着难以预料的攻击之力,自己也是不怕。想到了之前莫小峰所以会沉默寡言,大概和他的病状有关,于是内心生出了丝丝怜悯和恻隐。 由此可以判断,莫小峰定是因为如此缺陷而导致他性格孤僻。只是,这全部都是水芙蓉自己的片面之意。换而言之,这种片面之意也非没有道理根据的。不然的话,莫小峰的性格也是不会铸造至此。 这也难怪,水芙蓉是不知道这个世上有着“血煞”之气和“九幽晶焰”之息的,他们会侵蚀正常人的意志,所以面对莫小峰如此怪状,只有寄托在了他的孤僻性格之上。可是,任凭自己如何呼喊,莫小峰依然是不出一语。 忽然,莫小峰疯狂的抱着脑袋,跌坐在地,蜷缩到了一团,嘴里兀自不停呼喊着:“大师,救我......救我......”也许,此刻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吧。水芙蓉虽然看得出,却是感受不出。接着,莫小峰满地打滚,牙关咬得吱吱作响,仿佛吸血鬼舔血撕咬骨头般,令人闻之脊背透凉。(未完待续) 混血 慢慢地,莫小峰身上荡漾徘徊着奇异光芒,恍如斑马色彩一样。只是,如此斑纹之色赫然暗紫色,令人观之煞然。水芙蓉实在不知道莫小峰嘴里面喊的那个大师究竟指何,也不知道刚才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会令得他如此强猛之人突然之间痛苦不已。如此一来,实在是怪异莫测。难道,洞壁之上画着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但是,眼前这个人也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被图案吓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小峰身上又发生了更为奇怪的变化。只见他全身殷红似血,完全是一个从血池里面爬出来的人,沾着满身血息。更令人震撼动魄的是,他的双眼冒着血腥之光,状若两点红灯泛着暗淡幽深的光芒,仿佛眼珠子已经被扣挖出来,流出来的血液呈现这种颜色。水芙蓉心脏都提到了嗓门来了。只是,莫小峰对于自己有恩,如果就此置之不顾,实在是于心不忍。站在这里也只是于事无补,只会觉得更加束手无策和痛苦。不觉中,恨己不能替受。 蓦地,莫小峰豁然坐了起来,五心朝天,双手印诀。接着,头顶之上腾云而起无俦血雾,袅袅飘渺。莫小峰眉宇不时之间开始紧蹙深锁,仿佛身子极为不适,所以才会拿此来缓和。 水芙蓉修过内功,知道这会儿莫小峰在自我调息。只见他吞吐自如,吸纳顺畅。慢慢的,他的气息开始稳定下来,不似先前那般紊乱无绪。大约等了顿饭工夫,莫小峰双目的暗淡幽红光芒渐渐消逝,恢复了正常。只是,经历了刚才一番折腾,水芙蓉已是全身虚脱,虚乏无力。紧靠洞壁的身子竟是不由自主的顺着滑了下去,也许真的是心力交瘁、力不从心了。 莫小峰则是不然,经历了刚才那么一番挣扎之后,体内渐渐生出了混猛气息,急切着想要爆发。也许,这就是“九幽晶焰”的威力。一旦爆发之时,首先就是要把身体机能尽数挖掘出来。然后,等着你想要爆发之时,便会不遗余力尽数展露。于是,体内的血液就会骤减不匀,像一台机械运转后急切要得到补充燃料一样。所以,这就是莫小峰每次犯病的症状,只怕是存有坚毅的意念,也是难以和欲望相抗。水芙蓉不知道这其中缘由。自是以为莫小峰得了什么怪病。 莫小峰浑身赤烫,简直想要被蒸发,燥热难当。人越是处在燥热难当环境之中,性子就越是暴戾狂躁。这会儿,他也不例外。 只见莫小峰盘坐如故,顶门又开始升起了血雾,恍如焚烧膳香般,红烟袅绕。水芙蓉在旁边瞥见,登时砰然心跳,实在不知道莫小峰为何会呈现出如此怪异状况。 倒是举得此刻身体之内产生了股股怪异气息。经过了刚才那么一般折磨之后,两种决然不同的血液融合之后,形成了另外一种更为混猛的血液。只是,这种血液有着强烈的复仇抱怨气息,令自己内心怨气冲天。 水芙蓉看到莫小峰突然间安静了下来,而且是久久不见他有所反应。于是,水芙蓉微微长舒口气,吐气如兰,慢慢走近去。朝着莫小峰刚才殷红怪异的双眼望去,只见刚才那浓郁的血息渐渐消逝。于是,这才放了心来。 半晌之后,二人久久不交一语。莫小峰自顾自的修习“九幽晶焰”,竟是将它们尽数融入自己体内,浑然而成“血煞”之气。慢慢地,刚才的痛楚已经是完全缓和。现在,只须把身体机能调整到最佳,才是当务之急。而水芙蓉则是盯住莫小峰,见他周身时而腾起血雾,时而冒着红烟,大为惊异。莫小峰头顶的血雾之气延绵不绝,不会随着两种不同变化而改变。 看到他如此全身贯通修炼,水芙蓉自是不好意思去打搅他。于是,水芙蓉暗暗叹了声气,微微退了回来,撇下脑勺不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似乎又是剧烈震荡起来。满洞的石头摇晃滚落而下,发出来震天阶的响声。接着,二人便被如此剧烈的震荡感觉牵动,彼此身体摇晃起来。水芙蓉怔怔不已,望着莫小峰暗道:“不会是那条蛇又回来了吧!”此刻,想到了莫小峰刚刚调息均匀内力,如果巨蟒趁此机再过来的话,只怕是难以抵御。 况且,自己脚腂受伤颇重,难以运筹法力抗拒。虽然已经被莫小峰解开了穴道,苦于有伤在身,却也无能为力。就在自己踌躇思绪这么一刹那,外面的激荡又复泛起。 “砰砰砰!” 洞穴里头巨石滚落,就要打在了莫小峰身上。 “当心啊!”水芙蓉突然乍出声来,迅即荡过去花鞭,“噼啪”一声将就要滚打在莫小峰身上的巨石给激荡而走。但见鞭势偏转,竟是把巨石激荡到了洞壁之上。 “轰!” 洞中立马崩冒出火花,显然是巨岩撞击到了洞壁之上。如此势如电火,极为耀眼。水芙蓉兀自大喘不已。刚才可是施了八九分力气才勉勉强强将滚石打偏。这会儿也是见到了莫小峰情势危急,实是刻不容缓。 莫小峰似乎意识到了周围环境变动,慢慢睁开了双眼,只见水芙蓉朝着自己娇喘细细。刚才若不是她出手的话,自己早被巨岩砸死砸伤。念及如此,莫小峰内心莫名动楚起来。再过,刚才鞭影噼啪之声,仿佛听到了乡韵般,如此耳熟能详。 先前,为了叶子剑和白牡丹之事,莫小峰与水芙蓉颇起争执。好几次,水芙蓉都是以鞭恐吓示之。所以在莫小峰意识当中,这种声音就像是寻常便语,就算他因为“血煞”之故忘却了许多往事,但是这么一鞭却是自己永生难以忘怀的。 “妖孽,你赶快出来受死吧!不然的话,我们可要掩埋了洞口,你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外面,阵阵叫嚣之音钻入了人岩缝。(未完待续) 拉大旗作虎皮 水芙蓉顿闻得此声音,猛然间还是辨别不出来。瑶池山上面不曾有过男弟子的,就算是帝君的颐轩、颐轾来了,还是可以辨出其音。难道他们在外头以为躲在这里面的是刚才凶残的巨蟒不成?于是,水芙蓉正待起身窥视,刚未抬足,莫小峰便喝止一声:“待着,不要轻举妄动!”说罢,双足腾起,凌空翻了个跟斗。接着,水芙蓉感觉自己耳畔风袭,衣襟也是跟着激荡起来。 只见他如阵风狂袭般掠影而过。不待自己瞥清楚,莫小峰已经是奔出了洞口。 接着,一道暗光映面,莫小峰已经是离开了洞中。刚刚冲出了洞口,四下瞥见,却见身后不远的柱岩之上,立着九人,却是何筑、乾谦、秋海棠、碧幽、碧玲以及路之浩等人,其中还有颐轩、颐轾二人。 莫小峰此刻难以分辨出何筑与乾谦就是自己的师兄。只是见到有人过来,料定他们又把自己当做吸血鬼般,非有除之而后快。想到了不久前在苗疆之时,竟是被那么多的苗人轮番攻击,完全就没有把自己当个人,这份情恨永远无法泯灭。 此刻,刚刚调息好的“九幽晶焰”之息骤然动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充满了仇恨之人突然遇到了仇人,那种急切想要报复狂热之情油然而生。而眼前他们都在,就可以报仇了。莫小峰内心阵阵狂躁,几欲按捺不住。“嘿嘿,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还大言不惭,把我当做妖孽般咒骂,那可就是你们自找的,怨不得我。”莫小峰心里头暗暗道。 何筑、乾谦以及路之浩等人骤然见到莫小峰主动出来,心里颇动。刚才听秋海棠说了,有着一名莫名的男子将水芙蓉给带走,莫非指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秋海棠一眼撇出了莫小峰来,连忙对着众人道:“大家注意了,就是他抓走了芙蓉师姐!”此言一出,碧幽、碧玲以及颐轩、颐轾纷纷震慑不已,四人瞪视着莫小峰,眼睛里透出来凶光。 “说,你把芙蓉师姐弄到了哪里去?”碧幽狠狠道。莫小峰见他们一个个过来,对着自己数落罪状,心绪冷漠至极。不过,莫小峰厌憎仇恨,心里始终不发一言。 何筑忆起了刚才巨蟒就是从这里经过,料想它钻进了洞穴里面。没想到对着巨蟒吆喝,竟是将莫小峰给呼唤了出来。所以,他俩并未出言相激。也许是出于好奇、误打误撞,没想到居然有了意外收获,遇到了莫小峰。他俩内心实在是对巨蟒充满忌惮,这家伙善于遁地而行,不好对付。 莫小峰也是懒得理会,渐渐盘动双掌,凝运胸前。慢慢地,周身聚敛起了无俦血雾。众人瞥见,无不震撼。不过,他们不知道莫小峰究竟使了什么怪异魔功,为何能够召唤驱动血息。这种危害苍生怪异魔功,难道就是苗疆盛行的“噬血”*不成? 何筑和乾谦虽然未曾领教过“噬血”,但是师父莫桑松当年征途苗疆之时,也早有耳传此功。于是,二人均是骇然。旁边的路之浩等人,自忖未曾听闻此邪魔功夫,昙云上回前往缙云门,对于他修习“噬血”之事有所耳闻。但是,眼前窘迫的形势却也令人生出了无比畏惧之意。 碧幽与碧玲登时相对一望,仿佛预知到了什么事情。只是,她俩久久深居蓬莱山,对于这些邪魔道术了知甚少。可是,莫小峰的情状也确实太过诡异恐怖,令他们不得不谨慎畏惧。 秋海棠见大家似乎被莫小峰的模样给震慑住,均是踟蹰不进半步,心情急切起来。水芙蓉此刻说不准就在附近,但是先得将莫小峰制服才能够得出答案。不然的话,莫小峰自是猖狂无羁。 念及此,秋海棠对着他们鼓气道:“大家不要忌惮此人,我们十数人在此,难道还会怕了他不成?”声落,身形不由自主朝着前面微微半步。何筑以及路之浩等人相对而望,均是心里有数,既然大家说好了和天宗达成了协议,至于寻得水芙蓉之事自是不可以借故推诿退缩。 乾谦凑到了何筑耳畔,道:“师兄,我见此人身手实在太过诡异,只怕是有着召唤冤鬼之能......”乾谦言下之意略显退缩,自料今日绝非莫小峰的对手。 何筑眼色使动,显然不赞允乾谦的意见。路之浩忽地叫嚣一声,振奋道:“大家赶紧抓住眼前这个妖孽。我看他如此召唤血息,自是修得邪魔外道魔功,如果就此放过,自会祸害及苍生。” 秋海棠听得出来路之浩言外之意,只怕是要全力拿下莫小峰。于是,跟着拥护起来,道:“路大侠说得没有错。”接着,双目紧紧盯住正在运筹“九幽晶焰”的莫小峰。 此刻,他全力运筹“九幽晶焰”,没有功夫答话理会他们。莫小峰听在耳畔,心里有了意识。今天若不铲除他们,来日必遭无穷无尽的追杀。因为他也是知道,秋海棠之所以鼓动大家,目的在于假手取得水芙蓉。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愿意诚意交出来。 念及此,莫小峰忽地双目泛着血息,恍如两点血珠。接着,顶门形成了巨涡,旋转盘旋。两掌之间的血息凌然滚动,似乎有了生机。蓦地,血息浑然而成巨大幻刀,血浑凶杀。 不用说,又是那招“血魔狂刀”。“嗡!”凌空过顶,莫小峰骤然劈下一刀。 只见身前忽然急冲而出血溅般的巨刀,血腥之息迎面扑来。何筑陡然喊了一声:“快点闪开!”声毕,何筑当先闪身躲开。乾谦闻声,跟着也是躲避开。 “碰!” 众人纷纷撤走。刚才驻立的柱岩猛然间被迅疾冲来的血刀给劈碎。猛然间,柱岩开裂四散,激荡而起无俦烟雾。 众人惊魂甫定,稍稍落定大地,便是喘息不已。蓦地,何筑朝着莫小峰瞥去,知道此人的功力非众人所能匹敌。但是,水芙蓉究竟在哪里还不得难知。所以,就算是拼劲全力也要设法救出水芙蓉来,不然的话这一遭也要枉费了。想到了这里,何筑对着乾谦道:“三师弟,我们到后面去攻击。” 乾谦登时点了点头,随后与他一起驾驭剑气,攻向了后边。(未完待续) 焰煞 路之浩等人分站两边,他们四师兄弟素来并肩作战,缺一不可。当然,这还是和王鼎先前的教化是分不开的。缙云门素来修习“珠帘剑法”,所以弟子们无论列阵还是合剑均是离不开珠帘。 此刻明显可以见到莫小峰威力势猛,如若单独行事的话,自会败北。如此一来,见得他们四人恍如神龙般衔接迤逦而来。虽然攻势不是很猛,但也能够互相照应。只要其中一人有难,其余三人共同过来相助,再大的难关也是可以化解一二。 此刻,唯有秋海棠独自身为瑶池山上的弟子,看到大伙儿均是偕同作战,唯有自己独当一面。碧幽、碧玲、颐轩和颐轾已是使出自家绝技,凌空盘旋四周。虽然大家都是天宗一脉,终须有别。 瑶池山上面讲究的是“抑情克欲”,不为声色所惑。而蓬莱山则是以清闲洒脱致敌。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修到所要到达的境界,便是“七情六欲”也是可以熏染的。倒不似瑶池山,秉承着百年古训,不曾妄动情愫,以免伤了静修千年的功底。 这会儿,莫小峰见到他们纷纷抛飞于空中,恍如日夜星辰绕着太阳般盘旋转动。此刻,以自己为中心,兀自游弋盘动。莫小峰自是知道久后对于自己不利,就算他们在身手之上难以胜出,时间久了,势必会使自己头晕目眩,不辨东西。到时候再来个群起攻之,势必折煞其手。 想到了这里,莫小峰忽地翻动手腕,引过了血影,血影弥漫荡漾而出,冲出了朦雾。可不能小觑了它,其中蕴含着大量“九幽晶焰”,实在是煞气十足。 何筑与乾谦在其背后,虽然没有攻击,却也洞悉一切。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是了然指掌。见到了如此情景,二人纷纷震撼,躲闪一旁。何筑连忙朝着众人喊道:“大家当心了,他的血掌里面有毒!” 众人闻言,纷纷骇然。 只有路之浩等人不以为然,仗着人多之势,兀自纠缠着莫小峰斗战不已。倒是秋海棠、碧幽等人已然撤走,唯有他们还是猛攻不止。 倏地,莫小峰身形被血雾腾起,慢慢升到了空中。此刻,就像是被蒸气飘起的烟雾般,身轻如鸿。如此怪异景状,何筑等人无不骇然。最为恐异的便是碧幽碧玲等人,他们觉得莫小峰实在太过诡异,纷纷目瞪口呆。 唯有路之浩师兄弟四人急功近利、贪功冒进,心想只要逮到了莫小峰自是大功一件。于是,听不进何筑的召唤,四人决然而前,包抄而去。 蓦然间,莫小峰双目的红光更胜,几乎和火焰燃烧般。如此,当真是练到了“淬血炼火”境界。只是,莫小峰尚未练就到了最高境界。这大概和他的身世有关吧。殊知道,莫小峰才多少岁,关于人生的许多经历还是不够的。他内心最大的冲突与抵触也不过是对百灵子念念不忘。就算真的洞悉王鼎曾经火烧攻击莫干山,也不是过眼云烟,早就埋在了内心。 上回在莫干山出手误伤王崇益,也是和百灵子有关。所以由此可见,莫小峰大多仇怨均是来自百灵子身上。 蓦地,血溅如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路之浩等人身上冲出了三道血雾,穿体而过。唯有常之盛滞后,稍有幸免。其余三人欲待呼喊出来,却是没有来得及法音,身体莫名的被空气之中诡异气息吞噬腐蚀。 刹那间,路之浩、路之昌以及鄢之蓝三人身体突然像被融化般,腐肉顿显。路之浩的状态最为恐惧,半边肩膀尽数融腐,翻露出了烂肉,阵阵涩腥。 路之昌半边面颊像是泼了硫酸般,四下溃乱。接着,头皮开始鼓出白泡泡,冒着白烟。只见他坠地滞后满地挣扎嘶号数下,已然四肢一伸,毙了。鄢之蓝胸口焦灼,穿体而过,正反两边通透,实在是令人不忍卒睹。常之盛见状大恸,喊道:“大师兄、二师兄、四弟......”声音尚未发全,已是哽咽在喉。 秋海棠乍见如此惨绝人寰场面,不由得撇过面颊,不敢再直接直取莫小峰了。颐轩、颐轾则是对着碧幽碧玲二人瞥去,均感莫小峰实在手段毒辣冷酷,只怕是当今世上第一。但是,水芙蓉被莫小峰掳劫而去,却是众所周知,岂能就此作罢,半途而废了。 念及如此,他们硬是强撑抖擞精神,对着莫小峰轮番围了上去。此刻,只有何筑和乾谦不意出击。他俩心知肚明,如此莽撞只怕会无辜丧命更多。 可是,秋海棠在如此窘迫之际依旧可以挺身而前,作为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能够临阵畏缩呢?人生在世,攀比二字。别人能够办得到的事情,自己凭什么就不能够办得到呢?反复思想角逐斗争,何筑与乾谦已觉无颜。正自忖度之间,却见秋海棠已经投来了期盼等待的眼光。如此,只怕会在众人面前尽扫莫干山荣誉。 何筑手捏剑诀,咬住牙关,对着乾谦恳切道:“走!”乾谦意识之中依旧在做思想斗争,猛然眼光瞥到了受伤三人,顿起愤慨。大家同属剑宗一脉,今番至此,同伴受伤垂危,又岂可以坐视不管。 “急人于难,匡扶正义!” 剑宗八字遗训反复轮回脑海,自己真的就能逃避的了吗?只见何筑已经是飘身前去,鼎立空中,恪守着莫小峰西北方向。 念及如此,乾谦实在是无意逃避。见到乾谦已然随后飘来,秋海棠内心满是欣慰。 这时候,唯有莫小峰神色不动分毫。也许,干掉了路之浩三人对于自己来说竟是轻而易举。那么就算眼前如此之多的人对着自己轮番攻击,又有何惧。 接着,苍穹猛然间血染。山顶峭壁衬托之处,旋起了巨涡。仿佛天际血洗,浑然汇流成了一条血河。这就是诸天神魔祭祀的“血河图”。如斯怪异罕见之景,无人不骇然失色。难道,莫小峰真的是有着召唤神魔的本领,就连天也要折服于他。虽然和莫小峰交手次数不多,可是今天却连续两次见到了怪异恐惧之景,实是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万千英雄吾往矣 接着,苍穹猛然间血染。山顶峭壁衬托之处,旋起了巨涡。仿佛天际血洗,浑然汇流成了一条血河。这就是诸天神魔祭祀的“血河图”。如斯怪异罕见之景,无人不骇然失色。难道,莫小峰真的是有着召唤神魔的本领,就连天也要折服于他。虽然和莫小峰交手次数不多,可是今天却连续两次见到了怪异恐惧之景,实是匪夷所思。 莫小峰头顶之上,盘旋着经文般的宗卷,卷成了柱状。满面血色压来,好像是气血上涌。众人无不骇然,纷纷谨慎起来。也许,今天只怕要丧命于此。只是这会儿,常之盛不顾自身性命安危,趴在了三位师兄弟身畔,兀自恸哭不已。想来,兄弟四人自幼随着王鼎拜师学艺,感情甚笃。而今故人先去,孑然一身,只怕日后生涯,茕茕孑立。如此思来,气血更胜,居然喷出了口血,几欲晕厥过去...... 大伙儿此刻的心神聚敛到了莫小峰身上,自是没有余暇理会。呆在洞穴中的水芙蓉兀自惊恐迭起。究竟莫小峰刚才在墙壁之上看到了什么怪异图案,令得他变得那般痛苦。可是,当莫小峰痛苦之后,居然又是这般真元充沛。 刚才外头的叫嚣之音竟是将莫小峰给引了出去。她万料不到,莫小峰会如此毫无顾忌冲出,也不去考虑一下是否别人使诈。只叹自己腿脚不便,否则的话定是要前去看看。 抬眼望去,见到了外头天色昏暗下来,定是莫小峰在和他们斗得天翻地覆、如火如荼。莫小峰冲出之前,对自己千叮万嘱,不可以轻举妄动。不过她前后思量良久,也许这会儿以身前去,只怕会令得莫小峰为了自身安危,更加担忧牵挂。到时候应对起来来敌,只会分神乱心。 想到了这里,水芙蓉长叹一声,竟是犹豫不决。不过,她怎么也算不到,莫小峰不仅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窘迫,反而是扬眉吐气,虽万千英雄吾往矣。独身立在群雄之中,纵横驰骋。 洞里面投进了殷红血光,仿佛是晚霞。水芙蓉正自踌躇执着,乍见红光衍射到了洞壁之上,居然映亮了刚才莫小峰举火窥望之处。于是,水芙蓉生出阵阵好奇,究竟适才他看到了什么。 不看则已,看了洞壁上的图案之后水芙蓉登时陷入了极度恐慌惊惧当中。洞壁之上分明绘的是些祭祀斩杀图案,只可惜此图案线条粗糙古拙,未能详尽清楚,隐隐约约看得个大概模样。另外图案之中夹杂许多奇异符号和咒语,都是祭祀的时候引用之物,非是专业之士,只怕难以窥明白。 水芙蓉读不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之后令得自己心神难宁。怪不得刚才莫小峰窥见之后呈现如此迥异状态。看来,此图中奥义与之有着莫大的干系。 其实,此洞就是苗疆蛮荒之地邪魔外道发源地。早在远古华夏时代,蚩尤部落被黄帝击溃之后,他们遁逃至此地。后来,中土华夏步入了文明时代,而这里的苗疆部落依旧呈现着远古时代的巫术时期。他们没有中土那样浩如烟海的经典,也没有那样卷帙浩繁的著作。所以,他们不通晓文字,唯一的交际也就靠着祭祀这种远古兽性行为。 这样,苗疆所谓的得道之士均是喜好和血祭打交道。于是,便演变出了“噬血”这么门子怪异妖法。只是,“噬血”并非是饮血,而是嗜血,就是喜欢利用血的阳刚和灵动,出奇制胜。须知,再厉害的人不过是血气充沛阳刚而已,一切的功法驱动均要依靠体内血气驱动成就。当然如此同时之下,苗人也就创出来了“巫颂”、“巫术”和“巫祝”之类,与中土的道士颇有酷似。 所以,苗疆人士就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如此嚣张疯狂,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祭炼荼害苍生。当然,水芙蓉才多少道行与资历,自是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不过,那股怨毒幽深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受在己身。 于是,水芙蓉不由得撇过面颊不忍再看。正自难以自已之际,外头又是响起了阵阵恶斗之声。 “隆!” 大地震荡,洞穴摇晃。水芙蓉身子跟着剧烈震荡,仿佛要被地上的藤萝绊倒。好在自己运足气力于脚掌,否则的话定是一个大跤。可想而知,如此大跤势必摔坏。只怕稍稍复原的脚腂又复流血。水芙蓉伸手紧紧扶住墙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如此倔强傲然的气质到了此刻全无。好像自从被莫小峰逮住之后,性情之中多了种种柔软气息。 外头。 莫小峰傲然挺拔于被“九幽晶焰”震碎惨败的柱岩之上,傲视群雄。 经历了适才一番恶斗之后,何筑瞥见了莫小峰的手段实在是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只是他们一行十数人竟是奈何不得眼前之人,实在心存忌惮。就算是不齿于莫小峰先前种种之举,却也不敢贸然而击。 唯有常之盛兀自沉浸在了痛苦之中,守候着路之浩等人躯骸,双目呆滞无光。刚才要是听取何筑的奉劝早些撤走,说不定不会落至如此境地。而今,一切似乎言之已晚。适才他们四人硬是要强行对抗莫小峰,才会落至如此下场。虽然侥幸活下来,但是比死去的人还要痛苦。 乾谦斜眼瞟去,内心顿生丝丝恻隐与怜悯。只是,此刻常之盛已然陷入了无尽悲痛,就算有心安抚也不过显得自己太过同情和可怜。对于一个受了重创的人而言,此种安慰之法只会欲盖弥彰。不过,任谁见了这般丧亲之痛,岂有不扎心之感。 秋海棠与碧幽等人静立,飘渺空中,将莫小峰围在了当心。只见他们个个衣襟履带飘际,像是浮游悬浮于静海之面,灵气衬着身体在空中悬浮不定...... 何筑与乾谦则是飘身至莫小峰身后,背对着他。一时间,二人也是难以预料世间突然会多了个如此怪异莫测之人,实在是令人生出不尽的畏惧之感。也许,这么个血狂日后必为天下大患,为世人所不齿。(未完待续) 祭祀之 静静的坏境,微风徐徐而来,擦过面颊。跟着就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卷起来莫小峰鬓发,显得几分清瘦。 何筑朝着莫小峰背影望去,再看了看地上已然身死的路之浩等人,内心骤起无尽愤怒。不过,这种愤怒无异于即将爆发的火山,还差三分爆发力。 如此以来,大家将莫小峰围困在了垓心,双方成了对峙胶着状态。老天也不想偏心,力量朝着莫小峰陡增。他那泛着血息的气势,已是将众人威慑冲散,荡然无存。奈何何筑等人在旁边,此刻明的看是在围追堵截,实则是作为陪衬,衬托出了莫小峰混猛刚烈的气势。 一声叱咤,骤然响起。 只见何筑和乾谦已经荡然而来,二人踏着气剑,纷纷引着剑诀。情势之下,莫小峰眼疾手快,微微侧过身子,右手顺势带动,竟是一股血雾弥漫而来,冲击着二人。 就在这时候,秋海棠等人纷纷出击,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朝着垓心傲立的莫小峰袭去。满空尽是法宝散发出来的奇异光芒,势如雨后彩虹般绚丽,耀目夺眼。数人尚未冲进来,那股无形的窒息感觉像是排山倒海般,压得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莫小峰此刻可谓是陷入了形势上的进退两难,难以取舍。不过,凭借其“血煞”之气,其威慑力就足以震慑他人,何须出手击之。 蓦地,只见莫小峰缩回了右手,手腕拈动,带着臂膀翻动。手腕至肩膀处波荡腾升着淡红色的血雾,跟着血雾越加浓郁,眼色煞红。 接着,血雾由其肩膀之上开始蒸泽,慢慢熏染了周遭。血雾最后沿着他的身体袅袅飘向了顶门,望着天空升去。天际本来血染的乌云霎时间撤走。慢慢地,空中跟着又显现出了怪异现象。但见江河湖海涌现,似乎一下子要淹埋苍穹。 没有了霞光,没有了雷雨,苍穹一片血染。只有巨涡旋动,仿佛狂风在席卷着残云。天际猛然间碎云遍布。只是,这些碎云恍如漂浮着的血团般,实在诡异恐怖。众人见了之后,纷纷避开,不再像先前那般直冲横闯。 这种情景,不用过多思考也知道,莫小峰又要发功了。而且,至此发功当真是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见到了如此情景之后,何筑连忙对着众人喊道:“大家不要硬碰硬,这个人心魔着得太深,遇强则强......所以,我们事先离开为妙,否则的话无辜葬送性命,实在不值。” 说到了这里,也非是显得过于胆怯。只是众人皆有此意,大家作相互观望态度,没有人打头阵罢了。何筑如此一言,倒是突然道出了彼此心声。 “我们先回去禀报娘娘和帝君,叫他们过来做主吧!”只见秋海棠对着他们喊道。 “好,我们走吧!”说罢,碧幽等人已是经不住发布命令,便已然转身欲去。跟着,何筑和乾谦扬起身子,飘闪到了秋海棠之畔。 “这个人的妖法实在诡异莫测,兼之心狠手辣,我们的确不宜在此久留与他恶斗。”何筑对着秋海棠道。秋海棠自是了解莫小峰手段厉害,决意不会拿性命来开玩笑,顺便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赶紧走吧,免得待会儿他发起怒来,我们决计抵挡不住。” 何筑和乾谦纷纷点了点头,道:“嗯。”于是,他们纷纷踏上了自己法器,御飞而去。莫小峰见他们有心遁去,若是自己有心追去的话,绝对没有问题。关键是他不意去追,而是朝着噬血幽洞瞥了过去。 半晌之后,莫小峰收敛了“九幽晶焰”之息,天际的血雾渐渐散去。没过多久,天空恢复了往常之态,似乎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于是,莫小峰朝着噬血幽洞奔去。 刚踏进洞口,便见到了水芙蓉窒息的模样。莫小峰一眼便猜想出来了,定是适才在外头那么混猛的争斗,洞中定是受到了扯动,不然的话,她也是不会如此难堪忍受。水芙蓉乍见莫小峰进来,心里阵阵恐惑和窘迫。刚才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知道,好想问一下。只是,莫小峰素来沉默寡言,未必肯说。不过水芙蓉也是可以猜想出来,他终归是胜出,已然挫败他们。否则的话,也是不会悠闲回来。 莫小峰箭步上前,过去搀扶着水芙蓉,道:“你先坐下,刚才运力太猛,我需要休养一番。你却不可以妄自四下走动,不然的话定会再引来仇家。”说罢,慢慢将水芙蓉扶到了旁边坐下。 水芙蓉见他如此牵系自己安危,心里自是受益颇多,当然要服服帖帖,不曾违拗。 待得自己坐下,莫小峰倏然飘闪到了洞壁之旁,依旧朝着那洞穴石壁上面的图案瞥去。这么一举动本来是不会引起水芙蓉惊异的,只是瞥见莫小峰又复观望那壁画,心里登生恐惧。究竟那壁画上面有着什么秘诀,似乎可以医治莫小峰神智一样。为何只要莫小峰犯病状之时,看了那之后便会好转。 其实,这是“噬血”*借助于祭祀的力量,在于血之灵息作怪。正所谓树欲止而风不息,同样是和血有关,只是“血煞”须得饮血锤炼方可发挥其功效。但是,异曲同工之效也只在诉说着这两大奇门魔功的互通之处。 这时候,莫小峰又开始躁动起来。仿佛难以自持,面部又开始抽搐起来。水芙蓉看得胆战心惊,连连对着莫小峰喊道:“你不要再看那个东西,容易着魔的。” 莫小峰并没有意识到水芙蓉在呼唤自己。只是一旦犯起病来,实在是难以遏制。有些事情完全是心境而生,当局者迷。 忽地,只见他跌坐在地,似乎浑身乏力。水芙蓉看得心里不忍,慢慢走了过去。莫小峰突然来了一句,狠狠道:“走开,别过来!”水芙蓉登时被吓了一跳,步伐猛然间滞住了,不再前移半步。但是,莫小峰脸颊上面分明挂着痛楚,如此强忍的话,只怕会抑郁更甚。(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集 御血之躯 冤家齐聚头 吮血 想到了莫小峰多次不顾身险救助自己,水芙蓉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箭步上前去抓住莫小峰手,神色极为激动,劝慰道:“真的,不要再看那图案啦!” 水芙蓉自己也是没有想到,从来就没有这样关心个一个人。今日这个人分明是个饮血茹毛的吸血鬼,但自己竟是不由自觉动了恻隐之心。岂知,莫小峰狠狠甩开水芙蓉,叱道:“走开!”水芙蓉本来脚腂有伤,岂能挡住如此猛烈的甩脱,仰然后倒,坐到了地上。 只听她惊呼一声,显然是摔得痛楚筋骨。换在平日里,水芙蓉哪还得了,不好好训斥一番怎么按捺得住。但说也奇怪,对着莫小峰自己决计发作不出来。朦朦胧胧,仿佛眼泪模糊了双眼。水芙蓉第一次从内心感触到了心痛的感觉,这种痛楚如此刻骨铭心。正自伤叹之际,莫小峰的身上突然又发生了变化,和刚才颇有几分酷似。 今日屡番见到如此奇异现象,水芙蓉实在是显得疲倦不已。但是说起来也是奇怪,莫小峰究竟得了什么病啊。此刻也没有力气去向,因为这会儿最关注的还是莫小峰身体。 于是,她再一次撑起身体,慢慢挪向了莫小峰。这时候,莫小峰全身被奇异光环屏蔽起来般,竟是形成了团团薄雾状的气息。也许,莫小峰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佳,只怕会牵连到了水芙蓉。 虽然他已经是冷血动物,但是水芙蓉陪着自己也算是遭逢了一般,如果要对她下手,说真的,那还是出不了手。但是,此刻的自己似乎又开始犯作了,浑身不由自主动楚起来,牙关竟是不由自觉磨蹭起来。 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需要血了。刚刚自己在重重围困之下连连斩杀路之浩等三人,又和何筑他们周旋良久,已经耗费了许多血。而今,为了缓和自己,便朝着那洞壁上面的图案瞥去。如此一来,更是催化了自己内心深处对待血液的渴望。 水芙蓉懵懂前来,实在是给他送上诱饵般,撩人心扉。莫小峰突然瞥过去,双目蒙上了一层血雾,似乎中了魔咒般。接着,对着水芙蓉露出了兽性般的模样,双眼现出来暗红的血芒之色。 水芙蓉瞥得如坠冰窖般,仿佛意识到了莫小峰有对自己不利。蓦地,莫小峰龇牙咧嘴,两腮开始扭曲起来,似乎是在痛苦,又似乎是在攻击。水芙蓉连连惊声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这样?我没有恶意,只是见到你如此痛苦,所以很想帮助你缓解一下。”莫小峰“唔嗷”一声,恍如野兽般。 至此之际,水芙蓉“啊”了一声,登时吓得跌坐在地。自己是怎么了,对待这么一个恶魔居然有了怜悯。难道自己的性命不值钱吗?“你快走开......”莫小峰突然模模糊糊的说了几句,似乎神智依旧在和意念相抗。 水芙蓉陡然振奋,连忙起身来。不料,自己腿脚依旧是不好使唤,刚一起身便坐了下去。于是,她开始急了,连忙抬头望着莫小峰。这么一望可不打紧,莫小峰突然朝着自己慢慢挪动步伐而来。只见他眼睛里面透出了凶光,兽性完全显露无遗。“你不要过来,我......”煞那间,水芙蓉只觉自己嗓门干涸哽住,竟是发不出声音来。跟着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刹那全部停止倒流。 蓦地,莫小峰猛然奔过来俯下身子,张开咧嘴,就要对着自己咬下*。刚才在外头和巨蟒那帮恶斗,水芙蓉已是尽数窥见,当真称得上是动人心魄。而今,自己却要遭遇那巨蟒同样的厄运了,被他吸噬。 莫非自己就这么死在了“噬血幽洞”中,无人知晓。水芙蓉的呼吸在那一刹那窒息,似乎等待着死亡而来。莫小峰肆无忌惮,嘴巴已经咬在了自己肩膀上面。一股奇痛无比的感觉涌了出来,像是被人抽干体髓。水芙蓉忍住疼痛,不发出丝毫声音。接着,好像外面一股强大的吸食力量在*着自己,身体仿佛跟着要掏空。血液本来是要流向心脏的。却突然在这一刻全部聚集到了莫小峰和自己肩膀接触之处。 *的声音微微在自己耳畔响起,水芙蓉实在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个人*着。为何宁可己受也不愿意反抗,曾经的那个水芙蓉到底去了哪里? 水芙蓉想去思考,可是浑身无力。接着,眼前莫名黑暗,倒了下去。也许,水芙蓉失血过多,已经浑身无力。加之心脏供血不足,难以维持呼吸,是以昏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是恍恍惚惚转醒。可是,眼睛难以清晰睹物,似乎有着一层朦朦胧胧薄膜粘在了眼球上面。欲以用手揭露而去,竟是发觉自己手足难以动弹。失血太多,自然没有了力气。 水芙蓉呼吸微弱无力,转而朝着旁边瞥去,只见莫小峰盘坐如故。只是这会儿头顶蒸起了血雾,似乎又在进行修炼。莫小峰*了不少血液过去,如果不及时锤炼成为“九幽晶焰”之息,过不得片刻,那些吸取的血液便会败坏。也就是等于白吸的,所以莫小峰为了缓解意念痛楚,唯有将他们变为“血煞”,和自己体内的血骨融为一体。于是,坐在一块地方上面开始自我调息运转。 见到了如此情形,水芙蓉微微躺下,双目疲惫无力,竟又要睡了下去。于是,晕晕眩眩,还是模模糊糊的睡了下去...... 外面,突然剧烈震荡。 洞内,摇下了无数细碎粉尘沙石,打在了水芙蓉面颊上面。水芙蓉有了痛楚的意识,慢慢醒了过来。接着,上面坠下了无数灰尘,打在身上竟能感觉丝丝剧痛。 于是,水芙蓉硬撑起了来。她只是在想,莫非外头又是一场恶斗不成。念及此,水芙蓉游牧顾盼洞中,却见莫小峰已经是不知道了去向。(未完待续) 打上门来 猛然间心里颤抖,再也不加思索,连连朝着洞外蹒跚而去。只怪自己腿脚不好,不然的话定会轻易过去。好不容易奔到了洞口,却见外头飞沙走石,满空飘着尘埃。 这时候,赫然一头庞然大物似乎朝着洞口袭来。水芙蓉当时就下了一跳,这种奇异的怪物自己还是有生初见。只见此怪羊首虎身,双目生在了腋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饕餮。 水芙蓉没有见过饕餮,自是不知道饕餮何方神圣。但是,见到它如此混猛凶残,定是个难以对付的家伙。这会儿定是看到了自己出现在洞口,所以猛然攻来。岂料,饕餮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只见他冲到了洞口,忽然身子折上,似乎洞顶上面有人。这一下,水芙蓉当真是心惊动摇。如此,定睛看着外头,又见一名道士挥动拂尘,扫动起来。 这时候,空中忽地降下了莫小峰。水芙蓉连忙朝着他瞥去,正欲喊出声音来。头顶之上忽地一袭凉风拂过。抬头一看,却见刚才冲到洞顶的饕餮忽地折回来,猛然扑向了降身的莫小峰。莫小峰傲然立在空中,衣襟跟着飘渺起来。昙云见状,料想在苗疆叫莫小峰给跑了,而今只要和饕餮一起将他给逮住,加以利用,到时候定是可以阴谋得逞。 想到了这层意义,昙云和饕餮在莫小峰离开后不久便借故与圣祖娘娘道别。二人一路循迹而来,先是发觉了巨蟒的痕迹。于是,二人沿着此痕迹,居然找到了这里来。饕餮嗅觉极为灵敏,更加上莫小峰身上奇异的味道,轻而易举便是发现了莫小峰在此洞穴之中,于是,二人立马冲了进去。这个时候莫小峰在里面盘坐修炼,锤化九幽晶焰。正值关键时刻,陡然见得二人过来,来势汹汹,神色激动不已,起身迎来。 于是,莫小峰挺然而前,将二人堵在了洞外。为了防止水芙蓉受到损失,莫小峰便抽身而出,带着二人一起出洞打斗。昙云与饕餮一前一后,将莫小峰架在了中间。莫小峰自是记得这二人在苗寨外面就算计自己多次,这会儿莫不是冤家临门。念及如此,他的体内忽地生出了一股极为阴煞的怨毒之气。 “是你们两个狗贼,趁我练功之际过来袭击,算什么好汉?”莫小峰斜睨昙云,气愤不已。想到了饕餮是个畜生,自是无暇去理会,和它一番见识。 昙云晃动拂尘,冷冷道:“嘿嘿,臭小子,你一身污秽,污染了圣兄血池,此举何曾不是‘鸠占鹊巢’,趁人之危?”说罢,竟是朝着饕餮一瞥。昙云这是在旧事重提,目的是时时刻刻提醒饕餮,不要对莫小峰松懈了。 饕餮想到莫小峰毁了自己血池,自是满心仇怨。但是,也怪自己不该抓这么个小子。没有想到他后面居然有那么多人撑腰前来救助,包括禅光那个死驴子。 “呵呵,莫桑松毁我们家园,而今你又夺了圣兄的血池,实乃是血债。今日叫我们侥幸在此遇到你,也是苍天有眼......”昙云说罢,又是冷冷一哼。 水芙蓉在一边听得昙云言语,心里默自念着,为何他要说莫桑松呢?难道这个吸血人和莫小峰之间有着什么莫大关联。想到了这里,水芙蓉不由得朝着莫小峰瞥去。虽然心里产生了阵阵熟稔奇异的感觉,但也是说不出来。在他看来,此人不应该是莫小峰的。可她不知道,莫小峰已被血煞侵蚀,已非从前的莫小峰。 “哼,乱七八糟,一派胡言。”莫小峰忽地冷言呼出,目光前后疾扫。接着,莫小峰又开始双掌盘旋头顶,罩起了团团血雾。 这个时候,饕餮异常活跃。因为它虽然祭炼过“血煞”,但是尚未到御血至“九幽晶焰”之境界。而莫小峰可就不一样,已经是“血煞”锤炼到了体内,融为一体。所以,饕餮最为关注的还是莫小峰发功时候的凌厉与疾驰,这样自己也好存有临摹之心。只是它万万料不到,“九幽晶焰”竟是地狱冤鬼诅咒,对己身伤害极为大。 渐渐,莫小峰面颊肌肉又开始扭曲起来,泛着电光,其间夹杂着幽绿、幽蓝、幽紫、幽红、幽青等九幽之色。显然,莫小峰的“九幽晶焰”已经是更上一层楼了。和其他的修真法门一样,同样是具有级别性的。随着自己修真进化,能力不断提升。 不过,就连莫小峰似乎也突然发觉,吸噬了蛇血之后,十分痛苦。而刚刚吸收了水芙蓉血液之后,自己体内居然无比痛快。这是为什么了?尽管莫小峰此刻全力对抗昙云和饕餮,内心却还是思考过。 其实,水芙蓉乃是生活瑶池山上,体内与生俱来就带有瑶池山冰冷气质气息。茫茫九幽,同样也是三界中最为阴暗冰寒之处。“九幽晶焰”乃是冤魂野鬼之血,自是具有阴莽的地府气息,所以水芙蓉体内的血液正好提供给自己锤化。 此刻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些,而是迅速解决掉昙云和饕餮。水芙蓉还在洞里面,这也是最为担忧的。念及此,莫小峰不由得朝着洞口瞥去,只见水芙蓉正好在洞口矗立。于是,他内心竟是起了丝丝担忧,连忙对着水芙蓉喊道:“不要出来。”这么突如其来一声喊叫,惊动了昙云和饕餮。二人竟是也不约而同朝着洞口瞥去,乍见水芙蓉立在洞口,纷纷惊然。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人,而且他们都没有发觉。 水芙蓉跟着喊了一句:“可是你受了伤啊。我怕你......”只见她突然停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未完待续) 横空 昙云和饕餮波涛起伏,饕餮心里暗忖:“什么,这个小子受了伤?”目光蓦地湛向了莫小峰,骤然收敛起来先前的惧意。“吼!”饕餮忽然吼了一声,张开大嘴,獠牙嶙峋狰狞。 莫小峰觑了觑,似乎毫不在意。昙云这时候从前面攻击而来,扫动拂尘。此刻,莫小峰猛然间窜上,躲开前后夹击。只见莫小峰掠过之处,留下了一条血影,劲风疾走,泛着腥涩味道。 待得身子到了一定高度,莫小峰忽地倒下脑袋,双掌下压。接着,地下阵阵仰人鼻息的兽息迎面扑来。莫小峰深思熟虑,自是此息来自饕餮体气。 只可惜莫小峰已然记不得饕餮了,也不知道自己和它只见究竟存有什么纠葛。虽然那日在海底是饕餮将自己给*下血池的,可是他已全然遗忘。也许在自己内心,凡是有敌人来袭,都是因为圣祖娘娘派遣而来的。 这时候,饕餮已经明白了先前异想天开,看来自己这辈子都是没得机会祭炼“血煞”之躯了。因为,眼前就有一个好榜样。念及如此,饕餮已然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也就是先前昙云和自己在苗疆计议的。既然自己不能够是自己达到这种境界,那么唯有利用他了。这样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前者需要自己亲手完成,而后者则是假手于人。 双双权衡一番,倒是举得后者更为胜算。不必自己动手多好了,这样也可以免遭首当其冲、打头阵的危险。自古成大事者多少不是假手于人,借助他人力量。 不过,昙云可是没有这么多想法,他只是想到了和莫桑松只见的纠葛仇怨。于是,所以的罪孽强加到了莫小峰身上。 水芙蓉见到两个强手共同对付莫小峰,心里不禁起了几分忧色。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只见莫小峰忽然间驾御血雾,举止之间挥洒灵动。血雾强大势猛缠绕裹在周遭,势力慑人。 “莫非他已经到了‘御血’境界?”饕餮不由得暗自恐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莫小峰当真是已经到了“血煞”的最高境界了。那么,此刻的莫小峰已经算是天下无敌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莫小峰竟是精进如斯。离上次相见的时间才多久,没想到这么快有有所进步。昙云不太熟稔“九幽晶焰”之息,自是不知道莫小峰已然祭成大功。但是,仗着自己“噬血”威力,倒也逊了三分。 “哼哼,臭小子。莫桑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今天会成为这样。要是莫桑松见到你这副德行的话,只怕是痛不欲生。”昙云忽地抬起头来,对着莫小峰冷讽道。 莫小峰自是不知道昙云在说什么,可莫桑松这么个熟悉的名字,自己曾经有过意识呼唤过。莫桑松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他们非得要处处针对?倒是自己越加演绎强烈,他们反而更加痛快淋漓。 “难道他是莫小峰吗?”站在洞口的水芙蓉忽地默默念道。只是,叫她承认眼前这个*过自己血液的人是莫小峰,自己断然不信。莫小峰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对他的印象破坏。如果这个人是莫小峰,只怕自己难以容忍。当然,也会对莫小峰生出几分怜悯。虽然他曾经是个调皮的孩子,但是也不乏天真。如果就这么被毁了,败坏心智,实在是令人扼腕不已。 “哼,你们两个今天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莫小峰突然冷峻道,语调叫人生出一种莫敢违抗的气氛。 “哼哼,莫小峰......莫小峰......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昙云忽地道,说得咬牙切齿,似乎满心怨毒。 莫小峰陡然间收敛血火气息,道:“你说什么?什么莫小峰?”莫小峰似乎不知道昙云在说自己。究竟他嘴里面提起的莫小峰与莫桑松有何特别关系呢?似乎每次提到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般痛恨。 昙云挥动拂尘,朝着饕餮瞥去。饕餮立马会意,狠狠瞪了昙云一眼,跟着也是使色示意。这下,昙云倒是心领神会,决意编出个幌子来蛊惑麻痹莫小峰了。再说了,二人先前就计议好了,自是不能够放过如此良好机会。 只见昙云忽地上移半步,大改刚才怨毒神色,对着莫小峰道:“莫小峰,你是莫小峰!”说罢,双目死死盯住莫小峰,似乎极是自信确认,但却不知道该当如何诉说方可令得莫小峰自己信任。 “我是莫小峰?莫小峰又是谁呢?”莫小峰嘴里面不住念叨着,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倒是昙云在这里好像提醒了自己我就是莫小峰。但是,那个莫桑松又是谁呢? “哼哼,你要记得,是莫桑松毁掉了你的家园。我们本是同林鸟,曾经大乱来时各自飞。可是你要时刻记得,血肉相连,永不改变......记住,莫桑松是你的仇人,他毁了你我的家园,以致我们沦落荒野,被人遗弃......”昙云突然以道门“惑心咒”,法音震慑,给莫小峰洗脑。 须知道,莫小峰此刻已经是“血煞”之躯,骨子里面唯一存有的便是怨气了。只要有着丝毫的仇怨上涌都会激发他的魔性。这就是九幽地狱妖魔鬼魂的本性,怨气冲天。而莫小峰正是中了这种怨毒之气,所以才会轻易听之任之,信了昙云。 “莫桑松......你毁了我的家园。为什么我记不起来我是谁,难道都是他害的吗?”莫小峰扪心自问,似乎什么记忆也没有了。 “不错,就是莫桑松。”昙云显得极为深信不疑,对着莫小峰逢场作戏、煞有介事。莫小峰自是难以分辨,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自从“九幽晶焰”练到了“化血”境界之后,体内“血煞”之气开始完全替换了自己意识。以前的诸多事宜自己全然不记,就像是重生到了这个世界,彷徨无依,形单影只。 而当自己到了“弥血”境界之后,渐渐开始蚕食他人精血。如今,亦非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了。经历人生诸多坎坷,孤独冷漠,无所依靠。 水芙蓉早就按捺不住了,昙云在这里居心不良,怎么也看不过去。虽然先前与莫桑松有着太多解不清的过节,但那也只是建立在公私之上的。而今,他们予以借此机会蛊惑动摇莫小峰心智,那是万万不能。 “你真的是莫小峰吗?你不要相信这个妖道的话......”水芙蓉忽地强忍痛楚,从洞中疾奔而出。昙云和饕餮事先还没有料到水芙蓉竟是藏匿在此,这会儿骤见如此个刁钻丫头过来,心里登时没有好气。(未完待续) 惊乍 倒是莫小峰惊异更甚,他是万万也没有想到水芙蓉居然不顾身体伤痛,朝着自己奔来。眼看着水芙蓉突然滞在了离自己三丈开外,略带哀怨神色,道:“你,莫小峰,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大魔头,想要挑拨你们父子之间矛盾。”说时,神色慌慌张张。倒不是她言语不太属实,而是此刻张皇过度,所以才会出项这般表情来。莫小峰瞧在眼里面,将信将疑,更多的是疑惑。 “你又是什么人啊?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简直不把我们‘噬血邪教’放在眼里。少主,不要和这个姑娘罗嗦!”昙云不待水芙蓉说完话,已然打断其言语。 水芙蓉有心说出真相,却是难以辩驳昙云。于是,只得愣愣望着莫小峰,满眼尽是失落之色。莫小峰只是牵挂着水芙蓉脚上伤势,倒也没有说什么。 忽然间,他撇过了头去,对着昙云阵阵发呆。“噬血邪教?”“少主?”我究竟是谁?莫小峰内心又开始自责发问起来,为何我什么也是记不起来。 “噬血邪教?难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吸血的原因吗?莫桑松毁了我的家园,那么我的家园又再哪里?”莫小峰正自纳罕不已,思绪完全紊乱。 “轰!” 平地一声炸雷。远方,腾起了浓密的尘雾,尽是沙子尘埃弥漫。 莫非有人过来了?是谁,法力如此高深?莫小峰陡然间嗅得股股腐臭腥涩之气,仿佛这种血息自己略有接触过。 “对了,是赤荼蛇?”莫小峰内心恍然过来。于是,莫名的朝着水芙蓉瞥去。却见水芙蓉正是满脸惊异恐惑望着自己,似乎千万个衷情难以诉出。 昙云和饕餮相对望去,登时喜获不已。不是别人,正是圣祖娘娘的“赤荼蛇”。看来,刚才莫小峰遁去,圣祖娘娘也是没有忘却抓捕他回去。如此说来,这个圣祖娘娘不知道是害怕了莫小峰还是对他那“血煞”之躯抱有幻想。 其实不然,圣祖娘娘主要是想抓唐仲。另外,巨蟒刚才捣动山脚已经是惊动了瑶池山上。此刻,圣祖娘娘是想借着混乱之势出来看看,是否有机可投。 昙云和饕餮彼此对望之后,感觉自己的助手来了,可以说是无可畏惧了。于是,暂时抛开了莫小峰,不予以理会,转而往着圣祖娘娘瞥去。水芙蓉趁着此机,疾步跑过来,对着莫小峰愣愣问道:“你,你真的是莫小峰吗?”刚才听了昙云与他之间对话,水芙蓉陡然间震醒过来,难道这个人就是莫小峰不成? 莫小峰自是难以理解,自己究竟是谁都没有搞清楚,这也是人之悲哀。于是,倏地飞身前去,一把抱着水芙蓉纤腰,就要立即遁去。水芙蓉顿觉混猛的膀子抱住自己,却是莫小峰。 “你干嘛?放开我!”怎么说从前自己那般讨厌憎恶莫小峰,现在又知道了眼前之人就是他,岂会如此轻易叫他触碰自己,那样显得太没有个性了。 莫小峰自是不以为意,只是对着水芙蓉慎言道:“这里不安全。”显然,莫小峰已经意识到了那边扑面而来的正是“赤荼蛇”。水芙蓉眼睛瞪得大大地,倒是深信不疑。这几天和他一起经历了些许事情,水芙蓉发觉现在的莫小峰可是不类从前那个纨绔子弟了。如今的他,本领着实不小,不光有着高深的功力,更有着明锐洞察力。 于是,水芙蓉唯有默不作声,任凭着莫小峰抱着自己离去。 见到了那边的圣祖娘娘,昙云和饕餮均是有所动楚,倒是饕餮没有太大反响。因为它的身心俱都放在了莫小峰身上,它所需要的是“血煞”之体。这会儿见到莫小峰就要带着水芙蓉遁去,立马反应过来。 “嗷!” 饕餮猛然一声怒吼,恍如百兽咆哮。其身上的那股浓郁气息弥漫开来,朝着莫小峰和水芙蓉袭击而去。莫小峰本来手里头就携带者水芙蓉,行动迟缓不便。饕餮陡然咆哮而至,倒是令得他窒息不已。 此刻,他也是念及到了水芙蓉在手中,不宜和它争斗。于是,莫小峰环扫四周,见到四野尽是“赤荼蛇”虚与委蛇,迤逦而行。他已明白势力悬虚,只怕本领再高也是决意逃脱不了。想到这里,莫小峰索性哪里也不去,依旧埋头钻进了刚才的“噬血幽洞”之中。眼看到手山芋就此遗失,饕餮立马跃上去,死死堵住了洞穴。 这时候,“赤荼蛇”满地爬行而来,渐渐到了洞穴外面。它们纷纷昂起脑袋,对着洞穴口吞吐着信子,一双双眼睛恍如红外线射出来的光芒。跟着,蛇躯之后,便是圣祖娘娘、阿如和阿慧三人。刚才放跑了莫小峰,又白白丢失了唐仲,圣祖娘娘实在是难以自释。于是,趁着刚才的混乱之势出来了,意图弥补稍许。 “道长,你们在此可有什么发现?”圣祖娘娘见到他俩在此逗留似乎有所图谋,不由得问了一句。昙云知道圣祖娘娘的眼睛是无法隐瞒的,连忙告知实情。 圣祖娘娘听罢之后,登时欣然不已,道:“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吸血鬼就在眼前这个洞穴里面了?”说罢,圣祖娘娘两眼朝着饕餮瞥去。只见饕餮正自死死守着洞穴,埋着脑袋不住咆哮,摩挲着爪子,像是极为焦急的样子。于是,她料知这其中定是另有乾坤。 圣祖娘娘定睛望着洞穴,目光闪烁不定。“嘿嘿,本宫仔细思索了一番,此人对我邦危害极大。所以,我们必须除掉他......”说罢,圣祖娘娘朝着昙云和饕餮阵阵瞥望。 昙云满脸复杂表情,自是说不清楚他在想着什么。不过,饕餮的表情是无法窥见的。饕餮心里自是不愿意圣祖娘娘这么做,因为莫小峰对于自己用处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他家已经开始意见有所分歧,须得自立门户了。(未完待续) 万蛇入洞 “阿如、阿慧,赶紧随我一起施展‘蛊蛇术’。”圣祖娘娘连连对着二人道。只见阿如阿慧如获要领,纷纷心领神会。意思很明确,圣祖娘娘见莫小峰已然躲入洞中。这会儿只怕三人联手,恐怕也是难以奈何他。 饕餮欲上前制止,不料昙云已然料知,连连对着它使色,告诉它不要在意。见到昙云如此委曲万状,极力巴结圣祖娘娘,心里登时恼火:“臭道士,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枉我当年和你共事一场,实在令我失望。”饕餮低啸一声,似乎躁怒不安。圣祖娘娘与二人纷纷朝着饕餮瞥去。只是她们不甚了解饕餮性情,是以难以预料饕餮实在恼火。 接着,圣祖娘娘从怀中祭出了那只木笛,赫然现在昙云面前。昙云自是心有余悸,上回圣祖娘娘就是依靠着“蛊蛇术”才将禅光那秃驴给震慑住的,不然的话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禅光替天行道了。 蓦地,阿如、阿慧纷纷运气真元。圣祖娘娘站在二人身前,以内力传输给圣祖娘娘。如此一来,相当时三人真气共同召唤群蛇,其力道之猛烈也就不言自明。 跟着便见圣祖娘娘将木笛轻轻放于唇间,运气全身灵气,奏响了木笛。 木笛里面冒着袅袅炊烟般的音波,朝着四野弥漫开去。骤然间,音波朝着“赤荼蛇”密集地方传去。接着,满地盘陀的“赤荼蛇”本来慵懒不已,这会儿听到了笛音,仿佛一支斗志昂扬的歌曲,将他们的觉悟都给唤醒了起来。 于是,万蛇共同朝着洞穴扭动而去。这一场景,令得昙云看得惊心动魄,比之那日三人共同斗战禅光更为壮烈。接着,群蛇纷纷涌向了洞穴。 饕餮立马闪身避开,他可不想自己被这帮丑陋的家伙触碰到啊。蓦地,圣祖娘娘手中的木笛凌然曲转,荡气回肠。群蛇大有勾起身躯之态,将洞穴外头围困得水泄不通。 这个时候,洞中的莫小峰和水芙蓉已然拾地坐下,外面阵阵腥涩之息传入洞中。水芙蓉全身骤起鸡皮疙瘩,简直和呆在地狱无甚差别。倒是莫小峰狂躁不安,这些“赤荼蛇”不管怎么样也是能够引起自己胃口的。 “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一下!”莫小峰忽地起身准备出动。水芙蓉听罢,自是知道此举凶险。但是,无论如何,莫小峰此刻也算是为了自己安危着想,又岂能够置之不顾。 于是,水芙蓉站起身子来,拉住莫小峰衣襟道:“不要出去。外面说不定被人设置了陷阱,这里面倒还安全些!”莫小峰冷漠不语,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水芙蓉见他不语,缓缓坐下,道:“我们天宗有一门禁忌,你跟着我一起来念吧,不要入了心魔。”说罢,便盘腿而坐。莫小峰自是不在意这些小把戏,因为他只要不吸血,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抑制得住的。眼下也不过是些毒蛇罢了,凭借自身道行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啊。 于是,莫小峰自顾自坐下。水芙蓉见状,也是不好说什么。他知道,莫小峰此刻定力强,没有什么能够像吸血那样勾起他的胃口了。 “吱吱!” 莫小峰实在是忍耐不住,也就顾不得水芙蓉了,独自起身朝着洞外奔去。刚才是思忆水芙蓉脚受了伤,所以才会急着带她进来。这会儿料定呆在洞里面是不会受到损伤的了,于是心里也算了无牵挂,猛然冲了出去。 临着出动之际,莫小峰迅疾便是一掌推出。霹雳声起,血雾乱溅。显然,几个即要进洞的“赤荼蛇”已然被掌力震死,而且是死无全尸。 如此一来,莫小峰轻而易举冲了出去。不料,尚未出来,立在洞口之际便已经见到无数条“赤荼蛇”,它们盘陀扭曲成为各种奇异形状,将洞口给密密匝匝围住。另外,更有几条“赤荼蛇”缠身在洞口顶不,勾起蛇首,张开腥臭的嘴巴吞吐着信子,感受空气因子。 莫小峰自是毫不畏惧,正自出洞之际,却见得圣祖娘娘朝着自己发笑道:“嘿嘿,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你连我们苗疆的‘赤荼蛇’也是毫无惧意,不知道你的‘噬血’是如何练到如此境界的?” 听得圣祖娘娘话语,莫小峰也不知道是夸是讽,随即问道:“什么‘噬血’?”因为莫小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练就的是什么功夫。就是在坠入血池之初,还有有着意识,后来就完全没了灵识。 饕餮不由得朝着圣祖娘娘瞥去,心里暗暗道:“如此愚昧无知,简直就是枉为人首。”他自知莫小峰乃是“血煞”之躯,无外乎是个上好的料子,却叫这个无知的圣祖娘娘给硬生生误认为是自家真法,心里骤然不悦。 昙云则是思念着如何替圣祖娘娘早早除去莫小峰。自从得知莫小峰的“血煞”已经没有用途之后,再也不对其抱有任何希望。刚才之所以极力配合饕餮也只不过是为了借莫小峰来除掉莫桑松罢了。 阿如和阿慧同时上前来,对着圣祖娘娘道:“娘娘,此人若不尽早除去,实在是我族心腹大患。上回他吃了我们诸多族人,已是损失不小,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说罢,神色极为紧迫,倒是刻不容缓。 圣祖娘娘默默点头称是,道:“言之有理!”随即,双目湛出了冷光,朝着莫小峰瞥去。接着,又是朝着昙云瞧去,道:“道仙,你不是想领教一下敝邦‘噬血’厉害吗?此人便是最好的对象了,就要看你能否战胜!” 昙云听罢,连连道:“可是,此人练就的是......”话未说完,竟是梗在了咽喉。接着,昙云朝着饕餮瞥去,似乎瞧出了饕餮对自己极为不满。 “嘿嘿,那就是得了。莫非道仙没有胆量?”圣祖娘娘继续道。 这下,当真是在对自己进行考验。昙云瞧着饕餮,似乎有意和他一起对付莫小峰。这次,饕餮可没有那么傻了。你是替娘娘卖命,而我是替自己牟利。一旦事成,好处和功劳尽数归于娘娘,我可是没有那么傻。(未完待续) 血器 昙云无奈,只得独身挺前去。莫小峰慢慢跨出了洞口,迎接着即将和自己战斗的昙云。昙云想到了刚刚还在蛊惑莫小峰,这会儿却要和他倒戈相向,自是难以掩人耳目。 莫小峰倒是不然,无意和昙云纠缠。只见莫小峰叱咤一声,凌然攻击到了圣祖娘娘身前。在寨子中时,圣祖娘娘三番五次对自己痛下杀手,而且还将自己囚禁在了她的暗室之中。诸多仇恨一一涌现,内心尽是怨毒之气。 圣祖娘娘大骇,连连划开步子。 阿如和阿慧自是毫不犹豫,趁机上前抵挡住莫小峰。莫小峰早已是双掌击出,遥相飘击二人。阿如和阿慧连连出击,四掌齐出。 “噼啪!” 掌心相对,三人均被弹震退后。不过,莫小峰内力终须淳厚些,一个跟斗就已经立稳身子。阿慧和阿如则不然,跌连数个筋斗,连连震飞出了十数丈远。圣祖娘娘瞧在眼里,自知二人非莫小峰对手,连忙大喝一声:“你俩让开!”声毕,圣祖娘娘掌心凝运气息,运筹淬炼。接着,浑然推出掌势。 莫小峰此刻瞧得分明,圣祖娘娘推出的不是掌力,其中包含着不知名的剧毒之气。不过,在苗疆最毒不过“赤荼冠”。莫小峰连忙翻动右腕,血气聚敛。这一下,饕餮和昙云均是注目而望,莫小峰只怕是又要发击“九幽晶焰”了。果不如其然,莫小峰的掌势随着血息凝练,胸前立马汇聚了斗大漩涡之流。 此刻,莫小峰周身的环境明显发生了急剧变动,与其他地方比起来,似乎是炼血般,血气蒸腾如雾。也许,这就是饕餮期待久已的“御血”境界了。想不到莫小峰经历了诸多锤炼与实战,已然无师自通,将“九幽晶焰”的境界淬炼到了极致。只是,他先天根基不佳,是以难以靠自身内力稳住“血煞”。所以每次发功之后都会耗血颇多,然后再急需得到补偿。如此一来,就算是每天吸噬上百人精血也是不够的。 接着,莫小峰慢慢运筹涡流,涡流立马化为“血河图”。对于饕餮乃说,这张图案自己是最为熟悉不过了。千年前,它就带着这张祭祀“血河图”私下须弥山,已是触犯神灵。就连海底的血池也是它根据这张“血河图”的奥义来铸造的。如今,再见这张“血河图”,莫名亲近。只是,此图非彼图,乃是混猛阳刚之血浑然而成,更为*真形象。 圣祖娘娘不知道“血河图”为何物,只当是莫小峰在祭炼自家功夫。念及如此,圣祖娘娘没有丝毫惧意。于是,她便推出了自己运筹久已的掌力掌劲,慢慢拦起来抵挡着。 倒是莫小峰丝毫不进。圣祖娘娘掌劲推出了数丈远之后,陡然见到莫小峰似乎未曾接招,依旧那般蠕蠕不动。昙云和饕餮也是瞧得不明所以然,皆道莫小峰已是无计可施,索性坐以待毙。 蓦地,莫小峰迅速翻动手腕,接着激震臂膀,带动腕力。“滋滋”一声骤起,一汪泛着色彩的血雾溅出,冲击着空气。圣祖娘娘手腕后撤,以真气化作一道幻掌,凌然推出。“噼啪!”血雾与幻掌撞击到了一起。接着,血雾竟是无比穿透,冲碎了幻掌,电击般溅来。 圣祖娘娘顿觉手掌似乎被极高温度的炼火给赤烫般,痛得难以形容。原来,莫小峰掌中“九幽晶焰”已然凝结如铁水,可想而知有多高的温度。圣祖娘娘即便功力道行深湛,如此凡胎肉体想不痛也是不可能。阿如似乎瞧出了圣祖娘娘不支,连连喊了一声道:“娘娘,我来帮你!”声音甫定,阿如已然冲身攻去。接着,便是阿慧也飘身过去。 饕餮像是看戏般,不予以出手。放眼望去,只见莫小峰出了刚才那一掌,已是滞在了原地,收敛真元。见到如此情景,它也知道莫小峰暂时无法攻击了,只怕须待时间调息一番。于是,饕餮自言自语道:“哼哼,小子,这会儿只怕你已是运功尚未调息过来,想要一飞冲天,那是痴人说梦。” 昙云在一边听得个大概,虽然不够全面,但是已然道出了莫小峰经历了刚才那么一掌,自是耗费不少真元。如此想来,就算圣祖娘娘此刻难以制服莫小峰,他只需上前相帮的话,也是可以救圣祖娘娘于水火中。同时来个出其不意,莫小峰的处境不言自明。 念及如此,昙云也就不再思索,暗暗瞥了饕餮一眼。只见饕餮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好像有着它个人的意见想法。于是,昙云也不加权衡,叱咤一声,扫动拂尘而去,朝着那边的莫小峰袭去。 “隆!”大地之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突然爆鸣一声。接着,四下仿佛发生了令人难知的变化。 圣祖娘娘忽地驾驭群蛇,四下过来围攻莫小峰。只见漫山遍野,尽是“赤荼蛇”蠕蠕而动,迤逦而行,身形游动恍如波涛起伏般。 莫小峰四周瞧了一番,倒也不是极为害怕。只见他又复盘旋凝运掌势,刚才头顶那副“血河图”又复再现。接着,“血河图”中的神兵利器一一展现而出,悬浮空中猎猎而动,恍如图谱。 圣祖娘娘心里暗自自大,料知就算莫小峰的功力再强,也是无法独挡如此之多的“赤荼蛇”。就在这么一刹那,“血河图”忽地涨开,血气变得稀薄浅淡,朝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这么奇异的怪状,不光是圣祖娘娘,就连饕餮和昙云也是为之动容。皆是没有想到莫小峰这个纨绔小子居然还会驱动驾临血图,实在是诡异莫测。当然,如此一招也是足以证明莫小峰的功力已经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就在他们纷纷惊震不已之际,“血河图”中的诸多神兵利器纷纷飞出,势如万努齐发。接着,四下血雾形成的诸多兵器满空乱飞,一一射向了满地的“赤荼蛇”。(未完待续) 血汇 “噼啪!” “噼啪!” “噼啪!” 血器凌然冲出来打在了“赤荼蛇”身上,死伤无数。大多的蛇都被诸天神器斩断为了数节,遍地腥蚀之味。 圣祖娘娘猛然间目瞪口呆,没有料到莫小峰手段居然如此歹毒无忌,就连群蛇也是下此阴毒手段。而今,如此之多的“赤荼蛇”竟是全然丧身其“九幽晶焰”之息下。当然,自己不理解“血煞”的本质,一直都是把它当做苗疆的“噬血”,这下见识了莫小峰的厉害,再也不敢小觑了。内心开始深深反思总结,莫小峰施展的不再是“噬血”了。 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蓦地朝着昙云和饕餮瞥去。昙云依旧保持着准备出击的姿态,但是经历了刚才惨绝人寰的那么一幕,已是将本以为可以寻机偷袭的昙云给硬生生给震慑下去。 而且与此同时,阿如也是想到了莫小峰先前在苗疆被众人围阻的时候老是会犯病,为何现在没有了。不仅见不到莫小峰痛苦的时候,而且其功力也是大增了许多。其实非也,以前莫小峰处在“锤血”阶段,自是会有血型不匹配的时候,常常需要经久锤炼方可使用。而今可就大不一样了,莫小峰现在是来血不拒,对于他来讲,有了血息,自己的“九幽晶焰”才会发挥到了极致,无可抗御。 不过,莫小峰开始感觉自己体内明显血枯,亟待需要血液补充能量。不然的话,这里再耽搁片会儿,自己就难以再对付他们了。想到了这里,莫小峰明显显示出了想要速速离去的神态。举手投足之间,被圣祖娘娘及昙云尽数瞧在了眼里。“娘娘,不可以放走了这个小子。他杀了您如此之多的赤荼蛇,你若放了他,等于是功亏一篑。”昙云忽地又开始叫嚣起来。 饕餮在旁边听得分明,心里暗暗自喜道:“嘿嘿,臭道士,没有想到你还真够辣的,总算不负我对你期望。”其实它也是想着能够将莫小峰逮住,如此一来,自己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和心机。只是,它尚未来得及高兴,圣祖娘娘便是对着昙云冷然道:“哦,是吗?道长既然如此替本宫着想,何不出手替本宫降服了此人?” 如此看来,圣祖娘娘也开始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不可以弱碰强了。如今叫昙云上手,无疑是借刀杀人。这样看来,不需要损失任何东西,只须依靠对自己服服帖帖的昙云就行了。 不过饕餮十分不信赖昙云,知道此道素来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多少真平实学,兼之爱吹牛皮子。这会儿听到了圣祖娘娘催促自己上前制服莫小峰,便退却了下去,屁也不敢放一个。 圣祖娘娘冷冷一哼,道:“道长似乎不意替本宫效劳,你平时说得那些话莫非都是在讨本宫欢心不成?”圣祖娘娘说罢,斜眼瞧着昙云。昙云立马激动起来,道:“娘娘放心,贫道决无假意,这便给你逮捕他!” 说罢,昙云将目光转向了莫小峰,死死盯住他。莫小峰也是大为好奇望着昙云,不知道这个道士究竟是怎么了。刚才似乎还对自己敬若有加,而且有心和自己连为一阵,如今却是倒戈相向。想了会儿,莫小峰忽然觉得这些家伙都有问题,不愿意理会他们。想到了水芙蓉还在洞里面,再也耽搁不得片刻。于是,莫小峰迅速收敛头顶的血图。煞那间,“血河图”中间飞出去的诸天神器又复折回了血图,一一进入图中。 如此一来,原本那个还不是超大的“血河图”迅速膨胀扩大,足足有十丈见方。如此一来,圣祖娘娘及饕餮等纷纷辟开,均是担忧莫小峰会突然弄出个什么更为力道混猛的招式,到了那个时候,便是五人齐上也非莫小峰的对手了。 想到了这里,纷纷回避。却见莫小峰已然收敛“血河图”到了自身去,倏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是这个地方从未出现过一样。 等待他们都已经见到血图消失之时,莫小峰挥动衣袖,已然钻进了洞穴里面。没多久,昙云也开始急了起来,对着圣祖娘娘吹嘘道:“娘娘,贫道早就知道这个小子内力已经开始减退,所以刚刚才会如此急着请求娘娘速速出手。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拍,可惜......” 圣祖娘娘分辨得出昙云实在委婉责怪自己出手晚了,满脸不悦,道:“是吗?那你为何不早点动手,还要本宫亲自催促你上。结果了,本宫以为你已是全部了然于胸,没有想到你最终是迟滞不动,错失了如此大好时机!”说罢,圣祖娘娘狠狠盯住昙云。 昙云立马萎缩着脖子,神态猥琐,知道这下不仅是没有讨到便宜,反而叫圣祖娘娘反咬一口,逮到了自己的短处。见他如此窘迫,饕餮慢悠悠走了上来,对着二人道:“大家不要再吵了。我看这个小子已经是受不了了!” 圣祖娘娘很少听饕餮说话,这会儿突然来了兴致,连连问道:“怎么了?”说罢,满是疑虑望着饕餮。 饕餮密法传音道:“娘娘不是一直都是想找莫桑松报仇吗?”圣祖娘娘听得此语有意,激动起来,知道它的话全是对自己说起,不希望昙云有所了解,于是朝着饕餮瞥去。“哼哼,刚才那个小子就是莫桑松的儿子莫小峰......上回他掉进了由我铸造的血池之中,所以才会练成如此毒煞的功夫,我们联手倒是可以趁人之危。” 圣祖娘娘听到这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饕餮既然说得如此千真万确,自是难以再去怀疑。“真的吗?你是说适才那人乃莫桑松的儿子。那么,在苗疆的时候你们为何不对本宫提起,难道你们也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圣祖娘娘反问了一句。 饕餮道:“娘娘有所不知,刚才我们才得知的,不然的话我们也是不会追击到此。” 圣祖娘娘听得连连点头,看来她已经是相信了七八分。倒是昙云急坏了,知道二人在使密法传音,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于是,昙云暗暗撇向了饕餮,希望能够得到了点什么。但是,饕餮不再理会自己了。因为这段时间在饕餮看来,昙云只会逢迎圣祖娘娘,似乎对自己毫无崇拜之意。如此一条委曲万状的狗,也不值得自己再去运用了。(未完待续) 冤家路窄 这会儿,饕餮的计划已经全盘变动。以前,只道自己瞧不起眼前这个愚昧无知圣祖娘娘。现在不一样了,知道就算再怎么修炼,也是难以拿下莫小峰。而今看来,唯有寄托希望于联合圣祖娘娘了。 这一思想的转变,昙云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 “妖妇,原来是你还在此为害!”忽然间,听得唐仲在一边喊了起来,声荡四野。这么一下骤生遍腋,他们事先未曾料及,也是意想不到。于是,一起回首环视望着原野,却见身后的岩石之上,唐仲已经过来,飘身立在石头之上。圣祖娘娘万万也是意料不到,唐仲明明已经离开了苗疆,为何这么快又回来了。不过不用过多去想她就明白了,因为莫小雪和百灵子还在自己手中,他要欲以营救。 昙云与饕餮也是疑虑不已,这个小子当真是阴魂不散。难道上次囚禁之苦没有吃够,是以回来重温旧梦。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倒是重新回了几分自信。就算莫小峰逮不到了,唐仲也是块肥肉。 没有多久,他们就发现唐仲手里握住一柄奇异的怪剑。剑鞘上面镌刻着古朴拙劣的图案。另外,他身旁又站着一名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圣祖娘娘瞥了半天,竟是认不出来了此人。 唯有昙云和饕餮目不转睛盯着那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鼎之子王崇益啊。王崇益此刻也是满腔仇怨,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他们不放。也许他依旧想到了弑父仇人就在眼前,内心充满了火焰,就差喷出来。 “妖道,你杀了我们缙云门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口,今天我就要替他们想你索回血债!”说罢,王崇益眼里分明就可以看到几滴泪花。旧愁新恨,纷纷展现出来,内心当真是痛到了极致。况且敌人就在自己眼前,想要报仇不就是二个字的事情了吗:挑战。 昙云登时一副无所畏惧表情,望着他阴邪道:“哼哼,乖徒儿,你的这身本领都是为师传授的,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啊?”说罢,贼眼贼脑的瞥着王崇益,似乎可怜之余带着几分不屑。 “哼,谁是你的徒儿?”王崇益猛然间仇恨到了极点,就算从前认其为师也是一时权益,而今此人背负着灭门之罪,就算再恩重如山,也是难以忍受的。 “妖道,你当真是厚颜无耻!”唐仲也是看不惯昙云的丑恶嘴脸,当即愤慨道,算是替王崇益出头。 “哼哼,谁叫王鼎蠢,屡屡被人左右。这种毫无主见的人死了倒是好,一了百了,免得生下去也是痛苦不堪,只会便宜他人。”昙云觑道。 王崇益怎么奈何他会如此辱骂亡父,实在是令自己痛心疾首。忽然间,王崇益身形抖动。“妖道,纳命来!”声毕,王崇益居然掠身飘去,击出了凌厉混猛一掌。 王崇益身形快捷不说还湛出来几分凌烈的罡风之气,炽灼刚阳。昙云没有想到王崇益的功夫竟是精进如此之快,不过半年的功夫,俨然换了个人一样。 如此以来,自己倒也是不敢小觑,迅速荡出拂尘凌厉扫过。 “噼喇!” 拂尘银丝与王崇益掌势相对,立马爆出一声,势如雷霆。昙云顿觉拂尘激震之余,余势传到了手臂之上。手臂陡然一震,昙云身形迅速退却了几下,差点就跌倒。 旁边观斗的饕餮登时震慑不已,这个小子怎么搞的,道行进步如此之快,半年时期倒是顶的上常人数百年的修炼。这下,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也是不会如此无稽之谈啊。 虽然莫小峰的道行功力大增,那也只是“九幽晶焰”之故,而这个小子呢?半年之前因为丧父之痛,几度昏迷痛绝,而今却是改头换面、焕然一新,最主要的是功力净增如日中天。其实,也不是王崇益有什么特意功能,一切均是天意。正所谓天意难违,世事难料。那日,王崇益被莫桑松、路之浩一行带到了崂山之后,因为伤重继续治愈,是以玄净道仙拿出了“九阳神丹”替他驱毒。 不料,那个时候形势危急,龙魔也是趁这机会前来准备夺丹。结果莫桑松以及玄智等人全力相抗,却还是无济于事,硬是叫龙魔寻到了玄净和王崇益所在。 正值玄净驱毒紧要关头,龙魔突然攻击过来了。这样一来,玄净运筹不慎,竟是将“九阳神丹”机遇巧合的纳入体中。“九阳神丹”本来就有吸纳天地九大纯阳的功能,如此一来,王崇益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九大纯阳之体。 通过那次之后,王崇益的九大阳脉穴道被冲开,任督二脉跟着打通。如此一来,对于修炼来说,实在是上好的优越条件。兼之体内又融合了“九大纯阳”功效,实在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大好机遇。没有想到竟是降临到了如此一个可怜落魄的小子身上,也是上天有眼,痛苦之人是不会一无是处的,上天还是会眷念庇护的。 但是,王崇益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天然九大纯阳,乃是人工加神丹合成的,所以要时时补充天地纯阳。如此一来,其体内无时无刻都在吸纳纯阳。纯阳本来就具有天地灵气的刚阳之行,经过了“九阳神丹”锤炼,如今已是化为己用了。 当然,长期的吸纳锤炼,总有一天会摸出门路来,无师自通。就和莫小峰一样,虽然不知道如何将血液化作“九幽晶焰”一样。但是他长期吞噬吸纳,继而吸血锤炼“九幽晶焰”,杀了人之后又复吸血。久而久之,“九幽晶焰”也就成了家常便饭。试想一下,任何人重复同样的生活习惯,就算那不是你擅长的习惯,总有一天你也是会掌握他的。 总体来见,二人也算是殊途同归、异曲同工。只是莫小峰就没有王崇益这么幸运了,虽然“血煞”无可匹敌,但是最总伤及其身,久而久之,不得善终。而王崇益就不一样了,“九大纯阳”只会令自己今后更加佶壮,而且功力陡增难料。(未完待续) 怒发之嗔 这也是足以证明上天从来不偏心,人在失去的同时也是会得到许多。不过这就在于世人如何看待。知足常乐之人,总会觉得生活不会亏损什么,倒是那些得而索求之人,常常会感叹上天对自己不公,得不偿丧。其实非也,这个世上还是有着等价交换的。 王崇益迅即收敛掌力,身子稍稍退却。毕竟饕餮和圣祖娘娘还在这里,况且昙云阴险狡诈,说不定又安排了什么陷阱,自己一旦强行进攻,只怕会中了穿套。 昙云躲得一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于是,昙云斜眼瞥见饕餮,只见它似乎也难以置信。倒是圣祖娘娘全部心思放在了唐仲身上,丝毫不顾及王崇益和昙云的战况。 王崇益接着见到了饕餮,料想此兽也是自己的弑父仇人。那日若不是他偕同昙云过来,王鼎也不会轻易被昙云和天涯断肠雨等人诛掉。想到了这里,王崇益巴不得一下子干掉他俩。 唐仲迅即走上前来,对着圣祖娘娘戟指道:“妖妇,师妹和灵儿被你关在了乌精钢铁笼里面,你还不予以放她们吗?”说罢,举起手中长剑一亮。 其实,唐仲手里所举的正是天下人称而道之的“莫干剑”。圣祖娘娘自是不知,随即报之淡淡一笑,觑道:“臭小子,上回教你侥幸逃脱,实乃你运气好,这回你主动送上门来,可就休要在逃脱!”说罢,神色一冷,湛出了凄厉光芒。 唐仲又岂会轻易受她言词挟制,亦是愤然道:“上回要不是你设陷阱,我们又岂会折倒你手?” “哼哼!”圣祖娘娘冷冷一哼,似乎根本就没有丝毫廉耻之心。倒是旁边的阿慧,见到唐仲过来,登时怦然心动,难以自已。这一切,竟是被旁边的阿如看在眼里,心里顿起反感。难道上回是阿慧故意放走了唐仲不成,为何这会儿见到了这个故人,她是如此之紧张啊? 此刻,已经是形成了四方对峙。王崇益丝丝咬住饕餮和昙云,冤家路窄。而唐仲则是狠狠瞥着圣祖娘娘,丝毫不假放松,时时思忆着该要如何救莫小雪和百灵子。 “你是放与不放,妖妇?”唐仲实在是忍无可忍,吼道。圣祖娘娘目光转冷,祭出了木笛。阿慧竟是前迈半步,差点就走了出去。好在阿如拉了她一下,不然的话圣祖娘娘定是会瞧见了自己之色。 如此,圣祖娘娘还是稍稍扭过头来,朝着阿慧瞥了瞥。见到了阿慧滞住步子,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也就没有太过在意。阿如这才松了口气,差点就被圣祖娘娘察觉。 圣祖娘娘举目望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唐仲,谄媚道:“哼,年轻人说话可不要太狂妄了。其实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只要你愿意随我回苗疆一趟,本宫自会答应你,放了那两个臭丫头。不过......”说罢,朝着唐仲诡秘一笑。 这一笑,唐仲全身骤起鸡皮疙瘩,实在是天底下最为阴森的诡笑。不过,想到了莫小雪和百灵子还在这个恶毒妖妇手中,只得暂时委曲求全。“好,我答应你!就随你去趟苗疆,看你还能够耍什么手段?”唐仲朝着圣祖娘娘睥睨一眼,大有傲视之意。 圣祖娘娘虽然知道唐仲铮铮男儿,但是见唐仲已然委曲答复自己,倒是欣然一笑,内心更是喜开了花。只要唐仲去了苗寨,要想再抓捕他,实在是轻而易举。于是,圣祖娘娘对着旁边的阿慧道:“你带着这位少侠去我们祭祀堂,叫他在那里等我!”阿慧连连点头称是。 蓦地,圣祖娘娘又朝着昙云和饕餮瞥去,见二人被王崇益遏制在此,只怕是走不了了。于是,圣祖娘娘对阿如道:“我们在此逗留片刻......” 唐仲见圣祖娘娘明明说好了带自己去苗疆,这会儿竟是委婉变卦,执意留在此地,而是叫阿慧带自己先去,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戏弄自己,心下登时不悦,嗔道:“妖妇,你究竟在耍什么诡计?” 圣祖娘娘听罢,脸色颇变,叱道:“小子,没有胆量的话就不要去。本宫虽然说了答应了,但你得全盘言听计从于我。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说罢,圣祖娘娘也是一怒。 唐仲听得刺耳,但是此刻有求于她,心里只得暗自盘计:“不管你耍什么诡计,休要再行算计我。”于是,唐仲淋漓答道:“好,那就希望你能够快点,可别让我久等恭候!”说罢,朝着王崇益望了望,见他依旧死死盯住昙云,遂喊道:“王公子,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 王崇益全身心注意着昙云和饕餮,只是侧过脸颊微微应了一声,道:“嗯!”然后又转向了二人。唐仲这才在阿慧带领之下,慢慢离开了此地。 圣祖娘娘用心很明显,就是想要将唐仲骗到苗疆,然后再欲以施计强行抓捕。想到了自己要练“混沌”,非唐仲纯阳之体不可。而今唐仲送上了门来,实在是再好也没有。 另外,王崇益的突然出现,也是叫自己波澜壮阔,看来这个男子也是极不简单。只是昙云和饕餮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盟友,这会儿二人有难,自己不愿苟合。说不定今日替二人解除围困,他俩定会牢记在心,对于今后笼络其心也是大有裨益。想到了这层好处,倒是收益颇丰。那边只须以百灵子和莫小雪之故便可以扼住唐仲,就算他再怎么桀骜不羁,也是难以自大。人在我手里,你的一切听任于我,否则的话,想要救她们,没门的没门。 昙云朝着圣祖娘娘瞥去,略带几分哀求道:“娘娘,这小子就是王鼎之子!”这回,昙云不敢再胡言乱语、信口开河了,因为有着前车之鉴。自己已经渐渐丧失了饕餮信赖,岂可以再失去圣祖娘娘这么一个支柱。所以在言语之间没有先前那般牵强附会、欲加之罪......(未完待续) 化阳之纯阳之怒(一) 圣祖娘娘“嗯”了一声,道:“今日过来闯苗疆的人不少,破坏我们好事。若不把他们一个个抓捕起来惩治一番,实在是难以平息众怨!” 昙云立马点头称是,极是鞠躬。饕餮瞥了一眼,心里明白了一切。王崇益倒是不理会圣祖娘娘,知道她不过是局外人,遂继续对着昙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妖道,纵然曾经你我师徒一场,但我从未在你身上学到一招半式,今天你也休想再以师之尊驾凌我之上。” 昙云瞧着王崇益一副拼命的模样,知道今日和他之间的矛盾已是在所难免。饕餮忽地对着昙云道:“哼,道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现在也是领略到了,今天你若不解决掉这小子,今后可是没有终日!”圣祖娘娘听罢,嘴角略过了一丝阴笑,觉得饕餮这是落井下石,大合己意。 “废话少说,上吧!”王崇益划开步子,引动掌势,蓄势待发。只见他慢慢运筹着双掌,盘旋转动,周遭的气氛渐渐被其掌势充斥,浑然生威。 昙云和饕餮此刻连为一线,纷纷迈开身形,荡然纷飞两边。 “轰!” 王崇益浑猛的九阳之气凌然自掌间贯出,气劲冲到了大地之上,阳刚炽烈。只见大地在阳气激荡震慑之下,扬起了无俦尘埃沙砾。只怕连王崇益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不仅仅是功力大增,而且和两大高手对战起来毫无吃力之感。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实乃天差地别,相得益彰。 那日被玄净以“九阳神丹”疏通“九大纯阳”之后,体内就时时生出些奇异的感觉。每日盘坐调息之时,都会感觉四周的浑阳之气源源不断灌入到了体内。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气体居然自然而然在体内锤化,锤炼到了周身百骸之中。更惊奇的便是周身穴道互相贯通,无不畅通。在以前,这也是罕见的。藉此机会,王崇益每日都在不断自我调息,没想到功力居然大增。 久而久之,自己像是一只灌满了水的器皿样,也就和莫小峰当初的那种现象差不多。在崂山的那些时日,得知了路之浩等人已经离开了崂山,心里自觉孤单无依,狂躁不安。虽然玄净等道人处处待自己温和备至,可是丧父之痛,加上落魄孤寂,使得先前的那个涵养极佳的少年也是变得沉默寡言,满怀仇恨。 在崂山住了没有多久,王崇益便向玄净等道人告别,离开了上清宫。一路之上不知道该去向哪里,想到了莫干山是自己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便悠悠的上了莫干山,准备问个明白再说。 岂料,此刻正好是唐仲回莫干山取莫干剑,二人便相遇在剑池之畔。唐仲见到了王崇益已然痊愈,满脸欢欣之色,替他高兴不已。王崇益一时间问起了路之浩等人去向。唐仲将自己刚从西天瑶池回来的经历详细告诉了他。王崇益听到了师兄们居然都到了那里,激烈想要过去。 当听到了百灵子和莫小雪都被圣祖娘娘擒拿关住,而唐仲也是为了回来取莫干剑的时候,王崇益明白了些许事情。于是,瞒着莫桑松,二人暗中行动,取得了莫干剑之后,速速赶往了西天脚下。 这个时候,莫桑松已然起身去了其他剑宗。因为马上就要到了明年的屠龙之期,所以莫桑松相邀上官鹏飞一同上了崂山,倒也没有多少时间过问门中之事。如此一来,莫干剑已然取到了,就等着去苗疆解救莫小雪和百灵子了。 当得知王崇益功力大增之时,唐仲不住替他高兴。于是,唐仲借机告诉了王崇益,他在苗疆就碰到了他的弑父仇人昙云。王崇益心里激动愤恨,实在是耽搁不得片刻,立马和唐仲迅疾感到了这里。 正好此时,他们一行人在对峙莫小峰。岂料到了最为紧要关头,王崇益却和唐仲一起过来搅局...... 饕餮和昙云相顾骇然,几个月前,王崇益比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强不了哪里去,此刻为何会功力大增,实在是匪夷所思。但见王崇益振臂抖腕之间,无比弹出无俦的气劲。气劲砸到了哪里,那里就是面目全非。 念及到此,二人虽然俱都是高手,但也无比小心谨慎,唯恐中了王崇益的气劲。 王崇益咄咄*人,似乎不加忍让任何稍许,扬手划过圈圈气劲。渐渐地,王崇益身前莫名凌然一道气环,正是黄道图案。这正是道家气宗一脉功夫,昙云倒也不陌生。 “哼哼,没有想到这个臭小子功力竟是进步这么快?圣兄,我们可要当心了!”昙云对着饕餮谨慎道。饕餮觑了觑,道:“这又有何惧!道兄,你我二人同时运筹血功,就不信克制不了这个臭小子!”说罢,饕餮当先驾起神功。 虽然它的“血煞”不及莫小峰“九幽晶焰”之境浑厚激烈,但是对付起来王崇益还是大有鳌头。王崇益见到这头庞然巨兽忽地发起攻来,陡然谨慎了几分,冷觑道:“哼哼,畜生。弑父之仇你也有份,都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饕餮听罢之后,波音震荡,道:“哼,小子。想不到你的道行进步如此之快。那日见你还是个可怜巴巴的顽童,现在如此嚣张,可要当心急火攻心、走火入魔而死!”虽然得知王崇益功力有所增进,但它依然保持着镇定,反而讥笑起来王崇益。 王崇益大是鄙夷,愤怒道:“废话休要聒噪,看招。”声毕,将胸前的黄道图案推将了出去。饕餮陡然见到黄芒耀眼,乍见黄道图案饱含九大阳刚之气,实在是不敢小觑,连连仰然后退。 “噼啪!” 离饕餮身前不过三丈之距地面轰然爆炸开来,大地摇晃。昙云被带着摇晃起来,连连退却,挥动手里的拂尘,反复几次之后,凌然攻上了前去。接着,饕餮转而攻击王崇益。(未完待续) 化阳之纯阳之怒(二) 王崇益见到二人齐上倒也谨慎几分,知道自己不可以左右作战。想到了这里,王崇益立马窜上空中。饕餮猛然间扑去,丝毫不给王崇益喘息机会。王崇益自是了然于胸,见到昙云是个胆小怕死之辈,实在不值得自己分心。倒是饕餮逞着自己体态庞然,以及他那诡异莫测的奇功,毫无顾忌朝着自己奔来。 刹那间,王崇益推出一掌而去。饕餮眼前骤然白光韬然,竟是王崇益的混猛的九阳之气所就。只见王崇益推出了掌力之后,顺势抽出了自己的宝剑。宝剑凌然冲出了无俦冰寒之气,此气自剑身泛出,无形化异。 不待饕餮完全应付过来,王崇益已经猛然贯出剑气,朝着自己袭来。饕餮倏地矮身躲过,硬是避开了凌厉剑气。只见剑气自剑身出来之后,射击到了饕餮背后,轰然一声,背后的砖石块砾尽数震碎荡漾而起。 接着,大地像是刮起了狂风一样,抄起了浓烟。看得出来,正是王崇益剑气所就。 这下,饕餮倒是领略到了王崇益“九大纯阳”淬炼剑气的厉害程度,不敢再小觑,连连收敛几分攻击之势。昙云立于旁边见到了如此惊悸一幕,顿生相助之心。只是想到了王崇益如此混猛的剑气,实在是内心畏惧不敢上前。此刻,王崇益也算是阴阳结合,所以才会贯出如此凌厉混猛的剑气。剑气本来是冰寒,但是自身“九阳之气”实在天下至阳。二气一旦结合起来,就好比是天地初启的混沌二气般,力量着实难以预料估测。也许,此气足以摧山捣海、斗破苍穹...... 圣祖娘娘观战了片刻,总算是瞧出了些许门路,看来这个王崇益的确是纯阳之体无疑。不过,她还要再试探稍许。唯恐王崇益不是,免得自己耗费心机,不得善终。如果王崇益真的是纯阳之体,那么自己可就算是双收了。 于是,圣祖娘娘毫不动声色,只是在旁边静静观战。这样一来,不仅不损失分毫真元,还可以瞧出王崇益自身的端倪来。站在旁边观斗的阿如已经是开始狂躁起来,此刻只要圣祖娘娘稍稍出手的话,便是可以趁机将王崇益轻易毙于手下。 而今,圣祖娘娘丝毫无所动楚,显然是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阿如继续朝着他们瞥去,只见王崇益已然和饕餮斗得难分难解。此刻,王崇益虽然占了上风,却也无不暴露其破绽。他的功法还不够纯熟,大概是神功初祭而成,所以才会略显生疏。饕餮猛然间朝着天际狂嘶,散发出了腥臭的兽味气息来。如此以来,圣祖娘娘倒是对这个庞然大物另眼相看。没有想到饕餮打起架来还是如此卖命,俨然猛虎一头。不知不觉,眼光瞥到了昙云身上,只见这个妖道此刻无动于衷,竟是不上前去对付王崇益,硬是眼睁睁看着饕餮独自承受着王崇益凌厉攻击。 “噗!” 饕餮忽地喷出了满口青烟,烟雾滚滚弥漫,四周为之弥盖,不辨东西。王崇益只道这个怪兽不简单,气体也是免不了淬炼各种奇毒。如此念及,祭出长剑疯狂捣动。 昙云见了此景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趁着王崇益出剑捣动烟雾之际,倏地扫过去拂尘,发起偷袭。拂尘银丝散开,恍如天罗地网,自王崇益身后从头至底盖压而下。昙云攻击之势丝毫不遗余力,自是满盘胜算之中。 王崇益虽然正面迎击饕餮,就算背后没有长眼睛,也是可以闻得凌厉风袭。于是,王崇益迅即转过身形,拂剑斜刺。饕餮趁着此机,猛然直扑王崇益。王崇益迅疾回首又想转过去。但是难以兼顾两面作战。这会儿,要是唐仲在这里就好了,自己也是不能战得如此之辛苦。 偏偏在这个时候,圣祖娘娘突然见缝插针,知道此刻正是缉捕王崇益的大好时机,切不可以错过。于是,圣祖娘娘对着阿如使动神色。阿如反应极是迅驰,不经召唤,立马腾身而前,双掌激斗而去。 接着,圣祖娘娘殿后攻击,唯恐受到强势损失。如此一来,王崇益已经是一战四。虽然自己功力有所大增陡升,斗战四人,还是难以稳*。如此一来,王崇益手法渐渐紊乱下来,倒显得极不熟稔。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圣祖娘娘会突然间过来凑热闹,这对于自己实在是大大不利。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王崇益本来又是报仇心切,自是顾全不了那么多。 昙云和饕餮前后夹击,阿如和圣祖娘娘自右翼而来,俱都力道混猛。想到四周受制于人,难以自由伸展,王崇益连连蹿上空中,双掌翻飞胸间。只见掌影幻动,虚实结合。接着,四周的纯阳之气化作紫蓝色,开始收敛聚于掌间,形成了叠虹般。 四人见到王崇益又要弥合天地灵气强力发招了,连连退却辟易数步。王崇益忽地仰天长嘶一声,势如鬼哭狼嚎,冲出了无俦阳气。 气芒似剑,无边贯穿。 圣祖娘娘顿见如此炽烈气芒,正式确认非“九大纯阳”之气莫属了。看来今天倒是不会徒劳无功。圣祖娘娘过来相助,昙云自是信心十足,料知就算再怎么凶险,大家互相之间也是有个照应的。于是,昙云又开始变得异常活跃起来,出手投足之间,大是卖力,生怕落于人后。刚才他独身战斗的时候,没有见到过这么卖力。 王崇益身子凌然飘空,正好借助这个优势可以好好教训一番他们。只是四个人纠缠自己,纵然法力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饕餮忽地猛扑向了空中王崇益,迅疾如电。 王崇益立马震腕荡动,又是凌厉浑然的阳气辟出。此气正要击到了饕餮,饕餮却已然化成了一团肉球,盘桓空中,煞似急速旋转的飞球般。王崇益只当是提蹴鞠般,右足飞扬而起,灌注刚猛的力道,迎合着肉球而来。肉球飞至其身,嘎然勒住。再近得半分,王崇益正好可以将其踢走。但是没有料到饕餮如此精确,力道把握得实在到位,分毫不差,不偏不倚。(未完待续) 知静而后能定 王崇益以为已经制住了饕餮,正在松气之际,感觉背后被东西缠裹住。王崇益尚未来得及扭头观看,前面的圣祖娘娘和阿如急速击来。当真是间不容发,前有猛狼,后有饿虎,实在是不知道该进该退。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中气十足的叫嚷声音:“妖妇速速住手!” 听的声音如此之熟悉,王崇益不由得朝着发音之处瞥去。只见远处柱岩之上,正自立着何筑、乾谦及常之盛。王崇益惊喜之余倒是疑惑起来,平日里四位师兄是形影不离,今儿怎么只见常之盛一人啊。 正待询问,何筑已然瞥见了满地“赤荼蛇”残骸,明白了七八分。“妖妇,果然是你在此作祟,弄得瑶池山上下鸡犬不宁!”乾谦忽地对着圣祖娘娘愤慨道。 “哼哼,是我又怎么样?想不到你们几个还未被我那蛇儿喂饱在肚。”圣祖娘娘停下了攻击王崇益,立定步子朝着他们呶呶道。 饕餮与昙云倒是丝毫不减攻势,依旧全力攻击着王崇益。王崇益见到了常之盛,没有心思陪他们周旋。于是,王崇益借着圣祖娘娘和阿如力量的卸去之后,陡然飘至了常之盛身畔,连忙道寒暄。 常之盛满脸忧戚之色,目无表情。王崇益问了几句好,随即问道:“常师兄,陆师兄还有鄢师兄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如此一问,登时勾起了常之盛的伤心事。 乾谦正欲上前制住,不料王崇益已然当先发了话,不回答显然是难以搪塞过去。只是没有想到王崇益会突然之间出现在了这里。于是,乾谦趁机上前去岔开话题,问道:“王公子,你的伤势痊愈了吗?” 王崇益只是愣愣点了点头,心思没有放在上面。王崇益欲再开口问起此事,乾谦倒是反应极为迅速,跟着又是问了一句:“是的,王公子为何突然之间会到了这里?”如斯之下,王崇益搔了搔脑勺,道:“我是和唐少侠一起来的!”这时候,何筑将精神聚集到了这边,随口问道:“什么,你是说唐师兄过来了?” 王崇益信服点了点头,接着还是想问起刚才那事。这时候,昙云与圣祖娘娘已经是不耐烦,连连聒噪不已。圣祖娘娘朝着何筑等人瞥去,冷冷道:“哼,没想打你们都是有备而来......很好,是天宗的走狗,本宫一并除之而后快。”说罢,圣祖娘娘双目湛出了冷冽的光芒,杀机四起。 阿如跟着上了前一步,对着他们嚣张道:“你们最好想清楚,你们的盟友之中已经有弟子在我们手中。最好放乖一点,不然的话,那个天宗弟子自是性命堪忧!”当然,阿如所说的天宗弟子自然是指百灵子了。这会儿,他们携众而来,只怕己方身单力薄不是对手。于是,便以百灵子来要挟。于是,王崇益对着他们怔怔不解,却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言的天宗弟子是指谁。 此刻,阿慧已经带着唐仲前往苗疆等候,这会儿只怕是差不多到了。所以,她们才会以此试想着拖延片刻,也好替阿慧缓缓。 殊知,苗疆翻过了数座大山便是天宗了。如今,这数座大山差不多被巨蟒贯通了。也就是说天宗脚下基本是归于苗疆了。只是苗疆魔道曾经被剑气天三宗诛灭殆尽,如今虽然东山再起,也是方兴未艾,还不足以和天宗对抗。 更何况眼前这些家伙个个俱都是好手。刚才和莫小峰纠缠了一番,已是功力损耗,如若再和他们车轮而战,自是身枯力竭。念及此,只得以此相胁。 何筑不是天宗弟子,知道他是在恐吓自己。但是,既然家师已然交代要与天宗共同进退,自是免不了管此闲事。再说了,天宗弟子生死存亡对于剑气二宗有着莫大关联。 “妖妇,你居心叵测,企图颠覆天宗。哼,虽然我们是剑宗门徒,却也由不得你如此嚣张,破坏太平的秩序!”何筑说罢,声音未落,长剑出鞘。接着,以其电光般的速度猛然冲击到了圣祖娘娘身前。饕餮和昙云二人见状,一起迎上。 这样一来,乾谦、常之盛和王崇益三人也是挺身过来,朝着他们击去。圣祖娘娘见他们人多,而且又是听闻何筑自报家门,正是自家的死对头,实在是热闹非凡。于是,和阿如一起迎上去。这下,战局陡变,成了一对一。 这边厢八人斗战起来,遍地生花,四下轰然,天地动摇。八人各自祭出法宝神功,漫天翻斗不已,异光大动。 随着打斗的震荡威慑,莫小峰与水芙蓉呆在洞里面也是受到了外头激烈的影响,登时骇然不已。唯有莫小峰已是狂躁不安,又要挺身而出。水芙蓉担心外头凶险,只怕他独身前去有所危险。不待莫小峰起身出洞,便以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莫小峰,不要出去!” 这还是莫小峰失去神智之后,多日来第一次听到别人直呼其名。难道自己真的是莫小峰不成?蓦地,转身正视水芙蓉。只见她双颊微微泛红,道不出的温婉柔情...... “外头危险!”水芙蓉简简单单说了声。莫小峰自是难以听从于她,因为他也是想着脱身离开此地,不然的话就如同困阙在此洞中,永不超生。 于是,莫小峰朝着水芙蓉足足盯住了片刻,似乎是略有所感激之余。如此一来,倒是把水芙蓉看得不好意思。她知道莫小峰本领高强,实在不宜小觑了他。不过,这一路来都是莫小峰保护着自己,一人承担者无俦的力量,替自己逢凶化吉、挺身相救。只要是个人,这份恩情都会记挂于怀的,也不会看着他甘冒此险。虽然水芙蓉先前对莫小峰印象不佳,觉得如此一个纨绔子弟,实在是千刀万剐也难泄心头之恨。所以,在自己有心关怀的前提之下,还是保留了几分矜持。 即便如此,深切的奉劝也是没用。莫小峰立马转过背影,消逝在了洞口外面。(未完待续) 化功 即便如此,深切的奉劝也是没用。莫小峰立马转过背影,消逝在了洞口外面。 出得洞穴,满空人影往来,俱都是好手。莫小峰当先瞥见了圣祖娘娘、昙云、饕餮以及阿如在此和另外四人酣然而斗。不知不觉,想到了圣祖娘娘先前种种阴毒手段,内心满是憎恶。于是,莫小峰索性来个卑鄙手段,朝着圣祖娘娘他们而去,欲以背后偷袭。 岂料,自己尚未挺身前去,旁边传来一声:“喂,我师姐在哪里?快点把她交出来,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听的声音,正是秋海棠。 接着,便见秋海棠彩虹般贯身腾空而来,立在了左近的柱岩之上。随后其身后又是飘来数条影子,个个迅疾如电。莫小峰瞥眼观去,不是别人,正是碧幽、碧玲、颐轩和颐轾四人。 柱岩后头腾起了无俦的光芒,极为耀眼。不用说了,定是来了更为壮大的团伙和队伍。莫小峰猛然勒住前挺的身形,朝着光芒绽放处瞪去。 这一瞥去,只见天母娘娘及蓬莱帝君纷纷降身而来。秋海棠当先上前一步,对着莫小峰喝道:“喂,我师姐了?”喝罢,竟是盯着莫小峰,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表情。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似乎明白了些许端倪,相顾一望。天母娘娘慢悠悠走上前来,对着秋海棠质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人把芙蓉给带走了吗?”秋海棠听得天母问话,立刻抛开莫小峰,回答道:“回娘娘话,就是这个人!” 莫小峰倒是懒得理会他们,傲然挺立道:“让开!” 只见气势轩昂,周身微风凛冽。接着,衣襟恍如大纛般猎猎作响,极是清隽。只是,莫小峰脸颊表情太过狰狞恐怖,是以他们都分辨不出来是莫小峰。 蓬莱帝君也只是和这个顽童数面之缘,当然见不清楚那日上蓬莱的莫小峰竟是眼前之人。但是,莫小峰年纪轻轻,行止如此乖张狂傲,实在是令人难以容忍。“哼,快点交出芙蓉,不然的话可休怪本宫不客气了......”天母娘娘登时怒吼道。 帝君忽地凑到了天母娘娘耳畔,轻声道:“娘娘你看!”只见他伸手朝着旁边指引,却见何筑、王崇益等人已是和圣祖娘娘一行斗得淋漓酣畅。天母娘娘见到圣祖娘娘诡秘身手,又瞥见了庞然大物饕餮,心里阵阵纳罕:“奇怪,这些人似乎非善类,难道刚才瑶池山上剧烈的震荡就是他们引起的?” 思罢,天母娘娘眼睛四下瞥去,但见满地蛇骸滞鼻,令人不忍卒睹。不用说了,刚才定是这些蛇蟒钻洞山麓,不然的话也不会引起山上如此剧烈震荡。只是,如此小小蟒蛇,何有如此力量? 正自思议之间,圣祖娘娘不由得朝着这边瞥来,似乎有意和天母娘娘对峙。天母娘娘登时反应过来,利剑般扫想了圣祖娘娘。于是,圣祖娘娘抽身而退,朝着阿如使动神色。显然,此地不宜久留。况且唐仲还在苗疆,如果不予以早点前去,只怕是自己的计议又将告空。 再说了,刚才这里只有王崇益及何筑一行,大家一对一还是游刃有余。如今凭空多出了天母及帝君,自己实不宜插手其中。于是,二人立刻退去,只留下昙云和饕餮二人顶住四人。 只见圣祖娘娘携着阿如,鼓出了一团青烟,消失不见。天母娘娘正自惊愕,帝君凑到了其耳畔,慎重道:“娘娘,此人似乎苗疆人士。你看,这些蛇蟒定是他们放出来的!” 天母娘娘“嗯”了一声,随即转向了莫小峰。只见他似乎毫无放松之意,一个劲子死死盯住自己。天母娘娘怎么也想不到小小年纪居然如此不懂礼仪,和自己叫起板来,随即板脸道:“芙蓉在哪里?” 莫小峰挥动袖袍,凛冽道:“什么乱七八糟?”声毕,又是缄默不语,倒似他还有起理来了。天母娘娘忍无可忍,对着秋海棠嚷道:“海棠,还愣着干什么?” 秋海棠应了一声,转视莫小峰。碧幽等人也是不经召唤自动而前,五人硬是把莫小峰围困其中。如此之势,莫小峰显然已成瓮中之鳖,八方受制于人。 蓦地,只见莫小峰叱咤一声,势如霹雳。 “轰!” 大地之上同时爆炸升起了几座巨碑,直插上空。接着,四下烟雾迷茫,叫人难以分辨东西。跟着下来,四野剧烈摇晃。天母娘娘与蓬莱帝君身形随之阵阵牵动起来,微微晃了几下。 二人均是深思熟虑,暗自诧异道:“想不到此人年纪小小,道行倒也不浅!”如此,倒是叫他们刮目相看。 秋海棠等人连连辟后,纷纷祭出法宝左右逡巡。莫小峰收敛神功,鼎立正中柱岩之上。然后,自己也是朝着他们环环扫视一番,大有傲视群雄之风。 天母娘娘和帝君相互瞥了一下,忽地飘身前来,围住了莫小峰。莫小峰觑了觑,冷哼道:“大人物总算是出手了。倒是可以玩玩!”声毕,立马收敛表情,对着众人喝道:“来吧,你们不是都想诛杀我而后快吗?来吧!” 只见莫小峰电影般掠去身形,盘桓掌力四下撩动。 接着,大地又是阵阵暴烈,剧烈激震。“喀喇”一声巨响,莫小峰身后升起了被内力震撼的滔天碎石沙砾,弥盖四周。势如卷尘机般,叫人无不望而却步。 帝君对着天母喊道:“娘娘,你我二人一起化解其功!”天母登时会意过来,对着帝君应声道:“好!”说罢,纷纷荡开身形,左右攻击莫小峰而去。 在天宗,有门法术叫做“化功”。当敌人法力足够强猛,而你又无法抗拒的话,便可以借助此功化解。好比练武人“以力打力”般,别人发出的力道越大,承受己身的就越剧烈。所以,常人说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这个道理。这会儿莫小峰只要发功,二人自相运筹“化功”,便可以将莫小峰的招式转化过来。明明是攻击别人,这时候也会根据功力转移之势,打在己身。(未完待续) 血恨 在天宗,有门法术叫做“化功”。当敌人法力足够强猛,而你又无法抗拒的话,便可以借助此功化解。好比练武人“以力打力”般,别人发出的力道越大,承受己身的就越剧烈。所以,常人说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这个道理。这会儿莫小峰只要发功,二人自相运筹“化功”,便可以将莫小峰的招式转化过来。明明是攻击别人,这时候也会根据功力转移之势,打在己身。 莫小峰纵然道行法力高深,却是处事未深。好比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般,只道以自身强混的力道攻击别人,但不知道如何运用技巧,避强击弱,化彼为此。如此一来,天母娘娘与帝君二人虽然道行之上难以*控莫小峰,在计谋之上却是占据优势。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于是,二人从莫小峰左右翼出发,施展“化功”。莫小峰自以为雕虫小技,满不在乎。只见他仰然双掌顶上,掌间凝运盘旋血雾。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均是惑然,如此毒蝎的手段都用得出来,可见此人已是丧心病狂、无所顾忌。 接着,血雾升腾飘袅,自由旋出了图案。二人放眼瞥去,只见此图极为宏状博大。虽然看上去不过在莫小峰两臂之间,其中物事尽全,无可缺少。如此一来,秋海棠等人也是骇然瞪目,自是难以理解。 “帝君,他要做什么?”天母娘娘实在忍不住,朝着蓬莱帝君撇问去。帝君瞧了半天,也是难以理解其中缘由。不过,王崇益在一边见到了如此情形,突然之间停了下来,驻足观望。 常之盛也是深恶痛绝,因为自己的三位师兄就是丧身此人之手。今番再见莫小峰施展此招邪魔毒功,登时心生痛楚。“崇益、杀了他,杀了他......”常之盛忍不住哆嗦道。 王崇益正在惊愕诧异,突然听得常之盛喊了自己一下,连连滞下来。于是,朝着常师兄瞥去,只见常之盛此刻面如死灰、毫无人色,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既表现出难以置信之色,又表现出了极为恐惧之态。 “常师兄,三位师兄为何今番没有过来?是的,他们人呢?”这一直都是王崇益最为在意的事情了。而今父亲已死,世上就只有几位师兄是自己最为亲的亲人了。历经沧桑,好不容易在此碰到他们,却只见到了常之盛一人,实在令己难以释然,兼之堪忧。 “他们、他们,死......”常之盛强烈抑制自己的感情流动,眼睛疲乏望着正在祭动“御血”的莫小峰。王崇益顺着他的眼色,不知不觉朝着莫小峰看了看。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实在令己难以试想,到底自己未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念叨了一番,王崇益紧紧拽住常之盛衣袖,恳求道:“常师兄,到底怎么了?路师兄和鄢师兄呢?” 常之盛听得三位师兄弟名字,登时热泪疾淌,嘴唇颤抖不已。王崇益似乎瞧出了什么端倪来,连连激动不已,抱住常之盛膀子,深深问道:“难道他们都出了事情不成?” 常之盛泪流更甚,竟是当着自己面毫无顾忌嚎啕大哭。王崇益心下一沉,落寞到了极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接着,王崇益仰天嘶号阵阵,大地陡然间爆炸起来,遍处爆破生起凸柱,直插霄汉。王崇益如此混猛手段,常之盛猛然惊醒。于是,便紧紧抱住王崇益膀子,激动道:“对了,崇益,你的功力大增,可以报仇了。我告诉你,杀死三位师兄的凶手就是......” 说着说着,常之盛言语渐渐似梦呓般,眼睛已经瞟向了莫小峰。王崇益顺着常之盛所指,立马锁定住了莫小峰。“是他?”王崇益简直难以置信,愤慨不已。接着,双臂畚张,大地又复开花,四下升起了座座碎石堆叠而起的竞峰。 “轰轰轰!” 大地苍茫,四野生花。 王崇益已是按捺不住激怒之情,满怀仇恨。他万万没有想到,三位师兄居然丧身莫小峰之手。猛然间,掌力所指,尽数击向了莫小峰。 饕餮和昙云二人揪得了机会,登时战劲十足。加上何筑与乾谦本来非二人对手,彼相受挫。于是,借助此机,昙云猛然驾临饕餮之背,朝着一边遁去。 何筑和乾谦登时回过神来,朝着莫小峰奔了过去。这时候,莫小峰倒是陷入了众矢之的,难以自拔。 只是莫小峰不类其他修习之门,遇强则强。不过,这种强大是要建立在血息和渴望的基础之上。于是,这会儿已经感知到了严重贫血。 莫小峰双目忽地灌满了血雾,眼睛亮如血珠。体内血息自足底源源不断升腾而上,渐渐凝结在了两臂之间。而其两臂之间的血息又是不住转化到了头顶,以有形血息化为无形血息,实在是难以预料。 接着,顶门那副“血河图”重现人间,展露人前。只有何筑、乾谦及常之盛三人见识过莫小峰此招,知道极不好对付,须得当心才是。 “娘娘,你可要当心了!”何筑猛然朝着天母娘娘喊去。接着,何筑和乾谦又是望着王崇益。此刻,王崇益正好投来了沉痛的目光。显然,刚才常之盛定是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和内幕。 再过,王崇益刚才混元霹雳震荡之势,众人均是瞧在眼里,知道他已经功力大增。但是,决计联想不到王崇益会精进如斯。而今路之浩等人丧身莫小峰之手,只怕会令得他沉痛难当,说不定因此激发而出他的报仇之心和痛恨之心。思忆至此,何筑便如实奉告天母娘娘道:“刚才娘娘也是看到了路大侠等人死状恐怖骇人,就是此人的血魔功夫所就,我们今天千万不可以饶恕他。” 说罢,何筑斜眼瞥了瞥王崇益,暗暗观察他的反应。本来还好,当王崇益听到了自己师兄已然丧身其手,不由自觉的百思翻涌,沉痛难当。(未完待续) 弥合蛇血 刹那间,内心深处如遭重锤,愣愣呆在了原地不知所以然。“什么?师兄死了......”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事实。但是,事实证明,千真万确。王崇益满脸泪痕,兀自流动不已。为什么自己跌连丧亲之痛,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给自己如此沉痛打击。究竟上苍于心何忍,真的要自己因之形影相吊、孤苦终生吗? 此刻,王崇益内心酸痛无比。只见他挂满泪水的双眼不曾离开莫小峰片刻。因为此刻在自己内心深处,丧失的不仅仅是亲情,更为重要的人情。 “啊!” 王崇益忽地嘶叫一声,双掌灌满巨大的内力,势如万千霹雳之势,潮涌般袭向了莫小峰。如此一来,倒是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何筑以及秋海棠等人无不震慑。本来大家是要一起制服莫小峰的,没有想到王崇益竟是单刀直入、大刀阔斧。 莫小峰也非全然不知,当感觉到了王崇益如此混然的招数冲着自己而来,已是有备而来。于是,莫小峰迅速转动顶门血图。接着,血图偏转过程中,冲出了无数锋利无匹的血刀、血剑、血枪、血戟,大概就是二十四诸天神器中的数类神兵吧。 王崇益连连祭出“九大纯阳”之气,在自己前击的过程之中形成了一道无形盾环。但见气盾透明虚扭,似有似无。 接着,一声激荡爆起来。 “碰隆!” 纯阳之气气劲撞击到了泛着怨血的诸天神器之上,两大仇恨交织于一起,彼此不相让。王崇益与莫小峰在各自前击的过程之中被如此剧烈混猛的反震之力弹飞数丈远。接着,二人身在空中连续翻了数个筋斗,这才停了下来。 王崇益稳稳立在了地上,双手兀自颤抖不已。虽然刚才二人并未掌掌相对,也算隔空发力,气若空谷,也受了不轻的剧震。莫小峰刚才“御血”也是不少,体内损耗不小。如此再和久久轮番战斗下去的话,定会体亏。念及此,莫小峰硬是强烈抑制住不适。但是,即便他全力控制住伤创,面部依旧是涨得通红,双眼更是猩红可憎,肌肉抽搐不已。 肉体之上的痛楚倒是可以掩饰住,但是内心痛楚只会显露于脸上,众所周知。何筑等人在一旁瞧见之后,料知王崇益此刻和莫小峰也算是难分轩轾、伯仲之间。 天母娘娘一心要找到水芙蓉,见到王崇益年纪轻轻之辈居然可以轻易制服莫小峰,内心奇怪之余多了几分胜算。于是,她倒想是趁火打劫,正好借此机会向他索要人。慢慢地,脚步不由自觉迈前进去。“说,你究竟把芙蓉弄到哪里去了?本宫本不意与你为敌,可你竟敢私自掳劫走我们天宗弟子,实在是罪大恶极。”天母娘娘说罢,有意无意朝着秋海棠瞥去。 秋海棠自是知道,天母娘娘要自己趁人之危。虽然天母娘娘道行高深,倒也不一定是莫小峰对手。大家都看到了,适才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么做虽然有点小人之举,但也是没有办法。要知道莫小峰和王崇益此刻乃是两败俱伤,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不容错过。 秋海棠慢慢上前,随即旋动短匕,准备过去制服莫小峰。岂料,莫小峰峰回路转,双掌变为白鹤亮翼之势。接着,其手段举止之间颇有几分怪异之色,令旁人无不觉得怪异。 众人纷纷骇然,莫小峰忽地仰天长啸一声。这个饱受着人世沧桑的纨绔少年突然之间变得异常沉稳老练,只是面部本来清秀的轮廓的被岁月的风霜镌刻上了无数的痕迹,难以磨灭。 蓦地,众人纷纷被眼前怪异莫测的环境给震慑住。只见满地蛇蟒残骸淌出来的血液尽数被莫小峰以内力吸进去两臂之间,源源不断,好似涓涓细流。当然,众人俱不知道莫小峰要做什么,因为和莫小峰交过手的也只不过是何筑等人。他们也只是和莫小峰交过手,不知道莫小峰会有“弥血”这么一门子诡异功夫。 莫小峰吸完了遍地血液之后,双目更加涨红,仿佛枣核,比之刚才更胜几分。虽然他们不知道莫小峰怎么了,只是如此怪样之事,不得而知。“大家闪开!”蓬莱帝君对着众人忽地喊了起来,以示大家要当心了。 何筑和乾谦最先荡开身形,绕到了旁边。秋海棠等人已是慢慢退到了天母娘娘背后,似乎感知了莫小峰即将要发招了。唯有常之盛丝毫不减惧意,就算他已经在此招式之下丧失三位师兄弟的性命,此刻也不愿意就此畏惧。 因为莫小峰那双灌满鲜血的亮眼使得自己想到了仇恨,就是这个人杀害了自己三位师兄弟。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只须自己出手就可以和他讨取血海深仇。至于能不能够报得血仇,就是自己的造化了。 “崇益,休得放过此人。那天就是他出手杀死他们的......”常之盛话未说完,喉咙就开始哽咽起来,欲哭无泪。王崇益跟着也是凝噎,似乎这种丧亲之痛不需要过多的刻画、诉诸就是可以感知到的。 于是,王崇益也不管莫小峰在使什么阴损手段,慢慢转过去正对着莫小峰的眼神,大有怨恨之意。 莫小峰微微运筹着掌势,周遭气劲跟着血雾一起盘桓袅袅而动,仿佛风吹烟雾般。此刻,众人的眼光似乎一下子集中到了王崇益身上,倒是没有功夫顾及莫小峰。尽管莫小峰的功力深湛,远远胜于在场多人,但是大家都没有在意这一点。 王崇益就好像是一群白猪里面突然冲出了一头黑猪般,虽然看上去年轻憨厚,但也不乏年轻男子的气魄,叫人望而生畏。渐渐地,周围气氛肃穆起来,无形的肃杀油然而生,充斥着四野。 王崇益和莫小峰就这么对峙着,似乎多年前的挚友猛然间邂逅,那些曾经的风风雨雨、过往昔事,似乎再被无声无息的环境给诉说着。而在他们周围的却是观众,听着彼此之间曾经的那些事儿。(未完待续) 群鏊 微风静静拂过面颊,卷起了岁月散下来的头发。莫小峰面颊冷峻,毫无表情。而王崇益则是杀机四伏,浓眉虎眼含光,熠熠生辉。如此,一亮一红的两双眼睛死死对视着,就像是浩瀚的银河当中两大星球般。 当阵阵徐风拂过王崇益面颊之后,簌簌卷起了地上的灰尘,吹到了远处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候,王崇益左腿跨出,右手扬起长剑,凌然攻前袭向了莫小峰。 莫小峰一直都是保持着静立姿势,尽管看到了王崇益朝着自己本来,久久不见其出手抵御。待到王崇益离自己躯前不过三丈远之时,莫小峰忽地仰天嘶号,状如饥渴狂躁的野兽,散发出了腥涩窒息的血息。这种气息就像是屠宰场弥漫的血蚀般,令人窒然。 气氛*人,王崇益依旧是毫无所畏惧。只见他毫不紊乱,握立剑刃,振臂反切,锋头直刺莫小峰而去。此刻,剑锋拖过长长的幻影,延伸到了数丈远。虽然人未至,剑意先发。无俦混猛的剑势全然弥盖住纹丝不动的莫小峰。 一道白芒自日光反耀而出,劈在了莫小峰面颊之上,恍如一层银沙迅速掠过,被人揭去。莫小峰忽地砸下了双臂,像是甩出了无数柄锋利迅驰神兵利器般,来势汹汹。 王崇益陡然间感觉眼前形势窒息,如万剑一起汹涌而来,猝不及防。 “叮当!” 血器与王崇益剑锋相撞,比之硕大一堆的金属放在一起相撞的声音还要大出数百倍。 众人纷纷避开,闻之丧胆。天母娘娘和帝君虽然在其中道行最为高深,却也不敢轻易造次。这两个年轻人实在是英雄少年,只可惜莫小峰偏离正道、误入歧途,也不觉叫人生出几分惋惜之心。 接着,便见莫小峰和王崇益纷纷荡开,飘出了数十丈远。倒是莫小峰丝毫不显疲态惧意,稳稳立在了远方的柱岩之上。而王崇益则是吃不消,还未飘出数丈远,人影已然落地。若非自己狠狠踩住大地,划开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只怕是难以勒定,跌倒在地。 只是,面对仇人,就算真的要败,也是要败得光彩、骨气。莫小峰站在柱岩之上,远远窥望着王崇益,见到他吃不消的感觉,自己也是为之松散。王崇益狠狠盯住莫小峰,内心仇怨纷纷涌现,就像是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泛起了凶涛,波澜壮阔...... “你杀了我三位师兄,本人今天决计饶恕不了你!”王崇益气发丹田,对着莫小峰怒叱道。莫小峰收敛血息,调息稍许,这才发话道:“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听得此言,莫说是王崇益,就连何筑、常之盛等人无不震怒。常之盛再也忍耐不住,箭步上前戟指莫小峰破口大骂:“哼,什么叫做咎由自取?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倒有理啦!”接着,常之盛转向了王崇益,撺掇道:“崇益,弑兄之人就在眼前。你可知道,你的三位师兄似地多么惨烈吗?我......”常之盛挽起袖子拭了拭眼泪,俨然伤心太盛。 王崇益伸过手来,抚摸着常之盛肩膀,强忍痛楚道:“常师兄,就算今日大家都是袖手旁观,我王崇益也不会让此人逍遥法外。三位师兄的血也不会白流,就算是死,也要同归于尽。” 说罢,王崇益的声音刚力纯混,听之慑人胆魄。这时候,何筑想到了路之浩等人之死,连忙上前道:“剑宗兄弟有难,莫干山弟子责无旁贷,鼎力相助!就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乾谦见到王崇益实在是可怜,也是起了恻隐之心。见到了何筑自告奋勇,毫不顾忌而前,拍着常之盛肩膀道:“常大侠,乾某愿效绵薄之力。” 见到二人真心相助,王崇益心血激动起来,连忙对着他俩答谢道:“有了二位相助,崇益感激不尽。只是,崇益非得亲自手刃仇人,方能告慰家父及众位师兄弟的九泉之灵!” 何筑知道王崇益有心报仇,不愿累及旁人,登时劝慰道:“王公子,我们剑宗虽然分为五脉,但是大家都是亲如兄弟。如今王公子如此见外,想必是还在计较以前诸多不愉快事情。正所谓‘急人于难,匡扶正义’,况且大家还是自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 王崇益正视何筑,见他如此仗义,义薄云天,登生拳拳之意。再一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曾经那般对待莫干山,无尽愧疚。 天母娘娘与帝君相对一望,颇起苍凉。只是,天母娘娘想到了水芙蓉还在莫小峰手里,登时朝着莫小峰吼道:“芙蓉在哪里?”其实,自己是有心和他们连为战线。只是天母娘娘素来自居,不堪坠人之下,所以不好直明。虽然自己这么做好像是顾全自家利益,其实对待王崇益也是有着莫大好处。试想一下,一旦天母娘娘出手,再加上彼三人,就算莫小峰功力再强,时间久了也会撑不下去。 莫小峰朝着天母娘娘瞥去,见此人如此专横跋扈,令得自己想到了圣祖娘娘那副臭嘴脸。“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种就给我上,不要在那里聒噪!”莫小峰见他们打打歇歇,实在是在耗费自己真元和“血煞”之气。要知道,“九幽晶焰”可不是无机物。就像是现在的有机物质样,不去制造,那可是没有的。用一点少一点,除非你源源不断的制造。不然的话,实在是难以承受诸多人轮番车战。 之所以不耐烦也只是想怂恿他们一起上,免得大家人人耗一点,自己也是供应不起来。再说了,他们一并齐上的话,自己倒是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天母娘娘登时怒不可遏,呼斥一声,秋海棠等人已然攻击而上。接着,蓬莱帝君挥呼阵阵,碧幽等人稍后攻上。王崇益见大家同仇敌忾,再也抑制不住激动之心。挺身前去,攻击莫小峰。何筑和乾谦相顾而望,纷沓上前。 这下,莫小峰当真是众矢之的。而今是十对一,悬虚立马拉开。不过,莫小峰可是不管什么,他们人越多,自己就吃得越饱。(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集 血海深仇 莫干震边陲 纯阳斗血(一) 本来消失不见的那副“血河图”忽然间又重现出来,顶在了莫小峰上方。 “血河图”开始自由运转,诸天神佛手持兵器,镇守天地二十四方诸神之位。血图中的一切神佛神器运转极有规律,秩序井然。苍穹暗黑,雷鸣交响。接着,远方的天际银雷耀动,劈出了一条条蛇纹般的痕迹,似乎要将苍穹裂开。 “隆隆!” 闷雷轰顶,九天哀泣。难道是九幽之下的诸魔在哭泣哀嚎,那些曾经被诅咒过的亡魂纷纷祭出,怨气冲天...... 莫小峰,这个被诸魔赋予了仇恨的少年,已经不再是曾经天真活泼的少年了。即便如此,大家只当是莫小峰在以蛊术威慑他们。于是,他们也顾不得天际诸神降临,逆天行事。十条影子一起扑向了莫小峰,好像叠影盖过,互相移走。 莫小峰忽然大喝一声,气势壮烈如雷。也许,这是诸天神魔驾临其身,对这些愚昧的家伙的触犯怒不可遏。只是,诸神诸魔不意和凡人计较,所以他们借助莫小峰身体狠狠教训一番他们的无知。 王崇益当先出掌,混然劈向莫小峰。接着,天母娘娘及帝君滞后攻击起来。大家各出法宝绝技,无比奋力以赴,亵渎这位赋予神灵力量的纨绔少年。 莫小峰旋动双臂,周身运起蒙蒙血雾之气。只是,血雾通明,恍如水珠般包住己身。众人团团围困攻击,竟是被水球般的气雾给弹震回去。 接着,水球凌然涨大,足有十人怀抱。众人无不疑惑,不知道莫小峰使得是什么道法,纷纷震撼。气雾明明就是肉眼可见、通体透明之物,为何会如此具有弹震之力。大家也顾不得那么多思考。 王崇益报仇心切,自是不像其他人那样留有余地。一击未中,旋空回转而来。 莫小峰猛然推出了水球,抵达至莽撞不要命的王崇益。王崇益顿觉全身剧震,似乎被一样无形的东西给撞击到了。只是,这个通体透明的水球叫人捉摸不定。打在身上,居然如此疼痛。 王崇益强烈忍住痛楚,空中撩拨长剑,切身反刺。 “卟!” 水球登时被剑气捣碎,满空洒落。这时候,见到了王崇益捣碎气雾,大家才定睛瞥去。原来,此物并非是平常气雾灌注强混的真元而成,而是汩汩脓血。 如此,那股熟悉的血息之味再次弥漫开来,仰人鼻息。王崇益被稍稍荡开之后,依然不加示弱。只见剑影晃动之间,单掌运筹强力殿后。紧接着王崇益右手出剑,左手出气,正是剑气配合之用。也许,这就是崂山和莫干山多年来觅求的剑气良才。只是没有想到,此人选已经有了,非王崇益莫属了。 剑和气素来配合运用方能发挥其效果,无形和有形一起,穿插夹杂,实在是威力十足,莫能抗也。但见剑气贯出之际,“噗”地一声响起,莫小峰仰然一个趑趄,几乎跌倒。 接着,地上面“嘀嘀嗒嗒”躺着血流,静静滴洒着。这一下,众人纷纷骇然,以为是王崇益出剑不利,反遭自戕。但是,很快就发现,不是王崇益的血,而是莫小峰的血。 即便中了一剑,莫小峰丝毫不显,双颊全无逊色。也许,血的教训只会使自己更加仇恨、怨毒......那么,自己和王崇益之间的仇恨梁子,就这样接了下来。 刚才王崇益那么一剑,不仅仅是剑气,更有着体内“九大纯阳”配合,实在是阳刚之至。旁边的常之盛兀自对着王崇益唠叨着道:“崇益,杀了他!杀了他......”听得此声,天母娘娘及蓬莱帝君不约而同朝着常之盛瞥去。 何筑和乾谦也是抖动长剑,对着莫小峰跃跃欲试。何筑想到了路之浩等人适才惨烈的死状,登时肃然道:“王公子,此人祸害苍生,留之不得!”说罢,二人已是开始游剑舞击,蓄势待发。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亦是回忆起了路之浩等人异样的惨状,心里自是对莫小峰毒辣阴损的手段所不齿。此刻,趁着众人一起上来,天母和帝君纷纷挺身而前,和他们一起围住莫小峰,准备着一场争斗。 莫小峰捂住正在淌血的伤口,面部开始失去了血色,异常煞白。想不到仇家齐聚,今日自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可是,经过了诅咒的血液也非轻易可以抗拒的。莫小峰虽然在身体之上暂时屈服他们,心里亦是仇恨、怨气到了极致。 微风复又拂过,刮起了莫小峰蓬乱的头发,卷起了一团团云发。鲜血依旧在流淌着,将莫小峰足下大地映红了很大一片。众人不由得飞身立在莫小峰身前不过五丈远处,纷纷瞧着地上红得耀眼的血光。 分明可以瞧得出来,莫小峰此刻伤的虽然不重,但其静脉血管已是被王崇益刚才那么一剑刺伤,伤得不轻。何筑呼哧一声,乾谦跟着其后挺剑刺去。这一下莫小峰当真是形如枯槁,左右时乾谦和何筑的进攻。其他方面更有天母和帝君遏制,动辄得咎。 只是莫小峰素来性子桀骜,就算真的是形势*人,也是誓死不服输。正是因为如此,体内的“九幽晶焰”势如洪暴,一经决开,当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吼!” 莫小峰忽地仰天嘶号,万兽朝上齐呼,四野苍茫。接着,大地之上四下冲起了无数座巨峰。伴随着九幽怨毒之息,充斥着整个战场。帝君与天母最为熟稔如此雄浑的场面,陡然间机警过来,纷纷撤身飘开。 何筑和乾谦也是随之全身而退,大家都是有着路之浩等人的前科,是以对于莫小峰攻击之势略略抱有几分忌惮。唯有王崇益报仇心切,自是不会将一切的灾祸看得那么残酷,尽管众人退却,自己依旧不减余势,剑影凌寒击向了莫小峰。 莫小峰双臂畚张,形成了叉状。接着,两臂之中的无俦真力激震其间,湛出来薄薄血雾之气,恍如浮光掠影,稍纵即逝。 “啵!” 猛然间血团自两臂之间震飞而前,砸向了凌厉混猛的王崇益。接着,一声碎啸,悠扬婉转,阵阵传出了很远......(未完待续) 纯阳斗血(二) 王崇益顿觉窒息的阻隔将自己身形阻挡在了空中滞住。只是,这种无形的阻挡实在是教人难以入手,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自己身形给阻挡住。于是,王崇益运劲掌间,翻腕抖动,长剑湛出清碎的刺芒,如丝丝缕缕光带穿梭运转空中。接着,刺芒旋动盘绕,无一不射向了莫小峰。 莫小峰排飞掌势,团团蒙蒙的血雾滚作了一只只幻影般的血球。接着,刺芒和血球交织缠裹在了一起,满空滚动。就像是山坡上滚下了无数巨大的岩石般,正好遭到了刺芒。刺芒也不示弱,兀自盘绕血球,像一条巨大的蟒蛇般,化解滚动之势。 瞥见了如此雄壮浑猛争斗,旁人无不张嘴惊讶。何筑和乾谦则是替王崇益捏了把冷汗,生怕他体能不支,不小心就会被莫小峰浑然的血球砸伤。虽然血球看似无影无踪、幻化虚无,其实蕴含无俦的力量。至于其力量几何,自是不言自明。因为先前他们均是有着见识领略的。 天母和帝君料想不到莫小峰居然车轮战后,力量还是这般源源不断、越战越勇。由此可见,莫小峰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只是可惜,如此上好的功力偏偏为恶世间,不然的话倒是可以造福桑梓。 王崇益正自斗刺刺芒,忽见眼前锐亮,却是红闪闪的血芒。于是,连续空中几个筋斗,悍然躲过了血芒。血芒自其足下劈过,瑞空作响。接着,血芒坠到了地上,大地竟是被腐蚀,划开一条长长血痕。 莫小峰乘胜追击,双掌盘舞过顶,又是一团血芒。这招正是“血煞”第九重“御血”,到了这个境界,自是可以无形之中驾临血雾。至于血雾来自何处,全凭修炼者的功力深厚以及吸血的多少。 刚才在洞里面,莫小峰没有少吸水芙蓉的血液,是以运转起来得心应手,毫不拖沓。“王公子当心!”见到如此情景,何筑突然朝着王崇益喊道。 王崇益立刻展腾身形,弹出剑影。“铿锵”碎声,无击作响。众人均觉悦耳,纷纷抬首望去。只见王崇益身形极是洒脱隽美,恍如锦云叠翠,身子袅袅而来。但是,手中剑势随着手腕运转翻动,刺芒如虹,密密匝匝散开分刺。 莫小峰身前如同织起了七色彩网,各种异色的剑芒形成了无数条彩虹。彩虹横跨长空,无一不包裹住莫小峰灵巧轻飘的身形。 如此情势,自是要有一方力量稍强,不然的话,大家都会这么耗下去,不得善终。莫小峰自是了然于胸,双掌推出了团团血雾。血雾势如千斤巨石,横空砸来,硬是把剑芒交织而成的彩网霓虹砸碎,冲破而出。 如此大好良机,莫小峰顺势跟着身形前冲,遁去了王崇益洒下的樊篱。接着,莫小峰直挺挺顶向了王崇益剑尖。 “铿锵!” 王崇益手中长剑回弯,足有一百八十度转弯。接着反弹之力,王崇益撤回身形,连连后退。他想藉此机会弥补一下刚才与莫小峰损去的真气,以便待会儿再突围取巧。 没有想到莫小峰似发了疯野兽般,根本就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毫无忌惮掌击王崇益回撤的身形。虽然二人都是空中保持着进退的定飘之势,但是莫小峰终归是接着攻击的余势前进,莫小峰王崇益自是无力抵挡。 众人茫然间哗然,料定王崇益中掌无疑。就在如此电光石火一刹那,一条影子忽地自大地之上蹿上空中。接着,那条影子恍如鬼魅,从后面狠狠抱住了莫小峰。 莫小峰本来以为就可以得手的,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过来搅局。正自前飘之际,忽地感觉自己身子滞在了空中。莫小峰连连低首一瞥,却见到了两只粗糙的手爪子死死扼住自己胸脯。 这下,不光是莫小峰,就连在一旁观战的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也是无不震撼。何筑和乾谦更是没有想到常之盛这个时候会不顾生死前去扼住莫小峰,给王崇益以可趁之机。 如此一来,莫小峰本来就是无可借力,这下还被人拽着直往下坠。猛然间措手不及,不知道是坠还是升。坠的话,势必会叫人有机可趁;升的话,全身受制于人,牵一发动全身。 就在自己踌躇不已之时,眼前寒芒*视。稍稍抬头瞥见,便见王崇益已然冲剑而来,来势汹汹浑猛,实在是来不及躲过。 接着,莫小峰全力旋动身形,欲以借此拽开抱住自己之人。但是,常之盛此刻内心充满怨气,自然巴不得王崇益一剑杀了莫小峰,就算被他摔死,也是不放。 “崇益,崇益......杀了他,杀了他......”常之盛恨得咬牙切齿,简直就要将莫小峰放在嘴里咬碎一般。不知不觉,听得银牙呲裂,分明是常之盛心恨到了极点。 “噗!” 王崇益已然长剑穿刺过莫小峰胸脯,鲜血崩冒,溅了王崇益满身。脸上,浇着莫小峰的鲜血,王崇益心里面阵阵冲动与仇恨交织。只见长剑渐渐滑入,鲜血如同风声“滋滋”而响。 莫小峰满脸木然望着王崇益,就像是没有丝毫的憎意。难道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忽地,莫小峰翻过手腕,掌势硬是向下压下去,将常之盛脑门捏碎,鲜血汩汩而流,迷糊了常之盛的面颊。 “常师兄!”王崇益登时失声喊了出来,对于莫小峰惨绝的手段,众人无不震撼。本来先前路之浩等人之死,已是叫众人发指。这会儿,故伎重演,莫小峰手段依旧如此,岂会不叫人切齿。 何筑、乾谦、蓬莱帝君及天母娘娘四人又复飞身前来,袭向了手足受缚的莫小峰。莫小峰狠狠推开了气息将绝的常之盛,然后伸出左手紧紧捏住王崇益刺入体内的剑臂,用力往外抽。 只见剑掌接触之处,真气血雾弥漫,幻化了异彩的光芒,势如星星之火、不绝如缕...... “铿锵!” 王崇益身子随着碎啸之声凌空荡动,不由自觉转了个圈子,几欲跌倒。接着,震碎的剑身段为了七八截,四下乱飞,划向了何筑等伺机袭来四人。(未完待续) 生死之间 接着,空中遍处开花,却是何筑、乾谦、蓬莱帝君及天母娘娘躲避长剑碎片翻飞时的姿态。莫小峰随着受伤之势,慢慢坠落在地。忽然间感到失血量多,眼前阵阵晕眩,单膝跪地,嘴里兀自大吐鲜血。 莫小峰这次当真是伤得不轻,兼之流血如此之多,实在是经受不起如此重大的创伤。这时候,何筑等人也是顾不得了所谓的道义了。莫小峰已经是个大魔头了,只要一有机会就要除掉,免得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闻得背后数股凄厉的风袭而来,莫小峰已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了尽头,已经毫无力气遁逃了。只见他抬起了沧桑的面颊,过往云烟一一涌现。 也许自己的这生就这么的终结了,从此以后自己再也勿须躲避追杀了。如此落寞绝望,心意死灰,不再抱有任何生存的希望了。只是自己想到了洞穴中还有水芙蓉,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也是奇怪,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向了终结,为何还要挂念着这么一个丫头的生死呢?难道自己还有情可言。在他心目里面,自己也许只是个杀人魔、冷血无情。 正当心灰意冷之时,顶门贯下了一股强烈横蛮的劲风,直袭得莫小峰全身凉飕飕的。莫小峰正欲仰首而望,肩膀上面骤然感觉一只灌满真力的手爪紧紧抓住了自己。接着,身子不由自主往上面提起,眼前景致数度翻转闪晃,跟着带上了空中。 “咦?” 众人纷纷的惊叫之声在自己耳旁生起,还未来得及瞥见清楚,已是离开了当地。 当莫小峰挣来迷蒙的双眼之时,便听得一声震荡的佛咒:“阿弥陀佛......”此音刚烈醇厚,几乎震荡起来自己的脑浆,搅得晕眩不已。 莫小峰悠悠转醒,见是一须眉尽白的老僧人。仔细瞥来,此僧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夜寻求解脱的禅光大师。 禅光见到了莫小峰满身是伤,心下不忍,随即合什道:“施主,你伤得不轻,须得及早治疗,不然的话伤及五内,性命交关!阿弥陀佛......”莫小峰听罢,虽然自己心魔意乱,但是人都有着积极向上的心理,当即伸手抓向了禅光,艰难挣扎道:“大师救我,大师救我......” 声音不绝如缕,嘴里兀自咳嗽。禅光看得实在不忍,随即点化道:“人之所痛苦是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施主,贫僧已是教化了你多次,只是你自己苦苦偏执,才会痛到如此。”说罢,禅光闭目不语,沉湎久已。 禅光话语就像是醍醐一样,令得莫小峰脑海之中突然之间清醒了许多事情。只是,这些事情零零碎碎,难以俱全......接着,微风拂过,山谷里面卷起了沙尘。莫小峰这才发现自己和禅光已是到了山谷外头,远离了刚才恶斗场地。莫小峰朝着天际瞥去,满怀思绪。 禅光忽地上前道:“莫施主,可曾还记得那日坠入‘九幽晶焰’血池之中的景象?”说罢,盯住莫小峰若有所思。 莫小峰这才转过脸颊来,道:“大师,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说罢,痛苦埋下头来。因为在此之前,可以说是什么记忆都还有数。而今,莫说是那事,就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曾有所记忆了。 禅光知道莫小峰此刻内心痛苦不堪,也是不愿意在提及痛苦之事。但是,自己今日救了莫小峰其实也算是逆天行事。秉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心理,加上渡人于劫的志趣,禅光实在不忍。莫小峰曾经只是个无知顽童,实在不希望就这么成了众矢之的,为世人所不容。作为须弥山佛陀,秉承着普渡苍生之职,自是不愿意莫小峰丧身于此。 “莫施主,贫僧也只能救你到此了。本来想送你上须弥山,可是眼下贫僧亦是有要职在身,今后的命运全凭你自个的造化了。”禅光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大师......”莫小峰嘴里面微弱喊道,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了最后自己也是听不见,仿佛蚊蝇。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之中微微带有几分凉意。接着,额头上面凉沁沁的。仿佛有人在轻轻抚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 此刻,内心深处似乎期待了许久。那个曾经令的自己朝夕思慕、魂牵梦萦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前。只要一睁开眼睛就是可以看得到那个人,满足自己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渐渐地,和梦呓进行了一场艰难的角逐之后,莫小峰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张熟悉的面孔水印般模糊不清、镜花水月,赫然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百灵子。 没想到百灵子似乎在对着自己阵阵嫣笑,如此千娇百媚、动人心魄。莫小峰跟着竟是笑了起来。尽管身上痛楚不已,但是见到了心仪之人对自己这般呵护微笑,怎能够教人不生出温馨之感。没想到,百灵子竟是对着自己笑得更加美妙,粉面羞花。莫小峰嘴里面跟着嗫嚅了句:“仙子姐姐......”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想要过去触摸一下百灵子。 岂料,百灵子主动伸手握住了自己颤抖而前的手腕。一股冰肌之寒随着接触之处,莫小峰渐渐感受到了那股凝脂般的冰柔气息深入到了心田。莫小峰会心一笑,满脸尽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他在想,要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百灵子就这么天天陪伴着自己该有多好啊。只是,这是一种奢望,不敢有着太高的奢想。隐隐约约之中,百灵子似乎在对自己说:“小峰,你还好吗?为什么受了这么重伤,我带你回洞里面休息一下吧!” “嗯!” 莫小峰此刻服服帖帖,毫不违拗。在自己心里,百灵子就是天使,或者说是慈母一样呵护着自己。这是自己今生所受的最为华贵的服侍,令得自己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也许,从前那些使得自己痛心的记忆全然不在了,化为了乌有,根本就没有了。莫小峰被她一手搀扶着,步履蹒跚离开这里。(未完待续) 血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小峰又有转醒。此刻,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了黑漆漆的洞穴之中。莫小峰口舌干燥,仿佛继续渴饮般,十分难耐。禅光突然在凶险万状之中救了自己一命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此刻的莫小峰虽然知道生存下去极是痛苦,但是活着的话还是有着一丝未来的希望等着自己。如果刚才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至于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是难以预料。 想到了百灵子刚才救了自己,内心急切想要见到这位日夜梦萦万千的仙子姐姐。莫小峰艰难的撑起身子,内心忽地又是阵阵剧痛,五内牵掣之下,痛得满额是汗,淋漓满面。 如此情形他是怎么也料想不到。尽管禅光刚才的肺腑之言牢记于心,决不再动半点执念和仇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百灵子的印象只要闪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曾经的诸多往事一一涌现在了脑海之中。 莫小峰深深爱着百灵子,可是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居然和乱麻般,久久困扰在了自己心怀,怎么也是难以拭去。也许,在自己深念着百灵子的同时,那些诸多使自己不愉快的事情也会跟着纷纷出现。只是,表面上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只要等到了百灵子出现在了自己记忆之中,那些事情跟着不由自觉告诉他,百灵子心有所属...... “为什么你要救了我?难道你从前喜欢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吗?我今日差点就要命丧黄泉,亏得你带着我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峰突然有了点滴的记忆。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突然之间感觉很痛苦。我渴、我渴......”一种强烈欲望血息的感觉出现在了自己的意识中,仿佛饥渴难饮之人,急需得到饮水。 莫小峰忽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肆意狂燥起来,击掌捣碎洞中的乱石。听得阵阵隆鸣,无数石块被自己掌力震飞四下碰撞,擦出了耀眼的火花。接着,洞中削壁被掌气轰碎,沙尘满空弥漫而开。 也许莫小峰内心撕扯之痛,实非常人所能够理解的。接着,莫小峰双膝跪地,头脑仰上嘶喊一声,洞顶竟是被震下了无数尘埃,落地有声。 蓦地,洞中跟着微微震撼摇晃起来,似乎大地剧烈晃动。莫小峰突然之间脑海里面又是纷乱,似乎什么事情都是不如人意,上天对自己太薄,处处针对自己。刚才禅光对自己的教化尽数抛掷脑后...... 就在莫小峰拼命狂躁之间,洞外面出现了一袭身影,正是水芙蓉。见到了如此情景,登时惊慌失措,连连跑了过来。“莫小峰,你没事情吧?”水芙蓉关切着问道,语声分明在颤抖不已。 莫小峰根本就不予以理会,嘴里面兀自嘶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好恨你们......” 水芙蓉见到莫小峰胡乱撕扯狂叫,似乎要燃起火焰来,哪里敢前去接触他的身体欲以安慰。但是,看到了莫小峰如此痛苦之表情,实在是于心不忍。不过莫小峰发出这么大的火来,他还是真的不明白来由。 踌躇了片刻,水芙蓉再也忍耐不住。想到了莫小峰在噬血幽洞外面屡屡替自己化解危难,这点委曲算得了什么。于是,奋不顾身奔向了莫小峰,紧紧挽住莫小峰的肩膀,慰声道:“莫小峰,你怎么了?”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柔和,似乎再也难以像从前那般对待莫小峰凶恶了。 莫小峰挣扎着似乎要脱开水芙蓉。水芙蓉怎么也不肯,因为看到了莫小峰这般痛苦,内心尽是怜悯和哀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令自己曾经恨得千刀万剐的纨绔子弟,这会儿叫自己这般心酸。 “血......血......我要血!”莫小峰嘴里面迷迷蒙蒙的喊着,听得水芙蓉登时发毛。她实在不知道莫小峰为何会喊要血。只是想到了莫小峰先前屡屡取饮血液,便差不多明白了几分。 此刻,哪里还有血啊?水芙蓉不由得秀美微蹙,极是哀怨。对了,自己不是有血吗? 想到了这里,水芙蓉突然灵机一动,意识在告诉自己,虽然此处难以取血,但是自身不是有着血吗?为了心仪之人,这点委屈不算什么。何况莫小峰先前屡屡救过自己性命,就是为他挖肉挫骨也值了。水芙蓉骤然感觉到了莫小峰先前吸噬自己时的景状。也许,要解燃眉之急,唯有此举了。 念及如此,水芙蓉愣愣望着痛苦不已的莫小峰,终于下了狠心。 只见水芙蓉慢慢挽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雪莲偶似地臂膀,展现在了莫小峰眼前。此时,水芙蓉满脸尽是哀楚的表情。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待会儿自己失血是真。也许,这是个无底洞,莫小峰的胃口与血欲不会因为自己慷慨之举而终结,只会变本加厉,越陷越深...... “莫小峰,你吸吧!”水芙蓉说得斩钉截铁,似乎已经将自己的生命都给了莫小峰。 适才外面局势纷乱,莫小峰在数大高手夹击之下本来是要送命的。碰巧禅光追捕饕餮到了此地,见到了此景,心里实在不忍。要说莫小峰会落至今日,也是怪自己那日在渤海之地没有好生保护好他,一心想着如何逮捕饕餮。结果因为自己的私人主观意见分歧,累及了莫小峰,祸及其身。 于是,禅光也算是破例,在大乱之中救了莫小峰一遭。虽然有心救助莫小峰,但是其感染之后的心魔还要靠他自己化解,旁人难以插手。想到了这里,禅光急着追击饕餮,倒是将莫小峰抛开了。因为只要逮到了饕餮,夺回《诸天经卷》和“血河图”方可以救助莫小峰病状。 水芙蓉在噬血幽洞中等了许久,听到外面没了声息之后,这便偷偷跑了出来。出来一看没有人,登时担忧起了莫小峰。想到了莫小峰先前的种种异状,实在是放心不下。 于是,她决定独自四下寻找。只怪自己腿脚不好,行走起来极为不便。也算是悲天恋人、机遇巧合,寻到了大壑之处,水芙蓉一个不慎竟是掉进了山坳。水芙蓉惊呼不已,本来以为今日就要跌死的。(未完待续) 乱性 谁知道到了偌大的一个山谷之中,四面环山,峭崖削壁。水芙蓉艰难撑起受伤的身子,蹒跚着行走其中。走了大概顿饭工夫,便见眼前不远处的陡壁之上躺着一人,显然昏迷不醒。 水芙蓉慢慢走了过去,这下可是惊诧不已,居然是莫小峰。自己千辛万苦寻找了他许久,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他。水芙蓉阵阵激动和兴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伤势,连连将莫小峰扶了起来,接着便找到了一个洞穴,和他一起进了去...... 看到了水芙蓉主动送上了手臂,莫小峰似乎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就好像是饿了许久的人突然见到了香喷喷的餐食般,迫不及待。蓦地,莫小峰正眼也不瞧瞧水芙蓉,竟是咬向了水芙蓉臂膀。 水芙蓉微微皱起眉头,一股针吸般的痛楚弥漫在了自己臂膀之上。接下来,随着莫小峰用力的吸咄之力骤然加剧,那种痛楚开始大了起来。 没想到水芙蓉居然心甘情愿,叫莫小峰就这么的*着自己。可能是出自于怜悯、同情、感恩或是情愫...... 大概过了约莫盏茶的功夫,莫小峰终于停下来了吸噬。水芙蓉双颊煞白、面无血色,头脑晕眩。这时候瞧着莫小峰瞥去,只见他赫然是那副饱足的表情,极为满意。水芙蓉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跟着欣然不已。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正欲挺身而起,岂料脚腿站立不稳,全身酥软,几乎要倒了下去。刹那间,水芙蓉分明感觉得到一只充满力量手臂稳稳搀着自己,难以跌倒下去。 正自惊疑之间,却听得一声缱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仙子姐姐,你怎么了?”水芙蓉蓦然听得稀里糊涂,什么仙子姐姐。她只道莫小峰在说胡话,连连瞥过头去。这么瞥过去可不得了,只见莫小峰满是柔情深款的望着自己,呼吸急促,像是欲火焚身...... 只是听到了莫小峰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而且以仙子的名分呼出,水芙蓉全身为之酥软,竟是不由自觉倒在了莫小峰略显宽阔的怀抱之中。一时之间,二人柔情蜜意尽显。 “你知道吗?我想了你好久,可是你从来都不曾接纳我,为什么呢?姐姐,我不够优秀吗?”莫小峰喃呢道,仿佛梦呓。水芙蓉自是不知道莫小峰嘴里面呼出的姐姐是指百灵子。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莫小峰久经劫乱之后,渐渐爱上了这个趋于保护性和勇猛性的男子了。不知不觉,倒是事事顺从莫小峰意愿,就算莫小峰要自己的血肉,也是毫不在意。 “我从来没有过不接纳你你的意思,只是......”水芙蓉躺在了莫小峰怀中,双颊绯红火烫,全身为之焚烧。她刚想说是因为你太顽皮,老惹我生气,所以才会讨厌你。但是忽然又一想,觉得此刻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遂不再言语。也许,久久在瑶池山上面清静寡欲惯了,内心对于男女之事空虚、饥渴不已。如今,自己被雄壮威猛的男儿紧紧抱住,再也难以像从前那样自持了。水芙蓉含羞道:“其实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很讨厌你......只是,你太顽皮了,我、我很生气你老是和我作对抬杠。就算你时常骂我凶......其实、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只、只是我在想你是不是因为喜欢......但是你内心不敢承认,所以才会故意表现出来一副讨厌的表情来......” 水芙蓉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将心声全然吐了出来。也许,一直以来,这就是她想要对莫小峰吐露的真言。今天,莫小峰将自己拥入了怀中,柔情绵绵,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的矜持了。况且,这里除了二人之外,更无他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渐渐地,水芙蓉感觉到了莫小峰手指在胸口慢慢抚摸动了起来,似乎在给自己宽衣解带。水芙蓉面颊登时红涨了起来,再也不好意思睁开眼睛,慢慢阖上了疲惫眼皮,等着莫小峰受用,以及自己的享受。 莫小峰似乎有所忌惮和迟疑,开始弄了半天,无法进入主题。水芙蓉感到阵阵紧张和失落。接着,水芙蓉感觉自己身上一凉,显然是被莫小峰脱掉了外层的衣裳。慢慢的,莫小峰略带几分火烫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游移。 水芙蓉感觉痒痒的,极是难以忍受,咽了口**,轻声呻吟了出来。慢慢的,感觉自己浑身凉沁,已是被莫小峰脱得一丝不挂...... 也许,水芙蓉从头到尾都是不曾知道,莫小峰对着自己想的却是百灵子。也不知道莫小峰怎么搞的,“九幽晶焰”全然乱了神智,连自己的分辨之力毁掉。眼前,他所想到的尽是百灵子。 慢慢的,二人肌肤紧贴,拥在了一起。感受着彼此体内的温度和心脏的跳动。水芙蓉肆意放任性情,似乎淡去了先前的矜持和顾忌了。从前修炼之时,自己守身如玉,丝毫不起半点涟漪,当真是心如古井。而今,在莫小峰神智乱性的肆意挑逗之下,已然忘了自己的根本。 莫小峰则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抱着水芙蓉温软的身体,尽情融化其中。百灵子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简直和天使无甚两样,所以内心深深责怪着自己,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圣洁的仙子姐姐。这么做,无异是在亵渎内心美好的东西,打自己的脸。 没有想到在自己心魔乱性之时,这一点知觉还是有着的,那就是爱一个人有许多种式的,并不一定要靠肉体上占有她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继而排除后顾之忧。如此,就成了占有,而非珍爱。 只是想到了百灵子每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可得的心情,都是让人心痛酸楚。如其长期困扰在心里,倒不如先尝甜果,令得旁人无所机会。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捷足先登、抢占先机,但是没有预料到在这个世界上,得到一个人身体没有用,要得到他人的心方可决胜千里。(未完待续) 耍计脱身 水芙蓉更是茫然无知,只道自己此刻深深感恩、爱慕着莫小峰的种种,却是不记前因后果,如此无知屈服于眼前的利益。当莫小峰将自己当做百灵子之时,竟是毫无忌讳的顺从了莫小峰。也许,自己对于莫小峰还不够了解,不过是眼前对自己有着数次保护之恩罢了。 两个人之间的爱恋可不是建立在如此简单的恩义之上的?不然的话,在这个世界上,男人都不要帮助保护女人,否则女人定然以身相许。那要是这样的话,男女相帮之事倒成了彼此结合的筹码了。所以,在这一点水芙蓉心思太过单纯憨直,也许天宗女子都是这样。先是白牡丹爱慕着叶子剑的剑术精湛、为人耿直。接着,唐仲救了百灵子一险,令得百灵子芳心大动。不过,百灵子倒还是真心爱慕着唐仲。然后便是性子直肠的水芙蓉了,竟是这般爱上了莫小峰,任其所为。 世间确实有着一见钟情,那也只是建立在彼此衷情的基础之上的。思忆到了白牡丹和百灵子均是心有所属,水芙蓉内心大多是苦于自己无人赏识垂怜。而今,莫小峰几次都是奋不顾身,倒是显示出了这个男子对待自己大有情义。念及此,水芙蓉完全销蚀了,下身阵阵洪潮急涌的感觉,完全无法控制彼此的意志...... 唐仲提着莫干剑,独自随着阿慧进了苗寨。不知不觉,竟是快到了祭祀堂。唐仲对于阿慧和阿如的印象,均是心狠手辣、鬼计多端,是以殊无好感。 于是,他不愿意被阿慧带着一起走,停下了脚步。阿慧正在领着唐仲朝着前面而去,骤然意识到了他忽然间停了下来,连连回头顾盼相询。 “公子为何不走了?你不是很想就那两个姑娘吗?”阿慧满是疑惑朝着唐仲发问。唐仲冷冷觑道:“是吗?你该不会和那个妖妇一起设计陷害于我吧?哼哼,你们这些苗人素来手段卑劣,已是叫我见识了不少......”说罢,唐仲满是疑虑的朝着阿慧瞥去。 阿慧见到他依旧这般对自己嫌隙颇深,心存芥蒂,心慌意乱,连连解释道:“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你、你想想,先前是我冒着危险将你送出了密道,难道你忘了吗?”阿慧虽然有心解说,却也不便将上回在密室中放走他之事的前因后果诉诸而出。 唐仲怔了怔,凝视半响,随即一想倒也觉得没错,那日若不是阿慧将自己送进密道,这会儿只怕是对着铁窗自诩了。“哼哼,要我信你可以,你得带我去见小雪和灵儿!”唐仲故意显出不信,是想藉此来诱骗阿慧。 阿慧虽然迁就于唐仲诸多相法,对于这一点还是分量的出轻重的,连忙拒绝道:“不行,我只是奉娘娘之命带你到此等候娘娘,绝无他意。再说了,他们关在了哪里我也是无从得知。” 听了此言,打死唐仲也是难以置信。因为在他心里,阿慧和阿如简直就是圣祖娘娘耳目,岂会有不知道之理。如此,实在是把他当做三岁小孩玩弄,反复其间。 便听得他极为不畅道:“若不见到灵儿和小雪,我哪里也不去!嘿,也不知道那个娘娘究竟耍的什么阴谋,自己在那里对付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却要在此怠慢于我。你们可知道,晚的片刻,小雪和灵儿性命堪忧......” 阿慧深深吸了口气,知道唐仲心里不悦才会这般发起牢骚,心里登时一软,慰声道:“公子不要性急,她们关在这里实在是再安全不过了,若是有人想要加害她们那是万万不能的......” 听得阿慧话未说完,唐仲已是激动起来,奋然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知道她们在哪呢?”唐仲一时之间心急,会错了阿慧意思。但是阿慧则是无心之言,没想到会牵动唐仲不安的心绪。 至于二人关在那里阿慧的确不知道,只是圣祖娘娘要擒住莫小峰,所以才会叫自己将唐仲带到这里,实则是两全之计。这会儿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只要让自己尽量拖住唐仲,替她争取时间就行。 而唐仲则不似这般,救人心切,岂容片刻耽搁。如此一来,阿慧似乎茫然不知道所措,道:“我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带你过来等着娘娘发落!”听了此言,唐仲也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了,只求尽早脱离开她,也便自己找二人所关之地,施计救助。 “哼,我就知道这个妖妇又再耍什么把戏。”唐仲一脸狐疑,说得极是深恶痛绝。接着,唐仲骤然躲开身形,转向了一边,微微顾盼对着阿慧喊道:“不好,娘娘过来了!” 阿慧以为唐仲说真的,见他那副害怕的样子,登时扭过头去瞥了瞥。哪里有什么人啊,背后除了空气和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阿慧满是疑惑,突然之间意识过来了,回头再一看,已是不见了唐仲身影。 这下可真是气煞了阿慧,没有想到自己屡屡被这个人耍弄。当然,女人就算被自己心爱男子耍弄也是没有什么的,因为这只能使她更加依赖。 阿慧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这下不好对圣祖娘娘交代了。况且自己每次带着唐仲都会出些纰漏,只怕圣祖娘娘难以再相信自己的片面驳词了。念及此,阿慧立刻跟着去找唐仲。 奔出去没有多久,顶门阵阵风袭而来。阿慧暗料有人来了,连连抬首瞥去。只见空中跌连掠过了四条快影,三人一兽。阿慧心里陡然明朗,不是别人,正是圣祖娘娘一行。 刚才在瑶池山脚下,圣祖娘娘、昙云、饕餮及阿如四人折煞到了莫小峰等人手中之后,便逃离开来。而今,捉拿莫小峰之计已是告空,本想着逮住王崇益。可是她怎么也是想不到,王崇益虽然年纪轻轻,居然也是那般力道混猛。 骤然间想到了唐仲已被阿慧带到了苗寨,绝不可以有所差池。于是,圣祖娘娘决心抛掷眼前不可得到的利益,转而回来解决唐仲之事。不料,四人飞行于高空之中,俯瞰得阿慧独自一人疾走于大地之上。圣祖娘娘心下阵阵惶恐,料知唐仲已然耍计遁去。不然的话,阿慧这丫头也不会独自没头没脑得四下奔跑。(未完待续) 天罗地网(一) 骤然间想到了唐仲已被阿慧带到了苗寨,绝不可以有所差池。于是,圣祖娘娘决心抛掷眼前不可得到的利益,转而回来解决唐仲之事。不料,四人飞行于高空之中,俯瞰得阿慧独自一人疾走于大地之上。圣祖娘娘心下阵阵惶恐,料知唐仲已然耍计遁去。不然的话,阿慧这丫头也不会独自没头没脑得四下奔跑。 圣祖娘娘落地之后,对着阿慧责问道:“那个人呢?你又弄丢了?”说罢,双目如冷箭般瞄着阿慧。阿慧感觉圣祖娘娘目光冷湛,不敢*视,竟是抬不起头来。 圣祖娘娘瞧得又气又恨,恼怒道:“你是怎么搞得?为什么每次叫你办个事情都是这般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圣祖娘娘难以释怀,她不知道阿慧这个死丫头究竟整日想些什么东西,简单的事情都是搞得乱七八糟。 阿如似乎瞥出了点端倪来,朝着阿慧看了一下,见她似乎心有衷情,登时上前对着圣祖娘娘道:“娘娘,那个人鬼计多端,阿如已经见识过了。我想这回定是他耍计瞒过了阿慧。不过娘娘放心,我们苗疆也不是菜园门,任谁都可以随便进进出出的?哼哼,那人现在肯定还在摸索着行走,我们趁机过去逮住他,千刀万剐!” 阿慧听得全身为之颤动,似乎坠入到了冰窖般。阿如瞧在了眼里,渐渐明白了一切。圣祖娘娘见状,登时惊疑问道:“阿慧,你怎么呢?”听得圣祖娘娘问话,阿慧生怕被她瞧出了些端倪来,惊慌失措,连连道:“没什么!没什么......” 见到了阿慧激动恐慌的表情,圣祖娘娘似乎难以置信,异样的瞥着阿慧。好在昙云走了上来,这才替她解了窘迫之境。于是,昙云趁机对着圣祖娘娘道:“娘娘,我看那人也不简单。今天他手里的那柄长剑古朴怪异,莫非是什么旷古奇器?再过此人乃是莫桑松弟子,与咱们不共戴天,娘娘可千万不要放过。不然的话,我们的功劳可要前功尽弃了!” 圣祖娘娘这才抛开了阿慧,陷入了此事中来。接着,圣祖娘娘点头称是,道:“没错!哼哼,莫桑松一定不能放过。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四下前去找到那个小子!” 说罢,圣祖娘娘当下带着阿如、阿慧二人往一边走去。昙云和饕餮相对而望,略有所思。饕餮沉吟片刻,道:“道兄,我还是要回去祭炼神功,不宜留此和你携手并进。” 昙云心里明白,饕餮是要回渤海去了。虽然那里的血池已经被毁,但是青龙寺自己铸就的“噬血奇阵”对于他还是有得裨益的。于是,昙云点了点头,道:“好。贫道还是想继续留在此间,等我从娘娘手中得到了‘噬血’最后几重祭炼心法之后,便去渤海寻找圣兄!” 饕餮应然,道:“很好。不过我此去渤海之后,道兄一切事宜还是要对我商量一番,切不可以轻举妄动!”说罢,饕餮声色俱厉望着昙云。昙云心里一动,点了点头。 饕餮说罢,随后显出虑色,道:“我感觉到了禅光那个秃驴就在附近,只怕是我的大劫将至,所以我须得尽早练成神功,恢复功力,不然的话凭你我二人之力难以对付那个秃驴!” 想到了上次二人一起对付禅光之时,加上了圣祖娘娘也是难以取胜,昙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随即应声道:“不错。不过莫小峰已经毁了圣兄的血池,只怕对于圣兄大为不利!”昙云有意试探一下饕餮,看他究竟有何计策。 饕餮登时埋首低啸阵阵,打了个响鼻。昙云似乎意识到了饕餮自上次见识了“噬血幽阵”之后,仿佛渐渐相容了自己的血阵。其实,论到两大血邪,其中也算是或多或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是,“血煞”比之“噬血”更为飘渺,使人渐渐丧失本性,不复自己。 昙云费了大半生经历就是为了祭炼成“噬血”最后几重。不奈自己当初尚未尽其所学,苗疆便已被莫桑松等一行诛灭。是以至今尚未领略到高境界的“噬血”之法,这也是自己委身于圣祖娘娘的最为重要原因。 饕餮则是不然,怎么说他也是龙神之子,实在不愿意这么虚与委蛇于圣祖娘娘,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调。虽然先前瞧不起昙云这么做,但是细细思想之后,觉得昙云这么做其实也是高举、顾全大局。 可能是自己打骨子里面就不服从圣祖娘娘,所以借故离开。昙云也不好再强求了,便道:“那圣兄一路当心,千万不要遇到了禅光那个秃驴。不知道贫道什么时候再能够见到圣兄?”说罢,昙云竟是显出了几分不舍。 饕餮望着昙云,嗅了嗅,随即便道:“道兄,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他日若有困难直接去渤海找我。”说罢,转身离去。 昙云望着饕餮渐渐远去的庞大身影,登时沉吟了半晌。猛然间,昙云想到了什么,竟是匆匆离开了苗寨,没有跟着圣祖娘娘一同前去。 唐仲独自一人转悠苗寨之中,好在上次阿慧带着自己走过一遍,是以对于此地形势有着几分熟稔。没过一会儿,竟是到了那日阿慧带自己去的祭祀堂。 唐仲依旧记得进了祭祀堂之后往右拐,想到了这里,唐仲终举步入内。进去之后,里面还是那股浓郁的阴森感觉,浑身极不舒服,仿佛九幽鬼门关,阴寒的气息充斥着自己周遭。 奇异盆景之畔,还是那座密道。唐仲熟悉的进入了密道,沿着自己上回的路线,进入了密道深层。和上次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那么多机关。尽管身子不由自觉的朝着下面坠落,却丝毫感受不到危急气氛。一时之间,唐仲倒是觉得不自然,仿佛这里有人来过。 正自思绪之间,忽地想到了百灵子和莫小雪还关在了阶梯密道之下。于是,唐仲奋不顾身冲向了阶梯。阶梯幽暗的烛火将自己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恍如鬼魅。(未完待续) 天罗地网(二) 这条熟悉的阶梯令得自己千回百折,极是漫长。唐仲心情开始激动,握住莫干剑的手腕开始湛出汗水来。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究竟莫干剑是否真的可以斩断乌精钢。心里较量角逐之后,要救百灵子和莫小雪,唐仲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去。 阶梯之上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音,绵绵悠长。唐仲还记得,当自己上回停滞在了阶梯尽头之时,莫小雪和百灵子还下意识的喊了自己。这回,居然没有听到二人丝毫的惊异和欢呼之声。唐仲心里纳罕不已,竟是迟滞不前。 也许他此番过来,是她俩决计想不到的,所以百灵子和莫小雪正自猜疑着,是不是圣祖娘娘来了。唐仲倒还抱有丝丝的幻想,待会儿二人见到了是自己来了,定是欢喜到了什么模样。 “蓬!” 唐仲闻得顶门风袭盖下,寒光砭骨。如此陡变之机,唐仲抬头上瞥,只见一张洒满了锋利银镖的乌丝铁网罩向了自己。这一下若不躲过,势必令得自己全身骷髅透明。 随着冷汗湛出,唐仲已然飘过身体,双足踏着阶梯墙壁斜蹿。借力发飙,唐仲身子已是渐渐上冲。接着,身子尚未接触到铁网,呼啸而出莫干剑。只见人剑纷沓闪动,人过留影,剑出射光。 “叮叮当当!” 乌铁网罩上面的银镖触及剑刃,发出了清碎悦耳的铿锵之声,恍若丝竹韵耳之音。不过,此刻兵凶战危,可不是感受音韵的时候。唐仲长臂翻动,剑影婆娑如林,硬是撑起了一团光盾,异色剑影交织缠绕。 本来是要随着重心下坠的乌铁网罩竟是被唐仲剑气挡住,滞留在了空中难以下落。唐仲大喝一声,使出了浑身力气,手中的莫干剑陡然增添了几分光彩。那只光盾豁然涨大,几乎可以和乌铁网罩大小相抗衡。 虽然剑气暂时阻止了乌铁网罩下落,伤及不了自己,但是如此一来,自己和乌铁网罩势成胶着,彼此都不能够进退。如果一味求得躲避,乌铁网罩势必失去支撑,坠落下来。试想而知,洒满银镖的乌铁网罩一旦落下,自己哪里还有性命。 就在自己进退两难之时,阿如拍着巴掌从阶梯地步拾阶而上,满是幸灾乐祸。“哼哼,果然是个匹夫勇士,竟敢独自擅闯。今天就叫你见识一下,我们苗疆的天罗地网。” 唐仲撑住剑气,放眼瞥去,只见阿如悠闲自在而行,朝着自己这边而来。唐仲素来知道这个丫头手段毒辣,登时惊恐失常,竟是呼出声来:“你想做什么?” 阿如听得唐仲言语之中透出了恐惧,登时冷漠视之,随即面色诡异莫测。就在自己深思不解之时,圣祖娘娘和阿慧跟着后面一一而来。 唐仲陡然见到了阿慧,心下深恨不已,真是该解决掉这个丫头。原来自己上次到了这里,准备救走莫小雪和百灵子,结果事情败露,便侥幸从这里遁去。有着前车之鉴,圣祖娘娘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会到这里来。于是,故伎重演,守株待兔。 怪就怪自己千算万算也是没有算到这一点,可能是自己救人心切,正好给圣祖娘娘逮了个正着。回想起来,唐仲不觉深悔自己太过粗心。进来之时就发现了异常,为什么会那么顺利,原来是在策划者另外一场阴谋。 见到了圣祖娘娘,唐仲满心仇恨,登时不悦。圣祖娘娘只是啧啧着,似乎极为怜悯可楚。唐仲一见到这副丑恶嘴脸,立马呵斥道:“妖妇,想要我屈服,你休想!” “哼哼,我叫你在外头好生等我,没想到这么不听话,这也是你改受的。阿慧,你怎么可以如此疏远怠慢可人啊!”说罢,又是一副佯装的表态瞥着唐仲,其实内心欢喜到了极点,巴不得这样。 唐仲愤恨到了极点,登时五内撕痛。想到了自己独身前来营救百灵子和莫小雪,没想到却遭到了这个妖妇的奸计。“妖妇,你不要再假装慈悲了,待会儿有你好看的!”说罢,唐仲猛烈晃了一下剑影。 “噼啪!” 一声剑影湛动,冲出了剑尖。接着,剑影如一条分缕而出的单色彩虹,直穿乌铁网罩,竟是冲破了一个窟窿。“叮叮当当!”数只银镖坠落而下,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碎之声。 圣祖娘娘登时震慑,唯恐唐仲发起狂躁来会将自己的乌铁网罩给震破,连连朝着阿如阿慧喊去道:“千万不可让他弄坏了网罩,务必生擒此人!” 阿如连忙应了一声,箭步冲上去准备着出手稳住几分。阿慧则是愣头愣脑半天都不知道做什么好。见到了唐仲如此痛苦挣扎却又无济于事,仿佛痛在了己身。她知道唐仲要救百灵子和莫小雪,只是这一点圣祖娘娘早就有所料到,所以才会在此布下了阵列,以便守株待兔。 唐仲一心要救二人,上当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没有料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居然真的摆在了眼前,而且还要她在这种情况之下对唐仲下手,实在是于心不忍。 圣祖娘娘不耐久已,登时朝着阿慧嗔叱道:“阿慧,你还愣着干什么?若是再行放走此人,本宫唯你是问!”说罢,圣祖娘娘已是挺身上前,准备借机偷袭手足无措的唐仲。 这会儿,唐仲全力对抗网罩,剑气不住上冲,自是没有余暇过来应对圣祖娘娘。借着这个机会偷袭唐仲实在好也不过了。但见圣祖娘娘身影掠过,恍如光环。 唐仲正自全力对抗着,突然感觉到了三股力量同时朝着自己袭来,连连回转身形。不料,稍一转动,头顶便遭劲风下袭。唐仲登时百感交集,应付手忙脚乱。但是想到了百灵子和莫小雪还在圣祖娘娘手中,自己怎能这么容易屈服呢? 只见唐仲转动剑势,双臂灌输着无俦浑然的真力。接着便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挥洒动作,唐仲已是经脉冲动,气发剑臂。 “喀喇!” 网罩突然间从中心开了个裂口,朝着四个方向撕裂。仿佛鱼死网破,碎网四下乱飞。接着,便见唐仲挥剑斩网,阵阵撕裂之声,网罩已然被剑臂锋利的锐刃砍斫得蝶片乱飞,恍如漫天飞鸿。(未完待续) 剑气雄震 地下不时间发着阵阵“叮叮当当”之声。显然,网罩已经刺破,挂在上面的银镖尽数坠下,掉在地上发出了清碎的声音。 蓦地,耳畔风袭渐大,唐仲瞥首见三人尚未攻近己身,连忙马不停蹄,回剑斫刺,当先攻击圣祖娘娘。圣祖娘娘乃是三人的领头羊,大家都是以她马首是瞻,所以必定首当其冲。 圣祖娘娘自是了知唐仲来意,连连划出一道青烟,夹带着不知名的剧毒之息。唐仲晃剑动影,势如折扇。但见青烟四下吹动,丝毫沾不到己身。但是,阿如和阿慧已经趁着此机朝着自己左右翼发起了攻击。 如此一来,唐仲虽然在圣祖娘娘这里抢占先机、略占上风,但是在阿慧和阿如这里却是形如枯槁、完全暴露。权衡一下了轻重,唐仲自是不会忌惮惧怕二人。要知道一旦给了圣祖娘娘可趁之机,定是会对自己没完没了。 于是,唐仲剑走偏锋,挡住了二人凌厉攻势,替自己缓了一缓。接着,单掌贯出真元,迎击上正自前进的圣祖娘娘。圣祖娘娘刚才那招没有能够蛊惑住唐仲,这会儿得了个便宜,竟是不遗余力,全力攻击着唐仲。 二人两掌相对,彼此保持着惯性,勒住脚跟,上身却是不由自觉的朝着对方面前冲出了些许。此刻二人均是空中交接,实在是更多几分凶险。一来是要勒住身形,二来是要尽力出掌稳住对方。 如果此刻要是没有阿慧和阿如搅局,只怕会更容易些。二人在旁边做些什么小动作,唐仲亦是难以得知,结果还要分心去察觉她俩的异举。如此之下,自是难以全力以赴。一个不慎,圣祖娘娘稍微用大力度,竟是给撞击出去。 “碰!” 唐仲身形击溃而退定飘于空,撞击到了墙壁之上。这一下撞得不轻,唐仲连紧紧握住的莫干剑也是掉了下去。唐仲意识要去拾剑,结果耳畔传来了“当啷”一声,显然莫干剑已是掉落。 “赶紧抓住他!”圣祖娘娘突然朝着二人发话、颐指气使。阿慧和阿如纷沓前去,准备就此一举拿下唐仲。唐仲也不是全然顾及痛楚而无他就,见得势头不对劲,连忙贯出掌力,推出了凌厉掌气,击向了二人。 阿慧和阿如纷纷出掌化解两股掌力,各自运筹得不可开交。藉此机会,唐仲腾身坠了下去,准备着拾剑。圣祖娘娘眼疾手快,连连自掌间射出了一条信子般的暗镖。听得了空中清碎厉啸,唐仲已是感觉到了圣祖娘娘在使黑手,登时机警过来。毕竟苗人擅毒也不是浪得虚名,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定就已经给你种了蛊。这一点唐仲自是了然于胸,不用多教便已经意识到了凶险而来。 于是,思维迟滞缓慢半拍,退了下去。结果,信子状的暗镖自剑身畔击在了地面。“乒乓”一声,地面登时深嵌窟窿,碎渣乱飞。唐仲不由得大吃一惊,如此小小暗镖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可想而知一旦受在了己身,自是免不了大伤。 念及此,唐仲已是对圣祖娘娘手段彻底折服了,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发飙,连自己拾剑的机会都要剥夺。唐仲登时怒瞪着圣祖娘娘,不敢贸然前进。莫干剑静静躺在了二人对峙之间,似乎在倾听着二人彼此心声。 阿慧和阿如迅速化解了唐仲那一招混猛的掌气,纷纷立在了圣祖娘娘左右边,也是盯着唐仲,伺机进攻偷袭。唐仲见到主仆三人都在这里,自己倒是难以得手。 “哼哼,看来你算是学了点东西!”圣祖娘娘略带几分揶揄口气对着唐仲道。显然,刚才那一招暗镖没能够得逞,心里不是很舒服。唐仲登时冷漠视之,睥睨道:“妖妇,你就会这些卑劣手段吗?哼,看来我也太高估你了,不过就这么点本是罢了!” “你说什么?娘娘的威名你都敢亵渎,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阿如在一旁看得不是很畅快,忍不住唐仲这般污蔑。阿慧听得阿如愤慨语气,偷偷瞥了唐仲一下,不知道他该做如何反应。 不料唐仲竟是丝毫无所忌惮,反而气焰更胜,道:“你们这帮卑劣小人,灵儿和小雪在哪里?今天你们若是不给我交出来,我是不会让你们安宁的。不,你们整个苗疆休想有好日子过!”说罢,掌气贯出,冲到了大地大理岩之上。 “喀嗤!” 大理岩竟是被震碎,裂开了数道炽痕。如此混猛阳刚之气,圣祖娘娘瞧在心里极是欢喜。贵为纯阴之气,只要得到唐仲纯阳之体,到时候“混沌”告成,再去寻找剑气天三宗报仇晦气,实在是不在话下。 只是此刻唐仲的纯阳之体不仅没有得到,反而还要受制于他,不免心生气馁。“嘿嘿,那就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啦?”圣祖娘娘说罢,双目透出了无尽杀机,冷芒如剑。 唐仲自是不加惧怕,不过是在讹诈自己。想到了这里,唐仲连连祭出掌气。掌气盘旋掌间,形成了环状。接着,气劲开始吸附着四周气息,一丝一缕像是盘龙。阿慧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唐仲为何会这样。只是那股强劲的气息在告诉自己,他内力淳厚,应该是发怒了。阿如不理解唐仲这种运功之法,因为唐仲修得是阳气,和她们一贯的阴气所修门路全然不同。 在苗疆,因为长期得不到足够阳气弥补,是以修习之法不类这般环芒聚气于掌间。在他们看来,能够鼓出毒烟瘴气才是大成修习之术。对于唐仲等人的这般奇异怪状之术难以理解。 圣祖娘娘则是不然,自幼从父亲哪里得知中土人士修炼气劲不类蛮荒的苗疆,环芒聚气掌间方为大成之者。此刻见到唐仲在激怒情状之下运气十足,自是达到了理想中的环芒聚气境界。况且此刻唐仲的潜力是在不由自觉之中成长而起的,不需要过多借助他物。(未完待续) 剑斩(一) 正当他们三人各自怀揣疑惑之时,当中坠地的莫干剑似乎有了意识,开始微微颤抖,动了起来。这一举动,登时引起了大家注意。他们自是没有想到唐仲居然可以“化气御物”,到了修习顶级境界。 须知道,莫干剑和唐仲的体格一样,均是属阳之物。正所谓同性相斥,正是这种排斥力才能将莫干剑驱动。虽然是排斥力,但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物传一物,其作用无穷尽也。 再过,莫干剑具有着极强的亲火性和嗜阳性。唐仲本来就是纯阳体,而且还是纯天然的,莫干剑和他自是有着意、念、神、气四合一的境界。如此一来,只要轻轻驱动,莫干剑便会轻而易举的归自己所动。 接着,莫干剑飞驰而起,看上去好像要排斥唐仲。但是,空中忽地股股无形吸附之力骤然祭回了莫干剑,势如牵掣。光芒吞噬着莫干剑剑身,跟着剑势轻灵而走,飞回到了唐仲手中。 如此骤变,三人无不骇然。圣祖娘娘虽然知道唐仲没有莫干剑不能,是以将他以信子暗镖摄住不予机会拾剑。没有想到唐仲居然可以驱动飞剑,而且还是幻掌真气驱动,实在是匪夷所思。只是此景亲眼所见,不可不信。 三人连连退却了数步,似乎有所忌惮唐仲。莫干剑光芒嘎然而止,满握在了唐仲手中。长剑入手,唐仲身形潇洒而动,身如临风。衣襟跟着扬起,微风自出凛冽。唐仲连连剑指圣祖娘娘,胁迫道:“妖妇,你是放与不放?” 此刻的气氛竟是在莫干剑斗气的震慑之下显得无比肃静、刑杀。刚才还是叫嚣气焰的圣祖娘娘突然之间张开了嘴巴,似乎不服莫干剑的威慑。唐仲已然出剑相胁,自己总得有个答复。 于是,圣祖娘娘依旧故作镇定望着唐仲,内心挣扎了片刻之后方道:“小子,不要以为你有宝剑在手就可以肆意嚣张。别忘了,人在我手里,你的一切言听计从于我。否则......”圣祖娘娘贯出了一条信子暗镖,冲击到了墙壁之上。 “噼啪!” 墙壁之上竟是被打落下来了簌簌碎粒,掉了一地。唐仲见状,知道圣祖娘娘在威胁自己。不过说句实话,百灵子和莫小雪确是在她手,不好硬来。不然的话,她要是真的以二人胁迫自己,那还确实不好办。念及此,唐仲顿觉投鼠忌器、手忙脚乱。 半晌沉吟之后,唐仲略有所思问道:“那你想怎么做?我该如何,你才会放了她二人?”声毕,心里却在盘计。圣祖娘娘满脸诡异望着唐仲,正自筹划所取,半晌不语。 接着,圣祖娘娘满脸索求表情,对着唐仲道:“要救那两个丫头可以。不过呢?”说罢,竟是对着唐仲觑了觑,似乎另有所意。 唐仲自是不耐烦她这般拖拖拉拉,极不爽快,反问道:“那要咋样?哼,妖妇,你若在耍什么阴险手段,我自会和你们来个玉石俱焚!”说罢,理直气壮朝着圣祖娘娘呵斥道。 圣祖娘娘略微震颤,慢慢望向了唐仲,道:“哼,就是等价交换!”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留余地。唐仲冷笑一声,料知这个妖妇也使不出什么手段来了,登时大显坦荡,问道:“如何等价?” 阿如和阿慧相对一瞥,立刻了然圣祖娘娘本意,她是想要以唐仲来交换二人。因为圣祖娘娘梦寐以求的就是唐仲的纯阳之体了。即便此刻忌惮着阳刚之至的莫干剑,但也不忘本意。见到了二人复杂交织的表情,唐仲更是疑虑不解,问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人?”声落,朝着圣祖娘娘深邃望去,道不尽的疑惑。圣祖娘娘望了望体态宽阔的唐仲,随即伸出了削葱般的指尖,指着他道:“你来交换二人!” 说完,满脸暗机翻动,深藏其中。这倒是令得唐仲意想不到。只是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令得圣祖娘娘为何会对自己大有兴趣,难道真的是有着什么值得她剥削的地方。 唐仲陡然怔住,不知道何以答复。其实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不知道圣祖娘娘为何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万一圣祖娘娘又来个计策,岂不是两空,不仅救不到二人,还要白搭进去自己的身命。 于是,唐仲表情复杂的望着正自得意洋洋的圣祖娘娘,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放她们二人?若是真的这样,我要在看到了二人之后方可答应你的条件!”言毕,唐仲已然难以赞许圣祖娘娘的建议。 圣祖娘娘爽朗而笑,道:“果然是个谨慎之人。好吧,就冲你有这份胆识,我且答应与你,不过你可别耍什么动作!”唐仲立马朝着圣祖娘娘瞥去,只见圣祖娘娘略带几分警惕之色。她的神色似乎在告诉自己,如果你要施什么手段的话,她们就没有命活了。 唐仲登时耸然振臂而呼,道:“好,绝对没有问题!”说罢,继续催促道:“那就有劳带路,我的先看看二人丝毫无损方可放心下来,答应你的条件。” 圣祖娘娘随即阴笑,道:“真不愧是个护花使者,没有想到你还真会怜香惜玉,也不枉那两个丫头替你煎熬等待多日,倒也不负终生!”说罢,圣祖娘娘眼神里面同时投射出了忧戚和羡慕两种神色。 唐仲倒是没有在乎她的想法,只是报之冷笑,随即道:“我可不想耽搁时间,你还是快点吧!”圣祖娘娘倒也不责怪唐仲性急,转身撇向了阿如,道:“阿如,打开密室暗门,我们一起进去。” 说罢,走在了前面,沿着略微宽阔的两壁走下,到了暗室地面。唐仲放眼瞧去,这里正是那日百灵子和莫小雪囚禁的铁栅栏牢笼所在地。只是听到圣祖娘娘说暗门,不禁瞥了阿慧一眼。这时候,阿慧也投来了眼神。 二人四眼交接,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那日正是阿慧将自己推进了一间暗门机关,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免遭圣祖娘娘折磨。不过回想起来,自己倒还是污蔑了阿慧。其实知道阿慧本性不坏,不过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试想一下,终日跟着圣祖娘娘这么个大魔头,耳闻目染,不坏才怪。(未完待续) 剑斩(二) 二人四眼交接,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那日正是阿慧将自己推进了一间暗门机关,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免遭圣祖娘娘折磨。不过回想起来,自己倒还是污蔑了阿慧。其实知道阿慧本性不坏,不过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试想一下,终日跟着圣祖娘娘这么个大魔头,耳闻目染,不坏才怪。 于是,唐仲硬要因乌及屋,理所当然把她当做坏人。这一点大多数人都是这般认为的,沆瀣一气。阿如偷视了唐仲一眼,倒也觉得这个男儿生的帅气,无外乎阿慧这个丫头被他迷得神魂颠荡、终日浑噩的。 只是这个眼神一闪而过,没有过多滞留。因为在她心里还是向着圣祖娘娘的,即便唐仲真的是帅气英俊,也不能够作为自己的晋升的工具。主要还是要靠博得圣祖娘娘欢心,否则其他的都没有什么用处。阿慧慢慢随着阿如跟去,时不时回头斜斜望着唐仲,似乎要在透露什么。只是圣祖娘娘和阿如都在这里,自己想要直言也是不好诉出,只好缄默不语。 走着走着,唐仲竟是发现那日阿慧放自己离开的暗门已然紧阖,机括尚未开启。这回圣祖娘娘倒是把自己带到了另外一座不知名的机关面前。唐仲深深吸了口气,实不知道这座机关后面隐藏有什么玄机。圣祖娘娘没有望唐仲一下,走上前去,慢慢旋动机括。 “嘎呀!” 暗门突然被捣动,慢慢向上提升开启。缝隙处投来了丝丝缕缕光芒,好像曙光一样。唐仲正自惊异,圣祖娘娘忽地回首过来,对着他道:“两个丫头关在了里面。待会儿进去了之后,希望你要履行我们先前的承诺!”说罢,又复转过头去。 唐仲连连扬起剑刃道:“这个自然,不过在下也希望娘娘不要忘了刚才一言。”对于圣祖娘娘的阴险,唐仲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次,众口难诉,是以提前诉出,也好给她提个醒。 不料,圣祖娘娘微微含笑,随即传来了阵阵怨声道:“看来你还是不够信任我啊。”唐仲听罢,心里暗道:“哼,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脸上依旧平静如色,不起半点动楚。 不知不觉间,阿慧投来了谨慎眼神,唐仲没有瞥见,因为他此刻全身心想着如何救助莫小雪和百灵子,对于旁物丝毫无意。当暗门全部开启,唐仲已是迫不及待跟着进去。圣祖娘娘见状,假意让道唐仲进去。唐仲丝毫不加怀疑,也没有迟疑片刻,接着便觉脚下一空,似乎踏入了机关。等到自己反应过来,已是坠下了去。 接着,耳畔传来了圣祖娘娘断断续续的欢笑之声,似乎大为得意。圣祖娘娘已经得手,自是大为欢畅、痛快淋漓。唐仲虽然能够听见声音,但是随着自己身形坠下之势,渐渐不绝如缕。 这时候,唐仲才感觉到了自己依然上当受骗。这下真是不仅救二人不成,反倒是赔进了自己的身命。猛然间,唐仲内心恍如重锤击打,痛心疾首不已。虽然知道圣祖娘娘素来阴险狡诈,却也没有料到会到如此无以复加地步。只是现在想一切都太晚了,眼下是要考虑如何脱险才是。 “妖妇,等我上去了决不饶你!”唐仲朝着上面喊道。声音送了出去,沿着上面袅袅悠传,空空荡荡的叫人生出了没有尽头的感觉。 “嘿嘿,我还道你有什么本事,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上了当。”接着,圣祖娘娘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极是阴森摄魄。唐仲顿入冰窖,全身阴寒阵阵,牙关竟是不由自觉的哆嗦打架。 “你就等着我为你安排的活动吧!嘿嘿,保你喜欢。如果不够痛快的话就来找我,本宫会叫你更加舒服的。哈哈......”唐仲耳畔又复响起了圣祖娘娘的话语,令得自己不时生出了满身疙瘩。他知道圣祖娘娘手段卑劣多端,实不知道她又将如何策划着算计自己。 刚才和圣祖娘娘斗嘴去了,唐仲尚未发现自己已然踏在了大地上面。脚踏实地之后,唐仲四下张望,但见周遭黑漆漆的。如此不用想也知道又是掉进了密室地道之中,只是心下思疑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东西呢? 黑漆的环境之中时不时传来了阵阵水息之声,伴随着而来的是窒鼻的腥臭之味。唐仲陡然感到了丝丝的熟悉感,仿佛又遇故人。 “吱吱!” 原来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竟是有着数面之缘的“赤荼蛇”。唐仲背脊透心凉,看来是自己掉进了蛇窟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着如此迭起的蛇声。 手里握着莫干剑,总算是令自己多了几分胜算,有恃无恐。于是,唐仲接连贯出了几道剑气,四下阵阵冲击一般。待得剑气砸到了大地之上,发出了数声辟响之后,便已了然无息。这下唐仲才放心下来,接着便对着里面贯出了几道掌气。 “碰碰!” 剑气大概是冲到了黑壁之上,发出了闷响之声。接着,阵阵滑落之声,碎块掉了一地。唐仲这才呼了口气,确信无所潜在的危险。于是,放下了心来。 于是,唐仲随便摸索着地面坐下,准备着调养一番。刚刚坐下,耳畔腥风乍起。一时之间,感到了有东西在袭击自己。没有想到这些家伙还是来了,看来已是躲不过了。 于是,清啸数声,莫干剑凌然冲出剑鞘。“铿锵!”剑气如虹,贯穿行走于黑漆之中,如一条条霓虹丝带般。剑气过处,竟是略微映亮了黑漆环境。唐仲这才凭借着幽暗的剑气瞧得清楚,自己所处的赫然一大深壑,挖地数十丈深。 唐仲登时心寒,如果今日不能够出去的话,自将要葬送蛇腹。只是他的意念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要救出莫小雪和百灵子。本来气馁的士气陡然斗志昂扬,雄赳赳。 蓦地,剑气分缕而出各色虹镖,四下穿梭空中。这大概是自己和莫干剑融合之后,纯阳之气渐渐运筹稳当,收发自如。(未完待续) 以强极强 第一次从剑池水潭中祭出莫干剑之时,唐仲还不太会运用此剑。那个时候体内的纯阳之气十分紊乱,东一簇西一团,是以出剑之时难以拿捏妥当。所以强时如同千军万马,弱时恍如银瓶乍破。 但是后来经过自己多次调息冲关穴道,渐渐领略到了如何*控此剑及体内的纯阳之气。这会儿,为了迫退来袭的“赤荼蛇”,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不料,无意之中竟和莫干剑心灵相通。 果然,如此强浑炽烈的剑气,无可匹敌。剑气冲处,辟易群蛇。虽然黑漆之中看不见,但是群蛇退却过程中的摩擦迤逦之声响于耳边。唐仲接着晃动剑影,以此来胁迫群蛇,告知他们知难而退。 虽然这些家伙不过是畜生而已,但也通灵人性,竟是半晌不敢前进片刻来袭击唐仲。唐仲以为就此大获全胜,排解了后顾之忧,当即坐了下来,闭目开始运功调息体内的纯阳之气。这么做也是为了求得持续生存下来。 “吱吱!” 赤荼蛇吞吐信子的声音响彻耳边,几乎刺破耳膜般尖锐。唐仲立马睁开双眼,翻动身子,挥起长剑。“噼啪”一声,腥液四溅,剑影掠过,两截物事抛在了地上,发出了柔缓之声。很显然,适才出剑已经斩断了一条赤荼蛇,残体掉在了地上才会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经历这般挣扎之后,唐仲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又陷入了圣祖娘娘的圈套之中。只是他难以就此屈服其下。况且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屡次折倒了这几个女流之辈手中,每每念起,内心竟是焦躁不已。 于是,莫干剑不由自觉的晃动起来,剑气穿红,紫绿气息交织缠绕,形成了一片片锋叶之状,四下穿梭不已。 “噗噗!” 剑气冲击到了四处,打在了某些东西之上。这种熟悉的响声令得唐仲想到了“赤荼蛇”正盘踞四周,刚才的撞击之声正是自己的剑气击打在了它们身躯之上发出来的。看来这里的“赤荼蛇”可以用数以百计来形容了。 “妖妇,你究竟要怎么样。屡屡使出如此卑劣手段。灵儿和小雪呢?你到底把她俩关在哪里啦?如果你敢把她俩怎么样,我绝对不会饶恕你!”唐仲内心实在是无可发泄,登时对着四下漆黑环境阵阵谩骂。 叫嚷之后,竟是发现自己呼吸之气窒住,心跳加剧,面颊血涌红涨。接下来,四下听得“赤荼蛇”们退却的生息。大概是刚才那么一吼惊动了群蛇。看来这些“赤荼蛇”虽然生状恐怖狰狞却也是好对付。倒是像圣祖娘娘那般阴险蛇蝎之心的敌人,难以揣测、对付。 回想一番,刚才在上面若是再谨慎几分,决计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只是想在想起来的话,彼此彰显对应,实在令人懊丧迭悔。 唐仲忽地对着四下黑漆中的“赤荼蛇”瞟了瞟,怒气更盛,唯有以它们来泄气了,遂喊叫道:“畜生们,你们如此忠心于妖妇,就休怪我剑下不留情!”声毕,手腕抖动。 随着剑势抖处,异色七彩的剑气四下飘飞,恍如飞镖般弥空。剑气映照之下,黑漆环境骤然变得暗亮,各色奇异的光芒彼此交织辉映,令人眼花缭乱。 唐仲忽地跃起身子,双足四下乱踏。也不知道自己是踩着蛇躯还是坚壁,时而柔软,时而生硬。借助反冲之力,身形上飙。空中正好借力发出剑势。唐仲毫不约束,剑势挥洒自如,就像仙女散花般投下了无俦剑气,气芒交织如虹,断断续续穿梭而下。 “碰!” 大地之上惊炸一声,浓密厚遇的血腥之气弥散开来。接着,遍地“呜啊”惨号之声,群蛇嘶号痛叫,无不震撼。 唐仲借助剑气发出的光芒,顾盼四下环境。原来,沿着坚壁之上,赫然是一只天梯。唐仲再也顾不得群蛇,足踏笔直而上的坚壁,越越而上。仿佛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丝丝曙光和希望。唐仲硬是提起一口气丝毫不加滞留和停歇,冲到了上面。抬首仰望上方,似乎有着耀眼*视的光芒。难道自己就这么冲到了尽头,直上云天。 于是,内心突然涌现出了莫名的冲动和喜获,似乎自己又复脱胎换骨、重见天日了。看来,要救莫小雪和百灵子已经不再是奢望和绝境了。藉此蔚然的心情,唐仲硬是一飞冲天,到了刚才坠下地道的门口。再须得提起一口呼吸便是可以出来了,当真叫人振奋人心。 岂料正自欢悦之时,头顶之上忽地盖压而下一张势如弥天的网格,直直罩向了自己面门。唐仲知道这依旧是刚才见识了的钨铁网罩,其上镶有淬毒的银镖,着实不可小觑,需加当心。不然的话一旦划到了己身,就算不死也是受伤。 为了不在此绝望和失落,徒劳无功,唐仲顺着自己冲上的惯性之力贯出双掌,掌气束结而成浑然劲力,迅速凝为一团打在了钨铁网罩之上,网罩兀自晃动荡漾,银镖互相撞击着发出了悦耳刺膜的声响。 “嘿嘿,臭小子。算你福大命大,我的那些宝儿居然没有能够好好享用你一番!”圣祖娘娘上边看戏般对着唐仲窘迫的处境发出了声声揶揄。其实她将唐仲引到了地道里面也没有其他的想法,还是想要得到唐仲纯天然的“纯阳之体”,替自己练成混沌。 只是她还忌惮着唐仲功力醇厚,加之他手里那柄莫干剑。前后权衡策划一般之后,决定还是要把唐仲骗到地道里面,叫自己豢养的“赤荼蛇”狠狠打消一番唐仲的气焰。说不定在里面唐仲遗失了莫干剑,或者是伤残不支。到时候自己再来个收拾残局,岂不是大获全胜。只可惜怎么也是料不到,唐仲居然有这般通天本领,硬是叫他冲了上来。 好在她最后留有一手,在此布下陷阱机关,以防不测。没有想到这会儿当真应验了,总算是守株待兔等到了唐仲。(未完待续) 反扑 如此一来,唐仲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在下面已经损失了自己不少的内力和真元,这下自是难以再运力和圣祖娘娘布下的钨铁网罩相抗衡了。 正自焦躁之时,阿如忽地喊出一声,道:“哼,刚才在下头算你走运,这下你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啦。给我拿下!” 声毕,唐仲便见到四下开始移动着无数的苗人壮男。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个个剽悍凶猛,蛮横之力非中土人士所能及的。 见到如此危急情景,实在是容不得片刻耽搁,连连斜挥剑影,剑光湛芒,反噗到了众苗人男子身上。剑气炽阳,烙在了他们身上。众男子阵阵嘶喊,自是难以承受如此雄浑的痛楚。 借着如此间隙,唐仲再次贯出真力于剑上。只是经历了刚才几次发力,体内的“纯阳之气”渐渐亏空,实在是难以发出炽阳的真气。所以在其引剑之时,内力不纯。莫干剑应运其势,冲出了一条不绝如缕的炽烈剑芒,打在了钨铁网罩之上,晃了两下,像倾覆之水般落了下来,竟是难以冲动网罩。 刚才自己的内力还足以荡动网罩片许,这下竟是连网罩也难以动弹丝毫,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仿佛间接告诉自己已经不行了。只是唐仲素来不畏强权,从来不喜于对恶强实力低头。就算是在如此无力回天的情形之下,已然全力引剑而动。 旁边的圣祖娘娘看得大为欢喜,果然是个阳气十足的男子,这股拼搏劲儿足以叫天下的女子为之倾慕。虽然自己已是到了母仪之年,依旧是生出了喜爱之色。只可惜自己有求于“纯阳之体”,如此念头一闪即过。 “阿慧、阿如,赶快上去给我抓住他!哼哼,想要救那个丫头,非莫桑松亲自前来不可。否则的话,谁也休想!”圣祖娘娘声色俱厉、颐指气使。阿如和阿慧毫不迟滞,纷纷跃上去,准备就此擒住殊死挣扎的唐仲。 当然,唐仲也不是毫无知情,此刻局势对于自己实在是大为不利。眼看网罩难以靠自己的剑气撑起,渐渐铺盖向了自己。刚才经过了自己强力阻挡才将网罩滞在半空,让其难以铺盖到自己身上。这会儿,阿如阿慧同时过来,实在是令自己分心。 本来就已经难以抵挡如此顺势而下的网罩,又加上了二人前来趁热打铁,实在是没有余暇的功力迎接她俩。可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不得不叫自己生出无尽忧思。那边莫小雪和百灵子安危未知,这边自己有屡屡受挫于圣祖娘娘。两种闲愁忧思交织起来,实在是难以冷静下来。最主要的是心里压力。想到了自己不辞千辛万苦从莫干山上面取来了莫干剑,本来以为就此可以叱咤一番,顺理成章救出二人。而今,只怕是全盘落空。 眼看网罩盖压下来,丝毫不如人意。唐仲登时瞥向了朝着同一边攻击而来的阿如阿慧二人,心里面依然存有几分侥幸心理。不料,网罩罩下来之时,自己如果不迅速躲过,势必会被扎伤。但是迅速躲过的话,势必脱离如此凶险。那样的话,圣祖娘娘立马会抓住自己。试想一下,圣祖娘娘如此急着抓捕自己,说明自己对于她大有裨益。 于是,唐仲索性不躲不避,站在原地不动。心想就算网罩砸了下了,不是被刺死也是刮伤。反正这会儿我就不了二人,不如自己受了伤,你把我关起来,没准儿还能和她俩关在一起。比起现在来,还是幸福的。 这一出乎意料的局变,令得圣祖娘娘大为不解:“难道这个小子不要命了!”只是自己急着取得唐仲的“纯阳之体”,倒也没有太多时间顾虑那么多。一旦唐仲受到了伤,其纯阳之体或多或少会受到丝毫损伤。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有了他的身体,练出来的“混沌”也未必好得了哪里去。 “慢着!”圣祖娘娘呼斥一声,掠影前去,准备援助唐仲。只见她身轻如鸿、浮光掠影,恍如一只翱翔轻点于水面上的飞燕般。但见其身影过去,留下了条条虚实结合的魅影。 众苗人壮男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圣祖娘娘发布了命令,连连个就其位。唐仲登时惊诧不已,朝着众苗人男子瞥去。只见他们纷纷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绳条。原来,刚才自己在情急之中还没有发现地上有绳条。看来这些绳条和网罩有着莫大关联,否则的话这些苗疆壮男也是不会在接到了圣祖娘娘情急的号令之后匆匆而动。 果然如自己所料,众苗疆壮男纷纷振臂出力,嘿咻阵阵,拉动着绳条。人多力量大,倒也不假。在众苗疆壮男同时施力的情况之下,网罩“唆”的一声朝着顶门缩去。原来,这网罩是圣祖娘娘精心设计的。为了擒住强敌,圣祖娘娘特地设计了这种网罩。网罩的四面八方通过了数十条绳索牵掣,通过壁顶精心设置的洞孔,穿到了另外一边。这样一来,放网是借助网罩上面银镖自身的重力作用,使得它自由落下。收网则是依靠这些壮男的大力作用。只要他们朝着另外一边施力,自然而然便是可以办到。 唐仲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对这个圣祖娘娘折服。如此精妙新鲜的玩意儿也亏她思想得出来,算不上巧夺天工,也是别具一格、标新立异。 圣祖娘娘趁着网罩收缩之际,掠身袭向了此刻毫无防备的唐仲。唐仲已然闻得风袭,连连侧身切过,斜刺莫干剑。剑影撩起,光影照面。看来自己的内力消耗实在是不可估计的,连引剑之诀都是这般脆弱。 好在圣祖娘娘只是独身前来攻击,阿如和阿慧刚才在她的威慑之下纷纷喝止,立在了旁边不动声色。显然,她俩的职责也算是尽到了,这会儿要看圣祖娘娘的了。 唐仲立马荡漾身形,筛糠般晃动。接着,剑影盘旋掠过上盘,形成了幻钟般罩在了自己顶门。如此一来,圣祖娘娘自是要谨慎几分,不敢亲自临门。藉此机遇,唐仲左掌暗暗凝运强混的掌气。(未完待续) 长剑出芒 唐仲立马荡漾身形,筛糠般晃动。接着,剑影盘旋掠过上盘,形成了幻钟般罩在了自己顶门。如此一来,圣祖娘娘自是要谨慎几分,不敢亲自临门。藉此机遇,唐仲左掌暗暗凝运强混的掌气。 圣祖娘娘只顾着取得唐仲上盘,倒也忘了念及中盘。恰恰是这疏忽,唐仲已然聚敛了大量真气于掌间。也许,这是唐仲体内最后一股能够聚敛成强势的真气了。刚才的消耗自是不言自明,说不上徒劳浪费,也算是自己没有运筹好,不然的话也不会到了“真气到用时方恨少”的境地。 渐渐地,圣祖娘娘攻击近来。唐仲趁着她全身心去取自己上盘之际,单掌翻腕,振臂引动。 “咵嚓”一声碎啸。掌气缠绕如云,舒卷急速而去。圣祖娘娘正自全力攻取上盘,陡然感到了如此浑然掌气自腰际切来,实在是刻不容缓。于是,圣祖娘娘暂时放弃了上盘,勾身回护腰际及小腹。 唐仲眼疾手快,知道圣祖娘娘偃旗息鼓全是因为顾此失彼之故。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强浑的力道偷袭一番,就算是不胜也是出其不意。 “倏!” 阿如突然过来搅乱,袖中冲出了一条奇形异状的物事,似虹又似棒,挺直直袭向了自己。如此一来,唐仲没有心思再去打什么偷袭主意。顺着莫干剑重力下压之势,回力一挡。 “铿锵!” “乒乓!” 莫干剑和袖中物撞击到了一起,各自唱起了豪歌,奏起了乐曲。 唐仲顿觉此物柔力沉浑,身子跟着撞击不由自觉倒退了数步。好在下盘扎得稳,这才勒定了步子。不然的话,不是后仰也是摔跤。 圣祖娘娘也不是等闲之辈,捞到了如此便宜,自是丝毫不肯错过。趁着唐仲勒步稳住身形之际,辟开剑掌。劲风夹带毒息,唐仲入鼻及闪。不用说了,这一掌自是免不了毒气淬炼,不闪的话吃亏可是自己。 好在自己躲得及时,硬是避开了这么凌厉一击。正自鸣得意之际,阿如又是伏击而来。唐仲内心可是恨死了这个小丫头,人眼小小的,心眼却是毒。阿慧则是不然,虽然表面上处处替圣祖娘娘卖力,实则处处牵系着唐仲安危。倒是圣祖娘娘在这里,不得不做些表面工作,免得引起她的怀疑。阿如则是不然,对待圣祖娘娘可谓是极力巴结奉承,奉若有加。 唐仲连连祭动莫干剑,回刺一下圣祖娘娘,接着又抵御前袭的阿如。两招均是在肉眼难以窥全貌的情况之下完成的,实在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但是自己终究是难以以一人之力化解二人掎角之势,登时感觉不可开交,左右受束,难以逢源。于是,唐仲索性盘起剑影,旋转如同迅驰的风轮般,霍霍生风、虎虎生威。 “噼啪!” 圣祖娘娘指间轻描而弹,弹丸般的珠子自其掌间射出,打在了剑影之上。唐仲跟着又是一个趔趄,似乎遭创到了极为势大力浑的东西,这么剧烈震撼实在是非常物所能办到。 稍微勒定身形,圣祖娘娘快步前来,双掌盘动,掌势虚实之间带出了叠影。 叠影如同捋在手腕上的丝缎般,透明轻薄,随风招展顺带。其间更是不乏凌厉毒息和阴力,令人望而生畏。唐仲登时打了个寒颤,这种骇人的情形实在令人背心透凉。 于是,唐仲硬是迈动自己艰难的步子,左右晃动,退后了数丈远。其实自己目的只在于避开圣祖娘娘掌势,免遭创伤。岂料,刚刚退回去了扎稳步子,背后仿佛触及到了柔滑略带几分坚硬的东西。唐仲登时回头一看,居然是阿如顶住自己的背脊。 望着阿如冰冷湛射的目光,唐仲陡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危难临头。可是,还不等到自己反应过来,阿如目光骤然转电般。接着,背后遭到了震撼的一击,竟是被这个看似柔弱却不经风的女子猛然偷袭。 唐仲闷呼一声,从后痛到了前面,五内翻腾蒸发。全身剧烈震颤,手里面的莫干剑差点遗落。好在自己撑起了口气,硬是在濒临之际紧紧握住了莫干剑。 只见唐仲身子像是失去了依托般前倾,这个倾倒之势当真是连环不绝。跌连撞撞,竟是撞击到了对面的坚壁之上。 也许是上天有意作弄,本来应该是轻轻触及到坚壁。不料自己因为刚才过多损失真元,是以撞击之时丝毫没有力气振作身体,任其所为。于是,竟然狠狠撞击到了上面,极为剧烈。 “轰!” 唐仲身如金刚撞壁,自然而然撞开了坚壁。坚壁本来是大理石所就,质地硬碎,一旦撞开了裂痕,当真是一撕千里之势,跟着迤逦拉开了裂痕,状如龟裂。 仿佛隔着间壁之间又是另外一处洞天。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唐仲知道自己这会儿难以抵挡她们合力攻击,唯有伺机遁去。正好撞开了一条“康庄大道”,看来是天都有心救我。念头已经闪过,唐仲再也不愿考虑那么多。 这一次,当真是使出了浑身力气,连自己吃奶的力气也给搬了上来。猛力贯出掌势,摧击到了龟裂大理石坚壁之上,一声破壳之声碎响。隔着坚壁果真是别有洞天,实在是叫人振奋不已。 圣祖娘娘登时色变,那边正是自己关着莫小雪和百灵子所在密室。没有想到连上天都在帮助这个小子,叫他机遇巧合的碰上了。邪恶的念头笼罩开来,圣祖娘娘是决计不愿他如愿,就这么便宜了他。 “快点给我逮住他!”圣祖娘娘连连挥呼阿如和阿慧,生怕晚了片刻时分。阿如登时机灵活脱,不用圣祖娘娘明示,箭步冲了前去,阻隔唐仲前进步伐。阿慧却是慢悠悠的,似乎巴不得拖延些许时间,好让唐仲就此进去。 圣祖娘娘此刻全盘放在了抓捕唐仲之上,倒也没有在意二人迥异之处。唐仲一心想要求得生机,自是毫无顾忌,莽撞而前,直挺挺进了去,脑子里面却是昏眩紊乱。因为刚才那么一撞也是不轻,自己神智渐渐模糊,十魂丢了九魄。(未完待续) 笼中女 “啊,大哥!” “唐师兄,真的是你吗?” 耳畔之中迷蒙传来了两声极为熟悉的音韵。唐仲还道是自己梦呓失常,忘了此刻正处奔命当中。岂料,跟着又是惊喜数声。 “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们的!” “唐师兄,我们好怕啊!你快点就我们离开啊,妖妇手段毒辣......” “对啊,对啊......雪姐姐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 很显然,是百灵子和莫小雪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假。唐仲恍惚过来,内心充满了喜获。 “你们谁也休想离,给我统统拿下!”这一句是圣祖娘娘尖厉的声音,唐仲听得都不要的了。看来自己并未达到所谓的十成幸运,厄运正值当头。也许,正是厄运适逢的时期方可以创造奇迹。 念及如此,唐仲甩了甩自己晕眩的头目,这才渐渐清醒。只见偌大的一间密室之中,悬空吊着两个大铁笼,皆为乌精钢所就,左右各一。里面赫然关禁着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百灵子和莫小雪。 “你们?”唐仲似乎难以置信,似乎惊异。他怎么也想不到圣祖娘娘会把二人换在这里关押,怪不得下了阶梯道之后找不着二人,原来如此。因为圣祖娘娘把二人关在了这里面,隔着一堵坚壁,自是难以猜测到这其中另有洞天。 只是这样的结果更加令人意想不到。人家说“金屋藏娇”,圣祖娘娘却是坚壁里头藏着两个人,当真是大有傲色。唐仲慌忙不择,提起手中莫干剑便要朝着牢笼砍去。 圣祖娘娘知道唐仲突然找到了二人的行踪,自是不会就此罢休,除非救出她俩。她也算运筹帷幄久已,自当不会失去此次大好良机。只要有了莫小雪和百灵子两张王牌,莫桑松和唐仲也是跑不了。莫桑松是自己的仇人,有着灭门屠族之恨。唐仲乃是“纯阳之体”,自己垂涎已久。 所以这两个筹码极是值钱,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有资本和唐仲、莫桑松二人周旋。不然的话,也是不会将唐仲身心全部牵系到了这里。如此一来,就算是损伤惨重,也要死死咬住这两个女子。 唐仲身形滞留,已是不复先前那般轻飘隽灵,真气不支。圣祖娘娘洞若观火,料想适才重创于他,趁火打劫。无疑是高山之上再加一道沟壑,令人难上加难,想要悠闲逾越而前,非得拼个你死我伤。 阿如素来以圣祖娘娘马首是瞻,见到了唐仲面临这种窘境,毫不加迟疑踌躇,挺身出掌,袭向了唐仲背影。 此刻唐仲完全暴露在了外头,铁栅栏中的百灵子和莫小雪同时瞧见窘迫之势,朝着唐仲喊去道:“当心背后!”二人一时激动不已,竟是连同身体带铁栅栏晃动起来,兀自焦虑不安。 听得佳人遣怀,唐仲精神振奋。恍惚之间,莫桑松的面容展现在了自己眼前。记得自幼以来,是师父一直都是百般教导看好自己,绝对不能有负所托,所以才会成就了今天的成绩。那日若不是自己好奇心切带着二人进入林子,也不会酿成今日局面,令得莫小雪和百灵子身陷囹圄。 种种愁绪和百感交集起来,唐仲猛然仰天嘶喊阵阵,全身经脉贲发。本来虚脱枯竭的蕴力潜能一一被激发出来。就像疾风骤雨过后般,天空依旧灿烂。 只见人剑同时爆发出来了意想不到的束芒,辉映连为一体。唐仲全身泛着荧光,化为电芒,一一朝着莫干剑巨芒束于一点,湛出了激光般的射线,自上而下切过。 虽然靠着最后潜能能够激发出人的强力之势,此势也不过时回光返照,强势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微弱。作为修炼者而言,这一点也是无一不例外。况且唐仲先前那般运气亏空自己的真元,这下迸发而出的潜力也不过如此。 熟知逞强好斗的圣祖娘娘就是瞥见到了这点端倪,自是不会引以为惧。只见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和定力,猛然疾扑唐仲,恍如恶兽般咆哮凶猛,丝毫不加退让。 阿如不知道唐仲此刻略有古怪,只是她见到圣祖娘娘有恃无恐,相信凭着这点就是不会错的。于是,两股一强一弱的攻击之力纷纷袭向了潜力万丈的唐仲。唐仲登时蛮横无惧,提起剑束就往铁栅栏牢笼之上斫去。 说也奇特,剑束几经湛射偏转,激光般切在了铁栅栏牢笼之上。“铿锵”一声,掉下了几块残铁,掉在了地上。笼中的百灵子和莫小雪纷纷骇顾,不由得吃惊不起。她俩自是不知道唐仲此刻手里的剑乃是天下炽阳亲火的莫干剑。就是莫小雪自幼生于莫干山,也是不曾亲眼见到莫干剑发威。这只怕是自己有生以来初次感受到莫干剑锋芒,端的所向披靡、席卷天下。 不过,乌精钢终究是乌精钢,不会因为这么一击就此匮乏崩溃。剧烈荡动摇晃之后,依然坚如磐石悬挂在了半空之中。只是经过了刚才剑芒冲击之后,百灵子和莫小雪的体在里面已是不安动荡起来,蠢蠢欲动。此刻唐仲的情形不用说二人也是心中有数,只怕盼望着早些出来和他一起斗战这个凶恶的妖妇。 百灵子明明知道唐仲是拼着性命前来要救助自己的,依旧聊以自慰,内心充满了绽放之气,朝着唐仲大声喊道:“大哥,你不要管我们。妖妇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倒是她手段不纯,会对你不测!” 唐仲哪里轻易劝服,连连对着百灵子和莫小雪瞥去,仰然道:“放心吧,我今天是抱了信心而来的,不达到目的誓死不罢休!”说时,旋动臂腕,斜提剑芒。 破啸之音骤起,令人始料不及。圣祖娘娘和阿如额二人已是攻向了唐仲左右,开始出招擒拿之法。唐仲闻得臂风袭冽,知道二人招式已然过来,如果不早些避去,只怕是又要折煞其手。念及如此,唐仲暂时放弃剑芒击撞铁笼,回身荡剑分刺二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集 身出囹圄 天涯断肠人 剑炽 破啸之音骤起,令人始料不及。圣祖娘娘和阿如额二人已是攻向了唐仲左右,开始出招擒拿之法。唐仲闻得臂风袭冽,知道二人招式已然过来,如果不早些避去,只怕是又要折煞其手。念及如此,唐仲暂时放弃剑芒击撞铁笼,回身荡剑分刺二人。 “阿慧,你还愣着干嘛?”圣祖娘娘冷芒湛射,如利剑般刺向了愣愣旁边发呆的阿慧。接着,阿慧便已应声而至,探出掌势,协助二人包抄唐仲。见到阿慧前来助战,圣祖娘娘算是了却一桩心劫,恍然间朝着众苗人壮男喝呼阵阵,众男子当真是服服帖帖、身肌虬结,个个如狼似渴箭冲向了唐仲。 此刻,唐仲如同那河流当心的中流砥柱,砥砺着强势冲击,立于当心纹丝不动。 “倏倏倏!” 莫干剑剑芒激光四射,如同一面硕大的伞撑平面摊开,四下延伸无垠。激光四下展开的巨芒炽烈,蕴含着“纯阳之气”,极是刚阳。壮苗男子虽然身经百炼,却也不过是凡胎肉体。倚着如此孱弱柔软的肉身去碰如此强烈刺激的剑芒,无异于冲向锋利无匹的刀剑锋口,不自量力。 伴随着阵阵砍斫撕裂声息,鲜血盈满空中,苗人壮男中了剑气,穿体透胸,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剑芒通过之处,无不迸溅出来喷泉般的血芒,尸横遍地。圣祖娘娘和阿如功力算是高超,知道气芒不逊剑锋,无形凌厉,不好抵挡,纷纷躲开到了旁边,这才免遭屠戮伤残。 只是唐仲这下倒也亏了,本来是要聚敛这些强烈之气救助二人的,没有想到用在了这上面,当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不过适才眼前的凶险情景也是非常人能够镇定下来思绪考虑的,只知道顺理成章、一触即发。 再三权衡之后,圣祖娘娘喜获不已,她自忖唐仲再厉害也是不会久经阵阵强烈之势后依旧能够全力以赴。况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以行辟气之能。再厉害的修炼者,一旦真元用完了,想要趋物运兵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强势之后的唐仲不过是纸老虎,算是外强中干,毫无内涵可言。当然这里的内涵可不是常人说的气质休养内涵,而是修炼技能之内涵。 “阿如、阿慧,给我上,这个小子已是力亏之际,切不可以疏忽错失!”圣祖娘娘忽地对着两个最为衷心的奴婢喊道。 阿如当先发话,应声道:“是,娘娘!”阿慧见到了如此情景,跟着后面轻声喊了句道:“是......”声音极是低沉微弱,不似发自肺腑,倒像有着几分勉强和委屈,明显带有几分倾向性。也许,唐仲此刻面临的情况搅乱了她的神智,分不清主次和本末。 蓦地,唐仲连连撤剑回护,立在了自己身前,势如利盾。当然,这种架势令人看上去便会感知到他殊死顽抗到底的决心,实在令人肃然起敬、敬而远之。圣祖娘娘可不管这些,只要擒拿到手方显出自己的本事。至于唐仲此刻是怎么样的心绪,她也是没有兴趣穷究。 百灵子不由得朝着圣祖娘娘瞥去,见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拼着命儿,实在是难以释怀。而且她也是看得出来,唐仲此刻的内力和真元均是处于低谷。一旦圣祖娘娘等三人发起反扑来,唐仲势必铩羽。她知道唐仲这么做实在是为了二人安危着想,即便是如此,也不希望唐仲因为自己和莫小雪之故白白送了其性命。况且,唐仲这般想着自己安危,已是大大告慰她的心绪。就算今天不能够和唐仲一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也是开心的。因为通过这件事情,已经渐渐明白了,唐仲不仅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而且还是个热血肝胆的好男儿,千金不换。 莫小雪看到唐仲吃力模样,实在是不忍。这会儿比之亲痛仇快还要叫人心酸,但又不得不折服。因为二人身陷囹圄,靠着唐仲独自承受着圣祖娘娘压力,实在是心焦愁绪。 “唐师兄,你快用莫干剑砍笼子啊!”莫小雪焦虑朝着唐仲放声喊道,倒也没有去顾及那么多。因为只有唐仲救出了自己方可以替他承担几分凶险去,所以这般提醒他也是为了能够事半功倍。三个人再怎么低弱,比之一个人的力量还是稍强。 唐仲本意是要救出她们二人,只是刚才骤然变动的局势使得自己改弦更张,忘了本意。这下被莫小雪提醒,恍惚过来。臂引剑气,疾挥而过,心里却在摸索着:“我干嘛要和她们一番见识,救小雪和灵儿要紧!”念及此,唐仲挥动莫干剑,破啸而掠,裹出了数道彩虹般气芒。 圣祖娘娘、阿如和阿慧连连退开,唯恐身子沾到了剑芒。殊知莫干剑刚阳炽烈,刚才已是见识了。她们三人均是修炼极阴的道术,一旦阴阳相交,势必会中和自己的力量。如此一来,又是白白浪费招数,亏损自己真元,反而徒劳无功。 藉此机会,唐仲猛然翻腾身形,剑气夹裹,身形和剑芒混为一团,令人难以辨认。只见唐仲周身和剑芒混杂,仿佛刺球般。圣祖娘娘等人稍稍化解了刚才那道剑芒,便见唐仲以剑芒之躯*近了铁笼。有心担忧,更惧而前。 然后,剑束之光耀眼。见唐仲已然巨剑斫砍,猛然砸向了铁笼,异彩之光崩冒。 “哐啷!” 剑芒以无形之身撞击到了铁笼之上,势如两道金刚之力交织夹杂一起,发出了清碎悦耳之音。接着,剑芒暴涨起来,仿佛阳光吞噬着云天一样,气势如龙。 这时候,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的身躯仿佛被剑气裹住,周身溢彩流光。圣祖娘娘与阿如瞧得出来,这种壮观宏伟的景象均是唐仲剑气所就。待得她们已然化解剑芒,唐仲飞身越向了百灵子和莫小雪。片刻之后,三人稳稳站在了自己身前,正怒瞪着三人。 圣祖娘娘也算是身经百战,便是面对如此颓势,明明知道大势已去,依旧是处之泰然,哼哼笑道:“嘿嘿,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走出我的灵蛇窟吗?”(未完待续) 爆发潜力 圣祖娘娘也算是身经百战,便是面对如此颓势,明明知道大势已去,依旧是处之泰然,哼哼笑道:“嘿嘿,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走出我的灵蛇窟吗?” 莫小雪在铁笼里面憋了很久,这会儿像是被人从笼子里面放出的鸟儿般,活泼好动,已是恢复生机,对着圣祖娘娘尖厉道:“妖妇,你关了我们这么久了。要想活过明年,就速速放了我们,不然的话明年的今天是你的祭日的话!” “哦,是吗?嘿嘿,那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来人......”圣祖娘娘依旧不改逊色,大是傲然。接着,四下的苗人壮男纷纷攒动,朝着三人涌来。 百灵子和莫小雪二人先前差点就要惨遭他们蹂躏,此刻再见他们这般饥渴凶残举动,登时心有余悸,汗流浃背,已然显出了丝毫惧意和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唐仲的手臂开始颤抖得厉害。不是他害怕众苗人,而是经历了刚才诸番激发潜能,体内真力盈亏。此刻,结束了一场场力斗,又逢大敌,不得不令人生出畏惧之心。 莫小雪自是瞧得出唐仲不良反应,知道唐仲只怕是难以适应。于是,莫小雪自我振奋起精神了,紧紧挽住唐仲臂膀,激发他道:“唐师兄,我们分离冲出去,不要再受妖妇约束!”说罢,使出了几分柔力摆动着唐仲手臂,就像是平日里和他一起嬉戏打闹那般。 百灵子自是没莫小雪这般唇齿伶俐,只得跟着莫小雪声音之后拥护了声道:“是啊,妖妇再也别想把我们关起来!”百灵子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柔情,不由自觉朝着唐仲瞥望了过去。 此刻的唐仲全身虚脱酥软,丝毫使不上力气。莫小雪和百灵子则是想着好不容易脱离樊篱,自是不愿意在此掉入圣祖娘娘的虎口,只求合着三人之力冲出去,摆脱这个乱地方。所以言语上的鼓励也是不可或缺的。 刚才唐仲出剑那么一刹那不仅是潇洒凌厉之极,更兼其内力淳厚。不然的话,阳刚炽烈的莫干剑也是不会被运用的那么顺其自然、挥洒自如。其实刚才出剑之势是无法以肉眼观测出来的。因为莫干剑生性嗜火亲热,可想而知猛烈的撞击之间要产生多大的力量。所以当莫干剑接触铁笼那么一瞬间发生了多么复杂剧烈的反应,不是肉眼就可以窥测全貌的。 当然,这其中的奥妙以及灵巧之处就连亲自运筹莫干剑的唐仲也是难以知道的。所以,圣祖娘娘也只是看到了唐仲劈开乌精钢铁笼的那么一瞬间,至于其具体详细的过程就无法窥见了。 “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进得来我这灵蛇窟,不一定证明就可以出去。哼哼,若没有真实的本领,那就呆在这里继续乘凉好了!”圣祖娘娘刻薄道。莫小雪和百灵子不像唐仲这般道行深湛,自是无法瞧在眼里。即便唐仲此刻就在身边也是无所惧意,因为唐仲已经身体不支,他那副窘迫难已的表情自己全权瞧在眼里。 阿如这个时候也是上前来凑热闹,朝着三人冷讽道:“哼哼,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待会儿可就有你们难堪的!”说完,撅起嘴巴来,倒是显得有几分少女可楚的表情,令人顿生出几分爱怜之情。 莫小雪冷哼一声,道:“刚才被你们关住是不可能出去的,这会儿我们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要你们限制吗?”说完,和百灵子相互信服一笑。 百灵子对着圣祖娘娘瞥了瞥眼神,也像着阿如般撅嘴道:“就是的。再说了,有大哥在这里,我一点也不怕你们!”说完,竟是难以控制住感情流露,望着神情可掬的唐仲,柔情似水。 圣祖娘娘板起脸来,冷漠而笑,道:“只怕他都是泥菩萨,自身难保。你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说罢,圣祖娘娘目光湛射而出凄寒冷芒,令人不敢*视。 此刻情形,唐仲若是不出面的话,势必会叫他们更加嚣张,反而烟灭了己方的气势。念及如此,唐仲缓缓挺上前来,扬起莫干剑道:“妖妇,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以多欺少。要想拿下我们,先得过了我手中剑这关!” 声毕,莫干剑低嚎一声,锋音削骨,似乎从人脚膝盖处掠过般,肌肉为之绷紧。圣祖娘娘、阿如和阿慧均是惊诧半晌,他手里的剑究竟是什么金刚打造,会如此无坚不摧。 果然,唐仲这么突如其来出击,登时压倒了对方气焰,久久不见她们答话回击。接着,唐仲又是上前半步,环扫众苗人壮男,冷哼道:“你们谁不怕死就过来尝尝我的剑吧!”剑影游弋不定,示于众人。 岂料,这些家伙虽然人多势众却也没有几个胆敢上前,互相逡巡。接着,不约而同把目光撇向了圣祖娘娘,似乎等着她的指示方可以出击。阿如见到大家颓废之势,跟着也是气馁。 圣祖娘娘猛然拂袖挥斥道:“一帮怕死的家伙,他已经受了重伤还有什么可怕的?给我拿下他们三个,退缩者一律严惩不贷!”说完,圣祖娘娘对着众苗人壮男阵阵威胁的神色。这下倒是把他们给胁迫住了,纷纷向前冲着。仿佛圣祖娘娘的话语是他们活下来的根本一样,丝毫不敢怠慢,唯恐性命寄托到了他人之手因为疏忽和怠慢而不保。 唐仲见了此状,知道今日免不了要再次激发潜能一次。可惜潜能也只是阵阵骤发的,不是说来就来。况且他已经使出了那么多真力,哪还有多少余力去激发剩余潜力。 于是,他决心来个杀鸡给猴看的手段。立马横剑,辟出剑气,剑气疾速前飙,将攻在了最前的几个人斩为数截,尸血乱飞。这招还真管用,其余的苗人俱都显示出了几分悸色,纷纷观望不进。 圣祖娘娘气得浑身直抖,暴跳如雷,没有想到这帮男子到头来还是这般畏首畏尾,简直恨死了这帮臭男人,个个胆小如鼠,生怕就此送命。(未完待续) 感情争锋 百灵子和莫小雪见她生气样子,则是振奋不已,本以为唐仲就要屈从妥协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还能支撑起来保护彼此。于是,二人纷纷上前来,左右挨着唐仲,助威呐喊。莫小雪低声诉道:“唐师兄,不要怕。妖妇那边人心不齐,俱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拼命也要出去!” “是啊,我很赞成雪姐姐的建议!”百灵子在旁边迎合道。说完,二人俱是拉开架子,准备着冲击出去。圣祖娘娘看得出他们三人抱着必死冲出的信心,登时慌张起来。刚才是唐仲一人,这会儿可是三人,不好应付。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又来了人。圣祖娘娘眼色立刻转到了那人身上,却是一名苗人男子,估计是从外头侦察到了什么,一副急匆匆的表情,兀自大喘不已。 圣祖娘娘料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待那人停下步子劈头便问:“张顺,出了什么事情?”张顺立刻行叩礼,双手奉上道:“娘娘,外头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找师兄师妹的!” 圣祖娘娘听罢,鬼眉微微上挑,朝着唐仲斜眼瞥视。唐仲正好投来了异样眼色,显然心里头有了数。因为唐仲知道何筑乾谦等人来时尚在外面对付圣祖娘娘,所以料知是他们一行人。 圣祖娘娘唯恐被唐仲瞧出了自己窘势,立马撤出了眼色,撇向了一边。张顺指着外头,似乎一副难以拿捏的神情,道:“如果我们不交出人的话,他们扬言要攻寨子......”圣祖娘娘听罢,登时气煞,愤慨道:“哼,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小雪登时朝着圣祖娘娘窘迫的神情瞥去,幸灾乐祸道:“妖妇,你也有今天啊!谁叫你平日里为恶不端,现在遭到报应了吧!”说完,莫小雪可谓是大快人心,只怕是比现在回到莫干山还要畅快百倍。 百灵子则是紧紧拉住唐仲手臂,蔚然问道:“大哥,是不是我们的救兵来了。我、我好激动啊。等我们出去了,你可要带我去没好地方......”百灵子一时间也是得意忘形。呆在那铁笼里面许久了,已经渐忘外面的花花世界。这会儿更是旁若无人对着唐仲许诺起来,因为自己内心实在是太高兴了。仿佛有了唐仲陪着自己,天下再大再凶险也不过如此。 唐仲朝着百灵子甜甜而笑,点头许诺。百灵子报之盈盈而笑,内心实在是难以诉出激动欢悦之情。圣祖娘娘此刻全然丧失先前嚣张气焰,仿佛感知到了自己大难将至,实在是没有余暇顾及他们。于是,圣祖娘娘愣愣哼了一声,对着三人道:“算你们今天走运,我们走!”说完,圣祖娘娘当先一人走在了前面。阿如和阿慧纷纷紧随其后。 显然是他们遭到了何筑等人突然过来挑衅,不然的话也不会匆匆舍去。唐仲这才吸了口气,总算是白白躲过一劫。再看看百灵子,只见她双颊绯红,呼吸开始微弱起来。唐仲又瞧了瞧旁边的莫小雪。只听得她深深呼了口气,算是轻松了些许。 百灵子正欲对着唐仲说什么,以表自己牵系之意。不料莫小雪在旁边看地暴露无遗,她和百灵子想出了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不待百灵子启齿,莫小雪已经扑到了唐仲怀抱之中,佯装着柔弱之态,娇声道:“唐师兄,我好害怕......我怕......” 这一下百灵子尽是看在眼底,只是自己心思素来单纯憨直,不似莫小雪这般机灵善变。如此之景,竟是搅得自己内心醋意大发,酸楚尽数涌来。接着,眼帘之间漫着泪花。莫小雪斜眼瞥见,内心一动。只是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想到莫小峰先前为了百灵子痛苦,实在是叫自己作为姐姐看得心寒。 也许只有这样作为,才能令得百灵子明白自己对唐师兄有着绵绵眷属之意。只有这样,才能慢慢使得百灵子忘却唐仲。虽然有点残忍,但是为了弟弟,这点牺牲还是做得出来的。 唐仲自是不明白莫小雪揣有心意,只道自己和莫小雪自幼长大,情同兄妹,连连抚摸着莫小雪肩膀安慰道:“雪儿别怕,唐师兄不会再叫你落入妖妇手里的。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让你涉险!” 一席话语动听无比,任何女子听了都是会为之倾倒。但是此刻听在百灵子耳中,简直就是千百只尖针深深扎着自己的心儿,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唐仲突然瞧在了眼里,见到百灵子如此伤心,连连放开莫小雪,慰声道:“灵儿,你怎么了?”百灵子生怕被瞧出来了,立刻擦拭着眼泪,强装着没事道:“没什么?大哥,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说罢,神色极为难看,让人不得不起疑。 唐仲虽然略有怀疑,但是已被莫小雪紧紧抱住,难以自如。莫小雪深深埋在唐仲怀里,心里却在痛楚着:“灵儿妹妹,对不起......我不是真心要和你抢唐师兄,也不是故意要气你的。因为,小峰喜欢你,我不希望小峰那样伤心。求你忘了唐师兄吧,对不起了!” 百灵子突然间忍不住,抛洒这眼泪,一个劲儿朝着外头奔去,头也不回。 唐仲乍见百灵子没有来由跑了出去,而且分明瞧得出来她那伤心委屈模样,内心阵阵疑惑与自遣。这时候,才渐渐恍惚过来,大概是自己对莫小雪太过关切,难免生出了厚此薄彼之意,也许令得百灵子感受不到劫后重逢的慰藉之感,看得不是很舒服。于是,唐仲慢慢放开了怀抱中的莫小雪,凝视着莫小雪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小雪脸颊刷的红了起来,泛起了浅浅红云,极是柔媚。只是唐仲素来将莫小雪视作自己的妹妹般,不曾怀有暧昧。此刻莫小雪紧紧抱着自己也只是出于她的惊悸之心。因为女孩子在受了委屈之后,最希望的寄托就是男人宽大的怀抱。(未完待续) 阶梯幽洞 唐仲只是怔怔望着莫小雪片刻,方自感到适才冷漠了怠慢了百灵子。于是,再也经不住迟疑,对着莫小雪道了声:“师妹,我去把灵儿追回来。我担心妖妇又要耍什么花样,灵儿一个人危、危险!”唐仲说罢,转身追向了百灵子离开的方向.显然,唐仲这是在替自己脱身离开寻得借口。 莫小雪心里头阵阵低沉,双目滞滞望着唐仲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唐仲只不过是为自己追求百灵子寻得借口。见得此景,登时重重叹了口气。她心里明白,莫小峰以后定会因为百灵子,对于情感伤害得更加深。念及此,莫小雪拖着疲乏身体跟了过去。 百灵子独自一人跑了出去,沿着阶梯甬道迅即而上。她此刻内心十分伤感,这还是有生以来初次有着这样心酸哀楚的感觉。此刻,她头也不回,心里面却是冀盼着唐仲能够追过来。然后,再好好安慰怜恤自己一番,最后将自己抱在怀抱里面,好好受用着这种温馨的感觉。 不料,她独身跑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唐仲追上来。于是,渐渐放慢了步子,有意无意等着唐仲追上来。可是,过去了将近顿饭工夫,依然没有见到有人追上来。百灵子登时气馁,浑身为之松散,知道唐仲还是深爱着自己的师妹莫小雪。 想到了这里,百灵子开始怀疑起来,定是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以为唐仲会喜欢自己。其实唐仲不过当自己是妹妹,决无半点男女爱慕之意。不知不觉,伤心的眼泪渐渐流出了来,挂满面颊。内心仿佛被撕碎,此刻好想有个人能够过来抱着自己,好好安慰一下自己。 没多久,她神情呆滞木讷,漫无目的行走在了阶梯甬道之上。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被阶梯上凸起之物给绊倒,摔了个重重的跤。百灵子顿觉浑身痛楚不已,合着心痛之感,正自哭出声息来,被拌动的凸起之物忽地转了动。接下来,带动着整个阶梯都在运转。原来,圣祖娘娘在这里面也是不乏布设机关。百灵子一不小心竟是触碰到了阶梯之上的机括。如此一来,触动了机关,将整个阶梯都给捣动了。 接着,“嘎嘎”声起。百灵子正自趴伏跌坐在地,听得机关启动之声,连连抬头瞥去。这一下惊得嘴巴都是张不开,竟是忘了身上痛苦的感觉,丝毫没了哭泣意思。 只见眼前本来完好布置的阶梯忽地在机关运转之下纷纷抖动,自上而下退去,如同波涛起伏叠翠。接着,一阶阶台阶顺着迤逦之势朝着前后两边缩进去,就像是叠纸般渐渐缩小了体积。阶梯退去收缩之后,眼前汇成的是深不见底暗洞。百灵子身子下面的阶梯也是缩到了后面,身子跟着移动。 百灵子猛然间感到了不妙,连忙起身欲躲到后面去,免得掉进了阶梯收缩后形成的暗洞之下。岂料,阶梯收缩成了千里之势,丝毫不容情。还来不及站稳其身体,便已感觉上身向下一垮,掉了下去。百灵子惊呼一声,耳畔传来了风袭之声,身子已然顺势坠了下去。 唐仲沿着甬道之上,岂料走到了半路,发现阶梯甬道突然之间断开,前面赫然是一望无际的暗黑洞窟。怎么回事?自己刚才一路下来这里还是完好的阶梯甬道,为何这会儿像是被人用掏空挖了一样,全然毁坏了道路。唐仲顿生疑虑,内心尽是焦虑。刚才百灵子是怎么过去的,难道她也是掉进了暗洞里面。 照说不会的,怎么说她也不是个三岁小孩,岂会明知无路偏要闯。正自担虑之中,莫小雪朝着其后奔了过来。 唐仲闻得奔跑步伐响起声音,连连顾盼。只见莫小雪朝着这边急匆匆而来。她一看前面无路,骤然惊恐不已,连连瞥见唐仲问道:“唐师兄,怎么前面没有路了?” “我也不知道啊?也不知道灵儿现在去了哪里,会不会掉进了这下面去?”说罢,唐仲濒临阶梯暗洞边沿,朝着下面仔细察看了一番。只是下面深不见底,黑咕隆咚,似乎什么也瞧不见。 莫小雪忽地神色一动,岔开话题道:“刚才妖妇突然离开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其他的师兄得知了我们被困在了这里,所以纷纷赶了过来?”莫小雪其实毫无知情,只是此刻不愿意唐仲过多提及百灵子,免得他们之间更加难以决别。或许百灵子从此死心、消失,对于莫小峰更为利。念及此,莫小雪倒是觉得不说这些更好。 唐仲神色陡转,倒是觉得事出蹊跷,全然忘了去找百灵子。于是,好奇之心涌了上来。究竟是不是何筑等人来了,还得前去查究一番方可以验证。于是,唐仲便对呆立思绪的莫小雪道:“小雪,我们出去看看吧!” 莫小雪欣然点了点头,随即望着暗洞犯难,疑问道:“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们该怎么过去?”说完,茫然无措朝着唐仲瞥去。 唐仲浓眉一扫,虎目含光,思忖半晌,方道:“有了。”说罢,前去牵着莫小雪的手腕,朝着甬道下方走去。沿着刚才一路过来的方向,折了回去。 莫小雪登时疑惑起来,刚才从下面上来,这会儿又被唐仲带了下去,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唐仲不这么想,因为上次为了解救二人,不惜涉险到了阶梯甬道下面。结果圣祖娘娘、阿如、昙云及饕餮纷纷涌来,差点暴露自己。好在阿慧急中生智,将自己推进了一座密道,这才躲过一劫。 也正是那座密道使得自己出去见识到了圣祖娘娘、昙云以及饕餮和何筑等人之间的恶斗场景,局势环生。如此一来,圣祖娘娘和何筑等人定是结下了仇恨的梁子。此番见不到自己,何筑他们定是焦急起来。念及此,唐仲内心又是多了几分胜算,料定外面百分之百就是何筑等人。可想而知,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况且他们还将莫小雪和百灵子囚禁住,何筑得知之后,定不会就此放过圣祖娘娘这帮苗疆余孽。(未完待续) 入洞 莫小雪被唐仲拉着直往下面而去,已是疑惑不解。这会儿见到了唐仲依旧往着口袋里面深入,登时忍不住问道:“唐师兄,你想做什么?” 唐仲这才停下来,指着坚壁上面的机括谨慎道:“我们从这里面出去,可能要耽搁些时日。不过,上回我走过一遍,相信不会艰难!”莫小雪朝着机括和坚壁瞥去,发现这里不是陌生地方。四下环视了一番,这才忆起来。虽然经过了刚才阵阵力斗,四下狼藉不堪,但是那种被囚禁于此的熟悉气氛再度涌现。不知不觉,莫小雪浑身凉沁,紧紧抱住自己的臂膀,开始瑟瑟抖动。 唐仲熟悉扭动着机括,坚壁之上“嘎嘎”声起,一道暗室大门慢慢对着二人敞开。里头依旧是那股奇异的光芒映照射出,令得莫小雪顿生遐想。依稀记得那日,阿慧带着唐仲遁逃,正是经过了这座暗室大门。 如此情景,无比熟悉。就是静立的唐仲,不由得由心平如镜产生了几丝涟漪。那日若不是“赤荼蛇”巨蟒在上面搅动大地,自己决计不会出来。只是这次带着莫小雪,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那些家伙。 于是,唐仲窒息片刻,这才对着莫小雪道:“小雪,我们进去吧。待会儿你可要紧紧跟着我,不要有任何差池!”莫小雪略显出丝丝恐慌,不敢妄动,凑近了唐仲身畔,拉着他的衣袖。 唐仲举步入内,眼睛直视前方。随着步子深入,唐仲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点亮四周。莫小雪接着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辉四下窥望,但见里面赫然是条深邃不见底洞穴。幽暗莹润的钟乳石散发出了各色奇异光芒,状若龟蛇,叫人看了之后生出阵阵惧怕之感。 莫小雪不由得将唐仲拉得更加紧,丝毫不敢擅自走动。唐仲则是艰难思索着上回自己的路线。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不知不觉,待得数个时辰,竟是到了分岔口。唐仲依稀记得那日从右侧洞穴进入,后来通过“赤荼蛇”留下的阵阵迹象,使得自己出了此洞。今日,若是再行碰到巨蟒,只能说是自己幸运,每次都能够中彩。 莫小雪不由得滞住步子,朝着唐仲深邃的眼神瞥去,问道:“唐师兄,从哪个洞口进啊?”唐仲登时皱起了眉头,非是自己不知道从哪里进去,而是此刻内心矛盾。人都是有着新鲜感的,经历过一次的事情不如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刺激和好奇。 思忖良久,唐仲最终坐下了决定,道:“我们走左边的洞穴。我见那右边的洞口残有些许奇异毒液,最好不要轻易擅入,免得无缘无故葬送了生命。”其实,唐仲只不过是在为自己进入左边的洞穴寻找借口和托辞。 如此言之,完全向着生命考虑。莫小雪茫然不知,自是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在她心里,素来了知唐仲诸般阅历在自己之上,所以毫不敢加以妄断。 唐仲进入了左边洞穴,莫小雪紧紧随着其后。上回进过右边的洞穴,所以唐仲诸般经验丰富。因此很明显就是可以辨别出来二洞的本质区别。左边的洞穴进来之后和它的外表一样,均是干燥无异。似乎这条洞穴干涸枯竭了良久,没有了生机。 右边那条洞穴就不一样了。唐仲依稀记得那日进去之后,里头阴潮冰寒,倒似洞窖般。如此对比之下,倒是觉得此洞稳当些。于是,唐仲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握住了莫小雪的手腕,几个起落,奔走于洞穴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开始略显疲态。倒是洞穴路势渐渐向上,看来快要到了山巅。 此洞曲折穿梭,没有多少奇异怪状之景。至到这时候,唐仲才渐渐明白。为何阿慧那日将自己送进了此洞,原来是有着缘由的。阿慧可能也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没有时间来得及对自己说起进来之后,该从那条洞穴捅出去,倒是自己歪打误撞,进了右边的洞穴。 没有多久,唐仲和莫小雪均是豁然开朗。眼前赫然一亮,扶柳般的藤萝披挂在了洞穴出口。藤萝间隙之间透过了缕缕阳光。乍一看,极是刺眼。如此熟悉不过的现象显然是阳光折射而出的。二人均是振奋人心,感觉希望还是大有,不必担忧今日走不出去。而且,唐仲更是深深蔚然。要是自己那日进了此洞,定然不知道右边那洞是通往天宗脚下之路。 莫小雪已是掩饰不住欢腾,跳将起来抱住唐仲的脖子,叫嚷道:“唐师兄,太好了。我们终于走了出来。我好久没有看到外面的花花草草、虫鸟走兽了......”说时间,已经是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若狂。 如此一来,唐仲也是受到了感染,略带几分兴奋之色道:“是啊,小雪,我们这便出去。妖妇把你关了这么久,定是多日没有见到阳光了!”说到了阳光,倒是提醒了莫小雪。差不多有着个把月时光没有感受到和煦日晒了。这下被唐仲提及,倒是深为赞许。 忽然间,外面传来了阵阵喝嚷,似是有人在争执。唐仲神念猛然间滞住,登时机警起来,朝着莫小雪使动神色。莫小雪自是不觉,完全沉浸在了复出的喜悦当中。唐仲忽地掩住了莫小雪温香的小嘴,窃窃私语道:“不要出声。外面好像有人!”说罢,唐仲神色激动不已,驻耳倾听。 莫小雪本欲肆意狂喜阵阵,突然被唐仲掩住了嘴巴,一股熏息的气味骤然自鼻孔深入。这是唐仲的体息,带着“纯阳之体”男子的体息。也许,有生以来,莫小雪还是第一次感受过唐仲的体息。怪不得百灵子会对自己的唐师兄用情专注、痴念,连自己也是承受不起。 于是,唐仲慢慢放开了掩在莫小雪嘴巴上面的手掌。莫小雪这会儿也是意会得到唐仲的心情,登时默不作声,静静关注着外头的声息。 外头时不时传了几句争辩之音,倒似在商量着什么事情,更像是在彼此叫嚣。只是这种口气明显带有几分索要斥责的语气,令得旁人听起来不似在商量,而是龃龉拌嘴。(未完待续) 会晤(一) 唐仲和莫小雪均是振喜,果然听到了何筑、乾谦二人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原来,真的是他们过来了。 刚才,天母娘娘、蓬莱帝君、王崇益以及何筑等人合力轮番斗战莫小峰,临胜之际,结果还是让他被人救走。不然的话,如此沉浑雄壮一击,便是莫小峰未伤之际也非对手。可惜事实常常不如人意,万事预料不及。只是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带走莫小峰的人正是须弥山禅光大师。 考虑到莫小峰已然劫走,他们也无意再留在原地耗费光阴。天母娘娘想到了百灵子被圣祖娘娘抓住,当然也是不久前从何筑口中得知。因为唐仲那日出洞之后,遇到了何筑、乾谦以及路之浩等人被冰蚁追逐。于是,唐仲顺便透露了自己此番前来苗疆目的。何筑得知莫小雪和百灵子被圣祖娘娘擒住,内心也是焦急不已。 后来,他们一行联合天母娘娘等人战斗莫小峰。而今大战未果,何筑便想到了师妹和百灵子还在圣祖娘娘手里面。于是,何筑在莫小峰被救走之后,向天母娘娘透露此事。天母娘娘得知圣祖娘娘捉拿了自己弟子,内心震怒不已。 先前圣祖娘娘更是以“赤荼蛇”巨蟒在天宗脚下作祟,已是惹怒了自己,现在又听说她将百灵子逮住,欲以此来胁迫自己,哪里受得了。于是,随着何筑等人前往苗寨外头,准备对着圣祖娘娘叫嚣着要人。 圣祖娘娘正在“灵蛇窟”之中和唐仲、莫小雪及百灵子周旋。不料门下的弟子禀报,说天母娘娘一行在外头滋扰生事。圣祖娘娘自觉不妙,唯有暂时放下唐仲他们,顾全大局,出来会晤这帮不速之客。岂料,天母娘娘一见其面,劈头便向她要人,并且扬言不交人的话就要火烧寨子。 如此一来,圣祖娘娘自是大为窘迫。而且她还在担忧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唐仲定然趁着自己上来这段时间带着二女子离去。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自是要矢口否认一番,不愿意承担责任。所以,圣祖娘娘干脆一口否认自己囚禁百灵子一事,免得被天母娘娘纠缠。 外面的争执,唐仲和莫小雪在里头听得分明清楚,觉得此刻正是狠狠教训这个妖妇的大好时机。于是,二人驻耳倾听,均想到了如果关键时刻二人突然再出来个突发事件、出其不意,自是会将圣祖娘娘*到角隅,令她丝毫成不了气候。 “哼,我还道是谁?却原来是你们蛮帮余孽,没想到当年正邪一战,你们依然苟延残喘、死灰复原!”只听得出来时天母娘娘的声音。唐仲也只是见过数面,听得约莫是她。 莫小雪对天母娘娘的印象极佳,是以一听此声便已感觉到了。接着,便是圣祖娘娘道:“嘿嘿,死灰复原也要看本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不是什么人都是可以死灰复原的。我们‘灵蛇窟’能够在大创之后重建,说明我们自有能力。我看你们携众前来,明摆着是想毁我们于一旦!” 蓬莱帝君愤然上前,戟指道:“妖孽,祸害尘间,还不速速待毙。”接着,何筑、乾谦也是挺身上前,设色威慑。何筑对着圣祖娘娘叫嚣道:“妖妇,快点交出师妹来。” 圣祖娘娘仰然冷笑,放肆道:“嘿嘿,怎么是你们?莫桑松呢,他当缩头乌龟了吗?为何自己的女儿被擒,丝毫不敢前来索要,却叫你们这帮后生之辈过来。哈哈,原来莫桑松也只是鼠辈一个,胆小怕事!”说完,又是一阵阵讽笑,自得其乐。如此尖刻之言,众人听在耳里无不愤慨。他们知道此刻莫桑松不再此处,话当然随她说,不然的话这个妖妇决计不会如此嚣张。 声音传达四野,和唐仲一起藏在了洞穴空的莫小雪陡然气不打一处使,浑身抖颤不已,就要冲出。好在唐仲镇定,连忙按住准备呼出的莫小雪,低声道:“小雪,稍安勿躁,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于是,拂过面颊旁的藤萝,借助缝隙窥视外面情形。 寨子外面空旷地面上,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何筑、乾谦以及王崇益等立在了平地之上,盯着站在寨子进口处的圣祖娘娘等人。此刻,圣祖娘娘已经和阿如、阿慧二人拥簇着众多苗人现身前来。另外,秋海棠、碧幽、碧玲、颐轩和颐轾随着他们站在了两边。很显然,他们一行人已经将苗寨子围住。如此架势,不是打架也有兴师问罪之意。 唐仲不由得四下瞟视,却见常之盛此刻似乎略有几分疯癫的表情,四下游动。王崇益时不时过去将他搀住,软语劝慰,等到常之盛稍稍好转后,带着他走到了何筑身旁。 圣祖娘娘前进半步,对着何筑和乾谦道:“你们回去告诉莫桑松,就说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须得我和她亲自解决。嘿嘿,至于你们......”何筑不待圣祖娘娘说完,长剑出鞘,长啸道:“不必了!如若不行放师妹,我们师兄弟二人今天绝不会罢休。妖妇,你最好乖乖的放人,不然的话我们定要毁了你的寨子。” 不料,圣祖娘娘丝毫不为所惧,反而挺然而前,觑道:“嘿嘿,小辈说话可要留有余地,不然的话风大了闪了舌头可不要埋怨我没有提醒你!”说罢,双目迅即透出了无尽凶光,疾扫二人,杀机四起。 天母娘娘自是了知二人非是圣祖娘娘对手,不过想到了大家已经是盟友,自然要替他们排分解难。当然彼此都是为了斩妖除魔这一宗旨,今日也都是因为索要门人才前来的,更不会坐视不管。再过剑气天三宗准备着联合对付苗人,责无旁贷。看到他们二人孤掌难鸣,该到了自己出身的时候了。 “灵儿究竟在哪里?你是放与不放?”天母娘娘忽地怒声责问道。圣祖娘娘似乎一直都在忌惮她的威慑,居然缄口不语。如此一来,阿如气的暴跳如雷,不堪此辱,挺身而前,对着天母娘娘咆哮道:“巫婆,休得对娘娘无礼。这里可是苗疆,还轮不到你这般放肆发飙!”说罢,身形几近袭向了天母娘娘,跃跃欲试。(未完待续) 会晤(二) “灵儿究竟在哪里?你是放与不放?”天母娘娘忽地怒声责问道。圣祖娘娘似乎一直都在忌惮她的威慑,居然缄口不语。如此一来,阿如气的暴跳如雷,不堪此辱,挺身而前,对着天母娘娘咆哮道:“巫婆,休得对娘娘无礼。这里可是苗疆,还轮不到你这般放肆发飙!”说罢,身形几近袭向了天母娘娘,跃跃欲试。 圣祖娘娘立马拉着阿如即将前倾的身形,道:“你先退下!”说完,圣祖娘娘对着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轮番瞥去,觉得二人均是仙风道骨蕴藏内敛,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先前在对付莫小峰之时,已是领略到了二人身手。只是那个时候闪得快,不然的话就是拼着性命,也是对付不了他们。现在昙云和饕餮又不知道了去向,自己顿失左右两翼,实在是多了几分艰险。 最主要的是他们一起过来了,己方人手又不够,一旦厮打起来势必会吃亏。眼下看来唯有以空城计策来诱敌取胜了。于是,圣祖娘娘故作正经道:“那两个丫头在我手中,生杀夺予全在于我。你们要是想相安无事的话,最好言听计从于我。否则的话,她俩的小命难保!” 天母娘娘素来不喜欢别人以威胁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过百灵子是她的得意弟子,非得弄回去不可。加上白牡丹的背信弃义,水芙蓉的杳无音讯,已是两件震撼之事。如今天宗上下因为这两件事闹得天翻地覆,如果再行出错纰漏,必会大失人心,实在是难以弹压上下。而且,此番虽然有了蓬莱帝君过来弹压,暂时稳住瑶池山上上下下的心绪,但是过不了多久悠悠之口一旦打开,势必又会引起一场难以预知的混乱。到了那个时候,天宗内忧外患,势必瓦解。 权衡利弊,天母娘娘觉得万事须得毕其功于一役。否则的话留待日后,此事就等同于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是可以威胁到大家。于是,天母娘娘以讹诈讹,觑道:“是么?你能把他们怎么样?本宫很想知道。”说完,双目*视圣祖娘娘,冷厉如电。圣祖娘娘强自镇定,报之冷湛目光,双方互不谦让。 蓬莱帝君瞧得分明,知道此刻人在圣祖娘娘手里,万事须得三思,不可以做投鼠忌器之举。只见蓬莱帝君走了上前,对着二人道:“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不要拿人性命开玩笑。”说完,蓬莱帝君转向了圣祖娘娘,沉吟道:“我们虽然从前水火不容,但是为人终归须得向前看,过往云烟已成过去,无须过多的偏执!” 圣祖娘娘听罢,知道帝君老练,适才还是那般叫嚣威慑,突然来了句软语相求,可见用心,遂冷漠道:“哼,什么叫做偏执?你们曾经屠戮我们苗疆之时,可曾顾念过这些所谓的大仁大义?” 何筑登时按捺不住,挺身而前,道:“妖妇,只能怪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心术不正,咎由自取!”此言说得铮铮,似乎全在道义。众人内心均是默许,因为这些邪魔外道之人素来手段卑劣毒辣,冷血残酷。要是谈论到了道义和仁义,也是容不得他们的。 岂料,圣祖娘娘突然歇斯底里般咆怒起来,对着何筑及天母娘娘叱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只要是杀人行劫,总会拿这些话来充礼掩饰。那些繁文缛节之类只能够更加显得你们道貌岸然、冠冕堂皇。难道苗人就不是人吗?中土之人命运天生高贵吗?”说完,圣祖娘娘身子跟着抖了起来,似乎极为不堪,满怀怨气。 躲在洞口的唐仲和莫小雪相对而望,颇起苍凉。说起来的话,当年正邪之战,却是牵连了不少无辜。或许真的有不少苗人无辜百姓葬送刀口也是无可置疑。只是自古以来兵凶战危,容不得活口。所以屠戮和杀孽在所难免,这些都是建立在仇恨之上的,往往错一杀百。 莫小雪凑到了唐仲耳旁窃窃私语道:“唐师兄,我们还是出去吧!妖妇在哪里胡言乱语,何师兄和乾师兄肯定以为我们落入了妖妇之手,所以正好被她利用来恐吓他们。” 唐仲听罢,觉得却是有着几分道理。但是,这会儿出去的话,势必更加无从得知百灵子的下落。刚才百灵子离开二人而去,已是没了踪迹。说不定是圣祖娘娘设了什么陷阱将她擒住,藉此倒是可以逃出些许信息来。思忖到了这层利益,唐仲觉得不能够草率行事。 于是,唐仲深深望着莫小雪,道:“小雪,我们还是继续听听吧。灵儿不知道去向,我怕妖妇将她逮住了,我们在暗处驻听,正好借此可以得出点消息。”说完,唐仲慢慢撇过脑袋而去,不再搭理莫小雪。 莫小雪嘴巴暗暗一撅,心里不爽,压低声音道:“哦,原来你还是为了灵儿啊!”虽然说得极为轻飘,唐仲还是听到了她在说话,连连回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 如此一问,莫小雪神色猛然紧张起来,连连呐呐道:“没、没什么?我是担心妖妇会以此编出更加不可思议的谬语,到时候定会扰动大家心绪。” 唐仲听罢,觉得也是有着道理。但是为了百灵子,还是得忍忍。于是,转过脸来,对着莫小雪道:“你放心吧,唐师兄绝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只是现在有许多疑问待解答,所以不到适当时机,我们还是不要贸然出去的好。”说完,又一次将脸颊撇了过去。 莫小雪只得暗自吐了吐舌头,这一点实在是太明白他了,不再言语。片刻之后,继续朝着外面瞥去,看看他们又在说些什么。 “妖妇,那你的意思是今天决计不会交人了?”乾谦长啸一声,深深带有几分责问。圣祖娘娘依旧无动于衷,众人俱都恼怒不已。蓦地,何筑走上前来,对着圣祖娘娘虎视眈眈,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忽然间被她奇异的举止给压了回去。(未完待续) 互相揣测 圣祖娘娘探手怀中,慢悠悠的祭出了木笛,示在众人面前扬了扬。天母娘娘和帝君相对而望,二人均是不知道圣祖娘娘诡异之处。只是想到了苗疆古怪蛊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也非什么稀奇之事。天母娘娘也非全然不知,上回瑶池山上的剧烈震荡就是巨蟒所为。而今圣祖娘娘凭空祭出了木笛,必有蹊跷,说不定马上又要召唤出群蛇。 天母娘娘忽地撇过头对着蓬莱帝君小声道:“帝君当心啦!这个娘娘定是要召唤蛇了,待会儿可要仔细了。”帝君点了点头,暗暗道:“娘娘你也要当心才是。” 何筑、乾谦以及王崇益自是不用说了,在瑶池山脚下他们一起轮番对付莫小峰之时,就已经见识了圣祖娘娘手段,自是不会小觑。唯有秋海棠等人不动声色,因为没有天母娘娘的旨意,他们也是不敢妄动的。 圣祖娘娘对着天母娘娘道:“你们天宗当年参与了诛灭我们苗疆一役,这笔血海深仇我们迟早是要算的。另外,你的那位徒儿我已经关押在了密室之中,除了我之外,这个世上已经是无人知道下落。” 洞穴口的唐仲心绪一落千丈,没有料到百灵子终究还是被圣祖娘娘擒住,难怪面对如此之多的仇敌已然有恃无恐。唐仲霍地冲出了身子,带着莫小雪一起出来了。 其实唐仲完全可以再晚些出来,因为他没有料到圣祖娘娘这是在诱敌之策。她正好借助了天母娘娘心理,牵挂担忧着百灵子生命安危之故,一举击溃大家士气。不料,唐仲硬是按耐不住性子,上了当,挺身而出。 他突然出现,何筑和乾谦登时振奋不已,没想到就连莫小雪也是偕同冲出来,彼此无不深慰。何筑再也忍不住激动之情,这些时日来一直都在担忧挂念着,上前拉住莫小雪手腕,寒暄道:“小雪,你没有事情吧?”莫小雪也是阵阵激动起来,眼睛里面淌着眼泪,道:“何师兄,我没事情,我很好。” 乾谦走了过来,望着二人,连连对着唐仲道:“唐师兄,你终于救出了小雪了。”唐仲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圣祖娘娘瞥去,怒恼道:“妖妇,你究竟将灵儿关在了何处,要是你敢把她怎么样,我可不客气。”说罢,莫干剑吐出了剑鞘,露出了半截剑臂,秋水般炽芒弥散开来。 开始见到唐仲后,圣祖娘娘还在正自惊讶着,这个小子突然出现过来,自己的谎言没准就要被他拆穿。可她听了此言,万万没有想到唐仲竟是和百灵子走散丢失。权衡一番,正好为自己谎言的继续演绎下去搭上了桥梁。思忖一番后,决心继续诓骗迷惑他们,使得他们心智全乱。 于是,圣祖娘娘对着唐仲冷冷觑道:“哼,那个丫头不安分,自是被我逮住。你们最好脑子放清醒点,不然的话可莫要追悔莫及了。”说完,圣祖娘娘冷厉目光扫了扫群雄,随即朝着天母娘娘及蓬莱帝君瞥去。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均是不知道其中缘由,以为百灵子真的落到了她手中,彼此窘迫不已。如果百灵子真的在其手中,实在是不好来硬的。念及此番,天母娘娘洞悉唐仲适才那副不要命般的维护着百灵子,心里登时疑惑惊诧,这个男儿为何如此牵挂着灵儿,难道他们之间也会产生了情愫? 如果是真的话,那实在是不妙了。她倾尽毕生调教出来的四个得意弟子,到了外头,居然一个个步入情途,枉费了自己的教养,实在令她感到惋惜。那些修炼之果而今化为了泡影,只怕是徒劳了一场。 此刻,唐仲也是看得出来,圣祖娘娘在以此来威慑天母娘娘。想到了剑气天三宗而今联袂一线,自是要互相扶持进退。于是,唐仲放声喝道:“妖妇,休要猖獗。我们知道是你把灵儿关了起来,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手中的剑可是莫干之剑。你的那些破铜烂铁又岂可关得住任何人。而且这里高手如云,奉劝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众人一听莫干剑威名,无不震慑。只是大家从前从未目睹过此剑风采,这会儿纷纷听闻,左右惊诧不已,目光齐刷刷聚敛到了唐仲手中的莫干剑上去。 圣祖娘娘头皮一麻,倒也不是丝毫不惧。不久前在“灵蛇窟”之中,唐仲以此剑斫砍乌精钢,实在是浑金璞玉的宝剑,只怕是没有斩不断的金属。但是,面对前敌越是表现出猥琐,越是会被他人瞧扁。圣祖娘娘深谙此理,登时收敛起了惊诧恐惧之色,对着唐仲狠狠道:“那又怎么样?你不是挺喜欢那个丫头的吗?但是那可知道,只要我一句话,那些看管她的饥渴男子会做出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我可难以保证......” 此举是唐仲最为担忧的。百灵子在自己心目中是清纯圣洁的,不容猥亵。圣祖娘娘突然此言,倒是感觉百灵子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只怕自己的稍许疏忽都会牵动到她。而且此刻一举一动,都要受制于他人,端的投鼠忌器。 想到了这里,唐仲不免迟滞犹豫不定,无法决断。天母娘娘闻言朝着唐仲瞥去,神色复杂交织。若是唐仲这般痴情忠义男儿和百灵子携手今生,那自己也就放心了。可是想到圣祖娘娘卑劣手段,冷芒湛射而出,利剑般*视着她,怒道:“你要是敢对灵儿做手脚,可休怪我们天宗不留情面。哼,你这一窝蛇鼠,一个也是休想脱干系。” 圣祖娘娘仰天哈哈而笑,森然凄厉,令人发指。笑过之后,一声淋漓道:“你们都是如此关切着这个丫头,看来我没有抓错人。值得值得,嘿嘿!” 一直站在旁边倾听此番对白的王崇益,莫名惶惑起来,知道百灵子被这个妖妇抓住了,而且易谋不轨。不管怎么说,先前对着百灵子还是存有爱慕之意。只是后来得知百灵子芳心旁落到了唐仲身上,这才打消了念头。只是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希望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能够一生平平安安。这一点,王崇益也不例外,因为他是男人。(未完待续) 地主之谊 不知不觉中,王崇益走了上来,对着圣祖娘娘道:“百姑娘性情憨厚温柔,不曾害人,你为何要这么对她?”说完,目光死死盯住圣祖娘娘,仿佛心中万千的不畅都是难以冰释融化。 圣祖娘娘朝着王崇益仔细端量一番,这才忆起那日在外头是他和莫小峰斗得难分轩轾、势均力敌。原来,这个人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纯阳之体。看来今天这个人是上天要送给自己的,绝不能够失去。 “嘿嘿,公子若是有心的话,就留在我们苗疆好了。只要你肯乖乖效命于我,自会保证那个丫头毫发无损......”说罢,圣祖娘娘若有所求的朝着王崇益瞥去。 王崇益愣住不语,暗自沉吟。这时候,乾谦搭着王崇益肩膀,强烈憎恶其语,忿忿道:“王公子,此举万万不可!”王崇益抬头瞥着乾谦,点了点头,极是坚定。 蓦地,王崇益对着圣祖娘娘回复道:“这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你若要我去做坏事,岂不是荼毒苍生?”说完,王崇益微微退了下去,似乎不意与她过多争执。只是想着待会儿若有机会,肯定要与她大干一场。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内心佩服王崇益的气魄和胆识,暗自嘉许。 圣祖娘娘见状,知道只能对着唐仲开刀了,遂道:“小子,那个丫头的生死可是控制在了我的手里。你自己想怎么样,看着办好了。”说完,圣祖娘娘的目光又转向了莫小雪,讽语道:“丫头,算你走运。要是和那个丫头一起被本宫抓住,定是叫他们更加着急。”说完,大显揶揄之色,环视众人,傲然孤立,仿佛此刻及其满意自己。 天母娘娘此刻唯有忍让,不做声息。唐仲亦是一声不吭,恬退隐忍。渐渐地,无人再和圣祖娘娘答话,环境开始变得肃穆静谧,仿佛大家都在揣测着彼此的心声。 阿慧悄悄瞥向了唐仲,似乎有意暗示着什么。可是圣祖娘娘在此,自己当真是苦于堪言。可是只要见到大家的表情,又不忍心瞥见唐仲愁眉不展、思绪万千。不知不觉,油然而生哀怨的表情。 此刻,没有人说话,大家静静的窥望着彼此,仿佛均是束手无策。 圣祖娘娘哑然而笑,突然打破了此刻的沉静,微微道:“其实我们还是有条件可以谈的。只是你们这些正派之士俱都古板,而且素来不相信我们为人,总以为我们是邪恶之辈,不通情理......”不待圣祖娘娘说完,唐仲挺身而前,戟指道:“妖妇,你又想耍什么鬼点子。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必搞得啰里啰嗦的。” 圣祖娘娘登时淋漓而笑,道:“嘿,还是你最为爽快。要想救那个丫头,我就要你作为人质在此,只要莫桑松一来,一切自会好说。”唐仲朝着莫小雪及何筑等人望了望,暗暗下了决心。 何筑和乾谦均是了然于胸,知道圣祖娘娘依旧是对着莫桑松存有成见,只是此刻情势压人,倒也不得不屈从。莫小雪则是不允,对着唐仲深深道:“唐师兄,你千万不要中了妖妇奸计。我看啦,是她不怀好意......” 唐仲伸手拒听,接着转向了圣祖娘娘,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甘愿留此当做人质,你就会放了灵儿?”圣祖娘娘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你还得保证这些苍蝇蚊子们一个个远走高飞,不要在此扰事。” 圣祖娘娘自是惧怕众人在此齐聚,所以补充了一句。相信天母娘娘贵为天宗之主,自是一言九鼎。于是,藉此正好可以胁迫天母娘娘放过自己一遭。 不料,天母娘娘当真上前道:“哼,只要你将灵儿交与本宫,今日之事我们暂且不加追究。”圣祖娘娘内心喜获,强自镇定道:“好。”接着,转眼又行朝着唐仲望去,暗道:“我不仅要莫桑松过来,还要你的身体助我练成神功。到时候就算你们携门而来,本宫又何所惧也?”主意打定,圣祖娘娘内心不由惊慌起来。那是因为百灵子根本就不在自己手里,所以待会儿定难达成协议。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会儿只要把唐仲骗到了“灵蛇窟”大殿里面就行。至于这其他的人,待会儿把他们骗进密道,一一设陷困住。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于是,圣祖娘娘对着他们吆喝道:“大家远道而来,不如先请到寨子里面歇息歇息,感受一下我苗人淳朴生活氛围。这样也好趁便将那个姑娘给你们带过来......”蓬莱帝君不愿意迁就这般苗人,登时摆手拒绝道:“不必了。不就是接应个人嘛,我们只须派个代表全权负责就可以了。”圣祖娘娘妙目流转,没想到蓬莱帝君如此深谋远虑,似乎早就猜出来了心思,看来不把他们骗进去,计策是难以得逞。 见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于是,圣祖娘娘对着众人怂恿道:“呵呵,我以为你们是在怀疑......苗邦虽然不乏阴险小人,却也不失礼节。你们这般拂了本宫美意,实在是不给众多苗邦群众的面子。”说完,竟是装着一副深为遗憾的表情,仿佛今日大家将要因此错过一场盛宴。 天母娘娘见人心切,当先向前,道:“好。我们一起进去,反正本宫有的是时间,只要你们肯于交出我的徒弟。”说罢,独自而前,大摇大摆朝着寨子进口而往。蓬莱帝君以及何筑等人纷纷耸然,准备着起身而前。 唐仲和莫小雪相对而望,似乎有意同往。只是他素知圣祖娘娘手段多端,不知道她又将施什么手法。如此一来,待会儿不得不防,以防有诈。王崇益想到曾经对待百灵子有着几丝情谊,自是责无旁贷。如今她有难,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勉励一番。于是,伸手拉着恍惚浑噩的常之盛朝,着前面而往。(未完待续) 嗜血斗气(一) 就在这时候,众人刚刚移动身子,背后不远处忽地一声呼斥,声息如同恶兽般吞噬咆叫。接着,四野的巉岩削壁纷纷炸开,碎尘乱飞。股股伴着腐蚀的气息弥漫开来,令得在场之人均是窒息不已。 天母娘娘、蓬莱帝君、王崇益以及唐仲等人纷纷回顾,朝着背后瞥去。陡见如此雄浑弥漫的扬沙尘土,无不骇然震色。王崇益当先拉过浑噩神失的常之盛,望着一边蹿躲而去。另外诸人纷纷闪避身形,退到了一边。圣祖娘娘刚刚迈开数步,闻得背后风袭阵阵,跟着也是回过头来。只见不远之处,飞击而来无数乱石碎渣,凌厉迅疾,心下阵阵恐惑。 眼见此局,众人无不骇然。只是突遭飞来横祸,大家都没有心里准备,不知道来者是什么人,竟是夹带如此强浑恢宏的气势,*得大家无不窒然。 于是,圣祖娘娘突然意念摄动,暗自诧异道:“是‘噬血’*!奇怪,此法怎的会祭炼到如此强烈之境界,难道此人已经祭成术法到了极致不成?”正自惊疑不定,削壁巉岩之中,伴随着飞扬而起的碎渣,突然显出了一名道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此道不是别人,正是昙云。圣祖娘娘素来对于苗疆诸般祭祀之法熟稔于怀,况且“噬血”祭祀之法更是生父平昔得意之作,是以熟烂于心、一看即明。 见到来者是昙云,众人之中第一个震怒便是王崇益了。想到了弑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将昙云毙于剑下自是难以告慰亡父在天之灵。于是,不待常之盛对自己发出讯号,王崇益已是挺身而前,指着昙云吼道:“妖道,你还敢来!” 昙云此刻面目可憎,比之先前大有改变,迥异非凡。唐仲、蓬莱帝君、天母娘娘以及何筑等人见到昙云双目布满了血丝,眼珠子暴突撕裂,似乎换上了烈兽之眼。如此一来,看得大家均是心惊肉跳,无不骇然。 王崇益立马跨开步子,也不过多废话,扬起长剑,辟出剑气。“噗!”猛然之间一道气芒直传长空,碎啸声起,接着便是嘎然而止,滞留在了昙云身上。 气芒化作手臂般粗壮的光柱,力道势力沉混,硬生生迫退昙云。昙云仰然一个大大地趑趄,几欲跌倒。气芒立刻偏离了原来的攻击之势,转向了一边。借此机遇,昙云连连撤回身子。 接着,昙云倒下了拂尘。虽然此刻的昙云被心智恐惧控制住,依旧是不忘自己吃饭的家伙。圣祖娘娘暗中瞥见,觉得此刻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如果不是昙云突然过来,自己是决计难以摆脱这些人。正好带着他们入寨,如果到时候拿不出来百灵子的话,一切都要穿帮。 莫小雪见到了昙云,蓦地想到了自己和百灵子被关押在了铁栅栏之中时,他屡屡撺掇圣祖娘娘,居心不轨。而今再见这个妖道,心里实在是气愤不已。趁着昙云不注意,独身越前,拔出了何筑腰间佩剑,凌然击空而前。 何筑正自惊疑不定,骤然感觉自己腰间一轻,俯首一瞥,却见莫小雪一只素手快速掠过,已是带走了自己长剑。接着,莫小雪身形快疾如电。他尚未瞧清楚,便见她已经冲向了王崇益之畔,和他一起对峙昙云。 唐仲登时惊愕不已,连连对着莫小雪喊道:“师妹,快点回来。这个妖道有古怪,不能靠近他!”莫小雪立刻回过头来,对着唐仲释然道:“唐师兄,你不知道这个妖道怎么陷害我和灵儿妹妹。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一番他,实在是难以消除我心头之恨。” 天母娘娘听罢,从莫小雪的口中得知这个昙云似乎对百灵子不轨,哪里还能够容得了他。于是,便将大部分的注意力移向了昙云,倒是忘了向圣祖娘娘索要百灵子。 如此一来,蓬莱帝君也是觉得奇怪,见到了昙云身着道袍,倒似是修道中人。只是这个修道之人为何会如此邪恶,祭炼着邪魔道行,面目更是憎恶至极。好在自己也属于道门中人,仔细端量左右,终于是清楚了昙云身份。 那么关中的妖气和怪异气氛莫不是这个妖道做的文章吧?看他满脸尽是戾气,双目猩红,显是中了阴魂之气。想到了这里,蓬莱帝君微微前倾,似乎有着想要前袭的预兆。这一切,天母娘娘瞧在了眼里。天母娘娘素来对于蓬莱帝君极为推崇,只要是他料定的事情绝对没有错。 考虑到了大家连横结盟之事,天母娘娘只得暂时将百灵子和水芙蓉之事抛在了旁边,全身心放在了昙云身上。何筑和乾谦站到了唐仲左右,似乎有意询问一番。因为先前大家交过手,了解昙云一二。这会儿见到了昙云突然变得诡异莫测,而且极为恐怖,只怕是他中了邪术,丧失本性。 念及唐仲在苗疆待得时间比自己要长,何筑忍不住凑过去问道:“师弟,这个妖道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恐怖残暴,身手大增?”唐仲搔了搔脑勺,面色犯难,随即道:“我也不知道。昙云素来心术不正,前几次就挑起了数场争斗,实在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唐仲放眼瞧了过去。 王崇益扬剑刺后,掠回身子。接下来,王崇益抛开了莫小雪,独自前去袭向了昙云。剑势随人而至,声如断弦之音。昙云龇牙咧嘴,嘿嘿道:“哼哼,臭小子!你父亲食古不化,没想到你也这般倔强。今天就是死在了贫道手里,也算是你的运气。哈哈,‘噬血’*我终于练成了。天下之间只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和我匹敌。” 声毕,状若发狂巨兽,声嘶力竭,咆哮不止。声音断送四野,震荡摇晃,仿佛天上掉下了硕大陨石。接着,众人纷纷辟开数丈远。那声音依然是震天阶般荡漾四方,无孔不入。 众人之中功力稍弱的人不是被震音雷伤便是振隆耳膜,头脑昏眩,似乎迷失了方向般。莫小雪站在最前,眼睛猛然间受到了影响,大脑也被震荡起来,眼前一片朦胧。唐仲在旁边似乎瞧出了异状,连连过去将她拉回来。(未完待续) 嗜血斗气(二) 接着,唐仲轻轻拍着莫小雪面颊,紧张问道:“小雪,你没有事情吧?”莫小雪双目呆滞,半晌才恢复过来。望着唐仲,莫小雪登时激动起来,拉住唐仲衣袖问道:“唐师兄,怎么了?”唐仲摇了摇头,将脑袋撇向了王崇益。 圣祖娘娘听得昙云刚才说已经祭炼成了“噬血”,一时惶惑不知道所解。因为她实在是料想不到昙云会成功祭炼出“噬血”最后两重。而且,藉此之后,再想用以此作为诱饵利用昙云只怕是不可能了。因为昙云先前之所以处处妥协软弱自己,那是因为他想从自己这里取得“噬血”的最后两重祭炼之法,有所求取。而今,昙云如愿以偿,只怕是对自己不加在意了。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均是骇然,虽然不知道“噬血”有着什么危害和诡异,但是苗疆的这种祭祀之法早就丑名远播、惨绝人寰。于是,蓬莱帝君毫不犹豫上前,对着正自肆意发狂的昙云阵阵怒视。只是此刻用不出来贴切的言词来攻击他,只是期盼着待会儿大家一举攻取。 昙云登时瞥见蓬莱帝君,见他神色有异,意向冲动着自己,定是被自己刚才那番话给震慑。于是,昙云更加猖獗,肆无忌惮,拂尘微微一扫,似乎有意攻击,又似有意示威。王崇益内心深处只愿手刃仇人,自是不加言语。于是,霍地勒住身形,双臂游弋,长剑在真气的*控之后运行于两臂之间。 慢慢地,长剑转动为了伞撑之状。那匹硕大无比的剑阵闪着熠熠光辉,令人耀目。此刻,王崇益已是尽数糅合自己的“九大纯阳”于剑之中。 昙云放眼望去,登时收敛了小觑之心。就算自己再怎么不识家门,也是知道王崇益所修的是气宗一脉真气。能够以气劲周转游动长剑的只怕是天下寥寥数人。当然,这其中除掉气宗门人之外。王崇益乃是剑宗后裔,自是不会此术。 想到了这里,昙云登时恍惚,定是王崇益得了那帮臭牛鼻子的真传,否则的话他也是不会如此之术。只是他还不知道,上回王崇益在被自己灭门之后送往了崂山。在崂山之上,王崇益吸取了“九阳神丹”,继而成就了“纯阳之体”,功力大增。 只见王崇益突然推出了剑阵,万剑齐出。昙云见状,势如千军万马、百弓千弩齐发,力量实在令人难以预料。昙云自是不愿意招致损失,连连避开。 剑影穿过,身后的柱岩削壁无不被剑影轰碎。接着,霹雳声起,势如奔雷裂空。大地剧烈晃动,剑影过处,留下了无数条凹陷的纹路。王崇益飞腾而起,洒下了无俦剑阵,天空下起了剑雨。 昙云一经躲过,又遭强袭,眼前俱是万剑刺来,登时手忙脚乱、束手无策。只是如此凶险情形之下,人都是有着求生的本能。昙云晃动身子,青烟环环叠生。接着,剑雨似被狂风刮动,偏转略许。 如此一来,本来泼向昙云剑阵尽数被兜走。王崇益怎么也是料想不到昙云的功力突然之间已经增进不少,如此看来今日想要取其狗命,事实难上加难。 只是在场如此之多人,却是没有一个愿意上前相助。常之盛突然之间疯癫起来,莽撞而前,过去抱住正自后退的昙云。刚才剑阵势强,昙云只是顾着躲避,倒没有太注意身后异动。 常之盛此刻抱着同归于尽之心,自是要置昙云于死地。于是,常之盛毫无顾忌过去抱住了昙云腰际。昙云猛然间感觉自己身后一紧,登时一惊。接着,回首一瞥,却见常之盛死死抱住自己。 “简直找死!”昙云深憎不已。但是,常之盛将自己抱得如此之紧,身子难以挥洒而开。只听得常之盛朝着王崇益喊去道:“崇益,快啊。手刃了这个妖道,替乃父报仇,快啊......” 王崇益内心阵阵即从,嘘唏不已,知道常师兄今日定是因此性命难保。可是,常师兄如此以死捍卫,自己岂可懈怠迟疑,误了大事。念及此,王崇益强忍住内心痛苦,聚敛剑气,猛地劈向了昙云,压面袭去。 昙云登时感觉不妙,连连左右王崇益和常之盛二人之间,目光迅速游弋不定。于是,昙云决定痛下杀手。趁着王崇益剑气尚未击来之时,连连运起“噬血”之术。 顷刻间,昙云身遭腾起了迷蒙尸气,阴森腐蚀。接着,常之盛便是阵阵嘶叫。眼看昙云和常之盛二人尽数掩埋在了尸气之中,渐渐模糊。唯一不同的是昙云丝毫无甚反应,而常之盛则是渐渐被腐蚀侵袭。 伴随着阵阵尸臭,常之盛的衣襟和肌肉开始破败,破口翻出来,溅起喷泉般的血雾,反应极为明显。 接着,王崇益辟出的剑气与昙云身躯相距不过丈余,眼看就要击到昙云。哪知道在这个比电光石火还要迅即的瞬间,一切发生了不可以预料的变化。不仅是昙云飘然躲开,就连腐蚀的常之盛身体回扑而来。 刚才,昙云念及到了自身凶险,又见王崇益攻势迅疾无匹,不遑多暇。于是,运起浑身真力,竟是将常之盛的躯体激震而出。刚好趁着自己毫无束缚之际,昙云飘然躲开。其实王崇益的剑气完全是可以击到昙云的。只是王崇益顾念到了常之盛死无全尸,而今还要遭到自己鞭尸。 多年的师兄弟情谊,王崇益又岂肯下此忍心。就在自己祭出那招之间,王崇益硬是收敛住了最后一批内力。所以,本来迅速难睹的势力硬是缓了半拍。这样,正好给了昙云有机可趁。 蓬莱帝君本来就有心相助王崇益,此番见到昙云手段如此阴损,拿人身来挡剑气,登时按耐不住怒火。只听得蓬莱帝君叱咤一声,挥掌而去。接着,身形攒动之际,硬是劈出了一招混猛力道。力道当真是强浑不摧,掠过地面之后,大地深深开裂。 “砰砰砰!”(未完待续) 火浣之光 大地溅起了无俦的沙砾,直冲上空。昙云飘然摇动自身,移足躲开。 如此一来,圣祖娘娘终于想到了一个转交山芋的法子。趁着他和蓬莱帝君、王崇益斗法之际,迈开嗓子喊道:“道长,那个丫头你可是将她关在了什么地方?本宫这便要去取过来,不然的话他们不肯善罢甘休。” 昙云全身心对付二人,自是不明白圣祖娘娘意思。他只道圣祖娘娘在说水芙蓉和莫小峰。因为不久前和莫小峰轮番斗战,昙云已是瞧到了水芙蓉,所以误以为圣祖娘娘再说水芙蓉。 “娘娘先助我消灭他们,再行告诉你。”昙云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是害怕圣祖娘娘过河拆桥,是以留有一手。圣祖娘娘听了,连连道:“道长放心,本宫绝对不会事后不认账的。” 天母娘娘及秋海棠等人均是听得疑惑不解,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不知道,百灵子并非在圣祖娘娘之手。这会儿又听得二人说什么姑娘关在了什么地方,自是满头雾水。就算二人不是含糊其辞,天母娘娘依旧是被圣祖娘娘糊弄了。因为人都是存有先入为主的心理,总以为原先的想法才是本意,之后都是臆想妄断的,不足为据。 这样一来,众人尽数将注意力洒向了昙云。昙云登时全身为之颤动,今日本意来助圣祖娘娘,不料倒被算计出卖了,心里极为不畅。于是,昙云猛然间对圣祖娘娘满是怨气。 于是,昙云展腾身形,飘渺于空中。接着,昙云挥洒拂尘,无数银丝齐发,*迫众人纷纷后退。“嘿嘿,今天本道爷没有心思陪你们潇洒,到此为止,告辞了!”声音甫落,昙云化为了一团青烟飘去。昙云生怕自己身单力薄,不敌众人之威,是以临战欲求脱身之计,也就难得顾及圣祖娘娘了。不过以后这个娘娘对于自己有没有用处,值不值得利用,那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他的尽早回去青龙寺,噬血幽阵中气旋尚未祭成,实在翘首以待。 蓬莱帝君和王崇益纷沓追上前去,硬是缓了一步。天母娘娘连连对着秋海棠发号施令,道:“海棠,我们先走。一定要追回这个道士......”说完,回头瞥了瞥圣祖娘娘,愤然抖动身子,道:“我们的账留待日后一一算清!”说完,携着秋海棠等人,迅速离去,毫不拖沓。 王崇益立马跑到了常之盛尸体之畔,趴伏下去哭了起来。唐仲和莫小雪看得极为不忍,欲上前安慰却又退了回来,终究不知道说什么好。蓬莱帝君见到天母娘娘离开,忽然想到了还得尽早回去蓬莱山。适才见识了昙云厉害,唯恐门中再生事端。对着唐仲等人纷纷道别。作罢,也是飘身离开了此地。 唐仲立刻对着何筑、乾谦使色,告知他们速速离开这里。因为这会儿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已经离去,万一圣祖娘娘再行耍起奸计,只怕凭他们力量难以抗拒。于是,三人左右提起王崇益和常之盛身体,蹿上空中御剑离开。圣祖娘娘素来觊觎王崇益和唐仲身体,见到他们借机逃去,连连追了上前。只是唐仲等人跑的快,竟是晚了一步。 圣祖娘娘神情落寞滞在了当地,虽然内心极为不爽,但想到今日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不由得松了口气。说实话,若不是临终将山芋转让昙云,只怕这会儿天母娘娘他们定是对自己没完没了,强烈着索要百灵子。自己可是明白,刚才那些言语都不过是在唬弄大家。因为百灵子根本就不在了“灵蛇窟”。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登时泛起了疑问。百灵子明明是和唐仲及莫小雪在一起,为何这会儿唐仲对着自己要人。 那么,百灵子究竟去了哪里?莫非真的是和唐仲失散在了此间? 当百灵子掉进了暗洞之后,似乎来到了另外一座世界。刚才从上面一直坠下,恍如从阳间跌落到了九幽阴间。还好自己掉下之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怎么觉得不适。想到了自身随时带着“火浣布”,百灵子立刻将其掏出来,拿在手里借助它的光芒,照亮了这个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世界。 臧莽四野,削壁巉岩。百灵子一路之上信步走着,似乎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想到小小一方手帕居然可以发出如此强烈的光芒,简直可以和日月争辉。 大概是此间岩质具有着感光性吧。不然的话,自己祭出“火浣布”之后臧莽之地也不会突然照亮如同世间白昼。随着自己脚步前移,远方恍如日出东方,接踵而亮。而且更为奇异的是巉岩纷纷发出了映面的光芒,竟像被赤火烧过的铁块般,泛出了红彤彤光辉。 百灵子一时生出了奇异之感,轻身掠过而飘。接着,提起一口气百灵子便是飞行了数个时辰。足下烫红似铁的巉岩一闪一闪,令人俯仰于铁炉上般,不由得生出了要掉下去被烫伤的遐想。 好在百灵子修道出身,对这些奇异怪状之现象丝毫不起涟漪。也许是这些巉岩天然具有的性质,无须太过大惊小怪。再说了,就算是什么了不得稀奇之物也是很正常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没有见过真正的神仙外,什么东西没有看过啊。 想到了这些,百灵子倒是不以为奇。只是有一点,百灵子始终不明白。那就是此间为何会蕴藏这如此稀奇珍宝之石。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或是天神暴殄天物,将如此质地良好的材料尽数浪费于此。 念及此,百灵子不由得生出了种种奇异想法。其中有一点想法最为强烈,那就是想飞到巉岩尽头,看看那边又有什么奇异的东西。没准儿自己歪打误撞,走出此间尽头也是不好说的。 于是,百灵子精神一振,继续朝着前方飞去。 其实此间巉岩之所以能够映亮,而且和日月争辉是有着端倪的。上回圣祖娘娘为了捕抓“火浣鼠”,特地放出了他最为喜爱的“赤荼蛇”,也就是被禅光一举斩杀的“赤炼”来追踪“火浣鼠”。(未完待续) 尽头 结果蛇鼠大战,“火浣鼠”终是难以抵挡“赤荼蛇”,为了逃脱,火浣鼠便遁地逃去,如此一来,竟是连同打通了直通火焰山之门。 火浣布能够生亮其主要原因就是在于它们是火浣毛织成的,当火浣鼠遁地穿行之间,不由自觉留下了大量的火浣毛。火浣毛有着千万年不蚀的特性,就算埋在地里面千万年也不会变坏。而且,火浣毛和火浣布一样,都有着强烈感光性。 这种现象只能够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来解释。试想一下,火浣毛就如同石油般,一旦感应到了星点之火,便会迅速感应燃爆。同样是火浣毛质料,自是能够相互辉映而出。 百灵子也不知道此间残留有着大量的火浣毛,无意之中感到此间暗黑不便,于是便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恰恰她的手帕是以“火浣鼠”身上的火浣毛织成的,所以相互之间能够感应。就像是同样种群般,大家彼此熟知本性。 不过,百灵子此刻倒是没有功夫去研究这些东西,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够迅速离开这里。所以,她不断放快自己身形,一直沿着前方飘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百灵子渐渐地发觉前方的巉岩完全可以感受到了丝丝暖热,有着感应不出的温差。百灵子心下阵阵惊异,连连抬头朝着上面瞥去。只见头顶依旧黑暗不见,倒不似外面的天空那般明朗。 正自揣测间,百灵子从掌间推出了一道浑力。她想试探下上面究竟是什么,免得自己老是这般漫无目的的飞行着,也是没有个始终。待得自己的浑力推出去很久之后,上面猛然爆出一声,震荡而下无数灰尘和碎石。 见此现象,百灵子惊奇判断出,上面竟是和普通的洞顶无甚差别。念及此,她隐隐感觉到了要沿着洞顶行走法可以走出去。不过这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判断罢了,不一定很准确。但是,和眼前自己漫无目的飞行下去相比起来,却是有着明显差异,没准儿真的有所发现。 此刻盲目飘飞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究竟能不能够飞出去。而上面就是这个偌大地下世界的洞顶,一旦附上,说不定还有什么新的发现。想到了这里,百灵子连连改变了飞行方向,朝着上面窜去。 上面黑暗不见,唯恐一个不注意撞到了上面,微微伸出双臂,放缓了上窜的节奏,跃跃欲试。于是边飞边摸,小心翼翼。没过多久,手掌硬硬的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百灵子猛然一喜,知道自己触到顶部了。内心阵阵莫名兴奋起来,再也按耐不住了。 于是,百灵子倒悬着身子,沿着洞顶一直朝着前方走去。头下的巉岩闪出的光芒,在如此之高的洞顶上看下去显得极为润亮、暗淡。刚才身处下方倒不怎么觉得,这会儿身临高处看下去就是不一样了。 她一路走下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么久。终于发现自己全身披着洞顶裂缝之中投射进来的阳光,好像是到了大地裂缝处。她这才反应过来,此处定是通向大地出口了。只是她还不知道,火浣鼠遁入大地之后,没有多久又是遁出了大地。火浣鼠遁出大地之后,势必会留下出口。百灵子运气不错,居然歪打误撞到了出口。 于是,轻轻拂过素腕,将出口处掩盖住的蓑草蒿艾一一拭去。一股强烈的刺激光芒直入眼帘,正是尘间透射进来的阳光。百灵子形容不出来的喜悦,料想自己终于重见天日,连连沿着出口爬了出来。 自进入灵蛇窟之后头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温暖和煦的阳光,百灵子浑身像是披上了棉袄般温暖舒服。于是,她奋然张开双臂,尽情呼吸、拥抱、俯仰阳光。不过,待自己纵情之后,不由得生出了许多疑问。为何沿着洞顶就到了这里?圣祖娘娘究竟有着什么阴谋以图,设计了阶梯机关通向这里却又是何意? 不过,最令她想不通的还是大地下面,那些闪着滚烫赤铁般光芒的巉岩,那是什么东西或是什么现象促成的,百灵子不得难知。其实,那就是自己手帕点着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帕是以火浣鼠的火浣毛织成的,所以对于这种怪状难以解释。她依稀记得,这块手帕是当年瑶池山上一位女仙送给自己的。 火浣鼠本来是生长于火焰山的一种鼠类,上回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苗疆其实是因为天父之故。天父胃口不仅仅局限于中土和天宗,更是整个天下。所以火浣鼠出没在了苗疆并非偶然,而是机遇的安排。 就连圣祖娘娘也是没有料到,天父已经将征伐的矛头指向了自己。苗疆素来辟阳属阴,而火浣鼠天生具有火性即属阳。只要火浣鼠一经出没苗疆,长期下来,苗疆至阴的环境终有一天要葬送在了火浣鼠的身上。 对于天父而言,火浣鼠在火焰门就像是平常人家家里的老鼠样,数量大大的有。一旦作祟动作起来,其势力不逊于蝼蚁,就是千里之堤也会溃于毁于蚁穴。所以,天父安排了这样的战斗策略,即以火浣鼠天生本能颠覆苗疆自然环境。有朝一日,苗疆自会被自己征服,纳入旗下。 苗疆虽然自古以来大山阻隔、蛮荒烟瘴,却也地大物博。如果能够将其开发开采拿来利用,不失为一块广袤无垠、资源丰富的宝地。要想作为长久战略,的确值得一用。 再说了,天父毕生志愿就是夺取回天宗本地瑶池。而苗疆东接中土大地,西承瑶池天宗,实在是战略重地,失之不得,作为长远考虑的话,利益之大难以估量。不久前,天父听取于天涯断肠雨之策,纠结众多西域蛮人以及“魔血窟”余孽,趁着缙云门内虚之际,一举斩掉了缙云门。 即便如此,天涯断肠雨最后还是又复折煞莫桑松等人之手。天涯断肠雨本来还抱有希望,以为自己虽然损兵折将,但终须还是灭了缙云门。心想就算师父指责自己出师不利,也会念及到自己捷报之果,加以宽恕。(未完待续) 天涯落魄行 即便如此,天涯断肠雨最后还是又复折煞莫桑松等人之手。天涯断肠雨本来还抱有希望,以为自己虽然损兵折将,但终须还是灭了缙云门。心想就算师父指责自己出师不利,也会念及到自己捷报之果,加以宽恕。 不料一切竟是悖逆本意。回到了火焰门之后,天父听说他联合昙云一手灭掉了缙云门,不仅没有好好赞赏安慰自己,反而大发雷霆,强烈斥责他出兵不曾征得自己意图,以至于酿成大失。 天涯断肠雨登时茫然不知道所故,不待自己尽数诉说,天父已是咆哮之极。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天父居然头一回对着自己发这么大的火,简直是毫不念及师徒之宜。最后,天涯断肠雨被天父罢去了神功,几乎成了残废之人。 风雪独孤行等人纷纷对着天父求情,希望天父能够宽恕从轻发落天涯断肠雨,给予生还机会。毕竟大家作为师兄弟一场,携手并战多年,实不愿意天涯断肠雨就这么被天父处决而死。于是,他们多番求情于师父,最终保住了天涯断肠雨生命。对于修真修道者而言,最为痛苦之事就是没能够修成正果。更何况天涯断肠雨连大功尚未告成便已经罢去了神功,这比之前者更加痛苦。 就算你没能够修成正果,还是可以继续努力的。然而天涯断肠雨呢,只怕是连想努力的机会都没有了。最后,天父将天涯断肠雨逐出师门,从此以后断绝师徒之情。另外,风雪独孤行等人偕同天涯断肠雨作战,也是受到了严重处罚,那就是他们都被罚至面壁思过。 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遭此事件后,无不气馁。就算天涯断肠雨真的是战略失措,也还是有着功劳的。缙云门在千辛万苦的血战之下才被他们师兄弟四人联手诛灭,而今不仅不念功绩,还要追究罪责,实在是令人意想不通。 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何在缙云门得知被他们灭门之后,会引起天父如此之大的反响。也许,最能够抚慰人心的托词,便是天父没能够亲手屠灭缙云门,是以迁怒于天涯断肠雨。但是这也不会,没有人会因为别人帮他办了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完成的事情而恼怒。 当然,天涯断肠雨此次与昙云二人秘密合作,的确没有事先清楚详细告诉天父,草率出兵。不然的话,出师之前还是可以征得一下天父同意。那样的话,也不会酿成如此不堪局面。可惜这其中的个中缘由无人能够知晓,也许天父还不愿意灭掉缙云门。 天父素来心思缜密,万事求全,所以天涯断肠雨一步错棋影响了自己的整个大局,牵动了整个策略,暴露了自己的虚实。事已至此,才会如此震怒自己,毫不念及师徒之情。当然,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只怕无人知道。 凄风落魄,茫茫苗疆...... 百灵子孤独身影四下停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倔强。可能是因为热恋中的女子都有着这么一股倔劲,总是希望喜爱自己的那个男子能够在她走失之后极为着急。然后,便会不愿千里迢迢和道途艰险前来寻找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证实那个人是非常非常深爱着她的。 百灵子心里全想的就是要唐仲寻来了,自己也不肯跟着他一起回去。如果唐仲执意要自己回去的话,内心便会屈服。但是,面上还是装着不想回去。非要等到把唐仲折磨一番,泄掉自己内心所有的不畅之后,再考虑和他一起回去。 可惜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异想天开的想法。她已经走了这么远,唐仲还会过来寻找自己吗?天宗日后决然不能够回去了,天母娘娘也不会容纳自己的。为了一个男子,可以说尽数付出了自己终身修炼。 前前后后思想一遍之后,百灵子倒是不觉得后悔。因为在瑶池山之时,从未得到过这种开心青涩的感觉。多少年了,第一次情窦初开,尽露少女风采,实在是人生值得永久珍藏回忆的事情。 不时间,百灵子停下了步子朝着身后瞥去。每一次回头除了茫茫荒郊烟云之外,更无他物,唐仲的身影就更加不用说了。渐渐地,百灵子也就灰心了,知道唐仲决计不会前来寻找自己了。 这时候,内心深处开始酸痛,泪水自眼眶而出,痛不堪言。荒郊之外,行走不便。每当夜里,俱都停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百灵子孤身一人,不免时常觉得孤单。好在她自此之前都是孤单中度过的,所以这倒也不算什么。 等到了翌日天亮,又是漫无目的行走。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是念及到了从前打算找个清净之所修炼的。自从遇到了唐仲之后,本来平静如镜的心绪时不时荡起了涟漪,再也忍不住了摒弃所有尘念,一心一意修炼正果。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没有后悔遇到唐仲,因为唐仲给了自己那么多的快乐和回忆。尤其是在莫干山上面的那段日子,虽然短暂,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可是,正是在这种不愉快的环境中,有着自己深爱男子的陪同,一起走过了。 某一日,独身走在了黄沙弥天的荒漠。大漠风沙起,百里之间难睹一物。百灵子已然朝着凶悍慌渺的大漠走去。大漠虽然荒漠,但也间杂着无数绿洲。 每当她走着看不到希望之时,眼前便会出现一块绿洲,令自己更有决心走下去。行了大概半个月时间,百灵子米粒未进,渐渐感到饥迫交寒,实在走不下去了。于是,艰难找到了一快绿洲,准备就此休息一番再说。 穿过了臧莽的沙漠层叠,来到了一方不足百十丈的荒漠绿洲。百灵子走了进去,依稀些许沙漠中生长的仙人掌、蓑草。走到了一片池塘之畔,百灵子洗了洗身上风尘,梳了一番。对着浑浊不清的水塘,倒映着的百灵子明显比之从前消瘦了不少、满面风尘和沧桑。 瞧着水中少女的倒影,百灵子深深叹了口气,极为怅惘。(未完待续) 风雨沧桑人 于是,她干脆什么也不做了,什么也不想了,怔怔发呆不止。忽然间,百灵子感觉耳畔传来了阵阵艰难急促的呼吸声音,好像是从身后蓑草密丛之中发出的。 只是她还不确定,仍是满面惊惶之色。开始她还怀疑是自己错觉引起的,遂转首四下窥望。但见蓑草茫茫、大漠空廖,人迹罕至。难道是自己在吓自己,根本就没有人。 于是,迅速起身,唯恐在此遭到大漠强盗暗算。她以前就听闻秋海棠、水芙蓉等人讲过,说前辈们告知后辈不要轻易去大漠闯荡,那里也属蛮荒烟瘴之地,盗贼横行、异兽毒物不断。所以自己须得小心才是,不然的话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不值得。 循着声息,百灵子走到了密丛之畔,朝着里头四下巡扫一番。先前倒还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正待自己转过头不见时,耳畔又是传来了蓑草摩擦声音,似乎有人在动。 百灵子提起一口气,猛然飞过去,立在地上。这下,只见密丛掩映之下,赫然显出了衣角四肢,果然是有人在此。百灵子见那人微微颤动,似乎受了重伤,不由得壮起胆子走近而去。 “呜!” 那人嘴里面似乎吐出了血泡,看来伤得着实不轻,只怕性命有尤。于是,百灵子再无忌惮之意,迅速上前去走近一看。 “啊,天涯师兄!”百灵子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如此奇特遭遇,只怕是怎么也意想不到的。天涯断肠雨怎么会到了此地,伤得如此严重,如此蹊跷。不过由不得多想,再看一眼,却见他满头散发披开,面无血色。更叫自己见了心寒的是天涯断肠雨四肢流着汩汩鲜血,经脉似乎被挑断了。 看到了全身破败不堪的天涯断肠雨,百灵子竟是阵阵不忍,鼻尖酸了起来,哽咽道:“天涯师兄......你、你怎么会伤成了这副摸样啊?” 天涯断肠雨两只凹陷无神的眼神,盯着百灵子,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却又苦于口舌难言,神态极为艰难痛苦。百灵子再也忍耐不住,扑了上去一把挽住天涯断肠雨手腕,关切问道:“天涯师兄,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说罢,百灵子双颊挂满了泪水,小脸哭得梨花带泪。虽然自己不似深爱着唐仲那般对待天涯断肠雨,但是见到他如今伤残成这样,又怎会不动楚呢?天涯断肠雨嘴里面嗫嚅着,血泡鼓着,却是说不出话。 慢慢地,百灵子感觉到了天涯断肠雨艰难的伸手,只见在自己掌心轻轻触碰着,似乎在告知什么事情。百灵子猛然惊醒,连连抬头正视天涯断肠雨。只是此刻的天涯断肠雨似乎意识模糊,就连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也是叙述不清楚。 百灵子紧紧凑近天涯断肠雨,将其手放在了手心窝,感受着天涯断肠雨诉之着什么事情。隐隐约约之中,天涯断肠雨在自己手中写了个“水”字。百灵子登时惊醒过来,定是他口渴想喝水了。 于是,她迅速起身朝着水塘跑去,准备弄些水来给天涯断肠雨。她慌慌忙忙而来,竟是跑到了水塘之畔。望着略显浑浊的水塘,百灵子阵阵发呆,怎么办呢? 回过头去望着天涯断肠雨,只见他静静躺在地上密丛之中,嘴里依稀呻吟着什么。百灵子咬了咬皴裂的嘴唇。忽地从怀中摸索出了自己的手帕,灵机一动。 “对了,可以用手帕掬水啊!”百灵子暗暗深悔自己没有能够早些想起来。不及多想,俯身下去掬了点水。一时性急,百灵子不小心差点滑到了水塘之中。结果,将自己的裙角给打湿。但是此刻只想着解救天涯断肠雨饥渴,自是顾不得那么多。 打湿了手帕之后,她立刻起身朝着天涯断肠雨奔去。湿润的裙角一不小心挂到了干枯的荆棘之上,将百灵子一拌,竟是重重摔了一跤。剧烈碰痛之感,百灵子满眼是泪水,心里委屈极了。也许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感到如此委曲,比之唐仲不理会自己还要难受。 但是,她还是咬了咬牙,起身来朝着天涯断肠雨走去。凑到了天涯断肠雨嘴边,百灵子将冰润润的塘水滴入了天涯断肠雨干燥的嘴里面。天涯断肠雨微微开启嘴唇,慢慢饮着经百灵子滴下的水。 天涯断肠雨双目微睁微闭,似乎意识到了百灵子百般替自己解救,脸上立刻挂起了惬意的笑容。只是此刻的他不仅面目憔悴,兼之神情凄婉,似乎受到了人生最为重大的创伤。百灵子不时间望着天涯断肠雨,不知道该问什么好。等到了天涯断肠雨略有所好转,便听得他问道:“灵儿、灵儿师妹,你、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听得天涯断肠雨说话,略带几分清晰,百灵子又是振奋又是惊喜,知道他有所好转,连连激动起来,问道:“天涯师兄,你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啊?”说着说着,紧紧握住天涯断肠雨冰沁手掌,极为关怀。 天涯断肠雨裂开嘴唇,露出了满嘴米牙,虚弱道:“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说罢,嘘唏不已。也许没有人能够感受得到这个时候自己内心的痛苦,只怕说出来自己会好受些许。 天涯断肠雨艰难着想要起来,却是浑身无力。百灵子见状,立刻上前搀扶。天涯断肠雨登时甩开了百灵子,侧过脸颊,极是难过。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居然成为了一个废人,只怕日后连个莽汉都不如。想到了这里,自己日后还有什么面目立在众人面前。 偏偏在这个时候,需要百灵子来保护自己。曾经的那些志愿以及抱负只怕告于泡影了,再也没有机会一展胸襟了。想到了诸番不快,天涯断肠雨竟是流出了苦涩眼泪。 百灵子看得实在难受,她不知道天涯断肠雨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会令得他功力尽失,与废人无异。天涯断肠雨登时捶胸顿足,极是痛楚,双目紧闭,似乎不堪。但是事实面前,人人得低头。就算自己曾经再怎么洒脱雄威,那都是过去,终不值得一提。(未完待续) 废人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天涯断肠雨嘴里面兀自念叨不止。因为他怎么也是料想不到,师父会对自己这般残忍。 百灵子实在是看得心寒,顿生怜悯。可她知道天涯断肠雨素来自尊心极为强烈,如此打击和挫折只怕是难以令他接受。于是,百灵子索性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望着天涯断肠雨,倾听他的心声。 渐渐地,天涯断肠雨也就恢复了平静,似乎开始淡忘起自己不愉快的记忆。百灵子慢慢将手帕递给了他,天涯断肠雨伸手接过。只觉得手帕沾水之后带着凉意,令得自己无比清醒。那股丝丝凉气自垂托无力手掌慢慢传到了自己全身,像是被冰雨浇醒一样。 百灵子一直都是盯着天涯断肠雨,神情木然冷霜,不苟言笑。天涯断肠雨似乎开始释怀,想到了眼前百灵子就是自己日夜想着得到的灵儿师妹。只是刚才内心实在太过痛苦,是以言语之上略显冷漠绝决。其实在自己清醒过后,竟是发现即便经受如此打击之后,已然不减对百灵子的爱意。 于是,天涯断肠雨用手帕擦了擦面颊因为激动渗出来的汗渍和污秽,觉得人舒坦了些。接着,将擦得沾上污渍的手帕交还百灵子,随即道:“谢谢你,灵儿师妹。我......”天涯断肠雨终究忍住痛楚,缄默不语。 百灵子知道他想些什么东西,只是不好再对自己说起。于是,百灵子微微握住天涯断肠雨手腕,安慰道:“天涯师兄,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想开一点。因为、因为你一直都是很了不起的。就算遇到了任何大的挫折,都不要轻易说放弃。灵儿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说完,百灵子深深的盯着他,似乎意犹未尽。 天涯断肠雨听得百灵子这般深慰自己,心里登时恬然,露出了丝丝惬意。百灵子也是掠过些许微笑,问道:“天涯师兄,你能够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吗?” 经她刚才一番深深安慰勉励,天涯断肠雨渐渐释怀,不再引以为意,耿耿于怀。于是,天涯断肠雨这才将事情原委曲折尽数告诉她。 百灵子听了之后,知道是上回天涯断肠雨和昙云一起攻打缙云门之事。结果,遭到了莫桑松、唐仲等人拒战,损失不小。不过最后关头,天涯断肠雨和昙云等还是*迫得王鼎自刎而亡。算起来的话也是功德一件,只是他也是料想不出来,为何天父面对如此战果还是要惩罚他。 也许惩罚失利没有错,但是这么做未免太狠了点。怎么说天涯断肠雨也是他的弟子,而且是整个火焰门中地位辈分最为高尚的弟子。百灵子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想到了天涯断肠雨这么做确实有点损人。王崇益和他无冤无仇,竟是将人家好好的一个孩子变为了孤儿。想起来的话,这也是他自己的报应,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不过面对天涯断肠雨此刻惨烈的下场,百灵子还是生出了几丝怜悯。 接着,天涯断肠雨便道:“我怎么也想不到师父会这样对我。就算我真得有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将我残废。我知道,师父一直以来都想雄霸天下,所以才会东征西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替他老人家分忧,所以才会如此任劳任怨。只可惜、只可惜最终落到如此、如此下场。”说完,天涯断肠雨双目湿润,似乎伤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即便是拥有着铮铮铁骨的男儿,也免不了如此恸哭。天涯断肠雨望着远方茫无边际的大漠,嗫嚅道:“也许以后我再也不能够和你们一起御剑飞行,自由翱翔空中了......” 百灵子伸手抚摸着天涯断肠雨胸膛,温声道:“天涯师兄,你不要自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肯于勤加锻炼、坚持,总有一天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说罢,百灵子朝着天涯断肠雨自信一笑。 天涯断肠雨这才正视着百灵子,想不到自己落魄身死之际,已然有着她陪伴自己,想到了诸多柔情,蔚然道:“嗯。谢谢你,灵儿师妹。”百灵子听罢,报之一笑,随即不再言语,低下脑袋。天涯断肠雨忽然间转念瞥见百灵子,问道:“师妹,你是怎么会到了这里?” 百灵子猛然抬起头来,神色恍惚道:“我?”接着又是低下头去,想到了唐仲和莫小雪之间暧昧之意,兀自难以平静。天涯断肠雨惊异非凡,连连盯住她,似乎瞧出来了些许端倪。百灵子暗暗觉察到了什么,小脸刷的红了起来,羞涩望着天涯断肠雨,这才支支吾吾道:“我、我被妖妇暗算了......被关起来了,后来......就到了这里......”说完,神色极不自然,慢慢低下了脑袋,不再言语。此刻,内心想着的都是唐仲,不知不觉,双眼挂满了伤心的泪水,渐渐模糊。天涯断肠雨异样的望着自己,似乎瞧出了内心所想,所以不敢抬头正视他。 天涯断肠雨终究是不知道其中原委,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问道:“你所说的妖妇是什么人?”百灵子微微擦干泪水,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和盘托出:“其实、其实我也是听大哥他们喊她妖妇的。”百灵子素来性子憨直,不太会撒谎,说起话来向来不经过大脑揣思。 天涯断肠雨听得大哥如此暧昧,知道她是在说唐仲。一时间,面色阴霾下来。提到唐仲自己就是一肚子气,不仅抢了自己心爱的百灵子,还处处和他作对。每次都叫他出尽了风头,骑在自己身上大摆威风。料想起来,这次百灵子会落到如此地步,或多或少与他有关。 百灵子见到了他的面色立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当着他的面说唐仲。只是刚才那句话已经暴露出了自己对着唐仲的牵挂之意。如此一来,稍稍好转的天涯断肠雨,心绪猛然间坏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集 九大纯阳 噬血祭炼法 风尘仆仆 百灵子见到了他的面色立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当着他的面说唐仲。只是刚才那句话已经暴露出了自己对着唐仲的牵挂之意。如此一来,稍稍好转的天涯断肠雨,心绪猛然间坏了起来。 二人对视了片刻,天涯断肠雨忽地躺下,道:“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说完,竟是仰着躺下去睡了。百灵子转过身去,微微叹了口气。也许今夜只能在这里过夜了,而且还要伺候天涯断肠雨。当然,她内心没有抱怨,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问题。 想到了天涯断肠雨而今已是和废人无异,那些话不能够再当其面直言,免得伤得天涯断肠雨更为深。百灵子深深吸了口气,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说也是奇怪,只要一坐下来,脑海里面想着的全是他。唐仲就像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天空白云一样,挥之不去,难以避过。 夜里。 百灵子独自坐于水塘边,清洗着自己脸颊和双手。这段时间来,屡屡奔走于大漠风沙之中,还没有多少时间和机会来好好梳洗一番。 正自梳洗之际,丛中的天涯断肠雨忽地传来了阵阵声息,微弱道:“水......水......水......”百灵子猛然间一振,知道这大漠之中朔风干燥,常常使人感觉口舌干燥,是以需要饮用大量水。天涯断肠雨本来就受伤,而且呕了那么多血,自是口舌干燥不已。 百灵子好不假思索,连连掬水前去给他饮用。天涯断肠雨喝罢水后,稍稍安静了些许。百灵子这便叹了口气,慢慢回到了水塘之畔,坐了下来。双手托着娇腮,面对着塘水静静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丛中天涯断肠雨又是开始呻吟起来,这回他嘴里面不停地喊着“冷冷”。百灵子连连起身,走到了天涯断肠雨身畔,慢慢脱下了自己琼衣,顺手一带,将其披在了天涯断肠雨身上。 这时候,阵阵徐风拂过,百灵子略觉得身上丝丝凉意撩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要是这会儿唐仲在自己左右的话,肯定会替自己披上外套或是什么的,决计不会叫自己受冻的。没有想到这会儿自己失落之时还要给他人披衣灌水,伺候如此周到。 相比之下,百灵子又是一阵轻叹,慢慢坐了下来。望着深远夜空,百灵子好想天亮就过去寻找唐仲。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不能够再耍弄性子了,那样的话受伤害的是双方。但是回首想到了天涯师兄受伤如此惨重,又岂可以轻易离开,弃之不顾。 念及至此,百感交集。 茫茫深夜之中,阵阵怨女叹息。 渐渐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天色渐渐步入拂晓,晨曦就要降临到了大漠。一切都要归于平常,世界万物都是个就其位。百灵子这才起了身,坐了一夜,腰间酸痛不已。 刚刚起身,突然想到了天涯断肠雨,连连朝着密丛走了过去。这时候,天涯断肠雨已然清醒。见到了百灵子朝着自己慢慢走来,身上没有多少衣服,略显凄婉单薄的身体,令他忍不住想要好好爱怜一番。昨夜天色气候寒冷,若不是百灵子脱掉外衣给自己披上御寒,只怕早就冻僵了。想到了昨夜是她替自己照料,实是莫大慰藉。 百灵子倒不觉的什么异样,依旧自顾自朝着天涯断肠雨走来。一眼瞥见他转醒,百灵子欣然道:“天涯师兄,你感觉好些了吗?”声音柔美如韵,听起来悦耳至极。天涯断肠雨惬意道:“灵儿师妹,谢谢你。害的你一夜未睡,实在不好意思。” 她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着走了过来,然后搀扶起天涯断肠雨,道:“天涯师兄别客气。我们是同门师兄妹,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 听得百灵子如此悦耳之音,天涯断肠雨跟着又是一笑。只是比之刚才那么一笑多了几分柔意。百灵子似乎瞧见了他在看自己,连连回过头去,装作没有瞥见。 天涯断肠雨以为百灵子心里羞赧,倒是更加开心。觉得那掩饰不住的温柔,令他倍感欣慰。其实百灵子是不想这般彼此瞧着,那样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因为她对待天涯断肠雨只有兄妹之情,决计不会动心。当然,也不想天涯断肠雨对自己动心。 半晌,百灵子借机岔开话题,面颊突然泛起了难色,道:“天涯师兄,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早点离开这大漠吧。我们需要食物和水,不然的话在这里支持不了多久。”说完,面颊泛着忧戚,虽然愁绪满面,却也掩饰不了秀美脸庞。 天涯断肠雨暗暗瞧得倾心,自忖道:“昨夜师妹对我这般关怀,只要我们终日在一起,相信过不了多久定会对我产生爱意。到了那个时候,谁也休想再和我争取。灵儿、灵儿,你永远只属于我的......”天涯断肠雨心里面暗暗呐喊道。 百灵子瞧着天涯断肠雨,疑问道:“可是、可是你伤成这样了,我们如何走得出去?”天涯断肠雨立刻站起,身子摇摇欲坠。百灵子立刻过去一把扶起。天涯断肠雨触碰到了百灵子冰冷手腕,心里阵阵颤抖。 趁着此机会,朝着百灵子瞥去。百灵子正好也是意识到了刚才触到了天涯断肠雨手腕,虽然没有遐想,可是依旧羞得满面桃花,头也不敢抬。天涯断肠雨故意装着没有意识,紧紧攥住百灵子手腕。百灵子深处惊汗,又不好就此弃之不顾。于是,他索性摆出一副摇摇晃晃模样,似乎站立不稳,非得他人搀扶不可。百灵子只得紧紧挨近他,手腕挽得更紧,唯恐他跌跤。 如此一来,天涯断肠雨心花怒放。也许这是自己毕生最为销魂时刻,感受着百灵子秀发馨香,以及肌体紧挨时散发出来的幽兰之气。天涯断肠雨说不出来的受用,就算马上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一时间,竟是全然沉醉其中。虽然他的武功尽失,成为了废人,但也要感谢上苍,在这个时候叫自己遇到了日夜魂牵梦绕的百灵子。(未完待续) 出漠 茫茫无际大漠之中,两条身影消逝在了远处渐渐不见。火焰门势力果真强大,这里原本是广袤无垠的肥沃土地。只是火焰门吞并这里之后,势力日渐大增。方圆千百里之中尽数被火焰焚烧,留下的仅仅是这些荒蛮之地。 (注:若不是当年天宗内部发生了一场极为罕见分裂,造成了瑶池山和火焰门之间数百年来的隔阂与对立,这里也不会呈现出如此慌渺的景象。五百年前,西天王母掌管瑶池山的时候,天宗门下弟子众多,那时候是不分男女道俗以及佛儒仙凡。 不过到了后来,西天王母与天帝之间发生了一场情愫之争,导致西天王母大发雷霆。要知道王母娘娘在众天中代表的是一种无比森严刑杀的力量,自是容不得天帝这般薄情寡义。 天母娘娘是西天王母麾下得意弟子之一,她深深暗恋着天帝的弟子姬康子。本来,姬康子是未来天帝的继承人。随着天帝败北之后,姬康子跟着天帝一起退却到了火焰山一代。 经过了几百年的耕耘经营,师徒开始在火焰山一带站住了脚。为了夺回瑶池山,天帝终日郁郁寡欢,企图有朝一日能够光复自己势力,成就昔日在瑶池山的风采。最终一日,天帝病倒命危。念及自己未能够完成大业,所以临终前教导姬康子时时刻刻谨记遗训。 经历了此事之后,天母娘娘和姬康子难得相守终生,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也因此恼怒了王母娘娘,门下不再收容男弟子。更严重的是不许门中的子妄动情愫,一定要要克制七情六欲,一心向着修炼。 当然天宗的宗旨便是“抑情克欲,诚心修果”。所以,这个遗训硬是被门中的弟子遵守了数百年。一直到了天母娘娘上位之后,这个祖训还是被保留下来。对于天母娘娘,她时时刻刻都在思忆着曾经那个风致潇洒、玉树临风的蓝衣侠士。这些内容是摘自作品《诸天修战录》) 百灵子和天涯断肠雨蹒跚于大漠之中,风沙乍起。在天地之间,二人身影不过是两点飘砾,忽略不计。 天涯断肠雨受了挑经挫骨之殇,实在是行走不便。好在百灵子丝毫不加嫌弃他,一路之上搀扶着他走了下去。 这日,二人渐渐到了关中一带。大漠身影在背后缓缓消失,只是濒临大漠与繁华之间,道途更为艰险。每日都会刮起奇异风向来,时而北风,时而南风。二人风尘仆仆,久经风霜,身体实在是折腾不起。 在这广袤无垠的荒漠之中,时不时还有着数家店铺。他俩每次经过了一家店铺时,都会采集够干粮和饮水,随后继续旅程。如此一来,二人硬是坚持了十数天。只是一路跋涉风餐,身体上面和精神上面都是受到了不小摧残。 百灵子面容憔悴,已经不复刚刚出来时风致嫣然之态,满面覆盖着黄沙,面色蜡黄。天涯断肠雨更不用说了,没了功力,走起路来本就不稳。加上又是在艰险风沙的大漠之中,伤势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到了关中富庶地带,二人禁不住欣喜起来。正午时分,气候略显枯热。他俩均是软绵绵的,便投宿到了一家客店。这家店极为简陋,大概是方便来去行人住宿和歇脚。几间牧草搭起来的简洁屋子,围成了四合院。正中一间则是客人吃饭喝茶之地,左右各有三四间,大概是住房。其余的房子可能是店家用以存放货物及厨房之类,都不怎么宽敞明亮。 客店小二极是热情的奉上了午餐,招待倒也不错。百灵子以前很少出来,对于关中和江南两地习俗极为不适应。但是入乡随俗,一切只得将就一番。 天涯断肠雨则是不然,虽然自己出身西域火焰门,倒也不觉的这里有什么不适宜的。因为火焰门势力盖压陇西,是以对于这一带还算熟稔。 关中天色黑得早。用过了午餐,二人闲聊了半晌竟是渐渐深入到了傍晚。于是,百灵子向着店家收拾了两间客房,与天涯断肠雨分别住下。 夜里。凄风刮来,百灵子难以入睡。脑海里面想着的全是唐仲,久久不能入眠。于是,独自披起了外衣站在了简陋的庭院外头观赏着月色。她忽地想起第一次去苗疆之时,和唐仲一同观赏着外面的月色的。 那个时候感觉自己挺幸福的,每次只要一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都有唐仲替自己排忧解难,都有唐仲给自己开导。想到了这些,百灵子不禁流出了泪水。对比着数日来随同天涯断肠雨一行,过着苦日子不说,还受尽了人生沧桑。这在自己以前是从来都没有的经历。 她在瑶池山上面只是一心一意修炼着道行,不愁吃穿起居。而今第一次出来居然处处碰壁受苦,实在是难以生存下来。好像只有和唐仲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有所依赖。即便是遇到了再大的挫折,二人都是可以一起度过的。 主要还是心理作用太强烈,觉得只要唐仲陪伴在身边,都会觉得后面的人生必定充满着奇异与精彩。所以不管处在任何一种处境,都是积极面对。现在呢,不仅要顾着自己,还要牵系着天涯断肠雨安危。 凄冷的夜晚,寂寥寒清。一声少女长叹竟是打破了这份沉寂,显得格外惆怅。 不知不觉中,百灵子想到了天涯断肠雨就这么残废了,以后该当如何生存下去呢?这次是自己偶然撞见,纯属辛运之举。日后大家各奔东西,自是不会再这般顾及着他。那么,他今后该当何去何从呢? 百灵子不由自觉朝着天涯断肠雨房间瞥去,心里面涌上了无尽忧思。等到朔月当空,百灵子实在感觉寒冷难耐,便独自进了自己房间。回到了房间之后,百灵子躺下欲睡。忽地,店外传来了阵阵喧哗和叫嚣声音,似乎又有人前来投宿。 嘈杂叫骂之声,迷迷糊糊的惊醒了睡梦中的百灵子。听得声息,她便立刻起身,躲在了门缝处窥望。只见外面来了数位奇异客人,均是粗犷莽汉,身强力壮,似乎不像是中土一带人士,但也不是陇西西域众人。(未完待续) 寄宿 百灵子阅历不是甚广,倒也没有觉得奇怪,只当他们是过来投宿的。看他们打扮,不似生意人,也不似探险之类队伍。于是,百灵子不由得谨慎不已,生怕这些人是杀人劫财的盗贼,一旦遇到也是件麻烦事情。 念及此,百灵子立刻回到了自己房中,生怕被他们盯上,否则就糟糕了。回房之后,百灵子心绪久久难以平息。正自心绪起伏之际,忽地听得天涯断肠雨在隔壁朝着自己喊来。 百灵子只道天涯断肠雨运动不便,夜里需要水,立刻赶了过去。进了天涯断肠雨房间之后,只见他满脸异色问道:“灵儿师妹,外面怎么这么吵啊?”说完,竟是支撑起身子下了床榻。 百灵子迅速过去搀扶他,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随口答复道:“好像是来了几个投宿的客人,非常没有礼貌。”说完,百灵子满脸略显几分担虑之色。天涯断肠雨只道是她厌憎那些客人无礼,登时不以为意。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阵阵叫骂之声。 “妈的,把那些龟孙子王八蛋统统给老子赶出去......大爷我赶了一夜路,脚都酸软了,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这算什么客栈啊?” “大爷,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夜来了几位客人,所以客房被占光了。要不我给各位安排一下柴房暂时歇息歇息?” 大概是刚才那几个叫嚷的汉子沉不住气,实在是不堪歇息柴房,是以内心不畅,发起火来。 店家小二自是求着相安无事,生意和气,只得对着他们赔笑脸。岂料,为首的汉子忍耐不住,出手掴了他耳光。小二登时委曲至极,但也不好发火。况且这些莽汉个个身强力壮,得罪不起。 “妈的,你要大爷住柴房,老子给你的店钱你岂不是赚累了?” “不是的,不是的......客官,如果只住柴房的话,只收三成店钱......” “啪!”又是一耳光闪来,那汉子极是不悦。“妈的鸟蛋,你以为老子没钱啊?安排我们住柴房却是什么意思,嫌老子穷了!”说罢,拍桌砸椅,极是恼怒。 当然,店家自是知道他非是付不起店钱,而是此店本来就小兼之拥挤,只能够容纳十来人住宿,先前就差不多安排满了。这会儿又是来了十余位人,实在是没有多余地方住下。 店小二也是考虑到方便宽敞之便,是以提议他们暂住柴房。反正只是一夜投宿,也非长期住于此地,所以才会有此简介。不料,这帮莽汉个个气冲斗牛,以为小二存心瞧扁自己,实在是狗眼看人低。念及自家出身不低,岂能够委身此辱。 天涯断肠雨和百灵子呆在了屋子里面听了许久之后,登时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若是换在平时,天涯断肠雨见到百灵子在这里,自是会出去尽情展露一番。可惜而今自己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剑术精湛的人了,也许自己连自我保护能力也是没有,更别提出去潇洒了。 “小二哥,我们头头儿今儿借宿此地乃是你的荣耀。你看,这白花花的银两可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买的。只要你小二伺候得周到、舒适,我们尽情给予你......”只听得旁边的汉子拿出了些许银两掂了掂轻重,有意无意炫耀一番。 小二虽然见钱眼开,但是生意人也是有着自己原则的,岂会因为钱财多少来违背先来后到的宗旨。于是,便听得店小二解释道:“各位爷,我们做生意也是要讲究服务到位的。此间客人先到这里,小二又岂可将他们赶出去。不然的话,我们生意以后还怎么做啊?” “妈的,你怎么就这么聒噪。”说罢,又要欺上小二。这时候,店里面的客人已有几人被吵醒,纷纷走了出来。揉了揉朦胧睡意,登时不悦,纷纷埋怨不已。 这下,为首的汉子对着几个罗嗦的客人谩骂道:“混蛋,敢和大爷大爷抢铺?你们谁要是半夜给老子尿了尿,拉了屎的统统给老子滚出去。” “凭什么由我们出去?” “是啊?我们先来的......” 几个客人已是忍无可忍,纷纷反驳起来。 为首汉子登时气恼不已,奋力扬起椅子往地上砸去,道:“惹怒了大爷没有你们好日子过。”接着,为首的汉子对着众位客人毫不客气道:“你们当中挤一挤,谁要是想叫大爷我睡柴房,我保证他的脑袋搬家。” 蓦地,为首汉子扬起掌势猛然下压。“喀喇”一声碎响,桌面迅速被掌力摧震开裂,化为数块,朝着四面乱飞而出。只见碎块撞到了各个角落,砸起了数声声响。 众客人登时尽数清醒,万万没有料到此人如此厉害,竟是出掌摧碎了桌子。一时间,本来还略带几分睡意一下子被赶走。 屋子里面,天涯断肠雨和百灵子对望一番,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天涯断肠雨自是没有料到在此草莽之地居然还有如此功力深湛之人,只怕是罕见。 百灵子则是不敢伸首观望,知道这帮莽汉个个功力深厚,惹不起的。 于是,他们便大摇大摆赶出了原本住在屋子里面的客人,毫不客气鸠占鹊巢。众客人虽然心里面不服气,但也不意得罪他们。再说了,刚才那么厉害一摧已是将他们人人吓懵,大气也不敢喘。 百灵子这才朝着天涯断肠雨问道:“天涯师兄,这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人家已经先住下了,还要和别人争抢,也太不叫道理了......”天涯断肠雨缓缓站起,身子摇摇欲坠。 于是,百灵子又复过去搀扶他。天涯断肠雨婉拒,随后对着外面瞧去。只见外面经过了刚才一番争吵之后,已恢复平静,了无一人。怔了怔,半晌方道:“哼,我看这些人定是不简单。”说罢,天涯断肠雨双目深邃不已,令人捉摸不透。 见了此景,百灵子浑身不由得寒颤起来。她不知道天涯断肠雨究竟想些什么,只是素来了解天涯断肠雨心机城府之深。不过,大家都是天宗门人,就算天涯断肠雨真的有些什么想法也是不为过的。(未完待续) 粗鲁之举 因为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志愿抱负,他虽然手段屡屡毒辣凶狠,取得的途径也是令人发指,但是百灵子倒不怎么觉得他是个坏人。也许,还是自己的心思太过单纯憨厚,不希望将世界上的坏人憎恨到了某种程度。 就算先前王崇益被他害得那么惨烈,自己依旧不曾有过责怪天涯断肠雨之意。男儿各有其志,无毒不丈夫。所以,百灵子只是内心将这些不畅快的事情掩埋起来,不予以表露。 天涯断肠雨一直以来都是梦寐取得“火龙珠”,到时候一旦练成了“御血擒龙诀”自是风靡天下。也许,眼前这些卑劣手段令人不齿,待到日后自己成就了神功盖世,还会有谁对此耿耿于怀、背后指责呢? 于是,百灵子对着天涯断肠雨道:“夜深了,我想回去休息。天涯师兄,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起身望着外头走去。顺手带上了门扉,离开了天涯断肠雨房间。 想到了数日来承蒙百灵子悉心照料,天涯断肠雨已是尝到了甜头,心里暗暗道:“灵儿师妹,你等着我。等我完成了心愿,你就是我的了,从今以后谁也休想和我争。”想着想着,便闭上了眼睛,默默遐想着。 虽然从今以后和火焰门断绝了情谊,倒也觉得人舒坦了不少。虽然没有了先前深湛剑术和道行,但只要一想到如今可以自由自在,而且还是和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就觉得此生无憾。因为没有了火焰门教义束缚自己、信马由缰,这是难以言喻的快乐之情。 好不容易挨到了翌日晨曦,天涯断肠雨早早起了床。经过了数日休养,虽然手脚经脉尽数挑断,好在他先天根基深厚,倒不似常人那般毫无站立力气。于是,勉勉强强还是可以迈得开步子的。 梳洗罢后,天涯断肠雨便是想到了昨夜那几个莽汉,心里阵阵疑惑。对于他而言,在西域这一带是最熟悉不过了。除了火焰门和魔血窟之外,似乎没有多少门派或是异人。为何昨夜那个莽汉内力如此深湛,竟是把厚实的桌板轰碎。 于是,他内心很是惊奇,很想知道这些人来头。也许,这些家伙是什么大人物,自己原先不曾听闻,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够得以拉拢招收,倒是对自己大有裨益。而且,凭借他们的力量说不定还可以替自己恢复功力,到时候真是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念及此,天涯断肠雨决定摸清楚这些家伙底细。只是想到了现在手足残废,只怕是难以寻机接触他们。如此一来,天涯断肠雨决定借助百灵子来实现自己的计划。也许这么做有点低级卑鄙,但是成就大业通常是要付出代价的。 正值此时,百灵子端着早点朝着自己房里面进来。百灵子见到天涯断肠雨早就起来,而且气色还不错,心里莫名欢悦起来。进得房门,百灵子便问:“天涯师兄,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天涯断肠雨见到百灵子满是喜获,登时报之一笑,道:“嗯,还好。”说完,天涯断肠雨朝着百灵子偷偷瞥去,只见她依旧那般纯真憨直,心里面掠过了丝丝不忍。这可是自己今生最为深爱的女孩,要是叫自己把她拿去亵渎的话,他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于心不忍。 忽然间,百灵子似乎注意到了天涯断肠雨在注视着自己,偷偷抬起头来,对着他害羞一望,小脸微微红润起来。于是,百灵子装着若无其事,端起了早点,送到了他手里,羞答答道:“天涯师兄,该吃早饭了......” 不料,天涯断肠雨依旧暗暗注视着自己,似乎深有着朦胧的意思。百灵子不敢直接对视,只得将注意力转到吃早点上面来。可是,天涯断肠雨忽地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竟用力几分柔力。如此突然行径,百灵子惊慌不已,差点撒手扔了餐盘。 百灵子想要缩回手腕,但是天涯断肠雨紧紧攥住,自己怎么也是动不了。天涯断肠雨见到了百灵子满脸羞红,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神情激动,竟是忘了此刻做了什么。好在他机灵,连连道:“灵儿师妹,这些时日都是你细心照顾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我......”天涯断肠雨一时之间语塞,只得盯着百灵子,眼神里面透露出了无尽的柔情蜜意。 百灵子借此机会迅速缩回了自己的手腕,身子跟着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好像被他刚才的举动给吓着。然后,百灵子面颊更甚先前,已然将脑袋埋到了衣领里面。天涯断肠雨不再说什么了,这才端着早点吃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百灵子才缓缓道:“天涯师兄,你不要这么客气,现在你手脚不便,我帮助你也是应该的。我、我们又是同门师兄妹,相互帮助本就是理所当然的。”百灵子趁机说了句,故意想要脱身离开这里,遂道:“我出去卖点东西回来,待会儿我们就上路。路上得有东西吃才行......”说完,神色极有几分不自然,转身迅速离开。 天涯断肠雨知道他们即将要赶路,所以要趁着这个时候多多采集点,不然到了长途跋涉之上,唯有空腹行走了。算算时间的话,那些莽汉就要起来了,他还要实施计划,自是不会错过如此大是良机。于是,不待百灵子跨出门口,天涯断肠雨便叫住她,道:“灵儿师妹,等一下!” 百灵子蓦然回过头来,朝着他瞥了瞥。想到了刚才天涯断肠雨举动,实在是令得她既羞又惊,只是想要借着这个借口早些离去,免得呆在这里尴尬。想不到此刻又被他叫了回来,内心实在不愿意,但是又不好借故离开。 “你等会儿,我吃完了就和你一起一起下去。我早上起来想下去疏松筋骨,睡久了身体不舒服。”说完,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其实内心城府极深。百灵子不知道天涯断肠雨有所以图,静静坐了下来等着他吃完。(未完待续) 用计 天涯断肠雨一边吃着,一边策划着待会儿如何钓到那几个莽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和那几个家伙充分接触,彻底了解他们。 待会儿,若是发现他们仅仅是一帮无赖的草莽,立时和百灵子联手将他们铲除。如果他们真的是些功力高深的隐士,自会和他们结交一番。主意打定了之后,天涯断肠雨偷偷朝着百灵子瞥了一下。 只见百灵子全然没有觉察到自己在注视着她,只是木然望着外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偷偷看了半晌,天涯断肠雨霍地站起身来,对百灵子道:“我们一起下去吧。”百灵子这才微微回过神来,望着天涯断肠雨颤巍巍站起,刚才她一直都在想着唐仲,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于是,百灵子起身,伸手搀扶着他。天涯断肠雨也不露色,顺势靠近她。二人并肩下了台阶,准备向着店小二采集些干粮和饮水。 就在二人下了台阶之后,一名莽汉从房里面走了出来。那家伙先是阵阵哈欠,似乎昨夜的睡眠还不够满足自己,兀自掩嘴而动。岂料,那家伙一出房门乍见百灵子和天涯断肠雨,莫名的惊得目瞪口呆。 不料,那家伙二话没说,朝着房里面回进去。天涯断肠雨暗暗瞧在眼里,登时欢喜不已。看来自己的计策就要得逞了,不免大喜过望。刚才之所以用早点,实则是在暗中观察这些家伙的动静。 当他觉察到了莽汉们开始陆续起来之后,天涯断肠雨便提议和百灵子一起下来。然后再装着自己身子颤巍,是以博得百灵子怜悯。这样一来,百灵子就会扶着自己一起下来。只要百灵子和自己下来,自会和这帮莽汉碰面。 这一点天涯断肠雨是十分了解的。那就是百灵子的姿容和气质实在世间罕见,这帮野外闯荡的莽汉见了她自是饥渴不已。如果他们一旦瞥见百灵子,见到自己又是伤重,定会趁火打劫,上来欺辱。他了解百灵子的性情,面对这样的境地,绝对不会轻易饶恕这帮恶贼。 其实这么做就是天涯断肠雨先前抱着的那两种信心,也就是铲除和拉拢。当然,是孰害的凭这帮家伙的能耐了。结果,那个莽汉进去之后,随着里头阵阵喧哗和哄闹,立马出来了一群莽汉。 大概是听说到了外头有美女,这帮饥渴难耐的汉子纷纷出了来。接着,他们无不出门,瞟向了正自搀扶着天涯断肠雨的百灵子。没有想到到了这种荒漠地带,居然还会遇到这么漂亮的女子,简直就是早晨出来了月亮,无不惊诧激动。 他们一个个饥渴难耐,放恣行为,指指点点开始议论起来,好像是说“美女怎么样”。百灵子渐渐意识到了他们一个个似帮色狼般,盯着自己指手画脚,大有亵渎之意,顿生憎恶之色。百灵子全身心放在了采集干粮之上,将他们视作空气,装着没有觉察到。 于是,这帮家伙更加肆掠起来。为首的莽汉裸露出了自己上身,毫无顾忌朝着百灵子走了过来。天涯断肠雨心神为之震颤,其实他内心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百灵子也是自己深爱之人,竟然受到这帮家伙亵渎,简直就是往鲜花上面抛牛粪。 “美女,陪大爷我喝杯酒吧?这个狗地方连野猪都不过来拉屎,没想到会来了这么标致的一个大美人。哈哈......”为首的莽汉走了过来,满脸*邪,伸手就要调戏百灵子。 店家和小二一见是昨夜闹事叫嚷的莽汉,吓得*缩到了衣服里面,生怕惹是生非。百灵子满脸厌憎之色,但又不好发作出来。她正要拉着天涯断肠雨速速离开,不料他第一个挺身而出,生出了护花之态,连连走上前来阻隔。 那莽汉早就瞧出了天涯断肠雨浑身是伤,不适之态,料想此人不是个瘸子就是个废人,丝毫无所忌惮。 “妈的,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当护花使者,给老子滚到一边去!”说罢,一掌推开了天涯断肠雨。不料被他这么猛力一推,双足丝毫无力,站立不稳,仰后一个趑趄,向后猛然搀仰,几欲跌倒。好在百灵子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衣摆,不然的话,这一跌下去足以将他摔残。 莽汉索性伸手过来准备触摸百灵子下巴,肆意挑逗。百灵子登时瞪目嗔叱一声,道:“走开,在如此无礼的话就休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旁边的莽汉纷纷助阵,叫嚣道:“嘿嘿,小妮子发骚了,有趣有趣!哈哈......” 百灵子顿显鄙夷,实不愿意和这些无聊之极的下流汉闲扯。但是此刻被他们团团围住戏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样好。 “你们都走开,不许碰灵儿师妹。”天涯断肠雨忽地挺身而前,挡在了百灵子身前,大有英雄救美之意。百灵子哀怨朝着天涯断肠雨瞥去,知道此刻的他和常人无异,甚至比常人还要力弱,只怕这会儿是自己保护他了。 于是,百灵子拉开他,道:“不要理他们,我们走。”说完,拉着天涯断肠雨手臂便要离去。为首的莽汉登时上前来拦住百灵子去路,色迷迷朝着百灵子身段打量阵阵,接着便道:“美女,去哪儿?嘿嘿,大爷我可是有钱的,想要去哪儿我去给你买匹马儿过来......” 百灵子依旧不予理会他,只是奋力让开他,朝着一边离开。为首的莽汉吆喝一声,其他的莽汉纷纷上前,硬是挡住了二人去路。天涯断肠雨准备上前维护,岂料为首的莽汉已经有了察觉,不待他上前来已是推出了一掌,击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面。 这一下猛击,天涯断肠雨登时遭到了一股强烈力道的冲击。莫说是现在自己没有武功,便是从前,只怕也是难以忍受此击。随着剧烈震荡,身子便已顺着浑然攻击之力,被荡出了数丈远。 “喀喇”一声碎响,店里面摆放的桌子被天涯断肠雨激震飞荡而来的身躯给压垮,碎木堆了一地。天涯断肠雨哼哼呻吟一下,然后痛苦的揉着自己腰际和肩膀。显然刚才那么浑猛的碰撞已是伤及到了自己全身,看来此人功力不浅。只怕和自己未废功力前差不多,只是此地为何会有如此功力深湛之人,实属罕见。(未完待续) 本相 百灵子见得此景,登时惊恐不已,急忙过去扶起天涯断肠雨。随后见他痛苦不堪表情,柔声安慰道:“天涯师兄,你没有事吧?”声落,百灵子转眼瞪视着他们,喝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为首的莽汉嘻嘻一笑,慢慢走近来,道:“美人儿,大爷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干你,嘿嘿。今天本大爷兴致盎然,就包下你吧!”笑罢后,走上前来动手便要调戏。百灵子大觉憎恶,轻轻挥动手腕,猛力横劈,朝着莽汉击去。 莽汉正朝着百灵子面前走近,陡然见到如此浑猛气劲袭来,立马收起了小觑之意和挑逗之心。再看看百灵子怒盛神色,已知道这个女子不平凡,连连翻动臂腕,滚出了一团火云。 “噗!” 气云交接,猛然爆炸。莽汉和百灵子虽然彼此相隔有着丈余,但是气云相撞之后,二人的身子竟是纷纷震退了略许。这下,莽汉再也不敢冒昧,暗暗纳罕:“想不到这个小美女还这么厉害。嘿,只可惜跟着一个残废,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面,浪费!” 其余的莽汉见状,无不震慑,尽数涌了上来,对着为首莽汉吆喝道:“护法,你没事吧?”只见那被称为“护法”的首莽汉立刻勒住了步伐,脸色阵阵惨白,稍后沉了沉气息,随后便摆手道:“没事。” 其实,此人被称作是护法的不是什么草莽枭雄,而是龙魔麾下护法地龙。上回在崂山抢夺“九阳神丹”失败之后,龙魔依旧不肯死心,决定以王崇益下手。 后来得知王崇益已是离开了崂山,地龙便是一路追迹到了这里。只是传闻王崇益吸收了“九阳神丹”之后功力大增,所以他们才不敢贸然和王崇益正面交手。不料王崇益亦非先前,不仅功力大增,就连轻功造诣也是炉火纯青,没多久便被跟丢了。 好在地龙机灵,知道暴露原形和身份不好追迹王崇益,于是他们一行化装为草莽之人,四下游逛。结果追着追着,还是没有了王崇益下落,反而不知道自己所踪。如此一来,他们也索性堕落下去,不仅不再寻找王崇益了,干脆连异界也懒得回,逛游在了关中一带。 苗疆毗邻关中,他们也是在这里跟丢的。再说了,苗疆常年处于极阴环境,实在不适宜他们。翼龙族先前出自苗疆,属于“巫龙族”一脉,而今“巫龙族”在苗疆基本是根绝种族。长期生长在了充满了火焰的翼龙界当中,自是习惯于炽热环境。 恰恰这里地处陇西,与火焰门极是*近。所以他们如鱼得水,自是喜于这里环境,是以多呆了些许时日。结果,竟是舍不得这里。反正可以拿追迹王崇益当做幌子,就算在此玩上个一年半载,也不会被龙魔责怪的。 昨日夜里,他们游到了这里,骤然见到了客店,觉得多日游荡疲倦,好好休息享受一下也是应该的。于是,他们索性将店里面的人尽数赶了出去,取而代之入眠。如此一来,才有了昨夜那么嘈杂纷乱局面。 今天突然被人告知有美女,地龙又是贪恋着百灵子美色,难以自释,欲以调戏戏谑。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百灵子并非寻常女子,不仅功力不弱,反而遭到了她的殊死抗拒,双方便打了起来。 换而言之,一个弱质女子,能够有着这般造诣已是稀罕之见。在这种荒漠地带,碰到了这样才貌、休养和气质撩人的女子,地龙自是不愿意放过。毕竟,关于男欢女爱之说,他们翼龙一族尚未感受过。今儿好不容易叫他碰上了,岂有不享用的说法。 地龙镇镇气息,慢慢走向了百灵子,倒是大减先前逊色。天涯断肠雨见到地龙缓缓朝着自己迈过来,登时滞住呼吸,知他心怀不轨。非是害怕他,而是自己不明白这些莽汉究竟何许人也,为何深怀如此绝技。眼看连百灵子都是难以占到上风,更别说伤残颓废的自己了,说明此人功力的确不浅。 不料,百灵子丝毫不惧,忽地站起身来,抽出了自己随手携带的柳叶刀,抵住前方,威胁着地龙道:“别过来,否则的话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百灵子语气之中虽然没有大大显露出了自己惧怕之意,可她那股女子歇斯底里的性情完全暴露。只是面对敌人之时,不能够显得太过软弱,不然的话只会助长他人气焰。 地龙滞住步子,想不到百灵子会如此顽抗,朝着旁边的莽汉吆喝了一声。众莽汉们纷纷摆开阵势,各自归位。 天涯断肠雨瞧得莫名其妙,想不到这些草莽家伙还有队形啊?似乎在他的思维当中,草莽之人素来不讲求纪律和组织的,肆意妄为。今天见到的这些人倒是例外。如今他们摆动阵列,井然有序,不得不惊异非凡。 很快众莽汉周身腾起了火云,顺着而上游遍全身,他们数人的体态似乎被火焰吞噬一般,袅袅滚动。如此怪状奇异景象,不光是吓跑了店家、小二,不少被惊扰到的客人也是惊怵得骇叫离开。天涯断肠雨有和百灵子相对而望,登时迷惑。 这些家伙全身着火,居然毫不显露异常,实在是令人费解兼之恐惑。这时候,地龙露出了阴险笑容,朝着二人得意洋洋。百灵子连连后退,不知道地龙又将耍什么奸计,或是阴险手段,无人可知。 蓦地,地龙全身也是被火焰吞噬抱住,就好像是全身燃着赤火的火人一般。百灵子连连对着火中地龙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地龙只是阵阵异笑,随着火焰烈甚,其声渐渐变得怪异恐怖,像是嗓子沙哑人般,法音不纯:“哈哈,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开始地龙还是有着肆意*欲百灵子的意图,如今已是见到了百灵子的道行颇为深湛,心中莫名生出来几丝后怕之心,倒是想要除掉她。不然的话,自己和这些翼龙们也就难以立身于这片土地,况且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肆意纵欲的,岂能有所约束、芒刺在背? 百灵子丝毫不显害怕之色,依然顽强得瞪视着火中地龙,望着他火焰般灼烧的身子,准备着迎接和他的一场大战。天涯断肠雨静静观看良久,便已经是瞧出来了,此人正是自己日夜寻求的翼龙一族。念及如此,喜获不已。看来,这回出来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赚了。并且,是大大的赚了。 地龙先前在攻击崂山之时只是和水芙蓉和秋海棠二人交过手,是以对于百灵子未曾谋面。再说了,百灵子当时一心盼望着寻找叶子剑和白牡丹,所以跟着莫小峰没入了深林当中,自是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地龙。 但是没有多久之后,百灵子便见到眼前的地龙忽然祭出异术,种种迹象,令得她忽然想到了当初在剑宗辖域里头对付的天血略有相似。不过她还不能够确定,目光冷厉瞧着他,丝毫不肯移开。如果真的是天血一类的话,那还真是冤家聚头。想到了这里,微微瞥见了天涯断肠雨一眼。 这个时候,天涯断肠雨全身心注意着正在变形的地龙护法,所以百灵子望着自己之时,丝毫没有觉察到。因为此刻注意的是地龙,心里暗暗筹划着待会儿如何和他达成协议,以便自己日后长久计划。 不过,他也是不够自信。现在可不类从前了,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个废人,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优势来取宠地龙,以便取得他的信任和左右。刚才只是仗着百灵子的姿色,所以才会得以与他正面交接。此刻见到了地龙骤起杀心,只怕要消灭二人于一旦。第一招棋子就已经走错了,后面只怕是全盘落空。 匆忽之间,天涯断肠雨满是懊丧。这个地龙和天血的道行差不多,待会儿百灵子定然要吃亏。看来先前的如意算盘不仅没有打好,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他久经磨乱,风浪经历无数,已是初步有了对付各种窘局的应变能力和抗压能力。 于是,天涯断肠雨偷偷的朝着地龙幻化的身形瞟去,遂见他渐渐露出了龙角,龙爪,龙鳞和龙须,满面狰狞,内心阵阵喜获。不过地龙一旦真身还原,势必难以抵挡。于是,他大为谨慎,迅速抛开百灵子,佯装着独身向前迈去,以示自己护花之意。 百灵子站立大为不安。她知道天涯断肠雨已然残废丝毫没有功力,就算这样上去是为了替自己首当其冲也未免显得有点不自量力。再说了,原先天血的道行自己也是见识过。虽然不知道这个地龙是不是和天血一伙的,但是此刻差不多可以了然,他们定然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没有多久,地龙和身边的莽汉几乎都变为了龙首人躯,样子极是骇人。只听得天血猛然一个响鼻呼出,势如惊雷。眼下看来他就要攻击了,天涯断肠雨立马上前,对着天血道:“各位不要如此冲动,在下若非被莫桑松一伙重创,自是不会落魄至此地步。如果刚才真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说完,天涯断肠雨朝着身边的百灵子瞥了一眼。 天涯断肠雨心里明白,翼龙、昙云都是对着莫桑松有着难以泯灭的仇恨,所以这会儿唯有显示出大家都是同仇敌忾,方可以求得暂时保命。再说了,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如果每次都以诋毁莫桑松来求得性命,势必会叫百灵子误解自己,所以刚才那一眼正是试探百灵子的心意。 过不如其然,百灵子深深痴恋着唐仲,而他又是莫桑松弟子,此刻听闻他如此诋毁莫桑松,神色陡然大变。天涯断肠雨瞧在眼里,暗想着这么做,百灵子对于自己的印象定会大大变坏。百灵子本欲发言数落天涯断肠雨,只见他瞬间投来了异样眼色,知道天涯断肠雨这是在求得保全之际。于是,百灵子硬是咽下了那句话,没能够及时对着他说清楚。 地龙周身祭起的法罩陡然间像火焰一样稍息,定了定神,正视着他问道:“嘿嘿,你和莫桑松又有什么冤劫呢?” 天涯断肠雨神色内敛,知道不能够完全暴露出来自己的想法,遂长叹一声,喟然道:“若不是莫桑松,我的这身功力也不会尽毁,也不会连师门都回不了......”说罢,现出满脸抑郁之色,大有难以释怀之意。 地龙闻言,还原本性,恢复了莽汉模样。百灵子听得天涯断肠雨又在扯谎,心里不悦,便独自朝着旁边回避。地龙瞥了瞥她一眼,精神激动起来,自是被她的容颜给摄住。只是没有想到,身为异兽居然也会对女色颇有兴趣,而且自己如何压抑,都是难以遏制住。 常人说“狗改不了吃屎”,自己这叫做“好色是男人本性”。其实,他也算是男人。人分为男女之别,兽分为公母之类。雄性动物和男人一样,见到了美女或是优秀的雌性动物都会荡漾起爱慕来。地龙也算是臭名昭著一时的草莽枭雄,对待女色岂有不采的。 不过了,百灵子却想不到天涯断肠雨面对如此失落人生的时候,依旧是不改其本质,总想着有所作为。就算是出卖本质也在所不惜,明明是自己被师父废了功力遗弃荒野,却要慌骗他们说是被莫桑松所伤。其实她内心明白,天涯断肠雨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取得他们信任。他知道巫龙族和莫桑松有瓜葛,趁此正好可以利用一番此矛盾。做人有着志愿是没有错的,却也不能够这般无所不用其极,损人利己。 也许莫桑松先前屡次坏了他好事,但是自己三番五次为恶,多行不义,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不过眼前看来,他似乎根本就在意这一点。(未完待续) 一拍即合 众莽汉纷纷回到了各自房间,无一人滞留在此。地龙斜眼瞧瞧周遭环境,这才上前对着天涯断肠雨忽然捶胸起来,随后诡笑道:“嘿嘿,我见你也是条汉子。不过要对付像莫桑松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的话没有说完,可是言语之中大有自夸之意,只是没有闪烁出来罢了。 天涯断肠雨硬是受住他略有几分浑力捶打,强忍着朝地龙护法笑了笑。百灵子立在旁边见了此景,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但是天涯断肠雨这也是自取其辱,怨不得他人,自得其果。于是,百灵子默不作声,任由得他们大男人去打闹。 地龙作罢,便问道:“看来我与兄台也算是殊途同归,志同道合了。嘿嘿,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送你回去。到时候你有心了,我们再联合令师一起对付莫桑松,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说完,地龙毫不知情朝着天涯断肠雨瞥去,似乎有意无意试探他的想法。 听得此言,天涯断肠雨不愿意谎言被拆穿,连连变色。随后,他又表现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神态,岿然道:“唉,如今在下武功尽失,无颜面对家师。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我没有了功力,我的那三位师弟素来对我敬若有加,只需我一句话,我们火焰门及魔血窟的众徒自会呼之而来......嘿嘿,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办不了的。再说了,青龙寺昙云道仙和我也算是知交,只须他出马,还怕摆平不了莫桑松不成。” 听到了火焰门威名,地龙护法神色陡变。不过对于他口中的昙云,倒是不够响亮,只知道有青龙寺这么回事。虽然火焰门成立不久,比起他们祖宗巫龙族来是不足以远播天下,但是这几十年来火焰门成就却是不小。陇西包括原先属于西域一带的各大门派纷纷降服,效命于旗下。当然,这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魔血窟了。 当年莫桑松灭了巫龙族,他们余孽逃至中土却是无人知晓。后来经历了数百年成就,渐渐盘踞海面异界之中。当然这里的百年不是尘间百年,而是修真者眼中的百年之期。对于魔血窟、青龙寺名声,他们巫龙族也没有少听。 尤其是当年昙云与苗疆“噬血邪教”宗主之间的那场交易,已是在苗疆广为传开。所以,听到了昙云名声,地龙不由得对天涯断肠雨刮目相看。看来今天遇到的这个家伙实在不是个简单人。也许他只是眼前境况不佳,武功尽失,但是不可以此来概括他的实力。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涯断肠雨也算是一条心肠毒辣的千足蜈蚣,生而五百年不死,死而五百年不倒,倒而五百年不僵,的确不好对付。当然,如此顽抗之人若能和他连为一线,也是受益匪浅。念及此,地龙登时转变脸色,眉开眼笑,对着天涯断肠雨恭维道:“既然你那么仇恨莫桑松,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嘿嘿,其实我们此次行动也是跟剑宗、气宗重大秘密有关......” 话未说完,天涯断肠雨已是迫不及待朝着地龙瞥去,似有太多疑问等候答复。地龙走近破桌之旁,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缓缓道:“我们不妨联合起来,加上你所说的那个昙云道仙。相信以我们三派构成掎角之势,自会灭掉剑气二宗。” 天涯断肠雨听了,盎然一笑,感觉大合己意,遂道:“我正有此意。咱们可算是不打不相识,今日若非在此碰到兄台,只怕是难以发泄积郁在心胸的怨气。嘿嘿,兄台出现实在是替我了却了一桩心事。”二人轰然欢笑,痛快淋漓,毫不顾忌周遭环境。百灵子见到天涯断肠雨和地龙这邪恶的家伙狼狈为奸,登时不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倒还是有点后悔不该陪着他来到这里。 笑罢之后,地龙忽地尽显忧虑之色,郁郁不乐。天涯断肠雨极为谨慎,瞧在眼里,知道地龙定是有所心病,连连问道:“兄台是否有所忌讳,何以如此困于心怀?” 地龙捋了捋没有胡须的下巴,忧戚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一行人来到这大漠之间,被几个臭牛鼻子盯上了,路上吃了不少亏。唉......” 天涯断肠雨听罢,料定地龙也是遇到了麻烦。不过他不知道,地龙嘴里面所说的牛鼻子是指什么。难道是崂山道士?地龙继续道:“上回我们异界遭受到了剑气二宗几个首领袭击,龙魔的盖世神功‘御血擒龙诀’尚未练成,是以受到了严重损失。不久前,我们见到剑宗很有一批人朝着苗疆这边赶来,所以我们便奉龙魔之令,准备在此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不料竟是被这几个臭牛鼻子给盯上,行踪暴露,真是倒霉至极。” 原来,上回莫桑松和玄智等人派遣何筑、乾谦以及路之浩等人深入到了天宗,准备联合天母娘娘一起对付异界翼龙和关中群魔之气。在深入异界和龙魔一番较量之后,地龙与芈虞纷纷败溃。 龙魔恼怒不已,决定藉此机会狠狠教训剑气二宗。后来,王崇益得了“九大纯阳”之后,急盼着去天宗寻找路之浩等人。岂料,王崇益刚一起身,便被地龙给注意到了。龙魔得知之后,决定从王崇益身上着手取得九阳神丹。王崇益吸收了“九阳神丹”,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宝物,绝对不容闪失。 结果,地龙沿途循迹跟踪,准备将王崇益在途中干掉。不料,中途竟是遇到了前来关中巡查群魔之气的灵鸠、灵光和灵慧三位道人。三道自是了知地龙动机不纯,唯恐他们有所动静,一路之上紧紧相随。 此刻天下渐渐道消魔涨,群魔骚动。当年诛灭苗疆及西域群魔之后,剑气二宗将邪魔外道尽数清剿,余孽依旧尚未殆尽。那些以祭祀之术被召唤而出的群魔被须弥山静澄大师以封印咒困阙到了三界六道中,令得他们不得超生。当然,这三界六道大门和尘间的人界也是相通的,只是人鬼殊途、彼此有别。要想将他们释放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要论办法的话,苗疆的祭祀之术倒是首屈一指。(未完待续) 决行 其实,三界分为人、神、鬼,他们分别居住在此三界中。然而,那些所谓的邪魔鬼魂就是穿梭来往于彼此六道之中轮回。只要是稍稍善于祭祀之术的人都可以将他们召唤群集而来,譬如苗疆的“噬血”*,就是可以通过怨血祭祀之术来召唤而出他们。因为阴魂怨魄,都对血有着极强的驱驰力量,只要血祭祭出,他们便会趋之若鹜。就像是翼龙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之术一样,为了达到目标和目的地,以此来蛊惑控制他们,归于己用。 于是,他们一路上和地龙轮番角逐。地龙先前带了数十名翼龙随从而来,路上和他们几经周折斡旋,死伤过半。剩余的这些家伙白日里头不敢暴露出行踪,生怕被三道发觉,只得夜里出来赶路。碰巧昨夜,他们迭连行走了数日,依旧不曾见到人烟。正好在此遇到了天涯断肠雨和百灵子歇脚的客店,于是他们便强行霸占,住了下来。 天涯断肠雨听了这些之后,这才明白了。只是,他对于崂山道士从未领教过,而今又是身废道失,只怕毕生再无缘分和他们一较高下了。想到了这里,天涯断肠雨亦是不禁叹了口气。 地龙见装,收敛而起忧虑,问道:“你是火焰门天父的什么人?”说完,地龙略带几分试探口吻,想要弄得更加清楚。因为刚才天涯断肠雨夸下海口,说自己轻易便能够召集魔血窟及众多西域门派,这一点的确使人难以置信。 天涯断肠雨呵呵一声,随即目光如炬,湛出利剑般光芒,扫视着地龙道:“我乃是天父麾下大弟子,曾经风靡陇西的天涯断肠雨。”说完,脸上依旧挂着曾经那副得以功成的神态。只是今非昔比,一切物是人非,想到了这些,不免叹了口气,道:“唉,只可惜我辜负了家师一片苦心栽培,实在是无颜回去面对。”说完,又是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地龙再也不敢小觑天涯断肠雨了,当然也不再有所怀疑。于是,趁机透露道:“天涯兄台大可以放心,如果你真有心和我们合作的话,我自会回去报之龙魔,到时候我们再来联合所有一切可以的团结的力量,一起大干一场!”说完,地龙满是激昂,说得面红耳赤。 天涯断肠雨露出了惬意笑容,趁着此机朝着身旁的百灵子瞥去,只见她似乎并没有太大在意自己。只是他还不知道,百灵子此刻正为自己拿捏了一把冷汗。百灵子仿佛有着一种不祥预感,觉得必须迅速离开天涯断肠雨。 不是因为想到了他屡次大举未成,造就了一个个不可扭转的结局。而是天涯断肠雨心机城府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实在是个危险人物。上回和昙云一起灭掉缙云门,百灵子就已经感觉到了天涯断肠雨,不仅自私,更兼之毒辣。如果长期和这么一个人在一起的话,就算不会对自己不利,也会受其熏染。 于是,她微微叹息一声,故作没有瞧见。天涯断肠雨心里略略明白,只是当着其面,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想着待会儿再去给她做思想工作,于是,天涯断肠雨跟着地龙阵阵附和,竟将百灵子冷落到了一旁。 百灵子趁着二人火热之际,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这里。天涯断肠雨虽然表面上面装着和地龙海誓山盟,暗中却在观察百灵子一举一动。见到了百灵子离开,天涯断肠雨心下阵阵凄寒。他正准备着去追百灵子踪迹,不料,地龙忽地大叫一声,道:“哎哟,不好!”天涯断肠雨陡然被惊醒,连忙问道:“什么不好?”地龙不做声,只是朝着房里面的其他翼龙喊道:“兄弟们,开始干活了!” 众莽汉纷纷应呼,从里面一个接一个出来了。这时候,地龙对着他们道:“天色已经大亮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的话,那几个牛鼻子又追了过来。”说完,神色慌张失措,也顾不得天涯断肠雨在这里。 天涯断肠雨自是知道他们的对头就要来了,不由得烦闷起来,问道:“兄台,你所说的那几个牛鼻子,好像道行不浅啊?”地龙恍惚之中答应了一句,道:“是的,所以我们也不会被追击到了这里。不过你不用担心,相信这几个家伙就要没命了。” 说完,地龙大显喜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嘘。于是,天涯断肠雨忍不住朝着地龙问道:“你又有何高招?”地龙故弄玄虚,道:“敝人自有妙计!”说罢,地龙对着莽汉们吩咐一声,叫他们先到外头巡视一番,另外留两个人专门来殿后。 交代完毕之后,地龙对着天涯断肠雨问道:“不知道兄台可有意与我们同行?”闻言,天涯断肠雨自是求之不得,连连道:“这个当然,不过眼下之计,我先还不能够回去火焰门。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先得干掉这帮牛鼻子再说。” 地龙点了点头,赞许道:“好。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天涯断肠雨点了点头,忽地想到了百灵子刚才那副神情,此刻又见她离开,缓了缓半晌后,方道:“兄台稍等片刻,我去去便来。”地龙点了点头,挥手道:“那就希望你快点,耽搁时间的话,我们断然走不了。”天涯断肠雨应然,点头称是,道:“那是一定。” 说完,天涯断肠雨扭头便离开,朝着百灵子房间奔去。地龙在身后瞧了瞧,脸上显出了复杂表情。其实,他心里也有数,眼前这个和自己说得海誓山盟之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大家各有所图,互相算计利用罢了。 天涯断肠雨奔至百灵子房间门口,迟疑片刻之后,对着里头轻轻含道:“灵儿师妹,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和我一起走吧......”刚才在外头的话,百灵子听得差不多了,心想藉此出行,正好可以和天涯断肠雨做个道别。经过了这次事情,她觉得真的不能够再和天涯断肠雨在一起长期相处了。(未完待续) 追杀 声音刚落,百灵子打开了房门,对着他望了望,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慢慢走了出来。天涯断肠雨欣喜阵阵,知道百灵子要和自己一起走了。来到了店堂之后,朝着地龙转过头去,问道:“不知道我们这将赶往何处?” 地龙思绪了下,遂道:“王鼎之子现在去了苗疆,我们不妨去苗疆发展。”天涯断肠雨转过脸来,对着百灵子一瞥,看看她的意思如何。不料地龙一提到苗疆,她的面色阵阵红彤,也不知道是为何故。 其实是她听到了说是去苗疆,心想唐仲正在苗疆,如果去了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和他碰面。想到了这里,神往之情自然就忍不住了。不过想到了先前唐仲见自己走失没有及时出来追她,心里忽然间生出了几分娇气。不过,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随他们前往,因为最终还是想见见他的。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唐仲现在怎么样了,内心实在是说不出的牵挂。 百灵子倏地抬起头来,见到了天涯断肠雨朝着自己焦急等待,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否愿心随他前往。不过当众之下,也不好拂其美意,遂点了点头,接着又是低下了脑袋,不再瞧他俩。 地龙见状,登时吆喝一声,叫嚷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说完,当先开拔。接着便见莽汉们跟随其后,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此店。天涯断肠雨走在最后头,朝着百灵子招呼了声:“我们走吧!”百灵子点了点头,随后跟了出去...... 一行人前往苗疆,队伍居然也是颇为浩大,拉得长长的。大概是百灵子不喜于和地龙一行,是以放缓了步子,走在了队伍最后头。天涯断肠雨可也算苦了,为了兼顾两面,左右斡旋周转。 没过几日,便是苗疆。十万大山,阻隔天日。 地龙走了数日,肚中既是饥渴,又是气胀,十分不畅。不由得在路上骂个不停,说这是他妈的什么鸟不拉屎的狗屁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起来,前段时间在那大漠之中好歹也有个店儿,而这里连瘊子拉尿也没有。 天涯断肠雨深思熟虑,暗暗观察了许久,地龙虽然道行颇深,却是沉不住气,倒是好对付。不似上回和昙云歃盟,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处处受到了昙云牵制。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地龙完全掌握在了自己手掌之中,一切顺从自己意图。 看来这回不仅仅可以达到自己的意愿,更是可以轻而易举取得火龙珠了。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成功祭炼出“御血擒龙诀”,不在话下。此段路程下来,时不时不忘记观察百灵子,见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心情莫名蔚然,看来这回想要顺理成章的独占百灵子的芳心,大为便利。 百灵子可不是那么想的,她心里急切着见到唐仲,所以沿途想着见到了唐仲之后该如何处理二人之间事宜。那日唐仲没有主动过来追自己,所以见到了他之后,一定要好好处罚他一顿。想到了这些,百灵子竟是苦中作乐,丝毫忘却了眼前道途艰辛之苦。 所以,她在路上不发一言。因为在她看来,这帮人都是有所图谋,心胸险恶,和自己道不同,也就没有话题可言。可是,天涯断肠雨似乎有了意识,一路上总想找些话题和她搭讪,每次都遭到了百灵子的茫然而对。 久而久之,天涯断肠雨心里极是不畅,但也苦于自己深爱这位灵儿师妹,不加责备恼怒。于是,只得将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如何取得火龙珠之上。 随着行程推进,不知不觉中便已到了苗疆一带。这里地广人稀,毗邻天宗。 其他人个个欢欣振奋,唯有百灵子忧心忡忡。一旦被天母娘娘发觉到了自己在这里,到时候还真的不好碰其面。于是,百灵子变得更加低调,不似他们那般自我炫耀功绩。 一日间,他们歇息在了悬崖峭壁的深坳当中。正值酷暑难当,大家俱都浑身是汗,贴得身上难受,纷纷脱掉了衣服。面对这种情景,百灵子窘迫不已,不知道何以回避。地龙忽地起了戏谑之心,对着百灵子道:“美女,穿那么多不嫌热吗?这里都不是外人,不舒服就脱几件吧,嘿嘿!”说完,满脸尽是*欲之色。 说实话,地龙憋屈了许久。若不是因为天涯断肠雨在这里,只怕他早就不堪此忍,对百灵子行了苟且非礼之举。天涯断肠雨闻言,知道这帮畜生终究难根兽性。不过他心里明白,取得火龙珠和所得,还得依靠他们,嘴头上面的耻辱不过是暂时的。待到有朝一日自己成就了理想,这帮畜生不过是棋子罢了,随意取舍。 正当进退两难之际,峭壁上面传来了阵阵光芒剑气回噗之声,激震回射四野。地龙收敛起戏谑百灵子之意,神色恍然间变得谨慎起来。同时,天涯断肠雨也面色大变,知道上头有人在打斗。 于是,地龙对着天涯断肠雨使了使色,示意上去查探一番。天涯断肠雨点头应允,遂转过头对着百灵子道:“师妹,你就下面待着,我上去看一看。”说完,便要和地龙护法一起上去。 百灵子莫名紧张起来,因为她内心还是担忧着的天涯断肠雨。此刻她已是功力尽失,只怕不复从前那般机灵活脱,上去的话就算不至于送死,可也难以保全。再说了,上面说不定正是高人过招,兵凶战危,实不宜上去涉险。还未待百灵子完全反应过来,地龙和天涯断肠雨已经朝着上面而去。 虽然天涯断肠雨功力尽失,可是他先前的根基深厚,是以大伤复原之后身子依旧尽显健朗。地龙则是和他一起慢慢爬上,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被上头打斗之人发觉。可想而之,一旦展开法力或是轻功的话,势必引起他人注意。 待得他俩上了悬崖之后,借助岩石隐蔽,躲到了一块巨大的削壁后面。俯身下来,凑近一看,只见三人围住一个道士纠斗。看上去四人俱都是好手,而且道行颇为深湛。光芒气劲交织处无不生出巨大爆花、异光流彩。 他们打斗之间影芒疾掠横飞,无不带起了碎石尘埃,四散无遗。更为震撼的是他们掌力和剑术无不天衣无缝,交织处恍如丝线织网,密密匝匝。天涯断肠雨凑近了看了看,心下阵阵惊诧。(未完待续) 血蚀 其实,天涯断肠雨已经认出了四人中的三人。他们正是王崇益、何筑和乾谦。至于那个道人,他看了半天却是无法辨认出来。因为昙云祭炼成功了“噬血”第八重和第九重之后,外貌以及神态大异从前。最为主要的还是他的双目布满了血丝,眼珠子暴突。兼之“噬血”和“血煞”有着共同一点,那就是祭炼成功者外貌都会发生改头换面的变化。 前面已经介绍过不少次了,同样是血邪的魔功,本质上面虽然有所差异,但是其性质上面还是略有几分相同。就像是女人和女孩一样,虽然她们的人生经历和生活方式不一样,但她们终归是女性,二者兼具着女性的性质。只要是对待男人,二者或多或少都有着同样的思想和眼光。 地龙原先见识过何筑和乾谦,知道二人是剑宗一脉,并且与莫桑松有着亲密关系。只是忌惮他们人多,不敢贸然而前,进行挑衅,所以暂时躲在暗处观察。不过对于王崇益,地龙怎么也是不知道他是谁。 其实,地龙就算见过王崇益,也未必认识他。想不久前王崇益还是个无名小卒,在缙云门虽然贵为王鼎之子,却是拿不出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这个当今这个世界,人们只认道行深浅和修为造诣,才不管你是谁的儿子。 暗暗观察良久,天涯断肠雨瞧得目瞪口呆,在自己的记忆里面,王崇益不过是和莫小峰,充其量比他稍稍强一点的缧绁世子罢了,决然料想不到今日再见到他的时候,功力竟是如此厉害。不光是他的道行有了进展,就连其身手也是变得诡异。 唯有昙云一时半会儿没有认出来,不过他的外貌和举止倒是叫自己熟稔几分。虽然觉得此人与某某略有几分相像,但是又不敢确信。 “隆!” 四掌交接,掌心对接中央立刻幻出了一团巨大的爆花,向着四野弥漫散开。光噗触及到了岩石削壁上面,精光疾掠,尽数被爆破开来,碎尘乱飞。昙云挥动拂尘兜扫,将飘身沾近的尘埃尽数带了起来。 王崇益站立左近,何筑和乾谦站在了右边,各自手捏法诀,静静观察昙云的动静。昙云稳稳立在了地上,朝着三人环扫一番,面上露出阴邪笑容。蓦地,王崇益戟指昙云,忿恚道:“妖道,你*死我父亲,此仇我尚未找你报,想不到时至今日依旧作恶,毫不思悔改。如今,你连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常师兄也别你害死,我发誓今生不手刃,誓不为人。”说完,王崇益断喝一声,掠剑而来。 何筑和乾谦相对瞥视,随着王崇益先出,稍后纷沓而前,左右攻击昙云。眼看三人攻势击到,昙云冷哼阵阵,挥扫拂尘,迎击而前。接着,四人祭出的掌力或是剑气无不直冲天空,交织缠绕,弥空消散,坠地就是数声惊爆。 躲在了削壁后面的天涯断肠雨被剧烈的爆破之力震撼不已,原来此道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曾经最为亲密的战友昙云。只是他实在难以置信,昙云何以变成了这副摸样,和他从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日,昙云和饕餮道别之后,他独自离开了圣祖娘娘,朝着噬血幽洞奔去。因为先前他和饕餮一起阻击莫小峰之时,发觉莫小峰和水芙蓉屡屡躲藏其中,料想此洞肯定有着诡异。于是,趁着此次大好良机,决定前去查看一番,说不定有所得。 其实昙云已有了决心和圣祖娘娘分道扬镳的意思,先到了洞里面查看一番。这一进去可不得了,当真是称得上激动振奋人心。洞壁上面镌刻着的图案正是自己千辛万苦、日夜梦寐的“噬血祭祀”图案。其中恰恰有着第九重和第八重要义,另外还附有图案和文字。这一意外收获,当真令他喜不自胜,几欲癫狂。 怪不得那日莫小峰一看到此图后,就想着吸血。“血河图”和“噬血”祭祀图案一样,都是上古时期仙神巫魔用以血祭之物,所以他们之间也是有着互译通用的地方。莫小峰偶然看了之后,便会勾起他那无尽的血欲。 当然昙云也是料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苦心孤诣,却是在此求得了他朝朝暮暮梦寐的“噬血”图案。以前那般委身于圣祖娘娘,为的不过是这套祭祀口诀要义而已,而今上天让自己如愿以偿了。 于是,迫不及待、心绪狂躁的昙云再也按捺不住寂寞,立刻便练起了此功。只是“噬血”和“血煞”有着一点不同。那就是二者虽然在祭成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的改变祭炼者的外貌,胆识“噬血”不会改变祭炼者的心智。所以昙云练好魔功之后,立刻便想到了要去找王崇益等人晦气。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找回自己作为男人的面子,在圣祖娘娘面前树立起威信。虽然他已是出家道门中人,男人的尊严还是要有的。所以出来了噬血幽洞之后,昙云异常疯狂,索性单打独斗,一人承受着诸多高手的攻势。 只可惜没有能够寻到莫小峰,不然的话,天下间两大最为毒煞的血邪魔功交织在一起,定会叫人大开眼界、好戏不断。不过,对于他自己而言,能够在圣祖娘娘面前展露自己身手,也是件痛快的事情。 那个时候,众多人共同斗战昙云,久经恶战,昙云实在是不支。渐渐地,他就想着寻机遁去。昙云杀死了王崇益的常师兄,因而是他心里十分痛苦,为了报仇,硬是一路追击到了此地。昙云见他们这会儿只有三人,比较好对付,是以挺身而出,和他们纠斗起来。结果,这么一斗又是难分难解、相持不下。 “嘿嘿,贫道说过多次了。真正的无敌不是仁者,而是武敌。贫道现今终于做到了,你们就一个个的等着受死吧!”昙云漠然道,言语之中大大显露出了小觑鄙夷之色。只见他拂尘挥扫之际,每一阵风袭过后,都是充满血蚀、极毒的剧烈招式。(未完待续) 阳血擅场 “嘿嘿,贫道说过多次了。真正的无敌不是仁者,而是武敌。贫道现今终于做到了,你们就一个个的等着受死吧!”昙云漠然道,言语之中大大显露出了小觑鄙夷之色。只见他拂尘挥扫之际,每一阵风袭过后,都是充满血蚀、极毒的剧烈招式。 王崇益运筹出“九大纯阳”之气,掌间凌厉幻化而出气泽的剑芒。只见王崇益运到了紧要关头之际,手臂牵引,振臂翻腕,万剑如蝗,弥空凌厉,千弩齐发。 何筑和乾谦则是撩刺剑势,左右遏制昙云运行。如此一来,王崇益正面攻击,何筑和乾谦左右扼其空间,昙云顿觉行动窒然,实在是寸步难行。匆忽之中,遑不多让。只见昙云将拂尘插于腰间,然后盘旋双掌,运动于胸间,贯出了无俦的尸气。 其尸气当中,更是蕴含了腥蚀的血息之气,阴损浑猛,这种血息之气更加浓郁厚浊。三人登时飘身后退,这种阴毒的手法他们先前已是见识了不少,自是不会将性命视作儿戏般。 随着血息的扩散,迅速弥漫开来。接着,袭到了四周的削壁及岩石之上。“噼啪”声音阵阵爆炸起来,岩石和削壁纷纷炸裂开来,烟尘弥空。原来,“血煞”和“噬血”都是有着同样的祭出之术,那就是将自身真元尽数化为血息、血雾和尸气三种。这三种东西可以说是阳间最为阴毒、损辣的东西,触物即蚀,令人闻之丧胆。 不过,二者不同之处在于“噬血”的影响是表面化的现象,而“血煞”则是依靠着诸天神魔的诅咒性力量发挥作用,深入内里,令人看不见摸不着。这一点,莫小峰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比喻说,“噬血”一经祭炼出来,四周东西不是被腐蚀就是被炸裂,这种有形的影响力,人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直到了这个时候,天涯断肠雨才知道,昙云定是被王崇益等人一路追杀到此。念及此,天涯断肠雨内心深恐不已,要是待会儿被王崇益遇到,自己就算不被其剥除几层皮,也会被王崇益手刃剑下。 说起来王鼎之死,他也是有着责任的。那天昙云和自己一同举兵灭掉了缙云门,将王鼎*死。也就是那次战役,断送了自己毕生功力和前程。想到了这些,天涯断肠雨登时深深懊悔。没有想到仅此一役,自己已是失去了太多值得回忆和珍藏的东西了。 人也许会痛苦,但是这些痛苦如果是建立在错误的选择和拼命的追求之上,更加让人难以忘怀。就像是面颊上划得一道口子,时时刻刻都在在提醒这自己的痛苦。天涯断肠雨微微叹了口气,心里难以释怀。地龙斜眼瞥去,觉得他神色颇为古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可惜他不知天涯断肠雨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是以这种表情一闪而过。 接着,二人继续朝着他们瞥去。昙云已是飞跃到了削壁之上,周身的尸气开始荡漾起来,化无形为有形,如同雾泽般蒸腾周遭。接着,尸气开始弥漫如云,将昙云包在了薄雾之中。 王崇益自是无所顾忌,掌力化为硕大一柄长剑,足有三四丈长,宽有三尺。何筑和乾谦灌输真元,尽数以剑气输送给了王崇益。三大气剑,无形穿杂有形之剑,迎面劈下。 昙云面门忽地掣过了一道尸气,挡在身前,迅速化作了偌大的光盾,又似是坚硬无比的巨石,硬硬挡在了前面,将三股强浑的剑气给滞在了空中。 接下来,光芒幻化湛射四野,恍如阳光回噗般绚丽多姿。昙云叱咤一声,拂尘自动驾起。只见拂尘忽地横卧空中,自动盘桓扫动起来,无数银丝散发开来,势如满头银发迎风扬起。 何筑、乾谦及王崇益均是大窘,连连撤去剑气躲开。先前他们就已经见识了昙云的拂尘厉害,说不定每根银丝里面都蕴含有着特殊毒气,一旦侵蚀感染其身,自是祸害无穷。 昙云趁着他们忌惮后撤之际,连连追击,赶尽杀绝。王崇益见到何筑和乾谦二人忌惮昙云手段,料想三人当中必定要有一人出来撑头,不然的话大家都将丧命于此。说不定一人揽下来,受益予另外二人。面对此刻凶险之境,王崇益唯有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另外,昙云是他的弑父屠兄仇人,仇深似海。就算天下人都要躲避昙云,自己也是不能够退缩。不然的话,实在是难以告慰亡父亡兄在天之灵。念及如此,王崇益忽地咆哮起来,断喝声落,推掌而前。 接着,四周的气息忽地扭曲虚幻起来,化为九道劲气,顺着一定方向,尽数被王崇益吸纳,自其头顶“百会穴”缓缓滑入,到了身体里面。须知道,“百会穴”、“璇玑穴”以及“涌泉穴”乃是人体三大气血。“百会穴”专门吸天,而“涌泉穴”则是吸地,二穴一旦同时运动起来,自是天下无敌。 天地之气,阴阳二分。混沌之别,浑浊二属。 王崇益自拥有了纯阳之体之后,对于这吸纳阴阳二气的本领更上一层楼、日臻完善。昙云自是知道王崇益尽得气宗真传,是以有了如此吸纳天地之气的本领。但是,自己日夜梦寐的“噬血”*已然告成,就算碰到了如来佛祖、大罗神仙也是有恃无恐。所以,面对王崇益如此强劲的招数,昙云依旧和他面对面相对。 “噗!” 混沌二气撞击到了尸气上面,彼此吞噬溶于其中,爆炸开来。剧烈震颤,气流扫过之处,景致尽数扭曲虚幻,恍如隔火观物,热浪蒸腾。浑猛气劲一经而过,二人均是震退后飘。昙云立刻勒定了身形,挥扫他的拂尘,撤出了几道银光。 王崇益则是单掌下压,劈出了一道气剑。只见坠落,直插大地,气劲反震之力,将自己后飘的身形给滞住。然后,便见昙云急促喘息不已,胸脯起伏不定。但是它的依旧运气不止,唯恐王崇益突发奇袭。而如此同时,王崇益已经手臂筋脉凸起,面红耳赤。显然刚才运动的真气实在是太过盈空,还没能够来得及补充回来,又要供于呼吸与吐纳,所以略显艰难。(未完待续) 三大鼎立之势 昙云瞧在眼里,知道王崇益独身而来,非是自己对手。因为他曾经和莫小峰恶斗之时,也只是到了某个程度,说明昙云此刻的身手可以和莫小峰相抗衡。不过这只是默认对比而已,究竟莫小峰与自己孰胜孰输,还是不好判断。 不过,他也是没有想到要和莫小峰较真,而他主要的目的和意图都是想着如何扬眉吐气,取得所得。在他心里,除掉莫桑松才是自己真正日夜所期盼的。当年若不是莫桑松对自己一番摧残和污蔑,他也不会沦落至此地步。只要想到了这些,就叫人无法释怀。 如今“噬血”*已经祭炼成就,就等着到时候和莫桑松生死相对了。于是,昙云趁机嘶吼了声,使劲全身力量,势如惊雷霹雳,响彻四野。王崇益稍待歇息之后,扬起了剑刃,顺势带过几招剑锋,挽空生花,朝着昙云攻去。 昙云身形尚未*近,便觉得他的剑尖似乎触及到了自己,已是双掌凌厉贯来,夹杂着两道无俦浑猛的尸气。王崇益立刻转动剑锋,剑走轻灵,撤了回来。随后,左右旋动,搅荡尸气。剑势如同密不透风的螺旋桨般运转不定,将尸气刮到了两边尽数化解。 “叮叮当当!” 剑锋和尸气搅在了一起,如同金属交接,清碎之音,不绝于耳。昙云道袍裹起如气球般圆鼓,凌空定飘。王崇益趁机穷追猛打,猛然间劈出了劲力十足的掌力,凌空送去,击打在了气鼓的道袍之上。触及之处,便觉手掌间软化,一股剧烈的反弹之力将自己震后了数丈远。 借助王崇益反弹疏于防备之际,昙云忽地欺身追上去,扫下了拂尘,劈面盖下了王崇益。王崇益顿觉面门一冷,迅速抽回身子,这才躲避开来。何筑和乾谦相对一惊,遑不多思,纷纷出剑迎上去。 蓦地,又是四股强大的力道交织混杂在了一团,爆炸开来。稍后便见他们四散飘开,各自稳立在了一边。 躲在了削壁后面的天涯断肠雨和地龙俱都惊得相对骇顾,也许对于他们而言,这还是有生以来见过为数不多的激烈精彩角逐,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只是天涯断肠雨怎么也是猜疑不到,王崇益的道行及法力至此的境界,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地龙忽地撇过头去,对着他疑问道:“这个道士怎么如此面生,似乎不曾见过?”天涯断肠雨依旧是不知道何以答复,只得怔怔思绪片刻,随即便道:“其实此道不是别人,正是我先前对你提及的昙云道仙。” “啊!”地龙立刻显出了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毕竟他还不曾见过昙云,是以不敢确信他。再说了,他也要防止天涯断肠雨随便拉个高手过来做虎旗,将自己给诓骗。地龙也不是省油的灯,登时满脸疑虑望着他,道:“那要是是这样的话,你不妨前去和他会晤一番......” “轰!” 正自说时,阵阵隆鸣。 二人立刻停止议论,放眼朝着场中瞥去。只见昙云和王崇益飞向了远方更为高耸的巨岩之上,两道剑气迅疾无匹,随后追至,恍如浮光掠影般直冲昙云足下的巨岩。猛然一声爆鸣之音,昙云足下立刻弥漫开来,巨岩依然化为粉尘,埃砾四散。 仓促间,昙云身子猛然间晃动,已然跃居而上冲天而起。何筑和乾谦左右开弓,两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直冲两翼,穷追不舍。昙云惊惶不已,连连左右拂扫拂尘,拂尘掠过银丝如匹,自上而下垂下,形成了一面透明、恍如金丝膜隔的幕布,挡在身前。剑气冲击其上,朝着各个方向反弹回去。 接着,四下被反弹而出的剑气碰到,撞击着,立刻爆炸开来。蓦地,空中再次扬起了尘埃,弥漫不见。王崇益身形快似闪电,不待天涯断肠雨和地龙瞥见清楚,已经愤然取向了昙云。 惊魂甫定,昙云尚未将身子窜上去,骤然遭到了王崇益突然的凌厉攻击,遑不多让,连连劈下拂尘,直挡其迎面而来的攻势。王崇益叱咤一声,如同九天霹雳之音。接着,侧臂震腕,长剑湛出了冷凝的剑气,只穿空气,朝着昙云拂尘袭去。 “噗!” 拂尘银丝被剑气斩下了无数根,四下散落,满空飘际。昙云惊得大失颜色,抽身回撤,唯恐拂尘被他剃光。正好何筑和乾谦在其身后守株待兔,待得昙云稍稍移动身形,二人便已对着其后刺剑而来。昙云正自飘退之际,背脊猛遭风袭,毫不假思绪,翻身一个筋斗,双掌左右飘击,两道无俦尸气毒息,穿空而过,形成了左右双龙之势,朝着二人吞噬不已。 何筑和乾谦骤然遭到尸气侵蚀,感觉空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腐之味,唯恐沾其身,各自运筹剑势,荡开螺旋之影,左右躲闪。岂料剑锋撞击到了尸气之上,传来一股强烈的反震力,二人手臂陡然剧震,几欲骨折。 “铿锵!” 剑臂之上腾出了丝缕烟雾,伴随烟雾弥消,两柄长剑齐声震碎,乱片四下散落。何筑和乾谦登时相顾骇然,均是没有料到昙云的“噬血”之气竟是如此强浑,就连如此精钢打造的长剑都是可以轻而易举侵蚀震碎,实在是令人惊恐难定。 天涯断肠雨和地龙连连叫出一声,因为一块被震来的碎片正朝着他们刺来,如果躲避不及,不慎中片,自会受伤。念及此,二人纷纷骇然不已,情不自禁呼出一生来。 如此声息,昙云陡然警惕过来,回身连连辟出一掌,朝着二人避身的削壁击去,掌风如龙,快如闪电般击倒,隔空打在了削壁岩壁之上。地龙何等机警,连连提起了天涯断肠雨窜上,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经躲开,削壁碎裂。接着“轰隆”声起,刚才藏身的削壁已被化为乌有,但见尘埃漫天,像是腾起了云雾般。二人均是惊惧,说不出话来,猛然间惊魂甫定。地龙凌空旋转几下,缓缓降下身子,和天涯断肠雨共同稳稳坠地。(未完待续) 不堪屈辱,誓死坠崖 昙云见躲在暗处之人是天涯断肠雨,精神为之振奋,朝着他酣呼道:“天涯少侠,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是见面了。嘿,近来可好啊?”天涯断肠雨顿显猥琐不已,一边是自己的故交盟友,另外一边则是自己的两大仇人,贸然答话认人的话,当真不好辨别凶险。 当初借助王鼎攻击莫干山,已是得罪了何筑和乾谦,后来又是背信弃义勾结昙云,一举灭掉了缙云门,是以和王崇益结下了世仇。这会儿暴露在了两大仇家眼皮之下,实在是无异于光着衣服在大街上面漫步,无不引人注视。 何筑猛然上前一步,剑指天涯断肠雨,愤慨道:“小人!”声落,与乾谦一起冲了上前来。王崇益则是神色聚敛,倒不似二人那般直截了当。也许真正想要杀你的人,是不会大张旗鼓的叱骂嗔责,而会暗暗下决心,揣测着如何才能够处决你。 昙云如获稻草,欣喜不已,走上起来,对着天涯断肠雨寒暄道:“天涯大侠,你我曾经也为相识一场,大家有着共同愿望,如今贫道有难,我想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吧?”昙云满脸尽是阴邪之色,希望天涯断肠雨能够像往日一样,和自己达成盟约,一起对付眼前大敌。 地龙不由得觑了觑,只怕是打心里瞧不起天涯断肠雨了。如今他和废人有甚区别,你还指望他,我看你这是指望花儿也要谢了。于是,地龙走上身来,对着昙云恭维道:“呵呵,想必道长就是驰名天下的青龙寺主持掌教昙云道仙了?” 其实地龙并不认识昙云,只是原先在大漠店中,从天涯断肠雨嘴里面得知其威名,刚才又经他一番说明,是以非常自信说了一句,趁机在此卖乖。天涯断肠雨内心恼火不已,知道地龙另有所图,却他也无计可施。他知道地龙这是在抢自己的风头,捡了个大大便宜,还要装乖,的确技高一筹。 天涯断肠雨此刻唯有深恨地龙卑鄙小人之为,只是他无能为力,想要爆发也是声嘶力竭。这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人生最为不快之事。只是他自己向来自恃,以为万事俱在掌握之中,无所差池,却万万也没有料到,纵然今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依旧遭如此厄运当头。 昙云瞥了瞥地龙,垂着眼皮漫不经心问道:“嘿,阁下又是什么人,何以得知贫道名声?”地龙连连赔笑走了上前,答道:“道仙威名远播,小人在大漠久闻其名,实在是如雷贯耳,只恨此生不能够瞻仰风采,时常寝食难安。今日一见道仙盖世神功,简直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嘿嘿。” 听得地龙如此恭维吹捧自己,昙云不引以为意,反而极为欢悦,道:“呵呵,过奖!不过贫道今日运气不佳,被几个癞皮狗追得满地跑窜,实在是难缠。若是待会儿有机会的话,大家自当畅饮一番,哈哈。”说完,有意无意朝着天涯断肠雨瞥去。他心中正在奇怪,面对如此情景,天涯断肠雨为何没有丝毫异色,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和地龙临战拉关系,实在令他大为不解。 其实昙云还不知道,眼前的天涯断肠雨是因为没有资本,只得仍由地龙抢了风头,所以一声不吭。地龙朝着天涯断肠雨睥睨而视,心中忽然一动,遂道:“在下途中遇见了道仙故人天涯兄台,本以为可以和他一同大举谋略,只可叹他如今功力尽失,实在是替他惋惜。怜恤之际这便将他收容,和我们一起出来闯荡。幸会他与道仙有所结交,不然的话,小人决计找寻不到至此。”说完,地龙又是阵阵邪笑,言语之中大有讽刺奚落之意。 旁边的王崇益、何筑及乾谦俱是面面相觑,莫非天涯断肠雨真的是功力尽失不成。看他那模样,大改从前嚣张跋扈之态,只怕绝无虚言。天涯断肠雨顿显猥琐之态,简直就是无地自容,哪怕大地之上仅仅有着针眼大的空隙,自己也是要设法拼命钻了进去。。 半晌,王崇益忿忿走了上前,对着天涯断肠雨愤恨道:“小人,你也有今天啊。家父被你*死,此仇此恨,我毕生难忘。好在上天有眼,叫我瞧见了你,纳命来吧!”话音甫落,出剑刺去。 天涯断肠雨陡然间闻得剑袭,已是躲让不及。若是换在平日,就算是王崇益和何筑齐上,又有何惧?只可惜今非昔比,再也没有从前那般技艺,决然躲避不过。不过,他依旧是不堪此辱,不待王崇益剑势袭来,已然绝决的朝着身后破败的削壁走去,身临悬崖之畔,纵身跳了下去。这一个举动,不仅是王崇益、何筑、乾谦大为惊震,就连昙云也是始料不及。凭借天涯断肠雨的功力,就算真的不是王崇益对手,也决计不会因此自寻短见坠崖而死,不过由此倒是可以完全证明地龙那番话属实。 昙云不得不开始怀疑,天涯断肠雨果真是身丧武失,迫于无奈。当然最为主要的也是他不堪屈辱,还不如一死百了,从此了无牵挂。这样反倒而死得更为痛快,免得当众羞辱致死,有失一世尊严。 不过,昙云还是念及到曾经和他相识一场,不愿意就此失去这个铁臂腰杆,正欲飞身去接。刚至悬崖之畔,山谷下面忽地蹿上了一道琼影,飘如蝶舞。于是,定眼一看,此人随手托住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涯断肠雨。想不到此人功力也是颇为不浅,居然硬生生接住了还未坠下的天涯断肠雨。 众人瞧得惊心动魄,无不骇色。只见琼影快如流星,秀发衣襟尽数展开,袅袅而上,恍如炊升的雾花,凌空绽放幻彩。一经接住他,迅速飘上来,提起一口真气,稳稳立在了悬崖只之畔。于是,大家同时将目光尽数聚敛到了琼影之上。 昙云最先吃惊,不料上来此人竟是百灵子。就连天涯断肠雨也是料想不到,在即将结束生命之际,百灵子会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一险。刚才他也非要寻短见,只是不愿牺牲到王崇益剑下,所以抱着一试的心态。这悬崖也不过数十丈,摔下去不一定要了自己性命。就算是伤重,他日亦会有机会再来。但是丧命王崇益之手,只怕今生再无机会卷土重来。(未完待续) 凶煞 没想到,却被百灵子救了,当真是想死也不能够了。带着他立定大地后,百灵子立刻奔至王崇益身前,欲以跪下对他求情,希望他能够放了天涯断肠雨一马。不待自己双膝跪下,王崇益已是伸手搀扶而起她,连连道:“百姑娘,何须如此多礼!” 百灵子微微噙着泪水,凄然道:“王公子,求求你不要伤害天涯师兄,他、他已经尽废功力,身世极为可怜,就请你看在我、我的情分上饶过他一回,好吗?”说完,百灵子双目湿润,直直盯着王崇益。 王崇益顿觉难以取舍,面犯难色。天涯断肠雨可是自己的弑父仇人,如果不加以手刃,实在是有愧于家父亡灵及几位丧命的师兄。但是,眼前这位百般哀求自己,楚楚可怜、柔弱之人,曾经是他深深爱慕的女孩子,这份感情虽然藏在心里,但却时时刻刻都在祈祷着她能够幸福,找到自己所属的真爱。如果某一天有可能的话,为其幸福,就算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于是,王崇益紧紧托起百灵子,神色之间颇为难舍,温婉道:“百姑娘,我、我答应你此次不杀他。不过今后我还是要,亲自手刃仇人!”说罢,王崇益强烈忍痛割爱,眼睛闭了闭,将面颊撇向了一边,实在不愿意瞧着百灵子,免得他难以下定决心。 也许此刻内心千万个不忍,但也只得如此。毕竟曾经深深爱过眼前这个女子,怎能够忍心当其面拂了其意,拒绝其求情。百灵子立刻喜不自胜,擦掉眼泪,起身朝着王崇益望去,满是感激之色,遂道:“王公子,你真好,好人会有好报的。我一定记得今日这份恩情......”说完,转身奔向了天涯断肠雨。 王崇益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好人好报?嘿嘿,我什么时候有过好报?” 天涯断肠雨满怀激动,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将百灵子紧紧拥在怀里面,千言万语也是难以抒发内心的激动之意。不料,百灵子仅只奔至离其身前稍有一段距离,忽地停下来,对着他道:“天涯师兄,你快点离开吧!王公子已经答应我了,不会再为难你。”说完,百灵子脸色略显几分害羞,撇过头来,朝着沉吟不已的王崇益望去,内心充满了歉疚。 怎么能够不痛苦呢?王崇益千辛万苦寻得仇人,昙云和天涯断肠雨都在自己眼前,而今只须自己亲手斩杀二人便可。可是,面对适才百灵子一番柔肠,却要违拗其本意,心情痛楚道了极致。想到了自己从前那般,屡屡拂了王崇益美意,心里顿生丝丝委曲。 “嘿嘿,天涯大侠,没想到你艳福不浅啦。在此危难之际,居然有佳人替你求情,实在是虽死犹荣。不过,如今你道行功力已是尽失,生在世上也是个累赘,死了倒也再好不过,何必要自堪痛苦呢?”昙云突然揶揄道。 天涯断肠雨闻言,立时怔怔,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语。不过他心里明白,昙云是巴不得自己寻死,看好戏。正在此时,王崇益突然转视了昙云,剑指道:“妖道,你的生命还不知道寄存在哪里,先考虑考虑自己的生死吧!”说完,跻身上前半步,满是杀气。 何筑和乾谦见王崇益出身而前,随后而至,无不瞪视着昙云。昙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勾结苗疆恶人,为害世人,而今又灭掉了缙云门,祭炼血魔功夫,实在是罪大恶极。不过最为主要的还是他曾经背信弃义,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天下人诛杀他。而今他又修炼魔功,涂炭生灵,留之不得。适才他祭出“噬血”祭祀*之时,伤及苍生,实在是令人发指。如今语激怂恿天涯断肠雨自寻短见,实在是居心险恶,如果不除掉的话,只怕日后会危及更多苍生的。 昙云见得三人来势汹汹,又想到了地龙刚才那番奉承的话语,陡然间有恃无恐,有心利用他一番。于是,趁机对着地龙道:“贫道今日被人纠缠,实在是无法同你尽兴,你还是先行离开自保,免得沾染此间晦气。” 不料,地龙也是个攀附之人,刚才见到了昙云神功祭炼之法实在是厉害,钦佩得五体投地,心想今日若是助他化解危机,自是可以和他共处进退,对于自己今后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想到了这些好处,地龙神色陡转,掠过了几丝阴险之色,遂道:“道仙这是什么话?在下素来传闻道仙大名,是以将您视作终生偶像,膜拜不及,岂会让您在此独受。再说了,若是有那么几个混蛋家伙亵渎道仙,就是叫在下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辞。”地龙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不惜将刚才的“你”改口为“您”,大大透露出了自己的奉承之意。 却不料,昙云也是个卑躬屈膝之人,自是耳根子软绵,听得此语大合自己胃口,也就免不了欢欣。“呵呵,果然是个仗义之人,你我虽然仅只今日一面之缘,但贫道已是感到三生有幸、不枉此生!”说罢,满脸堆起来无尽的欢喜之色,却无人知道言语中饱含利用之心。地龙心里面明白昙云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只是他们这类人素来“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倒也毫不在意。 王崇益及乾谦在一旁见得他们这帮臭猪头、乱鼻子彼此都是一拍即合,也是意料之中。天涯断肠雨心绪冷到了极点,先前还对地龙寄以厚望,没想到这个卑鄙家伙竟是如此背信弃义、过河拆桥之人,跟个墙头草似地。也许他忽略了一点非常重要的事情,凡是成就大业者俱都不择手段。他也是走过这条路的,对于这个简单的道理应该是了然于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专业却还要容易犯错。 其实人也是这样的,往往失算是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最为自信的基础之上。所以,越发自信的时候,越发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现在的天涯断肠雨不类从前那个剑术精湛,力挽危急于弹指之间的剑士了。而今面对生死选择,却还要百灵子替自己出面袒护,想起来此事,也算是作为男人最大的悲哀。(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集 情愫邂逅 须弥神雷诀 气震悬崖 就算今后自己真的有所成就,面对百灵子,想到了今日之事,也是人生莫大耻辱,令他永远无法抬起头来。 于是,天涯断肠雨哀叹阵阵,生不如死。俗话说好男儿就得能够能屈能伸,但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再轻的屈辱也是难以容忍的,何况是别人生死羞辱。昙云这个老贼也是的,亏他还和其共事一场,却是挖空心思来羞辱、算计自己。念及如此,天涯断肠雨忽地朝着山谷大吼一声,兀自难以畅舒。 众人都被他突如其来一声震吼给摄住,纷纷瞧了过去。唯有百灵子不动声色,了解他内心的苦楚。只是此刻不好劝慰,因为在别人正痛苦的时候上去加以奉劝,无异于伤口上撒盐。这一点他非常明白,于是,百灵子只得将眼光注意到了王崇益身上。 王崇益死死瞥着地龙,知道他也是有心助昙云脱围,随即觑了觑,问道:“看来你是要和我们作对了?”地龙闻言,耸了耸肩,缓缓迎上来,阴险道:“哼,你们也太不讲道义了,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 何筑和乾谦闻言,一起顶了上前。接着,乾谦声压地龙,呵斥道:“什么叫以多欺少?那你可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吗?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臭味相投,一丘之貉。”声落,乾谦抖动剑势,斜斜刺击而前。昙云和地龙纷纷意识,各自纷飞一边,遥遥避开。 王崇益趁机扬起剑刃,手腕挽剑之处,将体内九阳之气凝聚之上,震撼而呼,辟出掌气。随后,剑锋稍至,互相弥补而进,刺击向昙云喉咙。昙云连连挥动袖袍,裹起了无尽延绵的尸气,缠绕起身左右。蓦地,尸气渐渐聚拢到了身前,形成了浓云状,将其包噬其中。陡然间,昙云恍如身处疾风骤雨中的孤楼般,极为孤傲挺拔,在云雾飘渺中摇摇晃晃。尸气流动不定,旋起了阵阵巨浪。王崇益长剑尚未刺到,便已觉得强烈窒息之感,充斥着心胸。瞧得心惊,毕竟他还不知道昙云的坛子里头究竟里面放了多少米,实在是难以预料与估测其分量,更不敢贸然而攻。 而对于其他人,则是无一人了然昙云的道法,均将其视作诡异妖术,彼相震撼退却。百灵子虽然和昙云接触不多,但也知道此道素来阴险诡诈,手段狠毒,实在难以料知他已是祭炼出了天下间除“九幽晶焰”之外,另一血魔的毒辣功夫。 其旁的天涯断肠雨嘎然滞住声息,不由自觉朝着昙云瞥去,惊震连连。因为就连他自己这般广博阅历,也是瞧不出来,昙云究竟使的是什么诡异妖法。不久前,昙云道行如何,他心里有数。只是今日见他发招,与不久前天差地别,完全不能同年而语。 唯有王崇益、何筑和乾谦三人承受着昙云浑然凌厉强袭,四人斗得天翻地覆,苍穹失色。接着便见漫天奇异的色彩和幻化的光芒穿梭交织,令人观之耀眼。昙云一时之间也是料想不到,今天居然会遇到了地龙,倒是意外收获。不管怎么样,地龙还是可以替自己化解几分凶险的。 地龙观察片许之后,登时叱咤一声,朝着悬崖吼了一声,恍如饿狼召唤般。接着,山下冒出了几团青烟,似乎又将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只是这帮家伙此刻毫不顾及形象,纷纷化为兽样,一个个咆哮如龙。没多久,他们便纷纷窜了上来,将众人围困起来。 百灵子和天涯断肠雨心里最为清楚,此刻来的的莽汉都是地龙的帮手。看来王崇益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昙云和地龙了,更有着些许凶恶家伙过来助阵。一时之间,凶险多了几分。王崇益自是不加惧怕,现在是三人作战,就算这帮虾兵蟹将来得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其实事实如此,这帮翼龙跟随地龙前来不过是凑个热闹、走个个场罢了,谈到打斗,根本就没有多大能耐。 王崇益正是瞧准了这点,连忙趁着余暇辟出剑气,自上而下猛然横切。大地之上走过了一条炽痕,一直延伸到了崖边,山上猛然间滚落下无数碎石尘埃。“九阳之气”刚烈炽灼,实不是一般东西可以承受的。剑气走过之后,阳气浑然之力余震乍起,将众多翼龙带得人仰马翻、杂遝一片。剩余的几个家伙无不震撼失色,纷纷辟易躲开。百灵子有心帮着王崇益,希望他不要因为昙云和地龙而分心。于是,默默朝着天涯断肠雨瞥了瞥,接着便咬了咬嘴唇,决意已定。 只见琼衣秀影拂过,百灵子已是身形轻掠而飘。接着,叱咤声起,柳叶刀出。刀锋过去,带起沾风。那几个迫后的翼龙刚刚被“九阳之气”惊吓之后,骤然又遭混猛刀锋,锋过血溅,纷纷袭倒,惨叫阵阵。王崇益正自出剑前袭,忽然见到百灵子过来替自己化解围困之势,心里明白,这是百灵子在答谢适才赦免天涯断肠雨之恩。于是,王崇益内心生出了阵阵慨然,知道百灵子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知恩必报,实乃世间不可多得。不觉然间,竟是想到了世间恶人无数,无不自私自利,过河拆桥。然而像百灵子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不仅不记仇怨,反而时时刻刻怀着感恩之心。这份真挚和柔情,就已足矣令天下间的男儿倾心。 昙云忽地盘掌而起,捣动浑力,周遭气流扭动,景致全异。众人顿觉气息窒然,纷纷飘开闪避。不料,稍加动触,周围忽的腾起了无俦烟尘。大地开裂,悬崖摇晃。山间滚滚而动,滑下了大量碎尘陨石,恍如泥石流般崩塌。 天涯断肠雨此时不类从前,自是没有力量稳住身形。一个不慎,身形竟是摇摇欲坠。蓦地,感觉自己臂膀触碰得剧痛不已。待得双眼睁开,却发现已是趴伏地上。原来刚才剧烈震荡之际,竟是不由自觉跌倒在地。可想而知,平常的跌倒就令人痛楚不已。何况是在如此危急凶险的关头,往往惊惧压住了内心的痛苦,是以常常忘了痛楚。(未完待续) 一离一合 于是,天涯断肠雨奋力爬了起来,朝着他们瞥去。想不到这般精彩热闹的场景,竟是无法上前展露一番,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 只可惜世间万事常常不尽人意多有**,所以遗憾也是在所难免的。有些事情虽然无法释怀,也只有听天由命吧。天涯断肠雨也不是初次遭遇挫折,当初出兵攻打莫干山和缙云山之时,自己不也是接连受挫?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引以为耻。 正在他在和自己作思想挣扎之时,空中似乎又有人即将朝着这边而来。因为他听到了数声裹响,分明是衣襟夹带风袭之音。只不过现在的他没有敏锐的洞察力,也只能够猜测得大概方位。 其实,唐仲和莫小雪离开了那里之后,一直都在寻找着莫小峰和百灵子的踪迹。唐仲心里更为担忧着百灵子,他不知道那日她为何会绝决离去。就算遇到了不开心事情,但也决计到不了那种程度,不辞而别。以此同时,莫小雪则是担忧着莫小峰,当她得知弟弟已然变成了跟个吸血鬼似地,心情落寞到了极点。 自从莫小峰走出莫干山之后,已有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当然,她也不知道莫桑松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心里面急切盼望着早点回去看他,但是又不忍回去。因为她害怕见到莫桑松那伤心的模样,所以此刻的心情处在极度矛盾当中。 于是,二人离开了灵蛇窟,便开始四下寻找着莫小峰。唐仲知道她担忧着莫小峰,而其自身也是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百灵子,是以陪她出来一起寻找。他一直都在暗暗注视着四周,目的在于藉此寻觅百灵子的踪迹。数日来,与他偕行,莫小雪也非全然不知,她不是真心想要伤害百灵子的。只是念及莫小峰感受,在山上为此事情他是那般伤心难决,作为姐姐,实在于心不忍,所以她也只好自私自利。 当然,对于此事唐仲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他俩没有想到,寻到了这里,竟是再次遇到打斗。为了瞧清楚,二人躲在暗处观望,见是王崇益和二位师兄,并且其中还有昙云,不由得吃惊不小。 莫小雪见到了地龙,立刻联想到那日在崂山上面发生的翼龙袭击上清宫之事。她依稀记得,当初是地龙他们率领群龙前来,结果将崂山的处境弄得和莫干山一样。此刻又见到地龙过来,心里面莫名恼怒起来。一气之下,再也容忍不住,催促着唐仲速速前去助战,藉此好好教训一番地龙。 只是此刻情急仓促,来不及对他细说,但是唐仲心里明白,莫小雪之所以会如此急着出战,定是有着原因的。念及此,不遑多想,迅速带着莫小雪蹿了出来,准备过去帮助王崇益。岂料,他俩站到了场中,便已经看到了百灵子也在这里。 心里头思念了多日想见之人,唐仲按耐不住激动情绪,连连对着和群龙打斗的百灵子喊道:“灵儿,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啊。你知道吗?”说完,唐仲放开了莫小雪,挺身而前,疾扑而去。 天涯断肠雨一切尽瞧在眼里面,醋意大发。记得很早之前,他们还在缙云山之时,百灵子就已经表现出了对于唐仲的好感。不过那个时候,他全身心用到了和昙云联盟的事情上面,所以没有余暇顾及百灵子。不过,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除了功力废除之外,没有什么比百灵子更为重要了。 于是,怀着沉重心情瞥了过去。百灵子刚刚击溃群龙,陡然听得唐仲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微微迟滞一番,回过头去对着唐仲一瞥。唐仲愣愣,掩饰不住激动。百灵子脸颊一红,低下头去,竟是不语。她虽然数日来想着见到唐仲,但是见到了他之后,依然不肯就此原谅自己。 作为女儿家,这一点矜持心态时常困扰在心里,就算心仪的人主动找上来,也是不好意思直接投怀送抱,诉说衷情。最主要的还是心理作怪,当时唐仲抱着莫小雪,只顾着关心她,对自己不闻不问,伤了其心。虽然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也无法当面接受那样冷落的气氛。 唐仲再也顾不得什么,竟是上前去想要拉住百灵子手腕。岂料,百灵子似乎没有被她拥抱的意思,愣愣望着他,然后讪讪的将手缩了回去。如此一来,唐仲微感尴尬,前驰的步子滞在半路,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莫小雪突然上前来,朝着百灵子问道:“灵儿妹妹,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来?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啊?我和唐师兄好担心你......” 百灵子也不说话,痴痴的望了唐仲一眼,随即将目光和注意力转到了莫小雪这边,接着,又朝着旁边的天涯断肠雨望了望。唐仲和莫小雪这才察觉到了他,见到他那略显猥琐的表情,唐仲愤慨不已,断喝:“怎么是你?” 天涯断肠雨不语,反正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他也只是想到了从前对莫干山有愧,所以才会联想到了这些,知道今日情形,二人决意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料,百灵子当先走到了天涯断肠雨面前,挡住了唐仲视线。这一突然行动,不光是莫小雪和唐仲困惑不解,就连天涯断肠雨亦是意想不到。朦胧中,天涯断肠雨似乎看到了天使的翅膀,在给自己遮风挡雨。百灵子目不转睛望着唐仲,似乎在告诉他,你不许对天涯师兄怎么样。 不过唐仲倒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到了这种地步,因而,此刻也就没有心思教训天涯断肠雨。只是他还不够尽明白,眼前这个令自己憎恨之人,已经不复从前了,完全是个废人。半晌思绪过后,唐仲疑惑不解的望着百灵子,问道:“灵儿,你干什么?” 莫小雪似乎瞧出了些许端倪,知道百灵子是在生唐仲的气,所以才会故意这样怄他。还好她能够清醒考虑问题的,遂对着百灵子劝慰道:“灵儿师妹,此人罪大恶极,多次对我们不轨,你干嘛还要护着他?”(未完待续) 龃龉 即便莫小雪苦口婆心劝慰,百灵子依旧不让,可是她的目光始终不离开唐仲。如此一来,搞得唐仲莫名其妙,怎么一向对自己温顺乖巧的百灵子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无情。当然,经历了上次事情,他自是难以明白,百灵子这么做明摆着是在向自己挑衅、示威,谁叫你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对我不闻不问。唐仲愣愣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看二人陷入了冷战当中,莫小雪深感愧疚,但她也没有想到百灵子会这么决意。莫小雪略带几分自责望着唐仲,对着她唯有软语央求道:“灵儿师妹,是我们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流落至此。如果你真的痛恨我们的话,待会儿任凭你如何发落宣泄,我们都是无怨无悔的。只是希望你不要与小人为伍,到时候受伤害的可是你自己啊。”说完,冷冷望着她背后的天涯断肠雨。 虽然面对如此咄咄*人的情形,但天涯断肠雨丝毫不加惧怕,倒是觉得欣慰不已。没有想到在此危急关头,百灵子居然会站出身来替自己挡住他们的言论斥责。想到了这里,微微凑到了百灵子耳畔,轻声道:“灵儿师妹,你不要管我。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他们要杀我也是理所当然,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后悔。因为你肯出面替我挡此辩解和维护,已经心满意足了,虽死无悔。” 百灵子微微转过面颊,对着天涯断肠雨道:“天涯师兄,你放心吧,没有人敢你怎么样的。而且,我也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的。”声落,转过来朝着唐仲望去,略带几分哀怨神色,却是不语。 唐仲肺都气炸了,当真是心痛不已,想不到百灵子居然会为了如此一个卑鄙小人舍身相护,和自己抬杠唱反调。此番激怒,唐仲再也按耐不住,本来他没有发怒的意思,经过百灵子一番怄气,尽数爆发出来,怒道:“哼,我就知道你们天宗没有什么好人。既然你如此维护此这个小人,那我也就只好舍身取义了。” 说完,只见他猛然翻动手腕,便要前击而出。莫小雪陡然震撼,决计料想不到唐仲会对百灵子毫不客气。也许这就是唐仲的性情,虽然为人温顺豪爽,但也不失刚正。只要认定是错误的事情,任谁也休想阻挡自己。 百灵子没有料到唐仲会对自己这般不客气,语气之中大大透露出了怒火。一时间,内心阵阵针扎般痛楚。不知不觉,她心下一横,暗想你越是这样恶声道气,我偏是不让开。 没多久,唐仲双目简直就要冒出火来,几乎可以焚烧眼前二人。天涯断肠雨躲在了百灵子身后,见得唐仲如此这般对待百灵子,料想自此事以后,定会大大伤害了她的芳心。于是,心里禁不住欣喜起来,看来日后不消自己担忧,百灵子也会对唐仲印象大坏。唐仲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怕日后在她内心里对其留下深深不可忘怀恶形象。 “你真的不让吗?”唐仲怒瞪着百灵子,就差没有出手了。 百灵子也不说话,可她那桀骜的性子和刚强的表情,却在回答着:“我就是不让,除非你一掌打死我。” 眼看此局成僵持,天涯断肠雨忽然间生出了英雄救美之心,身形一转,就要上前和唐仲对干起来,却被百灵子拦住道:“天涯师兄,你有伤在身,不要乱动。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动你。”说完,转眼瞪视着唐仲,透过她那明亮暗黑的眸子,分明可以瞧得出来,几滴泪水。但是眼前,唐仲依旧无动于衷,反而更加不可放松,硬要直取天涯断肠雨。 唐仲见到百灵子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看来他今日决意与自己卯上了。没有想到他日夜牵挂的灵儿,在这个时候居然向着眼前这个多番作恶的小人,果真是自家人齐心向内,誓死把自己*上了绝路。 “好,是你*我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声毕,扬起手掌,硬要侧击劈向起身后的天涯断肠雨。百灵子惊呼一声,摇身而动,横臂挡住了如此一击。唐仲竟是丝毫不念及彼此情愫,掌势如风般前去,直接击到了百灵子素腕之上。 眼看她就要中掌,天涯断肠雨迅速拉开百灵子的身形,迎上了唐仲浑然一掌。随着掌风掠过,百灵子惊愕不已,回撤身形,祭出了柳叶刀,虚空而划,正好削向了唐仲掌势,直取手腕。 “噗!” 柳叶刀恍如一汪冰冷的秋水,轻轻滑过唐仲手腕,鲜血溅出,洒在了百灵子洁白的琼衣之上,点迹斑斑。旁边,莫小雪已是惊叫出声来,如此情形,事先亦是无法料想。 随着轻微剧痛涌上来,唐仲面色煞白,仿佛这一刀划在了心门之上。将那些隐藏在内心的痛苦,尽数倾泻出来。百灵子心下颤栗,急忙撤回柳叶刀,神色颇为紧张,脸色跟着全变,从脖子至额头全白。刚才还是视死如归表情,突然之间掠过几丝柔软,噙着泪水,连连歉声道:“大哥,对不起。我是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 天涯断肠雨见到了百灵子伤心欲绝模样,知道她对于唐仲的情义还是没有因此而丝毫减退,反而更加深陷。不过,怜惜之心驱使下,天涯断肠雨依旧慢慢走向了百灵子,趁机拉着她回来,温声安慰道:“师妹,你不要伤心。这个男人不值得你流泪,如果我的死可以满足他的话,只要他不再*你,我是心甘情愿为之付出生命。”说完他转过脸来对着唐仲望去,强自铮铮道:“来吧,你不是要取我的性命吗,我是不会畏缩的!” 这时候,百灵子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来,对着唐仲道:“大哥,天涯师兄已经功力尽废,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他、他已经够惨了......” 闻言,唐仲和莫小雪均是莫名诧异,彼此相对一望。他俩哪里会想到,会有如此这样惊人的噩耗传出来,而且百灵子从来不会说谎。于是,唐仲怔怔望着天涯断肠雨,自知不能够像他那样趁人之危。(未完待续) 怄气 蓦地,唐仲转过背去,岿然道:“你们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不然的话,新仇旧恨,我一并清算。”说完,唐仲猛烈震腕,明空作响,绝决的转过头去,不闻不问。百灵子两行泪水直挂,内心已然痛到了极致。想不到再见唐仲之时,不仅不能够得到心中所想的缱绻,却是又要离别。并且,这样的离别只怕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他对自己的留恋了。 “对不起,大哥......”说完,心绪陡然一酸,朝着旁边跑去,一路哭泣不已。天涯断肠雨见状,朝着唐仲怒瞪片刻,迅速追了过去。唐仲深深闭上眼睛,沉浸其中。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追,好不容易才再次遇到百灵子,却又是速速离别。 也许这次真的是伤害到了百灵子,不知道她此刻是如何想的。 “唐师兄......”莫小雪忽然间对着他喊道,似乎有话要说。唐仲扭过头来,苦苦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引以为过。莫小雪叹了口气,道:“灵儿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去追她呢?”其实她实则相对唐仲说“你不该这样气她”。只是这一切都得怪自己,不该那么自私,伤害了如此天真少女的心扉。 唉,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为了个女子弄得人模鬼样,心智丧失。另外一边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师兄,这份情谊胜似兄妹,又怎好难为他。也许此刻,是自己人生当中最为难以抉择的一刻,可是有些事情当初没有斟酌,只有留待日后去深思懊悔了。 唐仲忽地朝着王崇益他们瞥去,但见三人联合起来对付昙云、地龙二人,已是斗得如火如荼,互不相让。接着,垓心爆炸起来,五人俱都受震,同时飞离开来,纷纷站立在了一边的柱岩之上。 昙云挥动道袍,环视三人,耸然道:“嘿嘿,你们追击贫道至此,看来是抱着必死之心了。”王崇益晃动剑影,愤慨道:“妖道,你我势成仇敌,不共戴天。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有数,还用得着过多掩饰吗?” 何筑和乾谦挺上而前,都是心存愤怒,自是站到王崇益这边。何筑愤然而怒,对着昙云道:“莫干山和缙云山素来交好,你对付缙云山就是对付我们莫干山!”何筑如此之说,也不过是在给自己师出有名。想到了昙云作恶多端,已是叫世人不齿,如今不加惩治的话,只怕是心里有愧。 “是吗?当初王鼎上莫干山寻仇之时,可曾顾念过兄弟之情。贫道真是想不明白,你们这帮所谓的正义之士当真个个猪头猪脑,受了他人恩惠暂且不说也罢。但是他人有愧于你,岂能够容忍。”昙云登时愠怒道。 王崇益和何筑唇舌不够伶俐,登时陷入了无语状态。这时候,唐仲疾步而前,对昙云道:“妖道,这就是正派和邪派的最终区别。既然你们觉得有恩于人就得加以记起念及的话,那你可曾念及过家师对你的再生之恩。如今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更加为虎作伥,你又做何感想?” 唐仲这般责问,当真是针砭时弊,驳斥的昙云无言以对。不过,昙云厚颜无耻早已不觉为过,反而气焰难忍,实在是忍无可忍,便要予以好好教训他一番。“少罗嗦。莫桑松和贫道已是世仇,水火不容。如果你们执意要与贫道作对到底的话,贫道唯有将尔等尽数诛于手下!”声毕,昙云疾速挥臂而出,带出了凌厉罡风,虎虎生威。 百灵子一路哭泣而下,已是独自奔至远处。天涯断肠雨一路相随,虽然身体上面不堪,但是心里却是喜不自胜。他不知道百灵子究竟对待唐仲有着怎么样的感觉,但是可以直觉的判断出来,这回百灵子对他定是彻底死了心、伤透了心。 她奔出很远之后,突然停下身子,抚着岩石哭了起来。天涯断肠雨这才缓缓上前,劝慰道:“灵儿师妹,不要伤心。今天都怪我不好,没有能够好好保护你。我......”天涯断肠雨立马表现出来一副极为痛心的神态,满是愧疚。 他这么说其实是有着意图的,只不过百灵子太过单纯,自然无法窥探出来。于是,百灵子擦干泪水,转过身来,对着天涯断肠雨安慰道:“天涯师兄,你受了伤,自然要由我来保护你。再说了......”只听得她轻叹一声,似乎不意再说下去。其实她知道,下面的话涉及到了唐仲,所以最终没能够之言下去。 天涯断肠雨也是料想不出来百灵子意思,登时露出了惬意笑容,柔声道:“师妹你放心,只要我功力恢复,身体康复,绝不会有人再像这样欺负你!”岂料,他的话语一出,百灵子鼻尖又是一酸,嘴巴一扁,便是哭了出来。其实天涯断肠雨这番话,令她是想到了唐仲,所以忍不住哭泣起来。 于是,天涯断肠雨微微前倾,将百灵子紧紧搂在了怀抱里面。对于百灵子,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宽大而又伟岸的怀抱了,希望有人可以好好安抚一下自己。虽然心里不喜欢天涯断肠雨,但是面临此类事情的时候,这般感觉通常是女孩子受到创伤之后最想要的。 “师妹不要哭泣,我这便带着你离开。我们一起去中土吧,那里的人民风淳朴,不似这里山险水恶,人心不古。”说完,天涯断肠雨将怀里面的百灵子抱的更加紧了。 突然间,百灵子发觉自己竟是偎依在了天涯断肠雨怀里,不由得感觉失态羞涩,连连离开他的怀抱,埋着脑袋,半晌之后才羞答答道:“可是王公子还在和那个道士在一起打斗,我怕他、他有事。”说完,低着小脑袋不敢说下去。 其实不用她说的明白,天涯断肠雨也是明白其心意的,这是她在故意为自己回去寻找借口,只不过此刻不便之言。适才百灵子那般痛苦伤心,自己又怎么好再提及此事。另外,他自己也是抱着几分自我安慰的心理,不希望百灵子在此之际依旧对唐仲恋恋不忘。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乱阵脚吗?(未完待续) 化龙 于是,天涯断肠雨唯有顺水推舟,道:“可是我担心一旦我俩回去,定是给你招致麻烦......”岂料,百灵子登时接过话头,娇怒道:“什么麻烦,你以为我还会理会那个狠心人吗?哼,我们偏偏就是要回去,却偏偏又不理会他。如果他再要对你怎么样,我是一定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容让的。”说完,百灵子撇过脸颊去,嘴巴微翘,倒是现出来几分少女哀怨之色,娇容尽显。 天涯断肠雨闻言,心里落寞之极,虽然百灵子表面上一副极为讨厌唐仲的表情,但是通过他刚才的言语,已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对唐仲还是有着牵系,始终念念不忘。不然的话,也不会拿王崇益来当幌子想要回去。 没多久,百灵子还是转身离去,朝着唐仲他们呆的地方驰去。天涯断肠雨闭了闭眼睛,独自沉浸在了片刻的痛楚当中,稍稍平息之后,立刻跟了过去。 百灵子一路奔跑着回去,心里却在寻思着,待会儿该如何面对唐仲。其实她渐渐发觉,自己越来越爱以此来胁迫考验唐仲了。莫非自己已经开始深深爱上这个男子了,没了他,只怕是难以生活下去。就算能够苟且生活下去,亦是索然无味,倒不如不活下去。 望着眼前不远的前方,烟尘再次弥起来,已是无法辨清环境,定是众人合力混战了。适才昙云和唐仲一番对白,亦是深深触怒了昙云,杀机陡起。于是,昙云大为光火,奋力出击,不遗余力。王崇益等人无不愤慨,尽皆攻上,和他斗得不分彼此、天翻地覆。大地之上,尽是掌势与法器湛射出来的光芒,彼此交织爆鸣,响彻荡漾四野。 紧接着,昙云忽地大吼一声,状如血兽。只见他掌势凌厉前抵,洪潮般的尸毒之气汹涌而来,荡漾着四野。显然,他又开始祭出自己刚刚祭成不久的“噬血”*了。 此招“噬血”完全可以莫小峰的“血煞”相提并论媲美了。只不过“血煞”依靠“九幽晶焰”之息,更加伤人于无形和有形之中。因而莫小峰每每出招之际,招式全盘虚无缥缈。然而他显招之时则是化无形为有形,是以昙云的“噬血”*一旦出击,放眼便可以瞥见其发招预兆。 见得如此情景,王崇益、唐仲以及何筑他们纷纷辟开,唯恐不慎中镖。莫小雪虽然躲闪得稍微慢,还是被唐仲一把搂着,抱离开来。“乒乓”一声,大地之中划出了一条深浅相当的血痕,嵌入地里,看上去略显几分可怖。众人瞥见无不惊骇,登时令得他们想到了先前和莫小峰作战时的情景。 唐仲不由得揣思:“莫非先前所遇的那个吸血人,和眼前的这个妖道在道行修为之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为何二人都是可以祭出血气来,化为利器,破空裂地?”这一点,王崇益也是有所意会,只是他急切着想要诛杀昙云,替父报仇,所以没有把注意力和凝聚力花在这上面来,自然也就没有唐仲分析的那般清楚了。 王崇益猛然间伸长右臂,长剑湛出。但见数道凌厉耀眼的剑气化为束芒,荡漾而前,激震而出。剑气束芒聚敛,汹涌而前,飘击至昙云足下,嘎然止住。随着猝然一声爆鸣,大地猛然震荡,烟尘飘舞,昙云丝毫不受牵连。 只见他轻描淡写,挥过长袍,罡风兜住剑气束芒,游刃有余。唐仲、何筑及乾谦无比震撼,没想到昙云居然可以以血气化解剑气,实乃闻所未闻。只是眼见为实,不得不信。 地龙也是瞥出了此等异样,昙云血魔功力有着过人之处,只不过此刻逢临大敌,须得替他解围再说。于是,地龙趁机上前,偷偷袭向了唐仲,扼住他的攻势。地龙也是看得出来,在众人当中,除了王崇益之外,就数唐仲的道行最为深厚了。所以,想要帮助昙云,须得以遏制唐仲为根本。 不过,唐仲自是知道,地龙乃是翼龙一族,此刻他又要出此卑鄙之举,心里面早有诛杀之意。于是,振臂带过,莫干剑凌然出鞘。接着,手握剑柄,划开了团团影遁,剑羽幻化,恍如一把巨大的光扇撑了开来。地龙立刻张开嘴巴,“唔嗷”一声,便已经喷出了烈焰,冲击向了莫干剑。 好在莫干剑属阳,自是不加惧怕。此刻可谓是强强联合,互不相让。唐仲叱咤一声,剑光陡转,劈压向了得意洋洋的地龙,直取其喉。地龙虽然有着烈焰护住面门,但是唐仲如此浑然之势,只怕非己之力可以化解。再说了,此刻有了莫干剑打头阵,一路威风淋漓,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影遁浩大如匹,地龙硬是被震撼了数下,身体站立不稳,跌连几个踉跄,好几次差点跌倒。唐仲趁机捣动剑势,穿刺而前。地龙突然“啊呀”一声,左臂已然中了剑气,绿色的龙液溅出。接着,唐仲顺势带过,地龙凌空被剑气裹住,任其所为。 随后唐仲运力而出,以剑气之优势将地龙抛打到了巨岩之上。“轰隆”一声,地龙被浑厚的剑气给摄退,仰后撞击而出,将身后的柱岩撞击为数截,散乱满地。地龙已是感到了唐仲的厉害,再也不敢小觑他了。于是,趁着唐仲剑势尚未攻击过来,硬是强行撑起了身体,咆哮数声,化为了一条通体泛着火焰的翼龙,飘遁而去。 接着,化为翼龙的地龙扑腾而起,龙翼扫起了四野尘埃沙砾,扑面而来。唐仲见状,知道不可以蛮力相抗,连忙撤回身形,収剑敛气。岂料,翼龙毫不假容让,扑腾双翼,又是一团烈焰吞噬滚来,朝着这边焚烧而来,唐仲立刻立起莫干剑剑臂,挡于身前。 只见烈焰触及到了莫干剑之后,剑身陡然煞亮,仿佛遇火有了感应般。接着闷嗡一声,烈焰竟是被剑臂反弹回去,直击向了那边的地龙。地龙大为震撼,不知道唐仲手里面握的是什么神兵利器,竟是可以将自己击出去的火焰给弹回来,实在是骇然。(未完待续) 矜持 随后唐仲将莫干剑立在胸前,朝着地龙瞥去,斥责道:“阁下莫非是翼龙一族?”适才见到了地龙诡异身法以及喷火之能,不由得联想起来,当初在莫干山和崂山上面见到的翼龙。 地龙嘿了嘿,极为阴险,遂道:“你们这么多人群殴一人不觉得羞愧吗?我就是打抱不平,怎么了,不爽就和我过上两招。要是你能够打赢我,我定会就此离去,不予以插手。”其实他也是知道自己非唐仲对手,是以借故以便轻易叫唐仲放过自己。 不过,唐仲也非三岁小孩子,这么天真的谎言,只怕唯有对小孩子才有效。于是,唐仲震动手腕,莫干剑晃动数下,寒芒湛出。地龙看得心惊肉跳,看来今日决计要斩于此剑之下。只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去,龙魔大功就差最后一个环节了。如果就这么结束的话,他们翼龙族多年来的心血只怕付诸东流了。 不由分说,唐仲已是挺剑冲来,辟出一道火芒般的剑势。 “噗噗!” 剑气走过,大地留痕。但见火芒过处,碎块尽数震飞。地龙登时大骇,连连侧身避过。陡然间觉得赤烫火焰加身,仿佛被人推到火前灼烤一般,浑身赤痛难当。唐仲不待地龙寻机避开,又是划出一剑,直刺其心口。地龙哀嚎生气,转翼逃开。 这个时候,百灵子和天涯断肠雨已经奔至,站在旁边的无不触目惊心。也许莫干剑对于他来说,永远都是个神奇,只怕今生无缘觊觎而得。不过此刻的天涯断肠雨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火龙珠”了。 虽然上会在缙云门,唐仲亲手斩杀了天血,但他没有因之取出来天血的火龙珠。那个时候的他自忖与天血不堪上下,所以对于天血的龙珠自己毫无兴趣。 天父曾经说过,东方的亢龙之所以厉害,靠的就是其体内的龙珠了。不论道行还是灵气均是聚敛到了龙珠之中。所以常人一旦取得龙珠,加以运用锤炼的话,便是天生愚昧不通者,也可以得到几分功力。念及此,天涯断肠雨登时生出了坏心,今日不论如何也要取得火龙珠了,以它来替自己恢复功力,决不可以再叫唐仲好处占光。 百灵子没有天涯断肠雨这多心思,所担心的就是唐仲了。她先前见识过翼龙手段,知道这帮兽类狡狯。上回在缙云门,虽然唐仲一手斩杀天血,靠的也是合四人之力才办到的。那个时候不光有自己,还有在场的昙云及天涯断肠雨。 只是百灵子不知道,此刻的唐仲握有莫干剑,无异于和高手并肩作战,区区一个地龙自是不在话下。不过作为心仪之人,哪里会没有牵挂他的道理?有些时候,爱上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生怕他受到半点委屈,更怕他因为疏忽,而忽略了显而易见的事情。 如此一来,百灵子思绪半天,最终还是朝着天涯断肠雨瞥去,道:“我去对付这个妖怪。上回他在客栈里面那样羞辱我们,不教训一下他实在难泄心头之恨。”说完,百灵子已经是毫不犹豫冲了前去。天涯断肠雨完全看得出来,百灵子是心系着唐仲安危,所以才会拿此来说服自己。但是佳人芳心旁落,也是件极为痛心之事。当爱上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你无法走进她的内心,永远无法了解她在想什么,只会伤害自己。当然,迷途知返还好,如果是一厢情愿、死缠烂打,最后只会越陷越深,那是更加痛苦的。 唐仲稍稍转身,便见百灵子朝着这边袭来。于是,他立马勒住身形,朝着百灵子怔怔瞥了一眼,倒不是他想说什么,而是他惊奇百灵子为什么伤心离去又复回来。 岂料,百灵子对于这些还是够敏感的,见他那神色和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故作行若无事道:“我不是过来帮你的。这个怪物先前在客栈里面对我进行了侮辱,今天正好可以教训一下他。”嘴里面虽然这样说,眼神却是不肯离开唐仲。 唐仲自是明白百灵子意思,这种事情大家都不便拆穿,只要知道彼此默默牵系、关切着对方就够了,只要知道有人还在替你担心惦记就行了 “你认识他?”唐仲依旧装着不明白其中缘由,问了一句。百灵子这便转向了地龙,点了点头,道:“哼,他可坏了。”唐仲登时朝着地龙瞥去,不说什么了。 地龙朝着百灵子瞥去,暗道:“没想到这个丫头心眼如此之小,这点小仇恨还会记挂于怀。”他不知道百灵子找自己寻仇最终目的,以为她之所以过来,全是冲着那日的事情。唐仲和天涯断肠雨心里都是雪亮,她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唐仲并肩作战,化解前嫌罢了。 于是,地龙*笑一声,对着百灵子道:“美女,你没有听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呵呵,我越坏表示你越有魅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干嘛还要冲我发火啊。”百灵子听得大是恶心,嗔叱道:“谁要你这坏蛋爱,死了也不要你爱!”说完,偷偷瞥了唐仲一眼,柔情尽显。 此刻,唐仲只想着待会儿如何干掉地龙,没有太在意她的变化。百灵子心里其实在说“我只要他爱”。唐仲太过呆滞木讷,尤其是在感情之上。她心里则是在想,刚才自己那般作为,不知道唐仲心里面是如何看待的。 只不过对待任何事情,人都不喜欢往不好的方面的想,总是把事情想的太好。以为只要自己闹闹小脾气,唐仲一定会主动追过来,安慰讨好自己。结果没有想到唐仲还真是老实,每次都是要自己主动过来。如此一来,百灵子心里面更加不自信,以为唐仲对自己还不够深爱。 蓦地,唐仲对着地龙怒视不已,责道:“妖怪,上回莫干山和缙云山之事我等尚未向你讨取,想不到你却先来送上门!” 地龙冷哼一声,知道上回天血护法就是被此人斩杀的。此刻唐仲威慑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天血之死,内心怒盛,遂嗔叱道:“天血护法丧命于你手,龙魔痛惜不已。今天我若不替天血护法报仇,自是无颜回去面对龙魔。” “哼哼,那样也好。大家今天一起把帐理清了也好清算。妖怪,受死吧!”声毕,唐仲在此挥剑前击而去。百灵子见状,立刻跟着唐仲身后后发制人,旋起柳叶刀。 地龙见二人同时来袭,吓得满身是汗。但是为了活命,唯有誓死一搏。不过这会儿倒是后悔起来,刚才不该跟着昙云套交情,而今把自己陷入了窘迫之境,成为了众矢之的。如果待会儿侥幸不死倒没什么,要是就此丧命的话,岂不是大大的不值。 莫干剑剑势轻灵,每道锋芒划过,都会留下长长的弧影,迅速切身而过。如此来回属下,身边尽数炽芒,仿佛万剑绕着自己乱刺。地龙虽然贵为火焰之躯,也是惧怕不已,每次不等唐仲发出全招来,他都会四下蹿躲,疲于奔命,生怕因为一步之差而枉自断送了性命。 百灵子则是不然,每次和唐仲在一起并肩作战,都会感到无比的安全和痛快,丝毫不加惧怕和忌惮。二人轮换出击地龙,刀光剑影,左右遏制地龙,杀得他躲犹不及。好像进退之间,都是剑影刀光,袭得他凉气透臂。 站在一旁的天涯断肠雨心里暗暗酝酿着,待会儿只要唐仲一经斩杀地龙,便立刻过去取出他的火龙珠。有了火龙珠力量,就算自己此刻功力尽失、身体残废之际,也会马上复原的。因为他始终膜拜师父的眼光,这一点师父既然说过,那么肯定是错不了。 不觉然间,他的眼神渐渐聚敛,心无旁骛。唐仲和地龙翻来斗去,迅速飞到了对面柱岩之畔,毗邻到了王崇益和昙云之旁。一时间,双方七人斗得如火如荼,大地震荡,沙尘弥漫。 天涯断肠雨毫不迟滞,立刻跟着跑了上去。因为他旨在寻得机遇,以便在第一时间得到自己觊觎已久的火龙珠。此时此刻,他心里面希望唐仲和百灵子尽快将地龙诛杀于剑下。不是因为先前仇怨,而是地龙的死对自己实在尤为重要。 “轰!” 随着一声剧烈爆炸,人影淹没。莫干剑和唐仲一起撞击到了巨岩之上,岩石被震开,自上而下尽数裂开,化为数截碎岩,四下滚落。适才唐仲发出浑猛无匹一击,直取地龙胸膛,长剑疾速过去,穿空如龙行走,但不料还是叫地龙躲过。结果,唐仲人剑疏忽之下,来不及勒住,硬是撞击到了巨岩之上。 眼看着他失利,和他并肩作战的百灵子已是镇压不住,震呼一声,不由得替唐仲担忧不已。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深深眷念着他,只是面子上不愿意承认。地龙躲过一劫,起了坏心眼,想要掳劫百灵子而胁迫唐仲。虽然地龙不知道百灵子和唐仲之间的夙愿,但是见二人一起对付自己之时,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好像彼此都是非常牵挂着对方的安危。尤其是百灵子更甚,那种少女窦开的情愫,放眼观去,不言自明。 蓦地,唐仲足掌踏着残壁,准备借力飘来弹袭地龙。地龙早就有所预谋,身形疾速一转,翩然躲开,心里暗道:“哼哼,臭小子!你以为有了宝剑就了不起了,待会儿佳人在手,还怕你对我不屈服。”地龙双掌分击,左掌捣起一块巨大的岩石,抛向了唐仲。而其右掌则是久久不出,实在试探着百灵子反应,等待她主动过来袭击,再寻机抓捕她。唯有这样,才能够诱骗到她,令她势在必得,从而大上己当。 果然不出所料,百灵子见到岩石飞到了唐仲身前,唯恐他因为疏忽没有看到。唐仲弹开残壁之后,乍然下还不能够尽是攻击,所以她害怕想自己这样预料的,于是挺身前去相助唐仲。 不过这点伎俩和道行还是奈何不了他的。只是见到了百灵子如此深挂着自己的安危,毫不顾忌安全朝着这边驶来,心情激动万分,十分感激。 于是,抬头之间便见到了百灵子飞来,然而地龙紧紧相随其后。“灵儿,当心身后!”唐仲不由得喊出了一声,大有关怀之气。百灵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朝着身后瞧去,只见地龙已是右掌火焰覆盖,恍如巨兽张嘴般吞噬向了自己。 “啊!” 百灵子喊出声音来,立刻出刀相挡,正好撞击到了岩石之上。“嗡”地一声,身子猛烈震颤,竟是被如此强浑的火焰给*住,难以再行前进半步。唐仲见状,又急又气,虽然他知道百灵子刚才那一招全是牵系着自己的安危,只可惜落到了如此情景,无异于在给自己添乱。百灵子一片好心,他又岂能够怪罪或是埋怨,唯有出剑相助。 地龙选准了时机,左掌裹出无俦火焰,竟是连扫带捣,祭起地上面的数块岩石,抬起来砸向了唐仲。百灵子依旧是不知道隐退,硬是要过去给唐仲化解,拦下石头。如此一来,唐仲顿添乱麻,忍无可忍,对其吼道:“还不快走!” 本来以为自己好心可以得到唐仲肯定,却不料他不仅不领会,反而怒声呵责,要赶自己走开。这样实在是太伤芳心了,好心当做了驴肝肺。不过,天涯断肠雨亦是瞧得出来,唐仲这般对她发火实则是替她着想。只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百灵子一心想要讨好唐仲,所以才会事事替他考虑他,结果错误的执着付出,不仅得不到唐仲肯定,反而会被他误解。 心里一酸,百灵子眼眶湿润,似乎又要流泪了,只不过这回她强忍住了。于是,她心里暗暗生气道:“哼,既然你不要我帮你,那我就要你为我担心......”想到了这里,百灵子索性抛弃手里面的柳叶刀,稍稍停滞在空中,飘渺身形。 唐仲挽剑荡开岩石,冲出屏障,顿觉云开月明。陡然间看到她像个木桩子,呆呆立在半空中,而地龙已是迅即攻来。眼看就要受擒地龙之手,连忙朝着百灵子喊道:“灵儿快走,小心你的后面!”语气之中大是关切和担忧,已经全然不复先前恼怒的口气。 岂料,百灵子虽然耳中听见,身形却丝毫不加移动,依旧倔强立在那里,好像有意等着地龙过来抓住她。至到这个时候,唐仲心里面才隐隐明白过来,她在生自己的气。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到了这个危急关头,还在和自己耍娇气。 经不得多想,唐仲立马辟出一道剑影,遥遥送去。地龙眼见剑影铺天盖来,立马拉过百灵子身形顶上。唐仲大骇,心里面恼怒不已。百灵子完全可以躲得开,却偏偏以此来和自己怄气,硬是要他痛心不已。此刻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生命要紧,岂可视为儿戏。但是他真的不知道,百灵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于是,唐仲连忙上抬剑势,本已辟出的剑气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制住,偏转而过,从百灵子和地龙身畔袭过去。接着,剑气撞击到了身后削壁之上,炸裂开来。本已开裂的削壁经此一捣,轰然崩塌,尽数化为灰烬。 唐仲定了定神,正视前方。陡然间感触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胸口袭来,躲犹不及。唐仲再看百灵子,已是朝着地龙身后追来,只可惜此刻反应过来已是为时已晚。(未完待续) 娇蛮 “哼哼,那样也好。大家今天一起把帐理清了也好清算。妖怪,受死吧!”声毕,唐仲在此挥剑前击而去。百灵子见状,立刻跟着唐仲身后后发制人,旋起柳叶刀。 地龙见二人同时来袭,吓得满身是汗。但是为了活命,唯有誓死一搏。不过这会儿倒是后悔起来,刚才不该跟着昙云套交情,而今把自己陷入了窘迫之境,成为了众矢之的。如果待会儿侥幸不死倒没什么,要是就此丧命的话,岂不是大大的不值。 莫干剑剑势轻灵,每道锋芒划过,都会留下长长的弧影,迅速切身而过。如此来回属下,身边尽数炽芒,仿佛万剑绕着自己乱刺。地龙虽然贵为火焰之躯,也是惧怕不已,每次不等唐仲发出全招来,他都会四下蹿躲,疲于奔命,生怕因为一步之差而枉自断送了性命。 百灵子则是不然,每次和唐仲在一起并肩作战,都会感到无比的安全和痛快,丝毫不加惧怕和忌惮。二人轮换出击地龙,刀光剑影,左右遏制地龙,杀得他躲犹不及。好像进退之间,都是剑影刀光,袭得他凉气透臂。 站在一旁的天涯断肠雨心里暗暗酝酿着,待会儿只要唐仲一经斩杀地龙,便立刻过去取出他的火龙珠。有了火龙珠力量,就算自己此刻功力尽失、身体残废之际,也会马上复原的。因为他始终膜拜师父的眼光,这一点师父既然说过,那么肯定是错不了。 不觉然间,他的眼神渐渐聚敛,心无旁骛。唐仲和地龙翻来斗去,迅速飞到了对面柱岩之畔,毗邻到了王崇益和昙云之旁。一时间,双方七人斗得如火如荼,大地震荡,沙尘弥漫。 天涯断肠雨毫不迟滞,立刻跟着跑了上去。因为他旨在寻得机遇,以便在第一时间得到自己觊觎已久的火龙珠。此时此刻,他心里面希望唐仲和百灵子尽快将地龙诛杀于剑下。不是因为先前仇怨,而是地龙的死对自己实在尤为重要。 “轰!” 随着一声剧烈爆炸,人影淹没。莫干剑和唐仲一起撞击到了巨岩之上,岩石被震开,自上而下尽数裂开,化为数截碎岩,四下滚落。适才唐仲发出浑猛无匹一击,直取地龙胸膛,长剑疾速过去,穿空如龙行走,但不料还是叫地龙躲过。结果,唐仲人剑疏忽之下,来不及勒住,硬是撞击到了巨岩之上。 眼看着他失利,和他并肩作战的百灵子已是镇压不住,震呼一声,不由得替唐仲担忧不已。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深深眷念着他,只是面子上不愿意承认。地龙躲过一劫,起了坏心眼,想要掳劫百灵子而胁迫唐仲。虽然地龙不知道百灵子和唐仲之间的夙愿,但是见二人一起对付自己之时,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好像彼此都是非常牵挂着对方的安危。尤其是百灵子更甚,那种少女窦开的情愫,放眼观去,不言自明。 蓦地,唐仲足掌踏着残壁,准备借力飘来弹袭地龙。地龙早就有所预谋,身形疾速一转,翩然躲开,心里暗道:“哼哼,臭小子!你以为有了宝剑就了不起了,待会儿佳人在手,还怕你对我不屈服。”地龙双掌分击,左掌捣起一块巨大的岩石,抛向了唐仲。而其右掌则是久久不出,实在试探着百灵子反应,等待她主动过来袭击,再寻机抓捕她。唯有这样,才能够诱骗到她,令她势在必得,从而大上己当。 果然不出所料,百灵子见到岩石飞到了唐仲身前,唯恐他因为疏忽没有看到。唐仲弹开残壁之后,乍然下还不能够尽是攻击,所以她害怕想自己这样预料的,于是挺身前去相助唐仲。 不过这点伎俩和道行还是奈何不了他的。只是见到了百灵子如此深挂着自己的安危,毫不顾忌安全朝着这边驶来,心情激动万分,十分感激。 于是,抬头之间便见到了百灵子飞来,然而地龙紧紧相随其后。“灵儿,当心身后!”唐仲不由得喊出了一声,大有关怀之气。百灵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朝着身后瞧去,只见地龙已是右掌火焰覆盖,恍如巨兽张嘴般吞噬向了自己。 “啊!” 百灵子喊出声音来,立刻出刀相挡,正好撞击到了岩石之上。“嗡”地一声,身子猛烈震颤,竟是被如此强浑的火焰给*住,难以再行前进半步。唐仲见状,又急又气,虽然他知道百灵子刚才那一招全是牵系着自己的安危,只可惜落到了如此情景,无异于在给自己添乱。百灵子一片好心,他又岂能够怪罪或是埋怨,唯有出剑相助。 地龙选准了时机,左掌裹出无俦火焰,竟是连扫带捣,祭起地上面的数块岩石,抬起来砸向了唐仲。百灵子依旧是不知道隐退,硬是要过去给唐仲化解,拦下石头。如此一来,唐仲顿添乱麻,忍无可忍,对其吼道:“还不快走!” 本来以为自己好心可以得到唐仲肯定,却不料他不仅不领会,反而怒声呵责,要赶自己走开。这样实在是太伤芳心了,好心当做了驴肝肺。不过,天涯断肠雨亦是瞧得出来,唐仲这般对她发火实则是替她着想。只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百灵子一心想要讨好唐仲,所以才会事事替他考虑他,结果错误的执着付出,不仅得不到唐仲肯定,反而会被他误解。 心里一酸,百灵子眼眶湿润,似乎又要流泪了,只不过这回她强忍住了。于是,她心里暗暗生气道:“哼,既然你不要我帮你,那我就要你为我担心......”想到了这里,百灵子索性抛弃手里面的柳叶刀,稍稍停滞在空中,飘渺身形。 唐仲挽剑荡开岩石,冲出屏障,顿觉云开月明。陡然间看到她像个木桩子,呆呆立在半空中,而地龙已是迅即攻来。眼看就要受擒地龙之手,连忙朝着百灵子喊道:“灵儿快走,小心你的后面!”语气之中大是关切和担忧,已经全然不复先前恼怒的口气。 岂料,百灵子虽然耳中听见,身形却丝毫不加移动,依旧倔强立在那里,好像有意等着地龙过来抓住她。至到这个时候,唐仲心里面才隐隐明白过来,她在生自己的气。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到了这个危急关头,还在和自己耍娇气。 经不得多想,唐仲立马辟出一道剑影,遥遥送去。地龙眼见剑影铺天盖来,立马拉过百灵子身形顶上。唐仲大骇,心里面恼怒不已。百灵子完全可以躲得开,却偏偏以此来和自己怄气,硬是要他痛心不已。此刻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生命要紧,岂可视为儿戏。但是他真的不知道,百灵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于是,唐仲连忙上抬剑势,本已辟出的剑气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制住,偏转而过,从百灵子和地龙身畔袭过去。接着,剑气撞击到了身后削壁之上,炸裂开来。本已开裂的削壁经此一捣,轰然崩塌,尽数化为灰烬。 唐仲定了定神,正视前方。陡然间感触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胸口袭来,躲犹不及。唐仲再看百灵子,已是朝着地龙身后追来,只可惜此刻反应过来已是为时已晚。(未完待续) 受伤 只见地龙双掌灌满火焰力量,朝着胸口拍上去。接着,唐仲顿觉全身颤动,肋骨似乎要被地龙震断。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游遍全身,无法缓解稍许。百灵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听得出来她是在替自己担忧。 眼前渐渐朦胧模糊不清,只觉无尽光芒朝着前方升起。这种奇异壮观的景象,令他想起了旭日东升。可惜这不是旭日东升,而是地龙掌间的火焰正在幻化强大的攻击力量,朝着自己胸腹攻击着。 “大哥......”百灵子喊了出来。但是她刚才顾着和唐仲怄气去了,所以最后虽然反应过来,终是晚了一拍。原来地龙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要攻取自己,实则想要以此为饵引唐仲上钩。唐仲那么关心着自己,自然毫不犹豫。等到她完全明白唐仲心意之时,已是伤害了这么个真正怜爱、惦念自己的人。 骤生遍腋,天涯断肠雨不由得瞠目结舌。本来是要地龙死的,没想到百灵子一个矫情,竟是将整个局势扭转,急转直下。看来这个地龙还是有着两下子的,不然的话如,此声东击西之策不会轻易使出。即便是他这般深思熟虑、心思缜密之人,事先也是难以窥出其中的端倪。等到了这个时候,才最终明白了地龙的意图和城府。 此刻,百灵子深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这么任性,可惜唐仲已被自己的矫情之举落至重创。于是,地龙哈哈大笑,极为淋漓,朝着正在和王崇益等人殴斗的昙云瞥去,喜获道:“道仙,此人已被我毙于掌下,实乃可喜可贺!” 何筑和乾谦闻讯,纷纷扭头瞥了过来,见到唐仲已被地龙击倒在地,震撼不已。如此一来,二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唐仲身上。结果,昙云所有浑猛的招数和力道,都被王崇益独自一人承受去了。 地龙猛然回首,见到莫干剑坠落在地,顿起觊觎之心。适才见唐仲祭出莫干剑之时所向无敌,好不威风,知道此间定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不遑多思,已是奋不顾身飞向了莫干剑取去。 而站在一旁的百灵子,已是瞧出了地龙的意图,连忙拾起刚才坠落在地的柳叶刀,凌然疾挥,从其背后袭去。地龙就差分毫接近莫干剑了,骤然闻得背后风袭,扭首却见百灵子偷袭而来,仓促之间不及抵挡,迅速击出一团火焰,烧向了百灵子,如同浪潮湍涌。百灵子惊异连连,唯恐被火焰烧到,迅速往后倒退稍许,迟滞缓和半步。 如此一来,地龙已是揪得机会,趁机俯身前去拾起了莫干剑。地龙举起莫干剑,疾速端详了片刻,遂立在面前哈哈大笑道:“如此神兵利器,从今往后归我所有,实在是天赐我也。哈哈!”百灵子又气又悔,见不得地龙那副表情,仿佛万针刺痛心扉。这会儿唯有深深自责,而他却还要当着自己的面幸灾乐祸,怎么能够忍受。 不料,地龙目光一转,马上就盯上了百灵子,*亵道:“嘿嘿,美人!我来了,你就等着和我上床吧。”说完,地龙扬起了莫干剑朝着她袭来。百灵子也是知道,唐仲运转莫干剑的时候,浑然凌厉的招式无可匹敌,所以不敢小觑。 地龙握得莫干剑,兴奋不已,以为藉此可以一举消灭眼前所有人。不料莫干剑不类平常兵器,它也是有着灵犀的。并且,莫干剑能够得心应手还是要看人的。地龙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为何莫干剑到了自己手里,就像破铜烂铁般,极是沉混,非常不顺手。如此一来,搞得地龙想要扔掉它。 只不过念及它是神兵利器,只怕是这会儿没有开窍,所以还是舍不得丢弃。百灵子揪准了机会,知道地龙不会祭出莫干剑威力,唯有在哪里干着急。于是,毫不犹豫冲上前去,挥动柳叶刀,刀锋对着地龙阵阵乱刺。 地龙顿觉刀锋生风,铺面寒袭,躲也不及。此刻的百灵子对自己深恨不已,巴不得就此扒了自己的皮。刚才侥幸伤得唐仲,也只是建立在利用她的基础上面。如今计议得逞,百灵子岂会轻易放过自己。二人翻来复往,刀锋剑影,弥盖狂野。地龙觉得莫干剑在手中太过浑重,身形根本就施展不开,唯有一味避开。 另外一边,王崇益和昙云也是斗得如火如荼。几乎是每隔盏茶功夫,大地之上都会轰起数道劲风,夹带起无俦的沙尘。天涯断肠雨已是心神焦躁,不知道如何是好。换在平日,定会前去帮助百灵子。如此一来,不仅是取得火龙珠有望,就连百灵子也会因此感激他,对自己大动芳心。只可惜,这些都只能幻想了,自己没法上前参战。 何筑和乾谦迅速过来帮助百灵子战地龙。地龙伤到了唐仲,自是令他二人不容。而且地龙用的是卑鄙手段,更是叫人不齿。眼看战团越来越大,对自己大大不利。地龙索性豁了出去,扬起莫干剑对着何筑和乾谦威胁道:“宝剑在我手里,你们谁敢放马过来,休怪我不客气。就算你们联手对付我,宝剑你们也是休想取得!” 乾谦闻言恼怒不已,剑指地龙,咆怒道:“妖孽,你以为你握有宝剑就很了不起吗?我们正道之士向来以诛灭邪魔外道为己任,况且宝物只识有着正义感的珠子,你根本就不配。” “哼哼,正道之士?自古向来正邪不分,胜者为正,败者为邪!”说完,地龙心情阵阵激动,仿佛荡起了他心中所有仇恨,欲要挺剑离去。何筑、乾谦及百灵子纷纷惊愕不已,连连左右包抄而前,准备一举拿下地龙。 地龙也不疏忽,知道此刻势成掎角之势,任何一个方向都对自己不利。看来今天想要遁逃也是非易事。忽然间,地龙的眼光朝着地下躺着的唐仲瞥去,立刻有了计谋。 念及此,地龙哪里也不去了,直接坠到了唐仲身畔。这时候,三人均是有了意识,知道地龙居心不轨,奔出一半的身形嘎然刹住。只可惜反应得太过晚了,已经无法提前预防了。百灵子心绪落寞,朝着地上躺卧着的唐仲喊去:“大哥!”(未完待续) 苦肉煎熬 何筑和乾谦已是窘迫不已,此刻唐仲无异于枯槁,地龙只要一上去以剑示之,就可以拿他来胁迫三人。到时候就算是本领再高,也无法把地龙怎么样,只得任由他摆布了。 “妖孽,你不要乱来!”何筑陡然对着地龙怒斥道,气冲斗牛。岂料,地龙不显惧色,阴霾而笑,然后朝着三人稍稍一瞥,便已经奔到了唐仲身畔,挥起莫干剑。百灵子惊得小脸儿泛红,知道地龙这一剑劈下的话,唐仲凶多吉少。 蓦地,地龙举起了长剑示于三人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一剑斩了他!”说完,地龙环扫众人,目光无比谨慎,唯恐他们会趁着自己疏于防备之际偷袭而来。百灵子及何筑均是勒住了脚步,不敢再前进半步,站在了离他不到三丈之远。 地龙大是得意,诡笑道:“哼哼,你们看这剑多么锋利。如果我一下子斩下去会是什么结局,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是知道的。嘿嘿......”至此之际,地龙依旧是对自己的手段满怀得意之色。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大哥!”百灵子哀求道,差点就要走上前去。何筑一把拉住她,凑近她谨慎道:“姑娘不要妄动,小心中了妖怪的奸计!”说完,何筑瞪视着地龙,生怕他稍一疏忽就让地龙溜走了。 见了此状,地龙嘿嘿一笑,道:“乖孙儿,都学乖了!”于是,又复朝着王崇益和昙云瞥去,心里却在盘计,待会儿要是昙云消灭了王崇益,再过来助自己,到时候定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相信王崇益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年轻一辈,不是昙云对手。念及此,地龙得意洋洋,又复朝着三人瞥去,威胁道:“呵呵,想要我不杀他也可以。不过你们的答应我两件事情?” 何筑与乾谦纷纷对望,均是疑惑,不知道说什么好。百灵子则是一直注视着昏迷的唐仲,脸上挂满了忧虑。此刻她内心还是那般自责,无法面对被自己伤害的唐仲。地龙正是瞧准了这点,所以才会抓住不放。 半晌寂静后,何筑忽地肃穆道:“妖怪,你口气倒还不小,居然还讲两个条件。说吧,只要我们能够办得到的,一定不加推辞!”说完,与乾谦微微上前了一步,对着地龙正视不已。 地龙笑了笑,随后脸色冷冰,极为慎密道:“果然是正道之士,说话就是爽快。不过,你们先别急着敷衍我,待会儿可要办到的,不然的话......”地龙“霍”地一声扬起了莫干剑,示意了一下。 百灵子又复激动起来,好像剑已经刺下,连连挪动了半步,声音哽咽,无助的祈求道:“你先别乱来,我们一定会答应你的。”地龙邪恶一笑,大师爽快,道:“是么?不过我担心你旁边的那两位不爽快!”说完,地龙还是瞧着何筑和乾谦,略带着几分狠毒之色。 何筑和乾谦耸然,听声向前半步,直*地龙。百灵子唯恐二人气盛按捺不住,忙祈求二人道:“你们一定会答应的,是吧?”何筑见到百灵子这般替着唐仲牵挂,心里不由深慰不已。于是,何筑对着百灵子深深一笑,强颜允诺道:“嗯,你放心吧。唐师弟和我们情同手足,我俩又怎会让他受人摆布?”说完,何筑转首直视地龙,忿忿不已。 地龙又是嘿嘿一笑,极是阴邪,遂道:“好,你们既然如此爽快,我索性也就送个人情。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你们速速转过去,不可以再对我穷追猛打。第二,你们过去帮道仙干掉那小子......”说完,地龙朝着王崇益望去,目光深邃暗机。 何筑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还是可以勉勉强强接受,因为他知道地龙怕死,所以完全可以理解和原谅。只不过听到第二句,立马色变,无不震撼,觉得地龙这条件未免太过苛刻。王崇益是因为和他们并肩作战,才会转战到此的,也算是历经艰辛。这会儿要他们反骨失义,那是万万不能。 于是,何筑决然驳口道:“第一个条件完全没有问题。只是第二个条件未免太过苛刻,我们无法接受的。” 地龙闻言,登时忿忿不已,浑身抖动。“好,那你们就看我把他斩为两段吧!”说罢,剑势已然切下去,毫不容情。其实地龙旨在吓唬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权衡轻重,藉此来满足自己的条件。但是他那里想到,这帮所谓正义之士,个个固执自守,为虎作伥的事情他们坚决不干,如此一来岂不是大悖己意。 即便唐仲身陷其手,数度胁迫,他们也是不可以违背正道宗旨。不过,百灵子心里面自始自终都在担忧着唐仲,见到地龙真的下手了,连忙飞身前去,欲要挡住其剑。地龙趁机击出一团火焰,浑猛一带,往前一贯,劈到了百灵子身上。 何筑与乾谦均是大骇,唯恐百灵子一个冲动被火焰烧到,到时候救人不成,反遭其害。只不过他俩万万也是没有想到百灵子会如此冲动,丝毫不加顾及凶险。 火焰迅猛无匹,恍如疾风般吞噬云烟狂卷,已经加盖到了百灵子身旁。此刻,百灵子完全显露在了火焰之前,就差一步之遥。 “灵儿师妹,快退开啊!”天涯断肠雨突然叫了起来,差点就要上前去挡上一下。可是他明白,任凭自己如何急冲,还是赶不上。他此刻和废人无异,就算是使出了浑身力气,也无法救百灵子于水火中。 何筑、乾谦深深懊丧不已,要是刚才答应了地龙条件也是不行。如此一来,不仅仅伤害了百灵子,唐仲也是白白枉送生命。此刻,众人的心弦都是绷得极紧,刻不容缓。 就在这么一刹那,空中惊雷乍起。忽地一道雷闪劈过,从火焰中折出来,将百灵子和火焰格开。天涯断肠雨提到了嗓门的心脏,又复掉了下去,惊心动魄。适才那惊险一幕,真的担心百灵子就此丧命。没有想到忽然间来了一声惊雷,不仅大大出乎意料,更是大快人心。(未完待续) 神雷诀 地龙正自洋洋得意,没有想到突然遭雷劈,实在是令他意想不到。本来不仅可以在消灭百灵子之余,胁迫住众人,如今不仅挟持不成,反倒要将百灵子生生放过。不过地龙丝毫不加气馁,趁着此机击出了莫干剑,挽了个剑花,准备将百灵子刺死。 “喀喇!” 惊雷劈闪,开裂苍穹。 蓦地,地龙手腕至颈项雷电闪耀,筋脉暴显,仿佛闪着光芒,令人见了不寒而栗。百灵子也是没有想到,明明火焰已经吞噬到了自己,却是嘎然而止,实在是惊险无比。若不是突然而来的雷电,只怕难以如此轻松履险如夷,躲过这一剑。 于是,众人无不朝着惊雷闪出之处瞥去,却发现更无一人。跌连失手,地龙怒不可遏,对着其处大骂道:“什么人,敢插手本大爷事宜?”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如此心肠歹毒,人家已是山穷水尽,为何要赶尽杀绝!善哉善哉......”听声音,似乎是一佛陀。何筑和乾谦相对而望,会心一笑,他俩对于此佛陀已经有了底。只怕此僧人不是别人,而是阔别不久的禅光大师。 地龙扬起莫干剑,指着天空骂道:“死秃驴,有种就出来!”接着,地龙连连朝着空中推出了几团火焰。何筑和乾谦见状,此举太过亵渎,连连对着地龙飞去,左右出击。地龙此刻也是没有余暇顾及唐仲了,竟是任由得他们而来。百灵子念及到了唐仲,自是毫不迟缓,迅速奔至了唐仲身畔,伏地抱起他,轻轻摇晃着道:“大哥,你快醒醒啊!” 这时候,何筑和乾谦已经奋力上前,左右围了上来。何筑抱起唐仲,对着百灵子道:“唐师弟伤重,我们得速速赶回去莫干山,不然的话性命有尤。”百灵子“啊”了一声,差点吓晕倒。乾谦连忙搀扶着百灵子手肘,将她扶正,安慰道:“姑娘放心,家师内力深厚,唐师弟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眼前这个妖孽,今天大家决计不可以放过,他夺走了我们的莫干剑。” 何筑这才想到了莫干剑还在地龙手里,不愿意就此急着回去,于是朝着地龙瞥去,道:“不行,我们一定要夺回莫干剑!”其实乾谦说此话也是安慰百灵子而已,连连点了点头,道:“对,不能让宝剑落于妖孽手里。” 于是,百灵子搀扶着唐仲。二人叱咤一声,纷纷朝着地龙飘飞而去。这时候地龙全身心用在了空中战斗上面,是以懒得理会后面来袭之人。不管怎么说,莫干剑阳刚炽烈,实乃神器。就算自己不会加以灵活运用,也是有恃无恐,量他俩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蓦地,空中又是雷闪,遂劈下大地,炸裂开来。地龙惊诧声起,大叫一声。实在是好险,要是再躲得片刻迟缓,只怕是霹雷加身。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赫然飞来了四人。一道三僧,却是禅光、灵慧、灵鸠及灵光。何筑与乾谦登时大为惊喜,万万没有料到,在此可以遇到他们几位高人。本来他们对付地龙和昙云,就已经感到吃力不消,这会儿禅光等人过来,实在是无比宽慰,振奋人心。 禅光凌空飘定,合什道:“阿弥陀佛......佛祖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感化世人,不奈施主如此残暴杀戮,实在是有违天理!” “我呸!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就可以随便杀人了?我们一杀人就是造孽,他们一杀人就是替天行道,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难道佛祖只包庇好人作恶,指责我们杀人!”地龙的心里面极是不平,恼怒道。 灵光突然上前,挥洒拂尘,怒道:“妖孽,你们上回焚烧上清宫,杀害我们崂山教徒,此行罄竹难书,此罪十恶不赦,难道你还要狡辩么?”说罢,灵光身形拔空而起,就要上前出击攻打地龙。 地龙仰天一笑,剑势一挑,觑道:“嘿嘿。那又怎么样,当年你们诛灭我们巫龙族,如今得此回报,也算是因果报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管是正邪两派都不会因之而异吧?”地龙说吧,手臂疾翻,莫干剑晃动起来,跟着一道剑影刺向了灵光。 灵光翻动身形,拂尘带起来恍如云飘,幻化无定。没多久,二人已是斗起来。 何筑冲上前来,朝着禅光喊道:“大师,此人罪大恶极,不仅伤害了唐师弟,而且还夺取了我们莫干派的镇山宝剑。我等自知力量悬殊,不是其对手,还望大师在此施以援手,家师必定感激不尽。” 接着,灵慧也是开口道:“禅光大师,翼龙界时常出没龙兽,四下危害。上回我们剑气二宗轮番遭到了它们袭击,损失惨重。此怪与那上古神兽饕餮一样,都是有着危害苍生的潜在危险,还望大师不可以再加以纵容!” 禅光闻言,似是有所臆想,随即闭目道:“阿弥陀佛。饕餮怪物窃取了《诸天经卷》,老衲一路追寻至此。而今妖兽魔道大涨,实乃苍生之苦。贫僧和莫掌门也算是一面之缘,此事必定竭尽全力,各位就不要太过介怀拘束,老衲这便过去帮助降服妖孽。”说罢,禅光挥动袈裟,卷起金光,力量无俦。随着金光闪耀,空中又是一道疾雷劈下,直接加到了地龙身上。 地龙手中莫干剑猛然一震,差点失落。再抬头一看,禅光身子直飞过来,朝着自己袭来。地龙心下阵阵恐惧,感到绝望,知道他们恃众欺寡,今日必死无疑。想到了这里,朝着正在正在和王崇益酣斗的昙云望了望,暗暗道:“看来今天是折煞在了这个道士手里,不该多管闲事,唉!”蓦地,地龙又复朝着天涯断肠雨瞥去。只见他此刻满是幸灾乐祸之色,仿佛巴不得自己速速受挫堕堑。 也许在他看来,自己落至此等下场罪有应得、怨不得人。如果一开始就和天涯断肠雨达成一致,不加动摇心智,也不会落至如此下场。明明知道灵光等道人一路追击自己,应该投靠给更为强大的依靠,而非自身难保的昙云。他太高估昙云实力了,也没有想到会突然间过来这么一位厉害的秃驴。 想到了这些,地龙才是懊悔不迭。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不复从来了。“妖孽,受死吧!”何筑当先喊了一声,挺剑而前,刺了过来。地龙见状,立刻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即躲,莫干剑带着一起飘开。 岂料,乾谦正好在其背后布下了陷阱,只待地龙上当,掉进自己布下陷阱口袋里头。地龙已经转过身形,长剑凌然刺到,凄寒风袭而来,凌空划了一下。乾谦疾喝一声,手里长剑已经触碰到了地龙手里头的莫干剑。只可惜莫干剑在其手,等同于破铜烂铁,丝毫派不上用场。跟着回剑一挡,铿锵作响。 莫干剑极为沉混,如此荡动,地龙已是被震出后退几步远,身子兀自难以稳住。地龙气急,索性幻化出本来面目,一头绿油油的龙首,全身闪耀着光芒,赫然是一条翼龙。 “嚓嚎!” 怒龙咆哮声起,震荡四野。 如此情形之下,不光是和他打斗的何筑、乾谦大为惊惧,就连禅光也是初次见到如此凶狰狞翼龙兽。在他看来,这只怕是出了饕餮之外,世上另外一种凶残的野兽了。 不过,灵鸠等人虽然惊诧,但是他们也非初次见识这种东西,登时朝着禅光提醒道:“大师,此龙危害极大,您不可以掉以轻心。上回崂山九阳神丹失窃之事也是和他们有关,可见他们早有雄踞大陆之心,切不可以轻易放过!” 禅光闭目,随即合十道:“阿弥陀佛。没想到时间居然还残存有有如此凶恶异兽,实乃苍生堪忧。”说完,禅光闭目念动佛咒,无风祭起袈裟,旋出了一朵袅袅黄云,黄云缠裹着奇光异彩,令人观之,光芒*眼。 随着黄芒电闪,袈裟变作为无俦蒲团,凌空盖压而下。随着惊雷乍起,地龙抬首一瞥,万道佛光,劈面压来,又复打到了身上,躲犹不及。身体之上猛然重创,浑身痛得难以形容。地龙料知今日逃避不了,只怕是要就此丧身于此。只是他还不想就此屈服,眼神漫无目的游弋,最终还是移到了昙云身上。其实他一直都存有幻想,希望妖道可以过来帮助自己一番,毕竟大家已经立下了口头誓言。 只可惜此刻的昙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有功夫理会他。既然冀盼无望,地龙唯有危难之中自我拯救了。何筑和乾谦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左右扼住其进退,配合着禅光的袈裟凌空盖下,实在是天衣无缝。世人常说大罗降龙,难道就是这种情景吗? 这边战得如此激烈,天涯断肠雨也没有放松警惕,他还是保守着自己固有的计策不变,眼看地龙今日必死无疑,心里面开始盘计着。待会儿只要地龙一死,肯定是争取取得火龙珠,就没有错了。如果晚的半分的话,自是功亏一篑。龙珠聚敛了龙一身功力和灵力,一旦不仅是取用的话,就会失去功效,这一点天涯断肠雨也是极为干练。 趁着此刻危难之际,他连忙冲向了百灵子,表面上加以劝慰安抚,实则暗暗观察地龙的情况。另外这么做的话,也可以显示出自己将功补过,不再与他们为敌,而是诚心关切着百灵子,避免他们怀疑。禅光忽的祭起了降魔仗,拔然而起,挥动魔杖,横空扫打。魔杖横空扫过,阵阵破啸之声响起,仿佛将要砸碎空气,地龙闻得劲风砸来,连连展起双翼扑腾,朝着一边逃去。蓦地,大地之上的沙尘纷纷被魔杖之风卷扫而起,弥空飘渺。 禅光呵斥一声,袈裟陡转恍如飞碟。声震连连,洒下了无俦的光芒。地龙扬起莫干剑,迎面相挡,御火驱动,冲击着禅光袭来的袈裟。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以莫干剑无坚不摧的威力冲破顶上袈裟,求得喘息自保。 不过,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根本不可能。莫干剑在他的手里不过是破铜烂铁,毫无灵犀可言。要是换做唐仲驱使此剑,必定效果不一样。只是地龙面对生死之际,像是握住了救命草一样,依然想要顽力一番。 不过,禅光已有了策略,连连对着众人喊道:“大家速速闪开,老衲要降妖了!”说完,禅光周身光芒大涨,势如空中一尊闪着金光的佛尊神像,电雷霹雳不止。 地龙数度遭受神雷诀劈打,已是惊弓之鸟,对着天空祈求道:“龙魔,快来救我!”声音送出,被惊雷湮灭。 “祸害尘间,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何筑愤然道。 就在神雷劈倒地龙那一刹那,天涯断肠雨抛开百灵子,迅速冲到了地龙被惊雷劈闪的地方。因为他想取得火龙珠和莫干剑,必须赶早才行。此刻正是地龙受诛时刻,实在天赐良机,不可多得。他也知道要赶紧,不然的话众多人齐聚于此,自会了却其意图,到时候过来拦截自己,凭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 禅光辟出神雷后,陡然见到天涯断肠雨冲了过来,遑不及撤掌,心里还在纳罕,此人要做什么。出于慈悲为怀之心,禅光唯恐伤到了他,出击之际硬是收敛了几分神力,想试探一下,此人是不是冲着莫干剑而来。即便是如此,地龙依然被神雷劈中。蓦地,伴随着地龙惨叫一声,神雷过处,差点化为乌有。 这时候,百灵子已发觉天涯断肠雨刚才尚在身畔安慰自己,为何忽然不见了踪迹。四下一瞥,却见他不要命般冲了过去,连连朝着他的背影喊叫道:“天涯师兄,你要干嘛?”可是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天涯断肠雨如今落荒,定然是有所求,不然的话,也不会誓死冒险前去。 何筑和乾谦立刻想到了取莫干剑要紧,没想到天涯断肠雨竟是抢先行一步,可见此人暗中早已计议。二人不加商议,不容耽搁,纷纷飞身而去,终是晚了一拍。就在地龙灰飞烟灭那么一瞬间,天涯断肠雨拾起了坠地而落的莫干剑,顺势以其身体融于到了地龙散发出来的地气当中去。一股由地龙身体内散发出来的龙珠之气,随着地气全部灌入到了其体内。(未完待续) 魔障 火龙珠威力无比,遇空即化。这一点天涯断肠雨也是深得天父的教化,不然的话,他也是决然不会走这么攸关的险路。只是自己身为废人,如果不加以拼搏一番,只怕今生再无机会翻身。 火龙珠一旦灌入人体,就像是寄生之物得以寄主,人就具有了翼龙珠般的神力和魔力。从今往后,天涯断肠雨只怕难以再像正常人那样,修炼平常的道行了,不过他不在乎,在乎的是恢复功力。 “喀喇!” 空中忽地血雾弥散开来,自九天倾泻而下,势如银河落九天。禅光神色莫名一紧,暗道:“莫非是他过来了?”他说的是莫小峰,因为此刻分明感受到了浓郁血息之气,若不是“九幽晶焰”之气在锤化,只怕没有人可以在办得到了。就算昙云在此,他那“噬血”的气息也不过如此,丝毫不可以和莫小峰的“九幽晶焰”相抗衡。 趁着如此纷乱之际,天涯断肠雨抱着莫干剑,毫不犹豫坠下了悬崖。是生是死,只有他独自了却。顿遭骤变,众人纷纷奔向了悬崖处,俯首朝着崖沿瞥去。 “芙蓉!”是天母的声音,正朝着这便喊来。刹那间,众人离开悬崖,抽身回来,无不举目瞧去。在场之人,唯有百灵子最为惊诧恐惧。天母娘娘一经过来,势必要自己归去瑶池。此刻她内心牵系着唐仲生死安危,还不老大愿意,就这么离开。 不过,天母娘娘素来威慑,莫有人敢违拗。但是她决计料想不到,天母娘娘为何会追击到此。其实,这一切都是莫小峰和水芙蓉的原因。莫小峰那日在洞里面乱性,错将水芙蓉误以为是百灵子,结果和她肌肤相亲,铸成了冤孽。 水芙蓉虽然性子刚烈,但是被莫小峰亲近之后,完全改变了往日的性情,对他居然是百依百顺。可是事后莫小峰才发觉,那日之事完全是自己神志模糊,这才铸成大错,占有了水芙蓉终身。不过,莫小峰亦非先前的自己了,虽然他心里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可他仍加不予以表露出来。 时间久了,二人觉得洞里面闷得慌。水芙蓉带出来如此之久,莫小峰觉得,应该早早送她回去瑶池山了。可是水芙蓉何等机灵,一眼便瞧出了莫小峰意图。试想一想,任何一个女人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之后,必定对他死心塌地,要是他稍有遗弃自己的意思,不用过多言语,也是可以轻易感觉出来。水芙蓉也不例外。 不过莫小峰心里不这么认为,经过那次之后,已是深深觉得懊悔,既然铸成大错,就当悬崖勒马,岂可再一错再错,所以决定下狠心,将水芙蓉送走。水芙蓉不愿意,二人便在此间争执起来。碰巧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秋海棠等,游荡此间,正在寻找水芙蓉和百灵子,不期而遇。 于是,何筑、乾谦以及禅光纷纷又将目光移到了天母娘娘身上。虽然天涯断肠雨坠崖固然重要,但是没有天母娘娘一行人突如其来的惊讶重要,更加吸引眼球。 但见空中光幻嘎然而止,显出了三人,正是帝君、天母和秋海棠。这回碧幽、碧玲、颐轩和颐轾没有过来,大概是上次在“噬血幽洞”之处受了伤的原因吧。否则的话,他们必定也是跟着前来,追寻水芙蓉和百灵子的。 “吼!” 巨兽般的狂吼之声,仿佛铺天盖地的袭压之势,天地一片滞塞,令人缓不过起来。紧接着,阵阵腥涩腐臭之气,弥漫空中,荡漾不复。 禅光惊诧不已,已是料想到了几分,连连合什道:“阿弥陀佛!该来的还是要来......”此刻,本来和昙云斗得酣畅的王崇益,亦是停止下来和他的恶斗,立定身形,朝着那边贯去。昙云满脸诡色,似乎也已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过来了,拂尘一荡,迅速飘闪到了一边。 远远间,莫小峰已经现身而来,手里面还拉着水芙蓉。然则在其身后,天母娘娘一路追击而来,对着他怒喊道:“恶贼,还不快速速放了芙蓉,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天母娘娘的声音像是雷劈,百灵子闻之惊诧不已,同时莫小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也令她感触到了,接下来肯定又要发生一系列令她难以遣怀的事情。此人就是她在苗疆之时见到的吸血鬼吗?百灵子仍加抱有几分侥幸心理,和莫小雪相对一望。 这一望,莫小雪心里面隐隐作痛:“小峰,真的是你来了吗?”只是此刻唐仲伤势更重,也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揣思,此人究竟是不是莫小峰了。于是,二人不约而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唐仲身上,相顾无语。 莫小峰只道这些人可恶至极,不识得天母娘娘和水芙蓉的关系,她一路而来对着自己穷追不舍,心下想到了这些人都是这样,处处针对自己。于是,耸然一声,怒道:“哼,你又是什么人?我要带她走,关你屁事!” 天母闻言,怒不可遏,恼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又复朝着水芙蓉瞥去,喊道:“芙蓉,你还好吧?这个恶贼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水芙蓉闻言,怔怔的朝着天母娘娘瞥去,回话道:“娘娘,我、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只是、只是......”水芙蓉满脸羞愧,竟是愣住不语。也许他心里面明白,自己已不再是清白处子之身,日后更是不能够再修成正果了。猛然间,感受到了娘娘的倍加关怀,而她心有愧疚,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娘娘才是。 “那样就好。这个恶贼要是敢把你怎么样,本宫决不饶恕他!”说完,天母娘娘目光一转,怒瞪莫小峰。岂料,他也是觑了觑,大有嗤之以鼻之色。也许在莫小峰看来,身边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曾对自己有过图求、赶尽杀绝。念及如此,心魔再次大涨,只觉得眼前都是恶魔,对自己百般求取。(未完待续) 邪恶的挑衅 站在一边久观的禅光,已然瞧出了些许端倪,连连朝着莫小峰瞥去,佛音荡漾起来,慈悲道:“阿弥陀佛!万法归缘......诸位都是方今天下高手中的高手,何必要你争我斗了,祸及苍生。当今天下,正道大昌,邪魔外道四下窜乱,须得考虑苍生才是!”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纷纷瞥去,望着禅光,见此和尚法音内力淳厚,震撼形神,无不惊叹,料知禅光绝非寻常俗家弟子。倒是昙云,心里面莫名耸动,知道禅光来历。说句实话,这个死秃驴和自己也算是颇深的过节渊源。上回在苗疆,若非他千般阻扰,这会儿自己已是取得火浣之宝。只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莫小峰会突然间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本来是令人拭目以待的。但是没有想到,会因此引起禅光插手其中,这个秃驴佛法高深,可是不好惹得。莫小峰的“血煞”可谓是风靡天下,多番领教,屡屡失手。今日一定要和他较个高下,不然的话实在是有负这一身“噬血”祭祀之法。 王崇益则是念及到四位师兄之死,和莫小峰有着太大关联,双目开始湿润,诸多仇恨交织起来,对着莫小峰咆怒道:“在下三位师兄命丧你手,今番送上门来,休要就此遁去。”何筑、乾谦、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秋海棠闻言,均是震撼。那日莫小峰手段的确是阴损毒辣,以其邪魔的血功,接连诛灭路之浩等四人,其惨状自是无法形容了。 莫小峰朝着王崇益瞥去,似乎似曾相识,又似形同陌路。诸番记忆交织错杂,莫小峰顿生无尽仇怨,划开银星大步,挥手喝道:“来吧,我绝不会退缩的!”这时候,水芙蓉自是看得出来,这里大家都是针对莫小峰的。虽然她知道莫小峰与他们势成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她还是想要因之力挽一番。 于是,水芙蓉目光游弋,双眼闪现出祈求之色,对着天母娘娘祈求道:“娘娘,你快点出面,替莫小峰说句话好吗?他、他在苗疆救过我的性命。”说完,水芙蓉脸色怯怯,生怕天母娘娘略有责怪。 “芙蓉,你说什么?”天母娘娘闻此言,果然生气恼怒了,因为她万万没有料到,水芙蓉居然会袒护这个人,他曾将其掳劫而走,莫非心里没有丝毫恨意,真的不知道,水芙蓉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秋海棠急了,本来寻找水芙蓉就这么辛苦,而今就要大功告成了,不料水芙蓉不仅不帮着自家人说话,反而还要维护他人。她的脑子不会是进了水吧,念及此,秋海棠朝着水芙蓉喊道:“师姐,你怎么了?你可是被他掳劫而走的,你干嘛还要替他说话?” 一时之间,水芙蓉也是不知道该当如何作答为好,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绝不能够叫大家知道,眼前这个人人厌憎的恶贼就是莫小峰了。 天母娘娘暗暗思忖,见到了水芙蓉如此痛苦不堪言,心绪莫名了然几分,暗道:“莫非他们之间有了暧昧之意?芙蓉向来刚烈,怎的会屈服在此恶贼身上?”心念急转,天母娘娘对着水芙蓉发号施令道:“芙蓉,此人天理难容,手段更是恶毒,如果你硬要袒护他的话,将来伤害的肯定是你!” 水芙蓉登时满面委曲,噙着泪水,望着莫小峰瞧去。结果,莫小峰没有注意她,只是疾扫着昙云、王崇益和天母娘娘,怒道:“哼,就算你们今天都要置我于死地,也是无所惧怕的。就怕你们空在此地大叫,确实无人敢来赐教。” 王崇益闻言,挺身而前,喝道:“哼,好大的口气。若非你失手杀死四位师兄,便算你是天下之人得而诛之的恶贼,在下也是不会趁人之危。如今你罪及众多人,大伙儿也就不再顾念道义了。” 莫小峰冷漠一笑,觑了觑,声音沙哑道:“好!那你们就来吧,没有人可以把我怎么样!”旁边,禅光见状,已是感触到了莫小峰势成众敌,如果不再加以奉劝的话,只怕会令他越陷越深。于是,转过头去,连连对着王崇益道:“施主,此人正值心魔大涨之际,切不可以轻易激怒其内心的怨气,否则的话,定会激发起他全部怨毒之气,到时候大家都要招致牵连。” 禅光此言甫落,何筑和乾谦纷纷上前,先是朝着禅光望去,接着便对着莫小峰瞧去,忿忿道:“大师,我们此间人多势众,难道还怕对付不了他!” 禅光毕竟是出家之人,只求息事宁人,众生无怨,再过他完全明白,眼前之人正是千辛万苦想要规劝救助的无辜少年莫小峰,自是不会因之叫他们一起来对付莫小峰。 不过,莫小峰已经将目光移到了昙云身上,似乎已经感知到了,昙云祭炼“噬血”祭祀*,那股殊途同归的血息味儿,已是无孔不入,深深钻入体内,暗暗提醒着。大概是血息的灵犀感应吧,莫小峰已经对昙云有了攻击的意图。 昙云浑身震颤,微微朝着莫小峰瞥去。何筑和乾谦已经注意到了这点,虽然他们此刻暂时将注意力倾注到了莫小峰身上,但是昙云也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今日大伙儿都在这里,自是要将他诛灭,免得日后养痈遗患。 于是,何筑朝着昙云瞥去,嗔叱道:“妖道,你今天也休想躲过一劫,咱们的账尚未算清,待会儿解决了眼前之人,大家再来个了断吧!” 禅光这才注意到了,昙云早已立在这里,猛然间想到了饕餮素来跟着他,便肃然*问道:“道长,饕餮兽现在身在何处?”昙云听罢,冷冷一哼,漠然道:“贫道此刻没有兴致陪你们耽搁!”说完,昙云将注意力转到了莫小峰身上,大有挑衅之意。 莫小峰亦是注目昙云,二人心灵相通,均是有着想要较量的心理。不是别的,只为彼此祭炼血魔功夫,都是有着争斗逞强之心。于是,莫小峰大吼一声,已是对着昙云发号邀战。 昙云望了望禅光,又瞥了瞥莫小峰,淋漓一笑,道:“哼哼,没有想到贫道还有这么一天。莫小峰,你我也该驰骋一场了。如今我的‘噬血’*已经祭成,咱们就较个高下吧......”(未完待续) 女之不舍 此言一出,第一个惊诧不已的便是禅光了。其实他原本只想在找到了饕餮,然后夺回《诸天经卷》,再带着莫小峰上须弥山的,藉此依靠须弥佛祖的法力将其点化,没有想到,昙云此刻竟是将真相公诸于布了,看来事情终究是无法瞒过去了。 “小峰?”这时候,何筑、乾谦、百灵子以及莫小雪无不惊愕,纷纷对着昙云望去,似有疑问。接着,他们又是对着莫小峰瞧去,瞬时间,所有的一切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多太多的疑问,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连水芙蓉也是掩饰不住恐慌,双眼移到了天母娘娘身上。 也许对于莫小峰的记忆,天母娘娘还不是很深刻。不过记得第一次莫桑松等人上瑶池山之时,为了就是这个小子。陡然间听到了莫小峰的名字,内心阵阵疑虑。 昙云见大家惶惑的神态,自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知道了此人就是莫小峰而感到窘然,登时耸了耸肩,拂尘扫了起来,朝着莫小峰袭来。 莫小峰猛然间撇开了水芙蓉,其实他心里面早有此想法,他知道水芙蓉和天母娘娘等人是一行的,只要自己稍加放松,水芙蓉必定会被她们带走,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放下包袱了,可以大开杀戒。 不过,光是这可不能够足以说明,莫小峰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只不过他多半是不希望牵连累及水芙蓉。此刻自己无异于众矢之的,大家都对自己抱有仇怨之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果知道了水芙蓉和自己关系微妙,势必会对她不利。 莫小雪再也按耐不住,匆匆朝着其身畔奔去,嘴里面恸哭道:“小峰,跟我回去吧。爹爹为了生病了,已经很伤心了。我们一起回莫干山吧......”说罢,双眼满是泪水,期盼望着他。之前就怀疑此人是弟弟了,如今事实证明,此人就是莫小峰了,哪里还犹豫和忌讳,遂快步上前,只想速速认了他。 禅光瞧在眼里面顿起恻隐,只怕莫小峰已经辨认不出最亲的人了。何筑和乾谦也是无不动容,纷纷前驰,伴随在莫小雪左右,唯恐局变。他俩心里面雪亮,此刻的莫小峰未必会听取她的召唤,反而还会伤及她。 昙云似乎尽数了然于胸,登时冷冷嘲讽,道:“嘿嘿,小丫头......任凭你怎么呼唤,也是没有用的。你以为他还是曾经的莫小峰吗?”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瞧出了,昙云眼神里面大有幸灾乐祸的神态,似乎唯恐天下不乱,无不骇然。 莫小峰已经不复理会莫小雪,只是随意望了望她,随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蓄势准备攻击昙云。昙云立刻像是受到了召唤般,跟着祭出了他那诡异毒辣的“噬血”之术。 “隆!” 嘶吼之声和昙云的“噬血”之气,撞击到了一起,轰然爆炸开来。蓦地,大地生花,血溅尘飞。 接着,众人在如此浑猛恢宏的激斗之下,退却开来,生怕受到丝毫牵连。一直立在旁边的禅光,统观全剧,唯恐莫小雪太过执着,一时不慎招致灾祸,连连飘去抓起莫小雪,朝着旁边躲开。 莫小峰和昙云战局一经拉开,场中混乱不堪,危机四伏。何筑、乾谦与禅光站立一边,牢牢守住莫小雪,生怕她按捺不住。天母娘娘及蓬莱帝君站在一起,观望二人恶战,心弦绷得紧紧的。崂山三位道士则是跟着禅光和何筑之间,都是难以预料,眼前的两个人,俱都是祭炼血魔的邪恶之人。居然到了关键时刻,不是他们一起秉承除魔卫道之责,而是叫他们邪魔互相厮杀。 这时候,天母娘娘忽然想到了一事,趁着此机,见到了百灵子站在晕倒的唐仲身畔,心里陡然恼怒起来。不由分说,便要挺身过去逮住她,直接带回去瑶池山。其实百灵子也是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天母娘娘,只不过唐仲重创在身,实在是不愿意就此抛弃离开。 天母娘娘已经瞥出了百灵子严重的恐惧之色,立刻走了过去。百灵子浑身蜷缩为一团,已是吓得不敢喘气,额头渗出冷汗来。走到了离她不足两丈远距离的时候,天母娘娘忽地疾喝一声,肃穆道:“哼,你好大的胆子!私自脱离教义教规,可曾有过悔意?” 百灵子一声不吭,只是朝着唐仲瞥去,双颊微微泛红,似乎依然难以割舍。天母娘娘也不多言,伸出手来,狠狠挽住她的手腕,拉着便要往旁边走开。不料,百灵子心下一横,誓死不从,决意留此陪着唐仲。 秋海棠见天母娘娘已经动了怒气,如果她依旧要强撑的话,只怕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念及这层利害,秋海棠立刻走向了百灵子,劝慰道:“灵儿师妹,你知道这段时间娘娘多么担心你吗?你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天宗,我们都是很担心......” 闻言,百灵子头也不抬,兀自沉浸在了哀伤当中。天母娘娘瞧在眼里,知道她已是对唐仲动了真情。心下莫名奇妙震怒,浑身直抖,没有想到四个得意弟子,而今一个个都是这般羁念红尘。现在瑶池山上面人人耸动,不就是因为这个不肖弟子吗?想到了这里,天母娘娘忽地伸出手,直接探取,狠狠扼住百灵子,喝道:“灵儿,跟我回去!” 百灵子虽然拗不过,但是她依旧不曾回头,痴痴望着唐仲,只盼望着他能够此刻清醒过来,哪怕是只见一面也是好的。可是唐仲恍如死人般,一动不动。天母娘娘再也等待不下去,硬是拉住百灵子要离开。蓬莱帝君心里面洞若观火,颇起苍凉。只是素道瑶池天宗教义严酷,也不便插手管束。 见百灵子没有丝毫归去的意思,天母娘娘对着秋海棠道:“你过去把芙蓉带过来,我们一起回瑶池山。哼,这回本宫定要严加惩治整顿一番!”说罢,袖袍一卷,劲风带起,提着百灵子朝着天空飞去。(未完待续) 痛失 眼前局势紊乱纷杂,她也是不愿意理会,况且瑶池山上,经历了上次那么一番劫乱之后,百废待兴,实不宜在此耽搁。先前之所久久没能够回去,也是因为这两个徒儿的缘故。而今大功告成,是该回去瑶池山了。 秋海棠心下不忍,望了望怔呆的水芙蓉,忽地道:“芙蓉师姐,我们一起回去吧!”水芙蓉满脸尽是难色,似乎不愿意就此归去瑶池山,不由自觉的将双眼瞥向了此刻正和昙云斗得酣畅的莫小峰。 “可是他......”水芙蓉心有所想,终究是难以说下去,毕竟她还是知道,在天母娘娘面前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在和她违拗旨意,罪加一等。现在的水芙蓉已不复先前那般桀骜性子,而是具有着众多女子一般的柔情似水了,心中充满的全是莫小峰。 天母娘娘闻声怒盛,瞥过来怒瞪水芙蓉,随后斥责道:“芙蓉,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哼,那日本宫也只是叫你去山下侦察情形,没想到你是一去不复返,如今又是这般羁念红尘,我看你是不想修成正果了,枉费了我多年的心血!” 水芙蓉登时现出满脸委屈和痛失,哀怨道:“娘娘,芙蓉垂得您的怜爱。可是我自知无颜面对于你。只是......”水芙蓉终是无法说下去,如果天母娘娘知道了她的经历,哪里还有命活。只是这样憋屈下去,势必会将*疯。 蓦地,水芙蓉朝着百灵子瞧去,只见她正自脉脉含情望着昏迷的唐仲,心里不由得明白几分。难道灵儿也是深深爱慕着这个男子,不然的话决计不会叛离天宗。瞬时间,水芙蓉感觉到了,大家也算是殊途同归、同病相怜。 天母娘娘见她俩磨磨蹭蹭的,欲斩不断,再也忍让不了,挺身过去,扼住水芙蓉手腕,瞪怒道:“芙蓉,跟着我回去!”水芙蓉委曲的望着她,略带深深哀诉道:“娘娘,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莫小峰。我......” “哼,邪魔外道本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难道你想要本宫被人陷于不义吗?”天母娘娘时愤然道。 水芙蓉闻言,依旧不可就此了断,紧紧拉住天母娘娘的袖袍,哀求道:“娘娘,芙蓉求你啦!” 这时候,蓬莱帝君缓缓上前,望了望水芙蓉。半晌之后,蓬莱帝君才是忍不住问道:“你口中所说的莫小峰,莫不是很久以前上蓬莱闹事的那个顽童吧?” 水芙蓉噙着眼泪,稍稍转向了蓬莱帝君,点了点头,应声道:“嗯!”蓬莱帝君陷入了深思,料想不久前,水芙蓉不是对眼前这个顽童恨得咬牙切齿,怎么现在全变了?只是他万料不到,再见那个顽童,却已经不复从前,而是一个具有着血魔的大恶人。思念至此,蓬莱帝君朝着水芙蓉瞥去,苦苦摇了摇头,那般委屈之色已是渐渐明白了些许多。 于是,蓬莱帝君朝着天母娘娘瞧去,思忖片许方道:“娘娘,我看你还是从了她的意思。莫小峰这孩童生性单纯,可能只是暂时中了邪魔,才会跌足至此。不过假以时日劝道、点化的话,定会复原本性。” 天母娘娘挥了挥手,婉拒道:“不必了。本宫今天是铁定了心要她俩带回去的。帝君,此行实在是多番劳你大驾,回到了瑶池山,本宫定会尽情款招一番!” 帝君浅尝而笑,道:“可是瑶池山被上回一场劫乱尽毁,娘娘还是速速回去修葺一番吧。贫道只是怕,万一天父真的趁火打劫那就糟了。” 天母娘娘神色颇慎,点了点头,若不是帝君提及此事她倒还忘了。只是这段时日,心思全然用在了水芙蓉和百灵子身上,没有多余心思去考虑瑶池山的危急存亡。于是,天母娘娘若有所思道:“本宫此次回去瑶池山,定要全面整治天宗一番,不然的话,大敌当前我们只会自乱阵脚......” 蓬莱帝君惬意而笑,道:“娘娘能够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说完,蓬莱帝君不由自主朝着正在打斗的二人瞥去。 这时候,王崇益已经加入了战团,与二人斗起来。 也许王崇益也是想不到,曾经的莫小峰,而今变得这般德行,势如杀人恶魔兼之狠辣。路之浩三人丧命其手,已是令他忍无可忍。就在他刚刚出战没多久,莫小雪迅速奔至了他的身畔,对着他略带哭诉语气,哀求道:“崇益弟弟,小峰杀害令兄也只是失手之过,求求你不要为难于他。如今小峰已经变成这样,很可怜了,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在极力避免,但最后还是发生了......” 王崇益了却她的意思,不由得陷入了无尽的矛盾当中,实在是难以决定。 藉此,何筑和乾谦趁机纷纷上前,站在王崇益左右,想说些什么可又开不了口。毕竟莫小峰杀人无数,而先前,王崇益也是慷慨放了天涯断肠雨一遭,本来就令他郁痛不已,如今人人都是这般过来,求助于他,希望他不要杀张三,也不要杀李四,希望他都能够网开一面。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报什么仇,还不如叫他一死谢亡灵好了。 “雪姐姐,我、我不能够愧对各位师兄!”王崇益毅然坚决道,默默垂下脑袋,自是难以成全莫小雪了。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贫僧认为,大家先放下彼此的嫌隙和成见,当务之急是要化解苍生之灾。”禅光忽地上前,嘴里喃喃自若道,只见他全身佛光笼罩,恍如降世如来。 闻言,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纷纷上前,似乎一直都觉得,这个和尚的突然出现,实在是平添了几分神奇和诡异,令得他俩无不膜拜瞻仰。 昙云和莫小峰忽地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了,彼此消化内力,只怕会给给了他人可趁之机。不过,最令他们醒悟的是禅光的那番话,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含义在里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集 生死决绝 火焰征西天 于是,昙云觑道:“死秃驴,你的那些教义只会哄哄愚昧之辈。贫道不食人间烟火,又岂会了若苍生之苦。哼哼,上回的账大家尚未清算,不如趁着今天高手云集之际,大家就来个彻底清算吧!” 禅光闭目深思,遂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好斗,况且贫僧不意与人好斗,只是饕餮盗窃须弥山《诸天经卷》,已是祸及苍生,三界六道众多妖魔鬼怪,已经冲出封印,导致关中及中原大地之上妖气重重。如若不加以制止的话,势必有会天下大乱......” “哼哼,天下大乱?正是贫道想要看到的。”昙云得意洋洋,自是觉得如此正和口味。他一直都在祭炼“噬血”,青龙寺里头就有着噬血幽阵,专门用以来气旋,吸引群魔阴魂冲出封印,从而助长自己功力。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闻言,满脸愠色,纷纷上前,想到了如今已和剑气二宗达成协议,自是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了。于是,她便对着昙云呵责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决意要和邪魔外道共处了?” 只听得昙云淋漓而笑,笑罢之后,遂道:“什么是邪魔外道,你们有着明确定论吗?哼,我看只要是触犯你们利益的都会被视作为邪魔外道。难道只有你们触犯我们的利益才是理所当然吗?” 早在一旁的崂山三位道士,听闻昙云此言,也是纷纷上前来,无不震撼愤怒。灵慧当先戟指昙云,怒道:“妖道,你先是苟合火焰门小人灭掉缙云门。而后又裹挟饕餮怪四下为难,如今又勾结翼龙算计大家,可见你早已是苦心孤诣、机关算尽。不过,我们崂山一脉素来除魔卫道,断然不会叫你如愿的。” 昙云大是小觑,耸然道:“哼哼,什么狗屁东西!别以为你们崂山气宗乃是天下修道正宗,就是可以随便教训他人。贫道素来瞧不起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说得冠冕堂皇,做得道貌岸然。当年若非你们恃强凌弱、以众欺寡,我也何须落至如此下场。总算是苍天开眼,就叫我有生之年祭成了‘噬血’*,披靡天下。嘿嘿,从今往后,休想再教训贫道。” 莫小峰听罢,登时愤然不悦,倏然上前对着昙云瞪目道:“哼,谁说你是披靡天下的?”接着,无风自起卷起其发,衣襟无不被刮起,撑起球鼓饱满。 每当莫小峰有所动态的时候,众人都是倍加关注,觉得这个少年真的不容小觑。 “莫小峰,你快走吧!这个地方不是你呆的,他们都对你不利。”水芙蓉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莫小峰喊道。女人一旦被男人征服了,对他可谓是死心塌地,就算是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也是在所不辞。水芙蓉亦是一样的,就算天母娘娘在旁边,也不加以惧怕和忌讳。 天母娘娘哪里料得到,水芙蓉会突然发言,知道她有心维护莫小峰,暗道:“芙蓉,你莫不是爱上了这个邪恶的小子吧?傻丫头,你可不要糊涂,馅自己于不义啊!”想到了这里,天母娘娘更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免得夜长梦多。就算有心诛灭昙云和莫小峰,也是想要留待日后去办。因为她知道,水芙蓉和百灵子都已经动了凡心,若不加以尽快制止,只怕日后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到时候还会断送彼此前程。 “我们走!”天母说完,左右挥手而动。空中数声清啸,三条鸾凤凌空腾翼驾驭而来,盘空徘徊。 满空鸾凤徘徊,崂山三位道士、何筑、乾谦以及昙云无不惊异称奇。毕竟这还是他们人生初逢,顿生无尽的仰慕和驰往。禅光则是暗暗诧异,诡奇道:“莫非她就是瑶池王母,何以能够呼唤凤凰而来?” 惟独莫小雪、王崇益,丝毫不加以惊奇,各自揣着心意郁郁不欢。便是这种人生罕见之景瞧在眼里面,也是难以生起怪异之心。因为莫小雪想着是如何给莫小峰解围,因为她知道,今日众多正道之士在此,都是谴责莫小峰先前罪恕,免不了和他们轮番对决。并且此刻莫小峰人单力薄,就算有着盖世奇功,也难以躲过此劫。 不过,王崇益内心担忧的不是待会儿如何将昙云和莫小峰毙于手下,而是想到了该如何绝决莫小雪宛求。他虽然受尽了莫小峰之苦,但是莫干山对自己也是有着莫大恩义,如果就此倒戈相向,实在是不通人情、知恩不报。 既然人家有恩于自己,自当饮水思泉,加以报答。虽然王鼎为人不够正派,但是剑宗正值的道义也没有少教他。所以至此之际,王崇益还是能够发觉人性良知和道义的。即便如此,王崇益再次陷入了矛盾当中,当真是难以决断。 与此同时,莫小雪正自全身心将注意力倾注到了他身上,令得王崇益不好意思*视莫小雪。 “崇益弟弟,求求你呢?雪姐姐今生只求过你这次,只要你不予小峰为难,今生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无怨无悔的......”说罢,莫小雪已是降低了人生的底线,只怕是以自身性命来换取莫小峰,也是毫不假顾及。 王崇益闻言,一针一刺仿佛扎在心上,难以容忍,仰天长喝一声,苍穹震撼。一时间,众人无不把眼球注意到了王崇益身上。也许大家还是不尽了解,王崇益此刻心绪背负着多大压力和沉痛。 不过,此时两大英雄少年正邪互现,也是不得不令得大家咋舌难定。放眼天下修道之人,又有多少人不是修到了耋耄之年,方有成就。可是眼前二人,虽然一正一邪,,年纪尚轻,却都是天下稀少罕见的修道奇才。 禅光合什不语,心里面却在默自悼念。也许,禅光明白,莫小峰今日有望避免浩劫。只是他先前失手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就算王崇益勉强答应不加以追究,上天只怕是也会难以饶恕如此一个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 更何况此刻昙云已是在此,如果不加以出手*走,只怕是大家都是没完没了。禅光走上前来,直视昙云道:“老衲追寻了饕餮踪迹千年,实属此怪罪孽深重。所以老衲和道长也算是无甚挂钩,只须告知老衲此怪去向踪迹,老衲便不予以和你作对为难。” 昙云嘿嘿而笑,道:“无甚瓜葛?我与圣兄乃是生死莫逆之交,你休想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禅光听罢,沉痛不已,便道:“阿弥陀佛。贫僧屡屡规劝,不奈道长不加领情,如今事态*人,也就由不得贫僧苦口奉劝了。” “哼哼,死秃驴。要与贫道了断昔日旧怨,也用不着拐弯抹角......”昙云了解禅光意图,绕来绕去不过是要知道饕餮的踪迹罢了。但是他知道,至始至终没有饕餮的话,难以成大器。再说了,出来青龙寺这么久了,而且自己的“噬血”祭祀之术已然告成,就等着回去召唤密室中三界六道的阴魂之气了,到了那个时候,也算是功德圆满。 另外,饕餮和他也算是有着同样的嗜好,实乃在世知音。如果因为一时之间的贪生怕死,只怕要误了大局。何况神功在身,还怕了他们不成。昙云只道自己先前屡屡苟活圣祖娘娘之手,全是无奈之举。若非神功未成,他才不会那般委曲求全、虚与委蛇。 “大师,勿须再对此道枉费唇舌。”灵鸠上前愤然道。接着,灵光和灵慧纷纷上前,有着想要和昙云决一死战之心。本来他们三人此行到这里,就是为了探究阴魂之气发源之地,如今已是了解昙云所就,当然要就地处罚了。 昙云大言不惭,上前道:“素来传闻崂山气宗天下纯正,今遭倒要领教一番!”声语甫定,拂尘已是凌厉扫荡而去。 三道也不迟滞犹豫,连连接招,各自荡开拂尘。四柄拂尘各自散开银丝,恍如天空突然降下的硕大蒲公英般。昙云夹在了三人当中,全身受制。不过此刻他功力深厚,便是三人齐上也丝毫不加以惧怕。 只见昙云拂尘如龙蛇行走,弥空游荡穿梭。异光闪电交织,缓缓流动,荡漾四野。灵慧等道人修得俱都是崂山气宗之术,立马幻出了“镜鉴”。此术蕴含着刚阳之至的九阳神气,所过之处,划出了数道炽痕,碎尘飞扬而起。 蓦地,大地激震之余荡起了无俦的力量,竟是四下爆炸开来。跟着众人的身形无不受到震撼,摇摇欲坠。王崇益一把拉住稍逊的莫小雪,飞身立在了削壁之上。 天母娘娘左右两手提起水芙蓉和百灵子,朝着鸾凤背上一贯,挥斥着袖袍,鸾凤清啸数声欲走,倏忽间带着二人速速退去。这一切,莫小峰尽数瞧在了眼里面,神色颇然一动。 突然之间,股股怨毒之气在心头升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莫小峰长期处于半清醒和完全模糊状态当中,已是辨别不出喜怒来了。突然见到百灵子被人带走,心情陡然混乱起来,仿佛一下子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 百灵子,那个琼影徘徊荡漾心头,一切又是过眼云烟、浮光掠影。莫小峰这个深深被吸引的少年,已是难以压抑内心的愤怒。 于是,“九幽晶焰”在体内开始烧灼,催促着自己要全身而前,为了她甘愿粉身碎骨。莫小峰开始全然丧失神智,知道那个时常在梦中和自己柔情似水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被天母娘娘将要带走的百灵子。蓦地,莫小峰神色冷湛而出寒剑般的光芒,已是全身出击而前,朝着空中鸾鸟追去。 秋海棠眼疾手快,迅速上前稍加阻拦莫小峰,瞪目道:“你想做什么?上次掳劫芙蓉师姐之事我们已经不予以和你计较,你还要如此不知好歹,不想活了吗?” 莫小峰自是不想枉费唇舌,指着天母娘娘左手携带的百灵子,目光滞留不已,然后慢慢挤出一句话来,道:“我要你们留下她!” 坐在鸾鸟背上即将离去的天母娘娘闻声,登时恼火不已,勒住凤驾,愤怒道:“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活得不耐烦了吧?” 莫小峰不语,双目死死盯着百灵子,不曾移开。水芙蓉双目滚动着伤心的泪水,慢慢移到了旁边的百灵子。似乎她已经开始明了,那天莫小峰看到的自己不是她,而是百灵子。不过,此刻的百灵子目光呆滞全无表情,一刻也不离开躺在何筑和乾谦身畔的唐仲。 禅光立刻走向了莫小峰,合什道:“莫施主,希望你铭记老衲曾经多次对你的箴言,却不可以妄自做决定,否则的话,不仅害了他人,更将祸及自身。” 莫小峰虽然很听禅光的话,也只有禅光的佛法之音可以暂时稳住心绪。但是在他心里面,没有什么比眼前的百灵子更为重要了。就算禅光多加劝道和教化也是无济于事,丝毫起不了作用。 蓬莱帝君连连走到了天母娘娘身边,唯恐莫小峰趁机又将夺人而去,是以在此给天母娘娘弹压之势。而且那边昙云和三位道士已经是斗得天翻地覆,兵凶战危,自是无法就此离去。 王崇益则是扶起适才险些跌倒的莫小雪,没有余暇顾及战争。不过,莫小雪硬是央求着要过来,因为莫小峰在此不得不令她牵系。 莫小雪知道今日众多人冲着莫小峰而来,料知他劫数难逃。虽然王崇益的功力不浅,但也不好意思在求他。人家已经是抛弃了报仇之心,怎能够再叫他人替你化解围困。如此这么做岂不显得有点强人所难,而且还很贪得无厌。 倒是何筑和乾谦意想不到多日来他们想要诛杀的吸血鬼竟是他们千辛万苦想要寻找的师弟莫小峰。如此一来,二人也是鞭长莫及,不便上前纵容。虽然他俩还不知道莫小峰对于百灵子的情谊,但是已经了若到了莫小峰即将和正派势成大敌。因为这段时间来,莫小峰跌连绪怨,兼之杀孽深重,只怕是天地都难容他。 莫小峰硬是盯住百灵子不肯离开,看来今日非得留下不可了。秋海棠目光不由得瞥向了天母娘娘,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所用的号令都得天母娘娘发布了才算话,不然的话做了也是没有用。 天母娘娘和帝君则是都没想到眼前这个英雄少年居然是从前那个纨绔子弟,也没有想到如今成为了天下一等一的大恶人。于是,众人之间无风自起,刮起了彼此的鬓发衣襟,显得异常飕爽。 “她俩都是我们天宗门人,阁下为何要插手其中?”天母娘娘再次责问莫小峰,因为她倒是想知道莫小峰和水芙蓉、百灵子之间是不是真得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也便好处置此事。 莫小峰双目眦裂,倒不像听进去天母娘娘的话语,而是呶呶道:“我只要她留下来!”说完,莫小峰的目光还是落到了百灵子身上。百灵子听罢,正对着莫小峰的目光。见到了莫小峰那般痴恋不死心的表情,百灵子凄声道:“莫公子,你为何会变成了这样?”其实她是不想要莫小峰重蹈覆辙,免得伤他更甚。 可是此刻的莫小峰完全是被“九幽晶焰”控制住原本的意志,然后再加上恶意的仇恨,只怕是无人能够解决的。禅光似乎瞧出来了他对于百灵子的执着之情,连连对着天母娘娘道:“莫施主想必是要令徒,切不可以再行触发他的心魔。不然的话,到时候大家都是难以控制住......” 天母娘娘对于禅光一无所知,只道他屡屡向着莫小峰,却是不知道何意,登时瞪目反驳道:“哼,这是我们天宗内部事宜,本宫自会解决,犯不着大师插手!” 禅光登时自讨没趣,闭目沉吟不语。 莫小峰忽地咆怒起来,双臂开始运筹胸前,准备祭出他那“血河图”。禅光还是初次见到祭炼“血煞”之人当中展露人前。于是好知之心驱使之下,禅光竟是不再加以阻挠,而是静静观看。也许,他想从莫小峰发功的过程中窥探出本质来。 天母娘娘立刻斜眼对着蓬莱帝君警示道:“帝君当心了,此人又将祭出魔功,大家务必当心!”秋海棠浑身一颤,自是见识过莫小峰的“血煞”之气,岂敢疏忽。 蓦地,莫小峰顶门骤然漩涡而起,血雾又开始聚敛盘桓。很快,诸天二十四神器纷纷展现。禅光最是熟悉不过,当初他负责在须弥窟看守《诸天经卷》以及“血河图”,对于神器种类、名称和外观无不如数家珍。 见得如此情景,何筑、乾谦及王崇益无不生出阵阵惊叹。没有想到和莫小峰究竟数场战争,他竟是还能够轻而易举化血为兵。如此奇异怪状之能非常人能达到的。莫小雪则是更加惊叹,对于莫小峰的迥异变化也不过只是停留在上回。 莫小峰初次犯病伤害了王崇益,在场之人只有莫干山的知道。而他第二次犯病之时也只有莫小雪、唐仲和百灵子亲眼见到。只是今日之举,他们都不曾臆想到。 天母娘娘也顾不得那么多,迅速将水芙蓉和百灵子交给了秋海棠,然后挺身上前准备迎击莫小峰。蓬莱帝君见得如此情景,知道非天母娘娘独身所能承受。于是,不加召唤和驱使,蓬莱帝君已是相随而前。 莫小峰大喝一声,声震霹雳。蓦地,那顶悬浮的“血河图”伴着血雾袅袅迅疾击来。恍如一堵快速巨墙疾速而来撞击,无可阻挡。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一声照应,连连避开。身旁划过了层层血弧,凌厉无匹。接着,血弧走过了大地,大地留痕,深嵌当中。 禅光登时窘然恐惧,已是料知“血煞”之气厉害。怪不得饕餮死死咬着不放,甘冒被追寻千年的危机,丝毫不加避讳,可见其还是有着值得的地方。 决战 王崇益登时想到了莫小峰当初就是以此魔功诛杀常之盛的,不觉而然想到了路之浩等人之死,想必也是莫小峰的这招“血河图”所就。于是,他慢慢走向上前,对着莫小峰望了望,目光极是冷凝。 莫小雪唯恐王崇益将要上前对付弟弟,连连随后拉住王崇益的手臂,怯声道:“崇益弟弟,你怎么了?”王崇益立刻回过头来,顾盼久已,竟是不语。其实他此刻内心矛盾不已,任谁见了自己的仇人都会冲动。只是莫小雪时常这般阻挠自己,只怕是想要下手也下不了。 天母娘娘似乎瞧出来了王崇益的心思,此刻自己又是战斗莫小峰难以取胜,登时想出了法子来。于是,天母娘娘对着王崇益瞥去,长啸道:“王公子四位师兄弟丧命此人之手,你居然可以对此无动于衷,可见你辜负了彼此的兄弟情义,实在是有愧于他们几位的亡灵......”天母娘娘其实也不想做这样的卑鄙小人,假手于人。只是她明白莫小峰非常人所能战胜,若不加以助手,就算和帝君在此耗斗下去,也未必是莫小峰的对手。 王崇益的火山处在了即将爆发的边缘,经过天母娘娘这番鼓动,已是按压不住,尽数暴突出来。 于是,王崇益也不再顾及莫小雪了,晃然冲出长剑,捏住了个剑诀,架起了攻击之势。莫小雪何等眼疾手快,知道天母娘娘此刻意图用心明显,只怕弟弟就要陷入到了众矢之的了。 “崇益弟弟,求求你!不用听信任何人的言语,小峰只是被心魔控制住了,不久之后一定会好的。我知道你痛恨他杀了你的几位师兄,但是他那时无心的。”莫小雪依旧厚着颜面委曲阻劝道。 王崇益此刻也似着了魔般,按捺不住仇恨,压低剑势狠狠道:“难道杀人就是无心的吗?我知道自己受了你们莫干山不少恩义,家父曾经也是有愧于你们。只要今日我完成了报仇之举,生死任凭你们处置!”说罢,王崇益就要挺剑而前。 何筑见得莫小雪如此失利之景,连连涌上前去,朝着王崇益喊道:“王公子,稍等!” 王崇益连连回首顾盼,问道:“什么事?” 何筑登时愣住,思绪半晌便道:“若是王公子心里面不痛快的话,在下倒是可以成全一番!” 王崇益和莫小雪均是觉得话中有意,连连瞥向了何筑。乾谦慢慢走上前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朝着王崇益望着。莫小雪登时起身拉住何筑的衣袖,问道:“师兄,你想做什么?” 何筑登时蔚然而笑,随即转向了王崇益一瞥,浩然道:“王公子,小峰杀害了令师兄。作为兄长,我等自是不愿意家师失去小峰。只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王公子觉得没有什么比寻找小峰报仇更加痛快的话,我愿意当先替令师兄偿命,不知道王公子意下如何?”说着,朝着王崇益目不转睛。 王崇益登时惊诧愕然,决计料想不到何筑会出此言。莫小雪更是惊诧不已,倏地起身站在何筑身前,惊惧道:“何师兄,你说什么?”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况且本来就死了那么多人,已经令大家不畅快了。如果再行有人丧命于此事之上,实在是大为不值。 于是,王崇益怔怔望着何筑和乾谦,心下顿生矛盾。该怎么做呢?他也是没有主见,难道真的要一命偿命吗?就算杀光了天下人,陆师兄、常师兄以及鄢师兄未必能够活过来。到时候还会使更多人备感丧亲之痛。 不知不觉,王崇益目光转向了正在和天母娘娘决斗的莫小峰,心情陡然冷落到了极点。如果就此趁人之危,大可以毙命莫小峰于手。但是,这么做的话,对得起莫干山以及莫桑松的恩情吗? “轰!” 王崇益倏地振臂翻动,长剑贯出一道气劲,炽裂大地。接着,王崇益单膝跪下,兀自沉浸在了沉痛之中。 “爹,崇益该怎么做?”只见他双手不住刨着大地,指甲折断,鲜血淋漓。可是王崇益忘却了此刻的痛楚,依旧不要命的刨着大地。莫小雪见状,登时上前去拉住他的双手,劝慰道:“崇益弟弟,你不要这样......这样的话我只会觉得对你更加愧疚!”说着,莫小雪泪流不已。 禅光见得此景,顿生无尽慈悲。于是,慢慢走上前来,对着王崇益点化道:“王公子,万事随缘吧!莫施主纵然杀害了你四位师兄,也是因为心魔控制意志,一时失手。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请你不要再造下杀孽......阿弥陀佛!”禅光说完,双目紧闭不语。 王崇益这才抬起头来,瞧着禅光似乎有意疑问,但是万事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大家将目光一致瞟向了正在决斗的众人。 这时候昙云斗得得心应手,灵鸠等道人虽然身为崂山得道之人,久战之下竟是难以弹压他。须臾之间,昙云连连窜出了几条血芒,贯空穿梭,所过之处无不弥漫开来腐蚀气息。只要是血芒辟过之处,均是被腐化无踪。 何筑和乾谦瞧了半晌,遂焦急不已。于是,何筑对着禅光道:“大师,此道恶贯满盈、罪孽深重,我们此刻又非他对手,还望大师出手!”说完,何筑满是期盼神色瞧着禅光,当真是等着禅光答复。 只见禅光聚敛神色,慢慢盯住昙云。此刻禅光心里头想到了昙云和饕餮素来有染,虽然这会儿饕餮不知道踪迹,但是昙云决然和他达成了同盟协议。所以对付饕餮其实就是要对付昙云,二者犬牙交错。念及此,禅光倏然震起袈裟,周身弥漫开无形的佛辉。 就在这时候,王崇益振作起身体,拾起长剑,狠狠盯住昙云。虽然莫小峰暂时可以抛开不顾,但是昙云万万不可以放过。此道居心叵测,既然收纳自己为徒,却又背信弃义,趁着缙云门危难之际趁火打劫,硬是造成了灭门惨案。此仇不共戴天,自己这辈子也是不会忘却的。另外,像昙云这般大奸大恶之人,死了倒好。不仅是造福苍生,更是为天地之间除却一大恶人。 王崇益扬起长剑,叱咤一声,毫不犹豫冲击向了此刻正自得意自诩的昙云。灵鸠等道人正是处于窘迫进退之际,突然见到王崇益过来,无不振奋人心。虽然他们知道王崇益是王鼎之子,上回送上崂山只是奄奄一息。不过后来得知此人吸纳了师祖的九阳神丹,是以了却此人定是有着过人之处。这时候突然过来相帮,实在是莫大欣慰,取胜有望。 三名道士连连分散开来,硬是把昙云围困当中。不过面对如此威势,昙云已然安之若素,泰然道:“嘿嘿,想不到崂山气宗天下纯正之说也不过时浪得虚名罢了,打到了最后还是需要他人前来相助!哼哼,实在是叫贫道大失所望。” 灵鸠登时上前戟指道:“妖道,休得强词夺理!王公子虽然身为缙云门之人,但是上次九阳神丹已被他吸纳。而今照理来说,他也算是我们崂山气脉之人。就算是他过来助阵,代表的也是我们崂山气宗!” “是么?”昙云大显睥睨,振振有词道:“玄净老儿素来自诩道高,如今他的三位高徒跌连受挫贫道之手,不正是最好的说理吗?”说着,昙云又复祭起拂尘,看来他又将要使出“噬血”祭祀之术了。 王崇益挺身而前,对着昙云愤慨不已,斥责道:“妖道,是你害得我一家至此地步。若非看在你曾经还是尊长的份上,我早就将你斩于人前,此刻也由不得你在此放恣嚣张!”说完,王崇益抖了抖剑,蓄势待发。 昙云猛然挥动拂尘,对着王崇益诡谲道:“你可是贫道一手调教出来的。自古为人师者,只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哼哼,今天你我师徒倒是可以在此切磋一场。”说完,满脸阴邪。 王崇益叱咤一声,抖剑而前,剑诀使出。 昙云登时祭起拂尘,双手挥动巨袍疾挥而出。整个四周无不腾起了阴煞的灵气,令人无形之中骇然不已。灵鸠、灵慧以及灵光纷纷跃上前来,唯恐王崇益应战经验不足,疏忽折煞此道之手。 只是他们决然不到王崇益虽然和莫小峰一样阅历尚浅,对于上乘的道法和功力运筹不准,但是他们已经都算是身临数战的老手,不论是何等高手,俱都拿捏稳当、差之分毫。 不过昙云也非寻常邪恶之人,不仅是手段卑劣,而且功力深厚。适才三名道士和他轮番车战已经是大有见识了,只怕凭着王崇益浅显人生的经验,难以在弹指之间轻易获胜。而且此刻除了要对付昙云之外,更有另外一大高手莫小峰在此。万一待会儿疏忽了,岂不叫他乘虚而入。虽然莫小峰是莫桑松儿子,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丧失本性,谁能够保证他不具有伤害性啊? 王崇益凌空飘定,剑诀紧握在手。昙云看到他的架势,登时觑了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灵慧和灵鸠则是呼声即出,纷沓上前去攻击。 昙云也不是傻瓜,他看的出来这三个道士有心给王崇益铺垫大路,看来王崇益得了崂山真传之后,他们已经是把他当做气宗嫡传之人了。念及此,昙云倒是觉得自己这个徒儿真是不简单,只可惜这辈子无缘再和他师承了。 “嘿嘿,你们还敢和贫道叫板?好,今天就让我把你们统统毙于手下,也好叫你们一起上阴曹地府做对鬼魂师徒!”说着,昙云已是凌空掣动拂尘,扬空披盖下来。 王崇益虽然暂时被灵光等道人抢了先,可他也看得出来昙云袭击之力雄浑,只怕单靠三人难以取胜。念及此,王崇益登时大声对着他们喊道:“你们让开,让我来和妖道做个了断!” 说完,王崇益凌厉而前,甩出了手里面的长剑,霍霍生风。接着,周遭真元之气纷纷聚敛掌剑之间,纳入其体。蓦地,王崇益更显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一时间,瞧得昙云大为窘异,暗自诧异道:“想不到小贼已经尽得崂山真传,居然连吸纳天地之气的功效都有,看来贫道倒是小觑了崂山绝学!” 不待自己思索完毕,王崇益已经当先出击,挺身袭来。昙云不遑疏怠,连连叱咤一声,拂尘回挡。 “铿锵”一声碎鸣,剑气和拂尘柄激荡在了一起,冒出了银花。昙云顿觉身子震颤,微微后退数步。不过此刻不能够显示出来不适,不然的话轻易就叫王崇益给击败,那不大煞自己威名。念及此,昙云气冲下盘,硬是扎根般稳住身形。 “王公子,想不到你如此会融会贯通,将九阳神气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实在是可喜可贺!”灵鸠知道昙云难以轻易取胜,是以言此来打击昙云一番,好叫他明白崂山的绝学没有他想的那么肤浅。 不过不用灵鸠鼓噪昙云已是了解到了九阳神丹的确不简单,否则的话决计意想不出来会如此如此浑猛。但是,昙云已然一本真经道:“雕虫小技,又有何惧!”说着,昙云稍加调息之后在此使出了祭祀之术。 王崇益和三位道士自是不给他喘息机会,纷纷约上前去猛攻。昙云收发自如,知道祭祀之术耗费时间,况且不待自己尽数使出来,人家即将打上门来。蓦地,昙云推出双掌,贯出两道内力之气,碎空而出。 掌气摧击到了一旁,竟是把附近的巉岩削壁撞飞无数。正好莫小峰和天母娘娘、蓬莱帝君对决,如此剧烈爆炸连同三人共同带起。 只见莫小峰身离适才足踏的削壁,蹿上半空,陡然间翻了数个跟斗。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左右而出,挟制莫小峰左右进展。 李代桃僵 一时间,水芙蓉竟是按捺不住,硬是挣脱开秋海棠的束缚,朝着那边奔去。此地正是莫小峰和娘娘兵凶战危之际,水芙蓉突然过来,实在是意想不到。 于是,天母娘娘登时怒目而视,眼色勒令她推下。水芙蓉迟滞了一下,还是神色怯怯。只是莫小峰此刻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于自己的生命无异。任何一个女孩子,只要是将自己的终生交给了一个男子,这辈子只会对他死心塌地。虽然以前深恨莫小峰,那也只是彼此不够了解而已。 莫小峰正好瞥见了水芙蓉过来,双掌稍稍停了一下,登时对着这个曾经和自己在洞里面有着终生约定的女子看了看。一时间,莫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只见莫小峰叱咤一声,双臂抖动。 “轰!” 血器冲出来,斜斜击向了此刻稍停的天母娘娘。即便水芙蓉将全部身心放到了莫小峰身上,但也只是一厢情愿。莫小峰之所以这般违拗天母娘娘,目的在于将百灵子劫下。天母娘娘登时惊惧不已,连忙抛开解数,翩然躲开。 莫小峰趁着此机冲向了一旁的秋海棠,直取百灵子。蓬莱帝君何等神速,不等莫小峰直取而来,他已经劈掌阻隔当中。于是,一道浑猛的光芒自空中切下,正好拦住莫小峰。 此刻可以说已是无力回天,莫小峰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样泄气,凌空之际硬是运出了那幅“血河图”。图随身行,莫小峰在其势力掩护之下,硬是冲到了百灵子身畔。 此刻,百灵子和秋海棠无不窘异,眼看着莫小峰推着血图而来,实在是诡异莫测。虽然血图无形而成,看上去似乎一汪血水般轻灵,但是只要碰到上去必定受伤不轻。莫小峰屡屡使用此招,已是叫大家胆战心惊、心有余悸。虽然战斗过去久已,那种后怕的心理时时环绕着,令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触碰其上。 “海棠,快点带着灵儿闪开,不可以叫他就此得手。”天母娘娘迅驰之间回首对着秋海棠发话道,示意她不可以疏忽,掉以轻心。秋海棠虽然有所意识,但也不敢轻易造诣莫小峰。百灵子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想到的是莫小峰在神智丧失之际还是对自己恋恋不忘,可见她用情至深。 天母娘娘不由得眼睛瞥到了百灵子身上,又开到了莫小峰不要命的索要着百灵子,登时心里面明白了,须得苦肉之际方可以稳住此刻如狼似虎的莫小峰。 于是,天母娘娘趁着莫小峰推动血图之际,朝着他身后挥斥衣袖,数条鸾凤清啸阵阵,缠裹着袭向了莫小峰。 猛然间,身后乍风大起,莫小峰已是意识到了后面有人来袭。只是他决计料想不到来袭的不是人,而是风鸟。此刻已经不遑多让,唯有回身救助。蓦然间,莫小峰已经出掌移过来血河图,朝着鸾推去。 其实天母娘娘不意攻击莫小峰,而是在于挟制百灵子来威迫他。匆忽之间,她已经跃至了百灵子身畔,一把提起百灵子朝着一边遁去。莫小峰见状,大觉上当,登时火冒三丈,连连抛开了正自袭击的鸾鸟,朝着天母娘娘追去。 水芙蓉和秋海棠同时惊觉过来,知道天母娘娘此刻不敌莫小峰,是以以百灵子来胁迫他,念及此,最为担忧的莫过于水芙蓉了。她素来料知娘娘手段严肃,事事讲究刑杀。莫小峰如此狂妄犯上,且屡屡纠缠百灵子不放,只怕是已经触犯到了她的容忍极点。 此刻莫小峰穷追不已,朝着天母娘娘飞去的身形跃去。蓬莱帝君登时担忧起来,适才莫小峰出招之间已经大大展示出了他的内功深厚,就算天母娘娘侥幸躲过眼前,莫小峰终究是不肯就此罢休。 追着追着,已经离开了此地。天母娘娘回头一看,莫小峰依旧如影随形。见到了如此情景,天母娘娘低声道:“哼,想不到这个顽童还真有毅力的。若是能够全心用在修炼之上,定会大有所成。”说完,望了望肋下夹裹的百灵子。 百灵子正好头来凝望的目光,此刻百灵子大概也是对天母娘娘的心意了若三分。“灵儿,你不要责怪本宫心狠手辣。莫小峰此刻对我们穷追不休,本宫也没有时间陪他周旋。希望你明白,火焰门此刻若是了解瑶池山上的情形,定会前来攻击。到了那时,我们瑶池山千百年来的攻击就要不保。”说完,天母娘娘停下了脚步,等着莫小峰追过来。 莫小峰自是料想不到自己苦苦追寻的天母娘娘会突然之间就这么停下来任由他前来。不过莫小峰一心想着百灵子,决然不会提防其中诈骗之术。 百灵子登时朝着追过来的莫小峰喊道:“请你回去吧。大哥重伤在身,如果你还念及自己是莫干山上的人,就弃暗投明,赶快清醒过来,不要在对我们穷追不止!”说着,百灵子目光流转,朝着他觑了觑。 只是莫小峰听不出来百灵子话中意味。她也非本意,一方面可以顾及唐仲,这样也不至于自己老是悬着心弦,忐忑不安。另外一方面,莫小峰懵懂而来势必进入天母娘娘布下的圈套。就算自己不喜欢莫小峰,也是不愿意他在自己面前堕堑。 再说了,只要莫小峰不对自己死心,终究是无法轻松面对唐仲。而且眼前最为厉害的关系就是希望他知难而退,切莫枉送性命。 “请你放开她!”莫小峰再次朝着天母娘娘发话,脸色冷峻,让人看了之后浑身凉透。他和冷血动物版,有着一种摄人魂魄的凶煞和恐惧。况且先前手段惨绝人寰,默默无声,实在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痛下杀手。 莫小峰目光不曾移开百灵子,见到天母娘娘似乎并没有就着自己的意思,登时怒火冲天。不过,“九幽晶焰”控制人的意念,此人就像是机械人般,一切行动全凭指令*作,也就是和那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唰!” 莫小峰聚敛双掌内力,幻作无俦血息。蓦地,血息迅速化为神器。 “是天灵神剑!”天母娘娘不禁诧异。在二十四诸天神器之中,玄天神剑、天灵神剑、紫影神剑和啸月神剑并称为四大神剑。据说诸天神佛持此四剑降妖伏魔、动摇天地,端的所向披靡、无可匹敌。 接着,莫小峰轻描淡写将那柄血影之剑溅冲而来,浑力强烈。天母娘娘登时大骇,匆促之间携着百灵子躲开。接着,天灵神剑划过去之后,身后无数的削壁巉岩尽数斩碎,化为乌有。 天母娘娘震撼不已,暗自惊恐道:“好强的血气。只怕天地之间,再无如此浑猛损毒之气!”不过天母娘娘也非泛泛之辈,诸多奇异怪状之事见的多了,就算莫小峰的“九幽晶焰”再强,也不过时神魔之物而已,无需惊慌失措。 百灵子愣愣朝着莫小峰瞥去,心里面完全明白过来为何莫桑松那日会发火。莫小峰不仅仅是功力大增,手段更兼毒辣,每每出手之际,无坚不摧。“莫小峰,你快回去吧。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的,可是我生是天宗之人,死也是天宗之人,你何苦要弄得大家都不安心了?再说了,我真得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对你也不很是了解。求求笔不要再白白牺牲了,大哥真的很需要你......” 天母娘娘停在耳畔,完全了解了百灵子和莫小雪只见的莫小峰被自己的徒儿迷得晕头转向,而她确实另有所属。念及此,天母娘娘都是不再对莫小峰存有预谋之心。因为她分明瞧出来了莫小峰眼中的落寞和无奈。也许这种神态只有受过伤的人才会了解,才会懂得怜悯。 正当他们三人僵持之际,莫小峰身后袅袅飞来一人。天母娘娘和莫小峰均是扭过头去,只见水芙蓉已经朝着这边飞了而来。 但见她身形极快,几个晃荡之势,已然飘飞过来。继而便见水芙蓉凌空匍匐拜倒,对着天母娘娘恳求道:“娘娘,求求你不要伤害莫小峰。那日若不是他帮助徒儿,此刻只怕已经葬身蛇腹......就请娘娘看在你我师徒情分之上宽恕莫小峰对你的一切冒犯之罪。如果你真的要惩罚的话,我愿意承受一切罪过......”说完,水芙蓉对着天母娘娘拜了一拜。 天母娘娘瞧在眼里面,心里油然而生阵阵沧桑之情。其实她从前也有着这么一段缱绻的感情,只不过那个时候教义太过严酷,是以自己没有表露出来,才不至于被人发觉。倒是眼前两个徒儿,一个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比起自己当初确实略有进步。只可惜天宗不允许这种情愫萌生,不然的话自己又岂能够铁石心肠强行拆散他们。 于是,天母娘娘一脸严肃道:“好,那你就乖乖跟我回去。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决不再为难莫小峰。”说完,天母娘娘朝着莫小峰瞥去,道:“莫小峰,也希望你往后不要再对灵儿纠缠不休,不然的话,祸及其身可休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我们走吧!”水芙蓉连连对着天母娘娘磕头,满脸噙着泪水,哭得梨花带泪...... 只是天母娘娘释怀,莫小峰可没有那么容易就罢休的。见到天母娘娘就要带着二人走,登时追上前去。 天母娘娘见状,看来是自己有心放过莫小峰,莫小峰无心放过自己。于是,想到了适才他对百灵子恋恋不忘,登时心头又生一计。蓦地,对着百灵子道:“灵儿,接下来就要看你得了。莫小峰不肯因你而离去,此祸事也是因你而起,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天母娘娘放开百灵子,是以她过去和莫小峰将事情彻底解决掉。 百灵子慢慢走到了莫小峰身前,双眼毫无表情。莫小峰神色略微有所激动。只是此刻他被“九幽晶焰”控制住,神智半清半醒。 “跟我走......”莫小峰嘴里面诺诺道,却不怎么伸手或是主动强行百灵子。百灵子目光忽地冷待下来,对着莫小峰娇嗔道:“为什么你偏偏要这样?你觉得这样很好吗?大家都很快乐吗?” 莫小峰登时有了神智般,嗫嚅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喜欢、喜欢你。姐姐......”一时间,听得他嘴里面模糊不清的喊着百灵子。虽然不够清楚彻底,但依稀是当初对着百灵子的一番肺腑表白。 百灵子浑身气抖,怒道:“你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请你死了心吧。”说完,百灵子转身对着天母娘娘望了望,眼睛里面满出了委曲的眼泪。 天母娘娘瞧在心里面,已是明白了她刚才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拒绝之举。于是,天母娘娘此刻也不急着摧折她和自己一起回去。半晌之后,百灵子稳了稳形神,对着天母娘娘道:“娘娘,我跟你回去!” 水芙蓉蓦地抬起首来,朝着莫小峰望去。此刻,四人均是静默无语。唯有微微徐风拂过,卷起了大家的心事,然后把他们溶于到了一起,仿佛彼此都在诉说着心事。也许,究竟内心几多沉重,只有风声知道吧。 莫小峰缓缓退了下去,地下头来。那个曾经令自己鼓舞振奋的意志也被此刻的凄风带走,不留片片依恋。 趁着这个大好良机,天母娘娘窜上身形,左右提着水芙蓉和百灵子消失在了当地。莫小峰突然间胸口大痛,仿佛千百只巨锤同时击打着心窝似地。 “呜!”猛然间大口无血喷了出来,面颊尽数转化为暗红色,泛着淡紫色。唯有天地悲怜,更无他人可解。于是,莫小峰拖着行尸般的躯体慢慢走着,漫无目的。 道失 王崇益指着昙云大喝道:“你虽然曾经为我师父,可那也只是从前之事。如今你已不再念及此份情谊,何以在此关头再续?”说完,等着昙云。 昙云孤掌难鸣,又在诸多牵手围攻之下,实在是难以突围。于是,想到了王崇益性格温软,所以想要藉此博得他的怜悯,希望他在震怒之际能够念及起自己还是他的师父。没想到王崇益接二连三丧失亲人之后,已经发觉没有什么人比自己的亲人更为重要了。不然的话,自己落至今日地步也不会处处欠人情,动不动就要被他人以理劝服。 “王公子,切不可以再受此道蛊惑!王掌门之所以回被他害死,就是对他太过于听信,你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灵光登时朝着王崇益喊道。 王崇益倏地扬起长剑,痛楚道:“我已经在这个世上孤苦伶仃,还有谁可以相信的呢?”说完,满脸掩饰不住凄伤之色。 禅光缓缓走上起来,朝着昙云瞥去,凝视半晌不语。其实大家都是瞧得出来,禅光太过慈悲,是以不希望任何一方招致损失。只是禅光不明白此道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一旦叫他寻得机遇,那是决计要置大家于死地。 于是,何筑和乾谦纷纷上前,瞪视昙云道:“今天没有人可以袒护你的。妖道,王公子之仇也算上我们一份!”说罢,左右分开,立在了昙云两边。 昙云觑了觑,睥睨道:“只可惜莫桑松不在这里,莫小峰也是不知去向。如若不然的话,今天的戏绝对是前难得一遇。”其实他有心看着亲痛仇快的那么一幕,希望他们父子二人倒戈相向。这一直以来也是自己内心所想。所以此刻尽出此言,正好可以释放自己积郁在内心多年的仇恨。 王崇益不愿意在多费唇舌,也懒得听他再次聒噪。就算不能够除掉莫小峰,眼前的弑父仇人若是就此处决,也算是告慰不安心绪。 突然间,王崇益周遭的气氛开始变得迥异。天地混沌、九阳之气,纷纷吸入掌间。大家都是瞧不出来王崇益要做什么,以为他要发功袭击昙云。其实发功是没有错,不过这样的发功可不同于寻常发功之势。 现在的王崇益兼具吸纳吸纳天地之气的能力,只怕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是玄净玄智二位道长知道他会祭炼九阳神气之术了。虽然大家都是知道他功力和道行有所上升,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劲升原理。 昙云放眼瞧去,适才领教了莫小峰运筹血息之能,这会儿又将和王崇益的锋芒相迎,顿生阵阵恐惧和顾虑。就算自己待会儿胜出王崇益,此阶段的适应期的确令人心焦神躁。好像一个人初次做某件是般,完全毫无头绪,唯有抱着去慢慢适应的心理。但是,最后孰胜孰输未卜难知。 王崇益豁然间翻动一下手腕,剑臂翻了过来。倏然间,强烈的光芒自剑尖辟出来,刚阳炽烈。 昙云立马警惕起来,窜上身子躲开。剑气辟出来之后,平平切过大地。气芒所经之处,留下的还是熟悉的炽痕,鼓着热气。仿佛大地被烧灼过了一般,温度骤然升高。 何筑和乾谦已经是趁机发难而来,左右袭击昙云。昙云虽然不加忌惮二人攻势,只是此刻全身心的精力和攻势用到了王崇益身上,自是无法估计全面。 只见昙云轻轻扰动拂尘,左右荡了数下,一举卸下二人。昙云的“噬血”屡屡小试牛刀,二人谨防不已。不待触及到拂尘,已是各自便剑为掌,遥遥递出了一击。 昙云陡然感觉浑猛之风袭耳,连连后窜避开。不料后面正好是三道的樊篱陷阱,就等着自己掉进去。 眼见如此情形,昙云也不是傻子,知道他们有心击溃自己。看来真是失道者寡助,往日作恶多端,今遭算是报应临门,诸多仇敌一致对于自己。此刻的情形唯有闪人,不然的话就算自己是顶级高手,决然不是诸多人对手。况且这里头王崇益功力最深,不容忽视。另外禅光久久逗留此间,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虽然他满口都是慈悲为怀,但也不尽明白他的真正意图。说不定他向着王崇益一行也不好说。 于是,昙云对着王崇益猛然推出一掌,“噬血”之气尽数过些其中,实在是损毒凌厉,不容轻视。王崇益也不加忌惮惧怕,报仇心切,不待掌力击来已是迫不及待前出一剑。 陡然间掌剑相交一起,当心绽开一朵花般的耀芒。利芒如同万刺交织一起,耀眼夺目。王崇益和昙云同时推开,唯恐被对方的势力伤到。 三道及何乾二人无不躲闪而开。此刻可是高手过招,他们充其量也不过时是个中上等的修行之人,如此混猛的招数自是搭接不上,也不敢贸然而去凑凑热闹。 藉此机,昙云已是滞后复出浑猛一掌,准备趁着王崇益疏于防备之际来个出其不意。可是王崇益对于昙云任何一根神经都是了然指掌,知道他会趁机再发难而来。过不如其然,昙云的手笔自己尽数窥在眼里面,当看到昙云出击之时,已经跃然而前,举起混重的长剑当空劈下。 昙云见状,知道王崇益太过了解自己,只怕这一招又要落空。眼看取胜无望,唯有遁去,免得在此徒劳损耗内力和真元。主意打定,昙云虚晃拂尘,借助飘出的光芒掩护之下朝着群岩之中钻了进去。 眼看他就此遁去,王崇益岂能善罢甘休,连忙挺剑追去,朝着巉岩阵阵狂袭。刹那间,群岩之中爆炸出连串爆炸,却已经不见了昙云的踪影。王崇益登时懊悔迭失,神情落寞。 莫小雪匆匆跑上来,拉着王崇益的手臂,对他款款道:“谢谢你今天饶过小峰,今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说完,莫小雪竟是全然忘却了先前的失落之态,对着王崇益阵阵欢笑。 何筑和乾谦纷纷走了上来,伴随王崇益左右。一时间二人不住夸赞王崇益功力精进之快,实乃匪夷所思。禅光见到大家俱都安然无恙,心里头突然间想到了莫小峰此刻不知道去向。昙云虽然走了,饕餮依旧还是要找的。只是此刻仿佛出了要找出饕餮之外,自己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要找莫小峰了,然后医治好他,也免得如此一个单纯少年再造杀孽。 念及此,禅光对着大家合什道:“老衲还有要事在身,恕难奉陪,就此别过。阿弥陀佛......”阵阵佛音响彻四野,禅光已是飘身随着光芒逝去。 三道登时震撼,此僧莫不是神佛中人,不仅仅神奇内敛,更兼法音淳厚,实在是世间罕见之人。见到禅光离去,他们无不瞠目结舌,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何筑突然间想到了灵鸠等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连忙上前问道:“不知道三位道仙何以会出现在此间?” 灵鸠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自从王公子离开崂山之后,适才被你等诛杀的翼龙就一直遥遥跟随。上回在崂山,龙魔失利之后,一直对于九阳神丹觊觎,所以想从王公子身上取得。恰巧此事被玄智师叔窥见,所以便差遣我等一路相随,也好保护王公子。”说完,三道又是将许多细节方面无不详尽道来。 王崇益听得三道一路对自己暗中保护,顿生感激之情。于是,王崇益连连对着他们三人叩拜道:“崇益深得玄净道尊出手援救。否则的话,崇益早已和草木同枯。此等大恩大德,崇益今生只怕是无以为报了。从今往后,只要是崂山有什么差遣,崇益万死不辞......” 灵慧立刻搀起王崇益,笑道:“王公子,你已经深得九阳神丹要诀,往后你也算是我崂山一份子。王掌门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因为你才是我们剑气二宗长期以来久久寻觅的剑气良才......” 此言一出,何筑、乾谦及莫小雪均是目瞪口呆。虽然他们三人不知道这其中缘由,但也了解几分。当初莫桑松和玄净一起研习武学道术之时就有透漏,若是能够觅得一位剑气兼一的青年才俊就好了。 这可惜崂山和莫干山虽然人杰地灵,也只不过在自家的武学造诣之上小有成就,对于二者之间的融会贯通却是难以互用。虽然剑离不开气,那也只是剑本身发出来的气,没有道学中的气强烈厉害。要知道道学之中对于气的锤炼博大精深,非常人所能够涉猎的。气和柔水一样,具有无比灵动,更能够以柔克刚,实在是无可想象的。 适才王崇益屡屡展露,他们已是瞧出来了,王崇益对于剑气淬炼和天地聚敛之术也算是到了登峰造极之致。如果再加以时日历练,他日必成良才。 王崇益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欣慰,无尽的又似笼罩上来。只听得王崇益嗟叹道:“妖道今遭遁去,他日要再寻他报仇,更待猴年马月!唉......” 莫小雪猛然间陷入了深沉当中,算起来的话,王崇益的家仇莫小峰也要算上一份了。虽然今天自己苦苦央求算是保住了莫小峰一时,只可惜日后该如何面对这些,自己亦是难以作答。于是,随着王崇益的嗟叹之后,莫小雪也困惑起来。 只见莫小雪忽然瞥见王崇益,怔了良久不出一语。何筑和乾谦瞧在眼睛里面,百般不是滋味。藉此沉闷的气氛,何筑立刻转化话题,对着大家道:“唐师兄此刻性命堪忧,我们还是速速回莫干山吧?” 莫小雪这才想到了适才兼顾莫小峰之事去了,实在无心顾及唐仲,连连惊出一声,道:“那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乾谦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唯有王崇益神情滞留,仿佛这里的事情还未完成,不肯就此离开。“王公子,我们眼下是要联合剑气天三宗,约定不久后的明年出海上异界屠龙,所以关于昙云祸害尘间之事咱们迟早也是要解决的,你不必急于一时。”灵鸠忍不住劝慰道。 “对啊。”灵光道,“此道涂炭生灵,丝毫不假悔改曾经的罪孽,已是令世人不容......”大家见王崇益依然不肯释然离去,只得好言奉劝。王崇益也不好拂了大家的美意和好心,登时点了点头。莫小雪见到王崇益已经被奉劝安好,突然间想到了莫小峰依旧是下落不明,只怕回了莫干山之后,爹爹难以释怀。另外,莫干剑已被天涯断肠雨带着坠崖,此两件大是定是足以将莫桑松心绪搅乱,更别提唐仲此刻重创在身。于是,莫小雪朝着远处喟叹阵阵,充分显出来了一个初长成少女的忧戚怅然之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集 生死决绝 火焰征西天(二) 瑶池山下。 天母娘娘带回来了水芙蓉和百灵子,瑶池山山也算是可以差可告慰了。 在她回来瑶池山不久前,蓬莱帝君已经是带着碧幽、碧玲、颐轾和颐轩离去了。帝君离开蓬莱也有一段时日来,是该回去了。虽然天母娘娘极力挽留,帝君最终婉言谢绝而去。 如今的瑶池山不再是从前固若金汤、防守严谨的天宗了,九重弱水尽毁,天阶也被巨蟒的震荡尽数荡碎,成为了无可上山的绝路。眼看瑶池山下山无道,上山有路。路从何来?唯有御飞。于是,便见到天母娘娘带着水芙蓉和百灵子朝着云蒙山而去。秋海棠跟着天母娘娘身后,心里却在替着两个姐妹担忧不已。 经历了适才的轮番恶战之后,她已经是全然窥见娘娘震怒的神态,只怕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次更加令她恼火愤怒了。 不过,此刻的瑶池山有着更加重要事情令她忧心,只怕暂时没有经历惩治这两个徒儿了。 万兽齐嚎,震撼四野。蓦地,火光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升起来了,竟是将整座瑶池山给映照亮了起来。 天母娘娘看到了天宗的基业近乎毁于一旦,心思却全然没有放到上面来,而是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她将要发如何的恼火,惩治眼下的水芙蓉和百灵子。二人一个私动凡心,决然要离弃天宗。另外一个则是知错犯错,不加悔改,反而还要纵容。秋海棠心里明白,光是这两条都是头等大罪,罪不容诛。 忽然间,远方的天空数只鸾鸟比翼齐飞而来。蓦地,鸾鸟朝着天空清啸阵阵,极是凄厉哀号。天母娘娘登时惊异,朝着鸾鸟瞥去,只见凤背之上皆是站立数人。 “娘娘,瑶池山突然遭遇大敌来袭,门众死伤无数!”凤背之上瑶池仙子,一一飘身起来,对着天母娘娘叩拜道。 天母娘娘闻言心里登时一凛,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天父当真是出其不意。此刻正是我瑶池山最为窘迫危乱之际,他却发起了奇袭......”于是,放松了双手,将百灵子和水芙蓉放开。 秋海棠朝着二人瞧去,知道天母娘娘这时候考虑到了大局,是以无暇过问二人的罪孽。水芙蓉和百灵子纷纷拜倒天母足下,匍匐道:“娘娘,我们姐妹二人誓死追随您。此刻瑶池山骤然遭受大敌来袭,也是我们二人疏忽,叫他人有了可趁之机......请娘娘恕罪!”说罢,二人已是感受到了事态严峻,纷纷负荆请罪。 天母娘娘登时岿然一声长叹,终究无语。半晌,天母娘娘伸手扶起来二人,道:“罪不在你们。只是我天宗千百年来教义严酷,所以才会苦了你们......唉,我们还是设法保住瑶池山才是硬道理!” 说着,天母娘娘朝着众仙子瞥去,神色木然。为首的仙子连忙上前道:“娘娘,瑶池山山上的弟子大多降于外敌。余下忠义的不是被战死,就是向我们这样,纷纷被打散。我们该怎么办,还、还望娘娘做决定。我们......”那仙子说到一半突然停止,自是不好擅自做主,希望天母娘娘这时候下懿旨,也便大家有个打算。 于是,天母娘娘对他们一行人道:“你们手下还有到少人,我们先回去瞧瞧,若是小角色过来捣乱,我们就趁势夺回瑶池山。”说罢,天母娘娘转过身去,连忙对水芙蓉和百灵子发号施令:“你俩速速前去帝都,将陆吾神给本宫带过来。此刻陆吾神一定还在坚守,不可叫我们瑶池山神椟之物落入敌手。” 二人连连领命,朝着瑶池山进发。接着,天母娘娘又对着秋海棠和眼前的众仙子道:“我们回去看看,定要讨回损失。” 众仙子虽然知道来敌势强,但是看到了天母娘娘这会儿率领着她们折回,登时信心倍增,倒也无惧于刀山火海。便是狼窝虎口,也要前去闯荡一番。 霎时间,空中数条飞影升起,一一朝着瑶池山进发,绽开了优美的花朵,却是风袭卷起了她们的衣饰。 瑶池山北临遥远的天山,东向西域火焰山,南极苗疆,西拱崇山峻岭,其方圆不知道延伸到何处。此刻,灵霄关以及各要隘处,无不遭受猛烈攻击,进攻瑶池山的正是火焰门门众。 自从白牡丹和百灵子跌连反出天宗之后,天父已是陆续得知。上次天涯断肠雨失措莫干山和缙云门之战,已是将事实真相尽数透露,所以天父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大兵前来侵袭。 虽然天父的“御血擒龙诀”尚未练到第八重和第九重,如今天宗已是人心惶惶、蠢蠢欲动,这一点自己就已经稳占了上风又是,所以趁着天宗此刻内讧混乱之际,正是出师之机。 满空充斥着火焰兽的气息,火焰滔天。瑶池山下面靠着东面方向,也就是瑶池山的另外的一个重塞要隘之地,全部湮灭在了火海当中。 注(火焰兽):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本是神农氏后裔,在一次大战中,骑火龙的祝融大获全胜,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河水倾泻人间,为平衡水火之力,祝融派火龙游走于地下,这火龙后裔的一支便是赤焰兽。由于泛滥四野的洪水是凡水,祝融收走火龙身上的三昧真火,作为其后裔的赤焰兽,便不再身具神火。即使如此,钢筋铁骨周身烈火的赤焰兽仍不是凡人所能打败的。 《神魔志异.灵兽篇》赤焰兽∶万火之精玄火鉴之守护异兽,周身赤焰,火毒汹涌,中人立死。传闻有异教密法,上古凶神,以赤焰魔兽催持八凶法阵,至为诡异。 俯瞰大地,无数火焰门奇异凶兽咆哮不止。接着,更有无数蛮人跨着神兽,人如虎,兽如龙,奔腾迅疾似电,稍转即逝,过目即消。 天母娘娘微微皱起眉头,朝着身后的秋海棠和众仙子忧戚道:“看来敌人是有备而来,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攻陷灵霄关的!”说完,天母娘娘朝着地下瞥了半晌,不再言语。 秋海棠此刻正好站在她的身后,知道事情严重,恐怕单凭眼前为数不多的几位忠心弟子,难以力挽狂澜。突然,天母娘娘回过头来对着秋海棠道:“走,我们一起过去接应陆吾神。”说着便御飞而前,朝着帝都飘去。 其实天母娘娘不久前就有了预算,云华夫人那日对自己的一番谶语,虽然未卜先知,但却大有道理。只是当时她还不尽明白,以为自己敌人不过是火焰门罢了。事实上除了火焰门之外,还有苗疆和东海的异界翼龙。只是翼龙的威胁无形,虽然不会带来直接的威胁,但间接将中土诸派消耗,对自己也是大大不利。想要彻底抵御火焰门和苗疆,不光要靠自己力量,更需剑气二宗协助。 只可惜一直以来,她太过偏执,不太信赖剑气二宗。如今大乱到来,才算是重新审视了一番,看来帝君的眼光和见识对比起自己来,确实考虑得要长远些。 眼见瑶池山湮灭在了火光滔天之中,天母娘娘现出郁郁之色,只怕是千年的瑶池山将要因之化为废墟。 怔怔了许久,秋海棠突然道:“娘娘,我们今后该怎么办?”说句实话,这个问题天母娘娘还不曾考虑过。当真是人生最大失落,当初高高稳坐大殿的天母娘娘,决计也是料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寄人篱下不足为耻,一旦身份殊于寻常人的天宗门徒,寄他人篱下就足以为耻了。更何况从前过着的是仙人般的生活,而今却要奉食人间烟火,不得不大改从前的作风。二者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当真可谓是天壤之别。 “先接到了陆吾神再说吧!此刻我们遭人袭击,他日必定还会有翻身之日。”说完,天母娘娘神色又一次陷入了郁郁当中,似乎不愿意过多提及此事。 突然,眼前异光反噗,似乎有人在斗法器。如此光芒可不是火光所就,也非天地之光反射。对于天母娘娘这等修炼高手而言,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是了然指掌,岂会判断错误。带着秋海棠,然后对众仙子道:“你们暂且坚守此地,我们去去便来。”声毕,已是和秋海棠一起朝着光芒噗射之处飞去。 果然,只见弱水之上,天阶之下,风雪独孤行和长河落日圆二人,朝着正自固守的瑶池山弟子发起了猛然突击。此刻,二人率着大批蛮人和凶兽,正自对着天阶之上猛攻。天阶已然尽毁,只要突破此道屏障,云蒙山也将要形如枯槁了,告知沦陷。 虽然大势已去,胜败成局,天母娘娘依旧是不宜他们在此嚣张,将瑶池山弟子诛杀。再说了,两个大男子丝毫没有护花惜玉之心,对待这帮弱质女子也是大手大脚,已是令她怒不可遏。于是,天母娘娘对着秋海棠瞥了一眼,使了使神色。 秋海棠立刻亮出短匕,决定上前教训一番二人,刚刚前挺的身子,嘎然滞住。只是考虑到功力终是稍逊二人,迟滞半晌,不予以进攻。这一点不用细细说明,天母娘娘也是心里有数。于是,天母娘娘叱咤一声,挥斥巨袖,裹起劲风袭向了二人。 风雪独孤行和长河落日圆纷纷警觉过来,登时朝着劲风来向瞥去,却见天母娘娘和秋海棠突然发起了暗袭。二人均是忌惮天母娘娘威严和功力,自是不敢冒昧造次,连连挥呼群兽蛮人。 蓦地,群蛮和凶獒的恶兽无不仰天嘶嚎,发起恼怒来。猛然间,蛮人的凶煞之气和恶兽的腥臭之气弥散开来,空气之中也开始爆满了刑杀之威。 秋海棠当先朝着迎面而来的一只火焰兽袭去,匕首光芒延伸出了一柄莹润剔透的长剑。长剑无所约束,自上而下砍了下去,刺向其喉结。火焰兽“唔嗷”一声,张开大嘴,嘴里面兀自燃着炽烈的火焰。秋海棠从未见过这等凶恶之兽,对比起来,饕餮和赤荼蛇也不过如此。 不过,火焰兽虽然外貌凶残更胜,其实只是纸老虎而已,论起威力和攻击性,大大不如前二者。不过,人的眼睛通常只会相信表面的东西,对于蕴藏内涵或是须待挖掘的东西不尽相信。宁愿相信看得见的,不愿意相信看不见的。 其实,真正厉害的东西,往往是那种韬光养晦、低调内敛性情之物。像饕餮就属于内敛之兽,不和它较量自是不了解他的威力。眼前的火焰兽则是不然,看上去浑身燃炽着火焰,莫不敢*近,但却极易对付。 不待秋海棠攻前,天母娘娘先发一招,袖中冲出来一条霓虹之芒,登时将她身前的火焰兽击得人仰马翻、肚心朝天。秋海棠倏然冲破阻碍,短匕光芒歇止之后,兀自马不停蹄击向了风雪独孤行。 风雪独孤行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料到天母娘娘会突然出手,将火焰兽三两下摆平,而今已是无可威慑的,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天母娘娘的功力和道行,二人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只是仓促之间不及思忆起来,是以任凭他人之威,抢占了自己的风头。 长河落日圆连连出剑,趁着天母娘娘此刻疏于防备,捣剑而去,直取后背。这点小伎俩实在不堪在天母娘娘面前露脸。天母娘娘根本就不加以理会,面不改色,翻转袖袍,一袭劲风卷起。长河落日圆还未攻至背脊,已是被劲风拖回去。接着,风雪独孤行趁机勾腿一带,才将他身子稳住。不然的话,长河落日圆非得跌个五心朝天不可。 随后,秋海棠的匕影已是滞后过来,划过了风雪独孤行。风雪独孤行也不敢小觑,连忙对着群兽吆呼阵阵。只见群兽纷纷咆哮,仰天不止。天母娘娘眼看此地敌众,实在是不宜久久耗下去。说不定天父此行亲自前来,一旦真元损失过多,势必难以接挡。念及此,天母娘娘对着秋海棠道:“海棠,我们走!” 风雪独孤行见天母娘娘有心离去,知她此刻定是有所忌惮。抓住了这个心理,风雪独孤行朝着天母娘娘威胁道:“娘娘,家师此举率门中劲师而来,势如破竹,我看你还是早早降服家师吧。否则的话,定叫瑶池山上上下下死无葬身之地。再说了,大家都是天宗一脉,有些事情好说话,没有必要做的那么绝!” 天母娘娘登时恼怒道:“谁和你们是一脉的?你们不过是走狗罢了,岂敢和本宫分庭抗礼、平起平坐。”说着,她毫不理会,硬是要转背离去。风雪独孤行登时大喝一声,回首一指,群兽立刻朝着天母袭去,纷纷咆哮飘起来。 如此情形,天母和秋海棠都是料想不到。看来今日算是遇到癞皮狗了,不予以将他们打发掉,那是决计别想离开。 念及此,天母娘娘倏地旋动手手臂,袖袍跟着应运而转,无俦的内力聚敛夹带其中。群兽一时间似乎看到了什么刑杀可怕之物,均是有所忌惮,犹豫迟滞不前,纷纷退后辟易。天母娘娘忽然间刮起袖风,恍如强烈浑猛的龙卷风般,无数幻形的鸾凤顺势而出,叠起来了强猛的力道。 群兽哀嘶阵阵,竟是被无形力道撞击得口吐液沫,倒下一大片。风雪独孤行和长河落日圆见得群兽丝毫奈何不了天母娘娘,此刻秋海棠也是借助其威慑朝着自己而来,料想她也是有恃无恐。一旦天母娘娘过来助战,莫说是二人,便是再加上十倍力量也非天母娘娘对手。念及此,二人对望一番,决定趁机遁去。 陆吾神 “风雪师兄,我们还是赶快走吧!”长河落日圆道。风雪独孤行虽然有着不舍,依旧苦苦点了点头,道:“师父此刻正在和山水师弟一起占领瑶池山,咱们马上就过去,说不定还能够帮上些许忙。”其实他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知道眼前的天母娘娘厉害,不是对手,唯有过去拉大旗作虎皮了。 主意打定,二人借助群兽卷起来的混乱之势,朝着瑶池山上面进发飞去。秋海棠正准备追去,天母娘娘忽地喊住:“不要追了。此刻他们定是向着瑶池山的。眼看瑶池山保不住了,我们不可以再做无谓牺牲。先去接应陆吾神,然后我们一起前往中土,联合剑气二宗,方是正道。” 说罢,天母娘娘当先朝着残垣的天阶飞去。天阶之上正是九井,也就是陆吾神的所在。此刻,水芙蓉和百灵子已经到了白玉雕栏之畔,无数蛮人在上面喜大庆功,看来他们此战全然占领了瑶池山,好不快活。二人也不去理会,只想着速速带走陆吾神,也便回去赴命。 群蛮人蓦然间见到二人过来,登时咆哮怪叫,似乎一下子发觉到了有敌来袭。于是,他们阵阵骚动,共同朝着这边冲来。百灵子和水芙蓉登时相对而望,心里面均是略有所想。换在平时,水芙蓉决计不会考虑那么多,冲上去阵阵猛打。只会适才在莫小峰身上,自己投入了太多精力,此刻身心俱疲、心力交瘁,想要全力出击也是不能够。 于是,百灵子连忙对着水芙蓉道:“芙蓉师姐,我们先去召唤出陆吾神,叫他来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水芙蓉点了点头,此刻全凭百灵子意思。 于是,百灵子也不愿意多加和他们周旋,虚晃动了一刀,*退一群蛮人退后之后,趁机越顶跨过蛮人。蛮人们感觉被耍了,心里面恼怒不已,阵阵暴怒之后,竟是朝着眼前的水芙蓉扑去。 适才百灵子和水芙蓉并肩站在这里,这会儿百灵子离去,水芙蓉自然就要独当一面了。为了尽力拖延蛮人,水芙蓉只得全力抗拒如此之众的蛮人了。于是,她疾速挥出来花鞭,凌空劈打卷扫,劲风夹裹不止。 “呼呼呼”风声大起,云蒙山上的薄雾袅袅而动,竟是被水芙蓉如此凌厉的鞭风给摄住。群蛮阵阵跌倒,不敢上前去和水芙蓉死死较劲。水芙蓉趁这此刻的大好时机,跟着也是跃顶跨过,奔向了百灵子。 这下当真是把这些蛮人惹怒,纷纷拍打着胸脯,叫嚣起来。水芙蓉也懒得理会他们,独自朝着适才百灵子经过的地方寻去。足下不远处,赫然是九井。四周白玉栏杆、雕梁画栋,极是秀美。只可惜被这帮蛮人糟蹋之后,狼籍一片,面目全非。 水芙蓉突然对着九井召唤道:“圣灵的陆吾神,请您出井吧!如今瑶池山大地来袭,云蒙山遭受摧毁,你还是快点随我们离开此地吧......” 话音甫落,九井荡漾。 接着,九井当中冒出来滚滚浓烟,像是一朵朵云头升腾。嘣地一声,九井之口烟雾聚敛一团,赫然现出来陆吾神的模样。只见一头浑猛的巨兽对着天空远处的瑶池山嘶吼一声,极是凄厉哀嘶。 蛮人们稍稍攻来,登时被陆吾神如此震慑的声音迫退,纷纷撤了回去。水芙蓉和百灵子站在了陆吾神左右,左右逢源。要不是天母娘娘下懿旨速速退去,今天决计不会饶恕这些蛮人,定要留下来好好伺候他们。 虽然二人有心急着离去,但是这些蛮人可不这么想。他们奉了天父的旨意,今日决计要灭掉瑶池山,鸡犬不留。陡然间遭到了水芙蓉和百灵子奇袭,方知瑶池山上面还是藏匿有大敌。并且陆吾神的突然现身,更加令他们不得安宁。如果不速速结束此战,定会叫天父降罪其身。 “陆吾神,娘娘就在山下等着我们,所以今天我们誓死也要冲出去!”水芙蓉突然间斜视身畔的陆吾神,不意留在此地和这帮蛮人周旋耗费。百灵子深深理解她的心意,默声不语,双眼却在死死盯着群蛮。 仓促之间,陆吾神又开始抬起虎首,仰天大呼,声音异常尖啸破碎。也许就连此刻的陆吾神也是感受到了瑶池山不绝如缕、岌岌可危,亟待自己力挽狂澜。只可惜水芙蓉和百灵子的神色,已经在告诉它,必须撤退。不过,陆吾神不似人类那般具有着灵性的情感,就算是急着撤退,也要杀两个小妖泄气。 陆吾神陡然咆怒起来,咆哮不止。闻声,二人登时浑身凉沁,渗出涔涔冷汗,实在不明白,陆吾神为何突然间变得这样。于是,百灵子对着陆吾神瞥了一眼,见它张开巨嘴,扬起虎首,前爪趴伏磨蹭,似乎性急暴躁不已。 群蛮陡然见到如此庞然大物发怒,鼓噪一番,硬是不要命冲击而来。陆吾神倏地低下脑袋,对着群蛮张嘴一喷。但见熊窜的烈焰滚滚而前,吞噬着他们。顷刻间,满地熊火窜烧不已。跟着便是群蛮哀嘶不已,不少蛮人被烧伤烧死。 其余的蛮人也不加畏惧,只道陆吾神独独会这么一招威慑,空有嗓门大一点儿而已,也不是什么极为凶猛之物。于是,他们咆叫起来,狼牙棒、勾魂刀、铁门栓以及长戟纷纷倒向而来。 水芙蓉和百灵子也没有闲着,如此汹汹的形势,光靠陆吾神去抵挡,只怕杯水车薪。不经召唤,二人花鞭、柳叶刀齐出,噗出无俦的光芒,跟着熊烈的火焰一起吞噬着群蛮。这些蛮人常年生存于火焰兽,是以对于火焰不加忌惮。只不过陆吾神喷出来的是“三昧真火”,对比起火焰门的凡火实乃天地之别。 几个艺高胆大的蛮人,趁着陆吾神全力喷火之际,扬起兵刃,左右挥打而来,予以来个偷袭。水芙蓉一条花鞭晃动间就截下一排蛮人,然后顺势一卷,竟是把他们尽数绊倒。余下的蛮人见得此景,不敢贸然造次水芙蓉。只是他们料想不到,如此一个年纪尚幼的少女,为何会有如此强浑的鞭力,思念之间,竟是畏惧不敢前进。 似乎百灵子比较好对付一些,柳叶刀锋刃太短,吞吐之间也不过丈余的攻击之力。于是,大多蛮人跻身而前,蜂拥袭向了她。如此一来,水芙蓉这便骤然洪潮退却,似乎无人再敢过来。目光四下游弋,骤见百灵子陷入窘境,连连挥动长鞭,朝着群蛮背后劈打。抽空一声霹雳,群蛮尽皆感到背脊被鞭风狠抽,痛得无不放弃攻击百灵子。 藉此之际,百灵子才得以喘息之机。于是,朝着水芙蓉瞥去,满是感激。水芙蓉微微对视着她,二人相对一笑。唯有陆吾神那边,进攻的蛮人数量急剧减少。多半是他们忌惮“三昧真火”,是以辟易老远,逡巡着不敢前进。 “陆吾神,烧死他们!”水芙蓉突然间见到了蛮人的颓势,登时大快人心,巴不得多烧死几个。蛮人们见到水芙蓉大喜过望,全然疏于防备,正是他们出其不意的大好良机,切不可以轻易错过。蓦地,群蛮纷纷避开陆吾神,朝着此地正自骄傲自诩的水芙蓉袭来。 百灵子眼疾手快,登时意识到了蛮人的诡计,回过头去对着水芙蓉嚷道:“师姐当心啊!”水芙蓉立刻收敛面部表情,群蛮已是猛然汹汹冲来,将自己*得气息窒然。如此一来,想要祭出鞭子也是不易。况且鞭子只适合远距离抽打进攻,一旦临敌面对,决计施展不开来。 这时候,陆吾神似乎也有了意识,略微转动虎头,火势陡然间烧到了水芙蓉胸前三尺开外,形成一道屏障。群蛮阵阵呼啸,硬是给阻挡在了水芙蓉三尺开外,不敢再进半步。接着,水芙蓉眼前琼影掠过,百灵子已是飘身过来,迅速将她的手腕揽起来。 水芙蓉只觉自己身体震撼动荡起来,被百灵子拖到了旁边。陆吾神的火焰连绵不绝,继续窜烧起来。仓促之间,竟是*得蛮人喘不过气来。于是,蛮人的颓废之势尽显,死伤已经过半。遍地仙雾,稀薄之间透过了横尸。百灵子念及事态严重,对着陆吾神喊道:“陆吾神,娘娘还在一边等着我们呢。我们还是速速过去和她会合吧,此地不宜久留!”说着,百灵子瞥视水芙蓉,示意她拥护自己的意见。水芙蓉略有耸动,道:“嗯,我们要过去了。也不知道灵霄关那边情况现在如何了?” 陆吾神虽然不通人语,见到她俩如此默契的交流,知道接下来须得跟从她俩了。眼前蛮人虽然消灭得差不多,不过也只是敌人小股之数,说不定还有更多的蛮人正在朝着这边袭来呢?如果久久滞留此地,待会儿定是无尽耗下去,真元大损。 于是,二人使了使色,同时跨上陆吾神背上,驱驰一声。陆吾神像是生出了翅膀一样,腾空飞了起来。群蛮见到他们就要趁混乱遁去,登时阵阵咆怒起来,硬是无所忌惮追去。水芙蓉跨在陆吾神背上,回首挥出一鞭,又是卷扫绊倒大堆蛮人。“扑通”一声闷响,尽是蛮人摔倒之音。 百灵子朝着远方足下居高临下观去,只见不知道何时候来了无数头火焰兽和凶煞白泽,奔跑不已,个个豺狼虎豹般,向着灵霄关进发。看来,灵霄关已是大门洞开,形如枯槁,不然的话,敌人也不会洪水般直入。不知不觉,百灵子喟叹一声,沉闷不已。水芙蓉则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所过之处,挥动鞭力,见到蛮人便是阵阵猛然抽打卷扫袭击。 跟着而来的便是陆吾神,口里面喷火不止,像是火枪般对着大地猛袭不已。地上无数奔跑的蛮人被“三昧真火”灼烧到身,发出痛嘶之声,翻到一大片,满地打滚。这时候,地上的蛮人已是意识到了威胁来自空中。于是,他们纷纷张弓拔弩,对着御飞的陆吾神射箭而去。 刹那间,满空飞蝗般的箭雨,枪弹雨林,穿空而过,不留间隙。水芙蓉感觉耳畔箭羽飞过之际,刮起了凄厉碎啸的风袭,令人浑身颤栗。万一不慎中箭,就算不死也要伤残。再说了,这些蛮人的箭雨没准儿还淬炼了剧毒也不好说。于是,二人纷纷拔开兵刃,左右荡开飞箭。 蛮人见弓箭久久不能够射死她们,又是咆怒起来,抡起拳头拍打胸脯,嘶喊不止,像是怒急了,像个大猩猩一样。陆吾神全身坚硬如甲,箭雨触及到其身上好似和铜墙铁壁撞击般,火光崩冒,然后箭雨折回纷纷坠下去。眼看就要突破冲出云蒙山,迎面忽然来了一袭骑着飞兽的蛮人。 这些飞兽模样怪状奇特,似乎前所未见。群兽生着鹿颈,但只有独角。身上生出来左右翅膀,四爪如龙。它们发出“额额”之声,听得叫人呲裂。同时它们的攻击之势也是极强,蛮力相撞而来,看来是要行玉石俱焚之举。 水芙蓉连忙朝着*的陆吾神探去,拍了拍它喊道:“圣尊,赶快将他们打下去......”不待水芙蓉话语尽出,陆吾神已经咆哮一声,冲前而去,同时喷出来一口连窜的火焰。火焰势猛雄浑,尽数吞噬着迎面而来的群兽。蛮人坐在跨上之时,这才发觉眼前袭来的是熊熊赤火,而且是蕴含着刚阳之气的三昧真火。一时间,群蛮哪里敢接,纷纷跳下去,连坐骑也不顾了。 火焰尽数吞噬掉飞兽,满空焚着兽躯,猛然间下子就化得灰飞烟灭。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几乎无兽可挡,陆吾神这才沉静下来,不再咆怒喷火。没有多久,二人乘着陆吾神一直下了云蒙山。 云蒙山下面,天母娘娘和秋海棠正在清扫余孽。好在有天母娘娘在此压阵,那些蛮人本就是虾兵蟹将,根本就经不住天母娘娘敲打。不到一炷香工夫,山下面已是无所蛮人,余孽基本上肃清。 空中陆吾神一声尖厉喊叫,登时引起了天母娘娘的注意力。于是,她迅速朝着天际瞥去,见是百灵子和水芙蓉驾驭陆吾神而来。她再也按捺不住兴奋之色,对着二人喊道:“我们赶紧前去中土,与剑气二宗会合!” 水芙蓉和百灵子降临大地上面,对着天母娘娘诉说着,适才在云蒙山碰见到的和遭遇到的。天母娘娘听得眉头深锁,嗟叹道:“想不到瑶池山这么快就被天父攻陷占领,如今唯有依靠帝君和剑气二宗力量替我们光复了......” 秋海棠黯然失色,不觉朝着水芙蓉和百灵子望了望。此刻,天母娘娘也是被眼前形势所*,竟是不加予以以惩治二人。 占领 水芙蓉和百灵子也忘记了自己的罪恕,大难当前,大家俱都沉默不语,考虑到的却是将来命运。天父已经攻占了瑶池山,只怕从今往后,天宗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灵霄关前不远处,赤焰兽朝天齐啸嘶号。空气中充斥着野兽的凶煞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众兵拥簇当中,远远一只大纛旗迎风招展,好不威风。旗帜下面,赫然一把赤火盘龙椅。只见交椅之上赫然正襟危坐一人,年纪大约七旬左右老者,正是天父。 此人虽然须发尽白,却是掩饰不住满脸清隽和萧索。一袭赤黄色的大氅,在朔风裹动中鼓起来,猎猎作响。此人身后站着三人,却是风雪独孤行、长河落日圆和山水夕阳红。 烟尘弥漫之中,火焰吞噬。灵霄关大门渐渐敞开,瑶池山大殿之上,开始陆续插着火焰旗帜。跟着,城墙之上肉搏相击,瑶池山众多女弟子纷纷以身殉职,血洗全城...... 这时候,天父惬意望着远方城墙,目光深邃,略有所想。忽然间,风雪独孤行走上前来,哈腰朝着天父凑过去,自诩道:“师父,您终于夺回了瑶池山啦!” 天父没有过多笑容,捋须沉吟半晌,嘴角掠过一丝淡定。“五百年了,五百年来......先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本座手上完成了大业。只可惜,唉......”只听得天父喟叹一声,依旧目光深邃,望着那头的瑶池山灵霄关。 突然间,天父朝着风雪独孤行问道:“风雪啊,为师听说,上回天涯灭掉缙云门的时候,王鼎的儿子依旧生还,不知道是真正是假?” 风雪独孤行登时一愣,不知道师父为何突然之间会提到此事情。难道是他开始想起天涯断肠雨来了,或者是因为缙云门被灭而感到高兴。只是天父素来威严肃穆,也不敢多问。风雪独孤行登时点了点头,应允道:“回师傅话,上次若不是莫桑松突然出现,缙云山定会鸡犬不留。只是......” 天父不再问了,所谓言多必失。自己如此牵系着王崇益生死只怕会叫他瞥出来些许端倪。天父突然岔开话题,满脸喜获道:“剑宗五脉已被灭掉两脉,剩下的就是莫干山和雁荡山了。至于傅蓉的雪窦山,我们暂且不用考虑。下一个猎物就是莫桑松和崂山气宗了。另外,王屋山的一剑门也该尽早解决掉。”说着,天父不又朝着灵霄关望了半晌,遂道:“你们三个速速入关,我们从今往后就坐镇瑶池山和帝都。至于火焰门,以后也就是我们的陪都了。如今我们的前景亦是任重道远,上次在缙云门为师已经见识了莫桑松的剑法,想不到他的剑术不仅没有随着其年龄减退,反而日臻完善,实在是令人思来堪忧。” 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纷纷上前对着天父叩拜,道:“恭喜师父完成大业!” 只见天父露出了惬意笑容,捋了捋胡须。身后的赤焰兽开始咆哮不止,似乎有意攻进灵霄关。瑶池山基本上完全攻陷,天父自言自语道:“上回为师将天涯筋脉挑断,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说完,不禁岿然叹了口气。 三人纷纷陷入窘迫当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师父下手狠了点,可是他们怎么也是料想不到。就算天涯断肠雨真的是损兵折将,贸然出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上次他们铩羽而归,不仅没有得到天父的怜恤,反而使得他大发雷霆。 此刻见到了天父如此深沉淡漠,难道心生愧意了。风雪独孤行对着天父道:“天涯师兄一直对您老人家忠心耿耿,虽然屡次出击剑宗不利,也只是出于对您的一片孝心。方今天下,唯有剑气二宗乃是正道大昌。天宗虽然归我们,但是咱们力单势薄,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 天父起身来,指着东方道:“剑气二宗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前往异界屠龙之举了。只可惜为师的‘御血擒龙诀’尚未祭成,不然的话,也不会龟缩久已。为师之所久久不出世,是因为还存有几分忌惮气宗。莫桑松纵然厉害,为师和他也算是伯仲之间见伊吕。所以,你们师兄弟三人马上赶往中土大地,混进正道之士,一定要夺取‘火龙珠’。到了那个时候,为师定会一举进驻中土,问鼎群雄。”说完,天父很是激扬顿挫,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年轻韶华的年代。 山水夕阳红登时惊异不已,连连问道:“师父,您老人家为何要取得那什么龙珠的?那东西对于我们真的就那么有用吗?” 天父登时神色慎密,微微瞥视他,半晌之后才道:“我们火焰门属火,‘火龙珠’亦是龙体之内最具火性之物。只要为师取得此物,到时候定会替你们助长功力......”说罢,天父不再正视三人,似乎隐瞒了什么。 不过,风雪独孤行等人决计料想不出来天父的阴谋。只道他是全心全意为着师兄弟们着想,一时间彼此不加怀疑。山水夕阳红登时上前对着天父立誓:“师父放心,不取回来火龙珠,我们誓死不归!”说完,三人同时对着天父拜了拜。 天父立刻扶起来他们,深慰道:“你们快别这样。为师这辈子只收了你们五名弟子,个个出色。只可惜,唉......”天父不禁然间思忆起来了秋风叶子剑和天涯断肠雨来,只可惜物是人非。 待得他们三人离去之后,天父昂然阔步,大军开拔灵霄关而去。瑶池山景象依旧如故,天父无比兴奋,只是此刻完全内敛起来,不露丝毫声色。 天父突然间想要独自游览一番,于是便单独朝着瑶池山四下行走。瑶池山上面的风景实在是优美,薄雾笼罩,仙气氤氲。站在云蒙山上,天父遥望大地江山。突然间,天父竟是老泪纵横,心情痛楚道了极点。也许这辈子都快活到头了,还没这么痛苦过。 “王玄啊王玄,你终于是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但是你却无缘无故赔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断了王家的香火。崇益,你不能够责怪爷爷。为了统领天下门派,合并剑宗,爷爷费了毕生精力。只可惜到了晚年即将要成就之际,却是叫你们爷俩死在了自己的徒儿手上......”天父突然间忆起了五十年前的诸多忘事,不堪回首。今遭虽然如愿攻占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瑶池山,心里面没有丝毫的喜获之情。适才那般强颜欢笑,也只是不想要徒儿们起了疑心。但是,面部再怎么强装,也是难以拭去内心的痛苦的。 “嵇康子,你不能够怪我。最后没能够让你坐上本座的位置,但是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位置和荣耀,失去了多少吗?我王玄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莫不归和百里江海,终身困扰在心里面。只可惜莫不归已经归天,百里江海也是销声匿迹、杳无音讯。当初天下的三大高手如今只剩下王玄我了......” 天父对着远方朦胧薄雾弥漫的天空凭栏观去,阵阵的忧思交织纷扰起来。 “对了,开明兽应该还在瑶池山,我不能够错失此兽。”突然间,天父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情。除了要攻占瑶池山之外,陆吾神也是自己梦寐以求而得的东西。 念及此,天父毫不犹豫的朝着云蒙山九井御飞而去。没多久,已是到了云蒙山脚下,准备沿着天阶而上。天父登时发现天阶已然被适才的攻占之际毁掉,不再延伸到云蒙山上。不过他的道行可非寻常人所能想象的。就算没有了天阶对于他而言想要上去也非难事,只须自己有心而已。 于是,他一口气提起来浑然的真气,御空而去。岂料,飞前去没有多久,迎面竟是有着五道影子闪过。天父登时震慑,暗道:“难道瑶池山上面尚存有余党没有清除掉?”不及多想,朝着五道影子飞去准备瞧个究竟。 岂料迎面碰到的是竟是天母娘娘、水芙蓉一行。此刻她们见到瑶池山颓势,准备前去蓬莱投奔帝君,意图日后再行夺回来瑶池山。 恰巧天父此刻准备着前去观看陆吾神,于是狭路相逢起来。天母娘娘陡然间见得是大敌天父,登时火冒三丈。于是,她立马勒住飘飞的身形,和天父对立而视。 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无不静悄悄的立在左右两边,和她一并朝着天父盯着。天父久久不语,这一刻终于到来了。“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天母娘娘冷漠道:“哼,本宫也是没有想到,还是让你得逞了!”说着,天母娘娘撇过首去不意和他对视。天父露出了凄然的表情,怔怔许久方道:“我没有感到胜利的喜悦。因为本座失去的比你要多,只不过你不明白......”天父也是不愿道出来自己的难言之隐,只是人都是有着情不自禁时刻。 也许面对着自己的徒儿,自己尚且不能够透露心声。而对于天母娘娘,大家都是平辈而立,又有什么不好释出的呢?天母娘娘似乎不觉天父失落,倒是感觉他做作,登时狠狠道:“那是必然的,想要去的必须要失去。在这个世界上,失去和得到都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那要看你怎么想了!” 天父登时略有恍惚,感觉天母娘娘的一席良言激醒了自己。若是大家不曾对敌的话,说不定当真可以携手为友,彼此交流心声。但是,就算自己能够放得下成见,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门派隔阂。 当初瑶池王母绝决的赶走天帝,大家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不可以再复合了,只会成见更深。水芙蓉忽地走上前来,对着天父恼道:“哼,你们对瑶池山虎视眈眈已久,今天达成了心愿,看来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嚣张,只要由我们和娘娘在一起携手并肩,你休想再占到丝毫便宜的。” 水芙蓉的性子天父也是早有耳闻,是以不加以为意,漠然一笑,遂道:“本座也是并非赶尽杀绝之心。只是先祖曾经受耻于此,作为晚辈,若不能够一雪前耻,实在是愧对传位之恩。再说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位卑未敢忘忧国。本座今天能够攻占瑶池山也是顺应天命,实至名归......” “不要再强词夺理了。本宫此刻没有闲情逸致陪你在此陪你听教,你到底想怎么样?”天母娘娘只想着早些离开此地,自然是受不了天父的聒噪。 天父登时觑了觑,道:“你们想做什么?”说着,有意无意想着她身旁的陆吾神望了望,有意图取。百灵子和秋海棠登时相对而望,不知道所以然。此刻大家都是猜不透天父的心意,彼此不语。蓦然间,环境气氛变得寂静宁谧,无人再行说话。 血火双龙 百灵子突然间想到了天涯断肠雨被天父废去功力,登时对着他指责道:“天涯师兄是你的弟子,为你任劳任怨,想不到待最后还是讨不到你的好。哼,像你这种蛇蝎之心,还会有什么好事情!我们做什么你是管不了的,但是你想做什么路人皆知。” 她的一番尖刻数落言语,说得天父一无是处,顿觉惭愧。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不齿于世吗?惩罚天涯断肠雨的举措也是错误的吗?只是你们不知道,为了今天成就,我王玄连自家的性命都给奉上了。自己的弟子莽撞举措,葬送了子孙前途。相信换做是任何人,都是难以忍受如此愤慨之事的。人人只道我是天下穷凶极恶的天父,可又有谁只道我还是个慈父呢? 他们见到天父不语,以为他感到了愧疚,所以没脸在说话了。于是,天母娘娘朝着三人道:“我们带着陆吾神一起走吧!”说完,不再理会天父准备着离开。不料,他们刚刚起身就要离去,天父忽地咆哮一声,怒道:“走可以,陆吾神留下。” 天母娘娘登时滞住步子,回首瞥着他,冷凝半晌。随后,天母娘娘决然拒绝道:“休想!”声毕,就要驱驰着陆吾神离开。天父登时咆怒不已,见他们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再也忍耐不住,疾挥巨袖荡去。 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自知天父功力非寻人,不敢怠慢疏忽,纷纷避开。陆吾神跟着打了个响鼻,嗥叫起来。继而便见陆吾神疾奔着朝着天父袭去,气势汹汹。天母娘娘自是不愿意陆吾神独自与他战斗,立刻挺身摆动袖子。蓦地闻得数声清啸,数只鸾鸟徘徊而进,朝着天父驾去。 天父大喝一声,凌空翻滚起来,左右两掌齐出。不知不觉,血火互换相长,正是“御血擒龙诀”。天父的神功和龙魔一样,都只是练到第七重,是以无法同时祭出血火二龙,唯有互换此消彼长。 须知御血擒龙诀一旦祭炼到了第八重和第九重,便会血火双龙齐出,当真是无可匹敌。只怕这是血火混杂的一种新奇神功,只怕除了“九幽晶焰”和“噬血”之外,没有一种血功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了。 天母娘娘猛然间震慑不已,嘴里面默自念着:“御血擒龙诀!”虽然她听闻过这门子神功,但是还不知道他的威力。是以此刻才敢斗胆和他较量一番,也好见识见识这个当初诸多正邪人士追求的魔道功夫。 御血擒龙诀其实是当初苗疆第一号大魔头易谋的绝学,后经过流传,传到了巫龙族。龙魔比天父明白的更多,知道想要祭成功最后两重须得九阳神丹帮助。天父还没有到达这个层次,只道火龙珠可以增强自己的内力,却不知道火龙珠不能够增强“御血擒龙诀”的威力,也不可能完成最后两重。 可是九阳神丹如今纳入到了王崇益身体内,就算天父知道了,能不能够取出来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非是他没有本事,而是他能够取出来吗?王崇益,自己的孙子,也是他们王家的香火啊。天父名为火焰门的执政人,终究是淌着王家的血脉。虎毒不食子,对待孙儿谁又下得了手了。当然,这只是后话,因为王玄还不知道九阳神丹在王崇益体内。 倏忽之间,火龙当先朝着天母娘娘袭来,吞噬苍穹。天母娘娘连连撤回来挥出的鸾凤。她知道如此炽烈刚阳的火焰,鸾凤只怕难以堪受,反而会白白枉送。就在这时候,陆吾神不愿意主人溃败,匆忙迎上去抵御。 天父不由得瞧得惊诧,对陆吾神大是敬仰,心里面暗暗念道:“想不到此怪如此忠义主人,若是我能够得此灵兽,举业又是夫复何求!”天父登时陷入片片的沉思之中。但是,这样的深思闪眼即过。因为眼前袭来的可是上古灵兽,并非寻常的凶兽恶禽。于是,天父立马聚敛精力,以气*控火龙盘旋。 陆吾神突然间喷出来一口熊熊烈火,朝着他吞噬过来。天父迅疾改弦更张,将火龙撤回。跟着祭出了血龙,其状更是令人不寒而栗。只见空中忽地盘旋着血龙,扭空磅礴,腾升而起。 其实天父和龙魔一样,都只练到了“御血擒龙诀”的第七重,所以只能够血火互换,尚未到达驾御血火二龙的地步。不然的话,就算此刻十个天母娘娘也非其对手。当然,能够接到这么多招也是不可能的。 水芙蓉、秋海棠以及百灵子无不诧异,因为在她们的影响中,似乎除了云华夫人之外,无人可以祭出神龙来。何况眼前出现的是血火之龙,更是令人震撼不已。三人想要前去相助,却又忌惮双龙咆哮之势,唯有退避躲闪。只有陆吾神秉着对天母娘娘的忠义之心,誓死相随。 天母娘娘挥动袖袍,连连飘闪而退。渐渐地,她退到了岩石旁边。不料,血龙依旧是穷追不舍,撞击到了岩石上面。跟着轰然一声岩石炸裂,化为一团灰尘四散。天母娘娘兀自惊魂甫定,对着天父瞥了去,耸然道:“嘿,没想到你的功力而今进步至此地步,看来本宫先前倒是低估了你......”天父听得出来天母娘娘言语之中包含讽刺之意,登时冷漠一笑,哼道:“当初瑶池王母将先祖天帝赶出瑶池山,作为后裔之辈,我也是理所当然取得所失。只是没有想到,娘娘已然不肯本座索回帝都。” 水芙蓉上前指责道:“哼,只怕你意图不在帝都吧?灵霄关被你攻陷,云蒙山被你占领,何必还要在此假惺惺......”天父朝着水芙蓉瞥去,心里暗暗道:“这个丫头当真是胆大......”不过,天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他只想得到陆吾神。此兽效命于主子,极为忠厚。作为一方之主,无不有着神兽驾临,威风凛凛。而自己了,虽然贵为火焰门门主,居然连个像样的坐骑都没有。不过这还不是重要的,他想要的是陆吾神那颗忠心。 天父突然间朝着天母娘娘道:“本座本来不意在此拦截你们。只要将陆吾神留下,一切都是好说的。”说完,天父朝着陆吾神望去。陆吾神低头哀嚎一声,似乎在说不想跟随天父。 云蒙山上面稀薄云雾袅绕,绕着大家周身盘旋不定。人一旦身临其境,都会觉得置身仙境。只是天母娘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所以不以为意。天父久居火焰门,骤然间进驻此地,倒是发觉此地乃一方瑰宝之地。如果自己能够取得这片土地,将来南并苗疆,东征剑宗,北捣气宗指日可待。再说了,瑶池山地形陡峭险峻,易守难攻。 天母娘娘登时目光冷湛,斥责道:“休想。陆吾神乃是我们瑶池派灵兽,也是帝都的象征之物,岂可由你这小人带走。”天父听了之后,感到天母娘娘实在不好说话。怎么说,当初天帝和王母一起掌管瑶池山的时候,陆吾神可算是天帝的灵宠。只可惜后来世风日下,陆吾神渐渐忘了天帝对它的恩义,反过来如此效命尊奉天母娘娘。想到了这些,不免令人伤楚。 不过,天父虽然身为天帝几代接班人,却没有极强烈的雪耻复仇之心。他所想要满足的仅仅只是野心和欲望。陆吾神对于自己日后雄霸天下大有裨益,不可不得。 “陆吾神本来就是先祖之物,你为何要强行挽留自己身边效命,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再说了,本座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理应取回来先祖们所失的一切,包括瑶池山上面的一花一草......”天父内力淳厚,气运丹田道。 天母娘娘觑道:“是吗?可你想要陆吾神,只怕是另有所图吧?当初嵇康子未能够顺利坐上位置,才会令你如此嚣张......”一提到嵇康子,天母娘娘登时难以自释。那个蓝衣侠士的背影时不时徘徊在了自己眼前,令人缱绻。只可惜,当初那一场决裂,使得自己和他永远隔绝。 天父不再说话,神色冷凝俊郎,似乎有着一股阴煞之气就要爆发出来,却又被内敛住。难道他觉得,此刻还不是时机吗?没有人知道天父此刻心里面想着什么,唯有瞧见他那深不可测的脸色闪出了几分仇恨。 百灵子登时上前几步,朝着天父瞧了半晌。随后,她便想起来了天涯断肠雨。想不到眼前此人连自己的弟子都可以废掉,说明他心思实在毒辣。于是,百灵子趁势压低威慑,道:“你、你连自己的徒弟都下得了手......哼,天涯师兄就算真的有什么错,可他也是替你任劳任怨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不到你这恶魔......”百灵子说不下去了,登时怔怔不语,身子却在不住微微抖动。 天父脸上立马显出了苍凉,心情冷漠。其实那日天涯断肠雨回来之时,他并不想惩罚责备他的。只是,作为一个父亲,谁能够忍受自己儿子丧命徒弟之手。即便是师徒情谊再深,还能够胜过父子之情吗?王鼎是自己的儿子,多少年了。为了雄霸大业,竟是蒙骗他说自己已经死了。父子多年未曾相认,这是多么让人牵系心挂的一件事情啊。本来以为不久后的将来可以取得天下,到时候再去父子相诉,岂不是更加令人眷念神往。只可惜,如此美好的一个梦叫他最为得意弟子给化为泡影,一切空幻。 “天涯是我的弟子,我要惩处他是我的事情,谁也不容置喙!”天父突然间咆怒起来,声音威慑不已。百灵子登时被他震撼到,略略退却了几下。她不知道天父为何要这么做,只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其实,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如此隐痛的秘密。不是可以对谁说的就可以化解消除的,而是需要一个人去慢慢适应和接受。 天父虽然已过古稀之年,却还是斩不断凡间情愫纠缠。当然,不能够责怪他没有摒弃尘念,而是因为他心中有情。只是他向来被人们看做反派角色,是以大多数人忽略了他也有着情愫的。 天母娘娘趁机激将一番,冷漠道:“你素来不齿于人世,意图夺取瑶池山。而今你已是如愿以偿了,但这也不过是建立在自己弟子性命之上功绩,你不觉得受之有愧吗?哼,我想你之所以能够最终登上火焰门宝座,大概和你的心狠手辣、卑鄙手段有着莫大关联吧......” “你不要再说了!哼,陆吾神今天说什么也是要留下的。否则的话,本座一个也不留下。你们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我决计不会再讲情面的。先前也只是看在大家同属同门,所以才会念及几分情谊的......”天父说完,双目又开始泛着冷芒,冰沁入骨。 水芙蓉实在是忍无可忍,觉得有必要羞辱一下天父。说实在的,他对于天父及天涯断肠雨等人无一好感。大概是和天母娘娘平日的教诲有关,不然的话也不会恨得如此之深。先前是天涯断肠雨借着莫小峰之故,将事情牵扯到了瑶池山,前来探究瑶池山的虚实。如今,他们又是趁着瑶池山大乱之际前来占领,实在是用心良苦、居心叵测......于是,水芙蓉忿忿不已,随后朝着天母道:“娘娘,今天我们就联合陆吾神一起,决死和他一战。大家就算死了,也要捍卫天宗,决不让小人有可趁之机、乐得自在......” 百灵子一时间想到了唐仲这会儿尚在晕厥当中,只怕日后再见他艰难,倒不如一了百了,也是振奋起来,跟着水芙蓉拥护起来。唯有秋海棠默不作声,此刻她的头脑还算清醒,知道万事不可以逞一时之快。天母娘娘朝着陆吾神瞥了瞥,陆吾神正对过来,“呶呶”叫了数声。(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集 魔道出界 爱恨情仇间 云龙出袖 适才被天母娘娘一番训斥之后,天父已是突然间感到心情落寞。也许他真的是大奸大恶之人,连自己的徒儿也不曾放过。想到了天涯断肠雨,天父不禁显出了几分伤楚。若不是因为他诛灭王鼎的话,说不定此刻正和自己并肩作战,一起成就胜利和功绩。 大地之上,气氛卷起了无俦的薄雾仙烟,环绕他们左右。忽然间,天母娘娘道:“本宫今日没兴趣陪你作此打斗,待我联合了剑气二宗之后,再回来寻你一雪此耻!”天父岂可就这么放了他们,自知取得陆吾神要紧。于是,天父手臂微微牵引而动,血火开始弥漫开来。蓦地,天父在血火呼啸之声的掩盖之下咆哮:“你们今天谁也休想离开。不留下陆吾神,就得葬身此地。” 天母娘娘晃动衣袖聚敛真元之气,虚空扭动。于是,便听得她愤然道:“我也不会念及所谓的同门之宜了......” 跟着,数声清啸在耳畔响了起来。只见天母娘娘云袖之中挥出数条鸾鸟,徘徊嵯峨,恍如叠云。天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够完全尽出血火之龙,是以令得天母娘娘先发制人,出其不意。不过,天父心里面雪亮,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忌惮自己的血火之龙,从而收回去鸾鸟。 四下阵阵轰鸣震荡,尽是鸾鸟和血火之龙的撞击咆哮之声。跟着便是血溅长空,赤火窜烧起来。天母娘娘唯恐鸾鸟受伤遭挫,迅即撤回来鸾鸟,一一进入袖中。匆忽之中,天母娘娘左右揽起百灵子等人,飘身避开血火。天父陡然间杀气腾腾,丝毫不加容让,复又出击。 陆吾神突然间一声咆哮狂怒,嘴里面喷出来了不尽的烟尘,硬是把天父浑然霹雳的火焰给挡住。只见陆吾神嘴里面出来的是一股浓浓暗色的滚烟,厚实浓密。烟火碰撞到了一起,火焰顿失,烟气大涨。天父见是陆吾神前来和自己抗拒,立马收敛掌力,唯恐不慎错伤了自己心爱之物。即便此刻他还不知最终陆吾神是否归从自己,但是爱物之心油然而生,竟是不敢肆意亵渎。 陆吾神可是不然,只道天父此刻前来进犯,将主子*得穷途末境,作为得意的仆从,自是要效力一番。天父连连撤回去,收起攻击之势,两眼登时陆吾神。他心里面在思忖,当年天帝被王母打败只是,为何不带着它一同远赴火焰山呢?如今,自己唯有望洋兴叹,如此大好的灵兽却是要拱手让与人,令得他今日捶胸扼腕,遥不可及。 突然之间,天父想到了瑶池山已经被自己攻下来,风雪独孤行等人此刻也是急着赶往中土。“御血擒龙诀”尚未练到第九重,实在是不宜在此耽搁。便是自己功力远胜天母娘娘,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时间就是生命,取得火龙珠更是时不待我。于是,天父对着天母娘娘觑了觑,随即转生离去。 这一骤生机变,天母娘娘登时和水芙蓉等人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天父为何会突然离去,照说耗下去的话,四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时间去探讨,因为现在要急着赶去中土。剑气二宗约定出海屠龙之期就快要到了,那个时候崂山及渤海一带定是热闹非凡。当然,天父也是唯恐风雪独孤行等人取得火龙珠之举维艰,万一不得手的话,自己岂不是又要全盘告空。所以陆吾神对他来说再怎么怦然心动也不及祭炼“御血擒龙诀”重要。 天母娘娘率着三人,驾驭着陆吾神朝着云蒙山下去。此刻,她们决意先上蓬莱山,然后再约蓬莱帝君一同前往崂山。水芙蓉心里面想到了莫小峰,只想着此次前去能够和他再见一面。不用说,百灵子此刻定然也是心如鹿撞,如此重大紧要场面唐仲自是少不了前去。只可惜此行唐仲重伤在身,未必会显露人前。个人揣着各自的心绪,沿着中土进发。 天父自然是速速前往瑶池山大殿,灵霄关全部镇守着火焰门门众。赤焰兽咆哮四野,实乃金城之固。待得数日之后,接到了风雪独孤行密报,说崂山和莫干山正在准备邀请一剑门,准备两个月之后一起前往东海异界。 一切安排差不多之后,天父开始往剑宗辖域江南一带赶往。一方面他是要借助剑宗后方空虚之故,好好来个出奇制胜。另外一方面,则是想回到缙云门吊唁一番。从前,在缙云山之上,大概人们都以为他百年归天,却是没有想到他至今尚在人间。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大业,如今已是火焰门之主。 下来瑶池山没有多久,天父突然瞥见天空怪异景状顿生,蓦地停了下来。只见远方天际,一团乌云黑压盘桓,在天际形成了旋涡之状。如此异样怪状景象,便是自己阅历颇丰之年也是难以决料出来。 就在这时候,空中咆哮一声,嚓嚎之声顿起。跟着,远方黑云之中蕴藏着几天银蛇之光,丝丝滚动。天父心里面极为洞悉,那是闪电。只是,如此雷鸣之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还是不得难知。不过,事实须得验证和查究,所以天父也就懒得遐猜,腾身朝着乌云盖压之处飞去。 不料,自己刚刚蹿离地面,凌空一条巨尾钻了进去,没入乌云之中不见。天父大为骇然,因为他分明看到了一条龙。在这个世间,真正见过龙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虽然“御血擒龙诀”可以祭出血火之龙,那也只是真元之气化为魔力而就的,并非是真龙。 跟着,地面之上突然间冒出来无数苗人。天父俯瞰一眼,见这些苗人纷纷朝着天际银蛇闪现的地方飞去。这样的场景,天父不禁想到了“趋之若鹜”这句话。那么,天际银蛇究竟有着什么奇特之处,会令的这些苗人如此冲动,竞相奔走? 其实,那头正是云华夫人和圣祖娘娘在恶斗。云华夫人虽然素来和天母娘娘隔阂,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她也明白,瑶池山终究是自己出身所在。可以说,没有瑶池山的孕育,就没有自己今天。不久前,圣祖娘娘趁着瑶池山上面疏于防备之际,以巨蟒毁掉九重弱水,令得其门户洞开,给了天父可趁之机。 好在云华夫人终日云游四海,瑶池山上面突然遭受变故,第一时间得知。其实在莫小峰、王崇益、天母娘娘以及昙云等跌连轮斗之际,她就已经赶至了此地。不过,她的目标是圣祖娘娘和天父,所以没能够提前出来。她心里面也是明白的,此刻贸然出击势必会耗尽自己的内力和真元。待得天母娘娘上瑶池山,灵鸠等道人随同莫小雪一行回去莫干山之后,便出来找圣祖娘娘泄愤。 圣祖娘娘本来以为几日之事可以就此了结,却怎么也是料想不到,云华夫人会突然前来奇袭。 “妖妇,你简直不得好死!连瑶池山的主意你都敢打,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华夫人一边使出十二蛟龙,一边对着圣祖娘娘恼怒道。 这时候,阿如和阿慧纷纷站立圣祖娘娘两边,已经形成了三人抗拒一人之势。不过,云华夫人道行深厚,自是不会惧怕她们。只见圣祖娘娘哼哼道:“本宫总算是灭掉瑶池山,虽死无憾。不过,你和瑶池天宗非亲非故,何以帮着人家出头。本宫念及你功力颇深,实在是不意与你两败俱伤。你我今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何不就此交个朋友?” 云华夫人斥责一声,嗔道:“休得无礼。”云华夫人已是瞧出来了圣祖娘娘对自己有着收揽之心,只可惜她素来对邪恶势力有着深恶痛绝的理念,怎么会和他们为伍。圣祖娘娘冷冷一笑,扬起木笛道:“当初若不是天宗那些正派之士联合剑气二宗对付我们苗人,本宫今日决计不会跨出这么一步。只是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端倪,所以请你不要掺和其中。再说了,似你这般道行高深之人,为何就这般不明事理......” “什么叫不明事理?” 圣祖娘娘指着天际道:“你看,世间本浑浊,你又何必要独揽天朗气清。如果你还是个明智的人的话,本宫奉劝你自清为妙。” 云华夫人拂动袖子,凛冽道:“自古以来,邪恶势力得势也不过时暂时的。相信不久之后,你们这些所谓的邪恶势力终究还是要被历史的长河冲刷掉!” 远处的天父虽然没有上前去,但是云华夫人这般言词激烈,可谓是深中肯綮。也许自己尚未意识到,苦心孤诣颇久,最终还是要被人毁灭于鼓掌之间。世上之人,无不有着一股倔劲儿,明明知道许多事情不可为而偏要为之,因为不经历失败和挫折,大多人都不会因之而放弃。大概这就是常人所说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圣祖娘娘听了之后,虽然略有颤动,但她素来以光复灵蛇窟为毕生志愿。不过也是无可厚非的。在人类及生物亿万年的竞生之中,谁不是和天地浩瀚渺茫作对。明明知道自然力量无不宏大,却也不会轻易服输。于是,他们才有了进化和升级。 “那就有上天来决断吧!”圣祖娘娘说罢,使色驱动阿如和阿慧,示意她俩先上。阿如也不是懵懂不知,知道云华夫人绝非凡夫之辈。适才她祭出飞龙之功就已经叫人领略到了她的高超道行,只怕不敢茫然造次。 倒是旁边的天父起了歹心,知道这个云华夫人素来自居,今儿与这苗疆邪恶势力绪怨,实在是出乎自己意料。算起来的话,自己曾经也算是举着“除魔卫道”的旗帜,随同诸多正义之士一起对付邪魔外道。只可惜现在他也是邪恶势力,难以启齿。 不过换而言之,一旦云华夫人和圣祖娘娘势成水火,对于自己也不是决无好处。想要成就天下,越是拉拢同道之人越是感觉好。只要叫他们瞻前顾后、措手不及之时,自己才有可趁之机。 于是,天父忽地挺身上前,朝着云华夫人瞥去。云华夫人早就瞥见他了,只不过此刻与圣祖娘娘对峙去了,所以没有余暇顾及他。这会儿见他突然蠢蠢欲动,想必是有意与自己为敌了。天母娘娘没有少提防天父,所以云华夫人完全了解天父的意图。 “云化大仙,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天父深沉道,语调低沉。云华夫人目光亮如烛光,慢慢移向了天父。云华夫人慢条斯理道:“想不到竟然再次遇到了平日里极少抛头露面的火焰门主,实在是稀奇。” “哈哈!大仙说话还是这么风趣......你没有坐瑶池山之主,实乃是西天宗之大不幸。”天父趁机道,已然掩饰不住他取胜之后的喜悦兴奋之情。 云华夫人耸然傲立,收回腾空蛟龙,漠然道:“那又有什么好遗憾的?人生在世,得得失失,不过是过眼云烟......倒是你如此计较得失,只怕有一天会感到失去胜于得到。”说着,云华夫人朝着天父睥睨一眼。 听了此言,天父油然而生阵阵感叹,其实他此刻失去的就大于自己得到的。但是,没有人会怜悯像他这种人人不齿于世的奸恶。天父抖擞精神,耸然道:“嘿,既然大仙觉得本座失大于得,那么本座倒是想从现在开始,锱铢必较,尽能力取得所有......” 云华夫人登时一笑,觑道:“未必可以弥补。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什么得取都无法补足的。就好比你失去了本心,从此之后,只会坠落苦河,长久自弃......”天父登时神伤,仿佛觉得云华夫人话语大大在理。只可惜正邪不两立,便是圣祖娘娘再穷凶极恶,也是和自己隶属同道,有必要拉拢一番。(未完待续) 拉帮结派 圣祖娘娘趁着天父深思之际,上前恭敬道:“想必阁下便是久闻于世的火焰门门主天父大人吧!”天父登时醒悟,回应道:“正是。”说着,也是对着圣祖娘娘瞧了半晌,方问道:“不知道你又是哪位?”圣祖娘娘登时飕爽一笑,道:“本宫乃是灵蛇窟主子。当年苗疆风靡天下易谋易教主之女......” 天父登时点头,其实他早就觉察到了几分,只不过不太自信,须得确认一番。云华夫人料想待会儿会发生什么那是不言自明了,也不枉她毕生来云游四方,见识之事,结识之人多如牛毛。像眼前二人这般无事献殷勤,彼此搭讪如流,准是没有好事。 云华夫人突然指着圣祖娘娘道:“你用巨蟒捣乱瑶池山,毁灭云蒙山,实在是罪大恶极......”继而,又转向了天父,怔了一下,道:“还有你,身为天宗一脉,却是祸起萧墙,自掘坟墓。天父,我奉劝你还是速速交还瑶池山。而今妖魔四起,天下即将面临一场三界浩荡的大劫。如果你俩甘愿狼狈为奸,今日我是决计不能够饶恕你们二人。” 天父冷漠一笑,仰天一啸,道:“寻根问底,天宗本是我火焰门。只可惜当初天帝大人不记小人过,所以才会成全王母。但是,作为后一之辈,理应替先祖出出恶气......” 圣祖娘娘有了天父过来弹云华夫人,气焰更甚,遂阴邪道:“嘿,你们不用吵了。本宫还有事情,可没有闲情逸志陪你在此地纠缠。阿如、阿慧,我们走!”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云华夫人急了,陡然气甚,呵责道:“哪里也别想去?”声音甫落,云华夫人已是挥袖荡出来一条蛟龙,腾转曲折,遒劲恢宏,满空咆哮而去。 圣祖娘娘闻声滞后,依旧是回首扬起手臂拂扫出一道劲风。圣祖娘娘和一般的苗人差不多,也是擅长用毒的,所以劲风之中夹杂大量诡异奇毒。当然云华夫人可不忌惮,因为她出掌之际是蛟龙打头阵,可非自己亲手前去,是以蛟龙首当其冲。 便是苗疆的诡毒再怎么厉害也是奈何不了蛟龙的,龙有龙珠护体,百毒不侵。区区一种苗疆微不足道毒气对于它而言,实在是不在话下。只见蛟龙腾转如故,毫不滞歇朝着圣祖娘娘扑去。天父见状,立马振臂而出,血火引过臂膀,腕处立马荡出一道环芒,应运而生数条血龙。 借着推击之力,天父将数条血龙纷纷溅到了蛟龙之后。云华夫人早已经觉察出了天父阴谋,欲以结合圣祖娘娘对付自己。于是,云华夫人继续挥斥袖袍,余下的十二条蛟龙一一出袖。 天父瞧得这般情景,登时骇然。不过云华夫人的道行他也是清楚,非是得道高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况且王母的女儿,听其名就知道绝非泛泛之辈。要是那么容易摆平的的话,那也只是浪得虚名。蓦然间,天父撤回来血龙,改为火龙出击。不过,血火互换须得时间间歇,并非转眼工夫可以完成的。如此一来,云华夫人竟是接着他的缝隙挥动蛟龙而来。蛟龙被云华夫人驯服千百来年,自是和主人心领神会,达到了心灵相通境界。不用她多加激发,群龙无不咆哮对着天父。 眼看火龙不能够及时祭出来,天父只得束手退避。云华夫人今日旨在对付二人,自是不加饶恕他俩任何一位。先前她在此和圣祖娘娘力斗,只是念及她对瑶池山图谋不轨。没想到不经意间天父居然过来了,实在是意外收获。适才和天父一番对决,已是发觉天父功力也不过如此。 圣祖娘娘虽然急着逃避,眼睛却是不肯离开云华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尽收眼底。这会儿看到天父也泄了气,登时气馁。于是,阿如和阿慧纷纷迎上前来,掩护着她逃遁。不过圣祖娘娘对于这两位得意助手也不存苟且偷生,见到二人主动上前拦截云华夫人,登时叱咤一声,袭身而来。 蛟龙在空中摆开了阵势,徘徊移动,气势不亚于疾风骤雨。阿如和阿慧上前阻挡数下,纷纷被疾电般的劲风袭倒,坠落下去。圣祖娘娘见状,立刻降身落地,奏起目木笛来。 低声悦耳婉转,四下一片片藏茫。天父自是不知道圣祖娘娘将要施展何等诡异功夫,只道她笛音有异,却不知道此乃苗疆七大蛊术之一——蛊蛇术。熟悉的声音又复响起,四处开始迤逦。远远,云华夫人看到了烟尘腾雾,料想大部队赶了过来。看来圣祖娘娘倒还真是有着两下子,轻而易举就是召唤来了如此之多的助手。 云华夫人连连驾起祥云筋斗,立在空中。圣祖娘娘忽地停下来,朝着天父瞥去。天父登时意识到了,圣祖娘娘适才使用了诡异之术,远方的烟尘也是她造就的。一时间,天父对着云华夫人道:“大仙,本座只是取得自己所得,还望大仙不要再执着。” 云华夫人哪里肯听,知道天父在给自己的野心做掩饰,实则是心生愧疚。云华夫人又岂肯相信他会有这种羞愧之心,不过又是在掩人耳目罢了。于是,云华夫人愤慨道:“休得多言。本宫现在还要前往中土,那里群魔出道,是利是弊你们自己去权衡吧。”声音甫落,云华夫人已是挥动群蛟离开。 显然圣祖娘娘的蛊蛇术还是有点诡异,不然的话云华夫人也不会被迫走。其实并非不敌二人,而是云华夫人想到了昙云老道在青龙寺祭出群魔,天下只怕是要招致了大劫。更何况在此和她纠斗,天父势必会趁人之危,向着圣祖娘娘。到时候自己腹背受敌作战,却是不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天父素来手段阴森,自己又岂可轻易涉险。 天父见云华夫人忽然间说出此言,连连朝着空中密法传音问道:“究竟是何人有此能耐,居然能够祭出三界六道里头的群魔。本座倒是很想知道,还望大仙明示!”云华夫人以真诀之气回复道:“你若有心,自己前去便是,何必问我?” 其实不用云华夫人说,天父上中土的意议已决。不过此刻他急切想要得到火龙珠,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倒不太在意。圣祖娘娘突然上前来,对着天父答谢道:“适才多亏施以援手,不然的话此人定会纠缠到底。”天父朝着她怔望了半晌,道:“本座如今要务在身,只怕难以奉陪。他日你我若有共事之期,就请上火焰山火焰门前来找我吧!告辞。”说完,天父驾御而起火焰之光,朝着远方飘去。 阿如登时上前疑问道:“娘娘,刚刚妖妇所说的群魔出道是什么意思?”圣祖娘娘神色登时略动,在这个世界上面,据自己见识能够祭出群魔的功力唯有血魔之功。看来此事和昙云有着大大关联,因为时至今日,会“噬血”之术的人实在是少之甚少。就算她自己是苗疆之人,对于这诡异之术也不算擅长。也许在他们苗疆,女子不适合这种祭祀之术。于是,圣祖娘娘庆幸而笑,道:“以本宫来看,此事定是昙云道长所为。你们两个先去中土一带,看看正派最近的动静,本宫处理完了一些事情之后,稍后便去中土。” 阿如点了点头,遂问道:“可是关于火浣鼠之事怎么办?”圣祖娘娘目光突然亮了一下,适才天父突然出现此地,又将要急着赶往中土。看来火焰门此刻定是内部空虚,想要去的火浣鼠实在是大好良机。她之所滞后赶往中土,其实正为此意。一旦天父去了中土,想要上火焰门实在是不在话下。圣祖娘娘意味深长道:“这事暂时放于一边吧。不过你们此行赶往中土去事关重大。据本宫判断,过不了多久,正派之士定会齐聚青龙寺。到时候昙云老道势必面临一场灾难,大祸临头......” 阿慧心里面则是想到了唐仲,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她生怕被圣祖娘娘瞧见了心思,连忙故意找了个问题问道:“娘娘,我们有没有必要去趟青龙寺,然后在告知昙云?” 圣祖娘娘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昙云在自己心里面只不过是利用厉害关系。就算倒是正派之士真的齐聚青龙寺也非坏事。一旦他们打了起来,势必消耗彼此力量。到时候自己再来个出其不意,没准儿又是意想不到收获。于是,圣祖娘娘道:“渤海的巫龙族也是开始作难,剑气天三宗到时候一旦联盟起来,定会瞻前顾后,正反受敌。所以,昙云到时候也会找准机会发难。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告诉他。你们的正事是监视正派动静,到时候本宫到了中土,你们得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说着,圣祖娘娘对着二人相互望了一下。 阿慧这才点了点头,表现出来极是顺从。阿如则对着圣祖娘娘道别:“那我们先行前往中土,娘娘就多多保重。”圣祖娘娘嗯了一声,催促着二人前往。(未完待续) 祭魔 关中。 昔日富庶的中土大地渐渐显得天色阴霾,长久被一股浓郁的乌云之气笼罩住,阴晴不定...... “喀喇!” 天空忽地划过了几条银蛇惊雷,裂开暗黑的苍穹。惊雷劈下,四下阵阵银亮。青龙寺地处险要之处,北依高垣,南临汾水。雷电劈下之际,枣林荡漾起来,恍如荧光树般。 寺内,萧索的风儿卷起了簌簌飘叶,团团打转,落在了佛龛之下。佛龛处的机关打开,里头透出来了暗淡的光芒。 “嘿嘿......” “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了!贫道终于祭出了群魔,混乱又将因我而起,实在是太好了。莫桑松,你玩玩也没有想到吧?哈哈......” 只听得昙云疯狂叫嚷,已是掩饰不住喜获的神态。对于一个苦心孤诣、卧薪尝胆久已的人而言,一旦重拾成就,那该是何等的心情啊。也许,这份发自内心的感慨是无人能够体会的。世上也许少有人体会得到,但是他们都已经和黄土一起掩埋,被世人践踏渺无踪迹。而自己呢,虽然经历了人生最大落寞和失意,至今上能屹立而出,实在是前无古人。 昙云身前的光球气旋开始滋滋出声,袅袅腾升出不尽的烟雾,其中若隐若现着众多三界六道之魂。是孤魂野鬼在咆哮,久久禁锢在九幽地狱,而今枷锁挣脱,兽性和魔性大发。九幽之下的冤魂无不充满怨气,一旦祭出来,势必为害世人。在他们心里面,就是活着的人给他们生之前带来了不尽的烦扰和痛苦。如今,那些久久萦绕于怀的恶人尚在,实在是难以畅怀。如果不加以惩治他们,实在是觉得冤屈。 自从昙云上次回来之后,他一直都在致力于祭出群魔。二十年前,那场战争自己被世人不齿,内心积郁了浓厚的仇怨,就像眼前即将祭出来的群魔一样,实在是难以释怀。突然间,昙云坐定蒲团,双掌凝运胸前,血息泛起了雾花,恍如朦胧的烟雾般,袅袅而动。 看得出来他正在祭炼而出“噬血”之术,一种苗疆诡异召唤的祭祀之术。气旋在其催动之下更显得异常活跃,里头突然间飘渺着数不胜数的异样魂魄。这些冤屈魂魄个个像是炊烟般,自由穿梭游动其中,足下更是想擦了油,行走定飘轻盈飘逸。 接着,昙云驾起拂尘,对着气旋上面抛去一团真元之气。气旋中的孤魂们仿佛似那般主子端着骨头召唤而来的俄狗般,纷纷前来。真元之气到了气旋外表之后,受到了光球外表屏蔽,无法进入。但是,孤魂的急迫之心却是令得昙云大为振奋。于是,昙云轻声道:“嘿嘿,看来时日差不多了。”于是,他再次祭出更为浑厚的真元之气附在了气旋之上。气旋流转更加迅猛,似乎要一口将自己的真元之气全部吸纳进去。可见孤魂们何等难耐和急迫,不然的话在感受了阳刚之气也是不会如此冲动和骚乱。 昙云掐指捏算,心里头开始盘计。渐渐地,嘴唇开始微微启动,道:“不知道圣兄现在如何了。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尽早出世作难,想必他的神功也快祭成了......”想到了自己和饕餮并肩作战多次,却是屡屡挫折到了莫桑松、禅光手里面,不由得顿生怨气。“嘿嘿,我就是要搅得天下大乱,看你们如何?圣兄,贫道马上就可以祭出九幽之下最为冤屈的孤魂野鬼,到时候只须你再配合一番,无人可敌。哈哈!” 其实在不久前,昙云已经祭出了为数众多的孤魂。只不过他们的道行和冤屈还不及气旋当中正自祭炼的孤魂。这些孤魂与凡间之中修真之人差不多,都是有着等级界限的。只有当他们怨气聚集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是修真之人灵气聚集到了一定程度,不然而然的发泄出来。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成精成仙,功力陡盛。 上次在苗疆一带,地龙的突然出现昙云已是意识到了翼龙最近有所异动。不然的话,凭空在苗疆一带出现,实难说明理由。天涯断肠雨夺取了莫干剑遁逃,只怕日后也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不可不防。也许这辈子一直都是多行不义,接下的仇敌日渐增多。想当初和天涯断肠雨一同灭掉缙云门之时,大家是何等歃血为盟。可是后来,利益驱使,最终遗弃他。只怕天涯断肠雨做鬼也是难以饶恕自己。 诸多事宜涌现出来,昙云开始烦躁不安。 没多久,昙云出了密室。关闭佛龛下头的机括之后,外头已经投射进来了旭光。原来,天色已经大亮。昙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这一闭关祭炼,又是过去了数日。上回在苗疆被莫小峰和王鼎之子挫伤之后,功力未能完全恢复。唉,近期只怕难以上渤海邀请圣兄了。”念及此,昙云忽地唤来了一名道童,对着他道:“你速去崂山一带观察一下,看看崂山派最近有何异动?另外,渤海异界中的翼龙也不可以疏忽。” 道童立刻遵命而去,独自朝着北上。昙云这才松了口气,正自转入卧室之间,突然想到了圣祖娘娘。说起来的话,在圣祖娘娘面前还是自己这辈子最为卑躬屈膝时刻。作为堂堂的大男人,屈服苟活在了女人裙边,实乃终生的耻辱。不过昙云素来心狠手辣,不知不觉中对圣祖娘娘起了杀机。 藏茫无际的苗疆,一条身影茕茕而立。 孤傲的巉岩之上,凄风卷起少年鬓发。待得近处,才发现此人是莫小峰。 “为什么她最终还是要拒绝我。不行,我要上去问个清楚......”莫小峰说罢,转身便要离开巉岩,朝着瑶池山上面行去。前几日,自己被百灵子一番拒绝之后,内心苦闷不已。只是他心有不甘,心魔更胜。也许对于丧失理智的人而言,越是无法释怀的事情,他就越是要碰壁。莫小峰此刻只道百灵子不肯接受自己,定是别有隐情,所以冒着被辱没的心理也是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教化 对于心仪之人而言,这点儿的委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他被“九幽晶焰”侵蚀之后,已然是对着百灵子恋恋不忘。大概是上天在惩罚他,偏偏什么都可以忘怀,唯独这一点叫他无法泯灭。 孤独的身形行走着,身后的环境开始风起,可他丝毫不觉察,只顾着自己独自前行。 “阿弥陀佛......”一声佛法之音在莫小峰身后响起来,极是深沉浑猛。莫小峰突然间撇过首来,见是禅光,便不再做声。自从上回错杀路之浩等人之后,莫小峰开始不加自信禅光了。觉得禅光对自己屡屡言语,也不过是些不切实际的空论罢了。什么不可执著偏激,须得心存善意,都是空话。 “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莫小峰冷峻孤傲的脸上微微颤抖,慢慢说出来。 禅光深感惋惜,尤其是那日群雄一起对付他之时,那场面叫人看了之后,不得不生出怜悯之心。其实莫小峰本性却是不坏,只可惜天意弄人。归根结底都是饕餮做的孽,不然的话莫小峰决计不会有今天。想到了自己出来须弥山千年,虽然未能够逮捕饕餮,但是眼下救助莫小峰要紧。看来,自己也只有带着愧疚回去了。于是,对着莫小峰道:“莫施主,跟老衲一起回去须弥山吧!” 莫小峰自是难以从他,此刻寻找百灵子要紧,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了。只听得他一口否决,道:“不行!我要去找她......”禅光登时不语,沉吟半晌。其实他心里面已经知道莫小峰所说的她指的是百灵子。于是,禅光扼腕道:“方今群魔出道,瑶池山已被天父攻占。天母娘娘已经带着她前往中土大地,莫施主何苦泥足深陷呢?听贫僧一句奉劝,和我一起回须弥山吧!” “不行!”莫小峰发作道,双眼开始布满阴煞的血红色,令人不寒而栗。禅光知道自己已经触发了他的心魔,只怕是得不偿丧。于是,禅光道:“莫施主,贫僧多次告诫,凡事随缘而化,不可强执......” “够了!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说着,莫小峰便要挺身离去。禅光登时眼疾手快,匆匆跟了上前,回首阻隔。莫小峰登时怒瞪,叱道:“老和尚,你可不要欺人太甚。看在你先前多次点拨我的情分上,我不想为难你!” 禅光闭目合十道:“出家人只愿别人为难自己,却从不为难他人。”说罢,禅光硬是要拦住莫小峰,不要他前去。莫小峰登时怒甚,凸目咆怒道:“让开!”禅光依旧“阿弥陀佛”,身子完全挡在了莫小峰身前。他知道,莫小峰这一去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怨气会随着情感失落越来越重,最终难以自拔。长痛不如短痛,挥剑斩情丝,干脆利落,何苦要自寻烦恼、庸人自扰呢? 莫小峰陡然一震,手臂反出,伸向了禅光腋下三寸之处。此处乃是人体要害之一,一旦被莫小峰点中,自己势必亏损。只见禅光轻轻一撩,沉肘压下。 “阿弥陀佛!”禅光飘身后退半丈远,立在空中。莫小峰瞪视不已,在此责问道:“你究竟让开不让开。”禅光睁开眼睛,凌空磐坐道:“莫施主,老衲就算是一死,也愿意看到你这般执迷不悟。为何先前你尚且还能够听取贫僧,而今却是丝毫不加理会?”莫小峰前腿跨出,挥臂道:“你的那些话反复其间,而我却是从未因之得到解脱。如今,我什么也不想相信,只愿相信自己。” “境由心生。你着魔太深,虽然诸多事情难以想通,但是又不可以因之自暴自弃、变本加厉。贫僧只愿点化你一二,不曾有过私心。如今你的父亲与气宗、天宗联袂击敌,为的就是除魔卫道。而你,却要自甘堕入魔道......”说罢,禅光周身的佛光更加甚,已是令人难以正视。 “不,不,不......”莫小峰阵阵反驳,不再相信禅光了。“我没有错,我没有错......为什么大家出出针对我,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你不要再替他人说话了,我很痛苦,都是他们带来的......”蓦地,莫小峰仰天一声嘶嚎,大地陡然震慑开裂,摇晃不定。 禅光登时驾起身体,准备朝着莫小峰飞去。不料,莫小峰性子桀骜不驯,丝毫不再念及禅光的苦口婆心了。虽然禅光先天性子脾气暴烈,自从经历了饕餮盗窃《诸天经卷》之事以后,渐渐变得慈祥憨厚,不再充满杀气。莫小峰落至今天或多或少与自己有着关联,要不是那日疏忽,决计不会叫饕餮四下作孽,闯下如此之多的祸来。 于是,四掌交接一声巨响,莫小峰被弹震开来,飘出去数丈远。禅光借机想要一把抓住莫小峰,以便轻而易举稳住他。不料,莫小峰硬是出击一掌,狠狠朝着禅光腹部袭去。禅光沉肘挡下,撞击到了他的手掌之上。莫小峰登时倏地震腕,变掌为拳,直直捣向了他的心窝。禅光已是迟缓不及躲闪,就要中拳。 忽然,禅光浑身通体一亮,浑然的佛光笼罩起来。莫小峰顿觉周身被无形的力量滞住,难以再进半步。一时间,禅光的佛芒将他死死定在了半空。禅光满面佛光,俨然佛陀模样。于是,他轻轻挥了挥袈裟,做盘道:“莫施主,听老衲奉劝,决计不会加害与你的。你如此前去,不但不果,反而会坏了大事。” 莫小峰哪里听得进去,挥臂荡起血雾,指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和她在一起......”禅光波音荡漾,密法聚敛不止。跟着,只听得他道:“万事须得讲求缘法。上天注定,你此生和她无缘,何必要这么辛苦。况且你心智未泯,实不宜显露人前。今后你在回去中土,势必遭受他人追杀。你犯下了深重罪孽,唯有老衲可以救助你......” “不要再说得那么好听啦!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只会让我更加难以抉择。我有我的主见和想法,不需要你们左右!”说着,又是挥臂,血雾更加浓郁弥漫。禅光陡然劈下来一道沉浑的佛芒,硬是抑制住血雾扩散开来。莫小峰手臂微微震抖,已是被佛芒劈到。适才禅光那一击正是“须弥神雷诀”,只不过此刻他还不想伤害莫小峰。不然的话,凭借着雷诀威力想要伤他实在是不在话下。可见禅光实在是有心救助莫小峰,不突然的话早就痛下杀手了。 莫小峰也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既然急着寻找百灵子,当然是不想在这里和他纠纷。于是,莫小峰决心寻机离开,不想再和他纠缠过久。莫小峰趁着禅光做盘之际,朝着旷野巉岩之中钻进去。禅光没有料到莫小峰会像避瘟神般躲避自己,登时大叫一声不妙。还未等到声音落定,已是屈指弹出一道雷光。 “喀喇”一声电响,莫小峰身前石块炸裂开来,弥漫起无数烟尘。莫小峰知道禅光想要以此来迫退自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此刻我要走,你是想留也留不住。我若不想走,你就是不说话我也要设法留下来。于是,莫小峰也顾不得凶险,硬是挺前莽撞而去。禅光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小峰还真的不怕死,登时懊丧不迭。莫小峰趁着他迟滞缓和之间,接着烟尘掩护遁逃而去。 禅光大觉不妙,连忙追身前去数步。等到被自己激起的烟尘落定之后,才发现前面空无一物,莫小峰已是不知道了去向。于是,禅光登时气馁不已。(未完待续) 中土之旅 莫小峰逃避禅光之后,独自沿着大道朝着中土一带进发。经历了这段时间的诸多锤炼,他渐渐发觉自己完全可以自立了。没想到在和敌人周旋的千锤百炼之中,功力不知不觉大增了。只是这段时日来,吸血的次数明显减少了。难道真的是到了“驾御血火”境界,可以自行锤炼产生血火不成。莫小峰沿着去往中土大路,每日行了数百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可以数日不吃饭。这种奇怪的现象实在是诡异难测,只怕非是寻常人难以理解这点。 走得数日之后,到了关中一带。也许这些地方自己曾经很熟悉,但是现在现在却无法回忆起来。因为现在的自己完全被一种诡异邪魔的血液控制住,就是比行尸走肉多了一点判断力和记忆力罢了。可能以前经历的的诸多事情不再记得,只要是现在每次经历的事情都会在脑袋里面留下痕迹。 昙云在青龙寺祭炼“噬血”久已,近日又召唤出了三界六道中的诸多孤魂冤鬼之气,所以莫小峰行至此地之后,渐渐感应出来了。他体内的“九幽晶焰”与“噬血”魔性相当,自然而然可以感受出来彼此的吸引与犀力。于是,莫小峰停了下来,脑子里头开始思忖着。难道这里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人不成,为何会如此相吸。这种感应寻常人可能无法体会得出来,就好像磁铁与磁铁之间有着一种无形、默契的吸引力。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他们彼此可以感应。 莫小峰想到了寻找百灵子才是自己首要之务,所以即便是遇到了这样的情景也只是一带而过。在这一带歇息了片刻之后,又开始朝着中原赶去。他不知道方向了,只有那股无形的意志力支持着自己一直朝着前程奔去。 这日,莫小峰停在了关中要隘一处,小憩在一家茶馆里头。这家茶馆也不算大,全部以木材撑起来。南来北往的客人和商旅都会歇息于此,喝喝茶。莫小峰先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俗务,见他们坐下来之后便向店家要了茶水坐下。于是,莫小峰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坐下,对着店家要了碗茶。 店家上茶之时,偶尔对着莫小峰瞧了瞧,似乎发觉出来了他的异样。莫小峰也不以为意,哼哼瞪视了他一眼。店家见到了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多加冒犯,倒完了茶之后迅速离开接着去忙乎。 这时候,三个提着剑的客人过来了,坐下喝茶。莫小峰斜眼瞥视了他们一番,见他们人人都是一身玄青长袍,胸前赫然缀上剑的的标志。莫小峰不知道这几个人来头,以为他们只是些登徒浪子,不值一提。店家极是殷勤好客,见他们都是剑士打扮,连连询问一番。 “店家,天下不太平了......你还在这里开店,不怕妖魔出来为害吗?”其中一名剑士对着店家取乐道。 那店家想着的是挣钱,当然得对客人恭维奉承,连连道:“呵呵,所以就得仰仗各位大侠仗剑除妖啦。今天的茶钱就不用给了,大侠为国为民,我们都是感激不尽,喝点茶算得了什么......”接着,店家笑得合不拢嘴。 “那怎么行!你们也不容易,如今乱世做生意也是冒着身家性命啊。不过,你可知道我们一剑门为何会突然下王屋山来?”那人似乎很是得意,不过好像眼前迫在眉睫,所以得意之余又多了几分忧心忡忡之色。 “原来各位大侠是王屋山的。实在是太好了,小的很早就听闻王屋山和崂山乃是气宗正道,千百年来为我们做了不少好事情。不过,早在十年前不是已经听说魔道尽除吗?为何还有这些邪魔外道出来作祟啊?”店家故意说得很忧戚,好像大有忧国忧民之风。 那人继续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据说渤海和东海之上最近流传着奇异翼龙之说......上回莫干山和崂山纷纷遭遇他们侵袭。就在不久前,家师突然受到了崂山气宗和剑宗各脉邀请,准备着大家一同出海屠龙。所以,现在的天下看上去好像平静无事,可是乱的很。店家,我们奉劝你还是早早关门回家,没准儿那些龙兽攻上了大陆,可就全玩完了......” 店家连连哈腰,毕恭毕敬道:“是是是。大侠提醒的是......”说着,一一给他们端上茶,桌子抹得干干净净。“唉,尊师真是有心,为了苍生着想,可谓是众生之福啊!”店家又是一句恭维殷勤。那人一笑,其余两人都是赞不绝口,夸这茶好喝。 莫小峰听在耳里面,当然知道他们彼此恭维客套,一边自诩,一边却是利益。于是,莫小峰也不作声,喝足了茶之后起身准备离开。 刚刚跨出店门,店家立刻上前喊止道:“客官,您还没有给钱呢?”说着,店家就要追上莫小峰。莫小峰神智不似常人,当然还不知道喝了茶要给钱,所以不加理睬。适才已经见不得店家嘴脸,这会儿又被他追着,猛然回头一瞥。跟着变怒瞪了店家一下,示意他冲撞了自己。 于是,纷纷投来了店中其他客人*视的目光。他们都以为莫小峰耍赖,喝茶不给钱。那三个一剑门的剑士也是略显愤怒之色,对着莫小峰望了望。店家本来就觉得莫小峰神态有异,只是做生意是为了糊口,就算只是一杯茶钱也要斤斤计较的,不然的话自己当真和西北风啊。不过莫小峰凶煞的眼神又叫他退却了几步,不敢前迈索要。 就在这时候,一剑门三个弟子一起抽出来长剑,挺身而来围住莫小峰。适才和店家搭话的人指着莫小峰责斥道:“喂,人家做生意的也不简单。如今乱世当道,生财不易,为何喝了茶不给人家钱?” 莫小峰耸然一动,觑了觑便道:“管你什么事!”那人顿觉当众出丑,实在是大煞威风。但是,他也是颇有几分惧怕莫小峰,遂道:“正所谓出门在外,大家都不方便。你行我方便,我自当行你方便......” 此话倒也说得大大再行,其余的客人纷纷在议论,均是赞同他的话。那人见到大家都在拥护自己观点,登时振奋不已,知道决意不会孤掌难鸣。于是,他指着莫小峰,*迫道:“快点给钱。” 莫小峰登时恼怒,挥臂一卷,袖子硬是包裹住其长剑,猛然一荡,长剑立碎。那人登时火怒不已,扔掉了半截长剑,劈掌砸向了莫小峰面颊。另外两名一剑门的弟子亦是怒不可遏,实在是没有见过这等无礼之人,就算你不给钱,也无需对劝说之人大打出手啊。跟着四下阵阵拥护,决意要好好惩处眼前这个顽劣的少年。 店家本来只想要钱而已,没有想到会把事情闹大,登时躲进了茶铺后面,唯恐招致损失。坐在里头的客人也是鱼贯般冲出去,站在一旁观战。莫小峰气恼更胜,只当他们诚心与自己过意不去。于是,莫小峰亮出手掌,示了示,遂道:“我不想和你们打闹,识相的话早点滚开!” 那人登时肺都气炸了,实在是难以容忍。于是,他对着另外二人道:“师弟,此人蛮横不讲理,今天不可以就此饶恕他。哼,天下间哪有白吃白喝的事儿......”那两人应呼道:“没错!一剑门素来讲究道义和规矩的,此等行为实在是不齿于世。”说着,三人一起朝着莫小峰扑来。 莫小峰左脚立定,右足轻轻转开,手臂弥散出来浓郁的血雾。三人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本以为只是个市井混混出来行霸王餐罢了。突然间瞥见他祭出血雾,而且内功深湛,实在是不敢造次。 倏地,莫小峰完全不等他们警觉过来,掌势前送。“叱咤”一声,血雾冲击到了左右二人身上,冒过股股浓烟,他俩浑身掠过了一道血芒,吞噬全身。接下来便听得二人惨叫连连,上半身化为腐肉,腥臭扑鼻。莫小峰立马收敛掌力,立在他们身前。 为首之人登时见到二位师弟莫名其妙被血雾赤身,登时恐惧不已。于是,匆匆朝着二位师弟奔去。二人受了“血煞”侵袭之后,身体腐烂,到卧在地,难以动弹,全身开始化血。对于其他人而言,如此邪魔诡异的手法只怕是有生之年初逢。莫小峰见他不再纠缠自己,登时转身离去。 那人阵阵恸哭,大叫着一定要找到莫小峰报仇。 杀了二人之后,莫小峰奔出去有了数里远的路。突然间停了下来,抬起自己的手臂一看。这一看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想不到“血煞”屡试不爽,力道越来越诡异狠毒。先前杀死路之浩等人也只是身体部分位置攻击,现在都可以大半个身体杀伤了。于是,做了下来,开始调息运筹“九幽晶焰”。说也是奇怪,自从冲破了“弥血”境界,进入了第六重境界“敛血”之后,其余三重越来越好祭炼了。就连此刻丧失常性的莫小峰也是不得不惊喜不已。 也许从今以后,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常常吸噬人血了。说起来的话,吸噬人血还真是件痛苦的事情。每次和敌人周旋之后,体内明显感觉到了盈亏,非得取血不可。最主要的是,临阵吸血时常会遭受别人出其不意,毫无戒备。 想到了这点,莫小峰又开坐下来修炼起来。此地正处荒郊,料想也不会有人过来骚扰放冷箭,他十分自信。没过多久,那股浓郁无味的血息绕在了周身,显得更加浑重。周身百骸在“九幽晶焰”之息的冲荡之下,似乎来自心脏的血液无一不朝着四肢淌去。这种感觉很像刚刚从血池里面出来的那个时候,有着一股想要爆发释放的感觉和冲动,只可惜这种爆发无可泄处。也许是上天在帮助自己寄存,等到下一个怨恨聚集到了一定程度,再一并冲出来,无人可当。 慢慢的,血息化为了弥漫的血雾,眼前朦胧之中的“血河图”不然而然又复现出来,越来越清晰了。原来是诸天神器图谱,诸神先天神器在此露出来。二十般兵器,应有尽有。可能莫小峰还不认识其中许多的兵器,但是他知道这些兵器绝对称得上一等一上乘利器。至到这个时候,莫小峰才算是阵阵明白,为何自己每次出手之际,无形无状的血雾可以伤人,原来是它们将自己的嗜杀之气化为了兵器的缘故。然而,*纵血雾化兵的指挥者就是自己。 不知不觉当中,莫小峰开始深深疑问起来,为什么我要将血息化为兵器了。这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忽然间,体内一股莫名的痛苦蔓延开来。是“九幽晶焰”在警告自己吗?每次到了神智快要清醒的时候,这种痛苦似乎都会如影随形。以前,它在怂恿着自己吸血。现在,自己到了驾御境界,不再驱动吸血了。可是,痛苦却开始来了。这是“九幽晶焰”在和自己本身的灵识抗拒,“血煞”之气再和自己多的血气相抗衡。就像是病魔和抗体在角逐,彼消此长,互不相让。 忽然间,感觉痛得实在是无法忍受。莫小峰双臂畚张,朝着天际长啸一声,爆发之力全部冲出来,大地之上生出了一连窜的爆花,接踵纷沓凸起。地动山摇,苍穹震荡。莫小峰体内的潜力究竟有多大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因为他无法测出来,而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爆发出来。就好像被人在脑袋里面种下傀儡般,让他人牵着走,完全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和主见。(未完待续) 凄伤 适才他杀死的两个人正是王屋山一剑门弟子,名字分别是王德和王彪。那个生还的弟子侥幸不死,这会儿已经赶往正自前去莫干山的师父报告。一剑门的掌门人云天重,也就是百里江海曾经的同门师兄弟。只是后来百里江海神智混乱,最终遁入了崂山空门当中。 这些事情是他们前几辈之间的恩恩怨怨,想不到都过了五十年,最终还是落到了这后来几辈人的身上。莫小峰还算好,未曾受到什么牵连。但是他被“九幽晶焰”侵蚀之后,只怕对比起此事来,实在是大之不幸。 离开了荒郊之后,莫小峰又开始朝着中土一带进发。没过几天,他已经到了富庶的神州大地某处。他自己也不知道,鬼使神差,到了哪里?不得难知。 其时莫小雪随着王崇益、何筑、乾谦等人回到了莫干山。半路上,灵鸠等道人因为要急着回去报告玄净、玄智两位道长,所以行至了洛阳一带,他们便分手了。 没过几天,王崇益随着他们到了莫干山。莫桑松久久未见莫小雪和唐仲,登时兴奋得不得了。见到了唐仲受伤,莫桑松顿生痛意,拉着他们进了莫干坞。阳关和商说也是难以掩藏思念之意,四兄弟见了面道不完寒暄之意。 得知唐仲被昙云和地龙联手挫伤,莫桑松感叹不已。不过他心里却明白,翼龙族的死期马上就要来到了,所以也没有太过愤慨。于是,莫桑松立刻叫人收拾房间,将唐仲放在了床上,经过了一番查探,唐仲只是受了重创,内伤极重,只须休息数日便无大碍。忙完之后,莫小雪好久没有感受父爱,硬要躺在其怀中撒娇,惹得旁人无不好笑。于是,他将这段时日自己所做的事情对着莫小雪尽数讲了一遍。莫小雪微微一酸,道:“爹爹,这段时日我好想您啊......”莫桑松只是一笑,然后看到了王崇益,见他精神焕发,完全不复从前那羸弱虚软的表情。莫桑松一笑,问道:“王公子近来可好?” 王崇益苦然而笑,作揖道:“当日要不是莫老前辈送着崇益上崂山,我也是难以有今天。”说着,脸上的凄楚之色尽数显露出来。 莫桑松岿然而笑,道:“我们马上就要动身前往崂山,所以你们近几天好生休息一番,到时候大家一起去趟渤海......”何筑和乾谦知道莫桑松所说的还是当日离开崂山时候,他和玄净玄智二位道仙拟定的屠龙之举。二人相对而望,不由得起了丝丝怅惘。其实算起来的话,就要和莫小峰决一死战了。 自从在苗疆得知吸血人是莫小峰之后,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无不凄婉连连。只是目前繁琐的事情太多,已够大家困扰得了。所以,他们实在是不想讲莫小峰的事情告诉师父,免得他分心。莫小雪眼珠子一直都是在注视着王崇益,生怕他说出莫小峰的事情来。不过,此刻她已经发觉自己完全多虑了。真正想到这些事情的人是何筑和乾谦,反而王崇益丝毫无所动楚,那是二人的表情在再告诉她的。 于是,莫小雪趁机转开中心,拉着莫桑松手臂微微道:“爹爹,苗疆是不是有个叫灵蛇窟的门派啊?”莫桑松登时色变,这不是自己当初一手诛灭的苗疆邪教吗?莫桑松见到她的表情这般确信无疑,登时问道:“雪儿,出了什么事情?” 莫小雪装出来委屈的表情道:“那个妖妇把我关了个把月,最后还是唐师兄冒着生命危险才把我救了出来的。所以,爹爹你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妖妇......”莫桑松听了之后,觉得女儿还是这样的稚嫩泼辣,心情渐渐好转。一时间,望着满屋子人,想起来了莫小峰,遂神色又开始现出感伤。 阳关和商说心里面白,师父想师弟了。只是莫小峰此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莫干山了。这些时日,明显发觉师父日日思念爱子,头发斑白了不少,面孔消瘦了不少。阳关上前问道:“师妹。上回唐师弟取来莫干剑,是不是为了救你出来?” 莫桑松经此疑问,还不知道莫干剑被唐仲取出来。那段时日他忙着和崂山、一剑门以及雁荡山会晤去了,所以没有时间过问此事。“什么?你说仲儿将莫干剑取出来了?”莫桑松问道。 阳关点了点头,道:“大概是四五个月前的事吧......那时候您正在崂山。唐师兄突然间回来,说师妹和百姑娘被苗疆的妖妇抓住,困在了乌精钢打造的铁牢里面,所以上了剑池取出来莫干剑。”莫桑松登时惊诧不已,他还不知道这回事。 莫桑松登时沉默,他知道苗疆人士最擅长两门子功夫,那就是运用祭祀之术和炼造各种毒器了。乌精钢天下至刚,也许只有莫干剑可以轻易将它斩断,所以唐仲才会这么做。但是,这次他们回来好像没有带着莫干剑而来。于是,莫桑松震恐道:“那、那宝剑现在在何处?”说着,朝着莫小雪、乾谦及何筑轮番望去。 三人低头均是不语。唯有王崇益心里头明白,那日在混战之中,天涯断肠雨趁人之危,接着地龙击伤唐仲之际,携着莫干剑坠崖而下。莫桑松缓缓望着王崇益,似有几分疑问。王崇益暗暗吸了几口气,只怕莫桑松难以接受噩耗。莫桑松还是先问了一句:“王公子,你可知道宝剑下落?” 王崇益望着莫小雪,他知道自从上回放过莫小峰之后,每次做决定都要看看她的颜色,免得触及到她的心理。莫小雪此刻有心告诉事实,但又不好说出来,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表情。于是,王崇益慢条斯理道:“是这样的,莫老前辈。那日我们在苗疆遇到了昙云妖道和翼龙护法,大家打了起来。突然,火焰门的弟子趁火打劫,劫走了宝剑。不过......”王崇益停顿一下,微微瞥向莫小雪,只见她面颊通红,神色慌张,似乎惧怕莫桑松待会儿得知事实后会发火。 只见莫桑松忽然间摆了摆手,示意王崇益停顿下来。莫桑松望着众人,嗟叹道:“为师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了。你们都是年轻人,青春热血,该是时候叱咤风云了。昙云和那些苗疆的余孽势力进来蠢蠢欲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怪我们当初内部闹分歧,所以才会留下祸种,造就今日之局面。”说着,莫桑松意味深长望着王崇益,半晌方道:“相信你们都是深谙剑宗宗旨,我也不想多说了。如今屠龙在即,所以这些事情日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一辈了。” 王崇益内心阵阵澎湃,果真是岁月不饶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疲倦了也许会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想着后浪推前浪,寄希望于下一代了。跟着便见莫桑松转进了自己房间,对着他们道:“你们回去休息吧。”说着,慢悠悠离开。 王崇益登时阵阵伤感,他知道莫桑松此刻内心极为焦躁。一方面莫小峰不知去向,杳无音讯,另外一方面又是应对眼前纷乱局面,实在是身体扛不住,所以他才会这样。王鼎曾经和他的经历差不多,不过自己的父亲没有莫桑松这般旷达,事事看得洞悉。 莫小雪走上前,对着王崇益答谢:“王公子,谢谢你刚才隐瞒了小峰的事情。要是让父亲知道小峰杀了......唉!”只见她突然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王崇益明白,大家都不想触到伤心的事情。 阳关和商说虽然急切想要得知莫小峰的消息,但是没有问。对于他们而言,问了也没有用,只会加重内心的负担。念及如此,倒还不如不问,省得清静些。王崇益对着莫小雪凄然一笑,道:“雪姐姐,不要客气!”莫小雪嫣然一笑,心情登时好了许多。不过,她渐渐的发现,这个崇益弟弟越来越好,就像曾经那个秋风叶子剑一样,时时都会顺着己愿,毫不推辞借口。 也许开始萌生了爱情的种子,只是大家心里面还存有忌讳和愧疚罢了。相信某天,二人终究会敞开胸襟的。莫小雪面颊微红,瞥过去不再正视王崇益。王崇益略显得几分不自然,然后独自出了莫干坞。 夜里。 王崇益独自站在莫干山上面。冬日过去之后,初春的风袭还是有着几分冷飕,浑身凉意。 王崇益对着远方黑漆的苍穹眺望许久,不知道从今往后该是何去何从。也许他和莫小峰之间的仇恨就要像自己身上的睡意般,叫冷酷无情的凄风给刮走,消散在空中...... 接下来自己最为为艰巨的任务就是要寻得昙云,然后报取其灭门之仇。不知不觉,汩汩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前的景色全部变得不清。他多次告诫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人生坎坷,该要坚强自己了。不再是未成熟的少年了,遇到委屈和想不通事情要学会忍耐。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之多的繁琐事情把他彻底打败了。 “......崇益啊,今后我们缙云一脉的兴衰就落在了你的身上了。不久为父归天,你可要肩负起光复缙云一脉的重任啊......”父亲王鼎临终前的那段话语在此回荡在耳畔。如今他孤身一人,形影相吊,还有机会光复缙云门吗?王崇益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哭出来:“爹爹,崇益该怎么办?崇益该怎么办......”俯下身体,王崇益久久难以自已。 突然间,脑海里头仿佛奇袭而来一道光芒,托梦般现出一条身影来。王崇益迷蒙的眼睛若隐若现看出来了,是父亲王鼎的身影。“崇益,为父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你,实在是痛心。只愿到了九泉,王家列祖列宗不要怪罪我没有好生栽培好你。希望你今后能够记住这份仇恨,替为父报此仇,光复我们缙云一脉......”王崇益突然发起狂来,挺身而起大叫:“爹爹,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样才能够报仇啊?我、我下不了手啊......” 跟着脑海里头又复闪现而出一道影子,不是王鼎。可是此人分明认不出来啊,不过他和王鼎身着几分相似,都是缙云门的掌门之服。难道他是自己的祖父吗? “不肖子,杀父弑兄之仇不共戴天,有什么下不了手的。枉你父亲一手把你养大,你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吗......”是王玄在教训自己,也就是自己的爷爷。 “为什么?”王崇益挥动手臂,猛烈引过强浑的九阳之气。“碰”地一声炸裂,身畔的岩石开剖不少,纷纷激荡扬起。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要面对的是莫小峰,而不是昙云呢?莫小峰这个从小就老实欺负自己的人,如今还是要为难他。只不过,从前那些委屈都被岁月流逝,而今的仇恨却永远镌刻心上,无法磨灭。 月华如水,空气如流。 王崇益叹了口气,适才发泄了一番,心情明显好转。望着远方地平线,太阳暂时不会出来了。因为,还没有到旭日东升的时刻。于是,他拖着萎靡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翌日。王崇益刚刚走出自己的卧室,准备着晨练一番。莫小雪突然兴急匆匆朝着这边跑来,满脸焦急之色。王崇益迎上去问道:“雪姐姐,一大早有事吗?” 莫小雪不再是以前那样凄婉的表情,一改常态对着王崇益道:“爹爹说他最近几日要留在莫干山,所以叫我和你先去崂山......”王崇益登时惊愕,知道莫小雪刚刚回来不过一天,还没有来得及和莫桑松叙父女之情就这么急着过来找自己,实在是诧异。 王崇益“哦”了一声,随即道:“马上就要去吗?可我还没有收拾准备啊。”莫小雪莞尔一笑,道:“我只是先来通知你一生,免得到时候你没有心里准备。你放心,我们后天一起去的。好了,我要回去收拾一下了,你自己好好准备一番吧。”说完,莫小雪又是一笑。 王崇益接连藉此被她这样的笑容给弄得不好意思了,连忙草率点头称是。莫小雪笑着离开了院子,步履蹁跹。(未完待续) 萌生爱意 她满副无所事事的表情,竟是将王崇益给惊呆了。不久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子还是那样哀求难以自释的表情,为何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释怀啊。莫小雪的心理素质比较好,而且性格也极是开朗。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全然忘怀,不再深深记挂心理。这一点王崇益做不到,所以才会惊叹不已。 莫小雪奔出去没有多久,便朝着王崇益住的屋子回头看了几眼。此刻王崇益已经进了屋子,院子大敞。于是,莫小雪突然阵阵奇叹,为什么现在只有见到了王崇益就会感到开朗蔚然,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就算那些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可以完全信赖他。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和叶子剑在一起,什么事情来了,都由他来承担解决。每次面对他时,同样的都会产生一种极度愧疚的感觉。 也许是莫小峰的事情难以骋怀吧,王崇益背负如此之大的压力和折磨,就算不能够体验出来也是可以感受出来的。任何一个女子,但凡感到愧疚时,都会对那个男子心存感激,哪怕是真的要自己弥补,也会不计一切。 半晌,莫小雪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坐在了镜子面前,渐渐发现经历了这段日子来的洗礼,人开始变得成熟,不再以前那般追追闹闹,没完没了。遇到了不顺心事情开始学着忍耐、包容。 不觉然间,挽起了自己的鬓发,对着镜子阵阵感叹。镜子中的那个自己为何变得沉默寡言,神情木然。诸多往事浮现,掠过脑海,像一只只帆船迎风滑过。那些记忆的碎片荡起了涟漪,久久无法平静心绪。成败蹉跎,不再重来。时至今日,最令她无法释怀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莫小峰,二是百灵子。 她后悔不该那样气百灵子,将她伤心*走。最后不但没有救到莫小峰,反而害得他越陷越深...... 如果当初任其所为,莫小峰说不定还是因之窥破,不再羁念。而今呢,害了两个人。 轻叹一声,她站了起来,朝着窗户走过去。然后,对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深深呼吸了许久。对面枫树上的鸟儿婉转啼鸣,极是雀跃悠闲,叽叽喳喳像是在彼此诉说着什么。如此一个大好的清晨却叫哀怨少女的叹息之声搅乱,不复清静。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样清清静静的在莫干山上面度过终生的。现实叶子剑出现在了生命中,心绪为之荡漾。后来叶子剑携着白牡丹之手远赴海外,隐居荒岛,便已死心决意不再羁念他。没想到王崇益这样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青年,忽然间和莫小峰有了纠葛,让自己开始深深爱上了这个男子独有的气质,包容和豁达。 莫小雪轻轻叹了一声,坐在窗前轻轻拂挽着自己的鬓发,仿佛觉得岁月给自己染上了一层萧索。于是,她开始心绪紊乱,发现只要是脑海里头闪过王崇益的影子就难以自己。也许她心里面有数,莫小峰和他最终还是会难以避免一战。至于私人的想法难以自全。 很快就过了两天。 一大早,便见莫小雪兴奋不已朝着王崇益的房间跑去。今早,王崇益起得特别早,已经肩挎行李包准备着与她一起上崂山。莫小雪对着王崇益缱绻而笑,有着几分掩饰不住面部腼腆的神色。 “你准备好了吗?”王崇益突然问道。 “嗯。” “那我们现在就上路吧?” “好。” 几句简单的问答,便已经无话可说了。王崇益走在了前面,道:“我们去给莫老前辈道个别吧。”莫小雪瞥着他,微笑道:“不用了。爹爹和几位师兄此刻正在给唐师兄疗伤,没有时间......”说完,莫小雪低下头走到了王崇益前面。 王崇益跟在她后面,二人久久不语。下了莫干山之后,王崇益突然问了句:“你这几天还好吗?上次在苗疆,我们都是受了太多苦,我怕你再长途跋涉,身体吃不消......”莫小雪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停顿下来,对着王崇益道:“没事的。上次你有没有上到什么伤?”王崇益微笑着摇了摇头。 于是,二人有没有了话说。王崇益跟着她身后,偷偷瞟着这个姐姐,发觉她人儿不错,又想到了那日在苗疆为了劝说自己不要对付莫小峰,心里顿生怜惜。也许,正是这几份怜惜,才会让他事事顺从迁就这位姐姐。 “你走快点儿好不好啊?”莫小雪突然回过头来,朝着滞后的王崇益嗔怨道。王崇益专注于思索去了,这才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竟是和她隔着十数丈远。于是,王崇益连忙跑上前去跟着,面色微微一红。 “你是不是脚不舒服啊?”莫小雪突然间关切问道。王崇益神色登时慌张起来,呐呐道:“没啊!我、我适才想事情去了。”莫小雪轻嗔道:“走啦,我们可要早点赶去,不然的话爹爹会责怪的。”说完加快了步伐,走在了前面。 王崇益这才快步追了上去,紧紧相随。莫小雪偷偷瞥了一下,斜里见到王崇益跟上,心里面登时一乐,感觉王崇益完全是个傻小子。王崇益则没有想到莫小雪这般考虑着自己,眼睛也是时不时朝着莫小雪看去。 他不想去思考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觉得眼前看到莫小雪竟会这般心动。就像第一次在河边救到了百灵子一样,让他久久魂牵梦绕,情难自已。如今,莫小雪和自己一起,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复涌现出来。 没多久,已是日落西山。二人停在了荒野外,坐了下来。此地葱郁臧野,灌木密丛。眼前更有着小溪流淌着,坐在了溪畔的岩石上面,人都感觉神清气爽不已。莫小雪打开包袱,拿出来随身携带的干粮。 王崇益则是跑到了溪畔用手捧了水喝,顺便洗了洗脸。没想到这里的溪水这般清爽,打在脸上舒服至极。忽然间瞥见莫小雪独自啃着干粮,王崇益心里面一动。起身离开这里,朝着一边走去。 莫小雪忽然见他想要离开似地,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儿?”王崇益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你就坐在这里,我马上过来。莫小雪神色奇怪,但也不知道问什么好,慢慢的又坐了下来。 王崇益去了没有多久变回来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一节竹筒,端着正朝这边慢悠悠走来。莫小雪心里头顿生温意,知道王崇益是为了去给自己寻找喝水的东西。只见王崇益朝着溪水走去,打起一筒水端到了莫小雪面前,微笑道:“喝水吧。” 莫小雪望着王崇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于是,放下手里头的干粮,接过竹筒便饮。喝了一口溪水,莫小雪擦了擦嘴角,朝着王崇益又是一笑,道:“你也喝点吧......”王崇益点了点头,接过竹筒便要饮。突然,听到了莫小雪问了一句:“崇益弟弟,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王崇益愣愣望着莫小雪,见她一本正经望着自己,丝毫也不矜持。王崇益突然害起羞来,握住竹筒的手开始不自然起来。莫小雪一直盯着王崇益,等待着他的答复。莫小雪突然想到了那日在苗疆,王崇益决意要出手和莫小峰对决。最后,她好不容易才劝说住王崇益,令得他网开一面。可是突然之间,莫小雪想到了以后,万一王崇益那天和弟弟在此碰面,弑兄之恨再现,实在是难以预料。 须臾之后,王崇益点了点头,却没有抬头。他心里也隐隐约约明白莫小雪的意思,只是拿捏不定。莫小雪欣慰一笑,道:“崇益,你真好。姐姐想将来一定有一大帮女孩子围着你的。”说着,莫小雪朝着他微微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笑声之间夹杂了几分复杂的表情。也许她知道,光是这件事情就足以在二人之间留下一道永远难以磨灭的疤痕。想到了这以后,莫小雪干脆直截了当道:“崇益,那姐姐恳求你以后不要再想着找小峰报仇好吗?” 王崇益登时抬起头来,好像他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终于发生在了眼前。看到了莫小雪眼里面无尽的哀求和等待,王崇益神情滞住。他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怕答复了之后又会后悔。种种复杂的思绪交织到了一起,王崇益最终还是下了狠心,点了点头道:“姐姐,我答应你。” 莫小雪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手握住王崇益的手。一时间,王崇益顿觉股股暖绵绵的温意深入身体里面。莫小雪手上的温度如此令人神往,就像是慈母发自深处的详爱般。王崇益微微退后,不好意思。莫小雪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很喜欢那位百姑娘?” 王崇益被她道破了心事,登时窘然,支支吾吾道:“我、我......我知道她喜欢唐少侠,所以、所以......”说着说着,竟是说不下去。不过有一点他很奇怪,那就是莫小雪如何知道自己心事的。照说的话,除了王鼎和昙云之外,似乎无人知道他对百灵子曾经有过爱意。 “呵呵,想不到还真有这回事儿。”莫小雪突然逗趣道。王崇益面颊酡红,羞得不敢抬头直视。莫小雪起身追问道:“是不是?呵呵,你是不是喜欢她啊?”说着,便要*问王崇益。 王崇益不知道莫小雪突然会对这件事情有兴致,连忙避开,退到了一边摆手道:“雪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我......”王崇益一不注意,后脚跟被石头一拌,差点跌倒。莫小雪伸手过去拉住他,王崇益怕她又要取笑自己,连忙朝着浅显的溪水涉去。 莫小雪此刻来了兴致,倒是觉得和王崇益一番消遣之后,可以完全抛弃想着莫小峰。于是,莫小雪毫无顾忌追上去,跨过溪水。“说啊,你站住......”王崇益神色极是窘迫,不住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了,自己已经感到害羞了。可是,莫小雪哪里去管这些,只是觉得和他一番打闹很有兴致。王崇益不断后退,莫小雪实在是追不上了,弯下腰朝着河里面浇水。 王崇益不敢浇水,生怕打湿了她的衣服。莫小雪还是狠狠追着,浇着。王崇益满脸都是溪水,身上也差不多全部打湿。眼看这样下去会着凉,王崇益求饶了,对着莫小雪阵阵哀求道:“姐姐,姐姐......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只是你现在停下来好吗?” 莫小雪心里面颇动,慢慢停了下来,然后便望着王崇益,气息兀自娇喘。王崇益走上来,诚然道:“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去找小峰哥哥报仇......”莫小雪面颊微微一红,道:“好,我部追你了。”说着,二人静静回到了原地坐了下来。半天,他俩都是不说一句话,一直等到了天黑,才生了堆火准备睡觉。 王崇益从水里面打捞起来几条小鱼儿,用树枝串起来烤。莫小雪头次有着这样的经历,不免心生好奇之意。没多久,鱼香味四散弥漫。虽然没有厨房里头的诸多佐料,但是此刻能够吃到鱼儿也是不错的。王崇益专门把稍大的鱼儿留给莫小雪,自己吃着小点儿的。吃得差不多三四分饱了,王崇益才找了个地方躺下准备睡觉。 莫小雪一时间不便和他一起睡,将头调到了另外一边躺下。火焰从堆里面冒出来,烤在身上极是暖和。对着炽烈的火焰,王崇益心事重重,久久无法入眠......(未完待续) 遇敌 翌日,鸟语花香。晨鸟悦耳的鸣叫之声吵醒了二人睡眠,布谷鸟四下喊个不停。王崇益爬了起来,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化为一堆灰烬。 莫小雪揉了揉朦胧睡眼,朝着王崇益一瞥,问道:“崇益弟弟,你昨夜睡得怎么样了?”王崇益点了点头,遂道:“姐姐,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崇益弟弟了......就、就叫我崇益好了。”莫小雪听罢,对视一笑,道:“好,崇益。” 于是,二人走到了溪边掬起水来梳洗一番。出门在外也不方便,二人草草洗漱了之后,动身准备赶路。 行至正午,来到了一片松柏林。此处古松苍柏,葱郁茂密。一时间,王崇益和莫小雪均是感到阴气浓重。二人对视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决心进去。 为了抑制住恐惧,莫小雪突然问道:“崇益,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问你?”王崇益转过头来,对着莫小雪一望,遂问道:“什么事情啊?”莫小雪秀美微蹙,问道:“你的功力为何会突然进展这么快的?” 说起来的话,这件事情王崇益也还不够尽明白。上次在崂山,玄净将九阳神丹打入自己体内,这种悬乎的事情实在是难以置信。这会儿被莫小雪问道,倒还是不知道如何作答为妙。于是,王崇益坦诚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感觉奇怪。” 莫小雪瞪大眼睛,问道:“是吗?你也不知道?”王崇益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因为这件事情很奇怪......你还记得上回在苗疆和昙云打斗的那三位道士吗?”王崇益突然一问。莫小雪点了点头,道:“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崂山来得三位道士嘛。” 王崇益点了点头,回答道:“其实就是他们的师父在给我疗伤的时候,将那颗奇怪的珠子打入了我的体内。从那以后,我每次要和别人打斗的时候,体内就会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有时候,似乎天地的力量都要聚敛身体内,然后锤炼出强烈的爆发之力,任何人和我较量,我都会不然而然的跟他拆招......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听了之后,莫小雪“哦”了一声,暗自纳罕,还好王崇益没有和弟弟打起来。此刻,他两人都是天下间年轻一辈中一对一的高手,万一真的都起来的话,还真的不好说谁胜谁负。 莫小雪当然是不希望二人打起来,可以说他们二人都是自己心里面牵系的。任何一人受了伤都会觉得难受。不知不觉,莫小雪又开始想念起来莫小峰了,神情失落。王崇益偷偷瞥见,连忙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不开心啊?”莫小雪连连掩饰住面部表情,诺诺道:“没、没有啊。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也不知道这片林子有多大?” 王崇益突然面对眼前事情,脸上掠过一丝忧虑。莫小雪道:“我们这么走也不是办法。要不御剑飞行吧,看看这林子究竟有多大。”莫小雪说着,便朝着王崇益望了一下。王崇益点了点头,拉着莫小雪的小手,道:“你待会儿可要抓紧了......” 莫小雪“嗯”了一声,紧紧抓住王崇益的衣摆。王崇益蓦地跨上了长剑,带着她遨游长空。 一时间,二人面颊擦着微风,衣发尽数荡漾起来。莫小雪瞧见自己离开地面足有数百米高,连忙紧紧抱住王崇益的腰围。王崇益被她这么抱住,登时身心渐暖。于是,王崇益低头问道:“姐姐,你冷不冷啊?” 莫小雪登时一笑,呵呵道:“不冷,但是觉得很快乐。”说着,将面颊贴到了王崇益背脊之上。王崇益不说话,只是想着莫小雪该不会真的对自己有了感觉吧。可是,他内心不够自信。莫小雪大他两岁,从一开始就把她视作姐姐。王崇益心里面喜欢莫小雪,可他不敢说出来。但是莫小雪丝毫没有矜持顾及和长幼之别,已经足以证明了她喜欢自己。 “那不是莫桑松的女儿吗?”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惊得莫小雪和王崇益纷纷回头。只见三人不知道何时候开始盯着他俩的,尾追不已。王崇益和莫小雪登时窘迫,相顾骇然。 莫小雪仔细端量他们一番,惊出声息来:“怎么是他们啊?”此刻,她分明瞧出来了追自己的人正是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三人。王崇益听其口气好像莫小雪认识他们,连忙问道:“谁啊?”莫小雪拉住王崇益手臂道:“崇益,你先停下来吧。”王崇益依言勒住剑势,定在空中。 没多久,三人已经追了上来,将他俩围在了半空。王崇益朝着他们瞥去,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灭门仇敌。那日回到缙云门时候,一心想着见到父亲,所以倒也没有注意他们。莫小雪对着王崇益望去,道:“崇益,你还记不记得天涯断肠雨啊?” 王崇益听了之后,浑身一颤,咋舌道:“什么,他?”莫小雪点了点头,道:“他们就是那个坏蛋的师弟,也就是上次和昙云一起上缙云山的狗贼。”王崇益听罢,弑父的痛楚油然而生,虎目含泪。风雪独孤行等人知道王崇益是王鼎的儿子,此刻冤家路窄,不由得觑了觑。王崇益戟指长剑,愤恨道:“你们、你们害死了我父亲,还敢上这里来?” 风雪独孤行淋漓而笑,道:“王鼎本来就是个蠢蛋,那么轻易就被我们骗到,先是和莫桑松绪怨,跟着又被昙云灭掉,真是好笑。不过,在这个世界上面,只有聪明的人可以活下来,像王鼎那样的人死了也好,最起码世间少了一个傻瓜,让那些聪明的人少占便宜。哈哈!” 莫小雪听了之后,登时替王崇益愤愤不平,遂斜眼瞧着王崇益。只见他此刻已经是气得浓眉倒竖,面部微微抽搐。风雪独孤行继续道:“只可惜上次放跑了不少漏网之鱼,今日让我等逮到你这只,嘿嘿,算你运气背!”说时,微微前挺半步。 长河落日圆和山水夕阳红一起上前半步,盯着二人。莫小雪再也忍受不了如此羞辱,欲要上前替王崇益教训他们。突然感觉自己臂膀被他紧紧拉住,跟着便见他慢慢走上了前来。莫小雪回过头来望着王崇益,忿忿道:“可是他们这样说......”王崇益摆了摆手,轻声道:“你退到一边去,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再说了,就算他们不主动找上来,我也会亲自找上门去......”说完,王崇益身形前行,对着三人吼道:“哼,老天真是有眼。明明知道我要寻你们,却叫我今日碰到了!” 山水夕阳红戟指道:“小杂种,你也不要太过嚣张。王鼎我们尚且可以诛杀,你算得了什么!”只见他跃跃欲前,掠了一下剑势。然后便是长河落日圆上前,和他站为一线。莫小雪瞧着王崇益背影,要是是自己的话,决计容忍不了。 不料,王崇益突然以气冲出长剑,朗啸一声:“那就来吧!”声毕,王崇益愤然上前击去。三人登时大窘,适才王崇益那么一招以气冲剑实非寻常人所及,难道这个臭小子的功力有所大涨不成。他们不知道王崇益上回送去崂山之后,已经大大精进。 不过,王鼎的技艺他们已是见过,料想王崇益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纸老虎,摆个绣花枕头在此难不成就怕了他。三人叱咤阵阵,各自挥剑掠去。 “铿锵!”四剑交织一起,银光崩冒。王崇益顿觉虎口一麻,臂膀为之震颤。虽然他的功力大涨,应付四人来也不是件易事。风雪独孤行等人虽然功力不及自己,论起蛮力来的话,谁又能够一夫当关了。 王崇益立马回撤身子,撩动剑势,推掌前击。风雪独孤行寻得罅隙,以为王崇益惧怕到了三人合力之击,连忙携着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二人穷追不已。王崇益眼看三人就要一起过来了,掌势毕竟不适合远距离攻击,遂凌空转动身形,长剑画了个圆环。跟着,便见王崇益陡然滞剑,臂膀猛震。九阳神气自其体内灌输剑臂之上,虚空画的圆环登时炽芒大涨。 “叮叮当当!” 只听得三人长剑之上无形碰撞而出阵阵碎鸣之音。一时间惊得风雪独孤行他们愕然不已,连连回剑经历空中,对着王崇益虎视眈眈。至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算是明白了些许,王崇益果然是功力有所大增,不然的话以气化剑登峰造诣绝非凡夫俗子所能够达到的。 风雪独孤行登时对着王崇益咆哮:“哼,想不到几个月不见,你的功力已是大增!”王崇益不语,只是飘渺身形,悬立半空,对着三人怒目而视。 身后的莫小雪此刻一点儿也不担心王崇益会招致损伤。自从上次在苗疆见他显露身手之后,就已经感觉到了王崇益不复从前。并且,他和莫小峰、昙云以及地龙轮番之战,已是让人感知到了,天下又多了一位高手,那就是王崇益。开始莫小雪还担心王崇益不会出手,这会儿见他和风雪独孤行等人打起来,才松了口气。 山水夕阳红怔怔望着他,似乎多了几分恐惧。没有想到王崇益的功夫如此之强,看来今日又要遇到高手了。其实,他们三人那日尊奉天父的旨意,一起前来崂山一带,准备刺探一下剑气二宗的动静。不料行至此一带,便发觉了林子空中两袭身影划过。 最后,在风雪独孤行的好奇心之下,怂恿着二人前来。不料,长河落日圆登时认出来了是莫小雪和王崇益。想到了当初一起上莫干山的时候,受到了莫桑松一家子那般阻扰,后来又屡屡受辱其下,实难泄心头之恨。另外,王崇益也是王鼎之子,上次他们灭掉缙云门时,叫他侥幸生还,今日再见,岂会放过。 即便那日听闻天父一番肺腑之言,他们三人也不曾了却,王崇益正是天父王玄的孙子。这也就是为什么天涯断肠雨他们一会火焰门之后,便受到了天父惩处。因为天涯断肠雨杀了自己的儿子,毁了自己的家园。 王崇益挺起长剑示了示,怒道:“废话少说,家父之死,你们罪魁祸首!”说完,剑音嗡鸣,就要出击。风雪独孤行连忙凑到了山水夕阳红耳畔,低声道:“我们不可以以硬碰硬,他身后正是莫桑松的女儿,咱们将她抓起来胁迫王崇益!”山水夕阳红点了点头,道:“好主意!这样吧,我去对付那个女的,你们二人再次拖住他。”风雪独孤行“嗯”了一下,随即朝着长河落日圆使了使眼色。只见长河落日圆也已经有了意识,点头称是。 莫小雪此刻还不知道他们就要对自己下手,只是见他们一个个鬼鬼祟祟、交头接耳,料想没有好事情,于是对着王崇益喊道:“崇益,不要和他们客气。”其实,莫小雪突然间想到了当初他们一行上莫干山大闹,硬要将叶子剑和白牡丹带回天宗。后来,此事还把莫小峰牵掣进去,一想到了这些事情,就是怒不可遏。 王崇益没有理会莫小雪,斜执长剑,挺然道:“你们火焰门屡屡对剑宗预谋不轨,今日连同家父之仇一柄向你等讨要!”说完,毫不犹豫冲上去,荡剑四刺。 三人陡见如此强浑轻灵的剑势袭来,连连纷飞开来,剑刃荡了三个花圈,各自化解其剑势。王崇益呵斥一声,深入其境,轮番决斗他们。风雪独孤行不由得推开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跻身而前,直刺王崇益。山水夕阳红藉此机脱开战团,顺势飘向了旁边观战的莫小雪。莫小雪此刻全身贯注于王崇益身上,陡然见到他突然前来奇袭,连忙惊得小脸刷红。(未完待续) 苦斗 莫小雪连忙抽出来随身携带佩剑,准备出迎。不料,山水夕阳红的突然袭击令她手忙脚乱,一时半会儿竟是拔不出剑来。眼看山水夕阳红就要刺来,躲犹不及。山水夕阳红是想就此活捉她,剑势击到一般陡然消减三分。莫小雪已是瞥出来了端倪,知道他并非有心伤害自己,而是想要以此胁迫王崇益。 念及此,莫小雪登时扬起剑鞘,对准其剑一荡。山水夕阳红适才冲力太强,一时间难以勒住上盘,是以受伤的力道不够浑猛。经她如此一荡,不由得避开身子。莫小雪藉此间歇,迅速出剑而来。 “卑鄙小人,居然使阴招!”莫小雪登时嗔骂道。山水夕阳红不仅不以此为耻,反而阴霾一笑,道:“莫桑松屡屡作梗,我们也算是冤家路窄!”莫小雪懒得理会他,知道上回就是他们几个趁势对莫干山发乱,所以丝毫没有好感。 “不过你是莫桑松的女儿,负债子还,你还是够资格的......”山水夕阳红又是一声危言耸听。莫小雪再也无法忍耐,剑指道:“休要侮辱我爹,有本事先打赢我!”山水夕阳红登时觑道:“哼,好大的口气!”声毕,已是踏空而来。 莫小雪唯恐滞后受挫,回挽剑势,周遭虚晃了一番,先是护住周身要隘,然后趁着其攻近来荡剑而去。“铿锵”一声,震得莫小雪连连退却十数丈远。正好这一退撞击到了背后力斗二人的王崇益身上。 王崇益撇过头来,对着莫小雪谨慎道:“雪姐姐,你要当心了。他们几个都是手段卑劣,千万不要上了当!”莫小雪点了点头,侧过来道:“崇益,你也要当心!”二人会意一声,又复荡开身形,朝着他们袭去。 莫说是风雪独孤行和长河落日圆二人,便是他们再加上天涯断肠雨也非王崇益对手。此刻的王崇益都可以和莫小峰相提并论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适才王崇益御剑飞行已是耗费不少九阳神气,此刻又是担心莫小雪不敌山水夕阳红,是以心力交织,无法全力而出。风雪独孤行和长河落日圆已经瞥出了王崇益心有所念,才会拼命将他拖住。 忽然间,王崇益长剑自动飞去,对着二人轮番斗刺不已。然后便见王崇益双掌运筹胸前,来回翻飞不已。此刻,他即将要祭出九阳神气了。天地九阳之气,源源不断。王崇益已经有了吸纳纯阳之气的功效,弥补起来就简单多了。再说了,天地之间的气息何等强大,王崇益在其下也不过时沧海一粟,要向尽数消化掉纯阳之气,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他祭出九阳神气之时,也无需担忧无可来源。 二人登时惊诧,不知道王崇益这是何门子功夫,竟是将自己的长剑抛出来对付他们,自己却在那里运动真元之气。于是,他俩纷纷谨慎起来,唯恐王崇益出什么怪异招数。风雪独孤行挺身而去,令长河落日圆独自在此和长剑盘空周旋。不过王崇益祭出长剑之势也是足以雄浑,长河落日圆独身抵挡了许久,都是无法将剑势化解。 藉此机会,当真是刻不容缓。只见风雪独孤行迅速出剑,趁着王崇益凝运真元之际出其不意,意图将其毙于剑下。不料,剑尖尚未触及到王崇益,便已被浑然的气劲*在外围,无法再前进半寸。风雪独孤行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强猛的力量将自己和剑滞在半空,似乎他的剑尖触及的正是一道硕大的无形屏障。这是天地九阳自然而然生出来的力量,大于一切有形神兵利器。就算风雪独孤行外力在前百倍,也是无法冲破屏障。 于是,二人定在了空中,足足有顿饭工夫。王崇益纹丝不动,无形的九阳神气环绕周遭,令得风雪独孤行无法沾到自己。风雪独孤行虽然全力递送长剑,可是无形的屏障顶住剑尖,将他滞留在了空中。 这时候,风雪独孤行被顶得满额渗汗,呼吸急促。王崇益好像丝毫没有事情一样,因为他没有出力,所运用的力量全部来自天地之气。这就是道家最高修气的境界,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但凡修炼道家上乘功力之人,不一定非得外力强浑,只须无为而无不为。这是一种上乘的境界,常人无法理解透彻。 刹那间,王崇益奋力拔起上臂,朝着空中砸去。无形的屏障陡然撤散,虚无缥缈。风雪独孤行猛然间被撤掉的阻碍往前搀仰而去,几欲跌倒。王崇益趁机便是一掌攻向其肋下。好在风雪独孤行经验丰富,知道此刻原形暴露,仓促之间沉剑斜刺。 饶是王崇益功力深湛,也不敢以手捧剑,顺势回撤。风雪独孤行登时揪得机会,反掌攻击王崇益的胸口。王崇益振臂而前,猛然一挺。虽然他的掌势触及到了自己的胸脯,最后还是被体内的反震之力给弹出去。 风雪独孤行连连勒住身形,翻了数个跟斗,才勉勉强强站稳。接着很是吃力对着王崇益瞧去,心里头暗自诧异道:“想不到此人功力如此深厚。我明明那一掌击到了他的身上,为何会被反震回来?”对于这一点,实在是无法置信。 其实适才那一击却是击到了王崇益身上,只不过王崇益体内蕴含饱满的九阳之气,风雪独孤行毕竟是内力有限,无法触及到根本之处。另外,王崇益适才之所以挺臂而前,是因为他感知到自己体内的阳气无法释放出来,出击之际是以气劲震撼风雪独孤行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借助气劲轻而易举将风雪独孤行迫退。 风雪独孤行望着山水夕阳红,只见他和莫小雪斗得轻灵,倒不似这便强浑。于是,心里头阵阵盘桓计谋,一定要尽最大的能力拖着王崇益,不然的话绝难抓住莫小雪。稍稍缓和了一下气力之后,风雪独孤行又复起身,握住长剑对着王崇益瞪视不已。 王崇益祭回长剑,很是后悔适才没有一击即中。他有心惩处此贼,也好告慰亡父的在天之灵,只是刚才震力之际心有所念,所以力道骤然剧减几分。不然的话,凭着九阳之气的刚炽,自会挫伤他的奇经八脉。力量的大小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再强的力道缓缓而出的话,都会化解为小小的力量。相反,渺小的力道在瞬时间出击的话,也会变得奇大无俦。这就好比是物理学里面的冲量,速度的大小其实不在于冲量大小。一旦质量骤见,冲量保持不变,速度也会奇大无比。 于是,长河落日圆趁着长剑祭回去之际,飞身立到了风雪独孤行身畔,对着王崇益瞥了去。王崇益登时他们二人,虎目含光,炯炯有神。 “真想不到你的功力精进至此,实在是太小看你了......”风雪独孤行忍不住道。然后便见到他瞪着王崇益,目光丝毫不肯离开。王崇益面颊之上掠过了轻描淡写的笑容,不加雕琢。半晌之后,王崇益才开口道:“嘿,说起来我能够有今天也是拜你们几位所赐。若不是你们乘虚而入,我也不会被带到崂山。” 风雪独孤行听了之后,登时诧异:“原来是崂山气宗的功力,怪不得他的内力如此虚无,时强时弱。”想到了这里,风雪独孤行忍不住对王崇益问道:“莫非你是被崂山的道士指点之后才会功力大增的?” 王崇益不语,扬了扬手里面的剑,道:“废话不要说那么多了。”风雪独孤行对着长河落日圆一瞥,知道今天决计躲不过去,王崇益也不会饶恕他们。长河落日圆上前道:“今日领略了你的内功,我们望尘莫及。不过你要寻我们报得父仇,那也要看你的本领。既然你如此自信,我们也不会因此惧怕你。”说完,当先跨开一步,长剑递出来。 风雪独孤行之后上前,横剑道:“来吧。能够死在你的剑下,也是无不荣信。天下间年轻之辈何止千万,似你这般功力深厚之人更是九牛一毛。俗话说‘之人莫若英雄’,死也要死在英雄手里面。”声毕,已是抱着誓死一战的心理。 王崇益此刻亦是极为敬佩二人的气魄,虽然是父仇难泯,也忍不住对他俩生出颂扬之心。捏动剑诀,王崇益上前迈开数步。每一步都是稳扎,每一步都是沉重。虽然只是寥寥数步,但是其间思维穿差过往,已是涌现了往日的种种。 二人瞧着王崇益一步步过来,手里头的剑柄捏得更紧,剑拔弩张。王崇益缓缓道:“好吧,我也不会趁人之危。今天,我就赤手和你们搏斗。”此言大大显示出了王崇益对他们的轻蔑之意,本来就是一对二,如今还要赤手空拳,睥睨*视之情不然而然现出来,实在是显得有点狂妄。当然这也不能够归结为王崇益年轻气盛,而是他内心实在是恨得太深,非得要这样方能够释怀丧父之痛。 不过风雪独孤行和长河落日圆亦是难以容忍,王崇益功力大增了没有错,但也容不得他如此嚣张,居然来个赤手空拳,还要一对二,那把他们师兄弟当成了什么。于是,风雪独孤行走上前来,挺剑道:“哼,你也不要太过自恃了,我们就来个公平竞争。你用剑,我们绝不占丝毫的便宜。”说着,对着他瞥了瞥,随即亮出长剑。 王崇益冷哼一声,愤慨道:“是吗?那你们为何当着缙云门内虚之际联合妖道一起算计我爹和缙云派的?”此言一针见血,驳得他哑口无言。说句实在话,那日他们携着昙云一同上缙云山,的确是趁人之危。不过这会儿不同于上次,王崇益怎么说也只是小辈,在他们面前如此倨傲,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所以非得公平竞争不可,不然的话太没有威严和面子可言。 “随你们便!不过今天若不行了结恩怨,我决不罢休。”声毕,已是出剑而前。二人登时大骇,纷纷祭出长剑左右化解。王崇益适才弥补了九阳神气之后,体内内力充沛,出剑之际剑芒吞吐不定,泛着锋利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风雪独孤行连忙下坠身形,躲过此剑。长河落日圆倒不似那般忌惮王崇益,硬是挺剑而迎。 王崇益翻动身子,将全身十二分力道尽数关注到了剑臂之上。此刻,其手中长剑不再是一般之剑,而是包含充足九阳神气的刚猛之剑。“铿锵!”长河落日圆与王崇益长剑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了震腕之声。长河落日圆几欲脱手,好在风雪独孤行这时候补了上来,硬是牵制住了王崇益半分。 于是,本来蕴含神气的剑被化解几分浑厚内力,攻击之力不然而然下降了几分。长河落日圆这才勒住剑势,趁势将其握紧。然后,二人各自对着王崇益剑臂一捣,借其反弹之力纷纷撤回来。 王崇益不卑不亢,大喝一声,叱咤而前。 “轰!” 大地陡然开花,一道炽光坠地砸去,正是九阳神气聚敛而起的束芒。二人见状均是惊惧不已,要是此气击到了身上,哪里还有命活。不过他俩不明白,王崇益为何会轻易失手,莫非是他欲擒故纵之计,旨在诱惑他们上钩不成。照说不会,虽然他俩不够了解王崇益,但也看得出来其绝非那种奸诈之人。其实那日在攻击缙云门之时,王崇益没有注意他们,他们倒是注意到了王崇益的一举一动。一个人性格如何,不一定得与他长期相处。对于善于观察的人而言,别人的性格如何,其一言一行就可以窥得全貌。(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集 群雄涛海 故地重游泣 擒拿 王崇益立马回撤长剑,荡漾空中,目光冷冷瞪着二人。风雪独孤行登时心有余悸,适才那招实在是令他心惊动摇。长河落日圆也是不敢再行前去贸然而攻,唯恐中了如此强烈的剑气。这会儿,二人俱都惧怕王崇益。 另外一边的山水夕阳红斜眼暗瞥,知道二人已经不是王崇益对手。看来想要彻底摆脱王崇益,唯有以莫小雪来胁迫了。他深知莫小雪和王崇益一起过来,二人之间必定存有这微妙的关系,相信王崇益一旦见到莫小雪处于危险当中,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山水夕阳红对着正自和王崇益对峙的二人瞥了瞥,三人虽然只是眼神交流,彼此心领神会之意尽数透露出来。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彼此平日里面的言行举止了若不已。二人趁势对着莫小雪瞧去,见她的确好对付一些,而且功力也不及王崇益这般深厚,看来这倒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王崇益突然见到他们眼色不约而同对着莫小雪瞧去,顿生好奇之心,也是转首过去看了一下。莫小雪登时现出窘色,似乎感觉到了大家都把眼色投向了自己。莫非她自己成了焦点人物不成,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究竟有着什么独特之处,会引得大家这么关注。蓦地,懵然朝着王崇益瞥去。 “崇益,你怎么还不动手啊?”莫小雪略带几分责问的语气对着王崇益喊道。王崇益这才略微动了动剑,对着三人道:“你们又想耍什么把戏?”风雪独孤行道:“王公子,并非我们想耍把戏。只是此刻崂山上面正准备着屠龙之举,想必你此行也是为了此事吧?”说完,对着王崇益瞧了半晌。 王崇益和莫小雪相对而望,皆是疑惑不解,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的来意。倒是瞧见他们架势像是要去崂山,难道也是为了此事。于是,王崇益肃然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不过你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究竟对崂山有何意图?”说着,王崇益忍不住对着三人怒瞪不已。 三人登时相顾而视,知道王崇益此行却是为了此事。于是,风雪独孤行上前道:“王公子,我们虽然有着深仇大恨,但是大家都是为了屠龙保得天下安宁,所以我们在这方面倒还是可以商量一下。不如这样......” “崇益,你千万不要听信他们谄言。哼,上次在莫干山也是这样。他们打不过我爹,最后却拿着小......实在是太卑鄙了。”她正准备说“小峰”,但是突然间想到了王崇益的痛处,立刻转口。王崇益对着莫小雪望了望,心情微微冷落起来。其实他知道莫小雪太顾及自己的感受了。 风雪独孤行听了之后,见她言语隐晦,而王崇益听见之后神色也是陡变,知道这其中定是有着什么隐情。不过,此刻是要速速摆脱王崇益,另外还要抓住莫小雪,只有这样才能够胁迫莫桑松。到时候天父过来之时,再想对付莫桑松的话,实在是更添胜算。风雪独孤行对着王崇益木然而笑,朗朗道:“王公子,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吧?须知道当今天下正在酝酿着一场未知的战争。也许没有人知道谁胜谁负,但是只要你我为天下做下一点好事,胜算必定会多几分。就好比你我此刻携手并进一样,虽然不能够力挽大局与举手之间,最起码大家也算是有个照应。一旦生出突变,彼此也好共同进退。”说完,对着王崇益又是一笑。 蓦然间,王崇益倒是觉得此语不无道理。只可惜面对的是自己的师父仇人,如何拉得下面子和他同袍。再说了,这种无稽之谈实在是难以苟合。王崇益顶掌道:“虽然天下危乱在急,但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与你。你们终究和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我能够容忍此仇,可我的理智无法接纳你们......”说罢,王崇益狠狠挥了挥剑。 风雪独孤行见他还有几分商榷的余地,登时一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虽然我们曾经和贵派接下梁子,但是乃父并非死于我手。如果王公子依旧记住此恨,我等也是能够理解,不过......” “住口!”王崇益登时愤慨不已,如此厚颜无耻之言也说得出口。就算他们说得出来,自己亦是听不下去。莫小雪突然被王崇益如此声色俱厉的嗔叱之声震慑,朝着他的背影望去,半晌不语。山水夕阳红好几次都要发作出来,好在风雪独孤行暗暗拉住他的衣摆,使了个暗色。于是,风雪独孤行继续道:“看来王公子对我们是深恨不已。不过我等也非有加害之意,你想想,若是至此之际大家还要闹起别扭来,岂不给了东海翼龙可趁之机......”说着,对着王崇益觑了觑。 王崇益面色一沉,对着莫小雪望了望。只见她此刻满是激动,但又不对自己发一言一语。王崇益转过头来,对着三人冷漠道:“就算是独揽狂澜,也不和小人为伍!”言词针砭时弊,入木三分。长河落日圆与山水夕阳红早已经压抑不住欲爆的火山,纷纷掣出长剑,左右袭来。王崇益也不迟滞,叱咤一声,荡出剑刃,左右化解。风雪独孤行却是偷偷朝着莫小雪瞧去,他此刻全身心都在运筹着待会儿该如何逮住莫小雪,也好以此来迫退王崇益。 此刻莫小雪焦急的望着王崇益,希望他能够尽早解决掉他们。因为她的心里面也是十分痛恨三人,上回将莫小峰胁迫至了瑶池山,令得叶子剑和白牡丹受尽沧桑,实在是城府极深。于是,莫小雪忍不住对着王崇益喊道:“崇益,不要对他们心慈手软!”风雪独孤行听了之后,心里头暗道:“看来这个姑娘对我们成见颇深。哼,待会儿就让你看看我们兄弟三人的手段。”虽然王崇益功力胜于他们,但是论起计谋和策略,只怕要稍逊几分。他们追随天父多年,曾经在西域一带也算得上是驰骋疆场的悍将,诸多经验丰富。王崇益不过是个乳臭未干、初涉江湖的小子,无非就是功力强了点儿。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生存下来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有着绝对优势的,另外一种则是有着谋略的。想到了这里,风雪独孤行决定来个李代桃僵之策。 趁着王崇益和山水夕阳红他们斗得如火如荼之际,风雪独孤行突然发乱。此刻,王崇益全身心运剑,背对二人。风雪独孤行感觉到了机会来临,连忙迅速前击一剑。果然不出所料,莫小雪瞥见之后第一时间对着王崇益大喊:“崇益,当心!”王崇益登时扭过头来对着风雪独孤行一瞧,陡然怒盛。于是,王崇益顺势便是一剑荡去,劈向了风雪独孤行。 这时候,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纷纷揪得机会,左右而袭,朝着莫小雪击去。莫小雪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完全意会过来,以为他们只在从这边背后偷袭王崇益。于是,莫小雪仓促迎上,出剑一击。二人居然不予以攻击王崇益,而是对着自己。王崇益此刻又是见到风雪独孤行没命的对着自己偷袭,所以倒也没有余暇顾及莫小雪安危。只见王崇益掌剑结合而出,对着风雪独孤行就是一击。 不料,风雪独孤行出剑之际荡了一下,遂趁着王崇益冲出来之后,翻空越顶而过。王崇益听得顶上风袭裹挟之声,知道风雪独孤行已经遁去。但是他不知道此举最终的目的是莫小雪。于是,王崇益迅速回过头来准备出剑。岂料,刚一回头,便见三人阴邪对着自己笑。而莫小雪呢,则是哀怨的望着自己,嘴里面轻声呢喃着:“崇益......” 至到这个时候,王崇益才算明白过来。适才连使两招“调虎离山”和“李代桃僵”,莫小雪已经被三人合力擒住。都怪自己报仇心切,竟是忘了考虑莫小雪安慰。风雪独孤行刚才偷袭自己只是虚相,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也只是协助风雪独孤行擒住莫小雪罢了。趁着自己全身心对付风雪独孤行之时,二人已经是差不多扼住了莫小雪。莫小雪见到了有人偷袭王崇益,自然就忍不住提醒他。结果,中了他们的圈套。 只见王崇益对着莫小雪喊道:“雪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说着,王崇益硬是对着他们三人怒瞪而去,斥责道:“果然是帮卑鄙小人,适才不该听信于你们!”其实王崇益不加听信任何谄言的话,自是可以在百余招内取他们性命。只可惜风雪独孤行唇枪舌剑,实在是太厉害了。王崇益这方面经验浅薄,所以才会被玩弄于他们股掌之间。 山水夕阳红微微上前半步,对着王崇益道:“哼,臭小子。刚才你那般羞辱我们三人,今天我倒要你瞧瞧,看谁笑到最后!”说着,长剑加到了莫小雪脖子之上。王崇益大为惊惧,连忙摆手,上前哀求道:“不要!”莫小雪见到了王崇益这般紧张情绪,登时心头一热,朝着王崇益幽怨道:“崇益,你别管我了。你先去崂山吧,他们定是想要藉此来胁迫我爹爹,所以你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老人家......你放心吧,这三个狗贼不敢把我怎么样......”话虽然没有错,面对如此情景怎能不急。王崇益正欲开口,莫小雪大声叫嚷道:“哼,你们休想那我来胁迫我爹!” 风雪独孤行冷漠一笑,朝着莫小雪和王崇益分别望了一下,扬剑道:“哼,我们还是上了崂山再见真章吧。这回一定要莫桑松当儿子,当众羞辱其一番。”说着,愤恨不已。莫小雪心里震颤,知道他们个个嫉恨着莫桑松多次对于他们的打击和羞辱,所以才会这么做。不过,还有一点她是不明白的。那就是莫桑松和王玄的瓜葛了,有了她这张筹码在手,王玄还怕请不来莫桑松吗?所以,风雪独孤行等人也是深谙这一点的。 王崇益正欲追上去,莫小雪回过头来对着他喊道:“崇益,你一定要记得我对你说的话......”随着风声飘走,三人一时带着莫小雪深入林间。王崇益虽然想要上去追击,但是此林莽莽,何处才能够寻得踪迹啊。眼看莫小雪被他们带走,王崇益沉痛不已。本来今日遇到了弑父仇人,本想着报的此仇,没想到最后竟被他们受制。而今莫小雪也是给弄丢了,只怕见了莫桑松之后无颜以对。不过,此刻是要急着上崂山,崂山上面群雄毕集,如果向他们讨教一番,说不定还有弥补回旋的余地。(未完待续) 厄运 想到了这里,王崇益也不愿意在此沉痛耽搁,连连御剑而起,朝着北上飞去。没多久,崂山葱郁的林业就已经展现在了眼前。王崇益心里头阵阵兴奋与焦虑,似乎好久没有回来崂山了。只是这一次不同于往日了,莫小雪丢了,该当如何说好。此刻山中都在酝酿着如何应对屠龙之举,若是突然之间告知莫小雪被擒,那还不分散大家心力。 正自焦虑之际,崂山之滨坐着一人,手里头握着一本经书,频临远眺。王崇益阵阵惊异,是谁会到海边来。飞近一看,不由得一惊,不是别人,正是崂山上面的癫道人,也就是百里江海。 王崇益连忙飞下去,降身到了他的面前。百里江海对着王崇益瞧了半晌,竟是丝毫不语。王崇益阵阵奇怪,以为他又犯病了,突然之间跑到了这里来阅读经书。于是,忍不住问道:“道仙,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对了,其他人呢?” 百里江海怔怔望着王崇益,久久无语。如此一来,弄王崇益更加疑惑。癫道人突然间放下手里面的经书,对着王崇益低声诉道:“王玄......”王崇益脑门如遭重锤,他为何突然之间喊着祖父的名字啊。其实他不知道祖父和眼前之人有着莫大干系的,都是五十年前之事。 百里江海自从得知王崇益是王玄的孙子之后,无不大快人心,知道报复王玄的日子到了。另外,莫小峰也是莫不归的孙子,这两个人曾经都是自己的死对头。虽然今生再无缘与他俩一较高下,但是能够将王崇益和莫小峰惩处一下泄愤也是不错的。在王崇益离开崂山上苗疆之前,他就想着该如何叫他偿还王玄的债,没想到王崇益突然之间功力大增,实在是诡异莫测。 后来莫小峰也是不知道去向,百里江海便决定等。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急着见到的人,心情豁然开朗。虽然从前自己疯疯癫癫,常常将他人误认为是莫不归,所以在崂山上面不齿于人。不过随着后来事情的发生,玄智和玄净已是完全放松了对他的芥蒂。其实莫小峰伤及王崇益之事他都铭记于怀,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机会下手。 “哦,现在大家都忙着对付海上的翼龙......”百里江海突然间回答道。王崇益这才减轻了几分戒备,匆匆道:“走,我们一起上去。”百里江海见他神色慌张紊乱,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崇益也不怀疑,道:“雪姐姐被人擒住了,我现在要急着告诉各位道仙,希望他们设法在莫老前辈到来时将其救回来。”百里江海听到了“莫老前辈”之时,神色炯炯,知道是莫桑松。于是,百里江海仍加疑惑不解,问道:“你所说的雪姐姐是不是莫桑松的女儿?”王崇益点了点头,神色张皇,转身道:“我们一起上去吧?” 说着王崇益当先跨出去,朝着崂山上面奔去。百里江海应了一声,神色极为复杂。看来莫桑松这下遇到了麻烦,不知道该替自己感到高兴还是替他感到惋惜。因为时至今日,百里江海都不知道自己对莫不归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若说恨的话,只怕也只是因为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王静怡太过随意。这么多年了,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自己可谓是疯癫了大半辈子。从他二十九岁出家那年开始,后来经历了一系列挫折和打击,一直疯癫到了不久前,足足有四十五年。万万没有想到,在常人认为这辈子本该最为得意的时间,自己竟然在疯疯癫癫之中度过,碌碌无为。 也许他心里面最为痛恨的是王玄吧。王玄明明知道自己和莫不归同时深爱着他的妹妹王静怡,却偏偏还要以此来胁迫自己和莫不归。只是莫不归一生嗜剑如癖,倒还是可以放得下儿女私情。可是他自己却无法做得到。当年三人风靡天下,称得上是天下人人称而道之的高高手。 王玄为了取得天下第一,竟是施计离间二人。他知道百里江海喜欢妹妹,所以故意将妹妹约束起来,不许她和莫不归见面。百里江海也喜欢王静怡,结果屡屡遭到王玄反对,不许他见妹妹。百里江海很是生气,硬是过去找王玄辩理。王玄故意放出,只要他能够打赢莫不归的话,定将妹妹许于他。 当时百里江海年轻气盛,为了心爱之人可以说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于是,百里江海约定莫不归出来和他比剑。二人连战数日难分高下,最后还是莫不归稍胜。于是,百里江海心疼到了极点,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和自己心爱之人双宿双飞。 王玄自是希望百里江海除掉莫不归,然后再以王静怡来拴住百里江海。结果见他败出,硬是不要妹妹和他来往。百里江海气盛,决定上崂山出家修炼,等到自己功成之日在还俗和莫不归绝对,一定要王玄答应将妹妹许于自己。 王静怡心里面想的是莫不归,就算是百里江海打赢了,也不会因此而移情别恋。可是王玄心恨,也不让妹妹去找莫不归。于是,王静怡趁着王玄不在家偷偷溜出来前去莫干山寻找莫不归。 当时莫不归还沉浸在战败百里江海的喜悦当中。当他听说百里江海上了崂山修炼之时,决定独自留在莫干山,日日练剑不辍。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莫不归唯恐自己有朝一日疏怠了,到时候再和百里江海对决之时败出,那就不好了。作为练剑之人,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取得天下第一的称号。当然,不光是练剑之人,但凡修炼各门各派功力之人,无不有着如此梦想。 但是,当莫不归从王静怡口中得知事实真相之后,登时恼怒不已。一时间,莫不归对于王静怡的遭遇极为同情。他知道王静怡对自己有着爱意,所以决定将王静怡留在莫干山。王玄知道了后,登时火冒三丈,感觉莫不归实在是太过狂妄。 没多久,王玄亲自找上了莫干山。王玄直接向莫不归索要人,并扬言莫不归不知羞耻。莫不归自是受不了如此羞辱,便要和王玄较劲。王玄虽然痛恨此事,但是他心里明白不是莫不归对手。其实在他们三人之中,莫不归排第一,百里江海排第二,而自己的功力最逊。王静怡不愿意哥哥在此堕堑受辱,再三恳求莫不归。莫不归念及王静怡对于自己的情谊,也就不和王玄计较了。王玄虽然在妹妹的保全之下得以幸免,但是从那以后他对莫不归满是仇恨。这也就为以后莫桑松和王鼎之间埋下了敌对的种子,随着风霜岁月,缙云门和莫干山也就成了隔阂之势。 但是从那之后,莫不归对待王静怡的态度大变。觉得王玄这么做实在是城府极深,机关算尽。于是,他终日沉浸在了练剑当中,对王静怡感情日趋淡漠。后来,百里江海从崂山下来,准备着履行王玄对自己的承诺,那就是打败莫不归。 可是百里江海还不知道,王玄这只是在利用自己对付莫不归罢了。可是沉浸在热恋中的男人智商为零,根本就无法安静下来思考问题。当他再次找上莫不归之时,却发现王静怡以为他生下了莫桑松。百里江海自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觉得王玄和莫不归一起联合起来耍自己。他们之所以支开自己,就是为了成全他俩。 从那以后,百里江海开始终日疯疯癫癫。满脑子想的都是王静怡的美丽和莫不归的可恶,一定要打赢他。只是他渐渐忘了曾经那个“骗”他极苦的王玄,知道这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打不赢莫不归的缘由。 于是,在崂山上面他一见到莫小雪便喊“静怡”那是因为莫小雪长得太像王静怡了。虽然称不上一模一样,但是那种从娘胎独自里面带出来的遗传怎么也是无法改变的。每次一受到刺激的百里江海,就会想到自己曾经败在莫不归手里面,所以便会忆起拿起伤心事,然后就回去思悟着那招是如何败给莫不归的,要怎么样才能够化解。当他和叶子剑久久对决之后,突然之间疯癫而弃也是因为想到了莫不归。莫不归,莫不归......这个曾经令得他败得那样惨的男人,终身难忘。 而此刻了,他想到了是王玄曾经把自己骗的那么惨,几乎尽毁一生。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王玄把自己摧残了。不过,莫不归也逃不脱干系。既然那么痴恋剑术,为何不直接对王静怡死心。最后还要和她生下了儿子,令自己望洋兴叹,这辈子都没有了机会。既然你不爱她,为何又要苦苦拉着不放。我这么爱她,却偏偏不得果。这一切都是谁造的孽?百里江海时时刻刻都在自问,知道有一天终于觅得了二人的后代,所以才会迫不得已。 当然这些事情王崇益、莫小峰以及莫小雪都是无从得知。因为算起来的话,莫不归和王静怡之间还没有明确的夫妻名分,只是王静怡实在是太过深爱莫不归,以至于以身相许,最后才生下了莫桑松。所以就连莫桑松本人也是对母亲的概念极为模糊。王静怡生下莫桑松不久之后便郁郁病终,因为莫不归自那件事情之后,再也不闻不问了。因此,作为哥哥的王玄对莫不归深恨不已,也就没有认他这个姑爷。 莫桑松长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也就是三十五年前的时候,莫不归归天。他这辈子和剑打了众生交道,最后还是因为太过急功近利而亡。十八岁的莫桑松坐上了莫干山掌门之位,自此以后号令莫干派,门派日趋鼎盛。 王玄也在这个时候传位于儿子王鼎,然后假传门下说自己归天,实则是他想要一举雄霸天下。放眼天下,自己最为忌惮的两大高手莫不归和百里江海,一个归天,一个疯癫。这个时候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不容错过。只是后来谁也没有想到,火焰门的门主竟是曾经王玄。不过,王玄也是没有想到,他的这么一走了之,竟是叫自己的弟子灭掉了缙云门。 诸多事情,思忆起来,不禁怅然。让人不知不觉之中想到了佛门中的因果报应,善恶之别。这些事情也只有当初的玄智、玄净等道人记得,因为百里江海上崂山之时,是玄净多加点化他的。那个时候玄净职责远远高于玄智,所以玄智对于百里江海之事不及他清楚。 王崇益和百里江海一起朝着捞上上清宫奔去,丝毫不加迟滞。百里江海感觉这段路程虽然不是很长,可是这么多年的记忆涌现出来。人生沧桑,历历在目,拳拳之意,油然而生。望着王崇益的背影,百里江海不禁想到了曾经的那个王玄。只可惜王玄已经离开人世。 没有对手,在这个世上活得是非常没有意思。无人可以感受得到百里江海的心绪,也许只有他理解这其中味道。不过,他还不知道王玄没有死。不仅是还活着,而且即将东进来袭。这场极大的阴谋也在他的运筹之中。该是如何面对王玄,也许无可得知。 没有多久,二人奔至了上清宫大殿之外。百里江海完全可以出手将王崇益干掉,只是他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想着,上辈子的恩怨不该加到后辈头上,而是他似乎依旧在等,等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出现的奇迹。他总觉得,王崇益留在世上一天,莫不归或是王玄就会出现,等着自己去征服他。 这么多年了,即便是终日疯疯癫癫、浑浑噩噩,也不曾忘记好斗本性。也许,这辈子还有机会和王玄或是莫不归一较高下的。人都是有着第七感的,总觉得有些事情看上去风平浪静、告一段落,实则没有结束。所以,百里江海情愿去等待着一个没有结局的事情,也不愿意因为一时性急而就此毁了这个期盼......(未完待续) 淘海 灵鸠乍见王崇益奔了过来,满是喜获,慌忙迎上去。王崇益迎面便道:“灵鸠道仙,我想见见玄净道仙,他现在人在何处?”灵鸠见他那慌慌张张模样,登时拉住他,凝视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崇益朝着他瞥去,陡然间见到莫桑松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则是玄净和玄智,另外还有雪窦山的傅蓉、一剑门的掌教云天重以及雁荡山掌门上官鹏飞。王崇益登时惊诧,没想到大家来的这块,看来剑气二宗的领头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准备着出海屠龙了。 莫桑松见到了王崇益之后,登时惊愕望着他,似乎想要疑问什么,担忧无从开口。王崇益唯恐他提及莫小雪,登时蜷缩一边,不敢吱声。莫桑松大概此刻也没有想到这上面来,望了他一眼之后,缓缓跟着傅蓉说些什么。傅蓉只是连连点头,朝着王崇益阵阵浅笑。王崇益松了口气,以为就此了结。不过这里人如此之多,只怕不便透漏此事。不过,唐仲倒是发觉王崇益神色慌张,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然后便瞥见了他身后的百里江海,怔怔不语。 玄净适才听闻王崇益大喊着要见自己,这会儿又看到他和百里江海一同过来,连忙上前问道:“王公子,你有什么事情?”王崇益朝着莫桑松暗暗一瞥,随即对着玄净道:“我、我听说你们要出海,所以就过来了......”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罢,所以王崇益胡乱扯谎。 百里江海心里面最为洞悉,王崇益明明说了莫小雪出了事,是来向玄净求助的,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只字不提,反而还要横加欺骗,难道这其中有着什么难言之隐,非得私自对玄净说不可。百里江海对着莫桑松瞧去,怔怔不语。莫桑松也是对着百里江海正视。刹那间,四眼如电,彼此不放。玄净唯恐耽搁片刻。蓦然间,玄净对大家道:“天宗已经约定好在蓬莱接应我们,大家速速赶往前去,不可再行耽搁。”说着,朝着大家轮番扫视,看看还有没有异议。 唐仲这时候似乎有话想说,莫桑松忽然间上前,对着玄净问道:“前不久在苗疆一带,莫某的几位弟子已经斩杀龙魔护法地龙。另外,在苗疆他们也是亲眼见到昙云妖道和地龙狼狈为奸。此事已经足以说明,妖道和翼龙有染。所以,此行前去大家最好是兵分两路,免得腹背受敌,全军覆没......” 玄智上前道:“莫掌门说得没有错。关中的妖魂之气已经被祭出,三界六道的群魔冲出封印,出世为害。所以,这回我们任务更加艰巨,不仅仅是要对付翼龙族,更要时时堤防妖道。” 众人听后,无不震惊。上官鹏飞素来了若昙云手段,没想到此道当初一战,今遭死灰复原。于是,他依旧带着几分疑问朝着莫桑松问道:“莫掌门,你的消息确信无疑吗?昙云当初不是被你诛灭吗,为何还会死灰复原?” 何筑、阳关、乾谦以及唐仲无不望着莫桑松,纷纷疑问。其实他们知道师父素来宽容,不嗜杀孽。当初之所以放过昙云也只是希望他能够改过自新,没有想到此道冥顽不灵,依旧卷土重来。莫桑松对着大家喟叹一声,深重道:“唉,当初都怪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本以为此道经历那次事情之后会洗心革面,却是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丝毫不记好的人......”上官鹏飞听罢,顿生愧意。当初他和王鼎一同前去攻击莫干山,也是这辈子所做的最大错误。万幸最后能够悬崖勒马,没有酿成大错。于是,上官鹏飞暗叹一声,不再言语。 玄净趁着此刻片刻安静,上前道:“不久前,贫道得到蓬莱帝君密报,说瑶池山已被天父攻陷。”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哗然。在他们看来,瑶池山乃是天宗象征,固若金汤。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被天父攻陷,实在是难以置信。 不过他们之中大多对于火焰门没有好感。比喻上官鹏飞此刻就想到了天涯断肠雨曾经以魔尊智者来慌骗自己和王鼎,铸就了那场错误,令得自己至今耿耿于怀。芙蓉走向了莫桑松,似乎有话要说,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芙蓉还是开了口,对着大家道:“想必各位还曾记得,上回天父麾下四位弟子攻打莫干山和缙云门之事吧。还在那个时候我们并肩作战,最终将他们驱逐。只可惜缙云门......”说着,朝着台阶下的王崇益望了望。也许此刻她顾及到了王崇益的感受,是以没有说下去。 王崇益也知道她的心思,登时沉默不语。王鼎之死,只怕在场之人无不了解。云天重突然对着玄净催促道:“玄净道仙,我们还是尽早上蓬莱吧,到时候我们三宗联合起来,害怕毁灭不料翼龙界。”玄净道:“嗯,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早过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人朝着上清宫这头仓促赶过来。众人无不将眼神聚敛到了此人身上,只见他浑身一剑门弟子打扮。云天重忽然迎上前去,对着那急匆匆的人问道:“钱儿,怎么回事。德儿和彪儿了?”说着,云天重抬头望着他的身后瞥了瞥,却是不见一人。王钱登时痛哭流涕,泣诉道:“师父,我们走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人,阿德、阿彪被那、那人杀死了......” “啊!”云天重登时色变,双臂颤抖。跟着,云天重大发雷霆,朝着四野咆怒不止,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和我们一剑门为敌?”算起来的话,百里江海曾经与一剑门也是颇有渊源的。在他上崂山修炼之前,是为一剑门弟子。 本来大家都是准备着一起淘海屠龙的,陡然间闻得此噩耗,无不震撼。看来是有人要冲着一剑门来的。就算不是的话,也是有人将要阻扰正派此行,所以才会制造出如此恐吓的事件来。莫桑松连忙对着玄净、玄智以及群雄瞥去。大家均是不明白其中缘由,倒是觉得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得罪一剑门。 不过云天重心里最为疑惑,照说他们门派平日很少涉入江湖纷争的,若不是这次相邀屠龙之举,只怕都不会出来。王钱继续道:“那人年纪尚轻,可他功力深厚,不到三招就毙掉了阿德和阿彪!”云天重听得满脸惊色,实在是难以置信。 王崇益突然之间脸色微变,难道是莫小峰不成。也许在大家心目中,年轻之辈当中能够有这等修为造诣的可能就是王崇益和莫小峰了。二人一正一邪,王崇益自是不会胡作非为,而莫小峰素来手段狠辣,那么只有是他了。这一点,恐怕在场之人除了他之外只有唐仲等人最为洞明了。不过,百里江海心里也是略略有所动楚。自从他醒悟过来之后,似乎看待每一件事情都是十分透彻和入微。此刻见大家俱都惊诧难定,料想出了什么大事情。 莫桑松、玄智以及玄净纷纷走上前来,给予莫大安慰。傅蓉、上官鹏飞以及其他道人无不上前来劝说一番。云天重对着玄净宁静道:“玄净道尊,此事我云天重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过今日既然受您邀请前来,自是以大局为重。德儿和彪儿之事暂且搁置一边,我们还是速速淘海前去吧!” 玄净点了点头,随即望着远方大海所向,沉静许久未说一句话。没过多久,玄净转过脸来对着百里江海道:“道兄,我等此次前往渤海,所以崂山上上下下事宜全权交由你代办。”百里江海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莫桑松暗暗瞥了一眼。此人是莫不归的儿子,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神色和胆识。他知道群雄此去任务艰险,但也知道这一切迫不得已。 莫桑松见大家都是斗志昂扬,准备得也差不多了,精神为之一振。接着,剑宗三首脑聚集一起,兀自等候玄净、玄智和云天重气宗首脑发话了。莫桑松的五大弟子,也就是天池剑圣无不耸动,站在了一旁。灵鸠等道人紧随玄净之后,准备着御飞前去。 云天重心情虽然落寞痛楚,眼下事情重大,也只好将痛苦暂时搁置一边。玄净回望崂山上清宫大殿,神色郁郁不语。他知道此去无比凶险,或许昙云、天父之类的恶势力正自暗中窥探他们的动静,一旦有着偷袭机会说不定就会前来发乱。 蓦地,玄净当先领着群道朝着东海方向飞去。莫桑松挥呼一声,五大剑圣纷纷相随。接着,傅蓉带着十二玄冰女越上。上官鹏飞、云天重也是带着弟子一同前往。这其中俱都是好手,皆是有着御剑飞行的本能。王崇益见大家都已经预备就绪,登时御剑而起。虽然此刻他担忧着莫小雪安危,但是此间大势所趋,自己也不好节外生枝。当然,道行修为低下的弟子也是没有能力过去的,所以他们纷纷滞留在了崂山之上。百里江海望着大家渐渐逝去的背影,心里面阵阵复杂情绪交织。其实他也挺想去的,仿佛感觉到了此去可以见到自己久久以来想要见的人。 渤海之上,一群人的背影穿梭闪现不定。如此庞大浩瀚的队伍像是秋去冬来大雁南归般。群雄各自祭起其法器,各种各样的器具,满空流光溢彩,好看的不得了,势如七色彩虹般。 莫桑松、玄净、玄智、上官鹏飞、傅蓉以及云天重飞走了最前面。俯瞰足下大海,顿生博大之心。不过他们面对的是凶残冷血的翼龙兽,可不是一般的怪物,自然要显得慎重些。 云天重忽地问道:“玄净道仙,我等此去赶往何地啊?”玄净挥了挥道袍,道:“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正在蓬莱山等着我等前去。这回他们也是即将和我们达成协议联盟,如今剑气天三宗齐聚,事关重大。”说着,玄净朝着远方的海天瞧去。 莫桑松和傅蓉相对一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地,但是都没有说话。不过莫桑松倒是忽然间注意到了莫小雪没有过来。奇怪,他明明记得王崇益和莫小雪一起先行来崂山的,为什么到现在只看到了王崇益一人。于是,莫桑松朝着身后和唐仲并肩齐飞的王崇益喊去:“王公子,为何雪儿未见和你一起过来啊?” 唐仲听了之后,这才发现莫小雪确实不在这里。何筑、乾谦、阳关以及商说纷纷有了感应,俱都瞧着王崇益,等着他说出答案。王崇益陡然滞住身形稍许,双眼愣愣望着莫桑松。这时候,一行人似乎都已到了什么不对劲儿,俱都对着王崇益和莫桑松望着,勒住身形。王崇益这才慢慢道:“其实在路上,我们遇到了火焰门几位弟子,他们施计将雪姐姐擒走了。我、我虽然极力顽抗,但是......”王崇益登时懊丧道。 玄净、玄智、莫桑松、傅蓉以及唐仲等人见了王崇益懊丧悔恨的神态,均知不妙。于是,玄净忍不住问道:“火焰门?你确信吗?”王崇益当然确信了,那可是自己的弑父仇人啊。只见他点了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再瞧莫桑松了。唐仲连连对着王崇益问道:“王公子,可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尽?”说罢,盯着他等候答复。 王崇益这才抬起头来,慢悠悠道:“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要怪我......”接下来,他们均是在静听王崇益道来上山之时的遭遇。听了之后,玄净立刻色变,对着群雄道:“看来火焰门开始东进了,我们务必严加防备才是。”玄智道:“看来将百里道兄留在崂山上面是正确的,不过但凭他一人能够阻挡得住天父吗?”(未完待续) 故地 云天重见他们言有他意,忙上前劝慰道:“我看未必。此刻大家赶着上渤海屠龙,只怕天父知道了后也会匆匆赶着过来。”上官鹏飞跟着迎合一声,道:“我同意云掌门的想法。还望道仙不要半途而废,如今我们都已经出来,回去也是无益。”一席话倒也颇有道理,说得众人无言而对。莫桑松静静望着傅蓉,正好也投来了傅蓉的眼光。傅蓉与莫桑松交情甚笃,所以基本上与他保持统一意见。 只有王崇益无法释怀,便对着莫桑松抱歉道:“莫老前辈,都是崇益不好,没能够照顾好雪姐姐,叫人把他劫走了。”莫桑松登时挥了挥手,道:“错不在你。只怪天父太过狡猾,防不胜防!”何筑等人听说了师妹被人擒走,喑哑不语。 莫桑松朝着玄净望了一下,还是做了决定。玄净明白他的心意,遂继续吆喝大家不要停止,即刻前往蓬莱山。 缙云山脚下,蒿草齐腰行。 一袭大氅带过履风,卷倒了一片片蒿草。此人年约七旬,实则近八旬之年。不过他多年持心修道,是以看上去不太显老。只见他眼神迷离茫然,似乎在寻找着这里自己曾经丢失的太多东西。 “王玄,王玄......”突然听得他嘴里面兀自喊个不停,只是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到。原来,此人正是火焰门门主天父,也就是王玄。 上回天涯断肠雨偕同昙云率领着西域群蛮攻击缙云门,已是将其灭门。如今缙云门由于久久无人居住,四下一片荒芜,墓冢拥簇。王玄神色落寞之极,恍如失神般,漫无目的四下寻找。 这时候,蒿草掩映之中,赫然现出来一座孤坟。王玄突然间停止下来,对着孤坟发呆良久。只见他面前竖着一根树木墓碑,上书“尊师王鼎之墓”。那日缙云门被天涯断肠雨灭掉之后,又是事出突然,路之浩等人草草埋葬了王鼎,来不及竖碑,是以插了根木桩当做墓碑。 王玄慢慢走上前去,手抚摸着王鼎的墓碑,泪流满面。也许自己再见儿子之时却是阴阳相隔。多少个夜晚白日了,自己想了他都久了。无人可知,只有隽刻在这位老人脸上的皱纹知道。可是,它不会说话,也无法理解人的感情和心情。“王玄啊王玄,你千算万算也是没有算到,最后还是孤身一人。虽然你人活着,但是你的心已经死了......” 当初为了夺取天下,独身上火焰门,做了火焰门门主,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啊。王玄实在是难以释怀,自己为何会如此命苦?难道真的是上天报应?平生作孽无数,到头来还是受到了惩处。 忽然间,王玄想到了王家宗庙之堂,该去看望一番了。于是,他缓缓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王鼎的坟冢。顺着缙云门上去之路,沿途寒鸦凄切,惊鸟奔走,这个地方开来许久没有人来过了,连它们也会感到惊奇,是以惊得四下奔窜。 王玄自然没有功夫理会它们,随眼瞧了瞧,然后径直朝着缙云门原来大堂走去。如此熟悉的场景,虽然三十多年来没有回过一次,但也没有因之改变。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也经不起岁月的风霜,渐渐染上了两鬓白露。 这里曾经走过年轻的王玄,也走过莫不归和百里江海。只是今天再来之时,唯有自己独人漫步了。王玄四下望了一番,满地狼藉不堪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斗。王玄的老泪又忍不住纵横,手扶着雕栏廊道,驻目远眺。缙云山好像自从无人居住之后失去了生机一样,四下藏茫。 沿着阶梯拾级而上,王玄的脚步显得极为沉重。这条阶梯自己也是走过了不少遍,那些过往云烟历历在目。慢慢的,到了缙云门宗庙大堂之外。王玄的脚步停止了,屏住呼吸。难道没有脸见王家的列祖列宗吗?这么多年来,自己不曾给缙云门做过一点贡献,相反还机关算尽,处处和莫不归作对。而今莫不归已然归天,自己依旧孤苦伶仃、备受煎熬活在这个孤独的世上。 走进了宗庙之中,王玄看着竞立的王家列祖列宗牌位,呼吸沉重。空气中忽然间弥漫着阵阵哀痛,王玄抚摸着自己的牌位,久久难以释怀。“王玄啊王玄,你还没有死啊......”跟着,王玄坐了下来,对着牌位发呆。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曾经住的屋子,不知道至今是否尚在。想到了这里,王玄立刻起身离开了宗庙堂。不过,出了门之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高悬在上的“王庙”二字显得异常沉重,似乎要掉下来一样。也许是王玄自己内心有愧,随意才会觉得如此沉重。 慢慢的,王玄走到了湖心亭的那个亭子之中。湖里面的水开始腐臭,四处被青苔堵塞,湖水丝毫没有了生机。王玄不经怅然,记得曾经这里是自己和妹妹王静怡常来之地。每次王静怡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跑到这里来静坐。然后等到自己来了之后,兄妹二人互吐心声,就会释然。 王玄对着石桌坐下,轻声道:“静怡啊,哥哥当初心眼太狭小,所以才会给你酿造了悲剧。你不要怪哥哥,哥哥这辈子没有得到过片刻的快乐,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啊。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理解哥哥......”说着说着,王玄闭目流泪。 坐了大半个上午,王玄起身离开亭子。慢慢的,走过了一片洪松林,来到了一座古屋面前。此屋一看就知道有着历史。王家自开创以来,差不多十几代人都住着此屋,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王玄清楚记得,自己最后一次住这个屋子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明媚、风清日朗的日子。 然后,王玄便将缙云门掌门之位传给了王鼎。三十五年了,自己又回来了。只可惜一切都不复从前了,物是人非。王玄轻轻推开屋子,由于灰尘聚集依旧,开门之际满屋子灰尘弥漫。里头更是蛛丝密布,窗枢破败,四下掉落。屋子里头的桌椅大多开裂,碎木堆了一地。床榻也没有了原来面目,蚊帐之上积满了灰尘。微风拂过之际,是不是传来了烟尘。 王玄拭去了椅子上的灰尘,捡了个地方坐下。一时间忍不住感慨,长叹连连。他做梦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再回来之时,这里会成为废墟一样。也许自己梦寐以求回来到缙云门之时,已是成就了天下霸业。只可惜事实常常不如人意,在所难免。 这时候,王玄突然间忆起了风雪独孤行等人已经去了渤海。那个地方此刻在进行着正派屠龙之举,定是极为热闹。当然,如此热闹之地也是少不得自己的。若不是突然忆起,他倒还忘了,此番是为了抢夺火龙珠的,绝对不可以再行耽搁。于是,王玄迅速起身,得尽快赶去渤海了。 出了屋子,他一路出了缙云门,朝着北上。走之前,王玄还是忍不住到了坟前感慨一番。“鼎儿,为父一定替你找回来崇益的。”说着,王玄疾奔而走。出了缙云山没有多久,来到了一片荒野之中。此地自缙云门被灭之后荒无人烟,显得异常恐惧。 王玄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有人在这附近,并且暗暗跟踪自己许久了。此人功力不浅,远远就可以感受到。于是,王玄决定和此人会会面。只觉得那人辗转极为迅驰,丝毫不费力气。王玄不知道在此荒郊之地为何会有人在此,于是王玄飞身而起,站在了一座凸峰之上,跟着双目四下游弋,看那人究竟身在何处。 “哼,什么人,为何不出来示人一番?”声毕,王玄扫动大氅,带起了一股股罡风,混猛无比。半晌之后,身后的林野之中忽地冒出来一人。那人步履轻快,迅疾如电。才三两下已经到了王玄面前,盯着王玄。王玄仔细一瞥,才发现此人紧紧不过二十岁而已,居然会有如此修为。 其实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莫小峰。那日他杀死一剑门两个弟子之后,一路朝着中土赶来。只可惜他不择路,也不识路,竟是到了缙云门一带。恰好王玄吊唁缙云门,莫小峰见他功力颇深,于是一路暗暗跟随而来。当他看到了王玄在王鼎坟墓面前哭诉之时,心里面似乎有了几分清醒。跟着王玄一系列的动作和举止自己尽数看在眼里,渐渐明白王玄是缙云门之人。 莫小峰虽然被“血煞”之气侵蚀,可是他对于王鼎的仇恨不曾减退。那些过往轶事,纷纷因之而忆起。于是,恍恍惚惚觉得王玄可疑,便决定跟着他。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王玄发觉了,最后也就不好意思躲躲藏藏了。再说了,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鬼鬼祟祟之说,大不了大刀阔风一番较量。 王玄瞧着莫小峰半晌,觉得此人神色迥异,浑身充满了血息之气。“哼,你鬼鬼祟祟跟着老夫至此究竟有何目的?”说着,对着他叱咤一声。莫小峰也不忌惮,双眼久久盯着王玄不语。 二人身子对峙着竞立,彼此都不交一语。慢慢地,凄风掠过,卷扫而起身边的落叶。身旁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面飞出无数只鸟儿,蹿上空中。它们像是躲避战乱一样,没命儿的奔逃。也许,二人无比威严的肃杀之气已经让它们感受出来了,此地不安全,不可以久待。王玄轻轻挥动大氅,傲立凸峰之上。 莫小峰望着王玄的一举一动,也许他还不知道此人就是天下人闻之丧胆的天父。王玄也不知道,此人就是自己死对头的儿子莫小峰。二人不说话,仿佛都在驻耳倾听,究竟在听什么,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王鼎,你为什么要过来吊唁?”莫小峰突然问了一句。 王玄怔怔不语,只是觉得莫小峰怪异,为何独独只问这一句话。难道他对自己和王鼎的关系很感兴趣吗?王玄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和王鼎的关系,因为这个秘密他自己都隐藏了三十五年。“你又是什么人?何以认识王鼎的?”王玄问道。 只见莫小峰不答只笑,笑得极为凄冷。忽然间,只见他冷目一湛,怪声道:“王鼎只不过是个小人罢了,根本就不值得有人过来吊唁。哼,我看你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的话也不会到此恶贼坟前哭泣!”说着,双眼一刻也不曾离开王玄。 听了莫小峰说后,王玄不觉感到几分尴尬,适才自己在儿子坟前哭泣只怕是叫此人瞥见了,实在是有掉威严。如果日后此人到外面去传扬一番,自己还哪有威慑之力。再说了,别人也会因之怀疑自己和王鼎有所瓜葛。念及此,王玄登时瞪着莫小峰,杀机骤起。 当然,莫小峰也意识到了王玄的肃杀之意。只不过他没有王玄想象的那样闲情,会将今日所见之事请传扬出去。忽然间,莫小峰见到王玄朝着自己袭来,大氅在风裹之中撑起巨球状。莫小峰一动不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架势。每次非要等到别人攻上门前才予以还击,否则的话那是纹丝不动。 等到王玄距自己只有两丈之遥时,莫小峰忽地叱咤一声,双臂扬起晃荡而去。凌厉无匹的罡风随臂而出,撞击向了王玄。王玄空中聚敛双掌,碎空劈去。莫小峰已是迅疾如电,双足弹震大地蹿上。二人四掌交接,碰撞出五彩奇花。 王玄不由得微微震颤双臂,浑身受到了牵掣。也许在王玄眼中,能够这样震慑自己的人天下间寥寥可数。没想到今日突然间遇到的年轻之辈竟有如此修为,实在是费解。不过此刻二人均是在拆招当中,自是无暇顾及这些。莫小峰双眼对视着紧*的王玄,心里头满是怨毒之气。不过,王玄的力道他也是有所感触。 王玄一边对掌,一边对着莫小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何以年纪轻轻,内力到了如此臻境?”莫小峰只是近*着他,丝毫不语。王玄大觉奇怪,此人为何不对自己回话,像是对王鼎大有仇意。于是,王玄继续问了句:“你为何如此痛恨王鼎,究竟和你有着何等的深仇大恨?”(未完待续) 愠斗 莫小峰嘿嘿一笑,道:“卑鄙小人自然有着讨厌之处,何令言哉?”声毕,莫小峰硬要顽力推出王玄。不料劲运双臂之际,却发现此人不似自己平日所欲之地那般容易对付。如此一来,莫小峰才渐渐收敛了小觑之心。开始他只当王玄不过是一般寻常之辈,相信自己久经战乱之手定可以谈笑之间轻易摆平。没想到和他对决一番,才发现自己今日遇到了顽敌。“哼,既然你不肯道出和王鼎之间的恩怨,老夫唯有强出头帮助他摆平你!” 听了此言,莫小峰也不加惧怕,嘿嘿道:“想不到你的年纪如此之大,说话倒也不改口气。好,那我就随时奉陪到底!”声毕,莫小峰双臂盖过头顶,开始运转划出那副“血河图”。只见他掌影拳风所过之处,鼓出来浓郁的血腥之气。王玄毕竟不曾和他交给手,所以对于莫小峰的招数丝毫不懂。 不过,莫小峰那股血息之气他已经感触到了。在这个世上,王玄所接触的血魔功夫只有两种了,那就是“噬血”祭祀之法和“御血擒龙诀”了。所以,莫小峰的这招他决计料想不出来是什么。不过,王玄也非泛泛,这么多年来的征战历练,什么样的功夫自己没有见过啊。当年他初次掌管火焰门之时,征服西域蛮人族和魔血窟,依靠的不都是自己的个人之力吗。在天下人心目中,火焰门与苗疆有过这而无不及,谁会去帮助他完成统一大业啊。 经历了种种战术之后,王玄的功力和迎战也就不然而然的增长了。就算他的御血擒龙诀尚未到达第八、第九重,但也足以风靡天下。只不过人都是有这样的心理,那就是要征服别人非得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的话总是在涉险。所以,王玄久久未曾问鼎群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眼见莫小峰头顶悬浮的那张巨图就要浑猛撞击到了自己,王玄亦不示弱。于是,他交叉双臂举过顶门,血火左右呼出。正是御血擒龙诀第一式“呼唤血火”,此式不惧杀伤之力,只是为了给自己攻击之势准备储藏力道罢了。不过莫小峰此刻全身心祭出“血河图”,没有余暇注意王玄。陡然间见到王玄血火并驾齐驱,不得不抬首瞥去。只见莫小峰手里的力道渐消,似乎在感叹着王玄的招数。 不到眨眼功夫,莫小峰已经感到血火一起朝着自己扑来,实在是气息窒然。于是,莫小峰索性也不加以顾及了,忽然挥出血河图。王玄此刻正好祭出来火龙,撞击到了阵图之上。空中一声蒸鸣,血火交织一起立马四散无踪。王玄连连退却数步,已被莫小峰带过去之后的余势摄住。 “想不到此人修为深湛,像我在他这般年纪之时,绝不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王玄心里面阵阵诧异,不得不被莫小峰震慑住。莫说是自己,哪怕是当年的莫不归也不见得有如此深厚的修为。看来今天这个年轻人着实不简单,要是自己能够罗致门下的话,必定又是一大收获。只是此人和王鼎有着莫大的纠葛,难以对自己信服。于是,王玄倒是生出了喜爱之心。只是,该如何将莫小峰收揽门下,实在是一大难题。 想到了自己要早早离开这里前去和风雪独孤行他们会合,没想到遇到了莫小峰这样难缠的家伙,那还真是无奈。莫小峰适才和他拆招之后,也是感到了此人不宜对付。只不过内心的仇恨在驱驰着自己,一定不能够放过此人。对待一般的人自己都可以下得了杀手,更何况是深恨之人。忽然间,王玄对着莫小峰道:“年轻人,老夫不愿欺你年纪小,但是那可知道此刻剑气二宗正赶往渤海屠龙,此乃天下大事,我们何必在此苦斗而耽搁了这么好的一场戏呢?” 莫小峰不明白他说什么,因为对于正邪他已经分不清楚了,孰胜孰输对于自己也不重要。王玄见自己的话似乎没有触动他,倒也觉得此人无可救药,莫非是个疯癫痴狂之人,就像是当年的百里江海。念及此,王玄不宜和他在此耽搁久已,转身即要离去。 莫小峰已是瞥见他的一举一动,连忙大呼道:“恶贼休走!”声毕,莫小峰已经是越顶扑过去。王玄刚刚迈出数步,闻得莫小峰追上前来,登时扭首而去。只见他来势汹汹,简直想要吃了自己一样。于是,王玄唯有滞留下来将他解决掉。 匆忽之间,王玄摆动大肠,对着空中大喝一声。 “嗷!”血火之龙互换,左右包抄袭击莫小峰。莫小峰陡然间瞥见空中两条龙起来,只是它们忽隐忽现。莫小峰自是不加惧怕血,对于火的话自己就很难说了。于是,莫小峰双臂开始舞动盘旋,将血气尽数纳入掌间化解。 见得此状,王玄大为骇然,暗道:“此人怎么会锤血之功,难道他在祭炼噬血祭祀*?”王玄猛然间咋舌,可是他对于噬血之法不是够理解。当然,他也不曾见过。不过凭他深湛的内力,想要接住如此一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停滞片刻之后,王玄还是镇定下来,决心一举应对莫小峰这么一击。 忽然间,莫小峰大喝一声,双臂畚张,凌厉混猛的血息之气尽数罩来。王玄眼看莫小峰顶门悬浮的阵图慢慢散开,诸般异样的景致展现开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种奇异的想象确实历历在目,丝毫不假。王玄立刻运筹着血火,两条幻龙互换急速,无法瞥清。莫小峰虽然不知道王玄所处招式是何,可他自恃“九幽晶焰”的厉害,也就不把王玄瞧在了眼里。其实最为主要的一点就是王玄年纪已是过了古稀,再怎么厉害只怕也抵不过自己清纯壮年。 “轰!”两条龙火忽地撞击到了阵图之上,血河图尽碎,满空飘洒着碎粒,不知道是血还是真元之气。莫小峰终究是不敌王玄,身子猛然间弹震而后丈余,差点后仰。王玄趁机而上,此刻真是取胜的大好良机,却不可以错过。不过莫小峰意识清楚明白,此刻无疑是形如枯槁,最易引起敌人奇袭。接着即将后仰之势,莫小峰盘动双臂稳住身子。刚刚抬起头来,已见到王玄迎面罩来,掌势浑然。 莫小峰陡然间恼怒气盛,满是仇视的表情。刹那间,莫小峰大吼阵阵,双掌肆无忌惮前去接住王玄的掌势。“喀喇”一声闷响,四掌周遭幻出了波荡之状的光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王玄没有能够因之偷袭成功,十分气馁。不过他此刻牵系的是渤海不久之后的屠龙之举。此人功力如此深湛,看来不能够贵为己用了。但是,也绝对不允许他人运用他,不然的话对自己是大大不利。 王玄迅即转过身去,朝着远方飘去。莫小峰这次倒没有追过去,因为他已经感知出来了,此人虽然年纪在自己之上数倍不止,可他的功力也非自己可以承受起来。于是,莫小峰唯有放弃。不过此刻他的心绪突然间又是开始冷漠下来,百灵子的背影又复闪现在自己眼前。 他想起来了,自己千辛万苦至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莫小峰拖着虚弱的身子,慢慢挪动着离开此地。适才和王玄一番对决之后,体内消耗明显感觉不支。于是,走出去没有几步,莫小峰又开始盘坐下来,准备运功驱动血息调养。 没多久,那股浓郁的血息之气开始在其头顶扩散开来,形成了雾花之状。慢慢地,莫小峰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开始气血游走。自从突破了“弥血”和“炼血”两重境界之后,他就感觉自己明显不一样了。有些时候虽然急需欲望血,但是可以自身弥补血。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黑暗下来,莫小峰感觉到了自己必须早点离开这里。起身之后,迅速朝着山下奔去。沿途蒿草齐腰,极难行走。莫小峰手腕因为裸露在外都被蒿艾割伤,鲜血直流。自从他病发离开莫干山之后,似乎已有大半年没有洗过一次澡了,衣饰也不曾更换过。于是,下了山之后迅速跑到到了河边梳洗一番。 对着水中自己的面容,莫小峰突然之间像是有了意识一般。“为什么我会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王鼎,你放火烧了我的家园,就算你死我也不会让你安宁!”他只记得自己的家莫干山曾经被眼前坟墓中深埋之人烧过,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家就是莫干山。念及此,莫小峰迅速跑回了山上,一路寻找着王鼎的坟冢。 不知不觉,天色大黑。缙云山在如此慌渺凄诡的夜色掩映之下显得异常恐怖,恍如乱葬岗。没有飞禽走兽,唯有寒鸦和猫头鹰的凄叫之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不过莫小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倒也不觉的如何害怕。他一路寻找着王鼎的坟墓,决定毁灭掉他,一泄心头之恨。 走着走着,脚下被荆棘藤萝绊着,好几次都要跌倒。只听得他嘴里面不断喊道:“在哪儿?在哪儿......”没多久,在不远的前方,一座土丘凸起,赫然显出了一座坟冢。莫小峰莫名兴奋起来,立刻朝着其奔去。 果然是今天王玄所站立的坟冢。凑过去观望字迹,上面行书着“王鼎”二字,莫小峰阵阵狂笑,指着坟冢大骂道:“恶贼,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哼哼,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其实他差不多已是疯了,至今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成这副摸样,好像全部都是王鼎造成的。 不由分说,猛然抬起掌势来就要一掌击碎王鼎的坟丘。就在这个时候,空中骤然想起来一声:“住手!”声音未落,那人趁势劈来一掌,正好交接到了莫小峰手上。莫小峰万万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人过来捣乱,登时被掌势震了个直躺。猛然间感觉自己脑勺剧烈震痛,才发现已经撞击到了石头之上。跟着眼前便是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人迅速挽起莫小峰来,对着王鼎的坟丘望了半晌,方道:“鼎儿,你放心。称霸天下固然重要,可是你在为父心目中也很重要。并非我有意戏弄,而是为了逮捕此人所以才会故意假装离开。此人功力深厚,出了不能够给我效力之外,更不能够落入正道人之手,尤其是莫桑松他们。不然的话,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要功亏一篑了。”说完,对着王鼎的坟墓深深鞠了一躬。 原来此人是王玄,适才他只不过是假意离去,真正的目的还是要逮住莫小峰的。只不过莫小峰的功力怪异诡奇,虽然只是招数之上略占上风,但是王玄也不敢贸然自信。为了万全,只得使用此计。没想到自己离开没多久,墨西哥果然折回,还想对王鼎的坟丘大为不敬。好在他来得及时,不然的话王鼎死无全尸。 刚才之所以深深一躬,也表示出了王玄的深深歉意。他曾经想过,要是自己一直呆在缙云门的话,今天的悲剧也不会酿成。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有所得到必定有所失去。这也是云华夫人那日对他说的话,当时他没有太在意,所以一时间就无法接受了。 看着昏迷的莫小峰,王玄自言自语道:“时间不早了,我须得今早赶往渤海,到时候风雪他们还在那里等着我。这会儿看不到我,只怕他们会自乱阵脚。”想到了这层厉害,王玄将莫小峰带起,朝着黑夜之中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蓬莱之约 莫桑松等群雄随着玄净、玄智二位道仙没多久已经飞往了蓬莱仙山。唐仲、王崇益以及何筑等人还是头一次到此,是以对这里的风景无不赞叹。蓬莱山果然是仙山,虽然他们当中大多也只是在神话故事传说中领教过,但是今日亲眼见了之后无不叹为观止。 自从剑气天三宗达成联盟之后,蓬莱帝君已经知道他们将要如其到达,是以提前就差人在蓬莱山的入口出迎接。负责迎接的依旧是碧幽碧玲二人,他们远远就已经看到天际一线之间飞来数十条人影。 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这段时间在蓬莱山也没有闲着,出了讨论如何夺回瑶池山之外,天母娘娘更是向蓬莱帝君讨教了诸多关于日后天宗的发展问题。当然,关于屠龙之举他们涉入的就比较少了。蓬莱帝君知道天母娘娘的心思没有全部放到这上面来,而是如何夺取瑶池山。 蓬莱帝君带着颐轩、颐轾,天母娘娘带着水芙蓉、百灵子和秋海棠三人,匆匆前往大殿迎接他们。王崇益和唐仲均是随同众人坐下,等候主人过来。一剑门、雁荡山、雪窦山以及崂山接踵进来大殿坐下。 大家在蓬莱大殿之中坐定之后,开始讨论研究起来。玄净与蓬莱帝君见面之后,蓬莱帝君极为客气,道:“上回贫道弟子在崂山遭遇翼龙袭击,多亏贤徒诸般相助,不然的话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玄净知道是上次翼龙袭击崂山之事,从前听闻玄智讲过。于是,玄净淡然而笑道:“说起来的话,大家都是在互相帮助。” 二人均是在客套,众人坐定之后听得不免烦躁起来。这时候只有三个人的心情最为烦躁不安,那就是唐仲、水芙蓉和百灵子了。水芙蓉还好,毕竟莫小峰不在此间,倒也无法触景伤情。不过呢,百灵子和唐仲暗暗对视良久,似乎有着太多的千言万语,却也没有机会在此表露出来。 天母娘娘瞧在眼里面,换在平日的话早就制止了,甚至还会大发雷霆。不过如今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为了前景发展,所以没有那么多精力和功夫去理会这些事情。唐仲和百灵子此刻都是心生杂念,至于玄净、莫桑松和蓬莱帝君他们讨论了什么,毫无知情。 这期间只有云天重的一句激烈之词将二人震撼到。云天重因为丧失了二位徒儿性命,他自忖是火焰门人所为,适才又听说了天母娘娘告知瑶池山被攻陷一事,趁机透露一番,也好到时候大家连为一体,对付火焰门。这个时候说不上谁在利用谁,但也无愧于相互借助力量。云天重知道想要报仇绝非自己力量所能完成,此刻坐在这里的俱都是高手,一旦大家互相照应起来,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只有莫桑松和玄净、玄智三人言词最为激烈,一致呼应铲除翼龙界。也许在他们之中,真正遭受到了翼龙袭击的只有莫干山和崂山了。不过莫桑松直接判断,翼龙就是曾经苗疆的巫龙族。听到了苗疆,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无不震撼。上回要不是苗疆势力作乱的话,瑶池山的樊篱也不会毁于一旦,天父更不会轻而易举大兵来袭,最终夺取天宗。 等到商议散去之后,唐仲和百灵子趁着人流渐渐离开,二人慢悠悠的走到了生满玉珊瑚的园中徜徉。半晌之后,他俩久久无语。百灵子暗暗观察着唐仲,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和他再次相遇,而且是在如此浪漫隽美的氛围当中。 百灵子独自对着珊瑚发呆,不知道话从何处说起。唐仲终究是经历过大难之人,倒也不似先前那般矜持拘束,随即调过脸来对着百灵子问道:“你最近好吗?”百灵子登时从惊呆中会意过来,撇过脸来对着唐仲微微赧色,俏声道:“好......”接着便是对着唐仲阵阵发呆。 唐仲缓缓走上前来,准备拉着她的小手。百灵子还是有着几丝忌讳,缩回了去。唐仲登时一怔,他不知道百灵子是不是还在为上次在苗疆所发生的事情生气。其实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个时候百灵子会向着天涯断肠雨。只是再见时,以为那些事情可以随风而逝,不再提及。可她的表情和情感令自己不安,慢慢的也缩回去了手。 “你为什么会想到随娘娘一起过来此地?”唐仲随口问了一句。百灵子登时答道:“我、我......”还是说不下去,低头望着足下的翡翠。唐仲朝着远方望去,道:“此间诸派正在讨论着对付渤海盘踞的翼龙,极是凶险。你到此地来实在是危险......” “你别管我,娘娘会保护我的。就算真的危险我也会陪着娘娘的。”百灵子木然道,好像还是很生唐仲的气。虽然她心里面很想见到唐仲,可是见了之后又不是很热忱,反而感觉这样会更自己坦然。其实她骨子里头也有激发唐仲的意图,只可惜唐仲实在是每回叫她失望。这种情况之下,她只想着唐仲能够*迫自己,非要强行抱入怀中或是什么。可惜,唐仲每次令她失望。于是,变本加厉,非要唐仲难以释怀,悔恨当初之过。 结果,这回又令自己失望了。于是,百灵子对着唐仲若无其事道:“我要回去了,不然的话娘娘会找不到我的。”说完望着他片刻,转身即走。唐仲见她又要走了,连忙转过身来喊住道:“灵儿,为什么你现在很像是不想见到我一样,究竟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诉我吗?” 百灵子回过头来朝着他观望片刻,脸颊微红起来,但却没有说话。跟着便又要离开,她的眼睛对着后面窃望,看看唐仲有没有追上来。这一次,唐仲真的是忍不住了,匆匆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将她背影转了过来。 虽然是在预料之中,百灵子还是忍不住娇哼一声。唐仲盯着她的双眼,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你跟我来一些好吗?”唐仲说着转身拉着她的素腕,径直走向了另外一片院子。百灵子被他拉着,心里还在想着唐仲要做什么。不料唐仲突然间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朝着百灵子瞥着。 百灵子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望着他半晌之后,最终因为羞涩低下了头。唐仲低头问道:“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小雪太好,所以、所以......”唐仲也不够自信,大概是猜想吧。百灵子迅速抬起头来,慌张道:“谁啊?谁会嫉妒你啊?”其实唐仲已经触及到了自己的心理,所以才会如此不自然。不过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很开心,总算是释然了心结。 唐仲轻声道:“灵儿,你要相信我才是。小雪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我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她把我当做自己的哥哥,从来不曾有过过多想法。就算我真的关心她,也只是出于作为哥哥的职责和义务。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这条命也是他捡回来的,就算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知道上回忽略了你的感受,如果我真得有错的话,那你就随便打骂都行,就请你不要再想那样不理我......”说着,心情悲痛至极,原来在苗疆的伤势突然受到了牵制,浑身剧痛。 “啊!”唐仲不由得轻轻叫出声音来。百灵子一紧张就仅仅拽住唐仲的手臂,关切问道:“大哥,你怎么了?”一时间脸色慌张之后带起丝丝红晕。唐仲微微一笑,抚摸着百灵子柔美的头发,道:“没事。只要你不生气,心就不痛。”其实唐仲也只是心痛带动了体痛,所以才会尽出此言。 百灵子嗔怒一笑,害臊起来,跟着瞪着唐仲道:“哼,受了伤还学人家耍贫嘴,该你这么痛苦......”说完“嘤嘤”一笑,她也不是存心这般挖苦唐仲,只是喜极生怒,但这怒也只是一种自我掩饰罢了。唐仲忍不住激动之情,硬是将她抱在怀里面。百灵子登时一惊,没想到唐仲会在这种情况之下满足了自己。他还没有完全镇定过来,唐仲忽地托起自己的下巴,在嘴唇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只觉一股柔热的感觉掠过唇间,浑身微烫起来。唐仲顺势捧起她的小脸,对着她直视,遂慢慢问道:“还生气吗?”百灵子无法掩饰住羞涩之情,扬起小手在唐仲肩膀上面轻轻拍打,佯怒道:“骗子,刚才还装自己受伤,却是在不老实......”百灵子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唐仲对自己的暧昧之举,也只得这样。唐仲微微一笑,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百灵子将手贴在他的胸脯之上,轻声诉道:“对了,上次你被恶龙打伤,好些了没有?”唐仲见她是在真心真意关心着自己的伤势,温声道:“已经没有事了。灵儿,以后就不要做胡思乱想,也不要离开我好吗......”百灵子突然抬起头来,对着他轻嗔道:“你才胡思乱想了。我不理你了,我要回去见娘娘了!”说完,转身离开。 唐仲也不知道她是太过高兴和害臊所以才会这样情感冲动,跑向了一边,实则是掩饰自己的羞赧之情。唐仲追了上前,喊道:“你明天还出来吗?”百灵子回过头来,微微吐了吐舌头,道:“不知道。”然后转过头去走了。唐仲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即离开了这里。 翌日清早,群雄又开始到了蓬莱大殿进行议会。云天重和莫桑松分别道出了心病。上次莫小峰在关中一带杀害了王德、王彪,至今不知道何人所为,所以云天重显得尤为忧心,正好此间群雄毕至,倒是可以诉诸一番。当大家听说莫小雪被人劫持之后,更是对火焰门之人深恶痛绝。 天母娘娘陡然气盛,当即愤怒道:“我们天宗已经被火焰门攻陷,想不到这帮无耻之徒竟敢先下手。”蓬莱帝君听了此言之后,知道此番情况危急,不仅仅是要对付翼龙,更要为莫小雪之事忧心。说不定到时候天父要以莫小雪来相胁,那还真是件棘手之事。 莫桑松起身对着大家道:“莫某素闻天父名声,此人行事诡秘。当初我等征伐西域之时,力量最强之时也只是延伸到了敦煌一带。至于火焰门,大家最终是望洋兴叹......”说完,莫桑松岿然一叹。群雄之中,深知此事的也只有上官鹏飞、云天重、玄智、何筑以及阳关等人。当年他们一起征伐魔血窟,大概也只打到了那一带。那个时候火焰门的势力就已经很强大了,只不过当时火焰门还不至于对中土造成危险,所以最终收兵回来。 只是此次不一样了,莫小雪和王崇益一行在赶往崂山,途中莫小雪被劫。跟着又是云天重的两位弟子无缘无故被人杀害,实在是蹊跷。换在平日的话,他们决计料想不到会是火焰门。只是他们不知道。杀害二人的另有其人。 唐仲听得他们诉说着诸多邪派可能会涉入这次屠龙事件中来,突然间想到了昙云和圣祖娘娘。于是,唐仲趁机上前对着大家道:“晚辈曾经前往苗疆一趟,感觉苗疆的势力如今已是大涨。另外,当年家师诛灭的妖道昙云,也和苗人有染。上回在苗疆,我等力挫妖道。最后发现......”唐仲对着王崇益望了望,随后便道:“发现了地龙和昙云有所勾结。大家都知道,地龙此贼乃是龙魔四大护法之一。”大家纷纷将眼神瞟向了王崇益和唐仲,不知道是何故。百灵子、水芙蓉以及秋海棠则是忆起了那日大家一起到崂山寻找叶子剑和白牡丹之时,的确碰到了地龙此贼。王崇益见大家一致望着自己,知道那日唐仲后来被地龙偷袭,是以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于是,王崇益补充道:“没错。不过地龙此贼后来被须弥山禅光大师击毙......”(未完待续) 探究 “须弥山?”群雄一听到须弥山的名字,无不激动耸然。云天重忽地上前叹道:“当初须弥山圣僧澄静大师替我等一同前往苗疆诛魔,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师又是哪位呢?”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相对一望,实属悍然。那日他们来得迟了一步,所以未能够亲眼瞧见那么一幕。不过,对于昙云和圣祖娘娘,却是不陌生。上次囚禁百灵子之时,天母娘娘就曾亲自登门索人。 唐仲趁着阵阵宁静之际,又复道:“晚辈之所以突然言此并非他意,只是希望大家能够明白,出了火焰门之外,其他的邪派此刻正也虎视眈眈对着我们。如果大家不够注意的话,到时候定会功亏一篑。”说完,唐仲对着莫桑松瞧了一眼。莫桑松深深点头,觉得唐仲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上次令他前去苗疆寻找莫小峰的踪迹,不禁收获甚大,就连阅历和经验也是长进了不少。 天母娘娘见大家对此事似乎忽略了,今日见唐仲一再提起,又开始陷入了阵阵疑惑与忧戚之中,遂借助其势,对着玄净等人道:“刚才那位少侠说得一点没有错。说起来的话,这回瑶池山之所以能够被天父夺取,也是本宫疏忽......”话未说完,天母娘娘撇过头对着百灵子、水芙蓉二人瞧了一眼。想到了当初只顾着追寻二人,未曾顾及到后方空虚。另外,自己若是早点采纳蓬莱帝君的建议,联合二宗,也不会落至今日地步。 百灵子和水芙蓉均是自责,低头不语。不过,适才娘娘嘴里面夸赞唐仲,倒是将百灵子激得莫名一喜。如此可以可得出来,天母娘娘觉得唐仲还不错。那么也就是间接说明了自己的眼光不错。于是,百灵子忍不住朝着唐仲瞥去。此刻他倒是没有注意百灵子的眼神,因为他和群雄一样,均是先入深思之中。 莫桑松对着玄净瞧去,问道:“道仙对此事作何感想?”玄净思绪半晌,站在人前缓缓道:“其实贫道最为担忧的就是翼龙会与火焰门、妖道以及苗疆之类有所染,到时候我们再想打击他们就不容易了。适才各位提及了地龙和妖道一起在苗疆横行霸道,实在是令人堪忧。”说完,玄净暗暗咬了头,退了一边。玄智深知其意,上前补充道:“上回崂山遭受翼龙袭击,妖道联合火焰门一同灭掉缙云门......”玄智最终还是顾及到了王崇益的心情,对着他望去。王崇益不语,低下脑袋沉吟。 云天重、上官鹏飞以及傅蓉纷纷议论起来,倒是觉得这些邪派联合倒也不是不可能。傅蓉素来以莫桑松为中心,所以面对诸多大事一般是不会做什么主张的。上官鹏飞自从上次和王鼎一起在莫干山受挫之后,对于莫桑松也是依赖的态度。只见傅蓉轻步走上前去问道:“师兄,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是好?小雪被人掳劫而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莫桑松微微犯难起来,抬头朝着玄净等人望去,转过头来对着傅蓉道:“我们还是听从一下道仙的意见吧。虽然小雪现在处境不知道怎样,可是也不能够因为我一人之故而耽搁大事......”傅蓉听罢,倒是觉得莫桑松如此冷静。要知道任何身为他人之父,接连失去了儿女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绪。可是莫桑松了,似乎对此没有显得那么悲伤和无措,反而可以和大家一起融于进来策划大事。 云天重对着王钱问道:“钱儿,上次杀害德儿和彪儿凶手你可曾还记得?”王钱艰难的思索着,摇了摇头。眼看今日大家都只是猜想和推断,没有真凭实据,实难下手。蓬莱帝君深为理解,上前道:“如今虽然是屠龙在即,不过也得保证大家安全。莫剑祖爱媛既然受人掳劫。我们倒是可以在此先行寻找一番。如今离屠龙之期还有二十来天,大家倒是可以分批着陆前去寻找。” 云天重此刻心里最是难释释怀,觉得此举大大合乎自己意图,连忙赞允道:“没有错。另外,云某还要找出来,究竟是何人对我们一剑门弟子下手。”王崇益心里愧疚,是他没有好好照顾莫小雪的,所以将它弄丢,登时自告奋勇,走到了莫桑松面前,歉意道:“说起来的话,雪姐姐会被他们擒走,崇益乃是最大疏忽。所以,恳请莫掌门宽恕,崇益一定会尽全力找回来雪姐姐的。”说完,王崇益对着莫桑松就要一躬。 莫桑松立马拉住王崇益,狷介飕爽顿显,接着道:“王公子,小人算计好人之时常常出其不意,也不能够尽怪你。再说了,火焰门想打我们的注意也非一天两天了。”紧紧抱住王崇益的膀子,将他肘腕托起来。这时候,何筑、唐仲等天池五剑圣纷纷上前,道:“师父,我们愿意一同前往寻找小雪。”莫桑松见他们均是斗志信心饱满,大为深慰,扫视着五人,半晌之后道:“筑儿、说儿,你俩留下来协助师父,我们还要在此弹压翼龙,如果你们都走了的话,到时候谁来相助师父啊!”莫桑松坦然一笑,倒也心情舒畅。百灵子见唐仲要出去,登时上前一步。但是有缩了回去,天母娘娘目光使她不自信,唯恐再惹怒她。不过,天母娘娘也只是被她突然上前的动作给惊住,见没有什么事情,忙将脑袋转了过去。百灵子这才大胆跨出那么一步,凑到了唐仲身边,羞答答道:“大哥,我、我要和你一起过去找雪姐姐......” 唐仲立马一怔,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便见到他对着莫桑松瞥去。莫桑松微微颔首,似乎无所异议。唐仲这才对着百灵子点了点头,百灵子竟是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来。水芙蓉想到了自己尚未见到莫小峰,心情跟着激动起来,朝着天母娘娘望了望。天母娘娘冷目对着她,也不说什么话。不过水芙蓉比较了解她,见她不说话,大概也就是任其所为了。于是,水芙蓉凑到了百灵子身边,道:“灵儿,我跟你一起过去。”百灵子欢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唐仲望去。 玄净和蓬莱帝君走到了一起,对视一番,各揣心事。莫桑松、天母娘娘以及云天重似乎已经瞧出了来了点端倪。于是,天母娘娘上前道:“二位是否有什么言语想要昭告大家。此间都是自己人,大可直接道来。”蓬莱帝君对着天母娘娘微微一笑,知道此刻的天母娘娘已经是完全抛弃了先前的门风之别,遂大为慰藉。于是,蓬莱帝君道:“我和玄净道仙都是在担忧着另外一件事情。”说完二人不由自觉朝着唐仲和王崇益望去,久久不语。 王崇益倒是料想不出来此中缘由,登时和唐仲对视一番。莫桑松上前道:“二位大仙莫不是担心着仲儿适才所说的苗人势力吧?”蓬莱帝君点了点头,道:“不错。其实本君之前也是忽视了苗疆势力,自从上回他们作难脚下,本君已经深深感到了危急到来。”莫桑松怔怔不语,还是不够明白蓬莱帝君和玄净道长的意图。唐仲、王崇益以及何筑等人更是迷惑不解,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对此饶有兴致,反而盖过了屠龙之举。不过唐仲心里有一点非常明白,那就是他们对于苗疆迅速崛起颇为担忧,不知道如何应对。 玄净和莫桑松交情颇深,一见到他那副满不自信的表情,遂趁机透露道:“适才各位高贤都急着寻找莫剑祖爱媛,此事已经涉及到了火焰门头上。可是,昙云和那苗疆不容疏忽。所以,我等之见是想着该当如何应对他们。不久之后我们即要出渤海屠龙,万一妖道纠结苗疆势力过来,咱们自是要毁于一旦。” 此言一出,群雄之中无不生出赞叹。均是对玄净考虑周全之心佩服不已,他们此刻只是全身心想着到时候如何铲除翼龙界,却没有考虑到后顾之忧。此刻被玄净提醒,纷纷哗然。见到大家难以镇定下来,莫桑松倒也思索起来,问道:“那么道仙又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到时候大家一起来探究一番?”于是,群雄跟着附和起来。不过,云天重突然之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王德和王彪说不定不是火焰门之人所为,昙云身处关中青龙寺,倒也难脱干系。没准儿的话,昙云杀了自己的弟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王钱已经说了,杀死他们二人的是一不满二十岁的青年男子。而且此人极为无赖,在人家茶店里头喝了茶不付钱,这种人的确当治治他。只是没有想到,如此无赖之人居然深怀绝技。虽然王德、王钱和王彪不是什么造诣极深之人,但也不至于顷刻之间连毙二人,实在是诧异。 云天重突然间问道:“各位,云某两位弟子之死实在是蹊跷怪异。先前钱儿已经是告知大家,二人之死乃是出自一名不满二十岁的青年男子,此人手段毒辣阴恨,只怪云某孤陋寡闻,实在是不知道,放眼当今天会有如此英雄少年,头角峥嵘......”云天重其实大有贬义之意,只不过他上不知道杀害二人元凶,所以也不好妄加决断。不过听了他此言之后,唐仲、王崇益、百灵子以及那日在场一起斗战昙云数人无不骇然。其实他们心里面已经开始逐步有了意识,此人该不是莫小峰吧。只是莫桑松此刻不仅仅是失去莫小峰之痛,更有着莫小雪被擒,实在是不好再将此事道出来,增添其痛。 莫桑松和玄净等人虽然经验丰富,处事稳重,但是对于此事也没有明确的决断。一时间,数人数目交接,彼此觑觑却也不知道何以答复。蓬莱帝君趁机扯开话题,道:“适才大家都已经道出来心事,不过眼下我们虽然举着屠龙旗帜,但是后续工作也要做好。譬如火焰门和苗疆势力一直都是大家最为担心的。不过火焰门我们暂时可以搁于一边,因为莫剑祖的爱媛在其手里。唐少侠、王公子等人即将前去,暂时也可以拖住他们。可是苗疆和妖道,大家务必要想好如何作罢。” 天母娘娘一想到了苗疆和昙云祭炼“噬血”祭祀之法,就忍不住气盛,遂道:“不如我们还是还是采用一样的办法......”“什么办法?”莫桑松、上官鹏飞、傅蓉以及其他人纷纷疑问起来。天母娘娘对着他们望去,道:“此间人手众多,大家也不要莽撞急着前去翼龙界。我们大可以兵分三路而往,这样也可以彼此遥相呼应、共同进退。” 莫桑松一听,登时了若几分,问道:“莫不是要我们在此之际先下手为强吧?”蓬莱帝君振奋一喜,道:“不错。莫剑祖的确深谋远虑,实乃不失兵者之风。”莫桑松微微含笑,道:“过奖了。若非大家共同谈论策划,莫某决计想不到这方面上来。不过,各位的建议都是不可多得的良策,个人力量和智慧毕竟有限,还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啊。今日一议,莫某获益匪浅。”群雄均是豁然,觉得只有这样方可以放心迎敌,卸下心里面的包袱。 蓬莱帝君见大家都已经意会到了意思,遂笑道:“既然大家一致通过此建议,不如我们现在就安排人选一起前去后方,替不久的大战之后排除后顾之忧。” “好!”群雄一致呼应。玄净笑了笑,对着蓬莱帝君和莫桑松纷纷道:“二位果然是深思熟虑,贫道在此汗颜。”蓬莱帝君笑道:“不知道即将派遣那几位前去了。此举维艰,最好能够差极为经验丰富的弟子过去。”(未完待续) 相遇获取 群雄无不颔然,纷纷便是同意。虽然大家不尽了解唐仲,但是莫桑松的弟子自是论武功和智谋没有话说,看来由他前去定可以事半功倍。 百灵子想到了自己又可以和唐仲在一起,心里头像是喝了奶蜜一样美滋滋的。王崇益此刻倒没有丝毫的喜获之色,莫小雪之失实在是大大过错,就算莫桑松不加怪罪自己,也是难以释怀。 会议散去之后,唐仲立刻收拾起来行李包裹,准备着明日离开蓬莱山,前往后方。阳关、乾谦和王钱此刻也是忙于收拾东西。只有百灵子和水芙蓉想到了离开天母娘娘,不知道适才在众人面前她是如何心态。那个时候众目睽睽、高朋满座,娘娘没有任何反驳的意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希望二人前去。说句实在话,此举前去凶吉未卜,实难料知途中变故。 不过,二人都是冀盼着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翌日拂晓,海面刚刚升起了地平线,他们一行六人御剑驾物离开蓬莱山。唯有王崇益和唐仲心里头最为激动,此去不类从前那样对付明处的敌人。昙云和苗疆势力不容小觑,更有火焰门要加以提防,所以任务也是倍加艰巨。 王玄自从将莫小峰降服之后,志满意得。其实他还不知道莫小峰身世来历,倒是觉得此人年纪尚轻却有如此修为,实在是难以觅得的良才。如若加以教化,得为己用的话,成就自己的天下只怕是计日程功。于是,一路之上携着昏迷的莫小峰前往崂山一带。旅途之中,王玄又得到了风雪独孤行等人给自己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将莫桑松的女儿莫小雪给擒住。 本来还道此去无可得手,没想到自己竟是意外捡到了两大收获。于是,王玄传令他们放缓步子,自己随后就到。到了那个时候,再以莫小雪来胁迫莫桑松,还怕他不束手待毙吗?念及此,王玄更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朝着崂山一带赶去。 路上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莫小峰会突然神志清醒过来,那就不妙了。上回在缙云山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擒住他,也只是自己运气好。若不是莫小峰突遭奇袭跌倒撞击到石头之上,自己决计不会轻易得手。于是,几乎是每个半个时辰,王玄都会给莫小峰点一次穴道。 如此以来过得两日,差不多到了齐鲁境内,相距崂山已不再甚远。这日行至了繁华市井,王玄和莫小峰打扮为爷孙二人,混迹里面。莫小峰被他点住了要穴,意识浑浑噩噩,任由着王玄牵走。 到了一家饭店之后,王玄挑选了楼上靠近窗子位置坐下,叫了几盘素菜和一斤牛肉。王玄边吃边等,眼睛是不是对着窗外瞥去。此刻,他已经约好了和风雪独孤行等人见面。自从得知莫小雪在三人之手后,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看来这回想要对付莫桑松胜券在握。 算起来莫桑松也是自己的外甥,也许是因为莫不归的原因,对这个外甥极为厌憎。对付他就像是对付莫不归一样快意,可惜莫不归不在人世,唯有以此来发泄了。望着外头车来人往,王玄胃口渐渐无有。于是,对着莫小峰瞧去,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莫小峰虽然被他封住了穴道,但是王玄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是瞧见的。只不过他无法发泄出来,唯有忍气吞声。王玄也不勉强,将牛肉盘子送到了他的面前,轻声道:“饿了就吃吧。我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这里。”莫小峰也不搭理他,只是等着王玄久久不语。 王玄耸然一笑,自言自语道:“唉,老夫实在替你感到可惜。如此一身上好的道行,为何不出来展露一番,偏偏自甘堕落,无所作为......”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些。我问你,你和王鼎恶贼究竟是什么关系?”莫小峰实在是忍无可忍,问了一句。王玄慢慢斟了一杯茶,浅浅的舔了一口,飕爽尽显。接着便见他满是依然陶醉道:“好茶,真是好茶。老夫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这么上好的茶叶了......”不过说句实话,自从入了火焰门之后,也的确很久没有机会品茗了。中原大地富庶,茶肆美景更是数不胜数。只可惜火焰门地处西域荒蛮之地,也没有多少机会享受如此生活。 莫小峰听得出来他言不及义,登时呶呶不语。王玄对着他诡异一笑,道:“年轻人,年纪如此轻轻,为何不向老夫这般好好享受一下眼前的生活。须知人生恍如过眼云烟,稍纵即逝。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岁月,想要再回头也是不可能的了。”说完,王玄又复饮了一口,乐在其中。莫小峰顿显鄙夷,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玄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想要劝服莫小峰归纳自己其下,替他效力。不过莫说莫小峰没有听出其意,就算是听出来了也未必会答应。莫小峰冷目视之,终究不语。王玄窃声一笑,倒颇有几分诙谐。于是,便听得他道:“其实老夫青年之时,也未曾不是你这般。只可惜再来回忆往事,无尽懊悔迭失......”王玄突然间不语,将一块青菜放在嘴里面,细细咀嚼,极显品位。 突然间,楼道之上慢慢上来了几个人,踏得阶梯“噔噔”的响了起来。王玄立刻将目光赚了过去,只见一行上来了三人,均是道士服饰。三位道士坐下之后,开始窃窃私语理论起来。他们只是对着王玄和莫小峰稍稍瞧了一眼,见是“爷孙”二人,也没有过多注意。不过,王玄倒是注意到了他们。因为王玄深知,在此地遇到的倒是定是崂山的,说不定和崂山有着莫大干系。于是,王玄运出千里耳的功夫窃听他,他们在说些什么。 莫小峰也没有兴趣,双眼望着窗子外头。人来人往,只有同样的一副景象。不过对于他而言,在优美的风景似乎都不及看她一眼。蓦地,莫小峰沉入深思当中,想着如何才能够脱离王玄,好去寻找自己心仪的姑娘。 王玄也没有太在乎莫小峰的举止,而是驻耳仔细倾听着他们三人在说些什么。其中一名道士细声道:“唉,你们说也真是的。咱们崂山得道之士也不少,真不明白掌教真人为何独独叫那个癫道狂来接管崂山,弄得下面怨声载道......”另外一名道:“不过这个癫道狂道行还是不错的,上回翼龙袭击上清宫,若不是紧要关头他出马的话,咱们定要毁于一旦。”“我看未必吧。”第三位道士反驳道,“上次玄净道尊临难出击,一举击溃龙魔,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 “不过不管怎样,我最不服癫道狂管着我们!”第一个道士忿忿不已,似乎对他嘴里面说的那个癫道狂大为不满。王玄听了几句之后,对于这个所谓的癫道狂一无所知。当然,他也是料想不到癫道狂就是曾经和自己赌约的百里江海。 “如今道仙他们淘海屠龙去了,崂山此刻也算是内部空虚。一旦有了大敌过来挑衅的话,我们势必亡于一旦。”第二个道士道。第三个道士点了点头,道:“没有错。癫道狂虽然厉害,可他只是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也是不能够一夫当关啊。再说了,玄智师叔带走了八位中意弟子,留下来崂山戍守都不可是你我这般道术见不得人的弟子。唉......” “诶,二位师弟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呢?难道我们就不行吗?你们还是不要议论此事,我看吃完了翻我们还是继续查探一番,没准儿在这一带还真有这潜藏着的邪魔势力。”第一个道士警示二人。 王玄心里头暗暗一笑,默自道:“原来这三个道士到此是为了巡查的。嘿嘿,不过你们猜对了,这里的确有着潜藏的敌人。”王玄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在客栈里面会有如此收获。适才三位道士已经在言语之中透露出来,崂山此刻内部空虚。看来此行倒也不必先急着赶往渤海,崂山形如枯槁,只要自己稍加出其不意,定可以将崂山气宗一脉铲除。不知不觉,朝着对坐的莫小峰瞧了过去。 莫小峰茫然对着他一视,刚才三道的对话不曾听见,也就无法理会王玄的心意了。突然间,楼道上面有想起了阵阵踏步之声,仿佛又有人过来了。三名道士第一时间朝着楼梯瞧去,他们纷纷对着上来之人打声招呼道:“各位少侠不是已经远赴海外吗?何以今日突然这回?”听得三道突然发音,似乎认识他们一样。于是,王玄和莫小峰纷纷注意过去。刹那间,莫小峰诧愕不已,分明看到了唐仲、阳关、乾谦、百灵子以及王崇益等人过来了。 虽然他很挂念百灵子,只是此刻自己不便上前。再说了,他清晰记得上回王崇益对自己穷追猛打,大有仇意。如果这会儿上前,无疑是送死。念及此,莫小峰偷偷瞟了百灵子一下,还好百灵子没有注意到自己,而是全身心望着唐仲和三位道士。不过,王玄此刻也注意到了唐仲一行,见百灵子和水芙蓉在其中,不禁诧异,想不到她们这么快就过来和剑气二宗达成联盟了。好在王玄坐在靠窗地方,倒也不太引起他们注意。再过,他和莫小峰二人均是爷孙打扮,就算是瞧过来也未必一眼认出来。 还好莫小峰按耐得住,没有发出丝毫声息。不然的话按照他往常的性子,定要再生事端。不过,水芙蓉素来精明,还是朝着这边望了一下。也许她怎么爷爷是想不到,在自己稍纵即逝的那么一刹那,错过了一次邂逅。 这时候,只听得唐仲对三道说:“三位道长为何会突然到此?崂山上面的情形如何?”第一位道士笑道:“还好。我等到此也是秉承着玄净道尊意思,只怕他们淘海之后,会有邪魔来袭。所以我们出来四下巡查,也好宽慰心绪。”唐仲凛冽而笑,坐下道:“玄净道仙果然缜密,晚辈实在是佩服不已。”接着,王崇益、百灵子以及水芙蓉坐了下来。王钱也不客气,独自捡了个椅子坐下。 王玄暗暗诧异,万一待会儿风雪独孤行他们过来了,岂不是要被他们发现,看来今日还真是遇到了麻烦。饶是自己不怕他们数人,但此刻还没有闲情逸志和他们周旋纠斗。再说了,此地乃是崂山地盘,气宗势力掩盖。另外,适才三道所说的癫道狂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要是他们一起过来对付自己,就是功力再深,也会毫无理由损失几分。 眼下正邪大战在即,重要戏曲尚未演绎出来,须当蓄养精力才是,岂可在此耗费。于是,王玄心里面阵阵盘计着,是否要转移地盘。不过,这一切都被莫小峰瞧在了眼里面。王玄不知不觉瞧见了他投来的目光,登时深思不已。朝着窗外望去,时候还早。眼下看来风雪独孤行不会过来,王玄约定和他们午时见面,此刻刚刚过了辰时,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王玄暗暗瞥了他们一眼,只希望他们速速叙完,然后立刻离开这里。 于是,焦急的对着他们望去,顺便听听他们了些什么。第一位道士突然问道:“对了,各位为何到了这里来。不是约定好了一起上翼龙界的吗?”唐仲道:“确实没错。只是师妹被人掳劫而走,所以我们特来救助。”说完,沉闷不语。 提到了莫小雪,王崇益不免愧疚,对着他们道:“说来惭愧。要不是在下疏忽的话,雪姐姐也不会被火焰门几个小人劫走。唉,只盼望她安然无恙。”王玄在一边听了之后,暗想:“原来是为了莫桑松的女儿而来。嘿,看来这回倒是可以削减渤海上头正派的势力。此刻他们忙于奔波莫桑松女儿之事,只怕难以顾全翼龙。”(未完待续) 第三十集 驾驭破解 碧海翼龙界 鬼使神差 一时间,王玄倒也欣喜不已,看来这回风雪独孤行他们给自己办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光是莫小雪这张王牌和筹码,足以将正派以莫桑松为首的颠覆。到时候,渤海之上战斗一经打起来,自己处于绝对利位。莫小峰倒也是瞧出来了王玄的惊喜之色,窃声问道:“你高兴什么?” 王玄凝视他一眼,也不答话,只是微微含笑。这几日来的相处,他渐渐对于王玄的性情有了几分了解,倒是觉得此人心思缜密,行事严谨。于是,莫小峰已经料到了七八分。通过他的眼色和神态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此刻他对唐仲、王崇益以及百灵子一行绝对存有歹意。于是,莫小峰哼哼不语。要不是害怕被王崇益和唐仲他们认出来,自己早就离开这里了。 王崇益突然发音道:“唉,说起来此事还是因为在下之故。”王玄登时对着王崇益瞧去,莫名感到了几分亲近之感。也许他还不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就是其孙子,王鼎的儿子。王玄千辛万苦寻找王崇益,也好告慰自己歉疚冷落的心绪。可是他没有想到,此人就在眼前。王崇益似乎暗暗觉得有人朝着这边瞥过来,连忙对接上去。 王玄生怕被他瞧出来端倪,轻声咳嗽一下,低下头饮茶。王崇益目光也只是迅即转了过来,见没有什么异样的状况,随后继续对着三位道士嘱咐:“如果三位道仙有着关于雪姐姐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其中一位道士笑道:“这个是自然的,没有问题的。不过你们路上也要小心。” 王崇益和唐仲等人纷纷点头,然后便见唐仲抱拳道别:“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将来有机会,咱们崂山上面再见。”王玄一直听到他们道别,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本来以为此事就可以因之告一段落,没想到自己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当王崇益他们下到楼梯之时,王玄朝着窗子外头瞧去。此刻,他明显可以看到风雪独孤行等人带着一名女子正朝着这边赶来。不过,王玄心里面有数,那女子定是莫小雪没有错。看其模样,像是被他们点了穴道,不然的话早就大叫大嚷起来。其实王玄事先本来是想叫他们隐蔽一番,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风雪独孤行刚刚在不久前收到了自己给他的密约,约他们到此和自己见面。眼看他们就要碰面了,莫小雪还在他们手里面,万一叫唐仲等人瞧见了,自己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于是,王玄对着朝这边驰来的风雪独孤行以内功喊道:“风雪,你先不要过来,马上会有人盯上你们的。”说完,王玄一手揽起莫小峰的臂弯,匆匆道:“我们走!” 莫小峰顿觉诧异,惊问:“去哪里?”王玄迟滞一下,道:“这里不是很安全,我们必须速速转移。”莫小峰觑道:“我看不是这里不安全吧,而是你的心不安全。”王玄听罢,对着莫小峰望了半晌,但他不知道莫小峰此言有着对自己大大讽刺揶揄之意。于是,王玄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我想你也是不想碰见那几个人吧,不然的话适才你也不会诸般躲避他们眼色。” 听了王玄这么说,莫小峰心里面倒是微微颤颤,暗道:“想不到我心里想什么东西都让他给瞧见了,真是邪门。”不过,莫小峰也是猜想不出来王玄究竟担忧着什么事情。只是见他神色极为慌张和窘迫,看来今天真的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事情。 莫小峰被他拉着朝着楼道下面奔去,王玄生怕自己出来之后会遇到了唐仲一行,所以下去之前还是偷偷窥探了一下。莫小峰登时不悦,责斥道:“我们又不是做了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干嘛要这样见不得人。”王玄回过头来,先是对着坐在里头的三名道士瞧了一眼,见他们似乎无动于衷。于是,王玄拉着他走了下去。然后,对着莫小峰轻声道:“此处是崂山气宗的地盘,我想对我们会不利。所以你最好不要太过张扬,万一不慎的话,只会害了自己。”莫小峰神色聚敛,对于崂山的名声,上回在苗疆和昙云恶斗的时候就已经领教了。念及此,莫小峰只得默默不语。 这时候,楼下的客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边冤家聚头,兀自沉浸在了闲时的快乐之中。王玄朝着外头瞧去,刚才风雪独孤行还走在道路之上,听了自己的密报之后,也不知道闪到了哪里去,这会儿瞧不见影子了。王玄还在庆幸,突然间便见唐仲、王崇益以及百灵子等人追着向一旁跑去。 王玄和莫小峰登时一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王玄拉着莫小峰道:“走,我们过去看看。”不由分说,已经拉着他出了酒店。刚刚出来店里,已经看到唐仲他们挺身疾追而去。王玄再看看他们前头,正是风雪独孤行等人。 原来,风雪独孤行带着莫小雪前来这里和王玄赴约。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正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唐仲和王崇益已经瞧见了他们。本来二人还不够自信,只是见到他们三人带着莫小雪鬼鬼祟祟,见人就躲,登时怀疑起来。再过,王崇益一眼就瞥出了三人,知道他们肯定是怕遇到了大家将莫小雪救走,所以张皇而逃。不过他们三人会突然出现在此,必定说明此处有着重要人物,不然的话也是不会冒死至此。唐仲心里面也有数,他们极有可能在此会见天父。 眼看着莫小雪就要寻到,岂会放弃。于是唐仲大叫一声,追了上去。风雪独孤行先是惊诧,然后就意识到了,决计不能够让莫小雪就此让他们救走。不然的话,无法对师父交代。他们三人千辛万苦才办好此事,如果在中途出了差错,那还不叫师父恼火。想到了这里,连忙遁身躲避。 王玄生怕在此出了纰漏,那就不好了。莫小雪可是自己的筹码,到时候想要胁迫莫桑松唯有依靠她了,如果真的是出了差错,这遭也是白白忙乎了。莫小峰跟着王玄迅疾的步伐,朝着店外冲了出去。一时间,满店子人无不对这对所谓的爷孙二人观去,仿佛觉得这会儿老头儿精力充沛,这么大的年纪还能够疾步奔跑。 唐仲、王崇益和百灵子等人追了没多久,便见风雪独孤行他们朝着镇外遁去。眼看前面就是郊区了,此地毫无人烟。若真的和他们一番干戈,他们绝对处于必胜的地位。只可惜无人知道,身后正在跟着个大魔头和少年枭雄。 风雪独孤行转过头来一看,不由得担忧起来。刚才王玄只跟他们说不要上酒店,而今三人带着莫小峰离开了镇上,待会儿师父能否找到自己还是个问题。眼下最难解决的就是唐仲和王崇益他们了,这两个高手他们也不是没有领教过,万一真的动起来,想要胜他们还真的难。山水夕阳红已经感受到了危急,连忙对着风雪独孤行问道:“风雪师兄,他们追过来了,怎么办?” 风雪独孤行转过去朝着木然的莫小雪望了望,宽慰道:“不要担心,这个女子还在我们手里面。只要我们拖住着七个人的话,师父待会儿肯定会过来救助我们。”长河落日圆朝着身后望去,眼看无路。后面赫然是一道大壑,幽谷深邃,薄雾弥漫笼罩。于是,便对着风雪独孤行道:“风雪师兄,我们无路可退了。”风雪独孤行连忙朝着身后一看,果真不假。于是,面色凄婉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和他们免不了一战。不过,你们二人不要害怕,只要这个女子在我们手中,就是最好的救命稻草。”说着,风雪独孤行单独上前稍许,等着唐仲他们追过来。 唐仲、王崇益、百灵子、水芙蓉、阳关、乾谦和王钱七人一路追击而来,眼看前头无路,登时高兴起来。看来今日要救莫小雪完全没有问题,也是他们运气颇佳。谁会想到上了大陆之后,竟会这么快就遇到了他们,而且还发现了莫小雪的踪迹。王崇益再也按捺不住,硬是飞跨而前,朝着他们迎面扑去。 唐仲虽然身在气候,依旧忍不住远远朝着长河落日圆身畔的那个女子瞧去,果然是莫小雪没错。不知道为什么,莫小雪一声不吭,好像意识全无。百灵子拉着唐仲的手臂问道:“大哥,雪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唐仲瞧了半晌,慢慢道:“我想小雪一定是被他们点了穴位,不然的话也不会呈现出这副表情的。”说着,还是朝着前面瞧去。 阳关早就忍耐不住,对着乾谦和唐仲道:“我们一起过去帮助王公子一把,这三个奸贼趁机掳劫而走小雪,实在是可恶至极。”阳关挺剑微微而前,就要出击了。唐仲点了点头,望着百灵子道:“灵儿,你就和令姊一起留在这里,我们先过去了。”跟着又是对水芙蓉一望。水芙蓉和百灵子一起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其实唐仲心里头也是清楚,这会儿风雪独孤行他们轻易出现在此,还带着莫小雪过来,必定是要会天父的。不然的话,抓住了莫小雪早就溜之大吉了,何苦自寻烦扰到此甘冒危险。他之所留着二人在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而是他担心待会儿天父真的过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去防着天父只怕是过犹不及。 王崇益飞身而前,对着浑噩的莫小雪嚷道:“雪姐姐,你怎么了?我是崇益啊......”只见莫小雪一动不动,微微躺在了长河落日圆怀中。风雪独孤行对着王崇益嘿嘿道:“英雄,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王崇益陡然转视三人,辱骂道:“卑鄙小人。那天要不是你们刷卑鄙手段,雪姐姐决计不会让你们残害至此!”风雪独孤行觑道:“英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啊。我们丝毫没有亏待你的姐姐,只不过带着她出行极为不便,所以我们点了她的穴道,灵识全无。不过你放心,只要时刻一到,我们自会解开穴道。” “无耻!休得在此蛊惑猖狂。说,你们掳劫雪姐姐究竟有何目的?”王崇益忍不住大喝道。三人哼哼不语,只是对着他和唐仲威胁道:“你们最好想清楚,此姑娘在我们手里面,万事皆有我们做主。要是搞得大家不痛快的话,彼此没有好受的。”说着将莫小雪脉门扣住,对着他们示了示。 此刻莫小雪虽然被他紧扣脉门,已然面如死灰,丝毫无所放抗和意识。看来,这帮家伙为了己方利益,竟是将莫小雪弄至如此。阳关和乾谦纷纷震怒上前,挺剑而指,俱都怒不可遏。阳关一声咆怒道:“放开师妹,不然的话后面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风雪独孤行也不加惧怕,缓缓转过背去对着身后不知道多少丈的深渊望了望,回过头来觑道:“嘿嘿,就是死我们也要拉着她一起陪葬。不过,如果这个姑娘死了的话,你们该当如何向莫桑松交代。” 百灵子和水芙蓉远远便见到大家出于不利地位,看来唐仲他们都是摄于莫小雪在敌之手,不好出击。水芙蓉凑到了百灵子耳畔,低诉道:“灵儿师妹,瑶池山已经被这些无耻之徒攻陷,今日正好是报仇雪耻的大好时间。待会儿一旦有机会的话,我们就一并将他们三人斩杀。”百灵子点了点头,登时忆起当初他们和天父一起带着火焰门门众烧杀灵霄关,攻下了瑶池山,毁了自己的家园。一时间,诸般仇恨纷纷涌现而出。(未完待续) 崖斗 百灵子和水芙蓉远远便见到大家出于不利地位,看来唐仲他们都是摄于莫小雪在敌之手,不好出击。水芙蓉凑到了百灵子耳畔,低诉道:“灵儿师妹,瑶池山已经被这些无耻之徒攻陷,今日正好是报仇雪耻的大好时间。待会儿一旦有机会的话,我们就一并将他们三人斩杀。”百灵子点了点头,登时忆起当初他们和天父一起带着火焰门门众烧杀灵霄关,攻下了瑶池山,毁了自己的家园。一时间,诸般仇恨纷纷涌现而出。 唐仲见大家处于劣势,当真是投鼠忌器。他们奉了师父之命前来寻找被掳劫的莫小雪,如此轻松容易就遇到了她,但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境况。于是,唐仲上前凝视着风雪独孤行。风雪独孤行倒是大为得意,有了莫小雪这个筹码,果真管用,怪不得就连师父也是急着想要看到他。瞧着唐仲和王崇益轮番,发话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 王崇益双手不住抖颤,可又无可奈何。唐仲笑着拉他后退下来,独身上前半步道:“你们不就是想要以师妹来胁迫家师吗?不过你们多次故伎重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很后悔,当初在莫干山上面放过你们这般小人,以至于在后来的缙云门和今天之事上面受制于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太早,过不了多久翼龙屠诛,下一个目标就要轮到你们火焰门了。” “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莫桑松不是很拽吗?他女儿如今落到了我们火焰门手里,只怕他没办法过来索取,反而叫你们这些年轻之辈过来,传出去的话,他还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山水夕阳红笑道。 阳关登时怒盛,剑指道:“休得胡言乱语。既然你们执意不肯将师妹交还于我们,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唐仲忌惮他们真的痛下杀手,倒是莫小雪势必性命不保。本来失去了莫小峰,师父就已经遭受人生莫大的创伤,如果再将莫小雪弄出点事来,那还要不要他活下去啊。于是,唐仲唯有施软,道:“大家都是老相识。虽然先前颇有得罪和隔阂,那也是彼此不够了解而已。其实只要火焰门不加作恶,我们也无意于和你们争休。” 长河落日圆上前瞪目道:“废话。我们自古就是水火不容,这些话说了等于白说。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年轻之辈,不要以为自己有了超出常人的修为,就可以肆意无畏。坦白告诉你们,这次我们赤膊上阵而来,是为了带着此女子面见家师。不久之后,家师追赶至此,你们可就要都玩完了。” 唐仲和王崇益相对望了一下,均是暗自道:“想不到天父真的是到了这里,怪不得他们会带着小雪毫无忌惮而来。”于是,唐仲弹压住惧怕之意,盛气凌人道:“是吗?晚辈倒是想领教一下天下人闻之丧胆的天父。”风雪独孤行倒也没有想到唐仲会说的如此安之若素,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师父的盖世神功,登时怒恼道:“不要狂妄。家师若真的来了,真怕第一个屎尿裤子的是你们这些狂傲之辈。” 阳关登时忍无可忍,出剑击道:“先杀了你们再说吧!”声音甫落,已经攻向了三人。风雪独孤行和山水夕阳红均是大骇,各自出剑挥挡。这会儿三人倒是想和他们较量一番。也许师父此刻就在暗处,只要设法拖住他们,等到他老人家过来再替自己解围,岂不是一举两得。不仅不用堕崖而死,还可以藉此将他们这些年轻之辈一网打尽。唐仲、王崇益及其余人可以使都是正派之士的希望和顶梁,干掉他们大大有利。 想到了这层厉害,二人各自出剑,朝着阳关袭去。乾谦明白,单凭阳关一人只怕不是二人对手。于是,毫不犹豫冲上前去相迎。一时间,四人在崖边翻飞斗了起来。唐仲则是对着此刻正挽住莫小雪的长河落日圆瞧去,因为自己最为担心的师妹在其手。王崇益忍不住*近一步,死死盯着正自木然无神的莫小雪瞧去。长河落日圆对着二人呵斥道:“你们别再往前一步,否则的话她就没命了。”说着,将莫小峰身躯推至了崖边。 “不要!”王崇益疾速冲出大半步,摇手示意不可。长河落日圆见莫小雪可以遏制王崇益,登时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嘿嘿,想要我手下留情也可以。不过,你的保证其余人不可以再进半步。不然的话,大家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唐仲慢慢凑到了王崇益耳畔,轻声道:“王公子须得当心。我若没有猜错的话,天父此刻就在附近。所以,为了能够设法营救小雪,不受天父胁迫,我们还是要有所成就才行。不然的话待会儿天父过来了,就要受制于人。”王崇益深深点了点头,立刻又复朝着长河落日圆瞥去。长河落日圆倒是觉得王崇益和唐仲均是难得高手,万一不慎受挫棋手那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于是,对着王崇益嚷道:“你和我们之间的仇恨尚未算清,何以淌此浑水?” 王崇益倒不觉的自己无事生非,遂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雪姐姐是我没有能够好生保护,所以才会叫你们有机可趁。不过,你们也休想因此而感到高兴。今天若不将她索回,我誓不罢休。” “哈哈。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有好一个誓不罢休。二位也算是年轻之辈中的佼佼者,老夫身为佩服。”突然间,四下荡漾而出一声。跟着衣襟裹动,一袭身形沿着半空现出而来。王崇益、唐仲以及长河落日圆无不震撼。不过,王崇益和唐仲最为震惊,毕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和天父面对面。长河落日圆先是一惊,跟着大喜不已。天父尚未立地,便已经是喊出道:“师父,您老人家终于来了。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在此被他们纠缠住,实在是无计可施......”声毕,长河落日圆连忙朝着此刻正在和何筑、乾谦二人恶斗的师兄、师弟喊去。风雪独孤行和山水夕阳红纷纷停了下来,朝着空中来袭之人朝着,均是欣喜不已。 唐仲望着天父半晌,久久不语。王崇益倒也觉得此人有着种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梦里面、意识里面遇到过不少次,只是他的容颜总是那般模糊,想要看见他是又稍纵即逝,令得自己常常无法抓住。也许他还不知道,此刻面对的正是祖父王玄。人生就是这样的,常常在不经意间错过,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唐仲不明白天父的根本,但是上回在缙云山已经领略到了他的盖世神功,遂朝着他喊道:“莫非阁下就是天父?”其实他内心已然猜到了几分,眼前之人绝对就是天父。 王玄适才已经暗暗观察了他们很久,本来是不意出身相见的。只是看到了长河落日圆被他们*到了崖边,无路可退,不由得生出了担忧之心。于是,藉此机会冲了出来。百灵子和水芙蓉二人纷纷诧异,看来还真的是天父想要掳劫莫小雪。水芙蓉上前指着天父怒道:“你最好放了莫姑娘。我们瑶池山已经被你这恶贼占领,你还不满足吗?” 长河落日圆登时不平,对着水芙蓉骂道:“妖女,休得对师父无礼!”水芙蓉也不忌惮,登时哼道:“熟是妖还不知道。有些人只怕是人面兽心,比妖孽还要不如!”王玄素来了解水芙蓉性子,也不生气,对着王崇益和唐仲道:“老夫若不是因为和莫桑松有着仇怨,也不会出此下策。不过,这个女子老夫是执意要带走了。我看你们还是知难而退吧。” 王崇益登时上前喝道:“哼,老前辈,不要以为我们敬重你年事已高就可以肆意妄为。再说了,你又凭什么对我们颐指气使!”王玄哈哈一笑,道:“年轻人说话就是心高气傲,好好,老夫极为赏识。不过,你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又至此臻境,老夫却是不愿伤及与你。我看你们还是速速离开,不然的话可不要因之后悔。”说着走向了长河落日圆,揽起莫小雪的手腕。 唐仲和王崇益同时上前数步,阻拦他们去路。王玄耸然一笑,对着他们数人环扫一番,目光冷湛起来。“如果老前辈不愿意将师妹交由我们,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唐仲挺前出剑,神色肃穆。 风雪独孤行和山水夕阳红自恃天父在此,气焰显得更加嚣张,纷纷上前。风雪独孤行戟指二人,怒道:“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家师宅心仁厚,不予以计较已是大大开恩,没想到你们倒还如此不知道好歹。”王崇益哪里还听他的话语,浑身气抖。上次要不是因为他们一再强词夺理,蛊惑自己,莫小雪也不会轻易被他们掳劫而走。由此可见,他们三人均是城府极深之人。于是,王崇益大喝道:“小人,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们说话了!” 王玄朝着王崇益望了望,凝问道:“看来你们今天是决意要将该女子带走了?”王崇益目光闪烁,丝毫不语。王玄哑然失笑,对着王崇益道:“年轻人不光要由倔劲,还要有忍耐之心。哼,今天老夫若不跟你们来个决断,只怕你们是不会就此罢休了。好,那我就给你们二人一次机会,五招之内若是能够胜得老夫,该女子就交给你们。” 唐仲已是迫不及待答复道:“好,没有问题!”百灵子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匆匆道:“大哥,你不要轻举妄动。你知道他是谁吗?”唐仲对着百灵子深深一笑,内心满是感动激情,轻声道:“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师妹在他手中,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将她索回来......”说完,双目盯着百灵子。 百灵子倒不是因为他对莫小雪这样而感到吃醋,她明白唐仲重情重义,莫桑松对他有着养育授业之恩,也是应该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劝慰道:“我们三人联合娘娘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怕你和王公子会受伤......”唐仲紧紧握住百灵子的素手,柔声道:“灵儿,你放心。没有救回师妹,我还是不会死的。”说完,将百灵子的手攥到了胸口。百灵子脸颊微微火辣,泛着羞涩。只见她缩回手来,迅速抓住唐仲的手腕,激动道:“大哥,我希望你不要涉险好吗?”唐仲听着苦苦一笑,不知道该是答应还是拒绝。王崇益转过头来,对着百灵子道:“百姑娘,你放心吧。我和唐少侠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白给他的。再说了,莫姑娘是我弄丢的,定要担负全权责任。”“没错。”唐仲斩钉截铁道,随后拉着百灵子的手,安慰道:“灵儿,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五招之内若不胜他,就此收手。” 百灵子听得深慰而笑,不过她知道唐仲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唐仲和王崇益纷纷走上前来,朝着天父望了很久。其实他俩也知道,凭借己身的力量只怕难以胜出。不过,莫小雪在其手中,怎么样也要拼一拼。天父不禁瞧得这两个年轻人,大为欢喜。若是自己在这般年纪,和他们此刻一样。对于世上太多的事情,都不会轻易服输。想当初自己和百里江海还有莫不归三人,谁不是头角峥嵘。只是昔日那个弱冠少年而今迈进了耋耄之年,想要热血澎湃也不可能了。只是眼前这两个少男,让自己回到了五十多年前的他。 风雪独孤行、长河落日圆以及山水夕阳红三人立刻过来一起护着莫小雪,唯恐何筑、乾谦和王钱等人趁机出其不意。也许他们实在是太看扁这些正派之士了,须知正义之士绝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趁火打劫。王崇益和唐仲缓缓走上前来,朝着天父怔怔望了片刻。(未完待续) 英雄相惜 唐仲伸手招呼道:“天父大人,我们开始吧!”说完,和王崇益并肩齐上,慢慢移近而来。百灵子朝着唐仲的身影瞧去,内心阵阵惊惶。天父的道行她还算比较清楚,绝非唐仲和王崇益所能够对付的。那日在云蒙山接应陆吾神之时,她就已经见识了天父的厉害。要知道天母娘娘在他们瑶池山上道行功力是最为深湛的,联合三人之手,再加上陆吾神也是丝毫讨不到便宜,更别说眼前的二人了。不过,站在她旁边的水芙蓉已经是看出来担忧之色,缓缓过来拉住她的手,安慰道:“灵儿,你不要太担心,我相信他们会有分寸的。莫姑娘还在天父手里面,所以我们更不能够因此泄气。”百灵子微微点了点头,心里面还是不尽安稳。 王玄朝着正自移来的二人定了定神,半晌之后,对着王崇益道:“年轻人,老夫似你们这般年纪之时,也是有着许多事情参悟不透,不过现在想起来发现它们都不过是一场空。所以,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唐仲和王崇益对望一下,无法意会王玄话中之意。王玄继续道:“此女乃是莫桑松的女儿,之所以要抓她,也是因为和莫桑松有着一段不解之缘。你们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瑰宝,可不要当做他人的牺牲品......” “住口!”唐仲一口否决他,已是了解王玄的意图。要他就此背弃师父,万万不能。个人的前途发展固然重要,但是做人也要讲究根本的。正所谓富贵发达不忘根本,莫桑松自幼调教他,这份情谊无所替代。不过,王崇益虽然愤于王玄出此言,但是也没他反应更为激烈。因为他想要的仅仅只是救回来莫小雪,至于其他的自己一概不论。 王玄也不生气,只是耸然而笑。“好,那老夫就赔你们玩玩。”说完,还是忍不住对着二人阵阵欢欣。百灵子听了天父只是说陪着二人玩玩,心里头沉了下去。其实她不愿意天父真的和他俩来真的,那样的话唐仲势必受损。 王崇益和唐仲一起出剑,左右叱咤一声击了出去。王玄先是不动,待得二人攻近左右双袖齐卷,纷纷化解两剑。其实二人的剑气绝对不输于掌力,只可惜王玄的功力太深,剑气就像是徐风被狂风卷扫,一一转向。王玄轻描淡写揽起双剑,凌空引过。王崇益和唐仲纷纷望着旁边跌去,身子摇晃不定。 风雪独孤行等人已是忍不住惊呼,纷纷喝彩。百灵子见到此景,知道二人根本不是天父的对手。她很想喊回来唐仲,可是她明白不可能。因为唐仲的性情是这样的,决定了的事情,就算力量大不到也要不遗余力竭尽全力。也许这么多时间来的相处,大家已经够了解对方。 唐仲和王崇益也不泄气,纷纷望了一眼,继续抖剑撩刺而来。一时间双剑齐下,左右攻向了王玄的双肋。王玄毫不迟滞,面上挂着笑容,手中的招数竟是丝毫不加紊乱,反而更显雄浑。举手投足之间,王玄连串推出了数团“三昧真火”,火势炽烈灼烤,二人被迫遥遥而攻,却不敢近身攻斗。 王崇益忽地碰到了唐仲身上,对着他慎言道:“若是唐少侠的那柄宝剑在此的话,这个老家伙也不会嚣张至此。”唐仲神色一震,知道他所说的正是莫干剑。可惜上回在苗疆叫天涯断肠雨的手,携其坠崖而逃。唐仲神色落寞,和王崇益凌空立在一起,侧过脸来道:“王公子,你也不要害怕。天父威震边陲,你我绝不会再五招之内胜算,只是不管怎么样大家也要努力一番。” 唐仲点了点头,足交朝着前面一点,道:“好,那你要当心点儿。”说完已是挺身越前而去,旋剑翻动。王崇益点了点头,叱咤一声相随而去。王玄暗暗叹息道:“这两个年轻人无论是功力还是涵养决不输于子剑。唉......”王玄不禁感叹起来,其实说起来的话,自己晚年之际千辛万苦才觅得五位出类拔萃的弟子。可是他们当中也只有秋风叶子剑一直是自己最为得意的,但他没能够让自己仰仗。叶子剑和唐仲有着相似的顽劲儿,万事不达目的不罢休。当然,更有王崇益的宽宏坚毅。天涯断肠雨虽然颇有谋略,对自己还不够真正忠心。其实天涯断肠雨做的那些事情他心里面也有数,并不是每一件都是向着自己,而是私下存有意图。 不过既然答应他们五招之约,自是要履行承诺。若是侥幸他们生出,自己唯有遵守约定。当然就算自己胜了,也不会加害二人。因为在他看来,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才。这辈子前半生为了求得第一的称号,可当他如愿以偿之后,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个空壳,虚有其表,却无法充实自己的内涵。就好比现在自己想要征服天下一样,也许他还不知道征服了天下之后会如何,可能也会和从前一样。只不过自己未曾到达极致,所以总觉得这个结局令人神往。也许终有一天他还是发现,自己想错了。 眼见二人攻来了,王玄迅即出掌,左右又是两团火焰。唐仲和王崇益不敢正面相接,左右荡开身形。眼看火焰擦身而过,坠到了大地之上轰然爆炸开来。唐仲当先挺身而去,巨剑斫过去。剑影弥漫散开,摊开恍如一把巨扇,影迷虚实结合。王玄早先和莫不归交过手,知道这一招乃是莫干山最为朴实基本的招式“莫干伐竹”。于是,王玄脑海里头顿生熟悉感觉,仿佛在和当年的莫不归一起驰骋叱咤。 王崇益则是双掌趁势吸纳天地之间的九大纯阳之气,聚敛于其中锤炼不定。王玄一瞥之间大为惊诧,这不是崂山气宗的练气法诀吗?为何这个年轻之辈会这么一招,莫非他和崂山颇有渊源。若是王玄知道了王崇益是自己的孙子,只怕欢喜的状态无可比拟。他梦寐以求的九阳神气居然会在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身上发生,实在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想不到当今天下之人,亦非曾经的那个时代。人才辈出、数不胜数。虽然唐仲和王崇益都是年轻一辈,可是他们的功力颇为深厚,在同年之辈当中只怕是绝无仅有的。 突然间,王崇益双臂舒展开来,无尽的炽阳之气冲出来,尽数朝着天父袭去。唐仲则是接着王崇益九阳神气的掩护,殿后攻去。一时间,剑气齐出,互相竞长。王玄本以为二人的能力仅只眼前而已,却万万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强浑的剑气之势。似这般化剑气为一的本能不是很多人都会。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过勉勉强强将剑术练到登峰造极。现在掌握了火焰门的要诀那也是后天多少年之后的练习之后方成。 于是,王玄惜才之心顿生,唯恐伤及二人中的任何人,撤回双掌,单足立空,双臂不断挥动。袖袍带过的劲风竟是把二人的剑气之势全盘扫开,荡然开来,朝着左右两边飘去。王崇益和唐仲登时窘然,看来天父的功力非己之力可匹敌。他俩不断回缩剑势和掌力,不意再行攻击。 王玄坠下落到了长河落日圆身旁,等着唐仲和王崇益坠地。只见二人经历了适才混猛招数之后,勉勉强强稳住身子。等到二人稳住之后,王玄才微笑着道:“很是遗憾,五招已过,你们输了。”王崇益和唐仲兀自大喘不已,片刻之后便见王崇益上前,道:“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说时,言语之中大大透露出了哀求之情。 风雪独孤行觑了觑,上前揶揄道:“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王玄只是一笑,对着风雪独孤行三人轻声道:“你们先走。”说完,王玄对着王崇益端凝半晌,一直到风雪独孤行等人离开这里。王崇益和唐仲均是无法就此释然,上前一步想要追回被带走的莫小雪。王玄上前挥臂挡住,笑道:“年轻人,有些事情不能够光靠执着,还要有坚毅之心。既然你们如此想救他,那我们渤海翼龙界再见吧。”说完,挥动巨袖带起狂袭之风,飘然不见。 王崇益和唐仲均是惊诧,已然追出去的步伐还是滞留退了回来。百灵子、水芙蓉、阳关和乾谦纷纷上前,拥簇这二人驱寒温暖,寒暄不已。唐仲岿然叹道:“唉,想不到此事又给告空。我们此行实在是有负师父所托。”说完,兀自沉痛不已。 百灵子缓缓将手搭在了唐仲的肩膀之上,微笑着叫他不要太过在意。王崇益独自走到一边,内心极为沉痛。说起来的话,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他心里明白,对付风雪独孤行他们三人绰绰有余,只怪自己屡屡心慈手软,受其言语蛊惑,不然的话决计不会闯出如此扼腕的祸事来。只可惜一切再现,令人懊悔不已。 唐仲道:“我们还是速速回去吧。这会儿也不知道蓬莱山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们要尽全力协助铲除异界之举。”王钱上前道:“刚才各位和火焰门一行较量,在下已经发觉,上次杀死敝门二位师弟的绝非其人。”唐仲听了之后,问道:“那么按照王大侠的意思来说的话,是怎么一回事呢?” 王钱思绪道:“依我看是另有其人。因为杀死师弟的仇人乃是年纪不出二十岁之人。可是今天这几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所以绝对不是他们。”唐仲和阳关、乾谦二人相对一望,均是先入深思当中。如此年轻之人,会是谁呢?难道是他,莫小峰?唐仲不敢再猜测下去了,想到这会儿天父已经倒着莫小雪离开,只怕到时候师父将要面临一场难以取舍的抉择。不过,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天父会不会借助崂山此刻内虚的情况之下对待崂山发难。想到了这里,唐仲连忙对着众人道:“我们想回去崂山看看,我怕天父会趁着此刻群雄齐聚蓬莱山之际,对崂山出击不利。” 乾谦登时点了点头,觉得有理,连忙应呼道:“没错,我们还是先上趟崂山吧,没准儿真的就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崇益想到自己受到崂山恩惠太多,确实该替他们付出了。于是,他们一起飞身朝着崂山方向赶去。 适才天父和王崇益一番对决之后,心绪兀自难平。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王崇益之时,他总是有着一种难以道出来的感觉。离开悬崖没有多久,王玄便带着三位弟子前去找莫小峰。刚才和王崇益等人对决之时,为了方便起见,王玄将莫小峰安置在了一间破庙里面。他害怕被人发现,竟是将莫小峰藏在了供佛的壁龛后面。 解了莫小峰的穴道之后,风雪独孤行等人无不震撼。不过他们此刻难以辨认出来,眼前之人就是昔日他们带去瑶池山胁迫叶子剑和莫桑松的莫小峰。于是,王玄令他们三人在破庙里头燃起了篝火,打算今夜在此过夜。 深夜之际,莫小雪已经熟睡。莫小峰则是运动之穴未曾解开,被坐定在破庙的一个角落。不过,他的眼神一直都不曾离开熟睡的莫小雪。上回在苗疆,莫小雪自称是其姐姐,又称为了找他,一路寻至苗疆。想到了这些记忆之事,莫小峰只是想着待会儿自己能够冲开穴道。王玄突然想到了白日和王崇益、唐仲打斗之事。猛然间忍不住感慨,想不到放眼当今天下,居然会有如此之多的年轻能人之辈。当提到了微蹙之时,风雪独孤行、长河落日圆以及山水夕阳红三人沉浸不语。(未完待续) 破解 王玄体察入微,陡然间瞥出了端倪。于是,王玄问其故。风雪独孤行感慨一声,道:“其实不满师父,今天那个年轻人就是王鼎的儿子王崇益。只不过今日见师父对他如此器重有加,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能够来得及说破。” “什么?王崇益?”王玄脑子里面剧烈震荡产生,难道此人就是自己千辛万苦想要找到的孙子。王家已经没有人了,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了他和王崇益了。也许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想要找王崇益踪迹并非是出于斩草之举,而是基于宗族之情。可是,此事又不能够对他们言明,不然的话自己今后如何在火焰门立足。想到了这些,王玄内心又是忍不住捶痛不已。 这辈子活得如此痛苦,只因为追求太多,因而丧失更多。人在这个世界上面就是这样的,总以为执着追求眼前某件事情,可以使自己取得更多。可是在其过程之中,你会不断的丧失身边许多事情,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逐步消失。等到你走到了另外一件事的尽头,再回来看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东西无法弥补,得到的远远大于失去的。当然,这样的情况通常让你无可奈何。 风雪独孤行见王玄久久无语,连忙问道:“师父,您怎么了?”王玄突然间惊醒过来,摆手道:“没有什么。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上渤海之前,先去趟崂山。”说完,王玄当先拾了块地方躺下准备睡觉。风雪独孤行、长河落日圆彼此对望,似乎还有疑问。但是看到王玄躺下,不便打搅,各自回去睡了。 夜里面,外面刮起了凄凄的风。破庙的窗缝和门缝之间传来了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莫小峰眼睛开始四下窥探,见王玄等人已经坠入梦乡。王玄是打坐而睡,呼吸细弱游丝。风雪独孤行、长河落日圆以及山水夕阳红纷纷靠着墙壁,大概是白日里头太累的缘故,所以均是睡得酣畅。 于是,莫小峰开始冲穴。王玄一路下来点了自己数道穴位,生怕他遁逃。白日里,基本上也只能够保证自己走路,其余周身大穴基本上全部封锁。到了晚上,连起身走路的穴道都给封住。一封就是五六个时辰,连上厕所方便的时间都不给。这段时间,莫小峰一直都在尝试着冲穴之法。可是每次都告落,因为他不是修炼气宗一脉的功力,难以易筋缓气解穴,所以十分痛苦。 今夜,他看到了莫小雪被王玄封住了意识穴道,状如行尸走肉。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倒是想要解穴救助莫小雪,然后向她问个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不是愚昧之辈,而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想到了这些,莫小峰觉得有必要弄清楚自己是谁。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似乎瞧见了周围的人对自己无奈、仇恨、惋惜的眼神。他们当中或多或少有人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的话那些深刻记忆的眼神也不会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想到了这些之后,莫小峰就难以释怀。为什么我会如此嗜杀好血,是谁把我弄成了这样。 陡然间,莫小峰意识震颤。因为适才提到了血,令他想到了自己体内之血。对了,就是自己体内之血。他还算是可以清晰记起来,自己体内的血大异于平常之血,它们可以自由弥补锤化,寻常人是没有这种功能的。他们只会养血造血,而不会炼血、化血和敛血。正所谓“血脉相连”,既然血和脉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我可不可以用血来击脉错脉,从而冲脉易筋。想到了这里,莫小峰忍不住兴奋起来。看来我真是太聪明了,觉悟和领悟这么高,连这么深邃的东西都可以想起来。 也许大喜过头,莫小峰忍不住笑出来。好在外头这这凄风,倒是隐隐约约盖住了自己的笑声。不然的话惊动了王玄他们,可没有好受的。想起来的话,自己此刻还不是王玄的对手,倒是没有必要逞强碰硬。于是,镇定下心神来,开始运血驱血。待会儿成败之举就要靠自己的内力了,至于结局如何他也是无法预测的。 好在自己手臂还能够动,周身大穴一一封住,调气极难。不过,九幽晶焰不依靠内力也是可以自我炼化的,只须你意念存有怨毒就可以。九幽晶焰也不过时一种无形的东西,就像是神佛在你心中的地位,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莫小峰要向驱动它也不是件难事。但是,对于寻常而言就是件难事情了。 不过莫小峰知道,王玄缜密细致,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然的话肯定要被他发现。想到了这些,莫小峰又开始自喜起来。要说的话,九幽晶焰之中有着一重境界就是敛血,亦即收敛住。所以,莫小峰以血冲穴之举完全可以在悄然之中完成,而不至于被王玄发现。 没多久,莫小峰闭上了双眼,呈现在意识之中的还是那张若有若无的血河图。只不过这一次血河图存在于他自己的灵识当中,而不是直接展露而出,盘桓头顶。所以,就算待会儿王玄醒了,只要自己装着假寐,也是不会引起他的察觉。除非,王玄上前来触及自己的身体,不然的话,决然瞧不出来自己在此暗暗运血锤血。没过多久,莫小峰明显感觉到了八脉中的督、任、冲脉皆动起来,同出会阴。这正是武学中的“一源三岐”,对于修炼人而言,至关重要。虽然九幽晶焰祭炼之术不类寻常武功,但它终归是武学范畴,所以他再怎么奇特,也是无法超越其范围。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莫小峰明显感到了冲脉与足少阴肾经相并上行,环绕口唇间,不断吐纳。如此一来,倒是无师自通将道家气脉修行的吐纳之术给融汇了进去。突然之间,莫小峰口舌腥涩,几欲呕吐出来。紧接着双眼透出了血芒,亮如霓虹灯。莫小峰开始慢慢化血,开来今日是要在自己体内驾驭血气了。只可惜自己属于阳刚之体,无法驾驭火焰了。不然的话血火齐出,同时驾驭,也不会耗费如此知错的周章。 看来这一次令得莫小峰获益匪浅,今后就算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也是可以自行解开。这是一种技艺,并非人人都可以学得到的。他也只是侥幸无形之中偶然获得,若不是想到要冲开穴位解救莫小雪,只怕也不会想到这上面来。看来,这次被王玄擒住赚了,最起码失去暂时的自由换来的却是永驻生机。为何说是永驻的生机了?因为他敢保证,除此次之外,今后还要面对更多这样的境遇。要杀自己泄愤的人实在是太多,光是这一点,此招对他就已经是受益无穷了。 何况他不久前又和一剑门结下了梁子,只怕因此会招致杀身之祸。王崇益虽然放过自己,但是新敌有生。还有莫桑松、天母娘娘和昙云都不会饶过自己,上回在苗疆一战,莫小峰心里面就有数,昙云那股拼命的劲儿,就足以说明他对自己有着深为痛恨之心。大概过了顿饭工夫,莫小峰开始有了感觉,四肢居然可以自由伸张了。开来,就差灌输内力了。不过,想要灌输内力,必须先得打通任督二脉,然后带动周身奇经八脉,将身体发挥到极致。只有这样,才能够玩玩本本的恢复自己功力。 前景令人大为欢喜和冀盼,莫小峰再也不愿意因此错失良机。于是,运出了最后一股九幽晶焰,顶门冲着血雾。此刻,他也不再惧怕王玄会突然之间醒过来。就算王玄此刻发觉了自己冲穴,想要因之抗拒他也绝非难事情。想到了这里,莫小峰索性豁出去,双臂畚张而前,空中无形冲出来迷蒙的血雾之气,伴随着无尽的血腥之气,溅冲而出。 突然间,血溅的反冲之力将莫小峰带起来就地打滚,卷起风尘而来。如此大的动作,想要人不发现也是不可能的。何况王玄、风雪独孤行、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俱都是修炼上乘功力之人。闻得动静,四人一起惊醒。 王玄最先挺身而起,抬首见到莫小峰无缘无故翻身而起,登时愕然。没想到他居然趁着自己夜歇之时突然破穴而起。不过这不是王玄最感到奇怪的,最让他不解的是莫小峰跟自己也有数日了,为何前几日不见他冲开穴位,却是在今夜。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莫小峰偶然悟到的。照这样说的话,自己身边无疑是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 “哼,臭小子,想不到你居然会使出如此卑劣手段,趁着大家睡着之际,蓄意遁逃?”长河落日圆戟指道,言词极为深恶。莫小峰冷漠一笑,觑道:“哼,我也是没有想到会被你们这些妖人擒住。不过还好,总算是让我冲开了穴道。你们、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山水夕阳红倒是能够镇定下来,师父既然能够擒住他,自然有着受制他的地方,便是莫小峰突然破穴,也只是大家疏忽而已。再说了,他就是不信,凭着三人再加上师父在此,害怕对付不了如此一个纨绔之子。只听得山水夕阳红嘿嘿笑了阵阵,然后凝视莫小峰道:“你果然厉害,不愧是少年英雄。不过,仅此冲穴之法也不足以值得炫耀。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得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声毕,当先上前袭向莫小峰。 莫小峰退后半步,顺势掣出单臂,朝着前方捣袭而去。只见混猛的血雾之气溅冲而出,化为一把硕大无形的“血魔狂刀”,刀意快绝凌厉,令人观之不及。无形早就有所察觉,当莫小峰祭出无形的血息之刀后,登时震撼不已,暗道:“此人的血劲果然强烈,只怕是我也难以轻易截下。”想到了这里,无形倒是觉得有必要让三个徒儿先行试探一下,自己在旁边窥其根本,然后再伺机而攻,倒是事半功倍、未雨绸缪。 主意打定,王玄朝着左右站立的风雪独孤行和长河落日圆失了色,示意他俩上前协助山水夕阳红。二人各自呼咤一声,左右荡漾而前,朝着莫小峰左右肋下迳刺而去。莫小峰正面迎击山水夕阳红,自是难以顾全肋下,唯有切身躲避。于是,趁着攻击山水夕阳红之机,虚晃数下,退后半步。跟着,吵起来地上的碎木,卷扫而前,硬是挡住了二人。二人连忙荡开碎木,挺身而前。 可是,如此迟滞之后,莫小峰藉此机会已经越到了莫小雪之畔。三人均是惊诧,这才明白了莫小峰本意不再击溃他们,而是为了救助莫小雪。不过,王玄可不允许他就此的手,突然间叱咤一声,左掌划开,弹出来一团赤火,右掌运起与左掌挤压一下,火势陡然混猛起来,显得更加耀眼*视。 莫小峰和王玄数度交手,已是了解他的厉害,岂会因此轻易造次,连忙俯身抱起莫小雪身躯,就要寻机击窗而出。王玄大为惊色,连忙喊着三人道:“切不可放过他们。”三人齐声应了一下,分别朝着三个方向前去包抄。风雪独孤行自左进发,山水夕阳红往右进攻,而长河落日圆已经是越顶断后。 王玄在飞身前来一个先入为主,猛然拍掌狂袭莫小峰顶门。莫小峰倒吸一口凉气,迅速蹲下身子,带着莫小雪一窜,望着一边蹿去。可是风雪独孤行等三人已经尽数布下樊篱,想逃也是不能了。(未完待续) 庙斗 于是,莫小峰忽地抛开莫小雪,仰天大喝一声,双臂呈现三分之一圆弧形状,两臂之间凝运而出那张荡漾无形的血河图。跟着,满顶都是诸天神器,怨血侵染,诡异慑人。风雪独孤行等人可不敢轻易造次莫小峰这么浑然阴损一招,纷纷退避。王玄倒是不以为意,上回在缙云门他就已经见识了莫小峰使出此招,杀伤之力实在是强大。好在他自己内力深厚,所以对与莫小峰的招数也算是了若。 其实刚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莫小峰要发招,而且是极为阴毒的一招。所以他倒是不怎么惧怕,反而觉得尽在意料之中。趁着莫小峰狂袭之际,王玄陡然间反出单掌,朝着顶门袭去。此刻,莫小峰全力追击风雪独孤行等三人去了,倒是没有机会顾及这便王玄在偷袭。他也有着极强的洞察之力和感应之力,连连放开三人,双臂挥向了王玄。 “噗!” 血染的幻芒神器和王玄的掌势相撞之后,在二人之间爆炸开来,升起了袅袅烟花。莫小峰陡然感觉身子震颤,震出数丈远。刚刚勒住步子,背脊剧烈疼痛。回首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撞击到了破庙墙壁之上。风雪独孤行、长河落日圆而二人趁着他回头之时,左右捣掌袭来。莫小峰这才意识到了难以瞻前顾后,迅猛回过头来。 二人的掌势实在太过浑猛,一时之间只怕不好硬碰直接。于是,莫小峰就地一滚,破窗而出。王玄唯恐他就此遁去,那么自己的一切就要功亏一篑了。只见王玄朝着山水夕阳红大喝道:“快点拦住他。”其实不用自己说,山水夕阳红就已经意识到了莫小峰要遁去,是以在他破窗之前就已经绕道奔至窗口外面守株待兔。 莫小峰出窗之后,顺势带出一掌来,迎面击向了山水夕阳红。山水夕阳红终究是力道稍逊,被莫小峰径直弹出了数丈远。山水夕阳红还道自己这么一退会撞击到什么东西上面。不料背后一软,有人接住了自己。回首顾盼,只见王玄正自托住他。山水夕阳红惊魂甫定,朝着王玄答谢道:“多谢师父出手援助。”王玄放下山水夕阳红,朝着莫小峰阵阵耸然,笑道:“嘿,想不到你还会以血冲穴之术,老夫深感佩服。不过这个女子与你毫无关系,何以甘冒生命涉险救助她?”说到了这里,王玄不禁暗暗诧异,莫非他们只见也有着什么关系,或者是暧昧关系。不过,自己与王崇益只见不也是有着这样一层关系吗。只不过他不好意思对他人过多提及,就像是莫小峰一样。虽然自己强行*问,他还是不答。 其实王玄刚刚接触到了莫小雪就发现,此女子颇有几分相似一位故人。只是究竟像谁,他一时半会儿也答不上来。因为眼前要摆平莫小峰才是正道,其他的事情留待日后再慢慢处理也不晚。不料,莫小峰哼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似乎对中土那些正义之士颇有芥蒂?”说完目光冷凝瞥见王玄,等待着他的答复。 王玄仰天一笑,随即止住笑容,脸色阴沉下来,朝着莫小峰道:“嘿,想不到你如此善于察言观色,早就猜到了我和他们势不两立。不过老夫还是奉劝你一句,最好和老夫站在一条线上。不久前,瑶池山已被老夫攻陷,接下来就是剑气二宗。不久之后,天下就要进入我的囊中。” 莫小峰登时震撼不已,之前他拼命着想要往瑶池山上面跑去,途中被禅光拦住,告诉自己瑶池山已被人攻陷。今日在听王玄这么说,陡然间明白了所有。原来,这一切的劫乱祸因都是因他而起。莫小峰也不多加询问呵斥,咆怒道:“好大的口气。不过你虽然能够顶的过我,但也绝不是那些正派之士的对手......”不知道为什么,这儿会居然想着他们说话。说起来的话,自己也是罪孽深重,先前杀害不少正义之士,只是他这般向着别人,他们未必领情。 “嘿嘿,其实老夫看得出来,你还是个英雄少年,为何要如此不识抬举。那帮所谓的正义之士马上就要和翼龙展开厮杀,而苗疆的邪恶势力正自崛起,到时候他们必定发难。”王玄后话也不说下去,留待他自己细思。莫小峰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怕到时候王玄想要趁人之危,一举消灭渤海之上屠龙的群雄。 他知道百灵子上了渤海,这会儿肯定是和天母娘娘一起对付翼龙兽。如果王玄趁此前去,势必会伤到她。想到了百灵子依然是自己今生最爱,不由得油然而生阵阵痛楚。忽然间,莫小峰目光血染,朝着王玄瞪去。风雪独孤行等人乍见血色眼珠,纷纷震撼。只怕是莫小峰祭炼了什么恶毒的邪术,不然的话眼神决计不会到达如此程度,好像是血眼般。 王玄也是发觉了如此异样诡奇的情状,正要询问,莫小峰忽地切齿道:“我是不会叫你如愿得偿的!”说时,怨毒之气不由自觉的尽数显露出来。他们无法预测,莫小峰此刻已经深深触及到了仇恨。先前是王玄和王鼎之间的关系隐晦不解,接着又是听到王玄想要算计群雄。也许群雄生死对于自己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们当中有一人自己怎么样也是要保证她安然无恙的。那个人还就是他一直以来心仪、深爱的姑娘,她是百灵子。 风雪独孤行趁机上前,挡在了王玄背后,随即朝着王玄顾盼道:“师父,此人定是中了邪,您老人家还是先闪开为妙,让弟子们试探一下他的功底。”说着,吆喝着另外两位师弟过来。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纷纷应然,左右遏制莫小峰的进发。 王玄端凝着莫小峰,希望他能够听进自己的劝说,不要和自己作对。因为他心里面实在是想不到,除了自己的孙子王崇益之外,年轻之辈当中只怕唯有眼前的莫小峰才能够和他争辉。试想一下,若是能够就此笼络莫小峰的话,岂不是对自己大功一件。有了莫小峰替自己卖力的话,想要对付群雄更是多了一份胜算。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做稳算的生意和赌注啊。只可惜莫小峰未必会向着自己,这一点他心里明白,不过他还是有着自欺欺人的心理,希望能够就此劝服莫小峰。 忽然间,莫小峰又开始咆怒起来,状似野兽般冲向了王玄,没头没脑,几欲不要命。王玄登时大骇,三位弟子已经挺身而上,挡住莫小峰的奇袭。不过,莫小峰想要伤人也不是毫无目的和策略。之前他已经对自己手段多有了解,知道有些时候想要袭击某个人,不能够单靠浑力,更需要找准对象。想到了这里,莫小峰只想着直取王玄。 王玄也不急着和他较真,此刻三位弟子在此,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在旁边倒是可以窥探出他的招式来。莫小峰没入三人的阵势当中,横冲直闯,端的是所向无敌。不出十招,三个弟子纷纷击溃。王玄在旁边瞧得出奇,莫小峰果然聪明。对付风雪独孤行等人不加祭出血河图,而是在蓄力。也许待会儿自己和他对决之时,莫小峰才会在此祭出血河图。 莫非他了解自己的意图,旨在窥探他的神功?其实王玄想多了,并非是莫小峰故意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风雪独孤行等三人也不过时平常之辈,功力再高,也犯不着自己运动九幽晶焰来对付。那样的话等于是耗费,力不打一处使。其实他真正想要对付的王玄,而非眼前三人。可是他们拼命纠缠自己,也不得不招架。唯有将三人卸下,方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王玄正面对决。 于是,王玄已经无法站立下去,提前跃出去朝着莫小峰正面袭来。莫小峰万万没有想到王玄会突然过来,看来此人定是小人之辈,不值得自己留情。念及此,莫小峰陡然间张臂一呼,双手呈现出一定角度,只见荡漾幻化着无尽的血雾,弥漫开来。 王玄很是遗憾,每次都没有窥探清楚莫小峰究竟是如何聚敛血气的。刚才他又凭空冲开穴位,更是叫人恐惑,只怕此人功力深湛,与自己堪在伯仲之间。王玄立刻卷扫袖袍,火焰顺着疾风呼出来。火焰突然间化为龙形,张嘴就要吞噬莫小峰。 莫小峰眼睛里面的血液登时弥漫开来,显得更加浓郁。王玄看了之后,加紧几分力道,挥出来的火焰更加炽烈。慢慢地,火焰窜烧四野,竟是将他们五人全部包在里里面。这一试正是当初与自己屡试不爽的“火烧敦煌”,三昧之火蕴含其中,难以抵御。 风雪独孤行等人还好,师父的功力他们也是清楚的,兼之常年生活在火焰山,对于火焰的感觉就像是常人和空气一样,彼此亲和共存。莫小峰感觉到了阵阵的窒息和炽热,难以忍耐如此炽灼的火势。陡然间,热泪盈眶,不是伤心难过的眼泪,而是火焰*出来的眼泪。莫小峰实在是不堪火焰的厉害,可他内心实在憎恨王玄,也许想要化解眼前的火焰,唯有靠自己的九幽晶焰了。 只见他突然间停下来猛攻,勒住步子之后,双臂又要挥动起来。这次他不是想要祭出来血河图,而是抗拒火焰。王玄虽然招架他,但他还不愿意因此伤及到了他。莫小峰是个人才,惜才过犹不及,哪还敢伤及他。风雪独孤行似乎看出来了师父的本意,连忙朝着他喊道:“师父,此人如此胆大妄为,对你也是大大不敬,还不如就此除掉此患,以免他日......” 王玄登时朝着他瞪了一下眼睛,似乎大不赞成。风雪独孤行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默默不语。莫小峰无法轻易卸掉包噬自己的火焰,唯有在其中顽力抗拒。没过多久,面颊熏黑,咳嗽不已。 突然间,莫小峰感到自己无法抗拒火焰。看来只有以血河图来阻挡火势了,可是刚才祭出过一次,只怕再祭出来的威力不及先前了。王玄其实一半出于惜才之心,另外一半则是希望莫小峰能够再次展露一番。这样也好掌握他的功力,不至于每次都要受胁于他。其实御血擒龙诀当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练成的,也怪自己天生奇才。当初剑气天三宗征伐苗疆之时,巫龙族尽数诛灭。王玄也是在如此一个巧妙的机遇当中偶然学得御血擒龙诀,从而风靡西域。也正是它使得自己征服西域诸派,坐上了坚固宝座。 莫小峰开始翻动双掌,凝运血气。王玄煞那间停止火焰攻击,全神凝注到了莫小峰手掌之间。直到了这个时候,王玄才明白,并非莫小峰与生俱来就会这般功夫,而是他体内有着一股这样的血气。就好像常人修炼某种功力一样,体内不然而然就会产生某种独特的真元之气。当他想要以此来攻击别人时候,就会不遗余力祭出来。 慢慢的,周遭聚敛着无俦的血雾,开始四下移动,形成了股股雾罩般。王玄瞧得分明,也许就是这些血雾化为诸般血染的神器,让人无法抵挡攻下。饶是他经验丰厚,却也倒不出来莫小峰这招究竟是什么功力,或者说修炼的是什么真元。风雪独孤行献起殷勤来,连忙跑到了王玄身前,夸夸其词,嚷道:“师父,您可千万不要硬来,我看此人诡异莫测,要不我们一起拿里头的那个姑娘来胁迫他吧!” “没有用的东西!”王玄猛然间呵斥道。其实直至此刻,他内心开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枉自己收了五个徒儿,时至今日除了叶子剑之外,其余四人都称得上武功和谋虑远不及他,有的也不过时一颗歹毒狡黠的心肠。(未完待续) 疑虑 虽然王玄并不主张人要有一颗善良公正的心,可他自从遇到了莫小峰和王崇益之后,才发现这两个年轻人虽然稚嫩无邪,可是他们的功力都能够到达这种造诣,与自己对抗之下久久不败。这只能够说明,心无旁骛才是修炼最高境界。恰恰莫小峰和王崇益都是这样的,心无旁骛,有的也只是一颗对仇恨和邪恶的痛恨之心。所以,他们才会抱着有目的的修炼,从而达到了大成之境。 就算是他自己年轻之时,也未必有着二人的造诣。于是,王玄对着莫小峰喊道:“年轻人,你的道行如此深湛,老夫也不愿意仗着年高欺负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共事,咱们过往不究。”莫小峰觑觑道:“哼,谁愿意与你共事。我也不会与任何人共事。只要是我愿意做的事情,不用他人说我也会做。相反,我若是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是他人勉强,也是无济于事。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已渐渐发觉,你只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心肠歹毒之人。还有,与王鼎一丘之貉,我所不容。” 声毕,双臂猛然对着王玄震去。跟着,那股王玄再为熟悉不过的气血又复扑鼻而来。王玄大为骇然,当真是不敢小觑他。王玄立刻挥动大氅,带起卷风,荡漾开来血息之气。莫小峰也是没有想到,王玄居然可以轻易化解自己的“血煞”之气,丝毫不加拖泥带水。从他出来至今,只怕王玄还是第一个人可以如此轻易借助化解自己的九幽晶焰。 刹那间,莫小峰怔住了。也许从今以后,他的绝技不再是无人能敌。眼下是自身难保,更别说是救助莫小雪了。只是在苗疆种种事情,让他想到了莫小雪对于自己诸多感情。他还不知道莫小雪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日要求着王崇益不要伤害自己。一个女孩子肯为你向他人下跪哀求,说明了什么。如果她不是你的亲人,那么绝对是你这辈子中的依赖的人。 可惜在莫小峰的心里面,真正值得自己依赖的人是百灵子,而非莫小雪。“不可能......”莫小峰喃喃自语道。实在是不敢相信,王玄会化解自己的九幽晶焰之息。不过,莫小峰并没有就此妥协泄气,凝视着王玄,久久无语。 王玄丝毫也从他的眼神里面透出来了许多,遂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道:“年轻人,老夫至始至终待你如何,想必你心里面也有数。自从除了缙云门之后,一直带着你四下行走。只不过你不能够明白老夫的苦心,为何大家不能够交个朋友了。虽然你我年幼有别,但老夫决不在意这些。” “够了。我是不会听你的。那天你在王鼎坟墓之前逡巡、哭泣,我就已经认定,你是敌人,绝对不可以和你共处......”莫小峰说罢,目光坚定不移。风雪独孤行等人听了之后,无不震撼。三人不约而同朝着王玄瞧去,似乎有所疑问。 王玄神色窘迫,他不知道此事作何解释。也许这个真相自己已经藏在心里面多年,不想让外人知道,没想到今日突然之间被莫小峰点明。尤其是在自己的徒儿面前,只怕难以再隐瞒下去。纸包不住火,事实总要澄清的。三人齐声朝着王玄喊道:“师父......”王玄仓惶抬起首来,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徒儿们。虽然他们惧怕、敬畏自己,但是通过了他们的眼神,已经在告诉了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小峰当然不知道自己言语触及到了王玄的隐私,只是这个时候见到他们呆立端凝,似乎有着太多的疑团和错愕,神色完全无法旁顾。于是,莫小峰趁机朝着破庙里头迈去,准备藉此机会将莫小雪带走。 不料,王玄悲戚怅惘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突然间被莫小峰惊醒过来。骤见他前去想要带着莫小雪遁去,王玄立刻挥令三人前去阻挡。然后,他再之后而前。莫小峰没有想到王玄如此谨慎,连忙回首朝着三人袭来。三人适才已是见识了莫小峰的功力,岂敢轻易造次再来。趁着莫小峰反扑之际,三人连忙散开来,其中风雪独孤行朝着破庙里头的莫小雪取去。 莫小峰正准备前去阻挡他,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二人已经攻了上来。虽然他们都不是莫小峰对手,但是唯有这样方可以陷他于窘境当中,瞻前顾后。刹那间,莫小峰撤回前追的身子,反肘撞击向了山水夕阳红。长河落日圆藉此机会猛然后来,准备对着莫小峰放冷箭。王玄在一边瞧得分明,料知这一下莫小峰中镖不轻。 岂料莫小峰陡然间屈伸右腿,卷起猛扫狂袭,带起地上碎屑,尽数拦住长河落日圆。跟着顺势触动手肘,向上一顶,差点就撞击到了山水夕阳红的下胲之上。好在他躲避的及时,不然的话莫小峰这一肘定要重挫与他。不过,眼前的肘撞是躲过去了,可莫小峰另外一只手已经推掌而来,正对自己胸口。一时间,山水夕阳红顿觉窒息,胸口微锁扼住。原来,莫小峰这么一掌凝聚了浑厚的内力,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实在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好像从十数丈的山顶上坠下一块大石头般,冲量极大。 这一突然变故,王玄倒还是始料不及。本以为莫小峰会在他们三人的阴谋算计之下受挫,不料他反而取得主动,连连挫败二人。在宽慰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忧虑。长河落日圆被莫小峰腿力狂袭之后,完全不能够及时恢复过来,往着后面仰去,几欲跌倒。王玄看不下去,迅即过去拉住他,然后朝着莫小峰望去,道:“年轻人,你是老夫见过年轻之辈当中功力最深的人。只怕我的几位徒弟都不是你的对手,再打下去吃亏的是他们。就请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之上,放过他们吧!” 莫小峰当然还不知道王玄这是在笼络自己,要不是他指挥的话,他们又怎么会上前阻拦自己。可是莫小峰只要一想到了王玄和王鼎只见不可告人的关系,就忍不住了。于是,朝着王玄望去,指着破庙里头道:“我只要她。我并无意思伤害你的徒弟,也没有兴趣。”王玄知道他说的是莫小雪,饶是如此看好他的身手,但也不可以因此而以偏概全,顾此失彼。于是,王玄对着莫小峰朗啸一声,道:“其实老夫又不是想要伤害这位姑娘,只不过她是老夫一位故人的爱媛,藉此也好和友人叙旧一番。若是你愿意和老夫一同前去渤海屠龙的话,老夫自当不胜荣幸......” “你不要欺骗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莫小峰突然打断道,实在不愿意受他蛊惑。王玄跟着一笑,也不生气。看来莫小峰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意图,只怕不会就此妥协于自己。风雪独孤行已经将莫小雪带了出来,朝着王玄走来,然后朝着莫小峰觑道:“哼,你还是死了心吧。我们是不会将这个姑娘交给你的。因为只有她才能够克制莫桑松的,所以......”只见他突然对着王玄一望,却是投来了王玄怒色。风雪独孤行唯恐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登时不语。 莫小峰听到了莫桑松的名字,倒是觉得无比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其实上次在苗疆和昙云恶斗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得诸多人谈论过。想到了莫小雪和此人有关系,那么他么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和自己也是有这关系?莫小雪既然称自己为弟弟,那么究竟是不是她的弟弟了。莫小峰脑子里头一片混乱,想要想着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于是乎,莫小峰面色也是复杂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惧东西。 王玄暗暗察觉什么不对劲,正准备上前再行说话。不料莫小峰咆哮起来,火怒道:“走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光是在王鼎坟墓前哭泣和那日在酒店里的事情,我就不会和你达成约定。再说了,你们都是小人一辈,我又怎会和你们为伍?” 听了莫小峰一席言语,王玄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一言不发。风雪独孤行可是忍耐不住他这样辱骂师父,叱骂道:“小杂种,你竟敢对家师如此无礼。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吗?”说完,浑身直抖。不过,莫小峰两次提到了王玄在王鼎坟墓前哭泣的事情,着实令人深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怎么和王鼎扯上了关系。莫不是他烧坏了头脑,说话颠三倒四,毫无头绪。于是,趁机朝着另外二位师弟瞥去。 这时候他分明发现二位师弟也是朝着莫小峰瞧去,神色恐惧震撼。风雪独孤行顺势望着莫小峰,登时惊得诧异不已。只见莫小峰双眼又变成了血红色,比之刚才更胜。本来他先前的血色就没有褪去,再加上这一次的充斥,显得异常红润。王玄不由得想到了莫小峰屡屡这般,莫不是着了什么魔道吧。不过,风雪独孤行他们也没有想到莫小峰会这样,刚才他所说的话也未必是真的吧。 王玄知道不宜在此和莫小峰纠缠了,渤海群雄屠龙的期约就要到了,所剩时日也不多。而这期间自己还要前往崂山一趟,实在是任务繁多。虽然莫小峰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做人也要适可而止,不可以在一棵树上吊死,勉为其难。于是,王玄对着莫小峰道:“老夫现在还有要务在身,恕难奉陪。不过你要是有意的话,到时候还是可以前往渤海来找老夫。我们走。”说完,转身即走。 风雪独孤行等人朝着他瞧了瞧,只见莫小峰双目虽然被血气染红,但是神色迷茫懵然,好像对于眼前之事视而不见。难道他真的是得了什么怪病,受到了极大刺激?照说不会,像他刚才的身手,只怕师父也只能够勉勉强强镇住,就算真的受了什么刺激,也不至于打击至此。不过,此刻脱身再明智不过。要是待会儿他真的清醒了,只怕是要为了莫小雪纠缠不休,想要甩开也不可能了。 “师父,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个人已经神志不清,只怕对于我们收揽也是无益。”风雪独孤行道,眼睛却不曾移开王玄。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均是理解他的意图,唯恐莫小峰抢了三人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刚才的情形大家都是见到了,王玄对莫小峰器重有加,几次都不想因之伤害到了他。爱才之心,惜能之意,尽显眼中。三人多番观察,觉得莫小峰倒是一大阻碍。王玄眼神瞧着莫小峰,微微透出来几分惋惜之意。不过这会儿注意力全部聚集到了莫小峰身上,没有过多心思思考其旁的。于是,点了点头道:“嗯,我们走吧。” 风雪独孤行揽起莫小雪纤腰,当先朝着破庙外的荒野飘身离去。王玄走之前还是望了望莫小峰,只见他依旧血洗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这里。 其实莫小峰适才和他们一番轮斗之后,体内面显不支,所以在真元频临崩溃之际,藉此调养片许,也好恢复体能。岂料,王玄以为自己受了什么刺激,就此离去。没多久,莫小峰从恍惚之中惊醒过来。晃了几下头脑,似乎有了几分清醒。 “不行,我的赶去渤海问个清楚才行。”刚才想到了莫桑松和莫小雪之间的关系,而自己有与莫小雪有着关系。说句实在话,经历了这么久之后,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许通过这次前去询问之后,说不定就可以搞清楚自己是谁了。念及此,莫小峰朝着破庙瞟了两眼,心想自己该如何前去渤海找到他们。 一阵微风袭过,莫小峰略略感到几丝凉意。他突然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肩膀,想到了百灵子。(未完待续) 几多忧愁 王崇益、唐仲、百灵子以及阳关等人于翌日赶至了崂山之脚。他们上次在崖边和王玄对决之后,深知崂山此刻内虚,形如枯槁。一旦他真的发难过来,倒也是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们一行潜入崂山四周,也不加进入上清宫。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渤海蓬莱山的情况如何了,大家都是准备着屠龙之约。没能够寻找到莫小雪,只怕莫桑松难以安心。不过他们当中王崇益的心情最为低落,一路之下郁郁无语。唐仲似乎瞧出来了什么,暗暗观察。 大家歇在了崂山密丛外头,一座山脚之下。此处松柏苍翠,紫云缥缈,一派祥和的气象。坐下来之后,阳关趁机道:“想不到天父的功力如此之利害?唐师兄和王公子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真的和我们作起对来的话,师父他们势必多了一大对手。”说完,满脸尽是忧虑之色。 唐仲起身来,对着面前的松柏沉吟道:“是啊。现在群雄都上了渤海,我们又无法抗拒助天父。万一趁着师父他们和翼龙大干之时偷袭的话,岂不是损失惨重。”说着顺便对着其旁坐呆的王崇益瞥去,想到了这一路上他一直无语,借机试探道:“王公子,你有何看法?”王崇益缓缓起身,皱起眉头来,道:“我只是想着该如何就回来雪姐姐才是。唉,那天都是我太疏忽大意了,竟是那几个小人得逞......” 百灵子伸手拍着王崇益肩膀安慰道:“王公子,你不要太过担心,我相信雪姐姐不会有事情的。这会儿天父定是想要用她来胁迫莫老前辈,所以才会有所顾忌。”乾谦赞同道:“不错。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们和天父在崖边决斗时候的情景?”这么一说,倒是将唐仲和阳关提醒起来了,二人纷纷聚拢上前,望着王崇益久久无语。百灵子心里面明白,刚才多半是出于对王崇益的安慰之心,没想到顺便一句话居然触及到了关键所在。 “嗯,我也觉得灵说的没有错。不过,有一点倒还是不尽明白?”唐仲顶住下巴,低头埋思。他们不约而同将目光齐聚唐仲身上,双眼瞪得大大的。王崇益抬头问道:“什么事情?”唐仲踱开步子,边走边道:“你们想过了没有。天父功力如此之强,为何单单拿着小雪来胁迫师父。我和阳师兄、乾师兄也是师父的弟子,为什么他不拿着我们作为人质了?要知道,天父那天要是想毙掉我们的话,简直易如反掌,可他为什么不那么做了?”说完,唐仲,满是疑惑不解。 水芙蓉倒是觉得大大在理,天父连天母娘娘也丝毫不加顾及,何以对待他们这般手下留情。看来这其中倒还是大有隐情,有待深思解决。于是,水芙蓉道:“我们就在这里等,说不定天父还会过来。以我对她的了解,不灭气宗誓不罢休。”唐仲朝着水芙蓉望去,问道:“水姑娘,莫非你有什么良策?”水芙蓉也不敢确信什么,对着众人道:“天父之所以不对我们下手,肯定是有所顾忌。当然,他之所以掳劫莫姑娘,肯定是如灵儿所说,为了胁迫莫老前辈。不过,至于他对你们有什么顾及,这我就说不上来了。” 王崇益拍手道:“我看大家都不要猜测了。”说着,朝着一边观去,继续道:“如果天父还要来此的话,我们概要想想法子如何对付他才是。可是崂山如此之大,他要来的话也只会偷袭上清宫和太清宫。所以,大家到时候只须上去守株待兔便可以。”王崇益虽然嘴里面这样说着,可他心里面明白。王玄对自己眼神和话语,无不透露出来了意思。其实他也觉得王玄像是梦里回首的某个人,只可惜在那里面一切隔着一层沙漠,怎么样也是难以瞧清楚。 唐仲信服点了点头,对着其他人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赶紧上山去吧。”众人纷纷应然,准备着上去。百灵子突然间道:“我们不如兵分两路吧。不光是天父想要瓦解咱们,昙云和苗疆的妖妇也不容忽视......”王崇益回过头来,倒还忘了。 他们这次着陆不光是要防御天父前来偷袭,还有昙云和圣祖娘娘。关于圣祖娘娘,唐仲一听之后就浑身凉沁。说实话,这个苗疆女魔头自己也算是有所见识。其手段毒辣不说,更兼之阴险。于是,唐仲道:“要不这样吧,王公子你就带着二位师兄和水姑娘前往崂山。万一真的碰到了天父的话,就给我们事先发讯号。或者通知山上的道士也行,叫他们事先有个准备。” 王崇益点了点头,不可这么做的话实在是太过冒险。本来他们一行也只有七个人,如今分下来的话,莫说想要对付天父,只怕是到时候躲犹不及。虽然王崇益和唐仲均属高手,但在昙云、天父以及圣祖娘娘面前的话,也不过勉强堪堪平手。更何况这其中天父功力最深,王崇益和唐仲联手都不曾占到便宜,更说自己独身一人了。 可是要来的敌人无法准确的确定,诸多因素更是不稳定。如果任何一个方面出了问题,受到了损失都是难以担当的。于是,王崇益也只好答应,对着唐仲、百灵子以及王钱道:“那你们多加小心。要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就速速过来相助我们。一旦天父真的来了的话,到时候崂山之上免不了一场恶斗。我怕我们到时候抵抗不住,所以需要你的协助。” 唐仲点了点头,道:“好的。那我们先走了,如果遇到了什么不测,就发讯号给我们吧。”说完,带着百灵子和王钱下了山。王崇益朝着其背影望了望,转身道:“我们还是先上崂山吧。”水芙蓉、阳关以及乾谦纷纷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崂山。 没多久,唐仲、百灵子以及王钱下了崂山。路上,百灵子觉得很是奇怪,朝着唐仲问道:“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其实唐仲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只是想到了要预防昙云和圣祖娘娘。可这也是大家一致的猜测罢了,也许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前来。 于是,唐仲怅惘望着远方,低声道:“唉,现在都是怎么回事啊?小雪被天父掳劫而去,小峰也是不知所踪。”显然他已经是快要崩溃了,这段时间以来被眼前的诸多事务烦扰到了极点。百灵子深以为解,将手放到了唐仲肩膀之上,安慰道:“大哥,你不要太过烦恼,现在我们只需要给群雄他们排解后顾之忧就可以了。你看,莫老前辈他们要求我们到这后方来,就是为了监视敌情所动。如果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岂不会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说完,望着唐仲怔望半晌。 唐仲默不作声,也许是内心太过烦扰。莫小峰和莫小雪自幼和他一起长大,在此节骨眼上面出了事情,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前他们本来就是身单力薄,还要面临诸多问题,实在是让人焦头烂额。王钱突然上前道:“唐少侠,这位姑娘说得没有错。敌人就是欺负我们力弱,所以才会倍加嚣张。不过,敌强我更强,切不可以轻易泄气。”百灵子听了之后,对着失落的唐仲瞧去,道:“是啊。大哥,我们先四下转转,看看这一地啊是否存有可疑之人,预谋不轨......” 说着,百灵子对着他微微一笑,柔情蜜意尽显出来。唐仲只要瞧见了百灵子这般笑容,在坚硬的心肠也会因之融化。慢慢地,唐仲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昙云老道上回在苗疆功力大增,已是大非往昔。莫小峰每次出击手段倒是和他有着颇多的相似之处。于是,唐仲若有所思道:“我是担心小峰啊。这次屠龙之举结束之后,小峰终究是要和我们面对。到时候我还真的怕、怕师父难以承受如此打击。换做是任何人父,都会难以下此狠心的,唉!” 百灵子妙目流转,划过了几丝忧虑。她和唐仲想的不一样,只是觉得对待莫小峰自己有着歉疚。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尤其是一厢情愿的时候,常常通过伤害另外一方来解除一段不该应有的感情。或许莫小峰真的是对自己全心全意、忠贞不二,但是不喜欢这道无形的城墙永远隔在了二人之间,无法接近对方。 唐仲继续道:“小峰杀害了路大侠四位师兄弟,要不是那天小雪求着王公子,只怕他早已和王公子两败俱伤。饶是这回他侥幸不死,但是往后的日子大家都是难以预料。这次群雄淘海屠龙,万一小峰再来造出个什么事情来,师父绝对不会轻饶他。到时候,群雄共起,只怕......”想到了莫小峰在苗疆的种种罪孽,实在是令人发指。昔日活蹦乱跳的莫小峰,已经是俨然是个杀人魔了。 百灵子默首不语,提到了莫小峰的话,倒还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做了些什么事情,为何没有再看到现身。他还会不会前来寻找纠缠自己,真的是不好说。上回在苗疆,自己绝决的拒绝了他,也不知道莫小峰会是何等的反应。他那迷茫失落的表情至今浮现在眼前,记忆犹新。 王钱突然见到二人莫名之间陷入了沉痛的记忆之中,言语之间颇为疑惑。于是,忍不住对着二人问道:“不知道二位在为何是担忧?”唐仲和百灵子相对一望,也许这些事情不堪回首,早已经化为了记忆。但是,人在失落痛苦的时候,常常选择于诉诸他人。唐仲慢慢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钱,王钱听得神色大异。 唐仲倒还是没有想到他会这大反应,难道上次伤他师弟的人是莫小峰不成。不过,上回在蓬莱山第一次听到了他对云天重诉苦之时,就已经略有几分猜到是莫小峰所为。想到了这里,唐仲懊悔不迭,刚才不该对他提起此事,只怕会让他对莫小峰更生恨意。 王钱突然滞了滞,思绪半晌之后,慢慢道:“听了唐少侠这么说,王某倒是觉得杀害我二位师弟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令弟所为。不过,此事须待进一步调查之中,一旦我们证实了此事,还望莫干山到时候能够秉公处理。”说完,王钱的脸色开始肃然,不再先前那般随和。唐仲和百灵子相对一望,皆在想:“但愿不是莫小峰所为。” 王钱继续道:“我看我们那里也不用去了,此刻王公子留在崂山之上,我们倒是可以在那里观察周遭形势,到时候大家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说完,王钱已经是有了往回走的意图。唐仲登时怔了怔,看来王钱是决意要揪出来弑兄之人就是莫小峰了。本来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四下巡查敌情,这回倒是完全变更了。可想而知,王钱的注意力和精力已经聚集到了莫小峰身上。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找不到踪迹,唯有回去等着他前来自投罗网了。 百灵子心里面清楚,到时候莫小峰肯定还会为了自己而来。只要王钱瞧出来了这层厉害,对于莫小峰大大不利。可是,大家既然连为一线,自当共同进退。二人都不太明白王钱最终目的,他是想要藉此机会对云天重报告,弑兄的仇人已经有了线索。究竟是不是莫小峰,那还不简单。到时候大家一起协助调查一番,不就可以找出来元凶吗?念及此,王钱的心思全没用到眼前上来,而是想着如何揪出来莫小峰。(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集 圣殿几番变 唐仲只后悔适才不该对他提及那么多事情,现在倒好了,不仅仅暴漏了自己心事,也将莫小峰给无形抖了出来。但是王钱这般提议,也不好就此拒绝。于是,唐仲点了点头,道:“好吧。”说完便要转身回去。百灵子瞧着唐仲背影,那熟悉的感情不言自明。于是,百灵子对着唐仲喊道:“大哥......”唐仲和王钱同时注意到了,共同回过头来。百灵子对待莫小峰还是有着感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般紧张。她也知道,这般回去完全是对着莫小峰而来的。“什么事情?”唐仲问道。 百灵子对着王钱瞧了瞧,神色颇有几分腼腆。王钱觉得她言语隐晦,问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百灵子微微抬起头来,对着二人道:“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干吗要回去啊?万一因为这样耽搁了,谁付得起责任啊?” 唐仲心里面微微一动,理解百灵子意思。于是,不由自觉朝着王钱瞧去。王钱只是猜测几分,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知道百灵子是不是有心维护莫小峰。既然莫小峰是唐仲的师弟,那么他俩绝对是不希望自己对付莫小峰了。 于是,王钱也不加以客气,朗朗道:“二位可要心明。在下这次陪同你们一同出来,本就已经错过了屠龙的大好时机。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们一剑门也是气宗一脉,门中弟子死的不明不白,传出去的话定叫天下人贻笑。临走前,家师也是一再强调要寻出来真凶。”说完,王钱硬是朝着二人望了半天。 唐仲低头半晌之后,遂抬头凝视王钱,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今天非要将小峰缉捕归案了?”王钱目光闪烁,坚毅道:“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绝对。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令弟所为,所以我很想见见此人,也便好寻出来弑兄仇人。” 百灵子错愕的望着唐仲,她可是拿不定主意的。唐仲微微沉思片刻,然后便道:“这样的话,在下也不好意思推辞了。那好吧,我们一起回崂山再说。”说完转身即走。百灵子本来是不希望回崂山的,可是唐仲都这样妥协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强行了。 王钱惬意而笑,内心的苦楚渐渐浮现了出来。三人沿着山路折回去,心绪俱都落寞。王钱也是没有想到,他千辛万苦想要找到的弑兄之人居然是莫桑松儿子。不过,还不能够就此确定。希望不是,那样最好。不然的话,大家势成水火,对于双方都是不利的。 没多久,三人已经到了崂山丛林之下。沿着丛林葱郁而上,便要到了崂山之巅。那里就是崂山气宗的发源之地,千年清幽。 唐仲抬头而望,仿佛觉得前途的迷茫和自己眼前的道路一般,实难料定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忽然间,丛林里头翻动着一袭身影。三人登时惊愕不已,莫非是昙云、王玄或是圣祖娘娘真的派人趁机过来了。不及多想,只恐他们对崂山不利,纷纷上前去追着影子。 不料进入林子之后,那条影子裹动一声风袭之上,立在了三人身前不远处,背对大家。唐仲冲上前去,责问道:“阁下是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有何居心?”声语甫定,已是伸手朝着那人抓去。 百灵子心跳都快要提到了嗓门,呼吸跟着急促。其实,她已经略微猜到了几分,此人如此面熟,只怕不是陌生人。一时间等着他回过头来,也好证实自己的猜测。唐仲尚未沾身前去,就已经被那人真元撑起的无形灵罩迫退数丈远。 好在唐仲内力深湛,硬是勒住被震飞的身体。百灵子趁机微微迈出几步,伸手接着唐仲。只觉得剧烈的震退之力自唐仲身体之上传来,将她也给带出后退数步。唐仲双足紧紧扎地,擦出了浓密的烟雾出来。王钱在旁边瞥见,心里面暗暗诧异:“此人的运筹的震力如此之强,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三人一起聚敛目光,朝着那道身影盯着看。突然,王钱一下子有了意识,这种发招威力好像就是那日杀害王德和王彪情形。再仔细一瞥,这条背影的确清楚。刚才此人落定之际唐仲全力而前,是以将注意力聚集到了他身上,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瞧见此人。于是,他奋不顾身上前嚷道:“恶贼,你杀害我的二位师弟,现在也该受死了!”声毕,王钱便要出剑击去。 唐仲伸手拉过他,劝慰道:“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还不知道此人是谁,怎可轻易下结论。”其实他适才已经试探出来了,眼前之人功力只怕是和三人之力也难以抵挡下来,所以不免心生惧意。百灵子懵懵朝着那人瞥去,闻得王钱的声音之后,心绪一下子紊乱起来。难道真的是他来了? 渐渐地,那人转过背影。三人眼前同时一亮,已经是各有感触。王钱脸色陡然阴沉,无形的肃杀笼罩开来。其实眼前之人不识别人,正是刚才他们所讨论的莫小峰。也是王钱一心想要找到之后泄愤的人,莫小峰。 百灵子心绪猛然间落到了极点,也许她已经猜到了莫小峰此行前来的目的,只怕是为了找自己。唐仲开始阵阵兴奋,准备迈出去的脚步猛然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有了忌讳,知道莫小峰不再是从前的小峰了。王钱可不管那么多,瞥见了唐仲激动的神色,看来此人就是莫小峰了。于是,王钱再一次喊出去道:“恶贼,你杀害了我的两位师弟,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让我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你。哼,杀人偿命......” 莫小峰飕然道:“哼,那都是他们自取,与人无尤。”说罢,目光转到了百灵子身上。莫小峰神色突然间又开始发生了扭曲般的变化,令人望而生畏。百灵子对着唐仲瞥去,怯怯道:“大哥,莫公子又犯病了!”不用她说,唐仲就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的眼神着实叫人恐惧。 王钱嘿嘿一笑,道:“虽然你说莫剑祖的儿子,可是犯了此等罪孽,只怕无可例外。”说完已是剑拔弩张,就要出击。唐仲还算镇定,看到王钱就要上前绪仇,连忙阻劝道:“王大侠,稍安勿躁。”王钱只当他有心维护莫小峰,朗朗道:“唐少侠,你放心吧!如果你念及道师门之情,我也不会怪罪于你,今天不消你们动手,我一人承担下来就可以。” 唐仲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考虑到了莫小峰的功力实在是太过深厚。莫说是王钱,就算是自己和王崇益两个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于是,唐仲道:“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必要妄自送了性命......”王钱觑道:“唐少侠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在下也不会强迫。不过,此人杀害了我的二位师弟,在下决计不会饶恕他。”说完,脸颊又复转到了莫小峰身上。莫说是视若无睹,独自上前朝着百灵子过来。 百灵子惧怕莫小峰那痴迷沉溺的眼神,连连对着唐仲瞥去,怯怯道:“大哥,莫公子要做什么?”唐仲在苗疆之时就得知了莫小峰状况,立刻上前欲以询问。莫小峰对着唐仲大吼一声:“让开!”唐仲虽然念及他乃是师父之子,但也无法容忍此辱,连连呵斥道:“小峰,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师父终日为你忧心愁苦,你却不务正业,堕入邪魔外道。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啊?你还有没有孝心啊?”两句责问,竟是将莫小峰滞了一下。 百灵子瞧见他本来要迈过来的步子又终止下来,双目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莫小峰。经过了这段时日没有再见,他的样子似乎有变化了许多。历经沧桑,本来不该在这个年纪的他,却笼上了一种久经磨砺的沉稳之色。不过,百灵子实在是觉得陌生,以前那个痴迷追求自己的懵懂纨绔少年,似乎一下子和自己跌离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 王钱心下阵阵疑惑,觉得唐仲似乎并非有意袒护莫小峰,倒是显得几分深恶痛绝和无可奈何。于是,王钱对着唐仲道:“唐少侠,既然你有心教化此人,何不与我一道将其正法!”唐仲面显忧色,道:“恕我直言,小峰的功力只怕不在天父之下。我俩......”唐仲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堕了他的威风。其实他知道自己不是莫小峰对手,无需多说。 百灵子暗暗盯着莫小峰,生怕他过来。不过,莫小峰还是走了过来,目光不曾移开自己。唐仲突然上前拦住他的视线,问道:“小峰,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跟你说话啊?”莫小峰目光冷凝,叱道:“让开!”只见他依旧是对着百灵子移过来,就差伸手过来拉住她了。 百灵子愣愣望着莫小峰,神色怯怯问道:“莫公子,你要做什么?雪姐姐被人抓去了你知道吗?”说完,望着莫小峰,只见他依旧是一步步走向自己。忽然听到了自己的话语,他又停下了半刻。于是,莫小峰望着百灵子,神色凝然,忽地道:“仙子姐姐,我......”也许在百灵子看来,莫小峰经历诸番人生挣扎之后,依旧不忘自己,这点情谊其实足以令天下女子为之倾心付出。只可惜她对于莫小峰没有感情,就算他对自己再怎么刻骨铭心、全心付出也是无济于事的。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并非单方面全力付出。唐仲上前挽住莫小峰的膀子,深切道:“小峰,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何还是这样对大家冷漠呢?”王钱听了之后,耸然一笑,道:“冷漠?他本来就是冷血,杀人魔!”说完,王钱就要走上前来对着莫小峰出手。唐仲似乎瞧出来了王钱的心意,连连对着他劝慰道:“王大侠,小峰杀害令师弟之事须待进一步调查,就算确有此事,还待我问明情况再做决断也不迟啊。”唐仲说完,对着莫小峰瞥去,深重道:“小峰,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师父有多么担心你,你知道吗?” 王钱再也容不得唐仲说下去,只道莫小峰是个卑鄙小人,那日在客栈里头喝了人家茶不仅不给钱,还对自己和二位师弟的横加阻挠大杀出手。由此可见,此人觉得是个道道地地的小人,简直心狠手辣。此刻,又见他双眼盯着百灵子死死不放,显然还是个贪色之徒。如若不加以惩治绝杀,他日说不定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于是,王钱大喝一声道:“唐少侠,如果你要强行袒护此人,我王钱唯有独自替天行道了。”说着,王钱出掌捣向了莫小峰。 莫小峰正自注视着百灵子,心里头完全乱了思绪。也是在他看来,面对百灵子的时候自己的智商为零。但是,王钱在其身边聒噪了半天,突然间又要下手而来,他也不是没有尽数瞧在眼里。于是,莫小峰忽地反手一掌,推击而出,叱道:“滚开!”说时迟那时快,莫小峰的掌风已经送到了面前。 王钱的功力终究稍许于他,况且莫小峰的掌力饱含血煞之气,可非寻常之人可以阻挡的。王钱掌心莫名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一样。王钱门户一声,竟是给震出数丈远。唐仲立刻上前拉住莫小峰手腕,劝解道:“小峰,你要做什么?” 莫小峰冷目视之,因为在他记忆里面,唐仲似乎好像也和自己抢夺在百灵子心目中的地位。不知不觉,莫小峰的目光更加冷湛,已然透出来了几分杀机。百灵子虽然置身旁边,可是她看得很清楚,知道莫小峰已经透出了杀机,登时拉着唐仲回避一边。(未完待续) 说服 岂料,莫小峰见她对唐仲大有情意,而对于自己的神情丝毫不加领会。于是,莫小峰抡起左掌就要对着唐仲击去。“莫公子,你要干什么?”百灵子哀怨望着莫小峰,似乎带有几分深深的嗔责之意。莫小峰伸手便要过来拉着她,也不再理会唐仲了。 百灵子迅速缩回手来,双手搀扶着唐仲臂膀,望着一边走去道:“大哥,我们不要理他。”其实她也已经感触到了,莫小峰不再是从前那个贪玩可亲的他了。所以她倒是觉得这么做对于唐仲更为利些。再怎么说他也是看得出来,莫小峰还是蛮听自己的话。刹那间,莫小峰双眼透出来了失望凄楚的神色。王钱趁着这机会想要上前偷袭一番,来个出其不意。莫小峰被百灵子如此冷落,心绪凝固,仿佛觉得人生不再有希望和意义。 王钱一击得手,莫小峰被掌力震得摇摇欲坠,身子几欲后仰。唐仲和百灵子纷纷震撼,没有想到王钱会来这招。不过唐仲还是喊出一声道:“小峰,你没有事情吧?”莫小峰也不答,双眼陡然间注视到了王钱身上,那股无形的肃杀在此浮现,目光冷得足以让让人打冷战。跟着莫小峰咆哮恼怒一声,单臂荡漾而出稀薄的血雾之气,溅空抛洒而出。 唐仲登时惊震,还没来得及对王钱提醒一声,悲剧就要因此酿成。其实适才莫小峰出击运筹血雾之气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他要出杀手锏了。在苗疆之时,莫小峰每每出此击迭连挫败群雄。便是十大高手联合抗拒他,其也不加惧意。通过这一点足以看得出来,莫小峰但凡掌间凝聚血气,就是他痛下收手之时,而且往往都是不遗余力。 王钱虽然有着二位师兄惨死的前车之鉴,可是他对于莫小峰手段还不尽明白。陡然间感到一阵侵蚀之风扑面而来,浑身像是被滚烫的开水浇灼般,痛到难以形容。等到自己有了意识,却发现血肉已经不在己身,全部化为脓水和白烟。 “啊!”唐仲和百灵子同时惊出声息来,没有想到眨眼间活生生的一个人已经被莫小峰腐化掉,当真比之硫酸之力还要强百倍。王钱惨嚎声过,由于身体腐蚀无力,跌倒在地,死状极为恶心腥臭。百灵子连忙将面颊转向了唐仲肩膀之上,脸庞红粉。唐仲一手揽住百灵子纤腰,一手指着莫小峰颤抖道:“小峰,你、你怎么可以杀人。这么歹毒的手法你也用的出来......”莫小峰不语,嘴角拂过了一丝浅笑,仿佛觉得此人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唐仲实在无法容忍,大喝道:“小峰,你究竟是怎么了。师父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上次在苗疆杀人还不嫌够吗?干脆你将大家都杀了吧,留你一人在世上。”莫小峰也不答语,只是呆滞望着百灵子,神情痴痴。百灵子斜眼瞥见,觉得与恶魔无异,只怕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但是唐仲不一样,和他自幼一起长大,怎么忍心见他这么做。 “哼,我说过了,我只要她。任何与我争的人或者阻挠我的人,都是死路一条!”说完,莫小峰盯着百灵子不放,双目习以为常涌现的血色又复漫了出来,亮如血珠。唐仲登时哑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知道莫小峰深爱着百灵子,为了她可以弃自己生命于不顾。百灵子忽然背过唐仲,朝着莫小峰叱道:“莫公子,难道上回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请你以后不要再过来烦我,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当然,也不希望你为了杀害这么多无辜之人!”说完,目光斩钉截铁瞪着他。其实莫小峰杀了那么多人也不是全部为了她,只不过这会儿王钱之所以会死却因自身而起。 唐仲俯身就要查看王钱尸首,百灵子匆匆跟了过去。莫小峰忽地伸出一手,侧身拉过她。百灵子浑身一电,猛然甩脱,瞪眼道:“干什么?”莫小峰似乎一下子又要陷入无尽的伤痛之中,只可惜无人可以理解他的伤痛。“神仙姐姐......”此刻的声音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得到。唐仲猛然回过头来,朝着百灵子过来。 莫小峰双目透出来杀机,瞥视这会儿唐仲,叱道:“你给我滚开!”说着已是伸出指头对着他一点示之,仿佛言语之中大有警告之意,你若靠近半步,我就不客气。可是唐仲也是深爱着百灵子的,岂会叫他为难于她。于是,唐仲挺起熊腰虎背,朝着莫小峰欺身而来。莫小峰目光立刻转去,射出血芒般的阴煞之气。百灵子已是瞥见,转过正自而来的唐仲喊道:“大哥当心!”唐仲呵斥一声,长剑气冲而出,朝着莫小峰切来。不过,他还是念及大家之间的兄弟之情,是以出手之间存留几分。 不过,莫小峰可是不会就此领情,而且他也不会感觉到此情。只见他出手一格,血芒微微溅出,大概只有小小的喷泉其实,凝然聚敛成为了一柄血器。正是诸天神器中的天灵神剑,内力聚敛而出,伤人无形之中。 唐仲只觉手中长剑碰到了血器之后滞住,停在半空。跟着自己的身体也是因为如此一滞不再前进半寸,和它定在了原地。虽然血器看不见本来面目,但那股阻隔气势硬是横亘长空,形成了无形屏蔽之状。莫小峰趁势探出一手,朝着唐仲胸口捣去。百灵子猛然间惊得粉面桃花,娇呼一声,抽出来柳叶刀斫砍下去。 “噗!” 莫小峰手腕之上立刻划过一道血弧,溅出抛洒。“啊!”唐仲和百灵子同时惊出声息来,纷纷撤回身子。莫小峰依旧是立在原地,看着柳叶刀划过之后的地方滴着自己的鲜血。虽然伤口很痛,可是心绪更痛。莫小峰陡然抬首瞧着百灵子,嘴唇微微颤抖。 “小峰,你没有事情吧?我们、我们并不是有心想要伤害的。可是、可是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你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吗?”唐仲失声说着,面无表情朝着他望去。可是莫小峰目光依然停在了百灵子脸上,倒是对唐仲的话语充耳未闻。百灵子心里头也是微微愧疚,适才本来无心伤及他的。只是莫小峰拉着自己不放,而唐仲又是过来替自己解围的,实在是不愿因此伤害到了唐仲。 忽然间,莫小峰咆怒一声,猛然捣向了唐仲。唐仲眼疾手快,拉过百灵子蹿躲一边。跟着便闻一股极强的风袭自身而过,卷起二人衣襟,却是莫小峰刚猛无比的掌风之力。百灵子趁机朝着唐仲喊去,问道:“大哥,你没有事情吧?”唐仲已是被莫小峰迫退丈远,难以再进半步。不过此刻他的内心又是痛苦又是矛盾,既不愿意伤及莫小峰,可又不愿莫小峰伤及百灵子。要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和百灵子经历了一场劫乱才算是再在一起,如果今日再让莫小峰将其带走或是捅出什么来,那都是不好的。 不过莫小峰可就不念及这些事情了,他只知道要将百灵子带走,至于谁来阻拦自己,那都是要视作仇敌的。唐仲趁着身退之际出剑而前,朝着莫小峰袭去。莫小峰一心想要拉过来百灵子,忽然间意识之中一亮,才感觉到大袭而来。于是,莫小峰唯有暂时放开想要抓住的百灵子,捣掌抵挡。 剑尖正好正对其掌前面半尺之间,掌间的血雾开始弥漫凝运起来。慢慢的,血雾又复凝结而成盾牌般,硬是挡住了唐仲凌烈的剑芒。跟着就在这么一刹那,莫小峰和唐仲的眼神都开始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唐仲的目光内敛深锁,而莫小峰则是无不湛出凶狠的肃杀之色。百灵子好不容易得以缓和一下,朝着正对的二人瞥去。 “你为什么老是和我作对?”莫小峰突然间来了一句。也许在唐仲和百灵子眼里,现在的莫小峰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不再喜爱长篇大论、侃侃而谈了。自从上回在苗疆见到了他之后,发现现在的莫小峰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也许莫小峰显得沉默寡言,心狠手辣。唐仲当先震撼,这还是莫小峰第一次对自己问话,也算是罕见。于是唐仲慎言道:“小峰,唐师兄何时候与你做过对啊?可是你想一想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你要知道,师父为了你这段时间头发都白了不少,为什么大家屡屡奉劝都难以感化你呢?你究竟得了什么怪病......” “够了!”莫小峰恶狠狠道,似乎已经不再信赖唐仲之言,倒是觉得唐仲每次出言之际都会莫名其妙,搞得像是师出有名般。只可惜自己不记得这其中事情原委,任凭她如何强加言语,也是感化不了自己的。掌剑依旧是互不相让,相持不下。唐仲还没有尽出全力,也是因为他念及到了莫小峰是自己的师弟。 百灵子见他不仅不领会唐仲情意,还要发怒,实在是让人无法容忍。于是,百灵子对着莫小峰吼道:“莫公子,做人要学会担负责任。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逃避吗?还好我没有喜欢上你,不然的话我这辈子肯定是后悔不已!”说完,双目摧残如星辰。莫小峰本来还是满腔怒火,准备一举和唐仲较下去。可是百灵子这么一句话,就好像炽灼的阳光般,一下子融化了自己冰冷的心。 “灵儿?”唐仲眼神之中略带着几分疑问,他不知道百灵子为何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可是他知道定是有意激怒莫小峰的。百灵子摆了摆手,对着唐仲示意道:“大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其实我以前并没有觉得莫公子不好,只是后来他屡屡让人失望。先前在苗疆之时,不加顾念雪姐姐的一番苦口婆心,如今在此地对你的谆谆之语更是充耳不闻,实在让人失望。”说完,百灵子又复转向了莫小峰,道:“莫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大哥而不喜欢你吗?” 唐仲面颊唰地一下子红通起来,说起来的话还真是奇怪。作为大男子还会为这般事情羞涩,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不过百灵子这番话像是糖蜜般,温暖甜蜜心间。突然间感觉剑势停滞,似乎加在上面的力道全部撤走。于是,唐仲抬头一看,却见莫小峰双目呆滞,瞳孔略有几分扩散开来。 这一连窜的举止,唐仲尽数瞧在眼里面。百灵子其实只是激将他,登时不再言语。她也不想过多激怒莫小峰,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须得适可而止。其实这一点她也是不久之前体会到的。上次和唐仲怄气,结果弄得二人都不愉快不说,还要天各一方。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别,可她已经感触颇多。觉得如果两人真心相爱的话,就应该想方设法在一起。哪怕是要付出代价,也要义无反顾。 唐仲迅速撤回长剑,握住百灵子的手腕,真切道:“灵儿,我、我没有想到你一点儿也不嫉恨我上次......”唐仲语无伦次,竟是将上回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他已经知道,那事情已经过去,往事重提是折磨。唯有莫小峰心绪落寞到了极点,看来自己这番千辛万苦过来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最后却是这般心情。百灵子可能不光是不爱自己,而且带有几分厌憎。 “啊!为什么?为什么......”莫小峰忽然间仰天长嘶一声,久已的怨气尽数爆发出来。接下里,弥漫四散的血雾碰撞到了四野的岩石,一一侵蚀爆炸开来。唐仲和百灵子登时紧抱一起,似乎觉得莫小峰想要发了疯一样。唐仲紧紧将百灵子抱在了怀里面,不住道着“不要怕”。百灵子则像是个小鸟依人,偎依在了他的怀里面,极是幽怨。(未完待续) 劝服 “为什么?为什么......”莫小峰伸出双掌,不住捣击着岩石,震得碎石乱飞,四下碰撞起来,炸开了火花。唐仲实在是忍耐不住,微微放开了百灵子。百灵子盯着唐仲,生怕他要上前去。须知此刻的莫小峰完全发了疯,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莫小峰没有野兽饮血茹毛的本性,也只是胡乱疯狂的拍打着石头。唐仲连忙奋不顾身奔上前去,拉住莫小峰。莫小峰本来还像只野兽般,被他突然一拉,陡然间停止下来望着唐仲半晌无语。唐仲神色灰蒙,凄伤道:“小峰,为什么你要这样?如果你真的喜欢灵儿......”说着他的喉音开始凝结,因为他不能够伤害到了百灵子的一片真心,可是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师弟就此痛苦不堪,从此沦落下去。 百灵子似乎注意到了唐仲话中有话,声音微微颤抖道:“大哥,你......”唐仲猛然回过头去,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小峰一听到了百灵子的声音,慢慢扭过脑袋去,问道:“仙子姐姐,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也许这一句话很正常,可是二人听了之后觉得不为正常。要说莫小峰意识全无,为何还会对这一句话久久念及在心。 唐仲扼住莫小峰手腕,也许这还是多日来第一次这般亲近他。于是,唐仲深重道:“小峰,跟我们一起回去好吗?唐师兄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请你回去看看师父好吗?”百灵子一听这句话,登时急了,暗想:“什么都可以答应,万一他要我因此就了他,你也答应吗?”想到了这里,百灵子忍不住朝着唐仲望去,问道:“大哥,你真的什么都会答应他吗?也包括我吗?”说着,双眼炯炯有神朝着唐仲瞥去。 其实唐仲也只是无心之言,要是真的就此让他放弃百灵子,也不好说。莫小峰倒还没有注意到这层意义上来。 忽然间,不远处丛林之中传来阵阵脚步之声和吆喝之声。好像是王崇益他们,不过百灵子一时之间还不敢肯定。于是,和唐仲不约而同瞧了过去。只见葱郁的林木之中依稀是王崇益、乾谦、何筑以及水芙蓉。适才莫小峰在这里疯狂的砸击着山石,已经惊动了他们。 不久前他们分开,为了周全策略。但是王崇益还不尽放心,所以和他们一起下了半山腰。不久前他们还同王玄一战,唯恐他会趁着崂山疏于防备之际前来攻击。不料刚刚行至半山腰,下头打成一片。王崇益立刻带着三人过来,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 百灵子见到了王崇益和水芙蓉他们过来了,再也忍耐不住,喊出一声:“王公子,师姐,你们快点过来。”林木之中的那几条影子滞了一下,忽然间又加快了步子,朝着外头奔来。当然,莫小峰还不知道林子之中即将会来什么人,可是他有着一种不祥预感。上回在苗疆之时,自己和王崇益迭连较之下已是感觉到了王崇益绝非泛泛之辈。 不一会儿,王崇益他们从林子里头蹿了出来。王崇益和水芙蓉俱都一惊,没有想到莫小峰会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不过何筑和乾谦到没有太过注意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这上面来。不过,当他们看到了王崇益和水芙蓉复杂表情之后,登时注意到了上面来。 “莫小峰?”水芙蓉突然之间惊出来了一声,似乎在绝望之中带着几分惊喜。这段时间来,她日夜思念的莫小峰居然就在眼前。想要见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也许会魂牵梦绕,日夜挂念。可是当自己遇到的时候,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常常束手无策、思维张皇。王崇益只是漠然瞧着这个自己弑兄的仇人,目光滞滞。大概是莫小雪那番话依旧响彻耳边,所以他才没有主动寻仇发作。 莫小峰突然对着王崇益、乾谦以及何筑冷漠道:“哼,想不到你们居然又找上门来了。”不过他还清晰记得,乾谦和何筑好像是和唐仲一路的。不过王崇益的厉害他也见识过了,所以没有与他搭话。何筑立刻上前,朝着莫小峰嗔怒道:“小峰,为什么你要这样?你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有多么担忧你吗?”说完,一脸的肃然,当真是恨铁不成钢。 “够了没有?我和你们有关系吗?那天要不是老和尚时时聒噪耳旁,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过!”说完目光透射出来了冷凝的光芒,让众人无不瑟瑟抖动。水芙蓉忍不住上前,对着他喊道:“莫小峰,你为什么还要杀人?”莫小峰并不回答,不过还是瞧了水芙蓉一眼。大家看到了王钱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实在是怒不可遏。最后,何筑还是上前问了一句他:“小峰,王德和王彪是不是你杀的。” 莫小峰虽然不认识二人,但是知道他们和王钱是一行的,遂点了点头,道:“不错。”何筑浑身直抖,叱道:“小峰,你怎么这么糊涂?虽然你还小,可你知到吗?这段时间你杀了这么多人,师父如何在群雄面前立足和交代啊?现在他们都已经上了渤海,准备出海屠龙的。没想到你却在后面拉大家的后腿,你......”唐仲一把拉回了何筑,摆了摆手,慢慢上前道:“小峰,如果你真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就请你说出来,我们定会一一俱全的!” 莫小峰双目猩红,因为许多之前的事情已经无法记忆了。可是这些人在苗疆他都已经领教过,为何大家都像是以前就认识自己,而自己一无所获。想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纷扰混乱的事情,莫小峰陡然间大吼一声,恍如巨兽般。唐仲唯恐又将触动到了莫小峰心魔,立刻伸手将众人格开后退,对着大家恳切道:“我们不要*迫小峰了,如今王钱已死,我想到时候一剑门决计不会和小峰就此罢休......”说到了一半,唐仲回过头朝着王崇益望了望。 王崇益神色一滞,对着唐仲道:“唐少侠,莫公子身中剧毒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上次若不是令师将我送至崂山上来,只怕在下早已化为泥土。所以,唐少侠无须担忧在下会趁人之危。只不过群雄俱都聚集渤海,我们还是以大事为重。”百灵子、水芙蓉以及唐仲心里面最为明白,知道王崇益不愿意与莫小峰为难了。不过莫小峰今日杀害王钱,只怕回去之后难以再对莫桑松交代。还有天父此刻极有可能上崂山,所以的确不宜在此和莫小峰过多纠缠。可是莫小峰怎么说也是师父的儿子,自己的师弟,怎么能够弃之不顾了。 于是,唐仲对着王崇益道:“王公子,此刻崂山形势危急,我看你和诸位先行上崂山吧,此地就由我们留在......”说完,唐仲的鬓发被微风刮起,显得几分清隽。百灵子虽然不愿意再和莫小峰呆在一起,可是唐仲留在了这里,她也不好离开。水芙蓉是铁定了不会走的,因为莫小峰在此。 王崇益点了点头,过去王钱尸首,道:“莫公子杀害了王钱,我看此事须得禀报云天重云老前辈。”说完,王崇益转身来开,准备朝着崂山上去。唐仲望着何筑、乾谦二人。二人毫不犹豫跟着王崇益一起上了去,因为他们相信唐仲的实力,就算不能够规劝莫小峰,最起码也可以稳住他。 水芙蓉上前半步,怯怯望着莫小峰半晌不语。她心里面其实早就将自己视作他的人了,那日在噬血幽洞里头二人肌肤相亲,可以说已经注定了这辈子的终身托付。莫小峰没有瞧着她,因为他的目光还是百灵子。唐仲上前挽住莫小峰手臂,看着他灌满猩红血色的眼睛,道:“小峰,如果你还记得师父平日对你教的教导的话,就跟我们回去吧?”说着,唐仲现出来痛苦的表情。 水芙蓉在一旁洞若观火,知道此刻非是百灵子劝慰不可了。于是,水芙蓉对着百灵子撺掇道:“灵儿,此事就靠你了!”其实她也知道莫小峰之所会对自己出轨,完全是因为师妹的缘故。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因为此事而感到争风吃醋,相反而言,她只是希望莫小峰能够随大家一起回去。 百灵子望了望唐仲,见他双目闪烁着炯炯之色,似乎也有几分赞同之意。此刻三人的心思不用过多言语去解说,也是一点即明。于是,百灵子勉强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走上前对着莫小峰默默望着。此刻,莫小峰也是注意到了百灵子走了过来,微微上前,激动道:“神仙姐姐......”百灵子还是有所忌惮他的冲动,退后了半步。唐仲依旧对着自己使色一般,这才勉强挺上。 于是,百灵子委屈道:“莫公子,你是不是很听我的话,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不会违拗。我......”她还没有说完,莫小峰就已经不住点头称是,继而道:“只要你能够天天陪在我的左右,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惜!”说完双目闪烁着坚定不移的神色。 这下可将百灵子给惊吓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要憋屈死了。其实他真心不想和莫小峰搅在一起,可是唐仲适才那般苦苦执着实在让她看不过去。既然自己深深爱慕着唐仲,自然要替他排分解难,分担忧愁。百灵子暗暗望着此刻焦急等待的唐仲,感觉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唐仲释怀。于是,她艰难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不料,莫小峰突然裂开了嘴巴,笑了笑。这一刻的笑容已经久违许久了。从前那个经常挂笑容于嘴边的莫小峰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没想到今日再现之际,实在这么一个场合之下。 水芙蓉心里头一阵酸一阵冷,看来莫小峰还是喜欢百灵子胜于自己,也许这辈子注定和莫小峰无缘。唐仲望着水芙蓉,不知道是为何故。但是莫小峰竟然答应了自己不再伤人,而且还会随着百灵子一起回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看来眼下的事情就是要速速上了崂山,然后大家一起保护崂山,不让天父有着可趁之机。但是,此刻渤海上头的情况如何那还真是难说。 于是,唐仲对着百灵子有意道:“灵儿,我们还是先上崂山一趟吧?”百灵子点了点头,朝着莫小峰瞥去,只见他完全盯住自己的眼神,只等着命令将达了。唐仲欢悦一笑,看来此刻完全可以稳住莫小峰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自己难以处决,那就是王钱之死了,到时候上了渤海之后,云天重怪罪下来的话该当如何答复。还有一件事情虽然眼下不急,可是他难以决断。莫小峰迟早是要送到师父面前的,而前者已经叫自己难以决断了,后者自是难以办到了。 水芙蓉见唐仲依旧有所迟疑,连忙问道:“唐少侠,你怎么了?”唐仲忧虑道:“我是想,小峰先前失手伤害了那么多人,到时候......”只听得他喟叹一声,却是不语。其实他想到了莫小峰此刻处境危急,只怕为世人所不容。莫小峰陡然间明白过来,对着唐仲道:“你们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不会拖累你们的,只不过我想和......”莫小峰望了望百灵子,言语停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唐仲明白莫小峰意思,可他并没有嫌弃莫小峰牵连之意,遂匆忙解释道:“小峰,我们有那个意思。可是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在众人心目中无疑是大魔头。如果这样贸然前去,只怕对于你不利!”说完,双眼盯着莫小峰看。莫小峰心窝微微暖意,他也知道唐仲实在好心替着自己着想。不过由此可见,唐仲却是是真心待自己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和自己究竟有着什么关系呢?(未完待续) 崂山之议 百灵子望了望山上气蒸云梦之景,缓缓道:“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吧!”说完走进了唐仲,微微朝着他瞥去。唐仲点了点头,道:“好,小峰我们一起上去吧!”莫小峰也不语,只是默默跟着二人上去。这时候,身后的水芙蓉忽然间匆匆跟上,走在了莫小峰身后。可是莫小峰似乎并没有意思和她并排着,而是独自追上百灵子。百灵子虽然心里面不甘,可她也不愿意因此弄得唐仲不开心。 自从唐仲要自己稳住莫小峰心绪之后,就发觉唐仲对于自己的态度渐渐冷漠起来,好像她开始便成为了其手中工具般,只为莫小峰。 四人慢慢的上了崂山,这时候的崂山显得异常清静。大多道行深湛的道士们已经去了蓬莱,此刻可谓是空虚。如果天父真的过来侵袭的话,定会损失惨重。好在莫桑松与玄净等人运筹帷幄,知道此刻后方空虚,所以叫他们一起前来。 虽然这会没有太大的发现,但是找到了莫小峰也算是大功一件。相信王玄都过来了,那么昙云及苗疆邪恶的势力肯定也是不会错过这场好戏,这么说的话,也只有天父会对崂山出击。因为天父素来野心勃勃,征服的不仅仅是剑气二宗,而是整个天下。昙云也只是为了消灭剑气二宗,所以此刻他们只会上渤海,而非崂山。当然究竟昙云是怎么想的,他们也是没有把握和分寸的。不过,这一点唐仲也是前前后后思议了一下,觉得当务之急是要速速前往崂山。 崂山之上此刻除了癫道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道行高深之人。只是莫小峰和王崇益将要前去,又会捣出怎么样的一场风波,只怕是无人知道。也许这一切就留待上天去回答吧。 一路之上,莫小峰和王崇益不交片语。当然,唐仲虽然每每好心问起他的情况,莫小峰只是嗤之以鼻,弄得唐仲极为狼狈尴尬。好在唐仲涵养极好,所以也没有过多在意。另外最为重要的是莫小峰肯于回来,已是大大宽慰自己的心绪。想到了师父为了他*尽心思,也该告慰一下他老人家了。说不定此行离开了崂山之后,到了渤海之上还能够让他老人家开心一场。百灵子和水芙蓉依旧各揣心事,郁郁不乐。百灵子当然是不希望唐仲处处迁就莫小峰,这样的话自己岂不等同于要事事顺从其意。她刚才那番话与也只是为了规劝莫小峰,可没有答应他的意思。 没多久,四人进了上清宫。这时候王崇益和何筑三人已经到了,他们相见之后,立刻开始寒暄起来。百里江海已是闻讯而至,早就差遣门下弟子在殿中招待一番。 其实百里江海等这么一天也是等了很久。只不过有一点他可能也是无法明白,莫小峰如今已是大异从前。那个和自己曾经在崂山之上嬉戏辩论的莫小峰,已经成为了人人闻而丧胆的恶魔。 大家坐定之后,唐仲开始向着百里江海询问这段时间崂山上面的情况。百里江海随口应答,而眼睛却是盯着王崇益和莫小峰。也许他自己没有想到,在这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碰到曾经故人之后。百里江海朝着莫小峰望去,依旧摆弄出来从前那副表情,对着他道:“小屁娃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说完有意对着王崇益瞟了一下。 百灵子和水芙蓉没有任何疑惑,她俩也知道莫小峰和百里江海曾经在一起厮混,只是没有料到二人这么快又再这里见面了。莫小峰也不答语,只是莫名其妙望着百里江海,这个人自己认识吗?为何他出言戏谑,似乎和自己极为熟稔。唐仲和王崇益满脸疑色,难道莫小峰还认识这个得道之人。照说莫小峰阅历尚浅,不应该认识这么一位异士的。不过世事难料,也不好说。 王崇益突然朝着百里江海瞥去,道:“莫非道仙也认识莫公子不成?”百里江海微微一笑,不再言语。王崇益继续道:“这段时间真是有劳道仙了。若不是您坐守此地,只怕恶贼早已经攻上来了。”百里江海道:“严重了。不过你们已随群雄前往渤海之巅,为何又突然回到此地?” 王崇益望着唐仲,不知道此言该如何对他提起。唐仲起身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于是,便将莫桑松以及玄净等人的担忧道来。百里江海听闻之后,暗暗感叹他们谋略颇深,竟是可以处变不惊。此刻乃是他们对付翼龙的良好时机,能够及时想到了后方,也是不可多得的。 百里江海趁机一笑,道:“各位还是先行留待此间休息一番,至于其他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唐仲和王崇益相对一望,随即又望着何筑、乾谦二人。他们毕竟奉命前来,如今对于敌情似乎无所发现,倒是两手空空。也不知道天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不前来崂山袭击,也不前往渤海蓬莱而去,难道他也是在坐观敌情不成?唐仲点了点头,道:“我等正有此意。只是此刻还不知道天父会不会过来搅局,以及昙云妖道和苗疆势力始终盘桓西部,他们到时候一旦过来了,事情就更加不妙了!” 何筑见百里江海只是深思不已,似乎没有回答唐仲的话语,遂上前道:“道仙,既然你也觉得留待此地,莫非已有了如何应对之策?”百里江海沉吟片许,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决策,只是想到了莫小峰和王崇益都在这里,自己计议颇久的事情也该要付诸行动了。这么多年来,尝尽了王玄和莫不归给予自己的痛苦,就算无法寻到他报复一番,也该对他们的后人进行偿还了。 于是,百里江海仍旧不露声色,慢条斯理道:“依贫道拙见,留在此地比漫无目的四下侦察更加以逸待劳。你们想想,要是昙云妖道真的过来,最先进攻的应该是莫干山和崂山了。这两派乃是剑气二宗之首,想要彻底击溃剑气二宗,须得从这两派入手。所以,崂山也是个必攻之地......”百里江海这段时间对于天下之事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所以才会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照您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莫干山此刻岂不会是也要形如枯槁了?”何筑忍不住问道。唐仲、乾谦以及王崇益均是满脸慎色,一一瞧向了百里江海。百里江海唯恐他们瞧出来了自己心意,登时耸动,转过脸去,肃然道:“正所谓舍小取大。当然了,贫道也不是有意说莫干山小,只是此刻群雄毕至崂山淘海,天下皆知,要是他们前来挑衅必先来崂山,所以我们无需舍本逐末!”说完,百里江海心里面凛然,莫非他们真的瞧出来了自己的心意。 唐仲缓缓上前,道:“道仙,那么我们现在只需在此等待吗?”百里江海回过头来,目光略有几分散乱。莫小峰将目光聚敛到了百里江海身上,感觉此人周身无处不绽放出来精锐灵力之光,看来道行不浅。不过他最后还是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百灵子身上。也许他的这副表情百里江海最为明白不过了,当初为了王静怡,也是这副表情。无奈之中透出几分向往之色,可是又无能为力。 虽然他还不知道莫小峰和百灵子之间的事情,但是那种少男少女之间绵绵情意是不需要过多雕琢就可以一览无余的。况且他也算是过来人,这一点非常理解。百里江海点了点头,道:“我看你们哪里也不要去,就留在此地没有错。”唐仲望着王崇益,问他有什么看法。王崇益上前道:“在下曾经受崂山恩义颇多,所以此次定要全力以赴。虽然我没有机会上去帮助大家屠杀翼龙,但是各位尊长交由的职责一定是要恪守不移的。”百里江海望着他那闪烁金莹的目光,猛然间想起了王玄当年对自己许诺之时也是这副表情。于是突然间生出来了几分厌憎。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太过明显,之时微微一笑,假意道:“王公子能够这么想再好不过。只是贫道也是难以保证此计万全,所以你们自己要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倒是可以直接诉来,这样的话贫道也好和你们一起探讨一下......”百里江海说完,还摆出来一副极是深重在意的表情,其实是在掩人耳目。 莫小峰觉得他们在这里乱七八糟的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不想听下去了。不过百灵子一直站在这里,目光始终游弋在了唐仲和百里江海身上,好像对于此事颇为堪忧。所以他才久久压抑住内心不畅,不动声色。不过百里江海偶然间也会朝着自己瞥见几眼,好像对于自己极为兴趣浓厚。其实他还不知道,百里江海真正感兴趣的不是自己,而是祖父莫不归。 何筑正想着莫小峰杀害王钱之事,也不知道当不当对百里江海诉说。现在在崂山之上只有百里江海最大了,要是不跟他说还真的不知道跟谁说起。可是莫小峰终究是自己的师弟,难道这要这么去伤及他,陷他于不利。想到了这里,何筑望着莫小峰,这可惜莫小峰完全没有贯注自己,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百灵子身上。 水芙蓉那副委屈难全的表情,只有百里江海瞧在眼里面。看来莫小峰还真是个多情种子,惹得如此娇辣的姑娘为之倾情不说,还要牵挂惦念,就是自己当初意气风发之时,也没有受过这等艳福。不过,莫小峰到没有太多理会水芙蓉情绪。见到了这副情状之后,何筑也没有过多说起什么来。唐仲忽地道:“道仙,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想着在此多呆几天,以防不测。过不了几天,我们还是会上蓬莱对着大家一起屠龙。” 百里江海深知其意,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么这几天你们就暂时住在此间吧,到时候再走也不迟。”众人纷纷点头,倒是觉得唐仲这个建议不错。到了屠龙之期,正邪两派必定一起聚集渤海,所以没有人会错过如此一场精彩的好戏而前来崂山,那不是舍大取小吗? 没多久,他们一一退出大殿准备回去休息。这几天打击实在是太累了,只可惜莫小雪没有找到不说,反而将王钱的性命也给搭了进去,实在是亏大了。唐仲和王崇益都是波涛汹涌,天父的功力如此之强,到时候只须他前去渤海的话,群雄势必难以抵挡住。不过最怕的事情还是天父会和翼龙勾结,或是和昙云、苗人勾结也不好说。不是胡乱猜悟,而是有着前科的。 “大哥......”百灵子突然间对着唐仲的背影喊出一声来。其实从进了大殿到出来之后,她就憋了很久,不知道唐仲一直在想些什么。莫非他真的是将自己转交给了莫小峰不成。这一点自己可不敢想啊,她不喜欢莫小峰,怎么可能委权。唐仲回过头来,似乎有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说什么。百灵子咬了一下嘴唇,默默不语。其实这里人多,毕竟不适宜诉说心里话。 王崇益、乾谦和何筑比较知趣,立马走开这里,朝着各自的方向而去。而水芙蓉和莫小峰则是不然,他们均是有着心事和疑惑,所以依然留在此间。只有百灵子和唐仲心里面最为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大家虽然深爱着对方,可是也有着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莫小峰缓缓走上前去,是以伸手拉着百灵子离开。岂料百灵子不仅不领情,反而使劲挣开莫小峰。这一下莫小峰难以释怀,既然百灵子在上崂山之前就已经表现出了对于自己的许诺,可为何到了这里之后会出尔反尔。“小峰,灵儿日后就要依靠你照顾了。我明天就要赶往蓬莱山,到时候再渤海一战之上助师父一臂之力......”说着神色有意躲闪百灵子,似乎不想和她直视。也许那样的话,在他自己看来就要将心事袒露无遗了。 百灵子神色落寞,没有想到使她一向害怕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好不容易才和唐仲再在一起,没有想到莫小峰的突然出现却是让如此美好向往的人生给搞砸了。其实之前她以为唐仲只是暂时让自己委身,只要将莫小峰稳住之后,还是可以再回到他的身边,没有想到一切已成定局。 “灵儿,你怎么啦?”唐仲低着头不敢瞧见她,轻声问了一句。可是,唐仲的眼神没有因此离开百灵子,因为他还是在暗暗观察百灵子的表情。百灵子对着他浑身抖颤,似乎满是生气。也许唐仲心里面明白,可他实在不愿意伤害莫小峰。从前看到了自己和百灵子在一起的时候,莫小峰那副表情实在让人怜惜。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未完待续) 突然袭击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真的不明白你,难道那天你在蓬莱山上对我说的话都是哄我的吗?”百灵子盯着他问道。这一下倒是将唐仲给问的无言以对,脑袋都要缩到了领子里头。也许这还是自己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狼狈窘迫之时。莫小峰也在观察着二人的反应和神色,似乎他俩有着什么事情,大概这就是自己最为不明白之处吧。 水芙蓉望着莫小峰略带几分无知和渴望眼神,心情蓦然低落到了极致,也许莫小峰这个纨绔少年把自己的终生跌向了人生的另外境界,可也将她跌得一落千丈。曾经那个心如止水的水芙蓉已经不复存在,而是终日被眼前这个少年带着开心和痛苦,仿佛已经没有了个人的主见,一切全凭莫小峰牵制。 唐仲木然望着此刻的百灵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过通过了百灵子眼神,他已经窥出来了百灵子的失望和伤心。其实唐仲也不想这么做,目光不由自觉瞟向了莫小峰。莫小峰似乎并不太理解二人之间的事情,他只关心着百灵子是否会跟着自己一起。看到了百灵子这般呵斥唐仲,莫小峰心里面开始明白,此刻眼前的神仙姐姐需要他的关爱和怜恤。于是,莫小峰在此上前想要拉着百灵子。可是她那冷漠无光的眼神让莫小峰浑身不自在,也许百灵子还不会领自己的情谊。 就在这个时候,崂山之下突然之间匆匆奔上来数名弟子。这一动作和举止立刻引起了三人四人的注意力,纷纷瞥了过去。唐仲也不好在将注意力凝注在百灵子和莫小峰身上了,立刻奔向了来者,迅速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一行来的有着四五名弟子,最前面的那名弟子朝着唐仲支支吾吾,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惧至极的东西,半天未能够答出来。 一时间,唐仲和百灵子、莫小峰以及水芙蓉四人八目相对,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唐仲对着那名弟子安慰道:“这位道友,你不要紧张,究竟你看到了什么东西,可否详细道来?”那弟子这才稍稍稳了稳神,慢慢道:“我们看见山下、山下突然间来了许多奇怪的兽类......好可怕,实在是恐惧至极!”说完,那人依旧是沉浸在刚才自己所见的那惊人悸目的一幕。 唐仲和莫小峰相对一望,均是难以理解此人嘴里面所说的兽类。于是,唐仲拉着那人道:“走吧,我们一起上去请示一下百里道仙,看看此事作何定夺!”那弟子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前去。 崂山下面。 只见王玄带着风雪独孤行等人一起过来,他依旧是躺在了自己的火龙椅子之上,神色悠然,和那日攻陷瑶池山时候的表情无所异。望着仙雾飘渺的崂山,松柏蕴藏,王玄不禁又起丝丝感慨。多少年了,自己再来崂山,这一来也许将要奠基他统一横扫天下的基础。当年莫不归和百里江海之间的瓜葛或多或少都跟着崂山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玄也不知道此刻内心想的是什么,仿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喜悦。林野覆盖的崂山,依旧增添了许多诡秘、不可人知的暗势。也许这一次举措将会在自己的晚年历程之上深深刻下一道痕迹,只是不知道这倒痕迹是否经受得住岁月的侵蚀。 “师父,弟子已经暗中查明,崂山此刻除了一名稍有道行的道士守山之外,其他的几位德高望重之道基本上去了渤海蓬莱,准备不久之后的屠龙之举......”风雪独孤行突然将脑袋凑到了王玄耳旁,低诉道。 王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然后站起身来,朝着深莽莽的崂山望去。“你们三人在此地受住山隘,为师想要先行上去。”王玄说完之后飘身离开,速度快的惊人。风雪独孤行还待问些事情,却没有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不过上次他就已经听莫小峰当面指正王玄,说他在王鼎坟前吊唁,这一点足以说明了师父心里头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过他既然独身前去,说明有些事情还是不愿意与他人谈及起来。风雪独孤行朝着身边的山水夕阳红瞥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王玄驾驭火焰,恍如涉水般,踏飞于空中。只见他足下环绕盘桓这火焰,而自身就像那逆波而上坚船。王玄衣襟在风波之中荡漾飘起,沾风而动,好不威风。不过王玄已过耄耋之年,在如此场景映衬之下显得精神极为矍铄。 他那满头的银发在火焰映亮之下显得更加闪烁生辉。不过他足下的火焰在风中燃烧着,发出来虎虎的声响,像是在向着崂山发出邀战书。王玄捋了捋胡须,突然俯瞰崂山全景。完全是一派祥和的景致,云鹤飘渺其间,观宇淋漓。其间更有着不少俗道之人游走穿梭,也许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难即将来临。 突然间,王崇益看到了一群人急匆匆朝着崂山下山口处奔去,看来还是有人意识到了自己将要过来攻山。于是,王玄立刻勒住足下火势,缓缓降地。只见他离身在了一棵千年古松之畔,偷偷观察着观中弟子反应。 这时候,上清宫一带在就乱成了一锅粥,数十名倒是议论纷纷,看来刚才唐仲他们已经将事情公诸于布了。 “今天听闻几个上山来,说山下来了一大群不知名的兽类,通体燃着火焰!” “是吗?不会是真的吧?” “那还有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火焰门打上来了。” “照这么说的话,定是赤焰兽了。” “......” 王玄躲在暗处不由得露出了惬意笑容,也许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就。崂山此刻内部空虚,可以说和毫无防备没有什么两样,只要自己稍加进攻,定是可以轻而易举拿下。想到了这里,王玄忍不住偷偷想着上清宫方向前去。他知道要向彻底征服敌人,那就是毁掉敌人心目中竖立起来的神祗和偶像。上清宫大殿想必就是崂山气宗的龙脉圣地,一旦将其占领,其他人谁敢不服。王玄深谙此理,所以才会独自一人过来而不带着任何一名弟子。 没多久,王玄到了上清宫大门之外。说也奇怪,此地空无一人,好像他们的注意力都已经转移到了山下去了。于是,王玄立地之后,对着阖上的大门久久呼吸。待得自己呼气匀称之后,心静如水。最后他还是大步上前去将大殿之门推开。 “嘎嘎!” 上清宫大殿之门被打开了,仿佛打开了命运之门。可能王玄自己都不曾意会到,他这么随意一推,将自己推到了人生的又一新境。里头居然寂寥无息,仿佛无人。王玄对着正堂之上供奉的三清神像,深深膜拜。说起来的话,缙云山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对于道教的仰仗和顶礼,只可惜他们动机不纯,所以最终未能够将道学完全衍生到缙云山。 王玄突然间想到了当年百里江海上此来休息崂山气宗内功,最后还是败在了莫不归手中。一时间他又开始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王静怡。 “静怡,哥哥每次到崂山来都会有这一种莫名的愧疚感......”王玄突然自言自语道,好像在对着某个人说些什么话,只是这些话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旁人无人知晓,也是无意领会。王玄忽然间随便挑了个椅子坐下,神色倒显得几分从容不迫。 “不知道百里江海怎么样了?”王玄端起来茶杯,也不客气就要送到嘴边饮一口。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贫道?”突然间,大殿之中回荡着一声。只是大殿之中除了王玄之外更无他人,所以声音显得格外回荡沉重。 “谁?”王玄突然惊坐而起,目光四下游弋。 那声音又开始想起来,充斥着整个大殿上下:“王玄,没想到今生我们还有缘再见!”说完,声语之中略带着几分怨毒和仇恨,好像要一口咬死王玄般,一字一句说得极是切齿。 “为什么你的声音如此熟悉?我们认识吗?”其实王玄已经猜到了几分,此人大概就是有生以来最引以为愧疚的百里江海。“你、你是百里江海?”王玄还是问了一句。“既然是故人,何不出来现身一见,为什么要躲躲藏藏?”说完之后,王玄依旧泰然坐下,继续品茗不辍。 大殿侧门之中忽然间传来了阵阵脚步之声,慢慢走出来一人。王玄闻到脚步之声后,立刻回头转头过去一瞥。只见一玄青色道袍,裹住岁月与自己相当的一名道士。王玄先是盯住他模样久久无语,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江海。只不过此刻的百里江海满脸肃穆的表情,不苟言笑,已经难以再找出来曾经那个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癫道人的神情了。王玄先是阵阵发愣,倒是想不出来此人就是当初摆布如棋子的百里江海。 百里江海嗓音突然间变得几分沙哑,当然让人听后感觉几分恐惧。“王玄,没想到吧,我们这辈子还能够再见面?”说完满脸憎恶望着王玄。 此刻二位老人可谓是经历了人生整个沧桑,没想到再见之时依旧保留着青春之期的那股热血与激昂。于是,王玄盯着百里江海足足有盏茶功夫。当然,百里江海也没有移开过自己的眼神。这时候,周遭的景色静悄无音,仿佛大殿之中的风声都可以轻而易举听见。王玄和百里江海的长袍在无风自动。 此刻二人目光对视之中的不再是承诺和约定,而是沧桑和仇恨。百里江海深谙,这辈子或多或少都是损毁在了王玄手里面。百里江海突然开口道:“王玄,这么多年来,没想到你还会重现人间?当初我离开缙云山的时候,好像听闻你已经是百年归天,不知道为何又会复活重现?”说完,老眼之中透出来几丝疑惑与诧异。 王玄微微敛了敛神色,耸然道:“老夫当年为了雪洗仇怨,所以才会谎报病殁,其实非也!”百里江海听了之后,仰天一笑,道:“嘿嘿,王玄。没有想到你至始至终都是这般狡诈,正所谓狡兔三窟......”那先过往久已的仇怨再次重现。 谁能够了若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和摧折,又有谁依稀可曾记得我多少个日夜的呼唤和顿挫? 也许无人可以了解。因为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一生。正值壮年之际却是疯疯癫癫,而到了晚年居然再次涌现那些沧桑,这该是多么令人惋惜和痛苦的事情啊?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痛苦、最可哀的人不是那些犯了错的人。而是犯了错却偏偏将它们一一牢牢记起来的人,往事不堪回首,旧事重提是折磨。这个世界上被痛苦折磨的人何其多,但是像他自己这样的人,又有多少深刻至此。失去这辈子最爱的人是痛苦的,可是辜负这辈子成就的男人最让人不齿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何必投胎做人,还不如一开始就如六禽。 王玄移动步子,双目正是百里江海,道:“百里江海,当初你我也算是尤为一场相识。只是吾妹心有所属,你何必苦苦执着至今呢?而且,我们都将百年归天,曾经的那些记忆都带到下辈子吧......”百里江海不待王玄说完,回首拒绝道:“不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当年是你没有好好照顾好静怡的,否则的话后来的悲剧也不会酿成!” 说完,百里江海神色淡定。如果这里站着的是莫小雪或是水芙蓉等人的话,他们必定会惊诧。曾经那个疯疯癫癫的百里江海为何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淡定深沉?王玄嘴角掠过一丝淡笑,随后道:“百里江海,那你的意思是今日非要和老夫来个决断不可了?”百里江海也不答诉,慢慢坐了下来,道:“王玄,莫不归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你骗我说只要我打赢他的话就可以将静怡嫁给我,是不是?”(未完待续) 曾经再现 王玄登时觉得奇怪,这些事情都已经时过境迁,再提也无意义。于是,王玄忍不住问道:“没错,怎么了?”百里江海嘿嘿一笑,道:“王玄,想不到时至今日你依旧不肯承认自己欺骗了我!”说完之后百里江海的语调渐渐严肃起来,有着一股怒斥的语气。王玄也不引以畏惧,登时哑然一笑,随后看着百里江海道:“那你想怎么的?当年我就是为了彻底征服莫不归,只可惜老夫当年技不如人。你们两个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高手......” 百里江海不待王玄继续说下去,遂大声呵责道:“所以你就将我视为棋子,马前卒,好于莫不归来个两败俱伤,再从中获利是不是?”王玄听了之后,静静望着满脸俱都是皱纹的百里江海,只见那些岁月镌刻的痕迹深嵌了无数条深壑,令人看了之后生出几分苍凉。也许这个老人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及坎坷只有岁月知道,因为他们分明写在了他的脸上。半晌之后,王玄仰然而笑,道:“百里江海,想不到你疯疯癫癫了大半辈子,到了晚年才清醒了,真是可喜可贺,看来老夫今天要道贺了!”说完,当着其面深深鞠躬。 “混账!”百里江海登时容忍不了,没想到王玄居然还是这副卑鄙险恶的嘴脸。王玄立马收敛神色,对着百里江海道:“百里江海,老夫今天前来此地就是为了想要攻下崂山,你乃是局外之人。念及你我当初交情,大家还是不要掺和为妙!” “王玄,你也不要太欺人太甚了!我百里江海这一身本领都是崂山传授的,怎么能够说是局外人。如果你真的要对崂山下手,先过了我这关!”说完,斩钉截铁望着王玄,目光闪烁。王玄敛了敛色,随后哑然道:“哼,这是你自找的。不过,好不容易遇到了曾经的故人,如果不加以较量的话,实在是枉为此行。” 百里江海已经料到了这一着,当王玄的话音落定,已经摆开了阵势,准备和他一番较量。王玄慢慢立定身子,大氅无风自起,大殿之中立刻泛起了丝缕的微风,似乎风儿也在诉说着那些过眼云烟。 二人之间的故事,又有多少人知道。或许过了五十年,那些曾记的辉煌一一埋进了黄土,与草木同枯。 多少年后,还记得曾经许下的许诺吗?为何要出尔反尔,难道为了有所求的吗?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人喜欢被人欺骗。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在别人眼中视作傻瓜的人。 王玄的银须被微风虬卷而起,满脸浮出了几丝狷介。陡然瞥见之下倒还不觉得此人乃是一大狡狯阴险之人,也许人不可貌相吧!百里江海双臂开始负立,大改从前那副桀骜无羁的表情,也许多少年来的沧桑在跟他诉说着什么。 “当年,老夫为了取得火龙珠,已是功亏一篑!若不是莫不归和你,老夫早就如愿以偿了。”王玄忽然道。不过这些都是往事,想到了这点,自己倒还是欺骗了眼前这个沧桑之人数回。当年他们一行行走天南地北,最后王玄偶然之中得到了御血擒龙诀的祭功之法。只可惜练功与和药一样,都是需要引子的。所以,王玄为了取得巫龙族的火龙珠,将莫不归和百里江海都给卷入进了苗疆纠葛之中(这本书里头不做详细介绍)。百里江海听歌了之后,那些憎恨的往事再次浮现出来,嗤之以鼻,狠狠道:“哼,上苍自有惩处,岂会叫你这样的小人如愿以偿!”说完,百里江海双臂开始太极刚柔般运济起来,带过了阵阵刚阳之气。 王玄瞧得心里头发毛,他知道这是崂山气宗的绝学“乾坤九阳转”,其间蕴含着大量的乾阳之火。于是,王玄立马收敛起来小觑之心。从前自己就有所忌惮崂山气宗绝技,今日亲眼目睹、亲身感受,岂有疏忽之意。 “噗!” 王玄面颊陡然间一亮,却是百里江海推出来了那张太极阵图。想不到百里江海的功力进步如此之快,不过眨眼功夫居然幻化气流为力量,实在是令人朝不及夕。只见王玄顺势身形往上而窜,已是腾升起来。百里江海的太极气卦阵图出击之后,凌然砸了个空。 “喀喇!”王玄离去之后,身后的桌椅茶几尽数化为碎木,扑了一地。再一看王玄已是跃升而上,看来此招落空。百里江海陡然凝视大殿上方,只见王玄顶门只差数尺就要触及到了屋椽。衣襟银发在清风之中猎猎扬动,极是清隽。百里江海大喝一声,双掌斜向上推出,前足也是不由自主而前迈开。 跟着百里江海双掌之中蕴含而出的大量刚阳之气,迅速幻化成为了透明光电之影。王玄凌空泊定,顺势引过手臂,左右迭连而出。正是御血擒龙诀,两阵咆哮之音响起来,却是血火之龙左右互易祭出来。百里江海也是有所阅历的,知道王玄的神功尚未祭成,只怕还差三分火候。本来他初次临战之时还存有几分忌惮和顾虑,如此看来丝毫用不着担心,倒是可以明目张胆。 于是,百里江海也不收掌,径直而前双掌只挡。王玄随着血火之势只送而出,朝着迎上来递送的百里江海硬取。一声噼啪之声响起,却是二人四掌交接。王玄空中突然滞住疾速前来的身形,整个人像是要后翻一样,衣发尽数荡起。百里江海已然不肯就此松懈半分,似乎以前那股好斗的性情跟着全部倾泻出来。百里江海也是知道,王玄驱使的是三昧真火,只怕不能够以自己道家的三昧真火与之较劲,所以每次出掌之际运用的都是乾阳之火,二火只见不存有丝毫的互通之处,所以才能够得以各擅胜场。 二人四掌交接胶着不动,四目对视不移,彼此都是以意念和神色传递信号。百里江海嘴角微微抽动,似乎还在想着什么。大概是遇到了这个曾经恨到痛彻心扉的仇人,一时间难以泯灭那些仇恨罢了。王玄则是顽力运起内劲,此刻比拼的是内力,而非蛮力之争。 不过王玄倒还没有使出来十二分力量,因为此刻他的心里面牵系着外面。仿佛外头渐渐传来了熟悉的赤焰兽声音,莫非风雪独孤行等人已经开始攻山了。适才他让三位徒儿镇守山下,独自前来刺探,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开始发起攻击了。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唐仲、王崇益等人已经感知到了山下有敌来袭,所以提前下了山去。没想到真是巧,居然叫冤家聚头,没完没了。唐仲和王崇益都是急着寻找莫小雪,一见是他们带着如此之多火焰门兽前来,立刻上去和他们说理。不过,王崇益早就按耐不住性子急躁,上前便打。 所以王玄即便是功力高深之人,可是面对如此揪心的事情,也是无法镇定下来和百里江海对决。不过百里江海则不是不然,正所谓心平如镜。二人掌臂所接触地方开始弥散着光芒般的真元之气,“嘎嘎”发出来闷响之声。王玄须发尽数被真元之气的无形吞噬之力给卷起来,像是龙须般。 百里江海也没有好受的,面目可憎至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癫道人身上,五官扭曲。王玄突然间双臂挽动,气波猛然间大涨,盘环与手腕之上,源源不断输向了掌臂对接之处。百里江海皱眉道:“王玄,没想到你的功力还是这般深厚。哼,你心有旁骛,还是早早离开这里吧!” 王玄心头威震,暗道:“百里江海果然厉害,我丝毫不动声色居然叫他瞧出来了我的心事。”其实王玄野心太大了,他想要取得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而是这个天下。不过越是急火攻心,越是无法沉心应对眼前的事情和局面。当然,百里江海洞若观火,已经瞧出来山下正在演绎着一场惨烈的战斗。正是百兽齐呼,咆哮不止。不过虽然有着唐仲、王崇益等一辈年轻之中的俊杰在山下,可是他们毕竟孤援无助。此刻崂山之上留下来守山的也不过时些道行平平之辈,真正堪称得上有道之贤的人九牛一毛。 瞥见了百里江海微微颤抖的眉宇,王玄似乎意识到了他心中所担忧的。只怕崂山今日就要进入自己囊中,不过眼下须得解决掉百里江海才行。只怕这个人多年来一直都在记挂着曾经给他的仇恨,不肯就此放过自己。对他人仁慈等于是对自己残忍,这一点世人俱都深谙。念及此,王玄也不愿过多耽搁在此,速速将崂山攻下,然后即可前往渤海。到时候群雄俱都在那里淘海屠杀翼龙,一场更加绝伦逐鹿的时刻正等着自己。 “百里江海,本座适才念及你当年与吾妹只见的情愫,略有所怜悯之心,所以才会收敛几分内力。不过你也不要敬酒不吃,以为我不会对你痛下杀手!”说真双目死死盯着百里江海,眼神之中尽数透露出来怨杀之意。百里江海凝气聚神,双臂微微抖动一下。 顶门之上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砸下来混重的一团光芒,在百里江海面颊之上一闪而过,映亮其面。王玄陡然间惊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之间砸了下来。不过见到他似乎并没有丝毫损伤,看来此光只会助长其势,而非对他有害。王玄立马撤回双掌,朝着后面猛然飚去。百里江海一丝也不肯放过,双掌追上前去,然后顺着空中定飘之势回掌蓄力,跟着猛力前贯,这一掌击出去之后力道更为浑猛。 “噗!” 两道浑然火气交互擦过,二人身体在空中各自朝着一边翻过去。大殿之上突然间也多了几朵花,腾起了剧烈的爆炸之势。百里江海胸口窒闷,原来适才和王玄对掌较绝之际,其血火之气伤及胸口。胸口处有一大穴乃人体三才之位,一旦没能够把守住好的话,则会叫敌人乘虚而入。此穴位就是常说的“璇玑穴”,和“百汇”、“涌泉”两穴并称为人体三才之说。 王玄两眼凝视着脸色泛着闷色的百里江海,心里莫名喜获。看来百里江海虽然后来苦练了许多道法与秘笈,可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如此一来的话,上山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他原本以为风雪独孤行等人难以阻挡住唐仲、王崇益之辈,不过现在完全可以放心了。待会儿百里江海一旦被自己击败,再行下去对付唐仲一行人,岂不是小菜一碟。 “百里江海,没想到你的内力如此深湛。看来老夫先前还是对你有所小觑,不过这就足矣说明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有松懈于苦练。”王玄嘿笑一声,极为干涩。其实他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目的在于以搭话来试探百里江海伤势程度。百里江海硬是掩饰住伤痛之态,嘴唇紧紧抿了数下,龟裂的干唇微微颤抖。不过胸口窒闷而出的淤血,渐渐漫出喉头,股股鲜甜之味开始弥漫在了口腔之中。 王玄瞧得深信不疑,看来百里江海这一着的确伤的不轻了。不过这时候如果不加以趁机猛攻的话,待会儿他一旦调匀真元和气息,再无良机。于是,王玄阴险一笑,对着立定半空腾身的百里江海悍然道:“百里江海,莫不归已经不在人间。不过你若能够打赢我的话,也足以说明这么多年你还是有所长进。”百里江海稍稍转过气息,胸口微微舒畅开来。听了此言之后,已是觉得没有比这更好作为理由来和向自己发出挑衅了。(未完待续) 犄角之战 “哼,”百里江海只是简简单单呵责一声,没有过多言语。不过他已经感知到了,自己不是王玄对手。今天若是他不加以停止或是容让的话,自己势必命丧此殿。望着大殿之上供奉的三清神像,百里江海暗自感慨不已。这么多年来,名为道门中人,却并没有多少侍奉道门之尊。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等到自己快要结束生命的时候居然要血溅圣殿了。 “百里江海,其实老夫一直都是十分敬重你的为人。不仅仅用情专一,而且极富毅力。不过,你这辈子只为一个女人,却葬送了毕生辉煌。嘿,我想你的这辈子遗憾只有等到下辈子去弥补吧!”王玄突然之间生出几丝苍凉来,这种境遇自己何尝没有感受过。就算当年百里江海苦苦想要战胜莫不归一样,可是最后郁郁而败,辜负了毕生修学。但凡修炼道行之人,无不有着崭露头角、独揽胜场之心。只可惜百里江海太专注女色,以至于最后心魔困扰,难以镇定下来。败给了莫不归本来就是注定的,可是败给了自己却只能够说明这么多年都是自己辜负了自己。 百里江海双眼窦亮,目光如炬,瞧着王玄敛了敛色,深沉道:“有什么好遗憾的。静怡是我这辈子永远深爱的女人,就算死在了你手上,我也不觉得亏。不过,你不要老拿诸多借口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王玄,你我都已经差不多是要埋入黄土众人,为何还是不曾收起年轻之时的野心勃勃?” 王玄眉毛上挑,须发恍如虬卷而起的龙须般。此刻这句话已经深深伤及到了自己,没有什么比一辈子受打击更为痛苦了。王玄年轻的时候想要再剑宗境界遥遥领先,可是莫不归打破了自己的梦想。后来为了祭成神功雄霸天下,却又受制于崂山气宗。当然,秉承着火焰门前几届门主的心愿,光复天宗,夺回瑶池山,他也没有少费力气。虽然到了晚年自己如愿以偿,但是这种胜利紧紧局限于门内。想要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是每个男子汉自出生以来共同的梦想。 于是,王玄朝着百里江海冷漠而笑,道:“我们王家修习剑宗功法已有千年,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见有所起色。作为王家后裔,我想有必要替祖先们争争光。”百里江海嗤之以鼻,上次缙云门屠灭一事他已有所耳闻。看来这也不过是王玄的自我掩饰罢了,每个人想做什么事情都会在适当的时候遮掩一番,目的就是想要取得所谓的名正言顺。 “是吗?不过你连自家的坟墓都掘了,连你们王家的宗庙都毁了。莫非这也是你王玄对于祖先的一种表示?”百里江海深刻尖厉的话语将不可一世、狂妄不羁的王玄给驳得哑口无言。不过这些话也是深深触痛到了他的内心深处,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裂痕在此撕开,撕心裂肺的痛苦诸多涌现出来。王玄双目微微润湿,这是发自内心的痛苦和难受。 “不,我没有那么做!”王玄依旧反驳道。他是在想百里江海疯疯癫癫了这么多年,为何还能够记起来上回缙云门屠灭之事。百里江海嘿嘿一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君子之风,所谓的替先祖争光争脸面吗?王玄,你也太会自欺欺人了。我百里江海浑噩了大半生,到了今天却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够了,你不想活了吗?”王玄大喝一声,嗓音嘶吼如兽般,整座圣殿一下子想要被震荡摇晃起来。刹那间,殿宇之上的砖瓦纷纷动荡起来,掉下来一大堆。百里江海胸口又是阵阵窒闷,没想到王玄的内音如此纯正浑厚。看着殿宇之上井口般大小的漏洞,百里江海深深吸了口气。世上有些人无药可救,可有些人却是有药不知道自救。这是何其悲哉的一种事情,也许只有在经历了整个人生沧桑的王玄和百里江海彼此心领神会。 百里江海端正体态,微微开启嘴唇道:“死又有何惧?就怕生不如死,或者比死了还要痛苦难受。一辈子背负着自责,或者还不如死了!”说完,两眼瞟向了五官渐渐尽显扭曲的王玄瞥去。王玄双拳握紧,“咯吱”作响。此刻浑身骨骸跟着怒火一起咆哮爆发起来。往往人在做某一决定的时候,都是因为当时泰国失落和痛苦,所以才会痛下决心。 “啪!” 大殿地面之上突然轰然开来,摆放整列的桌椅茶几尽数被王玄突如其来的罡力抛震起来,扬空破碎。接着就是碎木开裂的爆鸣之声,回荡响彻着空旷轩敞的灵宝大殿。百里江海的身子在空中也是受到了几丝震撼,摇荡起来。不过他的功力深厚,倒也没有太大动静。 然而王玄的身子已是随着他的咆怒之势升到了数丈高,衣襟和须发尽数卷起来,身边腾然而起疾风来。跟着只见他手掌翻动,望着大地之上疾引而过。“喀喇”一声碎鸣,大殿地面轰然开裂,深处蛇躯般的裂纹,一直延伸到了大殿门口。 如此剧烈的动荡之下,大殿跟着被荡漾属下,看来王玄已经是使出来了十二分力气。百里江海暗自震慑,王玄的功法只怕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光是适才的御血擒龙诀自己就无法抵御化解,更何况是此刻浑然凌厉的内力激震。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门外忽然之间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之声。好像有人来了,百里江海的脸色豁然开朗。如果此刻有人过来相助自己的话,今天倒还是可以避免此劫。就算侥幸受伤重创,也是可以避过一死。不过能够避免一死已是万幸,至于其他之事也只有等到今日之劫过去之后再行处理。不过最让他难以释怀抚慰的事情就是王崇益了,惹不起王玄的话,他的子孙自己还是有能力报复的。自从那日他被送上来疗伤之后,百里江海就已经得知了他是王玄的三代单传。想要彻底铲除某个人,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斩草除根了。 王玄也是注意到了有人过来,只怕他还是料想不到究竟是何人会过来。山下已经有了三位弟子猛烈火攻,想必其人抵御坚守都不及,何以会有人过来相助此阵。莫非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不成。带着深深疑问,还不及抬头望去,却见唐仲、莫小峰和百灵子已经朝着这边赶来。王玄没有见到王崇益,心里开始还是阵阵纳闷,莫非孙子已经战死,剩下他们三人过来相助百里江海不成。 想到了这里,王玄突然之间有着一种难以道诉出来的苦楚。照说王崇益的功法究竟几何自己也是清楚的,绝对在自己三位徒儿之上。可是此刻明明只看到了他们三人,却是不见其人,难免不让自己产生猜想。其实并非如此,因为唐仲知道莫小峰对待百灵子念念不忘,只怕是片刻也离不开她。如果自己单独上来的话,也会令得百灵子寸步不离。所以得知了王玄进攻上清宫的时候,立刻转而上来准备保守宫殿。结果百灵子跟了过来,正好也将莫小峰给带了过来。这样更好,莫小峰的功力和他不堪伯仲,一旦真的和王玄较量起来,也多了几分胜算。 只见百里江海突然露出来矍铄笑容,微微捂住自己胸口朝着三人道:“呵呵,你们来了实在是太好了。此恶贼有心毁灭上清殿,好在你们及时赶到。”得知了王玄本来身份,百里江海也是只字不提。其实他的心里面也是够明白,不要表现得过多对于他有意见。要让唐仲和莫小峰明白,并非自己原因而要他俩出手相助,而是因为此人想要毁坏上清殿。这样一来,王玄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大家的公敌,要打击他也就不再是个人恩怨问题了。 “哈哈,年轻人,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王玄突然见到了来者当中居然有莫小峰,忍不住问道。莫小峰大是不屑,缓缓走上前来对着王玄瞪视片刻。其实他已经想到了莫小雪还在其手中,刚才忙于上下之斗,倒还不知道王玄这时候已经抽身过来袭击上清殿了。适才在山下虽然和风雪独孤行等人交过手了,但是莫小峰也没有想到这么一着。看来王玄的确是阴险之人,也不知道莫小雪究竟被藏到了哪里去。 于是,莫小峰上前呵斥一声,嗔道:“恶贼,你抓得那位姑娘了?你把她弄到了哪里去?”唐仲忽然撇过首来,莫非他口中说的女子就是莫小雪不成。想到了这多日来大家一直苦于寻找她,实在是受了太多风尘。“小峰,此人抓的姑娘就是你姐姐啊!难道你忘了吗,你就是师父的儿子。那个姑娘就是师父的女儿,莫小雪啊!”唐仲双眼紧紧盯住莫小峰,明显有着几分失落,久久以来对于莫小峰的神志模糊有着失望和惋惜之色,这时候尽数透露出来。 王玄还以为莫小峰会全心全意向着唐仲,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自己千辛万苦想要拉拢,最后却被告诉,他乃是莫桑松的儿子。猛然间,王玄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没有想到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莫桑松的女儿被自己擒住,而其儿子却在自己眼前。在他的印象与思维之中,莫小峰好像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神志模糊不清。一直到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哈哈!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原来你也是莫桑松的孽种!哼,老天真是有眼。”王玄痛快淋漓,大笑不已。这一刻仿佛是人生最为得意时刻,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面对眼前这位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年轻之辈,王玄感慨颇多。“原来你就是莫桑松的儿子!哼,没想到你的功力也是如此之盛。”王玄突然间想到了王崇益,所以想到了二人之间的对比。 虽然自己的儿子已死,可是他的孙子和莫不归的孙子比起来,也没有输多少。唐仲和百里江海相对一望,然后有望了望莫小峰。当然百里江海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这是莫不归和王玄之间的恩怨。而唐仲则是无从得知一切原委与渊源,也许他只道王玄是天父,乃是天下人十恶不赦的大贼。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和自己师承家族有着莫大关系。 “天父,你休要高兴太早。师父虽然忙于翼龙之征,但是你也不要以为他老人家那你没有办法。只要有我们在,你照样休想得逞奸计。”唐仲突然朝着王玄喝道,语气极是冰冷。百灵子多次见到天父出没中土,看来他的野心已经开始坦露出来了、以前这个人人闻而丧胆、不曾谋面的天父大人如今处处撞见他,说明他必将捣起一场风波。 于是,百灵子也是想到了他对付天涯断肠雨的手段。幽怨的神色渐渐表露出来,可她并没有因之上前去数落他,而是静静望着唐仲。也许她心里面还是担心着待会儿和王玄打起来之时,唐仲只怕不是其对手。要知道上次她在瑶池山下已经见识了王玄道行,就连天母娘娘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是自己。 眼下虽然有着百里江海在此弹压,可是情况也不乐观。要是百里江海是他的对手,也不会等到大家到来时有求于众。百里江海心里面暗自感慨,这些年轻一辈实在是一无所知,似乎觉得王玄只是个人人畏而的火焰门门主,没有想到他其实有着诸多背后故事,而且大多故事都是让人发指和憎恨。不过,他的目的也只是今日能够恃众将其除掉,泄掉心头之恨。“你们不要再和他罗嗦。二位道尊走之前已在强调贫道,定要好生守住上清殿,如今此人恶意前来,若不加以阻止的话,只怕有负诸位所托。”百里江海对着唐仲和莫小峰轮番使唤道。(未完待续) 斗天 王玄听了之后,眼球陡然间转到了百里江海身上,眼角掠过一丝阴邪,想不到百里江海居然也会使这种卑劣手段,看来士别三日,须得刮目相看了。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和大家说清楚事情。上次莫小峰已经在徒儿面前差点泄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要知道能够顺利坐上火焰门门主之位是何等荣耀的一件事啊,要是悖逆人心,失去拥戴的话,只怕将要不齿于世,就连在火焰门立锥之地都没有。 “嘿,你们都是正派之士中的杰出才俊,也是他们未来的奇葩瑰宝,老夫很乐意和你等较量一番。不过,莫桑松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二人和他们又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那么老夫也只好不加念及爱才惜能之心了。”说完,王玄手臂缓缓舞动,看来是要出招了。唐仲愤慨道:“天父,你要出手就直截了当,何须弄那么多的理由出来。来吧!”唐仲首当其冲,上前一步。百灵子跟在后面惊呼一声:“大哥!”唐仲也是没有想到百灵子会这么大反应,知道她是在关心着自己。望着她那秋水般的眸子,流转着脉脉绵意,唐仲依旧不加心动。因为他知道,面对着天父自己也该要为师父付出一些了。况且莫小雪还在此人手里面,上次在崖边已经失手,今日在连同莫小峰一起,拼了全力也要将她救回来。 “小峰,你有没有听唐师兄说话。你还记得吗,莫小雪是你的姐姐。上次在苗疆,王公子拼命想要杀你,是她苦苦哀求......”唐仲微微有所泄气,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说相劝的话,也不会勾起他的亲情意浓。只是此刻面对天父,能够拉拢的力量一定要拼尽全力聚拢。莫小峰神智又开始犯迷糊,要说莫小雪上次在苗疆求助于王崇益,自己何尝不记得。只是要他承认和莫小雪有着姊弟情谊,那还是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的。不过前不久在那破庙之中,他和王玄已经对决过,位的也是莫小雪。 百灵子朝着王玄瞥去,略有几分愤怒道:“天父,你已经攻下了瑶池山,为什么还不满足?”王玄听了之后,嘿嘿一笑,忽然间直视她,尖厉道:“小丫头,你懂什么!”唐仲见他如此无视百灵子的训责之语,连连上前戟指道:“天父,想必你对于正道的宗旨一无所获是吧?好,那我来告诉你。似你这般居心险恶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王玄也不在意,仰天一声长啸,随即定睛轮番视着他们四人,嗥叫道:“够了。正道宗旨都是些口号罢了,老夫毕生过的桥比起你们走的路还要多,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像这样妖言惑众、糊弄小人的话语不知道听了多少回,还要你们来教吗?”说完之后,迅疾朝着百里江海瞧去,怒瞪道:“百里江海,你就算不愿意自己出手,也没有拿这些年轻之辈过来垫背?哼,老夫与莫不归和你之间的恩怨今日就一并结清楚吧!”王玄忽然间叱咤一声,身子陡然间飘到了半空悬浮起来。 唐仲、莫小峰以及百灵子纷纷跃上,站在了离他身前不到两丈远的地方。三人一起仰视半空中的王玄,只见他周身开始泛出来浓雾般的火焰之气,恍如那晚霞呈现出来的火烧云景状一般。王玄的面颊以及衣襟都被火焰的赤黄光芒映照成为赤色,大殿也开始弥漫着强烈的扩散之气。其实王玄多年来深居火焰门,对于火势的利用可谓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当然,对于莫小峰而言,自己对于血气的运用也算得上是大师宗师级别。 百里江海虽然被王玄训责了一番,可他并不引以为愧疚,倒是觉得只要能够除掉他,才是真正心愿所归。不过这三个年轻人的本事,他还是难以预料,要是待会儿斗不过王玄的话,只怕自身也要寻机出手,来个攻其不备。心里盘计之后,百里江海开始暗暗凝运内力。刚才被王玄伤及内腹,其掌力实在是强,只怕没有半个时辰以上,决计难以调息均匀。 王玄本来是微闭着双眼,突然见他们三人包抄前来,看来是对自己将要下死心。于是,本来半张的双眼渐渐收敛散漫之色。其周遭的火焰环绕不定,腾起了三条火焰巨龙。火龙咆哮不止,将整座大殿都给动荡起来。只见他忽然间爆发出来,双臂横摆晃动,火龙扬空卷扫起来,势如横悬的龙卷风般,直接击向了殿中四人。 百里江海首先让开,朝着支撑大殿的柱子旁边遁去。结果其中一条火龙偏过柱子,硬是叫他躲过一劫。而其挥臂横摆之中,另外一条火龙已经朝着唐仲、莫小峰和百灵子扫去,自其手掌出来,像是连续蹦出去的弹簧一样,盘龙横去,在大殿之中撑起来一根火棒状。三人各自出掌抡兵,带起来罡风护罩,硬是将火龙捣偏,令其火势擦身而过,却没有伤及到自己分毫。眼看着两条火龙已经落空,王玄并没有气馁。因为此刻他手中还有一股火势腾起威力更盛,攻击更猛的火龙。 “嚓嚎!” 火龙在大殿之中穿梭游弋,像那水中蛟蛇般,追逐着三人,如影随形。百里江海登时大骇,他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王玄的功力究竟进步到了何种程度,可他知道其以火化龙的功力实在是到达了臻善地步。于是,百里江海对着三人提醒道:“赶快绕到大殿外面去。这样火龙就无法追逐到你们了......”说完之后,自己当先跨出去大殿。 但是唐仲和莫小峰可没有那么容易跨出去,适才地位没有站好。他们三人处于主动攻击的位置,而百里江海则大多更是想要有一种坐观统筹全局的地位,所以进退较为利。于是三人只得望尘莫及,硬生生盯住汹涌而来的火龙。 莫小峰这时候生怕百灵子功力稍逊,难以抵御火龙的汹涌。只见他突然间翻空一个筋斗折回来伸手过去想要拉住百灵子。不料百灵子丝毫不加领情,只是蹿道旁边正和火龙苦撑唐仲身畔。唐仲显出十分吃力的样子,因为火龙的龙头正朝向自己袭来。而莫小峰处于龙身,比较好腾转闪避,所以想要全身而退,不是不可能。只是莫小峰太过关切百灵子安危,硬要朝着自己这边的龙首而来。 想要呵责他别过来,可是唐仲于心不忍。莫小峰好不容易才能够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之上,又是维护着同样的正义,实在难得。就算今天侥幸运气太背,丧命于此也是无所遗憾的。有道是朝闻夕死,那该是何等旷达豁然的胸襟。王玄也不留情面,这三个人或多或少对于自己日后的发展无疑是一大障碍,倒不如此刻除掉,免绝后患。只见王玄双臂突然间在此措空而动,膂力之上的真元之气浑然聚敛,纷纷输往火龙之上。 “嚓嚎!” 又是一声火龙咆哮龙吟,本来抵挡在唐仲身前的火焰龙头陡然间生亮,赤色的光芒更加炽灼耀眼。唐仲已是支撑不住,面色渐渐扭曲,全身衣襟全部倒扬起来。看来火龙的威力已经到达了最高极致,只怕无以为加了。百灵子窘迫望着吃力难撑的唐仲,声音凄怨道:“大哥......”不知不觉,那种发自内心酸痛的眼泪渐渐漫了出来。 这一刻,莫小峰有生以来感受到了心爱之人在自己眼前挂上最为酸痛凄伤的眼泪。虽然不是为自己而落,那股男子汉誓死保卫心爱女人的愤慨和雄壮骤然奋起勃起。 莫小峰两眼望着百灵子,心里面千万个呼唤着:“神仙姐姐,神仙姐姐......”这个世界上,有时候痛苦的爆发不是来自身受,而是感同。百灵子此刻为了唐仲心痛牵挂,好像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柔弱女子的温软之水,掉落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只怕唯有爱到深层极致的人才会懂得,如何去保护她。 莫小峰的脸颊开始扭动,从前诸多类似的情景在此涌现在了这个女子面前。曾经,为了自己,他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生命也要求得自己对于他的认同、赞赏和肯定。只可惜,他爱我爱得太深,常常忘记自我。爱一个人换个角度而说的话,也就是爱自己。只不过这两种爱常常要随着角度和情况来加减轻重。每一次都是莫小峰倾尽所有,而所得回报无法弥补偿回万一,反而铸就更多自己也是意想不到的痛苦。 百灵子虽然感到这是一种作为女人的幸福,可是她不愿意就此伤及莫小峰太多。既然爱的那么深,却将那么深的痛苦留给自己,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于是,百灵子决意与唐仲共生死,也不愿意将痛苦加给莫小峰。 “啊!”莫小峰忽然间仰天一声咆怒,恍如九幽亡灵在地狱之中嗥叫。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这么做还会不会感动她?她会因为这样而委身自己吗?莫小峰也不知道答案,只知道爱一个人的话,就得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王玄挥动手臂,袖风卷扫带动横空狂袭的和火龙。大殿之上平齐大地的一条火龙气贯横空,所过之处,桌木器具尽数化为灰烬。最后,火龙将唐仲推出去,撞击到了大柱子之上。百灵子奋不顾身挺前而去,伸手欲要拉过他。王玄楸准机会,忽地摆动臂膀朝着二人所在的彼方袭去。火龙扭动盘扫,横架一条神龙盘柱之势。唐仲大骇,立刻对着正自朝着己身而来的百灵子伸手呼去:“灵儿,快让开!”百灵子不语,也不想回头。因为对于唐仲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更令她值得回顾顾盼了。不过,背后火龙散发出来的炽热气息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背脊。也许此刻她就要和唐仲一起在火龙的咆哮之下化为灰烬了。可是,自己从来不曾后悔为他付出,就像莫小峰为自己付出一样。 唐仲想要撑起身体前去推开直奔过来的百灵子,可是举手投足之间,才发现适才被王玄猛烈龙捣之后重创在身,丝毫提不起来半点力气。也就在这时候,身后的那个痴情少年突然而来。他要做什么?唐仲怔怔望着他,此少年面无人色,似乎经历了人生诸多沧桑之后,已经窥破了人生在世的生老病死。也许红尘对于他而言,已经无所羁念了。剩下的,大概就是全心全意为爱的付出吧! 刚刚奔出去不久的百里江海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大殿之中一望,惊得目瞪口呆。这三个年轻人,哪一个不是自己年轻之时那样,痴念着爱、疯狂着爱、以死相爱!百里江海忽然间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王静怡的背影就在大殿当中。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置身在危难之中,还算是个男人吗? 百里江海头脑肿胀,神智迷糊交织到了清醒当中。多少年前的撕心裂肺之痛仿佛回到了往日。为了她,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为了她,还有什么不可以抛弃的?为了她,还有什么不可以倾尽所有的...... 也许多少年之后,不会再为今天的错过而感到惋惜和痛苦。多少年之后,也许依稀还记得,我是那么深爱着她。没有让她对我感到失望,我也不会因为没有做过而后悔。你已经忘了曾经留下的痛楚吗? 不,我没有忘记! 百里江海额头之上的青筋暴突冒出来,已经到了愤怒的极致。于是乎滞后咆哮一声而前,冲向了挥臂卷扫火龙的王玄。王玄正得意洋洋,以为三人都要因此丧身自手。没想到百里江海这个时候会涉险不顾生死而来,大大出乎意料。不过对于他而言,于火的*控可以说已经到达了熟稔于巧的地步。王玄不骄不躁,轻轻侧过身体,另外一只手掌收肘蓄势。等到百里江海攻到离自己不到三丈之距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一掌。这一掌不再是火龙了,而是他那毕生最引以为骄傲的御血擒龙诀。(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集 火烧丛林 妖邪震赤焰 生死代受 “嚓!” 又是震天阶一声龙吟咆哮,血雾腾起来的巨龙比之火龙更为杀伤之力。血雾辟过之处,尽化腐水。百里江海也不敢妄自冒犯,全身而退,绕到了大柱子之后。本以为像是躲避火龙一样可以就此躲过,但是...... 血龙劈过柱子,丹墨杂遝而落。百里江海只觉一股腥涩弥漫鼻息,像是血龙透过柱子传来的。不过,这种想法只过了眨眼功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原来,血息并非传自血龙,而是自己。适才那一招御血擒龙诀实在太过混猛,百里江海躲犹不及,硬是挨了一招。这一记伤得虽然不重,可是要知道御血擒龙诀的血雾之气非寻常人可承受。 百里江海额头之上淌下鲜血,滴到了鼻尖之上。这会儿,他已经是无力再行对付王玄了。王玄也不搭理他,因为他知道只要收拾了眼前年轻男女,再去收拾他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莫小峰转而过来之际,已经是趁机拉住了百灵子的素腕。可是百灵子只是回过头来对他轻轻瞟视,没有过多想要就此脱险的意思。倒是唐仲觉得莫小峰至情至义,就算是将心爱的百灵子交给他,也无需在担忧了。“灵儿,你快随小峰先行离开,我自有办法应对天父的。”唐仲艰难的说了一句,眉宇之间透射出来的不是自信,而是自宽。 百灵子也不是茫然无获,猛力挣脱本来被莫小峰抓紧的手腕,朝着唐仲涌来。“大哥,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一刻,少年的心绪落到了十八层地狱。仿佛觉得世界黯无天日,生命不再阳光积极向上。也许曾经有过失望自弃的念头,但是还有东西支撑自己。而今,唯一支撑自己的东西仿佛也在这么一瞬间化为泡影,一切付诸东流水。 曾经你还记得在崂山之滨崖缝之下与少女患难与共的情景吗?娇韵香酥,如今已经到了哪里去?莫小峰不知道此刻该是如何好,也许人生能够最终活下去,是因为大多心存信念。而自己的信念呢?此刻又跑到了哪里去? 他不知道。身后突然一声龙啸虎吟般狂风咆哮而起,一阵剧烈炽芒加身。仿佛这一刻*着背脊遭火灼烤,毫无反抗。少年真的没有反抗之力吗?不,他不想反抗。失去信念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任何能够反抗的力量他都不想出手反抗,因为心如死灰。 悬定半空身子,突然之间冒出来殷红色的喷泉血雨。少年已经感受不出来疼痛了,并非痛苦不够强烈让他难以感觉,而是心痛的感觉盖过了一切骨肉之痛。身子只是随着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嘴里面狂涌而出一道液柱,溅起血雨。他彻底倒下了,无力的倒下了。 “小峰!”唐仲大喊一声,眼色大变。没想到莫小峰居然以身体替他俩挡住王玄卷扫狂袭而来的火龙。这一记少说也有八九分力道,只怕如此孱弱的少年不堪摧折。百灵子失声望着紧张失措的唐仲,这才意识到了身后的东西。也许在她看来,当她回过头的那一刻,看到了眼前之境,心里是否会产生几丝怜悯和惋惜,不得而知。 “莫小峰,莫小峰,你......”望着莫小峰七窍流出来血液,百灵子已经呆了。这一重创几乎可以说将莫小峰五腹六脏都给震坏,不然的话也不会带动其七窍流血。莫小峰双眼模糊迷蒙,因为血液的暗芒已经遮住了这个少年的视线。不过那一声发自内心的紧张和关切已是温暖其心,就算是因此一死又有何惜。 慢慢的,空中那个少年嘴角一死浅淡的笑容。只是他在双眼流血之际之时笑容显得有了几分狰狞与可憎。随着脸上笑容的掠过,面色陡然煞白。跟着便见到了他的身体因为重力作用,慢慢坠落下去。身后王玄咆怒龙啸的身形已经疾速移过来,二人如果不加以避过的话,只怕也要遭受重创。 “灵儿,你先去看看小峰,我来对付他!”唐仲说完一掌拦开百灵子,独身应对王玄汹涌而来。百灵子内心不愿意抛下唐仲,可是此刻唐仲的力道无法抗拒,硬是被他推到了一边。百灵子刚刚勒住身形后顾的时候,却见唐仲已经是肆无忌惮望着王玄浑猛的掌力接去。 百灵子心下不忍,可是低头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坠地晕厥的莫小峰,心里面紊乱更胜。于是,她慢慢落下悬空立定身体,朝着莫小峰俯身查看去。莫小峰双眼之内兀自流淌着适才被震出来的血液,而其鼻孔之内也是淤血未干。“莫小峰,你为什么这么傻?”百灵子发自内心震痛,双眼噙着泪水,慢慢将手抚摸到了莫小峰的额头之上。 “你明明知道......却还要......”百灵子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可是她的双手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兀自颤抖不已。抬头瞥见唐仲正自苦力顽抗着王玄,现出来十分吃力的表情。于是,百灵子挺身想要前去相帮。不料空中突然之间射来一条影子,目不暇接。不过通过其身影可以隐约看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的癫道人百里江海。只不过此刻的他和莫小峰有着几分相似之处,那就是眼角渗出来血液。 适才和王玄一番较量之时,他也没有幸免。不过对比与莫小峰而言,百里江海内心对于王玄的仇恨,只怕是难以同年而语。百里江海悬空而前,仰天咆怒一声,长久积郁而出的仇恨在这一刻尽数倾泻出来,双掌趁着王玄不备之际,直直贯送出去。王玄正在和唐仲正面较劲,陡然间闻得背后狂风疾雨般掌袭而来,连忙回过头去对准他而接。 “噼啪!” 二人四掌交接,身子在大力震撼之下微微颤抖。不过王玄和百里江海俱都是高手,即便是剧烈震撼,也只稍许动荡数下,很快又恢复了平稳。唐仲被王玄突然撤去了袭击之力,趁着他和百里江海对决之际,双掌凌空化出来一柄真元之剑。剑意自上而下劈到了王玄背后,这一突如其来的暗袭,就算王玄功力道行再深,也是难以瞻前顾后的。 不过王玄修习了多年功法,自然无法瞧得起他人随便而来的偷袭。对于他而言,但凡有了觉察的偷袭,那是非得化解不可。王玄虽然全身心与百里江海对抗,但也只用了七八分真力。当唐仲掌势就要送到身后之时,王玄突然间微震双肩。 “涡!”火焰突然包噬其身,形成了一道硕大无匹的屏保光障。唐仲大惊失色,立马缩回来掌势,唯恐手掌触及之时被其灼烧。百灵子在旁边已经看出来了端倪,趁机拂过一掌,一道冰寒气息对着王玄身上打去。只可惜对比起王玄而言,百灵子的功力实在是太浅薄了,无异于杯水车薪,实难化解。 王玄身子借机猛烈一震,前头震出王玄。跟着包噬在身遭的火焰朝着唐仲和百灵子二人扩散而去,恍如**荡漾而出。百灵子惊呼一声,连自己安危都不顾及,对着空中尚未来得及撤走的唐仲喊去:“大哥,当心!”唐仲对着百灵子瞧去,这么一迟滞,身前的火焰荡漾而来。 如果此刻莫干剑在身上的话该有多火,便是王玄火焰再盛也是无法烧到自己。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遐想,莫干剑至今下落不明。百里江海也没有闲着,忽地大喝阵阵,拼命般冲撞向了悬空的王玄。王玄大为惊惧,此刻可谓是背腹受敌,容不得半点耽搁和疏忽。于是微微扬起手掌,虚空画了个盘环,火焰之气沿着掌势虚影窜烧不定。 “敦煌之火!”这一招百灵子已经是在叶子剑那里见识了不少。说起来还要感谢叶子剑,是他给了自己下山机会。不过也要感谢王玄,这之间的关系式相辅相成的。王玄迅疾推出来胸前掌势化出来的火焰阵图,朝着四面八方扫去。 “乒乒乓乓!”火焰立刻化作苍劲虬龙,沿着大殿四向六方而去。一时间,大殿之上像是成了神龙翱翔的九天一般。数十天噙着火焰光芒的巨龙沿着各个方向飞去,撞击到了大殿之上东西,纷纷炸碎。就连供奉在大殿正中的三清神像也被化为了灰烬,纷沓炸裂爆碎。 唐仲胸口猛然间窒息沉闷,被这火龙狂烈的爆炸之声给滞住,就连呼吸也显得极为困难。百灵子已经是忍不住掩耳大叫,比之唐仲更加难以堪受。唐仲也不多想,强烈忍住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朝着百灵子飞去。王玄眼疾手快,不给他们丝毫互救援助机会,手臂微微引动法诀,跟着又是一团更为猛烈的火焰阵图祭出来。这次火焰的攻击方向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竟是由大殿顶部盖压而下,恍如一顶巨大的火帽自上而下扣下来,熊熊炽烈。 眼看三人就要掩埋到了火帽之下,无处可逃。不过唐仲没有因此遁去,依旧挺身望着百灵子跃去。然后二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任凭着头顶的火焰之帽扣下来。百里江海心里头暗骂:“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当真将生命视为儿戏!”不由多想,闪身避开。百里江海速度极快,才两三个起落已经再次冲出去了大殿门外。不过顶上的火帽扣压之时辐射下来的光芒极为炽身,出去之后头发和衣袍开始弥散出来烧焦味儿。 百里江海出来之后再望着火海般的大殿里面窥望而去,已是不见了唐仲和百灵子身影。适才二人情感天地的爱情,实在让他赞许。这对男女为了彼此牵挂着对方,既然不惜以性命来付出。百里江海心头为之震撼,难道二人已经被王玄的火焰灼烧而亡。 王玄并没有下狠心,毕竟二人面临生死视死如归的那一霎那让他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有着一种力量你是怎么也不可以战胜的。哪怕你的功力再强,对于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征服。想要彻底征服某些东西,不是光靠暴力的。 唐仲和百灵子抱在一起之后,本以为顶上的火焰盖下来之时就是二人化为灰烬的时刻。刚刚开始二人还觉得浑身赤烫无比,好像火焰已经*近身体。于是,他俩身子抱的更加紧迫了,闭目待死。突然间一种无比清凉的感觉砭入身体,仿佛置身于冰凉世界一样。等到他俩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周身的火焰已经不见。而起顶上适才将要扣下来的火焰之帽也是泵然之间化为乌有,好像不曾有过。再看看地上晕厥过去的莫小峰,依旧如故,无所丝毫损伤。“小峰!”唐仲失声叫了出来,立刻俯身扶起来莫小峰身子。 百灵子眼睛四望,发现刚才立在半空的王玄突然间不见了。于是,她感到异常奇怪,莫非王玄已经走了不成。就在这个时候,面颊被光芒映照,双眼无法睁开。顶门之上突然间缓缓下来一团光焰,慢慢移到了自己身上。等到了光焰稍许减弱黯淡下来,百灵子才看清楚了,是王玄的身子自顶上慢慢坠落而下。 唐仲也注意到了,陡然望见了半空慢慢下坠的王玄。只见他满脸被光芒反噗而出的异色,显得格外矍铄。随着身体下坠之势,王玄不露半点痕迹于脸色之上,仿佛对于眼前二人有着一种难以决绝的感情在其中。 “为什么你刚才不杀了我们?”唐仲忽然起身问道。要说刚才王玄那一招“敦煌之火”比以前叶子剑使出来的时候,气势强劲数十倍。要杀死二人的话,可是说轻而易举,举手之间。不过他的突然收手,实在让人费解。(未完待续) 爷孙纠结 “现在还不想杀死你!老夫目标是崂山,你们本来与之无尤,为何要与老夫作对?”看得出来,王玄除了真心不想杀害二人之外,还是对待唐仲有着几分赏识之心。自从上此接触了他、王崇益和莫小峰之后,王玄就已经觉得此三人是未来年轻一辈中的瑰宝奇葩。虽然不能够据为己有,但是个英雄都会有这惜才之心。王玄虽然不愧于枭雄之称,但也有着英雄之心。 “哼,你不要假慈悲了!”百灵子忽然间出了一声,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要是王玄真有这样的悲天怜人之心的话,当初就不该对瑶池山血洗一番。这会儿说什么不想杀二人,分明就是借口。王玄一脸冷凝盯着百灵子,忽然问道:“天母娘娘在哪里?也上了渤海吗?”百灵子嘴巴撅起来,撇过脸颊去,哼哼道:“管你什么事情!” 王玄也不气恼,他知道百灵子性子憨直,喜怒形于色。继而将自己的视线和注意力转向了唐仲,目光敛了敛。唐仲望着地上昏厥的莫小峰,莫名冒出来一股怒气陡盛,对着王玄指责道:“天父,家师虽然与你渊源芥蒂之深,但你也不必对师弟下手如此之恨?哼,我看你是心生愧意才会容让我们吧!放心,你要杀我们的话不必怜悯,直接来吧!” 百灵子望着唐仲,神色跟着激动起来。刚才莫小峰也是奋不顾身救了自己,不惜自己性命安危。王玄本来就不是本意,不过他也懒得去多费唇舌解释,随他们怎么想。适才也只是杀百里江海心切,所以才会倾注迁怒三人。要不是他们三人突然过来插手的话,刚才火焰之下的就不是他们三人,而是百里江海。 “百里江海?百里江海呢?”王玄突然失声叫了出来,这才发觉他已经不知了去向。这个老家伙真是阴险,居然趁着刚才局乱之际独自遁逃。由此可见,百里江海根本就没有傻到家,经历了这么多越来越精。唐仲和百灵子相顾而望,发现此刻确实不见了百里江海。 大殿之外的百里江海突然闻得王玄大声呼喊自己名字,如果不前去挺身相见的话,只怕会被人家笑成缩头乌龟。都活一生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难道,我连一对年轻男女的胆识都不如吗?百里江海思绪转动,准备现身来见。突然身后奔来一人脚步之声。百里江海正欲回头,背后之人已经喊了一声:“道仙,山下遭到了天父袭击,我们已经将他的三位弟子一举击溃,敌人也是就此退去。只是雪姐姐......”是王崇益的声音,太好了。百里江海吗,猛然间震撼振奋。这一刻,他等了许久了。 自从上次王崇益被送上来崂山,他就开始盘计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王玄生不如死。如今这一幕就在眼前了,真是天赐其便。当然,大殿之中的唐仲、百灵子以及王玄也是听到了着突如其来的一声。没有人不知道这不是王崇益的嗓音,只有人不敢相信这是王崇益的声音。 王玄的脸色登时大变,仿佛被一层阴云密布掩盖。“崇益、崇益......”王玄虽然按压不住内心的狂喜,可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因为王崇益怎么会认这么一个作恶多端的老头做爷爷呢?王玄忽然间阴霾下来,心绪寂寥苍凉。 唐仲和百灵子相对惊喜起来,齐声道:“是王公子!”于是,他俩脚步几欲迈出大殿。不过突然间想到了莫小峰还在地上,伸手过去扶起他。王玄也不理会二人举动,此刻没有什么比待会儿如何王崇益更为重要了。说起来的话,自从王崇益出生以来,自己这个挂名的爷爷似乎并没有疼爱过他。当然,这么年来,王崇益也是未能够感受到爷爷的情愫。 王崇益似乎无所顾忌,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被打斗的狼藉不堪的上清宫。难道这里也是遭遇到了敌人的突然来袭吗?不过刚才在山下,王崇益、何筑、乾谦以及水芙蓉等人协助满山道士已是将来敌击溃,一泻千里。要是真的有敌人过来,那也只有王玄了,也就是人人闻而丧胆的天父。 “道仙,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崇益忽然朝着正自对着他凝视的百里江海问去。百里江海半天未能够反应过来,只是怔怔望着他。这一刻到来了,也许没有什么比这更让自己心动的了。百里江海忽然望着大殿里头,一句话也不答。 王崇益走近之后,登时神色窘迫。百里江海双眼之内透出来血液,看来伤得不轻。于是,王崇益也不犹豫,挺身迈开雄狮大步望着里头走去。 进门之后,王崇益不由得带了。满殿狼籍一片,最让道家们狂热膜拜的三清神像俱都化为灰烬,兀自燃着未熄灭的火焰,窜出来火苗一跳一跳的。再看看地上莫小峰和旁边震慑疲惫的二人,王崇益最终将眼光落在了这个年及耄耋的老人身上。 “是你?”王崇益怒不可遏,言语之中大大透漏出来了敌对仇恨之意,神色也是因为看到了他显出几分扭曲。换做是一般爷孙俩的话,肯定是互相道不完寒暄。可是王玄不能够,没有人会想到他这个冷血毒辣残忍之人会有怜恤之心。就算是对待自己的子孙,也难以起心。要是王玄真的有感情,也不会将缙云门在一日之内铲除啊。王崇益已经深深记住了这个火焰门,是自家的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王玄凄然一笑,道:“不错,是我!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王崇益冷冷一笑,遂道:“是的,又见面了。当然,你的死期也快了!”王玄不觉苍然一笑,道:“年轻人,你的魄力不小,老夫很是佩服。只可惜你我殊途,不然的话老夫绝对不会在意长幼之别和你交个朋友!”王崇益不语,神色透出来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成熟和稳重。 唐仲和百灵子生怕王崇益被其煽动偏移,相互一望之后,便见唐仲上前对着王玄喝道:“天父,虽然你肯于饶过我,可我不会因此放弃诛灭你!”说完之后对着王崇益怂恿道:“王公子,你忘了是谁屠灭缙云门一脉吗?” “谁说我忘记了!”王崇益大喝一声,转眼朝着王玄双目怒视,几乎喷出来的火焰都要将他烧死。王玄目光润亮,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坚定。不过只有他自己明白,此时的心情不加过多说明也是知道的,那就是伤痛。想不到到头来还要被自己的孙子这般呵斥,由此可见这个祖父自己是当的多么的失败。王崇益继续等着王玄,牙关紧紧咬住,眼睛微微湿润。只是经历了多次伤痛之后,他的意志和心情变得坚强。再说了,在王玄面前又岂可以就此显得伤痛过度,那样的话实在是太丢人格了。 “我不会忘记父亲之死的。”然后,王崇益立马将眼色转向了王玄,愤怒道:“还有雪姐姐,你们究竟将她弄到了哪里去?”王玄望着他对于自己的声责喝厉,也只好容忍了。毕竟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孙子,而非一般敌人。王玄还是报着狷介一笑,道:“年轻人,看来你对那位姑娘还是颇具情意的。”说完之后,不光是王崇益,就连唐仲、百灵子和百里江海也是觉得奇怪,王玄为何会突然之间来了这样一句话。 王玄心里面暗暗沉闷:“唉,莫不归当初那般深念着吾妹,如今也算是上天安排。崇益这孩子居然这般爱念着莫桑松的女儿,只可惜......”王玄忽然笑了笑,将心中的沉闷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王崇益诧异不已,这个老家伙真是情绪多变,也不知道其安得什么心思。于是,王崇益喝道:“如果你不肯告知事实,就别怪我欺老之过!”王崇益太过善良,但是面对如此弑父仇人还是抱着几分礼节。 “哈哈。好个欺老之过,好啊!王鼎能够有你这样的儿子,九泉之下也算是安慰了。”王玄突然大笑一声,仿佛和王鼎极为熟稔般,这样的言语叫人乍一听来还真是温切的。不过王崇益可不理会他言语,迈开大步而前,对着王玄道:“你的三位弟子已经被我们击溃,剩下的余孽也在陆续消灭殆尽。我看你还是早早收了心思,不要在想着与我们作对。不过你不肯将雪姐姐交出来,那么我们唯有一起对付你了。”说完之后,对着唐仲喊道:“唐少侠,我们一起上,此人将雪姐姐弄得不知去向,在下深感自责。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雪姐姐弄出来,不然的话大家此番都是徒劳无功。” 唐仲和百灵子相对而望,均是点了点头。莫小雪此刻究竟在哪里,实在是难说。不过王玄的三位弟子那日将她抓走,想必与王玄也是大有关系。于是,唐仲慢慢望着王崇益这便靠过来。只是适才和王玄打斗了一番,重创尚未完好,如果就这样再行攻击的话,只怕出师不利。忽然间,身畔倒地的莫小峰有了反应。刚才为了替二人挡上一劫,他也受了极大创伤。这时候突然有了醒悟,实在是备受关注。王崇益也将凝注王玄的目光投了过来,望着略微醒悟的莫小峰。 听到了莫小峰的声息,唐仲和百灵子纷纷注意过去。“小峰,你没事情吧?”唐仲和百灵子一起俯下身子,将他给扶了起来。莫小峰咳嗽了一声,胸口窒闷的感觉消失了。不过刚才被王玄火龙击中之后,两眼留着血痕,让人看上去顿生几分可憎。 可是莫小峰已然望着俯下身子的百灵子,一动不动。百灵子看不见他的眼睛,因为被血覆盖,可是她能够从其倍加关注的眼神之中读出来,莫小峰心里面想到的是自己。刚才要不是因为他的一挡,二人早就丧身龙火。百灵子微微伸出手来,握住莫小峰的手腕,柔声安慰道:“莫小峰,你没、没有事情吧?”莫小峰不答,那深邃略显沧桑的眼神在告诉对方。我真得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生命。 神仙姐姐,你可不可以接受我?你可曾还记得,我时常想着你? 只可惜百灵子眼神之中除了投射出来自责和关切之外,并没有他想要的答案。或许,真的是一厢情愿。莫小峰低着头叹息一声,不知道在如何面对她了。可能付出到了极致,开始心灰意冷了。 唐仲紧紧攥住莫小峰肩膀,慰声道:“小峰,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带你去蓬莱山见师父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说完将莫小峰交给了百灵子,然后站起身来,朝着王玄瞥去。刚才这一幕幕王玄尽皆瞧在了眼里面。想不到莫小峰生命力居然如此顽强,适才那么一击少说也有自己六七成功力,就算不死的话也不会无缘无故之中苏醒过来。看来他还是小觑了莫小峰,以为今天必定丧命自手。 “天父,小峰被你伤成这样,我唐仲第一个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之后,也不加和王崇益邀战,挺身而前。王崇益刚才也倾注发泄了一番,自是无话可说。面对王玄,剩下的就只有攻击了。弑父之仇,以及莫小雪被擒之恨,两样最为义愤填膺的事情就足以让他抱着嗜杀之心了。 王玄望着王崇益充满肃杀和报复的神色,心里头生出阵阵自责。不过再想到了唐仲对自己的一番话,不可以怜悯了。也许王崇益他还不想伤害,可是唐仲乃是莫桑松弟子,和自己间接有仇,不容放过。于是,王玄将悬空的身子慢慢坠下来,朝着二人道:“既然这样,老夫也就和二位讲情义了。今天就算不能够屠灭崂山,但是不久之后我们再渤海之上还是会再见的。”(未完待续) 群战 王崇益听罢之后,疾步上前瞪视道:“用得着渤海之约吗?今天就来个了断吧。虽然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只愿尽孝道,亡夫在天之灵也不会责怪崇益的。”说完,王崇益慢慢出动随身携带的长剑,吐出剑鞘。王玄望着他的动作,缓缓道:“今生能够结识你,也是老夫晚年的荣幸。只可惜我们无法做朋友或是更深一层,好吧。”王玄突然缄口不语,望着王崇益怔怔良久。 今日王玄屡次出言闪烁隐晦,百里江海最为明白,也许是爷孙情意,无可替代。只可惜王崇益怎么也不知道,面对的所谓仇人,是自己的祖父。唐仲和百灵子也是泛起迷糊来,王玄对王崇益说话的时候,总是掩藏不住一丝惋惜和怅惘,究竟是为什么? 莫小峰突然站起身来,面对眼前这个大奸大恶之人,愤怒的火焰在灼烧。百灵子也是突然之间没有注意到,想不到莫小峰会这么突然而起,而且是最为关键一幕。莫非少年积郁内心的仇怨也在这一刻化为了力量。王玄望着莫小峰孤傲身子站立,虽然不是很高,可是那股无与伦比的气势在自己这般年纪看来也是显得格外瞻仰无比。 唐仲回过头来,望着坚定目光的莫小峰,多了几分诧异。王崇益和百里江海同时移过目光,盯着他一番打量。巨人站起来了,鼓舞站起来了,力量站起来了...... 王玄对着莫小峰审视而望,嘴角在此浮动一丝浅笑。他感觉莫小峰有着一股当年莫不归的气势,不到底誓不罢休。英雄之后确实了得,王崇益不也是这样吗?王玄嘿嘿一笑,佯装憎恶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哼,你们一起上吧,老夫打完了你们再去渤海!” 莫小峰龇牙咧嘴,伸手抹掉嘴角血迹,抖擞精神。然后望着王玄,想到了莫小雪来。虽然到了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世,可是他已经感受到了,唐仲对自己确有情谊,可能真的是自己曾今最为亲切之人当中某位,不过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老夫这辈子到头了,居然还能够和年轻一辈中的瑰宝奇葩对决,实在是人生快意。”说完之后,王玄对着王崇益瞥了一眼,丝丝笑容尽显出来。这样的笑容恐怕是装不出来的,那只有血肉相连的人才能够真切感受得到。王玄启动嘴唇,双臂一引,随即飘上半空,撩起炽烈火焰,盘绕团旋周遭。 王崇益、莫小峰以及唐仲纷纷飘飞过来,将王玄围在其中。眼看王玄进退无路,可他丝毫不叫忌惮。,要说对付起这三个当今天下最为杰出的年轻人,也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他马上由自信转为担忧起来。因为三人背后突然间闪来一道影子,不是别人,而是百里江海。 适才百里江海和莫小峰一样,俱都受了王玄重创。可是此刻振奋人心一幕,已经让这位濒临绝望的老者在此拾起来自信。王玄,今天你完了。王玄身子袅袅上升,周身的火焰已然绕着如同影子般,不曾分离。王玄面色矍铄,火焰映照到了上面像是金纸般。百里江海望着这个自己毕生最为仇恨之人,想着待会儿该要和他一番血战了。 莫小峰、王崇益以及唐仲眼光锐亮望着悬空的王玄,各自运筹着内力,蓄势待发。不过,王崇益心里头开始有所感应,眼前这个人似乎每次遇到的时候对自己格外开恩,莫非真的和他有着什么关系。长期以来在梦里面的记忆再次泛起来,王玄真的是自己见过的梦中之人。 只有百灵子呆呆站立旁边,也许马上这个大殿之中就要演绎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战斗了。 “噗!”王玄双臂猛然一震,火焰像是甩出来般,砸向了大殿之中的每一个人。这个时候,他好像没有了先前的顾念之意,只想着和他们角逐。莫小峰、唐仲以及王崇益无不叱咤一声,纷纷荡开了身形,朝着旁边闪去。适才三人站立的地方因为火焰砸下来的力道,爆出一声来。 百里江海滞后而前,趁着王玄尚未收去的架势的时候猛烈反攻。他的身子好像那挣脱枷锁的野兽般,袭风而前,贯出来两掌迎上送去。王玄在就料到了这么一着,他知道今天是自己冤家齐聚的时刻,百里江海不会错过良好机遇。所以他轻描淡写之间沉下手臂,另外一团火焰砸了下来,化为火龙,张嘴咆哮。 百里江海顶门一阵燠热加来,抬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火龙压来,强势慑人。惊惶之中,百里江海双掌盘旋起来,虚空一道气卦,正是“乾坤九阳转”之势。那副熟悉的太极阵图再次呈现而出,凌空挡在身前。王玄和他俩悬在空中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动荡起来。原来,火龙碰到了太极阵图之上,反扑回去。当然,百里江海推出去的阵图因为火龙强猛的冲撞也被挡了回来。二人一起感受到了反噬,匆匆闪开。但是人还未来得及移走,震荡之力已经荡到了身体上,于是二人都是不由自觉退了回去。 王崇益和唐仲随后冲上前,左右攻向王玄。本来以为此刻王玄退避都是不及,肯定可以出其不意。可是没有想到在他回退的时候,右手手腕忽然将翻动一下,幻化出来花朵般的火焰之气。 “噗!”王玄大喝一声,火焰像是狂风吹袭而出落花般,飘向了左右二人。王崇益和唐仲连忙出掌出剑化解火焰,忙的不可开交。莫小峰该出手了,迅疾而前挪动身体,朝着王玄飞去。百灵子偶然间望见了熟悉背影,依稀记得曾经在崂山之滨,也是这个纨绔少年背影。这可是物是人非,望着莫小峰的背影突然之间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莫小峰的身形尚未接近王玄,已是凌空运起来血河图,顶门巨大漩涡状图案,环绕萦袅着血雾,吞噬王玄而去。王玄已经见识了莫小峰此招,其实他还不知道莫小峰这招究竟是什么。虽然领教过,但是无法预知。要知道莫小峰功力什么程度,王玄心里有数。王玄立刻使出来平昔绝学御血擒龙诀,血火之龙咆哮大殿之上。 莫小峰也不惧怕,血溅冲出来,化作一柄大刀凌空劈下。王玄眼看情形刻不容缓,御血擒龙诀虽然厉害,可是此刻想要祭出来攻击莫小峰已是来不及了。于是,王玄索性收回来本要发出去的招式,随手就是“敦煌之火”湛出来,大殿呈现一片火海。可惜莫小峰适才受了重创,真元根本无法来得及补足充沛。就在这么一刹那,王崇益和唐仲纷纷而来,左右挽起莫小峰臂膀,蹿上大殿梁椽。 “喀喇!” 血溅划过大殿支柱,轰然崩塌倒下一排排柱子。眼看上清宫就要失去支撑坍塌,众人纷纷跃出大殿望着外头奔去。王玄迅速复出一击,朝着大殿外头奔出去的众人袭去。王崇益和唐仲放开莫小峰,回首抵御。不料眼前骤然袭来两条火龙幻化的火龙,直*众人而来。于是,他俩再加上百里江海一起上前而去。 百灵子望着唐仲背影,嘴里面失声道:“大哥!”可是唐仲已经冲了出去,欲喊无力。而莫小峰也不进攻王玄,顺势挽住百灵子玲珑身体,继续朝着大殿外头奔去。几个起落有致,踏地无声。二人连窜弹蹦之后,出了大殿。 唯有百里江海带着两个年轻人一起对抗王玄,大殿猛然间恍如火海。想不到千年来道火鼎盛的上清宫就要因之毁于一旦。他们俱都气馁不已,本来是要好生保护好这座古迹的,如今事与愿违。王玄身在大殿中央,也不闪避。虽然大殿坍塌在即,可是他周身的火焰居然绽放出来强烈的无形力量,硬是撑起了顶上即将要砸下来的梁椽及砖瓦。 王崇益望着百里江海喊道:“道仙,我俩先过去将此人引出来,待会儿就靠你了!”三人之中可能只有百里江海还可以和王玄单独拼上几回合。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有伤在身,所以王崇益也不急着要他上前主动挑战。只要自己和唐仲将王玄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殆尽的时候,再让他来进攻的话,胜算或许会多一些。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在自相鼓气,明明知道王玄功法不容小觑加以对付,依旧不服输。唐仲也是受了小伤,虽然没有莫小峰和百里江海那么严重,但是出招发功之际还是难以尽全力。这一切百灵子心里面早有察觉,所以刚才即便是被莫小峰强行拉走,还是不愿因此抛下他。 “大哥......”百灵子出来没有多久继续望着里头奔去,想要过去帮助唐仲。莫小峰忽然转手过来一拉,握住她滑腻温软的手腕,正色道:“不要去,里头危险!”百灵子突然间滞住步子。因为她开始发现莫小峰对自己说话的语调完全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从前那样。可是他也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同于从前,只是觉得不习惯。 “可是大哥受了重伤,我不能够因之离开他。如果、如果他有什么闪失的话,我、我也不愿意独自活下去。”百灵子说完,目光也变得几分疲惫和呆滞。也不知道说话后过了多久,一声少年的长叹,仿佛带着几分无奈和怅然。这个时候,又有谁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面对心爱之人,却不能够表达出来担虑之意。当然,也不能够尽显爱慕之意。因为他知道,再怎么付出,也是换不回来远去的芳心了。 这个世界上,固然有着许多东西可以重拾回来。但是感情无法强勉回来,两个人的心思也真是奇怪。可能在这个世界上面,没有什么比人心更加难以测量了。莫小峰沉闷半晌,缓缓抬起头来,对着百灵子面无表情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他!”说完之后,背影偏转而去,望着充满火海的大殿奔去。他的脚步为何那么沉重?难道他抬不起自身重力吗?不是,心绪太重。 百灵子望着他一步步走得如此沉重,心情一下子也是变得沉重起来。其实若不是这辈子再遇上唐仲的话,说不定她还是极有可能会爱上莫小峰的。只可惜冥冥之中一切自有上天安排,或许唐仲才是上天想要送给自己的。“莫小峰,对不起。”百灵子缓缓闭上眼睛,心情凉到了极点。 最后莫小峰还是走到了大殿之中,朝着王玄等人*近。这时候大殿之中依旧演绎着那场恶斗,三人各自展开伸手,划开拳脚,斗得你死我活。莫小峰进殿之后瞥见王崇益、唐仲和百里江海三面包抄着王玄,已经是斗得如火如荼。莫小峰进门之后毫不犹豫,直接点着王玄攻去,浑然辟出就是一掌。 王玄到还没有料到莫小峰受了重伤,还能够出尽全力攻击自己。这一点他料想不到,因为莫小峰是为了百灵子付出全力,而不是为了自己。或许王玄是他想诛杀的,但是没有百灵子在心目中地位重要。王崇益和唐仲纷纷瞥去,只见莫小峰突然间杀进大殿,实在是振奋人心。 不过百里江海心里头却没有表现出来极大欢欣之色,在他看来,只要王崇益和王玄二人两败俱伤才是自己所想要的。倒是莫小峰过来了,这战果还是难以预料结局。于是,百里江海忽然间大喝一声,朝着王玄袭去。王崇益和唐仲纷纷跟上来,三人各自推出来一道凌厉无匹的光圈,盘桓凝聚手掌之间。王玄虽然功法深湛,但是三人一起过来还有点应对不过来。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莫小峰,要是他趁机来个突然袭击,自己势必先入窘势当中。所以眼前有两件事情要处理妥当,一件事情是尽五分力量应对三人,另外一件事情则是要时时注意到莫小峰会发出来暗袭。(未完待续) 心如死灰 这时候,大殿门口又走进来一人。王玄正和三人斗法的时候将自己的眼睛瞟了过去,只见此人居然是百灵子。这一下将莫小峰的注意力也给转移了过去,怔怔望着她发呆。 “灵儿,你快点离开这里,大殿马上就要坍塌了。”唐仲扭过头来,朝着疾走过来的百灵子喊去。百灵子一脸委屈,似乎没将生死看地那么重要,因为在他心中,唐仲是多么重要,也许无法形容了。 “大哥,我不能够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这辈子灵儿都不会离开大哥单独活下去......”毕竟是女儿家,有些话语还是当面说不出来,因为这里还有着莫小峰,更要顾及他人感受。百里江海忽然间起了丝丝感慨,没想到这对年轻男女如此眷顾缠绵,面对生死彼此不加苟活。再想想自己遭遇,和他们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于是,莫名的力量充斥着自己掌臂,噗出来的光环更加壮大,几乎盖过了王崇益和唐仲二人。莫小峰目光散乱,脑袋慢慢低了下去。这时候他想着要是百灵子那句话对自己说该有多好,就算此刻就让自己和王玄拼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轰!” 屋顶之上突然间爆炸一声,仿佛将要坠下来砖瓦。唐仲和王崇益纷纷撤回来掌势,朝着往这边奔过来的百灵子飞去。而百里江海则是独自一人承受着王玄的猛烈攻击。眼看上面的东西就要掉下来,到时候砸到大家身上就算是不死也是重残。于是王玄立马收掌回撤,不再和百里江海对决。王玄环扫殿宇之后,见他们都是急于奔命,随即叱咤一声,破顶贯出去。 王崇益和唐仲左右探出一只手将百灵子提起来,望着大殿外头奔去。而莫小峰像是呆木头般依旧立在大殿之中,纹丝不动。没有什么比失去她更要了,这条生命也是了无牵挂了。在世上的岁月里面,我自己杀人无数,就算死我一人又有何惜。 “小峰,快点出来啊!”唐仲忽然间回过头来才发现莫小峰依旧傻傻的站在那里,仿佛没有意识到什么。“王公子,你先带着灵儿离开,我马上过来。”说完之后,唐仲松开百灵子,独自挺身而去。百灵子忽然想要回头而来,王崇益劲运臂膂,硬是携着她奔出了大殿。 身后传来坍塌巨响之声,恍如山峰崩塌般,碎石灰尘乱飞。上清宫顷刻间化为废墟,多年来的道门盛火就这样化为乌有。王崇益惊得回过头去,见到的都是烟尘弥漫和砖瓦坠下。也许唐仲和莫小峰已经深埋其中,从此以后暗无天日。百灵子忽然间跪地倒下,泣声道:“大哥......”此刻她的伤痛只有自己知道了,便是王崇益虽然看在面上,却也无法感触。 于是,王崇益慢慢走上前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百姑娘,对不起,我没能够尽全力。唉......”说完之后低头沉吟不语。百灵子也没有责怪或是询问,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都没有用。只有唐仲生还过来才是真的,就算再怎么强求也是无济于事。 忽然,王崇益眼前一亮。废墟之上掠出来两道影子,却是王玄和百里江海。二人经历了刚才殿宇之中之战,已是逃离出来,丝毫无所损伤。看来他俩之间的仇恨还是又在今日化解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等到大殿尽毁再续前仇。 但是大殿四周开始窜窜而动,大概是山下的道士们开始望着山上疾驰而来。上清宫乃是崂山气宗的象征,如此大的震荡不惊动他们才怪。看来山下的战事也是演绎得差不多了。王玄目光瞟了瞟围上来的群道,心情陡然落寞。看来今日之事也要告一段落了,不过他还是难以释怀而去。目光也是停在了王崇益身上,心情忽然低沉。 “崇益,爷爷不能够和你相认。不过等我成就了天下,灭掉了剑气天三宗之后,爷爷再来和你相认。”于是,王玄对着百里江海和微微围上来的数十名道士呵斥道:“哼,今天老夫已经尽毁大殿,你们就等着去修复去吧!走啦!”说完之后,望着上面窜起身子。 百里江海脸色大变,连忙追上去喊道:“王玄,休走!”不知不觉中,目光斜瞟立在一边的王崇益。 “王玄?”王崇益脑海中忽然间响亮了起来这个名字,很熟悉,也很陌生。此刻他也不再注意百灵子和唐仲他们了,立刻跃上去,追着王玄远去的背影。“站住,别走!”王崇益背后大喊一声。可惜王玄也只是随便回顾一下,然后挥动大袍消逝在了远处丛林之上。 这时候,四周涌过来的群道开始沸腾起来。因为他们的标志之物上清宫化为了废墟,实在是人心涣散。不过王玄的厉害他们不用亲眼看也是知道的,眼前的废墟就足以说明一切。百里江海望着王玄远去,想要去追但是身子适才经过了一番打斗之后实在无法承受起来。不过他已经深深料到了,王崇益和王玄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公开,这样更好,到时候不消自己出手了,也要他们爷孙两人自相残杀。 想到了这里,百里江海忍不住朝着呆立王玄远去地方的王崇益暗暗瞥了一眼。他知道,王崇益可能与王玄之间的隔阂建立起来,余暇的工作就是自己要对王崇益灌输仇恨思想了。将来王崇益有心的话,就算不杀王玄,也会和他没完没了。 “呃!”百里江海忽然单膝跪地,咳出血来。王崇益忽然脸色大变,刚才一心想着追逐王玄去了,没有意识到旁边的百里江海身受重伤。“道仙!”王崇益箭步上前搀扶起他,将手臂捂在他的背上,输入几分内力进去。 “道仙没有事吧?”王崇益问道。百里江海咧嘴一笑,摆手道:“不碍事!”王崇益思绪半晌,扶起来百里江海,然后环扫身遭群道,见他们俱都愣愣望着化为废墟的大殿,似乎濒临崩溃。于是,王崇益想到了王玄走之前被百里江海喊了一句,问道:“你认识那天父吗?” 百里江海本来还是一脸平静,忽然间被王崇益问道,连连现出来几分张皇之色。不过他的阅历何其丰富,转瞬之间就掩住神色,慢慢道:“此人臭名昭著,谁会不认识他?”王崇益听不出来其敷衍搪塞之意,只得点了点头。不过抬头之际见到了百灵子依然凄伤立在废墟面前,似乎还在伤痛之中。 这一切百里江海全部瞧见,撇过头来朝着搀扶自己的王崇益望了望。王崇益也没有注意他,只是呆望着百灵子。也许他已经明白,百灵子心里面对于唐仲的感情只怕是无可替代了。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此刻所搀扶之人心里却在盘计着如何对付他,王崇益微微叹了口气。这一眼,百里江海怔住了。 于是,王崇益慢慢走了过去,对着百灵子道:“百姑娘,你不要伤心,我们马上动手将废墟翻开......”百灵子回过头来望着王崇益,点了点头。不过分明看得出来她眼中的失望和牵挂,也许她不知道王崇益这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王崇益环望着四周渐渐聚拢的群道,对着他们招手道:“各位道长,有劳大家一起过来帮帮忙。”说完当先走在前面朝着废墟迈去。王崇益望着废墟怔怔望了片刻之后,方自转过头来对着百灵子瞥了一眼。正好百灵子也是望着他,二人都不说一句话。王崇益忽地俯身下去,双手开始翻动着废墟。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想要帮助百灵子。或许在他心里对待百灵子依旧残存着当初的感觉吧,觉得他还是自己这辈子最为难以释怀的女子。百灵子芳心旁落,所以才会令的自己死心。不过任何一个男子一辈子都有着最爱的女人,或许就是百灵子吧。忽然间手指尖剧烈撕痛,王崇益微微惊叫一声,凑近一看才发现不小心将指头给划破了,鲜血微微渗出。 “王公子,你没有事情吧?”百灵子走上前来,捏着王崇益的手指看了看。王崇益脸色微微泛红,慌张道:“百姑娘,没事的。我一定会帮你将唐少侠找出来的。”说完望了望四周都在忙碌的群道,继续俯身翻动废墟。百灵子也不忍心,想到了唐仲还在里头覆盖着,于是也顾不得其它,俯下身子帮忙翻动废墟。 百里江海开始纹丝不动,忽然间想到了莫小峰还在下面,心里头微微震动,然后对着王崇益道:“王公子,不必这么费力,直接用掌力将覆盖住的废墟震开......”百灵子忽然停下来,对着百里江海道:“那怎么可以。大哥和莫公子都在下面,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他们该怎么办啊?”王崇益也是深刻望着百里江海,点了点头,道:“对啊!”百里江海暗暗瞪了王崇益一眼,虽然他不想让王崇益看出来一丝破绽,可是他那故意涉险的神色已被王崇益瞧见。好在王崇益涵养好,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百里江海孤掌难鸣,只得不做声。不过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帮助的意思。这一下百灵子和王崇益都是瞧见了。王崇益还好,知道百里江海不喜欢别人强硬,所以也没有过多指责。而百灵子则是感觉奇怪,大家怎么说也是一路的,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王公子,百姑娘,唐师弟和小峰去了哪里?”忽然在群道中想起了一声,竟然是何筑。王崇益和百灵子纷纷扭过头去,对着他们笑了笑。可是笑罢之后,均是眉头深锁。这时候水芙蓉跟着何筑、乾谦一起过来,盯着百灵子望了一下,然后问道:“灵儿师妹,莫小峰呢?” 百灵子望着身旁的王崇益,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王崇益深深呼了口气,然后上前道:“刚才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天父,和他大干一场。最后上清殿也被打斗毁于一旦。”说完之后,王崇益望着身后的废墟半天不语。 何筑、乾谦以及水芙蓉面面相觑,这才注意到了刚才山上一声爆炸就是上清宫之故。适才他们在山下基本上将敌人击溃,于是听得了山上一声巨响。最后他们约定一起上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上清宫被天父毁掉,想不到他们还是没能够好好保护好上清宫。不过这一切只能够怪天父太过狡诈。 谁会想到了风雪独孤行等人忽然来袭,是为了给王玄可趁之机,好叫他趁机上来对付上清宫。何筑上前望了望废墟,脸色惨白。然后望着二人问道:“那么唐师弟和小峰呢?难道他们埋在了里?”何筑觉悟也是极高的,见到了王崇益自一开始就沉郁的表情,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是这会儿也有自信猜测,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何筑立马回过头望着乾谦,怔怔不知道说什么好。该不会懵了吧,已经束手无策。忽然间对着乾谦大叫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翻开废墟啊!”说完之后,何筑已是难以自已,双手不停的刨动着覆盖住的废墟。 其时,上清宫主梁建筑还是保存下来,只是砖瓦全部震碎掉落下来,所以才会掩盖住二人。不过远远看下去的话,好像上清宫不曾收到什么损失。只有走进细看的时候才能够看得出来细微,四下都是乱糟糟的废墟。乾谦和水芙蓉纷纷走上前来,伸手翻动着砖瓦乱墟。百里江海依旧是立着不动,似乎并不在意二人生死,倒是有着一种巴不得二人早点死的意思。 不光是王崇益等人看不过去,就连旁边的群道也有不少人四下议论嘀咕。真不知道这个癫道人有什么过人之处,亏得玄净道尊还这般信任他,如今盟友有难,他居然丝毫不加怜悯,实在是令人痛恨切齿。(未完待续) 废墟重创 没多久砖瓦被刨开了差不多,只是依旧找不到二人的踪迹。百灵子心绪沉郁到了极点,难道唐仲就这样长埋其中,生死未卜吗?不知不觉,眼角噙着伤心的泪水,又要哭泣起来。水芙蓉微微走上前来,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是这样,莫小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说莫小峰还没有真真正正对自己表露过爱意,可是她自己早已将身体默默献给了这个少年枭雄。 “灵儿不要哭,你要相信唐少侠和莫小峰,他们不会有事的。”其实她也是在自我安慰,只是不希望百灵子的伤心带着自己不加自信。不过莫小峰的厉害她也是见识了,上回在苗疆和天宗几经周折中,莫小峰顽强的生命力和对于血液的渴求之力只怕世上绝无仅有。要是他这么容易就死了的话,那么他那身绝技岂不是白白练就的。 “是啊,百姑娘。”王崇益也走了过来,他想劝慰一下百灵子,可是不善言辞。最后王崇益还只是说了一句白话,道:“我们继续挖吧,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他们。”然后,王崇益对着四周站立的道士望去,只见他们满脸尽是沧桑与疲乏之态。王崇益忽然对着他们深深作揖道:“各位道仙,在下蒙受崂山太多恩情,所以在此再次恳求大家帮帮忙,他日崂山有难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说完,王崇益对着四方轮番叩拜。 “王公子你不要客气,大家都是盟友,一切好说。” “不错,王公子已经是我们崂山弟子了。虽然明理大家未曾说明,不过我们都这认为!” “今天要不是王公子主动出击帮忙的话,只怕我们损失更大。” “各位道友,大家帮忙刨动废墟,一定要救出来二人。” “......” 群道一阵阵振奋人心的叫喊之声,王崇益伸手感动,双目热眶,几欲流出来眼泪。不过好在他坚毅,遂朝着百灵子欣慰而笑。百灵子心里头也是非常感激他,报之浅淡一笑。只是她内心实在太过苦闷,无法笑得平日难办展靥如花。不过百灵子生性美丽楚楚,笑容之中有着一股让男人骨骼融化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销魂蚀骨吧! 王崇益、何筑以及乾谦纷纷俯下身体,开始刨挖着废墟。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四处想起了刨动之时的碰撞之声。群道们也不敷衍草草了事,各个角落都是搜索得十分仔细。王崇益忽然间发现一处地方极为碍眼,好像是桌木。王崇益立刻引起注意,奋力刨挖着桌木旁边的土壤和废墟。 只是此刻不能够以内力震荡,不然的话这点废墟算得了什么,三两下就可以将他们激震开来。没多久,王崇益就已经证实了,埋在废墟和土壤之中正是一面桌板。莫非下面就盖着二人不成?王崇益不愿意思索下去,更加加快了手头活儿。百里江海虽然无动于衷,不过他一直都在注意着王崇益。也许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最为引得他的注意力了,那就是莫小峰和王崇益。 忽然间见到王崇益如此仓惶紧张,料想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百里江海注目望着他,陡然见到了半掩埋与土壤中的桌板。百里江海慢慢走了过去半步,翘首以待。 “大家快过来看看!”王崇益忽然间兴奋道,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一时间众人纷纷拥簇上来,围住王崇益所在之地。百里江海慢慢走了过去,他想看到的是莫小峰是不是真得没有死。 百灵子和水芙蓉最为急切,一听到了王崇益的声音之后,最先跑了过去。“是不是发现了大哥?”百灵子还没有跑近来就开始问道。水芙蓉跻身到了王崇益身旁,忽而见到了土壤之中掩埋着桌面。“这是什么?莫非他二人被埋在了下面不成?”忽然间听得旁边的道士议论道。 王崇益和何筑相对一望,不由分说,立刻俯身疾速刨开土壤,看看究竟二人是不是被埋在了下面。百灵子和水芙蓉也是忍不住上来帮忙,也不顾得土壤的脏兮和砖瓦的锋利。一时间此地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纷纷凑上来。 没多久便将桌木王权暴露出来,原来是一张被殿宇上面掉下来砖瓦掩埋的桌子。于是他们七手八脚将土壤和砖瓦迅速拭去,不一会儿便将桌子移开来。当桌子揭开的那么一刹那,众人无不惊呆。原来下面真的掩埋着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小峰和唐仲。只是眼前的一幕让百灵子彻底心碎了,当然在场之人无比震撼。 唐仲身子盖住莫小峰的身体,双手抱住他的脑袋,好像在刚才殿宇将要坍塌之时,全身保卫着莫小峰。不过莫小峰在他的身体遮挡之下,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眼前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看得出来唐仲还是全心保卫着莫小峰,丝毫不加顾及自己性命。 不过虽然有着桌面挡住二人,依然有着不少碎瓦片打在了唐仲背上,衣裳划破数道口子,鲜血淋漓。而他面部朝上,贴在了莫小峰肩膀之上。至于莫小峰生死似乎没有多少人关注,因为他们都觉得有着唐仲护体,自然没有太大凶险了。 王崇益惊呆了,随即对着唐仲喊道:“唐少侠,你没有事情吧?”可是唐仲并没有回答,一动不动。百灵子声音猛然间喑哑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儿捂住自己的嘴唇,手掌不住颤抖哆嗦。水芙蓉在一边安慰道:“没事的,灵儿别怕!”百灵子附到了唐仲身上,也顾不得此刻这里人多,颤抖着哭泣起来。 何筑、乾谦以及王崇益俱都苦闷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一名道士上前道:“还是速速将二人送到一边休息去吧。”王崇益这才抬起头来,正好接住百里江海冷漠如故的眼光。二人怔怔望着对方,都是不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何筑出头,带着众位道士一起将二人移到了一边。随便找了间屋子,将二人躺在床上。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山上乱糟糟的,一片混乱。百灵子和水芙蓉都是没有了心情,一味着守候在了二人床前照看二人。望着百灵子深锁紧蹙的眉头,王崇益颇为感慨。他是在看不下去,内心之中对王玄痛恨到了极点。 挥了挥袖子,王崇益独自离开朝着丛林之中走去。林子里头鸟语花香依旧如故,也许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在它们看来,只要有林子依附就是终生最为快乐的事情了。可是王崇益突然间想到了自己,至今茕茕孑立,孤单一人。而今弑父灭门仇人在此临门,将崂山杀得如此之狼狈。 唉!王崇益微叹一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候,身后想起了轻轻的脚步之声。王崇益迅速回过头去一瞥,居然是他。王崇益呆了,没想到百里江海会跟着自己过来。适才他不加出手解救二人,王崇益还是存有介怀,所以也没有理会他。 “王公子,今日会成这副局面,都是天父所谓。只可惜贫道功法不济,不然的话......”百里江海滞了滞,跟着道:“他正是趁着崂山此刻无人之际,所以才会兴兵来袭。唉,真是可恶之尤。”王崇益叹了口气,微微道:“如今此地化为废墟,到时候该如何对玄净道仙交代才好。” 百里江海道:“王公子,天父我们决计不能够就此放过。”王崇益听了之后,忽然回过头去问道:“对了,天父此刻会不会上渤海去啊?”百里江海沉吟片刻,缓缓道:“渤海之上的战事马上就要紧张起来,我想他们不会就此放过的。”王崇益忽然有了想法,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看来我要即刻赶往渤海了,到时候一定要和天父来个对决。”说完对着百里江海嘱托道:“道仙,小峰哥哥和唐少侠就有劳您在此照顾一下了。” “嗯,没有问题。”百里江海默默应允道,“不过天父此次对崂山重创至此,而且其门徒在山下率领着火兽更是进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袭击,此气难以咽下......”王崇益只道他的本意,立誓道:“道仙放心,崇益既然受了崂山这么多的恩义,自会全力相报。天父罪大恶极,实无可赦,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他算账的。”百里江海听了之后,心里头喜开了花,暗道:“王玄,你害的我好惨,我要你的孙子替我雪洗此仇。”于是,百里江海继续道:“莫小峰乃是邪恶之人,为什么你们还要救助他?” 王崇益望着天际喟叹道:“道仙有所不知,小峰哥哥身世实在坎坷,崇益不愿意见死不救。再过他又是莫老前辈的儿子,崇益实在不忍心。虽然他祭炼魔功,为害苍生,但是也属无奈之苦。”说完之后,王崇益转过脸去,缓缓道:“好了,崇益也该上渤海了,小峰哥哥和唐少侠有劳道仙了。还有,百姑娘此刻心情一定很糟糕,所以也麻烦您好生照顾她一下。”说完之后,王崇益毫不犹豫朝着一边径直而取。百里江海瞧着他的背影,心绪万千。想不到王崇益还是个这么意气之人,只怕王玄和他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可是王崇益再优秀也是无法泯灭这么多年来的仇恨,自己付出了毕生,却得到了什么。望着苍天,百里江海长号一声,极是尖厉。“王玄,莫不归,你们就等着吧!”说完之后,百里江海往着莫小峰和唐仲的房子走去。 水芙蓉和百灵子呆在屋子里头,都是深深望着床上二人愁眉不展。崂山主殿受到了毁灭,所以住宿极为拥挤,莫小峰和唐仲虽然都是受了重伤,也只有拥挤在了一间房子里头。水芙蓉和百灵子干脆不睡觉了,只是日夜守在二人床前。没过几天,何筑和乾谦也在王崇益的离开下提前去了渤海。然后对水芙蓉和百灵子告别,并且再三嘱咐二人一定要好生照顾二人。 莫小峰的生命力果然顽强,不过这也要归功于“九幽晶焰”的力量。九幽地狱亡灵千万个召唤,日夜响彻在了莫小峰的脑海之中。那些早已经亡归地狱的鬼魂似乎将血息全部寄托在了莫小峰身上,要他去完成其存在阳间之时留下的仇恨。 也许是在梦里面,也许是在潜意识里面。可是对于莫小峰这个人来言,他已经分辨不清楚了。黑暗和光明交织的空间,四面八方响起来鬼魂亡灵的哀泣之声,令人浑身凉沁。慢慢的,莫小峰吸收了来自九幽地狱的阴魂力量,渐渐苏醒,身体也慢慢有了知觉,就像他活在人间一样,被某些冀盼、神往力量给坚强的唤醒。 莫小峰一觉醒来就看到了水芙蓉趴在自己床前,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这里。不过他在梦里面有着几点意识,似乎总有着一个人静静守候自己,在他最为失落难耐的时候替他抚慰着。眼睛不由得四瞟起来,忽然见到了邻近床铺之上,百灵子正在呆呆望着床上的唐仲,愁眉不展。 莫小峰心里头阵阵失落,虽然自己有了意识,可是百灵子此刻全身心顾念着唐仲,对于他的苏醒好像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喜悦之色。不过他还能够清晰的记忆起来,当时大殿坍塌的时候是唐仲全身救助着自己,给他挡了一下。于是,心里面开始思索起来。只怕不是最亲之人,绝不会冒死给自己挡住。 “难道我和他真的有什么关系吗?唐师兄......”莫小峰略显几分艰难的思索着,他真的不敢相信,亏得自己先前还要那般仇视于他。(未完待续) 火焰山 “莫小峰,你醒了?”水芙蓉忽然间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难以置信。刚才她自己还在睡梦里面呼唤着莫小峰的名字,希望他能够早点醒悟过来,没想到还是这么灵验。旁边怔怔发呆的百灵子忽然间被她的一声惊住,立刻扭过头来。 正好投来了莫小峰的眼色,二人四目交接。但是心里面的不自信,让莫小峰最终低下头不敢正视她。不过百灵子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对着莫小峰淡淡而笑,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唐仲身上。莫小峰心里面忽然间彻底醒悟,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她值得众生托付之人,曾经那些记忆只怕也要随着全部告别了。 “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过来?”水芙蓉脉脉望着莫小峰,双眼似水般柔情,望着他流转不定。莫小峰心里头暗暗感叹一声:“为什么她会待我这般好,而我却无法接受她的情意?”望着水芙蓉等待的眼色,莫小峰微微点了点头。水芙蓉眉开眼笑,很是乐意的表情。 只见她立刻起身,朝着房间外头走去。一不小心瞥见了百灵子,只见她还是对着唐仲望着,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慢慢的,唐仲也是跟着苏醒过来。不过他比莫小峰伤得更重,因为是他以身体挡住莫小峰的,所以最后砖瓦全部打在了唐仲的身上。 百灵子精神振奋不已,立刻上前将唐仲身子扶起来,抱住他,欣慰不已。唐仲微微抚摸着百灵子的秀发,软弱道:“灵儿,你怎么了?”百灵子只是掩在其怀中,半天不语。因为在此和唐仲相见,实在是太高兴了。本来还以为大家又要在此相隔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自己,这么快又和他重逢了。百灵子忍不住在其怀中喃呢耳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能是女孩子的羞涩,也可能是高兴。不过,那种主动送怀的表情,旁若无人,可以看得出来她对于唐仲的缱绻惦念之意。 莫小峰瞥在眼里面,心绪落寞到了极致。或许痛苦撕裂的感觉到了极点,已经不再痛苦了,反而显得有点麻木了。“小峰?”唐仲忽然间喊了一句,朝着这边望过来。莫小峰正好扭过头去,二人四目对望。百灵子抬起头来,朝着莫小峰羞赧而笑。不过此刻她的笑容在莫小峰看来还是那么的笑靥如花,令人浑身骨子都要化解。 “小峰,你没有事情吧?看到你太好了,等我们伤好了一起去见师父!”说完之后,唐仲脸色黯淡下来,他也知道此刻去渤海之后,该当如何对师父和云天重交代才是。“对了,王公子了?”百灵子忽然望着四周,似乎好久没有看到王崇益。 “他已经先走了,你们不要担心。”屋子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百里江海慢慢走了进来。四人一起将目光注视到了他的身上,不曾移开半刻。百里江海露出奇异的笑容,道:“各位不要担心。先且在此住下,等到养好了身体再去渤海也不迟。”唐仲点了点头,他还不知道百里江海心思,只道他是完全替大家着想,遂笑道:“不错。这段时间只怕要劳烦道仙了。” 百里江海莞尔一笑,摆手道:“各位不必担心,贫道事先受命于道尊,自会全力保护崂山安危,各位又是为了崂山存亡才会落至如此下场,贫道又岂会嫌麻烦。”说完之后,百里江海走进了莫小峰,对着他满意而笑,道:“莫公子要好好养伤才是,你今后的任务和职责更加大。”唐仲和百灵子眼色诧异,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 水芙蓉端着吃的从外面走进来,直接端到了莫小峰床前。她奇异的望着百里江海,微微感到疑惑。百里江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们道:“你们都好生休息一下,贫道还有事先行告退。”说完之后掩上房门出去了。水芙蓉望着莫小峰,目光之中大大透露出来了绵绵情意,然后将舀起来食物送到了莫小峰嘴边。莫小峰也不婉拒,张嘴便吃。百灵子和唐仲望见之后,彼此相对一笑。 火焰山。 铺天盖地的火焰蒸蒸而上,形成了一股热波,袅绕着泛起了浓密的氤氲之雾。火焰山主要由红色砂岩构成,东起鄯善县兰干流沙河,西至吐鲁番桃儿沟,形成一条赤色巨龙,东西走向,横卧于吐鲁番盆地中。 慢慢火焰道途之中,三袭身影蠕蠕行动其上。她们俱都起着沙漠之舟,身心极为悠闲,随着道途的颠簸,身子一晃一晃的。 “娘娘,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险啊?”阿如忽然对着圣祖娘娘道。 阿慧望着圣祖娘娘,等候着她的答复。只见圣祖娘娘忽然埋首望着赤烫的黄沙,遂抬起头望着天际苍穹,道:“嘿嘿,你们放心吧。天父此刻大兵征东,我想火焰门应该内部空虚。另外在一个多月前,他们不是已经攻下了瑶池山吗?所以这个时候过去抓捕火浣鼠再好不过。” 阿如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娘娘,阿如曾经听闻,正派之士约定上渤海屠诛翼龙一族。据我所知,这种奇异的翼龙似乎曾经就是我们苗疆的巫龙族。算起来的话,大家也算是多年盟友。而今他们有难,我们是否相助一番?”圣祖娘娘思绪片刻,缓缓道:“嗯,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宜于前去。昙云老道这么久了也不见其消息,我想他的祭祀之术应该祭炼的差不多了。不然的话,他早就过来寻找本宫了。” “娘娘,这个倒是极为阴险狡诈,我看你还是小心提防才是。”阿慧突然间来了一句,趁机对着圣祖娘娘道。“嗯!”圣祖娘娘点了点头,然后道:“只可惜上次未能够抓到那两个男子,他们可以助本宫轻而易举练成我们苗疆绝学混沌之术。唉!”圣祖娘娘感叹一句,望着前面不远处。 “这里常年无人居住,已经是一片黄沙,我想它曾经也应该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地方吧?”阿慧问道。圣祖娘娘微笑道:“丫头,这些东西还是留待日后慢慢讨论吧。今天我们过来是为了火浣鼠,要知道本宫为了这个异种费了多少心血吗?今天绝不可以再失手,有了火浣鼠毛皮之后,我们上了渤海之上也是大有裨益的。” 二女子纷纷点了点头,继续驰骋着骆驼,行走于沙漠之中。当头烈日极为灼烤,浑身汗透了。只是这里没有绿洲或是河流,真想立刻找个地方泡泡澡才是。火焰山一带又是寸草不生,没有飞禽走兽,三只影子感觉像是天空之中散落的孤星般,在茫茫的大漠之中简直如同沧海一粟,渺渺无计。 “哇,前面有一座山。”阿慧兴奋的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露出焰雾浓云的山间,神色极为激动。在行走了数日之后,陡然间看到了一座山,就像是孤独行者突然间发现了一座村庄一样。阿慧和圣祖娘娘相对望去,皆有喜色。不过圣祖娘娘立刻皱起眉头来,因为虽然有山在眼前,但是这座山要怎么爬上去才是。 火焰门地处火焰山之巅,要想上去的话,只怕没有其门内的特异功能和内功心法的话,难以驾御而上。圣祖娘娘忽然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块布,上面蛇蚓般绘着草草地图,好像就是火焰山一带。圣祖娘娘忽然指着一处,自信而坚定道:“就是这里。火浣鼠喜于火焰的地方,我们又去寻找他们就得去火焰山脚下的赤焰洞才是。” 阿慧和阿如纷纷扭过头来望着她,这一点二人都是不及她深入研究,所以一无所获。圣祖娘娘继续道:“白天里地下火焰强烈,所以它们一般是不会出来的。只有到了夜里,地下没有火焰的时候它们才会出来四下走动。”阿如机灵得很。眼珠子一转之后,问道:“娘娘是想晚上过来抓捕火浣鼠吗?” “不错。所以眼下我们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到了晚上再行出来逮捕这些异种。”圣祖娘娘点头道。二人望着头顶的太阳,让人睁不开眼睛,极为耀人。圣祖娘娘望着阿如问道:“还有没有水?”阿如伸手摸了摸骆驼背上挂着的水袋,面露喜色道:“还有!” 圣祖娘娘惬意一笑,道:“我们找个地方去歇息一下,晚上再出来。”二女子点了点头,可是抬首四望之后,不禁露出来艰难之色。这里毫无人烟,哪里有地方躲避。圣祖娘娘目光四瞟一番之后,忽然露出来了惊喜的笑容,好像已经看到了什么好地方。 顺着她的眼光瞥去,只见眼前不远处凸起来一座土坯,好像是长年来风沙的侵蚀才形成的一座沙丘,足有三四丈高。背着阳光,在其另外一边形成了庇荫之地。圣祖娘娘朝着那边驰去,招手道:“我们就去哪里休息休息。”阿慧和阿如早就巴不得了,走了这么久,又累又渴,休息一下那实在是太好了。 她俩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过去。卸下骆驼身上的行装,铺上坐骑鞍辔,席地而坐。圣祖娘娘接过阿如递过来的水袋,饮了一口。然后又递给了阿如,道:“你两个也喝一点。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阿如接过水袋的手滞了一下,立刻摆出心甘情愿的模样,匆匆道:“不苦不苦,跟着娘娘效命十分乐意。这回还要助娘娘今早完成心愿,抓到火浣鼠。”圣祖娘娘微微含笑,目光暗暗瞟向了阿慧。 这两个都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最为杰出的弟子仆从,可是二人性格天差地别。有时候想起来还真是让自己扼腕叹息,要是阿慧有阿如的一般就好了,到时候临敌应变之能大大增生。可是阿慧素来沉默寡言,偶然说出来的话也是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只得华丽炫耀的。不想阿如,油腔滑调,圆滑机灵,实在是得力助手。鸟儿有了两只羽翼才能够展翅高飞,而自己无疑是一只翅膀发育不健全,常常难以翱翔苍穹,自由自在。 “上次天母娘娘对我们苗疆的羞辱,本宫一定要讨回来。”圣祖娘娘忽然道。阿如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对了,上回那个云华夫人是什么人,阿如见她道行颇深,就连火焰门门主天父也是要忌惮她三分。”圣祖娘娘十指反扣,道:“这个女人极不简单。不过用不着管她。”“为什么?”阿如还是不太明白意思。 圣祖娘娘笑道:“这个女人是上古时期王母娘娘的女儿,性格桀骜刚烈,喜于云游四海,所以不太爱插手门派之争。上次我们上瑶池山的时候不巧碰到了她,也是倒霉。不过放心吧,只要剑气天三宗毁灭一旦,她想要和我们也不可能了。”阿如“哦”了一声,不再一语。 “阿慧,你在想什么?”圣祖娘娘突然间注意到了阿慧发呆,好像置眼前交谈与无形之中。这个丫头自从上回在苗疆中一系列事情当中后,就变得整日浑浑噩噩,常常迷失自我本性。阿慧迅速回过神来,颞颥道:“没、没什么?”圣祖娘娘目光凝视,熠熠闪亮。阿慧不敢正视,抬头望着远处的火焰山,问道:“娘娘,我们还要不要上火焰山啊?” 圣祖娘娘眼色一怒,嗔道:“刚才本宫不是已经说了吗?现在在此地休息,夜里再去赤焰洞附近看看。”阿慧这才“哦”了一句,神色失常。圣祖娘娘喟叹一声,吁道:“阿慧,往后要多多想阿如学学,不能够时常犯迷糊。我们即将面临一场精彩绝伦的任务,怎么可以终日为个人私事束缚呢?” 阿慧抖擞起精神,应声道:“谢谢娘娘教诲,阿慧以后绝对不在这样了。”圣祖娘娘点了点头,道:“这样才好,晚上我们在过去赤焰洞,到时候就看你们两个配合本宫的行动了。”“是!”二女子齐声应和道。(未完待续) 赤焰洞 火焰山虽然被日里头温度如火烤,但是到了晚上夜里之后,温度急剧下降,让人感到了一丝丝的清冷之意。四下虎虎刮起大漠之风,好像是千百年来那些埋身于此的亡灵们出来召唤唱歌,使人听了之后浑身生出鸡皮疙瘩。 “该行动了!”圣祖娘娘忽然说出来,起身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气。“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感到火焰山脚下,寻找赤焰洞火浣鼠的踪迹。” 阿如面露难色,望着四下刮起的大风,问道:“可是风这么大,我们该如何过去才是。”圣祖娘娘望着远处山间,微微道:“要是赤荼在此就好,凭着它们疾速快捷的身姿,想要过去的话实在是不在话下。只是......”圣祖娘娘伸手刨起一坯沙土,望着炽热的沙土久久无语。 “走吧,我们冒着风沙也要过去。既然天父能够办得到,我们也一样的能行。”说完之后,当先骑着骆驼走在前面。圣祖娘娘一番鼓动之后,阿慧和阿如相对一望之后,跨上坐骑望着前途迈去。 夜里刮起的风儿极为凄厉,风沙打在脸上也是非常痛楚。阿慧伸出袖子来掩住面颊,唯恐被风沙灌进了眼睛和嘴巴里头。圣祖娘娘挥臂荡起阵阵青风,手臂之间刮起了反噬之风,将来袭的沙尘尽数荡漾回去。其身前渐渐形成了一道以她身体和坐骑为中心的真空区。在此区域之内,居然丝毫没有进来的沙尘。阿慧和阿如在她的庇护之下,显得异常安稳。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大伞,定在身前,挡住疾风骤雨。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耳旁呼啸的风尘之音渐渐吞噬了骆驼的脚步声和嗥叫声音。三人渐渐齐辔而行,聚拢到了一块儿。西域的气候就是这样,昼夜温差极为大,白天炎热的时候胜于夏,晚上冷的时候胜于冬。不过没过多久,耳旁的风沙之声渐渐小了,似乎已经出了沙尘范围,到了山坳般。 “唉,这里的路可真是难走啊!阿如,将骆驼拴住,我们马上沿着山路上去。”圣祖娘娘忽然说了一句,将阿慧给惊醒过来。端开捂在脸颊的手掌之后,才发现已经到了适才那座山脚下。不过让她感到惊奇的是,白天看到了这座山明明蒸腾着火焰,为什么这会儿不见了火焰,反而显得异常黑暗,与普通的山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娘娘,为什么这座山的火焰已经熄灭了?”阿如忽然对着圣祖娘娘问道。这一点的确玄妙,只怕非常人所能够理解的。于是,圣祖娘娘望着她一笑,解释道:“因为这里白天受到了阳光炽烈照射,所以才行呈现出这种假象来。并非山峰着火,而是温度和折射形成的。” 二人纷纷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白天所见到的不是因为山峰着火,而是阳光的温度洒在上面,所以想试着了火一样。怪不得人们都称之为火焰山,大概就是这个缘故吧。“好了,我们要开始寻找火浣鼠的踪迹了。”圣祖娘娘忽然抖擞起精神,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 阿如疑问道:“娘娘,适才你所说的赤焰洞究竟在哪里?”圣祖娘娘皱了皱眉头,微微道:“其实这个本宫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地图上面是这样标记的,我相信绝对不会有错的。”说完之后,圣祖娘娘转身从骆驼背上的袋子里头掏出来那张略显浊黄的地图来。然后只见她俯身坐下,摊开地图看了看。 阿如和阿慧纷纷凑上前去,望着地图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图线。二人一时间还不尽明白这上面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忽然间看到了地图之上有着几个地方做了特别的记号。于是,她俩开始猜测,莫非这些记号与寻找火浣鼠有着莫大关联不成。想到了这里,阿如忍不住问道:“娘娘,这些记号是什么东西?” 圣祖娘娘抬起头来微微笑道:“这都是火焰门各个要塞以及关卡图。本宫飞了很多时日才算是绘制出来。不过有些地方不够精确,但是也可以作为参考一下。例如,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火焰山的入山口之一上山梯。按照地图上面来看的话,我们须得往左再走两里路才是赤焰洞。”阿如和阿慧相对望了一下,想不到娘娘如此煞费苦心,可见她苦心孤诣了许久,不然的话光是画这张地图就得花费数月时间。 三人将骆驼拴好之后,开始往着左边赤焰洞所在方向而去。圣祖娘娘对火浣鼠的研究可谓是入木三分,对于它们的习性也是了解。自从上回在苗疆失手之后,这么多事日以来,他一直都在寻找火浣鼠的物种。不料事事不如人意,多次无果。 上次在瑶池山下一战,天父已经去了中土,这一点她也是深深记在怀中,觉得现在是天赐良机,不可以错过。火浣鼠习惯于生存在火浣鼠一带,要找他们就得到这里来。所以趁着此刻火焰门内部无人之际,出来逮捕乃是上上策。她之所以如此性急着求得火浣鼠,是因为其毛质之好,惹得他垂涎三尺。有了火浣毛的话,将其织成上好的护体衣,刀枪不入。另外火浣毛的作用不仅仅局限于此,只是她没有深入研究过,所以备感好奇。 三人冒着外头轻微的风沙,还是出行了。这里靠近山脉之处,风沙侵袭的威力减小了不少。所以她们三人很容易就过来了,耳旁仍然是呼呼的风声,听得让人心寒,好像山脉也要给吹倒了。没多久,呈现在她们眼前的又是一座巨大的山峦,正中之下开有巨大的洞门,里头是不是泛着赤黄色的火焰。火焰在里头恍如风卷残云,一张一舒的。 圣祖娘娘瞧得振奋心惊,终于让自己有朝一日倒了这里。好像挖矿者来到了金矿面前,发了横财。忽然间,圣祖娘娘扭过头来对着二人道:“你们要当心了。火浣鼠也会伤人的,而且此洞中蕴藏有大量的火焰,万一不慎的话说不定就会被火焰烧死。”二人谨慎点了点头,慢慢退后一步。 圣祖娘娘双眼仔细瞧着里头,只见里面的火焰像是云雾般,袅绕盘陀,时不时翻滚一下。这样的景象实在是骇人。就像是即将要燃着的火星般,没有人可以预测它什么时候会着火。于是,圣祖娘娘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洞口。忽然间对着洞口里头击进去一掌,浑厚的青气像是一道光柱般捣进去,直*的里头火焰翻**滚。 “吱吱!” 耳畔忽然间想起来了阵阵老鼠般的嘶叫之声,阿慧和阿如脸色纷纷大变,莫非是触动了里头的火浣鼠不成。“阿如,阿慧,你们快点过来将洞口堵住,一旦有火浣鼠出来就逮住它们!”圣祖娘娘忽然间喊了一声。 二女子望着暗黑之中光亮的洞口,纷纷害怕起来。并不是她们害怕火浣鼠,而是此地环境极为恐惧。试想一想,一座山开了个洞口,里头冒着浓烟般的火焰,谁瞧见了不害怕。再说了,火浣鼠乃是火焰山这一带生长的鼠类,有着先天优势,陌生人过来索取,无疑是等于送死。 “快点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圣祖娘娘忽见二人迟滞不动,料想他们肯定是惧怕什么。不过此刻自己有心取得火浣鼠,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阿慧和阿如纷纷上前,左右站在洞口。洞口呈现出来的是凹陷状态,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是火浣鼠最先以其本能打开的。老鼠会打洞,这一点时众所周知的。 “呼嚎!” 里头突然间传来了阵阵恶鬼般的嗥叫之声,令人闻之面色惨白。阿慧和阿如相对一望之后,觉得今日此举是在太过冒险。只是娘娘急于求得火浣毛,她们也不好拒绝。不然的话圣祖娘娘一经发起火来,那就不好说了。不过二人侍奉圣祖娘娘,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就算真的是刀山火海也丝毫不加犹豫。只是人都有着向好处想的心思,谁会平白无故送掉性命。 圣祖娘娘忽然听到了里头传来声音,立刻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二人望着圣祖娘娘,均是点了点头。圣祖娘娘迈前几步之后,听在洞口处滞了滞片刻。望着里头被火焰光芒映照成为赤黄色的洞壁,圣祖娘娘瞠目结舌。或许这种奇观还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阿如突然间问道:“娘娘,这里头真的是火浣鼠吗?为什么刚才听到的声音那般奇怪?”圣祖娘娘望着脸色陡变,其实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那张地图带着她先入为主思想太深太重,是以无法冷静下来。 于是,望着洞壁里头片刻之后,圣祖娘娘慢慢开口道:“我们进去瞧一瞧!”说完之后,当先迈步进入其中。阿慧惊得面色惨白,如此毫无顾忌妄自乱闯的话,实在不太明智。于是,阿慧未等到圣祖娘娘完全进入其内,喊住道:“娘娘,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或者明天再进去?” 望着她那哀怨祈求的神态,圣祖娘娘不由得苦苦一笑,随即冷漠道:“哼,你们白天的时候没有看到吗?这座山完全笼罩在火焰之中,怎么上的去啊?晚上还好,最起码没有了阳光,山上也就看不到火焰了。如果现在就急着离开的话,不是白白跑了一趟。所以我们一定得赶紧时间,不然的话等到天明就更加糟糕了。你说是不是?”说着望了一下旁边的阿如。 阿如向来奉承圣祖娘娘,虽然心里面害怕,表面上仍然装着镇定,处之泰然,声音颤抖道:“对、对,娘娘说的没、没有错!”圣祖娘娘瞧出来了端倪,问道:“阿如,怎么你也怕了,为什么声音都变了?”阿如立刻解释道:“不是、不是的。这里坏境有点冷,阿如受不了!”圣祖娘娘疑色望着她,明显是在说谎。虽然西域夜间温度地下,可是火焰山这一带,尤其是赤焰洞温度这么高,骗得了谁。不过阿如嘴里面服了自己,那就不用理会她心里面如何想的。 “很好,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进去,切莫耽搁了时间。”圣祖娘娘扭过头去,直接进入。阿如收起惧怕之意,对着旁边的阿慧幽怨道:“我们一起进去吧!”阿慧点了点头,然后和她并肩走入进去。 三人慢慢摸索着走近,感觉浑身开始炽热起来。里头光芒辐射出来的温度灼在身上是在难受。和刚才在外头,完全是一个冬天,一个夏天。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还真是无稽之谈。圣祖娘娘望着洞壁之上不禁感叹起来,此洞里面的石头好像是烧成铁水状般的液体般,看得叫人生出高温度来。圣祖娘娘有意试探温度高低,将自己素手微微靠近。奇怪,怎么一丝赤烫的感觉也没有!照说石头温度高的话,在离他几寸处的地方应该会散发出来炽灼的温度才是,为何没有。 阿慧和阿如相对一望,脸色也是煞白起来。不过事事必须自己亲自试过了才算数。于是,阿如也不忌惮,将手伸到了洞壁之上触碰。只见他丝毫不显露山水,好像无所事事。阿慧问道:“这、这石头难道一点儿也不烫吗?”阿如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圣祖娘娘问道:“娘娘,为什么这石头开上去有着赤红光芒,却一点儿也不烫啊?” 圣祖娘娘忽然听见之后,扭过头来,愣愣望着二人。她也不知道,因为这是第一次来赤焰洞。应该来说赤焰洞和赤焰兽一样的,浑身泛着火焰之光。不过赤焰兽身上的火焰是真的,如果一不小心沾到了身上的话,非得烧死不可。而这里就奇怪了,为何看上去炽烈的火焰,却丝毫也不觉得烫。(未完待续) 鼠王 “娘娘,会不会弄错了,这里压根儿就不是赤焰洞?”阿如忍不住问道。她想早点离开这个洞,所以藉此希望能够打消圣祖娘娘的念头。不料圣祖娘娘丝毫不以为意,呐呐道:“不会的。这张地图是本宫飞了许久才绘成的,地理位置绝对没有问题。” 二人愣愣望着,难道圣祖娘娘如此自信。看来她今天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非要深入前去查看一番了。不过她俩可是替着大家安危着想,万一进错了地方白白送命可就不妙了。其实阿如一直都是这样的思想,那就是守株待兔。觉得没有必要甘冒如此之大的凶险,万一遇到了其他不是火浣鼠的怪物,不仅白白跑了一趟,而且性命有尤。 “你们不要怀疑,本宫的判断绝对没有错的,就怕你们没有胆量。”圣祖娘娘忽然道。阿如听了之后,索性道出来心里面所想,对着圣祖娘娘道:“娘娘,奴婢是担心万一弄错了的话,大家白白把生命寄托在了这里,实在是不值得。”圣祖娘娘听了之后,嘿嘿一笑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值不值的。你们既然跟着本宫,可曾想过有什么值不值没?” 说完望着二人,目光一刻也不离开。阿如登时色炯,这种思想自己是从来不从有过的,莫非今日之事让她怀疑到了二人对她不够忠心。想到了这一点之后,阿如立刻解释道:“娘娘,你误会了。阿如这辈子跟着您,从来不曾后悔过......”说完之后,脸色极为难看,尤其是洞中火光映照,显得更加蜡黄如纸。 圣祖娘娘呵呵一笑,道:“这样才对。那你们就跟着本宫,不要后悔。”说完,圣祖娘娘望着洞深处更为赤黄的黑暗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火浣鼠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肯定害怕有人过来骚扰它们,所以他们一般都是躲在深处的。如果不更深一层的话,想要逮住它们那是万万不能。” “娘娘,阿慧觉得跟随你这么多年,你的生命安危应该放在第一位才是。你是我们苗人的龙首,没有你,我们群龙无首!”阿慧突然间间冒出来一句话,将圣祖娘娘前进的步伐滞住,扭过头来对着她深深一望。 看得出来这两个丫头对于自己感情颇深,如此念叨也不是仅仅为了各自生命着想,更多的是她。不知不觉中,圣祖娘娘的心情微微温暖。于是,圣祖娘娘忽然停下脚步,对着二人深深道:“阿如,阿慧,等本宫光复了我苗疆一脉,到时候你们就是头号功臣了。从今往后,涉及到危险的事情决不让你们参与。” 阿慧和阿如纷纷跪下,道:“替娘娘效劳本是我们的职责。就算娘娘不强行要求的话,我们也不会推辞。请娘娘不要过多猜想,婢子对您绝对忠心。只是希望你考虑一下生命安危,因为你是我的龙头,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全线崩溃。”圣祖娘娘上前扶起二人手肘,深慰道:“本宫有你们两个忠心得力助手,此生无憾。”阿慧和阿如纷纷抬起头来,准备接受她的心意。忽然间,阿慧和阿如的脸色惨白,双目滞滞望着圣祖娘娘身后,瞳孔渐渐收缩。圣祖娘娘觉得奇怪,连连望着二人问道:“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起来啊?” 圣祖娘娘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二人好像看到了身后有着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一样,如此吸引她们的眼球。于是,圣祖娘娘望着二人疑惑不已,问道:“阿如,你怎么了?”“娘娘,您身后......”“不好,快逃!娘娘......”阿慧忽然间像是打晕之后突然清醒般,也不顾其他,奋力起身就要推开圣祖娘娘。 三人身体互相撞击之下,纷纷跌倒了洞壁之上。圣祖娘娘这才意识到了身后有东西,想到了刚才二人那副呆滞的表情。于是,圣祖娘娘趁机扭过头去一看,浑身渗出冷汗来。身后一只足有大象般硕大高猛的火鼠,立着两只后腿,狰狞凶残的望着三人。此鼠身体之上一闪一闪的,好像燃着的光毛一样,两眼如同霓虹灯般绽放暗淡幽灵般的光芒。 “啊!”圣祖娘娘惊出一声来,立刻推开二人独身上前,然后回过头来掩护二人道:“你们先走!”阿慧呐呐叫了出来:“娘娘!”“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啊!”圣祖娘娘突然大喊一声,吓得二人浑身颤抖,不由得朝着身后的火鼠瞥去。 “呼嚎!”巨鼠发出来一声怪叫,像是地狱亡灵,又像是巨人般。三人纷纷闪开略许,朝着洞壁凹凸处拐去。 “噗!”巨鼠忽然吐出来一团火焰,打在了洞壁之上。洞壁猛然间着了火似地,更加赤黄。刹那间,洞里面好像突然浇上汽油燃着般,大火熊窜。本来洞中的温度就有所高深,加上火浣鼠吐出来的火焰之后,温度骤然增生,仿佛火炉一样。圣祖娘娘立刻飞身而起,踏着洞壁弹身斜蹿。阿慧和阿如滞后而逃,朝着洞口处窜逃。 可是巨鼠也不笨,早就一口赤火喷了过去,数条火线在洞口处形成了蜘蛛网状,纵横交错,将洞口堵住。于是,三人纷纷退了回来。可是退回来更加凶险,巨鼠逢人就喷火,丝毫不加容情。眼看出逃无望,退路被封。圣祖娘娘和二人纷纷奔命,望着火焰下方窜去。 “嘣!” 火鼠忽然间抬起大脚往地一贯,势如震天般,地动山摇。三人跌连大叫起来,竞相奔走。可是巨鼠也不迟钝,看似身体肥胖似乎行动不便,可是它移动的速度迅驰无匹,让人透不气来。没多久,洞里面开始荡漾着蒙呼呼的声音,巨鼠四下*迫三人。 圣祖娘娘望着浑身闪亮的火浣鼠毛,心情陡然间激动到了极点。虽然眼前情形不容乐观、生死悬于一线,可她只要想到了火浣毛,依然朝着好的方面去想,相信过不了多久必定会征服巨鼠的。如此硕大的一只老鼠,足足抵得上普通火浣鼠数百只。这么多的火浣毛,不知道要做多少件火浣衣。 “阿如,阿慧,你们过去引开它,本宫来斩杀它!”眼前已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阿慧和阿如纷纷领命,朝着左右两个方向诱攻火浣鼠。只见火浣鼠像是即将发怒的疯牛般,低摇着脑袋,嘴里面低声嘶号着,前爪不住摩梭。 突然之间见到了阿如和阿慧左右攻击,它还是不好拿捏。只怕攻击阿慧的时候,阿如会寻机对于自己不利,所以它踌躇了良久,不知道该向谁发难。“呼嚎!”火浣鼠在此低嘶着,脑袋兀自摇晃不定,通体火焰不时间发出来“呲呲”的声音,好像掉进了火焰里面,全身毛发烧着般。 “你们就这样稳住它,本宫现在就来。”不由分说,圣祖娘娘奋不顾身扑了上去,准备一举击倒火浣鼠。不奈尚未靠近火浣鼠,就已经感觉到了赤烫的温度如利刀般割肉之痛。“娘娘,你要当心了!”阿如突然间喊了一句,想要从地上拾起来什么东西砸一下火浣鼠。 情急之中,拾起来一块石头,也顾不得烫手,奋力扔向了火浣鼠。火浣鼠中镖之后,微微后退了一下。随即发起怒来,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对自己不敬。阿如眼看着火浣鼠不再攻击圣祖娘娘了,而是朝着自己攻击而来。于是,阿如惊叫一声,想要躲避开来。可是洞壁实在太过狭窄,想要逃也是无可奈何。此处又不是苗疆那般地势险峻,火浣鼠随便移动一下身子就可以逮到其中一人。 圣祖娘娘双掌平推而出,一道青烟鼓出来,里头饱含着大量毒气。火浣鼠张开大口,满嘴火焰般的牙齿亮闪亮闪的。圣祖娘娘瞧得耀眼,趁机飞上洞顶,从上面扯下来一堆石头,砸向了火浣鼠。 “呼嚎!” 火浣鼠又是一声闷呼,好像被石头砸痛了,埋着脑袋又开始摇晃起来,咆哮不已。阿慧和阿如纷纷觑往,手足无措。忽然间,阿如瞥见火浣鼠又开始转向袭击圣祖娘娘了。于是,她突然间想到了火浣鼠弱电。阿如望着圣祖娘娘,然后掩住嗓子喊道:“娘娘,让我们来对付它,你就歇息会儿。”说完之后,也不管阿慧的建议,从怀中亮出来一根棒状物,大概是她平日习以为常的兵器。 圣祖娘娘不明白阿如意图,以为她是看不过去自己独立承受着火浣鼠。忽然间瞥见阿如冲上来,伸出手袖对着火浣鼠一射。一道光轴自其袖中射出来,打在了火浣鼠身上。火浣鼠突然遭她暗袭,本来还在对着圣祖娘娘的袭击之力全部转向了阿如。 于是,火浣鼠裂开嘴巴,朝着她汹涌扑过来。阿如诡笑一下,伸出来棒状之物朝着火浣鼠脑勺敲去。火浣鼠滞了滞,亮闪着两只眼睛,盯着阿如手中的棒状物瞧了瞧,似乎很是好奇的样子。阿如藉此机会扭头对着阿慧喊道:“阿慧,你快过来帮助我一下。只要我们三人轮番和它纠缠周旋,总会将它的精力消耗掉的。” 圣祖娘娘闻言之后,这才拍脑会意过来。适才只是想到了这个庞然大物凶恶残暴,却没有注意到它的弱点。倒是阿如聪明,几下子就已经瞧出来了它的弱点所在。阿慧也像是意会到了,点了点头道:“好的!”说完之后挺身而来,火浣鼠依旧追逐着阿如,咆哮不已。 阿慧趁机喊了一句:“阿如,借你的兵器一用!”阿如心领神会,匆忙将棒状物凌空抛向了阿慧。阿慧跃起身子借助,紧握住棒状物,突然点打火浣鼠尻尾。火浣鼠感到了屁股后面被人敲痛,立刻回过头来扬空咆怒一声。于是,火浣鼠又开始转而攻击阿慧。 原来,火浣鼠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当然也就是它的弱点。谁要是惹到了它,它就找谁,直至袭击到了对方才肯善罢甘休。阿慧被火浣鼠追得四下到处乱跑躲窜。阿如跟上来打击一下,火浣鼠又过去袭击阿如。如此一来,二人互相协调,一人逃累了,另外一人就补上来。这样一来,不仅二人储存到了力量,而且还可以在追逐之中得到充分休息。倒是火浣鼠,一刻儿没有休息过,不停地追逐二人,生怕不小心被人偷袭到了。圣祖娘娘在一边瞧得奇怪,心里头觉得可笑。看来火浣鼠还真是个奇怪的物种,只知道攻击不知道防御,无故耗费自己的体力。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火浣鼠追逐累了,打了一个重重的响鼻,然后坐地不动了。圣祖娘娘觉得时机已到,是时候处决火浣鼠。可是她抬头望着二女子时,却发现她俩已经累得娇喘不已。看来刚才大意了,只顾着诱惑火浣鼠,却没有注意到二人感受。虽然刚才那样可以消耗火浣鼠体力,二人的体力也是跟着消耗。眼下只有依靠自己了,这一点圣祖娘娘在心里头揣思出来。 “娘娘,我们已经累得不行了。快、快趁机干掉这只大老鼠,不然的话待会儿它的力气恢复了,想要再抓它就不容易了......”阿如说完,忍不住喘出来一口粗气。适才实在是够累得了,跑了半天,不仅是满头大汗,更是筋骨酥软,绵绵无力。于是,圣祖娘娘点了点头,对着二人安慰道:“你们就歇息一会儿,本宫这就过来除掉此鼠!”说完之后,圣祖娘娘朝着坐地、喘着粗气的火浣鼠慢慢靠近。 火浣鼠好像已经意识到了圣祖娘娘的来意,想要起身攻击放抗,可是发现经历了刚才一番周折斡旋之后,已是使不出来力气,就是想要坐起来也显得非常困难。于是,火浣鼠又是重重打了个响鼻,有气无力......(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集 火浣之争 龙魔大浩荡 麻雀在后 “娘娘,它已经没有了力气!”见到了如此情景之后,阿慧忍不住喊道。圣祖娘娘微笑着点了点头,已是胜券在握。于是,她慢慢走向了火浣鼠。这可是自己垂涎已久想要得到的火浣鼠啊,如今终于是如愿以偿了。不过,现实离梦想只差一步了。 火浣鼠已经意识到了圣祖娘娘的意图和心机,双阳望着她,放出来更加绽放的光芒。或许在它们心里面,人类都对自己的毛质有着极其渴望的追求,所以时常会遭到他们的袭击。如今瘫软在地,只怕就要被人毙于手下。 圣祖娘娘的脚步像是生命的延续,渐渐走到了尽头。忽然间圣祖娘娘扬起手掌来,不过她还是迟疑了一下。因为她知道火浣鼠浑身都是火焰,只怕这一掌不能够随意打下去。要是不慎的话,没准儿被其灼伤。 正自犹豫踌躇之间,洞口外头想起来了一声阴笑,大笑道:“娘娘,既然你不敢碰火浣鼠,那就让贫道代劳吧!”声音落下之后,“倏倏”声音响起来,像是疾风吹着帆布般,快闪进入了洞里面来。 阿如和阿慧纷纷惊诧,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谁进来,那人就已经冲到了火浣鼠和圣祖娘娘之间。 原来是昙云老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圣祖娘娘刚才听他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几分,这下子更是深信不疑了。“嘿嘿,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道长。群雄现在都是集聚渤海准备屠诛翼龙一族,如此之热闹的一幕,怎么可以少了道长你呢?”圣祖娘娘忽然间恭维道。因为她也明白,昙云迟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向着火浣鼠出发的。 上次在苗疆她已经见识了昙云功力大增,居然和莫小峰打斗起来,丝毫不逊色。显而易见,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昙云垂涎巴结了。因为他的噬血祭祀之法就已经祭成,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对自己低声下气,谄媚侍奉了。于是,圣祖娘娘开始担忧起来,如今火浣鼠就差一步之遥到手,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过来,只怕又被他坐享其成。 昙云依旧不改从前面貌,只是谈吐微笑只见多了几分自信,可见他也是信心百倍。于是,环望着圣祖娘娘、阿慧和阿如,昙云嘿嘿而笑,极是阴霾,酣畅道:“那是当然。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够少得了贫道。就连天父也已经过去了,贫道自是不会错过好戏。” 圣祖娘娘心里面微颤,没想到这个妖道还真是厉害的,消息如此灵通。其实那日昙云已经将噬血之法最后几重巩固了一下,顺便将噬血阵气旋中的群魔祭出来。如今,三界面临着一场重大的灾难。他也是揪准了机会,知道此刻群雄都是去了渤海,无法估计后方,所以这个时候是最好下手的机会。就算渤海翼龙屠尽,天下跟着又将因为自己和饕餮之故变得再起风波。 不过他也知道上渤海之后,免不了与群雄大战一场。战斗难免会遇到伤损,必须佩带好充分坚固的保护。忽然间,昙云想到了上回在苗疆见识的火浣鼠,决心来火焰门索求。这一点和圣祖娘娘有着共同的出发点,天父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过来。可是如今王玄已经上了渤海,又将火焰门的总坛移到了瑶池山。火焰山可谓是门户洞开,不过空架子一个。 到了火焰山之后,昙云也很谨慎。潜伏了数日之后,才发觉火焰门几乎无人了,留下来看守故坛的门众也不过是些看门狗,不堪一击。于是,昙云决心寻找火浣鼠。只是没有想到不需要自己动手,就可以坐享其成了。等到了圣祖娘娘他们三人差不多制服了火浣鼠之后,他才出来现身一见。 “嘿,道长可曾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莫非你已经忘了吗?”圣祖娘娘忽然凝视着昙云,心里面开始焦虑起来。万一待会儿和他闹起来,那还真的是大麻烦。如今昙云可不似从前,想要对付他的话,却是艰难。阿如和阿慧纷纷瞥望着昙云背影,只觉得此道不仅仅手段卑劣毒辣,更是个不信守成若之人。 于是,昙云故作不知,狡狯道:“是么?莫非贫道和娘娘之间还有什么瓜葛不成?”说完望着圣祖娘娘,双眼发出来让人厌憎的目光,只觉得此人痛心疾首。圣祖娘娘笑道:“上回道长可是说好了,我们要携手对付莫桑松的。”昙云听了之后,仰然长啸一声,望着圣祖娘娘冷冷道:“嘿,莫桑松已经去了渤海。娘娘有时觉得有能力的话,倒是可以自行前去,贫道恕难奉陪。今日此来的目的是为了火浣鼠。”说完之后,双目欲望的火焰烧向了地上火浣鼠。 圣祖娘娘微微上前,想要当先取得火浣鼠。不料昙云瞪着眼睛恐吓一下,硬是不让。圣祖娘娘见状,朝着昙云瞥来,端凝道:“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昙云嘿嘿一笑,挥动拂尘道:“娘娘,你还是放弃此鼠吧!”说完,伸起手拦住她。 圣祖娘娘大怒,喝道:“休想!”昙云也不生气,呵呵一笑,道:“等到贫道处决了莫桑松,这只老鼠就当做是报答吧!”圣祖娘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之人,忿忿道:“凭什么?”昙云笑道:“凭贫道现在的功力和道行!”说完斩钉截铁望着她,眼神是在警告她。阿如登时起身朝着昙云戟指道:“臭道士,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吧?当初若非我们收容你,只怕此刻你早已经葬身蛇腹。” 昙云回过头来望着气煞的阿如,笑道:“小丫头,说话好大的口气啊!”阿如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忽然对着圣祖娘娘喊道:“娘娘,不要跟他罗嗦。”圣祖娘娘望着昙云,问道:“看来道长今天是非得与本宫强火浣鼠不可了?”昙云神色肃杀,慢条斯理道:“哼,这就要看娘娘自己如何选择了!” 圣祖娘娘心里头颤抖,依旧问了一句:“什么意思?”昙云嘿嘿一笑,道:“娘娘也是聪明之人,不会连这也不懂吧?”说完朝着火浣鼠望去,欲火喷出来。圣祖娘娘跃上而去,伸手欲要抓向火浣鼠。昙云回臂一挡,喝道:“干什么?”圣祖娘娘火道:“哼,休想与本宫抢功!”说完之后,挥掌劈打昙云。 昙云也不迟滞,扫起拂尘劈面袭向了圣祖娘娘。圣祖娘娘连忙回撤掌势,往后退却。昙云趁机卷起来拂尘,将火浣鼠缠裹着就要遁去。可是火浣鼠体型太大,无法遁去。圣祖娘娘瞧得分明,趁势攻击昙云后背。一时间昙云顾此失彼,连忙松开拂尘迎接圣祖娘娘。 “噼啪”一声响起,二人四掌交接空中,弹震开来,纷纷望着后面退去。火浣鼠揪得机会,准备遁身逃去。忽然间火浣鼠身体上面的火焰陡然崭亮,像是火焰燃着。阿慧和阿如纷纷惊叫起来,对着圣祖娘娘喊道:“娘娘,火浣鼠要逃跑了!” 圣祖娘娘勒住脚步之后,也不理会昙云了,独自朝着火浣鼠袭去。火浣鼠经历了一番周旋之后,险遭人手,已经变得聪明机灵多了,也不和她计较纠斗,急匆匆朝着洞里面遁去。昙云也感到了不妙,立刻袭身追去,人未至拂尘已经荡扫而前。 “吱吱!”火浣鼠忽然发出来一声惨叫,已经被昙云的拂尘给扫到,浑身犯痛。阿如和阿慧纷纷追上前去,拦住火浣鼠逃去方向。火浣鼠已是掎角之势,无处可逃。此刻为了逮住火浣鼠,防止它遁逃,二人暂时抛弃了争斗之心。因为火浣鼠都是他俩所想取得的,如果因为内斗而放跑了如此大大一只的话,实在不值得。 不过圣祖娘娘也没有想到,火浣鼠会突然之间意识到,寻机逃脱。于是,对着昙云道:“道长,我们带到了火浣鼠之后,四六成对分怎么样?”昙云也不计较那么多,道:“我六你四!”圣祖娘娘心里面极是不愿,不过此刻逮鼠要紧,只得不予以争辩。不过,阿如心里面已是愤愤不平,觉得这个道士实在是太贪心了。 昙云依旧勒住拂尘,丝毫不肯放过。不过火浣鼠体态硕大,力大如牛。昙云只觉得手腕牵掣之痛,实在支持不住。圣祖娘娘已是瞧出来了他的吃力模样,连忙冲前贯出一掌,对着火浣鼠脑袋击去。 火浣鼠中掌之后,“呶呶”大叫,埋头摇晃,四足不住摩梭着,像是被拴住的猛狗般急切挣脱锁链。阿如和阿慧左右夹击而来,纷纷打向了火浣鼠的软肋。火浣鼠无法反抗,等于是挨打。于是,闷叫之声更甚,响彻整座洞穴。 昙云不能够放开拂尘,不然的话火浣鼠肯定要就此逃跑的,到时候大家的努力都将告于泡影。圣祖娘娘也不迟滞,双掌贯过火浣鼠顶上的洞壁,巨大的石块击落而下,砸在了火浣鼠身上。“轰隆”一声,山洞似乎在刹那间崩塌,无数云落的石块砸向了火浣鼠,将她掩埋住。 一时间,圣祖娘娘掩饰不住惊喜之色。火浣鼠被压在石块之下,挣扎叫了数下之后,便是一动不动。没过一会儿,本来光润闪亮的火毛渐渐熄灭,失去了光焰。圣祖娘娘迫不及待上前就要去的火浣毛,不料昙云伸出拂尘柄一挡。圣祖娘娘忽然碰到了拂尘柄,诧异望着昙云。昙云哼道:“说好了,我六你四!”圣祖娘娘心里面不服,如今火浣鼠已经正法,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随即叱道:“凭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而且此鼠本来是本宫先发现的!” 昙云登时不悦,怒道:“娘娘,你可不要忘了。刚才若不是贫道的话,此鼠早就逃走了。”阿如忿恚不已,挺身上前叱骂道:“臭道士,要不是你突然间过来,也不会出现那种事情的。现在你还想坐享其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昙云瞪着她,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 圣祖娘娘也不理会他,趁机上前准备带走火浣鼠。昙云不及阻挡,顺势扫去拂尘。圣祖娘娘立刻挥臂阻挡,与他交起手来。昙云暗暗道:“哼哼,贫道如今已经祭成了噬血之法,还会怕你不成!”顺势一道气血划过,圣祖娘娘早有预防,偏身躲开。 “噗!”身旁的石壁被昙云的血气给腐蚀,化为了泡沫之状,蒸发掉了。三人见了之后,无不大骇,看来昙云的功力已是无法想象了。似乎对比起上回在和莫小峰对决的时候,又有所长进。昙云的掌势出击,仿佛野兽咆哮般,那股血腥之气和侵蚀之力表露无遗。 其实噬血已经练到了最后及重境界,完全可以借助祭祀之术召唤而出孤魂野鬼。掌力当中掺杂了鬼魂之力,其腐蚀之性极强。圣祖娘娘、阿如以及阿慧无不惊惧,纷纷望着昙云。一招出击之后,昙云收敛起来掌力,立在三人身前示意了一番。不过圣祖娘娘虽然惧怕他功力深厚,但是对于噬血祭祀之术还是知道如何防范他的破坏之力。 “阿如、阿慧你们先去取火浣毛,这个倒是交给我来对付!”声毕之后,叱咤出去就是一掌拍击昙云。她明白,任何祭祀之术在其发功的时候都是需要一段时间吟唱咒语的,不然的话难以祭出来强浑的力量。所以圣祖娘娘深知这一点之后,立刻改为强劲的力量攻击昙云。 昙云呼哧一声,挥臂阻挡圣祖娘娘来击。二人掌臂交接之后,昙云被弹出去,几个跌落之后,跌出了山洞口。圣祖娘娘趁着机会追了出去,迎面下去又是一掌。昙云跌在洞外刚刚想过要站起身来,忽然眼前一掌袭来,躲犹不及。(未完待续) 抢鼠 “噗!”昙云抄起来一块巨石朝着圣祖娘娘撞击而去。好在火焰山这一代山上跌下来无数碎石,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情急之中突然抡起来一块这么大的石头。石头与圣祖娘娘的掌势交接之后,滞在半空突然炸开。一时间,洞口炸亮恍如白昼。碎石尘埃乱飞,弥漫空中。 圣祖娘娘咳嗽一声,竟是不小心将灰尘吸入肺中。昙云见到了此景之后,立刻挺身上前去推出来一掌。在这一掌出击之际,昙云脑海里面忽然浮现出来了往日在圣祖娘娘面前的耻辱,那种非男人般的待遇,至今思忆起来已是觉得人生痛苦。 昙云向来背信弃义,所以对于所谓的承诺和约定当做放屁一般,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程而已。圣祖娘娘朦胧之中发觉无俦的掌力朝着自己压过来,也不及辨向,随意出击就是一掌,对着昙云迎上去。“噼啪”一声之后,二人的身子纷纷震了回去。 圣祖娘娘立在原地,心里头暗想情况不妙。昙云掌势中说不定淬有毒气,一旦中了毒气的话,岂不是糟糕。正当她担忧之际,昙云忽然开口道:“贫道已经说了,火浣鼠我六你四,如果你执意要与贫道作反的话,那就不客气了。”圣祖娘娘听他口气,好像刚才那一掌并没有淬有毒气,心绪渐渐宽慰,镇定道:“没有想到道长也是真版不讲信义之人,真是让小女子看扁了你!”圣祖娘娘有意这么说,实则想打击他。 不过,昙云只是仰然一笑,随即道:“娘娘,火浣鼠乃是火焰门独有其物,人人求知欲的。所谓大义当前,贫道当然是大义灭亲。虽然你我先前有约,那也是建立在共同利用的基础之上。”圣祖娘娘听了之后没想到昙云会这么直白,实在是让她颇觉尴尬。不过此念一闪即过,随后瞪视着昙云。 “那好,我们就来个公平较量吧!如果你赢了本宫的话,火浣鼠就由你带走,本宫绝对不会动它分毫。”圣祖娘娘唤出来阿慧和阿如,然后一直等到了二人站在自己身前,才道:“阿如、阿慧,本宫待会儿就要和道长决斗一场,如果道长赢了的话,就由他带走火浣鼠......”“什么,娘娘?火浣鼠可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怎么可以?”阿如不知道圣祖娘娘为何会做如此决定,是以顿生疑惑。 昙云笑了笑,道:“只怕娘娘待会儿会赖账吧?就算贫道侥幸胜出的话,也未必能够从此带走火浣鼠?”圣祖娘娘闻言有异,连忙问道:“为什么?”昙云狡狯而笑,道:“你们人多势众。贫道只是单枪匹马,待会儿你我拼个两败俱伤,对你大有裨益,而对于贫道却是百害无益!” 圣祖娘娘听了之后,感觉昙云果真阴险,只怕是天底下最为狡黠之人。于是,圣祖娘娘痛快淋漓一笑,道:“道长,你以为天下人都似你这般吗?呵呵,你也不要太小觑本宫了。如果你真的赢了的话,本宫拱手相让,决不失信。”昙云笑了笑,道:“嘿,这样最好。” “那你还等什么?”圣祖娘娘突然间说了一句,身子开始迁移。昙云也不迟滞,拂尘顺手揽起来一扫,带过了阵阵徐风。阿如和阿慧相对一望,脸色开始变得煞红起来。昙云的手段可谓是不忍卒睹,待会儿娘娘一旦败给了他的话,大家都是难逃其手。昙云忽然挺身而起,恍如拔地带起来的柳树般,力道极为浑厚。 圣祖娘娘叱咤一声,迎上去和他交掌对决。大地忽然间震荡一下,山洞口处摇下来了不少的烟尘,被风挂起来簌簌飘落。阿慧和阿如躲到了洞口处,生怕被尘埃石块打到了。放眼望着外头,圣祖娘娘和昙云已经斗得天翻地覆。 昙云无论是拂尘还是掌势划过的时候,都会带起来丝丝血芒之痕。这就是噬血祭祀之术的力量所就,沾空运血。和莫小峰的血煞比较起来的话,也就是这点本质上的区别。不过莫小峰的血煞更为强劲,化血为器,实属罕见之举。圣祖娘娘和昙云交手之后,忽然间也想到了莫小峰。上次苗疆之战历历在目,可以说对于进她还不算损失。 本来以为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王崇益等人齐聚会给苗疆和灵蛇窟带来毁灭,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天父横空出世,将瑶池山攻占。此刻天下正派都是手忙脚乱,不仅仅要对付巫龙族,更要考虑即将成敌的王玄。光是这两件事情就足以令得他们瞻前顾后,何况还有眼前昙云和自己。这次取得了火浣鼠之后,她也是打算上渤海的。 昙云忽然过来和自己抢夺火浣鼠,还真是没有想到过。不过昙云和他的出发点一样,都是为了备战渤海之行。其实昙云和饕餮早就约定好了,当然也是很久之前。他们决定好好对付莫桑松,到时候莫桑松知道了莫小峰的情况之后,定会大快人心。 圣祖娘娘翻飞空中数下之后,掌势斜推一下,贯出来一股青烟。青烟出掌之后,袅袅滚动,完全包噬住昙云。昙云手里头的拂尘柔软流动,如同流波。拂尘卷扫之处,将青烟尽数荡开。然后趁着门户洞开之际,朝着圣祖娘娘面门袭去。圣祖娘娘双掌回撤护住正面,正好与昙云单掌交接到了一起。 又是一声闷响,二人被荡出去数丈远,纷纷后撤。昙云震退的时候在在空中连连翻动数下,然后趁机弹出来一掌。掌势化为幻影,血气裹挟夹杂其中,朝着圣祖娘娘劈来。圣祖娘娘刚刚落地稳住身子,足下一阵血芒袭来。但是此刻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奋力往上蹿躲开来。顶门一阵狂风压下来,抬头一看之时,昙云的拂尘已经打了过来。 圣祖娘娘唯有舍车保帅了,身子往上直接。结果,头部遭到了拂尘鞭笞,疼痛难忍。想到了不用遭受血芒侵蚀,还是大为宽慰。虽然拂尘打在头上痛,总是要强过足下血芒侵袭。昙云得手之后趁机出掌准备一举捣败她。圣祖娘娘迷糊当中意识清醒将几分,连忙抬起疲乏无力的双掌迎上去一击。 立在旁边的阿慧和阿如已经瞧出来了几分清晰,圣祖娘娘只怕是堕堑与昙云之手,这一掌未必可以躲过去。过不如其然,圣祖娘娘与昙云接掌之后,身子猛然坠落下来,重摔在地。跟着喉头鲜甜,已是渗出来几丝血液。 “啊!”阿慧和阿如纷纷上前去,搀扶起来圣祖娘娘,慰声道:“娘娘,你没有事情吧?”圣祖娘娘跌坐而起,微微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面无表情望着二人,摆手道:“没事??”怎么会没事,脸色煞白至极。只不过作为素来高高在上的娘娘,岂能够在两个丫头面前示弱窘迫。不过阿如也瞧出来了几分,圣祖娘娘受伤不轻。 昙云忽然降身落地,慢悠悠走上前来对着圣祖娘娘阴邪一笑,道:“娘娘,贫道侥幸胜出。那么火浣鼠就是我的了,现在贫道即要过去取了!”说完“哈哈”一笑,望着洞里面走进去。阿慧和阿如望着设色落寞的圣祖娘娘,又瞥着胜出喜获不已的昙云背影,内心百般不是滋味。 圣祖娘娘忽然间掩住嗓子对着二人道:“你们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们一起震碎洞口,将他封在其中。”阿如和阿慧疑惑望着对方,圣祖娘娘刚才还堂而皇之的申明决不失信,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耍手段了。不过面对昙云这种卑鄙之人倒也无可厚非。 于是二人纷纷点了点头,挺身望着昙云没入洞中。忽然间,圣祖娘娘就地一个筋斗坐起来,盘膝印契胸前,凝运真气。阿如和阿慧左右辅助输气,将单掌放在了圣祖娘娘左右肩胛之上。 圣祖娘娘额头开始腾出奇异光彩,红绿蓝三色,是三股强浑的真气在交织着运筹。圣祖娘娘虽然受了伤,但是此刻有着阿慧和阿如输气弥补自己,倒也不觉得吃力。慢慢的,周遭的尘埃沙砾都开始凌空升腾起来,环绕三人身前。忽然间,圣祖娘娘仰天嘶喊一声,状如幽灵般的嗓音充斥着火焰山黑夜,苍穹上下,一片震荡。 正在里头独取战果的昙云陡然间遭闻振隆的声音,立马会意过来。于是挺身望着洞口外面奔去。就在这么刹那,洞口开始云落碎石,将其堵住。圣祖娘娘已是运出了全力,五内翻腾震动,冷不防喷出来一口浓血。二女子乍见之下,连忙上前喊出声来。圣祖娘娘挥了挥手,道:“不碍事。必须封住此道!” 昙云听了之后,借助石头落下之际,朝着外头喊道:“娘娘,想不到你也是这般卑鄙无耻小人,贫道信错了你!”圣祖娘娘咳嗽了数下,呕出来血液。然后擦了擦嘴角血丝,嘿嘿道:“臭道士,你也本宫玩手段,简直是自讨苦吃。”说完之后,对着昙云瞪去道:“臭道士,就算本宫的不到火浣鼠,你也休想得到。既然你那么喜欢火浣鼠,就和它一起埋葬吧!”说完之后,又要再行运力推掌激震洞口上的悬石。 莫说是圣祖娘娘、阿慧及阿如,就连昙云也感到自己今日失手受挫。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面,半空之上忽然间射来了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带着几股强烈的火焰之势,朝着洞口浑然袭来。本来是要坠下来的石块突然间被剑气滞住,定在了洞口悬空处,无法落下。 圣祖娘娘、阿慧以及阿如都是惊诧不已,愣愣望着洞口处的石块,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昙云此刻也是被眼前一幕景象给惊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得剑气会有这么强,不仅仅带出来几道火焰之势,而且还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石块给托住,凌空不坠。这样的本事只怕当今天下无有几人办得到,于是眼光不由自觉朝着外头瞥去。 剑气飞过来的地方不见其人,依旧在其剑气掩护之下嘎然而止。昙云也不及多想,匆匆冲出来洞口。这一下,圣祖娘娘与二女子都是惊得粉面桃花,心绪慌张到了极点。刚才他们得罪了昙云,只怕这个道士不会就此放过。如今他也算是大难逃过,自会寻找放冷箭之人。 不过她们完全猜错了,昙云虽然痛恨适才之举,可是他对于莫名前来的剑气更加感兴趣。只见他放眼望着漆黑的苍穹,目光悠远深邃。其实昙云刚才已经感知到了那一剑极不简单。如果不是有着功法之人的话,除非他手里面握的是神兵利器。不然的话,刚才那招绝对办不到。 圣祖娘娘叫二女子扶起来自己,然后顺着黑色苍穹瞧去,眼睛不眨一下。当然时不时间,圣祖娘娘偷偷的瞥着昙云,看看这个道士作何反应。说起来也是奇怪,为什么不找自己寻仇。昙云忽然望着圣祖娘娘,狠狠道:“哼,妖妇,适才之仇贫道暂时记着,待会儿有空再来收拾你们!” “是吗?你以为本宫会怕你!”说完之后,圣祖娘娘呢拉着二人道:“我们先走,天色马上就要大亮了!”天色大亮意味着火焰山将要被燃着一样,寸草不生之地岂能站人。昙云忽然间瞥了一下他们三人,想到了此地气候奇特,是该离去了。 “你们不要走得太早,贫道觉得有必要弄清楚刚才那一剑是怎么回事?”说完昙云盯着三人望了望,眼神之中似乎不再存有那么浓厚的仇恨之意。圣祖娘娘与她俩勒住步子之后,朝着身后望了望昙云。于是,三人一起停了下来。一时间,他们一起望着苍穹,只觉得此刻苍穹与往日的黑夜无异,都是寂寥无声,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可是,又有谁知道,再和浩大无匹的暗黑苍穹之中,潜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黑手。(未完待续) 前往渤海 “嘿嘿,妖道,想不到你还真有心。”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来一声闷响,像是惊雷。不过昙云心里面明白,此人绝对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单单叫着自己的名字,由此可见,已是十分清楚明晓。望着黑漆的苍穹,昙云终于忍不住喊道:“喂,阁下可否现身一见。贫道刚才承蒙你相救,才会捡回一条命来......” “臭道士,你以为我是在救你吗?”那声音忽然间响起来,仿佛言语中深深带着极大的怨毒之气。就连圣祖娘娘也是颇感疑虑,此人适才明明是救了昙云,为何说不是为了救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简直匪夷所思。不过昙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贫道与阁下是否存有瓜葛,为何出言不恭?” 那声音夹杂着雷鸣般的振隆之音,稍稍止息,陡然怒道:“臭道士,你也配和我将瓜葛!”声音甫落之后,一道火焰般的长虹自苍穹之上劈下来直接钻入了洞口之中。然后,长虹爆开火环,炽烈灼烧起来。 圣祖娘娘和昙云纷纷避开,唯恐火焰加到了身上。刚才已有了前车之鉴,岂敢轻易触碰此火。长虹忽然间在洞中爆鸣一声之后,映亮了整座鼠洞。然后带着耀眼的火花出来,一直硕大的身躯被火焰噙了出来。圣祖娘娘和昙云放眼望去,不由得均是大吃一惊。原来,火焰夹带出来的正是火浣鼠的尸首。 适才二人为了火浣鼠可谓是斗得你死我活,这会儿却见它又要被幕后之人夺取,立刻紧迫起来。昙云也不迟疑,伸出手来劈过一掌,噬血祭祀之术的鬼魂之气弥漫出来。空中忽然间多了朦胧模糊的鬼影,像是幽灵索食般纷纷围了过来。然后那些魂魄一样的影子纷纷压了下来,朝着即将淹没苍穹而去的长虹抱去。 长虹之上的火焰陡盛起来,由斗牛粗壮变为大象般粗壮。然后火焰湛射开来,将四周涌来的鬼魂之影烧残。空中突然间想起来了阵阵嘶鸣般的叫喊之声,好像九幽亡灵得不到超生,魂飞魄散。刚才昙云那一掌已经酝酿了许久,突然之间爆发出来可谓是斗气强盛。只不过没有想到还是不敌长虹火焰之势。 圣祖娘娘趁机复出一掌,朝着长虹拍去。她的掌势之中全是青气般的浓雾打过去,似柔则软,无济于事。长虹带起来火浣鼠尸体之后,立刻淹没苍穹之中不见。昙云和圣祖娘娘相对一望之后,纷纷惊诧。究竟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厉害的功法? 于是,昙云凌空飞出去追着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抢夺火浣鼠,与我们争功?”那人嘿嘿一声,黑漆之中滚出来银蛇之光,咆哮道:“臭道士,昔日的仇怨,咱们渤海之上再见真章吧!”声音甫落之后,黑色的苍穹猛然间变得无声无息,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昙云立在空中两眼惊呆,刚才那一幕是非常人所能够接受的事实。 圣祖娘娘和阿如、阿慧也是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静悄的苍穹,眼看天色就要亮了。圣祖娘娘目光忽然间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透过污浊的天空,她已经透出了点什么。“道长,如果适才你不与本宫争夺的话,也不会落至如此下场!”圣祖娘娘忽然转向昙云,狠狠说了一声。 昙云瞪眼瞥过来,望着圣祖娘娘久久无语。看他那表情似乎有着几分悔意,但也不尽是悔意。昙云素来都是表情复杂,因为永远没有人知道在他神态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决策。昙云定了定神之后,对着圣祖娘娘咆怒道:“哼,贫道现在要急着相邀圣兄出来了,没空陪你在此争执。告辞了!”说完之后,昙云挥起道袍巨袖,化作一道玄青色水印之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娘,我看此道实在是欺人太甚。面对自己的错误,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当初真不该那么信任他!”阿如忽然迎上前道。圣祖娘娘望着远处余影,微微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好人和坏人都是一念之间。我们也该去渤海了,过不了多久渤海将是正邪大战的战场。到时候我们希望能够借助此战获得光复机会,趁机斩杀仇人莫桑松!” 阿慧和阿如相对望了一下,均是不语。她们知道,杀莫桑松乃是娘娘的毕生志愿。如今天宗已被天父攻陷,而剑气二宗正在酝酿着应对大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大好良机。念及此,圣祖娘娘招呼道:“天色即将大亮,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阿慧已然不解问道:“娘娘,火浣鼠没有取得到手,实在是有虚此行!”圣祖娘娘皱起眉头,道:“唉,今天一事全被这个倒是搞糟了。我想没有火浣毛的话,渤海还是要过去的。你们放心吧,没有火浣衣护体,本宫绝不会轻易涉险!” 二女子点了点头,这才齐声拜倒道:“我们愿意誓死效忠娘娘!”圣祖娘娘欣慰一笑,起身扶起二人,道:“嗯,这样就好。对了,上次我让你们二人前去刺探中土动静,可有什么发现?”圣祖娘娘想到了这几日疲于寻找火浣鼠踪迹,倒还忘了上次派遣二人前去中土之事。 阿如拱手道:“娘娘,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不过这次气宗另外一大派也是涉入其中,不过正派之中似乎也出现了问题!”圣祖娘娘听了之后,立刻疑惑起来,问道:“什么大派?他们又出现了什么问题?”阿如立刻回答道:“一剑门和崂山达成了协议,决定一起对付翼龙!至于后者,由于娘娘急着差我们回来,所以没能够打探清楚。不过以我看来,定是气宗和剑宗只见的内讧......” “内讧?”圣祖娘娘难以置信,剑气二宗素来交好,怎么会出现内讧,实在是奇怪。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也许还不用等到自己前去中土,他们就提前土崩瓦解了。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道:“走,我们还是提前去渤海,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如和阿慧纷纷点了点头,然后阿慧问道:“娘娘,那么刚才神秘人究竟怎么办是好?”圣祖娘娘听了之后,目光更加深邃。其实刚才她就已经想了半晌,这个人实在诡秘,他那一柄长剑究竟是什么剑,为何威力如此之强。刚才救了昙云一遭,为何又显得对昙云极为痛恨,这一点当真是匪夷所思。 “我想此人肯定也是为了不久之后的渤海之战,一切都是咬到了渤海才会知道真相!”圣祖娘娘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也是她个人意见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阿如和阿慧都是以她马首是瞻,当然点头称是。于是,圣祖娘娘对着二人道:“那我们也不要犹豫那么多了,先去了渤海再说。”阿如点了点头,望着阿慧一眼。阿慧被她熏陶感染之后,默自应允。 不过为了更加坚定二人信心,圣祖娘娘补充了一句话,道:“你们不要担心。渤海翼龙乃是当初我们苗疆的巫龙族,算起来大家也都是蚩尤后人。到时候他们有乱,我们能帮则帮。当然我们若是肯于认亲,在关键时刻我们有难,他们亦不会袖手旁观的。”阿如甚至她的意思,颔首道:“娘娘放心,既然阿如已经说了誓死追随娘娘,绝不会临阵畏缩。”圣祖娘娘笑着点头道:“很好!”然后眼睛开始瞄向了阿慧,似乎自从上次一事之后,她就对着阿慧不太放心。 阿慧心里面老是挂念着唐仲,所以常常利益与感情纠缠交织下不能自已。忽然间瞥见了圣祖娘娘的目光,浑身颤栗数下,好像被她那*视的目光给摄住。阿慧立刻躬身附和道:“阿如也会竭尽全力的!”说完之后,不敢抬头正视圣祖娘娘。圣祖娘娘重重吸了口气,然后便道:“阿慧,你要多向阿如学学。你应该是个挺聪明的姑娘,为何这段时日来老是魂不守舍?” 听了她这么说,阿慧脑袋低的更加低了,面颊绯红起来。阿如忽然上前,有心替她解围。只见阿如对娘娘道:“我们快点走吧。天快要亮了,不然的话这座山又要着火了!”圣祖娘娘这才注意到了天色大亮起来,远方天空地平线下面的太阳开始湛射出来橙黄的霞光。过不了多久,旭日即将东升起来。 三人迈开步子朝着东方进发,身后的火焰山开始有了生机。在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刹那,山尖开始燃着火焰。渐渐地,随着日光爬上来,山尖的火焰更盛,整座山被映成了赤红色。没多久,她们已经渐渐出了火焰山地域。呈现在眼前时刻广袤无垠的草原绿地,令人神清气爽。 草原之上,寥寥可以见到数十匹骏马自由的放纵着,啃着青草,时而奔腾着。草原风景极是 阿如忽然间对着圣祖娘娘道:“娘娘,我们还是骑着马赶去吧?步行实在是太费时日了!”圣祖娘娘点了点头,眼前这些骏马实在是终南捷径的良好工具。正所谓日行千里,没有千里马那也是不好办的。虽然她们都是功力高深之人,也不宜浪费体内真气用以御飞。 主意打定之后,三人飞身跨上其中三匹上好骏马。三只马儿被陌生人骑上之后,显得异常吃生,扬起蹄子嘶鸣一声。这些马儿都是来自马场的,所以身上尚未备好鞍绳。圣祖娘娘当先双腿一夹,硬是勒住烈马性子。骏马闷嘶一声,变得乖巧起来,不再肆意奔放,任由得她驰骋驱驾。阿如和阿慧稍后也控制住了*骏马。三人相对望了一眼之后,纷纷点了点头。双腿一夹之后,娇叱一声打马冲了出去。 眼前绿油油的草原一望无际,奔腾其上显得异常清新自然。这里的空气比之苗疆,实在是无可言语比拟。三人齐辔奔腾了许久之后,出了草原。马蹄之下,开始一望无垠的黄土之地。这里大概就是中土的黄土高原吧! 圣祖娘娘和二女子接连骑了半天马后,开始感觉到了一股股窒闷的感觉。漫天阴云覆盖,妖气重重。不时间,四野空莽刮起了阵阵阴风,风中参杂着不知名的因子和元素,似乎不太像人界之物。圣祖娘娘对于阴寒之气有着极强的感染之力,这空气中的因子倒像是九幽之下的阴魂之气,带着浓重的怨毒之息。 阿如终于是忍不住,忽然朝着圣祖娘娘瞥去,问道:“娘娘,为什么我一直感觉到了这一带充满了极深的阴魂之气,实在窒闷不已!”圣祖娘娘脸色不惧反喜,对着二人道:“嘿,本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定是昙云老道所谓。”说到了之后,圣祖娘娘忽然间想到了许多事情。昙云当初在苗疆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他在青龙寺摆出了噬血幽阵,召唤三界六道九幽之下的阴魂怨鬼。此间气息仿佛那九幽之下的阴魂之气,一点儿也不假。 阿慧和阿如相对一望,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这么自信。于是,阿慧问了一句:“娘娘,你怎么知道是他所为!”圣祖娘娘瞧了瞧天色,不觉显得几分幽怨。于是,扬手对着二人道:“还是留待路上再对你们细说吧!”说完之后,圣祖娘娘立刻夹了一下*骏马,驰骋前去。阿如和阿慧纷纷喝叱一声,鞭笞骏马跟其身后。 没多久,她们三人一路往着东方的渤海而去,马不停蹄......(未完待续) 离间 崂山之上。 丛林掩映,一只孤独的少年影子傲立岩石面前,往着略显龟裂的岩石阵阵发呆。 通过他的背影,不用过多询问也时刻可以看得出来,此刻在他心中有着太多太多想不清楚的事情。忽然间,从他嘴里面传出来一阵阵怅惘的叹息之声。“莫小峰?”一声清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来,少年蓦然回首。 这副饱含沧桑与人生的面颊,似乎在对着他人诉说什么。百灵子忽然间过来了,因为莫小峰和唐仲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头,所以她每天都要过来看望一番唐仲,没想到今早居然遇到了站在屋子外头的莫小峰。 莫小峰望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然他只想知道,百灵子如今面对自己的时候,心里面是什么样的感想。当然,百灵子没有直视他,而是羞赧的低了低头,面颊泛起了几丝红晕。这种让人销魂蚀骨的神态,莫小峰在梦里和痛苦里不知道挣扎了多少次。可是,伊人尽在,其心旁落。 百灵子大胆抬起头来,对着他关切问道:“你的身子还好吧?”说完之后,依然露出来浅尝辄止的笑容。莫小峰点了点头,道:“好。”百灵子又是憨笑一下,然后朝着屋子里头望了一下,然后转过来对着他道:“我先进去看望一下大哥。”莫小峰望着她不语,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好言语了。 他不能够阻止百灵子去看望照顾唐仲,也不能够豁达宽广的应对一声,唯有缄默不语。百灵子奇怪的望着他那迥异的神色,只当他是默许。然后径直望着屋子里头走去。莫小峰微叹一口气,微风跟着过来卷起来额头垂下来的几丝乱发。忽然双手任意摊开,摆向了身后。 在一股无可控制力量的驱使之下,莫小峰离开了这里。脚步所至,漫无目的。他对于崂山似乎有着特殊的感情,尤其是当初和百灵子一起躲避翼龙袭击,避身的那座海滨悬崖缝隙。那里有着这辈子最为美好的记忆,或许他永远无法遗忘。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畔听到了海风习习之声,拍打着岸滩,溅起一层层滔天巨浪。那些过往的记忆一一涌现出来。莫小峰趴在了悬崖之上,远眺大海。海风刮了过来,身上感觉到了丝丝凉意。不过即便是如此凄冷的海风,也没有自己心绪之凉。莫小峰心中一下子积郁了太多的伤楚和痛苦。 “啊......” 仰天一声咆哮,双臂畚张叉分。忽然间,大海被他如此剧烈的嘶喊之声震起来滔天巨浪。轰隆一声过后,身边像是下起了大雨,淋湿了全身衣襟。莫小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瑟瑟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我已看到她就会这么痛苦?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你还要我遇上她!啊......” “隆隆隆!”大海之上,骤然暴起了一座座水峰,直立海面之上,溅起了无俦的涟漪和波涛。 逮到涛息波止,莫小峰才稍稍安静了下来。不过没有多久之后,眼泪开开渐渐模糊了双眼。心里头太多的痛苦无人能解,他也不希望别人了解。因为他是个杀人魔,杀了那么多人。自从他犯病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吸噬了多少人血液,杀害了多少人性命。最让他难忘就是上回在苗疆,杀害路之浩等人。 “我是谁?我是谁?为什么我要杀害那么多人?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杀人的。可是,我不杀人别人会杀我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被这多人仇视?”莫小峰突然间忆起了许多不解的事情,他还真的不明白是如何与他们绪怨的。在当初杀害他们的时候,自己不曾想起过这些,只是觉得他人犯我,必杀无疑。如今为什么又要反过头来悔恨呢? 莫小峰崩溃了,双眼额泪水打湿了此刻柔润的心田。身子滑了下去,跌坐在地。 “唉!”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小峰闻得身后一声长长叹息,立刻转过头去瞥见。只见一名道士慢悠悠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双眼始终不离开莫小峰。于是,莫小峰盯着他,原来是百里江海。想到了刚才的肆情放纵,不禁问道:“你刚才都看见了,都听见了?” 百里江海凝视着莫小峰,面色阴沉,忽地道:“嗯。”莫小峰将眼泪抖干净,烁烁望着他,问道:“你那知道多少我的事情?”百里江海不动声色,慢慢走了过来。然后便见他静静坐了下来,望着大海良久。莫小峰觉得奇怪,也是挨近来坐下,二人半天不语,就是这般望着大海。 “哼,你听了那么多看到了那么多,就不怕我杀了你!?”莫小峰忽然间恐吓道,扭过头去瞥见他。百里江海揽起袖子,对望着莫小峰许久方道:“死又有何惧?最起码在我死之前,我知道了一个大秘密!或许别人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说完之后,目光闪烁不定,有着几丝坚定不移。 莫小峰倒是觉得奇怪了,问道:“你知道了什么大秘密?”百里江海指着他,决然道:“关于你!”莫小峰这才明白过来,百里江海将刚才的事情已经尽收眼底,或许他这么坦白,正中自己的心怀。其实莫小峰也没有杀害他的意思,不久之前大家还一起对付王玄呢。 百里江海扭过头去望着浩渺起伏的蓝海,微风刮起来几丝蓬发。莫小峰依旧声色俱厉道:“你觉得知道这么多有什么好处吗?”百里江海盯着他,笑了笑,然后道:“可是你可曾知道,如果一个人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是不是很可惜?”莫小峰目光如电,一下子扫在了百里江海身上。 “虽然你要杀我,我不会怨言。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该死。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而且还要杀一个知道关于你身世的人,不觉得可惜吗?如果我死了,很多事情这辈子你都别想搞清楚!”百里江海凝视着莫小峰,静静等着他的答复。 莫小峰涩然而笑,道:“那好,刚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不过你就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百里江海走近他,望着他半晌若有所思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子?”莫小峰听得心里面一颤,知道他所说的是百灵子。莫小峰微微点了点头,问道:“那又怎么样?” 百里江海轻轻一笑,道:“可是你要明白,一个人不喜欢你是有着原因的。我想你大概都不记得这些事情的始末了吧?”莫小峰显得激动三分,望着百里江海迫不及待等候他下面的言语。于是,百里江海面带肃色道:“你记不记得前几日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他说的是王崇益,莫小峰怎么会不知道。 “嘿,这个人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吗?”百里江海望着莫小峰问道。见莫小峰不语,他继续道:“当初你们三个人都很喜欢那个女子。也为了她争斗过不少次,可是后来你和他都输了。”莫小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明白这些事情,百里江海在欺骗他,他却丝毫没有心数。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莫小峰还是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王崇益王公子吧?” 百里江海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人一直都想杀你,但是贫道为了避免你和他二人之间的冲突,所以再三要求他急着上渤海去。现在渤海战事吃紧,他也没有功夫对付你。但是你不要以为就这样会相安无事,过不了多久之后他还会来找你算账。”莫小峰脸色大变,问道:“他要杀我,是为了仙子姐姐吗?”百里江海望着他,心里思想着他所说的“仙子姐姐”应该就是百灵子,登时点头道:“不错!” 听得他言之凿凿,确信无疑,莫小峰不禁想到了那日在苗疆王崇益坚决要诛灭自己,再和今天的事情联系起来,原来是大有渊源的。看来自己杀害了他的几位师兄也是应该的,该杀!百里江海忽然间瞥见了他满脸写着仇恨,跟着又是一阵煽风点火,继续道:“其实你和他之间的仇恨也不是一天两天酿成的。我想你应该记得,剑宗五脉当中,你们莫家和他们王家之间的隔阂最深。之所以会与你抢夺那位女子,也是秉承着祖训之故。王玄和你祖父之间的诸多仇怨,我也不再对你说起......” 莫小峰见他言语隐晦,登时打断道:“说!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我们之间究竟还有着什么仇恨和渊源?”百里江海抬头望着天空,思绪半晌之后道:“你要想知道也好。不过你要记住,你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记不记得那日在大殿之中和你们打斗的那个老者?”莫小峰目光闪烁望着百里江海,似有疑问。百里江海笑了笑,继续道:“此人就是王崇益的祖父王玄。” 莫小峰听了之后,疑问起来:“那为什么他还与自己的祖父冲撞?”百里江海心里慌张起来,不过他还是按压住恐慌之色,眼珠滚动起来道:“哼哼,那只是逢场作戏。你要知道,不久之后渤海之上就要开战。为了不让我们怀疑,他们爷孙之间自然要装着点儿。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一催促他,他就急着上渤海。有此显而易见,此人即要上渤海给他爷爷透漏一些关于崂山上面的事情......”说完之后,凝视着已然带有几分怀疑的莫小峰瞥去。 莫小峰仔细思考了一下子,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不然的话,那日在苗疆他也不会对自己大出杀手。好在最后有了莫小雪给自己求情,不然的话此人早就趁人之危,趁着大伤之际将自己毙于剑下。想到了这些之后,牙齿开始磨蹭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突然间震吼一声,身遭的岩石尽数震碎,沙尘弥漫开来。然后身心一乏,跌坐下来。百里江海瞧在了眼里之后,脸角拂过了一丝阴笑。这么多年来了,总算有机会报的当年之仇。莫小峰、王崇益两个年轻一辈当中最为杰出的人物,只怕会因为自己的片面挑拨之言而自相残杀起来。 “王玄、莫不归,你们就等着吧,到时候你们祖孙三代一起到地府阎罗相会吧!嘿嘿......”百里江海望着虚乏在地的莫小峰,慢慢走上前来,抚在他的肩膀之上,意味深长道:“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王崇益爷孙可谓是卑鄙之际,一个抢了你的女人,另外一个却抢了你们莫家的威风。你爷爷之所死的那么早,也是因为王玄之故。”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王崇益、王玄,这辈子我一定要杀死的!”莫小峰牙齿咯吱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位叫做莫桑松的前辈真的是我父亲?”百里江海不语,因为他还不想让莫小峰这么早认亲,因为他想更多利用一下他。于是,百里江海忿忿道:“哼,他也配坐你父亲吗?你得了怪病之后,失去记忆,他可曾牵挂过你?他那么嫌弃你,让你流落天涯,受尽人斩杀,配当你父亲吗?”说完之后,露出来深深责问的脸色。 莫小峰心绪一下子跌落到了低谷,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他记不起来许多事情了,莫非这就是以前天下人对自己不齿的原因吗?连自己的父亲都要这般遗弃抛弃自己,更何况是他人呢?莫小峰又一次震吼,大地激震摇荡起来,海边的巨石纷纷炸裂。夹杂着巨浪溅起之势,已经难以辨认出来是海浪的力量还是莫小峰的力量将将海水溅起来的。 “我们回去吧!你要报仇雪恨的话,也不急于一时,身子重要!”百里江海将手掌搭在了莫小峰身上,这一刻他万万没有想到再见莫小峰的时候会是这般境况。想起来年前之时,他还是个顽童,陪着自己一起在这里抓鱼嬉闹。那般纯真童叟无欺的心灵,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利用算计关系。(未完待续) 撕痛 莫小峰心情温暖几许,仿佛觉得百里江海此刻是自己最值得信赖之人。或者说天下之大,人员之众,唯有百里江海是自己的知心。于是,莫小峰对着百里江海微微一笑,道:“今天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我......”百里江海打住道:“贫道也没有什么索德之意,只是在告诉你,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替人渡劫。既然公子面临危难,贫道自不会袖手旁观。何况你我今生在崂山相遇,也是缘分所就。” 莫小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即要离开。这一刻,百里江海心里头笑得淋漓尽致,这么多年了,今天也许是最快乐最畅怀的时刻。望着懵懂无知的莫小峰,他的内心再次笑了起来,堂堂莫不归之孙,居然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然就在莫小峰转脸这么一刹那,他的内心想了许多事情。眼下就是要急着上渤海了,到时候和王崇益、王玄爷孙无可避免一场战争。 百灵子搀扶着唐仲出门,观望着外头的风景。此刻的崂山丛林映入眼帘,空气无比清新。二人拾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彼此诉说着心事。 “大哥,你的伤势好些了吗?”百灵子将脑袋放到了唐仲肩膀上,柔声问道。唐仲伸出手来,搭在她的手背上,语气深重道:“灵儿,我最觉得自己面对小峰的时候有着太多愧疚。”听了唐仲的话语,百灵子忽然抬起头来,双眼流转润湿,脉脉望着他,问道:“为什么?”其实她心里面也猜到了几分。莫小峰对自己虽然有情谊,而且是甘愿粉身碎骨,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动楚。感情非得两情相悦,彼此不能够产生共鸣,就算再喜欢也没有用的。 唐仲将她的素手紧紧夹在两掌只见,凝视着道:“灵儿,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够得到你的亲睐。可我看到小峰死心塌地的为你付出,真是替他感到伤心。如果我也是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拼命为她付出,却得不到她的欢心,那我真的是生不如死......”百灵子双眼闪烁,望着他半晌之后,忽然将脑袋贴到了他的胸怀之上,呼吸急促道:“大哥,我只喜欢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求求你都不要在离开我。虽然我知道莫小峰对我很好,而且愿意为我全身心付出,但是......以后,我也会这样为你付出的。”说完之后,声音渐渐喃呢,似乎梦呓般。 听她这么说,唐仲心里面当真是又激动有欢喜,环围搂住她的莺燕之躯,阵阵酥香传来,令人生出来无尽遐想。百灵子那温软麝兰般的秀发摩挲着脸颊,让他不由自觉心血沸腾起来。于是,忍不住端起来她的鹅蛋脸颊,在额头之上轻轻吻了一下。 百灵子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样的温馨与缠绵。忽然,百灵子握住唐仲的手背,幽怨道:“大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不要再让我抛下你一个人离开。”唐仲起了挑逗之心,觉得她眉宇之间充满着阵阵道不出的缱绻之态,而且娇腮火热红晕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娇俏难言。慢慢的伸手捏住她的鼻尖,佯装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怎么保护你啊?”百灵子白了他一眼,随即伸手往着他胸膛轻轻捶过去,娇声道:“谁要你保护啊?” 不过这个时候唐仲想起来了,其实每次有莫小峰在的时候,都是他全心保护百灵子。反而自己有心却无缘替她化解危难于万一,也不知道为什么百灵子还是这般深爱自己,而不对莫小峰动丝毫情谊。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百灵子的确是不可多得、万里挑一的好女孩。或许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动心其他女孩子,因为他觉得有了百灵子就足矣。 百灵子似乎瞧出来了他的心事,对着瞪了一下,娇嗔道:“想什么啊?”唐仲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把她搂进怀里,嘴巴嗅到了她的鬓发之上,柔声道:“除了你之外,我还会想谁?灵儿,我这辈子之喜欢过你,当然也只会喜欢你。等到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也要向那些神仙眷侣那样,不问世事隐居起来。”百灵子心里羞赧起来,面颊跟着火热,抬头望着他,双眸似秋水般柔润。唐仲也望着她,彼此都在尽享着心灵的寂静。 “可是、可是你隐居了,那你师父怎么办啊?”百灵子有心问了一句。唐仲逗她取乐,怪声道:“师父有五位弟子,他们照样可以照顾师父的!”百灵子故意装着生气样子,推开唐仲搂在身上的手腕,撅嘴道:“哼,想不到你是这种见色忘义的人,哼!”唐仲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增添了彼此情谊。实在忍不住,硬是把她搂入怀中,亲了亲她的红唇。 那股熟悉温暖的感觉在此流入心田,让人浑身销蚀。百灵子也不放抗,也不矫情,只是静静承受着唐仲施加在身上的爱意。慢慢的,唐仲手和嘴巴并用,在她的身上不断摩梭着。 ...... “大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般好!”百灵子突然道。唐仲凝视着她,虽然不需要过多言语,他也明白其心中所想。百灵子见他不语,继续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公子才好。好几次都是她救我,可是我每次都伤害他的心,我......”唐仲神色慎重起来,自己何尝不担心此。 于是,他慢慢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绿叶,神色略有所伤。百灵子瞥见之后,稍后慢慢站起身来。“灵儿,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其实我看得出来,令师姐对小峰,可是小峰对人家不闻不问。”唐仲道。 百灵子撇过脸颊望着他,若有所思道:“大哥,你想怎么样?”看来百灵子心里面也是明白,唐仲说这话还是有意思的。唐仲微笑道:“我们何不撮合一下他俩。再说了,作为师妹,替师姐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百灵子吐了吐舌头,带着几分尴尬。 “可是、可是我觉得莫公子对世界好像一点那个也没有。如果我们有心成全,只怕他、他不愿意。”百灵子小脸唰的红了起来,面色极是寒碜,微微低下了头。唐仲握住她的小手,凝视着问道:“那你这么替人家着想,为什么不接受啊?”百灵子听出来了他带有几分挑逗语气,微嗔一下,抡起粉拳朝着唐仲的肩膀锤了一下,白眼道:“找死啊!” 唐仲笑了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事情,唉!”百灵子见他心中似乎有着诉不出来的苦衷,立刻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唐仲拉着她坐了下来,然后蹲到了百灵子膝前,捏住她的手,缓缓道:“小峰杀害了云天重云老前辈三位弟子,我怕这次上渤海之后,师父难以抉择。唉,小峰犯了这么多过错,也不知道群雄怎么看他?” 百灵子微笑着抚摸唐仲的脸颊,安慰道:“你别这么担心。我相信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绝不会可以刁难莫公子的。”唐仲听了她的言语,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来。百灵子抿嘴一笑,掠过几丝惆怅。不久前在苗疆发生的种种事情,至今无法忘怀。 “小峰?”唐仲忽然喊出来一声,望着百灵子背后的少年,正是莫小峰。百灵子神色惊愕,立刻回过头去一瞥,只见莫小峰正自立在身后不远处,对着她痴望,目不转睛。“小峰,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去了哪里啊?”唐仲继续问道。 莫小峰面色阴沉,没有回答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走上前来,望着二人半天不说一句话。百灵子神色畏惧,不敢正视他。但是莫小峰毫无顾忌,目光不曾移开。好在唐仲走上来,这才挡住了百灵子的视线。于是,唐仲将手臂搭在了莫小峰肩膀之上,欣喜道:“小峰,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痊愈了。太好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渤海见师父。” 他知道唐仲嘴里面所说的师父是自己的父亲,一时间想到了百里江海适才那番话,忽然耸了耸肩,即将唐仲冷落到了一边。然后,莫小峰神色聚敛道:“渤海肯定是要去的。不过,我没心情见你师父!”唐仲愣愣望着他,难以置信。怎么能够不见他,他可是你的父亲啊?于是,唐仲追问道:“为什么?” 莫小峰冷漠一笑,道:“他有什么好见面的。我只想见我想见到的人,其他的人见了也没有益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陡然怒不可遏。于是,对着他喝道:“小峰,你到底怎么了?师父对你有着养育之恩,你一声不响离开他,如今有机会和他再重逢,你干嘛要这么绝情?”推开唐仲,莫小峰目空一切,瞪着他道:“管你什么事情!” 百灵子不服气,站起身来对着莫小峰望了望,然后狠狠道:“莫小峰,想不到你是这样绝情绝意的人,亏得师姐死心塌地对待你。我、我真是替她不值。”说完之后,目光闪烁不定,透出来的的憎恶与蔑视。 莫小峰怆然若失。我这般全心全意待你,又有谁替我感到不值呢?依稀曾记,那个和你一起共赴难关的纨绔少年?或许曾经那些记忆已经随着岁月逝去,不愿再加提及。可是,你知道吗?岁月改变,而我对你的心意不曾因之改变。 一声轻叹之声响在了三人耳边,一袭琼衣影子站在房间门口,手里头还捧着端来的饭食。她是谁?似乎这会儿只想要自己心仪的人注意自己,可是他没有。百灵子和唐仲纷纷投过去目光,盯着满脸带着失落之色的水芙蓉望去。 “师姐?”百灵子喊出来一声。莫小峰转过了脸颊,不是因为他知道水芙蓉过来了,而是百灵子的声音吸引住了自己。水芙蓉眼里闪动的泪花,他看得到吗?唐仲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仪的人对于自己丝毫没有感觉,那是多么让人痛楚的事情。莫小峰没有丝毫感觉,慢慢走了过去。百灵子和唐仲都是瞪眼望着他,以为他回过去接住水芙蓉端来的饭食。结果,出乎二人意料,莫小峰紧紧是与她擦身而过。 水芙蓉身边带起来一袭微风,卷起她的衣发。可是莫小峰决意离去,比这凉风还有冰冷自己的心绪。莫小峰径直朝着房间走去,丝毫不理水芙蓉。百灵子和唐仲对望一番,不约而同朝着水芙蓉望去。她那落寞的神情,让人看了之后,和她那从前的性子搭不上丝毫衔接,显得极为臃肿。 “师姐。”百灵子忍不住叫了声,也算是平淡的安慰一番。水芙蓉目光流转,捧着饭碗的手腕开始有了几分抖动之态。唐仲上前去,望着屋子里头躺在床上的莫小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过头来望着水芙蓉,心里面阵阵烦闷。也许,此刻水芙蓉和莫小峰心情是一样的。刚才自己和百灵子一番亲热,莫小峰也许都瞧在了眼里,而水芙蓉也正好是这样的处境。 百灵子紧紧握住水芙蓉手腕,对着她嫣然而笑。水芙蓉半天没有说一句话,虽然知道痛苦根源来自莫小峰对百灵子的苦苦执着,但她丝毫不显厌憎之意。“灵儿。”水芙蓉说了一声,后话再也说不下去。百灵子只是抿嘴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师姐。 唐仲转身望了望苍穹,忽然对着人道:“我们休息几天吧,下个月一起上渤海!”百灵子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水芙蓉,笑道:“师姐,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帮助娘娘吧!唉,离开海棠和娘娘这么久了,有点思念她们!”说完掩不住尴尬一笑,其实她也知道离开蓬莱山不过十来天而已,只不过有了唐仲陪伴自己左右,才会心如止水。换在平时的话,没有唐仲在身边,就算一辈子不回去也是无所怨言的。 水芙蓉没有回应她,只是转过头去望着屋子里头的莫小峰。或许答案与莫小峰有关吧?(未完待续) 驾临渤海 数日之后,唐仲决定离开崂山前往渤海与莫桑松会合。走之前,唐仲再三表达对于百里江海的款款之意。临行前,唐仲告诉百里江海,要是崂山之上再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百里江海答复的非常默契,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很有可能也要上渤海的。唐仲和他道别之后,领着三人飘去。 然后四人一起驾驭长空,来到了崂山之滨。紧接着他们漂洋过海,越过了一望浩渺的碧天蓝海。路上,百灵子和唐仲也没有像往常那般亲热打情骂俏。莫小峰和水芙蓉都是揣着心痛,当然不好当面勾起他人的心病。这一点,二人做的非常好,不光是如此,还时不时提二人连接话题。 可是莫小峰性子桀骜刚烈,丝毫不加领情。百灵子和唐仲没有办法,只得不语。大概御飞了一天时间,到了傍晚时分,四人一起歇在了一座海中的孤岛之上。此道荒渺,似乎不曾有人前来开垦。岛上保留的全是原始的状态,遍生远古时期的奇异植物,间而夹杂数棵参天椰子树。 他们飘飞了大半天,都已经是饥渴不已。唐仲提议上岛去摘几颗椰子解解渴,顺便休息一下。只有百灵子拥护他,满是欢欣鼓舞。而莫小峰和水芙蓉依旧是不语,似乎各自沉思者心事。只是他们在想什么,无人可解。 上了岛之后,唐仲令百灵子坐下来,独自望着树上爬去,准备摘下几棵椰子。趁着此刻,莫小峰坐到了一边,盯着独自坐在一边的百灵子瞧了过去。正好百灵子投来了眼光,发觉莫小峰这般盯望着自己,浑身觉得不自在。于是,她强烈压住内心的恐慌和尴尬,朝着不远处的水芙蓉喊去道:“师姐,过来一起坐吧!”说完之后笑了笑,示意水芙蓉过来坐下。 水芙蓉报之浅浅一笑,然后走了过来,慢慢坐下。莫小峰望着百灵子,忽然见到水芙蓉被她喊了过来,这才移开目光。水芙蓉坐下之后,偷偷瞥了莫小峰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坐在了百灵子身旁。“马上就要见到了娘娘,我好高兴啊!”百灵子故意支开话题道。 水芙蓉“嗯”了一声,然后还是偷偷瞥了莫小峰一下。莫小峰没有瞧她,因为他心里面想到了都是百灵子。于是,水芙蓉内心一阵沉重过后,反而显得几分清静。她不知道这么执着有没有错,或许真的不该为了这么一段没有结局的感情的而付出,牺牲自己的幸福。还是做以前的自己,无拘无束,诚心修仙。 但是这种想法她已经试过了无数次,每次都是痛苦而终,难以自拔。没想到爱一个人这么痛苦,比失去许多生命中的东西还要让人无法释怀。要是没有看到莫小峰还好,只要一看到了他,就会提醒自己。没过多久,唐仲手里抱着三个大椰子走了过来。 百灵子远远望见他带着战果回来,满脸掩饰不住欣喜之色,起身就要过去接他。唐仲也是微微一笑,朝着莫小峰和水芙蓉喊道:“过来喝椰子汁啊!”水芙蓉微微一笑,暗暗瞥了莫小峰一眼,只见他似乎没有太大反应。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峰会变得如此冷漠。她曾经暗暗想过许多次,会不会是莫小峰故意玩弄了自己,然后才表现出来着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目的是为了逃脱责任。 三人走到了一块儿之后,唐仲见莫小峰还在原地,于是摆手招呼一声道:“小峰,过来啊!”莫小峰望见他那诚挚相邀招呼,也不意思在拂其美意了。而且百灵子此刻也在那边,如果做得太绝的话,势必会给她留下坏的印象。明明知道百灵子不会对自己动情,但是在心爱人眼里,每个人都是想保留最完美的那那一面。 莫小峰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走了过去。百灵子和水芙蓉也是一脸欢欣迎了上去,接过唐仲手中的椰子果。唐仲自己选了一只大椰子,然后运劲挤压椰子壳。“咔!”椰子壳微微开裂,汁水四溢。唐仲立刻倒过来椰子果,唯恐汁水溢光了。然后笑着对百灵子和水芙蓉伸过去道:“来,你俩先喝吧!” 百灵子嫣然一笑接过了椰子果,和水芙蓉一起走到了旁边。她俩一人一口,喝的极为其乐融融。唐仲望见莫小峰不语,随后拾起一只椰子果,递给他道:“小峰,我们费了大半天了,口也渴了,解解渴吧!”莫小峰慢慢伸手接过了椰子,然后独自坐了回去。 唐仲也不说什么了,迈着步子走向了水芙蓉和百灵子。她俩依然是喝着汁水,时不时凑过袖子擦拭嘴角,将那些粘在嘴角的汁水拭去。见到了唐仲过来,百灵子忍不住欢喜站起身来,递给唐仲道:“大哥,你也喝喝吧。”唐仲微微一笑,将手里面的椰子果示于她看,道:“不用了,这只果子我要独自消耗掉!” 说完,坐下来端起椰子果。只见他将十指紧贴其上,左右臂运力挤压。“喀喇!”椰子壳粉碎,里头的汁水全部溅到了唐仲脸上,冰凉黏糊。唐仲登时惊得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汁水,最里头不断叫道:“真是倒霉!”适才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将椰子壳挤碎,是以弄得一身汁液。水芙蓉和百灵子都是忍不住抿嘴而笑,觉得唐仲此刻实在是太可爱了,像一个贪吃的娃娃一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水芙蓉起身走向了莫小峰,忽然将手里的椰子递给了他。莫小峰望着她,放下了手里的椰子,接住她递过来的。见他不说话,水芙蓉也觉得立在原地太过尴尬,遂退到了身后。这一切,唐仲和百灵子都是暗暗瞧见。百灵子的心里面百般不是滋味,水芙蓉对莫小峰这么好,可惜莫小峰丝毫不动情愫。就好比她和莫小峰之间,一个爱到了死去活来,而对方却无动于衷。 唐仲忽然轻叹一声,望着怔在原地的莫小峰,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峰,上了渤海之后,我一定会替师父求情的,求他不要惩罚你。只是......”想到了不久将要到来的事情,唐仲终究是无法言语。莫小峰心里头咯噔一下,暗暗道:“是时候和他们清算了。”他也不理会唐仲言语,手里头紧握的椰果忽然放在了地上。莫小峰坐下了,仰望着湛蓝美丽的苍穹,身心俱凉。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上路了。此去渤海还有数百里路程之遥,却不可让群雄等的忧心。”唐仲转过身去对着二位女子道。百灵子和水芙蓉相对一望,然后纷纷点了点头。百灵子先起身,走向了唐仲,凝视着他半晌之后,问道:“大哥,雪姐姐还在天父手中,莫老前辈一定非常伤心的。”说着,眼光斜瞟了一下旁边呆坐的莫小峰。 唐仲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我想王公子先去渤海蓬莱之上,定会将此事告诉诸位,到时候我们只管过去,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得那么多。”百灵子心里安宁下来,对着唐仲嫣然一笑。于是,唐仲走过去对着莫小峰道:“小峰,我们该去蓬莱山了!” 莫小峰站起身来,望着气氛缱绻缠绵的二人,心情孤寂。但是他还是保持着镇定,不着痕迹走向了他们。唐仲微笑着转身道:“我们走吧!”声落之后,当先驾起气剑御飞而去。水芙蓉和百灵子并肩一起,御起法器朝着他的身后飘去。莫小峰呆呆望着三人影子远去,这才腾升上蹿,飘身跟随他们一起过去。 飞上大海之后,望着三人并驾齐驱,莫小峰感觉心情比自己的重力还要低。要说他想要轻易驾临空中,不在话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听到了前面传来三人说笑之声,就不由自觉像要坠落下去。但是依旧不露声色,忽然间心里面暗暗发誓道:“我不能够再为儿女私情困扰。眼下首要任务就是过去,找那两个狗贼报仇。”猛然间,百里江海的话语荡漾耳边,那些过完模糊的记忆再次涌现出来,令人血脉贲张。 不时间,水芙蓉扭过头去望着身后滞后的莫小峰,没有说话。她也知道,莫小峰对于自己的言语不会是那么在乎的。如果她还是百灵子该有多好,也用不着日日夜夜这般煎熬。 “噗!” 碧蓝的海面之上,忽然间泵起一道**。跟着雷霆般轰鸣之声响起,溅起来的水浪刮起了骤雨般,浑身淋透了三人衣发。唐仲与百灵子均是大骇,登时扭过头去望着背后,轩然大波荡起来,阵阵嘶嚎之声想起来。 “什么东西?”百灵子忽然间望着唐仲,阵阵恐惧道。莫小峰和水芙蓉同时感到了危险降临,纷纷勒住了空中急速旋转的步伐。四人一起朝着大海巨浪涛起的地方瞥去。 莫小峰忽然间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兽息,莫非是他找上门来了。不过莫小峰也是没有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驾临渤海之上,惊动了一方水圣。“大家当心了,水中肯定有着一大怪物!”唐仲忽然对着三人道,当先拉住百灵子望着旁边掠去。莫小峰纹丝不动,也不离开。这下,水芙蓉急了,身子陡然前去,想要劝慰一番他。可是莫小峰扬起手来,拒绝道:“别过来。” 好心关切,竟被视作多余。水芙蓉心绪冰冷,不过并没有因此感到失落,也许莫小峰不要自己上前有着他的目的。不过望见百灵子被唐仲带走,她也不得不急,万一水中真的是什么难以对付妖怪巨兽的话,只怕莫小峰要遭殃了。 “莫小峰,快走啊?”水芙蓉终忍不住喊了一声,两眼闪烁着珠花瞥见他。莫小峰丝毫不显退却之意,竟是沉身望着海面坠下去。 “小峰!” “莫公子!” 唐仲和百灵子一起喊了出来,真不明白莫小峰为什么会这样做。就算不领水芙蓉轻易,也不该视大家对他的关怀之意于不顾。不过他的身子已经跃了过去,想要追回来也来不及了。于是,唐仲对着身旁的百灵子说道:“灵儿,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把小峰叫回来。”声毕,独自挺身而前朝着莫小峰飞去。 “莫小峰。”水芙蓉的声音在颤抖,她不希望莫小峰有所损伤。此刻的情形居然和上次一样,虽然不是众多人一起对付莫小峰,可她心里面不安,觉得莫小峰会出事情。 “莫小峰,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海底一声闷呼,势如闷雷。紧接着之下,海面暴起了一团烟雾,仿佛海水被蒸泽了汽化一样。**衍射荡漾,产生了一环环光影,像是硕大的海镜反射日光,令人不敢直视。莫小峰也不顾及,因为他已经确信无疑,冤家找上门来了。 “轰隆!” 大海一声巨响,捣起了无俦的波浪。莫小峰浑身被巨浪打湿,但他丝毫不顾,继续望着海面坠去。忽然间双臂一引,导出一股极强的劲风,直插入海面。劲风化作一柄巨剑,插入海面之后,半晌无所反应。唐仲刚刚迈前来,见无所异样,登时立身在他的后面,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远处的百灵子和水芙蓉怔怔望着此处,心跳似乎也停止了。莫小峰刚才打入海里面的一道劲风,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此物进入大海之后,海面突然间风平浪静了?伴随着一阵急促冗长的呼吸之声过后,百灵子这才微微上前跟在了唐仲身后。而水芙蓉,不知道怎么了,依旧望着少年背影,不知道是进是退。 忽然,海面陡然翻开了沸腾,鼓起了人高巨泡,咕噜咕噜响个不停。然后,泡泡化开冒出了灰白色烟雾,大海煮沸了。 “小峰,快点退回来了。我们不知道海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可要当心啊!”莫小峰依旧不理会唐仲的言词,而是静静观望着海面,等待着到来。(未完待续) 诸天经卷 “你们退后,这是我的劫数,须由我来解决掉!”莫小峰头也不回,对着身后三人大声叫喊道。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人在此,就算是你的劫乱,唐师兄也绝不会退避的。小峰,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共赴难关!”唐仲在其身后喊道,跃跃欲试而前。但是,就在即将挺身这一刹那,止步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幕令人不可思议的景象,或许说是天方夜谭。 海水颜色自泡泡翻腾地方开始,渐渐变得清澈,通透见底。水里面,一直老虎又类似羊首的脑袋忽然间游了上来,只差数丈高就要越海而出。“小峰,快点回来啊!”唐仲失声喊道,感觉舌头在颤抖。但是,恐惧胁迫他不敢前进,心有多余。 百灵子惊叫一声,暗道:“是它!”当然身后的水芙蓉也知道是谁了,不由自觉凭眺而望。水下不是别人,正是阔别久矣的饕餮。 苗疆一役之后,饕餮告别昙云,独自回到渤海。入底之后,饕餮忽然间想到了千年前自己裹挟带下须弥山的诸天经卷。既然莫小峰得了血河图之后功力大增,那么在诸天经卷中肯定有着一样法力可以克制它,不然的话上古诸天神魔也不会在产生了祭祀血河图之后又编就出了诸天经卷。 诸天经卷乃是佛门经典秘笈,关于世间许多邪魔之术,上面都有记载化解破除之术。诸天经卷和血河图只见的关系就好像诸多人嘴里道之的正和邪般,一因一果,应运而生。可以说没有血河图的产生就没有诸天经卷的编就。当然没有诸天经卷的编就,血河图也就可以横行天下、所向披靡了。 在这个世上,无论是什么力量,就算他在强大,总有一样力量可以克制他的。人来在亿万年的生存争斗中,渐渐生出了许多相生相克的东西,就是为了防止某种力量过分膨胀,从而导致另外一种力量骤减,从而引起失衡。就好像道家所研究的阴阳,物极必反,任何一种东西都不可以超越无限。 莫小峰也不迟疑,立刻挥出掌力望着海面贯去。大浪涛起,荡开了巨大的波环。唐仲在身后恐惧不已,立刻飞到了摇晃不定的百灵子身旁,一把抱住她。然后带着她飘飞到了一边,和水芙蓉站在一起。水芙蓉已是经不住迟疑,对着唐仲道:“我们一起过去帮助莫小峰吧?这、这个怪物不好对付!” 唐仲也知道,可是他不敢贸然出击。而且此刻还有百灵子在此处,刚才那一剧烈震荡,她似乎承受不起。如果自己全身心前去救助莫小峰的话,百灵子也不放心。一时间心情矛盾起来,难以取舍。最后,只见莫小峰双足点在海上面,双臂畚张,那股浓郁的血息开始运转恰来。 而几乎就在此时,海里面的巨兽咆哮声过,拔海而起。 “啊!”唐仲、百灵子以及水芙蓉三人纷纷惊诧,此刻再也容不得踌躇片刻,一起朝着他飞过去。三人御飞空中,各自祭出来法宝,朝着不远处的饕餮脑首袭去。 花鞭、柳叶刀以及剑气三道异色光芒左右中攻击饕餮双眼和嘴巴。“唔嗷!”饕餮一声雷嘶,震慑苍穹上下。莫小峰也不迟疑,趁着饕餮完全露出身子,双臂盘旋过后退出去一面高耸入云的透明巨墙。巨墙乃是光芒和血色凝成的,似有似无,仿佛一层薄膜,又似一道幻影。 但是巨墙所过之处,空气因子尽数搅动起来,聚敛旋成了涡状。跟着巨墙之上幻化出来了无数兵刃图谱,二十四诸天神器,应有尽有。几度目睹,唐仲、水芙蓉以及百灵子已经发觉到了,诸天神器上面的血色和怨息越加浓郁。呼出必杀,阴冷冰寒的神器泛着肃杀之气,让人无形之中感触而来。 巨墙四沿的空气开始腾着热浪,催驰着它一步步*近饕餮。莫小峰继续力推而前,双臂陡然震了震,背后又复射出来无数柄由血息凝成浑然的天灵神剑。空中走过了一只只飞剑,仿佛瞬时间从伤口处喷溅而出的血注般,让人来不及辨清速度。 饕餮脑袋微微下沉,脑门之前忽然环生荡漾而起一面闪耀的光波,状如花面。光波一环环向外散开,变得巨大无匹。二十四神器疾速撞击到了其上,化为血溅染在了上面。然后,饕餮奋力触脑,光波激震反弹而出溅来的血器,一一朝着莫小峰飞回去。 这一招,莫小峰事先未曾料及。不过当他看到了神器飞回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刚想避身躲过,血器撞击到了身上。“噗!”莫小峰遭到了重创,身在空中陡然一震,喷出了如注的血液。本来在崂山上面对付王玄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重创,今日再遭此创,身体基本上承受不住。 “小峰!” “莫公子!” “莫小峰!” 唐仲、百灵子以及水芙蓉几乎在同一时间喊了出来,纷纷骇色。但是莫小峰身子恍如失去了重力般,就要坠下海面。唐仲再也不加多想,凌空御去将他搀扶住,然后趁机推出来一掌剑气,朝着饕餮脑门袭去。饕餮响鼻闷出,顶门的光波在此泛出来,那朵无名花状在此衍化而出,气劲撞到了上面仿佛微风碰墙一样,登时卸去。 水芙蓉和百灵子左右呼出,花鞭和柳叶刀左右捣向了饕餮。饕餮收敛起脑前的花状光波,立马朝着百灵子袭去。瞬时间,唐仲和水芙蓉纷纷惊出声来,只怕百灵子要中招了。唐仲忽然感觉肋下一紧,莫小峰已是呼之而出,朝着百灵子奔去。 这一突遭变故,三人俱都来不及反应。可是莫小峰大伤之余,身形依旧快如闪电。可能是那固有不变的信念在驱使着自己吧,莫小峰最终提前到了百灵子身前,趁着饕餮尚未击来的时刻,双臂在此浑然腾升而起血罩,挡在了百灵子身前。 这一刻,饕餮也是抱了必取的心理,出击的时候光波一直罩在脑门,就是为了挡住莫小峰一击。结果果真应验了自己的担忧,还是和莫小峰交上了火。百灵子只觉得身子被剧烈撞击震荡给带动起来,身子摇摇欲坠。而莫小峰颤巍巍的背影就在自己身前,替她挡住了饕餮浑然一击。 水芙蓉正转过来的脚步嘎然而止,因为她分明感到了自己前进时多余的。或许这么做没有实质意义了,她觉得只要彼此心系就行了,有时候过多付出反而感到得不偿丧。那样不仅仅觉得付出是枉然,反而会自招痛苦。 两道幻影忽然间闪过来,却是百灵子和唐仲。二人一起顶在了莫小峰身前,各自击出来一掌,朝着饕餮袭去。 此刻,二人距离饕餮还是有一段较长的距离,力道不易送出去。饕餮身形晃动起来,化作一团肉球之状,凌空猛撞而来。“灵儿快点闪开!”唐仲喊出一声,随后浑然一掌劈过去。饕餮到没有心思和他力斗,趁着他发掌之际,望着莫小峰取去。 水芙蓉见状,惊呼一声,料想莫小峰适才受了重创,只怕难以抵挡。于是,不遑多想,挺身而前就是一鞭挥出去。“噼啪”一声响起来,长鞭自莫小峰身畔略过,刮带而起阵阵袭风,凉透铺面而过。莫小峰的神智忽然间有了几分清晰。如此柔韵熟悉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只是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是否还曾记得眼前这个女子,在那幽深暗黑的噬血幽洞里面给自己吮血?瑶池山上面,少年和女子的一番争执已成过眼云烟,可是那些零碎记忆荡然浮现。 水芙蓉挥出鞭子之后,随即侧过脸来对着莫小峰惊问道:“你没事吧?”莫小峰摇了摇头,双目紧闭起来。此刻,他像是历经劲风摧折的草儿般,不堪再受。水芙蓉柔美婉韵的语调,像是母亲在呵护婴儿般。这个自幼缺少母爱的少年,忽然间心间油然而生阵阵温馨和感激。凌波跃过去之后,留下阵阵香薰。 就在这个时候,饕餮忽然滞住了进攻之势。因为此时忽然间发现了一人飘飞于洋面,正朝着这便慢慢御来。唐仲和百灵子都是第一时间瞥见到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昙云。 昙云会突然间出现在此,只怕是事出蹊跷。不过唐仲心里面也了解几分,恐怕是冲着这次渤海之举而来的。正惊慌之间,昙云对着空中肉球喊道:“圣兄,好久不见了。贫道此次赶来中土,有着特大任务,还望圣兄陪我走一遭。”说完,昙云环视周围数人,蔑视道:“这些人暂时不要管了,等我们上了渤海异界之后,在收拾他们也不迟。” “嘿,道兄。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你,真是巧!”饕餮发出来一声闷音之后,肉球在空中盘旋打了几个转之后,迅速落到了昙云足下。然后异光骤然闪耀,已是化作了坐骑之躯。昙云也不客气,大剌剌坐于其上。 然后便见昙云驱驰一下,饕餮迅速载着他离开了这里。然后,空中闪出极为耀眼的光芒,迫得大家一一退后。唐仲此刻也没有心思理会了他们了,迅速朝着受伤的莫小峰跃去。 “小峰!”唐仲挽住莫小峰的手臂,急匆匆喊道。莫小峰经过了适才片息调匀之后,已无大碍。于是,但见他摆手示意道:“我没事!”忽然望着昙云和饕餮远去的地方,心里面暗暗道:“想不到这个怪物的功力如今已是陡增,只怕今后在要胁迫它,胜于登天。” 其实也难怪莫小峰会担忧,上次在苗疆加上昙云数人,应对起来饕餮都不成问题。如今却不一样了,唐仲等人在旁边协助自己,居然斗不过这个怪物。由此可见,此怪已经快要成灵了。 “大家赶紧赶去蓬莱吧。刚才妖道那么急着带着饕餮离去,我想定是异界之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所以我们一刻也不能够耽搁!”唐仲对着水芙蓉和百灵子道。二人纷纷表示同意,百灵子忽然问道:“大哥,你说那个怪物和道士为什么也要前去?他们是为了什么?” 望着百灵子闪烁好知的眼神,唐仲微微笑了一下。其实他和百灵子都是一样担忧着,饕餮和昙云只怕是为了去看好戏。如今群雄屠诛翼龙,而正邪即将齐聚异界,到时候莫桑松和他们免不了一战。这其中有着太多的瓜葛恩怨,无人能够说得清楚。莫小峰又心魔乱性,到时候他和莫桑松等该当如何面对,这还真是让人忧心。 “我想此二人居心险恶,准没有好事情。现在我们就是要赶紧过去,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唐仲道,朝着莫小峰瞥去,问道:“小峰,你的身体不要紧吧!”莫小峰脸色惨白,微微道:“没事!”唐仲心里顿生阵阵歉疚与无奈,可是万事身不由己。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天来的接触和共处,唐仲渐渐发现莫小峰和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默契。或许在心里面,莫小峰已经是默默认了这个师兄。只是先前的太多事情给大家留下了太多的纠葛和隔阂,是以暂时无法再续往日兄弟之情。 唐仲望着百灵子,那双泛着秋波般的眸子,柔润盯着自己。于是,转身道:“走,我们一起赶去蓬莱看看。”声落之后,御起长空。 接着就是水芙蓉和百灵子,跟在其后朝着蓬莱方向赶去。莫小峰也不迟滞了,忽然间腾起身体,和他们一起并肩而游。 “龙魔,莫桑松带着剑气天三宗正在攻击异界大门。我们的龙族兄弟已经是抵挡不住了,该怎么办......”芈虞护法跪在火焰聚台之下,朝着上面的龙魔诉苦道。(未完待续) 龙魔之劫 火焰聚台之上,高达数十丈,正中盘龙椅子之上,正襟危坐一人,赫然是龙魔。 “地龙护法一直没有回来吗?”龙魔忽地起身对着台下的芈虞护法问道。芈虞登时起身,对着龙魔忧戚道:“回龙魔话,地龙离开异界已有数月,可是至今仍无半点消息,包括一起随他前去跟踪王崇益的龙众,也是丝毫无所消息。” 龙魔脸色阴沉,暗暗道:“想不到我居然会到如此窘迫的一天!”于是,隆对着芈虞问道:“莫桑松带了多少人过来?”芈虞抬头紧张不已,扬手比划道:“崂山的数位牛鼻子、一剑门云天重、还有天宗和蓬莱帝君......龙魔,这回看得出来,他们倾巢出动。如果今遭一战我们失利的话,这座屹立在渤海之上的异界也会随着化为乌有!” “哼哼,想要灭我们,没有那么容易!”龙魔心里暗暗道。 “龙魔,快点出来受死吧!你雄霸一方,祸害苍生,今天也该遭劫数了......”满是火焰的翼龙界,忽然间传来阵阵震荡四野的雷霆之音,像是莫桑松在对龙魔发话。此音是以内劲震出来的,在两个决然不同的结界之间传输着,五音淳厚。 芈虞脸色慌张不已,朝着聚台上面的龙魔看去,颤抖道:“龙魔,他们真的打过来了。我们......”龙魔扬手打断他的话语,道:“不用害怕。我这翼龙界也不是那么好进来的,虽然崂山那帮牛鼻子有着诸多异术,可以通开两界之间的大门,但是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叫他们闯进来。传令下去,速速召集群龙过来,守住界门。” 虽然有着龙魔如此鼓动,芈虞依然是禁不住害怕起来。如今群雄齐来攻击翼龙界,就算再多人手,凭借着剑气天三宗众多高手在一起,也是无法抵挡住。不过龙魔的话他也不敢违拗,明明知道没有多大用处,可是他依旧要坚持下去。 带着数百只翼龙,羽翼避住翼龙界火空,他们一起来到了界门。此处,正是凝结两界之间的结界。如果一旦冲开的话,异界势必形容枯槁。到时候三宗长驱直入,翼龙界即将告知沦陷。群龙嘶嚎震空,盘旋着衔接到了界门周遭。 “大家听好了,龙魔有令,一定要誓死和界门共存亡!”芈虞说了一句,然后透过界门望着外头,那端是人界。青天白云,翠山绿海,多少年来,三界之中多少混世枭雄思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征服此界,只可惜乾坤浩荡,非常人所能够预料。如今,雄图独霸中土的翼龙族,只怕也要在这场浩荡之中告于陨落。 群龙纷纷扑腾着羽翼,仰天齐嚎。 就在这时,龙魔忽然间飞离了高耸的聚台,望着结界另外一端而去。此刻,真正想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自己和莫桑松之间的仇怨也该有清算了,那曾经的巫龙族,也该扬眉吐气了。不过今日局势他万万没有料到,本来是要将正派各个击破的,但是他们却先发制人纠集而来。 那日在蓬莱商议过后,莫桑松和诸派已经协商妥当,准备着二十天之后前往异界。忽然间王崇益回来了,告诉他们在崂山遇到的一些事情。得知莫小峰杀害了王钱之后,云天重痛哭流涕,自己最为得意的三个徒儿如今一个个离开他。对于此噩耗,诸派众人,无不骇然失色。 不过王崇益毫无隐晦向大家透露了,此人就是莫桑松之子莫小峰。不过,莫桑松已经意料到了。为了缓和气氛,玄净决定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屠龙之上来。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虽然不曾痛恨莫小峰至此,但也知道此事严峻。于是,天宗几乎一致表示同意此举。大家不能够偏离此次主题,不然的话白忙乎了一场。 而且当他们听闻王崇益一行在路上遇到了王玄之事,诸派众人更是色惧。不过,莫桑松和天母娘娘更为担忧圣祖娘娘和昙云会趁此过来,但是听王崇益所说好像没有他们的消息,更加显得担忧有变。不过,即便是如此,大家还是觉得屠掉翼龙乃是首当要务。只有如此方可以求得一方安宁,再去对付王玄、昙云以及苗疆势力,就可以得心应手了,胜算更大了。 上了渤海之后,莫桑松当先对龙魔发话。不料龙魔不加理会,异界之中似乎也没有丝毫反应。不过经过了如此一闹之后,天空开始阴霾。空气中结界之间的界门泛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里面游荡着各种各样的奇异形态的东西,群雄无不大骇。 不过,莫桑松已经瞧出了几分端倪,肯定是翼龙们正在调配人手过来。 “莫掌门,只可惜莫干剑不在此间,不然的话直接一剑刺破结界!”玄净忽然上前喟叹道。对于破戒异界之事,他还是从玄智口中得到几分消息。上菜玄智和莫桑松一起前往此地,是为了刺探异界虚实,没想到最后撤退了。不过此时关系重大,玄智已经将以莫干剑铲平异界之事告诉了玄净。 “莫干剑?”天母娘娘闻言咋舌,虽然天宗众人素来博闻强识、博览群书,但是对于莫干剑这一说法不大敢苟同。或许在平常人心里面,莫干剑永远只是个传说神话而已,谁会相信世上真的有此剑。于是,蓬莱帝君上前问道:“玄净道尊所说的莫干剑可否是上古剑神干将、莫邪夫妇所铸之剑?” 玄净和莫桑松对望一眼,然后玄净道:“不错!差点忘了告诉各位,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十分令人痛心的事情......”说时,目光最终转向了莫桑松。在此点之上,傅蓉和上官鹏飞都是不曾惊诧,因为莫干剑已经见识过,却是有其物。不过,玄净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倒是让他们纷纷赶到诧异。 莫桑松长嘘一口气,对吼就道:“其实莫干剑如今已经落入他人之手。虽然我们尽量派人前去寻找,可是一直无果!”“师兄,究竟是何人夺取此剑的?”傅蓉忽然间问了一句。此时,众人一起将目光聚敛到了莫桑松身上,等候着他即将的答复。可是,莫桑松半天不语,而是深邃的望着异界结界之门。 不过,王崇益对于其中的许多事情已经是了然指掌,那日在苗疆崖壁之上,地龙伺机欲以夺得莫干剑,最终在众人合力之下将他斩杀。可是谁会想到,天涯断肠雨会突然间过来,不仅仅吸走了火龙珠的灵力,还将莫干剑趁乱挟持而走。 一时间,包括云天重在内,都是陷入了一片沉静。如果有莫干剑在此的话,想要一举破开结界大门,那还不简单。如果唐仲此刻在这里话,肯定是深深引以为自责。当然,经历那日之事的还有灵鸠、灵慧以及灵光三位道长。他们协力追击地龙,后来到了那里,所有的事情亲身体验到了。 “大家还是设法进入异界吧!如今时不待我,要是等到了天父过来,想过要再这般入异界就难了!”天母娘娘忽然打破了沉寂,对着大家道。蓬莱帝君上前来,望着空中阴霾掩盖之下的若隐若现的结界之门,似乎有着一层难以逾越的力量挡在了那里。随后,蓬莱帝君望着莫桑松和玄净道:“二位,我们此刻面临的最大问题不光是要如何进去,更有一件事情尚未解决掉......” “什么事情?”云天重忽然问道,似乎不太理解蓬莱帝君的意思。蓬莱帝君接着道:“大家可曾想过,既然王公子已经说了,在崂山遇到了天父,照这么说的话,天父一定是想要对崂山下手!”此言一出,崂山群道纷纷煞色。其实王崇益在告诉他们所遇王玄一事时,并未透漏出来崂山遭劫厄闻。此刻群雄都是聚精会神对抗翼龙。如果让玄净得知此事分心的话,势必会给战争带来不良的后果。因为玄净乃是此次举事首脑任务,容不得扰乱心智,误了大事。 “你们也无需太过担忧,仲儿和天宗数位高徒还在崂山,就算天父再怎么猖狂,也不会肆意下手的。而且此刻渤海这边战事吃紧,天父定当不会放弃如此大好良机过来。我想我们真正想要担心是进了异界之后,该如何善后才是。”莫桑松忽然道,然后走前数步,对着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云天重以及玄净等人道:“各位,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一路人先行进入异界,外面在守下一路人,防止天父和其他邪派过来发难。” “嗯,我十分赞成莫掌门的建议。”上官鹏飞突然上前道,“各位应该相信莫掌门的领导才能,当初诛灭魔血窟和噬血邪教的时候,我们也是这般作战的,所以最后才会取得骄人成就的。如今,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比之当初要强盛十倍,百倍都不止,所以大家务必小心谨慎。”经历了上次一事之后,上官鹏飞可谓是对莫桑松依赖有加。 傅蓉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十二玄冰女道:“我们愿意留此,毕竟我们雪窦山一脉修的是上乘的冰柔功法,难以适应翼龙界环境。”玄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对着众人道:“异界里头火焰因子组成复杂,各种各样的火焰都有,我们崂山一脉所修道家乾阳之火以及三昧真火,倒是可以和他们一拼再拼。所以贫道主张此次行动崂山一律前去,协助此战。” 云天重望着莫桑松和蓬莱帝君,也不甘心示弱。再说了,为了此次一举,已经丧失了三位徒儿性命,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此次屠龙之举引起。于是,云天重慢慢上前道:“云某也愿意前去。”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望了望,倒没有想去的意思,其实他们天宗素来讲求的戒骄勿躁,只须龙魔出世,再去和他们较量为好。于是,蓬莱帝君对着碧幽、碧玲、颐轩和颐轾道:“你们四人陪着各位前去,我和娘娘留在此间。” “是!”四人齐声应和道。 天母娘娘忽然望了望身旁的陆吾神,伸手抚摸了一下的绒毛,然后对着秋海棠道:“海棠,这次你就和陆吾神一起陪着本宫吧!”秋海棠应声道:“娘娘去哪里,海棠就留在哪里?”天母娘娘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对了,芙蓉和灵儿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各位,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也该去异界了!”莫桑松忽然间仰声道,然后接着说了一句:“莫某尚有一件未了之事,所以暂时不能够先陪大家前去。不过待会儿定会全身前去相助各位,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莫掌门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我们能够一起并肩作战就应是给予大家的莫大安慰了。如今你有事情要办,自当先留于此地。我们走吧!”玄净忽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带着大家准备入界。王崇益也不迟疑,眼看着诸位都要进去了,慢慢挪动着身体,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嘿嘿,莫桑松,想不到你也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本座在异界等你前来作客,你却丝毫不加领情谊,看来你是没有胆量啦!”结界界门之中忽然传来了龙魔阵阵闷雷般的声音,大有蔑视之意。 莫桑松实在想着待会儿和天父对决,因为二人之间已经有约。于是,莫桑松朝着异界里头密音传道:“龙魔,休得逞言。莫某虽然暂时无法和你清算,但是你也不要高兴太早。待会儿你可要好好稳住自己的脑袋,今天已然携众前来,自当灭你于转瞬之间。” “莫桑松,你好大的口气!嘿嘿,本座倒要看看你有和能耐说如此大言不惭之语?”龙魔传来一声,满是怨毒。(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集 龙界纵横 正邪风波起 入界之战 “龙魔,你们已经包围了!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自己出来束手就擒吧,否则的话我们定会将翼龙界给你夷为平地!”莫桑松气发丹田,朝着空莽莽的空中喊去。 “妖孽,你的死期到了,还是乖乖出来招降吧,无谓的抵挡是没有用的。”上官鹏飞忽然间喊了一句。 玄净和玄智纷纷皱起了眉头,二人了解如果这般打斗的话,不仅没有把握,反而会误事。要知道龙魔所处的结界和人界殊途。他们易守,己方难攻。虽然暂时仗着人多之势,也是胜算不大。而且这次他们还是有着不变的心病,那就是要预防着天父会突然间过来。如今莫桑松和天母娘娘等人也不前去,光是靠崂山和一剑门苦撑的话,势必会力亏。龙魔仗着地势优越,恐怕不会乖乖出来。 “各位,我们还是尽早前去吧。龙魔这般猖獗,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云天重忽然道,显然生气到了极点。适才龙魔一番羞辱,常人岂能堪受。王崇益听在耳里面,也是备受震撼之心,不过他没有说话,此刻他只是想跟着各位尽早进去,看看这些龙种究竟有着什么能耐。于是,王崇益望着莫桑松,忽然道:“莫老前辈,崇益有一事情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诉说!” 莫桑松望着他怔怔不知道所语,正欲发言相询,上官鹏飞忽然对着王崇益招手道:“王公子,我们进去吧!”王崇益没有来得及对莫桑松诉说出来,转身即走。莫桑松也没有去询问,因为此刻事态严峻,容不得耽搁。 玄净、玄智、云天重、上官鹏飞以及王崇益等人领着各派门下得意弟子及高手,纷纷朝着结界之门飞去。忽然间,只见玄净和玄智纷纷挥动拂尘,挥洒而出一道强烈的气劲,充斥着半空气流。跟着空中陡然湛亮,真气幻化为了光亮闪耀的门径,正是两界穿越的大门,只要功力稍强的人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望着他们的身影一个个没入进去,站在外面这边的莫桑松等人无不叹了口气。为了等着一天,可谓是准备了良久之计。其实莫桑松不进去是因为他存有幻想,觉得此刻重大关头天父一定会过来的。上次在缙云门的时候,天父就已经发话了,到时候要与自己一较高下。火焰门第一大魔头,天下人闻而丧胆,今天若是可以和他一番对决,也算是不枉此生。 于是,目光忽然间瞟向了天母娘娘,只见她和陆吾神站在一起,也是对着结界的大门正视不已。 王崇益随着玄净等人进入了结界大门。开始,满界都是火雨飘打在身,和当初进来的时候无甚两样。不过这其中的环境玄智是最熟悉不过了。于是进去之后,他就对着四下环扫良久,觉得里头的情况甚是迥异。 按理来说,如果有人来袭的话,龙魔应当派人在此阻击才对。可是如今他们已是打上门来,依旧是没有受到丝毫的抵抗,这一欲擒故纵的气氛不得不叫人生出无尽的后怕。好像龙魔在此布下了口袋,等待着他们一起过来上当。 “大家当心了,这翼龙最擅长施展‘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蛊术,所以各位务必谨慎才是!”玄智忽然对着大家喊道。声落之后,走在最前面给大家开路。玄净与云天重相顾一眼,俱都露出了极为慎重的颜色来。而王崇益则是对于玄智适才口中所说的蛊术深为好奇。 这也不怪他,毕竟王崇益稍微领略过这种奇怪的蛊术。没多久,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了翼龙界里头。身遭四野的火雨最是让王崇益、云天重以及何筑等人感到奇怪。这种状如火心的雨滴打在身上居然丝毫无事。于是,王崇益和何筑忍不住伸手触摸。火雨打在手上之后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一行人中,崂山数道和蓬莱帝君四位弟子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对于翼龙界中的环境构成,他们或多或少见识不少。 “奇怪,为什么这火雨打在身上丝毫无甚反应?”王崇益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玄净扭过头来,对着王崇益解释道:“这里头的火不类人界凡火,虚无缥缈,翼龙异类就是靠着它们生存下来的。”说完望着玄智,这一点玄智还是最为清楚的。上次他们在给王崇益疗伤的时候,玄智就和莫桑松潜入过,所以对于这其中的环境再熟悉不过。 听了他这么说之后,云天重等人也是算有了初步的获悉。原来如此,无外乎人类想要打击这些异类如此之难。熟知人界是最适宜三界六道诸多异类生存的,而异类空间却大多难以让人生存下去。除非某些人有着极高的修为,否则的话想要进来,势如登天。 不过他们当中大多是功力深湛之人,这种环境虽然寻常之人难以承受,但是他们却无所畏惧。 “哼哼,果然不愧是正派中的精英部队,想不到你们轻而易举就攻近来了!”这时候,翼龙界上空传来了阵阵阴笑声音,听得让人浑身鼓起鸡皮疙瘩来。适才他们只顾着进来熟悉适应此间环境,却没有时时注视着翼龙的动静。没想到进来之后,己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暗中盯上了。 玄智忽然挺身上前,朝着异界上空喊道:“妖畜,心正则名。我等今日是秉承着替天行道的志愿前来,自当顺应天数。你们心术不正,屡屡想着打人界的主意,今天我们也该算清望日一切纠葛旧账了!” “哼,臭牛鼻子!简直就是找死,我们龙魔御血擒龙诀神功已经告成,你们妄自前来,等同送死!”声音再次自泛着火焰的上空传来,听得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芈虞。众人纷纷朝着上空瞥去,却见空中翻腾着火焰,像是风卷云舒般。王崇益遥遥望着火焰翻腾,夹带着无尽的力量,好像这其中蕴藏着让人难以估测的力量。 于是,王崇益望着何筑等人,骇然道:“各位大侠,我们何不飞上去瞧瞧翼龙的庐山真面目,呆在这里难以动弹,举步寸进,实在是令人难堪。”云天重觉得王崇益大合自己胃口,他的性子也是属于燥热那类型的。“没错,这帮孽畜实在是太猖獗了,我们人多势众,大家又在一起并肩作战,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说完就要起身飞出去。 玄净一把拉住云天重,劝慰道:“云掌门不要*之过急,此事须得慢慢计议,如今我等兵临城下,拿下他们是迟早的事情。”云天重迟滞半晌,随即盯着玄净问道:“可是他们如此猖狂,根本就是视我们于无物,难道就这么妥协!” 玄智扭过头来,对着云天重道:“此刻敌暗我明,如果轻易妄动的话,势必会坠入其陷阱和穿套当中。”说着玄智对着上空火焰咆怒一声,道:“妖孽,虽然你们藏匿本事不小,但是我们有心惩贼,绝不会纵容姑息。如今你们已是不肯自行出来受死,我们也唯有主动出击了!” “臭牛鼻子,有种!”芈虞在此喊了一句,然后在异界空中滚出来一团极为炽烈的火焰。火焰在空中翻腾,显出了怒龙咆哮长吟的声音。王崇益当即惊呼一声,如此雄浑的气势,和那日斗战王玄差不多。火焰门和翼龙族都是对火的淬炼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他们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何筑忽然间喊了一声,道:“上回莫干山一役,你们火烧剑池,我们旧账未了!” “莫桑松老儿没有来吗?嘿嘿,为什么每次他都是叫一帮徒子徒孙过来,莫非是没脸见我们这些故人!”芈虞纵情大笑,立刻在上空窜出来一条火龙。群雄见了之后,纷纷骇然。想不到这间环境如此,翼龙随便一个举止动作,都会引起如此雄浑的场面来,当真是令人感叹至于多了几分畏惧之色。 “休得放肆!”声落之后,何筑已是忍不住飞身跃出去,朝着空中的火雨袭去。刚刚出身,一股强烈的火焰之势化作为了盘陀的聚拢,吞噬而来。何筑大为惊色,手里的长剑应运而出,只顶住火龙而去。 何筑尚未来得及剑出长空,火焰汇聚成了流水般四绕。慢慢地,赤烫加身的感觉汹涌而来,浑身像是被烈焰灼烤,极为难耐。站在旁边的乾谦、阳关以及王崇益等人均是瞥见,只怕何筑陷入了窘境当中,这会儿若是不过去帮助一下的话,只怕他将要难逃此劫。于是,熟稔轮番色动,锐啸数声,长剑纷纷出鞘而前。 “噗!” 烈焰登时暴涨起来,形成了一道火球,望着外面暴突。王崇益顿觉一股窒息的气压压了过来,掌力硬生生被滞在了原地,想要再进半步都不行。而乾谦、阳关以及商说均是有了这种窒压的感觉,他们凌空并肩而战,互相扫了一眼。这时候,彼此内心都已经生出了同一的想法,那就是速速离开。 空中,一股洪潮般的火焰汹涌吞噬而来,仿佛巨浪拍击着岸滩,无一幸免。王崇益立刻翻转运筹掌力,准备祭出来“九大纯阳”。可是此间的翼龙界不似人界那般含有充裕的纯阳之气,所寄出来的完全是火焰。虽然火焰也是纯阳刚烈之物,毕竟与王崇益体内的弥合要诀迥异,自是难以接纳运用。 立在旁边的群雄瞥见之后,纷纷朝着王崇益他们喊去:“回来!”王崇益握了握剑诀,似乎还不想就此撤退。不过,何筑三人刚才被火焰强势窒压了一番之后,不敢小觑火焰力量。玄净等人的声音喊出来之后,他们纷纷撤了回来。 “王公子,切不可以再轻举妄动,这是孽畜弄出来的虚相,你根本战胜不了的!”玄智忽然对着空中尚未撤回来的王崇益喊去。这里和外面的世界有着共同特征。众所周知,在焰芒袅绕的沙漠地带,常常会出项海市蜃楼,这是因为光线折射造成的,而在此处,异界中火焰滔天,光芒回噗反照,所以也很容易形成这种怪状的现象出来。 当然王崇益此刻就像是苦行与沙漠中的那个渴望者,总想着到达彼岸绿洲,也就是翼龙藏匿的本来面目。于是,他会不顾一切代价铤而走险,拼命前往。于是,芈虞在暗中故意放出来这样的虚幻景象,让他捉摸不透,但也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玄智对于翼龙界环境还算是熟稔,所以立刻喊住他。王崇益堕了堑之后,才发现中了芈虞的蛊术,也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像王崇益这种意志坚定人,也难免会中蛊,更何况是寻常人。好在他及时听取了二位道仙的良言,不然的话肯定要死无葬身之地。芈虞见计策失算,在火焰的弥盖之下,又鼓出来一句话:“嘿嘿,你们这帮牛鼻子,屡屡坏我大事。” 云天重见玄净和玄智似乎也拿翼龙没有办法,按耐不住急躁情绪,对着二人呼喊道:“道仙,为什么不前去杀个措手不及啊?”玄净回过头来,拂尘一荡,遂道:“云掌门有所不知,这孽畜正在施展他们的蛊术,适才王公子险些中蛊,贫道自不会再重蹈覆辙。何况大家随我一同前来,各位的性命安危也就寄托到了我的手中。” “啧啧,臭道士,比自己说得那么伟大!”火焰之中又复出来一句话,蔑视轻屑的语气饱含其中。 正当群雄听取玄净良言,烙刻在心的时候,空中噙着几条火焰来,数十条火龙纷纷现出身形来。然后,翅膀扑腾起来,弥空的赤焰恍如自空中倾下来的瀑布般,浇盖向了群雄。(未完待续) 擒火 “大家赶紧避开!”玄净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即要躲过去空中倾泻下来的火焰。偏身急转,迅速带过了身旁的王崇益。而玄智也是考虑到了其他人的危险之境,顺势扫荡一下拂尘,朝着何筑等人身遭形成了以免樊篱。何筑见玄智在临难之际给师兄弟四人缓了一劫,立马趁势离开。足掌踏离地面,下面的火焰就开始暴涨起来。灵鸠等道人纷纷在后铺垫,八柄拂尘一起扫荡起来,形成了银光耀眼的天然的屏障。一朵朵拂尘散开的银花,煞似那微风吹动的蒲公英般,满空飘坠。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云天重见大家手忙脚乱,也已经感到了情况刻不容缓。“大家快点闪开!”云天重朝着旁边的碧幽颐轩等人说了一句。四人听了之后,惊诧呼喊之声此起彼伏,各自望着四面八方离去。陡然之间,异界天地只剩下了中间一块空间尚未被火焰吞噬掉。 上面天空倾泻赤焰,下面大地崩冒火苗。群雄势窘,被挤到了一块长宽不足十丈的地方。此刻的情形是想躲也躲不开,不予以避开的话是必备火焰灼到。可是虽然有心想要避开,却发现万万不能够了。左右两面,不知道是真是虚,咆哮汹涌腾来数十只翼龙,嘴里面噙着灼面的火焰,映照的大家面颊生暗辉。 “奇怪!”玄智嘴里面开始念叨着,因为他分明看到了一种介于实和虚之间的幻像,难以确定下来。不过趁着此刻纷乱之局,他还是猛烈退出去一掌,朝着左边的群龙袭击而去。掌势在异界火焰回噗反射之下,绽放着奇异的气色光彩,让人看了之后生出美轮美奂的感觉来。 “呃!” 空中径直而来的翼龙在半路上被玄智掌势击溃,就如漫天撒泼下来的雨滴般,四下溅洒。而后,化作火雨的翼龙之躯在此聚敛到了一块儿,形成了一条更为巨大汹涌的翼龙。不过,翼龙没有迅速进攻而来,而是飘在原地,伺机进攻他们。 王崇益和云天重合力出掌,朝着右边来袭的群龙贯去。有了左边的前车之鉴,右边的翼龙不待二人掌力联姻而出,已是预先撤散开来。 何筑和碧幽等八人一起过去追击,八柄长剑一起刺出,撩、拔、刺、掠、斜、斫、劈、抖,八种截然不同的进攻之势,那右边的翼龙明白过来敌人的进攻形势,已是拥簇着扑腾羽翼,捣出汹涌澎湃的火浪。火浪如那淘海之中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盖压而来,堆起了一座座竞峰。 王崇益眼疾手快,立刻与云天重散开各自攻击。云天重没有想到王崇益会独身前去,正准备抓住他的时候,王崇益来了一句:“云掌门,你先过去协助几位道仙,晚辈自有分寸。”云天重心里面虽然存有疑虑,但是料想王崇益能够进到这里面来,的确是有着惊人本领,所以也没有多加阻扰。瞥眼瞧去,只见灵鸠等道人正在和一批由火焰组成的翼龙恶斗不已。眼看着八人被团围其中,无法顺利冲出去。 “嘿嘿,今天擅闯进来者,一律严惩不贷,统统斩尽杀绝!”芈虞又开始在放言,也不知道他究竟身处何处,此刻在这里时不时冒不出来一句话,实在是给大家增加心理负担。 正自转身前驰的王崇益闻声之后,忽地勒住步子。他心里面阵阵好奇和惊异,究竟芈虞躲在什么地方,老是以这种方法来摄魄大家。于是,王崇益转了转手里面的长剑,顺势握了个剑诀,凌空一指。但见目光所触及之处,尽是弥天的火焰,想要寻得芈虞所在之处,当真是大海捞针、无处可觅。 “王公子,你过来一下!”玄智忽然对着盲目的王崇益喊了一句。王崇益不明白是何故,连忙转过身来,朝着他询问道:“道仙,为什么看不见妖孽的踪迹。而他,却可以向我们时时发号言语?”玄智此刻离他尚有几步之遥,飘然一下飞了过来。 走近王崇益面前,玄智忽然问道:“王公子,你刚才是不是在试着运动九大纯阳之气?”王崇益目光闪烁,凝视着他点了点头。玄智环望着身遭的火焰,眉目微皱起来。然后转视王崇益,忧虑道:“你知道为什么难以成就吗?”王崇益直直望着他,似乎有着太多的疑问。 玄智旋即转动身形,拂尘扫了扫空气,道:“你体内灌输进了九阳神丹,所以才会有着吸纳天地九大纯阳的功效。但是我们崂山练得是乾阳之火、混沌之火以及三昧真火,可是此间的火种与道家练气所用的火不一样,你就自然无法融汇到身体内。这个道理就像是水和油一样,他们不属同一种类,当然就难以相似相容了。” 王崇益听得了若八九分,随望着玄智问道:“那么、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够吸纳纯阳之气呢?” “当心!”玄智忽然拉开王崇益,翩然躲过。二人刚才顾着搭话去了,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火龙过来偷袭。躲开之后,玄智才缓缓道:“你还记不记得刚才我们进入的结界之处,那里是两界交汇处,也是人界阴阳之气最为强烈之处。”说着,玄智顿了顿。王崇益心思熟虑,听了他一番解说之后,立马回答道:“莫非道仙是要我去哪里弥合九大纯阳之气?” “不错!”玄智斩钉截铁,丝毫不加隐晦。“不过我们已被翼龙的火焰给抱住,已是虚实境相相生,只怕难以再找到晒才的源泉。”说完之后,玄智露出了可叹的脸色。王崇益精神为之一抖,想要化解今日的为难,如果不加以牺牲的话,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个道理莫说是修炼功法之人,只怕是凡夫俗子也深谙其理。 于是,王崇益轻轻晃了一下长剑,朝着火焰弥空的异界某个方向瞥去,道:“道仙放心,崇益这便过去寻找结界通道!”玄智挥了挥手,喊住他道:“王公子不要急躁,我们一起过去。因为只要贫道才能够开合结界大门。”他说的也是实话,上次带着莫说是进来就是自己以道家的真法将两界的通道打开,所以才会轻而易举进来。 玄智带着王崇益飘去,面前遇到火焰*迫的时候,二人就展开功法将其避开。不过这翼龙界的火焰可不同于一般火焰,就算施展出来再为强劲的道法和功力,也是难以*迫斩断。它遇强则强,绝对不会刻意去避开。玄智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对着王崇益道:“王公子先退开一下,待贫道以镜鉴之力将其击残!”说完之后,往着后面退了两步,亮出蒲扇状的大掌,顺势篆书,掌心浑然生出别样的乾坤。 “轰!”玄智掌心忽然间射出来一道炽烈刚猛的力量,状如厉电。厉电射过火焰柔软的身躯之后,透体而过。火焰登时炸开般,蹦出足有三四丈高的碎焰。碎焰化作火雨,迎面淋向了二人。 “闪开!”玄智忽然喊了一句,不待他回过头来警告,王崇益已是有了觉悟,当先避开。 “臭道士,你果然厉害!”火焰深处忽然传来了芈虞一句话,倒也真心存有几分敬佩之情。王崇益以及不远处的玄净皆是瞧向了这边,纷纷赶到此语来的仓促。打一开始,他们就不曾见到芈虞,但却时常听他躲在暗处妄自放言。如此一来,不得不让人思绪,究竟龙魔躲到了哪里去? 为什么每次都是芈虞在这里发话?想到了这里之后,玄净觉得不可以将精力花费在眼前应对虚实幻像的战斗上来。于是,一个长长的跃顶之举,玄净飞身到了玄智之畔。闻得风声飘落定下,玄智扭过头来望着旁边一瞥,却见是师兄。“师兄没事吧?”玄智问了一句。 玄净也不答语,直接切入主题道:“寻找龙魔要紧,不要和他们周旋!”声落之后,玄净立刻挺身而前,朝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迈去。王崇益和玄智相对望了一下,然后滞后跟着过去了。 另外一边,却是何筑等人于火焰斗得翻天覆地,火势咆哮怒转,直接将八人困于垓心。不过王崇益他们三人没有过去相助,因为此刻目的在于寻找出来龙魔。想要彻底铲除翼龙界,第一时间要对付的就是龙魔了。三人身影被前面的火焰给挡住,已是无法冲出去。于是,玄智对着玄净道:“师兄,我们一起合力打开结界的大门,只有这样王公子方可以吸纳九大纯阳,将这眼前烈火给避开。” 玄净应了一声,随后然后望着空莽莽的异界,道:“好吧!”声落之后,拂尘轻轻挥扫而过,带起来阵阵混猛的罡风。玄智和他配合极为默契,双掌凝聚胸前,翻动不已,凝练而出玄青色光芒。就在这个时候,乾阳之火开始焚烧起来,自其掌心开始望着外围扩散出去,腾出了一道道奇异的光芒。 王崇益瞧得心下惊诧不已,他知道这是在给自己铺路。要向打开结界大门,没有一定的道行只怕是不行的。于是,玄净也开始用另外一种方法进行凝运混沌之火。混沌之火也乾阳之火有着本质区别,其实也很好区分的。 即便是王崇益也瞧不出来二者之间的关系,因为他对于道家练气学说可谓是一窍不通。混沌之火只看要是依靠人体内的阳阴之气焚烧出来,但凡人类体内存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就是阴阳二气。对于男子而言,阳盛阴衰,女子则是相反。而乾阳之火主要是依靠两仪当中阳爻之力发气,此气供于燃烧。对于修道中人而言,将身体之上诸多气穴毛孔打通之后,便可以在其中储藏着乾阳之气。到了关键时刻,则可以一举将其运用出来焚烧。 慢慢的,阻挡在他们身前的火焰开始往着后面退去。而玄净和玄智凝运出来的火焰则像是狂风般,不断吹咄着火焰,火焰似乎抗拒不住,慢慢后移。王崇益已是瞧出来了端倪来,心中不然而然对二位道尊满是敬意。看来道家的修习之法当真是博大精深,无外乎他们缙云门曾经也要将道门学说引入家门,的确未可厚非。 “王公子,待会儿成败之举就要靠你了!”玄净额头闪耀着玄青色的光芒,波动着一环一环的,看上去显得几分耀眼。王崇益点了点头,答应道:“二位道仙放心,今日就算崇益粉身碎骨,也要顽力冲击出去!” 玄智陡然间震动手腕,然后带动手中拂尘一引。“嘎”的一声自其臂腕出弹出来一道疾芒。疾芒迅速聚敛,化作疾电般的光鉴,朝着火焰窜烧之处射了进去。半晌,火焰苗子猛然间蹿了起来,在异界空中爆开了。王崇益瞧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啊?他还不知道,因为他分明看到了疾芒过去之后,似乎划破了一道薄膜屏障,露出了个巨大的口子。 一道光径。 破碎处开始缓缓融合聚拢,形成了门径状,只是门径泛着银白光芒,赫然是一道光径。王崇益惊呆了,简直难以置信。莫非这就是适才二道口中所说的结界大门不成。正当他难以置信的时候,玄净忽然招手道:“王公子,快点过来!” 丝毫不假迟疑,挺身即去。玄智望了望王崇益,嘴角微微抖动。王崇益感觉奇怪,正当他思绪之间,玄智忽然间喷出来一口血。原来刚才运功过盛,居然强行*出来体内的乾阳之气,周身气孔诸穴内储存的力量刹那间全部倾注出去,势必无法不会来。 “玄智道仙!”王崇益忽然喊了一句,心情异常激动。玄智摆了摆手,朝着光径瞥去,微微道:“王公子,开始运功吧!”王崇益明白,光径乃是两界的交接大门,这之间的诸多气体流通复杂、兼之量大。王崇益毫不犹豫飞身前去,然后摆出来平常运动九大纯阳的方法进行吸纳纯阳之气。(未完待续) 珠丹之争 王崇益身畔伫立在了光径旁边,双掌翻飞于胸间,不断来回捣动着。不过王崇益发觉这一次和前几次不同。原因在于丹田之中升起来了一股强烈的气息,仿佛在五内焚烧。 “是九阳神丹?”王崇益心里面开始嘀咕着,说也是奇怪。九阳神丹不是已经完全被自己吸纳了吗?为何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呢?九阳神丹炽阳刚烈,仿佛一团焚烧着火焰的珠子般。如果是如此厉害的一只珠子在体内焚烧的话,那一个人将会是如何一种情状。 “王公子,你怎么回事?”玄净忽然间发觉了几丝不对劲。王崇益脸色开始红涨,仿佛被烈火久经灼烤一样,也似久经阳光暴晒一样。王崇益呐呐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有着一股强烈的炽灼感,好像心脏在焚烧!” 玄智抖擞起精神来,望着王崇益,再望望玄净。那天是玄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神丹打入王崇益体内的,为何今日会呈现出如此怪状的现象了。难道是神丹将要祭出体内吗? 玄净和玄智同时望了一下,因为他们俩此刻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里面会有如此覆盖强浑的火焰?是为了阻挡住外头人界的九大纯阳。因为只有这样,王崇益才不能够祭出来神丹的吸纳威力。既然祭不出来威力,自然会另辟蹊径。只有当王崇益祭出神丹威力的时候,龙魔才好下手夺丹。 “王公子,快些停下,龙魔肯定在这左右,伺机夺丹!”玄智忽然一声呼喊出来,对着王崇益喊道。王崇益惊慌失措,神丹祭出来的时候猛然间还是不好祭回去,因为这其中有着能量和力量的流动充盈,完全融合到了一块儿,化为一团,当真是不好梳理。 不过,玄智一席话语已经惊动了王崇益的理智,绝对不可以祭出神丹来吸纳九大纯阳,不然的话龙魔肯定要趁着疏于防备的时候来的顺理成章,将神丹得到手。 “嘿嘿,臭牛鼻子,果然聪明奸巨,想不到老夫千算万算也是没有算到你们会识出此计?”忽然间,火焰咆哮之中传来一声,带着几分得意和阴诡,令人听了之后无不骇然。王崇益收敛回来力道之后,感觉神丹依旧堵塞到了心脏附近,呼吸一下子也被滞住。缓缓的,那股强烈的炽灼之感才开始往下坠,沿着气海穴和璇玑穴,慢慢落入到了丹田之内。不过这个过程极为痛楚,就好想活生生从人体内取出来某一内脏部位,十分痛苦。 玄净和玄智纷纷上前,玄智朝着声音来发的地方吼道:“龙魔,你还不快快现身。你的奸计休想得逞,九阳神丹绝不会落到你的手里!” “哼哼,为了这颗神丹,老夫就算是倾尽毕生也是在所不惜的,既然你们都是主动找上门来,那是必取的。”声落之后,异界空中左右两个方向一起射来了火焰,像是怒龙张嘴吃人一样。玄净和玄智各自前去应对一条火龙,将王崇益置身此地。 暗中的龙魔已经瞧准了机会,忽然间爆出来一团滚烧的火焰,朝着王崇益现身出来。王崇益适才经历了一番折磨,浑身剧痛感觉尚未完全消殆,此刻见到龙魔噙着火焰过来袭击自己,顿觉刻不容缓。可是他难以撑住身体和他顽抗一番,要是换做是在人界的话,想要对付龙魔,就算没有百分之百的取胜机会,最起码也不会让其伤到自己。 “嘿嘿,小子,把神丹吐出来吧,免得待会儿让老夫给你掏心剖腹就不好了!”声落之后,龙魔自火焰之中钻了出来,身上泛着的火焰之光才开始慢慢退去。王崇益抬头一看,却是一位人模龙样的翼龙阴笑着朝着自己迈步而来。看来今日他是必取之心了,王崇益登时心绪阵阵失落。 他也知道九阳神丹打入自己体内是希望能够藉此替正派做出点贡献来,如若今日让龙魔取得的话,自会造成苍生无尽的损害。念及此之后,王崇益还是斗气胆量对着漫步朝自己过来的龙魔呵责道:“妖孽,想要取得神丹,做梦!” “嘿嘿,小伙子,你还真有气魄。不过能够将神丹纳入体内,这辈子就是死也值了。现在,就让老夫来享享神丹的益处吧!”龙魔说着,脚步开始加快。不过他的脚步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紊乱状态。可能他觉得胜券在握吧,所以无需担忧待会儿会有人突然冒出来和他争抢。 王崇益脑袋上翘,双目灌满了仇恨般的血色,对着龙魔不住咆哮。可是任凭自己如何挣扎,似乎体内的真气像断了路的电源一样,无法衔接起来。 “王公子担心!”碧幽和碧玲忽然间左右冲剑而来,朝着龙魔两翼侧攻。这一下龙魔也是没有料到,他之所以费如此之大的周章,弄出来这么多火焰就是为了将他们一一胁迫住,这样在临乱的时候,彼此之间无法救援。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碧幽和碧玲会突然来袭。 不过,龙魔道行何等深湛,自是不会惧怕她们。疾挥袖袍,裹起来两大混猛无匹气劲,左右荡扫二人。借着龙魔荡扫二人之势,何筑和乾谦纷纷过来,左右按住王崇益的肩膀。何筑凑到了耳旁,慎言道:“王公子,快走!”声毕之后,二人左右开弓,劲运双臂,硬是将王崇益给提了起来。 王崇益还没有完全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得面门生风,却被二人提着离开。龙魔应对二人转首之间瞥见此状,登时怒不可遏。于是,立马卸掉碧幽碧玲,望着王崇益抓去。阳关和商说呼叫一声,一起过来,双剑齐出。龙魔卷起巨袖,挡住二剑左右进攻。 龙魔袖力强劲,阳关和商说登时被其荡住,猛烈震出去数丈远。好在二人震退之际双剑交击一下,这才勒住身子。不过龙魔是不会喘息一下,趁着其颓势,猛然前击。眼看着二人就要中招,王崇益忽然左右推开二人,大声嚷道:“让我来!”声落之后,王崇益伸掌前击,掌间出来气剑,破空袭向了龙魔。 何筑、乾谦、阳关和商说四眼齐望去,本来以为龙魔会中招的。不料他身形陡然偏转数下,幻影如电闪,王崇益一掌偏击而过,并未打中他。一旁的玄净和玄智瞧得惊心动魄,实在没有料到龙魔会出此计。好在王崇益已是化险为夷,不然的话神丹被他夺去的话,那可就要天下混乱。 “嘿嘿,臭道士,想不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见面?”龙魔对着玄净道,只觉得此道内力充沛,绝对是个修炼顶尖行家。玄净不苟言笑,肃然道:“龙魔,贫道也是没有料到,你千算万算,终究会失算!”龙魔完全听得出来这是在耻笑他,于是挥动一下大氅,背后卷起来火墙,铺盖而来。接着,龙魔咆怒道:“哼,休要得以太早。” 声落之后,大氅在此卷起。 “呃!” 尖锐凄厉的龙啸之声响起来,本来焚烧着火焰的一节忽然间变得青色漫漫,一切火焰化为玄幻景象。只见空中盘陀盘桓着无数条翼龙,朝着二道袭来。一时间,王崇益、何筑以及碧幽等人纷纷谨慎起来。而八名道士则开始摆动着九宫步伐,绕着圈子彼此游走。这时候,稍稍懂的一点常识的人也知道,八个人是无法组成九宫布格的。于是,玄智趁着纷乱的局势,陡然间跳入圈内,形成了九宫游弋之势。 龙魔瞧得觑了觑,似乎并不太惧意。于是,挥洒一下身形,掠出来一道劲风,登时将身遭元素化为幻龙,一一朝着众人袭去。放眼望去,无尽无穷的翼龙噙着火焰,自龙魔大氅鼓蓬而起的上方盖袭而来。异界苍穹陡然间失色,羽翼蔽天。不过,龙魔此刻被九道的九宫布阵给摄住,拖沓在此,想要离开也不行,不然的话肯定要被其阵列困死在此。 王崇益瞧得大为恐惑,之简直就是自遇到莫小峰祭出九幽晶焰之后第二次见到的最强之势。可惜他无法祭炼出来九大纯阳,不然的话还可以和他拼上一拼。如今明明知道力量达不到,只得望洋兴叹了。不过王崇益也不会就此屈服,既然随着大家一同过来,自当全力以赴。于是,王崇益对着玄净喊道:“道仙,麻烦您在此将结界之门开启,崇益决定誓死一搏。” “嘿嘿,没有用的,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忽然间,龙魔掣动大氅,数条火龙过来,却是芈虞带着余众攻向了王崇益他们。此刻,王崇益立在离芈虞最近的前方,首当其冲。他也不及多想,手腕忽然震动,长剑自袖中射出来。跟着王崇益叱咤一声,踏着稳健步伐朝着芈虞迎击而去。身后,何筑、乾谦、碧幽依旧颐轩等八人全部出击而来,和王崇益并肩作战,一起迎击芈虞护法。 王崇益当先出击一剑,导出来波澜壮阔的气势,仿佛铺天盖地卷袭而来的巨浪。芈虞正眼瞧了王崇益一下,没想到居然是曾经在崂山上面奄奄一息的无名小卒。于是,芈虞躲过剑势,对着王崇益觑道:“嘿嘿,想不到你还没有死?不过也是你命大,有了神丹护体,只怕是想死也死不了。” “孽畜,就是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说到了这里,王崇益心下暗想:“我还不能够死,雪姐姐被天父抓去了,我一定药救了她再死。”于是,手腕剧烈震颤,长剑挽了个花圈,像是螺旋桨般,将身前及左右的火焰卷走。芈虞虽然尚未攻进王崇益,但已经感觉到了这股剑势滞人鼻息。 蓦地,芈虞右翼指着天空一斜。“嚎”地一声震响,背后冲天而出数条火龙,足有七八条,一起张牙舞爪压向了他。王崇益立刻凌空滞住步子,仔细瞥了一下群龙。虽然他知道这都是虚幻之作,可是也不得不抵抗,不然的话定要被它们伤及。正欲出剑撩刺之时,身畔掠过来数道微风。 于是,王崇益侧目过去一瞥,却是何筑带着碧幽等人在身后协助而来。王崇益大为振奋,喊道:“你们当心啦!”何筑稍微停下步子,对着王崇益微微含笑,道:“王公子,这个恶贼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付出。”王崇益登时激动不已,眼睛泛着润光。虽然先前在莫小峰身上,大家闹过别扭,如今大家一起并肩作战,那些事情也算是冰释了。 “好的,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诛灭了此贼。”说罢之后,星目含光,对着眼前的芈虞瞥去。芈虞正好投过来目光,望着王崇益不要命般的即将冲刺而来,大为不屑道:“嘿嘿,待会儿让我剖了你的脏腑,将神丹取出来!”说时,双翼如扇扑腾,扫出来弥身的火焰。王崇益叱咤一声,径直冲去。 芈虞凌空扑动翅膀,陡然化作了龙首人躯,右掌忽然间推击前来。正好和来击的王崇益的剑刃迎面撞击来,碰到了一起。“碰!”火花四溢,焰芒纵横。王崇益只觉得手掌间握住长剑的地方浑然一炽。原来,芈虞适才那一掌蕴含充裕的火焰,触及到了剑尖之后,顺着剑身一直传到了手掌间。于是,王崇益微微松脱长剑剑柄。 “乒乓!” 王崇益忽然觉得掌间猛然一松,原来长剑已经不由自觉脱手飞出。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芈虞施了诡计,目的在于诱骗自己手中之剑。如今奸计已是得逞,要想再去拾剑,为时已晚。转过头来,却见芈虞恍如饥饿的野兽般,朝着自己扑来。仓促之中不遑躲让,王崇益只得硬碰。(未完待续) 破界 “噼啪!”手掌触及到了芈虞掌心,和他交接掌力。王崇益在力气上面还是稍逊一筹。毕竟龙族天生力气宏大,况且还有火龙珠护体,当然不可以力拼。要是玩起技巧的话,王崇益虽然力量不及他大,但也是可以四两拨千斤的。于是,王崇益挺然退后数丈远,稍加缓和一下掌间痛楚之后,凝运手掌间六脉之气,化出来一到疾电凌厉的气剑。 “碰”地一声巨响,气剑电光石火一击,疾速冲过了芈虞左翼。这一下芈虞未曾事先料及,等到气剑穿翼而过之后,它才明白过来,已经中了镖。跟着,羽翼被冲破,投射出来一只手掌般大小窟窿来。芈虞仰天嘶鸣一声,龙啸虎吟之声振聋发聩。 王崇益这一剑实在厉害,虽然不及九大纯阳聚敛出来的力量强浑,但也足够令芈虞承受的。趁着芈虞击溃之际,王崇益决定向着空中悬立的龙魔挑战一番。于是,他毫不犹豫转身即去,朝着龙魔发起挑衅。此刻龙魔正立在空中以灵元之气驱动幻化的火龙与九宫布格相抗衡。为了保存强大的实力,龙魔这会儿硬是没有祭出来御血擒龙诀。 不过,王崇益这时候过来还不是时候,因为除了九名道人在布阵之外,玄净一直在盯住龙魔。可是王崇益此刻过来之后,玄净的思维开始发生了紊乱。并非他抵不过龙魔,而是他还不愿意就这么直截了当处决龙魔。龙魔身上,尚有火龙珠,虽然威力不及九阳神丹厉害,只要将它得手加以运用之后,定可以用来对付不久之后的王玄。 这个时候,没有人回去想着应对王玄,而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异界战争中来。如果这个时候不想好后路的话,到时候只会手忙脚乱。并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眼前是当务之急,不久之后更是重中之重。 “王公子,千万不要过来!”玄净对着王崇益喊道,拂尘轻轻扬了一下。王崇益不明白玄净用心,只是身子已经前驰,难以收回来。然则,手中急冲而出气剑已经破空袭向了龙魔身侧。正自*控的龙魔陡然见到王崇益攻击而来,立马撤走灵元之气。就在这时候,玄净挺身而前,朝着龙魔扫去拂尘。 此刻她已经是左右受制于人,想挡也来不及。龙魔万万没有想到,芈虞居然无法拦住王崇益。由此可见,这个不起眼看似不入流的年轻人有着过人之处。念及此,龙魔立刻生出来想要和他较量一番的心意。挥动扬起大氅,鼓动劲风,和玄净的拂尘相抗。 此刻,两*器都是至柔至软之物,碰撞到了一起之后,交织难解。玄净鼎力出击拂尘,臂膀之上幻化出来袅袅灵气,正一波波沿着拂尘长柄朝着龙魔送去。此刻龙魔大氅在劲风的充果之下,凝成了圆球状,和玄净的拂尘抵触之下互不相让。 王崇益见到二人俱都是关键时刻,此刻只要前去平衡一方的话,彼方绝对处于必败之地。于是,王崇益也会顾不得什么,直接过去对付龙魔。此刻龙魔虽然全力与玄净对决,陡然感到王崇益袭来,已是刻不容缓。于是,龙魔趁机抖动巨大的大氅,凌空打了个转,顺势鼓开玄净和玄智二人拂尘的势力阻隔。 二名道士已是感触到了龙魔撤退之势,身子招架不住柔软,纷纷飞离回去。于是,玄智趁机推出来一掌强浑的镜鉴,朝着龙魔凌空劈去。正好王崇益朝着旁边过来,与龙魔迎面正碰。只见龙魔混乱之中翩然躲开身子,镜鉴擦身掠过。 “轰!”不知道撞击到了什么上面,好像是异界中的一堵固墙,不过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可是镜鉴撞击到了上面之后,立刻发生一幕极为罕见的景状。镜鉴撞击冲过之处,露出来一道类似透明的窟窿。透过大窟窿,可以看到外头人界的一花一草。 莫非,适才歪打误撞?一不小心居然击到了结界大门之上。一时间,王崇益、龙魔以及二道纷纷朝着窟窿凑过去观望。他们实难相信会有这样的怪事情,异界和人界之间居然会轻易被打通。当然,玄净和玄智相对而望,纷纷骇然。 “哼,龙魔你的死期到了。你看,外面群雄毕至,你就等着吧!”玄智忽然对着龙魔道。 此刻,龙魔也是对外面的景象瞠目结舌,分明看到了莫桑松、蓬莱帝君、天母娘娘以及傅蓉他们立在外头海面之上。这一代正是他们翼龙界筑巢所在之地。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趁着此间窟窿一起过来发难的话,异界势必毁于一旦。 但是龙魔也不惧意,他不会就此屈服的。只见他转过脸颊对着玄智叫嚣道:“臭道士,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你看看,那里是什么?”说完,伸出带着龙爪的手指指着窟窿外头。 虽然外面站着莫桑松等人,但是他们只看到了画面的局部。而龙魔的视线正好看到了他们所没有看到的一角。以为须发尽白的老者,身后带着三个弟子,满空俱都是赤焰兽,通体泛着火焰,仰天咆哮。只是异界和人界之间隔音效果太好,所以无法听得见它们在叫什么。不过,适才剧烈碰撞,异界被震荡,外面的莫桑松等人似乎注意到了里头。于是,时不时有着几人朝着这边看过来。 当然,这其中就有着那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却是火焰门门主王玄。好像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弟子,其中一名弟子胁迫着一名女子。此女子不住挣扎着,像是在对着莫桑松呼喊什么。“咦,此人怎的如此熟稔?”玄智和玄净登时相对一望。 “雪姐姐,是雪姐姐!”王崇益忽然间喊出来一声,异界窟窿外头,风雪独孤行单手扼住莫小雪脉门,令得她不敢妄动。“真的是雪姐姐,太好了!”王崇益忽然间又叫了一句。 “是莫桑松的女儿吗?”龙魔也有了几分感触,莫莫小雪拼命在对着莫桑松呼喊,虽然听不见什么,但是亲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这时候,刚刚被王崇益击溃的芈虞护法急匆匆跑了过来面对着龙魔,指着外头道:“龙魔,此女就是莫桑松的女儿莫小雪!” 龙魔神色一喜,望着他问道:“真的吗?那莫桑松的儿子了?上次他耍计杀害了荼毒护法,这个仇我们不能够忘记,一定要报的。”说完之后,目光开始搜索着外头。刹那间,外头人界中的群雄以及王玄等人纷纷仰视着空中的大窟窿,似乎对于这一海市蜃楼般的景象难以自信。 这真的就是异界吗?没想到它居然是飘渺空中,依靠灵元凝练而成的。窟窿透明澄澈,里头的火焰像是晚霞一样映照着浩渺的海洋,形成了只有傍晚时候才有的景象——火烧云。一时间,外头的人纷纷耸动,一一望着空中悬浮而起的透明窟窿。 其实翼龙界也存在于人界,只不过它是依靠某种因子形成的物质。就像氧气层,虽然我们看不到,摸不着,但是这种物质确确实实存在于世上,只不过肉眼无法窥到,须得借助于仪器测量观察。刚才玄智那么一记镜鉴,其实包含着充裕的乾阳之火,一不小心就将异界的结界大门给打开了。 “龙魔,外面的人好像在注视着我们!”芈虞忽然发出声息来,他看到了外面人界无数双眼睛在盯视自己。龙魔嘿嘿一笑,道:“放心,现在他们还看不到我们!”这一点大家都不明白,龙魔已经在异界中布下了厚厚的灵元之气,就像是沉厚的云朵般,遮住窟窿,是的外面的人无法瞧清楚里头有什么,但是却知道空中实实在在存在着这样一个大窟窿。 于是,王崇益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说他们看不到我们?”龙魔阴笑一下,也不答语,随后望着玄净和玄智,得意洋洋道:“所以你们无需高兴的太早。外面的人就让他们自行了结恩怨,我们还是照旧。哈哈!”声落之后,龙魔挥了挥大氅,带起来一股劲风。 芈虞此刻附和着邪笑阵阵,似乎一切功劳和策略也尽在其掌握之中。玄净挺身而前,对着龙魔戟指道:“龙魔,休要高兴的太早。莫桑松他们肯定会过来的。” “是吗?你们仔细看看,是谁来了?莫桑松今日只怕也是泥菩萨过江,冤家临门。”说完之后,龙魔朝着外头的王玄瞧去。当然,他似乎还发现了一样异样的事情。另外一名道士,似乎不像是崂山的,骑着一头不知名的巨兽,模样酷似羊虎,不知道是何方神兽。只是那个道士似乎在看热闹好戏般,捋着胡须悠闲自在坐在巨兽背上,时不时瞄着莫桑松和王玄左右,仿佛非常希望这连个人矛盾激化起来。 王崇益已经瞧到了是昙云和饕餮,没想到他们也会趁机过来凑热闹。没想到莫桑松先前果然有着先见之明,只是没有想到昙云并未现身,而是为了此刻的重头戏。那么,莫小峰和唐仲他们呢?难道他们在路上也没有注意到昙云和饕餮要过来。 如此思忆之下,王崇益又想到了一方人马,那就是圣祖娘娘。这两个大魔头当初也是群雄来蓬莱,无法静下心来全力对付翼龙的一大隐患。只是没有想到至此关键时刻,他们纷纷过来了。怪不得先前他们一起离开蓬莱在后方未曾发觉他们,却是到了此处。 “哈哈!你们今日进来翼龙界的群雄听好了,若要生还出去的话,显得灭了我这翼龙界。否则的话,就是被我们弃尸出界。”龙魔咆哮一声,在此挥动大氅。芈虞又复跟上附和一番,朝着他们阵阵邪笑。云天重陡然怒盛,朝着龙魔喝道:“妖孽,结界大门已被道仙冲开,你以为你这所谓布下的篱笆可以拦住我们吗?嘿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随后,何筑、乾谦以及碧幽等人纷纷撩开火势,挺身前来,呈现出月弧状将龙魔和芈虞围在了大窟窿边沿一带。然后,其他的八名道士离开了九宫布格之后,在外围再次布下了一层环围。如今不是龙魔想要胁迫他们,阻止他们出界。而是群雄誓死一决,准备背水一战,就此诛灭龙魔。 不过龙魔已经想好了,今日若是抵不过他们的话,自己还有最后一条路走。那就是冲出结界大门,不论外面的人仇视自己还是拥戴自己,最起码有王玄他们替自己托住群雄。对于王玄,他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知道和莫桑松及群雄仇视。而且,还有这那个道士盘桓在左,只怕也不会和莫桑松达成盟誓。 何筑上前一步,对着龙魔喝道:“龙魔,上次火烧莫干山令我清凉派生灵涂炭,今日你的死期将至,我就代表莫干山上上下下诛灭你。”说完之后,长剑抖晃了数下,发出了闷鸣的嗡嗡声响。龙魔端凝着他欲答,不料灵鸠等道人走了上来。其中,灵鸠戟指道:“还有我们崂山,被你一把大火少了之后,时至今日未曾完全恢复生机。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累苍生。哼,崂山派也不会轻易饶过你。” “哈哈。在给我下罪状吗?你们这些人人道之的正派之士似乎很喜欢这样诉说着他人罪恕。好,既然大家都想和老夫续前缘,那老夫也不能够却了大家好意。”声落,龙魔就要挥动大氅。王崇益忽然上前指着龙魔呵责道:“龙魔,你的另外一名护法地龙,已被我等毙于苗疆。嘿,你应该知道我们团结一心力量有多大?不要做无谓抵抗,否则会败得更惨。”(未完待续) 出界 说到了这里,王崇益心中隐隐作痛。其实上次苗疆那一战,不仅失落了莫干剑,而且还让他屡屡面对弑父屠兄的仇人时,竟不能够尽情饮血痛快。于是,黯然神色。龙魔也无法瞧出来他的心思,不过地龙之死他早已知晓。这会儿王崇益再来说起,也不觉得有所痛失和咆怒。“哼,你们诛杀我数位护法,此仇本来就应当报取的。我不说,你们倒是提及起来。也好,今日即便是玉石俱焚,你们也休想给我一个个离开此界。”声落之后,龙魔也懒得聒噪了,双臂仰天畚张起来,其间盘桓荡漾着无尽的血息,化作凌厉苍劲的兴龙,噙着血火,盘绕欲出。 “御血擒龙诀!” 玄智登时大喊一声,已是感觉到了为难即将到至。于是,扭过头朝着何筑以及碧幽等八人喊去:“当心了,驾御血火,浴血擒龙!”声毕之后,云天重以及八名道士纷纷震撼,各自运起护罩,挡住身遭。龙魔身旁的芈虞趁着大家运气之际,心下暗暗起了坏主意,藉此要打乱群雄心智,无法全力凝运而出护体气罩,更好让龙魔将他们一一毙命。于是,芈虞挥呼呵斥一声,左右腾转起来的火焰咆哮着,像是海面之上突来卷袭的巨浪般,化作巨龙模样,张牙舞爪对着群雄咆去。 漫天盖压火势的群龙,势如飞蝗。然后,一声声龙啸虎吟之声,响彻耳畔。王崇益见状,也早有所领教此招。上回在和王玄对决之时,上清宫三清神像就是被他以御血擒龙诀破坏的。没想到龙魔居然也会此技,莫非他们之间也有着何种渊源或者瓜葛。一时间,王崇益完全陷入了深思当中。 “王公子,当心了!”玄净忽然喊出来一声。 龙魔心里头暗觑道:“哼哼,老贼将九阳神丹灌入小儿体中之后,似乎已将他视如己出,处处替着他着想。不过也难怪,这个无名小卒将来肯定是崂山举足轻重的人,何不今日一举将他击毙。”想到了这里,龙魔再看看芈虞,已是尽出群龙,倒也可以分散群雄的注意力,正好给自己打掩护。计议已定之后,龙魔也不对付玄净等人了。正所谓斩草不如除根。王崇益极有可能是崂山的希望,只有将他毙掉的话,玄净这么多年来祭炼神丹的心血也就要告于落空了。而且,自己也可以冒险一次将神丹的手。 外面的人界正在演绎一场激烈争斗,群雄势必心系此事,这会儿他们都是忐忑不安,正好给了自己天赐良机。如果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攻其心端,实在是出其不意。龙魔疾呼一声,双臂不攻玄净他们,而是直接甩向了王崇益。此刻王崇益太过疏忽大意,适才全心沉浸到了思忆当中,突然发觉王玄击过来,仓促之间难以闪避开来。 不过御血擒龙诀他已经领教过,所以不足为惧。只见他随心所欲,出掌相激。只可惜这里面不能够弥合九大纯阳之功,不然的话可以直接和龙魔比拼势力较真。龙魔道行纵然厉害,王崇益也瞧得出来,自然在天父王玄之下。王玄的御血擒龙诀虽然不及龙魔厉害,可是他专修火焰门要诀,将火焰门赤焰的刚炽淬炼到了御血擒龙诀当中,所以和龙魔比较起来,简直差之毫厘缪以千里。 “小子,老夫这边过来剖心挖腹,取出来九阳神丹,祭炼我御血擒龙诀最后两重天。哈哈!”龙魔咆哮着,如同怒龙厉虎,夹裹而来的血火似乎也在咆鸣,声如雷霆。王崇益眼睛里头透出来血红色的光芒,已经到了面前,这一抵挡究竟是怎样的结局?她不知道。 “崇益,快点让开啊!御血擒龙诀刚猛无比,无人能敌!”玄智喊了一声,可惜他明显看到了王崇益已经躲犹不及了。于是,二名道长一起挥出拂尘前去,准备半路截挡一下擒龙诀的势力,也便到了王崇益那里势消。可惜终是晚了一拍。 王崇益没有躲开,就算可以躲开他也不想这么做。因为内心的执着让他停留在了某一刻,任凭时间和环境的偏转,他却丝毫不加改变。然后双掌凌空陡然抬起来,对接龙魔血火之龙。 一股窒闷的感觉涌上心头,王崇益似乎感觉不到心脏是否再跳。但是痛楚慢慢爬上来,脸颊肌肉开始扭曲。“噗!”喉头之间一股急冲强烈的力量,溅出来殷红血液。王崇益连连退却数十丈远,一不小心撞击到了结界大窟窿之上。 “王公子!”何筑、乾谦、玄净以及碧幽等人无不失声大喊出来。这下王崇益可谓是重创不已,没有人可以承受如此强浑的一掌。更何况,龙魔用的是第七层掌力,与第八第九重就差一线之差。 那股血火的力量充斥进了王崇益体内,瞬间易筋走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此重创的一掌,不仅没有能够毙掉自己,反而感觉体内生出来如此奇怪的感觉。结界大门,透明窟窿上。王崇益的身子被吸住了,像是时针一样横卧中央。 外头人界,九大强浑的力量化作电耀般的光纹,一一吸附到了结界大门之处,此处正是王崇益所躺处。他的背部督脉正好面对此,那股强烈的气劲奋然疾速冲进了体内。好像自千百米高的空中忽然掉下来一只水注,直接掉进木桶之中。强烈的冲击之力和爆发之力,王崇益器小易盈。 身体仿佛突然间爆炸,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隆!”王崇益耳膜震荡,身形直接往着下坠。仿佛这一刻在掉入无底深渊,她不知道将要掉向何处,但是眼前乱星崩冒,天地黯然无色,星辰陡变。黑暗中,翱翔于苍穹还是太虚,王崇益无法辨清楚。可是,眼睛感到了一阵阵耀然,似乎是太阳的光线在照射着。 “我出界了!我出界了!”王崇益内心忍不住震撼,形神俱净。卧在悬空中,仰望着眼前透明大窟窿,似乎距离自己不足十丈远,为何适才有那那般奇异的感觉。 异界里头,龙魔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将王崇益给送出了去。这一下,大窟窿似乎轰然洞开了,任人出入。玄净登时对着窟窿外头大喊一声:“王公子!” 此刻的龙魔也是感到了失去樊篱,不由得对着玄净等人瞥去,心里面不断在盘计着待会儿该如何将他们溃退。不过,何筑已是上前戟指他,喝道:“龙魔,你将王公子怎么呢?他人呢,为何不见了?”声落之后,忍不住想要拔剑冲去。乾谦一把拉住何筑,凑到耳畔轻声诉道:“师兄,不要急躁。有二位道仙在此,相信他们心里面有数!”说完之后,目光不由自主扫向了玄净和玄智。 玄净心里面明白,王崇益可能受了龙魔重创,但是至于生死安危须待出去之后才能够查明真相。于是,玄净和玄智不由得纷纷朝着大窟窿望去。 “嘿嘿,此人已死,你们就不要指望什么了。”说罢之后,龙魔在此卷起来大氅,挥带而起一道道劲风,竟是可以盖住窟窿出口。此刻,他也是尽瞧出来了,众人有意从此处遁去。但是,不把他们击毙于此数人的话,龙魔又岂肯善罢甘休。 茫茫渤海之上,横空躺卧着一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适才被龙魔重创而出的王崇益。忽然间,他感到浑身剧痛难耐,遭受重伤之后,实在有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刚才在异界里头,他多想吸纳九大纯阳来对付龙魔啊,但是没有环境。如今出来了,入了人界,完全有条件进行此举。可是,他清晰感触到了,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驱动力。 “崇益!” “王公子!” “咦,是你?” “......” 连串的呼喊声音,朦朦胧胧之中响彻在了耳畔,似乎有人在召唤自己。那个离别后再见的柔美声音宛如仙韵,似乎也在呼喊着自己苏醒。 不能够再迷糊下去了,我要站起来。王崇益脑海里头闪过了一道道念头,似乎有着许多人因为他忽然横空出世而感到鼓舞雷动欢欣,当然也有着许多人因此诧异惊惑迷茫。于是,王崇益在意识冲荡中展开臂膀,身体呈仰俯之态,尽情拥抱天地纯阳。 九道奇异的光芒,自苍穹之上形成了一条条银丝。忽然间,银丝吸附到了王崇益的背脊之上,借助自然混成优势不住朝着体内输入纯阳之气。刹那间,王崇益像是蓄水池,而九根浑然而成的银丝不断朝着里头排水。于是,蓄水池里头的水量越来越大,渐渐充盈了王崇益的身体。 其实这是天地九大纯阳在灌入王崇益体内。只不过它们尽数化为了电纹状,然后衔接到了王崇益督脉,沿着督脉各筋脉输送到了全身。然后,由督脉转入任脉,从而带动周身气流运转盘桓。 跟着王崇益就赶到了四肢百骸充斥着无尽力量,丹田聚敛着气旋,无形之气旋,没有人可以透过肚腹瞥见。唯有他自己感到了那股热流在体内慢慢盘转旋动,像是涌动的热浪,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它的存在。 外头正在演绎着一场比一届中更为精彩绝伦的对峙。王玄领着风雪独孤行等三位徒儿,身后咆哮着不止的赤焰兽、西域蛮人以及曾经的魔血窟余孽,纷纷叫嚣嚷着。他们有备而来,风雪独孤行手里胁迫着莫小雪,此刻的她面目憔悴,双眼深陷,看得出来最近的摧残和折磨。同时她那看着群雄以及王崇益的眼神,分明是饱受沧桑之后的镇定。 而另外一边,饕餮立在空中,身子飘渺。昙云妖道悠闲自若的骑坐于上,隔山观虎斗。当然他还是不是甩动一下拂尘,似乎翘首以待。饕餮则是仰天咆哮,间而和昙云窃窃私语着什么。然则,莫桑松这边,出了蓬莱帝君、天母娘娘以及傅蓉之外,崂山和一剑门功法稍逊的弟子纷纷立在莫桑松等人之后。 突然间看到了王崇益突如其来出现在空中,吸纳着九大纯阳的窘势,令人纷纷震撼。王玄最先喊出来一句:“是他?”不过他没有表现得出来极为惊喜的神色来。虽然知道孙子就在眼前,可他也不轻易表露情感。况且三位弟子都在此处,先前莫小峰诸般透露就已经令得三人对自己猜悟了,如果再出事端的话,这个火焰门首座只怕也难以服众,坐得不稳。登上火焰门门主之位,王玄费了多大心血,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位的。 而昙云和饕餮则是惊诧难定,想不到在此可以遇到王崇益。不久前他们在此地途中还和莫小峰、唐仲较量了一番。这会儿只见他,而不见莫小峰还真是有点惋惜。昙云期待已久的那一幕马上就要在莫桑松面前显露演绎了,莫桑松肯定是痛到撕心裂肺,因为莫小峰。于是,他和饕餮眼神暗暗交流许久,对着对峙双方不住游弋。 虽然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莫桑松不都是不齿于昙云,此刻也没有过多心思理会这个妖道。如今最大的魔头天父已经过来了,还有什么比他更为重要了。天父诛掉的话,还怕换不来天下安宁,还拍诛灭不掉昙云这个妖道? 莫桑松两眼望着王玄,是不是还盯着身后得到莫小雪。此刻,女儿陷入敌手,以此胁迫自己,无异于是在当面挖自己的肉。 “崇益,爹爹!”莫小雪忽然喊了一句,声音渐渐哽咽。此景是在不忍卒睹,群雄这边纷纷哀叹,低头不语。唯有莫桑松盯住王玄不放,趁着闲暇时候,眼睛偶尔还会瞥着空中横卧吸纳纯阳之气的王崇益。当然王玄可就不一样了,他的目光始终都在注视着莫桑松,看到他那失落痛绝的表情,别样的感到慰藉痛快。(未完待续) 导火 “嘿嘿,莫桑松,你的女儿可是在我的手上。你可要想清楚,千万不要枉送了自己心肝宝贝的性命。其实本座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与我为敌,而且退隐江湖,本座立马释放爱媛。”说完之后,回过头望了望可怜楚楚的莫小雪。此刻她已经备感委屈,望着莫桑松不住摇头。 莫桑松狷介一笑,飕爽道:“天父,莫某退隐是必须的。但是放弃诛灭你,那是不可能的。”天下人无不忌惮火焰门,多少年来。莫桑松毕生也算是秉承着嫉恶如仇的宗旨,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恶势力。况且瑶池山已被此人颠覆攻陷,难保他不会对中土各派下手。于是,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纷纷上前来,瞥见着王玄。最后,天母娘娘上前呵斥道:“天父,休想再要蛊惑大家。你的心思路人皆知,我们已经三宗联合,就算今日你不临门前来,他日我等也会上门而去。” 王玄挥动巨袖,长啸道:“嘿,好!老夫觉得挺痛快,既然你们如此嫉恶的话,那我就成全你们。”说着,朝着风雪独孤行手中的莫小雪瞥去。眼见此景,莫桑松身子激动起来,迈着前面挪了半步。这一切,傅蓉尽数瞧在眼里。作为父亲,看到了自己的儿女胁迫他人之手,岂会无动于衷。于是,傅蓉上前对着王玄喊道:“天父,上回制造剑宗内讧,你是罪魁祸首,我们且可以不予以和你计较。但是,今天你要当面对莫师侄下手的话,只怕有失一代门主风度!”此言一出,当即刺中王玄软肋。 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予以计较先前之过,那也只是幌子罢了。不然的话,他们三派也不会纠集起来共迎大敌。“哈哈,我不会伤害她。这么可爱的姑娘,阿咯福又岂肯伤害。”说完转向莫桑松道:“莫桑松你和乃父莫不归一样干练,实在让老夫芒刺在背。” 莫桑松走上前一步,道:“我想你今日前来最终目的恐怕也不是为了拿雪儿来胁迫我吧?” “嘿嘿,莫桑松,你果然聪明!”面对莫桑松,王玄其实有着诸多难诉的情愫。眼前之人是亲妹妹之子,也是自己的外甥。可是作为剑宗之首,谁不眼红。这么多年来,缙云门在剑宗之中丝毫说不上话,不都是因为眼前之人吗?不光要雄起缙云门,更要雄踞天下。“莫桑松,只要没有你和崂山一帮得道仙侣,想要雄霸天下的话,老夫唾手可得。可惜......” 王玄望着空中仍在调息九大纯阳的王崇益,只见他宛若沉睡中的婴儿般尽情拥抱天地母亲。孙儿的功力到了如此境界,可惜对于莫桑松之子以及徒儿,还是显得太过单薄。作为祖先,谁不希望后代光宗耀祖、头角峥嵘。只可惜,莫桑松处处胜于自己。 莫小雪眼神移到了王崇益身上,自从和他失散之后,除了父亲、师兄以及莫小峰之外,心里倍加惦记的就是他了。于是,莫小雪朝着悬空俯仰的王崇益喊道:“崇益,你怎么了?”刚才王崇益重创而出,他们都已经看到了。 莫桑松、蓬莱帝君、天母娘娘以及傅蓉均是心里默念着王崇益,希望它可以速速复原,多一人多一份力量。昙云和饕餮则是寻机想要就此斩掉王崇益,根绝后患。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不从我,我便诛灭你。”王玄忽然扭过头来,对着莫桑松等群雄叫嚣道。莫桑松也不惧意,任由着海风刮过脸颊,卷起来一撮撮岁月的沧桑。须发清隽,氅袍动起。 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傅蓉都开始摆开了阵列,准备就此出击一起迎合王玄。王玄嘿嘿一笑,随即长啸一声,仰天冲出来无俦的力量。 “隆!”“隆!”“隆!” 海面之上,忽然间凸起了一座座水峰,惊涛骇浪,刺破海天苍穹。如此一声凌厉震慑之音,崂山、雁荡山以及一剑门功法低弱的弟子大多被震得七窍流血,耳朵聋了,眼睛里头流出血来。更有不少人跌落海水中淹死。而莫小雪则是忍不住掩耳大叫,声音尖厉。 昙云和饕餮纷纷受到了震颤,没想到王玄会突然发功,震荡之音如此之强。如果待会儿他发起攻击的话,定是更加精彩。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莫桑松一行定会就此丧命其手。待得音荡过后,海息波止,昙云故意恭维道:“呵呵,阁下波音之高强,贫道敬佩不已。”王玄侧过脸来,其手他一直都在搁着此事。想不到自己今番前来和群雄对峙,这个倒是会突然间带着一头庞然巨兽过来。实在蹊跷诧异,忍不住瞥了过去。 “久闻天父大名,实乃相见是三生之幸。”说完对着莫桑松瞧去,揶揄道:“莫桑松,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也该算清吧!”一听此言,就知道是拉大旗作虎皮,借助天父的威信来震慑莫桑松。 莫桑松可不惧意,完全视乌有,仍加对着王玄喝道:“天父,既然你如此想着问鼎中原的话,我们就在此一并了断。不过,各位道仙尚不在此,虽然我等身单力薄,但也不会因此让你得逞如愿。”说着,摆开架势,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在这里的群雄以及昙云也是知道,天父就是揪准了这个机遇才会过来的。此刻玄净等道人全部在异界当中,他们可谓是失去一大虎翼,此刻对付他们,正好可以依据得胜。于是开,王玄仰天嚎笑一声,随即对着莫桑松迈出来,悍然道:“好,看看你和莫不归只见究竟有所几许!”声落之后,王玄出掌迎击莫桑松。 莫桑松叱咤一声,长剑气冲而出。随即紧握在手,斜削王玄。王玄巨袖一荡,鼓起来泡泡般的真气,夹裹其中。剑袖撞击之后,莫桑松猛然荡出去,偏向了一方。跟着,王玄丝毫不加容让,趁势袭来。 “爹爹!”莫小雪在一边喊出来一声,关怀之意,拳拳之心尽数表露无遗。傅蓉见到王玄功力制胜,只怕莫桑松单人难以抵挡,浑然出击协助。与此同时,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一起过来助阵。 “嘿嘿,想不到这些正派之士也会有今天啊!”昙云躲在旁边笑道,故意将声音拉开来,是想让他们都能够听见。没想到面对王玄,他们唯有不遗余力,全盘出击。“圣兄,此刻正是干掉王崇益那个小子的大好时机!”昙云俯首对着*的饕餮道。听了昙云检疫之后,饕餮也不言语,只是望着空中悬卧吸纳九大纯阳的王崇益,暗道:“此人在吸纳天地精华灵气,不知道修的是哪门子功法?” “不错,他们已是厮打成混,只怕无暇顾及咱们。好,现在出击!”饕餮应了一声,忽然咆叫着将要扑向王崇益。这时候,立在一边观战的秋海棠已经意识到了些许,知道这个妖道不安好心。望着旁边的陆吾神,似乎有了决策。 “嗷!” 陆吾神忽然仰天一声巨叫,然后扭打着巨尾朝着饕餮和昙云一起攻去。昙云和饕餮猛然一惊,想不到这个怪物会突然间过来,实在可恶之及。于是,昙云顺势挥动双臂,拂尘悬在顶门。慢慢的,周身腾出来无数九幽之中亡灵的阴魂影子,不断蚕食着周遭。 正是噬血幽阵中的“群魔祭出”,以祭祀之血召唤而出阴魂之气,何等阴煞悲壮。陆吾神自是抵挡不住,昙云趁势飞离了饕餮背上,朝着陆吾神击出。陆吾神扬起脑袋喷出来一口烟火,吞噬向了昙云。昙云有了阴魂给自己打头阵,自是不加惧怕这些东西。只见无数阴魂魅影没入烟火之中,眼前本来被烟火掩盖的朦胧景色全部撤走,现出来一片云散雾撤。昙云已是长驱直入,直接捣向了陆吾神。 此刻陆吾神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最厉害的法力竟给他轻易化解,等到有了意识才发现昙云已经重创向了自己。陆吾神肚腹中了昙云踢腿,仰天翻起来白肚皮,四仰八叉朝天坠下去。 “陆吾神!”秋海棠惊声喊出来,又是迫不及待朝着陆吾神飞去。昙云得意洋洋,立在空中大为自诩。想不到噬血祭祀之法练到了最后几重居然威力至此,以后纵横驰骋有望了。身后的饕餮也是忍不住替他高兴,然而自己的功法尚未显露,到时候和昙云一起的话,势必会傲视群雄。 那日昙云上渤海之时,不巧自己功成出来,与莫小峰等人恶斗一场之后,二人便相遇了。那个时候,,它已经将藏富海底洞中的《诸天经卷》和血河图拿了出来。既然血河图已经不再适宜自己祭炼了,那么他就运用《诸天经卷》。想不到经卷之中居然有这一门法子是和自己祭炼神功,那就是“曼陀罗诀”。曼陀罗花可以克制一切罪孽和邪恶,这是佛的说法。 见到了群雄手忙脚乱,自命难保之际,饕餮也是经不住欢喜。望着空中悬定的王崇益,决心一击必杀。刚刚扑上去准备袭击,突然便感到火龙从空中咆哮而来。顺着来势方向,居然是临战之际王玄推出来左掌,朝着自己狂袭而来。这一经遭变故,风雪独孤行等人均是诧异,为何师父对于王崇益倍加照顾和容让。上回在崂山一带也是,王玄屡屡生出来惜才之心,放了王崇益数次。如今王崇益毫无防备之际,他又过来帮助他躲过一劫。这其中诸多想不明白的道理,着实叫人无法悟出。 不过风雪独孤行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上次在破庙之中他们一起对付莫小峰的时候,莫小峰就说了,王玄在王鼎坟前哭泣。莫非?风雪独孤行不敢再想了,或许不能够妄自猜想。正值此时,王玄索性不加对抗莫桑松等人了,直接蹿身而去阻截饕餮。 昙云回头瞥见此举之后,觉得王玄实在不知好歹。他和饕餮可谓是想着王玄,没想到此人到头来帮助王崇益,正是让人痛诋义愤。于是,昙云挺身而前对着王玄攻去,二人陷入了纠斗当中。这一下,莫桑松算是缓过来了气息,望着被风雪独孤行挟持住的女儿,内心阵阵烦闷。 “小雪,你不要害怕,爹爹马上过来解救你!”声毕,莫桑松朝着风雪独孤行等三人飞过来。莫小雪登时激动不已,朝着莫桑松喊道:“爹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眼看此刻王玄过去对付昙云和饕餮了,风雪独孤行等人失去胜算和支柱。于是,山水夕阳红立刻对着莫桑松叫嚣道:“莫桑松,你别过来,不然的话令媛性命不保。”风雪独孤行迎上去示于莫小雪,对着莫桑松喝道:“再过来我就不客气。” 莫桑松缓缓滞下步子,立刻定住不再前驰。天母娘娘和帝君相对一望,均显鄙色。可是此刻受制于人,莫小雪也在他们手中,已是投鼠忌器之境。于是,帝君上前对着莫桑松劝慰道:“莫掌门放心,此刻小人须得保命,自不会伤及爱媛,我们全心对付天父才是。”莫桑松听候,唯有忍痛望着莫小雪却步。 “崇益,你快醒醒啊!”莫小雪忽然间喊出来一声,虽然不大,但也不小。空中悬卧的王崇益忽然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身子飘渺,泛着润润光辉。慢慢的,他睁开了双眼,意识阵阵搜寻。“雪姐姐。”脑海当中第一时间反映出来的就是莫小雪了。王崇益忍不住迟疑思考,忽然间惊坐而起,半立空中。 “雪姐姐!” 王崇益忽然大喊一声,似乎所有人都能够听得见。再望望四周,却见这么多人在此厮打混战。出了正派之士外,居然妖道和王玄也过来了。还有一只庞然巨兽,王崇益登时惊骇不已。(未完待续) 杀出龙界 忽然间,他想到了适才和玄净等人在龙界中斗战龙魔,后来自己被龙魔重创震出来。念及此,王崇益暂时先还顾及不得莫小雪,而是望着苍穹之中结界处的大窟窿。“不行,我要救助他们出来。”王崇益自言自语道,忽然发觉这里是人界。吸纳了那么多天地九大纯阳,该是爆发的时候了。于是,王崇益忽然间翻腾而起,立定空中,身体悬浮。 慢慢的,那些吸纳如体的九大纯阳缓缓释放出来一部分,绕着王崇益周身,形成了一道道绚丽多姿的环芒。空中的王崇益,身条笔直,双掌自顶至胸不住运筹翻转,锤炼纯阳之气。他像是被纯阳之气净化成了透明人般,举手投足间,带出来一阵阵幻影。 王崇益陡然自掌心射出来一道炽阳刚猛的气劲,快如疾电。跟着疾电般的气劲出来后立马化作银剑般锋利,熠熠生辉,仿佛一道冰寒尖锥,冲向了适才被打出来的窟窿处。 撞击到了窟窿处之后,像是疾镖碎玻璃般,“乒乓”一声响起来。结界大门突然被王崇益凌厉的九大纯阳之气冲破。一股无形撕裂力量,忽然间自此处破口开始撕裂,异界的孔洞开始裂开,越来越大。 跟着,空中铸就异界的因子自大孔透射而出来,衍射四方。一道道刺眼炫丽的光芒化作万丈光刺般,扑下天地间。这时候,莫桑松、无形以及昙云等人不再打斗,而是望着这空中突然间穿破的窟窿,似乎里头别有洞天。 王玄瞪大眼睛,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想到了适才王崇益被里头打了出来,遂恍然大悟道:“是翼龙界!”于是,王玄飞回来身子,立在了风雪独孤行等人旁边,望着空中忽然裂开巨大的缝隙。他身后的赤焰兽们,开始咆哮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天地巨变。 正派这边也在猜想,究竟玄净他们进去之后,和翼龙形成了怎么样的局面,为何久久无果。这回被王崇益一击捣碎异界,他们不得不翘首以待,看看自缝隙处待会儿究竟要出来什么东西。 莫桑松须发被突然起来的狂风卷起来,像是龙须般虬卷披在额头和两颊之上。他双目深邃的望着裂缝之中,和其他人一起仰望着,究竟待会儿里头会出现什么东西来。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傅蓉俱都神色紧张起来,似乎已经忘了王玄还在这里。 “轰!” 空中的裂缝,忽然间自里头传出来一声剧烈的爆炸。然后,“扑扑簌簌”流着火雨,自其中遗漏出来。群雄登时惊诧非凡,连忙避开身子,不敢再近观裂缝了。而如此同时,王玄身后的赤焰兽们也开始叫的更加刺耳。王玄忍不住朝着身后一望,只见火雨掩映之中,噙着无数条通体泛着火焰的巨龙。 裂缝现实开裂,开裂到了极限之后,忽然紧闭而上,在空中闪过一道电丝。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是凝神静气,连自己的呼吸都可以听得见。 “嘣!” 苍穹爆炸开来,那天收缩几不可见的电丝忽然间又复涨大开来。然后,像是一道迎军凯旋的大门般开阖,里头的翼龙影子全部可见,绕着异界里头来回穿梭。当然,玄净、玄智、何筑、云天重、上官鹏飞以及碧幽等人的影子也是穿梭其中。原来,他们是一直都在里头和翼龙打斗,不曾停歇。就算适才王崇益一掌捣碎异界,他们依然保持着战斗。 “既然是那两个臭道士!”王玄忽然道,他还算计的,当年就是玄净和玄智收留百里江海的,然后将崂山绝学传授于他。只是没想到百里江海依然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到了这里,王玄心里一喜。不久前他上崂山,已是亲手毁掉了上清宫。若是待会儿他们知道了,定是气炸肺腑。 突然间,王玄又瞥见了另外一人,那就是云天重。“是他。他不是一剑门的人吗?为什么这么多曾经的故人的到了此间。也好,正好可以一网打尽。老天待我王玄还真是不薄啊,想不到这么多盼望着相见的人都到齐了。”于是,王玄迅速转过脸来,对着风雪独孤行道:“你一定要好好看住她!”望着莫小雪一眼,内心又开始盘计着策略。 莫小雪恼怒气煞,对着王玄责骂道:“糟老头子,你快放了我。不然的话待会儿我爹和崇益都不会放过你的。”王玄眼睛猛然一瞪,一开始他就觉得莫小雪称呼王崇益大显暧昧和亲昵,这时候听在耳中,不由得百思翻涌。“莫非她深深爱恋着崇益不成?不行,崇益是我王家的后裔,怎么能够和莫不归的后人有着丝缕的关系呢?”于是,王玄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你嘴里面挂念的那个崇益公子?” “管你什么事啊?”莫小雪撇过脸去,不予以理会他。 王玄也不觉得难色,因为他想到的是王崇益绝对不能够眼前女子撮合到一起。不过,风雪独孤行忽然呵斥莫小雪一声:“臭丫头,怎么跟我们师父说话的?”王玄思路断了,望着莫小雪,久久无语。倒是莫小雪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和王崇益之间的关系呢? “天父,你快放了雪姐姐!”王崇益忽然挺身而前,朝着王玄呵斥道。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立马迎上来,拦住身前的王崇益。这时候,几个通灵的赤焰兽也是紧随其上,一一围住王崇益。 王崇益握住长剑,四下环视一番之后,感到自己势单力薄。于是,眼睛若无其事望着莫小雪,心下阵阵焦虑。莫小雪好像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思,连忙对着他喊道:“崇益,你不要管我啦。天父不会伤害我的,因为我在她的手上还是有用的。”莫小雪虽然嘴里面这么说着,可她心里急切希望王崇益解救自己。一个男子为自己付出,作为女子是多么荣耀和慰藉的事情。 王玄摆过头来对着莫小雪一瞥,心想这个丫头还真是聪明。于是,忍不住对莫小雪道:“姑娘,你不要大呼小叫。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父亲都不过来救你,你还指望他人吗?”说完之后,王玄对着莫桑松瞥望。正好莫桑松将目光投了过来,眼看自己的女人落入他人之手,心绪着急到了极点。 忽然间,异界的结界处忽然间爆炸一声来。满空噙着火焰的翼龙飞来,徘徊飘渺。 “玄净道仙!”莫桑松身旁的傅蓉忽然喊出来一句。莫桑松也只好暂时撇开注意力,不再关注女儿的安危,而是望着天空。只见玄净和龙魔满空打斗,绽开色颜的光芒。玄净和龙魔也算是旗鼓相当,斗得不分彼此。紧接着而来,便是进入异界中其余人纷纷出来,他们被火焰龙追的满空遁逃。此刻也不是他们打不过翼龙,而是摄于翼龙浑身是火,所以不敢近身攻击。 昙云和饕餮也是不再过问莫桑松这便情况了,而是望着龙魔和玄净斗法。 “哈哈。想不到外面还有这么多高手啊。”说完之后,目光扫向了立在王玄身旁的王崇益,登时怒目道:“臭小子,你毁了我的龙界。哼,快点交出你体内的九阳神丹。”声毕之后,龙魔撇开玄净的纠斗,直接攻向了王崇益。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崇益身上。而王玄的反应是最大的,他对着王崇益轻声诉道:“什么,九阳神丹在你的体内?”实难相信,难怪王崇益的功力会如此强浑,却有着如此深的渊源在里面。王崇益也没有余暇理会他,立刻挺身欲前迎去。 “崇益,你要当心啊!”莫小雪忽然间喊出来一句,心里面满怀牵挂。要是王崇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还真是不畅快,就像当初面对秋风叶子剑般。王崇益全力对付即将而来的龙魔去了,也就没有答复。 “咻!”长剑冲出剑鞘,凌空悬在顶门,抵挡着龙魔过来。龙魔双臂上抬过顶,开始运筹着御血擒龙诀。迅疾之间,龙魔顶门开始游动着血气,慢慢幻化为龙。刚才的翼龙界已经毁于一旦,所以在人界他的御血擒龙诀无法发挥到极致。 王崇益自由运转着九大纯阳,剑刃悬于顶门,而其双臂开始不断摆动着。苍穹之上,又是九道银丝灌入顶门百会穴。这一奇特景象,王玄瞧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王崇益的功力修为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虽然目前还不是自己对手,可是他能够断言,不久的将来,王崇益绝对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王公子,千万不可让龙魔从你体内多的九阳神丹,不然的话他的御血擒龙诀练到了第九重,到时候大家都要葬身于此。”空中的玄净已经飞身赶来,准备着从后攻击龙魔,替王崇益吸纳九大纯阳拖延时间。声落之后,玄净已经攻了过来,直接捣向了龙魔背后。 龙魔慌乱中感觉到了有人从后袭来,连忙反手去迎击。见是玄净,龙魔忍不住咆怒道:“臭道士,屡屡坏我大事情。祭炼御血擒龙诀乃是老夫毕生志愿,你休要干涉其中。”二人四掌即要交接一起,忽然空中掠过一道影子,将二人自其中格开。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幕,群雄纷纷抬首仰望而去。只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玄。王玄掌风如雷,硬是压下二人。玄净和龙魔各自退至一边,纷纷望着王玄。龙魔倒是不觉得王玄有异,只道他有意过来奉劝息事宁人。于是,龙魔忍不住问道:“阁下是谁?”王玄对着龙魔飕爽一笑,心道:“我就是日夜想要取得你体内火龙珠的爱好者。” 王玄望着玄净,和他对视半晌。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因为彼此都在暗暗诉说着曾经的故事。这些故事,经历了五十年的风霜雨露,也不知道有没有因为岁月的无情而冲淡。“王玄,怎么是你?”玄净忽然问道。 “王玄?”下边的人群和中阵阵骚动,包括莫桑松、傅蓉以及风雪独孤行等人。王玄这个名字对于其中有的人而言,似乎已经在历史中被岁月抹去。而对于风雪独孤行他们而言,却是隐藏着一个关乎火焰门的兴衰根本。为什么师父真实名字叫做王玄,难道和王鼎真的有这关系吗?“不可能!不可能!”风雪独孤行忽然自言自语道,他跟随了师父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师父的身份的。可是,刚才玄净喊他王玄,加上不久前莫小峰在耳旁的那番言语,风雪独孤行彻底动摇了。 “风雪师兄,怎么了?”山水夕阳红忽然问道,双眼愣愣望着他。太多的疑问,大家都是无法弄清楚。 “王玄,怎么会是你?你不是五十年前就在缙云门告知天下身死了吗?难道你会起死回生之术?”云天重第一个惊乍出来,对于王玄的名声,他是熟悉不过。只记得当年他们一剑门门下一个师兄弟为了他的妹妹王静怡,荒废了毕生绝学。他的师父当时就引以为惜,所以记得如此深刻。 莫桑松、傅蓉隐隐约约之中知道,王玄好像就是稳定的父亲,也就是王崇益的爷爷。于是,剑宗之内的群雄全部将目光聚敛到了王崇益身上。王崇益是王玄的孙子,为何他们不相认呢?怪不得刚才昙云和饕餮一起过来攻击王崇益的时候,天父会表现出来那么激动的表情,原来是血肉相连。 也许这其中只有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不太了解王玄的渊源,但是天母娘娘心中想到了那个蓝衣侠士姬康子。于是,她的眼睛开始瞟向了空中三人竞立的王玄。 刚才王玄隔开了玄净和龙魔,和他俩一起悬立空中。等到自己身份显露的时候,王玄颇起感慨。其实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逃避不了。只是他在猜想,王崇益如果知道了和自己的关系,心里面会怎么想?不知不觉,目光扫到了王崇益身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集 恩怨分明 孰能知是非 岁月几多人 “崇益......”王玄忽然呐呐喊了一句,声音低沉。他喊不出来,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做到作为父亲和爷爷的义务。“你是我爷爷王、王玄?”王崇益凝视着这位白发苍苍、须眉尽白的老者。他不敢相信,弑父灭门的仇人就是爷爷。王崇益完全呆滞了,目光无神。 “九阳神丹真的可以将御血擒龙诀祭炼到第九重吗?”王玄望着龙魔,有望了望王崇益,终于还是道出了心声。只是他看着王崇益的时候,目光略微躲闪,不太自然。也许,那份愧疚心理,至今无法泯灭。 龙魔还没有来得及答应王玄,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高亢道:“不错!王玄,那就要看你舍不舍得对你孙子下手!” 猛然间,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转移,等待着发音者的现身而来。莫桑松等人开始迫不及待,因为他分明听出来了,不是别人,而是百里江海的声音。王玄脸色浑然而变,立刻对着四下环视一番,然后冷漠道:“百里江海,为何藏头露尾不敢现身出来一见?王某已经公布身份,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声毕之后,空中“哈哈”的笑了起来,一阵压过一阵高亢,令人心惊动摇。于是,众人一起将目光聚敛过去。饕餮和昙云还在猜想是谁啊,似乎冲着王玄来的。想不到今日渤海之上屠龙之举竟是如此之精彩,这一遭没有白来。饕餮凑到了昙云耳畔,窃声道:“道兄,今天的高手时刻越来越多了,我想禅光秃驴肯定也不会错过这场好戏的。” 昙云点了点头,随后望着饕餮惊讶道:“要是他来了,圣兄你岂不是要大难临头啦?”饕餮不语,朝着王玄望去,遂慢条斯理道:“不过现在重要的是看王玄如何应对局势,他们之间恐怕有着更深的渊源纠葛!”昙云点了点头,道:“嗯,我们先静观其变吧,稍后再拿主意。”说完目光移向了莫桑松,心想着待会儿如何报取前仇。 “王玄,贫道来了!”百里江海踏响一声空中,陡然间翻身出来。后面还跟着四人,却是莫小峰、唐仲、水芙蓉和百灵子。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瞧了过去。莫桑松、何筑以及傅蓉等人登时振奋。“仲儿!”“唐师兄!”莫桑松和莫小雪同时喊了出来。 “小峰......”莫小雪突然轻声自语道,目光偷偷瞥着莫桑松,她想知道父亲见了弟弟之后,回事怎样的一副表情。何筑、乾谦、阳关以及商说纷纷低下头,不敢看莫桑松眼神。而此刻,王崇益、莫小雪以及唐仲三人都是定住,目光最终落到了莫小峰身上。另外一边,昙云跨下的饕餮,也开始惊叹。想不到莫小峰也到了这里,真是太好了。于是,他和昙云的目光盯在了莫桑松身上,一起等待着他的脸色变化。 如此的气氛,不得不令莫桑松有所怀疑。眼前的莫小峰,哪里认得出来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儿子啊。不过见众人目光如此,双眼迷惑望着他。“他是......”莫桑松慢慢启动嘴唇,朝着唐仲问道。 路上,莫小峰随着唐仲等人一起赶去渤海。途中竟然遇到了前去的百里江海,虽然他们感到奇怪,但是百里江海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们。因为群雄屠龙,作为正派一员,自己道行如此高深,若不前去相助的话,只怕有负一身本领。当然,王玄等人已去了渤海,崂山自然不再有着威胁可言,百里江海去了只会壮大己方。这一点唐仲却是执拗不过百里江海,只得依他之言。 于是,他们最终和百里江海一起来了。到了这里之后,见王玄身份已经暴露,百里江海再也按耐不住,他们就现身出来了。 王玄瞧见一切,见到百里江海他们忽然过来,心里面有了数。于是,王玄慢慢迈前而来,对着莫桑松涩然而笑。这一笑,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均是震慑。以前人人闻而丧胆的天父,身份之诡奇,行动之诡异,如今算是不言而喻,告知人前。天母娘娘上前呵责道:“你是王玄。那么姬康子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年来,一直*控指挥火焰门的是你!你说,究竟姬康子到了哪里去?”上次在攻陷瑶池山的时候,天母娘娘就已经有此一问,只可惜那个时候攻陷在即,事关重大,未曾来得及问明白。 “姬康子去了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我在,火焰门越来越壮大。哼,老夫运筹多年,想不到这一天到来了,却有着太多无法了却的心愿和宿命。”说完,目光还是瞟了一下王崇益。只见王崇益依旧呆然如木头,似乎尚未从适才的震惊和现实中洒脱而出。太多的想不到,太多的料不到,更有着太多的无法置信...... 听了天母娘娘一席话语之后,莫桑松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火焰门这么多年来横行西域,日夜图谋着问鼎中原,原来是王玄在作怪。于是,他的眼神瞟向了莫小峰,究竟这个少年是谁呢?“爹爹!”莫小雪忽然喊了一声,令得莫桑松突然间大为心碎,自从莫小峰走出莫干山之后,之后太多令人忧心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他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无法接受诸多残酷事实。 “嘿,莫桑松,王玄算起来的话也是你的亲舅舅。匡扶正义,急人于难。今天,你能够在扛得住这顶旗帜吗?”百里江海忽然道,目光扫了莫桑松一下。然而,他想到了不久前对莫小峰所说的那段话。记住,莫桑松、王玄以及王崇益,你的仇人,你可不要心慈手软。 环境静谧了片刻,无人说话。渤海之上悬空立着如此之多的人,倒像是诸天众仙壁画,静静悬挂在渤海上面。微风卷来,袭得众人衣发尽扬,那些过往曾经的往事和记忆,再一次浮现出来。 唐仲、王崇益以及莫小峰三个年轻俊杰之辈,再一次齐聚。可是,无人愿意将莫小峰身世公诸于布,不仅仅是要顾及莫桑松的感受,更要考虑到莫小峰自己感受。云天重在此,他会放过屠杀自己徒儿的仇人吗。到时候,大敌当前,群雄内部在其内讧纷争,岂不给了环顾四周、虎视眈眈的小人可趁之机。 莫桑松的眼睛盯着王玄,彻底明白了。母亲当年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为何会那么朦胧模糊,无人可以诉请。原来,是因为眼前之人。再看看百里江海,目光凝视着自己,等待着答复。莫桑松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王玄,我是不会顾及你是谁的。也不会念及你是否心存苦衷。多年来的宏愿也不会因为任何的闲言片语而动摇改变,天父,人们心目中永远的罪人。”声毕之后,莫桑松出剑朝着王玄袭去。 然后,莫小峰随后出击,有意攻向莫桑松。唐仲与何筑等人登时大骇,唯有唐仲离得最近,出击最利。于是,情况刻不容缓,唐仲一触即发,当先而起,朝着莫小峰的背影追去。 “小峰,你不要对师父下手!”声落,本来已经出击而前的莫桑松陡然勒住身形,滞在空中。这一刻,他似乎很难回头。“小峰,我的儿子。”莫桑松情感艰难,十分难以自已。蓦然回首间,诸多愁绪再现。莫桑松心里面汩汩泪水开始涌动,曾经那个被自己督促了多少回的纨绔之子,如今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小峰!”莫桑松突然哽咽道,似乎再大仇恨,再多纠葛,也顶不上浪子归故之息了。莫小雪已经噙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刻,已经感受到了一家人团聚的气氛,只可惜有着太多无奈。 昙云和饕餮暗暗一喜,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人因之攻击莫小峰。莫桑松,这个曾经在人前众后纵横驰骋的大侠,将要跌入人生低谷。于是,昙云心里面开始呼唤着:“莫桑松,你快点认子啊!”只可惜他没想到,王崇益似乎不再那般痛恨莫小峰,也不曾就此和他绪怨。 “小峰,真的是你吗?”莫桑松嘴唇开始颤抖,可是忽然间涌上来痛楚难当的感情来,莫小峰杀了王崇益四位师兄,后来的事情或多或少他已经了然几分,这样一个儿子自己还能够接受吗? “是他杀死钱儿的吗?”云天重忽然望着唐仲,*问道。随着王崇益、何筑以及他们一批批回来,可是自己的徒儿王钱呢?不久前听闻是被莫小峰杀害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少年。“是你杀死了我的钱儿?还有德儿和彪儿?”云天重再一次问道,目光微微斜扫莫小峰。唐仲、何筑以及百灵子等人纷纷低下脑袋,不再言语。只是他们都有着同样的一个动作,那就是暗暗注视着莫小峰。 云天重恼怒不已,慢慢走上前,凝视着唐仲,问道:“唐少侠,我的弟子王钱是不是被此人杀害的?”唐仲立即抬头,望着云天重,神色沉重。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于是,目光望着莫桑松。莫桑松此刻沉浸于莫小峰归来的忧喜当中,忽然见到唐仲投来眼神,神色茫然。 莫小峰忽然站出身来,对着云天重大声喝道:“你不用叫了,王钱、王德以及王彪都是我杀的。他们一个个,罪有应得、咎由自取!”说完,莫小峰的眼神瞪得大大的,好像错不在身。 百里江海望着莫桑松,静静等着他的反应。然而,这一刻他也是感触到了许多,只可惜无法感知到作为父亲的感受。莫桑松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狠狠教训莫小峰,只是略显疲惫不堪,无神的望着莫小峰,问道:“小峰,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莫小峰嘿嘿一笑,对着莫桑松道:“为什么?莫桑松,我想你最清楚了。不光是他们,还有王鼎的几个徒弟,都是我亲手杀死的。还有,好多好多人,都是我杀死的......嘿嘿,该杀!”莫小峰痛快一笑,仰然苍穹长啸一声。 百里江海、昙云以及王玄都是暗暗露出惬意笑容。想不到莫桑松枉为一世英雄,最后居然被亲生儿子整得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小峰!” “莫公子!” “小峰......”唐仲、百灵子以及莫小雪,纷纷赶到怆然,为什么会这样呢?想不到再见莫小峰,他是变本加厉,对着自己的父亲丝毫不留情面。莫小峰忽然转过头,望着悬空立定的王玄,戟指道:“恶贼,你我之间也该了结旧账了!”最后,望着旁边呆滞无神的王崇益,现实露出一丝浅笑,然后道:“哼,想不到这么快我们会再次相遇。” 王崇益没有回答他,而是慢慢转过头来,中间望了他一眼,也只是短暂的。因为他的最终目标是王玄,而不是莫小峰。见到王崇益转过脸来,王玄猛然猥琐,居然不敢正视他。旁边的龙魔脑袋完全昏了,究竟这些正派之士之间除了什么事情,为何一下子全部陷入了无形僵持之中。于是乎,他也没有了速速下手的心意,而是静静观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莫小峰,荼毒护法死于你收,老夫今日要向你索命!”龙魔忽然对着莫小峰喝道,也不顾及场面僵持严峻。而他这一言,触及了另外两个人,那就是百里江海和莫小雪。那是很久前在崂山林子里头,翼龙袭击上清宫。最后莫小峰以衣服罩住荼毒,将其杀死解救了莫小雪。 其实龙魔此言目的在于激怒莫桑松,他知道就算莫小峰罪孽在重,他也不会弃之不顾的。莫桑松抬起头来,伸手拉住莫小峰,道:“小峰,为父今日就带你回去莫干山。”说完拉着他欲走,好像已经心如死灰,对于眼前的事情置若罔闻。 一道身影飘过来,拦住莫桑松,却是云天重。“莫掌门,想不到你是这般公私不分之人。你儿子杀了人,就不可以惩治一下吗?你现在带他回去干什么,不能走!”声落,伸手格向莫小峰。(未完待续) 祸起萧墙 莫小峰眼疾手快,陡然间脱开莫桑松,和云天重在一边斗战起来。这时候,莫桑松浑然一震,刹那间顿悟过来,立刻望着二人。可惜莫小峰和他已经飞出去老远,在一边打斗起来。唐仲、何筑以及百灵子等人一一跟了前去。 龙魔揪准机会,立刻对着王崇益发难。这一刻,只要取得九阳神丹的话,自会功德无量。多少年来的心血,也要告慰一番了。而此时,王玄和玄净都已经觉察到,纷纷出手拦截龙魔。眼看着龙魔受制于二人,芈虞忽然间挥动一下,满空火焰窜出来无数翼龙,朝着二人吞噬袭去。 王玄还没有料到芈虞会突然放冷箭,立刻回首,抬首扬起巨袖,挥动大氅。双臂交叉顶门,血雾腾升而出,又是他那绝学御血擒龙诀。 “御血擒龙诀?”龙魔已经感触到了,王玄也会这招。这么说的话,王玄不就是当年利用百里江海在苗疆欲以夺得火龙珠的幕后指使人吗?想到了这里,龙魔立刻对着王玄喊道:“御血擒龙诀,你也会御血擒龙诀?”怪不得刚才他问自己,九阳神丹是不是可以祭成此功,原来早有居心。 “嘿嘿,阁下也太卑劣了吧,为何对一毫无抵抗力的人下手,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王玄忽然反问一句,双眼瞪着龙魔。龙魔也不引以为耻,反而揶揄其王玄来,阴阳怪气道:“是吗?哈哈,也不知道是谁,明明心里面想念着孙子,群不敢相认。我想定是这个人前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会有所愧疚,连自家血肉相连的后代还要有所顾及,我想......嘿嘿。”其实刚才场景,龙魔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内情。 百里江海的突然到至,公诸于布王玄身份,听了之后,王崇益就变成木头般,说明定是久久积郁心中的不快和纠结全部宣泄出来,所以才会呈现这种表情。再说了,当年莫不归、王玄以及百里江海三人都是秉承着铲除巫龙族宗旨,前往苗疆风靡驰骋。后来,百里江海差点就被王玄利用,将自己的火龙珠给骗到手。要是没了火龙珠的话,龙魔无法完成修炼的,也是难以生存这么久。 百里江海见了此景,想着今日先除了王玄再说,至于王崇益和莫桑松二人,慢慢再来解决。于是,故意放恣喊道:“王玄,贫道今日过来,也是为了那日你毁坏上清宫三清殿一役。”说完,挺身而前准备袭去。 玄净和玄智纷纷骇然,左右拉着即将出击的百里江海。百里江海陡然间被制住,望着二人。“百里道兄,你刚才说什么?”玄净不解问道,似乎遭闻到了什么噩耗。百里江海心下欣喜不已,知道自己的计议即将得逞。要是他俩知道了不久前,王玄趁着他们前来渤海之时偷袭崂山,并且尽毁上清宫的话,绝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于是,百里江海放开嗓子呼喊道:“王玄,你可不要敢做不敢当。那日你趁着崂山无人之际,忽然前来偷袭,可是有此事?”王玄此刻忙于和龙魔争斗,自是没有闲暇与他回话。不过凭着他的头脑和智慧,当然了解百里江海这是在落井下石。不过,即便百里江海用心如此险恶明显,饶是那日经历此事的唐仲、百灵子和水芙蓉都是不明白百里江海用意,只道他是完完全全、诚诚恳恳替着崂山出头。于是,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又望着王崇益。只见王崇益没有了知觉般,一直都是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可是谁又会料到,百里江海这是在趁机陷王玄于众矢之的。要知道,王玄乃是群雄必征之列,如今得知他对崂山下手,岂会就此放过他。玄净已经无法镇定下来,对着百里江海严厉催问道:“百里道兄,确有此事吗?”百里江海也不正视玄净,因为在他心里面,从来就没有真心替崂山主持付出过,有的也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那还用问吗?嘿嘿,这里不是有着王玄的孙子王崇益吗?你们可以问问他,那日他也是亲历此事的。”玄净和玄智均是面面相觑,准备转过身去问问王崇益。忽然听到百里江海尖刻声音道:“你们也真够糊涂的,将九阳神丹打入谁的身体不好,干嘛要打入王玄孙子的体内?我看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受罪。”玄净和玄智登时呆在原地,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莫桑松望着和龙魔恶斗的王玄,心里面明白了所有。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是前几辈带过来的,想不到加到了后辈身上。只是他了解,王崇益绝非险恶之辈,就算将九阳神丹给了他,他也不会纵容王玄为恶的。只是此刻爷孙二人相认,结果也就不好预料了。 谁都没有想到,天父居然是剑宗中人,而且还是缙云门曾经的掌门。望着王崇益,莫桑松忽然间觉察到了,百里江海与王玄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过节。正欲搜索结果,百里江海开口了,朝着王玄喊道:“王玄,你不是一直都想取得九阳神丹的吗?嘿嘿,那我告诉你,九阳神丹就在你孙子体内。如果你还想练成御血擒龙诀的话,大可以亲自手刃了他,然后取出来九阳神丹。” 王玄和龙魔同时停止下来,瞥着百里江海。龙魔心下还在想着待会儿如何取得王崇益体内的九阳神丹,是以不语,暗暗等待机会。但是,王玄已经有点躁动不安,如坐针毡。“百里江海,崇益是我的孙子,谁也休想从我这里夺得神丹的。就算是我,我也不会拿此来更换亲情的。”说完之后,王玄忽然闪过身体,飘向了王崇益。 龙魔、玄净、玄智以及百里江海登时大窘,四人朝着不同方向一起扑向了王崇益和王玄。因为此刻,重要的东西归属何方,就在此一念之间。如果任何一人晚的片刻的话,将要告知功亏一篑。王玄也不怕强势来压,虽然身临数大高手的夹击,已然处变不惊。只见他挥洒手臂数下,揽起王崇益身体,朝着旁边窜去。身后,却是玄净等人追上来瞬间发出来的攻击之势。但是,王玄身体带着王崇益没入无形的火焰当中,已经遁身不见。 玄净也不耽搁片刻,朝着火焰追去。他们虽然不知道王玄将要前去何方,但是知道王崇益在其手中,实在刻不容缓。龙魔也是为了取得九阳神丹,怎么会错过如此大好良机,于是快捷而去,丝毫不加滞后。见到他们一行人追出去,风雪独孤行这边三人开始迷糊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师父和王崇益是祖孙关系。那么,王鼎和师父不就是父子关系吗?既然是这样,为何上次他们还一起前去攻击缙云门。 “原来是看这样!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那么生气,一气之下将天涯师兄逐出师门,挑断筋脉,尽废武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风雪独孤行想了想,本来紧紧按住莫小雪的手腕,渐渐松开了。或许,师父根本就不是他们意想中想象的那个师父了,而是一个用心险恶,兼之心狠手辣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标和目的,可以不惜一切,哪怕是以亲人性命代换都是毫不忌讳和顾虑。 当然,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也开始反思,这么多年来侍奉师父,如今才发现,师父怎么样的一个人。火焰门原来不过是剑宗杀人、一统天下的工具罢了。他们这么多年来打打杀杀,为了只是替王玄完成了却心愿罢了。而这所做的,他们不仅丝毫享受不到待遇,反而使得他们在天下人心目中所不齿。 就在这时候,天母娘娘考虑到了莫小雪在他们手中,此刻乃是最好的救助时间。于是,天母娘娘上前对着风雪独孤行等人道:“怎么样了,你们现在知道了后果吧?哼哼,这么多年来,你们煨的不是火焰门的强盛,而是一步步将它带入灭亡的地步。”说完之后,天母娘娘望着莫小雪,眼神之中透露出来深深慈爱。 “三位,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所有,还是放了莫剑祖爱媛吧。大家可以不必计较先前所有的恩怨,但是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从今以后,不可以再行助纣为虐,否则的话只会祸及其身,不得善终。”蓬莱帝君忽然开口道,神色颇有几分怅惘。想不到一切到了后来,所有曾经为恶的人,都会在事实面前显得脆弱,譬如风雪独孤行等人。 他们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一种结局,只是想着,一如既往和师父一起打天下。打来打去,才发现不是替自己打天下,而是他人。 “好了,莫姑娘你们也该放了。我相信莫剑祖深明大义,绝不会再为此事为难你们的。”天母娘娘继续道,“有一件事情本宫还是要问问你们?”天母娘娘忽然对着风雪独孤行道。三人均是觉得奇怪,天母娘娘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于是,风雪独孤行问道:“什么事情?” 天母娘娘迟疑了一下,面色变得几分不安。她的这副表情,难免不引起人的怀疑。百灵子、水芙蓉以及秋海棠三人纷纷瞥了过去。因为她们也知道,在天母娘娘心目中,永远都是埋藏着这样的一个秘密,无人可以理解,今天她主动问了出来,还真是大出意料。天母娘娘抬头望着他,问道:“关于姬康子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风雪独孤行望着旁边的山水夕阳红和长河落日圆,不知道何以答复。于是山水夕阳红上前答复:“我们只知道姬康子前辈乃是我们火焰门前一辈的掌门,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天母娘娘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尽怪他们无知,而是王玄恪守隐藏太过严密。 “莫姑娘我们现在就放过她。娘娘,希望你履行先前承诺,我们即可会火焰门,从今往后绝对不在侵犯瑶池山。还有,虽然我们不再愿意和你们为敌,但是你们也许的谨慎提防着小人......”说罢,微微瞥向了昙云和饕餮。刚才二人久久在此观战,纹丝不动,众人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入眼底,可见他们也是有所取得的。 昙云和饕餮望着三人,心想这三个家伙还真是不开窍,居然这么快就从了这帮正派之士。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是欺师灭祖之类。不过,昙云立马聚精会神过来,因为莫桑松的眼神好像已经投了过来。今日局势大家都是没有想到,最后会成为这般结局。本以为王玄和龙魔任何一方都是可以击毙莫桑松的,倒没想到反而他们之间发生了龃龉和争执。 “道兄,我们的算计似乎已经落空了,是不是考虑趁机将他们全部诛杀于此。”饕餮忽然道,因为它也明白,玄净、王玄和龙魔等人已经打斗着离开此处,这里也没有什么高手了,剩下的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那是太好对付了。就算还有莫桑松门下、上官鹏飞以及蓬莱帝君门下的众弟子在,他们也是刚刚从翼龙界出来,经历了一番苦斗,身心俱疲,只怕无力抵抗。 昙云思绪半晌,望着正自虎视眈眈注视自己这边的群雄,豁然道:“嗯,是时候了。不过要速战速决,却不可以拖延。”说完,昙云望着莫桑松,满是仇恨道:“莫桑松,我们今日有见面了。”说着,牙齿不由自觉咬了咬。 莫桑松没有太注意他,因为莫小雪此刻已经投入了自己的怀抱。父女二人好不容易经历了一场劫乱之后重逢,乃是人生莫大安慰,其他的事情再也不值得挂念了。莫小雪憔悴了许多,让他无法释怀。(未完待续) 人人得而诛之 “小雪,你好吗?”莫桑松伸手托住女儿的两腮,安慰道。莫小雪一个劲子点头,抱住莫桑松道:“爹爹,我很好。我很好......可是,小峰他......”说着,两眼不由自觉朝着和云天重打斗的莫小峰瞧去。于是,大伙儿的注意力再一次转移到了莫小峰和云天重身上。 只见云天重功力颇为深厚,和莫小峰斗战良久,不现落风。他用的是一剑门剑术,所以比较易于远距离进攻,斗起来的话也不显得太过吃力。但是莫小峰功力也是非常深厚的,就算他此刻不加运用九幽晶焰,已然保持着步步为营,有条不紊。不过大家还有人在犯迷糊,莫小峰平常玉人打斗的时候,们常常会祭出来血河图,今天似乎好久没有看到他在运用了,也不知道他在犹豫着什么。 饕餮一直都在暗暗注视着莫小峰,看看他大伤之后,恢复的功能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层次。可是莫小峰一直都不曾祭出神功和云天重决斗,倒也急煞了他。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希望莫小峰和莫桑松能够反目成仇,与昙云的心意基本上是相同的。只可惜刚才莫桑松见了莫小峰那一幕,让他不自信。于是,饕餮又一次朝着昙云问道:“道兄,我们不要迟疑太久,先处决了其他人再说。” 昙云立刻点了点头,道:“好。我去对付莫桑松与其门人,那边帝君和娘娘就靠你去对付了。我们虽然是以二敌众,但也不要显得过于惧怕。嘿嘿,只是崂山这便尚有如此之多的道士在此,所以我们采用距离攻击战,将他们全盘打散。”饕餮大是赞允,道:“好。我们出击吧!” 声落之后,昙云朝着莫桑松飙来,而饕餮却向着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他们咆哮而去。一开始,莫桑松和莫小雪已然在担忧着莫小峰,却没有注意到昙云过来。但是,灵鸠等道人已经察觉有异,连忙朝着莫桑松喊道:“莫剑祖当心,当心妖道过来偷袭了!” 莫桑松立刻将莫小雪交给何筑他们,独自挺身欲上。灵鸠吆喝一声,其余七名道士一一上前,将昙云给围在垓心。跟着便见唐仲、水芙蓉和百灵子也上前来,一起对峙昙云。 昙云自从将噬血练到了第七重之后,再也不加惧怕任何人。“嘿嘿,想不到你们也会以众敌寡,实在令我感到失望。昔日里风靡横行的莫桑松,如今也是变得这般现实势力,打不过别人尽会找帮手。嘿嘿,也好。你们如果把他当做知交莫逆的话,贫道今日一并成全。”声落之际,昙云将最后几个字拖得极长,然后迅疾辟出一掌,漫着血腥之气,凌空环扫。血气弥漫开来,急湍涌向了团围的众人。 以莫桑松为首大喝一声,群雄一一窜上更高处躲避开来。因为他们当中已有不少人得知到了,昙云如今可以祭出来九幽亡灵阴魂之气,所以他的掌势也是不可忽视的,须得当心才是。 昙云见他们早有躲开意图,料想自己也无法短时间取得胜利。于是,眼光漫无目的扫着四周,却发现莫小雪正被何筑和商说守护着。猛然间,昙云心生诡计,知道刺中莫桑松软肋方可以出奇制胜。念及此,昙云立马反扑,望着莫小雪方向袭去。这一下,群雄都是始料不及。于是,唐仲当先朝着莫小雪喊道:“小雪,快快随着二位师兄离开。”声落,他当先前去,首当其冲就要因此挡住昙云来袭之势。 可是昙云掌力之强,他独自一人难以阻挡。不到半途之中,竟被昙云拂尘贯出来的劲风摄魄下去。 “雪姐姐,当心!”百灵子跟在后面喊了一句,目光却望向了唐仲。因为在她心里面,最担心的还是唐仲,而不是莫小雪。 昙云击出来之后,连续被唐仲和百灵子搅乱心绪,不由自觉滞了半刻。这时候,莫桑松与八名道士慢慢追上前来,九柄兵器一起罩向了昙云。要知道,莫小雪好不容易才脱险的,此刻又岂会叫昙云的手,使她再次陷入樊篱之中。 不过,没有人知道莫小雪心里面想着什么。她最担心的就是王崇益,因为觉得每次王崇益在自己身边,都会感到踏实。每次遇到危难,都要王崇益第一时间出手解救自己。但是刚才王崇益的反应,让她心系不已。“爹爹,你要当心,不要太过担心小雪。”莫小雪忽然喊出来一声,实不希望父亲太过担忧自己安危。可是她哪里有知道,一个父亲对于女儿安危的牵系,是无人可以理解的。就好像他担心王崇益一样,只有自己最明白不过了。 一时间,随着唐仲身子过来,傅蓉、上官鹏飞以及崂山群道,纷纷挡住莫小雪和何筑他们。这一下也算是固若金汤了,就算昙云功力再盛,也不会轻易间得手。只见唐仲猛然回头朝着何筑道:“大师兄,快点带着雪儿着陆到岛上,不可以轻易让妖道得手。”说完,目光望着身侧远处的孤岛。那里此刻正在站着崂山上面许多道士,以及剑宗弟子和一剑门门下诸多门人。 何筑和商说纷纷对望一番,然后带着莫小雪轻飘而过,飞向了那座孤岛。旁边却是莫小峰和云天重只见的战斗,深深吸引住了莫小雪的眼神,即便被人带着离开,可她的神色不曾离开。莫小峰,自己唯一的弟弟,伤害了多少人的心绪? 莫桑松立于昙云身后,望着昙云更前面的唐仲等人,忽然大吼道:“诸位,此妖道老夫曾经顾念一时心软,所以才会饶恕他。如今他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屡屡前来为害,助纣为虐。今天,就请大家携手而战,一并铲除此道。” “莫掌门放心,替天行道,毋庸置疑。”灵慧忽然间大喊一声,然后招呼群道一起出手。唐仲、百灵子和水芙蓉站于一线,伺令待攻。望着前后夹击群雄,昙云冲天大笑,笑罢之后目光忽然冷湛下来,直接盯住莫桑松喝道:“莫桑松,贫道这辈子近乎毁于你手。那些恩怨我也不再多说。哼,不过你们都已成为贫道重敌,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还是会来找你们的。”声落之后,昙云环扫众人,并没有显得惧怕。 他和饕餮已经尽得梦寐的真传绝学,只怕心里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小试牛刀,趁此机会一举取得所图。望着他们,昙云内心阵阵欢欣,是时候了。于是,凌空拔跃而起,腾转身体径直攻击团围十数人的包抄。昙云身形过处,拂尘带起来罡风,掌势化出来血气。 群雄不敢和他近身而斗,唯有四下环绕阻击。莫桑松剑走轻灵,一招带过一招,招招迅猛。虽然清凉剑法运用熟练无碍,但也不敢贸然和昙云硬碰。这个道士,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手下败将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边的战事演绎的如火如荼之时,那边一声巨兽嗥叫,震天阶般传来一声,人人心胸震撼,耳膜发聩。 那一边,饕餮、天母娘娘、蓬莱帝君、陆吾神以及碧幽也是十数人一起对抗着。但是饕餮实在太过厉害,它那“曼陀罗诀”无人能敌,以诸天神祭的神花图案带出来无俦的力量,摄人心魄。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在苗疆的时候曾经与饕餮较量过,那个时候它和昙云一起狼狈为奸,效命于圣祖娘娘。 没想到再见此兽的时候,已是和昙云一样功力有所增长。于是,众人划开阵势,朝着三个方面阻击饕餮。而这个时候,陆吾神似乎表现出来异常活跃动楚。也许它已经发现了,此刻不再是与人类无共同言语了。饕餮在此,正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吾神仰天嘶号之声,将众人的战斗力提高到了最顶的境界。 只是无人敢近身而斗,它那忽而祭出来的曼陀罗实在诡异。只怕除了禅光大师和莫小峰之外,没有几个人知晓此招来历。陆吾神忽然间凌空奔腾,恍如一匹驰骋疆场的骏马,朝着饕餮迅猛撞击而去。 饕餮正在左右力斗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不遑抽空出来挑战陆吾神。另外碧幽等人也是逡巡四面,冷不防就要中招。这会儿,又见陆吾神一只庞然巨兽朝着自己而来,登时仰天而起,又是一声咆哮。那朵刚刚消散的曼陀罗在此浮现出来,绽满虚空。 陆吾神和其他人不一样,似乎不觉得此花有所威慑之力,已然猛撞而前。曼陀罗和陆吾神撞击到了一起之后,却见陆吾神仰肚朝天被弹震出去,足足抛外百余长,像是一只巨大的铅球被人掷出去一样。天母娘娘和秋海棠纷纷震慑,立刻朝着远方被跑出去的陆吾神飞去,喊道:“陆吾神!” 随后饕餮借助此机,浑然攻击独身独挡一面的蓬莱帝君。不过蓬莱帝君心中有数,天母娘娘这会儿不在此处,唯有依靠一己之力守住门户了。蓬莱帝君蹿身而起,拔空一击,捣碎虚空。曼陀罗花猛然间被他的掌力滞在空中。饕餮咆哮怒道:“臭老道,竟敢和我执拗,找死是吧!”声落之后,饕餮陡然拱起背脊,挤压于体内的真元在瞬间之内全部聚敛到了曼陀罗之上。 那多曼陀罗正好顶在面门之上,冲击而前之后,一步步将蓬莱帝君的掌势退缩了回去。见到了如此情景,碧幽及颐轩等人纷纷大骇,各自挥出长剑,朝着四面该去。碧幽一边冲向饕餮,一边对着其他人喊道:“大家誓死而前,一定要替帝君缓一缓棘手。”声毕,四人不断朝着以饕餮身体为中心的中央地方聚敛浓缩而去。 这时候,蓬莱帝君也看出来了四位徒儿不遗余力替自己化解饕餮的攻势。只可惜曼陀罗无形花案实在太过势猛,仿佛一道疾速冲来的巨墙般,挡也挡不住。就在此时,饕餮身体自外扩散着一圈圈光芒,水平状的曼陀罗。对比与直立而起攻击帝君的曼陀罗小了许多。可是一经扩散之后,变得硕大无比,反而盖过了攻击帝君的曼陀罗。 “碧幽,颐轩你们要当心啊!”帝君忽然喊出一声,可是眼睛所及之处,才发现还是晚了一步。空中湛射出十二色光芒之刺,朝着六合八方而去。 碧幽等四人应声而起,纷纷激震出去,口里狂喷鲜血。这一结局,蓬莱帝君早就有所意识和预料,所以它依旧是镇定自若,不闻不问,而是全力对抗着饕餮的曼陀罗。可是那朵曼陀罗实在力大无穷,不断望着自己这边驰来,而且适才推出去的掌力,已经化为一只粉碎的幻掌,足有两人多高,可是已被曼陀罗搅碎。 眼看难以遏制住饕餮,蓬莱帝君迅速抽回掌势,蹿上空中躲开。可是猛烈的退避,也是带出来强烈的震颤,帝君感觉心胸窒闷,似乎有了想吐血的感觉。曼陀罗在其掌势撤除的那么一刹那,飙向了身后,撞击到了莫小峰和云天重打斗的孤岛之上。 “碰!” 孤岛之上,散乱绽开一朵十二色的曼陀罗花案,迅疾凋零,朝着六合八方消散。 孤岛之上的打斗崩然停止下来。莫小峰忽然撤回掌势,遥遥望着空中的饕餮。想到先前自己对于此庞然巨兽不曾有过半分忌惮,如今却不一样了。仿佛自身的道行法力难以再和它分庭抗礼了,于是眼光不由自觉瞧向了正在和昙云在另外一边火拼的莫桑松等人。 可是云天重岂会就此和他善罢甘休,杀了自己三位弟子,此仇不会轻易冰释。“恶贼,你自己都是生死难保,还有什么指望的?”他见莫小峰忽然停下来和自己打斗,而是瞟向四周,还以为他就此寻找帮手或是盟友。可是此间,谁是莫小峰的盟友啊。(未完待续) 为情付出 莫小峰觑了觑,对着云天重呶呶道:“嘿嘿,对付你还需要什么指望吗?我一人就足以,你就看着自己如何被我一掌腐化吧!”说完,莫小峰双目开始漫出来血色,仿佛血珠般,猩红可憎。云天重一瞥之下,忽然想到了那日杀害王钱他们,莫小峰大概也是这副表态。于是,云天重仰天一剑撑起来,化作万道彩光,旋转着攻击莫小峰。 剑光仿佛一顶巨大的斗篷自苍穹之下盖压下来,直接扣向莫小峰顶门。莫小峰仰首观去,一时间对于此剑还是极为陌生。他也不加闪避,想看看这一剑究竟有着几斤分量。不料,早在一边暗暗观斗的水芙蓉忽然过来了。虽然适才她随着莫桑松他们共同对付昙云,但是眼神也不曾离开过莫小峰片刻。 此刻,又见他被云天重剑篷扣下,只道他无力躲过。毫不犹豫之下,挺身而前,对着莫小峰喊去:“莫小峰,你快让开。”莫小峰猛然回首窥去,只见一袭琼衣如同浮光掠影,自眼角掠过。斗篷本来是要扣向自己的。可是无形中一掌推开自己,身子不由自觉荡到了旁边。 那道琼影随着斗篷一起下压坠去,掉进碧海之中。淘浪一声巨响,沉没于大海当中。 “师姐!” “水姑娘!” 百灵子和唐仲同时喊出声来,已是迫不及待朝着海面飞去。可是此刻的莫小峰依旧是无动于衷,在他看来,水芙蓉为何会这么做,不得难知。难道她真的替我真心付出,不计回报?莫小峰呆住了,为什么替我挡这一剑的不是她呢?望着百灵子和唐仲双双坠下去,莫小峰凌空虚脱,身子猛然一垮。 “恶贼,想不到你会是如此恶毒手段,叫他人替你挨过。云某决计不会饶恕你的,看剑!”云天重虽然有愧于自己误伤水芙蓉,但他仗着自己年迈,不愿就此认错,依旧猛然刺向莫小峰一剑。 莫小峰陡然震惊过来,长手引过,带出来一道血雾。血雾御空之后,迅速化为血器。“铿铿锵锵!”血器撞击到了云天重剑刃之上,碰撞着发出来悦耳的声音。云天重名为气宗一脉,但是他主要修习剑气,是以手不离剑。莫小峰浑猛一击,与其长剑擦过。云天重身子陡然震退数步,借助后退之势迅速勒住步子,盘空旋动长剑。 手握剑诀,云天重凝视着莫小峰,心下却在感慨着。刚才那一剑要是击到了身上的话,决无命活。好在长剑给自己挡了一下,不然的话还真是不好预料。看着足下的唐仲和百灵子,云天重对着旁边的战局观去。只见莫桑松带着九名道士和何筑等弟子缠着昙云猛攻不止。此刻昙云身陷数大高手夹击,应对起来已经渐渐不支。不时间,手中拂尘好几次差点跌落。 如今念及起来的话,正派渐渐战胜。那边的饕餮也是没有好受的,虽然它以曼陀罗遏制蓬莱帝君的攻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真元弥补不足的话,也是难以祭出神功来。于是,云天重亢奋不已,觉得今日定可以克制住莫小峰。待会儿只须以理胁迫莫桑松,他绝对不会存包庇之心袒护莫小峰。 “恶贼,德儿、彪儿以及钱儿均是命丧你手,老夫适才多加容让你,想不到你到最后还要耍计连累他人......”说到这里,云天重心里面感到愧疚,其实伤害到了水芙蓉,完全是自己的失误。弥补失误的唯一办法,那就是将功补过。于是,手捏的剑诀和剑气左右袭向莫小峰。 莫小峰咆哮一声,血息弥漫,仿佛一头饮血茹毛的恶兽般,龇牙瞪眼,极为恐怖。大喝声后,莫小峰拔然而起,双臂劲贯无俦血雾,朝着云天重蹦弹而去。云天重横剑挡住血雾袭来之势。 “铿锵!” 一声悦耳刺膜的声响,云天重手中长剑自中央而断,化为两截。前面一截竟是被无形的血雾之力冲出去,消失在远方天空。而握在其手的后面那段,已经被鲜血所染,呈现出来暗红色。跟着,云天重感觉自己胸口阵阵窒痛,仿佛一道无形的力量化作利剑般直穿心脏,刺破心脉。 “我要死了吗?”云天重不太自信,于是低头望着胸口,一道焦枯血洞印在胸口。透过血洞,明显可以看到身后的景物。依稀晴天白日,湛海碧波,一望浩渺。只可惜,他的直觉开始麻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意志和所作所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敢相信,抬头望着眼前正自凝视自己的莫小峰。明明感觉得到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寻他报仇和屠诛翼龙,为什么这种心存的意念渐渐模糊,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哇!”云天重狂喷出来一口乌血,胸口印着的洞窟窿开始泉涌般溅出血雨。云天重双眼瞳孔弥散,眼前的一幕幕开始模糊,变得不再清晰。 这一幕,旁边孤岛上的莫小峰、阳关以及乾谦,加上崂山和一剑门众弟子纷纷哑口无言。 “莫小峰杀了云天重?”没有敢确信,在没有看到云天重跌落海中那一刹那。可是,云天重身子失去重心,最终跌落下去。大海之上,扑通溅起来一朵水花,巨大的涟漪开始扩散开。云天重血染碧海,腹仰而死。 “师父!” “云老前辈!” “云大侠......” 随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喊之声,已是完全可以确信,云天重毙于莫小峰掌下。这一刻,莫小雪心血凝固于一团,筋脉尽数倒流。“小峰,你为什么还不知道悬崖勒马?”莫小雪双眼迷茫望着莫小峰,渐渐神色散乱。 同时,昙云和饕餮在打斗之中也注意到了这一刻。于是,二人一瞟过后,继续和群雄打斗。云天重虽死,但是莫桑松等一大批正派之士依旧残存于此,这不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可是莫桑松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而是痛心转过来,飞向了莫小峰身前。父子二人,目光对决。 这一刹那,随着莫桑松的过来,注意力尽皆转移到了父子二人身上。这,一直都是昙云和饕餮想要看到的一幕,父诛子。这,一直同样都是唐仲和莫小雪他们想知道的一刻,善恶判。莫桑松究竟如何绝决莫小峰?众人翘首以待。 唐仲和百灵子带起来水中重创的水芙蓉,蹿身立在半空。三人的目光,一起瞟向了父子二人。水芙蓉虽然大伤在身,可是她宁可屏住呼吸,也要看完这一幕。 “杀死他!” “绝不可以纵容姑息此恶贼!如此手段,只怕日后天下再不得安宁......” 陡然间,四野响起来阵阵叫杀之声。起伏上下,却是一剑门和崂山群道。在他们看来,莫小峰手段实在毒辣,以血腐化他人肉身,只怕在修行界绝无仅有。 海风习习地吹,海浪起伏地拍。 “小峰,为父今日只好大义灭亲,将你诛杀于人前。虽然为父有着太多不忍,可是你已无药可治。我若不就此处决你,天下人势必认为我袒护。小峰,你不要责怪父亲......”莫桑松唏嘘道,忽然流了眼泪。作为一个父亲,可以容忍儿子犯错,但不能够容忍他知错犯错,铸成大过。 一时间,旁边的群雄都在暗暗钦佩莫桑松为人。想不到他真的是大义灭亲,就算莫小峰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因此宽恕。 “你真的是我父亲?”莫小峰简简单单问了一句,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一样。 莫桑松微微闭上眼睛,那一刻流出来心酸泪水。 “爹爹,求求你不要杀小峰好吗?”莫小雪哭泣着跑了过来。可是何筑和唐仲纷纷过去拉住她,因为他们都知道,师父的决定无人能改。况且此地人言可畏,难平众怨。 见到莫桑松似乎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莫小峰怅然一笑,心里头又在回想着百里江海的话语。想不到自己一生沧桑过来,最终面对父亲的时候,这么简单明了的一句啊,他都是不会轻易答复自己。 “你要杀我,也要看看你的本事。莫桑松,你可要想清楚,本人的功力已是到了炉火纯青境界。适才杀害云天重那一幕,相信不用我过多去解释,你也会明白的。”莫小峰饶有理由的说道。 “够了!”莫桑松忽然吼了一句,声荡海面。众人纷纷震撼,不敢正视他的眼神。莫小雪开始哭出声息来,但又无法上前去。莫桑松心里头实在不忍,扭过头去望着她。心里面不断重复着:“雪儿,你不要责怪爹爹无情。这辈子,你就当没有这个弟弟吧!而我,也就当没有儿子......”莫桑松闭了一下眼睛之后,将眼角泪水刮掉,然后正视莫小峰,挺剑喝道:“来吧,畜生!” 莫小峰陡然听到“畜生”一词,心绪也是落寞至极。这难道就是父亲对于自己的印象吗?想不到这么久了,自己被遗弃,到头来换来父亲一句“畜生”。二人之间,无形的肃杀之气渐渐浓郁而起。 昙云和饕餮立在旁边,此刻也是显得尤为安静,这一刻他们期待已久。待会儿莫桑松和莫小峰两败俱伤,或是一败一胜,他们都会寻机出击的,到时候再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好在这会儿大伙儿将注意力倾注到了莫桑松父子身上,不然的话绝对没有这么悠闲的喘息机会。 不过,这里应该来说除了蓬莱帝君之外,最厉害的莫过于莫桑松了。只要他不出手,是不会有人大胆前来挑战的。想到了这里,昙云索性叫嚣一声道:“莫桑松,贫道虽然很敬佩你为人耿直不阿,可是你行事太过优柔寡断......当年,你也是这般放过贫道的,至今不觉得后悔吗?” 此言一出,群雄都是心中有数,这个妖道用心险恶,只怕是在以此撺掇父子二人厮杀。于是,唐仲忍不住朝着昙云瞥去,怒吼道:“妖道,此刻我们没有功夫理会你,但你也不要煽动作乱。待会儿,我们还是会和你清算旧账的。”说完之后,灵鸠等八名道士一起涌上来,看架势好像是在扼住二人。 昙云立刻跳到了饕餮背上,对着他们喝道:“怎么,要打吗?”唐仲目光冷湛,此刻也顾不得莫小峰了。因为昙云和饕餮到此,正好一并诛灭。只是适才太过注意莫小峰的事情去了,所以大家都没有机会理会二人。 跟着而来的,就是何筑、乾谦、阳关和商说了。他们天池五剑圣一起过来,再加上八名道士,要对付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忽然间,远方又复飞来三条影子,*近一看,却是天母娘娘、秋海棠以及陆吾神。 适才陆吾神被饕餮击出,受了重创,于是二人过去将他接过来。这会儿见此间战局加紧,所以挺身而来助阵。天母娘娘望着饕餮,喝然道:“孽畜,居然触犯本门神物陆吾神,本宫决计不会宽恕于你。海棠,我们一起上!”秋海棠点了点头,道:“娘娘放心,陆吾神乃是瑶池山神兽,若有人敢于以冒犯,我们绝不放过。”声落,随着天母娘娘一起前来。 昙云忽然窜起长啸一声,和饕餮分身击去。唐仲等人朝着昙云袭去,三面包抄。天母娘娘与数名道士一起,直接攻击饕餮。眼看着这边的战局开始拉开,间不容发。水芙蓉和百灵子纷纷荡漾身来,飞到了天母娘娘身旁。 随着数声叱咤,大海之上忽然间爆起来一团巨浪滔天,冲入半空之上。唐仲长啸一声,手里的长剑陡然间翻了出来。然后,何筑等人纷纷随其后,团团围住昙云。五柄长剑一起布开来,形成了凌烈凄寒的剑网,挡住昙云横扫的拂尘之势。(未完待续) 父子情深 此刻昙云也不太惧怕他们五人齐上,因为她的噬血祭祀之法已经到了极致,应对起来自然就不似从前那般吃力。以昙云身体为中心,逐渐向外扩散着一圈圈血气,弥漫开来,仿佛空中骤然抛洒的红色石灰粉一样。唐仲立马对着师兄弟们大喝道:“各位兄弟们,快快散开。”对于昙云这招,唐仲算是再清楚不过了。上回在苗疆的时候,正是这一招纵横驰骋群雄的。 当然何筑和乾谦也比较了解,所以还不待唐仲说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遥遥退开了。昙云见他们被自己血蚀吓开来,竟是越战越勇,陡然窜上举手横扫拂尘,拂尘之风在空中荡开了无俦的波纹之状,将血气尽数吹散开来,朝着各个角落纷纷袭去。 唐仲心里头明白,昙云这是在借助拂尘之力驾御血气,是他们有了原动力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五人。但是唐仲刚才一番劝慰,他们都已经是惊弓之鸟般,极为敏感,退得远远的。这下倒把昙云给急坏了,虽然功法浑厚,但是别人不予以和你赐教,想要伤害他人也是不可能了。 昙云忽然间撤掉拂尘,改为各个击破的战术。他知道五人之中唐仲功力最为深厚,所以只向着他攻击而去。拂尘劈扫,直捣唐仲面门。这一下骤然机变,唐仲事先也是未曾料及。于是,横然挡过长剑,与他拂尘一经撞击而阻。 哐啷一声之后,唐仲身子被击退出去数丈远。好在他迎战内力雄厚,足下冲出来一道劲风,死死勒住身形。阳关一见此景之后,立刻对着其他几人喊道:“各位师兄,不能够放过这个妖道。大家哟器过去,替唐师弟解围。”声语甫落之后,四人一起朝着四个方向攻去。 虽然忌惮于昙云祭祀之法厉害,但是他们以身近缠,硬是要昙云丝毫喘不过气来。这一下昙云想要祭出来祭祀之法也是无能为力之举,唯有以硬功与他们硬碰。跟着空中四五道影子来回穿梭,搅得昙云眼花缭乱。虽然说祭祀之法攻击之力和破坏之力极强,但是真正轮到近攻打斗的时候,就不好施展了。而且任何祭祀之法在发招之前都是要吟颂和淬炼了,这是一个过程。 在和他们五人打斗之前,昙云已经运筹了许久,没想到一击出来之后,不曾伤及到其中一人。如此一来,昙云开始心焦枯燥了,两眼在打斗之中时不时朝着饕餮瞥去。此刻饕餮已经和天母娘娘、秋海棠和八名道士斗得酣畅。不过相比之下昙云的处境可就比饕餮要好多了,只是对付五个年轻之辈而已。但是饕餮则不然,一人承受着十大高手夹击。 但是饕餮的“曼陀罗诀”实在厉害,幻化出来的十二色无形花案,迫得他们不敢造次进攻。昙云虽然和唐仲等人较量功法,心里面也没有停止过盘计,要是和饕餮并肩作战的话,在它曼陀罗的庇护之下,定可以避免不少劫祸。主意打定之后,昙云决心运出来最后一点强浑之力,速速迫退五人,然后再一举窜到饕餮身畔,和他一起应对大局。 唐仲还没有瞧出来昙云诡计,只道他又再耍什么诡计。上次在苗疆的时候,昙云的功法数度目睹,而今到了这里为什么显得如此窘迫,反而不是自己师兄弟五人的对手一样,老是想着躲避。如此一来,唐仲更加放快攻击之力,意图速速解决此人。 昙云忽然间仰天冲起来,身子如同雾霭般慢慢腾升悬浮起来,立在了半空之上,身遭泛着红芒,猩红可憎。然后他手中的拂尘像是盘龙般,不断绕着身形盘陀移动。唐仲虽然有心上前攻击,但是只要看到了红芒绕身盘陀之状,就不敢贸然而去造次。 不过,阳关等四人依旧是扼守四方,互相照应着。唐仲倒还觉得奇怪,要是五人一起朝着某个方向猛攻的话,昙云说不定就已经被败退下来。于是,唐仲忍不住朝着阳关他们喊道:“四位师兄弟们,大家不要惧怕此道。今日如果不将他处决的话,师父和小峰将会大大不利!” 闻言至此,阳关陡然蹿起来对着唐仲回复道:“师弟有所不知,此道定是要寻机遁去饕餮那边,到时候想要这般和他单打独斗话,机会太过渺茫。”声毕,阳关硬是不动身形,依然留守彼方。唐仲不知不觉也开始循着四周瞥去,却见天母娘娘和崂山群道一起围着饕餮争斗不休。 可是饕餮比起昙云来更加凶猛,曼陀罗花案时时盘旋面前,叫他们难以攻击。饕餮本来生得奇特,在曼陀罗花案的映照之下显得更加几分狰狞和恐怖,让人观之惧怕。最后,天母娘娘他们从主动进攻到了主动退避的局面,战势不容乐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饕餮忽然间仰天咆哮数阵,仿佛是在惊诧什么东西出现,反而显得几分仓促。 一时间,众人纷纷被旁边的战局给吸引住,却是莫桑松和莫小峰二人。莫桑松的功力虽然不及莫小峰损毒雄浑,但是他那莫干剑法使出来轻灵疾走,每次都如同疾风般,来回穿梭。莫小峰也只是出击硬功和碰硬,没有过多去祭出来血河图和九幽晶焰。 或许是因为不久前屡战使用此招,体内明显不协调,所以才会这样表现出来。不过,旁边的饕餮忽然仰天阵阵咆哮,不光是吸引住了唐仲等人,就连莫小峰心里面也有数,这大概是饕餮在向自己邀战吧。念及此,莫小峰陡然朝着莫桑松抛开,欲以前去面对饕餮。 可是莫桑松岂会轻易放过,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对得起云天重,对得起王鼎。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容他滥杀无辜。剑宗八字祖训传承千百年,而自己向来恪守如一,岂会轻易动摇。见到了此状之后,已是铁定心不再认这个儿子了。 “哪里走?”莫桑松突然间喊出来一声,径直追向了莫小峰飘去的背影。可是他分明不想与自己继续斗下去,那么他将要向着何方进取呢?一系列疑问,催促得莫桑松直接上前而去,硬要将莫小峰欲以惩处才肯罢休。可是莫小峰哪里理会他,只是猛撞朝着饕餮飞去。 诸天经卷和血河图,两大上古诸神的神物,如此牵引着二人,好像两个修炼迥异神功的高手一样,总想着有机会彼此较量一番。看到了莫小峰过来,饕餮也是异常激动起来,直接上前相迎。 “嗷!”饕餮忽然间就是一声雷霆,震荡苍穹之音。莫小峰也不惧意,直接过去和他碰面相迎。在挺进的同时,莫小峰忽然间凝运而出双臂,又开始运筹他那九幽晶焰之气。这一刻,莫小峰的出击之力明显变得快捷了,人还未发至,双臂之间的血河图已经展现出来。 那道悬浮空中的奇异图案,格外的醒目。上面有着诸天二十四神器,侵染在血液当中,若隐若现。就连此刻追逐于身后的莫桑松,也是嘎然滞住步子。因为他看到了此生最为窘迫的景象,那就是血染二十四神器。并且还是悬空的,无形与有形交错之间。似然嗅觉不出来浓郁的血腥之味,但是可以感受出来肃杀的怨毒之气。 眼看着饕餮就要和莫小峰迎面相碰,莫桑松陡然心提到了嗓门。眼前自己的儿子居然可以和如此凶残厉害的上古灵兽对决,可见他的功力到了何种程度。从前只道儿子练功不专心,时时督促勉励他,还是不长进。想不到真正等到了某天,看到了他功力如此深湛,反而难以容他。因为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过要得到的,而失去的却是自己觉得最为珍贵的。 “莫桑松,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饕餮忽然间响鼻道,鼓出来混猛的鼻音。此音像是万道尖刺般,直插自己的心腹。莫桑松还是强忍下来,说起来她也明白饕餮和昙云诡计,无非就是想看看他们父子之间的热闹。望着莫小峰背影,莫桑松索性下来狠心,对着饕餮喝道:“畜生。莫小峰和我之间恩怨,我会和他自行了断,犯不着野兽插手!” “嘿嘿!”饕餮闷声一笑,然后几个响鼻打了出来,接着道:“莫小峰,你不想和此人了结前缘吗?为什么独独要和我决斗?”莫小峰浑然一怒,慢慢推动身前的血河图,叱道:“怪兽,你可不要趁人之危。你和妖道上回算计我,还未找你们算账了。今天本来不该你们来,想不到还是要前来送死,简直活腻了。”声毕,血河图抖了抖数下,跃跃欲试。 饕餮也不直接攻击,独身望着大海远处遁去。其实他想将莫桑松和莫小峰单独引开了,然后再予以实施自己的诡计。他知道莫小峰肯定不会片刻放过自己,这是他与自己的链带关系。或许莫小峰也是很想知道,饕餮究竟是如何祭出来曼陀罗的。为何和自己体内的九幽晶焰有着一种互噬的力量,仿佛天生自然。在他来渤海路上,和饕餮交过一次手。那时候大伤初愈,实在不是它的对手,所以才会中招受伤。于是自那以后,莫小峰感到了自己侵染九幽晶焰之后,第一次初逢对手。 今天再次遇到饕餮,要不是先前云天重他们的纠缠,早就和饕餮干起来了。只是适才又被莫桑松摄住,这个在自己印象中貌似父亲的人,着实让他难以决绝。如果莫桑松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该不该出手杀了他。虽然他憎恨莫桑松将自己遗弃,受尽屈辱。所有的人似乎都把自己当做杀人魔,除之后快。这份仇恨,永远都不会因此忘记。 “莫小峰,你要去哪里?你以为你杀了云天重就可以因此躲避么?给我回来!”莫桑松挺身追上前去责骂道。莫小峰一心追逐饕餮,但也受不了莫桑松屡屡放言要杀了自己。既然是父子关系,如此大义灭亲,宁愿顾及他人感受,也不愿意原谅饶恕儿子与万一,这样的父亲已经不再值得自己眷顾和留恋。想到了这里,莫小峰忽然撇过头来,送出一句话道:“莫桑松,只要你有胆量的话,我随时奉陪!” 声毕之后,莫小峰还是沿着饕餮的影子追过去。因为对于而言,饕餮绝对不能够放过。虽然莫小峰不是武痴,也不是像王玄为了那样争夺天下第一,但他不能够容忍饕餮驾临自己之上。 莫桑松数次听到他直呼其名,已然没有将自己当做父亲看待。那股无形的酸楚味道在此泛起来,是他难以自已。望着莫小峰影子的时候,内心在不断呼唤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莫桑松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想着想着,那种只有父亲才有对于儿子不成器的表情,再一次浮现出来。 这个时候,莫桑松感到身后有人飘飞过来。于是回首望去,却见莫小雪和水芙蓉一起过来。其他的人,依旧逗留在原地和昙云对峙。莫桑松唯恐女儿受到了损伤,挥手示意道:“雪儿,千万不要过来。为父要与小峰了断恩怨,你过来只怕会伤到你。” 莫小雪连哭带追,伤心道:“爹爹,请你不要伤害小峰好吗?虽然小峰杀了那么多人,做错了那么多事情。可是、可是那都是他身不由己。你知道吗?在苗疆犯病的时候,小峰实在太痛了。作为、作为姐姐,我时常感到无法替他承受......”莫桑松听了以后,依旧没有止住自己前追的步伐,而是默默闭上了会儿眼睛,心里面祈祷着:“雪儿,你不要怪为父顽固。而是大义当前,祖训难违。我这一生只求为人无愧于天地,但也难以抉择这份父子之情。”(未完待续) 故人再见 望着饕餮和莫小峰等人影子浸没在了海天一线之间,昙云开始感叹时运不济了。这边饕餮撤去之后,留下来的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崂山群道都开始向着自己发起猛烈进攻了。纵然他的祭祀之法可以摄住众人片刻半会儿,可是自己的精气有限。他不能够想莫小峰和王崇益那样,时时自我弥合补充,所以无意逗留此地良久。 “嘿嘿,贫道与圣兄说好了同甘共苦,先失陪了!”声毕之后,昙云窜上一边斜空准备遁逃。 唐仲觉得好不容易才逮到了如此良机,单独与昙云对决,绝对不能够轻易放弃。于是,伸手招呼众人道:“此道坚决不能够放过。大家也看到了,至始至终,善变无数无穷。养痈遗患,祸及其身。大家不要放跑了他!”其实不用唐仲过多怂恿,这里面就有着数人饶他不过。光是崂山群道和天母娘娘,就难以容他。 勾结苗疆,祭出阴魂。这两大罪孽足以诛杀他,而其他的罪孽,不加言明也是众所周知,令人不齿。天母娘娘朝着蓬莱帝君道:“此道勾结苗人,破坏天宗,我想帝君那日也是亲临了。”蓬莱帝君被他一提醒之后,猛然间忆起了那日在瑶池山云蒙山上面举行蟠桃盛会的事情。 “碧幽、碧玲、颐轩、颐轾,我们追!”声落,他们随着天母娘娘一起,直接追着刚刚转身遁去的昙云。这一下,唐仲和崂山劝道也开始出击了。他们知道昙云素来狡诈,所以还是分为了两路。剑宗和气宗一起,天宗单独前去。 昙云奔出去没有多久之后,心想饕餮肯定会登录而去。适才与王玄、玄净、龙魔以及百里江海等人产生纠纷,定然不会在海面之上解决的。因为他们深知翼龙不善于陆地作战,而是善于借助渤海地理优势发起奇袭。想到了这里,昙云干脆望着崂山海滨方向追去。 其实他的猜测并没有错,当然可不是因为玄净和王玄他们想到了龙魔这个弱点,而是王崇益的原因。适才王崇益得知恶贯满盈的天父是自己的爷爷,心绪陡然紊乱,出于疯痴的边沿。王玄得以和他相认,肯定是急于和他寒暄叙旧。殊不知,王崇益难以接受这样一个高祖。 玄净和龙魔则是不然,各自怀着对王崇益体内九阳神丹的敬畏和觊觎颇起争执。不料王玄会突然带走王崇益,他们都是惧怕王玄独吞九阳神丹。两方都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神丹弄清归处,如果不加以夺得的话,难以罢休。 昙云带着深深疑问和探究,开始翱翔于渤海之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近海滨。望着葱郁起伏连绵的群山,昙云心情阵阵激动。再看看身后,好像已经甩开了唐仲与天母娘娘他们的追击。于是,昙云迫不及待着了陆。立在海滨之畔,昙云心下阵阵疑惑,饕餮此刻会去哪里呢? 素闻崂山,久享盛名。今番已是到了其脚下,如果不去的话,那还真是有虚此行。念及此,昙云决定先上崂山去看看。虽说自己也是道门中人,但他对于崂山和剑宗有着无法磨灭的仇恨。当初就是他们将自己*得在天人面前无法立足。一想到了这些事情,久久无法释怀。 刚刚迈动步子,昙云便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威慑肃杀之气自空中无形压向了自己。于是,昙云立马勒住步子,朝着四野瞟去。见无人,昙云便主动搭话喊道:“不知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跟踪贫道不肯现身一见?” 声音送出去没有多久之后,空中陡然传来一阵冗长的笑声:“哈哈,道仙还记得在下吗?”昙云登时震颤,想不到会是他的声音,实在难以置信。上次他不是被正派诸人诛灭的吗,为何会在此现身出来。不过昙云已然装着不知晓,对着空中询问道:“贫道毕生结交朋友敌人无数,但不知道阁下又是哪位?” “嘿嘿,道仙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想不到连我曾经这么要好的盟友也会忘记?不过,你还记不记得不久前我们一起在火焰山抢夺火浣鼠啊?”那声音说到了这里之后,猛然黑云盖压天地,四周鼓出来无绵的火焰之光。这一下,昙云可谓是确信无疑了,此人正是天涯断肠雨。 “哦,原来是你啊!”昙云将嗓音压得极长,最后一个“啊”完全是盲音拖出来的。“想不到你武功尽废,居然恢复得如此之迅速,贫道大是汗颜。”昙云说完之后,显示出来几分嘲讽语气。其实那日天涯断肠雨也是使用了卑鄙手段,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取得莫干剑的同时又攫取了地龙的火龙珠。虽然火龙珠有助于修炼功法,但也不至于恢复得这么快。才不过半年工夫,天涯断肠雨不仅功力恢复,仿佛更盛从前。 就说上次在火焰山,圣祖娘娘、自己和他,三人一番决绝之后,发现他的剑气可以御物脱空,实在是练剑人中的罕见之举。于是,昙云拂尘悠闲一扫,对着天涯断肠雨道:“出来吧!贫道知道你对我有所嫉恨,不过事情终究须得有个解决的机会。此刻正好,正邪诸派都在忙于龙族战争,你我何不就此清闲之际来个了断呢?” “哈哈,道仙果然快人快语,在下十分喜欢。只不过,你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嘴巴里头说得好听,可最后却是背信弃义,不念交情......”天涯断肠雨说着,阴霾火灼的四周忽然间显得更阴了一下。然后一声厉啸破碎,天涯断肠雨居然现身而出,缓缓滑落一团火焰,现身立在海滨岸滩之上。 此刻的天涯断肠雨大改往昔装束,俨然换了个人。浑身火浣鼠毛编织而成的火浣衣,黯黯淡淡闪耀着火焰山独有火焰的气息。虽然看上去火浣衣毛质粗糙朴素,但是那种独有的平凡出奇样式,却是人间少得几回闻。 昙云见到天涯断肠雨就笑起来,佯装飕爽道:“嘿嘿,想不到你还能够和我这般分庭抗礼说话,可喜可贺,意想不到。哈哈,哈哈......”天涯断肠雨知道他言语之中免不了诸多的讽刺和揶揄,登时肃杀之意腾蔓而出,亮出来手中一柄怪异古朴的长剑。此剑通体泛着赤黄色,上面镶有七色宝珠。这一下引得昙云大为疑惑不解。难道是莫干剑吗? 虽然昙云不曾使用过莫干剑,但是在苗疆之时,他已经数次目睹。看得出来,此剑绝对不是莫干剑。于是,昙云盯着他手中长剑继续道:“莫非天涯少侠此次过来也是为了屠诛翼龙一事吗?”天涯断肠雨紧握长剑,听声音后仰天长啸一声,道:“在下特德过来寻找一位故人。没想到上了青龙寺之后,不见道长踪迹,门下弟子又是恁地无力,所以在下禁不住气恼,得罪了几分。嘿嘿......”声落,天涯断肠雨淋漓一笑,仿佛什么事情得手之后掩藏不住欢喜之色。 昙云乍闻此言,料知天涯断肠雨心狠手辣,定是对青龙寺做了什么事情。如此念及之下,昙云大吼一声,叱道:“说,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将青龙寺大闹一场。”说完两眼如同灯光一样紧紧盯着他,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天涯断肠雨扬剑是以一笑,遂道:“嘿嘿,打闹未免说得太过无礼了吧。在下曾经怎么说和道仙也算相识结交一场,自然免不了贡献一番。只可惜在下不知道你们道门所修的是哪门神灵,所以不慎将他们送到了西方如来佛祖那里去了。嘿嘿......” 昙云眉宇竖扭,知道天涯断肠雨肯定是趁着自己不再青龙寺的时候,对寺里面上上下下血洗了一番。于是,昙云呵责道:“小人,趁人之危!”天涯断肠雨也不觉得愧疚,理直气壮道:“趁人之危?哼,道仙说得也太难听了吧?我想这一点道仙比我更熟悉手段。当初对付缙云门是怎么的手的,难道你忘了。”说完示了示昙云,这回倒把昙云给闻得窘迫不已,想不到天涯断肠雨会趁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嘿,贫道只能够说明天涯少侠孺子可教,贫道毕生教诲了那么多弟子,唯有你一学即明,也算是可造之材。可是你这么做,贫道不会容忍的。”说完,拂尘倒下来就是一扫,劈向了天涯断肠雨面门。天涯断肠雨呵斥一声,登时蹿身而上。 “隆!” 足下一声剧烈爆鸣之音,大地激震荡漾起来,无俦的沙石尽是抛扬而起。昙云趁机劈打天涯断肠雨下盘,拂尘扫成为卧龙之状。只觉得一股劲风自足下袭过,天涯断肠雨迅疾蹿身而上,已经避开他凌厉一劈。 “咔嚓!”大地之上,忽然留下一道血痕,正是昙云拂尘里头震出来的,划过大地之后形成的。天涯断肠雨一瞥之下,心下阵阵寒沁,想不到昙云的血魔功夫也是已臻化境。于是,长剑不然而然气冲出鞘,凌空自行撑开,绕了个圆圈。 昙云见状,还以为天涯断肠雨突然之间学会了莫桑松那式万剑归宗,连忙撤回拂尘,朝着身后退了数步。接着他开始举目观察,看看天涯断肠雨究竟是不是真得功力有所突飞猛进。不料这一退避,天涯断肠雨不仅是不停,反而更加出奇制胜,双掌交错催动长剑而出。一道道凌厉幻化无匹的剑影,织成天罗地网之阵,罩向了自己。 昙云立刻召唤祭祀之术,三界之中的阴魂之气开始腾升弥漫。慢慢地,他的招式之中开始飘转着无形的界门之光,仿佛在展露三界变迁和六道轮回。于是,他的身遭幻化出来无数影魅般的阴魂之息,挡住天涯断肠雨这一剑。 幻剑捣碎阴魂影魅,满空飘际着随影,飞向了远方。于是,就在这一刹那,剑影全部滞住空中,彼此都是不能够进步半分。昙云暗暗感叹:“哼,就算你功力再深,就不信可以越过我这层樊篱。”声毕之后,昙云仰天奋起,将身遭围绕所有的阴魂魅影全部祭出去。 悬在空中的天涯断肠雨见了以后,登时露出来窘迫骇然的色惧。不过他也是久经战乱之人,自然不会被昙云虚幻的景象给摄住。只见他凌空陡转长剑,抡起来火焰旋风,一环环朝着昙云砸过去。火焰化为了一团团沉云之状,砸过来的力道极为沉混。即便昙云自恃功高于他,但也不敢小觑。对于天涯断肠雨手中的那柄神兵利器,他还无从得知来头,自然不会疏忽。 不过此刻手上再和天涯断肠雨斗法斗技,心里头却在担虑着,天母娘娘和唐仲他们正朝着这边过来。在此拖延耽搁的越久,对于自己越是不利。可是想要迅速离开这里,还是不好办。天涯断肠雨恨自己狠得那么深,岂会就此轻易放过。想到了这里,昙云真想着饕餮要是在左右就好了,可以依靠它的力量给自己缓一缓也好。 天涯断肠雨也不懵懂,暗暗观察出来昙云有所顾虑,知道他内心存有太多心事,此刻只须马不停蹄的猛烈进攻,绝对可以就此摄魄于他。想到了这里,天涯断肠雨故意将阵势散开来,战区扩散得更加庞大,几乎延伸出去整个海滨左右。他也明白,就算昙云功力再深,也不会轻易冲去自己布下的阵势。而且他素来了解昙云心思慎密,不愿意做任何冒险之举。于是,进退张弛之间,诸多欲盖弥彰的假象,惹得昙云心浮气躁。 于是,昙云也开始祭出来他的祭祀之法,以强碰强。天涯断肠雨拉开庞大的阵势和战局,昙云索性照旧,祭出阴魂之气后,将它们弄得似军卒列队般,前后左右,无不出来弥盖大地的妖魂之气。阴魂本来就行走如风,经过了昙云的催驰之后,满地尽是数不清楚的阴魂之气。(未完待续) 再见宝剑 那些来自九幽和三界中的冤鬼戾气,纷纷迎来。一种前所谓的山雨欲来之势,笼罩海岸四周。慢慢地,阴魂之气开始蔓延,朝着更深远的海洋延伸而去。须知道,阴魂亡灵出世之时,就是害人之期。人间正道所谓“妖气冲天”说得就是这个道理。昙云祭炼的噬血之术,就是九幽之下最为阴煞的功力,那些怨气冲天的妖魂一经祭出来之后,则会出世为害。经过了这么多次祭炼,以及昙云在青龙寺的作为,凡间已经不知道残留了多少阴魂妖魔的踪迹。他们藏匿尘间各个阴暗角落,白日里头不敢现身而出,夜间则是害人无数。 随着阴魂之气的弥漫扩散,远飘海洋之外。 这时候,海洋之上天母娘娘和唐仲等人追逐的影子渐渐聚拢到了一块儿。适才他们轻易放跑了昙云,心里面追悔莫及,所以兵分两路决定一举追迹妖道。没想到他们各自在海洋之上打了个转之后,又撞到了一起。 唐仲决定的奇怪,当先对着她们询问道:“娘娘可曾有什么发现?”说完之后,满是疑惑望着天母娘娘。天母娘娘摇头道:“没有。你们呢?”唐仲也是苦苦摇了摇头,但不知说什么。“也不知道王玄究竟将王公子带到了何处,为什么一路追查下来,丝毫没有结果?”灵光忽然间说了一声。 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其他诸人均是疑惑不解。不过玄净和玄智也是跟了过去,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上了崂山附近。而莫小峰和莫桑松已经沿着深海地方飘去,此刻也是不知道踪迹。想到了这里,诸人均是沉闷不已,束手无策。 忽然间,百灵子惊出一声来,指着远处海边喊道:“你们看,那里是什么?”众人一听之下,一一将目光聚敛了过去,却是发现一股极为阴煞的妖气弥漫扩散,慢慢朝着这边涌来。“百妖群集,妖气冲天。是昙云妖道!”蓬莱帝君最为熟稔,忽然对着群雄大喊了一声。 不久前纷纷传闻中土大地妖气冲天,就是这样的景象。今日群雄瞥见之后,无不骇然失色。于是,蓬莱帝君朝着大家招呼一声道:“走,我们前去看看。”天母娘娘当即点了点头,道:“大家待会儿得当心才是,我们还不知道妖道为什么忽然间弄出来这么多妖气来。或许他正是想要获得大家的好奇,诱骗我们前去,所以不得不防。” 唐仲一听此言,倒也觉得天母娘娘话语在理,连连望着百灵子。却见她正是含情脉脉盯住自己,那份缱绻之意不言自明。于是,唐仲对着她微微颔首,示意待会儿要紧紧跟随自己。蓬莱帝君回头望着一起到来的诸人,道:“走吧!”声落之后,当先开路朝着阴魂之气弥漫之处飞去。 大约飞了数里远的路程,渐渐闻到打斗之声。于是,大家更为好奇了,莫非是昙云又遇到了什么人,和他再次决斗。一想到这里,他们纷纷停下顾盼片刻。最后还是何筑提议一声,决定冒险前去。如此逡巡在此,倒还不如前去看个究竟。念及此,他们也不再犹豫了,一起朝着岸滩那边飞去。 一行人飞在空中,不仅仅队伍庞大,而且在空中带过的光彩已是绚丽夺目。昙云和天涯断肠雨立在海滨之上决斗,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光芒迎面,纷纷仰首望着空中瞥去。这一看,不光是昙云大惊失色,就连天涯断肠雨也感到不利,只怕今日遇到了劲敌。 不到眨眼功夫,他们一行人纷纷落地,将二人围在垓心当中。唐仲望着昙云,随后再瞧瞧天涯断肠雨。最后他的目光完全落在了天涯断肠雨手中长剑之上,因为唐仲和莫干剑有着意念相通之处,只要莫干剑出世,那股亲和之力不然而然表现得淋漓尽致。于是,唐仲挺身而前,朝着天涯断肠雨喝道:“你又是什么人?”说完之后,目光如同利剑直接盯住他。 如此一来,昙云得以片息喘息。看得出来唐仲对于他手中的神兵利器颇为好奇,只怕怀疑是莫干剑。不然的话也不是到了此地之后立刻偏离了自己的主题,不仅不去攻击昙云,反而质问起来天涯断肠雨。不过蓬莱帝君、天母娘娘依旧灵鸠等道人倒是没有心思过问天涯断肠雨手中长剑,而是一起对视着昙云。 “妖道,你还想跑么?”蓬莱帝君忽然呵斥一声,望着身遭的阴魂之气,戟指道:“想不到你已经祭出来三界六道中的群魔之气,实在用心险恶。哼,今天你休要再耍计挣脱,贫道第一个不容你。”声毕,蓬莱帝君鼓起巨袖,准备发击。 昙云嘿嘿一笑,然后朝着天涯断肠雨瞥去,道:“天涯少侠,咱们来日再续前仇吧。想必今日你也是看到了,贫道冤家聚头,没有空陪你在此续前缘了。”天涯断肠雨听得心里头发毛,不知道这个妖道忽然间说此话究竟包藏着怎样的祸心。 “什么,你、你是天涯师兄?”百灵子忽然瞪着双眼,指着天涯断肠雨疑问道。天涯断肠雨微微侧过脸去瞧着百灵子,再看看她身边的众人,已经有数人盯视着自己。至到这个时候,天涯断肠雨才算真正明白了昙云适才那番话用以,是想馅自己于不义中。没想到昙云如此善于察言观色,唐仲只不过稍稍盯了他几眼,就让他给瞧出来心思。 于是,唐仲瞪视天涯断肠雨,责问道:“你手中的长剑是不是莫干山镇山宝剑?”天涯断肠雨微微垂下头,望了望手中长剑,然后抬头环扫着众人。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百灵子身上,似乎满是怆然和感慨,只是一时间无从说起。“天涯师兄,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已经功力尽失吗?为什么......”百灵子忽然滞住了,因为她还不敢确信此人就是天涯断肠雨。 唐仲忽然上前,对着天涯断肠雨在此叫嚷道:“说,究竟是不是?”声音甫落,微微向前迈出半步。天涯断肠雨暗中瞧得分明,忽然仰天大笑一声,嘿嘿道:“不错,正是莫干剑。哼,那日你们诸多人联手将在下*下山崖。想不到我福大命大,命不该绝。不仅没有摔死,还恢复了功力。哈哈。哈哈......” “是火龙珠助你恢复功力的?”灵鸠忽然上前反问道。那日他们清晰记得,天涯断肠雨被打下山崖之前,趁着地龙被诛杀的时候,迅速取得火龙珠,然后裹挟莫干剑一同坠崖。在场之人,无不知晓。 天涯断肠雨盯着灵鸠一瞥,随后答复道:“不错。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们替我杀死那人,让我顺理成章的取出来火龙珠珠胆,不然的话在下的功力决计不会恢复的这么快。嘿嘿!”说完,天涯断肠雨又朝着百灵子瞧了一眼。百灵子目光闪烁,里面投射出来点点星光,亮如璀钻。 其实百灵子也是没有想到,记得那时候天涯断肠雨几欲放弃生下去的念头,数度轻生。想不到几个月之后再见他,功力大增不说,反而比从前更加嚣张。再看看他一身打扮,比从前更加迥异。他们之中或许只有昙云明白,是火浣衣。 “那又怎么样?莫干剑乃是敝门至宝,今日你若不主动交还的话,在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何筑说了一声,长剑迅速抽出来,虚空晃动几下,然后就要刺向天涯断肠雨。接着,灵鸠等道人也是纷纷移动起来,将天涯断肠雨包围在了其中。观其架势,天涯断肠雨心里面明白,这其中真正想要取得自己性命的只有剑气宗两派。倒是昙云只怕也是得意的太早了,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也不会因此饶恕他。 天涯断肠雨不紧不慢,环扫十数人,笑罢之后,扬起手里头的莫干剑得意洋洋道:“想要莫干剑,就得看看你们到底有何能耐?”说完有环扫了他们一周。这时候,唐仲已经是到了忍无可忍境界,挺剑大喝一声,对着天涯断肠雨道:“好吧!今天我们也就不客套了,省去那些繁文缛节。”声落之后,仰面就是一剑刺来。 天涯断肠雨立刻旋动身体,手中长剑随着旋转之势,自由吐出来。跟着身遭翻动着奇异的光芒,却是自身驱使莫干剑发出来的。虽然天涯断肠雨不及唐仲那般,与莫干剑与生俱来就有着亲和力和通灵力,但他自由随着王玄修炼火焰门要诀,自然对火有着极为深湛的造诣。再过上回跌落山崖之后,吸收了火龙珠,体内的火焰力量更为强大。而莫干剑素来以吞噬火焰自强,刚好符合他的条件。 其他人见唐仲出手以后,纷纷附和着一起扑向天涯断肠雨。唯有百灵子没有,因为对待天涯断肠雨,就算他曾经再怎么居心叵测,也不好下手。在陇西的那段日子,二人一路照应、搀扶,情同兄妹。此刻要她趁人之危、以众欺寡对付天涯断肠雨,那还是万万不能的。 眼看着这便他们制住了天涯断肠雨,天母娘娘忽然对着昙云喝道:“妖道,你该何去何从呢?”说完,两眼翻出来利芒,盯视着他。昙云耸了耸神,然后望着他们,微笑道:“贫道与你们不曾有过瓜葛,为何要赶尽杀绝呢?先前在苗疆贫道虽然苟合与苗人妖妇,但也不曾对各位构成威胁。如果你们真的不念贫道身单力薄的话,贫道也只好来个玉石俱焚了。” 蓬莱帝君一听此言,立马上前责问道:“怎么个玉石俱焚法?”昙云嘿嘿一笑,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他,半晌之后才道:“贫道祭炼噬血二三十年。如今大功已成,三界六道中的阴魂群魔,呼之欲来,挥之则去。如果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咄咄*人的话,贫道只好出此计策,索性降天劫于世,祸及苍生。”说完,略带三分威胁恐吓的神色观察着他们。 蓬莱帝君分明听得出来,昙云这是在有意恐吓自己。言已尽此,蓬莱帝君也不隐晦,开门见山道:“妖道,你这是在威慑本君吗?”昙云见他明白己意,仰声一笑,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千万不要行糊涂之举!”此言一出,蓬莱帝君登时滞住,因为考虑到了昙云有着召唤阴魂群魔祭祀之术,实不宜触怒他,从而累积苍生。 不过,天母娘娘已经按耐不住内心震怒,对着昙云大声纵喝道:“妖道,天劫已降,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要我们放过你逃跑吗?休想,今日若不诛杀你的话,天下之劫永世得不到化解。” 昙云顿觉西洋镜拆穿,恼羞成怒,挥动拂尘震怒道:“居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说完,双臂轻轻挥动,左右召唤而动。慢慢地,身遭乌气开始腾涌而出,鼓出来像是烟囱冒烟般。 “不好,妖道又要再行祭出阴魂之气,大家赶快阻止才行。”蓬莱帝君声落,已是先前冲出去,对着昙云劈掌而下。昙云早就有所预料,轻轻抛出去拂尘扬空一横,划过一道乌云横亘顶门,径直挡住蓬莱帝君这一浑猛之击。 蓬莱帝君本来已经击出去,没想到中途被他拂尘之力镇住,丝毫前进不了半寸。昙云趁机来个变本加厉,乌气更胜,而他那横亘顶门的拂尘一步步进*,将蓬莱帝君硬生生滞回去。本来蓬莱帝君还是可以轻易前进的,被他拂尘一荡,反而击了回来。碧幽、碧玲、颐轩和颐轾纷纷蹿前而去,左右抱住蓬莱帝君手臂,唯恐他因此受到了损伤。半空中,四人一起接住他,仿佛蹦迪般,在空中打了个环之后,疾速坠地,踏地无声。 天母娘娘和秋海棠在旁边看了之后,心里均在料想,昙云的功力是越来越强了,想不到连蓬莱帝君都是可以轻而易举击溃,看来他极不简单。而旁边早已经躁动不安的陆吾神,跌连数次仰天咆哮不止,仿佛比眼前之人还要痛恨。可是天母娘娘没有出击的意思,只得干着急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集 抢夺宝剑 龙珠斗神丹 火浣衣诱惑 于是乎,眼睛不由得瞟向了另外一边的唐仲。只见他和天涯断肠雨斗了起来,二人来回翻飞空中,剑来影往的,丝毫不受约束。看着看着,天母娘娘决定是时候胁迫昙云了,不然的话这个妖道待会儿又要迅即作难了。念及此,招呼秋海棠和水芙蓉道:“我们一起挟住此道,不能够让他伤害到帝君。” 二女子应了一声,然后一起转向了昙云。昙云刚刚战胜帝君稍许,正自沉浸在喜悦和胜利当中。忽然间,见到了主仆三人即要对着自己发难,立马祭回来顶门横亘的拂尘,回握在手。望着天母娘娘三人,嘿嘿道:“娘娘,想不到你和蓬莱帝君的感情不错啊。见到人家吃了苦头,特来向贫道讨取,可见关系非比寻常啊!哈哈......” “妖道,休要胡言乱语!你以为是本君敌不过你吗?只是适才运筹不够协调,所以才会受制于你手。如果你在胡言乱语的话,休怪本君不客气!”蓬莱帝君其能够容忍他如此胡言乱语,大是生气。不过适才却是没有把握好,不料被此道寻了隙,大挫其手。当然换在平常的话,蓬莱帝君也未必可以轻而易举取胜昙云。虽然这个道士功力一般,但是他的心机无人能敌。 天母娘娘也是怒不可遏,银牙咯吱想了数下,随后挥斥巨袖,空中数声鸾鸟清啸徘徊,驾驭着云朵纷纷扑向了昙云。这一招是天母娘娘惯用的招数,叫做“朝凤来仪”。昙云一瞥之下,只见她忽然召唤而来如此之多的凤凰,哪里还敢小觑,立马敛收回拂尘,凌空动荡数下之后,飘然后退。 但是鸾鸟祭出之后,趁着昙云撤退之际,硬是穷追不舍。眼看着自己已经退到了无可退路之境,于是昙云大喝一声,拂尘在此前挡而出,扫出来银芒直接将数只鸾鸟滞在前进的半空。“想不到妖道的法力进步如此之快?”天母娘娘心里面暗暗感叹,手掌已经情不自禁朝着前面推了出去。 昙云虽然以拂尘挡住她的鸾鸟狂袭,但也觉察到了天母娘娘此刻想要暗中偷袭自己疏于防范。于是,昙云微微后退几步,身子犹如一柄广大无比的长弓,直接捣向了前面。然后双掌运筹胸前,左腿后撤,带着身体遥遥避开天母娘娘即将送过来的掌势。在后撤过程中,昙云已经开始逐渐的运转着噬血祭祀之法。 “娘娘可要当心了,此道又要使出妖异手法,不可不防!”旁边的蓬莱帝君已经瞧出来了昙云的诡计,生怕天母娘娘不注意着了他的道儿。如此一来,二人纷纷谨慎者对方手法,唯恐稍不注意就要跌落其手。 昙云见自己摄住她,也就放心了。于是趁着天母娘娘提防之际,迅速撤回来横在半空的拂尘,坠下来回握在手。趁着这个机会,天母娘娘欲挺身而前,准备给昙云来个下马威。可是,蓬莱帝君忽然朝着天母娘娘喊了一句道:“娘娘,你看那边,好像是莫干剑!”说完顺手一指,正好指着天涯断肠雨和唐仲等人斗战的战团。 于是乎,天母娘娘迅速朝着那边瞥了过去。只见唐仲师兄弟五人再加上八名崂山道士一起围着他,令他丝毫得不到片刻喘息缓和之际。而此时的昙云,也是因为蓬莱帝君忽然一指,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天涯断肠雨身上。 昙云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和他化解矛盾,使自身免受损失。此刻正合己意,只要唐仲等人将他制服的话,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躲过此劫。想到了这里,昙云也不逃避,倒想都留下来,看看天涯断肠雨待会儿是怎样的结局。 望着战团之中,天涯断肠雨扬起来古朴长剑。而就在此刻,唐仲奋然一掌击前去,正好捣碎包裹在剑身上的奇异物质。其实天涯断肠雨对莫干剑做了手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明目张胆将它带出来从而不受人注意和觊觎。所以他便在莫干剑上面镀镶了一层奇异金属,这样别人一眼还瞧不出来此剑就是莫干剑。可是没有想到,唐仲此掌如此之雄厚,居然捣破了镀镶其上的金属制物。 “咦?”旁观的群雄以及昙云无不疑惑,万万没有想到天涯断肠雨居然在好生生的一柄长剑之上镀镶如此怪物,实在匪夷所思。“是莫干剑!”何筑和阳关同时失声叫了出来,莫干剑失落多久,今日再见实在是诧异兼之惊喜。 当然,唐仲早就觉察此剑有异,一瞥之下登时朝着天涯断肠雨瞪去,喝道:“小人,想不到你将宝剑折腾成了这样。哼,今天若不夺回宝剑,在下誓不为人。”声落单掌抡出去,朝着天涯断肠雨的面门袭去。 天涯断肠雨往后一瞧,八名道士纷纷立在身后,似乎等待着自己落入樊篱。于是,凌空仰翻数个筋斗,朝着旁边人稀的地方躲了过去。但是唐仲手掌如影随形,仿佛离弦之箭,遥遥相随,招招紧*。如此一来,天涯断肠雨心知肚明,看来他是决意要夺回去莫干剑了。思绪迟滞片刻,唐仲的掌风就已经送到了面门之上。 这一掌势如凉风,袭在面颊之上,仿佛锋利的小刀刮肉般痛楚。于是,天涯断肠雨趁机再次仰翻,身子渐渐上抬,以胸口遮挡住的火浣衣挡住唐仲凌厉掌袭之势。可是火浣衣仅仅只能够防范刀枪剑戟,对于柔软凌厉的掌劲来说,成效不是很大。 当然谁也没有想到,唐仲这一掌力奇大无穷,居然将他的火浣衣震开,化为数片,抛扬空中,仿佛纸鸢碎蝶般,四下飘落。于是,旁观者又开始阵阵惊异,纷纷骇然。他们大多不太知晓天涯断肠雨身上裹素的是什么衣服,只道唐仲一掌震碎其衣,均在感叹他的掌力惊人。 “嘿嘿,火浣衣。贫道绝不可以在失手于人。”声落,昙云趁着大家惊疑之间,匆忙飘身而窜,追上一片片散开飘落的火浣衣布。天涯断肠雨身子之上带过一道劲风之后,忽然发现身上的火浣衣不见了。再看看四周藏莽莽的苍穹,一名道人飞起来四下收集碎片火浣衣。此刻,他陡然明白过来,火浣衣已被唐仲震碎。 “妖道,休得抢夺宝衣!”天涯断肠雨大喝一声,也顾不得唐仲就在身畔,立刻朝着昙云袭去。上次他在火焰门好不容易才从昙云和圣祖娘娘手中夺得此件宝衣,绝不可以失手于人。念及此,一股强烈的好生之心驱使着他出击而前,硬要和昙云争夺宝衣。 天母娘娘和百灵子相对顾然,纷纷惊道:“火浣衣?”于是,二人也不搭话,顺势朝着空中瞥去。此刻昙云和天涯断肠雨就差打起来了,彼此都在飞身追逐收集着飘散的火浣衣碎片。火浣衣是以火浣鼠身上的火浣毛织成的,刀枪不入,前面已经说过不少次。正因为如此,才会引起天涯断肠雨、圣祖娘娘以及昙云三人之间哄抢不休。 天涯断肠雨得手火浣衣最大目的就是为了在此次战役之中,居于绝对优势地位。同样的,昙云和圣祖娘娘也是殊途同归。只是没有想到被天涯断肠雨趁机来个渔翁得利,攫取而去。好在今日再次被唐仲得手击溃,飘散空中。 一时间,围观之人无不咋舌,想不到两个如此高手居然在空中拾落碎衣,俨然两个捡破烂的。不过看到了二人这般拼命哄抢,谁都是可以瞧得出来,此衣不仅仅价值连城,更是妙用无穷。 正当此时,空中忽然间鼓出来乌烟瘴气,泛着青绿色的烟雾。不用过多细看细猜就知道,定然来了妖魔之辈。随着乌烟的弥漫,海滨以及近海一带全部被盖住了,什么也瞧不见。蓬莱帝君料知事情不妙,连连鼓动其他人道:“赶紧移开乌烟,定是妖魔作怪,不可让他们得逞!”声落之后,当先挥动巨袖,扫开乌烟。 然后便是崂山八名道士和天母娘娘一起,纷纷扫荡浩荡无匹的乌烟。天母娘娘袖中鸾鸟一一祭出来,满空徘徊嵯峨,直直将周遭的乌烟瘴气撤散开来。隐隐约约之中,众人才看清楚是三道影子浑水摸鱼,一起朝着昙云和天涯断肠雨哄抢的地方飘去。 “莫非她们也是来抢夺火浣衣的?”唐仲阵阵疑惑,不由得仔细瞥了瞥三人。可惜烟雾尚未完全撤散,想要瞧清楚她们的庐山真面目,那时真是件难事情。当然除了他之外,天母娘娘以及蓬莱帝君等人都有此想法,觉得这三个人只怕也是为了火浣衣而来,不然的话决计不会至此混乱之际鼓出如此之多的迷烟来。然后趁着浑水,干起如此卑鄙见不得人的勾当来。想到了这里,唐仲和其他人纷纷跃上去,准备一举拿下这三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什么人?”灵鸠忽地喊了一句,领着其他七名道士一起窜上,八柄拂尘荡漾散开,仿佛满空坠落的降落伞般。拂尘旋转移动之间,银丝四射,仿佛盖天罗般气势雄浑摄人。 其实来的三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圣祖娘娘、阿如以及阿慧。她们逗留逡巡在此良久,为的就是着一点儿眉目。她们虽然知道渤海之上即将演绎着屠龙大举。可是异界究竟在哪里,她们还是难以知晓。不过对于崂山一带却是早闻此名,是以在此等候机会。 不料,唐仲以及天母娘娘等人追击昙云,追着追着就追到了这里。没想到此处战斗打响,就惊动了圣祖娘娘三人。她们正苦于无处可投,突然发现此方天地,速速赶了过来。正好天涯断肠雨的火浣衣被唐仲震碎,看着满空洒落的火浣衣碎片,圣祖娘娘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火浣衣,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至宝良衣,今番得此,岂会错过。于是,趁机使出来苗疆诡异的蛊术,想要浑水摸鱼。可他万万没有料到,此刻居于此地之人,都是正派以及邪派中的高人,岂会轻易得手。 “妖妇,想不到是你!”唐仲戟指圣祖娘娘,扬空大喝一声。声毕,忽然间瞥见了她身畔的阿慧正幽幽望着自己。于是,唐仲的目光也开始转到了她的身上,和她四目交接,彼此不语。旁观者惧道圣祖娘娘邪恶,却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目光交接。但是百灵子则不然,陡然见到唐仲愣愣望着阿慧,轻声喊了一句道:“大哥,你......” 再看看唐仲,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喊,而是依旧对着阿慧发呆。如此一来,她的心绪冷落。“妖妇,上次捣灭云蒙山一事本宫尚未与你清算,想不到今日你还敢趁此前来凑热闹?”天母娘娘怒不可遏,朝着圣祖娘娘呵斥道。声毕,身子慢慢前移了几步。旁边的蓬莱帝君也觉察到了,觉得这个妖妇不容放过。此人也是邪魔外道之类,居心剖侧,用心狠毒。 圣祖娘娘在阿慧和阿如掩护之下,身子径直追着火浣衣碎片,倒也不假理会天母娘娘和唐仲的轮番呵斥。但是天涯断肠雨和昙云抢得太过激烈,自己难以入手揩得便宜。回过头来对着天母娘娘和唐仲轮番扫视,然后定飘身子于半空,扬声长啸,随后呶呶道:“哼哼,想不到在此还可以遇到你们!不过本宫今天过来是为了取得火浣衣的,没想去陪你们厮混!”声落,转身过去继续抢夺火浣衣碎片。 唐仲与天母娘娘对视一眼,似有所意识。再看看空中抢得热火朝天的三人,不由得感慨。想不到邪派中的三个大魔头为了一件破败不堪的火浣衣丢形象丢至此,仿佛大街之上掏破烂的求生者。(未完待续) 抢夺宝剑 冷不防,昙云和天涯断肠雨再起争执,为了一件撕扯的火浣衣碎片,彼此叫嚣怒吼,斗了起来。圣祖娘娘忽然飘身前去,立在二人之间,伸手道:“你们谁也不要抢。火浣鼠本来就是我们诛杀死的,得到火浣布只不过是你们运气极佳而已。嘿,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为了这件破衣服伤了和气......” 天涯断肠雨扭过头来,对着圣祖娘娘觑道:“是吗?那你呢,你为什么又要突然过来哄抢?”如此一问,将圣祖娘娘驳得哑口无言。当然她明白得很,若不是为了火浣衣,也不会委屈至此。 “说不出来吧,嘿嘿!妖妇,想要火浣衣,我们也无需争执,此刻大家和衷共济,解决眼下危乱才是明智之举。你说说,在下说得对不对啊?”天涯断肠雨忽然瞥着圣祖娘娘,质问道。圣祖娘娘不语,遂环扫周围,正派群雄正自虎视眈眈瞧着大家,情势却是危急。于是,圣祖娘娘再瞥了一眼昙云,准备发话。不料,昙云当先开口道:“娘娘,你我曾经也算是盟友。只不过大义当前,利益为重。就算贫道曾经失信于你,可是今天我们不妨在此联合,化解危难保全自身才是最为重要的。” 圣祖娘娘听了,睥睨昙云一眼。这个妖道只怕又想笼络自己,替自身牟利。不过他的话也没有错,要不是此刻群雄环顾周遭的话,谁会这般委屈自身,和背信弃义之人在此共举。阿如上前似乎想要说什么,不料唐仲已经冲上前来,*近他们不足四丈远。 百灵子轻呼一声,实不知道唐仲要做什么。于是,双眼焦急瞧去,烁烁生光。唐仲见他们说了半天,料想这些魔头小人又要干什么勾当,遂对着天涯断肠雨大声喝道:“小人,还不叫出来莫干剑!” 天涯断肠雨无意中瞧了身畔的百灵子,见她脸上依旧挂着几分担虑之色。于是,心下阵阵蔚然,看来她对自己还是存有几分关切之心的,不然的话当自己面临如此危难的关头,也不会显得这般不自然,仓惶窘然。于是,天涯断肠雨朝着唐仲瞥去,阴笑道:“嘿嘿,凭什么就说此剑乃是你们门下宝物。在下曾经身为火焰门门众,自家至宝之物琳琅满目。虽然此剑颇有几分酷似莫干剑,但是你们也不能够趁人之危。”说完,神色诡异朝着身遭数人环扫。 唐仲也不气馁,知道此人阴险邪恶,却不可以因此中了他的言语之短。于是,挺身朝着天涯断肠雨厉喝道:“小人,休得强词夺理。那日若非你趁着局乱之际抢夺宝剑,莫干剑绝不会失于你手。如果你今日执意强辩的话,在下决不饶恕你。”声落,叱咤而出,长剑凌然冲出来皮鞘,凌空打了个转而堕落其手。 何筑、阳关、乾谦以及商说四人跟着迎上来,左右挟制他。本来莫干剑遗失就给莫桑松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和惋惜之情,如果今日能够因此夺回莫干剑的话,肯定会告慰其不安的心绪。于是,四人轮番朝着天涯断肠雨叫嚣喝怒。 “小人,还不速速罢手,交还宝剑!” “你已经是逃不了了,我们师兄弟,再加上此地群雄,决意不会轻饶你。” “休得多言,我们上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交不交出来宝剑!” 天涯断肠雨也不理会惧怕,对着他们个个朝着一边,忽然仰天长啸一声,遂道:“哼,想要莫干剑,那我们就来个决斗吧!想要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交出来宝剑,休想!”声落,天涯断肠雨手中莫干剑凌然震抖。 可惜莫干剑和他之间难以产生共鸣。众所周知,一柄上好的神兵利器,都是讲究和主人心灵相通的。莫干剑虽然贵为神器,但是绝不会听令于天涯断肠雨驱使召唤。不过此刻剑在其手,他人是无法和他争功抗力的。于是,天涯断肠雨趁势抖动长剑,朝着唐仲等无人刺去。 另外一边,灵鸠忽然对着大家厉喝一声,其他七名道士一起攻上前去。天涯断肠雨也不惧意,虽然此番以一对多,可他自恃有着莫干剑在手,丝毫不瞧在眼里。莫干剑抖过之处,化出来凌烈灼焰,腾挪而出一条条火龙。 唐仲身子攻在最前面,长剑斜抖火焰。不料他手中的长剑根本无法和莫干剑分庭抗礼,同年而语。不到三下,长剑被其斫断,另外一截长剑陡然冲上半空,坠落于大海之中。望着手中半截长剑,唐仲内心深深吸了口凉气。看来莫干剑实在无坚不摧,只怕此间无一利器可以与它相提并论。正在思索之间,何筑忽然飘身过来搭住他的肩膀,猛力朝着旁边拉拽而去。 刚开始唐仲还是不解,在侧过脸颊来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天涯断肠雨已经劈剑而来,距离自己不过半尺。而在此刻,灵鸠等道长纷纷跃身过来,八柄拂尘一起扫向了天涯断肠雨。但是触碰到了莫干剑之上,仿佛吹毛断发般,八柄拂尘之上的银丝平齐斩断。唐仲和八名道长一起惊出声来,趁着此刻迟缓之际,纷纷后退躲避。 立在一旁的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见了此景之后,均是骇然不已。他们心里面逐步觉得莫干剑已经超乎了自己想象中的锋利。伴随着人群之中阵阵喧哗,昙云和圣祖娘娘忽然间有所动静,准备一举过去趁机消灭唐仲等人。 “妖妇,休要逞狂!”天母娘娘大喝一声之后,立刻随同蓬莱帝君一道,左右出击。跟着百灵子、秋海棠以及水芙蓉愤愤蹿上去,迎击二人。蓬莱帝君的四大弟子这个时候也感触到了情况刻不容缓,于是毫不犹豫上前。随着人流涌动,战局又复拉开,斗得如火如荼。 大海上面,因为此地恶斗从而卷起来滔天怒浪。怒浪冲天而起,掉下去砸起**,像是忽然刮起的大雨,淋湿海滨决斗的众人衣裳。不过此刻大家都是忙于争斗,谁会去理会衣服干湿。 突然间,上空冲起来一束光芒,升到了一定高度之后,仿佛烟花般湛射爆炸开来,散花成为无数彩雨。一时间,斗战的众人纷纷侧目瞧去。只见天涯断肠雨手中的莫干剑撞击到了唐仲手掌心,而他以双掌紧紧擒住剑臂。随着天涯断肠雨大力递送而刺,身子步步为营。但是唐仲丝毫不加逊力,双掌夹得更紧。而何筑等人虽然有心前去相助,刚才散射出来的彩雨谁敢沾身? 唐仲双眼冷湛,死死盯住抵剑而来的天涯断肠雨。他此刻已经感触到了,剑刃划破手掌心。鲜血沾到了莫干剑之上,剑身有了丝丝感应。也许这就是自己和莫干剑之间关系,他人难以理解。自从上回在剑池之中祭出来莫干剑,唐仲已经深深刻住了那段记忆和感触,莫干剑这辈子与自己分不开。并不是人剑不能够分开,而是二者之间的感应无法分开。 随后天涯断肠雨也是感到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迅猛回抽长剑。但是,唐仲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即便剑刃割伤手掌,仍加不松不懈。忽然间,唐仲凌空旋抖身体,左右一个两百七十度大转弯,剑臂散发出来的光芒曲扭回折。莫干剑像是有了灵气般,沾染到了唐仲纯阳之血,水印一样在剑的两边左右显出来了两道影子。 一时间,群雄陡见如此怪朴之事,无不大为骇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莫干剑之中忽然间冒出来两道影子,像是灵魂元神,若隐若现,透过去却可以看到对面事物。 天涯断肠雨也是惊惶侧过面颊,这才发现身畔多出来两道影子。他也不知道这款两道影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个时候祭出来。 “那是什么人?”灵鸠和何筑相对而望,纷纷现出来惊诧之色。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在莫干剑之中居然蕴藏着这样的两个元神影魅。而且就在唐仲和天涯断肠雨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祭出来。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所以会祭出来两道元神,是因为莫干剑乃是莫邪、干将所铸。此刻,现出来的两道元神影魅正是夫妇二人。 要知道当年铸造莫干剑的时候,是以血火淬炼而成。也就是干将之血,天下纯阳之血。淬炼而出刚阳炽烈的莫干剑,披靡天下,使得吴王最终驰骋五霸。适才天涯断肠雨机遇巧合刺伤唐仲,将其手掌划破。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刺不仅仅刺出了莫邪、干将元神,更是刺出来了唐仲和莫干剑之间的默契。 何筑忽然大喊一声,朝着唐仲疑问道:“唐师弟,那是剑神干将、莫邪夫妇的元神吗?”唐仲强忍住手掌伤痛,扭过头来对着何筑道:“不错,正是。”其实他也不知道,可是一股强烈的震撼力让他确信无疑。 “干将、莫邪?”天涯断肠雨忽然间发出来闷音。他也是习剑之人,岂会不认识这两位上古神人。于是,双眼眦裂*视唐仲,阴邪阵阵,长剑又开始大力猛抵而前,心里暗暗喜道:“今日谁来了都没有用。我要杀你,任何人都是救不了你。”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百灵子的琼影蹁跹而至,趁着天涯断肠雨不慎,柳叶刀准备划向其手。虽然百灵子还未刺来,可是一股冰凉的风袭自膀子之上一路掠过,冰寒砭骨。于是,天涯断肠雨迅速抬首瞥去,眼里面流露出来的全身失望和忧伤。想不到百灵子最终还是向着唐仲,并非对自己有情。 可是,适才她分明有心牵系自己,为何忽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女人实在太善变,往往令人始料不及。此刻是关键刹那,一旦有变,不仅刺杀唐仲无望,反而搭进去自己的性命。于是,天涯断肠雨内心愤然而怒,震出来无穷无尽的仇恨。长剑迅速回抽,蓄力再刺而前。 “叮当!”“铿锵!” 莫干剑与柳叶刀两次相撞,擦出来耀眼的火花来。百灵子身形滞住,背上感觉到了一只大手拦住自己,却是唐仲。刚才天涯断肠雨回剑那一刹那,冲击之力无比好大。要是没有人在身后顶住自己的话,肯定要被击出去数十丈远。要是功力稍逊不慎的话,没准儿还要跌落海中,非得喝上数口海水不可。 “灵儿当心!” 唐仲大喊一声,然后移开百灵子身子,挺身而上,捣掌猛击来袭的天涯断肠雨。其实天涯断肠雨心里面明白,他并不是要真心伤害百灵子的。只是此刻唐仲在这里,所以施展起来苦肉之际非常便利。这是他深深抓住了唐仲和百灵子之间的心理,胜券在握。 百灵子被唐仲推开之后,直挺挺赤手而上,准备一举迎上他。可是他手无寸铁,莫说是莫干剑,就算是一般的兵刃也不容易抵挡啊。可是眼前景象间不容发,不是情理可以解决的。眼看着他赤手空拳迎上神兵利器,何筑等人四柄长剑一起撞击上去。随着一声碎鸣之后,四柄长剑一一截断,碎片满空飘洒。 摆着刺破空气之声,锐啸刺耳。众人一一看上半空,数截碎片恍如银蝶般,闪耀着日光满空转动。唐仲大为骇然,想不到莫干剑可以同时斩断数柄长剑,而且是同一时间,同一位置,毫不差池。念及此,夺回莫干剑的心智更加坚定,不再动摇。 于是,横越长空,双腿畚张而分,跨向了天涯断肠雨大喝一声道:“小人,你不配使用莫干剑!”声落,身形依然跨过天涯断肠雨顶门。一阵劲风扫过,天涯断肠雨的衣发尽数荡起,卷成云状。而他身后的百灵子已经按捺不住担虑,只怕唐仲此去赤手空拳,不吃亏受损那是假的。于是,毫不犹豫,也不记前因后果,茫然冲去。(未完待续) 以人换剑 天涯断肠雨虽然苦于唐仲死死纠缠索要莫干剑,但是很快之后他就发觉,自己苦心孤诣、梦寐以求良久的计议就要到来了。于是,也不加顾及唐仲顶门盖袭,自觉绕身而前,朝着百灵子抓去。 灵鸠等道人早已洞若观火,纷纷大叫。虽然她们手中的拂尘适才已被莫干剑斩断,但是依旧考虑到了此刻情形危急。于是乎,八人也不加考虑过多,分两路前去。一路直接阻击天涯断肠雨,一路则是挺身过去拽回来百灵子。但是,天涯断肠雨迅疾如电,人剑之速快如闪电,两路大军可谓是双双告落。 百灵子忽然间瞥见天涯断肠雨朝着自己袭来,两眼透射出来诡奇的神色,让她不寒而栗。虽然曾经有段时间和天涯断肠雨敦睦相处,可是对于他的品行了然指掌。只怕这一袭而来对自己图谋不轨。再看看化险为夷的唐仲,她的心里面也就微微叹了口气。只要唐仲安然无恙,自己受点儿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她还是想和唐仲一起逢凶化吉、吉人天相。但是事实常常不如人意,偏偏在这个时候,天涯断肠雨舍弃攻取唐仲,而是想着自己而来。她对天涯断肠雨丝毫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份感情有多深,是什么样的感情,也许她最明白。于是,也不反抗,也不躲避。等到身子猛然一震,才发现天涯断肠雨已经喷出来一口鲜血。 “天涯师兄!”百灵子莫名喊出来一声,这一声大大包含出来款款情意。再一看,却见在天涯断肠雨身后,唐仲猛然贯出来一掌,正好打在天涯断肠雨身上。而天涯断肠雨并没有因此感到失落惋惜,只是拉住百灵子手腕,脸上现出来无尽喜悦。 唐仲忽然对着百灵子喊道:“快点闪开啊,你到底想什么?”声落,已经掩饰不住此刻内心的牵挂和痛恨。唐仲真的想不明白,百灵子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替这么一个小人考虑,置自己的美意于不顾,实在令人扼腕痛楚。可是百灵子那倔强痴痴的表情告诉自己,她不希望自己伤及天涯断肠雨。 为了莫干剑,唐仲可以摒弃一切,就算是至爱,也无法和它相提并论。莫干剑是什么?是自己的孕育,是自己的根本。趁着天涯断肠雨颓势,唐仲接着猛然贯出一掌,朝着天涯断肠雨背脊袭去。这一次,天涯断肠雨反应极为迅猛,回首就是一剑,狠狠刺向了唐仲。 此刻的唐仲手无寸铁,想要就此卸下也是不可能。但他考虑到百灵子受制于天涯断肠雨,如果迟滞的话,说不定她会陷入其黑手当中。对于天涯断肠雨,唐仲还是或多或少了解一点,他对百灵子早有情谊,可惜落花无情。 唐仲已然奋力出击一掌,只捣天涯断肠雨面门。一阵狂风肆掠而来,卷起天涯断肠雨俊发,却是唐仲的掌风。于是,趁机挺起来莫干剑,横架一刺。唐仲吃痛速速回收掌风。天涯断肠雨寻得机会,准备一举带着百灵子离开此地。因为今番群雄在此虎视眈眈,只怕单凭自己难以取胜。更何况这里与自己为敌的人大有人在,待会儿伤得重了,他们势必趁机反扑,到时候想再这么轻易逃去,实在胜于登天。 念及此,天涯断肠雨一手揽住百灵子,凝视着她道:“我们走!”百灵子没有因此注意他,而是两眼凝视着追击而来的唐仲。“天涯师兄,你把莫干剑还给大哥好吗?”百灵子略带恳求道。 天涯断肠雨愣愣望着她,心下陡然一亮。也许今天无法带走莫干剑,但是百灵子一定要带走。为了百灵子,这辈子苦受感情煎熬和折磨。如今只要她肯于和自己一同,就算立马放弃莫干剑也是毫无怨言的。 背着唐仲,天涯断肠雨嘎然滞住遁逃之势,对着百灵子迅速道:“只要你跟我走,我马上将莫干剑交还给他。怎么样,你愿意跟我走吗?”天涯断肠雨说完,凝着她不语。身后,唐仲、何筑以及灵鸠等道人纷纷追上前来,再晚得片刻,所有的一切只有武力解决了。百灵子害怕唐仲受伤,也怕天涯断肠雨丧命。一时间矛盾当中,可是为了不让自己更加难受,她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换取他俩之间的平衡。不过她明白,只要唐仲真的对自己用情至深,待会儿还是会过来救助自己的。也许这正好可以在此考验一下唐仲究竟对自己深爱道什么程度。 女人都是这样的,喜欢拿别人对她的爱来考验、试探他人,从而获得心理上面的满足和安宁。上次是这样,这回又是这样。虽然觉得这么做会让唐仲更难抉择,但是她就是喜欢这样。不过,女人需要别人来疼,所以矫情、委屈在所难免。 于是,百灵子点了点头,道:“嗯,只要你将宝剑还给大哥,我什么都愿意。”说完,眼神之中尽是坚定不移。天涯断肠雨获得了满足,对他而言,只要百灵子这句话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趁着此机,望着身后瞥去,却见唐仲正气势汹汹朝着自己袭来。天涯断肠雨旋动身体,背后腾起斗气火焰光罩。百灵子和他一起包噬在其中,就算唐仲他们十数人一起过来强行袭击自己,也是无济于事。 秉承着对百灵子的真爱,天涯断肠雨说话算话。不等唐仲迅速追击上来,他就已经黯然苍穹之色,借助火焰的奔腾环绕,将莫干剑疾速抛向了唐仲。骤生遍腋,谁也没有想到,只道天涯断肠雨素来阴险恶毒,岂会轻易放弃上古神器莫干剑。但是又有谁明白,他对百灵子的情意绵绵。就像是曾经的莫小峰,不惜牺牲自身声誉,家族门系。 望着莫干剑陡然间朝着自己抛来,唐仲先还是一惊,难以置信。可是当他发现百灵子和天涯断肠雨一起消失在那奔腾火焰后面的时候,已经无心去接莫干剑,而是对着渐渐转息的苍穹呐喊道:“灵儿......” 何筑和阳关等人一起上前接住莫干剑,大为喜获。开始他们还以为此剑是假的,于是拿在手里反复搬弄。最后,乾谦感慨一声道:“总算可以对师父交代了。希望他老人家看到了此剑之后能够开心。哈哈!”说完,朝着正自盯在半空的唐仲喊道:“唐师兄,太好了,恶贼真的交还了莫干剑。” 唐仲蓦然回首,满脸写着忧伤,落寞道:“可是、可是灵儿......”后面的话竟是无法说下去。 旁边的昙云和圣祖娘娘也是没有像,天涯断肠雨会这么爽快将莫干剑交还,实在便宜他们了。于是,昙云和圣祖娘娘一起抛开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准备趁着他们疏于防范之际趁机夺剑。但是蓬莱帝君一切了若,陡然厉喝一声道:“休要得逞,看掌!”声落,已经送去一掌。阿如和圣祖娘娘闻得厉喝之声,纷纷回过头来,准备迎接蓬莱帝君这一掌。而阿慧则是个木头般,盯着半空呆滞的唐仲瞧了半晌,自言自语道:“唐公子,哪位姑娘真是幸福,得你如此垂怜。”说完,两眼散乱望着他,久久不动。 圣祖娘娘见夺剑失利,忽然瞥见阿慧似一根木头立在半空,陡然间气盛,对着她喝骂道:“阿慧,你在做什么?没有看到本宫现在窘迫的很,也不知道前来相助一番。”蓬莱帝君听了以后,面显憎恶之色,想不到这帮邪派也有窘迫时刻,虽然大快人心,但也不得不反思一下。今日之势,正邪两派可谓是尽皆而出,如果不作一彻底决断,来日天下势必更加混乱。 阿慧愣愣望着身后的圣祖娘娘,似乎没有意思答复她。于是,目光再次瞥向了唐仲。可是唐仲完全沉浸在了适才机变当中,没有丝毫注意到自己。想到了这里,阿慧心情一落千丈,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了。 何筑和灵鸠还纷纷蹿前来,以为阿慧将要对唐仲下手。何筑陡然剑指阿慧,厉喝道:“妖女,你想做什么?”随后望着唐仲喊了一句:“唐师弟,快快回来啊。!”唐仲这才回过头来,漠然望着阿慧。忽然间有了清新感觉,阿慧似曾相识。阿慧被她闪烁的眼光凝视着,有了几丝慰藉。 “阿慧,怎么是你?”唐仲倒忽然问了起来,似乎一直没有注意到阿慧早已经到了此地。阿慧神情一阵激动,匆忙回答道:“唐公子,你不要伤心,相信哪位姑娘就在附近,你快点过去追啊!”唐仲双眼迷离望着她,半晌不语。 “阿慧,你还不回来,愣在那里干什么?”身后,却是圣祖娘娘声色俱厉喝道。阿慧眉宇微蹙,缓缓转过身去,望着圣祖娘娘,慢悠悠道:“娘娘,火浣衣已经跌落大海当中,我们此行已经付诸东流,不如速速回去吧!” 圣祖娘娘浑身气抖,望着环视周遭的群雄,暗暗道:“你个傻丫头,此刻你想走只怕都没有机会。”于是,圣祖娘娘也不理会阿慧了,而是望着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可是不待她先开口,天母娘娘已经满腔怒火走近来,喝道:“妖妇,今天你休想逃走。”秋海棠、水芙蓉以及陆吾神纷纷闪来,准备一起对付圣祖娘娘和昙云。 于是乎,战争对象马上转到了昙云和圣祖娘娘身上。这两个邪派大魔头,早就让在场人不齿。“嘿嘿,本宫今日过来了,就已经抱定了不虚此行。就算你们不加前来数落罪状,本宫也绝不会轻易逃走。”说完,圣祖娘娘脸颊立刻变得阴冷,双袖开始挥动,又准备祭出来乌气。 昙云拂尘挥荡,倚在其右。这个妖道真是狗脸生毛,恬不知耻。适才还与圣祖娘娘你生我死的,想不到才眨眼功夫,为了彼此苟活利益驱使,不惜出卖气节,实在令人想来作恶。 何筑将莫干剑抛给唐仲,趁机喊道:“唐师兄,这两个狗贼就交给你好了!”唐仲结果莫干剑,凌空湛动身形,长剑回到了主人手里,气势也就不一样了。不过,何筑刚刚那句话已经深深震撼到了阿如,这个素来善于逢迎拍马于圣祖娘娘的奴才,登时陡怒,朝着何筑对骂:“你才是狗奴才,下了狗眼!” 听她这么说,何筑本想怒火。但是一看此人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而已,无需认真与她计较。渐渐地,两眼还是瞟向了唐仲。唐仲已经无法忍受圣祖娘娘背信弃义之举,从前的诸多仇恨恍如潮涌般,纷纷咆哮而至。仓促之间,唐仲举起来莫干剑,身形旋动,疾风骤雨般冲出来长剑。 “咻!” 长剑像是接到了主人召唤,立刻回应一声,出了剑鞘。然后,唐仲横斜剑臂,虚空斗了个圆圈。莫干剑被火焰吞噬,一条火龙般的赤蛇顺着剑势环绕周身。然后,唐仲面颊被火焰映为赤色,手腕陡然震动数下,剑身弹出来浑猛的火团。 圣祖娘娘和昙云纷纷闪身避开,朝着一边躲去。何筑、阳关以及灵鸠等数名道士,一起出击,左右挟制二人遁去。虽然他们不是二人对手,但是这么做的话绝对可以拖延稍许,到时候唐仲过来,出剑袭击,绝对还是有着几分胜算的。圣祖娘娘和昙云奔逃至此边来,陡然见到他们一起过来挟制,纷纷怒盛。于是,圣祖娘娘立马对着昙云道:“道长,我们分开逃散!”昙云绝对有道理,遂点了点头,道:“好。娘娘当心!”圣祖娘娘“嗯”了一声,然后朝着身后望去,却见阿如依旧跟在自己身后,却不见了阿慧。 于是,圣祖娘娘挥动巨袖,凌然荡开灵鸠等人稍许。趁着如此罅隙,对着阿如质问道:“阿慧呢?”阿如不断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已经过来了,没想到......”圣祖娘娘一下子怒不可遏,呵斥道:“这个臭丫头到底怎么搞的?”(未完待续) 崂山丛林 “娘娘,我们要不要回去接应她?”阿如忽然问了一句,身子依旧保持着飞行不变。圣祖娘娘摆手道:“不用了。我看得出来,那位叫做唐仲的少侠对阿慧还是大有情义的,相信阿慧留在那里,他们也不敢伤害她!”阿如登时咋舌,问道:“娘娘,你也看出来了!”圣祖娘娘先还没有反应过来,连连问道:“看出来什么?” 阿如怯怯道:“就是阿慧和那个人......”圣祖娘娘这才意会过来,遂道:“嘿,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本宫一直没有心思过问此事,阿慧早就不纯了,所以才会面对此人的时候失魂落魄、魂不守舍!”阿如不禁暗暗赞叹,看来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圣祖娘娘。 “娘娘,他们好像都没有追过来!”阿如忽然间朝着身后望去,似乎没有看到了何筑等人的影子过来。圣祖娘娘这才勒住身形,往后望了望,然后道:“嘿,定是昙云老道那边出了问题,所以他们一起过去追击他了!” 阿如听了以后,顿显幸灾乐祸之态,然后趁机诋毁:“哼,这个道士活该。谁叫他背信弃义,得罪娘娘您啊,老天终于报应了!”圣祖娘娘苦苦摇了摇头,道:“阿如,你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这样,都是朝着利益看齐。昙云虽然背信弃义,但他也只是为了自身利益和好处出发。念及这一点,我们还不是这样的。所以,凡是可以利用的力量,我们都要狠狠抓紧。”阿如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 圣祖娘娘冥思片刻,遂道:“嘿,此刻群雄必定急于对付巫龙族以及天父,所以我们先四下去观察窥探一下,到了关键时刻在现身。”阿如觉得这招妙极,遂道:“嗯,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圣祖娘娘道:“先上崂山看看。”说完,主仆二人一起,朝着崂山丛林飘去。 这边,唐仲正自对着群雄解释奉劝。因为考虑到了阿慧是圣祖娘娘得以羽翼,所以他们觉得此人不可以留下。但是唐仲不然,他觉得阿慧数度救过自己、帮过自己,所以不希望大家对她不利。 “唐师兄,你是不是糊涂啦?此妖女乃是苗疆妖狐之类,留之不得。为何你还要如此苦苦维护她?”何筑等人均是不解,觉得唐仲这么做太不明智了。 唐仲立刻解释道:“各位师兄听我说,阿慧姑娘虽然是要付得力仆从,可她从未算计过我们。这一点小雪和灵儿最清楚啦......”想到了百灵子,唐仲登时滞住不语,因为此事已经严重创伤到了自己。 不过,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均是觉得疑惑,看看阿慧躲在唐仲身后那副表情,俨然掩饰不住羞愧之意。于是,天母娘娘断言,该不会他俩之间也是存在着暧昧关系吧。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徒儿百灵子也算是枉费情谊,如此痴恋着他。于是,天母娘娘镇不住愤怒,对着唐仲喊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维护她,难道刚才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不不不,在下绝对没有忘记。只是人都分好坏,好人当中有坏人,坏人当中也有好人。我只是、只是希望各位能够明清是非黑白,莫敖误杀了好人!”说完,转身望了一下阿慧。此刻的她在唐仲全力庇佑之下,已经觉得人生大慰无憾。于是,对着唐仲柔蜜一笑,遂道:“唐公子,你还是不要与他们争执,只能够怪阿慧生来就投错了门路,所以才会......”唐仲伸手示静,匆匆道:“阿慧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能够做到清者自清,说明你还是有善性的,只是近朱者赤,事事万般不由己。” 说完,唐仲转身望着环围的群雄,道:“各位,此刻首要任务是寻找家师和天父,没有必要在此为了小事情而耽搁。如果大家还不相信阿慧姑娘的话,在下愿意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声落,唐仲立刻挥剑就要斩向自己手指。 “唐师兄!”阿慧大惊失色,想不到唐仲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实在是莫大安慰和鼓舞。灵鸠等道人依旧有着几分不放心,于是纷纷不语。何筑等人自不会唐仲受损,于是纷纷挺身欲前阻挡。一股忽然大声喊道:“唐师弟,我们相信你,请你不要这么做了。我们都是一门同处的好兄弟,你的话一诺千金,又岂会有假。好吧,我们都相信你!” 唐仲这才释然,然后放下莫干剑,望着阿慧蔚然而笑。阿慧心里阵阵热忱,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温暖。当然,是一个自己看的非常重的男子给予自己的。人生在世,又有多少这样值得珍重回眸的事情呢? 灵鸠也不想在过问此事,此刻他们只想着今早寻找到玄净、玄智以及百里江海踪迹。他们在不久前战斗中,将王崇益给掳劫而去,至此杳无音讯,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怎样。于是,灵鸠对着大家道:“各位,妖妇和妖道咱们暂时不要去追究了。适才玄净道尊和玄智师叔,与那龙魔以及王玄不知道所踪。我们担心崂山有变,所以先行告辞。各位如果愿意上去崂山助一臂之力的话,贫道及各位师弟也将会由衷感激。” 何筑立刻上前,道:“我们剑宗愿意效劳。”说完与上官鹏飞以及傅蓉相对一望,他们都表示同意。商议已定,他们不再耽搁,各自祭出来法器,纷纷朝着崂山飞去。而唐仲则没有,一来他要顾及莫小峰和莫桑松之间的事情吗,想着他们此刻在饕餮引诱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另外此去崂山,百灵子就无法前去寻找了。而且带着阿慧,更是会增添群雄怀疑。只怪他们不太信赖阿慧,总觉得她会有所不轨。 望着阿慧,唐仲决定不去了。阿慧觉得奇怪,连连问道:“唐公子,你的几位师兄弟都过去了,你不去吗?”唐仲不知道如何作答,忽然环扫着周围,只见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他们还在此地。想来的话,他们也是不愿意就此前去。 于是,唐仲朝着蓬莱帝君道:“大仙,在下现在要去寻找家师和小峰,我们就此别过!”说完,对着阿慧一瞥,示意离开。阿慧愣愣望着他,觉得奇怪。唐仲那么深爱着百灵子,为何不去找她呢?反而此刻与自己在一起,还要去另外地方。莫非他对百灵子的情谊已经随着刚才之事淡化了。 她也是女人,所以看得出来百灵子完全是在故意激发唐仲,想不到他居然当了真。正准备告诉他一番,忽然感觉素手被他一拉,朝着远方御飞而去。 天母娘娘望着陆吾神,遂伸手抚摸了它一下。陆吾神感应到了主人的感情流露,仰天低啸一声。慢慢地,陆吾神地下脑袋凑过去不断摩梭着天母娘娘的身子。“娘娘,我们想在该去哪里?”秋海棠忽然问了一句。天母娘娘仰望着苍穹,想到了水芙蓉为了莫小峰已经随着莫桑松一行消遁。只要唐仲找到了莫桑松他们,水芙蓉自然就会安然无恙。不过眼下最令她担忧的还是百灵子了,被天涯断肠雨劫走,结局真的不好说。 虽然天涯断肠雨已经背弃火焰门,不再属于火焰门教徒,但是此人手段心机也是有所了解。于是,天母娘娘朝着蓬莱帝君瞥了一眼,道:“帝君,灵儿被他人带走,我要赶着去救回她,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蓬莱帝君思绪一下,缓缓道:“娘娘,我想与你一起前去。毕竟此地毗邻崂山,天父和龙魔极有可能在这一块。如今异界已毁,剩下的就是屠诛龙魔了。所以本君觉得此去,不单单可以帮助你一下,还可以意外收获。” 天母娘娘倒是觉得有理,遂道:“那我们一起过去吧!”于是,二人带着各自门下弟子,朝着葱郁的崂山丛林御去。 经历了适才一战,崂山丛林被阴魂之气笼罩弥漫开来,久久难以散去。而阴魂之气所过之处,大地丛林都被侵蚀,现出来一片荒渺,仿佛被沙尘暴侵蚀了一样。看来百妖群集,天降大劫这一句谶语丝毫无假。 崂山之上,丛林掩映。 忽然,五道强烈的光束直冲苍穹,仿佛一只巨拳在捅破九天。 “喀喇!” 九天之上,因为突然贯入光束,回噗之声恍如炸雷。紧接着,整座崂山像要震荡起来,纷纷摇下来无数碎石尘埃,沿着山巅簌簌滑落下去。 “好强的内力!”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纷纷震撼,只怕再无如此强烈的力量可以与它抗衡了。殊不知,此刻乃是当今天下五大高手共同作为。玄净、玄智、百里江海、王玄以及龙魔已经转战到了崂山丛林之上。此刻的威慑力,只怕无可想象。 就算要他们合力铲平整座崂山也不再话下,更何况是光束刺破苍穹这一招。 崂山之巅,嶙峋竞立的巉岩之上,五人纷纷傲立,那股凛冽雄势不然而然投射出来,往着四周衍射而去。冰冷的气氛笼罩了群山诸脉,博大无匹的胸襟覆盖千里。无人周遭全是稀薄雾霭,环绕而袅。 “哼,想不到火焰门天父居然是剑宗王玄,贫道毕生算尽天机,却没有算到此着。”玄净忽然厉声道,似乎对于王玄痛彻不齿。缙云门王玄,曾经与百里江海、莫不归驰骋天下的三大好手,如今已是天下人憎恶的大魔头。而且这么多年来,威震边陲,扫荡四方六合,势力渐渐深入中土。 百里江海冷峻脸颊之上,刮过一阵阵沧桑,那些岁月随风而逝,悄然无声。 “嘿嘿,想不到我王玄这辈子还能够在此叱咤风云。昔日崂山势威,王某莫敢得罪。只可惜人生难料,莫不归百年归天,天下之人所能与王某匹敌所剩无几。今番再到故地,怆然无限......”王玄说着,忍不住一阵阵淋漓。或许积郁这么久,今日总算是以真身示人,没有了那么多顾及。 百里江海不然,愤然戟指道:“王玄,你还是这般嚣张吗?今天你也看到,你已成为众矢之的。就连你的徒儿,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过来替你助威的。哈哈,想不到活到这般岁数,到时候连个收尸的也没有!”声落,他也是仰然大笑。 玄净和玄智相对一望,了却百里江海这辈子都是不会原谅宽容王玄的。毕竟在他身上,百里江海失去的或许不光是心中最爱,更有着人生的意义。对于这其中诸多端倪,龙魔也了解。看来今天这一仗不好打。不过王崇益就在王玄身边,想要取得九阳神丹出来,唯有依靠崂山之威了。待会儿王玄一旦丧命其手,趁着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再行夺丹,胜算更大。 于是,目光瞟向了王崇益。只可惜此刻王崇益依旧木然,受了刺激也不至于至此吧。但是他无法知道,这个少年饱尝人生生死不离,已经渐渐堪受不起。在得知王玄是自己爷爷的同时,有知道了他是天下人心目中的大魔头,根本难以接受。 “崇益,等爷爷打完了他们,就带你去火焰山。我们爷孙俩共享天伦......”王玄忽然回首对着身后的王崇益道。此刻王崇益似乎有意倾听,似乎不太明白,眼睛还是瞟了王玄一下。这一下,王玄的神色滞住,他期待已久的等待,想看看王崇益得知自己是他爷爷的时候,那副惊人的表情。 玄净忽地摆动袖袍,拂尘轻轻一扫,对着王玄道:“王玄,想不到你一直都是存有雄踞天下之心。当年为了挟制莫不归,居然以令妹的终生来换取。这么做,你不觉得丧尽天良吗?”说完,目光冷厉,望着他满是愤慨。(未完待续) 血脉相连之痛 王玄听了之后,立刻撇开王崇益注意力,对视玄净。没多久,王玄开口道:“这是老夫毕生最为痛悔之事,只可惜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着自己的梦想,所以不可避免就会犯下错误。虽然静怡已经离开人世,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此事......” “够了!”百里江海忽然恼声道,“王玄,你若真心悔过的话,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对待静怡。纵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悔恨,何以仍加如此顽固,素来图谋问鼎中原。依我看,静怡之死并没有感化你。哼,不要再拿这些事情来掩盖自己的错误,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吗?”玄净听了百里江海此言,忽然感慨万千。其实细细想起来的话,百里江海这辈子也是愁苦难已,只是又有多少人了解他的内心?于是,玄净对着王玄道:“王掌门,剑气二宗素来交好,不奈你心术不正,悖逆剑宗宗旨。我们都是没有想到,曾经的王玄已经成为了火焰门门主。虽然贫道可以念及你是剑宗传人,不加计较上清宫毁灭一举,但是你祸害苍生,独霸一方,贫道唯有以天数降服你。”说完,玄净望着玄智,道:“我们暂且先抛下与龙魔之间的仇怨,先解决此事。”玄智点了点头,道:“一切但凭师兄意思。” 然后玄智朝着一座巉岩上的龙魔瞥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见龙魔若无其事,望着他们四人之间,等待着王玄出击。这一点,玄智心知肚明,时时刻刻防范着龙魔。不过刚才他和玄净之间的聊天,龙魔尽数听在耳里面。于是,龙魔对视邪笑。 “为什么?为什么?”王崇益忽然间自言自语道,瞥过去望着王玄,伸出指头戟指道:“你是我、我祖父,王玄?”王崇益有了意识,这一刻仿佛酒醉方休,一切事实尽摆眼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崇益独自咬着脑袋,忽然叫出声来。 王玄陡然闻到王崇益出声来,立刻转过头去,望着他,凝视道:“崇益,我真的是你爷爷王玄啊?”说完,满是激动望着王崇益,希望他能够接受自己。不料,王崇益仍旧摆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事实。 百里江海觑了一眼,大显睥睨之色。好在他事先给王崇益灌输洗脑,让他一开始就对王玄产生恨意,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是大有益处。要是莫小峰此刻也在这里的话,岂不更好。念及此,百里江海对着王玄厉喝道:“王玄,想不到你孙子都不接受你。可见你已经是恶贯满盈、臭名昭著。嘿嘿,一切果皆因起。早先你机关算尽,害人无数,料想不到晚年造次报应。哈哈!” 玄净和玄智听了之后,浑身起了疙瘩。毕竟百里江海这一句话太过阴损,即便王玄十恶不赦,也不应该这么说。王崇益终究是清白无辜之人,只是没想到他和王玄之间有着如此微妙关系,谁会想到。王崇益已经得了九阳神丹,可以说是崂山未来期望。于是,玄净走近百里江海,劝慰道:“玄普师弟,眼下是要好生护住九阳神丹,不可叫人趁机夺走。”说完,眼睛瞟了龙魔一下。对于王玄,他们还是挺放心的,因为王崇益是他孙子,虎毒不食子,就算九阳神丹再重要,王玄也不会对王崇益下手。 龙魔望着百里江海,心想此道人也不简单。当初他们一起进攻崂山的时候,百里江海就有过解围之举,令他们龙族大挫其手。于是,龙魔趁机道:“老夫御血擒龙诀还差最后两重尚未祭炼成功,如今已是得知九阳神丹就在王公子体内,绝不可以再行失手。”说完衣摆轻轻扬动,随风招摇。 王玄忽然间想起来了,九阳神丹还在王崇益体内。可是他是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该当如何是好。最后,王玄还是愤怒瞧向了龙魔,喝道:“妖孽,你若是敢打崇益主意,老夫绝对不会轻饶你!”龙魔听了以后,仰天一声大笑,遂道:“天父,老夫与你也算是命运相当啊。这帮秃驴仗着人多,决心一举铲除我们龙族。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过不了多久,你的火焰门将与异界同命。如今他们急切想要铲除你,你何必还如此客客气气。倒不如你我联手起来,不仅可以解救老夫一劫,而且同于你以后发展也是大有裨益。今日老夫若能得你一臂之力,侥幸不死,来日必当助你鸿图大展。嘿嘿,你觉得老夫建议如何?” 玄净和玄智登时一颤,想不到龙魔会突然间拉拢王玄,实在无耻之尤。不过,他们事先没有想到,如果二人真的拉拢起来的话,到时候再想除他,势如登天。于是,二人即刻朝着王玄瞥去,想要看看他究竟是如何反应。不料,王玄神色缓和,对着龙魔嘿嘿道:“是吗?我看你想打崇益体内九阳神丹的主意吧?” 龙魔听后,淡然掠过一丝浅笑,随即道:“嘿嘿,谁不知道九阳神丹可以催化祭炼成御血擒龙诀最后两重功力,老夫当然想。但是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这么想呢?”此言一出,不光是王玄,就连玄净等人也是诧异,不明白龙魔究竟要说什么。 于是,龙魔继续道:“如果老夫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敌人和仇家的话,干嘛自讨苦吃。就算是一百个神丹放在我的面前,也不动心。哼,若不是你们一天到晚想着打我们龙族主意,毁灭异界的话,老夫又岂会为了九阳神丹委屈至此,白白丧失爱子性命。”说完,龙魔身子速速抖了数下。 王玄听了以后,心里头暗暗一喜,看来龙魔也是胸中抱负和仇恨交织。这么说的话,他还是真心想要拉拢自己。毕竟孤掌难鸣,孤军难进。如果二人联合起来,就算眼前三名道士法力在高深,也不是对手。灭掉了气宗,再去对付莫桑松的话,只怕取胜之望更大。于是,王玄对着龙魔道:“阁下如果真心想要与老夫共同进退,得拿出点表示吧!” 龙魔理解王玄意思,登时一笑,道:“呵呵,这个好说。”说完,目光猛然冷厉下来,朝着百里江海和玄净他们瞥去,喝道:“臭牛鼻子们,今日毁灭异界之仇,老夫还未对你们清算。如今你们更是对我龙族赶尽杀绝,总算皇天不负我,我们就在此来个了断吧!” 百里江海也不理会龙魔,挺直身子走向了王玄,厉喝道:“王玄,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当年你执意不肯静怡嫁给我,还骗我,贫道上次又在上清宫中被你重创,此仇此恨,今天一并了结。”说完,百里江海冷冷盯着王玄。王玄望了望王崇益,忽然道:“崇益,你不要责怪爷爷。虽然这帮倒是对你有恩,但是他们要对爷爷赶尽杀绝,爷爷绝难咽下这口气。”声毕,王玄挥起大氅,摆起架势,对着三道厉喝:“来吧,老夫一人足矣。” 玄净望着王玄,觉得他是在狂妄。一时间,诸多仇意涌上来,迅速挥动拂尘。百里江海开始运动真气,将足下岩石映成深紫色。他在施展乾坤九阳转,崂山绝学。玄智则是运气镜鉴之光,掌心赫然亮着金莹莹的字体,里头蕴含着无比的炽阳之气。 王玄也不惧意,飞身前来。凌空飘飞之际,王玄陡然双臂交织,正是御血擒龙诀,周身腾起来两条火龙,窜上空中一声厉啸龙吟。百里江海微微退后,然后一起精神,抖擞一番,顺势推出胸前那道太极阵图。 龙游气卦,盘桓不定。 百里江海忽然踏着乾阳之火,胸前在此幻化出来那道太极阵图。太极阵图凌然翻动,刚柔相济,黑白鱼衔接追逐,慢慢自空中浑然成了一面玄色太极八卦。火龙与太极相撞之后,空中虎虎抛起来弥盖的火雨,向着四野撒去。没多久,崂山丛林竟是给燃着,冒出浓浓黑烟。但是,百里江海还是因此受了伤。破碎的活鱼穿破太极阵图,直接打在了他身上。 玄净惊喊一声:“玄普师弟!”然后身形前飘,伸出掌来接住他。然后,玄净凌空打了个转,将百里江海一举带回来。正当二人悬在空中的时候,龙魔趁机发难而来,双掌探出,露出十指尖尖,却是他那天然的龙爪。虎虎破啸之声,射出来十枚指甲,锋刃无匹,一一袭向了此刻毫无防备的二人。换在平常的话,玄智绝对可以上前卸下来。不料还没有等到自己前去,王玄已经驾御两条血龙而来。 见识了多次血魔之功,玄智岂敢小觑,于是迟疑了一下。眼看着十枚指甲就要射进二人体内,必伤无疑。玄智只觉得二人身前一道耀眼的光芒反噗攻来,令得自己睁不开眼睛。接着“铿锵”一声响起,碎片四下乱飞。王玄陡然一惊,瞥向了王崇益。 王崇益右手依旧保持着甩出去长剑的姿态,定立在原地之上。于是,他们都明白,刚才是他在电光石火那一刹抛出长剑,挡在二人身前。 “崇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玄不解问道。 王崇益像是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对着王玄怒道:“道仙曾经不惜以九阳神丹救我,你休想趁人之危。”虽然刚才被痛苦的事实折磨得痛苦不已,但是王崇益还是明白,绝对不能够见死不救。饮水思泉,知恩图报,人生在世的原则,岂能够因此动摇。 望着王玄,王崇益虽然无法面对这个人是自己王家宗庙牌位之上供奉祖父的名字,可他难以接受这样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崇益,你怎么能够对待爷爷,爷爷做了这么多,不都是为了我们王家吗?”王玄痛楚道。 王崇益陡然转过脸来,怒瞪道:“是么?崇益是你叫的吗?我们王家乃属剑宗一脉,素来教导门下‘匡扶正义,急人于难’,可是不会和图谋天下的火焰门搭上任何关系的。”百里江海听了以后,暗暗耻笑,想不到王玄做了这么多,自以为了不起,却无法叫自己后人认同,反而大悖其意。 “王玄,你食古不化,就连你孙子也是难以容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百里江海趁机道,大有看他笑话意思。王玄望着王崇益,嘴唇微微颤动。忽然间,王玄对着他道:“崇益,你为何不理解爷爷。”王崇益对着王玄道:“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你是我爷爷的。天父,你是祸害苍生的大魔头,我父亲被你的几位弟子诛杀,此仇此恨,我毕生难以忘却。天父,你若是怕我寻仇,也用不着如此厚颜无耻,不惜以高祖相称来麻痹我,你不觉得无耻吗?你不觉得,我都觉得恶心!” 王玄听了王崇益一席言语之后,心绪莫名痛到了极点。缙云山下的孤坟,你可曾感触到了?如果你有意识的话,就请宽恕我这个罪孽深重的父亲吧!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够再行失去孙子。 想不到王崇益的决绝,令得王玄几欲沦丧毕生志愿。多少年来,期望着有朝一日傲立鸿展,如今却是被后裔不解,反倒指责自己。想到了这些,王玄也就心死如灰,慢慢将目光转到了百里江海身上。此刻,百里江海已经受了小伤,尚未调匀气息。 百里江海满脸都是可怜楚楚的模样,对着王玄揶揄道:“王玄,这是你的报应。前半生你作孽无数,后半生也该遭报应了。嘿嘿......”王玄收敛伤楚之色,喝道:“百里江海,休要幸灾乐祸,言之过早。老夫筹谋已久,今日更是携门众起来,自然要有所作为的。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等着后辈收尸吧!”声落,王玄两臂又开始鼓动起来,血火袅绕臂膀,盘龙虬结。(未完待续) 五大高手鼎立战 “御血擒龙诀!”玄净在此大骇,叫出声息来。对于御血擒龙诀,崂山上上下下可谓是举门皆知。龙魔曾经为了九阳神丹,可谓是血洗崂山。所以见到了此招之后,他和玄智都是不然而然想到了那副火烧丛林的景象。 念及此,玄净不遑多让,疾速抛开百里江海,然后挺身而前就是一掌推出。但见掌气凝聚真元,化作一道硕大无匹的天卦,天干地支,五行生克尽在其中。这一招也是崂山气宗绝顶极致“干支乾坤盘”,盘卦边生耀眼刺目的光芒,全然未乾阳之气吞噬,沾身炽灼。 王玄瞥了一眼,心头暗道:“原来是干支乾坤盘。想到年我最忌惮的崂山绝学,如今一一在目。”不过王玄心里头虽然依旧有所惊悸,但是今非昔比。从前他自知不是崂山对手,如今不一样了。眼看着盘卦噙着凌厉的道家炽阳之火前来攻击,容不得片刻耽搁。于是,王玄左右臂一起举起,两盘血火之环开始自由运转,盘桓臂间。 “快点躲开!”玄净喊了一声,对着玄智和百里江海轮番使色。玄智第一时间收到避开,但是百里江海没有。只见他强行运气应对,施展一招“乾坤九阳转”。阴阳爻祭出,凌空幻化,化作一团团飞碟般锋刃之物,绕着周身。然后百里江海不断凝运真气,将这些飞碟之物运转之速发挥到了极致,就等着待会儿和盘托出,一一击向王玄了。 王玄乍见如此强浑力量,心里面明白,百里江海只怕要和自己拼命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弄出来如此不计后果的损毒招式。不过,还未等到王玄去躲开,龙魔忽然挺身而前。环扫了三道,嘴角掠过了一丝笑容,阴邪道:“嘿嘿,二比一,你们也真够卑鄙的。” 声落,龙魔又开始瞧见王玄,故意大声道:“天父,想不到老夫毕生还有机会与你一起共抗大敌,实乃三生有幸。哈哈!”说完,对着正自斗法的王玄瞥去。王玄全心对抗着百里江海和玄净的攻击,微微侧过脸颊来,显示出来几分不适的表情,涩然而笑,道:“是啊。不过龙魔若能够和我同袍,老夫也是深感荣幸。” 龙魔仰然一笑,遂对着玄智瞥去,道:“你们正派不是有句口号叫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嘿嘿,老夫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之人,但也想试试,开个先河!”玄智听了此语,陡然了解他的意图。只怕龙魔要趁此出击了,准备出其不意。 师兄和百里江海都在全力对抗着王玄,容不得分神。眼下最要紧的是靠自己一己之力摄住龙魔了,不然的话今天势必损伤惨重。念及此,玄智对着王崇益喊道:“王公子,天父是你高祖,但是希望你以天下正道为宗旨,却不可以徇私......”王崇益早就打心里不服,要他认王玄为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王崇益放声大喊道:“道仙放心,我王崇益虽然年轻一辈,却也泾渭分明,是非黑白看地清楚明白。”声落,王崇益袭身击刺长剑,朝着龙魔挑去。 说句心里话,要他对付王玄,还真的是下不了手。毕竟王玄是自己的祖父,这一点无法改变。纵然王玄作恶多端,丧心病狂,早已难容世人,但自己体内淌的是他的血,永远改变不了。想到了这里,王崇益自不会趁机袭击他。倒是龙魔,助纣为虐,居心叵测,大令自己反感。 龙魔本来是想趁机前去捡便宜的,不料中途攻来了个臭小子,屡屡和自己唱反调,实在厌憎不已,好似一只过来挠觉的苍蝇,非得拍死不可。于是,龙魔疾转身形,巨袖陡然荡来。裹风之后,龙魔的巨袖恍如一团坚硬不催的岩石。王崇益长剑刺到,衣袖先是朝着里头深凹,随即袖风膨胀,硬是将其剑尖顶了出去。 王崇益先是感觉的手,快感无比。猛然间发现刺进去的长剑又被顶了回来,都是气馁。定睛一看,不由得大为骇然。原来,龙魔袖袍之中鼓满了罡风,罡风震撼之力居然强过了剑击之力,硬是将自己顶了回去。 接着回飘之势,王崇益翻了个筋斗,然后趁着翻腾之际,将手掌间的灵力全部聚敛到了长剑之上。长剑忽然间闷鸣阵阵,仿佛狂风肆掠其上,冰寒沁骨的感觉油然而生。 龙魔已经鼎立悬空而飘,周身散发出来的幽绿光芒,腾出了斗大的斗气罩,时时刻刻保护着自己。而王崇益一刺未中,已经渐渐领略到了,龙魔功力只怕在自己之上。看来想要彻底征服他,须得玄智相助才是。于是,王崇益朝着玄智瞥去,喊道:“道仙,崇益难敌其手,恳请出手援助。” 玄智早有此意,只是他暗暗窥探龙魔的破绽,所以迟迟未肯出手。被他召唤之后,玄智立马回过神来,惊声应答道:“王公子,要破龙魔高招,其实不能够蛮力相抗。来,贫道教你两式,绝对可以突发制胜!”声落,玄智飘身袭来,随即立在王崇益身畔。 见到了玄智突然过来出招,龙魔觑了觑,遂嘲笑道:“嘿嘿,臭道士,你的口气不小啊?”玄智上前半步,挥动拂尘,样子极为清隽,直言道:“龙魔,贫道和你也算数度交手。出了御血擒龙诀他人拿你没有办法之外,其他的招式贫道可算是一览无余。适才王公子之所顶不过你袖中的罡风浑猛之气,是因为你使用了柔克刚之术。空气本来就是虚无缥缈,袖里乾坤,没有尽头。就算王公子手里头的长剑再长,也是无法突破你的极限,触及本体。你说贫道说得对不对?”玄智望着龙魔,不曾移开目光。 想不到玄智果然体察入微,明辨秋毫。适才却是运用了这样的虚相,才令得王崇益摸不着头绪,中了圈套。其实他以袖袍之功对抗剑击,再好不过。因为巨袖裹风之后,变得硕大无匹,看上去好像只有鼓满空气那么大,以剑完全可以刺穿从而伤及龙魔肉身,其实不然。因为那只是龙魔弄出来的虚相。另外袖袍乃是极柔之物,长剑只擅长斫砍坚硬之物,对于飘渺至柔之物,丝毫不起作用。 “哼哼,想不到你如此慎密。不错,老夫的蛊术堪称天下第一,倒也无可厚非。不过你说不可以蛮力破除,那么你有什么好法子呢?”龙魔算是被他折服,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崇益愣愣望着玄智,等候他的答复。虽然他仗着自己功力深厚,经历了适才徒劳一战,再也不敢莽撞行事了。如今,只有万事言听计从于玄智了。玄智对着龙魔一瞥,随即道:“龙魔,你们翼龙族最为得意恐怕要数‘不到黄河心不死’之术吧。待会儿只要贫道给你拼个玉石俱焚,我想王公子在想对付你的话,只怕不会轻易坠入到你的幻术中来吧?”龙魔听了,登时悍然,暗道:“看来这个道士的确不简单。如果待会儿他俩一起上的话,我须得改变战略,不然的话处处受制。”念及此,龙魔淋然而笑,道:“臭道士,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想要因之胁迫老夫,那还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能耐。”声落,龙魔再次抛起巨袖,带过衣摆,劲风袭扫。 玄智立刻对着王崇益使色道:“王公子,你先绕到龙魔背后,待会儿见机行事。”王崇益变得极为机智,点头应允道:“好!”声落以后,迅速跨到了龙魔身后,与玄智一前一后,形成了包抄之势。 龙魔前后瞥了瞥二人,冷冷一哼,然后继续带起劲风,窜上而起。玄智大喝一声:“妖孽,休走!”龙魔也不理会,直接朝着一边疾奔。王崇益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玄智独自追去,不知道该不该前去相助。正自思量之间,玄智忽地回过头来对着自己喊道:“王公子,快点跟上来,切莫就此放过龙魔!” 王崇益也不应声,迅速疾扑身形,往着龙魔的背影追击而去。刚刚挺身前追,却发现龙魔已经飞过了丛林,朝着海滨方向而去。王崇益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思考太多,直接飞去。 玄智凌空发出拂尘,疾速前荡,拂尘之上银丝疾速冲前而去,恍如一根根银针,一起扎向了龙魔背后。龙魔虽然作败逃之状,但也不忘记抵挡。仓促之中,回首出掌推击,一条噙着火焰的怒龙咆哮而来。 银丝纷纷散去,朝着火龙身体各个部位缠裹而去。一时间,无数条银丝仿佛是在自由织网,捞住火龙。见到银丝势猛,火龙凌空盘陀,欲以挣开。可是一切都太晚了,银丝成网,完全裹住了火龙。火龙此刻就如那落网之鱼,想要越顶而过,毫无机会可言。 好在火龙在此牵制住玄智,暂时可以替龙魔掩护片刻。趁着如此大好良机,龙魔已经奔至海滨之上,身子登时坠落而下。等到他立稳大地之后,岸滩之上忽然间窜出来数条龙影。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麾下最后一名护法芈虞。 “龙魔至尊,小的护驾来迟,还望龙魔恕罪!”芈虞一声令下,带着群龙一齐拜倒。龙魔此刻也是式微窘迫,哪里来得那么多架子和礼数,立马拉起来他,深慰道:“护法不必介怀,老夫待会儿还用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对了,你们刚才都去了哪里......” 芈虞凝视着他准备回答,忽然见到了玄智和王崇益追了过来,嘎然止言。于是,芈虞指着对面惊声道:“龙魔,他们追了过来!”龙魔陡然惊震醒悟,朝着来势汹汹的玄智和王崇益瞥去。 “龙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想跑吗?刚才在异界之中让你侥幸生还,这次贫道但然不会放过你!”声落,拂尘疾挥扫动,银丝耀眼,衍射着苍穹之上的日光。龙魔推开芈虞,挺身而前,丝毫无所惧意,道:“臭牛鼻子。你们今日毁掉我族异界赖以生存的空间,此刻我族绝对要予以反击,不再留情。刚才和天父并肩作战,如今是我族自行作战。”说完,望着旁边的芈虞,嘀咕了两句。 王崇益和玄智相对一望,均不知道他们在施展什么诡计。随后,便见王崇益上前喝骂道:“哼,你明明知道天父十恶不赦,还要处心积虑的拉拢他,助纣为虐,只怕你也是好不了哪里去。”说完长剑斗刺数下,跃跃欲试。 芈虞忽然间退后,对着身后的群龙招呼道:“大家速速列阵!”那些翼龙族纷纷扑腾着翅膀,煽动着火光,慢慢幻身不见。跟着芈虞念动一下真诀,化作龙身人首,飘然遁身不见。龙魔待到他们完成之后,速速扬起大氅衣摆,浑然窜上。 王崇益和玄智微微后退了半步,仰首观望这慢慢腾空悬浮而上龙魔身子。也许他俩还不尽明白,龙魔究竟要做什么。看他身子慢慢腾升而起,周身的斗气不断浓郁聚集,只怕将要聚敛强浑力量,厚积而发。环视着四周,似乎此地无人。如果待会儿龙魔发起飙来,只怕二人不是对手。 正在思考之时,远方海面之上忽然间腾升而起滔天**,化作烟雾般弥盖着苍穹。接着,海天一线之处,以大海为水平线,陡然间被震荡之势晃了晃,白亮的光芒撒满海天,令人耀眼难堪。 究竟是什么力量突然冲天破海而起,实在匪夷所思。奇异的爆炸之声,立刻迎来了一大批人影。空中,忽然间驾驭着十数人。王崇益和玄智定睛瞧去,这一行人不时别人,正是天母娘娘、蓬莱帝君、崂山群道以及众门下弟子。 大概是海天剧烈爆炸原因,不让的话也不会抛开崂山危机之境,纷纷前来。(未完待续) 龙象阵 本来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一起前去崂山的,突然间被海天如此剧烈震荡爆炸给吸引住。于是,他们也懒得理会王玄、百里江海以及玄净之间斗法力拼了。毕竟百灵子和水芙蓉此刻身处那个方向,不容忽视。所以,天母娘娘和帝君倍加担心二人,匆匆赶了过来。 另外,灵鸠等人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唯恐天涯断肠雨和昙云妖道又再作怪,连忙赶了过来。纵然玄净此刻应对王玄起来,兵凶战危,但是群道也是相信师尊实力,所以毫不犹豫疾奔而来。 只是没有想到,才奔至海滨,却见王崇益和玄智一起。再看看半空之上,龙魔的身形慢慢腾升而起,周身斗气罡风摄魄。于是,他们纷纷勒定身形于空中,在此观战。今日他们前来本意就是要诛灭龙魔的,如今恶贼尽在眼前,自是不加错过这场好戏。 顷刻间,三处战斗一起打响起来。崂山丛林、碧波海滨以及海天之间,一轮轮激烈战争,实在恢宏雄壮。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却明确一点,此处有龙魔在,正好可以一并协力诛之。然后再行上崂山丛林,一起对抗王玄。这样正好,他们都被分散开来,而正派势力集中一点,正好可以各个击破。 龙魔环扫了四周片刻,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灵鸠等道人全部过来了,看来今日情况对于自己大为不妙。不过他即将摆出来“龙象阵”,倒也不怕这些人一并前来。如今对于他们龙族而言,可谓到了山穷水尽地步,在没有回旋余地,所以决心誓死一搏。 芈虞极为知趣,十分迎合龙魔口味。数十条飞天翼龙一起聚拢,将龙魔围在中央。这些翼龙依照龙魔法祭的指示,环绕飘动有序。慢慢地,群龙变作一颗颗环绕行星般围住龙魔。这样龙魔不仅仅可以轻松控制群龙,更加便于保护自身。 王崇益不太理解龙魔所摆出来的阵势,遂望着玄智怔怔发呆。玄智当然也是无从得知此阵来历和渊源,毫不犹豫挺身而前,拂尘直接扫荡着围绕龙魔旋转的群龙。不料,玄智刚刚上前去,就被阵列强猛的斗气之力给弹了回来。 早早立于旁边的蓬莱帝君忽地大喝一声,飘身前去一把接住玄智回弹的身子。“道仙没事吧?”玄智感觉“龙象阵”中强烈的力量沿着拂尘传到了手臂上面,然后直入心门,令人窒闷不已。好在此刻蓬莱帝君托住自己,不然的话连发功退避的力量也没有。玄智侧过脸来对着蓬莱帝君感激道:“没事。对了,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二人已经落地,身子稳定下来。眼前群龙已然绕着龙魔旋动,身形快如闪电,稍纵即逝,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的影子。“啊,我们......”蓬莱帝君还没有说完,忽然被眼前景象镇住。 “王公子,快回来!”天母娘娘喊出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王崇益已经飞身前去,挺剑直刺。 王崇益形如闪电,快疾无匹。不到眨眼功夫,他已经跃至了阵列前面,先是对着阵列阵阵发呆,然后王崇益倏然出剑,朝着盘绕的群龙刺去一剑。这一剑来得快,当然不及群龙绕得快。王崇益本以为可以趁着他们追逐间的间隙出奇制胜,但是想不到依旧全盘告空。 长剑忽然回弯,像是碰到了铜墙铁壁之上。王崇益一身冷汗湛出来,还不待自行收剑回撤,却已先别群龙阵列弹回来。蓬莱帝君也不犹豫了,已然飞出去,伸手接住王崇益身子,速速退了回来。 “看来龙魔的‘龙象阵’想要破解,一时半会儿是别想了。”玄智忽然在耳畔响起来,王崇益和蓬莱帝君均是侧目瞧去,不明白其缘由。于是,王崇益惊异道:“什么?”玄智望着群龙斗势,忽地道:“来,大家一起合力击之,就不信破不了此阵。今天若不灭掉龙魔的话,天父定会趁机反扑,到时候我们都要完蛋。” 声落,便见他们一起出击,在此攻打龙象阵。而此刻天母娘娘以及灵鸠等道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前去,朝着龙象阵袭击。就在这个时候,龙魔似乎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立刻在阵中央飘升而起身形,群龙绕成了红芒色,将他裹挟其中。 王崇益登时纳罕,不知道龙魔究竟要做什么。于是,目光带着几分疑问瞧着蓬莱帝君和玄智,左右顾盼。可是二人都没有给出想要得到的答案,王崇益唯有正视着前方,看看究竟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忽然,龙魔身子凌空动了起来,两手慢慢移动,像是在凌空画圈圈。掌风臂影带过,一道道混猛的气息充斥其间。“御血擒龙诀?”玄智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龙魔会在群龙掩护之下发出这么一招来。如今情形不类从前,是龙魔在众多翼龙拥簇阵列下发功,力量倒还不好确定和认知。 整个阵列在龙魔腾升而起的那一刹那,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龙象阵变得红澄澄的,仿佛血染了一般。龙魔手臂一引,空中劈下来两条血弧,血弧迅速化为恶龙,咆哮长吟一声,然后就朝着大家攻击而来。 王崇益觉得奇怪,看着龙魔身子就在半空,再也无法容忍了,直接出剑刺去。玄智唯恐王崇益有变,连忙追在后面喊了一句:“王公子,不要强攻!”但是王崇益快如闪电,不待声音送到耳边,他已经距离龙魔不足三丈之距。然后,王崇益凌空厉喝一声,长剑斜斜刺向龙魔面门。 龙魔居然丝毫不避,法诀带起来,龙象阵之中忽然飞升过来三条翼龙,均是噙着火焰,直接攻击王崇益,以火烧去。王崇益“啊”的惊喊一声,但是没有撤身回退,攻击之势丝毫不逊。三龙咆哮,扭空盘陀。龙身腾螺空中,像是暴风卷扫之势,直直立在空中,扫荡者王崇益。 王崇益来回穿插双龙火躯间隙,出剑护身。但是另外一条龙开始一直都是隐匿着,趁着王崇益被二龙搅乱之际,陡然间自空际现出来,张开巨大火口,咬下王崇益。 “大家快点前去帮助!”玄智发了一句话后,毫不犹豫出击拂尘。然后后面的崂山数名道士一起出击,纷纷攻击而前。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思索了瞬间之后,也是不再犹豫了。二人相对动了动色,一起飞去,直接朝着空中的龙魔袭去。 此刻,龙魔傲然群龙之上,可谓是鹤立鸡群,对着群雄大为睥睨和不屑。想不到到了最后关头,使出饮鸩止渴龙象阵,居然可以将他们胁迫至此,实在令他意想不到。就算待会儿群龙气亏力枯而亡,也算是替自己成就了此刻的轰烈。他很自信,龙象阵乃是他们巫龙族特有的绝杀之技。只可惜此招一出,势必将引得芈虞为首的群龙功力在摆阵的过程中全失。 望着足下群龙,龙魔心知肚明。此刻站得高,却是他们以血肉将自己垒起来的。这份主仆忠心之情,只怕世上再难找出第二。念及此,龙魔忽然使出全力,仰天厉啸,震荡苍穹。 “咔嚓!” 一道红色银蛇裂开,将天海映成血红色。同时在远处海天一线,又一次想起了适才那般震天阶的炸裂之声。莫非,是莫小峰和饕餮只见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崇益也没有心思关注,而是全身心应对着龙魔。 但是,两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居然惊动了丛林这头的王玄、百里江海和玄净三人。他们斗到了关键时刻,忽然间冲天而起两声巨响,仿佛对着苍穹厉吼发怒。王玄深邃的双目望着远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扬起大氅,衣摆如刃,平齐切过长空,转身就走。 百里江海岂肯就此饶恕,立刻大吼一声:“王玄,你休想逃走!”可惜适才受了王玄重创,竟是内音不纯,胸口隐隐作痛,后面的声音开始下降。王玄也不理会他,直接往着前面跃去。 玄净想到了王崇益适才和玄智一起对付龙魔去了,不知道此刻战况如何。于是,对着百里江海道:“玄普师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声落,挥了一下手拂尘,足踏丛林林尖迈了过去。百里江海心急追逐王玄,毫不犹豫,咆怒一声,恍如狮吼,也是越过了丛林,直接追向王玄身影。 刚刚出了丛林,眼下就是海滨,崂山盛况一览无余。可是,海滨这头更为激烈的战斗,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 王玄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掺和其中。他有心帮助龙魔,但他又不想伤及王崇益。于是,心里面左右为难。王崇益见到他过来,陡然停下剑势,朝着王玄瞥去。双眼中,无数悲怆和哀怜,尽数显露而出。 “吼!” 龙象阵之中忽然大吼一声,数十条噙火翼龙忽然间自阵中飞升而出,开始朝着群雄吞噬而去。但是,阵列并没有因为突变轰然崩塌,而是保持着固有的固若金汤,叫他们依旧难以攻进来。于是,群雄也开始散开,各自应对着突出的噙火翼龙。 满空之中,尽是人龙逐斗的场面,好像一副巨大的绣画绘在空中一样。 王玄忽然瞥着陆吾神,心想该是自己取得的时候了。再疾扫了一下他们,俱都和噙火翼龙打成一片,只怕没有机会顾及自己了。于是,王玄毫不假犹豫,直接朝着陆吾神跃去。陆吾神忽然傲啸一声,仿佛瞧出来了王玄意图。只是此刻天母娘娘全身心对付着翼龙,没有机会照料自己。 望着群雄窘迫之态,王崇益觉得自己应要爆发了。体内九大纯阳之脉,开始自行运动,像是无数细胞在自我呼吸,间不停歇。于是,王崇益长剑聚天而起,像是一根避雷针,吸收着苍穹之下劈下来的九道闪电,沿着剑尖一一自顶门灌入体内。 这一刻,天空呈现出来的是黑暗。但是黑暗中九道雷闪,瞬间照亮。少年有着召唤天地能力,要天地为之动容。王玄本来还想着如何夺取心爱的神灵之物陆吾神,忽然被黑夜盖下,九道闪电自顶劈过,再也容不得耽搁遐想了。陡然之间,朝着王崇益瞥去。 这个人,是我王玄的孙子吗? 王玄心情沉重,没想到王崇益还有这如此召唤天地的法祭,如果他硬要和自己违拗龃龉的话,只怕到时候又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撇开陆吾神,王玄独自朝着龙象阵飘渺而去。龙魔依旧傲然悬空而起,阵列之中的群龙,将身子内的全部力量输送给了他。 龙象阵的血芒越来越红澄,御血擒龙诀也要发挥到了极致。龙魔饮血而泣,忽然双臂拔起,数道血火之弧,不断交织互换。 慢慢地,红芒盖出来,中央悬浮着一颗珠子,青幽幽的光芒,不断朝着边沿红芒染去。一时间,群雄以及王玄俱都聚目此珠。没有人比王玄更加了解此珠来历,因为这就是他日夜寻求取得的火龙珠。 “火龙珠?”玄净在王玄定住那一刹那,忽然呼出一声,双眼被青幽幽的光芒覆盖住,已经瞧不出来其本来眼色了。而几乎在同时,王崇益的变化也是令人咋舌。 王崇益身后的斗气罩变得越来越炽阳,像是烧开了的水,浓烟渐密。同时,顶门之上悬浮而出一颗珠子,闪耀着银芒,像是炎夏正午白日,亮得叫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九阳神丹!” 玄净、玄智以及龙魔同时纳罕。此刻龙魔想过要夺取九阳神丹也是不可能了,因为他正在祭出火龙珠,如果这个时候分心走神的话,定会入魔障,最终走火入魔,筋脉爆破而亡。可是他想到了王玄,和自己一样,也是急切祭炼成御血擒龙诀最后几重。 于是,龙魔绝对鼓动王玄,让他来对付王崇益。可是,他的忧虑再生,那就是王玄念及宗门情深,会对王崇益下手吗?(未完待续) 龙珠斗丹 想到了这里,龙魔疾速旋过火龙珠。火龙珠恍如疾速偏转星辰,登时偏移开来,朝着自身祭回。王玄大是纳罕,不明白龙魔意思。忽然,一条噙着火焰翼龙咆哮而来。王玄还道是要攻击自己,立刻出掌准备迎击。不料,翼龙传来一道密音。 王玄怔怔惊怵,陡然瞥着王崇益顶门那颗九阳神丹。原来,他已经明白,那颗九阳神丹不就是龙魔所言可以祭成御血擒龙诀的神丹吗? 此刻的王玄可谓是心明如镜,立刻疾扑而前,朝着王崇益顶门飘去。这一骤然惊变,龙魔事先未曾料及,眼看着王玄就要夺走九阳神丹,看来大家都是利益第一,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于是,龙魔忽然飘离龙象阵,挺身而前,准备和王玄一起夺取九阳神丹。 正派这边,以玄净为中心,众人纷纷上前。大家都知道,九阳神丹不论落到了谁的手中,都会造成不良后果。龙魔和王玄都是邪恶之辈,一旦夺得神丹,后果不堪设想。王玄生怕有所闪失,出击之前,猛然疾挥袖袍,卷扫而起凌厉罡风。 不过龙魔心思狂躁,将火龙珠疾速旋转过去,燃烧着斗火之气,砸向了王玄。好在王玄事先有所预料,迅疾祭出御血擒龙诀,一条火龙凌空咆哮而去,与火龙珠形成了龙珠之斗。空中,一条火龙追着噙火珠子,四下乱舞。 玄净见二人都是各处绝学,力量着实不宜小觑。况且此地正派中人,没有几个可以一己之力抵抗。瞥着王崇益顶门上的九阳神丹,玄净忽然心思一动。蓦然间,朝向玄智,使动神色。玄智和他极为默契,知道了师兄这一眼看过来的意图,幡然顿悟。 二道一起飘飞空中,拂尘扫动,凌空盘坐,手捏法诀。慢慢的,二人身体之外渐渐腾出来朦胧的气雾,将身体附近环境全部映成了玄青色。蓬莱帝君、天母娘娘以及其余人都不知道二位道仙要做什么。当然,就连灵鸠等道人,虽然隶属门下,面临此刻状况,却也说不出来丝毫端倪来。 而顺着空中瞥去,五人都是悬浮其上,各自体内湛出来的斗气、灵气、真气将他们稳稳立定在空中。龙魔和王崇益则不然,他俩除了身体之内真气之外,更有着珠丹力量散发出来,像是无形的托付,将二人浮得更加飘渺。 无形望向龙魔,心下阵阵窘迫。他也知道此人功法不逊,万一和自己争强起来的话,只会给崂山和天宗有机可趁。于是,今天铁定心思要将九阳神丹夺到手。可是玄净和玄智突然而来,他不太明白意图。 就在自己思悟不得其解的时候,玄净忽然亮开法清眼,双目恍如烛点,亮得几分黯淡。接着,玄净身旁的玄智忽然不断更换手印,臂膀浑猛引动,带出来一道电闪般的光芒,朝着王崇益顶门的九阳神丹指去。光芒像是一条灵蛇般,死死扼住九阳神丹。 本来神丹一直悬浮在王崇益顶门,在其自身真元催动之下,不断的盘旋转动。但是玄智的指力指过来后,神丹嘎然而止。接着便见玄净趁机翻动身形,身体上面随着翻腾之势滚扫出来数十道玄色刺芒,朝着龙魔和王玄袭去。 龙魔本意在丹,而王玄本意在护丹,所以他俩被玄净忽然扫来的玄色利芒迫退。可是玄净目的到达之后,迅速拂尘扫去,气旋应运而出。于是乎,只要玄净身体大动一下,神丹也会随着其身子颠簸升降之势在王崇益顶门上浮沉上下。 这一奇怪景象,旁人无不大骇。他们不明白玄净与九阳神丹之间的影响,只是都在感叹,神丹居然会随着他的身形不断变动高低,这一点无人可解。其实九阳神丹是玄净花了数十年时间祭炼出来的,对于神丹的驱使运用,已经到了意念相通。 没多久,神丹在王崇益顶上打了个转子,疾速旋转数下,忽然像是被巨大力量打偏一样,快速偏离王崇益其上,朝着玄净这便回祭而来。龙魔和王玄俱都色变,立刻齐身朝着玄净袭来。 玄智陡然瞧见二人一起过来,第一时间飞向王崇益,一把揽住他的身子,将其携于肋下。王玄瞥见之后,果然放弃了攻取玄净之心,而是朝着玄智而去。由此可见,王玄本意对于九阳神丹还不是太在乎,真正令他虔心的是王崇益。果然是血脉相连,祖孙情深啊。 而龙魔则不然,九阳神丹对于他而言,梦寐渴求了多少次,今天出现在自己眼前,再也不容错过了。 “嗷!” 龙魔凌空前袭之际,手臂忽然引动,足下的龙象阵群龙齐啸,震慑苍穹。硕大旋转的龙象阵恍如一团由龙身组成的肉石,重重砸向了玄净。此刻玄净全心运筹驱使祭回来的九阳神丹,气旋的驱使尚未达到极致。九阳神丹在他身前像是吸收灵气一样,不断旋转。此刻它已是暴露身前,既没有力量自行运开,也没有力量保护不受抢夺。 玄净如果有心的话,完全可以趁此击溃龙魔。只可惜此刻他不光要驱使九阳神丹,还要聚精会神发挥体能。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驱使神丹,才能够实现心中所想。 当硕大的龙象阵朝着自己这边扫来的时候,像是一座龙山,上面盘绕满了龙兽,泛着火焰般的光芒,将海滨映成为火烧云之状。虽然玄净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大难将至。虽然修道人讲求清净无欲,可那也是建立在自己十拿九稳之上,此刻只怕性命都难保,还谈什么清净无欲啊。 “道仙,小心!”蓬莱帝君忽地喊出一声,按捺不住急躁情绪,挥动袖袍,衣裳无风自起,鼓起巨球状。跟着他的身躯快如疾电,三两下就已经飘到了龙魔身后。龙魔也不去全身抵御他,法诀一引,火龙珠迅速朝着蓬莱帝君抛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眼看炽灼珠子朝着自己砸来,蓬莱帝君虽然不明白火龙珠威力,但是那股强势压来的感觉,令人心血窒闷。于是,蓬莱帝君感觉血液倒流,由百骸冲入心房。眼前忽地跑来朵云状烟尘,像是一座山峰,迅驰挡住火龙珠。火龙珠本来还很迅速,但是遇到了烟尘之后,像是被山峰挡住了的风袭般,丝毫透不过来。 接着,蓬莱帝君耳畔响起了陆吾神哀嘶之声。原来是它救了自己一险,不然的话火龙珠威力十足,定会将自己砸成重残。然而也就是在这一迟滞片刻耽搁之下,玄净忽然间拔空而起,拂尘像是腾冒的白雾,自动升了起来。然后,盘旋其身前的九阳神丹已经化成了足有拳头大小的光珠,嘎然一声,抛向了龙魔。 虽然龙魔急于求取九阳神丹,但是如此迅即速度之下,他也不敢贸然去接。身形躲闪,神丹擦边而过,回到了玄净身前,继续盘桓着。原来,玄净是以体内真气输向九阳神丹,而后神丹才有了驱动之力,自行攻击。想到了这里,龙魔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看来,要取神丹,在此一搏了。 于是,他想着待会儿玄净要是再行运丹过来的话,必定要置之死地,冒险一次。撇首望去,神丹在玄净身前恍如星辰斗转,不断盘旋吸纳着玄净体内湛出来的力量。神丹像是吸收了营养之后的果子,不断长大,体形差不多可以和柚子相提并论了。 玄净忽然厉喝一声,神丹陡然一偏,盘转向了龙魔攻去。龙魔先是一惊,然后镇定心神,将火龙珠祭了过去。 “呜呜呜!” 火龙珠和九阳神丹互相转动着,彼此像是水中涟漪带起的波纹一样,朝着对方扩散而去。以神丹和火龙珠为中心,彼此生出来一圈圈环芒,不断波及延展,震动着对方。玄净知道九阳神丹不及火龙珠,可以自行运转能量。时间久了,附在神丹的真气消失了,到时候就不是火龙珠的对手。 于是,玄净趁机厉吼一声,在此拔上蹿跃,拂尘不由自主抽扫向了龙魔顶门。眼看空中万道银丝一起撑开,无孔不入的钻向龙魔。龙魔继续带起龙象阵,他知道,这一击赌上了芈虞和群龙的性命。如果不能够就此击杀玄净,算是功亏一篑了。 巨大的龙象阵像是筒卷一样,自天际缓缓坠下来,直接扣向玄净顶门。万道银丝一起撑起,形成了一把巨伞,硬生生挡住龙象阵。阵列的重量压在银丝之上,玄净微感不适,胸口窒闷。忽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疾喷而出,渐染了胸前道袍。 龙魔见状,知道此刻不仅仅击中了玄净,更可以直接夺取九阳神丹了。可是,正当他兴高采烈的时候,王崇益忽然间自玄智肋下脱离,直接被九阳神丹吸了过去。 王玄也不迟疑,硬要过去追逐王崇益。可是九阳神丹力量实在强大,吸附的速度远远大于自己追击的速度。而此时,空中展现出来的人丹合一的景象。王崇益头顶上像是升起了一轮炽阳,九阳神丹散发出来灼烈的光芒映照其体,身上的衣裳被光芒反射之后,居然也显得有几分耀眼。乍一看下去,还是难以辨认出来王崇益本来衣着颜色。 “怎么回事?”王玄大惊失色,始料未及。 “不可能的,九阳神丹是我的。”龙魔也不服输,到了手的东西,居然又被王崇益给夺取了,实在怒不可遏。于是,龙魔起了杀机,朝着王崇益身体刺爪而去。龙爪显出尖甲,锋刃无匹,恍如十把尖刀一起戳向王崇益。 王玄本来还在想着如何伺机对付玄净和玄智,此刻考虑到了王崇益安危,只得放弃自己意愿。只见他挺身而去,直接掌捣龙魔。龙魔没有了龙象阵发挥威力替自己挡住王玄突然来袭,只好撤回来,不再攻击王崇益。 可是,他这么做无异于是在冒险。本来被九阳神丹吸附的王崇益,忽然间又复恢复了活力。天空九道雷闪猛然劈进其体内,四肢电闪般。王崇益以气化剑,凌空一指,巨大气剑像是重力坠下一样,纵劈龙魔。 龙魔大为骇然,本来想要躲过去。可是王玄的来袭让他手忙脚乱、方寸全无。 龙魔眉宇正中,一道细小的亮口显出来。乍一看,好像二郎神的三眼一样。可是,亮口由绿豆般大小变为了桃核般大小。再接着,亮口像是不断撕扯他的额头,投射出来一道光柱,足有三丈多长,传眉而过。 龙魔龇牙咧嘴,仿佛显出来一副极为痛苦的表情。跟着龙魔四肢自摆而开,身子后仰,完全失去了重力,轻飘飘的。而他眉间的亮口,射出来长长的光柱,上通九霄,下入深海。 众人俱都寻思,龙魔就要这样被王崇益的气剑刺杀吗?不错,龙魔一死。只是在王崇益剑穿眉宇那一刹那,无人看得清楚。龙魔也是无形中中了一剑,正好穿过了自己两眉之间,透额而过,射出来一道光柱,莹润润的,正是九大纯阳之气化为的利剑。 龙魔真的死了,本来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因为群雄都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最后他死在了王崇益手上,而且是在电光石火的那么一刹那,无人可以穷清。 接下来,王玄比任何人都要积极,直接飞向龙魔即将爆炸的身体。因为他一直所想要的东西,火龙珠,马上就要尽入囊中了。龙魔四肢自由摊开,身体开始映着火焰,像是在燃烧一样。慢慢地,龙魔身上轰然一亮,闪出一道光芒,仿佛预示着他马上要燃着,灰飞烟灭。 那颗本来还在祭出的火龙珠,刹那间飞回龙魔身体,瞬间吸收了他体内所有的灵元。因为龙一旦将死,所有的能量和真灵都要回收入龙珠之中,储存起来,化为龙珠。王玄傲立火龙珠之畔,身后腾起斗气护罩。火龙珠像是改弦更张、变统易主,将力量和灵气全部聚集到了王玄身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集 龙珠祭成 须弥化盘陀 夺珠 如此一来,玄净和玄智都已经有了意识,王玄在吸纳火龙珠的火灵,祭炼御血擒龙诀。世间上,九阳神丹和火龙珠的刚炽之气纯一,无可比拟。也就是二者都可以祭成与炼火有关的神功。 “不可以让天父取得火龙珠!”玄净虽然口吐血,仍然强撑真力,喊出一声来。声未落,他已经飞身前去。可是真力不够,硬是滞在半路,差点跌落下去。王崇益顺势挽住他的臂膀,在耳边道诉一声:“道仙,你好吗?”玄净对着王崇益欣慰而笑,适才若不是他关键一刻出击,只怕难以击杀龙魔。如今异界已毁,龙魔伏诛,长久计议的大计也算是圆满完成,实在令人激动不已。 可是这个欣慰的念头疾闪之后,立刻想到了王玄还在抢夺火龙珠,一旦事成,必会在其风云。“王公子,快,快点截住他!”玄净手指所指,正是盘空腾转夺取火龙珠的王玄,自己的爷爷。 旁边已有玄智、天母娘娘以及蓬莱帝君三人齐上,一起对着火龙珠和王玄为中心的半空跃去。他们来得快,但没有王玄的动作快。对于王玄而言,火龙珠就像是龙魔眼中的九阳神丹一样,垂涎已久,绝不错过。三人在接近王玄的那一刹那,各自推出掌势,祭出法宝,涌向了他。 王玄旋动身子,恍如龙虎咆哮腾挪,大氅凌空横悬,仿佛与大地平齐,俨然一面帆索,迎风摊开。大氅动过,扫起疾风,令人睁不开眼睛,唯有稍加后退而避。趁着此机,王玄手掌触及到了火龙珠。 玄智也顾不得凶险,厉喝一声:“恶贼,休要触碰邪物!”声落,掌心一道镜鉴射出,化作电剑般,直穿长空,射向了王玄胸口。 王玄右臂出击,在胸前划了个火焰之势,随后烙印而出印契。众人色变,虽然没几个人认识这种奇特火焰印契,但是俱都了若,此印烙身的话,势必重伤。其实,王玄这一手印正是当初伤及白牡丹的“火焰劫”,殇气十足,沾身劫乱。 “是火焰劫!”天母娘娘浑身渗出冷汗来,立刻瞧着玄智背影瞧去。她明白,此道一旦前去中了火焰劫的话,就算不死的话,当时也够他难受的。虽然莫干山的清凉之露可以化解,但是不知道面对他时,王玄会不会尽出全力,毫不留情。 玄净似乎瞧出了些许眉目,当时就撇开王崇益,朝着他喊道:“师弟,切莫前去!”可是玄智丝毫没有理会,依旧顽力而冲,袭向王玄。火焰劫手印烙出,凌空幻化为一道篆玺,长宽足有丈余那么大,其上衍生而出奇异不可窥洞的图案异纹,盖向了玄智。 跟着,此地的天地之间被异火辉映红澄,已经难以辨别彼此。可是玄智依旧像是视若无睹,只想着出击斩杀王玄。眼看着篆玺盖向他,丝毫不惧,拂尘飒然而前,银丝纷纷戟张,捅向了逐渐扩大的火焰篆玺。凌空散开波纹,一环环衍生着,荡向了四面。 接着便见玄智似乎穿越了一道空间,全身掠过火焰篆玺。通体焕然一新,火焰走过。王崇益瞧得分明,只怕玄智要落入王玄的穿套了。念及此,王崇益也不及思考,全身而前出剑,刺向了丈斗的篆玺。 “啊!” 玄智忽地一声惨叫,浑身被火焰锤化灼烧,体态刹那间变为赤红色,随着火光疾速闪烁之后,又复回到了本色。可是经此一番折磨之后,玄智仿佛完全失去意识和抵御之力,拂尘撒手,凌空下坠。 眼看此景,玄净立刻挺身而前,硬生生借助玄智。接着他便觉得胸口血涌,喉头鲜甜。跟着“哇”地一声,又是一口血涌。好在玄智已经携于肋下,大可告慰自己一番。只是适才强行运力飘身去接,动力内力,不慎狂喷心血。 “师叔!”灵鸠等人早已按捺不住,纷纷飘身而前,一起过去看望玄智。而灵慧准备过去和王玄较真,再一看,王崇益已经飞过去和他对峙空中。 王玄微微而笑,捋着胡须朝着王崇益道:“崇益,爷爷毕生心血,今日就要画上一个句号了,你是不是觉得应该替我感到高兴啊!”王崇益先是不语,随后晃了一下长剑,斜倚半空,冷厉的目光扫着他,愤然道:“我已经说过,不许这般称呼我。你我没有什么瓜葛,也不想有什么瓜葛。缙云门屠门之仇,没齿难忘。”声落,剑音闷嗡一声,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发怒。 眼看自己的后人不容自己,王玄彻底崩溃。本来以为光宗耀祖,完成大计之后再回缙云门,必定会得到王崇益理解和拥戴,想不到事实让他屈服,喘不过气来。于是,王玄端凝着王崇益,问道:“你真的就那么恨我?”王崇益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止是恨,而且恨不能一剑杀了你。” “王公子,不要再和恶贼过多唇舌之争。龙魔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眼前这个大魔头了,你不杀他,来日必会对我们下手。你也看到了,玄智师叔已经被他烙伤,手段如此之狠,恐怕天下无出其右。”灵慧悬在中间,对着王崇益阵阵喊去。 灵慧的话让他想起了父亲之死,不也是王玄所为吗?他的手段的确是毒,就连自己的后代都可以血息全门,更别说其他的了。于是,王崇益厉喝一声:“天父,今日我有幸和你对决,虽死无憾!”声落,王崇益疾速前驰,长剑凭空挽刺,陡生幻花。王玄眼神闪烁,一合一开后,疾喝一声,朝着王崇益出掌袭去。 身畔的火龙珠,因为不断吸收龙魔本体残骸中的灵气,已然在那里盘桓不定,咕咕生光。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已经过来,左右挟制火龙珠,准备一举毁掉邪物。只见二人各处攻势,左右开弓,朝着火龙珠轰去。 王玄瞻前顾后,一时间忙的手足无措、方寸大乱。他不想伤及王崇益,可是不能够。王崇益丝毫不加顾念情谊,满眼尽是击杀之心。光是这一点,他就不得不尽出全力对抗着他。另外,火龙珠是自己可望而不可求之物,如今就要得手,可是正派中人俱都视它为至凶至邪之物,分要亲手毁掉不可。如此一来,左右为难,顾此及彼,二者又难以兼顾,实乃扰人心智。 于是,王玄右臂引过长空,自肩膀至手腕之间,带出来一道冗长的火焰,势如一条火焰之舞,咆哮出来,带向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二人。二人忽见一条火焰般的怒龙挡在前方,阻止住去路,纷纷滞了一下。不料火焰之舞陡然咆哮一声,恍如龙吟。 眼看彼方的火龙珠近在眼前,二人却不敢贸然去夺。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火龙珠千万不可以落于王玄手里面,不然的话,又将面临一场如今日灭异界般的战争。想到了这里,二人还是强行壮了壮胆,左右呼出,跃至龙魔身躯。 王玄没有想到二人会如此不顾凶险,心下阵阵紊乱,唯恐火龙珠失手。于是,王玄撇开王崇益,稍稍侧过身体,朝着二人印去“火焰劫”。又是一面篆玺应运而出,凌空幻生,陡然张大想着二人盖去,横空撑起来一道有形的火焰之墙。 本来以为二人会就此知难而退,没想到还是大出乎自己意料。二人不仅不避,反而更加迅猛。蓬莱帝君掌势如龙,满空游走,直接穿过篆玺,丝毫不加中劫。王玄先是一惊,接着就明白了所以然。原来天母娘娘以瑶池心法镇住自己的火焰劫。瑶池山惯修冰寒之气,万年冰川,当之为愧的阻挡住火焰。王玄大为憾然,不料背后遭遇狂袭。 “呃!”王玄差点狂喷出来血液,好在他功力深湛,依旧是镇压住五内狂涌,咽下这口血气,直冲心腹。但是这一掌实在浑猛,事先他又未曾料及会造他人暗袭,等到有所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刹那间,王玄撇过头来,扭首望见王崇益充满仇意的目光,掌势刚刚敛回去,想必那一掌击得还不够痛快,准备蓄势再来一掌。王玄面目扭动痉挛,嘴角微微抖动,哀声泣道:“崇益,你真要置我于死地吗?”王崇益不答,目光也不曾移开,两眼透出来的火焰足以将其焚烧。 “我......”王玄欲诉无言,苦苦笑了一笑,然后伸手似要握住王崇益。可是终究拉不开面子,在此苦苦摇了摇头,喉咙嗝了一下,血液如泉,涌了出来。王崇益突然间像是有了情谊,两样疾闪而过几丝怜悯和痛苦,呼吸滞住。望着王玄,突然间想到了王鼎,自己的父亲。他曾说过,为了缙云门一脉,祖父曾经废寝忘食,最终郁郁而终。 而今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正是梦寐求得一睹尊容的祖父吗?为什么还可以对他下得了手,难道我的敬祖之心全无吗?王崇益微微沉下剑,手腕颤抖,终究刺不下去。 这时候,灵慧再次喊了一句:“王公子,你还迟疑什么?”王崇益不语,埋头低落情绪,无人可解。身前的王玄惨然笑了笑,忽然拔空而起,扭过王崇益面前,朝着龙魔那边的火龙珠开去。 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避过火焰劫之后,左右而前,硬要一举阻住王玄。可是王玄受伤之后,气盛加上血涌,已经触发到了极致,比疯狂的野兽还要凶蛮,丝毫无惧,直接取向火龙珠。本来王崇益还在沉痛适才一掌,陡然见到无俦趋之若鹜,依旧不对邪物死心,知道他还是想以此凶邪之物为害作伥,再也容忍不了,剑指苍穹,厉啸一声,往着他的背后引刺而去。 闻得风袭,王玄也不回首。他知道,回首只会更加增添痛苦,不如视若无睹,反而让人轻松无羁。 “噼啪!” 六掌交接一起,掌心处爆开来,幻化为涟漪般的波纹,四下扩散。王玄趁势疾吼阵阵,震天阶的咆哮之声荡向四野,旁观者无不振聋发聩,心旌震荡。而功力稍弱者,已有数人感觉胸口掏空般,心血全部迸出,朝着首部涌去。这些人,七窍生血,微微渗出。 而王崇益手里头的长剑,“哐啷哐啷”寸寸俱碎,碎渣乱飞。 “好强的内劲!”王崇益不禁感叹,当手中长剑化为虚无,只剩下剑柄的时候,强烈的震撼之力顺着手臂之上躯干,然后脏腑牵引,纷纷受到了震撼,无不翻涌滚动起来。王崇益只觉五内哄抢争抢,似乎都恐落后,出不了自己的躯干。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当先受损,首当其冲,已是避之不及,只得硬生生承受下来。蓬莱帝君胸口衣襟“喀嗤”一声撕裂开来,已被音震破碎。而天母娘娘仰面倒袭,迫退出去数丈远。数个跟斗之后,才算勉强稳住内气,不至于显示出来不适之态。 王玄双臂畚张,仰天长啸怒吼,恍如恶龙发怒,冲冠而啸。左右双臂血火引过处,数十条狂龙哀嚎嚓鸣,震慑九天,响遍云霄。 空中。黯然失色,片片红云一起聚拢过来,无一不向着他顶门召唤而来。而龙魔身旁的火龙珠忽然间呼唤而来,不再绕着他身子盘桓吸纳真元,直接悬在了王玄顶门,一闪一闪的,咕咕生光。火龙珠吸收着苍穹之上血云灵气,纳入其中。 火龙珠好似行星般,在无形的趋势力量盘转之下,不断转动着。而王玄身体也被火龙珠吸纳血云的红火之光给映亮,遍体通红。只是这样的红光显得暗淡,因为他只是火龙珠辉映出来的,并非自身有光。接着,天地间血火齐窜,一上一下,顶门和足下都在吸纳充斥血红。 “百会穴”引火,“涌泉穴”引血。王玄自身陡然间成为了一只盛装血火的器皿,身子由长形变为了直立的椭圆状,看上去臃肿了血多。(未完待续) 防不胜防 御血擒龙诀第九重,驾御血火。火龙珠在其真力引动之下,完全释放出来自身力量,归为其用。接着,王玄悬空摆动双臂,左右呼出,血火之龙不禁互换,齐出而来。空中阵阵雷轰般的长吟嚓嚎,却是九龙升天,咆哮不止。 身后的王崇益猛然间惊呆了,看到地居然是九天降下来的血龙,通体泛着血色,腥味大作,令人作恶之余更多几分恐惧和炯怕。血龙之后,数条火龙相随,凌空旋动火焰之舞,迅驰如疾风骤雨,不断盘旋空中,龙身炽灼,扫过之处,无不生其腾腾烟火。 稍稍懂的的人都知道,在火龙珠驱使催引之下,龙魔已经祭成了御血擒龙诀最后两重,驾御血火境界,端的无可匹敌。半空中,出了数龙盘旋焰舞之外,就是群雄躲避遁逃之影了。 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被数条焰舞之龙包裹在中央,浑身像是百度之上的水蒸气在炽烫一样,痛得浑身冒汗,衣襟湿透。不过,毛发衣裳烤焦的味道渐渐吸入鼻中,分明在预示着身体不堪此高深温度了。“娘娘,你我今日只怕要葬身火海中了。我们天宗立宗千百年,没有一届宗主是殉身浩劫,你我也算莫感荣幸了!呵......”蓬莱帝君尚未笑出来,身上的温度已经将他的注意力全部聚敛到了炽烤的痛苦上来。 火焰的温度像是无数只小刀在一寸寸地刮着自己的皮肤,血肉蒸干。这种痛苦只有二人可解,旁人虽然瞧得出来,但却感受不出来。 火焰之外,玄净和玄智均是大伤重创,无力前去救援。灵鸠等道人虽然有心相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不堪卒睹,撇过首去不愿过多窥望。越是多望一眼,大家心头多一份难受。就连陆吾神也是替着天母娘娘感到哀嚎,对着苍穹嗥叫不止。声声入耳的叫声,直令得秋海棠闭上眼睛,眼泪尚未来得及出来,就已经被远方的焰舞蒸干。这么多年,一直誓死效忠娘娘,今日却要见她当着自己的面烧死,实在惨不忍睹。 这一刻,王崇益无形中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要救二人只能够靠自己了。于是,王崇益气贯九大阳脉,引天地之气入体,渐渐炼化。九道雷闪之光劈下,沿着身体上九大阳脉一一吸进去。 王崇益的身体被雷鸣映成了黯淡之色,也不乏几分莹润,浑身游动着银蛇,却是雷纹。凌然中,空中一柄神兵利器自其顶门之上应运而出,像是急速倒下来巨剑,直接斩向焰舞之龙和血雨之龙。 血火咆哮,忽然间变作狂涌疾拍的浪涛般,覆盖拍打着半空,吞噬向了巨剑。巨剑没入血火之中,无影无踪。沿着九大纯阳之气,血火之潮扑向王崇益这边。可惜他来不及躲闪,汹涌的力量一下子击打着自身,仿佛立在海滩之上的人突然间被汹涌澎湃浪涛给掩盖住。 一股沉重的气血涌上,王崇益浑身轻袅,仿佛魂魄出窍。御血擒龙诀已经化血火为力量打中自己,受伤不轻。但是想到了缙云门满门血污,他就忍不住爆发。父亲临死前那番话久久荡漾耳畔,令他难以释怀。再看看眼前,王玄这个大魔头,虽然身为祖父,却是个攻于心计的枭雄,为了自己霸业,就算牺牲后裔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于是,王崇益内心阵阵痛苦交织上来。她不希望有着这样的祖父,没有的话反而可以将他想象的非常好,但是真正面临他的时候,居然如此令自己失望。王崇益忽然仰天,双掌运气化作巨大利剑,直冲苍穹。 满空尽是剑气撑起的光柱,足有九根,绕着天空不断盘旋,像是滚轴直立天地。原来王崇益已经将九大纯阳之气化为了柱子,一根根竞立,居然可以挡住血火之龙一二。可是随着龙火咆哮,数条神龙绕着光柱盘陀而上,扭麻花般,将九根柱子盘得满匝,不留缝隙。 王玄回过头来朝着王崇益瞥去,想不到他的功力居然如此深湛,将纯阳之气化为柱子,撑起苍穹之天,实在高深莫测。可他不知道这已经是王崇益运出全力,只怕难以跨越此道鸿沟。 旁边的群道见了此景,均是替王崇益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柱子困不住血火之龙的话,势必遭受龙食。于是,灵鸠几欲走前去相助一般。但是身子尚未跨出,衣襟已被人扯住。撇回过首来窥望,居然是百里江海。“你在这里照看他俩,我去对付王玄,帮助王公子!”说完对着玄净和玄智一指,然后飘身而前。 “玄普师弟?”玄净忽然喊出一声,但是百里江海影子极快,已经飞离出去足有十丈远,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语。但是望着百里江海背影,玄净颇起感慨。于是望着身旁负伤惨重的玄智,久久无语。 “嚎!” 苍穹之上一声龙吟,足以震破云霄。王玄手臂引过,血火更胜。被困阙在龙阵中的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已经完全没有了眉目,当真是不知道死活。众人无不心悬,惊出来一身冷汗,连大气也不敢喘息。眼看着空中和他对决的王崇益,被血火之势迫得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难以承受起来。 王玄也不愿意杀戮王崇益,终究是自己的孙子。就算此人再恨自己,也是血脉相连啊。“崇益,爷爷不愿意和你作对,你还是知难而退吧。他们都是我的敌人,就算我有心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饶恕我的。你快走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声落,王玄就要撤走火龙,准备将它们弄过去对付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 王崇益岂会领他情谊,陡然厉喝一声,九根柱子疾速转动,硬是把将要移走的火龙给阻止住,继续盘结着。王玄目光游转,忽地发现百里江海趁着这个机会攻击过来,料想他是看准了机会对自己下手。想到了这一点,王玄陡然气盛。不过他知道百里江海未免太小觑自己了,以为他此刻受制于剑柱,无所抵御之力。其实不然,百里江海完全错了。 于是,趁着王崇益全力祭出,天母娘娘二人受困于龙阵,王玄立刻翻运掌劲,身后腾起来朦胧的气罩,斗气十足。随着气罩的升温,伴随数声惨嚎的龙吟之声,数条火龙自其背后祭出来,呈现出利爪之势,朝着百里江海盖来。 “不好!”百里江海暗自大叫一声,分明感受到了王玄强烈攻击之势,直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于是,百里江海准备一举折身返回。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王玄早就意料到了这一点。等着火龙祭出的时候,他的臂膀陡然一引,腕部翻动,一片血色自膀子上面亮了一下。 “嚓嚎!” 又是数声龙啸虎吟之声,震慑苍穹,天阶俱毁。王玄双目仿佛灌满血色,朝着莽撞而退的百里江海阴笑道:“百里江海,你那么恨我,活得那么痛苦,那么我就让你今日彻底解脱吧。你想和莫不归争夺第一,也好,我送你一程,祝你早日见到莫不归。嘿嘿......”声落,手臂在此震抖一下,血蚀更加猛烈,浑然吞噬着百里江海的身形。 百里江海还在撤退躲避,他自恃功力高深,即便是遇到了王玄这类高手,也是毫无惧意。只是没有想得,王玄此刻借助火龙珠威力,已经就地祭成御血擒龙诀最后两重。望着旁边盘桓不定的火龙珠,百里江海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惜等到自己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那颗火龙珠在视线里面显得异常模糊,渐渐不见。跟着身子之上突然袭来一股剧烈的痛苦之感。百里江海欲待去观看是哪里发来的痛苦,眼前火光灼耀,刮脸割肉之痛。 百里江海忽然发出来一声嘶鸣,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里面开始渗出血液来,粘糊糊的。 “玄普师弟!”玄净登时惊出声来,望着空中百里江海那副憎目模样,当真是恐吓不已。想不到百里江海如此深湛内力和功法,也被王玄轻易之间伤到,实在窘然恐惧。望着百里江海被火焰之龙炽伤的身子,再加上血蚀侵害,已经是面目全非。 空中。百里江海的身子仿佛刹那间引爆,衣裳化为随碟,四下乱飞。而他却全身炸出血溅点子,像是浑身绑着的红水袋子炸开,一时间血雨不断。 另外一边的王崇益见了此景,本来还在化剑气为柱子,立刻停止下来。百里江海在自己印象中还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他不知道此人一直都在设计算计着自己。可是见他即将步入幽魂,立马飘身而去。追着百里江海坠落之势,王崇益立刻接住他的身子,将他挽在手臂之上。 王崇益突然大喊一声:“道仙,你......”百里江海不语,嘴角鼓着血泡,深深望着王崇益。仿佛在看这生最为值得留恋的东西一样,目光不曾离开片刻。然后,百里江海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我......后......悔......”王崇益似乎听不明白,立马将耳朵凑了过去,贴在他的嘴边,静静驻听。 百里江海没有言语,嘴里血泡不断爆破着,发出来的声音令王崇益眉头紧皱。依稀记得在崂山的时候,处处承蒙百里江海照料,想不到今日却要死在王玄手下,想起来就让人忿恚。百里江海依旧伸出手,停在半空。 王崇益以为他需要什么,立刻将自己的手掌紧紧塞进他的五指之内。不料,百里江海微握拳头,要王崇益握住他。无奈之下,王崇益只好将他紧紧握住,凝视着他,问道:“道仙,你需要什么?”百里江海嘴角阵阵蠕动,已是弹压不住喉头涌上的血渍。 接着,王崇益便觉他的手指在自己掌心不断触动,微微摩梭,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又好像是在问他什么。王崇益愣住,紧紧握住百里江海逐渐冰冷的手掌。 “呜!”百里江海陡然一个狂喷,像是打嗝般。王崇益只觉左侧脸颊一湿,浓郁的腥涩之味弥漫鼻息之中。他知道,百里江海已经狂喷而亡。等到血息味过后,再转脸过来正视百里江海的时候,只见他脑袋倒向了一边,双目紧闭。手里面一团冰凉,再去一看,却是百里江海依旧攥入掌心冰凉的手腕。 “道仙!”王崇益略带哽咽的声音,已是哭诉不出来。慢慢地,身形坠地,渐渐放下百里江海,望着他阵阵发呆,随后深深一躬。 这一切,王玄全部瞧在眼里。想不到王崇益居然对百里江海大有情义,看来他受到崂山的恩惠大为不浅。想到了这里,王玄不禁轻叹一声。 “天父,你的手段如此毒辣。我今天绝对不会饶恕你。”说着,目光瞥向被他困在火龙阵中的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百里江海之死,已经让他感触到了莫大悲愤,仿佛父亲将死时候的感觉,没想到今天再次泛起。如今又瞧见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面临如此,心下更是难以自拔。 王玄望着王崇益,闭目片刻,忽地睁开双眼,道:“崇益,不要再*爷爷了。”王崇益哪里听他,忽地指着他怒喝道:“天父,你要杀人就杀人,何必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你我毫无关系,希望你以后记得,不要再处处牵扯我。我只会痛恨你,不会怜悯你!”声落,王崇益挺身就要前去一击。 灵鸠等道人也是纷纷愤怒不已,间百里江海已经丧命其手,再也容不得王玄了。于是,灵鸠突然召唤一声,朝着大家喊道:“大家一起过去协助王公子,决不放过天父。”群道应呼数声,一起提起步子,朝着王玄四面八方攻去。(未完待续) 珠落 面对如此情景,王玄已是感到自己群起攻之,不得人心。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他既然打着雄霸天下的旗号,自是免不了和正派一番对决较量。于是,王玄凌空挥起大氅,掠过一道罡风。八名道士一起冲过去,协助王崇益一同斗战王玄。不料王玄丝毫无所惧意,仰天抬起双臂,盘旋顶门之上。 渐渐地,顶门上腾现出来云涡状的血雾和火云,不断流转着。王玄身体在血火蒸发气流的烘托之下,悬浮不定。原来,他又要祭出来那招御血擒龙诀。这一招今日屡试不爽,连挫连毙数场,实在妙用无穷。 王崇益望着王玄,已是不知所措。但是,空中骤然一声巨响,本来悬定的身体,忽然间晃了晃。王玄大为震撼,立刻朝着空中瞥去。 不知为何,空中忽然间泛起盖过自己火焰之势的光芒,似乎有意冲着自己而来。想不到面临着大敌当前之际,居然还有人过来。他不是向着自己,而是针对自己。王玄深邃的目光聚敛到了天空,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止是他,就连进攻的王崇益和灵鸠等人,也都停止下来。究竟是什么人过来了,是敌是友难以得知。不过他也是炼火一类,居然可以以火焰盖过苍穹,这份力道着实不小,不容小觑。于是,他们俱都放下攻击王玄,而是仰望苍穹。 在场众人,无不震撼。就连玄净也是猜悟不出,此人究竟是谁。这一刻,环境无比肃静。但是肃静的让人喘不过起来。王玄忽地对着苍穹击出九条火龙,满空盘桓扭打。 怒龙过后,天空一片祥和,似乎不曾有过什么异样。王玄凝视着天空,目光渐渐聚敛起来,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熟悉东西。就在这时候,天空忽然爆开一束光芒,像是流行坠影,擦过长空。 坠影掉入海面,轰然爆炸起来,溅起数丈高的浪涛。跟着就是巨浪衍射,波纹一环环往着外围扩散出去。王崇益忽然心头一种莫名熟悉,原来是他。是谁? 王玄同时发出一声疑问,对着天空吼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躲着暗地里施展异术,却不敢出面来见?”声落,依旧无人回答。于是,王玄撇过脸来,对着王崇益等人扫了扫,然后深重道:“老夫这辈子树敌无数,今日想要对付我的也不止你们几个。哼,老夫已经取得了火龙珠,不意在和你们纠缠下去。告辞!”声毕,王崇益旋转身体即要离开。 但是玄净突然立在远处,朝着这里发出一声道:“快快阻止他去的火龙珠,不然的话天下遭劫!”王崇益不待他说完,已是挺身前去,往着火龙珠飞去。王玄惊得大为恐惑,虽然他不愿意伤及王崇益,但也不允许王崇益夺取火龙珠。 为了火龙珠,他已经倾尽了所有,不可以再有差池。想到了这里,王玄对着他厉喝道:“想夺火龙珠,做梦!”身子跃去,单掌劈向王崇益。灵鸠等人在旁边瞥见,八柄拂尘一起缠过去,朝着他荡送。 王玄骤然一惊,此刻已是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瞻前顾后。想到了火龙珠事关重大,绝不可以有所差池,已是拿捏难定。适才空中火焰一闪而过,还未查究清楚,没想到惊变再生,实在手忙脚乱。于是,王玄决定先摆平灵鸠等人再说,免得两面作战,腹背受敌,实在不太明智。 思罢已定,王玄忽然扬空厉啸,顶上怒龙狂噪,震慑一片。身后,又复腾起来数条火龙,火光疾闪而过,朝着他们一起铺盖袭来。这一次,王玄也是运用了近八成的力量,实在不容小觑。随着火龙出击之后,血龙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来,四面八方包抄起来,对着王崇益他们湮灭而去。 王崇益陡然震撼,只觉得五内交错缠绕般,似乎在互相打架。这样感觉还是有生来头次经受,实在苦不堪言。再看看灵鸠等道士,他们摆开太极阵势,绕着王玄盘斗不止,身形游走移动,极有规律。而王玄则是运筹帷幄、八面玲珑,每个方面的面面俱到,兀自游刃有余。 他的掌势递送张弛间,极富秩序,丝毫不加紊乱。虽然遭逢数人垒功,也是不骄不躁。这一点气魄,足见他经历了太多人生风风雨雨,这也在静静诉说着这位人世沧桑的老人太多背后故事。灵鸠等人在摆开阵图的同时,各自掌间篆书而出“镜鉴”,银电般的雷剑纷纷烙向王玄。 镜鉴争来彼往,渐渐交织而成密布的蜘蛛网般,自其顶上盖向王玄。然后八名道士一起撑起拂尘,在其顶门之上再加一道屏障。如此一来,就算王玄冲出来镜鉴密网,还有一道关隘等着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那渐渐闪现的火光陡然亮了一下。 王崇益、王玄以及旁人都没有注意道,因为他们都是注意着如何妥善火龙珠,所以注意力没有放到上面。不过,王崇益趁着此乱,起身飞向空中旋转的火龙珠。只有将火龙珠拢起来,王玄想再借助他的灵力发挥御血擒龙诀,那是不可能了。 可是王崇益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即将接近火龙珠那一刹那,空中射来一条长长火蛇,朝着自己臂膀炽来。王崇益刚想触碰火龙珠,忽然身畔炽灼,感觉一团温度极热的东西射来。于是扭头瞥去,不由得惊出满身冷汗。 眼看火蛇就要炽伤手臂,王崇益迅速回撤手臂,凌空推出一掌,对着上面猛烈击去。 不料火焰闪动间,竟然不是攻击自己。火焰化作幻手,五爪狰狞,迅即握住火龙珠,望着天空缩回去。 “不好,火龙珠被人抢了!”玄净忽然一阵紧迫,微微渗出汗渍,想不到突如其来一场机变,搅乱了局势。虽然火龙珠没有落到王玄手中,但是火焰闪现中匿藏的那个人也是不容忽视。 这个熟悉的手段,很像天涯断肠雨从圣祖娘娘那里夺取火浣鼠之举。王崇益先是一惊,接着翻身朝着火焰推出一掌,准备就此将其截下来。不料火焰极为迅驰,等到自己手掌击到之时,它如同一条虬卷的灵蛇般,衔着火龙珠往后折回去。 而此刻的王玄,也是无心再恋战灵鸠等人,挥动大氅呼啸而过,朝着王崇益这便跃来。虽然刚才借助了火龙珠威力祭成御血擒龙诀,可他还不想就这么被人白白捡了便宜。再说了,至于御血擒龙诀招数中还有许多细节东西尚未摸清,不太保险。突然见到有人过来夺珠,实在难以按耐,决心一击即杀。 身形飘过来之际,空中那团一直久久映亮的火焰忽然就消失了。这样一股来得快,撤得快的火焰,是的他大感不妙。火龙珠被人夺走了,等于是御血擒龙诀祭炼更添艰难之举。“阁下别走,留下火龙珠!”王玄身形尚未来得及赶上火焰消失,是以对着空中大吼一声。 可是,空中没有人回答。火焰消失后,留过一条长长的余晖,像是神龙摆尾。王玄心里暗自默念着:“此人为何也是炼火一辈,莫非是龙魔死灰复原不成?”不过这一点猜测不可能,因为被王崇益气剑斩杀,就连火龙珠也是自动出来吸收灵气,那是假不了的。于是,王玄穷追不已,决心追上火焰中人,看看此人究竟是谁,竟敢和自己争抢,实在活得不耐烦了。 玄净和王崇益趁机纷纷上前,将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一起救了出来。刚才王玄以火龙镇住二人,在火焰盘旋旋舞之下,已是受了重伤,浑身被龙火炽伤,面目灰土。 蓬莱帝君朝着空中瞥去,却见王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追击火影去了。于是,对着天母娘娘询问:“娘娘,天空的火焰是怎么回事?”天母娘娘目光迷离望着,似乎不太明白此景形成的原因。不过,若不是突然降下火影,弥盖天空的话,她和帝君也不会这么容易被王崇益救出来的。适才火焰之龙盘空卷动,像是龙卷风树立席卷苍穹一般,势如密布,令人喘不过气。 “娘娘,你没事吧?刚才奴婢未能够尽是救助娘娘......”天母娘娘目光瞥去,秋海棠已经迎上来自投过失。不过这也不怪她,适才情形任何一个人上前来的话,都是等于送死。秋海棠道行继续她心里有数,也不希望白白枉送性命。 于是,天母娘娘沉住气息,低声道:“不怪你的。对了,陆吾神怎么样了?”说完,目光开始四下游动,忽然落在了远方。一头巨兽仰天哀嚎数声,不知道它在高兴还是悲伤,为何会这般举动。 王崇益抬头望着王玄背影,心情陡然低沉下去。这个人,自己的爷爷,为什么偏偏是他,行端作恶诸多。望着地上躺卧已死的百里江海,王崇益暗吸一口气,望着玄净,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好玄净目光也投了过来,对着王崇益深望了片刻之后,然后带着玄智一起飞跃过来,立在王崇益身畔。 “王公子,我看我们还是速速过去看看莫剑祖那边吧?刚才经历了混战,也不知道他们岸边现在怎么样了。”玄净忽地提醒一声,令得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大为应允。他们都想知道,此刻饕餮和莫桑松他们怎么了。而且唐仲带着水芙蓉过去了,天母娘娘心系不已。 主意打定之后,一行人迅速迈开身形,朝着大海中央飞去。经历了刚才之战,百里江海死伤于此,玄净不忍心就这么将他尸首暴露在外。于是,留下两名弟子在此看守着,带着灵鸠等人,随着蓬莱帝君他们一起过去。 大海之上,飘飞着十数影子,各自御空而行。适才在和王玄决斗之时,大海中央忽然暴起一声巨响,多半就是莫小峰那边传过来的。他杀害了云天重,加上望日种种罪孽,莫桑松已经是难以容纳这个儿子了。他毕生秉承着剑宗祖训,决不徇私舞弊,即便是亲生儿子,也要大义灭亲。这份胆识和气魄,实在令人敬仰。 大海之上。 浪涛竞起,四道影子缠斗起来。待得迫近才知道,是莫小峰、饕餮和莫桑松三人在其中。至于另外一人,却是阔别久已的禅光大师。 这时候,空中一声佛音震荡起来。莫小峰脑门一阵肿胀,实在不堪佛家真言洗礼灌顶。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每次犯起九幽晶焰折磨之痛时,只要听取了禅光的真言,都是剧减几分痛苦。如今反而不行,越听越难受。禅光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刺痛自己心声一样。 那些本来释然的事情和记忆,再次浮现,而且令他生出无尽痛苦。 不过,禅光全心放到了降服饕餮上面,所以对待莫小峰暂时搁于一边。旁边飘立着唐仲、莫小雪、水芙蓉以及何筑等人,他们俱都希望莫小峰可以和莫桑松携手重归于好。毕竟二人是父子,许多事情可以当面解释清楚,许多仇怨可以当面化解。 可惜事实不如人意,莫小峰忽地咆怒一声,对着莫桑松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莫桑松目光滞留其身,片刻不曾移开,等到莫小峰嘴巴停止启动后,肃然厉喝道:“今日是你我决战之期。” “嘿嘿,还是因为云天重之死吧?”莫小峰问了一句。 “不光是这些。还有先前你所犯下的罪孽,今天一并理清楚。”莫桑松说完,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手中长剑扬起来,蓄势待发。 饕餮打了个响鼻,对着莫桑松道:“哼哼,禅光老儿,今天是人家父子之间闹矛盾,我看咱们改日再行续前缘吧!”说完,饕餮有着几分想要逃脱之意。不过禅光何等精明,岂会受他畜生唬弄,神色肃穆,合什道:“孽畜。贫僧自须弥山下来,已有千年之逾,今日你再不肯随我回去玄冥子领罪的话,老衲唯有佛法降服你。”(未完待续) 饕餮受降 “嘿嘿,秃驴。你真是阴魂不散,我到哪里,你便会出现在哪里......”饕餮还未说完,禅光就已经是怒不可遏。“孽畜,你还要顽抗嚣张么?老衲本来就因为看守《诸天经卷》失职之过,是以无颜回去须弥山。但是今天,正道大昌,妖邪殆尽,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宿命了。” 饕餮不以为然,对着禅光嗤之以鼻,言行放肆道:“是吗?我已经修炼成曼陀罗诀,便是你须弥神雷诀再也奈何不了我。哼哼,更何况此间正派只见颇起内讧,只怕以你匹夫之勇言此为之过早!”说完此言,饕餮不由得暗暗瞟了莫桑松、莫小峰一下。 这时候,玄净等人已经赶至此地。随后,王崇益、天母娘娘以及蓬莱帝君等人无不至此,他们勒住身形,一起站立在了唐仲等人身畔。望着海中央对峙四方,便询问事情始末。原来在饕餮等人赶至此地之前,莫小峰和莫桑松已经开战。斗了没多久,禅光忽然出现。 料想起来,他一定是为了饕餮之故。王崇益虽然不明白其中太多原委,但是目光游动众人之间,忽地瞥见了莫小雪。只见她满是焦虑望着莫桑松和莫小峰之间,眉宇之间时不时掠过几丝忧虑和忌惮。一直以来,困扰在她心绪间的场面今日就要揭晓了。于是,王崇益毫不犹豫,飘身飞了过去。 莫小雪忽然扭过头来,望着王崇益,目光呆滞了一下。“雪姐姐,你没事吧?”王崇益忽然问了一句,下面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莫小雪目光无神,点了点头,然后走近他,突然也问了一句:“崇益弟弟,你们有没有诛灭妖道?” 王崇益“啊”了一声,正准备回答的时候,耳旁忽地响起一声洪亮嗓音:“禅光大师,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于是,众人目光一齐聚敛而去,朝着那边看去。只见玄智上前对着禅光行礼,彼此道起寒暄来。 禅光合什道:“老衲今日与孽畜了结前缘,希望各位不要掺和其中,这是我与怪物之间的事情,还望大家理解。”玄智怔了怔,随即道:“大师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我相识一场,曾经在海峡洞之中共同大战此怪,救助莫公子。如今天下浩劫动荡,正需要我们佛道两家联手方可克敌,大师岂能......” 说到一半,唐仲忽然上前,朝着禅光道:“大师,既然你有心点化师弟,可曾知道此怪将师父和师弟怂恿至此,为的就是让他们父子二人残杀,这种居心,实在令人发指。如果您真有心救助小峰的话,就请我们帮助一二,略尽绵力吧!”声落,唐仲走上前,对着饕餮喝道:“孽畜,你先前勾结妖道,偕同妖妇为恶,如今我们携手诛灭你,就请你速速束手就擒吧,也免得大师难以宽慰!” 饕餮上前一哼,道:“秃驴死活管我什么事情?我与道兄素来志同道合,并肩作战也是理所当然,应该的。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大可以和我较量。如今我已经练成曼陀罗诀,无所惧意。哼,来吧!”看来饕餮亦是仗势欺人,丝毫不将大家瞧在眼里了。 禅光震撼不已,随即恼怒,朝着饕餮佛法印去,喝道:“孽畜,看招!”声落,禅光驾起袈裟泛起的气云,袅袅袭向了饕餮。饕餮仰天狂啸一声,身体上面剧烈抖颤数下,像是抖水般,硕大的身躯幻出来一环环光芒。没多久,其面门渐渐印出一朵无形的曼陀罗花,沿着光芒之环不断扩大,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禅光凌空劈下一道雷闪,正是须弥神雷诀。神雷化为银剑,直接劈到了曼陀罗之上。两道强大的力量滞在半空,彼此不上不下。禅光目光冷湛,本来憨厚慈祥的神色中透出来几分杀气,令人瞥之经不住瑟瑟发抖。 “咔嚓!” 曼陀罗花化为足有百丈来高的巨大罗盘,花瓣绕着天地不断盘旋着。远远看着,像是一只巨大的碟子立在海面之上。可是,禅光的迅疾雷诀像是一股极强的力量摧残在上面,曼陀罗从中裂开。 同时,曼陀罗开裂,碎瓣四下飞散。其中一瓣在剧烈震撼力抛击之下,朝着禅光飞去。这一无形力量实在浑猛,迅疾躲过那是不可能。 王崇益、玄净、玄智以及唐仲等人纷纷上前去,朝着数个方向一起截住曼陀罗碎瓣。空中忽地爆开一声,响彻云霄,震撼天地。接着,众人身形纷纷弹回来。刚才他们一起过去化解曼陀罗余势,强混的力量撞在一起之后,迅速爆鸣开来。 借助此势,饕餮拔然而起,猛撞向了空中收敛佛法的禅光。禅光也没有闲着,见到饕餮不要命想着自己前来,嘴里厉喝:“孽畜,还要张狂!”声落,禅光已是将架起的袈裟抛了过去。袈裟如云,浑重有形,随着抛击之力,迅速砸向了饕餮。 饕餮身形虽然庞大,但是它深知弊端,是以快速化为一团肉球,在自身反弹之力蹦跳之下,蹿上老高。禅光仰天而望,手指捏住水瓶印契,法诀再次引出来。“喀喇!”空中又是一道雷闪,自苍穹之上,裂开数条银蛇之纹。 海面上,倒映着银蛇光芒,与天空辉映之下,将世界映得更加明亮。望日世人只道世间浑浊,今日一雷却完全改变了世界格局。 这时候,莫小峰忽地拔空而起,朝着饕餮飞去。他一直都在嫉恨着饕餮这头猛兽,多次不轨,对待自己心狠手辣。可恨的是,昙云那个妖道此刻不在这里,不然的话将二人一起诛杀在此。不过他飞出去没多久,莫桑松跟了上来。这一路来,莫桑松心中一直有愧。觉得莫小峰比起昙云和饕餮来,也是一个邪恶之人。 只不过没有人会知道他什么为恶,云天重之死,实在令人惋惜之余更增几分痛恨。面对着自己毕生志愿和祖训,莫桑松实在难以容纳他。 饕餮已经化为了一团肉球,四下崩弹着,难以捉摸。肉球之躯只有半个人那么大小,是以运行的时候极为迅疾,快如风袭,擦身即过。莫小峰尚未飞近,饕餮就飘走了。于是,莫小峰迈开轻功,迅疾穷追,如影随形。 眼看着饕餮就要灌入大海之中,遁逃而去。禅光知道,海峡洞乃是饕餮巢穴,如果令它遁去,想再去降服它,实在不容易。此间有着崂山、莫干山以及天宗诸多高手在此,大家互相协助,降服饕餮甚好。如果一旦入海的话,到时候想要降服它,只怕唯有依靠一己之力了。 不过,不经禅光召唤,其他人已是纷纷动了起来。出了适才对付王玄时受伤熟人除外,莫桑松、王崇益、唐仲、灵鸠加上何筑等人随着莫小峰一并,一起朝着大海入海处截取,硬是断掉饕餮退路。 这一下,饕餮恼怒不已,忽地咆哮怒叫,又复化为了巨大兽躯,折回空中,腾起无尽烟雾,雾中带火,弥空焚烧不已。莫小峰冲在最前头,直接迎击饕餮来势,丝毫不加退避。猛然间,他将双臂伸展开来,准备运筹而出“九幽晶焰”,和饕餮抗争到底。 渐渐地,顶门上那副血河图缓缓幻化出来,诸天神器一一悬挂空中,俱都是以血影汇聚而成。神器的力量,将莫小峰身形带起来,无形的衬托之力,悬浮身形。顶门三柄神剑,正是诸天神魔所用的天灵神剑、紫啸神剑以及紫影神剑三剑齐出,朝着饕餮双眼和脑门刺去。 空气中,弥散开来无尽的血腥,二十四神器在后,以其无形的力量驱驰着前面的三剑,力量像是江河湖海水量一起涌向浩渺的大海,吞噬着天地苍穹,一望无垠。不料,如此宏大力量,在旁人看来那是绝无一失的,但是到了饕餮身前,陡然间被一朵幻化光芒的曼陀罗花阻挡住。诸天神器像是被城墙挡住的箭矢,停滞不前。虽然深嵌花蕊之中,却没有余力再行突进。 禅光心里莫名振喜,没想到莫小峰到了此刻想到的是替自己降服饕餮,实在令他倍感希望。上回在苗疆,莫小峰决然失言,本以为他就此堕入歧途,从此为恶背道,想不到今天居然了却苍生为重,锄魔惩奸。 一道神雷劈下,禅光身形陡然飘前而来,直接加在饕餮身前的曼陀罗之上。曼陀罗如同佛法般,无边无际,稳如泰山,即便如此迅疾浑猛的雷诀劈在上面,丝毫无动。王崇益、唐仲以及莫桑松无不震慑,此怪法力居然到了如此境界,倚着九天雷势,也是丝毫奈何不了他。 正自感叹中,曼陀罗上面嵌入的三柄神剑,忽然间破出,往着反方向回去,直接捣向了莫小峰这边。剑是他祭出去的,最后还是要祭回来,而且是物归原主,当真是未可厚非。只是莫小峰也没有想到,这一剑来得如此迅猛,而且向着自己。 三剑是以九幽晶焰之息凝成的,蚀血狠毒,一旦打在自己身上,只怕性命堪忧。莫小峰屏住呼吸,目光斜斜瞟了一下立在天母娘娘身畔的水芙蓉。似乎实在寻找百灵子般,可惜她不在此地。 难道,我真得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生命吗? 没想到饕餮会化解掉自己九幽晶焰力量,继而反诛自己,实在是意想不到。 “莫施主快快闪开!”禅光一声疾喝,人身已经过来,似乎要替莫小峰挡上一劫。只是这个过程实在太快,令得莫小峰来不及观看。袈裟和元神一起闪现,仿佛两个人叠影而来,挡住射来的三剑。 这一刻,莫小峰彻底惊呆了。在他印象当中,禅光与自己只不过素昧平生,可是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但这份恩惠却是难得。 眼前,海峡洞里头禅光对自己的几番肺腑之言,荡漾不绝。苗疆生死之间,崖边忠言之诉,一一浮现眼前。望着禅光被劲风鼓起来的袈裟,面目被狂风虬卷而起的须发,显得那般沧桑。 莫小峰怔怔望着他,似乎这一刻在对他诉说什么。没有来得及诉说出来,禅光忽然间仰面朝着自己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溅满脸颊。莫小峰惊呼一声,三只诸天神剑一一飞回来,猛然钉入禅光体内。 “禅光大师!” 刹那间,旁边的众人纷纷叫嚷起来。玄净更是按捺不住,几欲出手前去。可惜他适才深受王玄那一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莫桑松与唐仲已经挺身前来,跟着二人后面的就是王崇益了。三人纷沓而至,势如惊雷。饕餮伤到禅光之后,觉得今日已是大获全胜,没有必要再呆此处了。 “孽畜,休要离去!”莫桑松忽然断喝一声,长剑顺势袭来,凌空挽动剑花,银闪亮眼。饕餮陡然一瞥之下,却见身前,莫小峰已经抱起禅光受伤身体,望着大海孤岛之上坠落。于是,饕餮旋动身体,迈步疾走。 不料,何筑、莫小雪以及水芙蓉纷纷过来断后,硬是生生阻挡饕餮。没多久,经此耽搁,王崇益和莫桑松他们已经奔驰过来,左右朝着饕餮硕大身躯包抄而去。 “哼哼,你们这帮可恶的人类,与秃驴一起,屡屡算计于我。今天老秃驴就是你们的榜样,你们也是看到了。”声落,饕餮猛然一个响鼻,身前腾起巨大的气流,弥漫鼓动。那是一股极强的力量,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贸然前驰。 王崇益仰天引动法诀,准备吸纳九阳神气,和饕餮彻彻底底来个*肉搏。不料身形疾扑前去,被空中一道激射而来的血气挡了回去。(未完待续) 剑气血 莫桑松等人在旁边瞧得此景,纷纷纳罕。没多久,空中一声惊雷之音,对着他们咆哮:“哼哼,圣兄与贫道乃是铁臂腰杆,谁也休想伤害他的!”王崇益和唐仲均是震撼,此音不是发自别人,而是昙云。 听到昙云声音后,王崇益第一个震怒不已,仰望着苍穹断喝道:“妖道,你还敢过来!” “嘿嘿,乖徒儿,师父这么疼你,怎么舍得你一人留此被他人驱使利用了。还是乖乖跟着师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昙云厚颜无耻,端的恬不知耻。他和王崇益已是不共戴天,至此关头,居然还敢以师长相欺,实在是人不要脸,天下绝无其二。 “妖道,当年错放了你,以至于到如今莫某懊悔不已。饕餮乃是佛门重犯,逃去《诸天经卷》,祸害苍生。你也是修道中人,不持道授教已是枉为尊门,却不料你助纣为虐,实在令世人所不容!”莫桑松咆怒道,长剑指天,剑诀轻引而过,一道剑芒直射天空。 蓦地,空中骤然巨响,碎啸阵阵。 “喀喇”一声雷劈之音,昙云被剑芒触到,立马现出身形来。接着,众人眼前血芒大盛,猩红的光芒映亮了海天之间,红光之中包噬着昙云身体,悬在空中沉浮不定。 “嘿嘿,想不到那边结束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之后,此处又开始热闹起来。如此大显身手的环境,岂能够少了贫道!嘿嘿......”声落,昙云又复朝着王崇益望了望,脸色极为阴邪。 不过王崇益实在受不了昙云这副臭嘴脸,明明是他躲在暗处窥望,不敢出击,还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好像自己很是显赫,处处少不了他一样。既然如此,刚才在崂山海滨和王玄决斗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了。这回见到禅光被饕餮偷袭成功,居然趁机出来邀功。 于是,唐仲愤怒指责道:“妖道,你不要狐假虎威。今天我们正派尽皆聚集于此,你也休想称心得手!” “是吗?”昙云忍不住失声笑道,然后扫视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玄净等人,他们似乎都受了重创,而且都是正派中的中流人物。刚才一战,云天重被莫小峰诛杀,百里江海也是丧身在王玄手上,可谓是千载难逢。此刻所剩下来的正派诸人,除了莫小峰和王崇益厉害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不堪一击。 纵然曾经不是莫桑松对手,但是今日也倒未必。于是,昙云放言大喊道:“来吧,贫道倒要领教一下你们后起之秀的威力。藉此,倒也可以试试我的‘噬血’之术。”说着,昙云已经毫不犹豫挺身而来,凌空荡扫拂尘。 唐仲和王崇益左右厉喝而起,两柄长剑分开刺来。昙云踏上饕餮背脊,坐于其上。此刻他俩已是配合默契,仿佛沙场之上的悍将般,所向披靡。饕餮庞大的体态,左右猛撞,无人可敌。 王崇益和唐仲俱都震慑饕餮厉害,再加上昙云驾驭其上,实在不敢贸然贪近。于是,二人各自运筹功力,一举扼住饕餮和昙云猖狂之势。没多久,王崇益已然是吸纳纯阳之气,天上九道惊雷之光沿着后背缓缓流入,锤化无穷。而王崇益本身在光芒疾电的吞没下,俨然化作为一尊塑像,披着神雷,徘徊不已。 唐仲则是捏紧剑诀,莫干剑陡然电闪,仿佛数条赤色的盘龙缠绕其上,长剑通体赤红,映亮着唐仲面颊,仿佛淬血般,令人不寒而栗。接着,唐仲仰天断喝一声,剑诀随着莫干剑剑炽冲击而出,此刻人剑合一,剑知主意,丝毫没有约束。 三道疾芒交织一起,自其接触中央地带,猛然爆炸起来。昙云坐在饕餮背脊之上,猛然震荡数下,摇摇欲坠。不料饕餮和他陡然分身而攻,左右攻击二人。饕餮恍如空中飘际浮云,迅驰如电,左右推动。在空中扯出来一条冗长的火影,盘旋着如同火箭筒。 昙云借助疾窜之力,身子轻飘如燕,拂尘荡出来一朵朵银云,穿梭来回唐仲与王崇益之间。二人也只敢直接对抗昙云,对于饕餮也只好极力避开。 眼看二人难以弹压局势,岛上面莫小峰忽地狂燥起来。望着饕餮血盆大口,像是冷不防间就要吞噬而人。莫小峰目光迷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饕餮将自己*上血池的那么一刹那。生命走向绝望的那一刻,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恐惧和无依?也许只有你手足颤抖,面对死亡的召唤之时,才是真正明白什么是生之绝望。 于是,莫小峰双目灌满猩红血色,龇牙咧嘴,恍如一头猛兽般,直接撞击向了空中披靡无敌的饕餮。 “小峰!” “莫公子!” “啊,当心啊!” 莫小雪、水芙蓉以及傅蓉等人,纷纷惊出声来,望着莫小峰茫然无惧的撞向饕餮,均是透出一身冷汗。他们都不希望莫小峰有所闪失,毕竟他能够明辨忠奸是非,也是了不得。只可惜,在众人的惊喊中,莫桑松忽然透出来锐亮的目光。 “小峰!”莫桑松心里暗暗呐喊一声,可是他已经难以自已,因为莫小峰此刻的凶神,倒是像极杀害云天重时候的那一幕。举目环望诸岛,一剑门众多弟子仰面望去,俱都瞧见了莫小峰凶煞模样。在他们心中,莫小峰那股令人厌憎仇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当然,莫桑松也瞧出来了,许多眼神中的怨毒和仇恨,巴不得一口吃掉他。 “轰!” 莫小峰凌空飘前,双臂已经运出“血河图”,诸天神器在此悬浮半空,弥盖门前硕大的视野。放眼一望,好像碧海辽源之上,二十多样神兵利器纷纷涌来,不止息得往着饕餮铺盖压去。那股强势令得旁观者也是喘息不已,似乎生恐下一刻难再呼吸,所以此刻多多储藏氧气,免得待会儿过犹不及。 “莫小峰,想不到你居然去暗投明,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哼哼,看来你和莫桑松之间真的是父子情深啊!”声落,饕餮已然巨山般崩塌而来,硕大身躯凌空堆垒而来。 眼前,莫小峰分明看到了许多影子在饕餮身上掠过。满是熟悉和陌生错杂,无形的嗜杀力和诱惑力,使他渐渐丧失心智,只觉得非要得到她,才是这辈子最为开心的事情。但是饕餮的出现,仿佛将稍纵得手的梦想和希冀撕得粉碎。于是,莫小峰在此感受到了血的教训和浓郁,全力推出血河图,直接撞响了饕餮面门。 空中轰然一声,饕餮身前的曼陀罗开始绽放,与血河图滞在半空,彼此停歇不前。负伤落在孤岛上面的禅光支撑身子,仰望着这一刻,心情刹那间凝固了。 眼下是抓取饕餮大好良机,就算今日就此殒命,也是无怨无悔。一个人在外面,追求久了,总想着有朝一日回家。离开须弥山一千载,岁月悠悠,人事变迁。昔日的禅光,似乎暴戾残杀,虽入佛门,不减戾气。 想到了这里,禅光觉得该是自己和饕餮摊派的时刻了。艰难拔起身体,禅光坐于孤岛之上,身体端枯,面容憔悴。适才一番重创后,背脊上面被诸天神器钉下的血痕,依旧汩汩淌着血液,侵染袈裟。 禅光面色镇定慈祥,充分显现出来他是一位得道高僧,心肠慈善。这个世上,似乎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屡屡得势。就像当年莫桑松放过昙云,想不到今天令他卷土重来,反而欺压其上。佛门素来感化世人,劝道他们脱离苦海。想不到时至今日,自己跌入了偌大苦海,泥足深陷。 莫桑松忽地瞥见禅光有异,立刻上前准备扶起她。不料禅光摆了摆手,道:“劫数难逃,一切缘法上天皆有定数。老衲无颜面对佛祖,唯有杀身成仁。”声毕,禅光胸前结成莲花印,佛光映照身体。 然后朦胧之中可以见到佛光逐渐暗淡下来,而他的身体依旧磐坐如故。天上无风劈下数道闪雷,顶在禅光脑门上。闪雷游走其身,突然曝亮起来。 忽地,禅光法眼大开,双手合什前冲,一道如电般的疾雷劈向了远方。那边,正是莫小峰和饕餮斗得天翻地覆,曼陀罗和血河图顶在空中,彼此相持不下。莫小峰尽出全力,可是依旧难以摄住饕餮凌厉攻势。曼陀罗越来越大,逐渐盖过了血河图,悬空宛若一轮巨大的圆盘,法力无形湛射开来,旁边的炽芒更似眼光般灼眼,让人莫敢直视。 就在二者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疾雷劈过,打在曼陀罗上面。圆盘像是受到了巨大冲击力,浑然晃动不已,凌空抖了抖。接着,莫小峰的血河图硬是被退了回来,身子跟着带动,猛烈撤回。 但是疾雷劈碎曼陀罗后,其余势冲击到了莫小峰身畔,躲犹不及。一时间,曼陀罗碎芒激射而来,正好抛到了莫小峰胸口之间。感觉剧烈震颤后,莫小峰难以忍耐痛楚的感觉,眼瞳迷蒙,仿佛模糊了视线。这种空荡的感觉,很像当初在噬血幽洞里面时候的经历。 莫非,自己又要濒临垂死之间? 莫小峰实在不敢相信,今天再次丧命在饕餮攻击下。耳畔,水芙蓉的惊叫声,以及莫小雪的哀痛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在向自己证明,这两个女子才是自己这辈子最值得守候等待的女子。 “姐姐!” “水姑娘!” 恍惚间,莫小峰如梦方醒,诸多记忆,温暖,缱绻以及决别纷纷回忆起来。 “峰儿!” 好像是父亲的声音。那个曾经躺在床上,呕血不止的少年,被人遗弃还是自我遗弃?莫小峰满脸尽是迷茫。目光触及处,瞥向了莫桑松。可是莫桑松的记忆已渐模糊,唯有岁月在诉说,那些老生常谈,督促自己勤加练习剑术的老人,已不复已往肃然严厉。 “嗷!” 饕餮的一声震天阶巨响,又将莫小峰从清晰的回忆当中召唤出来。仿佛一个身处美梦的幻想者,被人无意惊醒。那种恼怒痛恨的心情油然而生,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厉啸,血息之气化为神器,沿着莫小峰手臂牵引之下,疾速洒向了天空。诸天神器迅即无匹,满空穿梭着留下血芒,映在海面之上,仿佛万千舳舻,顺流而上。随着神雷诀一起,糅合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饕餮忽然间一声哀嚎,被两股强烈的力量冲击着,仰天喷出一口兽血。空中,稀里哗啦依稀可听,仿佛在刮着血雨。 众人纷纷大骇,均是仰望着空中饕餮。 神雷诀和神器一并前去,力量大得惊人。雷闪之中映照着兵器,电光游走其上,仿佛彼此闪耀辉映,幻出来一环环光芒。血亮凶煞的兵器,被无形力量驱驰着,纷纷刺入饕餮体内。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就这么死亡的!”饕餮不敢相信,内心阵阵挣扎着,因为他不想就这么离开人世。 对了,我的曼陀罗诀已经练到了极致,终于找到了一门克制九幽晶焰的功法了,我是天下无敌。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承受这个天下无敌了。因为诸天在刺入他体内那一刹那,也在告诉他:你完了,彻底完了! “嗷!” 饕餮仰天一声哀嚎,好像远古恐龙被诛杀的撕裂之声,令人听了以后心胸震裂般。不过饕餮仰翻之际,仍然撑起一口恶气,朝着枯坐于孤岛上的禅光瞥了瞥。这个老和尚追了自己千百年,如今重创于他,想不临死之间,居然堕其手下。想到了这里,饕餮心有不甘,想不到大功祭成,还是免不了被其诛杀一命。 不过禅光不是这么想的,总算告慰须弥佛祖,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可以梦归故里,衣锦还乡了。于是,憨然闭上眼睛,等待着坐化西天。(未完待续) 身刻经卷 可惜他突然想到了《诸天经卷》和血河图藏匿之处,奋然拔地而起,祭出体内最后一股涅槃之力。而几乎也就在同时,莫小峰、王崇益以及唐仲三人一起挺身过来,朝着大创将死的饕餮三方飘去,各个击破。 昙云见饕餮受到致死打击,已是刻不容缓。没有了饕餮,他也是难成气候,念及此,昙云毫不犹豫朝着三人截击而去。莫小峰凌空摆动身形,陡然遭到昙云袭击,怒不可遏,猛然一声嘶号,双臂击出去,划开一道血弧。那副混凝而成的图案,泛着血雾之气,不断对着昙云扩散而去。 紧接着,王崇益和唐仲左右开弓,双剑左右联合,扼其左右胁。莫干剑剑锋如雷,划空一声破啸之音,带起劲风。长剑出来,银星崩冒,令人辟易。王崇益九大纯阳之气化剑,更是登峰造极,指尖轻轻弹动,无形利剑出来,擦破长空,带起火花。 这一下,昙云已是三足鼎立之势包抄的密不透风,动辄得咎。眼看想要救助饕餮亦是成了泥菩萨过江之势,唯有自保,顾不得他人了。于是,昙云朝着饕餮呐喊一声:“圣兄,贫道不能够和你共患难了。今日一战或许会命丧正派之手,但请你不要责怪贫道未能够全力营救。” 声落,昙云挥动拂尘,带起身体望着一边遁去,准备就此遁逃。空中,骤然一声断喝:“妖道,哪里去!”闻声顾盼,却是莫桑松挺剑冲击而来。于是,昙云顾不得疾速遁逃,回荡拂尘,予以化解一二,体自身缓一缓。不料,王崇益、唐仲和莫小峰三人欺身过来,各自出击。 昙云暗自叫苦不迭,只怕今日有意遁去,他人不给分毫缝隙可乘。在回望空中饕餮,其身已成败局,只怕难以对抗禅光最后致命一击了。“莫桑松,想不到二十年前你赢了,二十年后,还是你赢了。贫道死不足惜,今生、来生都不会放过你。”声落,昙云微微有着想要闭上眼睛,准备誓死一战。 “轰!” 空中突然爆炸起来,恍如惊雷坠地。禅光的须弥神雷诀又一次全力祭出,凌空掣出一条长长裂纹,劈向了饕餮背脊。此刻的饕餮,已是油尽灯枯,想要躲避也是来不及了。只可惜它适才已经遭受到了重创,这一击更是挫得惊人,想要顽抗,居然丝毫提不起力量来。 于是,饕餮决心使出玉石俱焚之策,大家索性来个同归于尽。 饕餮以肉身化作曼陀罗,紫气顶门为花蕊中心,往着四面绽放花瓣,煞光耀眼,一叶叶朵瓣已是包含着凌厉的光芒,像是如日般此言,万道血红之芒朝着四面射出来。 刹那间,岛上、空中、海面之上的群雄,稍稍抵挡不住的人,均是发出痛苦挣扎的声音。而到了最后,就连功力深厚的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玄智等人无不感到胸口窒闷。那道道光芒仿佛万剑穿心,令人呼吸将要滞住。 禅光飘起他那袅袅如云的袈裟僧袍,凌空撑起来一座硕大的蒙古包,徐徐上升着。望着眼前巨大光芒下掩盖的曼陀罗,怆然失色。曼陀罗乃是须弥山花王,如今变成了带刺玫瑰,甚至于比之更加为害于人的毒物,肆掠着天海之间。 曼陀罗的记忆,忽然间泛起了莫小峰诸多回眸之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进攻昙云的身子,蓦然间祭了回来。望着万道刺眼的光芒,透过其似乎看到了太多事情的本质。同样,曼陀罗祭祀之下,居然掩藏着那么多亡灵。他们和自己一样,心存怨念。可惜他们跌入九幽阎罗,已经无法出世索取。 而自己呢?至今尚存留人间,比之他们要幸运多少倍。 “杀杀杀!”“杀杀杀!” 莫小峰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是一张血河之图,那里头漂浮荡漾着无数灵魂之血,好像他也看到了自己在流血。不能够放过他,不然的话我也会想这些亡灵一般,永远跌入九幽阎罗,往生无机再回尘间。 于是,一切仇恨、伤痛、无奈、寂寞、忧虑加上落魄,纷纷涌上来。心血狂涌,涌上来的不再是心血,而是怒潮。令自己痛苦失落的狂潮,令自己丧失人生诸多的狂潮,令自己跌落人生基层的狂潮。 此刻,他想要解脱的不是痛苦,而是认同,所有人的认同。这一刹那,莫小峰完全疯狂了,就像他曾经急切渴望血腥一样,无可阻碍。 “嚎!” 恍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带着往前不断飘际浩渺的血河图,莫小峰冲出去了。身后,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红芒,恍如血影。那是曾经留下的血,在给自己铺路。 莫桑松、禅光、昙云、水芙蓉、王崇益以及莫小雪等,均是瞧出来了莫小峰那癫狂无忌的性子,就像当初在莫干山上,或是苗疆的时候,那个疯狂嗜血的少年。 饕餮本来在空中被神雷诀镇住,忽然再遭强敌惊悸,已是心力交瘁,料知今日必死无疑。想不到禅光秃驴到了临死之际,还是要拉着自己一起下葬。不过,能够死在他手中,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想不到与他结下千年之源,最终在此化解。可惜的是,朝闻夕死。饕餮没有圣人的豁达,觉得曼陀罗诀既然祭成,那么就要风靡良久。可惜,这个愿望破灭。 “莫施主,你不要过来。老衲誓死与此怪已决生死,你不要再起杀孽。记得老衲曾经多次对你提及的话,万事随缘而化,不可强执!”声落,禅光凌空陡然驾起袈裟,随即旋动,恍如一朵疾速偏转的浓云,夹着强浑力量朝着空中六合方向肆意碰击猛撞。 不过,禅光身遭祭起的佛门斗气,黄光润润,一直都像是保护伞在护住自己。莫小峰抬眼望了望,随后对着饕餮断喝:“怪物,当初是你把我*下血池的!”此刻,莫小峰似乎已经有了意识,那些事情慢慢随着曼陀罗的绽放,花开花谢。 禅光陡然间定下身子,盘桓四周。“对了,《诸天经卷》和血河图呢?难道还在海底不成?”于是,禅光捏住佛法印契,朝着绽放曼陀罗的饕餮喝道:“孽畜,经卷和血图在哪里?” 饕餮借助曼陀罗之光,传出来一声,此音恍如隔世,听在耳中,大有萦绕盘桓之势。“嘿嘿,死秃。既然你誓死诛灭我,那么你也休想取得所要的东西,就让他们随我一起化为烟灰吧!” 禅光大为失意,不料到了这个关头,饕餮居然还有威胁自己的一手,只是这一点他事先没有考虑到。不料被禅光一提起,倒是想到了禅光此番千年来的目的,不正是夺回经卷和血图吗? 这么多年来,血河图出现尘间,令得苗疆突起“噬血”祭祀之术,邪魔外道纷纷效仿,尘间出现太多太多与血相关魔功。这就是诸天浩劫,荡然三界。“嘿嘿,莫小峰,你还能够记起来这些,果然意志坚定。只可惜秃驴一死,这辈子你都想再翻身了。”饕餮阴笑一声,然后继续推动着曼陀罗,朝着禅光撞来。 禅光立定空中,分明感触到了撞击而来的不光是饕餮身体,就连那多虚无缥缈的曼陀罗也过来了。这一力道实在强浑,只怕片刻之间难以化解。再加上刚才重创在身,更是不敢想象。于是,禅光目光扫向了旁边的莫小峰,只见他此刻双眼猩红依旧,望着饕餮身前的曼陀罗,几乎就要湍涌而出。 禅光一声疾喝,身子凌空拔起来,视死如归朝着饕餮驰去。他手捏佛印,身上黄芒依旧盘绕不走,一直送到了曼陀罗前面,仍然不辍。而此时,莫小峰已是将血河图阵图迎上去,与曼陀罗重合在了一起。 片息,天空一片祥和宁静。好像天地阴阳在这一刻交合,前所未有的宁静笼罩着大地蓝天,令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且就连海面仿佛也是没了波纹涛息,都在静静感触这一刻的宁静。 所有人,目光一齐聚集到了半空。他们很想知道曼陀罗和血河图撞击到了一块儿会发生什么事情,究竟是一声爆炸还是融合。 微风徐来,掠过海面。 众人俱都屏住呼吸,因为他们开始感触到了。适才片息宁静只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而已,这一刻开始,终究暴露出来。 “噗!” 空中仿佛一朵彩云生起,七色绚丽。海天被映成彩色,众人面颊衣襟无不化为彩色,唯有莫小峰的面颊,猩红如故。只是在彩光辉映之下,更加变本加厉。接着,莫小峰双掌左右引动,血弧再次溅出来,直接冲向了曼陀罗。 血河图本来就已经和曼陀罗爆炸绽放开来,再补上九幽晶焰,更是如虎添翼、弥补不足。本来绚丽七色的色彩光芒,渐渐化为淡色,仿佛彩虹逝去。而此刻,饕餮本身发生了奇怪变化,通体呈现出来古朴的经卷模样。仿佛诸天经卷文字化为了无形透明的之物,绕在其身体上,泛着黄润润光芒,让人瞥见以后,佛光映体。 “诸天经卷?”禅光嘴角渗出微微血丝,居然瞥见了如此怪异之事。想不到诸天经卷居然在饕餮身上,一携带着。不过禅光渐渐发觉到了,原来此怪早已经将经卷镌刻到了身体上面,烙在躯体上面。无外乎这么多次了,每次遇到此怪,都是难以发觉出来经卷所在之处,原来是镌刻到了其身体上。 “咦?那是什么东西?”玄净为首的群雄纷纷瞧见了此等怪异之事,怎么饕餮的身上会发出来经文般的光芒。不过瞧着禅光惊异眼神,他们似乎渐渐明白,诸天经卷已经刻在了饕餮身上。 禅光憨然合什,双目微微闭上,道:“孽畜,你究竟将经卷和血河图弄到了哪里去?”饕餮垂死挣扎间,淋漓而笑,道:“血河图永远都不能再现了。当初在铸就血河池的时候,此图就已经被毁。嘿嘿,天下之间,出了我以外再无第二人可以铸就血河池了。因为铸就的方法和步骤都在我的脑海里面,无人可以破解!”声落,饕餮种种一个响鼻。不料气息不匀,硬是喷出血雾来。 莫小峰凌然而前,直接面对着饕餮,喝道:“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声落,双臂又将扬动起来。“嘿嘿,莫小峰,你不觉得应该感激我吗?没有我的话,你的九幽晶焰如何锤炼的出来?”饕餮大是得意,仿佛莫小峰今天下场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反而是他的幸运。 “我不觉得,你让我失去了太多东西!”莫小峰厉喝一声,随即不语。然后,望着禅光,目光怔怔不知所语。禅光已被诸天神器折回误伤,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弧蚀痕,袈裟破败,翻出来内衣,微微染上血渍。 莫小峰不由得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禅光对视着饕餮,久久不语。 “什么?”阳关和乾谦商说均是震撼,纷纷忆起当初他们一起前去海峡洞救莫小雪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在血池底寻找到了莫小峰。晶焰退去,露出洞天。想不到是因为莫小峰被血焰侵蚀,才会落至今天下场。当然这一点莫小雪也开始明白了,双眼瞪大,望着空中悬浮在饕餮身前的莫小峰,几乎说不出来话语。 而如此同时,玄净和玄智望着一旁的莫桑松,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莫小峰伤人作恶,全部出自身不由己,神智被邪戾凶煞之气控制,并非其本愿。可是一剑门众弟子在此,他们岂会就此善罢甘休。 还有王崇益,虽然他不计较莫小峰之过,可是莫桑松会这么算了吗?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绪,莫干山上面那些啃噬的白骨森森,依旧在召唤、哭诉、哀嚎着,死的积怨。 莫小峰忽地望着禅光,目光疾扫而至,疾声道:“大师,承蒙您先前诸般点化,弟子无缘皈依佛门,只求舍身取义。”声落,居然再次冲向了饕餮。禅光还来不及喊出一声,却见血芒之影消失在眼前,湮灭进了曼陀罗之光。(未完待续) 诸天轮回 饕餮使出最后一口力气,决然截住莫小峰。只可惜它心中不畅,诸天经卷最后要随着自己一起堕入阎罗,不知道下辈子是否还能够有缘与它共度。 血花崩冒,空中红芒大盛。曼陀罗恍如螺旋桨般疾速旋转着,将血河图中推来的诸般诸天神器全部送了过来,气势*人。莫小峰分明感触到了,在诸天经卷熏陶之下,无形力量使得自己有了握住神器的感触。 难道是诸天经卷中的奥义在给自己灌顶吗?为什么多年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着自己全身,仿佛有着一股无形力量在召唤自己,紧紧握住它们,一举斩杀恶魔。佛的普度感化,让他此时此刻明白从前所为,多有罪孽。那些别自己无辜丧命的亡灵们,在九幽晶焰之中挣扎着,难以涌出来。 莫桑松望着莫小峰决然前去的背影,忽然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苦惧。他心里面牵挂着莫小峰,可是正义里面却又难以容纳他。这是有生之中最为矛盾和冲突的时刻,令自己无法抉择。 禅光望着血弧光芒,知道莫小峰这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随着曼陀罗花案渐渐聚敛,异域呈现出极度空间来。莫小峰和饕餮一起消逝在了眼前,苍穹上忽然开了一道破口,随后合拢,只是合拢速度极为缓慢。 一时间,众人纷纷狂热。昙云见到形势有变,当先冲进异域破口之处,身形消失不见。王崇益、唐仲、莫桑松以及剑气宗诸人,纷纷跟着进去。禅光望着此间怪朴之事,也是毫不犹豫,挺身拔然而起,直接冲进了异域破口。 随着闭合嘎然而起的光芒之声,破口刹那间阖上。外头,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阿慧均是惊诧不已,嘴巴难以合拢。他们实难相信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怪朴之事。只可惜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念及适才重创与王玄,是以不敢妄自前去。 阿慧则是呼唤一声,毕竟唐仲进去了,这一去归来已成未知之数,实在不好预料。忽然间,阿慧倒是想起了圣祖娘娘,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适才被他们追击,已经和昙云走散,而今在此遇到了昙云,却没有遇到她,实在令人忧心。 忽然发现了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投来了奇异目光,似乎对自己仍旧存有芥蒂。可是此刻唐仲不在这里了,没有人再给自己出面洗清嫌隙了。不过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虽然因她想到了圣祖娘娘,但也没有过分强制胁迫,只是冷冷望了她一眼,然后纷纷朝着苍穹望去。 身畔,陆吾神一声长啸哀嚎。 金灿灿的山峦,直入云霄。 异域空间里头,似乎不类人界。似乎遍山是金,令人心驰神往。只是此刻无人知道,究竟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会突然带着莫小峰和饕餮进来。 峻拔山峰,飘渺着数道身影,又似那诸天众仙图。忽然间,金山之上,饕餮和莫小峰同时出现。另外,在山的巅峰,飘渺着一袭金黄的袈裟,与山之金色辉映之下,显得异常耀眼灼人。一时间,众人纷纷栖身山峰,似乎都在准备观看着接下来一轮轮的精彩。 “澄静大师?” 远处是莫桑松一声疾喊,接下来身后的何筑、阳关以及乾谦无不纳罕。这不正是当初一同前往苗疆荡灭噬血邪教和灵蛇窟的须弥山佛陀吗。此僧人外貌酷似禅光,当然他的神情矍铄,比之终日郁郁,似不不得志的禅光要显得阳光向上,佛光普照。 莫桑松最先上前,对着山巅僧人拜谒道:“澄静大师,我们好久不见!”对面的澄静憨然而笑,合什还礼道:“莫剑祖,老衲今番前来,是为了迎接须弥山千年圣僧禅光大师回山的,不料在此遇你等,实乃三生有幸!” 王崇益、唐仲以及莫小雪等人都不曾见过澄静大师,一时间纷纷好奇。他们本来就对眼前这个奇异空间感到玄妙,如今又被吸进来,更添几分惊异之心。似乎眼前的澄静大师就像那佛画中的如来佛祖、弥勒佛般,佛光斗气,笼罩身体,久久无能拭去。 不过,水芙蓉却一直在盯着莫小峰背影。望着他身在远处,与那饕餮构成对立之势。她生怕莫小峰将有所性命之忧,到时候自己难以再生存下去。为了莫小峰,如今的她可以为之去死,毫无顾忌。 “嘿嘿,老秃驴,想不到二十年后,我们还能再见?”昙云浮动拂尘,身形渐渐瞟到了金山之巅,与澄静大师对望。然后昙云接近饕餮身体,见它此刻快要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看来是不行了。不过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面遇到了曾经的大对头,澄静大师。本来以为进来之后,可以联合饕餮一起干掉这些人,不料大大出乎自己意料。 澄静大师陡然肃色,喝道:“妖道,当年莫剑祖宽厚容让于你,想不到你依旧不改劣性。阿弥陀佛,老衲今日也要破例大开杀戒了。”声毕,挥袖就是一道电闪,自金山之巅扯了过来,直接劈劈打在昙云身上。 “啊!”昙云陡然一声惊叫,道袍焦枯,已是被雷光灼身,满面黑灰。这一下,昙云知道了厉害。可是他妄图着寻找突破口,准备就此遁去。 不料,澄静大师当先开口道:“妖道,哪里去!你祭炼噬血祭祀之术,祸害苍生,破坏三界六道秩序,如今天下群魔云集,为害尘间,此等罪孽,就是诛杀你一百次也不足以弥补过失。”声落,澄静大师又是一道雷闪劈过,直接打在了昙云身上。 昙云连躲带逃,可惜感觉这里像是个真空密罩,似乎澄静大师早有布置,为的就是自己和饕餮上钩。随着一声电哧,昙云坠落而下,掉进金山深谷。 正在和莫小峰突进的饕餮,蓦然收敛起身前曼陀罗,往着山谷跌去,准备带着昙云托起来救他一险。莫小峰陡然怒瞪,立刻随身下落,追向了二人。水芙蓉忽然扑到了山沿边,对着山谷下哭泣道:“莫小峰,莫小峰......” 莫小雪跟着也过来了,顾不得莫桑松再三扯劝,直接迈向了山沿,望着渐渐消小的影子,大哭不已。她和莫小峰自幼姊弟情深,没想到这时候莫小峰居然提前离开自己。她不敢相信,可是事实近在眼前,无可虚相而言。 “阿弥陀佛,老衲本意是想就此诛灭妖道,想不到孽畜临此自身难保之际还要挺身而救,实乃令人痛心疾首。”澄静大师说完,朝着禅光瞥去。然后又道:“禅光圣僧,随我一同回去须弥山吧?”禅光不语,枯坐金山一峰,端然合什,默默道:“贫僧大劫未过,不想累积他人。如今饕餮未除,更怕将来再起浩劫,贫僧去也!” 声落,禅光忽地拔然而起,直接朝着山谷间坠去。莫桑松、玄净以及唐仲等人纷纷大喊一声:“禅光大师!”而王崇益已经挺身前去,就差直坠山谷了。望着金黄灿灿的山谷,仿佛佛光在下面放射着什么,映得面颊金纸蜡黄。 “禅光大师!”王崇益自言自语道,毕竟禅光曾经对缙云门有过恩惠。只是当初自己懵懂无知,更是人们眼中无名小卒一个,谁会注意自己。“王公子,你不要伤心。”身后,莫桑松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随后望着莫小峰坠下去的身影,目光坚定。 就在这时候,澄静大师佛面印体,跟着禅光大师下去的身形,直坠山谷之间。此刻,众人纷纷骇然。也就在大家无所注意的时候,莫小雪和水芙蓉同时义无反顾的坠下去。 “雪儿!” “小雪!” “雪姐姐!” “水姑娘!” 数声跌喊交织一起,他们的心绪完全显出来焦心凄苦的表情。可惜这一骤变实在来得太过仓促,谁会想到了?王崇益和唐仲纷纷上前,却被身后莫桑松等人拉住。 “师父,小雪掉下去了,您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唐仲忽地顶撞一句,因为他是在看不过去。只可惜莫桑松回报给自己的仅只是冷漠的表情,让自己心胸为之一冷。就连师父都可以这般看得开,自己还有什么好忌讳。只是,师父到底在想什么? 随着重力一直下坠,莫小峰忽然仰面翱翔于金黄色的天地之间,一切变得轻渺,乾坤浩荡,原来不过如此而已。佛语有曰:“能于三界狱,勉出诸众生。”莫小峰感觉自己身飘如鸿,仿佛游离在二十四梵天之间,诸天轮回。 “水姑娘?”莫小峰蓦然间感到阵阵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水芙蓉会随着自己一起坠下去。他生之毕生为恶诸多,只怕父亲莫桑松再也不能够宽恕自己。为了弥补,甘愿随着饕餮一起,永堕阎罗,百世轮回,不得超生。 可是,朦胧中,那只素手纤腕,与自己紧紧握在一起。 “莫小峰,我永远不再离开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前世之因,今世之果。水芙蓉似乎在对自己说着,那股绵绵情意,油然流露而出,对着自己脉脉含笑。 上古灵兽饕餮,似乎在感知了欲界、色界以及五色界的冲荡,凝练了天、人、贵、畜、狱以及阿修罗的轮回。三界六道,诸般景象,一一呈现。原来,自己所祭的血河图和诸天经卷自其体内渐渐扩散开来。周身镌刻的经文像是从肉身之上脱落,开始望着无名天界冲去。 想不到,曾经诸多心血,而今在三界六道中尽数洗髓脱尘,百世更易。 “百妖群集,天降大劫!” 这八个大字,深深印在三界之间,仿佛在不断昭告诸天神魔鬼众,“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一切尽化为金灿灿光芒,仿佛佛陀降世而来,正在对众生宣法。 金灿灿山谷上面。 正当彼此揣测心绪之间,山谷之间陡然升起了数道影子。一时之间,立在山沿出的王崇益、唐仲以及莫桑松等人,纷纷震撼。只见跌连身起来六七道影芒。最现实莫小峰、水芙蓉和莫小雪,接下来饕餮和昙云。然后就是禅光和澄静了,他们一行越上来之后,空中金黄色和光芒猩红色的光芒错杂交织一起。 “嗷!” 饕餮忽然叫出一声来,对着金山谷壑之间悠远传出去,久久不绝。负伤待毙的饕餮,已是没有先前嚣张与凶猛,就连撕裂之声也变得不绝如缕。 “禅光大师!”玄净和玄智同时呼出声来,这是他们毕生见过最为佛法无边的一幕。从前只道修道之家,独步天下,没想到今日见了佛门之法,生出无尽惭色来。 禅光嘴角掠过一丝浅笑,望着澄静大师,端然枯立空中。再望了望足下飘渺而上的莫小峰,似乎有着未了的夙愿。可是他自知适才一番六道浩劫,已是油尽灯枯,无力从心。于是,深深对着澄静大师密音道:“老衲即要涅槃飞升,你我同出佛门,看在共同侍奉佛祖情分上,替我完成此番心愿......” “阿弥陀佛,众生皆有情。耳闻五音、眼观五色、舌染五味,劣其本性......”禅光身体之上开始泛出来无俦佛光斗气,像是橙色雾花般,袅袅环绕着,久久不绝。 澄静大师刚才与他一道在三界六道纵横畅游了一番,对于禅光心事,已然了若指掌。佛本秉心,无有不获。 “圣兄,我们赶紧趁此离开,禅光秃驴已是山穷水尽,油尽灯枯,此间你我最大,无人可敌。”昙云一声疾呼,纵然坐跨到了饕餮背脊之上,望着不知名色界遁去,准备逃之夭夭。 莫桑松、玄净以及王崇益纷纷动容,朝着昙云和饕餮迈去的地方,纷纷喝道:“妖道,休走!”昙云头也不回,心想今日若能够侥幸,百世轮回,命运之神,无可估量。(未完待续) 须弥化石 “不要放走妖道!”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出来一声,朝着他俩送了过去。刹那间,满空法器加上人影,纷纷荡漾过去。王崇益冲出一剑,直接送去老远,意图着一举打下来昙云。而澄静大师则是端出来一只金钵,不知道是不是他平素降妖所用之物,凌然盖向了远处疾奔的昙云和饕餮。 “噗!” 空中噗射下来一道金色光柱,想成了散射状,直接罩向了二人。远方,饕餮和昙云同时惊出一声来,蓦然间折回来,昙云扬起拂尘朝着金钵荡去。空中一声“铿锵”,两样法器一起撞击而出火星般的光芒。昙云身子猛烈一震,跌下了饕餮的背脊。 但是金钵里头的光芒依旧不减,想成了以饕餮和昙云二人为中心的光区,将外界一切不知名的斗气力量阻隔在外头,丝毫进不去。 就在这时候,一条身影趁机瞟了过去。站在身后的水芙蓉忽地喊了一句:“莫小峰!” 莫小峰没有回头,径直朝着饕餮疾扑而去,双臂在异域空间中荡漾出来,一道血弧,血河图凝然聚敛,展露而出诸天神器,二十四样,一一俱全。 禅光和澄静大师纷纷相顾,这也许真是莫小峰命运所在。不过在此,禅光还是瞄了莫桑松一眼,他很想知道接下来莫桑松会做什么。可是他明显感到了自己无法观看,命运之神在召唤着自己,不知道命归何方。 饕餮猛然回头,龇牙咧嘴朝着莫小峰袭来。面门的曼陀罗花纹,再一次绽放开来,莫小峰仰面击去,血河图和曼陀罗撞击到了一起,凌空爆炸开来。莫小峰身形往后退了很远,莫桑松和禅光一起前去接住他,悬空盘转了数下,最后各自勒住身形。 莫小峰遽然回眸,望着莫桑松那冰冷略带几番煞气的面孔。他已经知道了,该是父子对决抉择的时候了。 “呜!”禅光仰面喷出一口血来,溅冲老高。莫小峰忽觉面颊之上黏液溅满,怵然回过头来望着禅光枯然的面孔,面如蜡黄,色如纸灰,已是大创之际再造重创。莫小峰心绪万落,又是禅光舍生救了自己一险。这辈子,蒙受佛门圣僧太多恩惠,只能够说明自己与佛有缘。 莫小峰忽地陡转瞥视饕餮,仇恨交加。“吼!”一声血嘶般的厉吼,嗜杀心起,以意念控制住诸天神器。虽然神器血染,虚无缥缈,可是透过了层层血雾之后,莫小峰分明感触到了自己正在紧握诸天神器,力斩凶兽。 “禅光大师!”莫桑松忽地惊出一声来,立刻推开莫小峰身形,带着禅光飘离旁边。澄静大师迎上来,一袭袈裟落到了禅光身畔。“禅光圣僧,须弥山挂念你千百年了,佛祖正在众神殿等候于你。” 禅光面露慈色,憨然而笑,伸手微微探动,嘴里噙着血液,气若游丝,嗫嚅道:“我心愿未了,你们更将何去何从......”澄静大师微微颔首,望着莫桑松。莫桑松紧紧握住禅光手腕,感触着僧人千年的沧桑。 这时候,玄净和玄智纷纷赶了过来,一起蹲在禅光身躯左右,呼道:“禅光大师!”禅光嘴角一抹,微微笑了笑,然后对着澄静大师道:“大师,可否扶我起来一下?”澄静大师面露忧色,慢慢托起禅光背脊,将他端坐起来。 望着悠远的西方须弥山,透过世界的极致,仿佛佛门霞光透射苍穹只见,旭日自东方地平线升起那一刻,天地感受着佛光的普照,阳春布德泽。 佛偈:“” 忽然间,异域苍穹之上一道佛家真言融化成为咒语,一环环的光芒洒在禅光身体上面,映亮其本体,达到了佛家素闻的“真身不灭,元神不寄”。一座磐石展现出来,众人眼前一亮。 禅光身体坐化,涅槃飞升。一股浅淡的发光自其顶门窜出,袅袅望着天空上方飘去,虚无缥缈,无影无踪。原来,禅光已经达到了涅槃升仙的境界。眼前,展露而出一座磐石,泛着星星烁光,不止不灭...... “阿弥陀佛!”澄静大师闭目默哀一声,不过他确信,不久之后,他还是可以和禅光再度相遇。于是,澄静大师对着莫桑松道:“莫剑祖,老衲不能够再与你像从前那般共诛魔道了,不过饕餮乃是龙神之子,你们可以慎行。先行告辞。”声落,化作一道佛光飘渺不见了。 “轰!” 另外一边,王崇益和唐仲一起,伴随莫小峰左右,一起冲荡着饕餮。而昙云已是揪准了机会,往着一边遁逃。 玄净、玄智纷纷望了莫桑松一眼,似乎有所动静。莫桑松适才被禅光一幕和澄静大师一别,弄得神智混乱,尚未意识到眼前之境,忽然震悟过来,对着昙云断喝:“妖道,还想逃么?” 声吼断落,莫桑松漠然回转长剑,朝着昙云袭去。 “哼哼,莫桑松,想不到你我还能够再战。当日在苗疆和缙云门,都是你胜出,贫道大为不满,今天休想再赢得称心如意了!”昙云说时,疾挥了数下拂尘,荡起来一朵朵银云,刹那间,所有的力量不加滞留,尽数向着莫桑松扫去。 唐仲忽地折回身子,凌空将莫干剑抛向了师父,喊道:“师父,莫干剑只斩妖伏魔,此道甚于妖魔,实至名归。”莫桑松疾速对着唐仲唯唯一笑,随后厉喝声起,朝着昙云斗刺。莫干剑恍如星火出尘,立刻爆出来炽烈的火焰,直接燃烧了起来。 可惜莫桑松不想唐仲那样,天生的纯阳之体,不然的话配合莫干剑,想要诛灭昙云妖道,完全不需诸多周章。于是,莫桑松单掌祭出,荡开昙云拂尘。昙云凌空飘退身形,横亘拂尘与顶门之上,阻挡住莫桑松袭击而来的所有力量。 “仲儿,接剑!”莫桑松大喊一声,竟然又复将莫干剑抛给了唐仲。唐仲何等身为,悬空飘转身形,莫干剑射出来凌厉的剑芒,燃空爆鸣一声,闷音嗡嗡,久久不绝。这是人剑心灵相通的标志,天下之间,出了唐仲外,再无二人可以和莫干剑配合得如此默契,出神入化。 随着一声劲起,唐仲挥出莫干剑,迎面刺向了昙云。不过昙云以意念控制住拂尘,抛扬空中悬着,莫干剑丝毫难以再进。于是,二人僵持空中久久不绝。唐仲运力前驰,居然丝毫难进半分。不过昙云也没有好受的,他必须全力运动意念之力,浮走拂尘肯定要被昙云内力强震下来。到时候拂尘不保不说,自己没准还要殒命。 想到了这些,昙云突然爆喝一声,不遗余力的祭出血掌,噬血祭祀之法吟唱出来,妖魂的怨毒之气祭出来,满空召唤而出的阴魂,怨气冲天。唐仲唯恐中招,立刻回挽莫干剑,排出凌厉竹影,正是清凉剑法中的“天池伐竹”。 万道竹影凌空撑起来,形成了篱笆状,环绕起来,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无数竹影像是在自我编制,组合成为樊篱,立在前后左右挡住噬血的侵蚀之害。而噬血祭祀之法的冲荡力,每每到了唐仲身前,都会被无形竹影弹震回去。 眼看二人已是僵持不下,莫桑松目光不由得瞟向了远方的莫小峰。此刻,他正在和王崇益一道,全力抗拒着饕餮。 “峰儿,你不要责怪为父!今天你被二位大师洗礼、灌顶,可为父不能够大义灭亲的话,势必引得他人不满。昔日你罪孽深重,为父唯有杀身成仁了。”莫桑松微闭眼帘,心情骤然一落千丈。 “咔!” 莫小峰凝运着九幽晶焰之气,双臂畚张而出,左右俱是血雾之气。血雾化作极强的冲击波般,冲荡着身前由饕餮鼓出来的曼陀罗花阵。而王崇益这个时候,已是全力运筹他那天地九大纯阳之气,通体被光芒辉映,却是纯阳之气。 “莫小峰,来吧!你能够有今天成就,希望在你我对决之后,不要忘了我!”饕餮嘿嘿打了个响鼻,发自兽类嘴里,的确有着几分诡奇。不过令得听闻者,也不由得生出来几分恐惧。 莫小峰荡然无惧,身形立在空中,一动不动,直接和曼陀罗顶撞着。眼看九幽晶焰之气不断穿破在曼陀罗之上,可是对它毫发无损。于是,王崇益气贯双臂,凌然而出,前去就是一掌,朝着饕餮身前的曼陀罗袭去。 乍一看,还道王崇益不自量力,以其孱弱掌力想要镇住曼陀罗这等上古祭祀图案,岂非蚍蜉撼大树。不过王崇益掌力出击后,离身三丈远外凝然汇聚成为了极大的利剑,绕着身遭形成了刺团状,八面玲珑。原来王崇益这招正是攻守兼备,近身处以九阳神气斗气护体,远身处却是气剑凌厉盘绕,就算敌人再强,也不能够因此轻易突破伤到自己。反而言之,远身处的气剑像刺团一般,简直就是固若金汤,孰能直入。 “莫小峰,你要挺住!”水芙蓉咬了咬嘴唇,几乎咬破深处鲜血来。侧过脸来望了望身畔的莫小雪,知道他最关心自己的弟弟了,如果能够鼓动他的话,大家势必可以一起战败饕餮,替莫小峰化解几分凶险。 念及此,二人一起对望了一番,然后左右叱咤一声,呼出而前。“二位姑娘,不可莽撞!”玄净疾呼一声,不料动了真元,牵扯着胸口隐隐作痛,脸上扭过一丝痛楚的表情。 “小雪?”莫桑松惶恐不已,若有所思望着女儿前去的背影。不过他也没有迟疑,直接追了上去。水芙蓉和莫小雪也不顾及什么,一起冲到了莫小峰身前,左右出击,牵扯住曼陀罗一角。 “噗!” 曼陀罗湛出来无边血芒,水芙蓉和莫小雪应声而退,声落跌地,摔得口喷鲜血。这一下,莫小峰动楚几分。于是,神智稍加疏忽一番,胸口猛然遭创,硬是迫退,身前的九幽晶焰之气猛然缩回来,身子跟着退回来,摇摇欲坠。 王崇益独当一面,倍感吃力。不料空中忽地抛来三柄长剑,正是诸天神器中血染之剑。 “呃!” 饕餮仰天哀嚎,撕心裂肺。遍体经文骤然间全部想着外面冲出去。这些都是当年饕餮盗窃经卷时候苦心孤诣的心血,没想到一朝之间,全部化为了乌有。 那朵曼陀罗,随着饕餮的颓势,尽数消退回去。莫小峰的身影出现在了饕餮身前三丈开外。但是饕餮无力在望他一眼,今日已是连续两次遭遇诸天神器创伤,无力反搏。不久前的生死轮回和生死之间,如今成为了真实。 饕餮四蹄朝天,仰俯白肚。满空不断冒着经文,自其体上袅袅升向了天空,朝着悠远西方飘去。 那里,正是世界中心,须弥山!(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集 父子对决 曼陀罗灌顶 坠崖 此刻,众人一眼就瞥去,饕餮即将丧命此击。诸天经卷经文气息自其体上慢慢蒸腾而走,像是冒着热气的熟食开始冰冷。 刹那间,莫小峰双眼死死盯住饕餮体态,这个令他毕生命运改变的上古灵兽,站在眼前显得格外的扎眼。于是,莫小峰趁机上前补上一掌,将诸天神器再一次凝运推出,这次不仅仅是三剑,更有诸多兵器,它们全是怨血侵染。 瞬间所有的神器一起冲向了饕餮身体,气势无比宏大气吞。伴随着空中饕餮哀嚎之声,顿时爆炸开来。饕餮带着浓浓血水之气,凌空消散,无影无踪。 “自食其果,咎由自取!”莫小峰自言自语道,然后冷厉的目光再次扫向了昙云。昙云阵阵恐慌,双眼愣愣望着莫小峰,竟是露出来几分嬉皮笑脸之色。“莫兄弟,想不到你的功力如此厉害,贫道真是佩服不已。” “是吗?”莫小峰似乎不太嘉奖他的赞赏,反而一脸杀气。昙云瞥见后,浑身颤栗数下,然后定了定神,朝着莫桑松瞥去,忽然来了几分兴趣,指着他道:“莫兄弟,你忘了,你是我们少主啊?这个人,莫桑松可是大大魔头啊。你不杀他,他可是要杀你的。贫道念及曾经侍奉你麾下,这才好言奉劝,你可不要耽误了自己性命。” 莫小峰虽然知道父亲要惩处自己,但不是像昙云所说的那样。以前昙云似乎也拿过这种幌子来欺骗自己,不过如今他已经了解了许多事情。尤其是刚才在澄静大师的凝练的百世轮回、三界洗髓脱尘中,更是明白了许多事情。于是,断喝一声:“妖道,你还想蒙骗我到什么时候?” 昙云神色窘然,知道今日已是山穷水尽境地。于是,目光转向了莫桑松,对着他叫嚣道:“莫桑松,这就是你的作为吗?”莫桑松目光冷厉,沉了沉气,然后便问道:“什么?” 不料唐仲抢先一步上前,对着昙云喝道:“妖道,天要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偕同饕餮兽为恶,今日理应遭受天谴。” 接着王崇益挺身而前,指着昙云喝骂道:“屠门一仇,我毕生难忘。加上常师兄之死,今天你休想再逃。眼前每次都要孽畜助你脱险,今天断不容你!” “大家不要跟他啰嗦,早早解决了他!”玄智忽地大喝一声,可他自知真气不济,没能够出手。眼睛瞟向了王崇益和唐仲,希望二人能够下狠心。不过莫小雪和水芙蓉都是相对而望,在她俩心目中,昙云的确是个大大奸贼,如果不加以惩处,这辈子都是难以心安。 “嘿嘿,你们这帮年轻之辈,论资历也不够和我分庭抗礼!”昙云撒起泼来,但是他也知道今日无可避免要和他们一战。而且到时候自己的结局会很惨的,这也是情理之中。 “休得多言。他们不够,我总的够吧!”莫桑松忽地大喝一声,分明感触的出来他也是在强词夺理。 “好,你够。你确实够!不过,你敢单枪匹马和我在此一较高下吗?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莫桑松如今还有什么能耐敢和我较绝?”昙云一脸阴邪道,不怀好意。 唐仲、王崇益、水芙蓉以及莫小雪均是瞧得出来昙云心怀不轨。于是,他们一起瞧向了莫桑松,道:“师父(爹爹)三思啊!”莫桑松回过头来望着他们,阵阵感激,遂道:“你们放心吧。仲儿,把莫干剑给我!” 唐仲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唯有将手中的莫干剑抛给了师父,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等待着莫桑松的反应。莫桑松转过去对着昙云,断喝:“来吧!”昙云微微邪笑,然后迅疾挥动拂尘,捋须道:“莫桑松,你果然讲义气。不过这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缺陷。哼,今日你我在此一战,贫道还有一个要求......”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动楚。如果他的要求太过苛刻,只怕无人会答应,不过见到莫桑松一本真经,也就无人上前谴责。莫桑松缓缓上前,问道:“什么事情?”昙云拂尘挥手一扫,道:“如果我赢了,今日贫道大摇大摆走出去,你们谁也不许为难于我。嘿嘿,若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崇益挺身而前,欲要发怒,唐仲一把拉回他,在耳边嘀咕道:“王公子不要性急,你要相信家师的厉害!”王崇益慢慢退了回去,不再言语。不过他的眼神一刻也不肯离开莫桑松,希望他能够替自己手刃仇敌。 “哼哼,就算他们肯于放过你,还有我呢?”莫小峰忽地咆怒一声,对着昙云叱道。望着莫桑松,莫小峰心情沉重,可他知道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昙云也不理会莫小峰的叫嚣,只是盯着莫桑松,忽地道:“莫桑松,来吧!”声落,昙云叱咤而出,拂尘荡扫起来。 莫桑松左足鼎立,右足旋动,身形翩然而转。莫干剑凌空散出来的炽芒,化作排飞的竹影,凌厉无匹的撑起来,绕在周身盘桓着,恍如坚壁利盾。这只是守势,随着莫桑松剑影呼出,另外一只手辟出一道剑气,仰天疾喝阵阵,掌心幻出来凌厉的剑芒。 剑芒如电,裂开空气,朝着昙云迎面劈来。昙云也不迟疑,身子后退少许,随后拂尘倚靠肩头,单掌而前,浓郁血气开始弥散出来,正是噬血祭祀之术。一道侵蚀的血芒过来,竟是将莫桑松前推的剑芒无形腐蚀掉。空中两股力道交接中,瞬间化为乌有。 随着剧烈震颤,莫桑松和昙云均是后退了少许。不过莫桑松功力比较深厚,再加上莫干剑在后面筑起的樊篱,身子稍加动触,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昙云则不行了,连续后退了数丈远,借助拂尘的动荡之力,才算慢慢稳住身子。 莫小峰瞧在眼里暗暗惊心,想不到莫桑松功力如此制胜。不过他知道,昙云先前还是受了一定的伤创,不然的话莫桑松不会轻易战胜的。不过这还是令他堪忧,毕竟莫桑松剑术精湛,数度瞧见。于是,凝视着二人之间,看看他俩将孰胜孰输。 “莫桑松,多年不曾与你交手。今日淋漓一战,倒是叫贫道受教了,回到了二十年前。”昙云说了一声,脸上迅速划过阴霾之色。“嘿嘿,如果不是素来居心叵测的话,莫某就是天天陪你研习切磋,也是其乐融融。但是你我正邪互判,水火不容,这辈子想来是不可能了。” “嘿嘿,自古正邪不两立。果然不假,我们再行来过。”声落,昙云疾呼一身而出,拂尘直扫前去,袭向莫桑松剑阵。接着,昙云右臂重重一引而过,仰天呵斥一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忽地射来一道劲强的血弧力量,溅冲而出。 血弧如万千流矢,纷纷冲入剑阵。一时间,迎面而来的全是昙云的噬血祭祀之法召唤出来腐蚀之气。莫桑松眼看就要被湮灭于其中,已经是难以瞧清楚其本来面目。而在此刻,莫桑松陡然撑起万剑之阵,万剑归宗。空中倏然散开一把巨伞,万剑就是伞骨支撑,纷纷绕着莫桑松身体,形成了六合攻守之势。 昙云远远瞥见,知道就算自己祭祀之术再强浑,也是难以冲进其阵。于是二人的力道滞在空中,彼此都是难以进取。一时间,唐仲、王崇益以及莫小雪等人围在一边观看,纷纷拿捏一把冷汗。他们都是给莫桑松鼓劲,可惜眼前一幕决斗,是他们饱含的自信心开始减淡。 眼看昙云的血蚀之气源源不断过来,可惜莫桑松的剑阵无法前驰,之势留在原地,不断盘桓。任谁都是可以瞧得出来,过不了多久,等到莫桑松内力耗尽的时候,昙云绝对是长驱直入,遥遥领先。 好几次,唐仲都是想挺身而前。先前他还劝慰王崇益,如今自己却是第一个按捺不住。 “唐师兄,你说爹爹战胜得了这个道士吗?”莫小雪忽地在耳畔问了一句,双眼闪烁着期盼而又焦虑的目光。唐仲不语,也不望她。莫小雪独自苦苦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随后,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神,瞟向了王崇益。 “雪姐姐,你不必担心。我看莫老前辈不一定败阵下来。妖道屡屡降出来凌厉的噬血之力,只怕内力先空。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饶恕这个道士的。毕竟,他是我的弑父屠兄仇人。就算莫老前辈......”说到了一半,王崇益不再说了,而是狠狠盯着二人打斗。 莫小雪有意无意多望了他几眼,然后目光落在莫桑松和昙云身前不远处的莫小峰身上。此刻莫小峰已经瞧得入神,无人知道此刻他内心究竟在想着什么。一不小心,瞥到了水芙蓉脸上,此刻她正焦急的望着莫小峰,似乎有意前去。可是不知道她忌讳什么,迟迟未能前去。 于是,莫小雪微微叹了口气。水芙蓉觉察到了,调过脸来,问道:“莫姑娘,你怎么了?”被她一问,莫小雪凝视着她,缓缓之后方道:“我在担心小峰,不知道爹爹和他将要如何面对先前之事?” 其实水芙蓉何尝不是,这段时间来,他一直挂念着莫小峰。可是真正见到了他以后,又不知道如何主动找他。每次似乎都是错误时间,老天好像可以作弄自己,非得要自己饱尝之后,才能够和他正面而对。不过这次似乎又错过了,因为不久之后,莫桑松将要与他面临一场未知的决绝。 莫小峰注意到了水芙蓉和莫小雪投过来的目光,缓缓望了过去。二人纷纷动容,激动的望着他。可是莫小峰马上移开了眼神,似乎不意在她俩身上久待。没多久,目光再次转移到了二人身上。可是,莫小峰没有说话。 “噗!” 一声闷响,随着剑破苍穹之声,莫桑松人剑齐出,刺破血气,冲向了昙云。眼看刺中只差一毫之距,昙云忽地盘转拂尘,硬生生缠住莫干剑。 随后,二人四目眦裂对视,久久无所动静。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浓烈起来,充满杀气。莫桑松大氅无风自起,飘在半空,撑起来一座紫云。昙云须发虬卷,道袍恍如巨浪,一波波滚动,浑身迤逦而动。 微风拂过,听到的尽是衣襟猎猎之声,丝毫听不出来半点刀剑争鸣,但是那股肃杀之气无形弥漫开来,令人喘不过起来。 忽然间,莫小峰出击。他不加顾及适才昙云和莫桑松只见的约定,直接过来。飞在二人之间,莫小峰陡然翻动手腕,湛出来凌烈腐蚀的九幽晶焰之气。 “噼啪!”昙云背脊之上,忽地溅起血雾,穿体而过。剧烈喷溅之下,昙云身子不由自居晃了数下,口里面狂喷血液。莫桑松脸颊微微感到一丝冰凉,居然是昙云的血液溅到了自己脸上。 莫桑松目光稍转,瞥着昙云身后凶悍怨毒的莫小峰,眼神之中射出来的凶光,简直足以吞噬所有。昙云想要转过背来望着莫小雪,可惜他没有机会。远处王崇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长剑如龙入云,直接刺入其体内。 “你们、你们,卑鄙......”昙云最里头诉诸着,可是真气不匀,下面的话说不出来。 王崇益目光暴突望着昙云,道:“妖道,就算今日全天下放过你,可是我不会。你杀了我全家,灭了我缙云门一脉,今日也该偿还了。”说完,王崇益猛力一掌推出。空中昙云身形恍如落叶被秋风卷扫,慢慢坠落而下。 远方,只见金灿灿的山巅,一袭影子缓缓直往下落。昙云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模糊。许多曾经的记忆一一飘过脑海,像是一个个零碎的记忆碎片,残缺不全......(未完待续) 父子之战 莫小峰缓缓叹了口气,目光骤然低了下来。王崇益手握的长剑微微颤抖了数下,然后回撤。接着,他的目光扫在了莫桑松和莫小峰二人只见,来回盘桓。 “莫小峰,你也该面对自己的现实了吧!”莫桑松目光毫无表情望着他,慢慢走近而来。 “爹爹(师父)!”莫小雪、唐仲以及何筑等人纷纷喊出声息来,望着莫桑松抉择的眼神,无不骇然。其实这一刻大家都料想过,只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人们往往不愿意过早接受现实。 水芙蓉见莫桑松已经迈向莫小峰而去,她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即将面临而来。于是,毫不犹豫走上数步,对着莫桑松突然喊出一句话:“莫老前辈,你可不可以不要......”下面的话她是怎么样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知道,这是莫干山分内之事,就算自己再怎么强挽也是无济于事的。 最主要的一点她其实都明白,莫小峰这次所犯下的罪孽,就连身为其父的莫桑松也是无法容忍的,更别提自己了。不料莫桑松还是回头过来一瞥,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 水芙蓉幽怨望着他,随后目光落在了莫小峰身上。她很清楚莫小峰处境,只是不能够就这样的让他在自己面前被莫桑松正法或是诛杀。“您可不可以不要追究莫小峰先前的事情。我很明白莫公子心情,其实他......” “你不要说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宿命,终究是要解决的。水姑娘,承蒙错爱,可惜在下无福消受。”说完,莫小峰望了望莫桑松,目光坚定不移,稍后便道:“我知道自己所犯下罪孽已是触犯了正道宗旨。不过,如果你们觉得在下十恶不赦的话,大可以将我诛灭。在此之前,我仍旧有着小小请求。” 说完,莫小峰望着莫桑松,然后环扫了众人。他们当中大多都是目光迷茫焦急,似乎大有情意。莫小峰心情忽地阵阵激动,感觉人生至此已是知足了。最后他的目光扫向了王崇益,这个饱受自己摧残的少年,似乎目光中并没有太多对于自己的恨意。莫小峰微微而笑,随后闭上眼睛。 “莫小峰!”水芙蓉依旧喊出一声来,可惜他没有睁开眼睛。难道莫小峰真的是想以身谢罪吗?她真的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可是莫小峰漠然的表情是的自己倍加自信。 “爹爹,小峰好不容易回来我们身边,你怎么能够这样对他?我们一起出去对一剑门门下说清楚。我想相信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绝对不会为难小峰的。是不是啊,唐师兄。王公子,你说说,你现在已经不恨小峰了......”莫小雪声音开始哽咽,却无法得到任何人拥护,端的孤掌难鸣。 “小雪(雪姐姐)!”唐仲和王崇益纷纷叫出声来,可是他们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劝慰才好。于是,二人将目光移到了莫桑松身上,因为答案的关键就在莫桑松嘴中。莫桑松微微闭上眼睛,嘴里念了一句:“雪儿......”然后莫桑松目光如剑,迅速扫到了莫小峰身上,断喝:“来吧,莫小峰!” 莫小峰傲立半空,无风卷起鬓发,那是岁月蓬乱的鬓发,带着几分沧桑。跟着莫小峰衣襟尽数扬起来,在金黄山脉映衬之下,润润生光。身后撑起血色之光,与金黄色的光芒交织辉映在一起,显得异常恐惧。 “啊!”玄净、玄智以及王崇益纷纷惊出声息来,他们对于莫小峰出招可以说最是惊异。虽然王崇益数度与他交手,但是熟悉的感觉把他带进了曾经岁月,无法释怀。忽然间,眼前拂过来莫小雪略带哀怨的神色。王崇益默默埋下头,不做声。 “好一股血煞之气!莫小峰,你虽然身系莫干山,但是从今往后,老夫就要彻底根绝你与敝派之间的渊源。”声落,莫桑松从唐仲手里头迅速夺过莫干剑,拂刺而来。 莫桑松每次出言之际,都是如此泾渭分明,似乎莫小峰在他眼里不再是亲生儿子般,令人无不了然,他是决心置这份父子之情于不顾。但是任何人都不是铁石心肠,更何况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莫小峰被九幽晶焰侵蚀的话,那些罪孽也就不会酿成。也许莫小峰今天犯错,也只是告以善莫大焉。 “铿锵!” 莫干剑没有撞击到任何东西,却发出如此清碎之音,破啸空气而出。跟着而来,莫桑松已经拔空跃起,朝着莫小峰袭去。大氅带起劲风,直接卷向了莫小峰。远远便可以看到,莫小峰全身衣发扬起来,却是莫干剑所就。 “吼!” 一声火啸般的肆掠,莫干剑湛出来炽灼的气芒,朝着莫小峰背后刺去。本来升腾在其背后的血气陡然翻动起来,煞似浓烟滚动。然而莫小峰身体在浓烟翻滚之间,也是莫名动了数下。不过之后,他很快就立定身子,手腕疾速翻转,一道血弧直冲五指而出,化为五道凌厉腥蚀的血芒,冲击到了莫干剑之上。 “小峰!”唐仲、莫小雪以及何筑等纷纷喊出声来,如果这一击打在了莫桑松身上的话,势必命丧黄泉。想当初莫小峰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挥就,连毙路之浩等数人。 莫干剑空中陡然赤亮,像是噙着火焰燃烧般,映亮了莫桑松周遭,将其紧紧包裹在赤焰当中。血芒冲过,打在赤焰之上,迅速蒸化。随着血弧冲击过来,莫桑松身体外形成了纺锤状的赤焰光芒,将其紧紧保护在其中。接着,任凭莫小峰如何强力冲击,血芒沾到赤焰上后,迅速蒸化。 经历了适才瞬间变故,莫小雪和唐仲的心绪均是沉到了底部。现在看到了二人攻守之势势成胶着,这才稍稍舒了口气。他们不希望任何一方有所损失,大家都是毕生至亲之人,任何一方招致损害,都是不好的。 水芙蓉两股几乎前去,因为他怕莫干剑斩向莫小峰那一刹那的惨状。莫小峰,这个令自己毕生牵挂的男子,常常使她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如今此人尽在眼前,与莫桑松一场生死未知的战斗,莫名牵动着自己的心弦。“莫小峰,你不要再这么做了,你可以回头的。”水芙蓉强忍住所有的不畅,也不顾此刻众目睽睽,只想着能够化解万一。 “不,我不能够回头了!”这是莫小峰的回答吗?水芙蓉有些疑惑,于是抬眼凝视着不远处空中身子悬浮的莫小峰。只见他浑身为血影包噬住,面目开始模糊。不过那张清隽沧桑的脸颊,依旧映入自己的眼帘中,如此熟悉,如此落拓...... “吼!”莫小峰掌风带起来,腥涩之气迅速弥漫开来。随着九幽晶焰凝运锤化,空中乍然响彻了九幽之下怨魂诅咒声音。万千亡灵遭受到了冤死挣扎,永不超生,那样的诅咒何其怨毒? 莫小峰身前血影汇聚成为诸天神器,仙女散花般抛洒向了莫桑松。而如此同时,莫桑松的身子跟着偏转之下,莫干剑凌然喷出火焰,噙着焰芒吞吐不定。诸天神器皆是血染,但是碰到了莫干剑剑尖之后,均被那火焰之气蒸化,化为乌有。 不过莫小峰保留了几分力道,他不想伤及莫桑松。或者说,此刻的他根本没有杀心。可是莫桑松则不这么觉得,即便面对的是自己至亲之人,依旧不忘匡扶正义。血火砰然撞在了一起,在二人只见爆开巨花,满空撒着火雨、血雨。 莫小峰稍稍不慎,一团烈焰向着自己烧过来。此刻出手去挡的话,势必灼伤。如果不当的话,只怕后果难料。虽然今天莫小峰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求生本能在召唤自己,最后他还是猛然击出那一掌。 半空中,刹那间,血雾弥漫。 天空血染,将金灿灿的山脉颜色尽数压了回去。本来还是黄色的山脉,突然在血影的弥盖渲染之下,泛着血腥之光。整座山,以莫小峰身体之下开始,渐渐被猩红色的光芒普照着,黯然失色。 莫桑松心头阵阵恐惧泛起,想不到莫小峰祭炼九幽晶焰魔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看来就算自己功力再深,也是抵挡不住他。不过他还是临战誓死捍卫,手腕震颤翻动,莫干剑像是在咆哮,剑尖之上亮起一点赤星之光。 “噗!”随着莫干剑的呼啸咆怒,赤色火焰陡然涨大起来,像是星星之火迅速燎原起来,将整个四周全部点亮起来。血火在此互溶到了一块儿,彼此角逐,互不相让。旁观者无不瞧得心惊,不过他们都看得出来几分,莫小峰并未使出全力,而是有所顾忌。 即便是如此,莫小雪和水芙蓉最为担心了。虽然莫小雪没有偏袒莫小峰胜利的意思,可他害怕因此而丧掉这么一个唯一的弟弟。水芙蓉和她就不一样了,全心全意依着莫小峰着想。她不曾有过算计倾轧莫桑松之心,可她深爱着莫小峰是事实。如果今日莫小峰战死的话,往后的日子或许只当是行尸走肉,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唐仲、王崇益以及何筑等人,纷纷呆滞。 眼前,莫小峰透过血雾的迷茫,似乎看到了莫桑松从前在山上敦促自己练剑。可是每次都因为贪玩,被山上不三不四、不学无术的弟子鼓噪撺掇,四下疯闹。 莫干山上面的石头可曾在此搬运过?父亲的老生常谈一次又一次响彻耳畔。忽然间,视线又复被血芒盖住,看到的不再是温馨、慈祥的父子之情,而是白骨森森、亡魂诅咒。于是,莫小峰双目猩红,灌满血色。 这一刻,莫桑松看到的不是人,而是妖魔。一个自己从小调教出来的妖魔。于是,他也没有手下留情,直接挽动莫干剑剑锋,轻灵走过去,直接刺向莫小峰颈脖。 莫小峰眼前赤耀,和他那血色般的眼珠对比之下,光芒互现。一道炽光拂过莫小峰脸颊,快捷无匹。莫小峰神智莫名冲动着,似乎感觉到了长剑刺入喉结,一剑封喉。于是,他的神智陡然清醒,推动着身前由血河图带动的阵图,凌厉迅捷冲向前去。 “噗!” 血河图冲破赤焰之光,眼前又复出现来莫干山情景。莫桑松手把手教会自己剑术,一丝不苟。稍有疏忽错误之处,便会被莫桑松声色俱厉呵责。虽然平素不堪父亲责骂惩罚,但是这久违多年来的严父之爱,油然而生。 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亲啊? 莫小峰怔住了,在这一刻完全怔住了,似乎不再挽留。望着对面长剑呼啸而来,血河图滞在半空悬挂着,上面诸多神器虽然气势恢宏,只要一经召唤驱使的话,绝对可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但是莫小峰选择了放弃,因为不能够对父亲下手。 “莫小峰!”水芙蓉又一次呼出来,这一次众人没有直接去看究竟是莫小峰怎么了,不约而同望着水芙蓉,为什么她会有突然一句惊呼之声。带着深深疑问,众人最后还是望向了半空中嘎然滞住的莫小峰。 “滋!”长剑入体,穿进腹腔。莫小峰中剑了,自其背后穿体而出,溅出疾风骤雨般的血泉,朝着莫干剑洒去。上古传言,莫干剑乃是血火淬炼而成。沾染了莫小峰鲜血之后,通体泛光,红如烈火。 如此一来,莫干剑在血液助长之下,显得更加炽灼,刺入体内以后,莫小峰已经完全感觉到了它在焚烧五内。于是,莫小峰嘴角掠过丝丝凄笑,凝视着眼前之人。这一刻,似乎太多的记忆浮现出来,原来从前那么多想不通的纠结和心结瞬间明朗。 只是,一切明白太晚了。(未完待续) 劫数轮回 莫小峰猛然往后贯去,长剑滑出身体。胸膛中剑地方,血溅如泉。然后在自身重力坠落下,跌入不止归处的山谷。眼前,金灿灿的光芒在闪耀着,眼睛根本就无法睁开。他也不想睁开了,尽情享受着这样自由跌落的快乐,因为他不像很快知道自己将要归去何方,他想保留几丝神秘感。 耳旁,想起了水芙蓉阵阵嘶声恸哭,仿佛在为自己祈祷,又仿佛在为自己不舍。 “水姑娘,对不起,我们来生有缘的话,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美意......” “父亲,峰儿不肖,未能够圆你心愿!” “姐姐,我......” “仙子姐姐,你到底在何方?为什么在我死这一刻,你都未能够过来看我一眼?” 心情捶痛,眼前暗黑一片。身子轻渺如鸿,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跌向了何方? 山脉之上,莫桑松怆然泪下,单跪膝盖,手拄莫干剑剑柄,对着山谷之下阵阵潸然。 “师父(爹爹)!” “莫剑祖!” 一阵阵声喊,莫桑松没有反应。在失去儿子那一刹那,谁能解心中五味。 “走吧,带着禅光大师的化石,我们出去吧!”莫桑松不愿过多滞留此间,这里除了给自己留下更多痛苦回忆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回首了。 “莫公子,莫公子......”水芙蓉趴在山沿上,不断哭泣着。她的背影想的那样的稀疏顾怜,肩膀微微抖颤,两行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莫小雪缓缓走近,目无表情的扶起来水芙蓉,安慰道:“水姑娘,你不要伤心。小峰虽然不在了,但是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唐仲和王崇益闻言后,相对望去,均是不语。就连玄净和玄智,也是震撼不已。莫桑松为人他们再清晰不过了,不过也没有想到会到这么地步,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大义灭亲。 “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四下闪耀着金光?”玄智忽地说了一声,趁机将大家注意力引开。王崇益和唐仲纷纷环扫四周,仿佛这里又是类比翼龙界之外的又一异界。只不过这里头更具神佛气息,金黄光芒和煦印体,令人倍感神驰。 莫桑松望着远方,忽地瞥着身畔的化石。这是禅光涅槃之前留下的,如今他为了莫小峰和自己之间的瓜葛,可谓是付出了性命。这是他唯一物事,自然要带出去,绝不可以将他留此,风化雕蚀。 于是,莫桑松顺势而带,卷起袖袍将化石带起来。就在化石离开山巅地面那一刹那,整个异域中金灿灿的光芒霎时间烟消云散,全部撤走。接着,所有的景物全部消失,一一吸纳进了化石当中。 众人纷纷震撼惊惧,原来这个异域空间就是禅光事先准备好了的。看来为了降服饕餮,禅光已是事先准备了好了一切,就等着将它引入口袋。如今饕餮身死异域中,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想到了这里,众人纷纷轻叹着气息。今天一战着实身心俱疲,无不疲惫。眨眼间,身边所有的光芒和景致尽数撤走,仿佛从来没有过。当他们眼前出现海涛巨浪声息的时候,才发现都已经立在了海中孤岛上面。 这里,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阿慧纷纷迎上来。随后还有诸多人,都是这次过来屠龙之士。 沉浸了片刻后,蓬莱帝君连忙问起事情原委。莫桑松深深吸了口气,将事情悉数讲述出来。听得他们无不皱眉、叹息、扼腕。等到大家俱都沉浸之时,莫桑松忽然又道:“各位,眼下我们还有一事尚未了结,那就是天父......” “莫桑松,莫小峰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我们一剑门掌门和三位大弟子丧命其手,你该不会就这么来敷衍搪塞我们吧?莫小峰人呢?快点把他交出来!”其中一名一剑门弟子大声叫嚣道。 这一次一剑门着实损失不小,王钱等三个得意弟子丧命不说,就连其掌门也是命丧莫小峰之手,实在令人震恐。傅蓉见他们这般蛮横无理,立刻上前说道:“莫掌门已经说了,他已经手刃亲子,你们为何还要咄咄*人?” “哼,手刃亲子?谁看到了,我们可没有看到!”那人继续喝道,似乎非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玄智认识此人,就是云天重得力仆从杨慎。于是,玄智肃然道:“杨少侠,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我们都是贵为正派之士,岂会有戏弄搪塞之意。莫剑祖却是手刃亲子,我等有目共睹,决无虚言。如今天父尚未诛灭,天下并未安宁,为何至此之际大家还要闹矛盾?” “不错!”上官鹏飞忽地说了一句,道:“如今天父身份已经显露,就是昔日缙云门掌教王玄。哼,适才莫剑祖已说明,昙云被唐师兄和王公子一并诛于异域中。剩下的就是王玄和苗人了,今日大家也看到了,苗人势力不容小觑。” 唐仲忽地现出身来,展露人前,疾声道:“还有一人大家不要忽视了。此人劫走了灵儿,唐某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此言一出,天母娘娘莫名震怒起来,确实如此。不久之前,为了莫干剑,百灵子不惜以自己交换。想到了这里,银牙撕咬,恨恨不已。想不到天涯断肠雨居然敢和自己作对,实在怒不可遏。 趁着片刻安静,天母娘娘缓缓走上前来,对着众人道:“如今龙魔已经诛灭,本宫还要和天父对决,所以先行失陪。”说完,望着蓬莱帝君,使了使色。蓬莱帝君大伤未愈,倒觉得天母娘娘这样说正好为自己寻得离去的借口,遂道:“嗯,各位。诛灭龙魔大家都是功不可没,本君现下将要告辞,多多保重。” 莫桑松、玄净、傅蓉、上官鹏飞等人纷纷作揖,向着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二人告别。此刻唯有一人依旧不愿意就此离开,那就是水芙蓉了。天母娘娘知道她的心意,在其耳旁轻声道:“芙蓉,我们该回蓬莱山了。今后还要夺回瑶池山,先行回去蓄精养锐吧。”水芙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道自己内心十分矛盾,难以取舍。 唐仲和莫小雪见到她如此痴情莫小峰,心里略有几分不忍。二人相对一望,已经有了几分决断。最后,莫小雪上前安慰一句:“水姑娘,小峰得你如此厚爱,虽死无憾。小雪在这里非常感谢,可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随着娘娘一起回去吧。”水芙蓉凝视着莫小雪,虽然有着千万个舍不得,最后还是得放弃。 毕竟,莫小峰已经不在了。 经历了这一战,龙魔和赖以生存的翼龙界已经毁灭。莫桑松、玄净等人带着大家一起回到了崂山,而今已是百废待兴。不过唐仲心里无法释怀,他要继续去寻找百灵子踪迹。 玄智在战乱中重创,此刻正在崂山疗养。莫桑松由于此次一战,莫小峰亲自手刃,心情不太好。一切安置妥当后,唐仲、王崇益以及莫小雪就急着出去。他们都想将百灵子找回来,告慰唐仲不安心绪。莫小雪自然向着唐仲,见他要出去寻找百灵子,心里早就按捺不住。莫桑松、傅蓉以及玄净等人了解年轻人火热心肠,也就不加阻扰。不过临行前,莫桑松再三嘱托他们,万事须得当心。 王崇益和莫小雪在此重逢,已经是人生莫大欣慰,见她跟着唐仲而去,毫不犹豫跟着去了。 他们一行人出了崂山境内,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过天涯断肠雨带着百灵子离开,相信天母娘娘也不会放过追查的机会。只是此刻只有他们三个人,万一真的遇上了天父,倒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他们漫无目的,在渤海与剑气二宗境内寻找着蛛丝马迹。 天涯断肠雨取得了火龙珠以后,他一直都是避身在崂山丛林一带。此处树林森然,如果不仔细过来所搜的话,旁人决计不会寻找到此。自从那日他从唐仲手里骗取百灵子后,一直都是将她关在丛林阴森洞穴中。 为了防止她伺机遁去,天涯断肠雨硬是封住她周身数大穴位,这样百灵子丝毫难以动弹。那日出去抢夺火龙珠,如今凯旋而归,经不住喜获。望着梦中求取的佳人,天涯断肠雨一时间挂满笑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够表达内心喜悦之情。 “灵儿师妹,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报复。哈哈,那日在陇西一带,要不是你对我豪情壮语的激烈,也不会到达这种地步的。”说完,天涯断肠雨挥出真元,法诀紧握,祭出刚刚得取的火龙珠。 火龙珠在其真元催驰之下,光芒大盛。洞中四壁本来还有几分暗淡,在火龙珠突然照耀之下登时窦亮无比。百灵子凝脂般的肌肤在火龙珠绿色光芒,更显剔透,简直吹弹可破。只可惜此刻她被封住周身大穴,丝毫难以动弹,唯一可以表达内心情感就是嘴巴了。 望着百灵子几分不堪的神色和表情,天涯断肠雨暗想时不时火龙珠的威力将她弄得不堪。想了想,这样做岂不是在亵渎自己心目中的圣女吗? 天涯断肠雨祭回火龙珠,洞中光芒陡然减弱,又复回到了黑暗中。随后,天涯断肠雨以真诀之法将火龙珠拢回了袖子。天涯断肠雨诡奇制胜的身手以及心机,百灵子一直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何他的功力会突然间回复完好,而且更胜从前。上次在苗疆的时候,天涯断肠雨几乎类如废人,被昙云和地龙轮回欺辱着。如今不一样了,他不仅仅轻而易举就将火龙珠夺得,而且还是功力陡增。数次现身,都是滚着满空赤焰,简直可以和日月争辉。于是,百灵子忍不住问道:“天涯师兄,你的功力为何会晋升如此之快?” “嘿嘿,若不是那日他们在苗疆击杀地龙护法,我也不会取得火龙珠的。火龙珠威力奇大无比,我在短暂时间之内,居然顺利恢复功力。嘿嘿,说起来这一点还要感谢唐仲他们。想不到他们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硬是叫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取得了渔翁之利。”天涯断肠雨饶有兴致道,仿佛觉得自己白白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百灵子不明白火龙珠功效和作用,想不到它居然可以在一夜之间快速提升功力,这一点简直匪夷所思。不过天涯断肠雨刚刚还冒死出去抢夺这只火龙珠,足以说明其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玄机。不然的话,也不会勾起他如此之大食欲和疑惑。不过,他能够在王玄威慑之下夺得此珠,也说明了此珠肯定不一般。就如他所说,不仅可以迅速提升功力,说不定还会有助于修炼。想到了这里,诸多疑问和思绪在此涌上来。 于是,百灵子继续问了一句:“既然你的功力已经上升了,此生无憾,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天父绝不会就此放过你的,难道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天涯断肠雨嘿嘿道:“惹火烧身,什么叫惹火烧身?天父对我不仁,我干嘛对他有义,我又何须软弱退缩?而且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火焰门门主,只不过是从前剑宗大奸贼而已。哼,披着羊皮就以为别人认不出来他是羊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哥?你明明知道......”百灵子还未说完,天涯断肠雨哼了一声,怒道:“为什么每次开口,你提到都是唐仲,难道在你心中,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我吗?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就连莫干剑也不要了,你还要我怎样才能够彻底喜欢上我?” “我......”百灵子欲言又止,因为她知道再说下去的话,势必会激怒他,只是令自己更加不堪。(未完待续) 贞洁难保 “灵儿,你知道我多么爱你吗?”天涯断肠雨说完,上前一把抱住百灵子身躯,双手开始不安分,浑身抚摸起来。百灵子耳根火辣,浑身阵阵僵硬,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你、你想干什么?天涯师兄,不要这样好不好?”百灵子苦苦哀求道,只怕天涯断肠雨会对自己做出不轨之事来。可是身子开始显得僵硬,可能是因为长久封住穴道,血液流通不畅的原因。 天涯断肠雨见她如此哀怨柔软,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火热的激情。于是,他的手开始摸向了百灵子胸部。跟着,嘴唇凑到了她的耳垂之下,不断吸啜着。百灵子不堪此辱发泄,浑身欲动可又动不了。于是,双眼噙着无助泪水,对着天涯断肠雨声声哀求道:“天涯师兄,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哥哥一样。如果、如果你这样的话,我这辈子都无法面对你了......” 可是天涯断肠雨此刻已经完全疯狂了,唐仲尚且可以好好享受着百灵子的柔情、温存,而自己呢,佳人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得不到她人心,得到她的身体,也是足以宽慰。于是,天涯断肠雨不再顾忌。 百灵子可就委屈极了,如果就这样叫天涯断肠雨玷污了自己清白处子之身的话,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唐仲。最后,百灵子唯有挑明话语,斩钉截铁道:“天涯师兄,如果你这样对我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而且,我和大哥已是私定终身,如果你还当我是师妹的话,就应该祝福我,而不是霸占我......” 虽然说得如此坚定,可她依旧忍不住流泪。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只觉得此刻内心委屈不已。要是唐仲这个时候过来解救自己该有多好,一定会扑进他的怀中好好痛哭一场,然后将所有的不快尽情倾泻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后悔那日不该这么做。早知道天涯断肠雨存有这种心思,就算是死,也不会委曲求全。本来是想帮助唐仲换回莫干剑的,没想到却是中了他的下怀。 天涯断肠雨依旧不顾自己所言,凝视着她半晌之后,继续自己的野兽之举。在他看来,百灵子在心目中梦寐以求了许久,如今只要自己放开心理包袱,倒是大大可以为自己尽情享用。 “灵儿,你不要说什么。”天涯断肠雨忽地将百灵子慢慢放到在地,开始给她宽衣解带。望着他一脸疯狂与火热,百灵子已经感受到了,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于是,微微闭上眼睛,不忍卒睹下一刻自己将要遭受怎么样的凌辱。脑海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想想了。不过,空荡荡的脑海里面,时不时飘荡过来唐仲的影子。 闭上的眼睛,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眼泪滚烫,顺着脸颊缓缓滚落下去。身体上面,天涯断肠雨赤烫的手,此刻正触碰到了自己的肌肤。而他的呼吸声渐渐响彻耳畔,跟着就感到自己浑身乏力瘫软。 等到天涯断肠雨离开自己身体后,百灵子已经感触到了下身狼藉不堪,从前前所未有的诸多感觉纷纷上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己已不再是清白之身。她已经无法面对自己了。这样侮辱,不是每一个女子都可以接受的。 等到眼前浮现洞顶土石的时候,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唐仲。“大哥。”百灵子忽地说了声,发现嗓音略有几分颤抖。不知道是自己胆怯了,还是哽咽了。可是无情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令她什么也看不清楚。本来脑海之中还有着唐仲的影子,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剩下仅只是耻辱和愧疚。 朦胧中,唐仲平日里头对自己的诸多打情骂俏,变得更加清晰。忽然间,仿佛一场飓风卷了过来,唐仲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头。随后天涯断肠雨忽地发出一声来:“灵儿师妹。我、我会负责任的,你放心吧,这辈子除了你以外,其她任何女子我都不会触碰一下的。” “我恨你,天涯师兄。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从今以后你休想再碰我的身体。只要我的穴道一经解开,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百灵子目光无神,说出来的时候,怨毒之气,痛恨之意尽数显露。天涯断肠雨闻言,心情莫名懊丧。想不到百灵子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番怨毒之言。 适才和她亲近的时候,似乎羸弱乖巧如羔羊,任凭自己如何蹂躏。想不到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来刚才她只是苦于无法反抗,只是内心一直强忍着,等到此刻才尽情发挥称呼来。看来刚才束缚着她的手足,却是无法束缚住她的怒火。 于是,天涯断肠雨走近百灵子,蹲下来凑到了她的脸庞,曼声道:“灵儿师妹,你要理解我的苦心。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只要从今往后你一心一意向着我,不再羁念唐仲那个小子,我什么都依着你。我们、我们一起......” “你休想。你以为你今天做出这样禽兽之事,还指望日后我会对你全身心付出吗?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只会恨你,不会像对待大哥一样对待你。”百灵子再一次斩钉截铁道,丝毫不加留情。 天涯断肠雨一听到了她在说唐仲,深情款款,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感受,心情一落千丈。然后气极盛怒,霍地一声抽出佩剑,指在百灵子脸颊之上,断喝:“那好,我就一剑杀了你!”百灵子苦苦而笑,满脸尽是凄苦的表情。 以后不能够再想从前那般面对唐仲,似对于自己而言,又有何惧。于是,百灵子狠狠瞪著天涯断肠雨,闭上眼睛,久久不语。天涯断肠雨手握长剑,不住颤抖,想不到面对生死,她尚可以如此视归,可见她对于唐仲之心,已是超乎自己想象。也罢,这样也就彻底令自己死心了,从今以后决不再为了这个女人痛苦不堪了。 今天已经如愿以偿满足了自己,剩下的只是无穷的回味了。纵然唐仲得她芳心垂怜,最后还不是自己第一个霸占了她的清白。如果唐仲知道了此举,不气死才怪。这还不算,现在自己还要拂剑杀她,唐仲这辈子莫说是碰她、亲近她,只怕见她一眼也是势如登天。 “是你*我的,你可不要有所怨言。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哼,唐仲那个臭小子得知今日事情后,只怕这辈子都无法接受你......哈哈!”天涯断肠雨阵阵邪笑,笑得百灵子浑身疙瘩凸起。不过此刻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得了。而且想到了以后唐仲会以如何心情面对自己的时候,誓死之心更加强烈。 “你杀了我吧,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说完,侧过脸颊,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个卑鄙小人。在他心里,此刻觉得没有什么比以自己以清白之躯面对唐仲更加重要了。死又有何惧,只是害怕或者生不如死。死了的话一了百了,一切不快都会随着灵魂带到轮回之中。 天涯断肠雨手腕抖得更加厉害了,连声音也是几分颤抖,闭眼痛苦道:“好、好、好,我就成全了你。”声落,长剑陡转而下,准备刺向百灵子心口。 “嘿嘿,天涯,为师过来看你来了!”洞外,一声冗长的嘿笑之声传了进来。天涯断肠雨和百灵子均是惊诧,不过百灵子已经木然了,因为她觉得此刻心如死灰,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关注得了,除非此刻唐仲过来。因为她只关心唐仲会如何看到自己,即便是在将死这刻,想着的念着的依旧是唐仲。 听的声音是王玄,天涯断肠雨浑身如坠冰窖,湛出淋漓冷汗,不知道如何是好。王玄功力可不是自己所能够战胜的,就算此刻有火龙珠在手,也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想到了这里,天涯断肠雨蓦然收回长剑,继而望着洞外奔去。 百灵子望着洞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期待那个熟悉身影出现。可是洞口处飘过天涯断肠雨身形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今天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心上像是悬着一颗大石头,随着心情急转,慢慢坠落下去。 她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唐仲了。 渐渐地,泪水又开始模糊双眼,流了下来。 天涯断肠雨快步奔了出来,只见王玄此刻傲立洞口外对面的葱林之上。大氅被微风卷起,显得极为飕爽狷介。不过此刻的王玄似乎没有了先前的稳算,脸上掠过几丝凄伤和忧虑之色。 “嘿嘿,天涯,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王玄突然发话道,眼睛开始打量着他。他不敢相信,被自己废了功力的天涯断肠雨会复原得这么快。而且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功力更胜从前,反而夺取了火龙珠。 半晌,王玄忽地喝道:“把东西交出来吧!”天涯断肠雨望着王玄,故意装作不知道一样,问道:“哦,什么东西啊?”王玄嘿嘿笑道:“天涯,你还对为师说这种话吗?刚才你趁机夺取了火龙珠,已是众目睽睽。为师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全部用来栽培你们和火龙珠上面,想不到你竟敢四下背叛我!” 天涯断肠雨哼声道:“王玄,你是剑宗败类。还敢妄自称大吗?你口口声声说得那么好听,可是你真正可曾为我想过?我替你灭了缙云门,原来并非你的本意。但你也不要将我废了。在苗疆我所受的屈辱,你又可曾知道多少?”一时间,天涯断肠雨难以自已。 王玄嗤之以鼻,冷笑道:“可是你一身功力修为都是为师给你教授的。为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要你来说吗?你说你做了什么?我的儿子被你杀了,崇益也曾受累于你,我又岂可轻易饶恕你。” “嘿嘿,是吗?好像那天在渤海之上,王崇益那个臭小子没有怎么去领你的情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有如此替自己强挽、辩护?王玄,你真是卑鄙无耻,我这辈子错投到了你的门下,众生遗憾。”天涯断肠雨道,“我从前全心全意替你效劳,却没有想到你也不过是个包藏祸心,无耻之尤的小人。我们师兄弟五人对你忠心耿耿,可是最后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秋风叶子剑,本来与白牡丹相好,作为师父,你完全可以替他成全。但是你胆怯,你还怕天母娘娘找上门来,向你晦气。为了保住你火焰门门主之位,你不惜牺牲徒儿的一切。 “我很后悔,因为我一直效劳的师父只不过是个幕后之人。一直到了最近我才知道,真正的师父不是你,你不配。你没有责任心,没有胆识。你恨我灭了自家后裔之门,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以为借助我们的势力就可以一句扫荡天下吗?你错了,因为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所谓火焰门门主,只不过是剑宗败类的替身而已。你想雄踞天下,又不想落得坏名声,所以趁此搞坏火焰门名声。嘿嘿,老天有眼,让你失望了。 “想不到你曾经随着莫桑松他们一起高举‘匡扶正义,急人于难’旗帜,却是有着如此短见而又自私的眼光,最终自食其果。王玄,你算计了这么多,可是你看看,到头来你那一样实现了,反而弄得一身脏?” 王玄听了他一腔肺腑之言,微微有所动楚。其实天涯断肠雨今日一席话,完全道诉出来了他的心声。这么多年来,已经很辛苦了。可是正如他所说,没有一样自己实现了。不仅没有完成志向,最后还得罪了在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天涯,为师不曾怪过你灭掉缙云门。只是因为王鼎和王崇益,乃是为师子孙。其他人就算你杀光了,为师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他二人就不行,我做了这么多,为的也就是他们两个......”(未完待续) 协助 “哼,王玄,你果然冷血。难道缙云门出了他二人之外,其他的人死了你都不心痛吗?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有他们缙云门也不会撑起一片天地的。嘿,这样的话说自你的口中,我想也不足为奇!”天涯断肠雨满脸厌憎之色,不过他不明白,王玄今日明明是过来索要火龙珠的,为什么会对他说起这些来。 没多久,王玄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天涯,不论你说什么,今天火龙珠为师一定要带走的。如果你强行不给的话,休怪我心狠手黑!”声落之处,大地立刻开裂爆炸起来,四下激荡。 天涯断肠雨也不惧意,丝毫不露神色。只见他瞧向了王玄,冷漠道:“王玄,想要火龙珠没什么。除非你能够杀了我。”他知道王玄不会再顾念师徒之情可他已然这么说了一句。王玄耸了耸肩稍后便道:“你以为为师下不了手吗?” “你当然下得了手,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弃之不顾,更何况是徒弟?”天涯断肠雨针砭时弊说了一句,然后静静无语。 一袭微风拂过,略过了王玄面颊。岁月随风而逝,沧桑随痛而过。只是岁月的痕迹依旧留在老人脸上,永远的雕琢。 “好,这是你自找的,可休要怪我不念情义。”声落,王玄大氅挥动起来,迎面盖袭而来。天涯断肠雨惊骇一声,蹿身越上。王玄劲力冲击足下,大地陡然炸开。趁着此机,天涯断肠雨一跃而上,顺手带起火龙珠,光芒普照,印亮身体上下,像是斗气护罩般。 王玄惊得一声诧异道:“火龙珠!”接着王玄身形前冲,探掌就要夺取火龙珠。天涯断肠雨对于火龙珠控制之法已然了然于胸,眼看王玄觊觎火龙珠心切,此刻伤他的话,实在易如反掌。有着火龙珠作为诱饵,王玄肯定会拼尽全力。想到了这一点,天涯断肠雨趁势抛掉火龙珠,使它自由盘转空中,然后佯装出来一副落魄败北的样子。 不料王玄老谋深算,早就觉察到了天涯断肠雨有所图谋。于是,他也来个顺水推舟,连忙奋力而前,单掌狂袭天涯断肠雨胸口而去。这一下,天涯断肠雨完全相信王玄中了计,所以非常自信的勒住身形,等待着他过去抢夺火龙珠。然后自己在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袭制胜。 火龙珠悬空盘转,幻出来一环环灼眼的光芒,以珠子为中心,想着四周湛射。火龙珠光芒平面上,涟漪衍射般的光芒不断荡漾,令人观看以后,生出来几分想要急切夺取的心理。王玄也不顾虑,伸手接近火龙珠,准备一举拿下火龙珠。 同时他的眼神还在暗暗观察着,天涯断肠雨何时会对自己突发奇袭。等到了自己快挨近了火龙珠,天涯断肠雨似乎依旧没有出手攻击自己的意思。于是,王玄内心焦虑不已,究竟天涯断肠雨在使什么诡计。 “啊!”王玄忽地大叫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火龙珠炽着,手掌像是触到了火融融的赤铁般,立刻缩回手掌。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回头观看天涯断肠雨,却见他全力攻过来,以火化剑刺向背脊。 “天涯,想不到你会这样暗算为师?”王玄还是无奈说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天涯断肠雨素来心狠手辣,和自己有几分相像。毕竟有其师必有其徒,这一点是未可厚非的。 天涯断肠雨趁机祭回来火龙珠,紧紧捏在手里,对着王玄凌然道:“哼,王玄,想不到你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亏你还坐镇火焰门门主之位,简直心有愧疚。”王玄微微瞧了瞧自己炽伤的手掌,感觉已经焦枯三分。于是,王玄强自镇定道:“天涯,你也不要太嚣张了。为师尚未出全力,就算你有火龙珠在身,又能够把我怎么样?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将火龙珠交给我吧。” “休想!”天涯断肠雨一声落下,迅速跃起,火龙珠随手亮出来,对着王玄照去。火龙珠射出来的光芒千秋万丈,映亮丛林四野。王玄登时咋舌,反问道:“天涯,你是怎么会催动火龙珠的?” 天涯断肠雨闻言,心里莫名盛怒,随即冷漠道:“王玄,你还记得当初废我功力之事吗?哼哼,要不是火龙珠的话,我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说起来,我应当感谢你才是。要不是你将我*到绝境,我也不会拼命去求火龙珠恢复,如今不仅让我如愿以偿的恢复了功力,还令我无师自通,学会了如何运用火龙珠。嘿嘿。” 王玄暗暗惊震,依旧有着太多不解,继续问了一句:“那么你是如何取得火龙珠的?之前你好像没有龙魔的这颗火龙珠,如何恢复功力的?”天涯断肠雨淋漓一笑,怪声道:“嘿,王玄,你也太过固步自封了。你以为就龙魔的火龙珠有用吗?我来告诉你吧,其实地龙护法的火龙珠也有着这样的功效。那日若不是唐仲等人诛杀地龙,我也不会轻易取得火龙珠,坠崖而逃。不过也算我命不该绝,居然生还下来。嘿嘿,这后来的事情,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 听了他说完,似乎依旧意犹未尽。看来天涯断肠雨却是幸运,而且命运之神一直都在照着他。“王玄,今天你自己找上门来,也好。你曾经是我的师父,可是从今以后,你别想再自居。” “刚才你被火龙珠炽伤,龙珠有着翼龙族奇强之毒,就算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但你也休想运功自如。”天涯断肠雨忽地说了一句,然后异样望着他,似乎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王玄只道他在恐吓自己,望了望手掌,似乎并没有什么怪状,于是对着他慎言道:“天涯,你在威胁我吧。为师对火龙珠熟悉程度可比你高,你以为侥幸伤到了我,就可以借此来吓唬我吗?”天涯断肠雨见他似乎不太相信,阴笑道:“哼,你不信是吗?那好,你自己运气试试,看看胸口是不是有着一种窒闷难以吐纳的感觉?” 其实不用他说,王玄就开始感触到了。只不过适才注意力都用到了手上,总以为毒素会显示在手上。突然被他提到了胸口,陡然意识到了胸口一直有着窒闷的感觉。“这是什么毒素,为何会如此强烈呢?”王玄不禁问了一句,心里头微微发颤。 天涯断肠雨仰然含笑,道:“王玄,你不是很谨慎的吗?想不到会被我算计到,实在可笑。”王玄虽然受挫,依旧装着若无其事,谈笑自若道:“天涯,只怪你太阴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嘿嘿......”说时,心力忽地滞住,感觉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红,仿佛酒醉。 这一切,天涯断肠雨早就窥见。“王玄,你也该受死了。你不念师徒之情,将我的筋脉挑断,今天我就要报的此仇。”声落,天涯断肠雨趁机急冲过来,掌势顺势送到,朝着王玄胸口推去。 王玄经过了刚才一炽,心口已是感到不适。自然无法运力了,不过他不明白天涯断肠雨究竟运用了什么怪异之术,会使火龙珠变得如此奇毒,居然轻易伤到了自己。看来今天就要因此折倒了他的手里,而天涯断肠雨也不会容情。 这也是必然的,他伤得天涯断肠雨如此之深。不仅是身体之上,更有着多年来授业欺骗。如今又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怕难以再起怜悯。不过王玄终须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会怕了他,依旧迎上去一掌,直接抵住他的掌势。 空中猛然爆开花来,二人身子均是望着后面退却了数丈远。王玄胸口剧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由得苦苦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在天涯断肠雨面前还是强自忍着,低着头暗暗掩饰住痛楚的表情。不过天涯断肠雨自然知道,刚才在祭运火龙珠的时候,他就已经趁机淬以毒液。为了麻痹摄魄王玄,故意说得玄乎其玄,火龙珠其实本来无毒可言。如果加以一番捕风捉影,令得王玄摸不着东西,岂不显得自己技高一筹。不料,王玄素来对于火龙珠敬若神明,经他一番恐吓讹诈后,王玄还真的以为自己中了火龙珠什么毒,如今伤得不轻,就连运功也成问题。 随着一声叱咤,天涯断肠雨勃然而起,继续朝着他攻去。王玄本欲运力顽抗,不料出掌之际,居然丝毫祭不出内力。看来自己中了火龙珠之毒,的确不轻。不过他好像不太明白,究竟火龙珠有什么毒,他还是无从知晓。以前也只是在“血祭”异术上看到过,火龙珠之类炽阳珠子可以辅助修炼御血擒龙诀,没想到此珠还有这不可得知的毒素在其中。 这下可好,不仅今日夺珠不得,反而重挫其手。想到了这里,王玄不由得感慨,堕到了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手中。望着天涯断肠雨越来越近的掌力,像是一头饥饿咆怒的野兽奔过来,正要活吃了自己。 “天父大人,就让本宫来救你一命吧。日后你可要好好记得这份恩情!”声落,空中掠过来两道影子,青光闪动,居然是圣祖娘娘和阿如一起过来。 本来濒临绝望的王玄,忽然像是旅行中的苦行者看到了黎民般,精神为之一振,随后朝着慢慢*近的圣祖娘娘喊道:“呵呵,想不到娘娘如此重情重义。那日在瑶池山,王某果然没有交错朋友!”圣祖娘娘和阿如的突显,天涯断肠雨陡然祭回来火龙珠,随后坠身落地。 等到圣祖娘娘和阿如站到了王玄身畔,天涯断肠雨才抬头望着她们,然后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声音大有蔑视之意。阿如见他言语中透露出来了不屑之意,实在是对娘娘的无视。趁着娘娘无所言语反应,阿如上前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天涯断肠雨嘿嘿一笑,随后旋动火龙珠,断喝:“受死吧!”声落,火龙珠光芒像是疾速冲出去的洪暴般,直接涌向了三人。圣祖娘娘立马凑到了阿如耳畔,对着她叮嘱道:“我们先救了天父大人再说,不要和他在此恋战,他手中的珠宝不是凡物。” 阿如欣然点了点头,然后和她一起左右挽住天父,蹿上空中。趁着天涯断肠雨尚未攻击之际,袭面盖过而逃。天涯断肠雨见状不妙,本来想要今日一举诛灭他们,却没想到他们会一起遁逃。刚刚追上去,就被圣祖娘娘和阿如殿后的光芒给迫回来。天涯断肠雨懊丧不已,不过他转念想到了百灵子还在洞中,也就没有太多失意。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那就是必须回去给她汇报和自诩一下自己的战果。 想到了这里,天涯断肠雨转身迈进洞口里面。 洞里面的光芒依旧黯淡,难以清晰睹物。但是百灵子那一袭胜雪的琼衣横卧在地,却是显得分外的显眼。天涯断肠雨深深沉了口气,然后兴急匆匆奔向了躺卧在地的百灵子,笑道:“灵儿师妹,你知道吗?刚才在外头,我大挫天父。嘿嘿,真是让我痛快淋漓。可惜你没有看到那一幕,不然的话,你也会为我鼓掌欢庆的。哈哈!” 笑罢之后,天涯断肠雨也不理会百灵子感受,转身走到了一边,独自抚摸着手里头的火龙珠,似乎大战尚未意尽。当然也是深深怀念着自己的战果,算是对并肩作战的火龙珠给予莫大的赞赏和自诩。 百灵子微微转过头去,也不想看到这个疯狂之人。刚才被他那般蹂躏,这辈子都无法忘却。此刻她只是想着,以后如何面对心爱的唐仲呢? 出了崂山丛林,到了崂山海滨之后,圣祖娘娘和阿如二人将王玄放在了峭壁之上。(未完待续) 梦回须弥山 王玄坐定以后,手掌完全红肿,而且还起了许多脓疱。望着自己不堪的手掌,王玄胸口又开始阵阵窒闷,几乎难以呼吸。 “天父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圣祖娘娘忽然凑近来,俯身问了一句。王玄正好半躺在削壁上,目光无神,眼帘半张半闭,艰难道:“哼,我居然被自己的徒儿给暗算到了。实在令人气愤,想不到他如此阴险狡诈,唉......” 圣祖娘娘闻言,对着阿如暗暗瞧了一眼,然后笑望着王玄,谄媚道:“唉,现在这个世上的人都喜欢吃里爬外,忘恩负义。不过到头来,他们都不会有着好下场的。”王玄虽然气愤,听她此言,倒觉得不明白,于是问了一句:“娘娘什么意思?” “嘿嘿,昙云老道据说被莫桑松他们诛灭了。还有呢个庞然大物,好像也被他们收复了。如今除了你我之外,就是你那徒儿还可以与莫桑松他们对抗。”圣祖娘娘轻描淡写说道,目光却不曾离开王玄,似乎有意无意等候他的答复,或者期待自己想要的答复。 王玄苦苦摇了摇头,心里其实明白得很,圣祖娘娘这么做无非是要想和自己达成什么进退协议。毕竟她对莫桑松也是有着无法泯灭仇恨,便随口道:“哼,他们与王某也算有过约定。只是想不到会折煞至此,如今老夫也是受了小人暗算,只怕想要对付莫桑松,已是毫无机会。” 圣祖娘娘听了后,微微含笑,道:“天父大人。你曾经救过本宫一险,如今你有难,或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本宫都是可以替你效劳的。”王玄闻言,心里豁然开朗,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吃力道:“呵呵,娘娘实在重情重义。老夫今生能够结识你,乃是莫大荣幸。” “天父大人,你也无须客气。呵呵,我们本来就是志同道合之人,如今一方有难,另外一方施手援助也是应该的。天父大人不要说如此见外的话,本宫看看你的伤势。”说完,俯身下去就要给王玄查看伤势。 见到她如此款款之意,王玄也不好推辞。不过今后想要卷土重来,得靠圣祖娘娘之力。想到卷土重来,王玄忽地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风雪独孤行他们了。上次渤海之战,已经和他们失散,不知道此刻他们身在何处。 或许他们不愿意在侍奉自己了,毕竟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也不好颐指气使了。 世界极顶,须弥山上。 一道迷茫疏影缓缓走在了神佛殿阶梯之上。此刻,少年一袭邋遢破败衣饰,拖着几分疲劳,走得略显几分维艰。 身后,忽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少年很是迷茫的回过头去望了望,嘎然而止。 “莫施主,等等老衲!”此声音怎的如此熟稔。莫小峰简直不敢相信,立刻凝视着来人。待到自称老衲之人走近的时候,少年不由得惊骇。 “禅光大师,怎么是你?你、你不是已经......”少年眼帘瞪得大大的,仿佛难以置信。 “阿弥陀佛。莫施主,佛法无边,回头是岸。老衲正是因为生前有着太多偏执,所以最终身死人界。而今梦回须弥山,正好得以佛祖点化。”说完,禅光对着莫小峰酣然一笑。 莫小峰心里面阵阵疑惑,究竟自己是生是死,还不得难知。不过禅光这番话语好像在说他死过了一次。正待问下去,禅光抬眼望着阶梯那端的神佛殿望去,若有所思道:“莫施主,佛祖还在等着你我二人,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莫小峰点了点头,虽有有太多疑问,不过他知道,过不了多久,等到二人上了神佛殿,一切自当晓众。于是,莫小峰默不作声,随着禅光的影子慢慢迈向了那端的神佛殿。 随着渐近,神佛殿里头传来阵阵诵经之声,响彻整座须弥山。须弥山在佛经的吟颂声音的动荡之下,好像整座山都在摇晃。莫小峰只觉头脑发胀,脚下轻飘,身子几欲站立不稳。禅光没有注意到他,好像神佛殿中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令他一刻也不愿意迟缓。 没多久,二人便已经奔至了神佛殿。 庄严肃穆的神佛殿,石门雕梁画栋,完全是天竺风格建筑。而在神佛殿大门口左右,立着两尊足有三人高的金塑金刚像,看是去极为雄威,令人有着一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莫小峰望了望旁边的禅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禅光闭上眼睛,合什道:“莫施主,我们一起进去吧。”声落,禅光随手一挥,神佛殿大门赫然洞开。“嘎嘎”声起,既然没有人看守此门。不过禅光一系列熟悉举止,令他想到了,从前禅光定是时常出没神佛殿,所以才会这般熟稔,好似归故回家般。 石门打开以后,莫小峰陡然觉得眼前一亮。石门里头居然是一座宽阔浩大的广场,只有中间开了一条道路,两旁俱都是奇异植卉,错杂而生。而广场之上,云烟浩荡,泛着和煦的佛光,印在身体之上,令人倍感温暖。 “莫施主,前面那座大殿就是诵经殿了。”顺着禅光手指一指,莫小峰立刻望了过去。眼前赫然是一座轩昂的大殿,在广场远处,高高耸立而起。虽然隔得有段距离,可是莫小峰依旧看以清晰看得到。 大殿好像以地而起,顺着台阶一阶阶向上而去,正入大殿门口。莫小峰望了禅光一下,也不再犹豫,深深沉了口气,然后直接走了前去。 耳畔,声声诵佛之音开始嗡鸣,听得令人有着想要入梦而眠的感觉。莫小峰抬眼望着大殿,不知道进了大殿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敢相信自己还会进入这样的大殿,莫非是梦。 记得不久前在渤海之上,他和父亲对决之后,身死坠崖。却不料在自己生死边沿,又会掉进了这个世界。而且还会和自己一起殒命的禅光在此碰面,实在匪夷所思。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殿虽然大门紧阖,可是依旧传出来一声荡漾耳畔的声音。莫小峰嘎然止住步伐,侧过脸来望着禅光,似有疑问。禅光憨然而笑,遂道:“莫施主,那是须弥佛祖在说话。”莫小峰惊异非凡,问道:“须弥佛祖?” 禅光见他似曾未闻须弥佛祖名声,扬手道:“莫施主,我们还是尽快进入里面吧。佛祖已经恭候多时了,切不可失了礼节。”说完,起身朝着大殿台阶走去。过了广场以后,迎面阵阵扑鼻香味。莫小峰觉得奇怪,于是望向了禅光,问了一句:“大师,这是什么花,为何会如此异香扑鼻?” “曼陀罗花。须弥山上面最多的植物就是曼陀罗了,呵呵,相信以后你会逐渐明白的。”说完,禅光转过前面,一步步朝着大殿台阶之下走去。莫小峰嘴里面暗暗念着:“以后会逐渐明白?难道我以后就只生活在山上不成?” 想着想着,身子开始上升。脚下已经踏着阶梯,拾级而上。他的身子微微颠簸,那些过往的记忆在此刻不断思忆起来。莫小峰暗暗沉了口气,抬起艰难的脑袋,仰望着上方的大殿,诵经殿。 阶梯顶端是座平台,附近祥云飘渺,仙气氤氲。不时间还有数尊金塑,在奇异光芒的衍射之下,泛着金灿灿的暗辉。莫小峰突然有了一种奇异感觉,感觉自己像是在进入极乐世界般,为何眼见之处,尽是佛光普照,祥云一片。 不知不觉中,已经随着禅光一同进入了大殿。 大殿正中,憨然端坐一人,体态肥硕,满脸慈祥的神色。而他的手指作佛门印契,袒胸**。再起身旁左右两面,坐着的是传说中十八罗汉一样的佛陀,手足兵器,布置有序。他们一个个恍如尊塑,一动不动,形态之举,鬼斧神工。 而大殿地面居然是以黄色赤金地毯铺就,蒸泽而起袅袅稀薄的烟雾,好像是仙气。走上去有着一种起伏感觉,仿佛不需要用力站稳自己,就有着一股托付之力将自己的身子给微微托起来。莫小峰一时间大感好奇,这里是哪里,难道是传说中的如来大殿。 望着正中那座肥硕的身子,居然对于自己的进入无动于衷。莫小峰觉得古怪,便将脑袋瞧向了禅光。只见禅光闭目默念,嘴里面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不过依照常理的话,是佛经没有错。 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殿,似乎一点儿生气也没有。不过为何会飘渺着如此生机的仙气。而且适才那一声“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为何又会从里头传出来?莫小峰惊呆了,目光始终不离开正中端坐的那座佛塑。 他的肌肤看上去像是镀上金粉,在大殿中仙气的掩映下,熠熠生光,耀人眼目。他的身前摆设极为简单,似乎没有什么装饰的东西,比那佛寺里头的僧侣还要简朴。不过这座大殿如此铺张奢华,为何里面的佛陀个个精简,都没有什么佛案、木鱼和金钵之类的东西。 “他是?”莫小峰自言自语道,可他心里还是希望禅光听见了,于是微微撇过脸颊瞧了瞧他。禅光依旧闭目不语,双手合什皈依在地。 “禅光佛陀,你终于回来了。”忽然间,正中那座佛塑忽地说起话来,和刚才发言声音相当,居然震荡充满整座大殿,响彻角落,余音绕梁。莫小峰惊得抬眼瞥去,只见那佛塑忽地笑了起来,面容不仅憨厚,而且笑容可掬,像是耋耄之年的老人,慈祥而又温和。 禅光这才起身,躬身合什还礼道:“佛祖,老衲离开须弥山已有一千年了。”佛祖轰然一笑,大殿之中竟似荡起了壁音般,响彻道:“对啊,一千年了。呵呵,禅光大师如此恒心,令我自感愧疚。饕餮一事错不怪你,只怪......” 说到了一半之后,须弥佛祖忽地望着左右两边的佛陀喊道:“对了,澄静大师呢?”说完目光两边游弋,似在寻找。莫小峰听到了澄静大师名字,登时惊异:“原来澄静大师也是这座山上的。那么那日在渤海之上的战争又是怎么回事?”莫小峰正自乱瞟之际,忽地碰到了须弥佛祖的眼神。须弥佛祖对着他慈祥而笑,随即道:“这位想必就是如雷贯耳的莫小峰吧?呵呵。” 莫小峰听得声音竟是和蔼,居然将自己以“如雷贯耳”来形容。于是,他也不加迟疑,合什道:“大师有理了,敝人贱名,何足挂齿?”说完,满脸流露出来的尽是凄伤之色。须弥佛祖也不为然,笑道:“莫小峰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莫小峰扪心自问,究竟以前是什么概念,他已经完全模糊了。因为在他心中,以前好像有两个不同的概念。失忆之前,那是遥远的从前。失忆之后,不久的从前。想到了这些,脑海中浮现起了四个人的影子,令他最加难以忘怀。那就是莫桑松、百灵子、水芙蓉以及莫小雪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感觉自己刚刚解脱,有何又会蒙上这些伤心的记忆了? 须弥佛祖居然又是憨笑声起,随后转向了大殿中央站立的另外一名僧侣。莫小峰适才思考问题去了,居然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再看看这个僧侣,不由得大吃一惊,不就是那日在渤海上面和饕餮大战的澄静大师吗?他清晰记得,这个僧侣不简单,似乎连莫桑松他们也知道这个僧侣的名字。不过以前似乎从未听闻过其名。(未完待续) 灌顶 正中的须弥佛祖扬手一示,澄静大师忽地合什拜倒道:“佛祖。”须弥佛祖跟着不露声色,然后道:“那怪已经擒拿了。”澄静大师道:“嗯,已经被我擒拿回来。不过不久前已将他交由了龙神,他毕竟是龙神之子,我们空门中人无权过问。”须弥佛祖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莫小峰,笑问道:“莫小峰,可曾记起什么事情来?” 莫小峰闻言,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激动情绪用了上来,心田阵阵酸痛,眼帘红热湿润,忽地跪下来道:“佛祖,求求你点化于我。为什么先前好多事情我都忘了,我只记得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为父所不齿!”说完,莫小峰阵阵失落,几欲哭泣出来。 莫小峰的举动,令得大殿中众多须弥佛陀纷纷动色,似乎他们还不知道莫小峰的遭遇。或者有些知道,但是作为佛门中人,见到众生疾苦,自会不由生出来丝丝怜悯之心。 须弥佛祖沉吟片刻,目光望着他半晌之后,这才道:“莫小峰,众生疾苦,皆源自记忆。如果你想彻底解脱,只须想着从前美好的回忆,怀着感恩之心,重新回去面对身边所有的人。你曾经杀孽太重,被怨毒之气侵染,心魔乱性,以致理智尽失。” 说完,须弥佛祖忽地站起身来,伸手虚指,好像是在凌空画圆。随着手指动处,一道光环慢慢旋盘而出,沿着他的身前慢慢移向了莫小峰身前。在这个过程中,旋盘不断变化,由最先模糊不清的光芒圆环形状化为了轮廓精致的镜面形状。 随着圆环不断移动过来,慢慢*近莫小峰身前,在其面前汇聚成为了一面带有佛光润润的镜子。 “佛祖,这、这是什么?”莫小峰似乎不太明白,于是愣愣望着他问了一句。须弥佛祖坐了回去,然后露出满口贝状白齿,笑道:“莫小峰,你是轮回进来须弥山神佛殿的,这个当然就是轮回镜了。过去往生,今生今世都在里头。你慢慢看,希望你看了之后会有所感触。” 声落,大殿之上依旧响彻着余音,久久难决。莫小峰开始阵阵不解,不过望着他略带神秘而又温和的笑容,也就不加多问,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直接盯着镜子里头观看。镜子里头像是金水般,慢慢流动,像是漫天乌云在撤走,里头的景象渐渐清晰。 在这时候,莫小峰目光完全定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副完全不一样的天地,似曾相识,可要丝毫无所记忆痕迹。他不知道是不是轮回镜把自己带到了前世。 葱郁冰凉的山峦之上,一只雀跃的影子,穿梭于整座山麓。上至瀑布,下入葱林。那个少年似乎无拘无束,无所羁绊,满脸洋溢的全是欢娱的笑容。 当他看到了地上奔窜的兔子、树上婉转的鸟儿之时,都会忍不住过去追逐掏弄。在其身后,总少不了少女和慈父的嗔骂教训。 早上,有少女陪着自己四下采集朝露;晚上,有慈父领着自己在竹屋面前指导剑术。累了的时候,他会独自躺在山中花丛中大睡,索然的时候,有着山中不学无术、纨绔不羁的弟子们带着自己私自下山乱窜。 好像那个慈父在哪里见过,而那个少女也是如此熟稔。对于那个一直闪现在镜子的少年,不正视自己莫小峰吗?难道我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莫小峰自问起来,可是不着丝毫痕迹。 对了,他们就是我的父亲和姐姐。也就是在渤海异域中杀死自己的莫桑松。莫小峰忽然有种不忍卒睹的感觉,深情尽情流露出来,拳拳之意,油然之心,尽数显露出来。于是,莫小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 半晌之后,莫小峰跪倒在须弥佛祖身前,磕了一个轻碰,随后抬起头来,对着须弥佛祖道:“佛祖,我真的是莫小峰吗?”此声落定,站在旁边的禅光和澄静大师均是阵阵怆然,似乎在无声无息的告诉他:“对,你就是莫小峰啊!” 莫小峰也不问下去了,只是微微抬起头来,望着两边诸多佛陀,心里空荡荡的。在没有任何人回答你的问题那一刹那,等待是煎熬的、寂寥的。“莫小峰,你今生今世与我佛有缘,老衲先前多番教化你,也是看在这份缘分的情面上。只可惜老衲佛法浅薄,难以将你救治,所以才会和澄静大师一起筑建了这样一座异域,然后将你送进来。今天须弥佛祖在此,你有什么心愿或者向往,都可以对他提起。” 禅光说完,合什依旧,面颊转向了须弥佛祖,神情极为尊重。莫小峰实难相信,可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先前禅光的确多次劝道自己,可惜未能够及时醍醐。如今禅光将自己送到了须弥山,实在难以预料。既然他有着这样的本领,为何不早点将自己送进来,而是要等到饱尝人生沧桑、铸成杀孽之后才将自己进了须弥山。 太多太多疑问,莫小峰无法想起来。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须弥佛祖,准备问个究竟。不料,须弥佛祖当先开口道:“莫小峰,你想不想尝尝在自己所有往事全部记起来,那一刻的快乐和痛苦?” 莫小峰不明所以,愣愣望着他,可是依然苦于口舌难言。毕竟太多太多的事情,已经是烟消云散,随风而逝。带给自己的是漫不经心遗忘,而留给身边他人的是无可泯灭的烙印。莫小峰内心矛盾,知道每个人在世上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人的记忆太好,所以忘记何尝不是一件好事。相比之下,后者会更加令人痛苦。 不过自己究竟如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直以来都是困扰于心的疑团,他很想知道。不知不觉,百灵子的影子刹那间闪过了脑海,令他欲罢不能。原来事到如今,自己依旧如此深爱着她。可惜,她为何不对我倾心呢? 类似这类诸多问题,居然莫名勾起来他无尽的好奇心。于是,一个念头闪过,那就是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事情的始末。于是,莫小峰对着须弥佛祖合什拜谒道:“佛祖,请您明示。”须弥佛陀笑而不答,然后对着澄静大师挥手道:“澄静,此事就交由你去办理吧。”说完,对着莫小峰阵阵坦笑。莫小峰被他的笑容所惊住,不明白笑中何故。 随后,莫小峰只觉得身子轻飘,仿佛在那异域中一样,感觉自己步入到了新的一个轮回当中。当他抬起头来四下一看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大殿忽然间烟消云散,仿佛已经不在了。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刚才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座壮严雄威的大殿,为何突然之间就变得不见了。 想到了这里,莫小峰再看看身边站立的禅光和澄静。奇怪的话他们二人好像也随着不见了,而左右被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花园,簌簌飘落了一地花瓣,像是雪霭似地。同时更有着无数的花瓣打在了头顶上,莫小峰立刻伸手过去抚摸。 “莫小峰,人之所以太痛苦,是因为记忆力太好。面对人生的执着和因果,需得谨记缘起缘灭,不生不灭,不常不断。”须弥佛祖阵阵无俦的法音,自空际慢慢灌入耳朵里头。这声音居然像是一股无形的动荡之力在撞击着莫小峰的脑袋,脑浆为之搅动般,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他也难以控制住。 “佛祖,怎么样才能够做到不生不灭,不常不断?”莫小峰龇牙咧嘴,双手抱脑。过了半晌,空中好像一直都没有声音传过来,莫小峰觉得奇怪。这才发现头上面的动荡感觉全无,刚才挥之不去的肿胀感觉也是全无。于是,他静静在观看着四周景色。 只见满园花蒂花开花落,在花儿激情绽放的那一刻,莫小峰不由得惊呆了。这些花儿为何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脑袋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记忆。那些本来与此事无关的记忆,也是纷纷涌现过来。于是,莫小峰不愿再想,继续望着花儿,可是枝头之上,花儿渐渐脱落,迅速结果。随着果子不断结实,秋风卷扫落叶般带来了阵阵凉意。这里的环境变化的真快,刚才那些奇异树枝上面的花苞含苞欲放,没想到眨眼功夫就已经是硕果累累。 “佛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里的植物为什么如此富含生机?他们结果了!”莫小峰一惊一乍,他根本就难以接受这是事实。可是眼前的一幕幕,真实再现,不得不令他确信。眼睛没有问题,他已经来回揉了数次,看到的尽是硕果。而且这里的果子都生得奇形怪状,每一颗果子有着独自的形状和大小。 它们当中或多或少,已有几颗成熟,而另外几颗丝毫没有成熟。这一刻,莫小峰感触到了许多。为什么同样是一棵树上的果子,有的成熟如此完好,有的却是半生不熟。这不正是人生嘛?有的人在自然之下,成长迅速,而有的人就和这些不成熟的果子样,让人看上去显得几分惋惜。 还差一点点,它们就可以成熟了。可惜不等到他们来得及弥补,冬天似乎已经到来,迅速将果子僵化掉落。望着被掉落化为烟云的果子,莫小峰心情异常沉重。岁月无情,人生无憾。从前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也有个想要后悔的想法,可是没有机会。 岁月和人生都是一码事,没有岁月就没有人生。没有人生,岁月也就显得平淡。 “莫小峰,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你先前偏念太重,内心积郁太多怨气,所以才会落到如此下场。你知道那些果子为什么不能够成熟吗?”空中,那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脑袋中又是一阵剧烈摇荡,仿佛浆液都给荡了起来。 于是,莫小峰强忍住痛苦,对着空中瞥去。这时候的空中,已经不再是雪花漫天的天空,好像刚才的冬日瞬间而过,为人刻意营造的。“为什么?”莫小峰顺其自然的问了一句。 空中,云荡,花落。是曼陀罗花! 莫小峰比谁都清楚明白曼陀罗花,那是他和饕餮之间几经对决的时候,数次目睹,果真假不了。莫小峰怔怔站在原地,半天不说一句话。随着曼陀罗慢慢下坠没落,到了自己手中。于是,莫小峰奋力接住曼陀罗花,此花不过碗口大小,拿在手里满满的,可是既不能够感受花儿的温度,也闻不出来花香。莫小峰迅速松手,任凭着花儿落地。 曼陀罗像是风车一样,随着下落之势,盘空旋转不定,展开了无俦的花纹,像是一个小小的螺旋桨,带着风影之姿,煞是好看。莫小峰静静望着它,等着他落地。 “你不要急,待会儿你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声落之后,曼陀罗迅速坠地。像是种子入土,在大地上面破土而出,生长出来花芽。花芽慢慢发萌,快速成长,渐渐长成了一棵苗子。 莫小峰唯恐树迅速长大之后会碰到自己,连忙退后一步。就在他退身的这一刹那,苗子已经长到了和自己平高。随着树苗开花结果,那些开的花儿就是曼陀罗,而结的果子是什么?莫小峰好像又开始迷糊了,不明白其所以然。 “佛祖,只怪我孤陋寡闻,不明白这是何理。我知道种子发芽开花后会结果,可是你、你为什么要将这么简单的自然现象拿给我来看呢?究竟这里头有什么东西,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刚才在轮回镜里头,那个女孩子是我姐姐吗?那个年长之人是莫桑松,是我父亲吗?”莫小峰心情莫名酸楚起来,丝毫不隐瞒说出心里话。(未完待续) 种因得果 忽然间,空中亮堂起来,四周环境被昏黄的光芒映照著,让人观之耀眼,无法睁开。随着佛光嘎然而止,一袭金灿灿的直裰袈裟飘立空中。袈裟满裹住,里头赫然是适才在大殿上与自己对话的须弥佛祖。只见他对着莫小峰阵阵慈笑,宛若父亲。 莫小峰想伸手触摸他的身体,不料手掌接触其身体之处,扑了个空。这一下令得他吃惊不小,怎么须弥佛祖身体像是镜花水月,应该说比镜花水月还要渺茫。触到了水月,水面上回泛起涟漪,而触到了须弥佛祖本体,居然和那空气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能表是有无,所表非有无,诸法性空。其实你我不需要直接面对面,也可以灌输与你无边无尽的佛法。如果你强行索要,只会更添心中苦闷。”须弥佛祖说着,挥手轻轻撩动,四周的佛光开始朝着两边逐渐退开,因此须弥佛祖身体显得更加清楚易见。 于是,莫小峰匆匆上前半步,追问道:“佛祖,你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花开花落本事常理,可为何我不自信?”须弥佛祖指捏印契,亮于胸前,缓缓道:“众生之念,一决之间。你之所以不明白这其中道理,是因为你的心中被苦执之意充满。试想一个人,如果他一天到晚想着的都是如何吃饱的话,自然就没有心思去向该吃什么。不论瓜果蔬菜,抑或珍馐百味。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莫小峰嘴里面暗暗默念着,心中却在想,这句禅机实在太有道理了。正是因为自己所惹的尘缘太多,从而丧失本性。人心本来就是平台,不存在凹凸和衡斜。也许就是因为其中某一种大于后者,才会产生这种反差,令得自己无法认清事实本来面目。 于是,莫小峰跪地合什,久久无语,期望得到须弥佛祖点化。须弥佛祖望着地上诚恳悔过的莫小峰,忽地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若是想要将功补过,就吃曼陀罗果。” 莫小峰应声道:“我明白了。”原来一直积郁在内心的不畅和仇恨,都是因为自己心境不明,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如今看了曼陀罗花开花落,结果脱落,才算明白。原来人的一生难免会犯错误,可是错误是自己种的果,想要将功补过,那就是自食其果。 想到了这些,莫小峰忽然伸手去摘身前的一颗曼陀罗果。当他满握果子的时候,心里好像有了一种崭新记忆,似乎人生将之因此改变一些。就像果子被摘到,仿佛是结晶,凝结了自己心血和肉脉。 在他触到了果子的手掌心上,那股异样的感觉好像不是传自手掌,而是传自内心。须弥佛祖忽然望着他笑了笑,示意他吃掉果子。莫小峰不知道该不该问问,可他没有问。只见他将果子送到了自己嘴巴里面,慢慢咀嚼了数下。 曼陀罗果干涩无味,咬在嘴里面就像是啃泡沫。虽然嘴里面充斥着,可是感觉不出来任何味道。究竟曼陀罗果还缺少着什么养料或是成分,为何入口无味。古人云:咀嚼赏鉴。难道非得慢慢品味才能够吃出味道吗? 莫小峰又嚼了半晌,依旧没有味道。只是令他奇怪的是,这曼陀罗果很经吃,嚼了半天依旧是满满一口。 “吃出味道来了没?”莫小峰望着须弥佛祖,好像久待的问题终于被他问了出来。莫小峰摇了摇头,然后停止咀嚼了,问道:“佛祖,为什么我怎么吃都没有味道。” 须弥佛祖笑道:“五味乱其舌。味道源自心境,色味源自意境,你试试用心去品。”于是,莫小峰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此刻在吃他最爱的水果,神态随着意念将自己带入到了意境当中。须弥佛祖在对面,朝着他阵阵憨笑。当看到了莫小峰完全闭上眼睛那一刹那,他消失了。 佛光包噬着须弥佛祖,直裰袈裟恍如烟云,袅袅升了起来,被其盖住之后,随着烟云一同撤去。 莫小峰心驰神往,感觉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原来,他是莫小峰...... 许多事情过了许多年,在此忆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崂山丛林里头,和莫小雪、叶子剑嬉戏于其间,快乐无限。在瑶池山上,与水芙蓉拌嘴,崭露头角。在崖壁缝隙里头,与百灵子一起躲避龙火,耍计逃跑。在蓬莱山上,与癫道人一起游荡海天仙岛,鸠占鹊巢。 在莫干山上,与王崇益打斗切磋,出手误伤......后来,后来,太多的后来,这些都是他不想记起来的回忆。可惜随着曼陀罗果的咀嚼,味道别有一番滋味。仿佛曼陀罗果告诉自己,因为没有用心去品,所以吃不出来味道。 吃出了味道以后,为何没有丝毫愉悦感觉。因为他发现,这味道是如此酸涩。原来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头,他都是空白的记忆,就像毫无味道的曼陀罗果一样。因为没有心,所以忽略了他们。忽略了自己还是莫小峰,却伤害了那么多人。 渐渐地,莫小峰一连吃了数个曼陀罗果,肚腹没有饱满的感觉,嘴里也没有酸软的感觉。每一个果子吃起来,都是各具风味。难道这就是须弥佛祖所说的种因得果,种什么因,却在众生一念之间。 “爹爹,姐姐......” 莫小峰泪流满满,猛然间像是浮现在海面上的落荒者,孤寂无助,茕茕孑立。望着身边四野,俱都是扶苏丛生的曼陀罗树、曼陀罗果、曼陀罗花...... 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回家,回莫干山。可是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皆因自己而起,还有脸回去吗?莫小峰不敢想象,回到莫干山以后,会有人认为自己还活着吗?渤海异域之战,莫桑松是否还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 这么多的疑问与不自信,已经将从前那个纨绔不羁、我行我素的少年摧残得面目全非。此刻莫小峰只想着找一个情景地方好好休养静心一段时间。太多事情他都是无法释怀,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回去面对父亲。王崇益,被自己害的那么惨烈,云天重也被自己杀害,还有水芙蓉。为什么会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会让自己轻易伤害而又错过。 他不再觉得从前那些愤恨水芙蓉的刁蛮蛮横,而是自己的无知罢了。他没有及时进入水芙蓉心里,所以不知道她的世界有多大,有多宽。宽大得足以容得下所有的过失,所有的无心。 出了曼陀罗园子,一路而行。怀揣着落寞心情,来到了山巅。一只天梯之上云霄,不知道将要通向何处?眼前苍穹在祥云弥盖下,时不时会闪出几道银雷,像是入云的苍龙。 拾级而上,走得非常艰难。须弥山的景色怪异,好像是一座和天体连为一体的山脉。记得第一次和禅光一起过来的时候,也是从这里经过的。只是吃了曼陀罗果以后,仿佛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不知道是几年还是几十年,他心里没有数目。唯一能够证明时间的就是两腮胡须了,沧桑尽显。 莫小峰伸手挽了挽鬓发,发现头发已经紊乱,许多飘到了面颊之上,微风动过,轻轻搔着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露出了几丝苦苦笑容,好像是在自嘲,又好像是在沛然。想不到过了多少年后,少年已经长成了。不再天真、弱智和好知,也不再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只想着,是不是该回家了。 这条天梯走了很漫长一段,中间忽地停止了。 “当......当......当......” 须弥山上面钟磬响起,像是在召集朝颂。满山须弥佛陀忙碌进殿的影子,半山腰瞧得一清二白。莫小峰忽然驻足观看,世界都在动,自己也在不动之中开始运动。只是它运动的是岁月,别人运动的是时间。 “唵èng阿ā弥mi得˙dē瓦ǎ阿ā依yi斯si德dé吽hong舍shē......”须弥山上,大乐心咒之音荡漾起伏,和山风一起,一阵阵飘过。莫小峰又是阵阵苦笑,忽地加快步子,朝着天梯顶上过去。 到了山顶,正是那座诵经殿。昨日的神佛殿因为须弥佛祖的突然离去,化为了无形。也许没有知道,须弥佛祖将要去哪里?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向自己这样的人,须待他的前去点化。只是不希望世界再造孽缘,就算让自己死往轮回中,也不希望天地动荡。 苍生哀怜,不堪摧折。 这句佛禅又一次荡漾心田。万事随缘而化,不可强执。禅光的话语一句句回荡脑海中,让他不禁闭目微叹、遐想、寂灭。人的一生在于度过苦海,佛的一声在于涅槃飞仙。 “莫施主,你还没有走吗?”忽然,禅光的声音响在了耳畔。莫小峰一下子从深思里头回到了世界,望着面前略带几分慈和的禅光大师,莫小峰微微露出几丝笑容。 “大师,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莫小峰带着几分老练的腔调道,目光不曾移开半分。 “其实时间也没有过去多久,只是你不适应此间岁月。正所谓须弥一日,尘间一年。莫施主,早些回去吧,不要在此耽搁太久,你还有着更加艰巨的任务呢?”禅光笑道,合什一礼。 莫小峰目光闪出几分疑惑,问道:“艰巨任务?”禅光直立身子,对着他道:“对。澄静大师已经去了,你也该去了。” 禅光说完,忽地望着旁边,旁边正是一座诵经殿。里面僧侣沙弥满座,呕呀诵经之声低沉窒闷。莫小峰微微有点喘不过气来,望着里头,目光再次转向了禅光。可是,禅光已经不在了原地。他的影子,在天梯上,一步步下了山去。 原来,禅光下山化缘去了。 千年前,因为他的下山,惹出来了饕餮盗经携图浩劫。千百年后,因为他的下山,莫小峰明白了己身任重道远。 对,我要下山去了。莫小峰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来这样一个念头,觉得是时候下山了。回头望了望诵经殿,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人生漫漫,却也不过如此。适才须弥佛祖给自己灌顶,曼陀罗果子的味道回味起来意犹未尽。 既然因由自己而种,果子就应自己来食。从前那么多冤孽和现实,也该独自去面对了,逃避是没有用的。不知不觉中,发现脚步所至,已经到了天梯之下。 “当......当......当......” 须弥山上的钟磬还在响彻着,回荡山野丛林,充斥着整座苍穹。 新的一天又要到来了,新的人生又要到来了。莫小峰不禁微微含笑,觉得人生苦短,子啊须弥山上,人类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禅光说了,须弥一日,尘间一年。这不正是芥子对须弥吗?佛法无边,容纳小小芥子却也显得那般维艰。 望着身前金灿灿山麓,云烟笼罩,下山之径不知道将要通向何处?是人界,还是仙界?没有人知道。时间本来没有路的,只是走的人多了,就形成了路。于是,莫小峰抬起步伐,朝着云雾浓密掩盖的山径下一步步走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集 人在天涯 一世沧桑行 尘间 莫小峰来到了市集之上,车来人往,好不热闹。看着世间繁华安宁,景荣繁茂,不经想起了许多事情。记得在不久前不是听闻昙云祭炼噬血,召唤出来无数的阴魂之气,笼罩中土大地吗?为什么再来世间,却发现完全找不到半点污浊的影子。 对面一家酒楼里头,热闹非凡。来来去去的客人川流不息,店内里应外呼,毫不默契。 莫小峰站在大街上面,望着车水马龙,心情突然像是被洗了一遍,异常清静。 “哇,你看,那里来了一个大和尚!”耳边忽然间响起了一声童稚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无邪天真。 “呵呵,大和尚。”又是数声孩童的叫喊声音,互相迎合着,打打闹闹,满街乱跑。 “小施主,不要阻碍贫僧化缘,贫僧今天尚未吃早饭。你们这样打打闹闹的,贫僧该当如何是好?”莫小峰放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月白色直裰的僧侣,手里头端着金钵,样子极为慈祥和蔼。 不过这些小孩子们围着他,倒还是的确不便。莫小峰一望见那个和尚,觉得他很是面善,料想此僧该不会是须弥山来的,经不住对着和尚问了一句:“请问大师,你知道须弥山在哪里吗?” 那个和尚将身边的孩子都赶走了,然后笑脸迎了过来,合什行礼。莫小峰也不为意,微微一笑,对着深深鞠躬。 “阿弥陀佛,想必施主也是听闻过须弥山神佛出尘降妖一事吧?”和尚凝视着他,问了一句。 莫小峰觉得奇怪,但也说不出来疑问。于是,唯有简简单单一笑,继续道:“大师,你可曾仍是禅光大师?”和尚憨然一笑,道:“呵呵,施主莫不是想要知道贫僧法号吧?贫僧‘元’字辈,寺里师兄弟们称呼‘元徽’。”说完,那个和尚又是一阵憨笑。 “元徽?”莫小峰觉得奇怪,不过他没有再问什么。正准备走的时候,和尚忽地拉住他的衣襟,端详着道:“施主,贫僧今早尚未化到缘,不知道可否给个早饭钱。另外,贫僧擅长算卦,顺便给你算上一卦,如何?” 本来莫小峰还没有兴趣留在这里,突然被他说到算卦的时候,倒想求得几分安慰,脚步嘎然而止。和尚见他停下来,面露笑容,迎上前去笑呵呵道:“想要无烦恼,万事早知道。呵呵,贫僧终日游荡市井,所以不知不觉中学到了相术。如果施主信得过贫僧的话,大可以算上一算。” 莫小峰凝视着和尚,神色严谨,然后道:“那好。麻烦大师给我算算,看看我能不能够去一个地方?” 和尚微微一笑,问道:“施主是否已有数年尚未归故?”莫小峰眼睛闪烁,好像才不过几天吧。于是,莫小峰露出怪癖的笑容,道:“嘿嘿,为什么是几年?”和尚走近他面前,将金钵亮了亮,然后回答道:“刚才你在询问贫僧禅光大师,贫僧就已经觉察出来了。你可知道,禅光大师早在三年之前就听说死于饕餮之战。呵呵,如此一个过时的新闻,你还要过来询问贫僧?” 莫小峰目光锐亮,暗道:“三年前?”其实他去了须弥山以及回来尘间,感觉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为什么尘间已经过了三年。 “须弥一年,尘间一日。”和尚忽地道,然后饶有兴致道:“如果你要算算该去哪里的话,可否报之你想要去的地方?”说完,和尚满脸兴趣盯着莫小峰,等待着他的答复。 “莫干山!”莫小峰利索回答了一句,然后眼睛盯住和尚。和尚闻言,嘴里面默自念道:“莫干山,莫干山......”莫小峰听他一遍遍念着,目光始终盯住他,丝毫不动。半晌后,和尚偷偷拉着莫小峰到了一角落,四下张望一番,见没有人这才低声道:“我劝施主还是不要前去的为好。” 莫小峰先还觉得奇怪,以为这个和尚在耍什么诡计。忽地见他慎密眼色,问了一句:“为什么?”和尚将金钵平放,然后拂手掠过。莫小峰异样望着金钵,觉得十分好奇。只见金钵像是生出几丝涟漪的水面一样,里头现出来波纹粼粼。 慢慢的,随着波纹止息,现出来莫干山景象。此刻的莫干山,在钵中狼藉不堪,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留下来破败残垣景象。然而在钵中,慢慢化景为血,一切变得狰狞可恐。莫小峰目光瞪怒,对着和尚断喝:“这是什么?” 和尚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大的反应,立刻惊到,嘘声道:“小声点。道破天机可是要遭雷劈!”莫小峰诡谲而笑,嗤之以鼻道:“雕虫小技,唬弄市井。”他只觉得这个和尚不安好心,随手扔给他一锭银子,扬长而去。 和尚接过银子以后,嘻嘻一笑后离开。走之前,他的嘴里头略带几分不满,嘀咕道:“嘿嘿,不听人言,吃亏眼前。” 莫小峰走在大街之上,刚才和尚钵中的景象令他兀自难以镇定下来。他不知道那个和尚是不是故意骗自己早饭钱的,不过他一系列慎言慎行的举止,似乎令自己想到了莫干山将要遭受大乱。 想到了这里,他立刻回过头去想要找那个和尚去。转身望着原来地方奔去,走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和尚踪迹。莫小峰心里暗觉奇怪,难道这个和尚真的是骗人的家伙不成,骗了点钱就溜之大吉。 于是,莫小峰一路折返,希望能够在碰到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离开了集市,远远到了荒郊野地。四下藤萝漫漫,荆棘莽莽,赫然一副阴森可怖景象。莫小峰嘎然而止,停下脚步。 “这个地方怎么会如此熟悉?”莫小峰暗暗自问道,好像似曾相识。于是,他不由得多走了几步。没多久,前面出现了一座茶馆,搭建在树荫下面。不过即便此地慌渺,仍然有着为数不多的客人过来喝茶。 莫小峰觉得奇怪,盯着摊主看。此人不正是那日在此喝茶,没给钱偏要拦住自己的店主。想到了这里,莫小峰岿然。痛楚的记忆忽然间掠上心田,使他定在原地久久不忍移动。没错,王德、王彪是自己杀害的。 脑海中翻涌出来那副血流汇河的景象,天地被血河堵塞、侵染,世界暗无天日,俱都是血色。 心中忽然腾起了一朵九幽晶焰之莲,在血火燃烧之下,闪着耀眼光芒。虽然他不能够看到九幽晶焰之莲,但是意念却在熟悉自己,那朵莲花好像随着思忆,不断上升高度。渐渐地,那多莲花像是到了喉咙处,然后还要继续上升,准备直上面颊。 刹那间,面颊阵阵火烫,颜色涨红。于是,浑身像是在燃烧,令他无可控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接受了佛祖的灌顶吗,为何还会呈现这种情况呢?他的一系列怪异动作,立刻引起周遭客人的注意力。 于是,纷纷有客人离开。他们像是看到了一个浑身红烧的人过来,体内散发出来血火焦灼的味道,使人作呕。莫小峰慌了,立马上前去,走到了摊棚之下,端起桌子上面一口茶,一饮而尽。 “泚泚!”像是冷水泼到了火焰之上,迅速熄灭。莫小峰这才感觉体内舒服了一点儿。等到自己稍稍平息下来以后,莫小峰望了望四周。原来刚才已经将此间可人全部吓跑,只剩下了自己独身一人。 为何会这样,莫小峰还是难以知道的。不过他感觉还是那个和尚的问题,要不是看了他钵中景象的话,也不会引起自己这一系列不适反应。莫非莫干山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了这一点,莫小峰再也容不得耽搁,提起轻快的步子,就往着剑宗一带赶去。在他背影转开没有多久的时候,摊棚树影后面,忽地现出来一道影子。正是刚才大街上面的那个和尚,手里端着金钵。 “嘿嘿,莫小峰,你就等着去莫干山送死吧。圣兄,没有你我一样可以除掉莫桑松。虽然你已经被禅光秃驴降服了,但是我仍加不枉此仇,替你报仇雪恨。”声落,和尚转过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数日来的奔波,莫小峰已经渐渐熟悉现在的尘间。原来那日他们在渤海异域上一场战斗后,世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并且人们都知道饕餮受降,妖道昙云毙命于王崇益王少年英雄手下。可惜无人知道,真正杀死的昙云要算自己。 或许他自己不够光彩,生前所做之事实在太过狠毒,令人发指。在记载功劳的时候,已经忘了自己的成就。人们都有着这样的心理,觉得英雄一定要是正派的,否则的话他再怎么努力付出,正义锄奸,也只能够被人尊为浪子回头。他一身的污点,再也洗不掉了。这一点,莫小峰心中非常清楚。 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了,只要世间安宁,谁做英雄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想着想着,脚步所至,差不多到了剑宗辖域。莫小峰忽然抬手仰望天空,心中阵阵沉重。他不知道回了莫干山后,会如何面对父亲。 不过现在的世间已经过了三年,只怕莫干山早已遗忘了,曾经那个纨绔子弟的影子。不知道莫干山剑池之畔,是否还会回荡着自己的记忆?莫干坞里面,是否还有自己的读书声音。 人生在世,求得都是衣锦还乡。可是今天,带着愧疚和未知归故。要不是和尚钵中的那副景象,决然不会到此来,因为那就是一股无形的催促力,时时刻刻都在怂恿着自己,一定要回来。 眼前,葱郁浓浓,连云蝶翠,不是莫干山是什么?莫小峰苦苦一笑,暗道:“我先回去看看。”声落,迈开步子朝着丛林奔去。 到了山麓脚下,忽然间令他想到了不久前,每日都会下来和姐姐一起在此采集朝露,供着莫桑松修炼“清凉剑法”。望着依旧葱郁的山林,在阳光照射下,已经找不到曾经留在叶枝上面的朝露了。莫小峰忽然间自顾自的苦苦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自我嘲弄。 沿着莫干山山麓熟悉的小道,一路而上。不过莫小峰还在幻想着,要是待会儿那七个竹精看到了自己,会使如何一副表情。但他心里不希望这样,也许在人们心中,自己已经死了。 微微滞住步子,莫小峰抬眼望着苍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天空云朵残卷之间,露出来的是百灵子的面容。这让他一时间难以释怀,或许才和百灵子分开几天而已,记忆却是如此之模糊。 莫小峰脚下忽地一绊,几欲跌倒。低头一看,居然是一颗石头镶嵌地面里头,看那石头不大不小,足足一个拳头那般满握。望着四下松动的竹林,莫小峰忽然觉得不可以这般冒昧而上。四下瞧了瞧,决定还是等到了晚上,趁着几个竹精们吸纳天地灵气的时候再行上去。 主意打定,微微转身离开。刚刚转身欲走,身后传来一声冗长的叹息,饱含怆然之意。莫小峰闻声,迅速避身到了竹林后面。好在此地竹林相对茂密,躲在里头,就算有人经过的话,一下子也觉察不出来。 透过依稀竹林缝隙,窥望着山上小径。 随着半山腰叠翠的密林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莫小峰屏住呼吸。朦胧中,山上慢慢走过来一人影子,沿路漫无目的的观赏着山中风景。此人负手而行,踏着石阶,一步步走得极是稳健。 莫小峰先还是阵阵好奇,料想着此人会是谁。可是没多久,他就发现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仲。(未完待续) 故人邂逅 于是,莫小峰身子不由自居动了动,刚才久久站立,已觉得脚板微微不适,所以趁机缓了一缓。不过他不敢太大动作,生怕惊动了唐仲。 唐仲慢慢走近他避身的竹林,忽然间停了下来。接着,唐仲慢慢坐了下来,对着另外一片林子怔怔发呆,足足有着盏茶工夫。唉,一声长叹,顿时将整个气氛都给凝练了,空气显得有了几分窒闷,令人喘不过起来。 “他为什么会如此长叹?”虽然莫小峰吃了曼陀罗果,已经差不多忆起了所有事情,可他由于长期对着唐仲的生疏感,所以还是以“他”来称呼其。不过此刻见他这般哀叹,料想莫不是有了什么心事。在莫小峰心中,百灵子似乎一直都是跟着唐仲的,为何此刻独有他一人在此。 正自思疑之间,唐仲忽地叹息一声道:“灵儿,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你三年了,已然不知道你身在何处。上天,如果你知道的话,就请你暗示我一下也好......”说着说着,唐仲竟是莫名其妙的低下了头,似乎心中有着太多的不畅,可他又无可宣泄。 “神仙姐姐不见了?”莫小峰暗暗惊叹,记得不久前他们还是在渤海之上对付天涯断肠雨一行,最后百灵子以身换取莫干剑,随着天涯断肠雨而去。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他们依旧没有找到百灵子。于是,莫小峰渐渐按耐不住,差点冲上去问个究竟。不料,唐仲忽地对着山林喊道:“灵儿,你究竟在哪里?卑鄙小人,如果你敢对灵儿......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声落,唐仲狠狠狂袭着身前待得葱林,碎叶残枝,四下乱飘。 原来,那日他们离开渤海以后,唐仲、王崇益、水芙蓉以及莫小雪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百灵子踪迹。只是后来寻找了许久,依旧无所线索,就连天涯断肠雨好像也是失踪了一样,从人间蒸发掉了。久而久之,水芙蓉开始心灰意冷,便回了蓬莱山去,和天母娘娘相会。 再过了两年,王崇益和莫小雪结为伉俪,回到了缙云山。昔日的缙云门虽然毁于一旦,但是经过了新一任掌门王崇益以及掌门夫人莫小雪的辛勤耕耘,逐渐恢复了生机。 自那以后,莫干山和缙云门一直保持着前所未有的密好联系。剑宗四脉可谓到了空前绝后的和睦,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 不过,王玄始终未出,剑宗、气宗以及遥远在渤海之上的天宗,人人无不警惕。只是三年过去了,依旧不见王玄出来过一次,他们均是在料想,大概那一战后,王玄大伤元气,暂时只怕难以出来。或许此刻他正在某处休养,过不了多久还是照样横空出世的。 望着唐仲其上的背影,莫小峰阵阵怅然。其实他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只是经历了须弥山一行后,似乎发觉自己渐渐长大成熟,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遇事冲动的纨绔子弟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情绪,慢慢走了出来,站在唐仲身后。唐仲正在发呆,忽然闻到背后一声脚步响起,迅速回首戒备,亮出掌势喝道:“什么人?”唐仲陡然惊呆了,望着身后怔怔静立的莫小峰,心情在这一瞬间凝结了。 “小峰,你、你还没有......真的是你吗?”唐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明白,绝对没有误判,真的是莫小峰。“小峰,你这几年去了哪里?为什么那日在异域中,你会中剑跌下山谷。当初、当初......”不知道为何,唐仲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从前的莫小峰,已经不再是那个师弟了。 忽然间,唐仲眼色骤转,起身拉着莫小峰就要上山。不料,莫小峰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心意,迅速停下来,脱开手,一动不动。唐仲蓦然回首,觉得十分好奇。不过他马上明白了,当初是师父一剑刺死他的,令他跌下山谷,如今带着他这般冒昧上山的话,只怕难以令师父理解,反而还会误解。 唐仲苦苦摇了摇头,唯有自嘲而笑,问道:“小峰,这三年你都去了哪里?” 莫小峰虽然不明白他所说的三年是指什么,但他知道,须弥山三日,就是尘间三年,所以也没有太大感想。于是,莫小峰随口道:“我去了一趟须弥山。”唐仲闻言,也没有太大反响,毕竟对于他而言,此刻最牵挂就是百灵子了。而且关于须弥山传说,那也只是道听途说,从不当真。 “是澄静大师救了你吗?”唐仲问了一句。 “嗯。”莫小峰只是简简单单回答一句,关于禅光复活一事,却是只字不提。或许自己真的长成熟了,不再那般肆意妄言。 “小峰,随我去见一见师父吧?你知道他老人家这三年来多么痛苦孤单吗?我知道你们之间......”唐仲说到一半,居然想到了莫桑松平日里头的表情,心情陡然酸楚起来,说不下去了。 不过,莫小峰神色一阵震撼,随后还是稳定下来,忽地问道:“是不是神仙姐姐不见了?”唐仲脸色忽然间阴霾下来,不过他料想莫小峰肯定已经有了几分消息。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不语。 莫小峰转过侧面,望着远处深林,久久无语。 不知不觉中,阵阵山风袭来,吹在身上极是凉爽。于是,莫小峰望着远方出神,他的眼神一直都在闪烁,好像看到了什么未来的东西。这一刻,唐仲也在偷偷观看着这样的一个小师弟,发觉他已经不想从前了。 “小峰,灵儿是被天涯断肠雨那个小人劫走的。我们已经寻找了三年,至今未果。”唐仲说完,心情骤然凄婉,竟再是丝毫艳遇不下去。也许百灵子在生命中的消失,已是令他觉得没有比失去这更加重要了。 莫小峰迅速回过头来,凝视着唐仲问道:“什么,是他?”唐仲静望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唐仲又说了一声:“小雪和崇益已经成亲了,你知道吗?”莫小峰似乎听得出神,不过他也猜到了几分。其实王崇益确实不错,待莫小雪更是没有话说。那日在苗疆若不是莫小雪再三阻扰的话,说不定早就和王崇益两败俱伤,生死未卜了。 “他们一起回了缙云山,小雪每半年回来看望师父一次。师父终日以个人在山上,内心十分孤苦。我们虽然中日常伴师父左右,可也看得出来,他老人家依旧缺少一点什么。这几年来,师父衰老了不少,两鬓斑白,容颜憔悴......”不知道唐仲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另有所图,希望他随自己前去看望。不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莫小峰,这一点倒是足以证明确信无疑。因为那种神情和精力,不是随便可以装出来的。 “我们一起过去寻找她吧?”莫小峰忽然对望着唐仲,说了一句。他还不想去见莫桑松,毕竟她不知道该当以何种面目去面对这位慈父。唐仲闻言,倒也不觉的他不孝,只是愣愣望着他,半晌方道:“这三年来,王玄一直都不曾出现过。而且天下之大,该上哪儿去找。该去的地方都去了,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好。” 莫小峰心里明白,他还是希望自己上去渐渐莫桑松。可是如果见面了,他和父亲之间的瓜葛就此解清吗?于是,莫小峰望着唐仲,直接按他满是期待的眼神,似乎也在说着我们一起上去。 也许是亲情大于一切,莫小峰难以自已,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唐仲一听此言,顿时高兴的难以形容,喜道:“小峰,你知道吗?其实那日师父将你刺向山谷,时至今日,一直都很内疚。我想待会儿他要是见了你的话,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唉,三年了......” 莫小峰并没有因为唐仲的话语而有所动楚,因为他一直想着待会儿如何面对莫桑松。当初在异域中,莫桑松的决绝,外人的呐喊,正义的压迫,或许作为父亲的他,唯有大义灭亲了。不过莫小峰还是觉得,终究自己有错,无法面对这样事实。就算莫桑松能够包容自己,可他不自信。人一旦犯了错后,就会一直耿耿于怀,无法拭去。 “当年我们一举灭掉了龙魔,消灭了翼龙界。随后昙云也被你杀死,跌入山谷。只是后来禅光大师化作了石头,所以异域就消失了。我们出来之后,一直就没有看到王玄和天涯断肠雨这个小人的踪迹。这三年来,好像天下很太平,可是大家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无人可知下一刻会刮什么风雨。”唐仲一边走一边道。 莫小峰惊声问道:“后来异域消失了?为什么会这样?”唐仲见他满脸惊色,神色渐渐转为温和,道:“嗯。而且澄静大师也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了,你后来是如何复原伤势的?你不是被莫干剑一剑刺穿的吗?” “嘿,说也是奇怪。当我中剑之后,居然到了须弥山。后来、后来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神佛殿里,碰到了禅光大师和澄静大师......”莫小峰缓缓道,似乎还在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奇异,也许是人眼里,这种事情都被视作天方夜谭。 不过唐仲什么也没有心思关注了,因为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最主要的是,莫小峰从今以后,还是回来了。“小峰,唐师兄我实在太高兴了。因为我又见到了你,而且我们再也不会离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很幸运,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我们这就去见师父,其他的事情就让岁月去流逝吧。” 莫小峰默不作声,只是问了一句:“对了,水姑娘现在怎么样?”唐仲闻言,现实凝视片刻,随后道:“小峰,水姑娘为你付出太多。”后话唐仲也不想说了,因为曾经水芙蓉和自己一样,有着漫无目的的寻找,可是最后一直没有结果。水芙蓉的这种心情,自己再明白、再感触不过了。 “唐公子。”随着一声女子呼喊声音,迎面奔来了一人。莫小峰和唐仲同时候抬头望去,只见来者是阿如。莫小峰先是阵阵惊望着她,他还是可以记起来,此女子正是圣祖娘娘得力助手之一。 唐仲反应极为迅速,立刻解释道:“小峰,阿如姑娘现在住在莫干山上面,一直都在照顾着师父和我们。”说完,对着阿如深深一笑。阿如被他这般嘉奖,心里仿佛喝了蜜,露出含苞待放的笑靥。 莫小峰望了她一眼,只是莞尔一笑。他觉得在这个世上,好人或许会变坏。所谓的好人和坏人,也是没有一个明确定论的。“你、你是......”阿如似乎忆起了什么,可她不自信,只得疑惑望着莫小峰。 唐仲不禁有所感触,只是对着阿如笑道:“小峰回家了。快,快去告诉师父。”阿如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有所怀疑和忧虑,连连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先去见莫老前辈,我去给你们备饭菜。”阿如说完,转身往着山上回去。 唐仲对着莫小峰一笑,好像尽在不言中。莫小峰正好眼神转过来了,也是微微一笑,随后道:“我们走吧。”唐仲笑了笑,伸手恭迎,像是导引宾客般客气。结果令得莫小峰有几分不习惯,不过他还是诙谐一笑。 剑池瀑之畔,莫干坞中,正堂之上,站立一人。 从其背影看去,显得几分萧索单薄,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到一样。也许曾经的大侠已经经不起风霜的沧桑了。 老者两鬓斑白,面上皱纹一层层堆叠而起,不过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闪耀,神情不减昔日矍铄之态。只是人不能够战胜岁月的无情,艰难苦恨繁霜鬓,镜中华发已先斑......(未完待续) 绸缪 随着风声袭过来,老者忽地转过脸颊,双眼带着几分凄苦之态,仿佛十分缅怀的样子。只见他伸手抹着桌面,心里头忆起了许多往事。 老者正是曾经剑气风靡天下的莫桑松,如今已是斑白华发,岁月堆满面颊。 “三年了。”莫桑松忽地念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还是记挂着莫小峰。“小峰,为父活到了现在才发现,人生追求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哼哼,匡扶正义,急人于难。这都不过是托词罢了,最后还不一样苦了自己。”莫桑松苦苦的摇了摇头,感觉人生充满自嘲和无奈。也许正是如此,才会铸就那么多的痛苦和遗憾。 于是,老者回过头去望着正堂上面的松竹图,心情随之豪放起来。她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何等狷介豪放,如今到了这般年纪,居然如此受制于大义,到最后还是怀疑起来。 人生似乎都在自相矛盾中度过,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偏要为之,因为不甘心。终于等到了有一天当自己老了的时候,才发现岁月不饶人。也许曾经是对的,或者是错的,可惜都不重要了。 “师父,您看看是谁回来了?”忽地,莫干坞外头传来了唐仲等人的惊叫声。间中还夹杂着紊乱的脚步之声,好像来了不止一个人。也许在莫桑松意识中,莫干山好久没有这般喜悦、欢腾的声音了。除了上次莫小雪和王崇益结姻外,不过那也是为了冲喜,他心里头明白。 不过今天或许会是莫小雪回来看望自己了。不对,莫小雪都是年底和端午节的时候过来看望自己的,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像早了点。 “师父,你快出来看看啊!”这一次,居然是何筑的声音,已经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惊喜和欢腾了。莫桑松暗暗想着,会是谁过来了,为何他们一个个都是这般新鲜热潮。看来这次非得自己出去看看不可了。 于是,莫桑松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出了莫干坞竹门,站在莫干坞水榭上面,望着来者。 隔着榭台下面一条小溪,赫然立着莫干山上面数十名弟子,其中有着自己最为得意的五大弟子——天池剑圣。而环顾在他们左右的,俱都是门下平日修为造诣极为深厚之人。莫桑松阵阵疑惑,为何会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想干什么? “师父。”随着喊声亲切而过,所有弟子的目光几乎都投向了其中一人。而这个人,却是旁若无人的一直盯着莫桑松,脸上挂上了平淡亲切而又成熟沧桑的笑容,似乎多日来的思念牵挂在这一刻全部宣泄表露出来。 唐仲当先领着众位弟子,簇拥着莫小峰,他们彼此有着太多的话语,可是全部融化到了父子二人的眼神对视当中。也许,所有的话语全部化为了此刻的缱倦和眷念。拳拳之意,眷眷之心,无需太多雕琢。 莫小峰眼中,刹那间,闪出了莹莹泪花。 莫桑松眼中,刹那间,闪出了浓浓慈爱。 “父亲,我回来了。”莫小峰简简单单说了六个字,这六个字却饱含了只有父子二人只道的深意,彼此那种血肉相连的感情,无人可以感同身受。 “小峰。”莫桑松蔚然,手腕微微颤抖,也许他已经不知道以何种言语来进行表达了。 唐仲反复望着二人,见他俩都是不说话,登时上前插上一句:“师父,弟子在山下遇到了小峰。原来......”莫桑松忽然笑着示意他不要说,慢慢走近来。这一系列动作,莫小峰一直瞧在眼里。 “父亲!”莫小峰忽地冲进了父亲怀抱中,再也不顾一切。因为没有一切可以让他顾及了,除了父亲之外,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回到莫干山? 莫干坞中,坐定下来。 “小峰,当日为父失手伤了你,时候深悔不已。但是想不到、想不到......”莫桑松老泪纵横,深深握住儿子的手腕,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哽咽在喉。 “父亲,是孩儿不孝。从前未能够积极向上,劳您*心。后来又不求上进,造下深重杀孽。如今佛祖点化灌顶,孩儿决心好好自新。从今以后,只愿陪伴在父亲左右......”说完,凝噎难言。 莫桑松微微摆手,抚着他的面颊,什么也不想说了。也许没有比见到儿子更为宽慰了,这个世界上,亲情才是最大得了。 “小峰,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为父决不再勉强你。你不喜欢练剑的话,学其他也行......” “不,我一定要继承我们莫家的剑法,将我们剑宗宗旨发扬光大。” “好好,爹爹非常开心。过几天,就去缙云山将你姐姐叫过来。” “嗯,姐姐好吗?” 莫桑松点了点头,随后放开了莫小峰的手腕,望着他,却又无语而对。而莫小峰也是深深望着他,感受着父亲的慈祥和衰老。 就这样,没有人在说话。周遭的坏境也是显得异常寂静,就连外面风拂竹声也是细细入耳,沙沙之声听得异常分明。 “师父。”寂静了半晌之后,何筑忽地上前喊了一声。 莫桑松这才抬头望着他,原来进屋以后,一直都忽略了这些弟子们。“筑儿,有事情吗?”莫桑松仿佛瞧出来了他眼中有话暗藏着。何筑与阳关对望了一番,最后还是何筑上前来,他已经决心说话了。 “什么是,你说吧。小峰已经回来了,为师也想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外面有了什么动静。”莫桑松泰然道。何筑与唐仲等人望了望,看来师父前段时间只是沉迷于痛苦中,并未麻木意识。 莫小峰似乎有瞧出来了什么,只见他们彼此深藏话语,似乎有太多事情一直未能够有机会诉说出来。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定是这段时间父亲的缘故,所以他们一直隐藏着。想到了这里,莫小峰的目光随着莫桑松,盯着何筑等人,等候答复。 “师父,十天前我们受到了崂山玄净道尊的密保......” “关于王玄的吗?” “嗯。不过还有一事,他说是希望师父您早日给予答复。我们见事态严重,不敢拿捏。前段时间见您忧心过度,所以一直迟迟不敢开口。”何筑说完,忽地在怀中摸索着什么。 莫桑松一直盯着他,只见他从怀中慢慢拿出来一张纸条,递给了他。迟疑了半晌,莫桑松伸手接过,迅速瞟了阅读一番,之后脸色阵阵牵动,眉宇之间深深笼上愁绪之态。莫小峰瞧在眼中,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这么说的话,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峻性啦?”莫桑松柔力捏碎纸条,望着何筑、唐仲等人道。唐仲上前一步,镇定道:“师父,弟子觉得此次定是王玄来袭的征兆。崂山门下,屡屡有弟子外出的时候,遭受莫名残杀,肯定与其脱不了干系。况且三年前一战,王玄就应经不知所踪。我想他肯定是瞧见我们势力强大,所以一直不敢现身,唯有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举,恐慌人心。” 莫桑松听了后,先是不语,随后望向了何筑,问道:“筑儿,你们觉得此时该当如何解释。”何筑坦然道:“我觉得唐师弟说得很有道理。其实之前我们就已经商榷颇久,不过今天还是希望师父你能够拿定主意。” “上回渤海一战,玄智道仙伤势一直未曾复原。此刻崂山忙于内外修葺,所以他希望这次由我们剑宗四脉撑头。”乾谦补充了一句,继续道:“玄净道仙已在信中说得明明白白,需要今早查清楚此事原委,也好一句铲除此幕后之人。” 阳关与商说开始议论起来,似乎他俩别有一番见解。莫桑松已注意到了,于是对着二人吆呼道:“你们觉得了。”二人先是对望一眼,彼此都觉得该如实相告。阳关缓缓上前,沉了一口气,慢条斯理道:“我和五师弟觉得,想要寻出来元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 莫小峰听他言辞闪烁,内心已有了几分计议。不过他在想着,二人或许与自己有着几分同观。莫小峰望向阳关,等候着他说下去。 “我们可以乔装崂山弟子,趁机引出来此人,然后合力将其剿灭。嘿嘿,这不过是弟子和商师弟之间的一点儿拙见,师父觉得行则采纳,不行则废。”阳关说着,好像经历了许久酝酿,言词中颇有几分自信感觉。 莫小峰闻言,心中不觉蔚然。其实适才他也有此想法,只不过被阳关说出来了。他正在感叹着阳关和商说的聪慧,忽然间瞥见了父亲转过来的眼神。此刻,他已经分明感觉到了,父亲老了许多。在弟子们面前,已不再是他头角峥嵘的时刻了。或许在他自己看来,弟子们的智慧远远超越了他,所以需加拓展他们的聪明才智。 “小峰,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山上。过几天等着你姐姐回来,这件事情暂时交由几位师兄去完成。”说完,莫桑松对着莫小峰深深一笑,慈祥和蔼之气尽情显露出来。不过,莫小峰倒不觉的,好像对这个世界已经很模糊了,应该多加出走才行。人是需要历练的,否则难成大器。 于是,莫小峰微微握住父亲枯干皲裂的手腕,低声道:“父亲,峰儿也像随各位师兄一起前去。我想姐姐暂时回不来,我也不想呆在山上。说不定我出去,还能够帮助各位师兄一臂之力。” 唐仲闻言,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说实话,好久没有和莫小峰一起了。当然,何筑等人也有同感。 “是啊,师父。”何筑等人纷纷迎合道。莫桑松眼角皱纹呈现出柔水状,满脸俱是笑容。也许自己真的老了,这些事情应该就有年轻人出去闯荡。看到如今的莫小峰,自己的儿子,俨然是个铮铮男子汉,用于承当责任,心情莫名蔚然起来。 “这样也好,不过你们路上小心。为师还是担心,王玄没准会趁着山上无人的时候过来偷袭。”唐仲闻言,觉得这一点他事先尚未考虑在内,便道:“要不我留在山上陪您一起守山?”莫桑松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也是为师猜测而已,所以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快去快回。” 莫小峰忽地想起了下了须弥山的时候,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大和尚,心情顿时惶恐不已。难道那个和尚的谶语就要应验了,那只金钵里面的画面就要呈现了?想到了这里,莫小峰忽然觉得自己应当留下来保护父亲。 “小峰,你怎么了?”唐仲忽然间发现他有几分不对劲,随问了一句。莫小峰刚想搪塞过去,却见父亲深深望着自己,那副无形而又温暖的父爱,令他无力隐瞒。于是,莫小峰便将此事当众告知一番。 莫桑松等人闻言,均是难以置信。“还有这等事情?”何筑疑问道,不过他当真难以置信,倒是觉得这个和尚很是怪异。 “那日我回去追他的时候,却再也没见到他的影子。这个和尚实在有着太多诡异之处,我在想他是不是须弥山上的哪位佛陀在提醒我......”后面的话,莫小峰也就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他能够决心回来莫干山,大多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和尚给他看的情景。 莫小峰望着父亲,怔怔半晌,接着道:“父亲,我想出去查查这个和尚的底细。如果莫干山真的会遭受那样的灾难的话,提前知道为可不好。”莫桑松点了点头,心里却另有所想。毕竟崂山弟子惨遭杀害之事尚未查清楚,又遭纰漏,端的使人焦头烂额。(未完待续) 遇僧 “姐姐什么时候过来?”莫小峰忽然间问了一句,随后朝着莫桑松凝视着,静静等他回答。莫桑松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差人过去了,应该三日后必定会到此间来。” “父亲,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倒是可以将那个和尚给引出来。”莫小峰忽地道。 莫桑松、唐仲以及何筑等人纷纷望着他。莫小峰暗笑道:“嘿,照那个和尚所说,莫干山将要遭受一场血光之灾,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莫桑松依然不解,望着他问道:“什么意思?”莫小峰微微侧身,望着外头的竹涛起伏,心情为之爽朗。 半晌,莫小峰依然不说话。等到其他人一起注意过来的时候,莫小峰忽然开口道:“我们何不在山上扮演一场好戏?敌暗我明,倒不如来个以逸待劳,就留在山上,让门下一些弟子乔拌为崂山道士。然后我们连续暴露身份,在此地一带出没。如果那个残杀崂山弟子的人物得知山上有道士的话,必定会过来。” “但是这与那个和尚有什么关系呢?”唐仲忽地问了一句,其他人也是觉得此举不妥。说不定那个和尚仅仅只是个江湖馄士罢了,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章。莫桑松望着莫小峰,虽然心中有此想法,可他没有说出口。 莫小峰也不动摇,对着莫桑松道:“父亲,这么做也不影响什么。最起码可以解决前者,至于能不能够引出那个和尚,也不重要。如果因此事将那个和尚给引出来的话,岂不又是大功一件。若是无法引出其,也只能够表明,这个和尚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不值得我们过多忧心烦恼。”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哗然。的确是个办法,以莫干山作为阵地,只要那人引出来,到时候合力将其处决掉,那也不好说。并且大家都在山上,就算真有人过来的话,还可以拼命保全山脉。于是,莫桑松起身道:“这样吧,我立刻传书给远在西北的傅蓉师妹,叫她到时候过来和我们一起抗敌。” 说完,莫桑松对着莫小峰微微一笑。这样的确不错,不仅解决掉了大家后顾之忧,而且还可以钓到一只藏匿在黑暗中的幕后之人。不过这一切全仗莫小峰的聪明睿智,他们这么多人,却无一想出来此计,他们只想着出去乔装引敌,但没有想到以逸待劳。 “等到时候崇益过来了,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我们剑宗内部合力拒敌,定会天下披靡。”莫桑松淋漓道,脸上拂过了曾经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之色。 夜里。莫干山山脉孤立在凄风当中,山巅剑池不远处,伫立着一条孤独身影。 夜风吹过,洒在脸上,卷起一丝丝鬓发。只是站立之人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些,一直眺望着山麓之下。夜里骤然飘起了迷雾,将整座素山给笼罩住。天地茫茫,心归何处? “灵儿,究竟你在哪里啊?为什么我一直都找不到你的影子呢?”唐仲怅然叹息一声,三年来了,白日和夜里,他都会来这里一阵阵感叹,抒发内心的不快乐。可是长久积累下来,却发现心情更为糟糕。想到了那日百灵子在渤海之上,决然以自身交换莫干剑,现如今随着岁月销声匿迹。 白天他之所赞成阳关建议,是因为他很想藉此出去,趁机找找百灵子和天涯断肠雨的踪迹。一想到了天涯断肠雨这个卑鄙小人,心情恼恨至极。当初在苗疆的时候,真的该一剑杀了他,可是被百灵子阻拦。他不明白,为什么百灵子还要向着这么卑鄙的一个小人。 要不是他,许多事情都不会应运而生。莫干剑不会丢失,也就不会令师父*心。虽然后来将莫干剑的手,可是却丢失了心爱之人。 “你还没有睡觉?”身后,莫小峰深深问了一句。 唐仲回过头来,见是莫小峰。天色太暗,彼此瞧得不太清晰。不过此刻的气氛却能够道出各自心中所想,因为大家曾经都是风月沧桑人,环境的营造可以告诉彼此一切。 莫小峰见唐仲久久不语,走近来,身临山沿崖壁,眺望着莽莽雾绕的山麓之下。唐仲也不说话,二人都是这么站着,在听着风声、山声和月声。莫小峰转过头来,依旧问了一句:“你还在想她么?”唐仲闻言震撼了一下,其实他还不知道经过了上次以后,莫小峰是否依旧深念着百灵子。 想到了曾经那段时光,唐仲不知道如何答复。他不想因为此事再一次破坏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不想这样一直憋在心里,太难受了。于是,唐仲抬起头来,望着莫小峰,呐呐道:“小峰,你还是如从前那般深爱着灵儿吗?” 莫小峰侧过脸颊,对着他凝视着。心里爱上一个人,只能够默默的藏着。因为害怕破坏了彼此在内心的美好,而莫小峰更怕。他知道百灵子与自己是不可能了,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唐仲在她内心的地位。当然百灵子要是移情别恋,哪也不可能。所以莫小峰已经算得上是死心了,只不过一直珍藏着这样一个美好的记忆。 “其实水姑娘也不错的。我们当初一直在找灵儿的时候,她就数次提到过你。你知道吗?那日你被刺向山谷之后,她是多么......”唐仲望着莫小峰神色,忽然间停止下来。因为莫小峰似乎已经有了感触,也许水芙蓉替他付出真的不少。可惜,每个人在谈论到了他人深念着自己,而自己无心的时候,内心常常会生出来愧疚和遗憾。 莫小峰与百灵子心情是一样的,一个深爱,一个却不愿伤害。可是往往不能够兼顾两面,他觉得水芙蓉真的不错。就是因为她的不错,所以常常令自己内心深愧不已。 “唐师兄,你不要想得太多,等我们和王玄了结恩怨以后,一定要找遍天涯海角......”莫小峰转过身去,对着山崖继续眺望,心情无比豁达。唐仲在他身后,望着他那俊朗耸立的背影,内心阵阵沉重。不过随着适才他一声“唐师兄”,渐渐归位平静,仿佛都已经尘埃落定。 翌日。山麓,林丛中。 莫小峰独自观赏着,这里的朝露已经洒满林叶之间,在晨曦照样之下,亮如珍珠。 忽然间有了兴致,莫小峰俯身下去抚摸着露水。手指触及露珠,丝丝凉意自指尖缓缓滑入心间。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姐姐,不觉想来了往日,他们一起上山采集朝露,然后送给莫桑松练习剑法。 紫竹林里头的空气异常清新,人走到了近处,那股清新怡人的山竹气息,扑鼻而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莫小峰浑身轻松,说不出来的舒服。这比在睡醒之后的虚脱感觉更加妙不可言。 “哇,小主子,你回来了!” “嘿嘿!” “.......” 随着声声入耳,那不童不叟的声音,不用多听也知道是七个竹精了。 按照自然来说,此刻他们已经饱饱吸纳了一夜灵气,以及沐浴了一朝的晨曦。无外乎他们会这么活蹦乱跳,连声音也显得异常清碎。 看着竹精们破土而出,随后拥簇而来,围住莫小峰。“你们都吃饱了,这么有劲!”莫小峰略带几分责怪语气,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们吵到了自己的清静。本来是独自过来游山荡漾的,没想到被他们打破了沉寂。 “嘻嘻,小主子,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 “是啊是啊,我们好想你。” 莫小峰做了个鬼脸,然后佯装生气道:“既然那么想我,为什么昨天不去找我啊?”竹精们一个个落魄着脸,不知道如何答复,彼此观望着。莫小峰也不为意,适才也只是逗他们万万而已,笑道:“我想四处去荡荡。”说完,独自离开,朝着山下行去。 满山晨曦,凉风怡人。树林子里头开始鸣叫着鸟语,婉转啼鸣,响彻耳边。莫小峰缓缓坐了下来,对着林子阵阵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在想着那个大和尚,究竟那个金钵中看到的景象是否属实,为什么会呈现那副景象。 不知不觉,莫小峰显得几分疲倦,遂倚靠着石壁昏昏欲睡。刚刚迷上半晌,耳畔传来了阵阵叱咤声音,像是有人在山下打斗。莫小峰耳朵记为敏锐,闻得声息,迅速起身,四下顾盼一番,却发现眼前山下平地之上,折返着数道光噗。 “奇怪,是什么人会在莫干山下面打斗?”思念至此,莫小峰迅速翻身起来,迈开大步,朝着不远处平地奔去。 远远间,便已看到了是三个人在打斗,两男一女。不过好像里面还有这一个和尚,十分面熟。莫小峰心情一阵激动,再也容不得延误,迅速扑了上去。不料他刚刚接近的时候,便是大吃一惊。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王崇益和莫小雪二人。 不过此刻二人急于对抗和尚,所以没有来得及注意他。趁着这个机会,莫小峰细细一看,这个和尚不是他人,正是那日下了须弥山所见的大和尚。不过突然间见到他出现在这里,事出蹊跷,只怕不好解释原因。 那个和尚法力极为深厚,手中的金钵运转之间,恍如沉浑的飞轮般,扣砸如流。金钵之中时不时都会绽放出来强烈刺眼的光芒,*得莫小雪和王崇益好几次都不敢前进。好在王崇益应敌经验丰富,所以好几次都是轻易带着她飘闪开来。 莫小雪似乎功力稍逊,所以无法正面硬取,只是随着王崇益剑转之势从旁助战。和尚金钵为一,钵口中忽然间像是洪川爆发,凌空倾泻出汹涌澎湃的浪涛,几乎掩埋了二人。 王崇益陡然间断喝一声,长剑平平切过来,自洪川之流中间截断。洪川之流碰到了长剑,激起数十丈巨浪,冲天而起。随着激荡之势,王崇益意念御剑,身子不由自居荡了数下,摇摇欲坠。莫小雪被他一手揽住,也是在剧烈震荡之下,差点跌下来。 站在不远处的莫小峰见了此景,已经渐渐明白过来,这个和尚极不简单。那日还乔装什么化缘僧侣,只怕早就在山下静候自己了。想到了这里,突然间发现这个和尚极为可恶,挺身而前,朝着王崇益和莫小雪直取而去。 和尚其实就是昙云,他早就注意到了莫小峰在旁边。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这下想要消灭王崇益,只怕更添几分艰难。那日他见王崇益和莫小雪突然出来缙云门,心想着此次正好是机会除掉他。 渤海之上,莫小峰、王崇益以及莫桑松三人联手将自己刺死。幸会跌落山谷后,昙云捡回来了一条命。即便重伤在身,可他花了大半年时间,总算是调养好了。旧仇新恨,令他迫不及待想要出来寻仇。为了掩人耳目,昙云索性剃掉头发,化为僧侣行装。这样一来,路上却是避免了不少麻烦。 那个金钵其实是从青龙寺里头拿出来的,此钵乃是专门用来化缘辟邪之用。曾经是青龙寺镇寺法宝,名字唤作“往生钵”。当然熟稔祭法之人,还可以用它来窥视未来。所以那日他将钵中景色示于莫小峰看,目的在于抓住莫小峰的心理,希望他早点回来莫干山。 因为在此之间,他已经酝酿了一场长久计策。到时候莫干山上面必定免不了恶战,这也是自己致命之战,胜败全在此一举之内。 莫小峰身形飘来,双掌贯过,直接劈向昙云脑门。大概是光秃秃脑勺在日色之下极为碍眼,所以莫小峰哪里也不打,只打其脑门。昙云斜睨莫小峰,知他不好对付,连忙飘身回撤。但是莫小峰攻击之势就像是影子般,挥之不去。 想必昙云的拂尘在异域当中就已经被毁了,所以之后他没有了兵刃,只好以金钵充当了。金钵也是非常厉害的,顺势砸下来,万道光芒像是从天而降的石头,无不打向了莫小峰。昙云跟着叱咤,左手挥掌猛捣,直袭莫小峰左肩。(未完待续) 大劫来前 不料莫小峰刹力不够,硬是和他的掌势相碰到了一起。昙云内心大喜,决心就此一掌处决他。于是,他右手移过金钵,顺势往着莫小峰脑门砸下去,力道毫不滞留,直接下去。金钵破空呼啸,带出来阵阵嗡嗡之声,极为悦耳。 莫小峰身子鼎立空中,丝毫不晃动。没多久,体内陡然间生出来一股强烈的反震力量,昙云随其接触到肩膀上的掌势,一起被弹了回去。身后,飞起来了两个人,却是王崇益和莫小雪。 “莫小峰?”王崇益阵阵疑惑,记得三年前他不是已经死于莫桑松剑下的吗,为何今日再现? “小峰,真的是你吗?我正要赶回来看你,不料遇到了这个贼和尚。”声落,朝着昙云狠狠瞪视一眼,随后转向了莫小峰。好像三年来的思念和牵挂,登时就融化了所有的烦恼。 “姐姐。”莫小峰低声喊了一句,可是莫小雪听不听得见,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过,莫小雪还是对其温柔一笑,只是觉得再见弟弟,和见到死去的母亲无甚差别。莫小峰来不及和她寒暄,迅速朝着昙云瞪去,喝道:“大和尚,那日你给我看的画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小雪和王崇益俱都疑惑不假,毕竟他俩还不知道此事指的是什么。不过不等二人发问,莫小峰继续*问一句:“我看你是在故意制造混乱吧?”昙云嘿嘿一笑,遂道:“莫小峰,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有死。” “你是?”莫小雪和王崇益几乎同时惊悟过来,这个和尚的声音及神态颇似曾经的一个大恶人。不过此刻没有时间思考,只是直直望着他。不料,莫小峰忽然越身而前,对着昙云喝道:“哼,你不会就是妖道吧?”声落,掌势随之送到。 昙云亮起金钵,凌空摆出照镜子的动作,金钵之中忽然吐出来如潮般的光芒,无一不盖向了莫小峰。王崇益和莫小雪同时惊出声息来,随后左右而前,朝着空中的昙云袭去。二人来的迅驰,身影快似闪电般,令人不及看清。 莫小峰不需要二人来助,也可以轻易躲开,只不过他内心憎恨昙云。想不到这个妖道死灰复原,在异域之中他并没有死,反而化为和尚来欺骗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受了须弥佛祖点化,居然接着这层关系来欺罔,实在可恶至极。 “莫小峰,贫道化为这副摸样,想不到你依然可以辨别得出来,真是亏了你啦!”昙云嘿嘿道,大有几分不屑语气在里面。莫小雪和王崇益均是震撼,怪不得这个和尚会出手对付二人,原来昙云是冲着王崇益来的。现在已经挑明了身份,莫小雪也就不加忌讳,对着昙云道:“原来是你。那么你袭击我和崇益,想必是因为当年那一剑吧?” 昙云嘿嘿一笑,然后收回金钵,凌空泊定,道:“哼,莫干山即将遭受大劫,你们就等着受死吧。贫道没空理会你们,告辞了!”声落,昙云旋转金钵,倾出来一道光芒,在金钵光辉映照之下,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小峰也不去追击,只是定在原地,望着天空,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这时候,王崇益和莫小雪一起过来,左右拥簇着他。莫小雪激动的神情难以形容,拉住莫小峰的手腕,深深道:“小峰,真的是你吗?”眼睛一刻也不来开莫小峰,似乎生怕他又会离开自己。 不知不觉中,莫小雪紧紧抱住弟弟。也许今天再见莫小峰后,发现弟弟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了,好像满是沧桑。王崇益望着莫小峰,道:“小峰哥哥,你好吗?我们再缙云山得到了你归来的消息,急着赶过来。想不到会在这里提前遇到你......” 莫小峰对着王崇益莞尔一笑,随即道:“我姐姐已经和你结为了伉俪,希望你们日后永结同心。”说完,莫小峰将二人的手叠在了一起,深深握了握。王崇益和莫小雪都是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是的,你不是被爹爹刺了一剑吗?后来、后来你怎么样了?”莫小雪忽然抬起头来,想到了此事尚有疑问。莫小峰正欲回答,忽地望着王崇益,将嘴里面的话语又咽了回去。莫小雪双眼冀盼的望着他,似乎还在等待他回答。 “我们还是先上山吧。”说完,莫小峰转身就要望着山麓上去。莫小雪一刻也不肯离开弟弟,硬是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地问东问西,好像在此遇到了弟弟,多年来的快乐一起涌来,又复回到了从前和他一起天真无邪的年代。 王崇益在背后看了一切,只是暗暗偷笑。说实话,虽然和莫小雪已经结为伉俪,可是今天他才发现了,莫小雪真正快乐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副模样。或许以前在逗她开心的时候,那只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不开心才,从而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 莫小峰趁着上山之际,这才将自己一系列遭逢告诉了姐姐。莫小雪听得大是好奇,不停询问着须弥山上的一切。 慢慢地,他们上了莫干山。 何筑等人已经得知莫小雪回来,想不到这么快。不过他们也知道,定是莫小雪知道了莫小峰回来,所以才会过来得这么快。不过如此一来,就苦了王崇益,想必他肯定带着莫小雪马不停蹄,所以才会在不到两天的时间赶了过来。 进入莫干坞后,莫桑松立马迎接王崇益和莫小雪。一家人在一起感受着团聚的气氛,实在其乐融融。没多久,王崇益和莫小雪便将今日遭袭昙云一事告诉了莫桑松。他们说的时候,还将昙云化为和尚之事趁机透露出来。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骇然。莫桑松忽地望着莫小峰,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过不等他先说起来,莫小峰就已经开口道:“我一直在怀疑那个和尚,所以觉得我们应当以逸待劳,不赞成各位师兄离开莫干山。如果真的是这个和尚在算计我,故意制造所谓的劫乱来诓骗,那么我们何必要中他的穿套?” 他们俱都瞧着莫小峰,似乎不太明白。不过昙云化为和尚装束,这一点还真是令人费解。莫非他真的要对莫干山行不轨之举,今日被迫退,真的难以保证来日他不再来。想到了这里,他们俱都愁眉不展。 “我们须得严加防范,警惕昙云再过来。还有,仲儿和崇益迅速前往崂山,我们做最后一次准备,无比将昙云处决掉。另外王玄一事,我们更是无从得知其下落,所以我害怕他会和妖道一起过来,再行捣起什么风浪。”莫桑松意味深长道,“明天傅蓉师妹就要过来了,到时候我们再邀战蓬莱山上的帝君和娘娘,到时候绝不可以再出差错。” 莫小峰一颗心忽地沉了下去,此时此刻,想到是曾经牵挂、惦念自己的那个人。也许岁月无情,但记忆却是永恒的,就算海枯石烂,那些曾经过往依旧不会忘却。 “小峰,你怎么了?”莫小雪在旁边暗暗问了一句,她是女孩子,自然看得清楚心中所想。莫小峰抬眼望着姐姐,微微一笑。莫小雪吐了吐舌头,像是从前那般,对着弟弟嬉笑打骂。唐仲忽地上前,对着莫桑松道:“师父,我和崇益明天就去崂山,这段时间我们不在山上,王玄会不会过来趁机发难?” 莫桑松忧虑道:“应该不会的。就算他来了,我也不会害怕他的。”说完,目光忽地转向了身旁的莫小峰。莫小峰坚定的望着父亲,心里明白了。可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思考着。该不会昙云给自己观看的画面就要兑现了吧。 翌日,王崇益和唐仲离开了莫干山。 莫干坞,繁花丛,溪畔。两个影子游荡在其间,一起回忆着当初的生涯。 莫小峰顺手摘了一朵花儿,放在手中,居然看得入迷。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了百灵子她们后,似乎对待花儿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噗嗤。”莫小雪忽地笑出一声,对着弟弟道:“小峰,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莫小峰这才注意到了,原来此地除了自己外,还有这姐姐在此。他也不说话,将手中的花儿示给她看。莫小雪一瞥之下,笑容立马敛住。 莫小峰顺手将花儿飘落,可惜有风在吹,花儿飘落不定。不过他没有注意,转身朝着溪畔走近。凑近溪水,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莫小雪直直望着那朵花儿,随风而落,飘到了溪面上,呆呆望着花瓣漂浮溪水上,一路流走。 怅然间,莫小雪似乎也想到了许多事情。从前,第一次邂逅那个痴情有义的剑士,秋风叶子剑,是那般痴迷。而如今,却嫁给了王崇益。虽然在她心里,王崇益一直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可他曾经愿意为自己放弃所有,包括仇恨。 “小峰,我们回去吧。”莫小雪忽然说了一句话,转悠了一大早上,人不免有了几分疲倦。莫小峰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往着莫干坞走去。 莫干山下,三道影子远远伫立着,隔着葱郁的林子朝着山上瞥了许久。 “嘿嘿,天父大人,唐仲和王崇益那个小子已经离开了莫干山,此刻正是你我攻击的大好时机。昙云老道昨日在此地截击了王崇益,不料被莫小峰那个小子给搅合了。不然的话,王崇益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圣祖娘娘忽地对着旁边的老者说了一句。 不料,老者哼哼嗔叱一声,似乎对此言非常生气。 老者的面容对比三年前,更加多了几分苍老,行将就木。不过他一直无甚反应,当听到了圣祖娘娘一番话语后,脸色陡然间阴沉下来,像是黑压压的乌云盖了下来。圣祖娘娘知道触动了王玄的伤心事情,遂无所事事道:“哦,我倒忘了,王崇益可是天父大人你日夜思念的孙子。” 王玄目光满是肃杀之气,嘴角微微抽动道:“哼,你要敢打崇益的主意,本座决不饶你!”说完,拂袖而弃。圣祖娘娘也不惧意,微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纵然你有心认亲,王崇益那小子未必肯就收你。”王玄似乎听到了几分,扭过头来责问道:“你说什么?” 圣祖娘娘自然害怕王玄生气,立刻报之泰然一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莫干山上面正在做什么。你我过来刺探,莫桑松不会一点儿只觉也没有吧?”王玄闻言,大为其意,深深道:“哼,莫桑松也非泛泛之辈。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免得讨取亏吃。” 那日王玄被天涯断肠雨以火龙珠炽伤后,圣祖娘娘将他救走。火龙珠的炽烈之力,的确强大。王玄足足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算医好了伤势。但是本来祭成功的御血擒龙诀,由于得不到极是的巩固修炼,所以这三年来渐渐消退。 等到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便迫不及待出来,准备伺机如愿从前的志愿。圣祖娘娘还算机灵,倒是对王玄照顾备至,这两年来,不仅大量替其疗伤,而且时不时还会弄些药液来,于是王玄伤势在不知不觉中好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王玄也不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虽然有恩于他,但是面对利益的时候,丝毫不肯迁就自己。若不是有求于他,那日在崂山丛林绝不会救他,说不定就地正法了。 “哼,那个臭道士呢?他说莫小峰已经被莫桑松杀了,为什么还会重现人间?”王玄忽然显得有点不耐烦,遂问了一句。圣祖娘娘与身旁的阿如对望一下,觉得王玄也太嚣张了,遂道:“不知道。他不是说自己九死一生,最后还不是活了下来。没准莫小峰跟就没死,那也很难说的。” 王玄眼神闪烁,盯着莫干山半天不再说话。忽然间,王玄扭过头去,望着山下平地,怔怔片刻道:“我们先回去一下,过两天再过来袭击莫干山。哼哼,这次一定要将莫干山夷为平地。”(未完待续) 突访来擒 “嘿嘿,就怕到时候又要功亏一篑了!”圣祖娘娘跟着后面应了一句。王玄生气不已,以为她今天吃错了药,目光冷冽望着她,喝道:“你说什么?”圣祖娘娘轻轻拂了拂发鬓,显得若无其事。王玄哼了一声,遂转身离开这里。望着王玄离开身子,阿如已经忍耐不住了,凑近圣祖娘娘道:“娘娘,这个天赋仗着功力了得,太目中无人了。那日我们干嘛要救他,简直活受罪。” 圣祖娘娘阴邪望着远方,随后转向阿如,略有所谋道:“阿如,你不知道。本宫也只是在利用此人,凭借火焰门的威慑,想要夷平莫干山和其他剑宗,简直易如反掌。如果失之交臂,我们当真不好行事。你也看到了,光是莫小峰、王崇益以及唐仲三人,我们就不是其对手,更别说其他剑宗和气宗。” 阿如已然不觉得为然,眼色现出来几分哀怨。三年后,她也长大了不少,虽然身材更加曼妙婀娜,但是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我行我素的容颜。那少女独有的骄横气质,与她现在的年龄配合下来,更加显得妩媚迷人。 “阿如,我们今夜潜入莫干山。哼,阿慧这个丫头实在胆大妄为,居然暗地里背叛我。”圣祖娘娘目光阵阵阴冷,让人乍一看去,实在难以透过去瞧清楚其内心所想。 “娘娘,阿慧如今躲在了莫干山上面,我们贸然过去的话,只怕胜算不够大。”阿如补充着说道,眼睛却是瞧着她。圣祖娘娘满是自信的神色,缓缓道:“哼,唐仲那小子已经不在了莫干山,我们还怕什么。趁着今夜夜色,将这个丫头给抓过来。本宫绝对不能够容忍叛徒,就算要她死,也非得是本宫亲自出手。哼,我的人,只能够替我办事,要是敢背信弃义,另投其门,决不轻饶。” 阿如站在旁边听了她肃穆之言,身子不由自居颤了颤,好像触动了她内心得什么东西。圣祖娘娘暗暗瞥见,质问道:“怎么了,阿如?”阿如连连摇头,不敢正眼瞧见她,呐呐道:“没、没什么?”圣祖娘娘心里微动,她怎么会不知道阿如心中所想。只不过他还没有阿慧那样大的胆子,所以才会委身自己。 她心里清楚得很,阿如比之阿慧更加机灵,要不是摄于自己多年严加管束,只怕她早就比阿慧更加放肆妄为了。“今晚我们再过来,顺便将昙云那个老道叫过来。” 阿如立即反应过来,神色显得几分紧张,道:“娘娘,那个道士不可靠。上次我们可是吃了大亏的,这次绝对不可以再与之共事一番,不然的话又要遭殃。”圣祖娘娘轻盈一笑,道:“嘿嘿,怕什么?这回有天父弹压局势,凭他独身一人,想再耍花招的话,也玩不出来什么。” 声落,也不理会阿如想法,迈开步子朝着丛林深处走进去。 傍晚时候,莫小雪和莫小峰一起去了莫桑松那里。临行前他们交代了阿慧一番,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要在莫干坞里头陪陪父亲。阿慧来了莫干山以后,与莫小峰他们的住处在一起,所以晚上他打了点水,准备泡澡。 难得山上无人,这样自己倒也可以好好洗个舒服澡。到厨房里头烧开了水以后,端了脚盆便放在房间里头。然后拎着一只桶到了院子水井里头打水。 刚刚走到了院子里头,身后忽然想起了脚步声。阿慧先还是一阵惊奇,以为有人过来了。于是迅速扭过头去,这一回头竟是将自己吓得一跳。眼前赫然站着一位女子,年龄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开始她还认不出来此人,没多久便听得她摆出来几分无关痛痒表情,怪声道:“阿慧,我的好姐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 阿慧闻言惊颤不已,指着阿如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说了“你、你、你是......”,可是她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大概是这三年住惯了莫干山,生活清静了,也就渐渐忘记了圣祖娘娘和阿如,也忘了自己曾经还是苗人出身。 “你来干什么?”阿慧最后还是认出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侍奉娘娘的妹妹阿如。阿如略显几分幸灾乐祸之态,嘿嘿道:“姐姐,娘娘可是想的你要要紧,特令我过来带你回去的。” 阿慧放下手中水桶,缓缓抬起头来,对着阿如喝道:“你又想干什么?”阿如依旧装出来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啧啧道:“咳咳,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啊。我们可是姐妹,难道我还会对你不轨?”“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阿慧狠狠应了一声。阿如盯着地上水桶瞥了瞥,道:“姐姐,你要洗澡啊?” “管你什么事情?”说完,阿慧也不理她,准备着趁此离开。不料阿如上前伸出手,阻拦住她的去向,面色忽然变得严峻,正经八百道:“阿慧,你可不要忘了根本。背信弃义之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的。我只是看在姐妹情分上,奉劝你一句,你肯不要越陷越深!” 阿慧没有好气,觉得这是我的自由,无人干涉。她只道阿如仗着圣祖娘娘对她的崇信在指使数落自己,决然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管你什么事?”阿如闻言,心中陡然怒盛。不过圣祖娘娘临前就已经交代了,自己能劝则劝,不能的话则由她亲自出马。想到了这一点,阿如望着她,却是有气难出。 “是吗?那我能不能管你啊?”声落,院子之中忽然间落定一袭身影,居然是圣祖娘娘。阿慧刚刚开始还未能够认出来,一见之下,吓得惊诧不已。想不到她们两个居然偷偷摸摸上了山来,看来今天也是有心抓捕自己,不过莫干山如此严密,她们又是如何上来的? 圣祖娘娘旋动身子,微风带起来衣发,在阿慧面前落定,目光缓缓盯视着她,忽然间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宫法驾至此,你都敢违拗。”阿慧毕竟念及着出身源自娘娘之功,所以对她还必须保留几分敬意,连忙跪地行礼道:“娘娘明鉴,阿慧身在此地,不方便迎接娘娘,望您饶恕。” 圣祖娘娘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阿慧连人带桶一起飞了出去,撞到了花坛之上。花坛中的树木草卉,尽数毁掉。圣祖娘娘趁机上前,准备一把拎起她。阿慧痛得难以缓和,心中痛苦不已,想不到圣祖娘娘丝毫不念及从前主仆之情。算起来自己也是侍奉她多年了,只不过因为深爱着唐仲,所以才会走出这一步。 “哼,你胆子不小啊?这一消失就是三年,连本宫的死活都不顾了。你还有没有良心,枉我一手将你调教出来,却是吃里爬外、不知好歹!”圣祖娘娘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胸口,瞪目喝道。阿如虽然心里痛恨阿慧,背信弃义,可她也无杀她之意。此刻见娘娘完全被仇恨淹没住,遂立即上前,对着圣祖娘娘凑过去道:“娘娘,阿慧还有用处,不可以就此杀了她!” 圣祖娘娘微微侧过脸来,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阿如迟滞了半晌,缓缓道:“哼,莫桑松的四弟子对我们的阿慧可谓是动了真情。只要阿慧在我们手里,到时候一句胁迫他也很难说的,所以一定要好好抓住这张王牌。” 阿慧听在耳中,心情冷漠到了极点。她哪里知道,唐仲并非对自己有情,他真正思念的是另有其人。在他眼中算得了什么,自己不过是个听任使唤的丫鬟侍女罢了,充其量也是见自己无可归处,所以才会收留在山中。 “嘿,这样也好。唐仲那小子乃是纯阳之体,本宫求取了良久。”说着,眼睛里头透出来古怪的颜色,似乎大有乐意。然后又对着阿慧道:“阿慧,这次可要委屈你了。本宫调教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替我效劳效劳一番了,嘿嘿......” 阿慧两眼无神,撇过首去不愿看她,只是盯着身畔的花卉,怔怔发呆。圣祖娘娘猛然间提起她的身子,回头对着阿如道:“走,不然的话待会儿就要让人给察觉了。”阿如点了点头,四下张望一番,便和圣祖娘娘一起蹿身越过院墙,离开了莫干山。 翌日拂晓,天色渐渐大亮。 和煦的阳光洒遍了莫干山上下,一片银闪。山林树叶间,无数露珠折射着奇异的光彩,像是点缀串联着的珍珠般,异彩辉映。 莫小雪独自望着住处而来,而他身后,却是一名落拓的少年,满脸晨曦,走得比较稳健的步子。 “小峰,你快点好不好啊?”莫小雪忽然回过头来,对着莫小峰喊道。也许在她看来,习惯了这样一直催促着弟弟。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那种天真浪漫的气氛渐渐浓郁起来,就像是早上的阳光,洒遍人间,到了每个人的心间。 莫小峰微微加快了步子,跟了上来。莫小雪微微一笑,道:“可惜崇益不再山上,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到处玩玩去。”莫小雪依旧不减曾经好玩女孩天性,只是觉得早晨一起来,就要趁着大好时间到山上四处闲逛一番。 但是莫小峰就不一样了,他总在留恋着山中景色,大概是许久没有回来的缘故。在他心里,害怕有朝一日又要永别莫干山,再无这样的机会回来看望一番了,所以一有空闲,就想着游逛。 二人也不说话,慢慢回到了住处。到了院子以后,却发现院子里头异常安静,好像无人似地。照说这时候,阿慧应该起来了,为何院子里头毫无生机。如此一来,不得不叫人怀疑。 莫小峰望着姐姐,立刻反应过来。他俩也不多说一句,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进了院子以后,二人四下张望一番。只见里面像是有点凌乱,花坛之畔的砖石散落满地,断枝碎叶簌簌落了一地,几乎掩盖住了花墙。另外,一只木桶砸破了,碎木撒满地面,还有这尚未来得及蒸干的水。 再看看院子里头一排排房屋,除了二人的卧室之外,似乎并未异样。不过,莫小峰第一眼就瞄了一下另外一条回廊上阿慧所居的屋子,房门虚开着。他俩面面相觑,不由多说,一起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屋子里头摆着一只大澡盆,莫小峰凑上前去试探一下温度,里面的水已经冰冷,似乎放了一夜。莫小雪惊诧不已,连连朝着屋子里头喊了一句:“阿慧姑娘!”声音在屋子里头消散后,无人应答,此刻的气氛异常宁静,仿佛可以听到心跳声。 仓促之间,二人同时反应过来,相对而望。莫小雪先道:“该不会阿慧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吧?”莫小峰闻其言,背脊猛然间凉透,仿佛被冰水盥洗了一番。随后,莫小峰疾奔出屋子,朝着略有几分狼藉的院落望了望。 “遭了,肯定昨夜有人来过!”莫小峰站在台阶下面,若有所思道。这时候,莫小雪也出了屋子,望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她依旧没有说什么。 “小峰,我们一起过去跟爹爹说一下吧?”莫小雪忽然惊出一声来。莫小峰点了点头,然后回转身子望着她,依旧自问了一句:“奇怪,会是什么人,连莫干山都可以出入自如?”莫小雪被他提醒到了,神色紧跟着紧张起来,缓缓道:“我们还是问问爹爹吧!” 莫小峰也觉得在此胡猜无益,应声道:“好吧!”二人并肩出了院子,往着莫干坞赶去。出了院子,迎面碰到了何筑等人赶了过来。莫小雪先是一惊,因为何筑他们住的地方在另外一边,按照往常习惯,早上他们都会过来,一起去给莫桑松请安问好的。不过随后莫小雪迎上前去,问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五师兄,你们有没有见到阿慧姑娘啊?”(未完待续) 汹涌而至 四人乍闻此言,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会有此一问。阿慧不是和她们住在一起的吗?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所以劈头就问。“没啊。怎么了,师妹?”何筑愣愣不知道所语。 “阿慧不见了。”莫小峰直截了当,“院子里头除了打斗痕迹外,再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我想,定是出了设么事情,不然的话......”尚未说完,何筑和阳关相对一望,然后四人纷纷震撼,活活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他们都不敢想,但也决不敢相信,会有人轻易上莫干山寻衅滋事。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和阿慧出身有关。“会不会......”阳关欲言又止,道出了师兄弟四人的怀疑。其实除了唐仲之外,他们都对阿慧有所成见,觉得她乃是圣祖娘娘心腹,难保哪日她不出卖大家。如今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消失匿迹,那还真的不好解释。 莫小峰怔怔望着他,不知道他言语所指。于是,望向了何筑,毕竟他是大师兄,在莫干山上,除了师父之外,万事都由他做主。“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师父,再将此事告诉他,由他老人家出面定夺。”何筑说完,转身即走。 接着,他们都不再胡乱猜测,纷纷朝着莫干坞那边而去。莫小峰和莫小雪相对望了一眼,然后互相使了使色,紧紧跟上四人。 莫干坞中,何筑当着师父其面,将莫小峰所说一事详细告知了他。莫桑松闻言大变,立刻对着二人详加询问一番。莫小雪已然如实以告,不过她终究没有道出来,刚才阳关所猜测之语。 “照这么说的话,阿慧姑娘是昨夜不见的?”莫桑松两眼闪烁着炯炯的光芒,凝视着兄妹二人。昨夜,莫小峰和姐姐一直陪着他,所以只留下阿慧一个人。莫小雪点了点头,也不答话。莫桑松缓缓走近来,踱了踱步子,忽然转身道:“这就奇怪了。刚刚遭到了昙云老道过来刺探,阿慧姑娘如今又不见了,看来这是劫数来临的征兆。” “师父,要不要迅速召集回来唐师弟和崇益,大家一起保卫山门?”乾谦忽然间道了一句,似乎他已经感触到了为难将至。莫桑松满脸虑色,微微皱了眉头,摆手道:“这个倒不必。我想肯定是妖妇趁机过来带走了阿慧姑娘,给咱们颜色看。” 莫小峰闻言,心里头阵阵揣思着。其实他倒是觉得,王玄很有可能已经来了。虽然当初在异域中,一直等到最后,都不见王玄过来,但是并不代表王玄会就此罢休的。念及此,莫小峰忽地上前几步,对着莫桑松道:“父亲,我想此事与王玄也有关系,他不是一直都在打我们莫干派的主意吗?” 听到莫小峰这么肯定,众人纷纷转向了他,愿闻其详。莫小峰不紧不慢,微微启动唇舌,道:“那个老妖妇,已经和王玄定下了共盟之约,狼狈为奸。我想她之所以如此大胆,敢到莫干山上面来擒人,定是有了坚固的后台。不然的话,任谁都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嗯。”莫桑松听了之后,十分赞同。不过,他还是望向了其他人,缓缓道:“你们怎么看的?”何筑望向了阳关,其实他只是单纯觉得,阿慧是有意叛逃的,所以兄弟四人主观一致。阳关性子躁些,遂直截了当,上前道:“师父,弟子觉得阿慧这个姑娘来历不明。当初若非唐师弟强制挽留她的话,我们早就一举诛杀此女子。” 莫桑松目光缓缓转动,略加掠过几丝复杂表情,这种判决,也不是不可能的。最后,莫桑松将目光落到了莫小峰身上,遂道:“我还是觉得峰儿判断比较准确。你们想想,不久前昙云过来,并且化作和尚打扮。据小雪所言,他是在半路截击她和崇益的。你们想想,昙云为什么这么做?” 此言一出,他们俱都不好猜测,当然也是难以决断。难道,这也是事先与王玄、圣祖娘娘他们之间算计好了的?想到了这里,他们据都将目光停留在了莫小峰身上。而莫桑松此刻也是望了过来,内心思遐万千,可就是无可决断。 外面,想起了匆匆的脚步之声,将莫干坞里头的宁静给打破了。于是,他们纷纷朝着门外瞥去,仿佛都在等待着即将而来的消息。莫桑松迅速迎上,站在门口。这时候,他分明瞧见了是一名山中弟子过来,好像是带着什么特大的消息,一路上马不停蹄迈来。 莫小峰等人纷纷拥到了门口,却见外头那名弟子已经拜道莫桑松身前,道:“师父,刚才雪窦山傅蓉师叔差门下弟子前来报告,说其门下忽然间遭到了强敌来袭。此刻,雪窦山岌岌可危,已经支持不住多久了......” “哗!”众人阵阵耸动,轰然起来。莫桑松回过头来,望着何筑等人。何筑第一个上前,对着莫桑松道:“师父,我们立刻就去雪窦山看看!”莫桑松目光锐亮的望着旁边的莫小峰,似乎和他想到了一起去。但是,事情在没有进展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就算再自信,谁都无法妄自决断。 莫小峰深深理解父亲的意思,连忙凝视着他,然后平息道:“各位师兄不要惊惶,我看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只怕强敌目的不在于雪窦山,而是我们莫干山!” “为什么这么说?”何筑一脸不自信,却又问不出来所以然,唯有笼统的问了一句。 “难道师弟有什么独特的见解?”阳关随后也是问了一句。 莫小峰盯着外头山林之间,只觉得丝丝凉风吹了进来,心神为之一爽。半晌,他才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他们在声东击西。此刻我们贸然过去,莫干山势必内部空虚无人,只要他们前锋劲敌过来的话,莫干山势必陷落。嘿嘿,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下了须弥山之后,第一个遇到就是昙云妖道?” 不说还好,莫小峰这么一说倒是把他们都给提醒到了,这也不是不可能。一时间,不光是莫桑松,就连何筑等人也是在暗暗感叹,经历了那场人生的坎坷以后,莫小峰却是成熟稳重了不少,相对于从前的他而言,简直不可以同年而语。 “峰儿,”莫桑松内心阵阵欣慰,转口问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处理此事?”于是,大家都把目光聚到了他身上,好像莫小峰俨然成了新一任莫干山掌门,事事有着高瞻远瞩。莫小峰不骄不躁,依旧处之泰然,环望着众师兄和父亲,深沉道:“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趟雪窦山。” “为什么?”莫桑松忽地问了一句,似乎不太赞同他这么做。莫小峰已经瞧出来了父亲眼中的疑惑,迅速道:“爹,你还不要忘了,真正想要过来对付咱们的,只怕非王玄莫属了。而此刻攻击雪窦山之辈,定是敌人中孱弱势力。如果我们将莫干山上主力部队调过去的话,势必吃亏眼前不久。我一个人去了雪窦山,最起码像昙云之辈讨不到丝毫便宜。” “那要是王玄真的全力火攻雪窦山,那该怎么办?”何筑跟着问了一句,他倒是很想知道,莫小峰会如何回答。恰巧,莫桑松正好也有此疑问,遂望向了他。莫小峰深深叹了口气,微笑道:“那样的话岂不更好。到时候王玄在那里损失过多,我们再一起合力诛灭他,岂不更多胜算?” 莫桑松微微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此言甚是。那好,小峰,你和筑儿、谦儿一起前去,山上就有我们四人把守住。”莫小峰觉得不妥,毕竟莫干山才是重点,要是贸然分散重力的话,势必叫王玄有机可趁。于是,莫小峰断然道:“爹,我自忖一人足矣。你和众位师兄还是好好守住山门吧,毕竟我们莫干山才是敌人的重点。” 莫小雪闻言,只怕莫小峰这一去凶多吉少,实在难以预料。不待莫小峰动身,她便上前阻拦道:“小峰,你听姐姐说一句好吗?别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上官掌门马上就从雁荡山赶过来的,到时候我们那么多人,还会怕王玄不成?” “是啊,师弟。此去凶险难测,你一个人只怕力量不够。”众人一起道。莫桑松略带几丝深沉捋着胡须,点了点头,道:“小峰,你不要把昙云小看了,这个道士阴险狡诈,三番五次我们都是堕堑其手。” “哼,他会耍计,而我却会破计!”声落,莫小峰的眼光忽然间变得几分狰狞,令人瞧上去生出来几分惧意,浑身上下不由自觉颤栗。 没多久,莫小峰独自迈着闪电般的步子,沿着雪窦山方向赶去。莫干山之下,一道疾电影子,唰唰的像是疾风骤雨,仅只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穿越了数道林子,匆匆跨过了山谷幽壑,身影几欲和风袭争辉。 莫干山之西,基本上都是原始森林,四下阴森不见。便是在白日,也是难以感触得到充足的阳光。一路南下,渐渐跨入了雪窦山辖域。随着脚步快速前进,快速疾驰,耳畔风声响彻不绝,仿佛连为了一起,已经难以感觉出来风的速度了。 眼前又是一片冰林状的山岩,翠叠丛生,而满路红枫树,时时展现眼前。莫小峰远远便已觉察到了前面,有着厮杀之声。凭借着体内九幽晶焰在燃烧,他分明感触到了,出了血腥之味外,就是火焰的温度了。 难道是赤焰兽吗?这种兽类莫小峰虽然没有见过多少,可是他原先体内不也是有着兽类本性吗?所以对于兽类的咆哮,他已经感触到了不少。不过,他一开始就觉得在雪窦山这便,不会有太强的劲敌,是以开始就掉以轻心。而今亲临此地后,就发觉不能够以本先的想法来决断了。 于是,莫小峰越身跨过了几座林子。没多久,他便到了雪窦山主峰冰雪风,主峰以下,全是浑身赤火的野兽,齐声咆哮,仰着天空,震撼苍穹。莫小峰大为惊骇,看来这回他真的是小觑了。雪窦山在剑宗当中,力量虽然不是很强,但也犯不着以如此强猛的赤兽来进攻,岂不是大材小用。 正自惊诧之间,忽地见眼前有着十三道影子远远飘闪而过。跟着,一系列影子掠过之后,后面又是数十只赤兽,吞噬着火焰,朝着她们袭去。看上去她们是有心躲开,但是赤兽似乎觉察到了几许,因此要作斩草除根式的屠灭。 她们边退边回头射出剑气,一道道如冰锥般的剑芒,四下冲出,打在了赤兽身上。可是赤兽丝毫对于此杯水车薪般的袭击,嗤之以鼻。被她们击得久了,不免现出来不耐烦,张开巨口怒吼阵阵,响彻林间。 此刻莫小峰还是依傍着大树半掩着身子,忽然见到了被追之人是傅蓉和十二冰玄女。一时间不遑多想,容不得耽搁,挺身便出。随后,莫小峰也不迟疑犹豫,直接扑向了迎面而来的数只赤兽。 赤兽正追得起劲,没想到半路之上忽然间蹦出来了个不怕死的家伙,居然以其肉体凡胎撞击自己赤焰之身,简直不自量力。于是,赤兽呼啸而吼,一起扑了过来,朝着莫小峰面门盖铺而来。空中,一人冲向了数只赤焰兽,血火互见。 莫小峰在自己即将触及兽群的时候,忽然间仰天一声疾吼,恍如九幽万千亡灵在诅咒般,声大压雷,令人心膜震荡,五内都要因为震碎。只见莫小峰忽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带起一张足有三丈高的血图,其实不是从哪个地方带来的,而是他以自身九幽晶焰锤成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集 血蚀天下 莫干山之战 助逃 就在这么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莫小峰恍如饥饿、咆怒到了极致的野兽,在眼前相比之下,这些赤焰兽显得微不足道。跟着血河图在其浑力推击之下,直接拍向了数只赤焰兽。 随着空中阵阵撕裂的惨嚎,血河图凝然化为了倾瀑般的血雨,直接浇向了赤焰兽。血河图本来就是以九幽晶焰祭炼而成,其血蚀之力,无比强大。明明还可以看到看到数十凶兽一起扑来。但是,在莫小峰化图为雨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凶兽像是蜡烛般,迅速融化,化为了无形之状,不知道身落何处。 伴随着林上稍许寂静,回荡着凶兽喊出来,尚未来得及完全消散的声音,入耳之后,令人不经怆然。 站在空中另外一旁的傅蓉等人,已是目瞪口呆。她们本以为今日会丧命这般赤焰兽之下,却不料莫小峰突然过来,不仅仅是捡回了一条命,更是在危难关头观赏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随着莫小峰身形缓缓坠落,血河图化为血雨,渐渐消散林间。 “莫师侄,真的是你吗?”傅蓉忽地惊出一声来,实在难以置信,会在这里遇到莫小峰。莫小峰这才缓缓回过头来,对着傅蓉微微一笑,道:“师叔,家父得知山上遭遇劲敌,所以才会差我过来。” 傅蓉与冰玄女们面面相觑,纷纷望着眼前活脱脱的莫小峰,哪里敢相信这是真的。“小峰,你还活着!”傅蓉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激动之情,只是僵硬的喊出一声。 莫小峰笑而不答,随后望向了雪窦山战场,半晌转过头来,对着傅蓉问道:“这些赤焰兽是怎么回事啊?”傅蓉恍然过来,沉重道:“哼,定是王玄派过来的。他早有诛灭剑宗之心,只怕他已经重现人间了。”莫小峰闻言,望了望火光滔天的葱林之下,已是见到了雪窦山门下弟子和赤焰兽战成一团。 其间,许多弟子被火焰包噬着,焚身而亡。傅蓉和冰玄女两股颤颤,几次都要上前去救助。可惜她们也是摄于赤焰兽厉害,不敢贸然而去。莫小峰暗暗察言观色,知道其心意,遂扭首道:“师叔,我们一起帮助各位师兄弟姐妹吧。” 傅蓉正有此意,此刻见他有心帮助,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于是,她们呼啸一声,一起随着莫小峰坠落而下。 下面的赤焰兽已是感触到了强敌折回,忽然间彼此召唤一番,像是有了讯号。一时间,万兽朝天而吼,整座雪窦山都在火焰中荡漾起来,热浪蒸腾着,像是要把整座山给蒸发掉,气势无比吞噬席卷。 空中十四人一起坠下,落在了一块平地之上。随之而至,又是一群凶猛的赤焰兽,毫无顾忌的扑了过来,像是汹涌而至的洪水般,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要他们湮灭。 众人纷纷握住剑刃,沉了沉气息,环顾四望。不觉之间,他们一起望向了莫小峰。似乎适才他那一番惊天动地的出击之势,以令大家倍加依赖他。不过,莫小峰的举止也没有使她们失望,迅速扬起左臂,虚空翻了数翻,电闪般抖颤。 “噗!”又是一道血弧冲出来,溅冲之际,凌空幻化为巨大的幻剑,腾起来昏红的光芒,像是丹漆,密密麻麻溅洒到了群兽身上。莫小峰身体已是随着此机窜上空中,傲然悬立在了群兽头上。双掌纷沓移动,射下来一道道红芒。 大地之上的兽群,无不被掀翻身体,跌倒得人仰马翻,肚心朝天。傅蓉和十二冰玄女呼啸而过,匆匆亮出剑刃,沿着莫小峰冲开的的血路,径直杀了出去。沿途,无不有着巨兽哀嚎,似乎感知到了今日碰到的是大敌,不再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便可以吞噬掉的。 望着半空,悬定着莫小峰的身子,在红芒的包裹之下,显得异常扎眼。这时候,傅蓉和其他人俱都停下来,她们一起望向了空中的莫小峰。眼前这个少年,确实有着诡异独特之处,也许是和从前的他,拿起来对比,常常令人看到了许多迥异之处,似乎在她们眼里,莫小峰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眼前的莫小峰,基本上难以想象,他为何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厉害。傅蓉也没有多想,因为莫桑松之前就已经说过,而且上次在渤海之上也是看了数遍。 “嚓嚎!” 闷响声起,眼前巨兽翻到一大片,赤焰焚烧到了林野之中,猛然间四下被火海湮灭。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烟火,赤焰兽像是看到了什么畏惧可怕的东西,纷纷辟易。雪窦山上面,此刻已是被火焰蒸发,完全找不到道途所在。 眼下想要沿着山路逃去,那是不可能得了。于是,傅蓉等人四下望了望,已经看不清东南西北,唯有御剑而行了。再看看半空中悬定的莫小峰,她们觉得暂时不能够抛弃他。既然莫小峰过来替自己解了围困,当然不好独自遁逃,就算是身临大敌,也要同甘共苦的。 伴随着空中红芒的笼罩,渐渐吞噬了莫小峰躯体。在外面看去,已经难以知道,莫小峰在红芒包裹之下,究竟做了些什么。也许,只有莫小峰自己知道了。正当她们胡乱猜想的时候,红芒像是气体剧烈膨胀,不断望着四周扩散,形成了绵云之状。 赤焰兽虽然辟易在远方,可它们也是狡猾之辈,竟是久久不予以离开,伺机前进攻击。只见它们一众纷纷低首咆哮,前爪不断蹭着大地,由于身体上的赤焰焚烧不定,爪子接触大地的地方,被蹭出火光来。 每个赤焰兽身上火光颜色不一,所以远远看去,满地像是腾起了一团团彩云,火浪蒸泽,给人一种炽热之感。莫小峰身子悬在空中,所以对于他而言,看得更加清楚。随着他迅疾呼啸声起,大地上面,溅出一个个喷泉般的火柱。 看来赤焰兽也要开始全力攻击了,它们宁愿誓死一搏,也不愿意坐以待毙。渐渐地,火焰燃烧和血雾锤炼的安静之声,开始被赤焰兽的嘶吼之声打破,天地苍穹一片苍莽。莫小峰这边,忽然间像是来了山洪雷爆,隆隆之声,撕裂胸腹。 傅蓉与十二冰玄女见莫小峰身子依旧悬立空中,似乎还没有攻击的意思,料想他不会是手足无措了吧。不过这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她们自己,此刻暴露大地之上,进退受阻,当真不知道该往何处避险才是。眼看着身前,莫小峰足下,无数发了疯狂的赤焰兽,杂遝而来,其实吞山噬海,无可阻挡。 忽然间,群兽奔到了一般距离,嘎然定了下来,似乎它们看到了什么可憎的东西一样,不敢再行前驰。而在群兽定立之处,其上就是莫小峰了。在他的身遭,半空开始盘旋着十数样血染的神兵利器,绕成了圆环状,衬着莫小峰的身体。 适才傅蓉及冰玄女们都顾着恐惧窘势去了,居然没有注意到,才不过眨眼间的疏忽,莫小峰已是忽然祭出来了如此之多神兵利器。并且,更加诡异的是,这些神兵利器居然不同寻常,通体淬血,看上及时古怪,又是可恐,令人想到了,这些悬空横生的神兵利器,是不是刚刚杀过了人或者什么的,为何通体血染? 不等傅蓉等人瞧清楚,悬空而立的莫小峰,忽然间轻轻的运筹双掌,空中展现而出的神兵利器跟着动了动,然后一起亮堂起来,本来略带昏红的颜色,忽然间变得几分灼眼,令人不敢再去多看几眼。 “倏!” 空中阵阵呼啸而出,像是十八般兵器一起抛空坠下,朝着前面磨蹭躲闪的群兽刺了过去。如此之多的兵器,侵染着浓郁血色,一起飞出去的气势,那该是多么骇人、威慑的场面啊。群兽仰然齐呼,似乎它们已经感触到了,眼前汹涌过来的不是攻击之势,而是死亡的召唤。 “嗷!”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哀嚎之声,响彻耳畔。这种惨烈的呼叫,简直可以与地狱里的饿鬼相提并论。它们在受到九幽最下面的严刑伺候,不仅得不到往生轮回的机会,而且阴灵元神跟着也要毁于一旦,从此以后,不得超生。 血溅冲过,大地上面,划开道道兵器走过的痕迹,应有尽有。群兽大多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其余的赤焰兽再也不敢造次,纷纷后退,朝着山间、林间以及烟火间,争先恐后遁去。 这时候,半空悬立的莫小峰开始缓缓坠地落下来。经历了刚才那番锤炼攻击,气血显得明显暗淡下来,脸色煞白,嘴唇干裂。不过他还是稍稍自我调息一番,双掌虚空盘出几个法诀来,将体内发功过后的渣滓、糟粕一一清除出来。 这时候,傅蓉等人一一迎了上去,站在莫小峰身旁,无一不望着他的脸色。傅蓉大喘着气息,关切道:“莫师侄,你没事吧?”莫小峰微微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回过头来,对着她笑道:“没事。”傅蓉一开始还有所怀疑,以为他在强自苦撑。但是听他说得这么爽朗,才算放下下来。 “遭了,我们赶紧回去莫干山吧!”莫小峰忽然间喊出一声来,似乎意识到了在这里,他已经丧失了许多。傅蓉闻言,先是一惊,随后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莫小峰迅速移动身体,迈着步子就要离开。 于是,傅蓉等人也不多问,一起跟着他,朝着雪窦山山麓之下奔去。 苍松翠柏,丛林显隐。 松石道上,灌木林间。古树,溪畔,一条长帘自不高的山涧之上流了下来,形成了小小的瀑泉。 水花四雾,潋滟衍射。唐仲和王崇益坐定下来,略带几分苦闷。这时候,他们身后还立着一名道士,浑身玄青色道袍,在林间溪风吹拂之下,猎猎作响。 “唐少侠、王公子,你们来得正好。不久前,崂山弟子经过此处的人,无一幸免。贫道怀疑,那个袭击本派弟子的邪恶之人,就在此附近。贫道一来是碍于门中事宜繁忙,二来是担心功力不济。如今二位高贤过来,倒想借助二位力量彻底解决此事。”道士轻挥拂尘,嘴角动了几下。 唐仲和王崇益对望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答话。其实这次他们是过来正是为了此事,但不料,玄净似乎将所有的任务都给了他二人。虽然不是推卸,但他们也像着早日回去莫干山,帮助莫桑松解决燃眉之急。 半晌,王崇益起身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此人要袭击崂山弟子?”玄净喟叹一声,苦苦道:“唉,贫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是王......天父的话,这也不符合逻辑。他都三年未曾出世了,就算真的在此狙击我们崂山弟子的话,岂不是失了他的身份。况且天父为人,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见不得光,卑鄙之举。” 王崇益面色阴沉,刚才玄净就差直呼王玄名字了,好在他唇齿机灵,硬是以“天父”来称呼,这才缓和了气氛。唐仲跟着起身来,走近玄净道:“那会是谁呢?既然道仙已经确定此人就在丛林阴处,我们何不将他引诱出来,然后一举诛杀!” 玄净闻言,面犯难色,沉郁道:“唐师兄有所不知。此人极其阴险狡诈,我等也是无计可施,所以才会请求莫掌门过来支援一番......”王崇益和唐仲相对望了望,究竟会是谁呢?难道是昙云不成,这个道士不久前就在莫干山之下,袭击过王崇益和莫小雪的。 但是经过了玄净仔细描述一番,他们倒是觉得不可能。思绪了半晌以后,唐仲下定决心道:“道仙,我们先回去,晚上我自有妙计引出此人。不过......”说着说着,唐仲渐渐压低了嗓音,凑到了玄净耳畔。王崇益神色谨慎,也是凑了过去。(未完待续) 丛林隐遁之人 只听得唐仲唧唧哝哝嘀咕数声,二人就不住微笑点头,仿佛大为赞允。商榷已定,他们三人迈着轻捷步子,往着崂山之上而去。 其实这次王崇益和唐仲离开莫干山以后,过了三四天,他们已经到了崂山。上次玄净飞书莫桑松,说了此事严重性。唐仲和王崇益也是抱着过来支援的心理,所以决心趁机铲除此人。 他俩皆是心知肚明,此事一旦解决掉,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会莫干山。因为王玄随时都有可能攻击莫干山,他们谁都不敢放松警惕。稍有不慎的话,攻陷之举,眨眼之间。 上了上清宫,玄净极力款待了二人一番。不过他们这次是要处决一大恶人,所以还是倍加谨慎。除了议定的计策之外,唐仲和王崇益下了一个决断。他俩这次决心采用在莫干山上,莫小峰所说的计策,化为道士模样。 另外,玄净将灵鸠等道人纷纷召唤出来,要他们跟着一起前去,必要的时候,打打副手,还是有必要的。一切商量之后,他们就等着夜里前去一举逮捕,这个在崂山丛林之中作恶长达两年之久的隐遁人。 亥夜,冷月高悬,发出来几丝皎洁的月光。 丛林深处,山涧,瀑旁。王崇益和唐仲已经穿好了道士服装,故意在瀑布旁边架起火堆,烤着野兽肉食。为了更加吸引此人注意力,所以二人特地扮演了另类的道士,酒肉道士。 当然,烤肉也是二人为了打发消遣时光。毕竟在漫无目的的等着恶人出现,那还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不如边烤着肉,边等待,时间过得快,独自也照顾到了位。火堆中,是不是窜出来火星,发出“噼啪”声响。架在树枝上头,正自灼烤的是一只肥硕的斑鸠,看上去油亮亮的。 等到了大约子时时分,依旧未见人影出现。王崇益不免有点不耐烦,凑近唐仲,问了一句:“为什么那个人还不曾现身出来?”唐仲此刻也是有了几分怀疑之意,经他一说,心里登时颇起疑虑。 “我们再等等吧,我就不信这个家伙不现身。嗯,肉快烤熟了,我们先享用一番吧,待会儿那个家伙闻到了肉香味,说不定一激动就过来了。”唐仲倒是自顾自鼓气,大有诙谐之意。 王崇益自然之道他有意在挑弄气氛,跟着一笑,道:“也好。”说完,蹲到了唐仲旁边,二人一起享用着斑鸠肉。不到顿饭工夫,二人已经将其消化掉了。但是那个所谓袭击崂山弟子之人为何还没有出现,不由得令得二人遐想万千。 于是,唐仲缓缓站起身来,环望四周,似乎有意游荡一番。王崇益瞧着他眼色,问道:“唐少侠,你有什么良策?”唐仲望着他,思绪半晌,却没有说话。王崇益忽然提议道:“要不我们四下走走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我就不信,此人一直都不出来。” 闻言,唐仲倒是觉得此举有效,夜间行走,最易引起他人注意力的。二人随意整点一下装束,沿着漆黑山林随意行走着。此事已近子时,夜幕藏茫,四下寂静,唯有自然界的声音,响彻耳边。不过,林风时不时泛起,吹过脸庞,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随着林野深入,已经辨不出道途了。适才出来的时候,似乎还可以通过林叶见风袭透进来的月色瞧见几分,此刻已是看不到任何物事。王崇益和唐仲都是加紧了几分警惕,目光不断四下望着,在这夜色中,好像无时无刻都藏有着一只巨大的猛兽,正在等候二人前来。 忽然间,耳畔响起了焚燃之声,像是森林灼烧起来。接着阵阵“噼啪”闷响之声,分明是火焰燃烧枝叶声音,令人闻之浑身紧绷。王崇益和唐仲迅速散开身形,紧紧倚着两旁的树丛。 不到眨眼功夫,中间顶上忽然间冲出来一条盘龙状的火蛇,凌空迤逦而来。只见火蛇过处,树梢无不燃着,焚起大火来。火焰吞噬之力本来就强烈,再加上夜里有风刮起,滚蹿得更加厉害,延绵不绝,两旁的树丛迅速被引燃。 一时间,丛林间仿佛亮了万盏灯火,亮如白昼。继而顶上噼啪声音错杂交响,落下来无数残败的断枝,掉在地上,将地上的灌木枯草尽数燃了起来。王崇益和唐仲再也不愿意躲藏起来,纷纷现身出来。王崇益一经出身而来,对着火蛇盘舞半空击出去一掌。 唐仲也不迟滞,跨身而出,单掌前推,脚板就地一卷,带起来一根壮硕的干木,对着空中击去。火蛇碰到了干木,迅速将其焚化,烟消云散。 王崇益和唐仲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此火并非凡火,居然轻而易举将干木化为气体,是非泛泛。“继续演戏!”唐仲压低嗓音,对着正自狂袭火蛇的王崇益道。只见王崇益微微侧过脸颊来,应了一声,然后朝着旁边故意躲闪。二人都已心领神会,为了引此人出来,当然是不容有所差池。 岂料,火蛇之后居然跟来一条影子,飞出来后,那人居然踏着火焰而行,穿梭空中来去自如,快捷轻飘。那人按落火势,对着左右两边的王崇益和唐仲阵阵阴笑道:“哼,臭道士,还敢过来送死?” 此声音怎地如此熟稔,似曾相识。唐仲当先反应过来,朝着另外一边的王崇益瞥了一眼。王崇益此刻也是投过来眼色,好像与他想到了一块儿。只不过此刻大家都不太自信,所以并未直接判断。不过他俩还是报着原始的态度,装下去,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对崂山道士下手。 那人见二者不答,倒也不觉的奇怪。最近已有不少道士丧身其手,所以名副其实的认为他们被自己吓破了胆,所以不敢吱声。趁着此机,空中那人踏着火龙,渐渐与大地平高,只是稍稍升起来半尺左右。因为这样的话,便与他进攻。 王崇益与唐仲几乎在他落下同一时刻,一起朝着他扑去。这一突击骤变,登时将那人惊得一跳。平常山上的道士见了自己,逃犹不及,想不到眼前这两个道士居然丝毫不加惧意,反而主动过来“死送”。这一点,此人大为不解。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是弄不出来究竟,唯有直接迎上一击。 “碰!” 随着一声剧烈爆鸣,三人自其接触中央,纷纷弹震开来,俱都想着各自一边飞去。那人在火蛇之上,经此剧烈一荡,立马被火蛇稳住身子,几个颠簸以后,渐渐踏稳。而王崇益和唐仲则是不然,纷纷撞到了身后树丛之上。好在二人反应之力极为高超,不到触及树干,已是凌空刹力定住身形。 随后,王崇益深深叹出一口气,已是感触到了此人功力不浅。看来单凭此刻不露山水的功力,还是难以战胜。于是,王崇益索性运筹九大纯阳,定住身体,凌空吸纳天地之气。缓缓间,天地之间的气流开始聚敛向了其双掌,不断盘旋锤炼。 随着王崇益的运筹,那股气流渐渐如云般,越敛越大。随着王崇益的不断吸纳,气流仍然有增无减。那人定住火蛇以后,似乎在观看着,王崇益这招数为何是如此熟悉易见,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但凭这一点,他也是可以感触的出来,今日所遇到的两个道士绝非泛泛之辈。 随着一声疾叱,王崇益忽地退出去纯阳之气,林间恍如疾速旋转飞来强股的气团,直接往着那个火蛇之上的人击去。不料那人躲闪之力极为迅驰,闻声袭来,已是侧身飘闪而过。跟着气团坠到了起身后地上,迅速爆鸣起来,大地之上,砖石草木,无不震荡而起,纷纷焚燃。 唐仲趁机过去补上一掌,对着火蛇上那人面门混猛狂袭。风过掌至,大地带起来无俦烟雾,碎尘四散而飘。但是那人所驾驭的火蛇像是与他心灵相通般,完全意会主人的意思,不加驱使召唤,竟是行云流水般,无拘无束而过,离开了大地。 结果,唐仲这一掌也是落了空。那人窜上空中,顶门一亮,却是其足下驾御而起的火蛇。不过这条火蛇为何久久焚燃不绝,只怕非是凡火可以办得到,定是此人可以祭炼召唤而出的。不然的话,一般的火势就算练得再强,也不会一直焚烧不息。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永无止境燃料供以燃烧的。 不过他们稍后气馁后,空中忽地飘出来四名道士,正是一直暗中藏匿此间,等候此人出现的灵鸠等人。四名道士纷纷亮出来拂尘,自其顶门盖下来。恍惚间,仿佛四张天罗地网一起盖下来,直接劈向了火蛇上之人。 那人此刻已是陆空受挫,想要往上窜,却被四名道士扼住。如果此刻趁势下坠的话,王崇益和唐仲已在下面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眼看进退两难,已是无法遁去。那人索性来个玉石俱焚,忽地咆哮而至,左掌挥出来,朝着空中四名道士虚击。 跟着他的右手忽然间亮出来一颗奇异珠子,足有果梨大小,在夜幕中显得极为显眼。奇光异彩猛然间绽了下来,将大地映成火光之色,仿佛遍地燃烧起来,更像是夕阳洒向大地。 原来,此珠正是当年在渤海之上杀死龙魔后留下的,不过此刻到了这个人手中,不得不让他们怀疑不已,这个人只怕正是唐仲想要照的。 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涯断肠雨。那日在此间以火龙珠伤到了王玄之后,他一直藏匿此间。这里丛林掩映,寻常之人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不过他深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三年来,一直都躲藏在这一带。当然,百灵子依旧是在那个曾经他所带进的洞穴中。 这三年来,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修炼。另外将百灵子也是照看得极为殷勤备至,丝毫不敢怠慢疏忽。不过只要一有崂山道士到此来,他都会大出杀手,将他们一一诛杀。因为他也担心,有朝一日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那就不好了。不仅在此难以立足,更会招致杀身之祸。所以唯有的办法就是斩尽杀绝,叫那些道士不敢再肆意过来骚扰自己的清净。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居然会遭到他们主动过来剿灭。好在他的大功差不多告成,依旧有恃无恐了。于是,天涯断肠雨傲立空中,盘旋着火龙珠,对着他们嘿嘿道:“一帮不怕死的牛鼻子,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王崇益和唐仲已是在适才辨认出来,此人就是天涯断肠雨。想到了百灵子三年前被他擒获,无不震怒。唐仲疾身而前,骤然怒吼,戟指道:“小人,你究竟将灵儿弄到了哪里去?” 天涯断肠雨现还未反应过来,这会儿见此道模样打扮之人,居然是曾经阔别依旧的情敌兼之仇敌唐仲。不过他知道,百灵子在自己手中,而且曾经已是将她玩弄,心想唐仲要是知道了此事,定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嘿嘿,你的灵儿,如今已是我的人啦!”天涯断肠雨凌空握住火龙珠,法诀大盛。王崇益大为骇然,惊出一声来,随后焦虑恐惑的望着唐仲,欲言又止。不料,唐仲已是挺身而前,直立天涯断肠雨足下,狠狠喝道:“你说什么?” 声落,唐仲又是一声断喝:“废话休得多言!”天涯断肠雨微微坠下身子,依旧踏着火蛇之龙,环望着他们六人,跟着将嗓门提得更高亢,重复道:“嘿嘿,唐仲,灵儿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你还不知道啊,真是可怜!”(未完待续) 幽洞相逢 王崇益挺身而前,对着天涯断肠雨喝道:“奸贼,休要狂言。”声落,几乎与唐仲并肩站在一线,目光怒瞪他。这时候,灵鸠等道人一起过来,弹压阵势。 不料,天涯断肠雨丝毫不加惧意显露,继续道:“嘿嘿,灵儿肤色细滑,至今思忆起来,意犹未尽......”“恶贼,把你的臭嘴放干净点儿,当心我一剑戳破你的狗嘴。百姑娘纯洁仙女,岂容你如此亵渎!”王崇益怒盛,已是按捺不住恼火。 “嘿嘿,难道这还会有假么?唐仲,为什么灵儿一直都不肯去找你,你自己就没有好好想一想吗?”天涯断肠雨趁机说得玄乎其玄。唐仲对于百灵子本来就思念至极,乍听他这么说,心情一落万丈。仿佛那个自己在梦中召唤等候了三年来的圣洁女子,刹那间被污浊污染。 不过唐仲对待百灵子的情谊,不是以这样肆意的污蔑亵渎就可以更易的。但如果真的似天涯断肠雨说的那样的话,自己怕事无力开心活下去。也许从今以后,百灵子也是无颜在面对自己。 “说,灵儿道地在哪里?”唐仲已是咆哮起来,竟将整个夜幕都给震颤起来,月色陡然暗淡下来。本来林间就阴暗,再加上月色的遮掩,此间环境登时更加增添几分暗淡,使人彼此瞧不清楚彼此面色。 灵鸠忽地打破沉寂,对着天涯断肠雨喝道:“恶贼,敝门弟子屡遭你手,今日大家就以此事做个了断吧?”天涯断肠雨缓缓移动身形,足下的火蛇恍如游龙,跟着赤亮一下,将他托了起来。 唐仲、王崇益以及四名道士皆以为天涯断肠雨就要藉此遁去,纷纷挺身而出,朝着半空之上的火蛇袭去。此刻六道强大的力量一起吞噬而来,天涯断肠雨也不敢疏忽,右手迅速亮起火龙珠。 “嗡!” “啵!” 火龙珠似在咆哮,也似在低嘶。就像当年龙魔被正道齐聚过来诛灭一样,感触到了穷途末境。如今它换了主子,这种强烈的召唤力和灵犀力依旧不减强烈。然后,火龙珠在天涯断肠雨手中自由燃烧,像是林间陡然升起的炽阳般,散发出来的光芒不仅耀眼*人,更是炽芒万丈,令得他们不敢置身而前,纷纷退后几步。 不过,唯有唐仲例外。因为适才天涯断肠雨一番话已是深深触痛了他,难道自己梦寐思念许久的灵儿,此刻得到了她的消息,换来的就是今天的噩耗吗?他不甘心,怀着极其撕裂的不甘心,仰然而前,直接碰向了火龙珠。 天涯断肠雨的面色在暗淡火龙珠光芒映照下,显得几分幽灵、诡谲、可怖与阴森。不过他见到了唐仲蛮横而来,似乎已经不把生死放在眼中,心情砰然激动。今天一定要以火龙珠炽烈之力将他诛杀。 思念急转,天涯断肠雨挥出火龙珠光芒,铺天盖地般朝着唐仲汹涌风而去。眼看着唐仲就要被火龙珠湛出来的光芒给吞噬掉,必死无疑。不料,中途一声锐鸣,金钢嗡响之声骤然响起来。随之而亮出来居然是一柄长剑,划过长空,带起来蒸泽的赤焰之芒。 火龙珠的光芒与之彰显对比之下,瑕瑜互见。空中两团不同性质的光芒,泛着各自的色彩,像是两股对撞碰击的浪潮般,揉到了一起。随着融合之升起来,中央又是一声爆炸。 莫干剑不知道何时已是刺到了火龙珠,擦出来无尽火花。跟着,火蛇之上的天涯断肠雨身子摇摇欲坠,像是遭遇到了极强的震撼力。好在火蛇灵动飘渺,硬是将他给托住,险些坠下。趁着此机,王崇益与灵鸠等人一一攻上前去,直接击向天涯断肠雨周身要害。 天涯断肠雨当然是不敢贸然疏忽,立刻收敛住火龙珠,望着后面退去。一时间,林间光芒骤减,却是火龙珠的光芒敛住。因而唐仲等人已是浪拍般,一一扑向了天涯断肠雨。此刻他们再也不加畏惧火蛇了。火龙珠都被唐仲以莫干剑摄住,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六人齐攻的阵势端的气吞如虎,令得天涯断肠雨几欲喘不过起来。而最为激烈就是唐仲了,他那柄莫干剑始终是自己报以敬意与畏惧的神兵利器。今日再次瞻仰其风采,已是吓得躲犹不及。 于是,天涯断肠雨已是感知到了大势已去,此刻唯有以最后的杀手锏来求得自保了。眼看唐仲剑送到了离面颊不过三尺,忽地大喝道:“想知道灵儿......”他的话尚未说完,果真灵验,唐仲的剑势嘎然而止,滞在了离自己喉结不到半尺之距,硬生生刹住。 “唐少侠,为什么不一剑刺死这个奸贼?”王崇益匆匆赶上来,已是将身形勒在了唐仲右畔,侧过脸来,大为不解问了一句。唐仲手中莫干剑沉了几分,和他此刻的面部表情一样,尽显疲倦无力,同时带着几分无奈。 灵鸠等人亦是稍后纷纷赶至,大家六人站立一线,眼前所面对的正是天涯断肠雨这个卑鄙小人。但是想不到到了紧要关头,他居然还有一张王牌尚未使出来。如今唐仲滞住攻击之势,必定是考虑到了百灵子,所以不敢疏忽。 “恶贼,你到底想怎么样?”灵鸠带着几分深深的憎恨问道。 天涯断肠雨痛快淋漓,笑得令人顿起鸡皮疙瘩。笑罢之后,他的眼神最终落到了唐仲身上,带有几分轻蔑的神态。唐仲鼻息耸了耸,语音也显得几分酸楚,喝道:“小人,灵儿到底在哪里?否则的话,今天你休想离开此地。” 虽然唐仲心力交瘁,但是此声发出来依旧饱含纯音,令人心腹震荡。就算天涯断肠雨再自恃,也是被他的其实所摄住。今天他也是失算,居然堕到了唐仲和王崇益手中。想不到他们抓住了自己弱点,故意装扮倒是过来诱骗自己,这下可好,完全误入了他们的穿套之中。 “好吧,灵儿就在林阴山洞里头。嘿嘿,唐仲,就要看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你所深爱的灵儿了!”说完,天涯断肠雨又是一阵痛笑,仿佛这样的笑容令他自己也有几分凄伤。同样是爱着某个人,为什么自己要以这种不齿于世的手段来取得? 或许她并不是真心依从自己,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在强烈想要得到某个人的时候,理智依旧不能够说明一切了。也许,霸占才是最有效的。抓不住她的心,唯有毁了她。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这是自私自利之人,最为高阔的境界。天涯断肠雨苦恋百灵子,不得其芳心,唯有此举。 “哼,你想骗我吗?”唐仲本来低沉几分的长剑豁然抬起来,随着提升之势,居然鸣响起来。天涯断肠雨顿觉浑身肌肉为之紧绷,仿佛莫干剑就要割掉自己肉身。眼前的唐仲,已被剑臂反射的光芒映照得冷沁,那股隐藏在心里无形的肃杀之气,尽数暴露出来。 不过,天涯断肠雨还是掩饰住内心恐惧,牙关哆嗦道:“嘿,你没有胆量吗?”说句实话,唐仲还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想不到自己日夜寻找、挂念了三年心仪的人,居然一直都在崂山丛林之中。想到了这点,百灵子曾经的影子忽而掠过面颊。不知不觉,神色落寞起来。 王崇益已是瞧出来了唐仲心灰意冷,唯恐他一个不慎,就会叫天涯断肠雨这个卑鄙小小人溜走。想到了这里,王崇益对着唐仲急匆匆道:“唐少侠,千万不要中了小人暗算。君子不处危墙之下,此人正是抓住了你的心理啊......”不过,王崇益不是当事人,自然无法理解他的心情。 天涯断肠雨斜眼瞧了王崇益一下,暗暗道:“臭小子,过不了多久,我看你到时候如何嚣张得起来?”随后天涯断肠雨望向了灵鸠等人,只见他们也是一样仇恨眼光瞧着自己,好像都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不过,对于他而言,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痛快。 唐仲此刻也不加多费唇舌,立刻起身转身朝着旁边奔去。他心里只想着早点找到百灵子,适才天涯断肠雨呃那番话已是深深触痛了他,为了证实一下,他自然无心过问眼前之事。几个起落,唐仲已是窜出林子,直接奔向了林阴。 天涯断肠雨望着他逐渐远去的影子,内心阵阵谲诈,脸上莫名浮现出来阴邪笑容。王崇益已是无法容忍,迅速上前,对着天涯断肠雨喝道:“恶贼,受死吧!”声落,两足轻快抬上去,直接击向了他。天涯断肠雨慌忙飘过身形,左掌祭出火龙珠,青绿色的光芒立即散发出来,像是迷雾一样,将火龙珠给吞噬。 光噗砸了过来,直接扑向王崇益。灵鸠等道人已是瞧得分明,不待身子前驰,已是大喊一声:“王公子,当心!”王崇益怎么不知道,本来前驰的身形嘎然滞住,顺手带起来一道急冲而前的气劲。 “碰!” 林中央迅速爆破开来,火光四溢。碰到了大树上面,迅速燃烧起来,四下一片火燃。灵鸠等道人趁机各处拂尘,纷纷当了前去。借助火光掩映,天涯断肠雨呼啸一声,带着火龙珠一起钻入到了林深处,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追!”灵鸠大喊一声,群道纷纷上前,沿着天涯断肠雨的遁去方向追去。王崇益站在身后,重重吸了口气,暗自决心道:“我若不除掉此人,誓死不姓王!” 林阴,山风拂来,几分寒锁,袭到了身上。 唐仲身形坠在了叠岩处,此处翠杂丛生,完全是一片原始丛林。无外乎这里人迹罕至,原来是地理太过阴森,寻常人观之可怖。忽然间,眼前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只幽洞。虽然此刻还是五更时分,但是也瞧得分明。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感觉就觉得,百灵子肯定在里头。 此地山风极为阴冷,吹在身上,像是无数阴灵过来,附在自己身上。为了心爱之人,唐仲还是壮起了胆子,丝毫不加害怕,直接冲进洞口。 刚刚入洞口,一股阴冷冰湿的气息侵来,令他浑身不由自觉颤动起来。 “灵儿,你真的在里面吗?”这句话好像已经很久不曾说出口了。从前的她,如果在三年后听到了自己这般喊她,回事如何的反应? 不过,事实没有令他失望,天涯断肠雨也没有故意骗他。他不知道天涯断肠雨最后为何会大发善心,将百灵子囚困之地告诉了自己。从前,为了那个自己心爱之人,不惜回返莫干山,取来莫干剑。如今,为了她,也是提着莫干剑过来,威慑天涯断肠雨。 “大哥,真的是你吗?”一声细微柔婉的韵音,自黑暗洞中传来。不过,此刻再听百灵子的声音,仿佛不是那样的惊喜和欢欣,而是带着几分黯淡的无奈。好像一个人在经历了人生大创、挫折和坎坷以后,再次遇到了那个,自己千百个日夜思念的人一样,不再那般喜悦。 唐仲哪里还去迟疑,只觉得这么多年来对不起心爱的她,让她独自暴露在外,吃尽苦头。于是,奋然冲进幽洞。岂料他的脚步刚一踏入,整座幽洞亮堂起来,仿佛无数只蜡烛在同一时刻点燃,映照亮起所有墙壁和岩石,洞里头全亮。随着光芒现出影子,顶上阵阵狂风肆掠之声响起,抬眼一看,无数只早已备好的机关暗器,尽数铺面而来。 “大哥当心!”百灵子一声惊呼,却见她此刻正倚壁立在自己身前不到三丈之距。原来,此洞是一座足有十丈见方的大空室,倒像是一座清修之地,也不知道是哪个前辈曾经在此造就。 不待唐仲去想这么多,他已经拔地而起,双足蹿上,趁机踏着石壁洞壁借力而飘。身畔阵阵锐啸声起,破空而过。唐仲只觉得衣襟无风中自动带起,浑身生出几分寒意。然而,暗器钉入左右洞壁之中,砸起了无尽的火星。(未完待续) 几多伤创 半空中,唐仲陡然一声大喝,莫干剑呼啸而出,顺势挥洒一番,空气破啸之声响起,已是化解了所有的危机隐患。直到了这个时候,唐仲才放下心来,稳稳坠地,眼睛丝毫不加耽搁,直接望向了面前的百灵子。 “大哥!”百灵子眼中闪出来激动、怆然、凄婉、伤楚的泪花,她觉得此刻像是三年来多次的梦呓,今天居然实现了。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模糊了她,完全忘了自己此刻被缚。 唐仲见她倚立身前,面容憔悴,浑身衣饰脏兮不堪,显然是这三年来,她为了戒备天涯断肠雨这个小人,一直不曾松懈,就连梳洗也是难得之举。不过唐仲依旧不曾怀有憎意,知道这三年来,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心下一痛,连莫干剑也给扔了,直接奔向她,一把抱住她。百灵子惊出声来,对着唐仲谨慎道:“大哥,你千万不要过来。”唐仲大为惊诧,此刻毫不容易再找到她,为何不要自己过去了。 于是,他双眼迷蒙的望着眼前的百灵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的眼睛里头,全身无尽柔意,无法掩盖。百灵子心里倍感温暖,早已是梨花带雨,哭泣道:“大哥,我身上安防有机关,如果过来动我的话,我们都要死了......” 或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和释放,可是遇到了心仪、思念多年的唐仲以后,居然又害怕死去。想不到大家再见面的时候,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动辄得咎,寸步难行。 唐仲心下撕裂,痛得无法缅怀,想不到天涯断肠雨这个小人如此阴险,无外乎他们那么热情将百灵子的囚困之地告诉自己,原来是留有一手。 “灵儿,你别害怕,我这就来救你。”唐仲说着,却已是搔首四走,方寸全无。此刻他哪里知道怎么做才好,怪不得一进来就见百灵子丝毫不肯移动,而是她的身上,此刻像是被安放了机械炸弹一样,如果肆意乱碰的话,大家都要玩命。 百灵子只是觉得,此刻眼睛能够看到他,已是心满意足了。也许我们只能够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无法拥抱或是牵手,但也非常开心。毕竟再也不需要彼此牵挂着,担忧着对方身处何处,是否安好。 “大哥......”百灵子心里头呼唤了千万遍,脸上哭得河流泛滥,已是无法辨清容颜。眼睛也也是臃肿起来,已不复曾经那个婀娜秀丽的丰腴少女了。但是在唐仲眼中,她始终是自己最爱的,世上最漂亮的,无人可以取代。 唐仲知道,急归急,终须还要救下百灵子。于是,迅速拾起地上的莫干剑,神态略有几丝古怪、异样,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怎么做。百灵子瞧在眼里,感到十分奇怪,凝噎而语:“大哥,你、你要做什么?” “灵儿,你怕不怕和我一起死?”唐仲扬起手里的莫干剑,眼睛迅速红肿起来,仿佛他也在为命运的痛快和怆然而泣。只是堂堂七尺男儿,再伤心也要掩饰,再痛苦也要忍受。因为你要为心爱的人而活,要她感到有你在,永远是安全的,没有什么可以委屈自己。 百灵子噙着泪水,默默点了点头,眼睛直直望着他。唐仲嘴角忽地掠过一丝笑容,呼吸急促起来。 “唐少侠!”这时候,王崇益已经奔至,正自立在外头。大概是洞里头的亮光将他引过来的,料想唐仲定是深入此间。 “王公子,你不要过来!”唐仲应对一声,依旧不转过脸颊,只是盯着百灵子。人生对比与此刻,该是多么冗长啊。可是此刻虽短暂,却有着自己毕生最深爱之人陪着自己,不去争分夺秒的话,这片刻的快乐与温柔,再到哪里去寻?于是,他只觉得,能够和百灵子多多对望一眼,也是那般难得,绝对不能够辜负和浪费。 百灵子见是王崇益在外头,立刻惊奇,望着唐仲问道:“大哥,王公子也来了吗?”唐仲点了点头,道:“灵儿,你要不要管那么多,我们一起多好。”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了这样的话,令得百灵子不自信,难道他要与自己抉择生死吗? “大哥,你不要这么做,布置得。我......”百灵子又复哭泣起来,两眼已经模糊了,她觉得自己无颜再对唐仲,一个不再纯洁的女子,怎能够在面对终身深爱之人。唐仲蓦然气馁,莫干剑微微一沉,仿佛心绪重达千吨,已是无力扛起。 唐仲望着百灵子,适才天涯断肠雨的话语在耳畔响了起来,在对自己说着:“嘿嘿,唐仲,就要看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你所深爱的灵儿了......灵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就要看你有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嘿嘿,你没有胆量吗?” 不觉然间,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嘲讽、奚落、打击在压着自己,竟是难以喘气。唐仲四肢酸软,双足无力跌倒,坐在了地上。“铿锵”一声,莫干剑坠地。 “大哥,我......”百灵子欲言又止,难以启齿。望着眼前唐仲为自己深痛,咬了咬嘴唇,血液渗出,流入口腔之中,几分鲜甜,几多酸楚。可是谁又能够理解自己,有时候明明知道命运如此,无法改变,却又身不由己。她恨天涯断肠雨,恨他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而今,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再也不能够像从前那样撒娇,玩弄矫情,打情骂俏,彼此暧昧了。她觉得,至少自己不配了,什么也不如。“大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这辈子我无缘陪你白头偕老,但是下辈子灵儿还投胎为人的话,一定会好好报答此生你对我的点点滴滴。可是......” 唐仲霍地站起来,带起狂风,将地上的沙尘都给扬起来。然后,手握莫干剑,紧了紧,对着百灵子道:“灵儿,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不管怎么样,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情谊,就算......”话到嘴边,最终咽了下去。伤心的事,不堪回首,何令再提? 百灵子脸上满上欣慰和感恩,可她内心无法接受,泪水扑簌簌流了下来。 “你们都怎么了?”忽然,身后一声传来,王崇益已是奔至进来。刚才二人都在沉痛之中,完全忘了王崇益。“百姑娘,原来......太好了,太好了,唐......”王崇益激动不已,刚刚想要说出来的话,忽然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二人眼中的泪水,似乎在告诉自己什么。但事实只有二人知道,自己又何必去猜。 “王公子,麻烦你带着大哥离开这里,拜托你了......”百灵子哭得不像样子,那种冀盼之情,在脸上表露无遗。王崇益愣愣望着二人,来回游弋,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为何二人三年之后再度重逢相见,却是这种场面。 “王公子,求求你了......”百灵子分明带有几分无奈和欲绝,可是谁又能够理解了?王崇益望着唐仲,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望着百灵子,对她吆喝道:“百姑娘,你过来啊。唐少侠这三年来多么思念你,知道吗?”说着,望了望唐仲,只见他亦是流泪欲泣,但终究没有哭出来。 忽然间,他见到百灵子略有几分异样,仔细一看,却见她已被绑了起来,依靠在洞壁上,显然是中了什么玄机。于是,王崇益仔细瞧了瞧,随后便见百灵子身后压着一块凸起圆环石钮,足有碗口大小。一时间,王崇益不明所以然,惊声问道:“百姑娘,你背后是什么东西啊?” 百灵子依旧只是无助的望着二人,似乎千言万语,都不知道如何说出来。不过,唐仲听到了王崇益此言,这才定睛瞥去,果然见到了百灵子以身子压住石钮,不敢妄动。看来这石钮也是天涯断肠雨有意设计的,只要百灵子的身体已经离开洞壁,石钮必定失去挤压力而自行弹开。紧接著,会有什么机关捣动,只怕天涯断肠雨最清楚了。 从前在苗疆的时候,唐仲不知道被圣祖娘娘算计了了多少次,是以对于机关这个东西,再熟悉不过了。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与百灵子相见,又是机关重重。为什么每次与百灵子相见的时候,都会有这这么多考验和险阻,难道这辈子和她在一起就是这样的,不得善终。 “灵儿,你不要害怕,我这便过来救你,你不要动。”唐仲说着,神情极为激动,就连走路的样子也是变得异样,摄手摄脚,好像每一步走下去都是雷池,生怕中了陷阱。百灵子望着唐仲这样替自己冒险,心里倍感欣慰。只是觉得,这辈子有了唐仲如此深爱、关怀着自己,再也无所他求,就算今天真的倒霉和她一起死了,也是无所遗憾的。 忽然间,唐仲蹲下身子,回过头去对着身后站立的王崇益喊道:“王公子,麻烦你帮助我一下。”王崇益应声答道:“唐少侠,你可要当心啊。我怀疑此间定是布满了机关,如果不慎捣动的话,我们将要一起丧身此地。” 唐仲点了点头,随即望向了眼前不远处的百灵子,神色略带几分暗伤。正好百灵子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二人对望半晌。眼中的熟悉与默契,在这一刹那尽数被融化掉,空气中的气氛似乎一下子也变得浓烈起来。 “大哥,你要做什么?”百灵子心里非常欣喜,但她更想将此刻保留到永远,遂开口打破沉寂。唐仲这才惊悟过来,对着百灵子慎言道:“灵儿,大哥救你脱险,待会儿你一切依计行事就是,千万不要乱动,知道吗?” 百灵子眼中掠过几丝浓郁的温柔,好像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渐渐发现,虽然唐仲从前看上去自作主张,令她无法容忍和接受,但是现在看来确实难能可贵的,也许从前正是因为常常和他唱反调,才至于落到如此不堪收拾的局面。百灵子一改往常桀骜之态,不仅仅点了点头,更是应声道:“嗯。” 唐仲抬起头来,对着她柔蜜一笑。百灵子也是报之一笑,彼此都在融于恬静惬意当中,丝毫不加顾及王崇益在旁边,也不顾念此刻正处未知危机当中。因为这样的机会,这三年来,太少了。 王崇益忽地挺上半步,望了望百灵子周遭环境,忽地见到了旁边尚有一块泥土墙壁。于是,王崇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灵机大动。跟着便见他喜形于色,对着二人大喊道:“我有办法了!”唐仲与百灵子均是一惊,不约而同朝着他望去。 王崇益慢慢走进了泥土墙,然后伸手抚摸一下,还有湿湿的泥土,看来山涧溅出来的水分已是透了过来,不然的话偌大一个洞壁中,也不会有这样一块异样的土质。百灵子和唐仲几乎同时注意到了,一起投了过去。 “唐少侠,待会儿我一举捣破此壁,到时候你就第一时间配合我,一起钻进去。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山壁外壁了,不然的话这里的土质绝不会如此疏松,也不会有水渍。”王崇益极富有经验道,也不足怪,他在缙云山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山中水土风流,所以对于这一套极为熟稔。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一旦冲出此壁以后,一定是世外洞天。不过他还没有足够把握,毕竟对于崂山地形,他了解的也是甚少。唐仲点了点头,随后望着百灵子,想要看看她的意思。现在的百灵子,对他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不再矫情。 于是,唐仲应声道:“好吧,王公子,那就要劳你了。”王崇益强自微笑出来,道:“嗯,待会儿看我掌势行事,一旦我击出去之后,你就迅速抱着百姑娘,随我一并深入进来。”(未完待续) 劫后重生 王崇益也只是抱有一试的态度,他实不愿意见到眼前如此缠绵的一对鸳鸯就此断送掉。况且,他曾经也是暗暗恋着百灵子,这份感情至今藏在心里头,觉得只要她幸福快乐,替她做这么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唐仲望着百灵子,目光坚定了几分,彼此鼓劲。同时,手握的莫干剑也是不由自主紧了紧,似乎决定今天就此豁出去了。百灵子对着他轻诉了一声,柔声安慰道:“大哥,你不要担心的。我、我从来不曾后悔,和你在一起,不论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情,直到今天,我都觉得都是对的,只怪我从前太过骄横、无知,以后,我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就像是今天......” 听她这么一说,唐仲心扉都要融化了,仿佛感到此生此世,唯有今日最是快乐、惬意。二人彼此望着,笑容尽显,全然忽略了此刻所处的环境。也许待会儿机关一旦捣动,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又将面临何种抉择,无人可知。 “唐少侠,百姑娘,你们注意了,我马上就要击碎石壁了。”王崇益扭过头来,对着二人警示以阵阵,随后望向了湿润而带几分灰黄的石壁。也许天涯断肠雨千算万算也是没有算到,他如此处心积虑、苦心孤诣,终究略失一筹。本来以为会布置出来天衣无缝的机关摄迫他们,却没想到还是被王崇益找出来破绽。 “轰!”王崇益将早已运筹好的九大纯阳之气尽数聚敛双掌之上,随着一声震喝,大力击向了土质。崩塌一声闷响,洞中像是炸开了巨雷,嗡嗡隆隆,整个洞壁刹那间像是在咆哮发怒一样。随着尘埃陨石不断坠落,洞顶已经坍塌下来,无数巨岩掩盖,里头完全看不清楚彼此。 依照王崇益适才所交代叮嘱的,唐仲闻声后,第一时间抱着百灵子纤细躯体,想着他那边奔去。但是就在百灵子身体离开所倚靠的墙壁那一瞬间,洞中又有了另外一场变化。洞里头大地开始膨松,像是在呼吸般,土地一拱一拱的,纷纷爆裂。 百灵子不断惊出声息来,紧紧抓住了唐仲的胸膛,由于用力过大,其指甲几乎刺进了唐仲肉体之内,痛得他龇牙咧嘴。但是想到了要救百灵子,这点委屈还是强忍的过去,是以不发出一声一息,任由着她所作所为。 当大地完全爆开之后,地里面冲起来无数笋锥般的暗器矛镖,无一不朝着二人刺去。闻得洞里头传来阵阵破啸之音,唐仲和百灵子都已是觉察到了,但是此刻他俩已是不辨东西,也不知道这些暗器究竟发自哪里。于是,眼睁睁看着它们就要刺入体内,唐仲和百灵子纷纷心灰意冷。 “你们快点过来,我给你们挡住,掩护你俩撤退!”王崇益的叫喊声像是母亲在抚慰婴儿般召唤,令人生出无尽安全感。唐仲哪里还去思索,直接循声而去。不料刚刚跨开,便觉足下踏实,已是踩到了洞壁破口出。黑暗中乱摸一番,手掌触及的地方,尽是温柔细流的涓水。 原来,王崇益已经打开了洞壁。 唐仲也不多加思考,匆匆道:“灵儿,快点进去躲避。”声落,紧紧搂住她,和他一起钻进去。随着身子下堕之势,也不知道将要通向何处,但是最起码有一点可以确信,不会因此死在这个不满暗器的洞里头。百灵子依旧是紧紧抓住唐仲,一阵阵惊呼叫嚷声,响彻洞穴。 王崇益闻得二人阵阵叫声,以及下坠之势传来的衣襟裹风之声,心里蔚然,终于帮助二人化解了机关。可是回头一想,自己呢?此刻依然处在洞中,耳畔忽然间传来破啸锐响之声,无数暗器刺了过来。于是,他也不加多想,迅速运起九大纯阳,双掌凭空挥出来,化为一道劲力,挡在身前。 黑暗中,九道气劲汇聚过来,在其身前形成了幕帘状,闪闪发光。随着暗器矛镖撞击而上,纷纷弹了回去。然则,身前的幕帘因之荡漾起来,摇摇欲坠,仿佛将要落下一样。王崇益也被撞击的震荡力影响,晃了晃数下,差点跌倒。好在他立足扎根,硬是稳住身体。 可是没多久,足下阵阵松动,原来是大地在呼吸。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不过眨眼功夫,地下又是阵阵碰裂,和刚才唐仲、百灵子所处情形无甚差别。于是乎,王崇益断定,自己将要遭受二人同样的命运。 想到了这里,王崇益立刻惊喝声出,窜上洞顶,旋即弹力而退,冲向了适才被自己掌碎的洞壁之处。摸索着,他还是勉强着走了进去。身后,数声锐啸声起,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背脊剧烈一震,痛得筋骨爆裂。原来,已经有了一直暗器打入背脊里面。 随着王崇益一声痛叫,身子不由自觉坠落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崇益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青天白日,祥云飘飘,想不到已经到了白天,刚才在洞里头的折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紧接着吗,耳畔传来了丝丝声语,像是有人在诉说着情话。王崇益不觉的大吃一惊,料想定是唐仲和百灵子没错了。 刚想翻动身子,浑身一震牵掣着通,原来大伤未愈,暗器像是别人拔出来了,背脊一阵阵空痛。侧脸瞧去,只见眼前赫然是一座瀑布,山涧溪水流入潭中,溅起来无尽水花,在天空太阳的折射下,显得极为漂亮,像是骤然生出的彩虹般。 潭边,石头之上,偎依二人。 不是别人,正是唐仲和百灵子,紧紧搂在一起。也许对于二人来讲,经历了这般挫折遭逢后,感情更胜从前,彼此更多的是相互之间的理解和牵挂之情。 由于瀑声轰隆,王崇益几乎听不清楚二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她们那亲热神情和背影,已是了解了所有。为了不至于打搅到二人,王崇益装睡,一动不动。 其实,适才他们坠落进入洞壁后,一直进入了山底。山底是一只通向山脚的通道,随着几番折腾跌撞,三人纷纷到了山脚瀑潭边。唐仲和百灵子没有受伤,所以出来通道以后,除了几处碰伤之外浑身完好。随后二人见王崇益也是跌落下来,登时慌张不已。 凑近去一看,王崇益已经昏迷,并且背脊上面插着一根象牙般的暗器,深深嵌入。唐仲和百灵子梳洗一番后,迅速替王崇益拔出暗器,然后二人也仔仔细细梳洗了一番,这才坐在潭边石头上,诉说着彼此的遭遇。经过一番梳洗之后,百灵子已是洗去了身上、脸上和手上的灰尘污秽,顿显曾经姿容焕发,只是脸上写的尽是沧桑与憔悴,无法拭去。 唐仲得知百灵子三年来遭遇,心里痛惜不已。只是此刻,伤心的事情不愿意再加提及。而且唐仲也知道,有些事情只会更加触痛她,使她难以面对自己,所以缄口不语,只是紧紧搂抱着,将嘴唇凑到了她的鬓角,不住吻了吻。 百灵子闭上眼睛,尽情感受着唐仲带给自己的温馨感受。“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着你能够过来找我,可是......”百灵子哽咽著,竟是难以再语。 “灵儿,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离开我。这次,我已经彻底感受到了没有你,我的生活无法继续下去。等我们回去了,我一定替你找到那个卑鄙小人,将他碎尸万段。”唐仲紧紧抱住她,以下颌不住摩梭着她的秀发。 百灵子深深痴迷,不知不觉,那股阴影仿佛又复扑了上来,令她泣声。“灵儿,都怪我,那天只想着一心抢夺莫干剑,却没想到......”唐仲伸手锤了垂自己的胸口,已是掩饰不住深深自责、愧疚和痛苦。 “大哥,你不要这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为什么命运会这样凄惨,我......”她说不下去,只是心痛的拉住唐仲手腕,希望他不要再自责,也不要内疚。唐仲停下来捶打自己,这才缓了缓情绪。 “你知道吗?为了你,我和他反目成仇,他怎么妥协于我,我都不加理睬。三年来,他也没有怎么对我,只是偶尔发发脾气,然后就完了。其实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修炼那个奇怪珠子去了,也没有多少顾及我。只是替我寻找了不少食物。虽然我事事不迁就他,但是他给的食物,我还是吃了。因为我知道,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够等到你来......”百灵子说完,缓缓躺在了他的怀中。 唐仲心酸不已,将她搂起来,深深道:“灵儿,是我对不起你。为什么我不能够早点知道,你就在崂山呢?”百灵子也不说话,将脸颊藏到了他的怀中,神色滞然,仿佛受了极大打击。 望着二人紧紧拥在一起的背影,王崇益心情莫名沉重起来。不仅仅是对百灵子凄惨命运的怜悯,更是对二人感人肺腑爱情所折服。为什么先前百灵子不接受自己,原来是因为唐仲在她的心里面地位,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随着一声痛楚的牵掣,王崇益微微呻吟起来。不料,此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了二人耳中,立刻惊动了他俩。 唐仲迅速望过来,瞧着王崇益,问道:“王公子,你没事情吧?”王崇益也不好意思在装下去了,知道他们二人尚且不加计较这些,自己又有什么好顾忌的,艰难着想要撑起身子。唐仲和百灵子迅速过来,左右扶起他。 王崇益只觉得动楚间,背脊痛得难忍。于是,眉宇紧皱,牙关紧咬,痛得连部肌肉扭曲痉挛。“王公子,谢谢你。”百灵子声落,微微低下头去。王崇益强颜挤出几丝笑容,缓缓道:“不用,你们都没事,太、太好了。我真得替你俩高兴,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 唐仲闻言满脸喜色,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将百灵子拥在怀里,柔情蜜意道:“对,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灵儿,再也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和委屈。”说着,身子不由自居动了动,已是觉得,天下虽大,没有什么可以容纳百灵子在自己心里所占据的位置和空间了。 百灵子只是掩在其怀中,声声不语,也不动一下。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笼罩起来,使她看不到光明和前途。 “王公子,我还是速速带你上崂山吧,你伤得不轻。”说完,唐仲起身扶着王崇益。百灵子挽住王崇益左臂,始终没有言语。王崇益笑了笑,说声“谢谢”,随后朝着唐仲瞥去,道:“我们还是速速回莫干山吧,我想此刻山上肯定正在担忧着我们。” 唐仲点了点头,随即望着百灵子,也许从今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他第一时间考虑的,想到的,始终都是她了。这是在经历了大难和劫数后,深深留下的痕迹,永远无法拭去了。 百灵子不说话,只是略带几分呆滞望着他,似在回答,也似在诉说着什么。可是唐仲也没有多问,他那里知道,百灵子已经下了决心。只是这个决心,连她自己也是也没有想到。(未完待续) 莫干山之亟 没多久,三人已经到了上清宫大殿门外。昨夜他们将天涯断肠雨引出来,最后还是令他遁去。灵鸠等道人最后极力去追,还是无所消息。 当他们到了大殿外头的时候,群道已经都站在了殿门口,仿佛在商议着什么事情。唐仲和王崇益远远望去,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分说,三人急匆匆奔了前去。 灵鸠等道人正自立在殿门口,忽然间三人拖着疲劳和伤势过来,立刻挺身迎上去。灵鸠和灵慧见到了百灵子后,虽然见她满脸怆然和落寞,以及振奋道:“呵呵,想不到百姑娘已是安然无恙了,真是太好了。” 唐仲微微搭着百灵子的肩膀,对着灵鸠等人一笑。灵鸠迅速将注意力转移,道:“唐少侠,王公子,你们昨夜可曾发现那人踪迹?”王崇益当先解说道:“可惜,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百姑娘。” 灵鸠闻言,与群道交望了一番,似乎都想到了什么,脸上俱都挂上忧虑之色。唐仲似乎瞧出来了什么,连连挺身上前,问道:“各位道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灵鸠也不隐瞒,坦然道:“唉,我等一早过来,玄净道尊忽然告知,说昨天令师飞鸽传书过来,说王玄和苗疆妖妇已经开始攻山了。所以他信中交代,希望我们崂山可以过去相助。另外,蓬莱山帝君和天宗已是纷纷接到了消息,此刻已是正自赶往莫干山......” “什么?莫干山已经遭受攻击了?”唐仲不禁咋舌,这段时间想着的全是百灵子,自然无从得知这些消息。如今被灵鸠等人说起,心绪莫名慌乱起来。 “另外,不久前雪窦山也被王玄攻下。不过幸会的是,莫剑祖之子及时赶到,才得以幸免于难......”灵慧忽然补充道,神色之间依旧颇显焦虑。 “小峰?”唐仲忽然间明白了过来。“那我们还是赶紧赶去莫干山吧,助师父一臂之力。”王崇益也是迎合道:“对,这次不可以有差错。莫干山已经没有人了,我们如果不回去帮助的话,只怕会叫妖妇得逞。”其实王崇益心里也是矛盾,不久后,将要与祖父对决了,所以言辞之间只是涉及圣祖娘娘,而没有呼出祖父王玄的名字。 灵鸠正欲回答,唐仲忽地对着王崇益关切道:“王公子,你大伤尚未痊愈,不如留在此间休养几日,随后再前往莫干山也不迟。”王崇益哪里觉得,立即抢道:“那怎么行?这一战敌人是揪准机会来的,怎么能够少了我?” 唐仲也觉有理,不由得望了望灵鸠等道人。显然,他们也是没有异议。不过,灵光还是微微上前,撕似乎要说什么。于是,众人一起注意到了他身上。灵光趁机道:“昨夜之事尚未了结,我担心此人会寻机对崂山不利,所以我是担心。唉,道尊此刻一心照料师叔,只怕难以分神走开。” 灵鸠也有此担忧,一旦走开,局势进展真的不好说。灵鸠望了望其他道士,似乎有所求谋。不等他直言,灵空忽地上前道:“各位师兄弟尽情前去吧,我们四人就留在山上帮助道尊,协助疗养玄智师叔。”说完,他又对着灵智、灵羽等道人吆喝:“我们就留在崂山,不去莫干山了。” 其他几位道士也是无所异议,纷纷表示赞同。如此一来,灵鸠便对唐仲和王崇益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速前往莫干山吧。”唐仲和王崇益点了点头,也是无所异议。最后,唐仲对着百灵子望了望,温声道:“灵儿,我们一起去莫干山吧!” 百灵子淡淡一笑,仿佛羞花待放。不过她觉得,唐仲做的决定,那是再也不会有所质疑违拗的。于是,他们一行稍稍整理一番,即刻朝着山下奔去,直取莫干山。 路上,由于前往稍有较长的距离,他们便御剑驾宝飞行了一段时间。这样走走飞飞,不到两天时间,已是到了剑宗辖域。沿途之上,四下可以看到赤焰兽留下的痕迹,无数原始葱郁的森林都被焚烧,焦枯黑暗。另外就连天目山,山脉俱都削平了不少,好像都是遭遇到了强大强大力量的震撼。 没多久,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莫干山附近一带。御飞空中,足下可以看到无数尘间难民,拥挤着四下逃跑。而在莫干山山麓前面,森林燃烧起来,冲天而起的烟火,弥漫苍穹。 “不好,莫干山肯定遭到了大敌来袭。”唐仲忽然间叫出一声来,已是止不住步子,就要前飘而去。王崇益和灵鸠等人纷纷骇然,其实他们心里面都有数,只怕来敌正是王玄。 百灵子忽然望着山麓,心情泛起了无数回忆。不知不觉,竟是瞧得痴了,仿佛身临其境。站在她旁边的唐仲似乎意识到了,连连耸着她,问道:“灵儿,你没事吧?”百灵子略有几分紧张神色,缓缓道:“我们、我们一起上山去帮忙吧。”唐仲心里觉得奇怪,终究是说不出来所以然,只觉得三年后再见的百灵子,似乎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咦,你们看,哪里好像来了几个人!”灵鸠忽地指着远处天空,大叫了一声。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移了过去。果然,在远处天空之上,有着数道影子,正朝着莫干山山顶飞去。 王崇益仔细瞥了瞥,忽然发现这些影子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遂道:“好像是天母娘娘她们。”闻言,唐仲和百灵子一起投向了天空。只见远方,出了人影徘徊之外,数只清啸而过的鸟羽,在空中画出来奇光异彩,令人观之赞叹。 不料,百灵子深深埋下脑袋,似乎带着几分歉疚,但也似乎有了几分伤感。不知道为什么,她倒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天母娘娘。王崇益振奋一声,嚷道:“太好了,有了他们过来助阵,这次一定可以化解危机的。我们过去吧,和她们碰碰面。” 声落,王崇益法诀一引,蹿身疾飘而去,直取她们一行所飞的方向。灵鸠等道人不知道百灵子和唐仲有所避讳,只是觉得她们来得这么快,无不振奋。于是,灵鸠对着唐仲道:“唐少侠,我们一起过去吧。” 唐仲点了点头,随后瞥了一眼百灵子。不料,她也是将目光投了过来。二人对望一番,均是陷入寂静当中。“我们一起过去吧。”唐仲略带几分提议的语气,怕她不自信,继续补充了一句:“嘿嘿,我想他们见到了你安然无恙回来,一定会高兴的。”说完,揽着她的素腕,便要飞去。 百灵子嫣然一笑,心下温婉,只觉得把这当做是唐仲对自己的请求愿望,一定得尽量满足他。想到了这里,默默点了点头。随着呼啸声起,灵鸠等四名道人已是当先飞去,一个个似那雄鹰秃鹫,快如电闪。 随后,唐仲也不迟滞,莫干剑呼啸祭出,带着百灵子一起御剑而去。身子飘立空中,耳畔及面颊生出来微微风袭,擦得肌肉略有几分痛楚。百灵子伸手抱住唐仲腰际,好像不堪此行。其实她是在给自己鼓气,希望待会儿见到了天母娘娘后,不至于太过紧张。 唐仲只觉得如今的百灵子,对比从前,不光是性情成熟了,也变得更加温柔了。或许经历了这次劫乱以后,她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于是,唐仲微微偏过面颊,低声诉问:“灵儿,你怎么了?”百灵子眼睛被风袭刮得睁不开,也不想张口回答,只是不住摇头,这就是对他最好的回答,我没事。 “吼!”莫干山山麓之下,无数赤焰兽在咆哮,和那日进攻雪窦山时候的情形几乎无甚差别。只不过这次有了王玄和圣祖娘娘过来压阵,其实更加雄吞如虎。另外,在圣祖娘娘和王玄之外,还有一名僧侣,手持金钵,正对着莫干山之上倾泻着血光。 随着火焰窜烧,血海的汹涌,莫干山几乎被吞噬掉。但是,山上似乎没有任何抵挡,任凭着血火进攻,丝毫不加拒抗。 王崇益、唐仲以及百灵子三人速速飞到了山麓左边一座林子之中。好在这里不是上山重地,所以基本上没有遭受道任何毁灭性袭击。但是外头万兽咆哮,血火并进,吞噬天地,令人都是不敢妄自出面攻击。 忽然间,林子那端响起了阵阵打斗之声。仿佛是在争夺什么,斗得如火如荼。三人纷纷震撼,呼啸一声,一起奔了过去。刚刚奔出不过数步,林端冲天而起一道炽芒光束,冲破了林顶,焚起落叶,漫天火蝶乱飘,像是无数只被燃烧的蝴蝶,四下飞舞。 “噗!” “咔!” “哧!” 法器以及光噗斗气之声,不绝于耳,斗得相当激烈。唐仲当先冲出去,对着王崇益道:“王公子,我们过去看看吧!”王崇益应了一声,此刻留下百灵子独自站在这里。不过,她也没有那么安分,不等到唐仲完全离开,她已是悄然而随。 眼前,圣祖娘娘、阿如以及天母娘娘等人斗了起来。其中还有秋海棠和水芙蓉二人,一团人都起来,满林子飞舞,状如彩色蝴蝶漫天飞扬。 适才天母娘娘等人准备御飞上山,前去助莫桑松一臂之力,却不料半途被圣祖娘娘截击下来,坠在了此林间。大家二话不说,直接打了起来。光噗四射,带起地上无尽草木,尽数焚烧。 忽然间,圣祖娘娘嘎然滞住攻击之势,瞥向了正自朝着这边赶来的唐仲喝道:“唐仲,快叫他们束手就擒吧。嘿,阿慧已被我抓起来了,你要是不想她死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 “妖妇,休得狂言!”灵鸠等道人忽地飞了过来,站在唐仲这边,与圣祖娘娘对立起来。 “灵儿?”天母娘娘、水芙蓉以及秋海棠三人同时惊出声息来,只是三年后,再见她们,亦非从前那个人了。彼此都是多了几分镇定和成熟,少了嗔躁和暴戾之气。 百灵子目光躲闪,好像一个犯了错,无颜面对大人的小孩子一样。唐仲觉察到了,缓缓走近来,对着百灵子关切问道:“灵儿,你怎么跟过来了?”百灵子慌慌张张望着他,似想回答,可又无话可说。于是,只得将目光天母娘娘身上。“娘娘,我......”百灵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水芙蓉和秋海棠早就按压不住,纷纷欣喜,左右呼出,上前拥簇着她,雀跃道:“灵儿,这三年来你还好吗?”其实她们也是未曾停止过寻找她,只不过后来实在毫无线索,所以渐渐心灰意冷,但不代表无所惦念。 百灵子看着二位姐姐,心里莫名酸楚,仿佛觉得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重要,那就莫过于亲情了。于是,百灵子点了点头,眼眶湿润起来。 忽然间,天母娘娘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似有几分抚慰和怜惜。百灵子微微抬起头来,凝视着她。二人眼中,尽是柔情。 圣祖娘娘瞧得她们道着寒暄,却没有想到唐仲等人会突然过来。虽然她曾经一直想要取得唐仲身体,但是自从跟随了王玄以后,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在她看来,无论是哪一种手段,只要最终可以诛灭莫桑松的话,都是可行的。 眼看寡不敌众,唯有趁早撤走,不然的话待会儿丧命他们手中,还真的是不值。于是,圣祖娘娘对着天母娘娘嘿嘿道:“哼,今天你们迟早都是一死,本宫也没有心思在此耗着。待会儿有更加精彩的好戏,你们就等着吧。”声落,叱咤而起,领着阿如遁去。 唐仲和王崇益哪里就此轻易饶过,知道这个妖妇如今和王玄有染,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不如趁此除掉。于是,二人齐声呵斥,追了前去。随着林间几道影子闪过去,大地之上带起来无数劲风扫碎的灌木败草,飞扬而起,煞似蝶飘。(未完待续) 血拼 灵鸠眼看着他们已是追出去,忽然想到了莫干山上面,彼此使动神色,一起朝着山上奔去。 百灵子默默低下头,忽然间拥入到了天母娘娘怀中,耸肩哭泣。这三年来的委屈,想一个孩子般,在母亲怀抱中尽数宣泄出来。秋海棠和水芙蓉见了此状,相对一望,君都不语。唯有天母娘娘不断拍着她的肩膀,抚慰道:“灵儿,你不要怕,以后本宫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如果你喜欢那位唐少侠的话,尽管过去找她,本宫也绝不会再阻拦你。” 也许经历了这多事情以后,天母娘娘也开始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世上,都是有着七情六欲爱恨。其他的事情,或多或少可以剥夺,但是这一点是无法剥夺的。 “娘娘,我们上山吧。我想帝君此刻肯定也是遭到了天父的阻击,只怕他一人难以阻挡。”秋海棠忽然上前来,对着天母娘娘道。百灵子闻言,立刻离开了娘娘怀抱,拭了拭眼泪。天母娘娘望着远处丛林依稀可见的莫干山,叹声道:“这一战,也是就能够收复瑶池山了。我瑶池天宗数百年的基业,居然断送到了我的手里,实在令我忧心。” 百灵子满脸歉疚之色,忽然间望向了一直不语的水芙蓉。二人四目相对,俱都会心一笑。其实她俩命运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相似,为了心爱之人,付出的不少。只有惺惺相惜的人,才会彼此明晓彼此内心的痛楚。 山上,剑池畔,八只人影立在瀑布之畔。 莫桑松、莫小峰以及何筑四人,站在瀑布潭水边,丝丝盯着眼前二人。 眼前另外一边,却是王玄和昙云,死死盯着六人。适才他们已在赤焰兽掩护之下,最先攻上来了。至于山下战局,此刻他们都没有了心思去关注。因为莫干山首脑人物就在眼前,想要灭掉剑宗,就是他们数人了。 此刻的昙云,依旧是僧侣打扮,手里头端着金钵,枯立不语。身后依旧燃着尚未来得及熄灭的火光,正在焚着干枯藤林,发出来“噼里啪啦”细微响声。瀑布之水跌入潭中,溅起来半丈高,像是玉泉般。 无比喧闹的环境,却可以听得见彼此心声。莫桑松脸颊上面,丝毫不加显露半点痕迹,任凭着微风刮过来的水分打在脸上。而他的手,负在身后,一副挺拔傲然的样子,分明没有将王玄的威慑瞧在眼中。 其身后的莫小峰,目光扫在了昙云身上。不觉然间,内心深处无尽的愤恨之意。仿佛这个妖道一直都在慌骗自己,不过这次例外。但是,例外就例外在是他亲自过来应验谎言的。那日在金钵所观之景,今天却被她带来了事实。 从前的那些仇恨纠葛,莫小峰是不会忘记的。他只觉得,这个倒是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今天他有勾结王玄前来,只怕是要借助其威,震慑莫干山。 望着父亲背影,莫小峰仿佛透过了许多事情。 身后何筑等人,纷纷紧了紧在握的剑刃,日光下,闪耀着慑人的光芒。瀑布中的水在激荡冲击着,溅起来衍射幻彩的光芒,横亘瀑潭,形成了一道炫丽的彩虹,潋滟夺目。 “嘿嘿,莫桑松,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三年了,你可好啊?”王玄略带几分倨傲,却又不乏恭敬,馋声道。与此同时,他身旁的昙云忽然睁开了眼睛,像是看戏一样,观着此刻他们的动静。 莫桑松的大氅无风自起,鼓起一道云状,飘在身前,几乎掩盖住了他的下半身。随着狷介豪爽声起,莫桑松大笑道:“王玄,你还是来了。我以为这三年来,你已是受了打击,从此不再出山。想不到,想不到......” “哈哈。王某与昙云大师志趣相投,今日承蒙相邀过来莫干山,自要拜访一番。想不到莫剑祖如此礼制,居然亲自带着门徒及爱子过来,令王某深感荣幸。”王玄的话语,丝毫瞧不出来,此刻他有挑衅之意。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做什么,又岂可以瞒过雪亮的眼睛。 莫桑松先是不语,望着旁边眼帘半垂半闭的昙云,不觉得大为厌憎,这个妖道居然拉大旗作虎皮,打着王玄的威风过来,只怕是想要找自己晦气,报得前耻前仇的。于是,莫桑松憎恶道:“哼,是吗?道士又何时弃暗投明,改入佛门深悔改造了?不知道青灯古佛之下,是否有所感悟悔过。” 本来半垂半闭的眼睛,陡然瞪大。昙云心下了解,莫桑松这是在间接耻笑嘲讽自己,哪里容忍得了,登时怒道:“莫桑松,别死到临头了,还要耍英雄大牌。我可告诉你,今天不夷平莫干山,贫道誓不为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不知道何时候,莫小雪已经匆匆现身出来,站在莫桑松这边,对着昙云河池道。莫小峰与其他师兄弟一起瞥了过去,只见莫小雪款款走了过来,此话一出便望着王玄,似有几分憎恶。 王玄哑然一笑,随后望着莫小雪,深深道:“姑娘,你大概就是崇益的妻子吧?”说完,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慈和,令人乍看之下,好像是以为慈爱的父亲一样。 莫小雪盯着王玄半晌,耸肩道:“管你什么事情。崇益是你叫的吗?”王玄闻言,不觉现出几分伤楚。记得不久之前,王崇益也是这般顶撞自己的。想不到一世英名,最终落到了如此下场,可谓是众叛亲离。 “好了,今天你们来莫干山,无非就是想要与莫某一解前愆。哼,不要以为你们恃众就可以胁迫老夫。”莫桑松神色极为威慑,不显露半点惧怕之色。王玄倒也赏识他这一点,不过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昙云和圣祖娘娘之约,自是要做出点行动来。 王玄望着莫桑松,随后望了望其旁边的莫小峰,继而大喝道:“好,莫桑松,你够爽快。老夫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和你较量一番,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缙云门不输于莫干山。”声落,王玄带起劲风,挥扫大氅凌厉袭来。 大地之上,仿佛狂风肆掠,卷扫而起无俦的烟雾。随着而来的是王玄的身体,掌势如龙,盘旋而来,直取莫桑松面门。身旁的昙云,忽然间也是一声呼啸,趁机袭了过来。这个家伙极为阴险,知道王玄功力深厚,就算自己无法独立战胜莫桑松,也是可以借助他的威风,顺理成章。 莫桑松先是纹丝不动,他在暗暗观察着,王玄究竟有何独到之处,为什么攻击之力那般强猛。只觉得眼前气势压山,令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无数道噙着火焰的掌势一起排山倒海而来,形成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墙。 原来,王玄这一招正是“火焰劫”,掌势击出来以后,立刻幻化无形火焰,殇力十足,一旦沾到身体之上,造成的影响力也非寻常掌势所能达到的。莫桑松自是不敢小觑,立马回身,反手冲出长剑,凌空盘旋一扫,一式“万剑归宗”,凌空散开无数道长剑,俱是幻影。 剑网形成一柄巨大的伞撑之状,以中心住剑为轴,盘桓不定。幻剑无数,绕着主剑疾速旋转,如那半空中悬挂的走马灯般,剑光闪耀,辟出来一道道凌厉的影芒。王玄只觉得眼前一闪,亮得自己无法睁开眼睛。于是,他迅速回掌,左右双臂蓄势一番,疾速捣出去。 两声咆哮,响彻苍穹。 “御血擒龙诀。”莫小峰暗暗诧异道,双眼瞥向了王玄在此急冲而来的身子,心情莫名一震。这一招他在崂山的时候,与王玄已是数度接触,端的浑猛无匹。不过在王玄招式出击之下,莫桑松依旧没有因此妥协,长剑凌空收回来,回握在手。 跟着便听他一声疾喝,长剑挽出数朵珠花银电,飞旋而出,直接刺向王玄双臂。不料,长剑接触到了王玄身前半丈的时候,两条火龙咆哮而来,只将莫桑松击出的长剑灼成赤色。莫桑松陡然震腕,长剑被火焰赤红,温度高的惊人。 “铿锵”一声,长剑跌落。莫桑松手无寸铁,形如枯槁。与此同时,他身前依旧有着王玄激烈的攻击。昙云在旁边,更是显得格外扎眼。就在莫桑松猝不及防的时候,莫小峰忽然间断喝而出,双掌前推,足下狂风掠起,直接奔向了王玄双掌。 随着二者逐渐接近之势,以他两为中心的地带,陡然间被强烈的气劲震荡,空中如同一道光波,泛起七彩涟漪,朝着四周渐渐扩散而去。 王玄本来以及可以就此战胜莫桑松,取其性命,却没有料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莫小峰出击了。而且经他一捣,本来浑猛的掌势被化解得无影无踪。于是,王玄迅速收回掌势,对着莫小峰深深一望。同时,莫小峰也暂停了攻击,和他四目而对。 “嘿嘿,莫小峰,想不到老夫今生还有机会与你再行切磋。”王玄谄媚道,言语中大大透露出怨毒之气。莫小峰不着痕迹,轻描淡写闪出一脸镇定,缓缓道:“王玄,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攻于心计。”话虽不多,却也深重肯綮。 于是,王玄仰天咆怒声起,左右双臂血火互换而出,又要祭出御血擒龙诀来。莫小峰身立半空,不由自主动了动,稍稍后退半步。他不是害怕王玄,而是旨在谨慎其行。但是,莫桑松依旧惊出一声,对着儿子叮嘱道:“小峰,你要当心啊!” “哼哼,莫桑松,顾好你自己吧。”昙云忽然间嚷叫一声,金钵朝着其顶门盖压下来。 “师父(爹爹)!”何筑等人,以及莫小雪站在一边,已是瞧见了昙云趁其不注意的时候,猛然偷袭。于是乎,何筑等人纷纷迎上前去,遏制住昙云。但是他们距离莫桑松尚有一段距离,如此前去救援的话,还是缓了一拍。 不过莫桑松也非泛泛之辈,岂会轻易堕堑昙云之手。左脚立地为轴,上身轻轻一摆,转了个弧度,单掌狂送,只抵昙云凌空砸过来的金钵。 金钵像是张口狂吐洪水的决堤,汹涌而出澎湃的光芒,吞噬前来。好在莫桑松掌势迅捷,不待光芒完全倾出来,他的掌势已是死死顶住金钵。就像是一道闸门,将本欲肆掠奔腾的决堤给生生阻住,不然它崩溃。 昙云只觉手腕一震,空中送去的金钵陡然滞住,再也无法前去半寸。他觉得奇怪,迅速撇过脸去,仔细一瞧,却见莫桑松已将自己的金钵滞在空中。于是,昙云趁机扬起右足,准备一举猛踢,趁着莫桑松此刻疏于防备,毫无还手之力,绝对可以来个出其不意。 不料,右足刚刚踢出去,便被一剑刺中,剧烈的痛苦开始沿着脚腹蔓延开来,游走全身。昙云强烈忍住痛楚,低头一看,却见莫小雪和何筑左右掠剑而来,正好刺过了脚腹。昙云猛然抽回去身子,将金钵拢入怀中。 莫小雪圆瞪一眼,喝道:“哼,小偷袭我爹,简直找死。”何筑趁机立在莫桑松身畔,关切问道:“师父,你没事吧?”莫桑松摇了摇头,随后神色紧张起来,瞥着莫小峰和王玄所在力斗之处,惊呼道:“快,快过去帮助小峰。”声落,莫桑松拾起长剑,愤然而去。 “噗!”以莫小峰和王玄掌对为中心点,剧烈的震荡波往着四周荡漾开去,浓郁腥涩的血息弥漫开来。王玄回退不已,大氅凌空卷起巨篷,几个旋转之势,稳住身形。莫小峰也没有好受的,身子剧烈震退,几乎被反震的光芒给包噬住。 好在莫桑松极是赶来,伸手挽住他的臂膀,趁机回拉。莫小峰本来就悬飘半空,忽觉身子回拉,扭头一瞥,见是父亲,心情豁然起来。 “哼哼,好一对父子,配合如此之默契。”王玄稍加调匀内气,气发丹田,纯音浩荡而出。(未完待续) 大结局(一) 驾御血火 剑气血合一 蛊蛇 莫桑松和莫小峰立在其身前,竟是不语。静静地,微风卷起三人身畔的落叶灰尘,扬在了没膝处,四下飞舞。此刻的环境,显得几分冷寂、萧索。 “峰儿,我们先去解决掉昙云妖道,今天再也不能够放过他。此人作恶多端,屡次逃窜,上回在异域之中,本以为他已死,却不料又是死灰复原。”莫桑松深恶痛绝道,脸色极为憎恨。于是,莫小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瞧着王玄,心中却在想着,究竟唐仲和王崇益什么时候过来,这里已经支撑不住了。况且山下,无数赤焰兽在争鸣咆哮,莫干山陷入一片火海,实是刻不容缓。 王玄却在计议着,适才空中突然来的几条影子究竟是何回事情。圣祖娘娘与阿如虽然已经过去,不过久久未能回来与自己并肩作战,只怕是遇到了麻烦。他所求的万无一失,一旦圣祖娘娘有所差池的话,势必会给自己这边的局势造成影响。念及此,王玄觉得此刻不加除掉他们,并不等于待会儿没有机会。另外,他的心里也是在牵挂着王崇益,不知道此刻他究竟身在何处。 想到了这里,王玄陡然大氅轻扬,朝着一边奔去。随着他的撤退,早就伺机遁逃的昙云也是抓准了机会,迅速跟了过去。何筑等人震呼一声,喝道:“追!” 莫小峰谨记莫桑松教诲,毫不犹豫冲了出去,直接追向了昙云。昙云叫苦不迭,想不到王玄利用完了自己,居然不顾其生死,实在令人反感。怎么说的话,适才也算是和他出生入死,想不到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实在大伤其怀。 不过莫小峰和何筑他们对自己穷追不已,还是显得摆脱他们才行。于是,趁着遁逃之际,回头金钵一扣,捣出一股强烈光芒,凌空劈来,恍如厉雷般,炸在足下,迅速拦截住他们。 莫小峰与何筑等人追至半路,忽觉足下一震,金钵砸过来的光芒已是爆炸开来。于是他们迅速一退,躲开光芒。但是这么一滞,昙云已经钻到了林火当中,消失的不见踪影。莫小峰与何筑相对踱足,均是懊丧不已,想不到居然叫这个妖道再次遁去。 正欲回去,左边忽然间冲来几道影子。不过影子速度极快,如同电闪般,稍纵即逝。莫小峰和何筑等人先是一震,接着驻足观望,却见圣祖娘娘和阿如迎面奔来。而在她俩身后,王崇益和唐仲各自提着长剑疾速追击而来。 莫小峰一阵喜悦,立马疾扑而上,截住圣祖娘娘和阿如。何筑等人纷纷会意,彼此呼啸一声,左右包抄。 “哼,想不到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我们两个弱质女子,也不觉得羞耻吗?”圣祖娘娘眼看深陷窘境,遂佯装柔软,以求博得他们饶恕。但是莫小峰岂会这样觉得,在他眼中,不知道恨其到了何种程度。当初在苗疆的时候,自己病状几度复发,每次都是遭到她对待兽猎般的蹂躏。 不过,唐仲早已经喝出:“妖妇,休要做作。你如此心肠歹毒,又何必装弱质女子呢?”圣祖娘娘撇开莫小峰他们,回头对着唐仲嘿嘿一笑,威胁道:“唐仲,阿慧还在我的手里,你最好乖一点儿。” 闻言,本来还是气焰的唐仲,登时气馁下去。不为别的,只是他不愿阿慧有所损伤。也许容忍是最好的办法,最起码可以保住阿慧。不过,想到因此就要便宜她,心里还是极不舒服的。见到唐仲熄火,莫小峰挺身而前,对着圣祖娘娘喝道:“妖孽,先前你那般对待我姐姐,数度算计于我,今天又行勾结威胁,对我莫干山图谋不轨,决计饶恕不了你。” 圣祖娘娘仰然一笑,哼道:“后生小辈,也敢逞强?莫桑松了,为什么不见他出来,当了缩头乌龟吗?” “妖畜,休要辱骂尊师。”何筑当先而出,剑指圣祖娘娘面门,神情扭曲。王崇益心下一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眼前这两个女子身临绝境,立刻表现出来几分同情。或许,王崇益心地太过善良,才会有这样的思想。但是他明白,眼前二女子都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绝不可以怜悯。 “哼哼,如果不是做了缩头乌龟的话,为什么不敢出来。”圣祖娘娘继续说了一声,声音明显中气不足。莫小峰、王崇益和唐仲纷纷静默,彼此不语。好像他们都是在等待着什么。究竟等待什么呢?无人可知。 这时候,空中又复飞来数条影子,其中夹杂着幻彩光芒。随着光芒噗射坠地,嘎然而止,现出五只影子来,正是天母娘娘、蓬莱帝君、百灵子、秋海棠以及傅蓉。 首先一惊的是莫小峰,他没有想到,再见自己曾经日夜魂牵梦萦的百灵子,会是在这种环境之下,而且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百灵子,与从前的她,已是天差地别。岁月成熟,容颜憔悴,已不复昨昔那个亭亭玉立、婀娜娇蛮的少女了。 一时间,莫小峰的面色全然呆住,望着百灵子,好像失魂落魄一样。这一切,尽被站在百灵子身畔的水芙蓉瞧见。虽然她很想见莫小峰,当得知莫小峰回来之时,已是迫不及待随着天母娘娘过来。她心里甚至在庆喜,还好有这一场劫乱,不然的话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遇莫小峰。 也许她还在疑问,莫小峰不是已经死在了异域当中吗?不过相对于眼前的事实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能够再见他。 “神仙姐姐。”莫小峰轻声诉道,可他终究没有勇气大声呼出来。可是百灵子还是听到了,于是对着莫小峰恬淡一笑,笑得那么沧桑,不着半点痕迹。莫小峰缓缓想要走上前去,忽然被圣祖娘娘一声惊住。 “嘿嘿,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大有来历。想不到莫干山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可见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真是讲情讲义,不愧是正派。”圣祖娘娘说完后,忽地对着天母娘娘和蓬莱帝君一瞥,似乎透出来几分仇意。 蓬莱帝君脸色肃然,喝道:“妖妇,修得再多言。说,你来中土究竟有何居心?”圣祖娘娘处之泰然,反问道:“为什么救你们可以来,本宫却不能够来啊?”蓬莱帝君执拗不过,遂不语。不过,他依旧怒视着圣祖娘娘,却听得她道:“哼,唐仲,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肯放过我们主仆二人的话,本宫立马放了阿慧那丫头,不然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唐仲自是不希望阿慧有所闪失,连忙挺身上前,喝道:“你究竟将阿慧怎么了?”圣祖娘娘嘿嘿一笑,却是不语。然后,莫小峰也是上前,毕竟他觉得阿慧这个姑娘还不错,可能先天投错了主,但是好在她后天还能够弃暗投明,同时在莫干山上面对待唐仲照顾也不错,极为周到。想到了这一点,莫小峰忽然对着圣祖娘娘吼道:“你的手段也忒卑鄙了点。趁着我们不在,偷偷摸摸上山抓人,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圣祖娘娘嘿嘿道:“什么羞耻?在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有羞耻啊?”说完,她的眼光忽然间瞟向了百灵子,随后落在了水芙蓉身上,最后又瞥见了唐仲。她的一系列目光游弋,令在场人无不震撼。也许他们或多或少有所感触,只是不便明言罢了。 “好,只要你将阿慧安然无恙的交给我,唐某担保你安全离开此地。不过就算唐某肯于饶恕你,至于其他人会对你怎么样,我可是无法保证的。”说完,唐仲目光迅速冷厉起来,令人目不苟视。 圣祖娘娘嘻嘻笑道:“好,唐仲,你果然讲情义。”声落,圣祖娘娘从怀中祭出木笛,五指轻轻摩挲一番,感触着木笛在身上带来的余温。 一时间,众人俱都恐惑,不知道圣祖娘娘究竟要做什么。随着圣祖娘娘慢慢将木笛放于唇间,一直优美凄婉的曲子荡漾而出,声音激射到了四野,本来焚燃的林野,刹那间显得更亮,四下阵阵窸窣之声,响彻起来。 众人当中,无不知道圣祖娘娘这招“蛊蛇术”,只怕随着而来的又是一大群赤荼蛇,是以纷纷谨慎起来。百灵子微微靠近唐仲,像是怕极了圣祖娘娘。对她而言,当初在苗疆被囚困的时候,算是见识够了圣祖娘娘手段,所以事事小心谨慎。 王崇益、何筑等人则是死死盯住圣祖娘娘,生怕她又要施展什么阴谋诡计。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实时监控,以防疏忽。傅蓉凑到了蓬莱帝君耳畔,轻声问道:“帝君,她究竟在做什么?”蓬莱帝君挥了挥手,示意她静观。傅蓉这才不语,静静看着她,心下急切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随着大地之上迤逦生气,一排排灌木大树压倒。本来大火过后,这里的草木就已枯朽,自是不堪如此强烈摧折,纷纷倒塌。 “吱吱!” 又是那一阵阵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腥涩刺鼻的恶臭味道,大地上游荡着数十赤荼蛇,摆开诡异可怖的线条。 “啊!”水芙蓉、秋海棠纷纷叫出声来,靠近了天母娘娘。毕竟女子心怯,对待这样诡异可怖的蛇种,她们还是有着几分忌惮。天母娘娘默念法诀,挥臂一引,身遭立刻腾起焚燃斗气,形成无形的光罩,将二人和自己包噬在其中。赤荼蛇经过之处,自是无法攻击到己身。 唐仲则是一把紧紧捏住百灵子手腕,渗出冷汗来。但是,他的最里头不断安慰百灵子和自我安慰,彼此鼓气不要害怕。王崇益挥剑而刺,将身体包围在了剑网中。即便圣祖娘娘没有加害之心,他们还是谨慎提防,免得时候懊悔。 随着赤荼蛇而来,数条蛇蟒将一人高高缠裹盘起来,悬空而举。 “是阿慧。”莫小峰顿时惊出声来,立刻望着半空被赤荼蛇缠起的阿慧瞥去。唐仲一直都在关乎着百灵子安危,所以未能够尽是瞧见,此刻听闻莫小峰一声惊呼,立刻瞥了上去。 于是,众人眼光无不瞧了过去。此刻看到阿慧痛苦表情,被巨蟒死死缠住,昂起上半身将她带起来,无不愤慨。不管怎么说,阿慧也算是圣祖娘娘得力仆从,就算她再有过失,曾经的任劳任怨、全力效劳也是不可抹杀的。这样对待她,实在毫无人性可言。 王崇益、莫小峰以及唐仲同时震怒,纷纷上前,就要救下阿慧。不料,圣祖娘娘断喝一声:“谁敢上前!”三人毕竟是可年轻气盛,行事急躁,我行我素,自然不会考虑得过多。天母娘娘与蓬莱帝君倒是稳重些,默默对着三人使了使色。于是,以唐仲为首,悄然拉着二人回来。 百灵子望着空中被巨蟒缠裹住阿慧,心下阵阵怜悯,说起来的话,阿慧待唐仲真的不错。当初他们一起被囚困的时候,阿慧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想要救助他们,可是最后却落到如此下场。而作为受恩惠的自己了,居然面对此景手足无措、无动于衷。也不尽怪他们,而是面对这样的情景,有心无力,大势所趋,非人力而能。 阿慧被巨蟒顶在空中,全身像是麻花一样被紧紧裹住,就连呼吸也是显得那般艰难。但是她的眼光还是有意无意扫到了唐仲身上。看到了唐仲,就好像她看到了什么生命中重要的东西一样,就算立刻就死,也是无怨无悔的。 “阿慧姑娘,你不要害怕。”唐仲忽然对着阿慧喊出一声,随后冷厉的目光朝着圣祖娘娘怒瞥,喝道:“妖妇,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阿慧多年奉你,敬若有加,想不到到头来却遭你如此手段折磨......” 阿如忽然挺身而前,对着唐仲喝道:“唐仲,要不是你的话,阿慧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你应该问问自己才对。你以为你是谁啊,阿慧生是我们苗疆的人,死是我们苗疆的鬼,你也休想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说完,阿如对着群蛇挥呼:“蚩尤相法,万蛇敕令。”声落,群蛇盘转数下,渐渐行得更拢。(未完待续) 大结局(一)血火之战 适才阿如一番话,百灵子尽数听在耳里,她知道阿慧对待唐仲大有情意,所以才会不惜得罪圣祖娘娘。于是,她的眼光朝着唐仲瞥去,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想法,既然她待大哥这么好,我何不成全了。既然我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像从前那般深深爱念着他,就让这样一个全身心替他付出的人,去好好爱他吧。这样自己反而感觉很舒坦,从今以后再也牵挂着唐仲了。 想到了这里,百灵子奋不顾身,直接冲向了群蛇。群蛇突然感知到了有人过来,莫名骚动起来,带着阿慧身体迅速退了回去。她的突如其来,众人事先都未料及,尤其是圣祖娘娘这边,唯恐阿慧会被这个小丫头救走。不过她心里很放心,因为她知道,百灵子功力不足以制服群蛇,所以无须太过担心。 但是,百灵子突然前去,天母娘娘等人均是大恐不已,唯恐她有所闪失。再说了,此间是与群蛇作战,可不是寻常之战。况且赤荼蛇剧毒无比,谁也难以预料结局。 唐仲、王崇益与莫小峰三人,几乎同时呼出。这三个都是当今天下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并且现在三人站立同一条线,气势端的所向披靡。三人朝着三个方向不同而去,都是为了截住百灵子。圣祖娘娘在一边瞧得心惊胆战,连忙对着阿如喊道:“阿如,快点召回群蛇,此地不宜久战。” 阿如如获圣令,连连念起咒语“蚩尤相法,万蛇归洞”。随着咒语传出,群蛇昂起脑袋,对着莫小峰等三人发怒般嘶号一声,然后迅速回撤。百灵子直取缠住阿慧的那条赤荼蛇,丝毫不肯罢休。圣祖娘娘最终挺身前去,准备一举除掉她。 旁边,天母娘娘、水芙蓉以及秋海棠,无不震颤,左右呼出,一起攻击者半路而截的圣祖娘娘。随后,蓬莱帝君也是感知到了事情严重性,和傅蓉两个使了一番脸色,也是纷沓而去。 圣祖娘娘人在半空飘定,骤然间被五大高手拦住。眼看想要过去偷袭百灵子,已是万万不能。于是,环扫众人一番,嗤之以鼻,嘿嘿道:“唉哟,这个姑娘真是高贵,一出手就这么多人过来助阵,真让人羡慕。” “妖妇,休想伤到灵儿半分。”天母娘娘疾喝声起,挥斥袖袍,带起凌烈劲风。圣祖娘娘从前见识过她的袖袍功夫,知她乃是瑶池山天宗掌管人,那式“朝凤来仪”她可是不敢贸然造次。眼看天母娘娘就要攻近自己,而旁边更有其他四人,心下恐慌,不敢恋战,迅速扬起木笛,放于唇间。 蓬莱帝君连忙谨慎起来,知她又要召唤蛇群了。只是忌惮此术诡奇,哪里敢妄动,连忙对着天母娘娘喊道:“娘娘,当心了。”天母娘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左右召唤者水芙蓉和秋海棠道:“你们赶紧随同唐少侠过去帮助那个姑娘。”她说的是阿慧,水芙蓉本来就惦念着莫小峰,此次过来也是为了见他的。突然间被天母娘娘这么一说,心下自是巴不得。 于是,水芙蓉望着秋海棠,对其使动神色,毫不犹豫攻了过去。 群蛇本来尽数退去,忽地听闻到了圣祖娘娘笛音,又有着数十条折返回来。大地之上,尽是书群蛇走过留下的痕迹,泛起迷蒙烟雾,将灌木败草压倒了一大片。水芙蓉和秋海棠连连泊定,纷纷展开功法,身前竞立数座无形高墙,均是由花垒成的。 群蛇奔走过程中,忽然见到前面无形突出花墙,声音撕裂起来。看来它们也是抱着誓死一搏的心态了,准备来个玉石俱焚。水芙蓉和秋海棠都是暗暗提了口气,知道今日与它们大战已是在所难免。不过,凭她们祭出的花墙,能否就此挡住群蛇,还真的很难说。眼看着群蛇汹涌而来,她们必须拼尽全力阻挡一番,不然的话天母娘娘她们在对付圣祖娘娘,便会更多几分凶险。考虑到了这一点,二人也就不再顾虑那么多,全力推出身前的花墙,直接撞向了群蛇。 “咔!” 一声巨响,花墙如那崩塌的篱笆架子,一排排朝着二人这便过来。群蛇已是破墙而过,凶猛的朝着她俩撞击而来。 此刻,秋海棠和水芙蓉分明可以感受出来彼此心跳剧烈声音,像是死亡在召唤,生命陷于极度挣扎当中。眼前的景致跟着也是一幕幕闪过,令人想要抓住,却又来不及。 水芙蓉突然觉得手腕一紧,像是被人箍住。不等自己抬眼观看,只觉得眼前景物翻转闪现,纷纷倒移起来。等到自己落身大地后,才发现莫小峰一手拉住自己,脱离了危险。 “莫小峰?”水芙蓉盯着他看,嘴角微微动了两下。莫小峰深深吸了口气,对着水芙蓉道:“刚才多危险啊,你为什么不避开。”水芙蓉张嘴欲言,突然间发现,莫小峰双眼中尽数透出温柔之色,令她浑身骨骼像是要在瞬间全部融化。 “芙蓉师姐,你没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崇益和秋海棠一起奔了过来,对着正自发呆的二人道了声。莫小峰这才移开凝视水芙蓉的眼神,望着王崇益,问道:“唐师兄呢?” 王崇益顺手一引,只见唐仲已是阿如在空中翻斗起来。身下,无数赤荼蛇伺机攻击唐仲。好在唐仲手握莫干剑,挥洒如雷,将那些险些攻近身体的赤荼蛇一一迫退。这帮畜生好像知道莫干剑的厉害一样,只要剑光闪过来,纷纷辟易。但是莫干剑的光芒只能够一时时湛出来,所以它们也像是跟屁虫,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过来攻击。 莫小峰看得不耐烦,嚷道:“走,我们一起过去帮助他。”声落,毫不犹豫飘去。王崇益也是不加迟疑,朝着水芙蓉和秋海棠道别一声,迅速攻上去。 水芙蓉正想要和莫小峰一起前去,不料他离得快,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他已是抢步先去。秋海棠似乎瞧出来她紧张神色,匆匆道:“师姐,我们一起过去。”水芙蓉点了点头,道:“好。”随着两声娇叱,人影已经荡了前去。 百灵子已经和那条缠裹着阿慧的赤荼蛇斗起来,赤荼蛇昂起脑袋,嘴里猩红色的信子吞吐不定,发出“吱吱”声音。同时那股腥涩滞鼻的腐臭味道,弥漫开来。阿慧虽然被赤荼蛇缠住,但她分明可以看得到百灵子正在全心与此蛇恶斗。她好想说话,叫百灵子不要管自己,性命要紧。但是浑身被赤荼蛇颤得太紧,连呼吸也困难,更别提说话。 随着破啸之声响起,百灵子疾刺柳叶刀,飘空与蛇头作机智之斗。百灵子像是一位九天仙子,衣襟绽放如花,飞在赤荼蛇脑袋附近,上下左右四下攻击。她欲想以此胁迫赤荼蛇,从而救回阿慧。但不料赤荼蛇也是极度狡猾,每次点点逾越,并无全心攻击的意思。如此一来,百灵子根本就没有机会伤到它。 突然间,赤荼蛇脑袋蓄势砸了过来,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速度快得惊人。但它的脑袋太过混重,一旦砸过来,就难以迅速收回来。它还未来得及动身回撤,被百灵子一刀划破上颌,鲜血溅出。赤荼蛇凌空盘舞,浑身痉挛,嘴里头发出龙吟般的暴风之声。 百灵子大惊,唯恐它发狂后,会对阿慧不利。正欲上前去补刺一刀,赤荼蛇忽然上下一摆,身子迅速卷为一团,荡漾如盘陀,撞向了毫无防备的百灵子。此刻,百灵子才发现了自己的疏忽,连忙后退。但是赤荼蛇攻击速度太快,不待她撤回来,巨脑再一次砸了过来。 “百姑娘,当心。”王崇益、莫小峰已是左右过来,纷纷朝着赤荼蛇的颈腹刺去。百灵子闻声,立马坠下身子。好在她轻功极好,升降跃居极为灵活。如此一来,赤荼蛇的巨脑扑了个空。等到赤荼蛇上半身射出去的时候,莫小峰和王崇益已是左右过来,一起戳向了肚腹。 另外,后面紧随而至的是水芙蓉和秋海棠。四人一起攻击,况且赤荼蛇疏于防守,等于是任人宰割。随着一声爆胎之声,蛇腹立刻被莫小峰和王崇益左右穿过,两个脸盆大小的*,折射着光芒,极为可怖。赤荼蛇昂起脑袋,如苍龙嚎天,发出痛嘶之音。 百灵子被如此雷嘶般的声音,撕裂的胸膜震荡。然后,她又看到了水芙蓉和秋海棠,朝着蛇腹下半身刺去。赤荼蛇几乎被截为三截,堆接而起的躯体,恍如积木般崩塌倒下。这个时候,阿慧由于身躯的松弛,被松开来。 可是适才被赤荼蛇数度紧裹,加上一连窜的激斗紧张,已是被摧残的奄奄一息。 “阿慧姑娘,你没事吧?”百灵子哽咽着嗓音,迅速扑了过去。附在阿慧身畔,紧紧端起她的素手。阿慧面容憔悴,嘴角一丝丝苦惧之态,嗫嚅道:“唐、唐公子呢?”百灵子内心一震,想不到至此关头,阿慧想到的还是唐仲。由此可见,她对唐仲的情谊,与自己比起来的话,也是相差无几。 不过他还是替唐仲高兴,因为除了自己以外,在这个世上,还是有着人这样惦念他。莫小峰和王崇益纷纷走上前来,对着百灵子怔怔不语。百灵子忽然意识到了,适才是他二人救了自己一险。想到了这里,回过头来对着莫小峰、王崇益微微一笑,温婉道:“谢谢你们,莫公子、王公子......” 莫小峰神色一滞,似乎依旧难以释怀。不知道为什么,对待百灵子,她的笑容无时无刻不在融化自己。也许爱一个人到了深处,最是难以忘怀的就是对方的笑容了。不过,王崇益倒还好,迅速走近查看阿慧的伤势。 随着身后一声轻叹,水芙蓉眉宇间笼罩上一层愁绪。这一刻,仿佛将从前痛苦的滋味在此饱尝了一遍。 林子那端,火光冲天而起,“噗噗”声响个不停。好像在诉说着,那边又是一场恶斗,不过这一场打斗似乎和寻常打斗有所不同,不再是一般的气劲交锋,而是火光辉映。阿慧的眼睛迅速移到了旁边唐仲身上,此刻他被阿如纠缠着,更有着无数赤荼蛇,伺机偷袭,令得她心绪大乱。 王崇益已是瞧出来了端倪,连连对着莫小峰道:“莫公子,我们过去帮帮唐少侠吧。”莫小峰点了点头,眼睛停留在了百灵子身上,似乎仍由几分不舍。百灵子挺身而起,对着那端呼道:“对,大哥还在那边,我们一起过去帮助他。” 声落,她已经将阿慧交给了水芙蓉和秋海棠,迅速奔至。莫小峰与王崇益不加动楚,纷纷前往。 莫干剑恍如螺旋桨般,运转如飞。触碰到了赤荼蛇,无不斩断,血溅狂喷,在空中形成了一阵阵疾风骤雨。哀嚎声不绝于耳,那是赤荼蛇在嘶鸣。阿如早就察觉到了左右环境,已经见到阿慧被他们救下,如今圣祖娘娘一度陷入高手云战中,也就不加滞留和他颤抖,迅速过去帮助圣祖娘娘。 岂料,刚一转身,王崇益和莫小峰已是攻过来。莫小峰憎恨他们上山将阿慧劫走,这无疑于是在破坏莫干山规矩,太不厚道礼制了。伴随他身子急冲之势,血河图凌空运筹出来,凝聚着血染二十四神器,猛力狂推而前。 阿如一声哀嚎,被急速溅冲过来的力道染血,血河图中怨血淬成的神器,将她血蚀分身,凌空化为腐肉,迅速糜烂,脓水淌了一地。这个助纣为虐、作恶多端怨毒女子,就这样丧身莫小峰“九幽晶焰”之下。也不为过,她们苗疆素来擅毒使毒,最后死在毒下,也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 望着烟消云散,满地脓水,众人颇起怆然,虽然阿如生前与圣祖娘娘作恶颇多,但是这样的死法,也着实令人惨不忍睹。莫小峰坠下大地,身子静静立着,当柔和的威风拂过来的时候,诸多沧桑一一化为无声。(未完待续) 以身相死 身后,阿慧一声痛吟:“阿如......”毕竟她与阿如一起侍奉圣祖娘娘多年,这么多年的姐妹感情却还是真的。如今眼见她丧命,心里不伤心那是假的。 “阿慧姑娘,你不要伤心。”水芙蓉和秋海棠同时安慰一声,阿慧已是闭上了双眼,内心莫名痛楚起来。当然,在阿慧痛吟的同时,莫小峰内心深处其实也泛起了阵阵惊悸。他以血河图杀死无人生灵,从前是被九幽晶焰控制心智,或许无法意识到杀人的罪孽,但是如今就不一样了。 正在和天母娘娘等人打斗的圣祖娘娘忽然瞥见此景,奋不顾身冲了过来。“阿如,阿如,你怎么样了?”但是已经无人回答,望着地上脓水混着腐肉,圣祖娘娘意识到了一切。阿如在心中,其实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仅只差一步之遥,今天遭到了莫小峰残杀,心里陡然怒火冲天。 “莫小峰,你杀死了阿如!”圣祖娘娘斩钉截铁,一字一句说得像钉子,钉了进去。莫小峰一副傲慢之色,仿佛在说“是我杀的,你又把我怎么样”,满脸决无半点逊色,倒是觉得坏人伏诛,实属理所当然。 “噗!” 依旧是那端林子里头,光火再斗。猛然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适才他们已经发现了,只不过这边战局突然遭变,所以未能够及时过去观看。如今再次被其震撼,无不生出奇异想法,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依旧在那边打斗。 莫非是王玄? 于是,蓬莱帝君当先吆喝一声,道:“走,我们过去看看。”声落,天母娘娘、王崇益、傅蓉等纷纷赶过去。莫小峰正要转身过去,圣祖娘娘已是疾喝:“莫小峰,休走!” 唐仲、百灵子以及水芙蓉无不震撼,本已转过去的身子,猛然间转回来。眼前,他们瞧得无不毛骨悚然,圣祖娘娘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焚烧起来如同火焰般的斗之气,看其架势,像要野兽般吞噬掉眼前站立不动的莫小峰。 莫小峰嗤之以鼻,耸了耸肩,不屑道:“妖妇,我可不想再杀人了,你走吧,别让我发火。”圣祖娘娘边带动斗之气,边朝着莫小峰怒视,断喝:“休得狂言!”声落,圣祖娘娘张牙舞爪般,疾扑过来。 “小峰,当心啊!”身后,唐仲喊出一声。毕竟他对于圣祖娘娘手段还是了若几分,如果不慎的话,以莫小峰的阅历,就算功力胜其,依然会受挫手下。莫小峰闻声,神色谨慎起来,旋即摆动臂膀,下盘带动,身形疾走。 “别走!”随着圣祖娘娘一声怒喝落下,掌势已经劈到了面门。莫小峰后仰,双臂盘空舞动,牢牢扎住下半身。圣祖娘娘随着身子急冲之势,另外一掌顺势下探,直取莫小峰小腹。在其出掌那一刹那,莫小峰完全没有来得及觉察出来,圣祖娘娘五指瞬时间长出厉鬼般的尖甲,锋刃无匹。 “啸!” 凌空一道寒光闪过,伴随着黑色疾电,直接刺向了莫小峰小腹。 “啊!”唐仲、百灵子以及水芙蓉三人,无不震慑。如果被其爪势刺中,莫小峰定然难以苟活下去。水芙蓉和唐仲左右呼出去,一起引开圣祖娘娘注意力。但不料,圣祖娘娘已起了杀机,旨在必取,如果不杀死莫小峰的话,只怕誓难罢休。 眼看着水芙蓉和唐仲已是左右出击,圣祖娘娘想要取莫小峰性命,得替自己考虑一下生死。待会儿据算取得了莫小峰性命,只怕二人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心念急转,圣祖娘娘猛然挥掌,朝着左右两边荡去。 “啪!”四掌交接,空中荡然炸开,三人朝着不同方向飞出去。莫小峰见二人替自己化解险境,又见水芙蓉被荡出去之后,似乎身子飘立不稳,迅速飞去,一把拉住她的素腕,和她一起立在大地之上。另外一边,百灵子也是奋力出身而前,借助一直后飘不止的唐仲。 圣祖娘娘喘着粗气,忽地瞥见阿慧尚在地上。既然不是他们四人对手,何不以阿慧来胁迫他们,如此一来的话,岂不又是事半功倍。主意打定,圣祖娘娘迅速摇摆身形,望着阿慧扑去。 不料,唐仲虽然和百灵子站在一起,但他也了解圣祖娘娘手段,决不会就此罢休的。见到她目光移向了阿慧,已是明白了一切。仓促中,唐仲一声断喝:“妖妇,快快住手。”但是已经来不及圣祖娘娘一把过去抄起阿慧,抵在胸前,然后目扫四人,大有威胁之色。 阿慧一脸苦惧、无奈交织,望着唐仲。却见他此刻全心全意替着自己安危着想,内心甜蜜,就算是死,也值了。从前,只道唐仲对自己出身耿耿于怀,将她和娘娘相提并论。而她内心希望唐仲能够审视自己,可是每次都令他误解。但是今天唐仲肯于替自己周旋,已是充分说明,他不在介怀。 “妖妇,快快放下阿慧。阿慧姑娘也是你的弟子,为何要做得这么绝?”唐仲戟指圣祖娘娘,浑身不由自觉抖了起来。圣祖娘娘闻言,现实凄楚而笑,随后俯首望着怀中的阿慧,满脸煞色问道:“阿慧,你也是我的弟子吗?” 阿慧望着唐仲,满脸噙着泪水,随后对着圣祖娘娘点了点头,然后默默闭上双眼。不料,圣祖娘娘陡然大发雷霆,喝道:“你根本就不配。你不配做我的弟子,为了这个小子,你居然欺师灭祖,枉费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教诲和栽培。嘿嘿,你去死吧!” “不要!”唐仲大喝一声,已是前冲而去。圣祖娘娘本来无意伤及阿慧,只不过是在试探唐仲,想不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猛然抬起头朝着唐仲怒瞪,眼中杀机陡盛。 “大哥(唐师兄)当心啊!”莫小峰和百灵子齐声呼喊出来,可是唐仲一心想着阿慧安危,早已不顾生死冲了前去。圣祖娘娘喜形于色,知道唐仲这样过来,无异于送死。早已凝运在掌间的毒息,迅速膨胀开来,准备着一击致命,将唐仲废掉。 正当她出手之间,阿慧在其怀中猛然挣扎开来,迅速朝着她和唐仲之间奔去。圣祖娘娘一只手在凝运毒息,另外一只手虽然稳住阿慧,但终究是难敌挣扎之势,硬是叫她冲脱出去。 圣祖娘娘掌势前送,想着迎面而来的唐仲飘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阿慧会以自己身躯当做盾牌,替唐仲挡住这一掌毒息。 “噗!”一道青烟破空穿透,自阿慧背脊突破,然后往着其胸口射出来。唐仲正好奔到,穿透出来的青烟余势,还是打在了唐仲身上。不过相对于阿慧而言,他这只是皮外之伤。 “阿慧姑娘!”唐仲惊出一声来,迅速将她拥入怀中。阿慧七窍渗出乌紫血液,面目可憎。可她不哼一声,直接奔至了唐仲怀抱。也许,为了唐仲而死,无怨无悔,就算再痛,在他面前,也要显得无所事事。因为,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痛苦之处。 莫小峰、百灵子以及水芙蓉三人一起本来,立在唐仲左右边。他们害怕圣祖娘娘会趁机突袭而来,所以过来以防万一。唐仲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觉得阿慧替自己付出生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表达出对她的感激、感恩抑或感动了。 “阿灰姑娘。”唐仲再一次喊出声来,顺便摇了摇,抖了抖她的身子。可惜,阿慧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留下的,只是大创之后,淌在七窍上的鲜血。顺着面颊,流到了阿慧颈上,继而沾到了衣襟上面,胸前染红了一片。 此刻,在唐仲脑海中,闪现的一幕幕,都是先前阿慧的模样。 在自己生死之际,是谁给放了生路?是阿慧。 在自己遭难之际,是谁给挡了一劫?是阿慧。 ...... 可是现在,阿慧生命走向了边沿,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少了这样一个时时刻刻关心着自己的女子。唐仲低头恸哭,附在阿慧身上,心碎撕裂。 “大哥。”百灵子在其身后一声轻呼,同时带着几分轻叹。她希望阿慧日后可以和唐仲永世偕手,却不料,灾祸突如其来,令人不及预料。 唐仲这才惊醒过来,猛然抬起头来,对着圣祖娘娘怒瞪,喝道:“妖妇,你毫无人性!”不料,适才毒息已是沾到身上,经此一声疾喝,牵掣着剧痛起来。百灵子、莫小峰纷纷惊色,连忙上前挽住唐仲,关切起来。唐仲摆了摆手,眼睛望着阿慧,知道若不是阿慧那么一挡的话,自己岂会痛得如此微妙。也许在这里发话怒喝的不是自己了,而是另有其人。 “阿慧,本宫不是有意杀你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个臭小子算什么,你怎么可以替他如此付出。傻、傻、你真傻......”圣祖娘娘像是发了疯样,嘴里头不断重复着。 莫小峰闻言,莫名激起内心深处的仇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将要爆发的时候,意念之中忽然想起了须弥佛祖那番话:“人之所以太痛苦,是因为记忆力太好。面对人生的执着和因果,需得谨记缘起缘灭,不生不灭,不常不断。人之所以太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你先前偏念太重,内心积郁太多怨气,所以才会落到如此下场。” 虽然是两个决然不同的情形,可是莫小峰已是深深触痛了意识。眼前,圣祖娘娘就像是心中仇恨了数年的大恶人,如今站在眼前。 “啊......”莫小峰仰然长啸,震慑苍穹。站在其旁的水芙蓉和百灵子,均是觉得此音刺破心扉,五内震荡。也许他们不知道,一个人在回忆起痛苦的时候,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挥之不去,包容不下,该是多么苦长。 就连对面呆滞而立的圣祖娘娘,也是被其纯音震慑,心胸莫名翻动,感觉气血在刹那间就要全部倾爆而出。但是她强忍着,生生稳住。 “轰!” 依旧是林子那端,不知道怎么搞的,时不时都会爆炸一声。于是,他们皆在猜想,究竟是什么人,功力如此之盛。适才连续两次爆鸣,他们都不曾来得及过去一睹,原因在于此地战事不绝。 圣祖娘娘觉得,要是王玄还在那边,就好了,到时候想要除掉这些年轻一辈,实在不在话下。也要强过自己再次苦撑,却又不是这几个年轻之辈的对手,让人既恨又憎。 想到了这里,圣祖娘娘呼啸一声:“嘿,你们在此节哀顺变吧!”声落,直接朝着那端林子奔去。莫小峰见她杀了阿慧,就这样只身而去,却道她有意逃避。念及此,疾喝道:“妖妇,休走!”提起一口气,直接追了前去。水芙蓉只觉得一股强风掠过去,莫小峰的影子已经吞噬进了林外火焰中。 那端,是赤焰兽和王玄他们正在全力攻山。所以才会呈现一片火海。不过,水芙蓉考虑的是莫小峰,虽然此刻已经见到他安然无恙,但是她害怕,片刻的离别后,是不是又要换来莫小峰的永别。念及此,水芙蓉也就不顾唐仲和百灵子,朝着莫小峰奔去的方向追出。 “莫小峰。”水芙蓉自言自语道,足下却是一刻也不肯停下。 但是唐仲蹲在地上,静静抱着身体逐渐冰冷的阿慧,心情落寞。他似乎有些后悔从前,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他觉得自己没用,到了生死之际,却要她来换取自己的永生。 同时,还有许多后悔。人只有在经了过了,才会明白从前失去了许多。有些曾经和自己擦肩而过,却没有将它们牢牢抓住,反而令它悄然溜走。 可是,微风拂过,散发出身后少女体内麝兰之香,扑入鼻中。他可曾记得,另外还有一位这样的柔肠女子,在默默替自己祈祷、祝愿、牵系......(未完待续) 恶人自有恶人磨 沿路奔出去没多久,水芙蓉嘎然止住。因为她看到了,半空中是两道影子在虎斗。一个握住金钵,满空倾倒光芒,一个捏住火龙珠,窜烧出无尽火焰。天地吞噬,苍穹动荡。 “哼哼,臭道士,你背信弃义,害我以身坠崖,险遭生死。不过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还活着。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诛杀你。”天涯断肠雨猛然一声震喝,足下大地仿佛也是受到了影响,尽数燃烧起来。 “嘿嘿,贫道仇家何止一二。你又算得了什么,我与天父已成进退之时,莫干山攻陷在即,奉劝你还是不要再生事端,不然的话可没好果子给你吃。”昙云也不惧意,回敬道。 天涯断肠雨盘旋火龙珠,喝道:“休得多言,纳命来!”声落,火龙珠在其灵力催驰下,悬空盘转不定。同时,火龙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像是太阳普照大地,向着四面湛射而出。昙云金钵顺势带起来,血光大盛。两道光芒交织到了一起,彼此融合。 随着二人的僵持之势,空中幻彩不定。下面,王崇益、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稍后赶到而来的莫桑松等人,无不震撼。也许他们还不尽明白,天涯断肠雨已是伺机久已,等着诛杀昙云了。 当年在苗疆,昙云活生生将自己*下悬崖。这份仇怨,他永世难忘。只叹自己为利益蒙瞎了眼,居然和这样的卑鄙小人共事一场,实乃人生大憾。 王崇益见两个大仇人尽在眼前,此刻只须上前偷袭,绝对可以大获全胜。他毕生都是讲清讲义,不存有过邪念,但是面对这样两个大奸大恶之人,无法容忍。于是,王崇益不遑多想,挺身而前,朝着空中的二人击去。 就在他出身的时候,附近轰然想起来一声疾喝:“道长,当心有人偷袭!”声落,林间耸动,一道电影疾速闪过。众人立在旁边,都是瞧得不太清楚。不过,莫桑松、灵鸠以及蓬莱帝君心中有了几分数,只怕是圣祖娘娘过来了。 他们生怕王崇益不利,在莫桑松召唤下,一起攻向了圣祖娘娘,将她截下。 “轰!”大地之上,剧烈爆炸开来,圣祖娘娘连飞带击,掌势直接捣向了莫桑松面颊。她的目标,就是诛杀莫桑松,替父亲易谋报仇,以及当年苗疆被诛灭的噬血邪教以及灵蛇窟讨回公道。 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都是滞后半步,未能够替莫桑松缓上一缓。不过,莫小雪与傅蓉以及跟上,可她们终究不是圣祖娘娘对手。随着圣祖娘娘掌势送到,二人均是感触到了一股强大的掌力滞在腕间,另二人无法前挺。莫小雪的目光扫到了空中的王崇益身上。也许,王崇益在的话,说不定可以替自己卸下这一掌。 但是她知道,来不及了。王崇益将要去面对的,也许是更为强大的力量,同时也是他这辈子最为重大抉择。 忽然间,莫小雪感觉到了眼前血海澎湃,仿佛置身在血色海洋面前,蓝天白云尽数被掩盖,看到的不是湛海蓝天,而是血浪。 圣祖娘娘和自己只差半丈之遥,如果这一掌顶上去的话,绝对是和阿慧同命。与此同时,她似乎和感受到了死亡在召唤,催命无常在鼓噪。生命,就要这样走向绝境了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看到了,在圣祖娘娘掌势即要触及自己的时候,二十四样淬血的神兵利器,一起铺盖而来,席卷天下。 仿佛,天空跟着大海一样,都变为了血色。可是这样的情形,为何如此熟悉?不等她获悉答案,圣祖娘娘身体之上,千疮百孔,像是无数只虫子将其啃噬掉,面颊破碎,皮肤糜烂,反出腐肉,令人作恶。 而与此同时,身后的莫桑松、蓬莱帝君以及灵鸠等人,无不惊出声息来。 “小峰。”只等着莫桑松一声喊出来,莫小雪才睁开眼睛,对着眼前一看,已见到了弟弟站在自己身前。而圣祖娘娘,好像还没有攻近自己身体,就已经烟消云散了。空中,弥漫的,只有腥涩腐臭只为了。 “小峰。”莫小雪热泪盈眶,一把抱住莫小峰的身体。在生死边缘打了个转,莫小雪最终还是向往了生。当然,这都要感谢莫小峰尽是赶至,不然的话,她和傅蓉都将被圣祖娘娘掌势毒息给侵蚀,无命生还。 莫桑松、蓬莱帝君以及天母娘娘等人走进莫小峰和莫小雪,纷纷安慰。莫小峰放开姐姐,朝着莫桑松一笑。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算深深松了口气。刚才若不是莫小峰及时赶到的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我们一起过去帮助崇益吧!”莫小雪忽然想到了王崇益,不知不觉,面颊绯红起来。这段时日,王崇益去了崂山,心里的确想他。夫妻二人自成亲以来,似乎还未这样离开过。 莫桑松、蓬莱帝君以及天母娘娘这才意识到了,空中还有着两大恶人在自相残杀。想到了这帮家伙曾经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如今却尔虞我诈,你争我斗,不由得颇起感慨。也许这就是邪派本性,他们永远不会有战友和亲人,眼中有的,也是眼前的利益关系。为了这些,他们可以六亲不认。就像昙云和天涯断肠雨曾经,何等山盟海誓、共同进退,如今,还不是因为从前的恩恩怨怨,彼此杀起来。 王崇益凌空飘定,九道天地之气自其顶门灌入,锤炼着天地纯阳之气。好像就这样可以了却心愿,但是事实常常不尽人意。火龙珠翩然一转,离开了天涯断肠雨手中。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突然过来了,好像是有人故意吸走了火龙珠。 “啊,火龙珠!”天涯断肠雨神色一阵慌乱,不料还是被突如其来的人夺了过去。 如此一来,天涯断肠雨等于是失去了手中兵器,金钵里头湛出来的光芒,猛然砸向了他。随着一声骨骼碎响声,天涯断肠雨被金钵里头轰出来的光芒彻底撞了出去。 天涯断肠雨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翻转,跌入林间火海当中。(未完待续) 大结局(二) 岁月沧桑人 人生苦短 “啊!”天涯断肠雨一经跌落火海中,浑身燃着,大火吞噬着他的身子,浑身虎虎燃着,令他成为了一个火人。他不堪火焰灼身之苦,四下打滚翻动,想要熄灭火焰。可是,赤焰兽身上的火焰可非凡火而就,焚在身上,怎么也弄不息。 就在他四下乱滚的时候,不知不觉滚到了不远处,迫近林子。从林间忽然跑来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百灵子和唐仲。 天涯断肠雨一见百灵子过来,如获救命稻草,仿佛救命神过来了,也顾不得体面,匆匆跪地,哀求道:“灵儿师妹,快点叫人救我。我、我要被火烧死了。我、我......赤焰兽火,赤焰兽火......”随着声音渐渐不绝于缕,天涯断肠雨面颊熏成了乌黑色。尽管浑身火焰焚烧不止,可他依旧跪地求助。 百灵子滞住脚步,不忍卒睹。但是,她知道,天涯断肠雨毁了自己的清白,是自己这辈子都是无法面对所爱之人。这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唐仲怆然望着被赤火灼身的天涯断肠雨,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怅惘。然而,他也没有动心,只是将较弱柔润的百灵子,静静抱在怀中。百灵子将面颊贴在唐仲散发着铮铮男儿体息的胸膛里,感受着伟岸、安全和依赖。 此刻,在缠绵面前,跪下的是罪恕,而非恶人的尸体。也许天涯断肠雨是在玩火自焚,与人无尤。他没有想到,就算有了火龙珠又怎么样,还不照样被王玄诛杀。要知道,在世上,没有人玩火可以玩得过王玄的。 百灵子侧过脸颊来,望着眼前诡异景象,心下阵阵恐惧。如果不是因为天涯断肠雨曾经对自己那样,今天说不定还会特开怜悯,就此救他。可是,罪孽已经酿成,又岂可以收回。 伴随着天涯断肠雨跪下,大火将他焚为灰烬,随着微风飘向了林中,无影无踪。 “哼,跟我斗,活得不耐烦了。”林子那端,刚才天涯断肠雨坠下的方向,忽然间响起了王玄的声音。唐仲登时震撼,望着百灵子,神色仓皇道:“是天父!”二人俱都惊色,立刻朝着那边赶去。 二人携手跑了数步之外,空中金光陡盛,洒下来一层层神秘的雾纱,劈罩向了林下。唐仲带着百灵子,嘎然而止,然后手捏法诀,扬空一指,莫干山呼啸出鞘。随后带起她,并肩立于长剑上。 原来,刚才天涯断肠雨祭出火龙珠和昙云斗法的时候,王玄早已经过来了。他为了取得火龙珠,所以在二人僵持的时候,突袭前来。如此一来,天涯断肠雨势必毫无防备之力,取得火龙珠也就顺理成章了,不必耗费太多功力。 另外对于背叛自己的弟子,理当诛杀。这样才可以显示出来自己的威慑和刑肃来,况且天涯断肠雨在崂山之上以火龙珠灼伤自己,这份仇恨他一直记挂于怀。今天正好碰到天涯断肠雨过来,想必他和昙云之间也是有着过多瓜葛,今日再次一并解决。 昙云一见王玄过来,心里莫名欣喜起来,金钵顺势偏转,回握在手中,现出谄媚道:“天父大人,你来正是时候。贫道一人不是他们对手,娘娘刚才也丧命他们手中......” “什么?”王玄简直不敢相信,目光四下移动,这才发现圣祖娘娘和虽然都已经不在了这里,登时震撼。不知不觉,他将眼光扫想了莫桑松,嘴角浮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王玄,妖妇已伏诛,你可要考虑清楚。与世人为敌,只会馅自己于不义。”莫桑松对着空中王玄喝道。王玄闻言,将抢夺而来的火龙珠一亮,示于人前。火龙珠像是有了感应样,“嗡”地一声闷响,像是火焰在召唤驱使。 莫小峰立刻往后退却半步,与王崇益站在了一起。他还不太明白火龙珠的厉害之处,只道王玄在渤海上面的时候,屡屡以取得此珠为志愿,不惜杀人越货。于是,他的眼角余光不知不觉扫向了王崇益。 其实王崇益心里正值矛盾关头,忽见莫小峰将目光投过来,微微侧过脸颊对视。莫小峰神色坚定,微微颔首。王崇益捏了捏法诀,不知道该不该出击。他面对的是祖父高祖,不是一般敌人。如果是像天涯断肠雨之辈的,他绝对毫无顾虑。 不知不觉,王崇益的目光移向了莫桑松,他想知道,究竟今日是不是自己和祖父对决。王玄为恶世间,而且欺骗了自己和父亲。这一刻,他想到的是父亲,似乎他曾经对待莫干山,有着太多愧疚。 然而,昙云曾经也是自己挂名的师父,师徒之间没有太多感情。正当他焦急思绪着,一道冷厉的目光似乎扫了过来,令他浑身不寒而栗,已经觉察到了此人在瞪视自己。于是,王崇益迅速转过头去,朝着来者一瞥。 “崇益,爷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再选择一次。你是我们王家血脉,毕生志愿就是光大我们王家在剑宗、乃至天下地位和威势。”王玄嘴角微微抽动着,仿佛说着句话不太费力,而是信手拈来。这句话或许已经说了许多遍,不需要再加思考。 王崇益凝视着他,没有回答,他知道祖父心意和志向,只可惜这一点,他不像祖宗。取得功绩乃是人生之意义,但是在人取得的时候,绝不可以不择手段,要深得人心。这一点王玄无法办到,所以大悖己愿,王崇益也就无法认祖。 “嘿嘿,王公子。想来的话,我与你们王家也算是三生有缘。你曾经贵为贫道弟子,如今贫道又和你祖父共事。如此大好良机,何不一起大干一场?”昙云忽然发话,手中的金钵亮了亮,仿佛已经在昭示着,即将出击。 蓬莱帝君和天母娘娘纷纷不齿,他俩早就对王玄恨透肝肠。此刻又见他蛊惑王崇益,实在是愧为人祖,不但不教诲子孙后代向善,反而灌输他们邪恶思想。想到了这一点,实在令人痛恨。蓬莱帝君趁机上前,对着王玄喝道:“天父,你的弟子们一个个弃你而去,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作为人父,你未曾尽到父职,作为人师,你又何曾深得人心?” 王玄闻言,只觉得这一席话仿佛针刺,一针一刺扎在心上,令他大痛不已。或许是的吧,其实昙云是自己屠子仇人,如今还要与他共举大业,恬不知耻。而自己足下教导的五位弟子,到如今却没有一个过来帮忙的。相反,天涯断肠雨还要反对自己,与他唱反调。 “爷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们这样不好吗,干嘛要雄踞天下。人生在世不过那么几十年,你都年过耋耄,不如和崇益一起安享晚年,多好啊!”王崇益的声音在哽咽,可他真的不希望与祖父反目成仇。先前的事情,他都可以原谅王玄,也可以恳求大家宽恕,但是,王玄肯这么做吗? 只见空中的王玄大氅一挥,带起罡火,凌空肆掠。随着身形腾转,王玄疾喝阵阵。身畔,大火焚燃罩起,像是烈兽在咆哮。 而他足下,莫小峰已是弹压不住,叱咤一声,拔地而起,朝着王玄攻去。莫小雪站在身后,唯恐弟弟吃亏,连连喊了一句:“小峰!”莫小峰头也不回,径直出击。在其身后,带起来劲风,将莫小雪刮得睁不开眼睛。 “师父!”何筑等人纷纷叫出来,他们已是感触到了,莫小峰此去凶多吉少。要知道有了火龙珠,王玄功力将会倍增,就算是在场众人联手,也未必是其对手。然而莫小峰这般独身前去,只怕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蓬莱帝君迅速靠近莫桑松,谨慎道:“莫掌门,令公子已经前去,我们要不一起上前帮助!”莫桑松撇过脸来,凝视着他,似乎也有此意。于是,深深呼了口气,眼睛望向了莫小峰的背影。同时,灵鸠等道人,加上天母娘娘和傅蓉六人,俱都是高手,他们迎战能力也是极强,此刻有心帮助莫小峰,不约而同,一一拥簇向了莫桑松。 此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人也跟了过去,那就是水芙蓉。当莫小峰有了出击的意识,水芙蓉一直都在伺机觉察,当见他挺身而出的时候,水芙蓉也是毫不犹豫跟过去。秋海棠立刻奔向了天母娘娘,满是担虑道:“娘娘,师姐她......” 天母娘娘没有出声,目光闪烁不已,心里却明白,水芙蓉对莫小峰已到达了以死相许的境界,就算自己人可以过去,又岂可带回她的心? “嘿嘿,莫桑松,贫道愿意与你单打独斗。不知道,你可有胆量?”昙云不知道何时候,开始凑热闹了,趁着他们牵系莫小峰生死之际,突然鼓噪出一声。 就在他声落之际,王崇益手臂翻动喧腾,凌空带起一柄长剑,对着昙云叱喝道:“妖道,我来和你打。”王崇益早就巴不得单独将昙云干掉,也好宣泄内心积郁久已的仇恨。随着他声落之际,长剑被九大纯阳之气控制着,不经手握运动,凌空疾飞出去,朝着昙云猛烈刺去。 空中陡然间一声破啸,长剑刺破苍穹,劈面袭向了昙云。这一连环动作,王崇益凝运出来不过眨眼功夫,昙云更是惊魂落魄,不等声音尽数淹没,长剑已经刺到了面门。如果此刻不加以出手阻挡的话,势必丧命。 心念急转,昙云毫不犹豫迎上金钵,撞向了疾速驰来的飞剑。“铿锵”一声碎鸣,金钵之上立马冒出金星,四下飞舞。这一撞击之下,端的力道浑猛,昙云悬在空中的身子也是莫名其妙的震慑起来,摇摇欲坠。 王崇益揪准机会,大喝一声拔起,双臂之间的九大纯阳之气迅速凝运出来,化为云状,轰向了昙云。不料昙云不及躲闪,眼前幻彩一烁,排山倒海之势的真气,掩盖向了自身。昙云大惊失声,可是来不及呼喊,九大纯阳之气已是化为炽灼热浪,将其活活灼死。 “哐啷!” 随着一声闷响,金钵坠地,滚了滚,慢慢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一声平静也在告诉着世人,作恶多端的妖道,静悄悄的离开了人世。 莫桑松等人立在身后,无不大惊失色,想不到王崇益就在眨眼功夫将昙云摆平,也是意料之中。适才若不是天涯断肠雨突然间过来,消耗其太多内力的话,他也不会轻易战胜此道。正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害人害世终害己”,昙云和天涯断肠雨两大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不过,在沉寂了片刻以后,他们迅速将眼光转向了另外一场残斗上来。莫小峰身前,早已经凝聚而出的血河图,开始淬炼着诸天神器,二十四样神兵利器,漂浮空中,在血气的牵引带动之下,气势无比宏大。 “唔嗷!” 空中,左右两边,俱是九条幻龙,盘陀而来。 不过这一次,有了火龙珠威力,血火之龙齐出,张牙舞爪朝着他们数人扑来。满空赤焰,几乎掩盖了天地原本色彩,见到仅只是火焰而已。 莫桑松当先警示群雄,喝道:“大家快闪来!”声未落,身后大地,轰然激荡起来,“平平碰碰”,大地在发颤,仿佛地震来了一样,迅速开裂。一条条裂痕,像是迤逦千里的蛇纹般,延伸到了远方,不见尽头。 众人阵阵惊叫声起,彼此纷乱,随着声音传出,他们都是摇摇欲坠,好几次差点跌入大地裂痕当中。 一时间,整座莫干山上面,烟尘飞舞,山洪崩塌。已经无人可以弹压局势,大灾即将酿成。莫桑松、天母娘娘、蓬莱帝君以及灵鸠等道人,各自提着莫小雪、秋海棠等人,蹿离大地,飘在空中。(未完待续) 大结局(二) 蓝田玉佩 而足下,莫干山众弟子与山下打斗的赤焰兽,已是纷纷滚落大地列分中,惨嚎声,惊叫声连为一片,杂遝难辨。 “噗!”莫小峰身前凝运而起的血河图迅速破裂,数条血龙贯穿而过,冲破道道神器阻隔,腾转而来,气势盘陀。随着莫小峰身子剧烈弹震向后,已被三条火龙击中,身负重创。 “小峰(峰儿)!”莫小峰和莫桑松纷纷惊叫出来。 莫小峰似乎失去了知觉一样,仍凭着重力将自己坠下,丝毫没有感触。不过此刻,他的脑海里面空荡荡一片,似乎一下子想起了许多事情。 从前,那个纨绔少年苦苦执着,钟情钟意于那个婷婷婀娜的少女,随着后来岁月的流逝,开始意识到了,有时候全心全意的付出,未必可以得到回报。望着少女面颊在身前灵识中模糊起来,已经难以抓住她了...... 立在旁边的莫桑松等人,见到他这副摸样,像是被大创击死,已是按捺不住了,难道莫小峰已被王玄杀死不成。适才他那式御血擒龙诀已经凝聚了十足力道,加上火龙珠的辅助,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造诣,莫小峰未必可以抵挡住。 不经召唤,已有数人飞了过去。水芙蓉凌空接住莫小峰的身子,衣襟绽开,像是一朵空中盛放的芙蓉花朵。随着身子下坠之势,迅速撑起数道高强,无数花影激起,挡住了二人。 身前,火龙咆哮不止,直撞向了花墙。水芙蓉已是抱定了决心,就算生不能够和莫小峰在一起,死也要和他永不分离,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就像他当初替自己付出一样。这一刻,莫小峰模糊的灵识忽然亮了起来,他看到了天使般的庇护力保护着自己,不让自身受到丝毫伤害,身旁,飘荡飞扬着花瓣,徐徐飘落。好像我在花花世界中,与这样一位娟秀柔媚的女子翩翩而舞。仿佛,感触到的不再是刻不容缓、间不容发,而是温馨与恬静,花香扑鼻。 数条火龙,一直撞向了身前激起的花墙,丝毫不加滞缓。 “师姐(芙蓉)!”天母娘娘和秋海棠的声音想起来。同时,不远处百灵子和唐仲已经奔至,朝着这边喊了一句。 见到了唐仲和百灵子过来,众人登时振奋起来,仿佛看到了新生的希望,也许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初升,带过世间的是光明和希望,人们俱都欣欣向荣。王崇益索性挺身而出,手中凝运着九大纯阳之气,一路运筹不已。他等待时刻终于到来了,莫小峰、唐仲都是自己理想中的战友,即便是在面对祖父,他也不曾退缩过。 “莫小峰,觉醒吧!”莫小峰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这样一个念头。仿佛他已经觉察到了,任重道远,托付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不加以召唤醒悟的话,世界将会面临着一场新的格局的。躺在水芙蓉怀中,他似乎有了几分知觉,迅速从水芙蓉怀中爬了起来。 水芙蓉本来以为莫小峰就这样受到了极大创伤不再清醒,不料他忽然间动了动,似乎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跟着,莫小峰迅速飞离自己身体,朝着前面咆哮、冲击的群龙攻去。似乎此刻,他已经不再妥协火龙了。适才和王玄较绝的时候,他仿佛不堪,但是此刻好想完全大异先前。 随着一声叱咤,莫小峰挺身出击。与此同时,唐仲和王崇益也是不经召唤互动,纷纷跃居而出。 “咻!”莫干剑凌然出鞘,破空刺出。 “嗡!”一声聚敛而出的闷响之音,九大纯阳之气尽数聚敛凝练,自王崇益掌心贯出来。 眼看着三人一起攻向了王玄,势在必得。不料,火龙冲破莫小峰身前的花墙,吞噬着火焰,张开巨盆火口,就要因之焚噬莫小峰。在火龙即将触及他的时候,莫小峰冲天而起,疾喝之声震慑苍穹。在他的身前,忽然间在此泛起迷蒙的血雾来,随着他的推击浑猛之势,血河迅速凝聚汇合,化为了先前那副血河图,二十四大诸天神器,一一具有。 莫小峰已是使出浑身力量,对着火龙眦裂而叱,推出去了血河图。在血溅冲击的势力之下,淬以血气的神器,凌然幻化,无不溅向了火龙。 血蚀之力无比威慑,御血擒龙诀虽然召唤出来的是血火之龙,此龙贵为火焰之身,但是在莫小峰血河图冲击下,依旧被其腐蚀掉,满空抛洒着火雨,四下飘落不见。 王玄见状大为震慑,想不到莫小峰居然发了疯似地,和自己干上了。这一击,只怕倾尽了其所有的力量,不过王玄已经意识到了,此刻是除掉莫小峰的大好时机。适才莫小峰只怕已是尽出全力,就算他的九幽晶焰锤炼再厉害,也不会源源不断对自己造成损害。想到了这一点,王玄陡然抬起双臂,准备在此出击御血擒龙诀。不过这一次,他将火龙珠顶在了顶门上,借助发招之力将火龙珠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火龙珠在其顶门上,闪着灼眼的光芒,映衬着血火齐出,天地猛然间像是被血火掩盖,上下一片赤红,已是辨别不出来天地本来色彩。眼看之下,王玄这一招远远胜过了莫小峰的血河图。莫桑松、水芙蓉以及蓬莱帝君等人瞥见之后,均是忍不住,一一出击迎上去。 随着王玄仰天一声疾喝,十八条血火之龙铺面过来,像是天崩地裂之势,令人抵挡不住。 “噗!” 众人俱都祭出法器,满空各色幻彩光芒腾起来,与群龙盘陀而斗。空中嚓嚎之声响彻如雷,几欲撕裂众人心膜。他们飞前去,迎面就是无尽的光火扑来,仿佛无形的洪潮,将他们尽数吞灭。 莫桑松等人此起彼伏,惊出撕痛之声,纷纷被群龙撞击回去。随着数声重摔之音,纷沓坠地。王玄这一击已是包含了十足力道,无人可敌。况且他顶门上的那颗火龙珠,依旧在幻彩,好像是一颗提供能量的神珠,不断再给王玄添柴加火,令他不断尽出全力攻击众人。 唐仲和王崇益眼见莫桑松等人已是被王玄迫退,只怕伤得不轻。要知道御血擒龙诀是以血火化成侵蚀之力,伤人于无形中,他们以肉体凡胎相撞,无异于以卵击石。 “碰!”随着一声闷响,莫小峰身前凝聚而成的血河图迅速破灭,被王玄击得支离破碎,满空散射着血雾化成的神器,尽数被火焰融化,灰飞烟灭。唐仲立刻大喊一声:“小峰,快点让开!”莫小峰闻声,依旧多少不及。 “噗!”只觉满口鲜甜之味,一口狂血喷出来,染红了身前一块衣襟。唐仲提起一口气,莫干剑呼啸而出,贯以自身阳刚之气,莫干剑迅速一亮,赤红可憎。人剑合一,直接冲向了王玄喉咙。 不过莫干剑在冲击的途中,依旧遭受着血火阻碍,硬生生滞住,久久无法前驰。随着反噬之力回弹,唐仲胸口像是泉沿般,溅出来丝丝缕缕血雾。与此同时,立在地上百灵子忽然间喊出一声:“大哥......” 唐仲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莫名下坠。但是他的手,一直伸向了眼中渐渐模糊不清的百灵子,她的容颜,渐渐消失在眼前,似乎不再那么清晰了。可是还可以清晰感触到她在望着自己,满脸恐惧和害怕之色。 难道就要这样离她而去了吗?唐仲不太自信,可是眼前景物渐渐模糊。 “灵儿,灵儿......”唐仲最里头不绝于缕喊着,身子渐渐落下去,仿佛已经失去了重力。百灵子惊呼一声,迅速飞身而上,像是水芙蓉那般,直接接住了他。 眼看莫小峰和唐仲都已经轮空,王崇益倍感责任重大,忽然间直接攻向了王玄,丝毫不加顾念。眼前,是王玄狂掠袭来的龙火,已经迷糊了视线。不过王崇益透过生死依旧可以看到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毕生难以忘怀的,包括父亲王鼎的容颜,在那一刹那全部尽显出来。 “崇益,爷爷就要成功了,你快点过来啊。”王玄大喊一声,可是他忽然发现,王崇益胸前闪耀着熟悉而又温和的光芒。渐渐地,他见到了妹妹的幻影立在王崇益身后,只不过王静怡的容颜是以奇异光芒幻化而成,所以看上去显得那样清晰水印。 “静怡,哥哥此生此世还有机会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你还恨我么?”王玄潸然泪下,似乎不忍卒睹。眼前是自己的孙子王崇益啊,怎么可以下手呢?王崇益似乎也瞧见了王玄眼中的泪水,可他不知道为什么,难以原谅眼前这位老人。 “是她?”莫小雪站在地上,忽然惊出一声来。记得当初在渤海遭受饕餮攻击的时候,自己一直随身而带的玉佩,不也是幻化出来过王静怡的幻影吗,最后将百里江海的潜力尽数激发出来。看来,她已是找到了击败王玄的方法了。于是,莫小雪迅速解下胸前佩戴的玉佩。 玉佩捏在手里,依旧可以感受得到它那带有自己身上微热的体温。于是,莫小雪毫不假犹豫,将玉佩扬起来,对着王崇益喊去:“崇益,接住。”王崇益迅速撇过来,只见莫小雪将一块玉佩朝着自己抛过来。 王玄虽然立定空中,可他已经觉察到了此举。那颗玉佩闪烁在空中,随着无形驱动力划开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迅速朝着王崇益这边过来。王玄挺身而前,准备过去抢夺那块玉佩。他觉得,除了王崇益之外,似乎任何人都不再可信,所以就连这颗玉佩也是有着诡异之处。于是他心里莫名在告诉着自己,一定不可以掉以轻心。 然而就在王崇益触及玉佩的那一刹那,胸前莹莹闪出暗绿色光芒,略有几分刺眼。此刻,莫小雪和王崇益几乎同一时刻警觉起来。他俩都知道,是王崇益胸前那颗玉佩突然间有了感应吧。 “崇益,你要当心啊!”莫小雪声嘶力竭,朝着王崇益喊去。她心里担忧着,王玄会不会六亲不认,趁机杀掉他。不过很快就发现,王崇益面对亲生爷爷,也是丝毫不显松懈。双臂撑天而起,左掌平托,右手法诀仰天一引。空中,忽然乌云掩盖,像是山雨欲来。 “喀喇”一声疾雷声起,空中自九大方向同时电来九道异色光芒,像是蛇纹状,沿着王崇益右手出诀的手指吸附过去。王崇益只觉得手指上顿时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力量摧打着,略有几分痛楚。随后身体上面,显出来光电错杂交织而成的斑状,徘徊不定。(未完待续) 血火陨落 重摔在地的莫桑松等人,有的捂住胸口,有的附在地上,但是他们的眼睛,无一不瞧着空中那两颗闪耀着暗绿色光芒的玉佩注视着,尤其是王崇益身后,那道娇美清丽的水印,现出来一条玲珑曼妙的身姿,这位少女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正值年轻韶华、风华正茂,乃是人生黄金时段。 “他是谁?”王崇益脑海中忽然有了诸多疑问,为什么会这样。莫小雪与自己都有这样一块玉佩,这是为什么了?其实,对于这一点,身前的王玄开始有了几分觉察,那是王静怡曾经佩戴的两颗蓝田玉玉佩。说起来的话,这还是当年自己亲手从于阗一带带回来的。 那个时候,兄妹之情如此之笃。但凡王静怡想要的,王玄都会竭尽全力去弄到,为的就是令妹妹欢欣。自古有言“长兄如父”,所以王玄对待王静怡可谓是视作掌上明珠,无不有求必应。只可惜,莫不归和百里江海的出现,使他渐渐疏远妹妹...... “怎么会这样?”莫小峰睁开迷蒙的眼神,但他胸口仍然有着几分痛楚,不知不觉,手指甲深深扣印到了水芙蓉的手腕中。其实这是一股奇痛的感觉,但是水芙蓉强烈忍住,俯首望着莫小峰,面露喜色,柔声道:“莫小峰,你......” 莫小峰没有出声,而是望着空中。那一端,百灵子与唐仲紧紧抱在一起,身形在其内力蒸腾托付之下,悬定在空中,不着丝毫下坠的痕迹。不过百灵子没有注意到莫小峰的眼神,只是望着王玄和王崇益之间。 忽然间,火龙珠疾速偏转,绕着王玄的身体,形成了九大行星之势,其余八颗珠子都是火龙珠本体的幻影。拖着幽暗色的影芒,在王玄身前形成了圆盘状,亮着耀眼的光芒。同时,王玄双臂抬起来,像是在吸纳着九大行星的力量,尽数灌入体内,准备着蓄势待发。 “静怡,静怡,你不要怪哥哥,哥哥不希望你和莫不归来往。我们缙云山和莫干山,誓死不两立。”声落,王玄似乎看到王崇益身后立着的不再是妹妹独自一个人的影子,而是两个人。旁边,似乎是莫不归,带着几分青春洋溢的笑容,将妹妹拥入怀中,那份恬静和温馨,像是阳光温暖般,充斥着整个战场。 王玄只觉得,面对自己如此生死之击,莫不归仿佛依旧再也妹妹谈笑自若,根本没有将自己瞧在眼里。是我嫉妒了吗?王玄不知道,可是只要看到了妹妹和自己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在一起,他的心就非常痛。他觉得,自己和妹妹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顶不过一个陌生人。 或许说白了,还是自己嫉妒莫不归,见不得他处处胜于自己。莫不归的剑术胜于己,人品胜于己,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连自己唯一亲爱的妹妹,也被这样一个处处强于自己的人给无声无息的夺了过去。 猛然间,王玄眼帘中,漫着猩红色的血色,令人观之可怖可憎。在他心中,已经生起了一个坚定念头,那就是一定不能够让莫不归如愿以偿,妹妹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她。王崇益的身后,不正是自己曾经一直想要战胜的莫不归吗? “不,我一定不能够再错过良机。莫不归,你去死吧!”声落,王玄眼中射出火焰之色,咆哮着冲击向了王崇益,同时王崇益身前莫小雪抛过来的玉佩,闪出来的光芒似乎也在感知到了,王玄的猛烈进攻,光芒暗了暗,同时朝着王崇益这边折了回来。 莫小峰忽然间有了莫名躁动,推开水芙蓉,疾喝一声,强烈忍住身上剧痛,依旧凝运而出那张血河图,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疾速冲向了玉佩和王玄之间。莫小峰虽然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可他依旧想着后发制人,孤注一掷。 二十四神器淬着暗红色血芒,好像就连着苟延残喘的招式也在昭示着,莫小峰伤得不轻,不然的话,九幽晶焰锤化出来的神器,应该是殷红淬染才对,可惜,大出意料...... 就在莫小峰迫近王玄身侧那一刹那,空中红芒大盛,像是一团发着红光的火焰,迅速包噬着三人躯体。怒龙咆哮之声,撕裂心肺,令人五内震撼欲碎,气血翻涌,浑身筋脉也要爆炸一样,血流滞住,生命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嗡!” 王崇益身前,两颗玉佩闪出来幽绿暗淡的光芒,泛着蓝色,凌空衍射出来一轮寒月状。透过月色,圆盘悬空,像是一面柔和的镜子,里头,仿佛显出来一幕幕令人眷顾的回忆。 “嚓嚎!”随着血火十八条龙沸腾,镜中的画面破败,显露出来的俱都是森恐的环境。人在看,心在跳,究竟是什么? 两颗玉佩凌空啮合,对接到了一起,中间所留下的正是那一轮新月状的缝隙。透过那道缝隙,衍射出来的全部都是光芒,青蓝色,黯淡而无辉。新月缝隙,烙印过去,直接钉入了王玄额头正中。 王玄额头正中,开了一道恍如新月状的光口,随着莫小峰血河图的前驰,以及王崇益九大纯阳之气的凝聚,这道光口逐渐衍射放大,在王玄脸颊上面留下了奇光异彩,新月缝隙,在遗漏着光芒,穿过额头,撕破面门。 “爷爷,爹爹......”王崇益心碎欲裂,适才那一击,他杀死了自己的高祖。 众人俱都摒弃呼吸,仰观着半空,王玄身子上面,由其额头上开裂的光口,顺着面颊一路撕开,沿着下颌,直入身体之内。 空中,四下盘陀腾挪的十八条血火之龙,仿佛失去了驾御驱使力,满空乱坠,沿着八方六合遁去,一声声哀嚎,消失的无影无踪。 “轰!”王玄的身子炸开来,化为光电,噙着火焰,满空飘洒坠落,与空气一起烟消云散。 “爷爷......”在王崇益坠地那一刹那,嘴里念叨着,眼睛渐渐模糊,潸然泪下。身后,柔和温软的素腕挽着自己,“崇益,你不要难过。”是莫小雪的声音。王崇益微微转过头去,似乎情难自已,但是只字未提。默默地,就这样被莫小雪抱在怀中...... 去留却人情 床前,唐仲静静躺着,少女一声轻叹,握住了他的手腕。“大哥,你快点醒来,明天我就带你去外面玩玩......”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里见面的?” “对了,以后我可以不必回去瑶池山了,娘娘说了,只要我喜欢的话,今后不论去哪里都可以......” 朦朦胧胧中,唐仲伸手,紧紧握住了百灵子。疲惫不堪的眼皮眨了眨几下。眼前映入进来的,正是她那娇嫩恬静的面庞。 “灵儿,你以后还会离开我吗?” “傻瓜,怎么会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在陪着你吗?”百灵子吐了吐舌头,还是曾经那般清纯可爱的少女模样,一脸天真,满目无邪。 “嗯!”唐仲心头甜滋滋的,忽觉得瞌睡涌上来,忍不住合上眼皮,希望睡饱一觉之后,起来可以陪着心爱的灵儿,一起度过今后无数个这样缱绻缠绵的岁月。 屋子外头,夜风摇曳着树叶,发出来“沙沙”的声音,落了一地,虽非飘逝。 莫桑松立在院子外头,怔怔望着莫小峰,这个孤寂而又单薄的影子。 “峰儿......” “父亲。”莫小峰迅速回过头来,望着莫桑松。莫桑松微微含笑,将手臂搭在了儿子肩膀上面。 父子二人彼此不语,感受着莫干山破败残垣的景象,并没有丝毫怆然。反而觉得,这才是莫干山本来的自然之美,一种凄美的感觉直上心头。 “呼呼!” 夜风略带着几分狂略,卷起来一地落叶,带着四下乱飞。“夜冷了,早点回去睡吧。”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莫桑松缓缓转过头去,渐渐离开了这里,朝着院子外头走去。 少年依旧长叹一声,独自伫立在夜风中,像是一座磐石,任凭着落叶沾满衣发,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那间屋子里头的灯火熄灭以后,他才渐渐离开这里。 身后,夜风仍旧在刮着,树叶仍旧在萧萧坠落着。大树摩挲,彼此像是在交流,诉说着岁月之声......(未完待续) 大结局(三) 尾声 去留却人情 床前,唐仲静静躺着,少女一声轻叹,握住了他的手腕。“大哥,你快点醒来,明天我就带你去外面玩玩......”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里见面的?” “对了,以后我可以不必回去瑶池山了,娘娘说了,只要我喜欢的话,今后不论去哪里都可以......” 朦朦胧胧中,唐仲伸手,紧紧握住了百灵子。疲惫不堪的眼皮眨了眨几下。眼前映入进来的,正是她那娇嫩恬静的面庞。 “灵儿,你以后还会离开我吗?” “傻瓜,怎么会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在陪着你吗?”百灵子吐了吐舌头,还是曾经那般清纯可爱的少女模样,一脸天真,满目无邪。 “嗯!”唐仲心头甜滋滋的,忽觉得瞌睡涌上来,忍不住合上眼皮,希望睡饱一觉之后,起来可以陪着心爱的灵儿,一起度过今后无数个这样缱绻缠绵的岁月。 屋子外头,夜风摇曳着树叶,发出来“沙沙”的声音,落了一地,虽非飘逝。 莫桑松立在院子外头,怔怔望着莫小峰,这个孤寂而又单薄的影子。 “峰儿......” “父亲。”莫小峰迅速回过头来,望着莫桑松。莫桑松微微含笑,将手臂搭在了儿子肩膀上面。 父子二人彼此不语,感受着莫干山破败残垣的景象,并没有丝毫怆然。反而觉得,这才是莫干山本来的自然之美,一种凄美的感觉直上心头。 “呼呼!” 夜风略带着几分狂略,卷起来一地落叶,带着四下乱飞。“夜冷了,早点回去睡吧。”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莫桑松缓缓转过头去,渐渐离开了这里,朝着院子外头走去。 少年依旧长叹一声,独自伫立在夜风中,像是一座磐石,任凭着落叶沾满衣发,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那间屋子里头的灯火熄灭以后,他才渐渐离开这里。 身后,夜风仍旧在刮着,树叶仍旧在萧萧坠落着。大树摩挲,彼此像是在交流,诉说着岁月之声...... 翌日晨曦,唐仲微微转醒过来。睁开眼睛,忽地发现百灵子已经不在了床头,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灵儿。”唐仲迅速爬起床来,几欲忘却了此刻身上尚有伤痛。或许失落和紧张,完全可以麻痹身体的伤痛。人似乎只有在失去他毕生最为珍贵的东西的时候,才会知道肉体痛苦永远无法和心痛相比拟。 桌子上面,是百灵子给自己叠的幸运鸟,静静的放在那里。唐仲上前去端起来纸鸟,心情阵阵慌乱,嘴里凄然喊着:“灵儿,灵儿......灵儿走了吗?” 不遑多想,唐仲迅速冲出房屋,出了院子。院外,王崇益和莫小雪静静望着苍穹,唐仲的突然到来,似乎打破了这对眷侣的沉寂浪漫,彼此惊望着他。 “唐师兄!”莫小雪和王崇益同时喊出声来,一脸茫然望着他。莫小雪心里明白,可她不愿意过多提及。唐仲迅速上前,紧紧扼住莫小雪的手腕,匆匆问道:“小雪,灵儿呢?” 莫小雪和王崇益对望一眼,眼中均是莫名的凄伤之色。莫小雪微微握住唐仲冰冷的手腕,面带笑容,安慰道:“唐师兄,灵儿她已经走了。不过你放心,还有我们,灵儿走之前对我们说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这就足以说明了,她还是、还是深深爱着你的。只是......” 王崇益忽地搭着莫小雪的肩膀,似乎在暗示她,不要说露了嘴巴。莫小雪这才意识过来,登时缄默不语。王崇益微笑着,将她搂在怀中,然后对着唐仲笑道:“你不要想多了,好好养伤吧,我想百姑娘还会回来的。” 唐仲凄然,手里头依旧捏着百灵子临行前给自己叠的幸运鸟。慢慢地,浑身乏力,仿佛失去了人生最为要紧的东西,浑身再也没有丝毫力气让自己振作起来。 身后,莫小雪怆然的望着王崇益。也许她知道,王崇益不过是在安慰唐仲罢了,希望他不要因此误了自己的身子。王崇益苦苦摇了摇头,嘴角挤出来几丝笑意,将莫小雪搂的更紧。莫小雪静静躺在他的怀中,望着身前蹲坐在地的唐仲,眼里尽是怜悯和无奈。 随着清风徐徐,卷过了少年身畔,卷过了眷侣足下,四下乱舞。 岁月不知人,沧桑道无情。 秋风吹过,大地片片苍茫。 天母娘娘带着陆吾神、秋海棠往着瑶池山赶去。由于王玄以死,风雪独孤行等人将瑶池山归还他们,迅速退回了火焰门。 走在瑶池山天阶上面,天母娘娘心情莫名沉重起来,似乎还有一桩心事未了。忽然间,门下一名女弟子匆匆过来,手里捧着一匹火浣鼠毛织成的丝绸,跪于身前报告道:“娘娘,火焰门门主姬康子特地送上厚礼,今年深秋邀请娘娘过去参加圣火会。” 天母娘娘心情莫名欣喜,迅速接过了丝绸,放在手里轻轻捏了捏,似乎在感受着曾经的温柔缱绻。 随着微风拂过来,天母娘娘转首望了望西北的火焰山,身畔飘下了簌簌的落花,不知道是什么花,大概是菊花...... 百灵子拖着彷徨的背影,一袭秀丽的长发披在背后,随风而舞,时不时都会卷起来几束,肆掠轻摆动着,衬着他那婀娜曼妙的身姿,显得极为隽美、可怜。 身后,白色的长裙铺盖在大地上面,皑皑白色欺霜胜雪,一路拖着,拖着满地落叶,“擦擦”作响。 她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是唐仲吗?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可以看到她,眼睛总在四处瞟动,甚至不加忌讳的回头,侧过脸颊。可是每次,无人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一带而过。 两边开始现出来几棵苍天大树,满树飘落着叶子,簌簌落得满地,随风卷起来,四下飘舞着。 百灵子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走过了那么多曾经过往,可是无人知道此刻少女心扉。 “神仙姐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想起了莫小峰一声呼喊,透露出了他的挽留之意。百灵子怔住,缓缓停下。 片刻间,她回过了头,望了望身后痴痴的少年。正是莫小峰,依然是曾经那副痴恋呃表情和神态,令人观之不忍。 “你来做什么?”百灵子略带几分关切,没有温柔,也没有责问,只有无奈的决别和不舍。 “你真的要走吗?既然你不肯接受唐师兄的爱,不知道我们......”莫小峰终究说不下去,深深埋下脑袋。 百灵子没有做声,静静望了他,似乎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这种想法一直持续了许久,不曾改变。只是岁月无情,沧桑已然掩盖住所有的伤痛和记忆。 莫小峰见她不语,继续道:“神仙姐姐,我一直都是对你,既然你不肯和唐师兄在一起白头偕老,不知道从今以后,我是否还有机会?”莫小峰终于大胆表达出来了,心情反而豁然开朗,不管百灵子是否答应自己,总算是不枉此生。 “呵呵,莫小峰,你如此专情,天下间总有真心真情女孩子等着你。我本来就来错了地方,你又何必爱错人呢?你回去吧,这里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你可以去寻找自己向往的生活,而我却要追求自己的清闲......” 百灵子说完,转过身去,蹁跹而行。身后,依旧是那袭长长的白衣,托在地上,一直走出去很远。背后,那袭秀发,左右荡漾着,依旧在微风中不断飘舞着,只是渐渐模糊。莫小峰眼光闪烁,似乎仍然有着千万个不舍,可是他知道,百灵子已有了自己的选择。 静静站在原地,足有半个时辰。背后,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来,带着几分逡巡徘徊,似乎有着几分矜持敛裾。 莫小峰缓缓回过头来,却见水芙蓉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立在了身后,对着自己嫣然含笑。 “莫小峰,娘娘已经答应了我,准许我下山了,以后......”水芙蓉面颊一红,似乎还想说着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莫小峰微微颔首,缓缓地朝着她走近。伸出手来,就要握住她的素腕。水芙蓉开始还有几分含蓄,但是莫小峰这般主动盛情,她也就不再顾忌,慢慢伸出手来...... 徐徐清风过来,拂起少女清秀的发梢,掩在鬓间,顿显无尽的柔情。同时,少年脸上的沧桑,也是不加隐藏,正在对着她诉说情怀。 身畔,阵阵飘落的枯叶,落得满地,像是碎蝶般翩翩而舞,被余风卷起来,四下飘舞,寻找着下一个归落之地...... ——全书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