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异闻录》 第1章 财神反天庭 第1章 财神反天庭 自盘古开天辟地,阴阳初分,万物始成,六道众生尊卑有序。兽中有兽王统御百兽,冥界有冥王执掌地府,人间有人王教化百姓。而三界之中最极尊贵之主,莫过于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据说他曾苦历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始成无极大道,为众神之君主。自那玉帝执掌天庭以来,勤于政事,赏罚分明,众神各安职守,三界一片清宁祥和之像。可近来,一向安静随和的玉帝却隐隐有些面露忧色,闷闷不乐。众臣之中属那太白金星是个极善于体察君心的,这日早朝,凌霄殿上众臣皆散去了,唯独那老头竟还站在原地。玉帝叫了他两声,他也不答应。玉帝撩起衣襟走下龙椅一看,嘿,这老头!竟然站在那里手执笏板打起呼噜来。玉帝怒而反笑,一把夺过太白金星手中的笏板,往那老头脑袋上就是一下,把那刚刚还神游九霄的老神仙,魂给拘了回来,道:“你这老太白星,来朕的凌霄殿上不是上朝,反是补觉来了吧?想是和那些凡间的老头子一样,年纪太大了,有些犯痴呆症,得空赶快去找医仙看看吧,再晚些怕是要没救了!” 太白金星闻言连忙跪下叩首道:“玉帝赎罪,微臣近日忧心天庭之事,委实是太过于操劳了,这才殿前失仪,求陛下宽恕。” 玉帝笑道:“你这老倌,原来也不光岁数见长,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事操劳至此啊?” 太白金星道:“自然是陛下忧虑的大事。常言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陛下忧虑何事,老臣就忧虑何事。” “哦,那你说说,朕忧虑何事?” “自然是这天庭的财政大事!” 玉帝闻言叹道:“果然是忧国还需老臣心啊!可叹现在的凡人,也不供奉三清四帝,也不拜文曲武曲,天庭一众星宿,各个得不到祭祀。众神日日为三界众生之事奔波操劳,天庭现在却快穷的连众仙家的俸禄都快发不起了!自朕统领三界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窘境。故此日日忧愁。你说怎么就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太白金星道:“这事说起来,实在怪不得陛下。只因古人敬天礼地,也看重人品德行,那时天地四时享祭,受用不绝。百姓心存善念,对一众仙官心中长存敬仰之情,众仙家亦是享用不断。而现在的凡人早已把我等视为封建迷信,早已不相信我等的存在,自然不会再供奉祭拜了。” 玉帝闻言很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道:“那财神怎么就还能享受凡间众人的供奉和祭拜呢?难道他就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朕和其他众神都不值得敬仰,唯独他财神值得众生膜拜敬仰么?凡间供奉祭祀财神的人数不胜数,那厮一个月得到的享祭,竞抵得上天庭众神全部加在一起一年的!” 太白金星道:“玉帝息怒!那些凡人对财神哪有什么敬仰之情?有些不过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随便拜一拜罢了。有的虽然家中供奉财神,看似虔诚,实际上也并非是敬重财神,他们只是爱财,财迷心窍罢了!如今凡间的众生,也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了,只要有利可图,别说让他们拜什么财神,多少损人利己的事也做的够多了。” 玉帝道:“只是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啊!维持天庭处处都要钱,没有凡间众生的供奉香火,是难以为继啊!老爱卿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太白金星道:“老臣以为,这财神一职,乃是天庭的财神。财神享祭所得,本应是天庭所有。怎能由财神独揽呢?如今这财神真可谓是富可敌国啊。听说他在下界金山修建的财神府邸,可是比天庭的凌霄殿还要气派啊!他享受下界的香火极多,修练起来事半功倍,天界众神的法力不及他者多矣。如此权臣,宜早图之。如若不然,必成祸患!” 玉帝道:“老爱卿所言甚是,不知有何良策可用?” 太白金星道:“陛下可择日在瑶池设宴,邀那财神来赴宴。暗中埋伏下几位法力高强的心腹之神。宴会上,陛下只言财神有功,理应封赏晋升。再与他个有名无实的闲散官职,来个明升暗降。他若遵旨,便再另外安排合适的人选担任财神,以后财神一职的享祭自然都收归天庭所有。他若推脱不肯,当即按抗旨之罪。陛下以摔杯为号,着众神合力将其擒拿,也是容易。” 玉帝闻言大喜:“老爱卿安排的甚是妥当,就依此计行事。” 那太白金星得了玉帝允准,安排好了瑶池宴各处细节,便下界来到金山财神府宣读旨意。财神接了圣旨,谢了天恩,要留老太白喝茶。太白金星推托还要去别处宣旨,这才作罢。送走了太白金星,财神欢欢喜喜的回了府,着手命人准备礼物,待要明日献给玉帝。身旁却突然闪出管账小神,道:“老爷,这宴恐有蹊跷啊!” 财神道:“有甚蹊跷?” 那小神道:“玉帝设宴,一年只该两次。一是为王母寿辰做蟠桃大会,一是为纪念其登基之日做丹元大会。此次设宴,即非蟠桃会,又非丹元会,怎么今年平白无故又多出一会?” 财神道:“方才太白金星说,这次不是大会。只是小会,并未邀请西天佛老等。只是天界有职守的众神在一起小聚而已。” 管账小神道:“往年更不曾见有什么小会。” 财神道:“想是玉帝闲来无事,故此设宴与众神同乐。” 管账小神道:“近来众神缺少供奉祭祀,天庭入不敷出。玉帝不知为此忧愁几何。怎会有闲心与众天神饮酒作乐呢?自古以来,帝王设宴,多是宴无好宴,只怕. 财神闻言大惊道:“本神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不曾违犯过天条,掌管天下之财,是本神的职责,陛下有何理由降罪与我呢?” 管账小神道:“老爷做了这么久的财神,怎么还如此糊涂?利益面前,哪里来的什么君臣父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您现在所拥有的,有哪个不羡慕嫉妒呢?有多少人费尽了心思要讨好您?又有多少人欲将您除之而后快。自古以来臣子一旦凌驾与君主之上,肯定会招来祸患,这就是您现在的处境啊!” 财神道:“若果真如你所说,如之奈何?” 小神道:“宴还是要去赴的。玉帝亲自设宴相邀,如若不去,会落下不敬玉帝的口实。只是随身要多带法宝,再安排几个法力高的扮成仆从在天门外守着。如若玉帝还念及君臣之情,不动兵戈那是最好。如若有变,您只需闯出天门,自然有人接应。” 财神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纵然闯出了天门,逃下界来,之后又该怎么办呢?那玉帝又岂会善罢甘休。” 管账小神道:“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与其引颈就戮,不如放手一搏。唯有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您受百姓的供奉,比其他众神多矣,足见民心所向啊!那天帝的宝座,玉帝座得,您如何就座不得?皇权统治三界已经太久了,而您掌管天下的财富,皇权能统治三界,财富又如何不能呢?而您,难道不想成为那个三界至尊,伟大的统治者么?常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正是这个道理。” 财神闻言拍案而起,道:“好,就依你所言。我倒要看看,那玉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财神便带了一众仆从,随身藏了好几件护身法宝,驾着坐骑,入了南天门,直奔瑶池而去。到了瑶池,玉帝及太白金星,还有李靖,哪吒,四大天王,天蓬元帅等众神竟早已在席间等候了。财神见状心中暗道:“果然被那管账的小神言中了。以往设宴玉帝都是最后一个到场,今日却怎么?他和众神都到了独等我一个,怕是“鸿门宴”无疑了。”财神心中思量,脚步却不慌不忙,不动声色来到殿前向玉帝见礼道:“微臣奉召赴宴而来。” 玉帝开口道:“爱卿免礼,快快入座吧!” 财神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马上就有天女过来服侍斟酒。按天庭礼仪,每位天神都有一位天女服侍。而第一杯酒必然是众神一起举杯敬玉帝。玉帝那边则是有御用侍者伺候,这侍者可不简单,是一位壮汉。平常玉帝行住坐卧,皆不离左右,乃是玉帝的贴身侍卫,御赐降妖宝杖,唤作卷帘大将军。此时众神都缓缓拿起酒杯,卷帘大将见状,便拿起拿琉璃宝盏,为玉帝斟酒。怎知那大将竞一时手滑,将那琉璃盏失手摔碎在地。惹出啪的一声脆响。宴席上埋伏下的众神听得这声响,不知是卷帘大将失手打破的,还以为是玉帝发令,各个奋勇,执了兵器直奔财神而去。 那财神见状,吓得面如土色,心中暗想:“玉帝真就这般心急要置我于死地。连个什么罪名也懒得安了!”急忙从怀里取出那防身之宝。你道是何宝物?原来是凡间各处财神庙功德箱中所收来的,数不尽的凡人香火钱。被他用法力点化,整合到了一起,故名“一沓钞”。乃是个聚宝之源,从中能流出数不尽的钱财来。 财神把那宝贝往空中一扔,顿时香风四起,金银满地。香风裹着宝钞呼啸而来,你看那桌子上,椅子上,玉皇大帝的宝座上,太白金星的胡子上,哪吒三太子的肚兜上,尽被那宝钞给淹没了。直刮得众天神是眼缭乱,步履维艰。眼缭缭,除了宝钞无所见。步履维艰,两脚深陷金沙里。慌得那卷帘大将连忙手持宝杖,护定玉帝。财神趁这空档,变化藏在一个铜钱眼里,随一阵风就出了瑶池,逃至南天门外。 瑶池宴上过了好一阵,香风渐息,众神才回过神来。玉帝叫道:“财神呢?走了那财神也!”托塔李天王上前奏道:“陛下,刚刚那阵狂风裹挟着钱钞扑面而来。实在太厉害,我等被那风刮得睁不开眼,被那厮趁机走脱了。” 太白金星来到玉帝耳边道:“哎呀,陛下也太过心急了。怎么还不曾用老臣的明升暗降之计,就直接摔杯了?” 玉帝手指卷帘大将怒道:“朕何曾摔杯!朕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厮就将琉璃盏打碎了,误了朕的大事!来人,将这厮推出南天门外,斩了!” 那卷帘大将闻得此言,吓得连忙跪地叩首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赤脚大仙见状,劝谏道:“陛下,卷帘虽然有罪,但请念在他是无心之过,且刚刚在狂风中护持陛下的一片忠心上,从轻处置吧。玉帝闻言便命人将那卷帘大将贬下凡间流沙河界,每七日还要受一次飞剑穿心之苦。 玉帝望着满地狼藉,又问太白金星道:“此次捉拿不成,反被他弄了这么一阵狂风,走脱了!如之奈何?”太白金星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番事已做绝,可速派天兵天将下界捉拿此贼,莫给他喘息之机。” 玉帝当即叫来千里眼,顺风耳,看那财神逃到何处了?原来那财神自出了南天门后,被几个仆从护着,回金山府去也。玉帝当即命李天王统领哪吒,巨灵神,四大天王,天蓬元帅等下界擒他归案。 那财神逃得性命回了府邸,犹自惊魂未定。管账小神连忙捧出茶来给自家老爷压惊。财神喝了口茶,叹道:“那昏君这次对我是下了必杀之心也,我刚至宴上,不容分说就动起刀兵。多亏了你的提醒,我早有防备,不然此时命已休矣!” 管账小神道:“老爷还需早做准备,那玉帝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很快就会有天兵前来讨伐!” 财神冷哼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学一学那当年大闹天宫的猴子了!”言未毕,便听门外有人禀报道:“老爷,不好了!一众天兵天将把我们金山府围起来了!有个自称是统帅天河十万水军的天蓬元帅,在外面叫老爷出去答话呢!”财神道:“欺人太甚!今日就让这些自以为法力高强的家伙们见识一下本神的手段!” 财神领着一众家奴出了府门,见那空中黑压压一片旌旗招展。竞真的是十万天兵的阵仗。那天蓬元帅见财神出来,按落云头,讲到:“财神老兄,玉帝派托塔天王及众天将下界请你回去。玉帝有言,只要你让出财神一职,其余天界官职任你挑选,大家不动刀兵,不坏君臣之义,岂不美哉?” 财神道:“哼!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那昏君的话么?我犯了何罪?竞劳动诸位及十万天兵前来拿我?方才宴上若不是我还有些手段,恐怕此时早已没了性命。似这等昏庸残暴之主,有什么资格统领三界?若你还念及同僚之情,快些回去,我不伤你。回去告诉那昏君,本神从此以后不归他管了。” 天蓬闻听此言,面色一冷道:“君命不可违。既是如此,就休怪本帅不顾同僚之情了!”言未毕,手中早已多出九齿钉耙。耙出时,银光大作,瞬时引动天雷滚滚。正电闪雷鸣之时,九霄之上的天空却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天河之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下。势头之大,竞把整个大地震的不断颤抖起来。吓得林中百兽惊走,冥界百鬼号泣。天蓬挥舞着钉耙,席卷着滔天之水,就向财神而去。财神见状,慌忙祭出那聚宝盆来,往空中一抛,堵住了那天上的窟窿,引得那雷电都向聚宝盆击去。那宝盆霎时间受了千击百练,却犹自光芒大盛,不损分毫。将那袭来的雷电和奔驰而下的天河之水尽数收了进去,再看时,早已是晴空万里。那天蓬失了助力,威风不在,只能靠着三分力气挥舞钉耙奔着财神乱筑,却一耙子也不曾打着。反被那财神用铜钱剑刺伤了臂膀,败阵逃了回去。那托塔李天王在上方看的清楚,按落云头对财神叫道:“那厮休仗着法宝欺人,待本天王亲自和你比试!”随即掌中现出宝塔,问道:“你可识得本天王的宝贝么?” 财神道:“认得,认得。此乃三十三天黄金舍利子七宝玲珑塔!” 天王道:“既然认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免得受苦!” 财神笑道:“汝白白叫做个什么天王,见识却还不如个乡野村夫。似你这般的物件,也好意思叫做什么宝贝?” 天王道:“你还不知我这宝塔的厉害处呢!我这塔曾收服过无数的妖魔鬼怪,镇压了数不尽的魑魅魍魉。任你法力通天,也难敌这塔内的三昧真火。” 财神笑道:“你当我不知?你这东西,平时用来防儿子的罢了!也只能自家孩子淘气的时候,拿出来吓唬吓唬。怎么教书先生都拿着个戒尺当宝贝了!” 天王闻言大怒道:“休要逞口舌之快,你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吧!” 财神道:“你只管吹嘘自己的塔,还不曾看见你家财神爷爷的塔呢!” 天王道:“未曾听闻你也有塔。” 财神道:“有,有,有。只是平时不怎么使用。乃是个真真正正的宝贝呢!” 天王道:“哼,谅你什么宝贝,也比不过本王这塔,你且拿出来看看。” 财神将手掌一翻,掌中便出现一座矮的只有塔尖的三角形怪塔。对财神道:“你且看我这塔如何?” 天王大笑道:“你这不知是从哪里把人家坟头迁过来了,放在手上盘呢!似这般东西,也能叫塔?” 财神道:“是你不知!当年本神云游四海,行至北俱芦洲,欣赏异域风景。这正是那方众生所建之塔,与我南瞻部洲之物自然是大有不同。你莫看此塔小,却是集天下众生之心血与财力经过千锤百炼,以三昧真金锻炼而成。故名“金子塔”。此塔应物随心,可大可小。大时可如泰山般重,小时可玩弄于股掌之间。塔内尚有七重阶级,大千世界。任你什么大罗金仙,入了我这塔,都如笼中之鸟,任我摆布。”言罢,便将那金子塔向天王丢去。天王见状,也将手中宝塔掷出。两件宝物撞在一起,那金子塔竞把七宝玲珑塔硬生生撞成了两截。那边李天王见状,心疼的大哭道:“我的宝塔啊!” 财神见状,哈哈大笑道:“你这塔,也就配给我这塔垫个底!”随即又施展法力,把那金子塔由一个变成三个,各个如泰山般大小,朝那满天的天兵天将压去,一众天兵无人能挡,纷纷四散而逃。可怜十万天兵,竟被压住了一半。另一半惶惶如丧家之犬,逃回天庭报与玉帝道:“陛下,那财神不知用的是什么法宝,把李天王的宝塔都撞断了。开始还只是一个,如今又多出两个。变的似三座大山一般,把一众天兵都压在那大山下了!” 玉帝闻言大惊道:“是什么样的宝贝?怎就这般的厉害。就败的了朕十万天兵。如今擒他不得,反而损兵折将,这可如何是好?”正忧虑时,有四大天师来奏道:“太上道祖来了!”玉帝即起身迎接。老君见了礼,说道:“天界众神,虽得天仙,却多是私欲未泯,未达天人合一之境,故此不敌那财神的法宝。陛下勿忧,老道保举两人,定可擒那财神!” 玉帝道:“不知道祖所举何人?”老君道:“乃上古时期二位大神,共工,神农是也。共工曾因反抗少昊的暴政,怒触不周山。神农为救民间疾苦,为众生遍尝百草。这二位都是心怀天下的大神,自有法力降服那财神。”玉帝道:“这二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要到哪里去寻找他们呢?” 老君道:“共工和神农经常在不周山一起下棋,只需派遣一位能言善辩之人前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定能请得二位前辈出山相助。”玉帝闻言,即刻命太白金星前往不周山,请共工与神农出山。 太白金星领了圣旨,片刻也不敢耽搁,急驾云头来到不周山巅寻找二位大神的踪迹。却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吼声道:“何处小仙,敢擅闯不周山!”太白金星连忙解释道:“小仙乃是太白金星,奉了玉帝法旨,前来拜请共工,神农二位大神出山的。” 那声音道:“既然有玉帝圣旨,便下来说话吧。”太白金星闻言按落云头,往前一看,却正好是一处山洞所在。走进那洞中,初时一片昏暗,辨不清方向。再走几步之后却豁然开朗。草树木,飞禽走兽与外面无异,俨然是一个洞中世界。正中央有一石桌,旁边坐着两个老者,正看着石桌上的棋局思索。太白金星走上前去,也不敢打扰,便默默观棋。那二人也不理会他,犹自酣战。你来我往,也不知战了多少局了,竞毫无倦意,此时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了。 太白金星实在等不下去了,开口道:“二位大神!小仙奉玉帝旨意,来请二位大神出山相助的。天庭危在旦夕,还请二位大神速速随我前去啊!”那穿草鞋的白胡子老者也不理会太白,还是盯着棋局。缠着头巾的黑脸老者却怒道:“谁答应你要和你前去了?天庭安危和我有什么关系?” 太白金星道:“大神这说的是哪里话。大神虽然逍遥自在,不受天庭的俸禄。但玉帝统领三界众生,天庭就好比这三界众生共同的国家一般。常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子民都应该为国家出力才是啊!” 老者笑道:“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然如此,我便考考你,你若是能回答的令我满意,我就随你前去。” 太白金星道:“一言为定。”老者问道:“你刚才说天庭就如众生的国家一般,那我便问问你,国家是什么?” 太白金星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界中的一草一木,山和胡泊,和万物生灵,这些全加在一起,就是国家了。” 老者道:“你说随你去降服财神是为国尽力。那不知是拯救了万物生灵,还是惠及了一草一木呢?” 这个……太白金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老者冷哼道:“若是真的对三界众生有好处,老夫自然愿意帮忙。如今你是要我介入于你们为了利益而产生的自私的争斗中。不论财神和玉帝最后结果如何,三界众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生活。你们身为天神,张口闭口将三界与众生挂在嘴边。却不思为众生造福,只顾谋取私利。我不愿与尔等为伍,你还是回去吧。” 太白金星连忙道:“大神息怒!玉帝其实早就想将下界众生给财神之供奉用于造福众生,只是那财神跋扈,不肯让权。若这次大仙肯出面降服财神,玉帝又怎会不思民间疾苦呢?必会将下界众生供奉财神之物,全部用于造福三界众生。取之于众生,用之于众生,再也不会出现奴役众生的“财神”了!” 黑脸老者闻言道:“若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走一趟。” 太白金星道:“三界也好,国家也罢,我知道这些对于二位大神来说都只是一个名词罢了。你们真正热爱的,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这些人开心,你们就开心。这些人的苦难,就是你们的苦难。二位大神胸怀天下之情,着实令小仙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长须老者见状,笑骂道:“你还是莫要拍我俩的马屁了,已在此耽搁了不少时日,趁早动身吧。” 两位大神驾着云,随那太白金星到了金山府。共工是个急性子,手握铁锤叫道:“晚辈小仙,共工与神农在此,快快出来投降,还可饶你一命!” 慌得那金山府的家奴急忙报与财神道:“老爷,不好了。外面又来两个叫阵的了。” 财神道:“莫慌,你看那两人长得什么模样,有什么兵器?” 家奴道:“一个白胡子老头,穿一双草鞋,手拿一把镰刀,像是一个收地的老农。另一个黑脸老头,头上裹着头巾,手里那个铁锤,像是一个打铁的锻工。” 财神闻言哈哈大笑道:“玉帝老儿手下无人矣!派这两个老儿前来送死。我管他什么工什么农的,待我去擒了他回来。” 那财神,手托金子塔来到阵前,叫到:“放才叫阵的是哪个,有什么本领都使出来吧!” 共工与神农相视一笑,共工道:“我让你这小辈先出手,免得别人说我等以大欺小,赢了也不光彩。” 财神道:“好,好,好!那就别怪小神我占先了。”言毕,便将手中金子塔向二神抛去。只见那共工丢出了锤子,神农掷出了镰刀,与那金子塔撞在了一起。只听得一声巨响,竞将那金子塔打得粉碎。财神大惊,连忙转身要逃。却被天蓬元帅及哪吒三太子堵住退路。那财神又祭出铜钱剑,聚宝盆,却都被共工神农合力击碎。 财神惊道:“汝等使得是何法宝?竞能破得我的三昧真金。” 共工道:“你这小辈无知,这世间何等样的宝贝,不是从我这柄破铁锤下锻成的。” 那财神没了宝贝,战不几回合就被天蓬及哪吒生擒,带回天庭由玉帝发落。 (本章完) 第2章 赤脚大仙的鞋子 第2章 赤脚大仙的鞋子 赤脚大仙是天界德高望重的老一辈神仙,经常鼓励那些对生活处于迷茫之中的晚辈小仙。在天界,上至玉帝,下至刚入仙籍的无名小仙,都对他十分尊敬。即使从未和他见过面的神仙,只要看到一个赤着一双黝黑大脚的老者,都知道那就是赤脚大仙,便会和他热情的打招呼。赤脚大仙很是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时不时就去晚辈小仙们聚集的地方转上一圈,教授他们一些仙界经验,谈一谈理想。而小仙们则会把他当做人生导师一样围在中间,认真地聆听教诲。每当看到那些后辈因为自己的言语而不再迷茫,随之向自己投来那崇拜且感激的眼神时,赤脚大仙都会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就在刚刚,赤脚大仙成功突破了大罗金仙的第九重境界。在此之前,天界有如此成就的只有太上老君一位而已。他迫不及待的结束了闭关,准备去找那些晚辈小仙,接受他们崇拜的目光。赤脚大仙出了府门,看门的两个小童见了,连忙恭敬的行礼。一路上又遇到几位相熟的神仙,也都和他热情的打招呼。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遇到的几位,感觉都怪怪的。好像两双眼睛总是时不时的往地下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赤脚大仙走了一会,终于到了天界藏书阁,这里是天界的知识库,晚辈小仙们最爱在这里聚集。不一会,赤脚大仙身边就围满了一众刚刚升入天界的小仙。赤脚大仙给他们讲解修行的心得,他们则安静的听着。讲了一会,赤脚大仙觉得不太对劲。以往自己讲起什么,这些小仙们听得都会很认真。怎么今日讲起来,这些小仙们似乎心思都不在听讲上,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在偷笑。赤脚大仙草草结束了宣讲,闷闷不乐的往回走。却突然听得后面有个声音叫道:“赤脚大仙,留步!” 赤脚大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刚刚升入仙界的天女,名叫玲梦。便开口问道:“玲梦仙子,有事么?” 玲梦低下头,红着脸,一副娇羞着欲言又止的样子,缓缓说道:“大仙,你能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洗脚的么?怎么之前还黑黝黝的大脚,竞一下变的如此洁白水嫩,光彩夺目,简直不像是以前那双脚了。” 赤脚大仙闻言,这才向自己的那双大脚看去。果然,原先那双黑黝黝,皮肤粗糙无比的大脚,现在看起来,却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原来,那赤脚大仙修炼的仙术法门与旁人不同。别人修行,都是由丹田呼吸吐纳,温养内丹。而赤脚大仙所修炼的神足经,则是由足底涌泉穴为根基,脉气由足底发出,流通全身。因此修炼到极致,便将双足练的晶莹玉润,与常人不同。赤脚大仙这才想到了前因后果,原来是自己的这双脚变了模样,才惹得别人异样的眼光,被人家笑话哩。可怜自己堂堂大罗金仙,如今却被这些晚辈小仙笑话了,无奈说道:“此乃是本仙的秘法,修炼到极致,双足则洁白如玉。不过这都只是一些小细节,不用太过在意的了。” 天界的仙女本就比凡间的女子更爱美,玲梦一听,顿时欢喜道:“还有这等秘法,大仙能不能也教教我啊,我愿拜大仙为师。” 赤脚大仙却道:“此乃本仙独门秘术,从不外传。”说罢,便急忙一溜烟跑回了府中,关起门来,三日不曾出门。却从府内一众侍者小仙口中得知,外面现在都传遍了,暗地里管赤脚大仙叫“玉足大仙”,男弟子们都笑话他有一双女人的脚,天女们却都对他这玉足很感兴趣,都想和他学一学这保养美脚的方法。赤脚大仙羞得无地自容,急忙背着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了他的老朋友太白金星府上,想请老太白给他想个办法。 太白金星见了他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笑道:“这双脚若是长在任何一个小姑娘身上,那都忍不住让人想上去摸一把。只是长在你这个老头子身上,就太不般配了!还有,你这脚美则美矣,只是太大了些,与你这矮胖的身材也不成比例啊!” 赤脚大仙回怼道:“你这老不正经,还是个专门懂脚的,还来拿我打趣!如今这般样子,我连家门都不敢出,就怕别人笑我。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太白金星道:“这有何难?你把脚藏住不就行了?难道你叫赤脚大仙,就不能穿鞋了么?穿上鞋,谁还能看到你那脚是什么样?” 赤脚大仙道:“唉,老兄你有所不知。我所修炼的这神足经,以足底涌泉穴为根基。故此这双脚经常出汗,是常人的百倍有余。若是穿起鞋来,到时候就会搞的个脚气的毛病,痒得厉害。” 太白金星道:“若是这样,一般的鞋子确实穿不得。不过却未必就找不到一双你能穿的宝靴。” 赤脚大仙道:“此话怎讲?”太白金星道:“我曾听闻东海龙王敖广处有一双龙须靴,乃是用龙的须子制作而成,据说穿起来能让人步履如飞,踏水无痕。传闻说龙须滴水不沾,乃是龙族之宝,若得此靴,想必就不怕双脚经常出汗了!” 赤脚大仙闻言大喜道:“多谢老兄相告,我这就去那龙王处,与他讨那宝靴来。”说罢,赤脚大仙便驾云直奔东洋大海。眨眼便到了那东海岸上,随后念了避水的神咒,便一头扎进水里,直奔龙宫而去。早惊动巡海的夜叉和一众虾兵蟹将,报与龙王道:“外面有个赤着脚的,正往龙宫这边来呢。” 龙王道:“想是赤脚大仙来了,快快随我出去迎接!”龙王领着一班水族统领将赤脚大仙迎了进来,又是奉茶又是摆宴,随后开口问道:“不知上仙驾临,所为何事啊?” 赤脚大仙道:“不瞒你说,以前一直赤脚,可奈何近来想找双鞋穿一穿。只是我这双脚太爱出汗,一般的鞋是穿不了。听闻你这里有一双龙须靴是个宝贝,因此特来告求啊!你放心,若是合脚,绝不白要你的,我用自己的宝贝和你换。” 龙王闻言便命手下将那宝靴拿了出来,说道:“这龙须靴乃是用了一百根龙须才能做成一双。而龙要一千年才换一次龙须,一次褪下的龙须也只有两根,三界之中也只此一双而已。此靴水火不惧,随人的脚形能大能小,人若穿之,渡山川大河都如履平地,确实可算得上是个宝贝。只是不知穿着舒不舒服。大仙若是中意,便请试试吧。”言毕,早有虾兵蟹将捧着那宝靴,给赤脚大仙换上。那宝靴果如人意,赤脚大仙的脚大,那宝靴便也变大了许多,穿起来正合适。赤脚大仙穿着龙须靴左迈两步,右迈两步,又绕着龙宫跑了好几圈,也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回头再一看,靴子里已经积满了汗水。 赤脚大仙无奈苦笑道:“这龙须靴还真是滴水不沾,却成了个积水的容器了!” 龙王见状,忙令虾兵蟹将去帮赤脚大仙脱那宝靴。那可怜的虾兵,倒霉的蟹将,才刚将那宝靴脱下,顿觉一股恶臭之气扑鼻而来,熏得那虾兵翻了眼,蟹将晕了头。龟丞相缩进了乌龟壳,老龙王捂住了鹰钩鼻。 赤脚大仙见状,连忙一跺脚,把一双脚深深插进了海底的淤泥之中,口中连连道:“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自从我修成金仙以来,几千年不敢穿鞋,正为此也!” 龙王道:“大仙神通,小龙今日算是领教了!看来这龙须靴也奈何不了大仙的汗脚。大仙还是再去别处找找看吧,或许有合脚的也说不定。” 赤脚大仙赔笑道:“我记得那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时候,一身彩头都是你们这些老龙王送的呢。还是你们四海龙王宝贝多!想必那西海,南海,北海也有许多宝贝鞋子呢。不如麻烦老兄你问一声,若得了合适的,自有重礼相谢。” 老龙王无奈,只得擂鼓撞钟,须臾间,便召得三海龙王来见,乃是西海龙王敖闰,北海龙王敖顺,南海龙王敖钦。三人在龙宫外见了敖广,开口问道:“大哥,擂鼓撞钟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敖广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现在三界中人都知道龙宫的宝贝多。前有那孙猴子来索兵器披挂,现在又来了个赤脚大仙来讨鞋。” 三个龙王闻言惊道:“赤脚大仙?他不是不穿鞋的么?怎么来讨什么鞋?” 敖广道:“唉,可别提了!那厮原来有个汗脚的毛病,故此之前不曾穿鞋。不知为何,如今突然心血来潮,说是想寻一双汗脚也能穿的宝靴。方才只在我宫中把那龙须靴试了一下,脱下来的时候,差点把我这东海一众水族都给熏杀了!你们可有合适的鞋,送他一双,打发他去吧!” 西海龙王道:“我本有一双藕丝步云履,可上次已送了那猴子了。” 南海龙王道:“若是要珍珠玛瑙,琥珀玉石,珊瑚翡翠之类的,我处却是不少,只是不曾有什么鞋。” 北海龙王道:“我处倒是有一双千年冰蚕丝靴,乃是用千年冰蚕丝所制成。冬暖夏凉,吸汗通气,专治汗脚。不如就将此靴献上,或许可合那大仙的意。” 敖广连忙道:“好好好!那就有劳贤弟快快命人取来。” 四海龙王将那千年冰蚕丝靴向赤脚大仙献上,说道:“这冰蚕丝靴,乃是北海至宝。此靴薄如蝉翼,透,凉,吸汗,又结实,可以说是集世上所有鞋子的优点于一身,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鞋了,大仙不妨试一试!” 谁料那赤脚大仙才看了一眼,就摇头道:“不行!不行!不合适!”龙王道:“大仙,你都还没试过,怎就知道不合适呢?” 赤脚大仙道:“这鞋太薄,太透了!我要的是能把脚遮住的靴子,这鞋岂不是穿了和没穿一样么!”四海龙王闻言便不知所措,只因这几位龙王常年住在龙宫水府,很少有机会能去天界走动,因此之前不曾见到过他原来的黑脚,所以看到他现在的脚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一时想不出到底奇怪在哪里,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把脚遮住了。便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把脚遮住呢?” 赤脚大仙顿时羞红了脸,哪里肯和他们说,便道:“唉,罢了!罢了!你们这里既然没有合适的,我再去别处找找吧。”说罢,便使法力出了大海,只留下四个龙王面面相觑。 赤脚大仙没能寻得鞋子,心情很是低落,出了海也不知往哪里去,索性就躺在那海边的沙滩上发呆。却看见那海边沙滩上的一众男女老幼,都赤着脚在沙滩上玩耍。顿时心头灵光一闪,想着与其委屈自己,不如改变别人。想到此处,顿时计上心来,驾云回了天庭,便去找那天女玲梦,说答应要将自己这独门仙法传授给她,只是有个条件。 那天女玲梦便问道:“什么条件?” 赤脚大仙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一番,玲梦尖叫道:“啊!这不是让我去做服侍人的婢女么?” 赤脚大仙道:“怎么能说是婢女呢?要想学我这神足经,就必须得对脚上的经脉有所了解。想要了解,那就必须实践才行,否则怎么能练好呢?这就好像大夫学习医术一样,要不断的练习才行。” 玲梦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 赤脚大仙连忙趁热打铁道:“年轻人,不能怕吃苦啊!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敢保证,只要你肯下定决心跟我用功学习,早晚有一天,你也能成就大罗金仙,成为天界至高无上的存在!”玲梦顿时被赤脚大仙所描绘的光明前景所吸引,眼中流露出了坚定的目光,望向赤脚大仙道:“好,我答应你!” 就这样,赤脚大仙成功收到了他的第一个女弟子,并将神足经倾囊相授。很快,玲梦便掌握了其中精髓,一双脚变的肤若凝脂,洁白如玉。天界其他仙女见了,都羡慕的不得了,纷纷求着玲梦帮自己说说情,也想给赤脚大仙做个徒弟。就这样,拜赤脚大仙为师的天女越来越多,连嫦娥仙子那样的天界第一美女,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脚没有别人漂亮,而丢失她天界第一美女的称号,也拜了赤脚大仙为师。赤脚大仙也终于能够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这一天,赤脚大仙又来到了天界藏书阁,将一众年轻小仙们聚集起来,说道:“你们这些晚辈小仙啊,成天就知道修行和工作。这样可是不行的,必须要懂得享受生活。都把手中的书放下吧,今天本大仙带你们去放松一下。” 人群中有小仙说道:“大仙之前不是说,我们这些小仙要努力工作和修行,不能贪图享受么?怎么如今又变了?” 赤脚大仙板起脸道:“你这个愚蠢无知的小仙,着实不懂得变通。在工作和修行之余放松一下,就是为了我们能更好的投入到以后的工作和修行。”那些晚辈小仙们被驳得哑口无言,只得跟着那赤脚大仙走。 赤脚大仙带着一帮小仙来到了他新修建的府邸之外,指着那富丽堂皇的建筑道:“怎么样?够不够气派?” 一众小仙见了,都道:“真是够大,够气派的。不知这是何处啊?” 赤脚大仙道:“都把鞋脱了吧,等进去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一众小仙诧异道:“干嘛要脱鞋?” 赤脚大仙道:“你去别人家里做客,难道要穿着鞋进去么?” 一众小仙道:“这里离那还有五百米远呢,我等连府门都还没摸到,怎么就说到家了?” 赤脚大仙道:“来我这里,五百米以外就得脱下鞋子来。” 一众小仙无奈,只得脱了鞋子,光着脚往里走。走了一会,总算是到了府门外,只见府门之上赫然挂着一块大匾,上书“足道”两个大字。早有迎接的人,将他们一个个领了进去,让躺在那玉床上,就有天女来给他们洗脚按摩,疏通经脉。天女们不仅将他们的双脚洗的水灵灵,白嫩嫩的,还凭借足底按摩技法让这些平日里操劳过度的小仙,顿觉疲惫之感一扫而空,仿佛重生一般。小仙们之前何曾有过这般享受,纷纷求着赤脚大仙,说想常来这里做客。 赤脚大仙笑了笑,说道:“我是最心疼你们这些晚辈的。其实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规矩。只是来的时候,五百米以外就得脱鞋,走的时候,要走出五百米以外才能把鞋穿上。” 一众小仙都点头答道:“这有何难,一定守规矩!” 就这样,每天来往于赤脚大仙足道馆的神仙越来越多。隔着老远就能看见赤着白皙双脚的神仙一个接着一个朝着足道馆走去,又一个接着一个赤着白皙双脚走出来。再也没人关注赤脚大仙的那双脚了。渐渐地,就连天界的许多老牌神仙都加入了进来,也时不时的就往足道馆跑。其中有两位最是殷勤。你道是谁?第一位是那哪吒三太子,原来那小伙因为总踩着风火轮飞来飞去,落下个脚底板干燥皲裂的毛病。自从去了赤脚大仙的足道馆以后,这毛病便被治好了。还有一位是天蓬元帅,这位只是单纯地喜欢和美女呆在一起罢了,故此一得空就跑来。这足道馆,天界众神凡是体验过之后,居然没有不称赞的,赤脚大仙因此又得了个外号,大家尊称他为“足道老祖。” 唯独有一位不太高兴,就是太上老君。以前,天庭只有一个人被称作老祖,就是被称作“太上道祖”的他,如今却突然蹦出个赤脚大仙,用什么“足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居然也被称作祖了。那赤脚大仙这种手段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太上老君是越想越气。偏偏这个时候,他最喜爱的徒孙天蓬元帅,因为在蟠桃宴上多喝了几杯酒,色胆包天。居然在足道馆公然调戏起嫦娥来。嫦娥不甘受辱,告到了玉帝那里。玉帝大怒,要杀天蓬。还是多亏了太白金星求情,才免一死。可叹那天蓬被打了两千大锤,贬下界去,竟又错投了猪胎,着实可怜!太上老君因此大怒,不顾众道童劝阻,一路叫嚷着来到了足道馆,要找赤脚大仙理论。 赤脚大仙见他骂上门来,又哪里肯让着他,吼道:“哪里来的老头,怎么如此不守规矩,敢穿鞋进我这足道馆。” 太上老君骂道:“你这个矮冬瓜,弄什么洗脚按摩的下作手段,还敢叫什么足道馆,简直玷污了道这个字!” 赤脚大仙道:“你懂什么?道法本就在天下万物之中,足道也是道!只是你道行尚浅,难以领悟罢了。” 太上老君闻言,手中指着赤脚大仙的浮沉都要被他握断了,咬着牙说道:“我乃道门之祖,你这厮居然敢说我道行浅。好好好,今天就让你领教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道法。”言毕,太上老君便将手中拂尘掷出,照着赤脚大仙的脑门便打了过去。赤脚大仙也不甘示弱,将手中蒲扇丢了出去,两件法宝在空中撞在一起,各显神威。足道馆的一众小仙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都瞪大了眼睛。有的说:“我们该去劝劝。”有的说:“你不要命了?这两位可都是大罗金仙,这是真正的神仙打架,是我等可以拦得住的么?还是在一旁躲着为好!”就在一众小仙正议论之时,上方交战的二人已经愈演愈烈。太上老君丢出了金刚镯,赤脚大仙解下了裤腰带。一个挥舞着平日里炼丹烧火用的芭蕉扇就要砸,一个卸下了假牙当暗器就往出扔。直打的是天庭震动,鬼神号泣。直至那纠察灵官奏告了玉帝,才使那二仙不得已停手。 至此,这两位便算是结下了梁子,平日里吵嘴架使绊子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本章完) 第3章 龍树 第3章 龍树 雨停了,昆虫们重新在密林中活动起来。这里最多的是蜈蚣,蜘蛛,蝎子这样的毒虫。还有蛇和蟾蜍等等。这些家伙都把这片林中的其它生物当做猎物,准备开始捕杀自己的晚餐。而一个名叫提婆的年轻人此时正在这片密林中的小路上穿行。虽然他脚步很急,但又不得不经常分心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免被毒虫所伤。在他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毒虫巢穴之后,终于到了密林的尽头。提婆很是兴奋,此时他终于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他一直想见到的人了。那个自称一切智人的人——龙树,如今就在面前这座伽蓝里。提婆整理好衣服,对那些守门的弟子们道:“我叫提婆,因为很早以前就听说龙树尊者的大名,所以才不远万里而来,想要同尊者进行一场辩论。如果我输了,甘愿以头相谢,烦请转达。” 门人看了一眼提婆,微微笑了一笑,便进了伽蓝。回来之时,手中已多了一钵水。门人将那钵水端到提婆面前,再无二话。提婆见了,投一枚针进钵中,也无余话。良久,只听得伽蓝内有人喊道:“年轻人,你可以进来了。” 提婆将针从钵中捞出,把那钵中之水一饮而尽,踏进了伽蓝。但见这伽蓝内,却与之前那密林处的风景大不相同。明明刚刚下过大雨,却没有留下丝毫雨水的气息,也无毒虫之类。最引人注目的无非伽蓝中的那颗大树,难以想象它要经过多长的时间才能长得这般粗壮高大。在那大树的枝干上,一位老者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提婆走到大树下盘膝而坐,仰起头问树枝上的老者道:“您讲述什么样的道理呢?” 龙树道:“我讲述佛陀所说缘起性空的深意。” 提婆道:“什么是缘起性空呢?” 龙树道:“世间万物,既没有出生,也没有死亡。既不是永恒的,也不是会断灭消失的。既不是同一的,也并非不同。明白了这样的道理,就能知晓万有的本质,通达实相的道理。” 提婆道:“如此的说法岂非自相矛盾么?世间万物都有出生和死亡,怎能说没有生死呢?” 龙树道:“你认为万物有生,那是什么生出了万物呢?” 提婆道:“万物是从极微产生的,极微是物质的最小单位,是永恒存在,不会变化的。众多的极微结合在一起,物体就产生了。极微一旦分散,物体也就消失了。” 龙树道:“照你这么说,实际上是认同我的万物没有产生的观点的。因为极微不管怎样组合,本质上还是极微,并没有产生出新的东西。就像小孩子搭积木一样,不管怎样组合,还是积木而已,怎么能说极微能产生出物体呢?” 提婆道:“极微其实产生了新的物体。就像可燃物产生了火,水产生了各种生命体一样。极微的变化也产生了新的东西。” 龙树道:“如果像你所说的,极微产生了新的东西,就像可燃物产生了火,水产生了各种生命体一样的话,火应该可以离开可燃物存在。就像母亲生了儿子后。两个人是单独的个体,母亲死亡,儿子不会跟着消失。如果极微也产生了其它东西,则极微和极微所产生的东西则各自独立,极微的变化就不会影响到极微所产生的东西。你所说的极微一旦分散,会导致物体的消失就是不对的。” 提婆道:“虽然如此,但你又凭什么认为世间万物没有真正的产生呢?” 龙树道:“世间万物,都依靠因缘变化而变化。就像依靠可燃物的火,和依靠水的各种生命一样。火根据可燃物的多少,决定它自己的状态。如果可燃物多,燃烧就会更旺,如果可燃物少,就会限制它的燃烧,如果没有可燃物,就会熄灭。这些随着因缘变化的事物,本身都没有自己独立的个体,只能随着产生它的因缘变化而变化。如果可燃物真的生出了火,则火有独立自体,不再依赖可燃物自己就能燃烧,一瞬间就能烧遍整个世界。因此,但凡是随着它物变化而变化的事物,都没有真实的自体从中产生出来。世间万物,没有不依靠其它东西而产生的,所以都是由因缘产生。而凡是由因缘所产生的,其本性就没有不是空的。” 尔时,龙树菩萨则说偈曰:“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 提婆道:“万物没有生,那应该有灭?” 龙树道:“没有灭,有生才有灭。因缘所生的万物既然本来没有产生,那又怎会有灭呢?既然没有开始,也就不会有终结。”提婆道:“不生不灭已明,现在请问不常不断?” 龙树道:“世间万物的本质,既不是永恒的,也不是会消逝的。” 提婆道:“世间万物没有永恒,就像春去秋来,生老病死一样,这是对的。但为什么说万物不会消逝呢?” 龙树道:“世间万物,每一个事物的开始都伴随着另一个事物的终结。根据观察者的角度不同,才有了开始,和终结这样的分别。消逝其实就是开始,在这样的变化之中,并没有一个真实的主体消逝了。就像刚刚说的,没有从因缘中真实产生出来的事物,也就没有真实的消逝。” 提婆道:“不常不断已经了解,现在想请问不一不异?” 龙树道:“万物既不是同一的,也不是相异的。” 提婆道:“万物不是同一的,这一点很好理解。就像草树木,飞禽走兽,各有各的样子,都是不同的。却为什么又说万物不是相异的呢?” 龙树道:“万物与其因缘相关联,就像众生和水一样。看似是两个事物,但众生如果离开水,生命则无法维持,实则并非离开水之外众生别有个体。因此说依靠因缘产生的万物与其因缘并非异体。万物看似各自独立,但无不依靠因缘所生,因此总非异体。就像人和其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一样。因为有了细胞才有人,也因为有人,细胞才是细胞。细胞衰老,人就会衰老,彼此互为因果。凡是依靠因缘产生的万物,因和果即非一非异,所产生的果既然不实,其因也必然没有实体。由于因不异果,果不异因。所以万物,和组成万物的因缘,本质上都是空。” 提婆道:“如此说来,世间万物没有不是依靠因缘所生的,那岂不是不存在有真实自体的事物了么?” 龙树道:“是这样的。世人执着于说从什么产生出什么,或说什么是由什么构成的,于第一义中来讲,都是执着于名相的戏论。” 尔时,龙树菩萨则说偈曰:“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去。能说是因缘,善灭诸戏论。我稽首礼佛,诸说中第一。” 提婆忽然站起身,朝着树上的老人叩首礼拜道:“我今天来找您本是抱着和您辩论的打算的。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真实的智慧是什么样子,请您收下我作为弟子吧。” 不久之后,提婆尽得龙树般若中观之真传,成为了龙树最优秀的弟子。 (本章完) 第4章 降魔变 第4章 降魔变 据说舍利弗之母怀胎之时,他母亲的智力,便远高于常人,人们都说这是身怀智子的表现。舍利弗母亲的弟弟拘稀罗很善于议论,听闻此事便来找怀孕的姐姐辩论,但总是词穷力拙,不支而退,拘稀罗因此惭愧得离家出走。舍利弗八岁的时候,就能通解一切书籍,当时的摩揭陀国,有长者兄弟二人,兄名吉利,弟名阿伽罗,设宴招待国王太子,大臣论师,作乐歌舞,谈古论今。宴会中规定什么身份的人坐什么位置,但八岁的舍利弗,却坐上论师的宝座,旁若无人,一点都不畏惧。很多的大臣论师起初都觉得他年少无知,不屑与语。他们都派年少的弟子和他酬答,但舍利弗且言辞清晰,义理周详,常常语惊四座。诸大论师此时才都佩服赞叹,国王也很欢喜,当即将一个村庄赏赐给舍利弗。就连身为婆罗门学者的其父,也常常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及他的爱子。 舍利弗二十岁的时候,就告别故乡和父母,出外访师问道,追求真理,他起初礼拜有名的婆罗门删阇耶为师,但很快便感到删阇耶的学问不能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他打算要离删阇耶而去。这时候,同学中的目犍连,是舍利弗唯一的挚友,舍利弗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目犍连,目犍连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们两人就决定离开删阇耶,另外创立一个学团,招收弟子。他们傲然的以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俩更有智能的人,再也没有人够资格做他俩的老师。 一日,舍利弗在王舍城的街上偶遇佛陀的弟子阿舍婆誓比丘,阿舍婆誓是最初皈依佛陀的五比丘之一,他苦修多年,直到听闻佛陀四圣谛法,才证得圣果。他有庄严的态度,威仪的行止,舍利弗一见,心中非常惊奇,不禁上前问道:“你看起来与一般的修行者大不相同,请问你的老师是谁呢?他讲说什么样的道理?”阿舍婆誓答道:“我的老师,得一切种智,为人天导师,智慧无与等者。我修行的日子尚浅,对于老师所讲的宇宙人生的真理还不能完全理解,只能把我自己所听闻的如实相告。” 尔时,阿舍婆誓比丘则说偈言:“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又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舍利弗闻听此偈,言下便悟,而自念言:“一切众生,悉著于我。所以轮回,在于生死。若除我想,即于我所,亦皆得离。譬如日光,能破于暗。无我之想,亦复如是,悉能破于我见暗障。我从昔来,所可修学,皆为邪见。唯今所得,是真正道。” 舍利弗思维着缘起义理,回到了住处。目犍连见他神态欢喜与往日不同,便问道:“你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高深的道理。咱们以前一起发过誓的,如果听到了真理,必须要和对方分享,你可得和我说说。”舍利弗于是便将今天的遭遇告知目犍连,又说道:“一切诸法本,因缘生无主。若能解此者,即得真实道。”二人此时,皆如醍醐灌顶一般,决定共往佛所,请为弟子。于是二人则带着两百名弟子,前往竹园,随佛陀出家。 舍利弗出家之后,不久便证阿罗汉果。更是与解空第一的须菩提,论议第一的迦旃延等齐名,在众多弟子中被尊为“智慧第一”。王舍城的许多平民也因佛陀的教诲而受益。须达长者在听闻了佛陀的教诲之后,心生欢喜,长跪合掌请问佛陀道:“舍卫城中的人们,如果也能聆听您的教诲,会不会像我一样,顿证真实,成就道果呢?” 佛陀回答道:“舍卫城中,人多信邪,难于领悟我的言教,很难能像你一样。” 长者道:“希望您慈悲怜悯,临赴舍卫,使国中大众,得以领受正确的教诲,摒除邪见。” 佛陀道:“出家人与在家居士有别,依止处所也应当不同。舍卫城中没有精舍,所以无法前去说法。” 长者虔诚地向佛恳求道:“弟子愿意造立精舍,迎请佛陀与比丘们到舍卫国弘法,唯愿世尊慈悲应允。”佛陀于是微笑默许。 过了不久,须达长者向佛请求道:“世尊,弟子即将要启程,回到舍卫国造立精舍,希望世尊能够派遣一位比丘,指导我如何如法的营造伽蓝。”世尊思维:舍卫城中,婆罗门信邪倒见,其他人去难能成功,舍利弗尊者是婆罗门种,少小聪明,一切通达,神足兼备,若让他去必有利益。因此便命舍利弗与须达长者同行。 回舍卫国后,长者和舍利弗四处寻找,想求一块方正平广之地以建造精舍,但走遍舍卫城都没看到合适的地点。后来经过王太子祇陀林园,见到园林中树荫茂密,安静幽谧,地正平广,离城远近适中,方便乞食,实在是难得的好处所,于是决定向太子买园。 须达长者买下祇陀园的消息,马上传遍整各个舍卫城,震惊了六师外道,引起他们的嫉妒与排斥,因此六师一同到波斯匿王处秉白:“须达长者买下祇陀园,要为瞿昙沙门建立精舍。大王,希望您能允许我们与佛教沙门比试。如果沙门得胜,再准许他们建立精舍;如果沙门的修行学问在我们之下,恳请大王下令,不准瞿昙徒众再来舍卫城,叫他们安份地待在王舍城就好了!” 波斯匿王于是宣召须达长者,告诉他说:“今日六师来到宫中,要求与佛陀的弟子一同比试,如果沙门得胜便让他们建立精舍,若不如六师,就不能在此地建屋造舍、修道弘法。” 须达长者听了之后愁恼不乐。 第二天,舍利弗尊者着衣、持钵来访,见长者心不喜乐,慰问关心道:“为何闷闷不乐呢?” 长者回答:“精舍恐怕盖不成了,所以感到忧愁烦恼啊!” 舍利弗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会担心精舍盖不成?” 长者答:“城中六师向波斯匿王要求,要与尊者一同比试,如果您能胜过他们,才允许我们兴建道场,如果您不如他们,就不肯让我们盖精舍了!”这些六师都出家很久,对于学问都十分精通,可说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不知道尊者是否有能力和他们比试,因此忧愁烦恼。” 舍利弗答:“无论任何比试,我都可以和他们竞试,您别担心!” 长者听后心生欢喜,于是以香汤沐浴全身并换上新衣,前往王宫禀白国王:“我已经向尊者确认过了,若六师想要比试的话,可随其意。” 于是,波斯匿王当天便遣人告诉六师,任由他们与沙门比赛。六师在国中大肆宣扬:“七天之后,将要在城外宽广处与沙门辩论,一决高下。”到了比试之日,前来观赛的百姓数不胜数,国王与六师都高坐在庄严的宝座上,仅六师座下的徒众就多达两万人,须达长者也为舍利弗敷设高座。 六师外道中首先出场的是毗罗胝,这一派信仰时间之神。认为时间是万物产生的原因。说时间是常驻不变,包容万物的存在,万物都在时间中生成与坏灭。故此将时间认作永恒唯一真实的存在。经常举行祭祀时间之神的仪式,弟子们通过站立不动,静止身体的方式,来举行仪式。他们深信,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达到与时间之神沟通的目的。毗罗胝率先发言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万物生成与坏灭。因此,万物的一切变化都受时间掌控,万物在时间之中。所以,时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 舍利弗道:“没有真实的时间,万物也不在时间之中。” 毗罗胝闻言大笑道:“我从未听说过如此荒唐的言论。你最好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一定会代替时间之神惩罚你,将你放在在祭台上活活烧死!” 舍利弗道:“如果万物在时间之中的话,万物的变化就不应该影响到时间。就像放在碗中的米一样,不论米怎样运动,碗都不会发生变化,可时间并非如此。从王舍城到舍卫城,是骑马,坐车,还是步行,所消耗的时间并不相同。只要物体移动的速度变快,那么所消耗的时间就会变短。时间会受速度的影响,就像火会受到可燃物是否充足而燃烧或者熄灭一样。如果可燃物充足,火就燃烧的旺盛,如果可燃物不足,火就会渐渐熄灭。时间也是如此,如果物体的速度快,会缩短时间。如果慢,会延长时间。如果物体在于“极静”或者“极动”的状态下,虚幻的时间就会消失,因此时间并非有独立的实体。 毗罗胝问道:“什么是极静?什么是极动?为什么极静或者极动状态下不存在时间?” 舍利弗道:“极静是万物皆处于静止状态下。此时因为没有运动的关系,所以也就不存在时间了。极动是指物体的速度达到极限快,此时的物体处于高速的运动状态,因为速度太快,所以也不存在时间。” 毗罗胝道:“极静状态下,万物都没有任何变化,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这可以理解。为什么极动状态下也会使时间消失?” 舍利弗道:“运动是动与静相互依止的关系。有运动才有静止,有静止才有运动。就像刚刚说的极静的状态下,因为不存在运动,那么静止本身也将不复存在了。因为只有通过运动的事物,才能观察到静止的事物。失去了运动,静止本身也将不复存在。极动状态下,由于速度太快,也就不存在静止了。没有了静止的事物,运动着的事物也无法独存。所以事物处于极动状态之时,会脱离于静止的事物,也就进入到了没有静止也没有运动的状态。因为只有依靠于静止的事物,才能观察到运动着的事物。而极动之时,没有静止的事物。所以在极动或极静之时,事物不存在运动与静止。而时间无法不依靠运动而独存,就像火离不开可燃物一样。如果时间实有,万物在时间之中,那么从王舍城到舍卫城,不论是骑马,坐车,还是步行,所用的时间应该是一样的,而事实并非如此。事物的速度实际上会对时间产生影响,如此看来并非万物随着时间变化,而是时间随着万物变化了,万物又怎么会在于时间之中呢?再说,缘生法即是无实体。离开可燃物没有火,离开水没有生物,离开运动也没有时间。这些依靠因缘变化的事物,并没有真正的实体从中产生出来,本质上都是空。” 毗罗胝道:“我认为时间是有实体的,有无穷多的时空,所以万物还是在时间之中的。万物因速度的快慢,处在不同的时间之中。” 舍利弗道:“如果有多个时间,就要有多个运动的主体。如果有无穷的时空,那就必须得有无数个运动的主体。因为离开了运动,时间不会存在。” 毗罗胝道:“有无数个时空,也有无数个我,这样有什么过错么?” 舍利弗道:“如果按你所说的,有无数个时空,也有无数的运动主体,则堕于无因。世间万物的产生都有其原因,并受其产生原因的限制。比如一颗果树结多少果子,一堆火能燃烧多长时间,都受其内在原因决定。如果发展到无穷,则说明所产生的事物,已经脱离了所产生他的原因。也就是说这种事物产生,是没有原因的。就像火一样,不再依靠可燃物,火自己就能继续燃烧,再不断产生火,以至于有无穷无尽的火。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产生,无因就不存在世界了,世界上也没有不需要原因就能产生的事物,因此不会有无穷的时空,更不会有无穷的个体。 再者说,你如果认为时间是实有,不同的运动速度存在于不同的时间之中,则处在一个时空内的主体,不应该能见到处在其他时空内的物体。就像两个一快一慢,以不同速度移动的球体,则产生了一快一慢两种时间。而并非一个时间中有两种运动。此时作为观察者的你,能同时看清楚两只球到达终点的先后顺序。那么你是和慢速运动的球处在同一时空之内,还是和快速运动的球处在同一时空之内呢?如果你认为你和慢速运动的球处在同一时空之内,则应该看不到快速运动的球,就像在未来必然看不到过去一样。每个时空各自独立,当你处在这个时空之中时,应该看不到另一个时空中的东西。如果你认为你和快速运动的球处在同一时空,则应该看不到慢速运动的球,就好像在过去必然看不到未来一样。如果你认为你和两个球都不处在同一时空,则应该两个球都看不见,但事实并非如此。 毗罗胝道:“如此说来,万物还是处在一个时空之中。” 舍利弗道:“你凭什么认为万物处在同一时空之中呢?两个以不同速度运动的球,到达终点必有先后,因为运动速度的不同,实际上是产生了一快一慢两种时间。如果它们在统一的时间中,则应该不论速度快慢与否,同时到达终点,但事实并非如此。” 毗罗胝道:“如此说来,万物既不在统一的时间中,也不在不同的时间中,岂非自相矛盾?” 舍利弗道:“这并不矛盾,万物即不可能存在于统一时空之中,也不可能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之中,因此没有真实的时间,万物也不在时间之中。随众生心念动处,则有虚幻的万物与虚幻的时间产生。非离开意识别有时间之实体可得。世界在空,空生大觉。百千大劫本由一念,方成大劫;既相成立,俱无体性。由一念无体即通大劫,大劫无体即该一念。是故当知,一个真实的时间尚且不存在,何况多个乃至无数呢?” 毗罗胝道:“因为有运动,所以有时间。就像因为有可燃物而产生火一样。” 舍利弗道:“没有动。有真实的火,才有真实的可燃物。有真实的时间,才有真实的运动。现在已知没有真实的时间,哪里会有真实的运动呢?” 毗罗胝闻言若有所思,作礼而退。余下五师,又与舍利弗论辩一日,皆不能敌。尔时,众人赞曰:“舍利弗尊者,真智慧第一耶!” 舍利弗道:“惭愧!假使满世间,皆如舍利弗,尽思共度量,不能测佛智。正使满十方,皆如舍利弗,及余诸弟子,亦满十方刹,尽思共度量,亦复不能知。辟支佛利智,无漏最后身,亦满十方界,其数如竹林,斯等共一心,于亿无量劫,欲思佛实智,莫能知少分。新发意菩萨,供养无数佛,了达诸义趣,又能善说法,如稻麻竹苇,充满十方刹,一心以秒智,于恒河沙劫,咸皆共思量,不能知佛智。不退诸菩萨,其数如恒沙,一心共思求,亦复不能知。” 六师徒众及诸弟子,闻此言已,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本章完) 第5章 恋梦 第5章 恋梦 奈何桥头,每天都有很多从阴间将轮回到阳世的鬼魂从这里经过。喝掉那碗孟婆汤之后,遗忘掉今生的一切,迎接新一轮生命的开始。原本在此处熬汤的本是一位老婆婆,冥界的大家都叫他孟婆。可从今天开始,这份差事却交给了一位少女来做。原因是地藏王菩萨觉得以前为了投胎效率强行给那些不听话的鬼魂们硬灌孟婆汤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人道,对众位鬼魂不够尊重。无论如何,这位慈悲的菩萨都想在这些鬼魂即将迈入新生的最后时刻,能够坦然的放下生前的执着,自愿踏上新生的道路。为此,地藏菩萨特地选择了孟婆的外孙女,天真可爱的小梦姑娘来担此重任。 小梦自小由孟婆精心呵护抚养长大,除了美丽的容貌,动人的嗓音之外,还有单纯温柔的性格。这在阴森压抑的冥界来说,可以说是十万分的难得了。她身上所散发的青春和活力的气息,更是孟婆这样的老婆婆无法比拟的,鬼魂们应该会愿意向她敞开心扉。菩萨还在奈何桥头建立了一座忘忧小屋,每一个灵魂都会进到这间屋子,由小梦为他们献上孟婆汤。并劝说他们心甘情愿的喝下这碗汤。菩萨的要求也很简单,无论如何,十分钟之内,是小梦和这些鬼魂的交流时间,不可以强迫鬼魂。可十分钟过后,鬼魂就必须走出这间屋子。如果此时的鬼魂还是不愿意喝下手中的这碗汤,那便由不得他们了。站在小梦身旁的马面鬼差自会出手,还是老办法,强灌! 就这样,今天是小梦第一天接替孟婆来到奈何桥头,鬼魂们不久就会排着队过桥,来到她的面前。小梦平常很少与其他鬼魂交流,除了自己的外婆孟婆以外,就只与牛头马面二位相熟一些。而地府除了鬼魂以外,就只有那一位地藏王菩萨曾和小梦说过几次话了。菩萨很喜欢这个孩子,小梦也很喜欢菩萨,觉得他是除了外婆以外,世上最和蔼慈祥的人了。因此,对于此次菩萨的嘱托,也非常上心,一心想着要怎样才能抚慰那些充满忧伤的鬼魂。就在此时,不远处渐渐传来隐隐的哭泣声,牛头已经带着第一批鬼魂来到了桥的另一边。马面冲着牛头点了点头,牛头便带着第一个鬼魂上了桥,渐渐地走到了小梦的面前。 小梦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鬼魂。这是一个中年女鬼,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发出尽力压制却又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的抽泣之声。她只能把头埋的很低,却还是能看到一滴一滴的泪珠接连从她的脸颊落下。小梦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小屋里面坐下,温柔的说道:“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喝下这碗汤,就能忘记过去伤心的一切,获得新的生命。” 小梦微笑着将孟婆汤端到女鬼面前,而女鬼此时却像着魔了一般,止不住的疯狂的嚎叫大哭起来。无论小梦说什么,女鬼也不回应,只是一味的哭泣。小梦想尽了一切办法想和她交流,却根本做不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梦只能不断安慰着哭泣的女鬼。此时,屋子的们突然被打开,马面手持勾魂锁走了近来,对小梦说道:“时间已经到了,我将带她出去。”马面将勾魂锁往那女鬼身上一套,女鬼顿时停止了哭喊,转而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马面拉扯着将她拽出了屋子,旁边的小鬼则趁机扒开她的嘴巴,将满满一碗汤灌了下去。女鬼在被灌下孟婆汤之后,渐渐停止了一切的叫喊,哭泣与挣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苦!好苦!”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女鬼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神采。马面收起了勾魂锁,便由那小鬼带着女鬼一步步的再往前走。此时的女鬼,不自觉的一步步跟在领路的小鬼身后,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 小梦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低下头喃喃道:“还是我没有安慰好她。” 马面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鬼魂心中的执念,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弭的呢?能够在最后时刻有一个倾诉的对象,被如此温柔的对待,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别多想,这一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呢,你总会成功的。” 小梦闻言点了点头,走回了屋子。此时,又一个鬼魂已经被牛头带了过来,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鬼魂。马面示意男子走进那间屋子,男子并没有抗拒,缓缓的推开了门,来到小梦面前。 小梦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鬼魂,整齐的着装,标准的礼仪,却一举一动都很拘束不安,脸上透露着忧伤的表情。小梦向着他笑了笑,试图缓解他的紧张不安,随后开口问道:“有什么令你忧伤的事情么?可以和我说说么?” 男子的鬼魂苦笑着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生命这么快就会结束。我和妻子刚刚结婚,孩子还很小,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我,他们该怎么办。” 小梦道:“人的生命本来就是很短暂的,在任何一个时间里都有可能死去。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也有许多人和你一样,很早就离开了家人。可是在经历轮回获得新生的时候,又会有新的家人和朋友,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又何必要沉迷于这一世的因缘呢?” 男子的鬼魂闻言愤怒的吼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对我来说多么重要!我不想要什么来世,我只想今生为了他们好好的活着。如果失去了他们,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梦道:“你冷静一点,每个人迟早都会经历生死离别,这是天道使然。你又怎么可能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呢?” 鬼魂道:“虽然如此,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不公平!我明明可以陪伴他们到老,完后在家人的陪伴下安详的离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肯定就没有遗憾了。” 小梦道:“我在冥界见过许多鬼魂,他们常常说自己的人生如果是怎样怎样的话,就没有遗憾了,可实际上他们都有遗憾。菩萨说:‘人生的欲望是永远都无法满足的,众生却沉沦在梦境之中无法自拔,到头来梦醒之时,皆是一场空’。” 男子的鬼魂突然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不!不!这不是梦!这怎么可能是梦!我不要轮回,我要回到他们身边!”马面听到屋内的叫声,立马推开了门,将勾魂锁套在了那鬼魂的身上。男子的鬼魂无谓的挣扎着,被马面拖出了屋子。屋外的小鬼们熟练的将他的嘴巴扒开,一碗汤一气就灌了下去。渐渐的,男子的鬼魂不再挣扎,眼神逐渐迷离呆滞,任由小鬼们牵着向前走去,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心爱的一切…… 小梦望着那鬼魂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马面见状又连忙安慰道:“人都是这样的,最不舍的还是自己心爱的人。小梦你不必伤感,等他轮回之后,马上又会有新的家人,那时他早已经忘记了现在的一切,享受快乐的新生了。” 小梦闻言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又回到房间里坐下。马面叹了口气,急冲冲的跑到桥的另一边,对牛头道:“我说老兄,你怎么搞的,今天送来的都是这样难缠的鬼么?小梦今天才第一天上岗,你就不能先放两个简单的过来么?” 牛头道:“兄弟啊,这投胎时辰可都是判官亲断,阎君亲定的。谁在前谁在后都是安排好的,这点你也清楚啊!我怎敢私自调换?” 马面道:“你先放两个执念不那么深,好劝解的鬼魂过来,让我们开了张。完后再按顺序来也不迟嘛。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我兄弟,你不说,我不说,又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呢?” 牛头闻言笑了笑,朝着马面伸出三根手指。 马面连忙道:“好好好!只要你同意,我请你吃蒸笼地狱包子,刀山地狱刺身,火山地狱烤肉!” 牛头闻言,很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和你做兄弟,早晚得把我害死!”牛头在鬼魂队伍中打量了一番,揪出两只鬼魂,对马面道:“走吧兄弟,这次肯定没问题!”牛头和马面一人拎着一个鬼魂,又来到小梦的房间。马面一把就将手里的鬼魂推了进去。 小梦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鬼魂。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鬼,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小梦开口道:“有什么事情让你很愤怒么?能和我说说么?” 女鬼道:“刚才那个长着马脑袋的家伙,把我像扔东西一样就扔了进来,等本小姐出去,一定让他好看!” 小梦噗嗤一笑,说道:“你可打不过他,他是冥界鬼仙,很厉害的。” 女鬼道:“鬼仙了不起啊?鬼仙就能随便把人当东西扔?也不太拿我当人了!” 小梦道:“你的确已经不是人了,你现在已经死了,是鬼。” 女鬼又道:“那也太不尊重鬼了!” 小梦又笑了笑,说道:“现在还是好了很多呢,要是以前,此时你已经喝了孟婆汤轮回去了。此刻你心里还有什么心心恋恋,不舍的事情么?” 女鬼道:“我没有什么眷恋不舍的事。” 小梦道:“那太好了!快喝下这碗汤,去迎接新的人生吧。” 女鬼道:“是不是喝下这碗汤,就会忘记今生所有的事情?” 小梦道:“是的,还好你没有特别爱恋不舍的东西。只要喝了这碗汤,就能轮回获得新生了。” 女鬼道:“那可不行,其它的东西忘记也就忘记了,但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个负心的男人。如果要轮回的话,我也一定要找他报仇!” 小梦:“啊?你为什么会那么恨他呢?” 女鬼道:“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抛弃了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恩将仇报。我就是被他害死的,这样的仇恨我怎么能忘得了?” 小梦道:“可你不能总是活在以前的仇恨之中啊,这样会很痛苦。应该向前看,去争取更好的未来才对。” 女鬼道:“你根本不了解我有多恨他。报复他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除了这件事,其它的我都不感兴趣。如果要我忘记对他的仇恨才能获得新生,那我宁可不获得新生,也绝不能忘记这刻骨铭心的仇恨。” 小梦看着眼前的女鬼,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时间已经到了。又是马面用勾魂锁,一把将那女鬼拽了出来…… 牛头见此,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兄弟。我没想到她心底的仇恨居然这么深……你放心,这个肯定没问题的!”说着,便将手里的鬼魂推了进去。 小梦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鬼魂。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大叔鬼,身上穿着昂贵的衣服,戴着华丽的首饰,看起来是一位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这次不等小梦开口,胖大叔却抢先开口说道:“小姑娘,你真美。就像我家中园里盛开的白玫瑰一般。” 小梦道:“白玫瑰是什么?” 胖大叔道:“你没有见过玫瑰么?白色的玫瑰,美丽又纯洁。” 小梦道:“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样子。” 胖大叔惊讶道:“啊!原来这里没有啊,那可真是太糟糕了。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只要看到它们,就会被它们深深的吸引住,而欣赏它们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能给人的心灵带来快乐。” 小梦道:“听起来很不错,可我还是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胖大叔道:“有很多种类,样子也各不相同。玫瑰的瓣每每交相重叠,呼之欲出,热情奔放。菊大开大合,犹如一中含大千世界。梅小而弥坚,清冷刚毅。兰中正和合,若人中君子。我家中收藏有各种各样的名,可惜我回不去了。”胖大叔说着,流露出哀伤的表情。 小梦安慰他道:“喝了孟婆汤之后,虽然会忘记前世的事情。但是轮回之后,还是能看到人世间的朵啊!” 胖大叔道:“不,那怎么会一样。我的都是精心挑选的,世界上最名贵的品种,再由我精心培育,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它们是我唯一喜爱的东西了。不论在我开心的时候,还是难过的时候,只有它们陪在我身边。如果失去了它们,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小姑娘,你真的应该去亲眼看一看各种各样的,有的世界才是真正美好的世界,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爱上它们的。” 小梦听着大叔的话,对“”这种美好的事物也产生了很大兴趣,虽然她还是想像不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小梦这次由诉说者变成了倾听者,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听着胖大叔讲述各种的种类,形状,颜色,沉浸在对之美的无限遐想之中。吱呀一声,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马面对大叔的鬼魂道:“你好,时间已经到了,请跟我们走吧。” 大叔很不情愿的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小梦,便跟着马面走了出去。小鬼们将孟婆汤端到大叔的鬼魂面前,大叔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另一边。几个小鬼见状,便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把一碗汤硬生生灌了下去,之后抬着已经意识模糊的大叔,一步步继续向前走去。牛头见状,也只能再次尴尬的笑了笑,对马面道:“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对的执念那么深,要不还是我请你吃火山地狱烤肉吧!” 马面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梦无能为力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伤心的问马面道:“马面叔叔,真的有那个大叔说的那样美丽么?” 马面道:“对于喜欢的人来说,确实是最美丽的吧。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都快忘记是什么样子了。” 小梦问道:“马面叔叔你曾经见过?”马面道:“很久很久以前见过,在我还没有来到冥界之前。” 小梦喃喃道:“真好啊,要是我也能见到就好了……” 未来的几天里,每天也都有许多的鬼魂来和小梦交流,但不出意外的,并没有鬼魂愿意听从小梦的劝告,主动喝下孟婆汤忘记之前的一切,迎接新的人生,小梦的心情也总是很低落。 马面看着每天郁郁寡欢的小梦,心里很是着急,便又找来牛头商议道:“兄弟,你知道哪里能找到么?” 牛头诧异道:“?你是说想在冥界找?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这里连根草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有。” 马面道:“我是说冥界这么大,万一有呢。你想想,虽然咱们这没有,但我想菩萨那里却未必没有。” 牛头道:“你可真敢想!先不说菩萨那里有没有,就算是有,菩萨是何等境界,岂是你我两个小鬼能够轻易得见的?我看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马面却语气坚定道:“就算有一线希望,我也一定要试一试。” 牛头骂道:“作孽啊,你就作吧,迟早把自己作死!” 马面笑道:“我若是真不在了,兄弟你一个人会很寂寞吧。” 牛头道:“我寂寞什么,我是怕你不在了,你的那份工还要我来做,到时候还不把我累死。” 马面笑了笑,不再说话。牛头想了想,开口道:“我曾听以前的鬼仙们提起过,据地藏菩萨所说,冥界还真有一种,叫‘彼岸’,又名‘曼陀罗华’。是季最后盛开的,开到茶靡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据佛经中记载“彼岸,开一千年,落一千年,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马面喃喃道:“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莫非,那就在忘川河畔!” 牛头道:“很有可能!如果真有那种的话,一定就在那里了。” 马面闻言,起身就要走,牛头赶忙拉住他道:“那个地方,平常是不允许擅入的,还需小心行事才好。”马面点了点头,于是二人约定于冥界深夜,众鬼嚎哭之时,悄悄潜入一探究竟。 冥界的深夜,只有无尽的黑暗。如日光,月光,灯光,火光,烛光等等一切的光亮都无法抵达这里。众鬼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发出迷茫恐惧的嚎哭声,响彻整个冥界。牛头和马面趁着夜色,凭借着记忆中对道路的熟悉,快速跨过了奈何桥,直奔桥后那无尽的深渊中走去。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忘川河,但他们知道奈何桥一定离那里还很遥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们只能并肩不停的向前方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点点的光亮,随着他们越跑越近,光亮也逐渐清晰起来,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他们面前,盛开着一片犹如火红地毯一般的朵,无数萤火虫聚集在这里,照亮了整片丛。牛头见状惊道:“没想到在冥界的深夜,百鬼嚎哭之时,此处居然还有光亮!”马面走上前去,轻轻摘下了几朵彼岸,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向牛头点了点头,便往回走。怎料抬头之时,却瞥见一个老太太,正在忘川河畔专注地用汤勺搅拌着大锅里面的汤水。马面示意牛头往那边看,牛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招手示意马面快回来。马面压低脚步声,快速回到牛头身边。牛头拉着马面,悄悄的退出了丛,随后又是一阵狂奔,直跑到奈何桥头。马面喘息着,对牛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不是孟婆么?她怎么会在那里?”牛头道:“据说,孟婆汤的原料有忘川河之水和彼岸的瓣,如此看来,应该是真的。其他鬼曾说,孟婆痴迷于对孟婆汤的调味,总是想尽各种方法,改善汤的口味,可是好几千年过去了,似乎她还是在一直尝试,这说明虽然经过了几千年的研究和尝试,可她还是没有找到令她满意的味道。那老婆子性格古怪得很,我等还是不要惹到她为好。所以我才趁着她还没有发现我们,拉着你快跑。” 马面道:“兄弟,这次能取到这,可真是要多谢你了!”牛头豪爽的道:“你我兄弟,还用说什么谢字?”随后又伸出那标志性的三根手指。马面笑道:“放心,这次绝对少不了你的!” 这一天,小梦和平常一样很早来到了奈何桥边的屋子。推门进去,却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个瓷瓶,瓶子里放着的,很像是那胖大叔鬼所提到的叫的东西。小梦仔细地观察着这束,渐渐流露出会心的微笑。而此时站在门口的马面,早已被她此时的笑容定格在原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一般。马面就这样痴痴呆呆的望着她,直到小梦开口叫道:“马面叔叔?” 马面这才缓过神来,微微笑了笑,说道:“不要老是叫我叔叔么,都把我叫老了。其实按照冥界的年纪来计算的话,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应该叫我哥哥。” 小梦笑道:“好的,马面哥哥,这是你帮我找来的么?”马面道:“不错,确实是我找到的,这叫彼岸,又叫曼陀罗华,怎么样,你喜欢么?” 小梦道:“我非常喜欢,谢谢你,马面哥哥。” 马面沉浸在莫名的喜悦里,享受着说不出的快乐,却突然被一声叫喊打断,原来是牛头已经带着今天的鬼魂在桥的另一边排队了。今天的鬼魂们果然还是和往常那些一样,沉浸在生前的点点滴滴之中。最后都是靠马面的勾魂锁,再不就是小鬼强拉硬灌。转眼间,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鬼魂。 小梦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鬼魂。这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的鬼魂。虽然着装很有个性,却有着沉稳的举止,似乎冥界这样阴森的环境并没有影响到他。小梦开口道:“你似乎很与众不同,与我之前遇到的鬼魂都不一样。” 男子的鬼魂笑了笑,问道:“哪里不同?”小梦道:“之前我所遇到的鬼魂都拥有着强烈的情感,或是恐惧,或是不甘,或是愤怒,或是悲伤等等,这些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你似乎并没有这些情感流露出来。” 男子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只是尽力将理智和情感进行调和,使自己不偏向任意一边。人如果太理智,生活会很无趣。相反,如果太多情,则又难免徒增忧伤,所以还是折中比较好。” 小梦道:“你不惧怕死亡么?人世间已经没有你留恋的事情了么?” 男子道:“我的确不害怕死亡,但我在世间还是有留恋的事情的。” 小梦道:“大家都害怕死?你为什么不怕呢?” 男子道:“因为阳世间已经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 小梦道:“可你刚刚还说,你在阳世间还是有留恋的东西的,这岂非自相矛盾么?” 男子道:“这并不矛盾,我所留恋的那个人,不管我还在不在那个世界,她的生活都不会再与我有任何关系了,我无法给予她任何东西,所以我说,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了。我与她就像这瓶之中的曼陀罗华一般,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而我之所以说还有留恋的东西,也仅仅不过是我还爱着她而已。” 小梦道:“即留恋又不留恋,虽然我不太懂,但感觉有些令人伤心。那么你愿意喝下孟婆汤,去轮回么?” 男子道:“我不愿意,即使我现在已经死了,即便我与她已经不会再相见,但我还是不愿意忘记她。 小梦道:“仅仅是因为不愿意忘记,就因此放弃获得新生的机会么?这在我看来可不是个理智的行为,太感情用事了!” 男子笑了笑道:“或许你说的对,我会喝下它的。但绝不是为了获得所谓的新生,或是自愿忘记现在的一切。” 小梦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男子道:“因为我没有选择啊!如果我不想喝就可以不喝的话,我肯定不喝。可不管我愿不愿意,最后还是要喝下它。与其被那群小鬼摆弄,还不如我自己喝下去算了。” 小梦闻言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鬼魂都不愿意主动喝下孟婆汤。有些鬼魂拥有许多美好快乐的记忆,不愿意去忘记还可以理解。可有些鬼魂的生命中明明充满了痛苦,失落的记忆,却也不愿意忘记这些,去迎接新的人生,这又是为什么呢?” 男子道:“快乐的记忆也好,悲伤的记忆也罢,都是他们独一无二存在的证明。小姑娘,你以为生命是什么呢?仅仅只是那具渐渐衰老腐坏的肉体么?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我进入这间房间之前,我从未感觉到我已经死了。可在进入了这间房间之后,我却的的确确的感受到死亡离我越来越近……”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马面却没有抛出勾魂锁。男子的鬼魂已经在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将碗端在了手中,最后冲着小梦微笑着说道:“小姑娘,你真应该去人世间看一看,那里很美,有许多有意思的东西,至少要比这里美。”说完,男子的鬼魂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渐渐沉睡了过去。 小梦呆呆地看着倒在桌上的男子,眼角间滑落下晶莹的泪珠,突然猛的站起身来,狂奔着跑出了屋子。马面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小梦一口气跑回家,哭着对孟婆道:“其实是我们杀死了那些鬼魂,对吗?” 孟婆看着小梦,严厉的说道:“你在说什么?他们已经死了。” 小梦大喊道:“不,不是!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肉体不存在了,但他们的灵魂还活着。而您的汤,杀死了他们的灵魂……” 孟婆无奈叹息道:“你听菩萨讲了那么多经,却还有生与死的分别。” 小梦道:“我刚刚遇到一个鬼魂,很与众不同。以前倒也听说过有许多鬼魂因为舍不得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人而悲伤,不愿意接受新的生命,如此类倒是还可以理解。可他心中所念的那个人,和他在生活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接触了。仅仅只是因为不愿意忘记而已,致死都不愿意忘记……居然要为此放弃新生。曾经的我认为生命是最珍贵的,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根本连生命是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会明白它到底珍贵在哪里呢?我已经厌倦了冥界的一切,我不要再继续呆在这里了。我想去人间看一看他们所说的那些美好的东西。阳光、雨露、高山、河流、动物和植物。我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孟婆看着小梦,深吸了口气道:“好吧,你想去就去吧。但是,任何鬼魂的轮回,都要喝下孟婆汤,如果你决定好了,我会帮你。” 小梦道:“我已经决定好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马面一直躲在一旁,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小梦走后,马面走了进去,问孟婆道:“婆婆,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同意小梦去人间呢?那人间有生老病死之苦,又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等诸般烦恼,你怎么忍心?” 孟婆道:“是她自己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每个鬼魂都有轮回的权利,她愿意喝下孟婆汤前往轮回,没有人有资格阻止她。”马面闻言愤恨的跺了跺脚,转身便追着小梦而去。 小梦双手拖着下巴,独自坐在奈何桥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马面来到小梦的身边,与她并肩坐下,劝道:“小梦,你可不要听那些鬼魂们说人世间有多么美好,就动了凡心。那人世间的美好,没有一样是能长久的,有时还不如咱冥界自在呢!”小梦道:“我知道,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见一见那令所有人都不愿意忘记的短暂的美好,到底是什么样子。”马面还想再说什么,可他看到小梦那坚定的眼神,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梦走了,是孟婆亲自给她喝下的孟婆汤。小梦走后,孟婆又再次接手了给一众鬼魂喝汤的差事。与小梦不同的是,孟婆每天,只要一进了屋子,就开始坐着摇椅打瞌睡,鬼魂进来了,也从不与他们交流,任由他们自己做什么都行。桌子上摆放着整齐的一排排汤碗,尽管没有鬼魂主动去喝,她也丝毫不介意。任由时间流逝,一个个鬼魂们被小鬼拉出去,又放下一个鬼魂再进来,她从来不闻不问。 马面自从小梦走后,整日闷闷不乐。牛头见状,很是担忧地说道:“我说兄弟,你这样可不行啊!要不等会咱俩去刀山地狱,吃顿刺身,一起喝两杯怎么样?” 马面突然抓住牛头的手道:“兄弟,我决定了,我也要去人间,去小梦的身边,你得帮我!” 牛头吼道:“你疯啦?放着好好的鬼仙不做,要去人间?” 马面道:“兄弟,你好好看看咱们生活的这个地方吧!到处都是悲伤与迷茫,和一无所有的荒凉。几千年来,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也不知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其实也早就厌倦了。对我来说,小梦的存在就是我生存下去唯一的意义……” 牛头道:“兄弟,你冷静点,你要是想进入轮回,就得喝孟婆汤,如果你喝了孟婆汤,那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去找小梦啊,所以还是算了吧。” 马面道:“正因为是这样,我才需要你帮忙。我打算不喝孟婆汤,偷偷的去轮回。” 牛头气道:“我看你真是疯了!那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被抓到是要魂飞魄散的。你要作死你自己去吧,我才不和你一起犯傻。” 马面惭愧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险些连累了你。也罢,我自己去。” 冥界的深夜再一次降临,马面独自奔跑在前往忘川河畔的长路上,内心却充满了激动和喜悦。眼前逐渐出现的点点微光,与为亡者送行的彼岸,此刻却成为了他的希望。马面蹑手蹑脚地穿越在丛中,缓缓向前。却突然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断喝道:“什么人,敢擅闯冥界禁地?”马面抬头一看,原来是孟婆伫立在空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马面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嘴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啊呀,这不是婆婆么?这深夜闲来无事,故来此赏,没想到婆婆也在。” 孟婆哪里肯信他的鬼话,冷冷地说道:“再往前一步,进了忘川河底,可就是六道轮回之所了。你赏可真是挑的好地方啊!怕不是想要偷偷逃出冥界吧?” 马面道:“婆婆说的哪里话,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来赏,有些好奇就随便转转,怎么会想要逃出冥界呢?” 孟婆道:“那好,你与我去菩萨的坐骑谛听处,让他听你一听。若真是冤枉了你,老身自会向你赔罪。可如果你真有偷渡轮回之心,就别怪老身不念昔日情分了。” 马面心中暗暗叫苦,他早就听说过菩萨坐下那谛听乃是一头神兽,附耳于地,能辨三界众生的忠奸善恶。若真和这婆婆去到谛听处,自己这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藏得住。忘川河如今就在眼前,只差一点就能逃出去了,索性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马面心里想着,右手不自觉的伸向腰间的勾魂锁。而孟婆的眼神何其锐利,又怎会看不出马面的小动作,背在身后的右手中也已经握住了那熬制孟婆汤所用的大勺子。电光火石之间,马面已将勾魂锁掷出,直取孟婆。却见孟婆一把将那长柄汤勺掷出,勾魂锁便死死的缠在了那长柄大勺之上,却不曾止住那勺子的势头。那汤勺直奔马面左臂而去,马面来不及躲闪,顷刻间便受伤倒地。孟婆走到马面身前说道:“你这小辈,还敢与我动手,我追随菩萨时,你还没出生呢!按天条,偷渡轮回,则魂飞魄散,休怪老身了!”孟婆说着,便要对马面下手。 正在此时,却听得一声怒吼道:“婆婆手下留情,休害我兄弟!”随后一杆钢叉从天而降,直奔孟婆袭来。孟婆闪身躲开,笑道:“果然还有同伙,有意思!”牛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马面身旁,将马面扶起。 马面苦笑道:“我真傻,当初就不该和你说,这次又要连累你了。” 牛头道:“你我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孟婆看着牛头马面,说道:“就算你们两个加在一起,也远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想轮回的话,乖乖地喝下我手中这碗汤,只要不违反天条,老身也不会阻拦。要么回去继续当你们的鬼仙,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愿为难你们,你们看着选吧。” 牛头和马面对视了一眼,马面突然对孟婆笑道:“我选第三条路。孟婆汤我是一定不会喝的。但谁说我一定要轮回为人呢?我愿入畜生道,只要能和小梦在一起。入畜生道不用喝孟婆汤,这样并没有违反天条。” 此言一出,牛头和孟婆都是大惊,牛头流泪劝道:“兄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孟婆也不忍道:“你可想好了,一入畜生道,千年苦修,一朝尽丧,值得么?”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在牛头和孟婆惊愕的目光中,马面艰难的向前挪步,渐渐穿过那片海,再次用仅存的一条手臂捧起一束曼陀罗华,最终走入那深不见底的忘川河中……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一袭白衣的少女骑着一匹健壮的白马奔驰在广阔无垠的蓝天下。阳光照耀在少女青涩的脸庞上,让少女的笑容看起来更加靓丽了。白马四蹄奔腾,不断发出高亢的嘶鸣声,仿佛在应和着少女天真烂漫的笑声…… (本章完) 第6章 饿鬼道 第6章 饿鬼道不知道大家是否有了解过“饿鬼”这种生物?或许有些人听说过我们,但不了解。但我想大多数人恐怕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我们。作为一只饿鬼,我却非常希望能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饿鬼的日常生活,如果你感兴趣的话,请听我为你娓娓道来。 所谓“饿鬼”,其实就是那些大多数时间都处于饥饿状态中的家伙。饿鬼们天生拥有一个深不见底的胃,不论吃下去什么,也只能挨得很短暂的一时不饿,只消过去片刻,便又饿的饥肠辘辘了。因此,饿鬼们的一生,大多数时间都用在觅食上。可尽管如此,觅食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饿鬼的世界,食物永远是有限的,饿鬼却无穷无尽,这便出现了饿鬼道中的第一个有趣的现象“百鬼竞食”。 清晨,所有的饿鬼都被迫在竟食之前醒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稍晚一些的话,势必要饿肚子了。醒来的饿鬼们很有秩序的集中在竟食场上,等待着竞食的开始。很快,竟食场中的第一个食物出现了,饿鬼们像是得到了神的命令一样,疯狂地向场地中央扑去,争夺那属于胜者的光荣的一餐。 看!那只饿鬼四肢着地,无畏的狂奔着,好像贪婪的猛虎。 再看那一只!那嗜血的眼神以及疯狂的步伐,绝对是饿鬼中的佼佼者! 饿鬼们用尽了浑身解数,击垮那些妄图和他们争抢胜利果实的同类们,将最终的胜利收入自己的囊中。一只饿鬼已经将食物掌控在手中,另一只饿鬼却紧随其后,毫不留情的向掌控食物的饿鬼发出致命的一击。饿鬼们的嚎叫声,痛苦的挣扎之声,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随着一只只饿鬼的倒下,胜利者终于出现了,其他的饿鬼或者慑于他的淫威不敢继续争抢,或者已经筋疲力尽无力争抢。胜利者贪婪地享受着他的美食,而失败者们则只能饿着肚子等待下一轮竞食的开始。而其中,不乏有些饿鬼已经饿的筋疲力尽,自知已无法在竟食中获得任何食物,此时,他们则不得已做出另外的选择,也就出现了饿鬼道第二个有趣的现象“饿鬼赌场”。 这是饿鬼们不通过竟食也能获取食物的方法之一,规则也十分简单。饿鬼们或用食物,或用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作为赌注,如果赢了的话,就能获得对方对等的赌注。那些已经饥饿难耐却一无所有的饿鬼,或用自己的胳膊,或用腿,作为赌注。如果赢了的话,就能饱餐一顿,如果输了的话,就会相应的缺少一只胳膊,或者腿。在饿鬼道,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因为饥饿而用自己身体作为赌注的饿鬼。有些饿鬼运气好,得以饱餐一顿,自然也有运气不好的,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那些运气好的呢,往往得意忘形,慢慢变成了运气不好的。而那些运气不好的,则因为身体不健全的缘故,再难以在竟食中战胜其他饿鬼获取食物,最终只能在失去了双手双脚之后,活活饿死。也不知是饿鬼们的对手吞噬了他们的身体,还是饿鬼们自身的欲望吞噬了他们自己。总之,在饿鬼赌场没有所谓的赢家,如果非说有的话,那也不是饿鬼们。有些饿鬼厌倦了竟食与赌场,他们试图选择一种另外的生活方式,则出现了第三个饿鬼道中的有趣现象“孤独酒馆”。 有一类饿鬼,即厌倦于竟食中无止境的争夺,又厌倦赌场中自相残杀的规则。于是他们冷静起来开始思考,饿鬼们的生活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这一部分饿鬼,经常宁可忍受饥饿,也要出入于饿鬼酒馆,自斟自饮,思考生命的意义。对于他们来说,孤独与迷茫,已经成为了比饥饿更加致命的东西。然而想要在饿鬼生存的世界之中,寻找生命的意义,难度却是可想而知的。原因是什么呢?饿鬼世界中,所有的饿鬼,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觅食上啊。所以饿鬼世界中的娱乐活动,都专注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使饿鬼们获得快乐。饿鬼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们用最短暂的时间获得快乐之后,便重新投入到无限循化的觅食当中去了。可这样短暂的快乐,往往也是最空虚的。渐渐的,饿鬼中的思考者们发现,心灵的归宿,除了情感以外,其它都是不靠谱的。而情感这种东西,会在饿鬼的世界里存在么?为了争夺食物而发疯的饿鬼们,永远忘记了何为爱与被爱。饿鬼的世界是孤独的,缺少一种根本的,能抚慰饿鬼心灵的东西。饿鬼们越是用短暂的感官上的享受来打消迷茫,就越会陷入更深的迷茫与痛苦。他们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何存在于这里,将来又会去往哪里……饿鬼的世界中,只有饥饿是永恒的,其他的一切皆一闪而逝,又何谈其他生存的意义呢?饿鬼们其实是体会不到单纯的快乐的,他们只是在寻求一切的方法来使自己不那么痛苦罢了。而他们所寻求到的并不是快乐本身,只是暂时的使自己忘记痛苦的一种方法罢了。于是,有一部分饿鬼思考者,放弃了思考,继续沉沦在欲望的驱使之下。另外的一部分饿鬼思考者,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最终郁郁而终。即便是这样,有些饿鬼依然敬仰这些生命意义的思考者,说他们是饿鬼中最聪明的,有些饿鬼嘲讽这些思考者,说他们是最愚蠢的饿鬼,他们的思考远不如一顿饱餐更有意义。 时至今日,饿鬼们依然还重复着那样的生活。他们中的竟食者,博弈者,思考者,依然用各自的方法填补他们那无法满足的胃。冷酷,残忍等性格,对于饿鬼来说反而成了生存必备的优秀品格。在饿鬼眼中,竟食者有务实拼搏之精神,博弈者有大气豪迈之性情,思考者有追求真理之智慧。但尽管如此,作为一只饿鬼,我还是不知道饿鬼一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唯一让我感到有一丢丢安慰的是,处于迷茫与困惑中的,似乎也不止我一个饿鬼而已。无论如何,所有的饿鬼还是尽了自己的全力,走到鬼生的最后一步。由此看来,或许饿鬼的一生,其实并不需要所谓的意义,只要满足于当下,也说不定呢。 (本章完) 第7章 修罗道 第7章 修罗道 九豺是生活在阿修罗界中唯一的妖。他自小被阿修罗王收养,在阿修罗界长大,却还是无法融入到阿修罗的世界中去。阿修罗一族常常与天神争斗,崇拜强者。为此他拼命地训练,使自己变的更加强大。可尽管如此,阿修罗们还是不认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阿修罗们似乎对妖有天生的反感。 一日,几个阿修罗战士在一起喝酒聊天,其中一个说道:“真不知道王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收一只妖当义子。”此言恰好被路过的九豺听到,心中中郁郁难平,跑到老修罗王面前哭诉道:“父亲,我想了解我的身世,我为何是一只妖呢?” 老修罗王便为他讲述了这样一段故事。 上古时期,尘世之间有一根直达天界的天柱。所有的修行者们,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修炼,攀登天柱,到更适宜生存的天界去居住。随着时间的推移,抵达天界的众生越来越多,天界有限的生存范围开始变的紧张起来。早先居住在天界的众生们,开始排斥后来者。他们建立起了尊卑制度,规定后来者要为他们服务,否则就不能居住在天界。想留在天界的后来者们迫于无奈,只得听命于那些先驱者。随着后来者越来越多,天界的生存空间却越来越小,先驱者们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天豺的狼神,不愿再继续侍奉那些先驱者,独自离开了天界,回到尘世继续生活。虽然尘世不比天界,但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他这一走,仿佛就像在天界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已经无法忍受先驱者压迫的众生们,纷纷离开天界,重新回到尘世间。起初,天界的先驱者们还不以为意,可随着尘世间修行有成的众生越来越多,天界的先驱者们便有了一种危机感。他们害怕那些尘世间的家伙如果联合起来,恐将颠覆整个天界。而且,他们早已习惯了自己的高贵。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人主子,有人伺候的日子。看着以前那些甘愿做奴隶的家伙,如今却突然不归他们管辖了,这让天界的先驱者们很是气恼。他们不再承认那些居住在尘世间的家伙为神,而给他们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妖”。 先驱者们宣称,居住在天界的才是神,是高贵的,不可侵犯的。而那些离开天界的,是叛逃者,是低贱的,是有罪的。天神和妖族的战争一触即发,而那位第一个离开天界的狼神,凭借着自己的品格和才智,成为了妖族的领袖。团结在一起的妖族,即便是那些修行已久的先驱者们也无法轻易战胜,这让那些所谓的天神很是头疼。当时天界有一个名叫蜘贲的蜘蛛神,向天帝献计道:“妖族中贪恋天界者甚多,可以允许他们回到天界,给他们和天神一样的待遇。这样妖族的实力必然大损,便不难剿灭。待剿灭了下界之妖,回头再清算这些回到天界的也不迟。”天帝深以为然,便依此计行事,果然大败妖族。 此后,天帝便十分器重蜘贲,问以天界长治久安之法。 蜘贲道:“可以妖治妖。” 天帝道:“何为以妖治妖?” 蜘贲道:“凡是下界众生,没有不想生活在天界的。虽天界领地实在有限,只是若不满足他们,则其必然仇恨天神,恐早晚必将生事。可以颁布召令,每五百年举行一次封神仪式,按照天界规矩,选取极少数下界之妖成神到天界居住。这样一来,下界众生为了成神,必然自相斗争。再斩断天柱,不让尘世众生轻易得以到达天界。如此一来,众生若想到达天界,就只能靠天界众神的恩惠了。唯有如此,天神才能真正变的高贵。” 天帝命众神合力斩断了天柱,至此以后,凡间众生修炼起来,往往事倍功半,天界也就成了天神们的一家之地。 “而现在的妖族,唉……不说也罢。”老修罗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已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九豺还是第一次听说妖族的事,自然不肯罢休,追问道:“如今妖族怎样了?”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带你去看一看吧!” 老修罗王带着九豺,来到了妖族领地,远远看见场中央有一座高台,旁边一面大旗上写着“武试”二字。两个妖族战士在台上拼命地厮杀,直到一方力竭倒下。胜出的一方则疯狂的大喊着:“我要成神了!我要成神了!”再看那一边,写着文试的场地中,一个妖族书生状若疯魔,用一只大笔在地上写道:“妖可耻,神可贵。待到一朝登天日,蜕去妖身化神来。”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老修罗王说着,拉起呆滞的九豺,到了一处正在建造的府宅前。一个监工模样的妖精,正挥舞着鞭子指挥着几个小妖搬运木材。时不时的喝骂,抽打道:“都给我快点!这是给刚刚成了神的虎大人建造的宅院,你们若是以后也想成神,就得拼命干活!” 这些小妖眼中看不到一丝光亮,手脚僵硬地劳作着,仿佛是机器一般。此时,一个虎妖来到他面前,那监工模样的小妖赶忙近前行礼道:“虎神大人,您回来了。” 虎妖看了看宅院,不满道:“还是太慢了些!” 小妖连忙道:“是是是!我这就让他们加快速度,绝不误事!” 九豺和修罗王又转了一圈,便到一颗大树下坐着休息。修罗王道:“你已经看到了,这就是妖族。” 九豺道:“不,他们不是妖。他们既不是妖,也不是神,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伙。” 修罗王道:“哦,那你说他们是什么呢?” 九豺道:“若说他们是神?他们却没有尊严。若说他们是妖,他们却没有自由。若说他们还活着,却似行尸走肉一般。与其说他们是某种生物,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一种工具更贴切。” 老修罗王喃喃道:“工具么?倒还真像。他们早已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天神,而在心中为自己烙印下妖的印记,并以此为耻。你现在应该理解了,阿修罗一族为什么不喜欢妖了吧。妖之一字,在我那个时代本来是自由的代名词,如今却已经面目全非了。阿修罗之所以与天神战斗不止,就是因为既不愿放弃尊严,也不愿放弃自由。能够为了自由和尊严战斗至死,是阿修罗战士生命的荣耀与意义所在,阿修罗一直坚信着这一点,所以至今还活着。而妖族,恐怕早已经灭亡了……” (本章完) 第8章 文王问卦 第8章 文王问卦 纣王自得宠妃妲己之后,日日贪欢,不问朝政。更是发明了一种名叫炮烙的酷刑。即令犯人走在涂满油的铜柱上,一滑倒就会跌落在火坑里,顿时皮焦肉烂,死于非命。妲己每次见到犯人的惨状都会笑个不停,所以纣王就一直强逼犯人受此酷刑,以博妲己一笑。诸侯们都认为此刑法有失人道,敢怒不敢言。西伯姬昌得知此事,便有意献上周国洛河西岸的一块土地,欲以此换取废除炮烙之酷刑。 时西伯姬昌手下有臣子劝谏道:“土地,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怎能轻易赠送呢?而且,纣王昏庸,肆意伤害他的臣子和百姓。这样的君主,一味劝谏恐会给自身招来灾祸。” 姬昌道:“大地承载万物,滋养生长在其上的万物生灵而不求回报,这是大地的美德。国家的存在,难道不应该效法大地,守护百姓而不求回报么?天下的百姓,都在同一片大地上生存繁衍,大地从未因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同,而有过区别对待。天下的子民,不论是在商地,还是周地,都向往着安宁,祥和的生活。又怎么能因为所处的国家和地域不同,就对其所受的苦难置之不理呢?” 姬昌还是执意向纣王献上了土地。纣王答应了他的请求,废除了炮烙之刑,姬昌因此得到了天下百姓的爱戴。却果然如那位谏臣所料一般,很快便有奸臣向纣王进谗言道:“西伯到处行善,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如今诸侯们都敬仰他,恐怕不利于大王啊!” 纣王闻言,便假意召见姬昌,却借机将他囚禁在羑里,意欲加害。西周众人知晓此事后,连忙商议起救援之事。有臣子道:“纣王喜欢美女和宝物,不如派人入朝歌献宝,以救西伯。” 姬昌的长子伯邑考道:“便由我去朝歌献宝吧。” 众臣劝谏道:“纣王暴虐,此去或有不测,您不宜亲往,另派贤明之人前去就是了。” 伯邑考道:“父亲有难,为人子者焉能安座塌上?若真有难,为父受难亦是人子本分,又岂能连累无辜之人替我父子二人受难呢?” 众臣苦劝不住,只得随他前去。伯邑考便带着七香车,醒酒毡与白色猿猴三样异宝,去朝歌献宝救父。 纣王得了伯邑考献上的宝物,很是高兴,本欲就此放他父子二人回去。怎料他的宠妃妲己却道:“别人都说那西伯侯是个圣人,八卦之术,百占百灵,不如试他一试。” 纣王道:“怎么个试法?” 妲己道:“就将这伯邑考烹了,做成肉丸子给那西伯送去。若是他吃了,就说明他也没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大可放他回去。若是他推托不肯吃,那便是他早就知道了,这西伯便留不得。” 纣王道:“妙!妙!就依爱妃之言。” 却说姬昌被求羑里,一举一动都受着严密的监视。在狭小的牢笼中,只得钻研八卦为乐。统共六十四卦之卦辞,其余皆以写完。如今唯独乾坤两卦的卦辞,他尚在斟酌。今日,却顿感心神不宁,便整理卦具,占了一卦,正得一个乾卦。姬昌观此卦象,不由得双目圆睁,冷汗直冒。起手又将卦具整理,重新算过,还是一如前者,卦象丝毫未变。姬昌不信,起卦又占,卦象还是不变。姬昌大怒,起身掀翻桌案,案上卦具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门口看守的狱卒听见声响,连忙入内查看,只见地上散落着一枚枚的卦具,而姬昌正在一根根将其捡起。 狱卒喝道:“怎么回事?” 姬昌道:“不小心将桌案弄倒了,这东西就散落了一地,大人休怪。”狱卒冷哼道:“你这个老头,天天摆弄这些破玩意,有什么用?” 姬昌呵呵笑道:“闲来无事,自娱自乐,打发时间罢了。” 狱卒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姬昌一屁股跌倒在地,强忍着抽泣之声,眼角落下一滴老泪,喃喃道:“自强不息?自强不息?如今身陷囹圄,又能奈何?他说的对啊,成天摆弄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如今这般处境,除了隐忍,又能如何?哈哈,自强不息,这不是废话么?这卦,不占也罢啊!”姬昌摇着头哭着,傻笑着站起身,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处境,还是在笑他那无解的一卦。 “老头,吃饭了!这次,可是大王亲自赏赐给你的,你这家伙口福不浅啊!”狱卒将准备好的饭食放在了姬昌的桌案之上,静静的看着他。姬昌缓缓的拿起筷子,用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手,缓缓夹起一颗肉丸。 姬昌将头埋得很低,没人能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你先吃着,我还有事。”那狱卒边说边笑地走了出去。姬昌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好像已经枯死的老树一般。良久,只听得咔嚓一声,其将手中的筷子折成了两半,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那被折成两半的筷子上。 纣王和妲己得知之后,都笑的前仰后合:“这姬昌哪里是什么圣人,谁说他能知过去未来?” 姬昌终于得以回到了周地,此时的他虽然年事已高,但处理起政务却更加勤奋。后又请得姜子牙出山辅佐,岐周在他的治理下很快强盛起来,已经有了能和商纣分庭抗礼之势。奈何天不假年,死之将至。但他能够预感到天下太平的日子并不遥远了。 临别之际,姬昌将自己的儿子姬发叫到床前,如是教诲道:“君子不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之中,都不怨天,不尤人。始终以一颗广大的心,包容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即使无力破局,却也能安于忍受,不轻易放弃,等待着下一次时机的来临。这样做便是效法于天地了吧。你应该有这样的品格和胸怀,来面对身边的一切人和事。” 姬发含泪答应道:“父亲的教诲,我已经记下了,永远不会忘记。” 姬昌逝去了,姬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见《周易》之中,乾坤两卦已有卦辞了。 乾卦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坤卦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本章完) 第9章 长生不死 第9章 长生不死 从前有一个叫长生的人,家境殷实,痴迷于炼丹长生之术。常常请各处有名的道士来给自己炼制仙丹,以求服之能够长生不老,白日飞升。前前后后也不知请了多少有名的道士,吃了多少所谓的“金丹”,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到了最后已然百病缠身,卧床不起。却还是不肯放弃他的长生梦,仍将金丹当做宝贝服用。家人虽劝告也无济于事,终于病的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常常自己一个人躺在病榻上说胡话。 “我这是在哪?” 长生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只见脚下云雾缭绕,前方霞光艳艳。一座大门赫然矗立在眼前,上面有“南天门”三个大字。门两侧站着两个身穿铠甲的壮汉,就像两尊雕塑一样。 “我成功了!我飞升了!我能长生不老了!哈哈哈哈!”长生看着眼前的大门,近乎疯狂的大笑着,在云雾中打滚,对着南天门的守将做鬼脸,哼着不为人知的小曲,显而易见的兴奋到了极点。却忽见一位老者从天门中闪出,来到长生的面前,呵斥道:“何人在此喧哗?” 长生行礼道:“老神仙,我是刚刚飞升到天界的。也不知该去哪里报道,还请老神仙指点指点。” 老者道:“你向着天门正对的方向一直走就行了,那里有个记名处。需先在继明星官处登记了姓名,才好在天界自由走动。” 长生谢过了老者,便一路小跑去寻那继明星官。不多时,果然看见一个头戴乌纱帽的小老头,正翘着个二郎腿躺在凳子上打瞌睡,面前的桌案上正有一本名册。长生到那老者耳边,小声呼喊道:“老神仙醒醒!我是来记名的!” 那继明星官仍然大声的打着呼噜,似全然没有听到一般。 长生又提高音量叫道:“老神仙醒醒!晚辈是来记名的!” 仍然无济于事…… 长生不得不冲着老者耳边大叫道:“老神仙醒醒!晚辈长生前来记名!” 继明星官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口中含含糊糊的道:“这是谁啊?打搅老夫的美梦。” 长生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了您的好梦。晚辈是刚刚飞升的小仙,特来找您记名的。” 继明星官道:“哦,倒是好久没有遇到新飞升到天界之人了,看来你求道之心至诚啊,现在想飞升成仙,长生不老可不容易,年轻人了不起!” 长生听着继明星官的夸奖,很是高兴,回道:“多谢前辈的夸奖。别的不敢说,但若论起这求道之心,晚辈敢说是坚若磐石!任凭什么,也不能动摇我长生不老的决心。” 继明星官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长生是吧,想在天界担任什么职位呢?” 长生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受封天界的官职了,早听人说天界有什么四大天王,财神寿星之类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和他们一样。表面却谦虚的说道:“晚辈初来乍到,还不知天界都有何职位,还请前辈提点一二。” “好说,好说!我给你看看。”继明星官翻开桌案上的册子扫了一眼,道:“王母娘娘处还缺一个伺候御猫的猫奴,太上老君处缺一个烧火的道童,御马监缺一个打扫马粪的马夫,还有……” 长生闻言,连忙打断道:“停停停!老前辈,怎么竟是些奴仆杂役的差事,就没个像样点的官职么?像是天蓬元帅,文曲星君之类的?” 继明星官闻言,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长生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当天蓬元帅?文曲星君?” 长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呃……小仙确有此意。” 继明星官先是一愣,随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等的正神官职,哪里轮得到你这初来乍到的小仙呢?莫要与我说笑了,还是在我刚才给你说的差事里面,选一个吧。” 长生心里暗自叹息,没想到这天界也要论资排辈。也罢,再怎么说已经长生不老了,总比做一个凡人好的多,便开口问道:“不知道前辈刚刚说的猫奴,道童,马夫等等,哪个差事好一点呢?” 继明星官道:“我觉得还是猫奴好一点,毕竟是在王母娘娘身边做事。若是把猫养好,哄得那王母开心,真就赏你个一官半职当当,也说不定呢?” 长生闻言,一拍大腿道:“好,我就当猫奴!” 长生在继明星官处记了名,领了一身行头,便到瑶池做起了猫奴。服侍王母起居的仙女反复叮嘱他道:“这御猫可是金贵,千万不能有差错。若是瘦了,王母抱在怀里的手感可就不好了,那可是要治罪的。更不能让它生病,也不能让它走丢……” 长生不厌其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养一小猫而已,有何难哉?” 于是乎,长生就日夜与那御猫为伴。说来也怪,那猫一到王母怀里,立刻就变的乖巧温顺起来,俨然一个宠物模样。可一旦和他们这些下人单独相处之时,就变的暴躁易怒起来。若是不把食物亲手喂到它的嘴边,它是定然不肯吃的。洗澡的时候更是不老实,总是把水弄得满地都是。剪指甲的时候更是费劲,每次都被它挠的遍体鳞伤。还有那家伙每次拉完粪便,都会用一双明亮的眼神盯着你看,再扭头示意一下它的身后,就好像在命令你该去清扫了一般。 长生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以前只听说过有狗仗人势的,还是头一次见到猫仗人势的。自己真是命苦,怎么就选了这么个活计。” 一个月下来,御猫被他伺候的长胖了一些,长生反倒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谁料王母娘娘却因此勃然大怒,居然怪他把猫养的太肥了,抱在怀里太沉了。仅仅因为这点小事,就打了他二十板子。可怜的长生趴在床上,抱怨道:“仙女姐姐啊,你只和我说不能让它瘦了,却没说养太肥了也不行啊!哎呦,这等苦差事,我可不能再干了!” 长生一瘸一拐的来到继明星官面前,苦苦哀求道:“前辈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求你给我换个差事,这猫奴我实在是做不了。” 继明星官看他可怜,也是于心不忍,道:“好吧好吧,不如你改去太上老君那里烧火可好?” 长生连忙道:“好好好!烧火好!我这就烧火去!” 于是乎,长生又改到太上老君处烧火。看丹炉的童子嘱咐他道:“你可莫要小看了这烧火,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什么时候急扇,什么时候慢扇,什么时候力道大,什么时候力道小,丝毫马虎不得。”童子说着,便给他展示了一番。只见那童子手拿宝扇,双脚踏着八卦步,竞如同随风起舞一般,行云流水间将一套扇法施展的淋漓尽致,丹炉下的火光随着童子宝扇中扇出的香风,也摇曳着翩翩起舞。长生不由得惊叹道:“我的乖乖,没想道烧个火还能玩出这般样来!” 童子演示完后,将扇子递给长生道:“怎么样,看清楚了么?你来试试!” 长生不由得额头直冒冷汗,回想刚刚童子那一番动作,简直比那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还要难,怎么会是一遍就能记得住得呢?只得怯生生的道:“在下愚钝,烦劳仙童能不能再给我演示一遍……” 就这样,长生天天跟着仙童练习怎么扇火,常常是累的腰酸背痛,夜不能寐。终究还是坚持不住,又找到继明星官哭诉道:“前辈,请恕晚辈再次前来劳烦。这烧火的活计,原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前辈您看看,还能不能给我再换换?” 继明星官无奈叹息道:“好吧,好吧!你去御马监当马夫吧!” 长生连忙道:“好的!好的!多谢前辈再三相助,晚辈不胜感激。” 于是乎,长生便又到了御马监,做起清扫马粪的工作来。只刚一到马厩,顿时便傻了眼。你道天界有多少匹天马? 骅骝骐骥,騄駬纤离;龙媒紫燕,挟翼骕骦;駃騠银騔,騕褭飞黄;騊駼翻羽,赤兔超光;逾辉弥景,腾雾胜黄;追风绝地,飞翻奔霄;逸飘赤电,铜爵浮云;骢珑虎剌,绝尘紫鳞;四极大宛,八骏九逸,千里绝群,总共千匹有余。 再问有几个马夫?统共就他一个!长生仰天长叹道:“我一人如何就伺候得了这上千匹马?这些马一日所排便溺,都够一座小山高了,把自己埋了都绰绰有余……” “前辈,恕晚辈再三前来叨扰……” “停!停!停!你怎么又来了?这次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已经为你破例过两次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换了!”继明星官背过身去,不愿再理睬长生。 长生苦求道:“前辈,这天界的活计属实没有一个容易的。若是想要留在天界,就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份差事做么?” 继明星官道:“这个,其实也不是非得找一份差事。只是,你若没个职事在身,就进不得天庭之内,只能在四大天门之外活动,就像我一样。” 长生闻言,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喜道:“前辈怎么不早说,不就是不能自由出入天庭么?那又有何妨?我倒是觉得,在这陪着前辈,倒也挺好的。” 继明星官道:“你确定么,这次不会再后悔了吧?” 长生道:“前辈放心,这次我绝不反悔!” 于是乎,长生便陪着继明星官,在这南天门外,荒无人烟之地做起了伴。 长生问继明星官道:“前辈,不知道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继明星官道:“没什么别的喜好,就爱做梦。” 长生道:“做梦?恕晚辈愚钝,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就喜欢天天做梦的。就没有其他别的事情了么?” 继明星官道:“做梦多好啊,梦里什么都有啊。你看看这四周,除了云雾什么都没有,不做梦还能干什么?” 长生抬头一看,这才意识到,四周果然安静的可怕,除了漫天的云雾,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一股不详的感觉霎时间笼罩在他的心头。 “前辈就没想到过做点其它更有意义的事情么?”长生面色惨白,惊恐的问道。 “有,以前总想着做点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可是自从飞升成仙,长生不死之后,就变的闲散起来了。总想着可以以后再做,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慢慢的也就什么都不想做了。再者说,一切的东西最终都会离开自己而去,那些之前认为十分有意义的东西,反而在自己获得了无限的寿命之后,变的不再有意义了。” 长生颓然的坐到在地,望着四周无尽弥漫的云雾,却是无尽的孤寂与凄凉…… “长生,你倒是睡觉啊,在这除了睡觉,实在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我跟你说,梦里的世界可美好了,什么都有!”继明星官说着,便要倒头大睡。 长生道:“我失眠,我睡不着……” 就这样日复一日,长生终究还是无法忍受这样百无聊赖的生活,大喊道:“这哪里是什么长生不死?这简直是生不如死!前辈,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到凡间去,这鬼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 继明星官道:“你从这云彩里大头朝下使劲往下跳,就能回去了。不过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回去,可就上不来了!” 长生立马来了个倒立,大头朝下使劲往下面的云彩里扎,还一边叫喊道:“鬼才想再到这个地方来呢!”说着,便从云层中掉落了下去,不知去向…… 继明星官无奈的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没有长性,说反悔就反悔了。唉,还是梦里好啊,梦里什么都有……” (本章完) 第10章 慧明和尚 第10章 慧明和尚 依稀记得那一世,金山寺的主持法明长老门下有四位得意弟子,慧明和尚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能被长老视为得意弟子,自然有些慧根。慧明跟着长老学习诸般经典,不久便悟得空三昧。知甘露解脱法味,了达万法唯是自心之所显现。奈何定力不足,未能证果。因此也是最不守寺内清规的一个,贪玩贪吃。常常偷偷溜出寺去喝酒吃肉,游山玩水。法明长老执掌戒律甚严,寺内若有人敢违反戒律,喝酒吃肉,肯定是少不了一顿杖责的,却唯独对慧明除外。慧明虽屡屡破戒,长老对他也只不过是呵责罢了。久而久之,那些受过杖责的和尚自然有些不服气,说法明长老偏心,同样是犯了戒律,却罚有轻重。 这一日,长老升堂讲禅,开口说道:“近来听说,有些人认为我执法不公,同是犯戒,惩罚却有重有轻,心有不服,是也不是?” 大众默然,无人敢应声。 长老对众喝道:“慧明纵然行为放纵,贪吃贪玩,只是天性使然。然他心地纯良,何曾看到他有过损人利己,恼害众生的行为?他天性洒脱,视人生如幻梦,从不计较得失。只此一点,便不堕三途恶道。而汝等中有些人,只见他人不是,不言自己过失,只能自己好,见不得别人好。身为出家人,心中贪、嗔、痴、慢比之在家人更甚,此非是天性,乃心之恶也!我若不严加管教,放纵汝等,待尔等袈裟下失却人身,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大众中面露惭愧之色者有之,无动于衷者有之,愤愤不平者亦有之。 而“我”依旧我行我素,趁大众禅定之时,偷偷溜到河边观鱼,翘起二郎腿晒太阳。大师兄慧悟见我又偷跑,便跟出来说笑道:“和尚好自在啊!” 慧明道:“大师兄也来躺一下?这边的确舒服的很啊!” 慧悟笑道:“你还真好意思让我陪你躺着!大家都在禅坐,你却跑来这里。似你这般不用功,何时才能证得菩提啊?” 慧明道:“禅定着实无趣,灭除了一切妄想执着,连痛苦和快乐都一并感受不到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只怕再向前一步,自己就不是自己了。这世间好玩的,好吃的这么多,又何必急于放弃呢?” 慧悟道:“世间快乐短暂,转瞬即逝。若太过放纵,恐怕痛苦来临之时,定力不足,心随境转,届时沉沦苦海,谁能救拔?” 慧明叹道:“欲证菩提,何其艰难。莫说你我等辈,就算古之高僧大德,也不知修了多少世,尚不可得。还不如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好。” 慧悟道:“既然出家,当以求佛智为正业,怎能贪图玩乐,不务正业呢?” 慧明笑道:“在朝堂上的把升官当成正业。做买卖的把发财当做正业。书生把功名作为正业。小偷把盗窃当做正业。渔夫把捕鱼当成正业。出家人把证悟当做正业。刽子手将砍头作为正业。慧明把做梦当成正业。有些人的正业,到了别人眼中,恰恰就成了不务正业。哪有那么多正业呢?” 慧悟被他这么一番言语,也是逗得哈哈大笑。亦知机缘未至,便也不再强求。 二师兄慧真,平日里持戒甚严。见有不守清规之僧,绝不近其十步以内。唯独慧明饮酒时,他不但绝不嫌弃,还以茶代酒,同坐一桌共饮。 慧真道:“酒乃僧家第一戒,似你这般两日一小饮,三日一大饮,成何体统?” 慧明道:“我不会大饮,只会小饮。师兄可知,这饮酒之道,与禅道大有相似之处,故二祖慧可曾言‘吾自调心,何干汝事’。” 慧真道:“我还真不知,这饮酒之道,怎能与禅法相应?” 慧明道:“禅之道,俨然若思而无念,朗然若照而无觉。性相同观,心境一体。就如同饮酒之人,有微醺之感,亦醉亦醒。对世间之一切,皆是浅尝即止,从不过分贪求。亦见亦不见,亦知亦无知,无生灭两边,从容中道。” 慧真笑道:“你这些歪理,可别出去和别人乱说。贪杯就直说贪杯好了,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咦,除了酒戒,又添妄语口业!” 慧明也笑道:“听师兄这么一说,我的罪业也就消了!阿弥陀佛,多谢师兄为我消业!”慧真劝道:“早晚还是要自律些,只恐无常迅速,渡生死苦海之时,力有不逮。” 慧明点头称是,停杯不饮。 三师兄慧思,除了佛法以外,亦精通武道。是寺内唯一一个能让慧明见了,撒腿就跑的人。若是见了慧明怠慢功课偷偷溜走,或是跑去喝酒吃肉。只要被他逮到,双方便少不了一番切磋了。结果可想而知,每次都是慧明求饶。 慧思道:“怎么,你不是常说人生是梦么?怎么做梦还能感觉到疼呢?” 慧明道:“师兄身为出家人,却如此残忍,又把我好梦打醒了。你这是犯了嗔戒啊!” 慧思道:“唉,没办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师弟你,我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你当勉励精尽,方不辜负师兄的一番苦心啊!” 如此,对这位慧思师兄,慧明便没了办法。也只有找来慧悟,慧真二位师兄,为自己求情了。师兄弟四人也常常聚在一起,讲说大乘,谈古论今。慧明偶尔也会因为经常调笑其他师兄,而成为师兄们调笑的对象。 比如,大师兄慧悟就曾说过:“慧明这性子,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要是他有一天不贪吃也不贪玩了,恐怕那只有两种可能性了。” 三人便异口同声的问道:“哪两种可能?” 慧悟道:“第一种就是成佛了” 三人又问:“那第二种呢?” “圆寂了” 此言一出,师兄弟四人皆是哈哈大笑! 然而,春去秋来,时过境迁。法明长老,及慧悟,慧真,慧思几人,却都陆续在慧明之前圆寂。寺庙换了主持,再容不下他这么一个放纵不羁的僧人。以前因破戒受过杖责的僧人,将他打了二十仗,赶出寺去。慧明沿街化缘渡日,不久也坐化了。 往后不知又经历了多少轮回,直到这一世,他这性格也真的没有丝毫改变。却再遇不到似那班知己…… 唉,慧明啊慧明,你进不能得菩提证道果,退不能混世俗和光同尘,僧不像僧,俗不像俗,不亦苦乎? 每当这时,他便会想起师兄们说过的话:“世间的快乐是很短暂的,当快乐结束之时,痛苦便随之而来。过于沉溺在世俗的快乐之中的话,当痛苦来临之时,也终将沉浸在痛苦之中。” 然而,他有时又会想,如此又有何妨呢?众生无不在痛苦之中前行,更在痛苦之中成长,亦在痛苦之中悟得菩提。 (本章完) 第11章 猴小六 第11章 猴小六 猴小六是这个马戏班子里年龄最小的一只猴。之前总共有七只猴,现在只剩下六只了,上个月刚刚死了一只。猴小六为老猴的死很是伤心,就像失去了亲人一般。想那老猴在世时,经常给小六讲齐天大圣的故事。“美猴王出海访仙,学得一身本领。会七十二般变化,能驾筋斗云,一个跟斗就是十万八千里。入龙宫寻得如意金箍棒,闯地府生死簿上除名,自称齐天大圣!那玉皇大帝派十万天兵天将都奈何不得他。”这个故事猴小六已经不知道听老猴讲了多少遍,却没有厌烦的时候。其它猴儿嘲笑它们两个,说那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可每当猴小六的脑海中浮现出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场面,心中都暗自感慨:“若得猴生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这也只不过是猴小六的妄想罢了。实际的情况是,马戏班子里的猴全然没有自由。白天只有忍受训练和表演这两件事,若是做的好了,也不过多得半根香蕉而已。若是做的不好,免不了挨上几鞭子。晚上,猴儿们则被关在笼子里入睡。它们对于马戏班子来说,只不过是赚钱的工具罢了。如此屈辱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它们生命的最后一刻。 猴小六亲眼见证了老猴的死亡。它从高处掉了下来,摔断了腿,无法再继续为马戏班子工作了。那些人果断的抛弃了它,不再给它食物,任由它自生自灭。猴群中只有猴小六每次都将自己获得的食物分一半给老猴,使它多撑了几日,最后死在了夜晚的笼子里。看着老猴的尸体,猴小六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它不愿再继续这种奴隶般的生活了,没有自由的生命,有何意义?在此刻,猴小六下定了决心,要逃出这里,像美猴王一样,去追逐自己的梦想。逃跑这件事,自然得夜里来做,那么首先,必须想办法把笼子的钥匙弄到手。那钥匙,在驯兽师的身上。猴小六为此日夜留意驯兽师的生活习惯,终于有了计划。 这一日,猴小六刚刚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到场下休息。马上,驯兽师就会上场和大象一起表演。只有在这个时候,驯兽师会解下腰间那一大串笨重的钥匙,放在休息室的抽屉里。猴小六躲在窗下,偷听着房间里的声音。驯兽师果然和往常一样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锁上了房门。猴小六迅速的从烟囱爬了进去,将其中一把钥匙解了下来。它认得就是这把钥匙,每天早上驯兽师都会用这把钥匙打开它的笼子。今晚,是驯兽师们发工钱的日子,按照以往的观察,驯兽师肯定会在结束演出后美美地喝上几杯,完后一醉到天亮,不会立刻发现钥匙的异常。拿到了钥匙,猴小六打开窗户跳了出来,将钥匙不留痕迹地埋在了自己的笼子旁边,等待夜晚的降临。 到了晚上,驯兽师的学徒们和往常一样,拿着锁头将每一个牢笼锁好,便回去睡下了。猴小六耐心的等待着…… 夜深了,房间里传来人类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它便将钥匙从泥土中刨了出来,悄悄地打开锁头,走出了牢笼,向着院内的大门走去。它尽量将呼吸压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慢慢接近大门,却发现大门口拴着的老狗,眼中闪着绿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猴小六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如果现在老狗叫起来,自己肯定无法逃脱。但面前的老狗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它而已,并未叫喊。良久,老狗又将头埋在了怀里,不再理睬猴小六。猴小六这才放下心来,刚准备继续向前,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尖利的猴叫声。不知何时,一只猴子居然醒了过来,发现了逃出牢笼的猴小六。熟睡的人们被这叫声吵醒,纷纷跑出来查看。猴小六拼命地向前方跑去,不断的攀爬着大门,眼看就要爬到门顶,跑出门外之时,一只脚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随之整个身体都被扯了下来。猴小六不甘的扭动着身体,用尖牙向抓住它的那只大手咬去。那大手的主人发出一声惨叫,重重的将猴小六甩了出去。猴小六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无法集中意识…… 它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笼中。左腿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已经无法正常活动。另外几只猴子看到它醒了,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兽医给你进行了治疗。谢天谢地,他们认为你还能够康复,继续表演。否则,你的下场就要和那被抛弃的猴老六一样了。” 猴小六苦笑着道:“早晚还是会和它一样。我倒是想知道,昨晚发出那一声声尖叫的,是谁?” 猴老三道:“是我,你为什么要逃走呢?他们常常自认为你的表演是最好的,每次分配食物,你都比我们多半根香蕉。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而你居然会背叛宠爱你的驯兽师,想要逃走。” 猴小六道:“这不是背叛,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没想到,你仅仅因为半根香蕉……” 猴小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多说一句话。它已经心灰意冷,驯兽师送来的香蕉,再也没有吃过一口。不论驯兽师对它是爱抚也好,鞭打也罢,它都不为所动。渐渐的,它越来越虚弱,却还幻想着那个手执金箍棒,脚踏筋斗云的身影,沉沉睡去。 四周忽然变的阴森恐怖起来,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锁链,一黑一白两个鬼影分别走在它的两侧。白色鬼影拉着锁链,催促它快些走。猴小六不由得想起了美猴王醉酒,在睡梦中被黑白无常勾魂的事,与当前的境况何其之像?莫非传说是真的,此处是阴曹地府? 那两个鬼影将猴小六带到殿上,果然有一个长着大胡子的鬼王坐在宝座上,看着判官递来的册子。阎王看了猴小六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名册,道:“这猴儿罪业已尽,当转世为人,带它去吧。”牛头马面闻言,就要带猴小六下去。 猴小六却挣扎着大嚷道:“我不要做人!我不要做人!” 也是这猴儿造化,正巧赶上地藏王菩萨骑着坐骑巡视地府。听到阎罗殿这边有声响,便来查看。阎王及一众鬼仙都跪地相迎,唯独那猴儿不晓得,还呆呆站在原地。 菩萨道:“刚刚是谁在此喧哗?” 阎王道:“是这小猴,寿数已尽,当转生为人。谁料它却不愿意,大喊大叫起来,没想到惊扰了菩萨……” 菩萨看了那小猴一眼,道:“你可知,人身难得。如盲龟探首,遇浮木之孔。你今既然得以转世为人,又为何不愿呢?” 猴儿道:“我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求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就好。” 菩萨道:“你今世做猴,被人驱使,的确不得自由。待你转世为人,自然能够自由自在。” 猴儿道:“我曾听别人说,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怎么你身为菩萨,却要骗我这可怜的小猴。” 菩萨道:“此话从何说起?我何时欺骗于你?” 猴儿道:“我见那世上的人,每天早起迟眠,争名夺利,昧着良心互相欺伪。见利忘义,无所不用其极。对名利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何谈什么自在?我这一世做猴,不知受了他们多少苦。世间怕是没有比人更可怕的东西了,如今要我做人,岂非与他们同流合污?” 菩萨闻言,心中暗喜,觉得这猴儿有些悟性,便又问道:“你不愿意做人,那你想做什么呢?” 猴儿道:“我也不知除了猴和人以外,还有哪些去处?望菩萨指点指点!” 菩萨道:“世间轮回有六道,乃是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罗道、天道。” 猴儿道:“敢问如何是地狱道?此道可得自在么?” 菩萨道:“地狱乃众生恶业所感,若生此间,要受极大痛苦,如牢中受刑之犯,何谈自在。” 猴儿道:“饿鬼道又如何?可得自在么?” 菩萨道:“饿鬼道众生,常受饥寒交迫之苦,纵使日夜烦劳,也不得富足。只能为生计奔波,何谈自在。” 猴儿道:“畜生道想必就是我今世之道了,再不想去也!不知阿修罗道又如何?可得自在么?” 菩萨道:“阿修罗道众生,生性好斗,崇拜强者,鄙视弱者。强者无仁心,一味的欺凌弱小,内心充满嗔恨和嫉妒,何谈自在?” 猴儿道:“人道不必再说,不知天道又如何?可得自在么?” 菩萨道:“天道众生虽享种种福报,寿命绵长。可也有天帝管辖,若是职事做得好还罢了,若是有失,也免不了受一顿责罚,或失却仙职,贬下凡尘也是常有的事。” 猴小六闻言,失落道:“如此,我还是不轮回的好,没有好去处,我哪也不去了!” 菩萨笑道:“这可不好办,想出离轮回谈何容易?据我所知,三界之中,以猴身得道的,也只有那孙悟空一个而已。” “原来真的有齐天大圣!愿菩萨大发慈悲,我别的什么也不做,只想和他一样,也做个齐天大圣,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便好了。”那猴儿两眼垂泪,跪在地上不断叩首道。 菩萨道:“你不知,那孙悟空因大闹天宫,被我佛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前不久才刚刚脱困,如今护送唐僧西天取经去也。” 猴小六道:“啊!竟有这等事。似大圣那班本领,居然还会受制于人么?” 菩萨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不能明悟己心,终难得大自在。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心能地狱,心能天堂,心能凡夫,心能贤圣。你这猴儿难得有此志向,我便帮你做一次‘齐天大圣’。不过,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猴小六道:“若菩萨真能教我做齐天大圣,便对我恩同再造。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拼了性命也做得。” 菩萨道:“那唐僧师徒取经,当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诸菩萨中,文殊,普贤,观世音等都各自设了劫难,唯独我这里事物繁忙,尚未曾准备。我这坐骑谛听四时难离左右,你若是愿意以身做劫……” 猴小六道:“愿意,愿意。只是那大圣何等的神通,有七十二般变化哩,我只是个普通的小猴子,但愿菩萨也能教我。” 菩萨道:“好,我便也教你七十二般变化。”猴小六道:“那大圣会驾筋斗云,一个跟斗就是十万八千里!” 菩萨道:“我也教你个筋斗云。” 猴小六道:“齐天大圣还有金箍棒在手。” 菩萨道:“我与你个一模一样的。” 猴小六道:“他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炼成了火眼金睛。” 菩萨道:“好说,我这也有炉子,到时候把你也丢进去炼一炼……” 猴小六大喜道:“若菩萨肯教我,我也愿像孙悟空拜菩提老祖一样,拜菩萨为师。” 菩萨道:“汝今有缘,我亦欢喜。便收下你了。” 那猴小六在冥界勤学苦练,真将那一番本领都练会了。手执金箍棒,身穿锁子甲,头上也带个金箍,真和那齐天大圣一般的模样。 菩萨见时机成熟,为他重塑了肉身,更对他说道:“如今你的本领已经与那孙悟空一般无二了,三界之中除了我和谛听,只有我佛如来能知你的真实面目。我观你这猴儿,耳根颇利,再教你一桩本事,可救你于危难之际,你且听好‘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十方圆明’。” 猴小六悟性甚佳,得菩萨一番教诲,即得耳根圆通,领悟六根原是一心。至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故又称作“六耳猕猴”。 谛听见状,称赞道:“了不得,我跟了菩萨许久,才领悟三界一心之法。你悟得倒快。如今有了这般本事,三界之事无有不知,更可辨别众生心之善恶,不如像我一样留在冥界给菩萨当个帮手,审查冤假错案可好?” 猴小六道:“替菩萨办了劫数之事,自然还回来。”言罢,便驾着筋斗云而去。远远听见那唐僧正在训斥美猴王道:“我屡次劝你,你却更无一毫善念,要你何为!快走!快走!” 猴小六此时已知前因后果,心中暗道:“这和尚好生迂腐,似那班十恶不赦之徒,杀之当算得上是除害了。可怜那美猴王一路上费尽了心力,却落得这般下场。菩萨说的没错,这师徒真该有此劫难,待我去为那大圣出口气。” 那猴小六真就趁着八戒,沙僧不在之时,做样子给了唐僧一棒,将行李抢了,回果山冒充起齐天大圣来。 孙悟空和沙悟净回了果山,果然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正坐在他的王座上,当即大怒道:“你是何方妖孽,敢变化成俺老孙的模样?” 猴小六一向敬仰齐天大圣,自练成本事以来,早就想和他一较高下。也不言语,提着铁棒便打。两个行者战在一起,全然分不清真假。孙悟空暗自心惊,“这怪本事居然与我一般无二,自得道以来,还从未遇过这般敌手。”心中不由战意更浓,将一身本事不留余力施展出来。猴小六见了大圣的风采,亦是欢喜,心下赞叹道:“好个齐天大圣,当真威风凛凛。” 二人战的天昏地暗,却难分胜负,孙悟空道:“你敢和我去观音菩萨处辨个真假么?” 猴小六道:“有何不敢?” 奈何至观音菩萨处,菩萨念动紧箍咒,也辨不出真假。 孙悟空又道:“可敢与我上天庭认个真假?” 猴小六道:“有何不敢?” 奈何至凌霄宝殿,照妖镜下也不曾辨明,众神束手无策。 两个行者又来见唐三藏,师傅及师弟亦不能辨识,只得无奈离去。 孙悟空心下恼怒,骂道:“你这泼怪,为何变成我的模样,还打伤我师傅。” 猴小六道:“什么叫变作你的模样?难道只有你做得齐天大圣,我就做不得么?想你以前是何等的自在,如今却要保这迂腐的老和尚西去,我看那和尚负了你的一片苦心,替你打抱不平哩。我若真有心害他,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孙悟空闻言,抓耳挠腮的哈哈大笑道:“世间只有一个齐天大圣,就是俺老孙。你若想来争,要先问过我手中这金箍棒答不答应!” “这才是齐天大圣的风采,我果然没有看错。放马过来,今天倒要看看,咱们两个到底谁真谁假?”此时的猴小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能和齐天大圣一较高下,这天上地下任其自由驰骋的感觉,哪怕只有短暂的片刻,也比那被束缚的,漫长痛苦的生命更有意义。也只有这样的光景,才值得用一生去追求,不是么? 二人又战了多时,难分胜负。孙悟空道:“我就不信,这世间就没有能辨别真假的地方,你敢和我去地府么?” 猴小六道:“有何不敢?” 二人至幽冥界,那谛听早晚和猴小六一起玩耍,哪能不知谁真谁假?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做做样子,按照地藏菩萨吩咐,指引他们去西天如来处。 二人且战且行,眼看灵山将至,孙悟空忽然开口说道:“如来佛祖不似其他人,你是斗不过他的。当初我因大闹天宫,他将我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多亏了师傅将我救出,我这才重获自由。因此我感念他的恩德,愿护送他去西天取经。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若是见了如来,可就晚了!天大地大,找个地方自由自在的耍子不好么?俺老孙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猴小六此时早已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他一直梦想着成为齐天大圣,到死也没有改变过这一信念。在和孙悟空的几次交锋中,他终于和自己心中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合。这不就是自己所追求的吗?生而为猴,当争做“齐天大圣!”齐天大圣怎么会输呢?怎么会逃呢? 猴小六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奋力挥出一棒,大叫道:“胜负还未分!” 孙悟空此刻,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桀骜不驯,向十万天兵挥出金箍棒的自己。手中紧握的铁棒,渐渐有了几分松动。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猴小六道:“我本来只是马戏班子里一个供人取乐的小猴子罢了。从生到死,一直关在笼子里,从来没有过自由,但现在不一样了。来呀,再和我战一场!若是我也像你一样,被那佛祖捉住,不要留情,一棒打死我便好,我可不想像你一样,被什么破山压五百年。” 悟空无奈,二人且行且斗,至西天灵鹫山雷音寺。如来见之,对大众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西天众圣见了两个行者,亦都莫能分辨。还是如来说破缘由,用金钵盂将那猴小六降了。孙悟空看着现出原形的猴小六,握着金箍棒的手不停地颤抖。想他西天路上降服了无数的妖魔鬼怪,杀伐何其果决,从未像今天这般有心痛之感。迟疑良久,大叫一声抡起铁棒,劈头而下…… 如来道:“善哉,善哉。你快去保唐僧到此求经吧!” 悟空叩首而去。如来微笑将金钵盂收回,钵盂中却空无一物,不见那猴儿的尸体。一众罗汉,菩萨大惊,不知何故。 如来笑道:“这两个猴儿,竞在我面前耍起招来了。” 文殊菩萨笑道:“这是怕我佛再弄出一座什么山来,又要压住个猴子了!” 众中诸大菩萨,得意者皆微笑不语。 (本章完) 第12章 螯德彪 第12章 螯德彪 话说那西海龙王敖闰的妹妹,嫁给泾河龙王后生有九个儿子。第一个小黄龙,见居淮渎;第二个小骊龙,见住济渎;第三个青背龙,占了江渎;第四个赤髯龙,镇守河渎;第五个徒劳龙,与佛祖司钟;第六个稳兽龙,与神宫镇脊;第七个敬仲龙,与玉帝守擎天华表;第八个蜃龙,砥据太岳。唯独第九个螯龙,虽说叫龙,却只得个龙首龟身,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龙龟,是众兄弟之中最为低贱的一个,自小便不受亲族的待见,只得了个黑水河安身。怎料泾河龙王因犯了天条被魏征斩首,其母不久也郁郁而终,多亏了舅舅西海龙王敖闰的接济,才勉强渡日。 螯龙虽然身世凄惨,却是个有志气的。立志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好让一众亲族对他能够刮目相看,证明自己也是龙族的一份子,并不比别人差。 前阵子,那孙行者保着唐僧西天取经,正好路过他这黑水河。他听说那唐僧乃是个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块肉就能长生不老,抵得过万年苦修。怎能不叫他动心?定下计策,真捉得那唐僧到手。迫不及待的便给自己的舅舅写信道:“愚甥螯洁,顿首百拜,启上二舅爷敖老大人台下;向承佳惠,感感。今因获得二物,乃东土僧人,实为世间之罕物。甥不敢自用。因念舅爷圣诞在迩,特设菲筵,预祝千寿。万望车架速临,是荷!” 螯龙心想:“此番,我做下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擒了唐僧,邀舅爷一起享用。既显示了我的能耐,又尽了一片孝心,想必从此以后,无人再会轻视我了吧。” 谁料,没等来舅爷,却被自家表兄狠狠教训了一顿。不但没有半句夸赞的话,反说自己给他们惹了大祸。将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唐僧就那么放了,还关了自己半年的禁闭。舅舅敖闰更是常常叫着自己的小名训斥道:“德彪啊!你怎么如此不务正业?就知道闯祸呢?你就不能和你那几位兄长比一比么?” 螯德彪每次闻听舅舅的训斥,都觉得十分的委屈。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却总是得不到亲族的认可,还被人看不起。每想到此处,心情便十分的低落。他十分渴望能够有一个让自己得到亲族认可的机会,便留意起那些大家公认的成功人士才能接触到的天界和佛界的事情来。废了好大力气,才从五哥徒劳龙口中得知,普贤菩萨的坐骑白象每天都要吃掉大量的香蕉。现在正好缺少一位,每天早晚都能按时从凡间运送大量香蕉到灵山的人。螯德彪心想:“虽说只是个运香蕉的活计,但再怎么说也算是能见到那些西方的菩萨罗汉们了。据说佛界的诸位菩萨,连天庭的玉帝见了都要礼敬三分呢。自己以后若是能在菩萨手下做事,定然不会再被轻视了。”这般想着,便极力恳求五哥与菩萨搭个话,求他替自己谋得这份差事。 徒劳龙道:“普贤菩萨的坐骑食量大的很,这份差事想必不会轻松,你真的愿意么?” 螯德彪连忙道:“愿意,愿意!还请五哥帮帮忙!” 在徒劳龙的帮助下,螯德彪顺利的接手了这运送香蕉的差事。徒劳龙嘱咐他道:“东胜神洲有一座香蕉园,由一位老者看守,他会准备好每天的香蕉。你务必在每天早上太阳升起之时,和晚上太阳落山之时,按时把香蕉送到灵山,绝对不能晚到。” 螯德彪道:“路途如此遥远,我这身子又狼犺,总要托着这笨重的龟壳。若在水中倒还好,只是到了天上,虽然也懂得些腾云驾雾的法子,但一日来去不过万里而已,灵山距凡间有十万八千里之遥,怕是力不从心。” “放心,这里有菩萨所赐的法宝,名唤‘达尔巴’。你骑上它,只需念动咒语‘拉香蕉’,不消两个时辰,这宝物便可载着你到灵山了。”徒劳龙说着,地上便出现了一架有着两个轮子的东西。 螯德彪围着那宝物四周打量了一番,骑上去叫道:“拉香蕉!”那达尔巴果然就托起了螯德彪笨重的身体,极速向西方飞去。螯德彪乘坐在其上,真是又快又省力。不由对此宝贝爱不释手。螯德彪骑着达尔巴,享受着驰骋在天空的感觉,很快便掌握了操纵法宝的办法。回到地面对徒劳龙道:“真是个好宝贝,不愧是菩萨的东西。” 徒劳龙提醒道:“启动的咒语念一次就行了,如果念出第二次,这个宝物的速度就会比原来还要快上十倍,到时可就不好操控了。切记,切记!” 螯德彪道:“放心,记住了!” 就这样,螯德彪每天早晚都准时来到香蕉园,老者会将大串大串的香蕉固定到他的龟壳上。之后,螯德彪便骑上达尔巴,大叫道:“拉香蕉!”达尔巴便冲天而起,直奔灵山而去,不论风雨,却从未迟到过。 老者常常称赞螯德彪的勤奋,夸奖他道:“如今,这般踏实,肯吃苦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螯德彪每次都回以善意的微笑,并感谢老者给予他的帮助。 一日,螯德彪仍向往常一样来到香蕉园,却不见老者的踪迹。明明往常这个时候,老者应该早已准备好了香蕉在等着他了。螯德彪四下寻找老者的踪迹,只见老者躺在自己的小木屋里,正痛苦的呻吟着。螯德彪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老者指着屋内的香蕉道:“不要紧,老毛病了。香蕉已经准备好了,你拉走便是。” 螯德彪道:“你脸色很不好,我看还是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的好。” 老者转过身道:“不用了,太麻烦了。你的时间很宝贵,还是不要为了我浪费时间了。” 螯德彪也不顾老者反对,将他放在自己背上,骑上达尔巴大喊道:“拉香蕉!”达尔巴冲天而起,螯德彪操纵着达尔巴,将老者送到了西海龟丞相处。龟丞相精通医术,老人服药后,果然好了许多。螯德彪看了看时辰,不敢耽搁,忙又骑着达尔巴赶回了香蕉园,把香蕉聚拢,往自己背上捆了。连着大喊了两声:“拉香蕉!拉香蕉!”达尔巴一飞冲天,速度果然比以前还要快出许多。螯德彪用尽全身力气,艰难的控制着达尔巴的飞行,却还是偏离了西方的路线,达尔巴载着螯德彪也不知飞向了何处。却听得耳边有声音尖叫道:“什么人?来此何干?” 螯德彪下意识地回答道:“拉香蕉的!”怎料此言一出,载着他的达尔巴再次加速,也不知一瞬间飞出了有多远。这次,螯德彪彻底失去了对达尔巴的控制,开始横冲直撞起来,怎么也止不住。螯德彪无奈,索性将头往那龟壳里面一缩,任由达尔巴带着自己在三界中乱冲乱撞。 此时的玉帝,正端坐凌霄殿上,与众神饮宴,哪晓得下一刻,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个大球来,也不知是何物,裹挟着一阵狂风,将众天将面前的酒桌都掀翻了,美酒菜肴洒落一地。还凭空的多出一根根香蕉来。连玉帝也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睛,急忙叫道:“千里眼,顺风耳?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托塔李天王何在?快用照妖镜看一看,那球是何方妖孽,竟敢搅乱天庭!”千里眼,顺风耳,和李天王得了号令,各显神通,都施展法力向那飞速离去的球儿看去。怎奈那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凭那千里眼的眼力通天,也看不清楚。就连李天王的照妖镜中,画面也是极其的模糊,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弄的众神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球自离了天庭,不知怎么又直奔东洋大海而去。入海之时,犹如一座小山一般,将海里的鱼儿不知震飞出去多少。将整个东海搅的是地动山摇,慌得那东海龙王敖广连连叫道:“地震了?地震了?巡海夜叉何在?” 那一众巡海的夜叉忙近前禀报道:“据一众水族说,从天而降一个大球,势头实在猛烈,故此搅动了大海。” 东海龙王道:“原来如此,是陨石啊!不足为奇,教大家莫要惊慌。那陨石如今在何处,待我前去查看。” 夜叉支支吾吾道:“那大球坠落到海底,仍止不住势头。直钻到地底下去了,如今也不知在何处。” 东海龙王听了,也疑惑不解。叫来龟丞相问道:“这是什么陨石,竟然还会钻地?” 龟丞相支吾道:“这个,微臣也实在不知啊。” 那球儿势头不减,竞将大地钻了一个窟窿,直至幽冥界十八层地狱之中。那一众鬼卒及地狱受难的恶鬼们何时见过这等景象?行刑的鬼卒扔下了鞭子去看,受刑的恶鬼瞪大了眼睛忘记了惨叫。惊得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四大判官,十殿阎罗都扔下了手里的活计前去查看。十八层地狱中的饿鬼们抬头一看,从来坚不可破的地狱,如今正上方却开了一个大口子。恶鬼们纷纷挣扎着向上爬,不久便形成了一个由众鬼身躯聚集而成的小山。恶鬼们践踏着同类的身躯,眼看就要到达那个洞口处时,却被一众鬼卒所阻拦。鬼卒们挥舞着利器,将试图逃出地狱的恶鬼们重新赶了回去。 螯德彪骑着达尔巴,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觉得那飞速移动的感觉渐渐停止了。他这才敢渐渐探出头来,晃了晃脑袋。暗自感慨道:“自己自打出生之时,便常常为自己有个龟身而感到自卑。平时也只觉得自己这个龟壳是个累赘,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这龟壳救了自己一命啊!”正感慨时,抬头一看,原来他正处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岛上有许多的香蕉树,结着一串串硕大的香蕉。螯德彪这才想起来,失声尖叫道:“坏了,今天的香蕉还没送呢!”他连忙将那些树上的香蕉聚拢在一起,捆在背上,再次骑上达尔巴,大喊道:“拉香蕉!”达尔巴一飞冲天,再次带着他踏上了送香蕉的旅途。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这次真的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本章完) 第13章 蟾之毒 第13章 蟾之毒 上古之时,天地孕育万物。有几种生灵自出生以来便带有剧毒,蟾蜍便是其中之一。然而,上古时期的蟾蜍毒性却不是所有毒物中最强的,每当它和其它的毒物较量时,总是落败。蟾蜍不甘心,立志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毒物,因此一直苦苦寻找能提高自身毒性的办法。 一次机缘巧合,它得知魔界的魔鬼们拥有世界上最毒的东西,只要吃了那东西,就能成为“天下第一毒”。于是乎,蟾蜍便孤身踏入了魔界,寻找魔鬼的身影。 蟾蜍到了魔界之后才发现,魔界到处生长着巨大的食人,一不留神就会被那些植物所吞噬。因此它只能缓慢匍匐前进,确保不惊动那些东西。直到有一天,它终于穿过了长满食人的丛林,来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处。从洞口外面,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到洞内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蟾蜍知道,那是魔鬼的气息,但它没有丝毫的畏惧。为了成为天下最毒的毒物,它毅然的跳进洞穴里。 洞穴中的魔鬼,正坐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的容貌。左手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盘,盘子里放着几个鲜红色的球体,似乎还在有规律的跳动着,从中流出血红的液体来。魔鬼拿起其中一个,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嘴角不断流出掺杂着唾液和血液的液体。那魔鬼的容貌,在吃下那东西之后,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原先干枯褶皱的皮肤,却变的水嫩明亮起来,在镜中显得格外美艳。魔鬼转了转脑袋,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痴痴的笑着,显然很是满意。 蟾蜍近前询问道:“魔鬼大人,你吃的是什么东西?” 魔鬼心情正好,看了一眼匍匐在他脚下的蟾蜍,笑道:“这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也是最毒的东西。” 蟾蜍道:“比蛇和蜈蚣的毒还要厉害么?” 魔鬼道:“蛇和蜈蚣的毒怎么个厉害法?” 蟾蜍道:“蜈蚣的毒,就算是大象中了,也立马就会死掉。蛇的毒,只要往井中滴上那么两滴,就能毒死整个村子的人。” 魔鬼闻言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我吃的乃是人类的心脏,这才是世间最毒的东西。我这毒,不仅能传染,还能遗传给中毒者的子孙后代,若是中了这种毒,不论是谁,都甘愿成为我的奴隶,这才是真正的毒。” 蟾蜍闻言,恳求道:“魔鬼大人,我一直梦想着成为世间最毒的毒物,如果你能让我也品尝一下人类的心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魔鬼笑道:“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宠物,我可以天天用心脏喂养你,直到你成为天底下最毒的东西。” 蟾蜍连连点头道:“愿意!愿意!请允许我成为您的宠物!” 就这样,蟾蜍成为了魔鬼的宠物,在它吃掉了第九百九十九个心脏之后,身躯发生了巨变。体型整整比之前大了九倍,却更加的敏捷。原先黑乎乎的皮肤,如今变的金光灿灿,从皮肤上分泌出的汗珠滴落在地上,立马就变成了黄金一般的金珠。魔鬼爱抚着金蟾,温柔的对它说道:“你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了。去吧,我的孩子,你应该到人间去,让所有生灵都匍匐在你的脚下。” 金蟾离开魔界,来到了一个村子。它每到一处,身上的汗珠滴落下来,立马就变成了黄金。村民见状,都把它视若神明一般的存在,每天都给它送来大量的食物,为它建造舒适的住处,只求金蟾能够怜悯他们的辛劳,赐予他们几滴金蟾身上的粘液。金蟾很是享受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也从不吝啬自己的汗水。 直到有一天,邻村的人发现了事情的蹊跷,知道了金蟾的存在,便想方设法想要把金蟾请到他们的村子上去。金蟾觉得这里的人对自己很好,便拒绝了邻村族长的请求。邻村的人不甘心,又找本村的人理论,他们说:“金蟾应该是属于两个村子共有的,不应该由一个村子独占。”本村的族长自然是不肯答应,于是双方村子的人都抄起了家伙,互相殴打起来,死伤了不少人,双方却还是没有丝毫罢手的意思。 金蟾于心不忍,便开口说道:“你们不要再打了,我可以同时把汗水赐予你们两个村子,数量并不会比之前少。” 两个村子的人这才罢了手,重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然而,在之前的争斗中,人们的内心早已经种下了贪婪,嫉妒,和仇恨的种子,这种平静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两个村子的人都觊觎对方所拥有的金珠,渐渐出现了偷盗,抢劫等事,矛盾再一次被激发。这一次远比上一次还要激烈的多,莫说是把隔壁村的人当做仇敌了。就连同一个村子的人都不再相互信任。到最后甚至出现了,一家中父亲夺取爷爷的金珠,儿子又来夺取父亲的金珠…… 人们真的就像是中了一种会传染,会遗传的“毒”一般,想要将和自己抢夺金珠的人都置于死地。人们的贪婪远远出乎金蟾的预料,就连它自己也已经无法控制这些中毒已深的人们。这场战争没有最后的胜者,直到最后两个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双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些抢到的金珠…… 没有人再来给金蟾送食物了。金蟾缓慢的走进村子里,每走一步,从身上掉下的汗珠便洒落一地,变成一颗颗的金珠。然而地上躺着的一具具尸体,却再也不可能站起来将那些东西拾起来了。看到满地的尸体,它感到无比的伤心和孤独,原来这就是魔鬼所说的世间第一毒的威力么…… 忽然,他看到一个小男孩,在地上匍匐爬行,向着它爬了过来,像是要来拣那地上的金珠。金蟾默默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从它硕大的眼睛里流出来。小男孩来到金蟾身边,意外的却没有将手伸向金珠,而是拿起了一旁掉落在地上的拨浪鼓玩了起来,发出“铛铛铛”的声响。 金蟾眼前一亮,对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答道:“我叫刘海,你叫什么名字?” 金蟾微笑着答道:“我叫金蟾。” 金蟾将这个唯一幸存的小男孩放在背上,驮着他一步一跳的消失在暮色中…… (本章完) 第14章 说贼 第14章 说贼 二十八星宿之一的胃土雉近来在凡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天庭众神都猜测他可能是动了凡心,迷恋上了哪个姑娘。才因此借着下凡公干的名头,久久不归天庭。 太白金星听说此事,便找到了胃土雉,问他为何在凡间耽搁日久。胃土雉道:“令凡间仓储充实,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在下界只是捉贼而已,并没有做其他职责以外的事。” 太白金星闻言笑道:“你这谎话说的也太拙劣了。谁不知道现在下界是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贼让你抓呢?” 胃土雉道:“看来前辈并不了解什么是贼。” 太白金星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贼不就是偷东西的人么。难道还有其他的贼不成?” 胃土雉道:“窃取别人的财物,这种只能叫做窃贼,自然还有许多其他的贼。” 太白金星闻言来了兴趣,问道:“那你便与我说说,还有些什么贼?” 胃土雉道:“在日常小事中危害他人,不遵守正常秩序和规则者,叫做蟊贼。” “处心积虑地损害他人利益以谋求自己利益者,叫做奸贼。” “将他人的利益强行夺取并占为己有者,叫做盗贼。” “凶狠暴虐,残害他人者,叫做凶贼。” “为非作歹,专营恶业,欺压良善,无恶不作者,叫做恶贼。” “在水中为恶的叫水贼,盘踞于山中的叫山贼。” “不思父母养育之恩,父母年老而不愿赡养尽孝者,做叫家贼。” “为害乡里,游手好闲的叫做乡贼。”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广大民众的利益者,叫做民贼。”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与外邦同流合污,给自己所在的国家和人民造成危害者,叫做国贼。”“多次损害别人的利益而不知悔改者,叫做惯贼。” “自己不懂得思考问题辨明是非,而只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者,这样的人叫做蠢贼。” “肚子里满是黑水,做事经常损人利己者,这样的人叫做乌贼。” “以无中生有之事诽谤中伤,残害善良者,这样的人叫做馋贼。” “嗜酒如命,醉后癫狂,不能自律者,这样的人叫做酒贼。” “自己没有真才实学,将别人的创作窃为己有者,这样的人叫做剽贼。” “小气吝啬,自私自利,丝毫不考虑他人者,这样的人叫做鸡贼。” “为人处世没有原则,随波逐流,不能自尊自爱,缺乏信念而自暴自弃者,这样的人叫做自贼。” “做了坏事而忐忑不安怕被人发现,这叫做贼心虚。” “自己做下恶事,为了摆脱罪责而嫁祸于他人,这叫贼喊捉贼。” “侍奉为恶之人,不以为耻,这叫认贼作父。” “欲害他人,一次未成而欲一而再再而三者,这叫贼心不死。” “不论到了哪里,都惦记着把别人的东西窃为己有,这叫贼不走空……” 太白金星听着胃土雉在那里细数天下之贼,此时的他早已是满头大汗。再没有了刚才那轻松调笑的表情,感慨道:“我今日方知天下之贼多矣!星官擒贼辛苦,我这就回天庭启奏玉帝,给星官多多调派人手,咱们来个擒贼擒王,将这天下间各贼之首恶一网打尽,还他个天下无贼!” (本章完) 第15章 寻死的小妖 第15章 寻死的小妖乙狮是黑风山中一只籍籍无名的小妖。也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生活很无趣,时常会有寻死的想法。但又不想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角落里一个人静静的死去,他觉得那样自己的妖生真的就毫无成绩可言了。他虽然对生活已经厌倦,但不想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的结束,只希望能在一场大事件中轰轰烈烈的了此一生,也不枉为妖一场。 前些日子,黑风山下的黑风河中,有一只小妖投河自尽了。乙狮时常听别的妖精说,有的妖精舍身去救那些轻生落水的小妖,将轻生的小妖救上岸后,自己反而筋疲力尽,淹死在了水里,因此被大家视为英雄一般的存在。乙狮觉得,这是平凡生命获得升华的一种极佳的方式,故早晚勤学苦练,总算是学会了游泳。 自从学会了游泳之后,乙狮便经常在黑风河周围闲逛,期待着有一个想不开的小家伙跳进水里,自己奋不顾身将他救出,光荣的结束自己索然无味的一生。可自打他来到黑风河之后,半年过去了,也没见到过一个投河自尽的。乙狮每日只得百无聊赖的在河边晒太阳打瞌睡,春去秋来,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一日,乙狮正晒着太阳做着美梦,却朦朦胧听得不远处有声音喊道:“不好了,有一只小猪妖掉到河里面去了!”乙狮浑身打了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忙向河中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小猪妖正在河水中挣扎着。乙狮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终于到了!只见他噗通一声跳入河中,快速向那小猪妖游过去,口中还大喊道:“小朋友,别怕,叔叔这就来救你了。” 乙狮拼命的游着,眼看就要到那小猪妖身边时,河中却突然浮出一只巨龟,把那只落水的小妖驮在了背上,一眨眼的功夫,巨龟就带着那小妖回到了岸边。岸上的一众妖精欢呼雀跃,都纷纷向巨龟竖起了大拇指,询问起巨龟的身世来。原来那巨龟不久前刚刚来到这里修行,就遇到了这落水的小妖。众妖都十分的高兴,说道:“有您在这里,以后就不怕再有小妖失足落水了。”众妖为巨龟欢呼雀跃,沉浸在喜悦之中,哪里有谁注意到河中央的乙狮。 乙狮慢悠悠的游到岸边,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拧出大把的水来,望着被众妖围绕着的巨龟,无奈叹息道:“唉,看来在水中舍身救人而死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还得另外想一个光荣的死法才是。” 乙狮又听别人说,在黑风林的深处,有一只残暴的蛇妖。常常把出入黑风林中觅食的小妖们当做美餐,也不知吃了多少妖族同类了。只是那蛇妖太过强大,黑风林一带,没有妖怪是他的对手。乙狮心想:“不如与想要进黑风林的妖精们一起搭个伴进去,若是遇到了蛇妖,自己就舍身挡在他们前面,让他们快跑。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因为救其他小妖而被蛇精吃掉。如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就这样,乙狮每天都和进黑风林中觅食的小妖们共进退,只是不知他们是运气太好,还是那蛇妖冬眠了,一直未曾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乙狮又和在黑水河时那样,每天心不在焉的和入林中觅食小妖生活在一起。 在他即将准备放弃另谋他法的时候,终于,蛇妖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乙狮一马当先挡在其他妖精身前道:“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 话音还未落,蛇妖便已经向他扑来。乙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属于他的光荣的死亡。良久,却并未感觉到身上有痛感传来。乙狮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蛇妖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解地向同行的伙伴们问道:“蛇妖呢?” 一只小熊妖道:“已经被我赶跑了。我研制了一种对付蛇的利器,叫做雄黄酒。没想到真的很有效。把酒对着那蛇一泼,它就跑了。” 其余的小妖们都纷纷称赞小熊妖道:“你太厉害了,以后咱们再也不怕蛇妖了。”众妖欢呼着把小熊妖举过头顶,哪里还顾得上一旁的乙狮。 乙狮离开了黑风林,又重新思考起寻死的方法来。想起之前曾听别的妖怪说过,黑风山上的黑熊怪,对待手下小妖极为苛刻,小妖们都敢怒不敢言。若是自己去找那黑熊怪决斗,死在他的手里,也好过死在深山老林里无人知道。一念及此,便提着他那破旧的砍柴刀,直奔黑风山顶的黑风洞中,大嚷大叫着要找黑熊怪决斗。怎知叫嚷了半天,也听不见个回应。乙狮便向周围的小妖打听,问那黑风大王去哪了。小妖道:“你还不知道么?那黑熊怪因为偷了唐僧的袈裟,被那孙行者请来观音菩萨降了去了。我跟你说,那孙悟空真是好本事啊,不愧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我们这些小妖能重获自由,可全亏了他了!” 小妖眉飞色舞的说着齐天大圣的风采,乙狮却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乙狮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明白了:“原来认为他自己还活着的,只有他自己罢了。自己这种一事无成的人,对于其他人来说,应该是已经死了吧。原来死亡这种东西,从他一出生开始,就一直如风一般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从未察觉。亏得自己还如此努力地寻死,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可笑……” (本章完) 第16章 老鼋 第16章 老鼋 通天河中的老鼋刻苦修炼了一千多年,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得脱本壳,修得一个人身。前不久唐僧师徒从西天取经返回,老鼋迫不及待的向唐僧询问自己还需多久才能修得人身。谁料时隔多年,那唐三藏早已把老鼋的嘱托给忘了。老鼋顿时心头火起,将那师徒四人连同他们的行李一同给丢到了河里,可见老鼋对修得人身这件事是有多么执着。 自那以后,老鼋更加刻苦修炼,终于在某天夜里,赫然脱去了龟壳,拥有了人的身体。第二天,他便迫不及待的上了岸,学着众人的生活方式,以人的行为规范要求起自己来。 他见一个老头在河边坐着摇椅晒太阳,便也学着老者的样子往地上一趟,翘着二郎腿晒起太阳来。路过的人见了,都纷纷议论着说道:“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的也不去某个活计,怎就在这里晒太阳,真是不务正业。” 老鼋听了,疑惑不解,便开口问道:“我在这躺着不行么?” 众人闻言,也不答话,纷纷躲着他走。老鼋无奈,只得起身离开,寻思着找之前已经修炼成人的老友鲤鱼精去问个明白。 老鲤鱼精对他说道:“人类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若是见到个富商在河边晒太阳,都管那叫享受生活。若是见了个俊俏的文人在那里晒太阳,会说那是淡泊名利。像你这样穿着个粗布衣裳躺在那里,自然会说你是不务正业。” 老鼋道:“奇怪啊!不都是躺么?怎么到了那些人眼中,就平白生出这许多区别?” 鲤鱼精笑道:“人类世界有人类世界的规矩啊,人就是这个样子的。等你在人间活动的久了,自然就明白了。” 老鼋道:“那我怎样才能融入到人类的世界中去呢?” 鲤鱼精道:“既然想要融入他们,就得按他们说的去做呀。不如我给你找个活计,去体验一下。” 老鼋道:“好好好!如此就麻烦老弟了。” 你道那鲤鱼精给老鼋找的是什么差事?原来是酒楼里面跑堂的店小二的活计。老鼋以前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现在天天得弯着腰低着头陪着笑脸,见人就嚷:“客观您里边请!”这让他如何受得了?干了没两天就找鲤鱼精诉苦道:“这店小二的活计着实难做。每天低声下气看人脸色不说,还累得要死。做人可真难啊!人类世界怎就有这般乱七八糟的破规矩呢?想不通!想不通!这活计我干不了,还是换个其他身份的好。” 鲤鱼精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老鼋道:“我再怎么说也修行了上千年了,到了这人的世界,也不能丢了颜面不是?我准备进京赶考,大小也弄个官当当!” 鲤鱼精笑道:“人家都是寒窗苦读十年,才换来一朝金榜题名,不知费了多少的功夫。不是我小看你,就凭你那文章,也能高中?” 老鼋道:“这有何难呢?我不自己写,我会法术啊!只消找个写的好的,把文章调换一下,改成自己的名字不就行了么。” 鲤鱼精道:“随你,随你!只是当了官,可别做些荼毒百姓,伤天害理的事,坏了自己的德行!” 老鼋道:“瞧你说的,把我老鼋当成什么人了?再怎么说我也修炼了千年,岂会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而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呢?” 于是乎,老鼋真就上京赶考,施法力和一个考生调换了卷子,果真高中状元。身穿大红袍,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好不威风。朝廷任命他为一州之主,当即走马上任去了。老鼋自到了任上,为官清廉,兢兢业业,体恤百姓,很是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却很少与其他官员走动,因此惹恼了上司,常说老鼋不晓事理,一毛不拔。 过了不久,朝廷派遣钦差巡视各州府,各州府的官员无不向钦差大人送上厚礼,以求能替自己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唯独老鼋还是那个倔脾气,任凭副官怎么劝说,也无动于衷,还反驳道:“本官对得起这一州之百姓就好,何须与那些唯利是图,投机取巧的小人沆瀣一气。” 这话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那钦差及一众行贿官员的耳朵里。钦差本就对老鼋不满,听了这等言语又岂能善罢甘休?回京之后便向当今皇上参了老鼋一本,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革了老鼋的官职,还将他打入了大牢。 丢了官的老鼋在大牢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倒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鲤鱼精来探他的监,打趣道:“哎呦,老鼋大哥,你这做官,怎么还做到这监牢里面来了。小弟都怕再晚上一步,再也见不到大哥你了呢!”嘴里说着,眼角还勉强挤出几滴泪,真像是就要送老鼋上法场了一般。 老鼋笑道:“你这家伙只比我早修成人身几年,学得倒还真快。你这做派,还真与世间的凡人一模一样了。” 鲤鱼精闻言哈哈大笑道:“老哥,不是我说你。你当初想做官的时候,尚且知道变通。用别的考生的卷子与自己的换了。怎么如今做了官以后,变的如此死板起来。只消施展些法力随便弄些财宝,打发那钦差回去也就是了。偏偏要和人家对着干!这下好了吧,如今落得个阶下之囚了。” 老鼋气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的嘴脸。还想让我给他们宝贝,在他们面前献殷勤,门都没有!我没现出原形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之前想起那个被我调换了考卷的书生,心里还常有愧疚之感。如今看来,不是他帮了我,而是我救了他,他倒应该感谢我才对!你想想,他若是受封了之官职,又当如何?若是做个廉洁的好官,必然也会落得和我一样下场,性命不保。若是也和其他人一样做了个贪官,岂不白白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之书,失却赤子之心,坏了德行。” 二人正谈话间,一个狱卒突然跑过来吼道:“时间到了,出去!”说着,就拉扯着鲤鱼精的袍袖,拽着他要走。鲤鱼精又开始发挥他那精湛的演技,哭着伸出手望向老鼋叫道:“老鼋大哥!老鼋大哥!” 老鼋真是忍不了他这个家伙,使了个穿墙法就出了监牢,指着他道:“哎,我说你这个家伙,还真就完全把自己当成人了。” 那狱卒瞪大了眼睛,好似见了个鬼一般,手指着老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鲤鱼精见状,连忙使了个定身法,将那狱卒定住,对老鼋道:“别玩了,快走吧!” 老鼋和鲤鱼精出了大牢,来到一家酒楼,点了些酒菜。兄弟俩举杯共饮,庆祝老鼋重获自由。老鼋感叹道:“做人好像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人总是给自己制造一些莫名其妙的破规矩,画地为牢,自己束缚自己。以前常听说人是万物之灵,是最聪明的。现在我倒觉得,人简直不要太愚蠢。不知道你自修得人身之后,每天都做些什么呢?” 鲤鱼精道:“我喜欢演戏,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体会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生。” 老鼋笑道:“原来如此,你这是入戏太深了啊!时不时的就演起来了!不过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鲤鱼精道:“是啊,是啊!每个人都会给自己选定一个角色,并且按照这个角色的设定来要求自己,渡过一生,这就叫做人生如戏嘛!” (本章完) 第17章 八戒的慈悲 第17章 八戒的慈悲 话说,孙悟空自三打白骨精之后,被唐僧赶回了果山。可那唐僧不久便落难宝象国,被黄袍怪变成了老虎。没奈何,八戒又只好到果山寻美猴王相助。好说歹说,总算是激的那美猴王答应出山来就师傅。 猴王纵了筋斗云,带着八戒边飞还边抱怨道:“师傅何其无情,当初写了贬书,铁了心不要我做徒弟了。待救了那老和尚脱难,我还回我的果山逍遥自在。” 八戒道:“猴哥,你这就错了。师傅其实是个重情的人,也心疼你的紧呢。只是他是个真慈悲的法师,不比其他人假慈悲。” 悟空道:“哦,这话怎么说?别人怎么就假慈悲,师傅怎么就真慈悲?” 八戒道:“想那时,老猪我被贬下凡,投了猪胎。天庭里以往那些旧友,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幸灾乐祸,有的说我可怜。可那些念叨我可怜的家伙,在我被贬时,却没一个站出来求情的?你说这是为什么?他们只知道明哲保身,不愿意得罪玉帝。看见别人可怜,也只是嘴上说说。但却绝不会挺身而出,助那些可怜者一臂之力的。这种人,哪里会真正的怜悯别人呢?” “咱们师傅可不一样,他是真为别人着想。一草一木,一一虫都不愿意伤害。虽说是错怪了你,念他肉眼凡胎,也是有情可原么!你说那人是妖怪变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就是那种宁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自打和他做了徒弟,老猪才真正感受到被关心的感觉。猴哥你不也是一样么?当初师傅救你出五指山的时候,那可是一步一步爬到那个山顶上,把那如来佛祖的压贴摘下来的。你想他一个凡人,这是受了多少苦。自打跟了师傅,他老人家每天教咱们道理。还知老猪我食量大,吃斋的时候自己从不多吃,只为了给咱们师兄弟多留点,猴哥这你是知道的啊。你想想以前,有谁这么关心过咱们呢?师傅是真像对亲人一样对待咱们,对你更是爱之深责之切……” “猴哥你虽然本领通天,谁都叫你一声大圣。可天庭那帮家伙看到的是你手里的棍子,哪一个是真心向着你呢?师傅可就不一样了!俺老猪现在,一点也不后悔离开天庭那个无情无义的地方。每天都像木偶一样生活着,我早就厌倦了。虽然西行路上苦了点,但心里暖呀。有时闹着散伙,也不是真心话。若是没了师傅,咱们往哪里去呀!我敢跟你说,若是有一天咱们真的取得真经,成了正果,那些天庭的神仙,不知道得有多嫉妒愤恨呢!” 悟空闻言已是热泪盈眶,泣道:“别说了,别说了!只要师傅还要我老孙做徒弟,俺老孙哪里会不愿意呢!就算再难,也护他往西天去也!” 孙行者到宝象国降了那黄袍怪,又施法力把唐三藏变回了人形,跪地哭泣道:“是徒儿错了!” 唐僧也哭道:“是为师错了!为师错怪你了呀!” 师徒四人重归于好后,又经历了许多磨难,终于取得真经,修成了正果。 这日,天庭又办蟠桃盛会,请一众佛老,罗汉菩萨都来赴会。唐僧师徒四人也都在邀请之列。 师徒四人脚踏五色祥云,身披五彩霞光前来赴会,玉帝亲自降阶相迎。一众神仙见了,各个心中暗自嘀咕道:“没想到那猪头还有卷帘真的得成正果了,如今倒比我们还要威风,真是岂有此理。”“天蓬那家伙明明是一头猪,居然也能做菩萨?哼!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就算成了正果,还是个猪妖!” 在心里说这些话的,恰恰就是那些当初说天蓬可怜的神仙们。 师徒四人如今得成正果,早已有了他心通,一众天神心里怎么想的,全都了然于胸。 斗战胜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表情已经变了模样。净坛使者连忙用以心印心的秘法传音道:“猴哥,俺老猪可是来吃席的,千万别让我饿着肚子回去!” 斗战胜佛闻言,叹了口气,也用秘法回复八戒道:“八戒,你说的对啊!这些家伙哪里懂得什么叫慈悲?见到别人陷入困境,只会袖手旁观道一声可怜。可一旦别人比他们过的好了,心里就愤恨嫉妒。恨不得别人再变回以前那个可怜的样子。天庭这个地方已经烂的没救了,不如找个机会再大闹它一番?” 八戒道:“猴哥你看你这个急脾气,又忘了要慈悲了。别人怎么着是别人的事情,咱们内心要长存慈悲才是!” 旃檀功德佛赞叹道:“八戒已经领悟慈悲了,悟空还需努力才是!” 斗战胜佛道:“师傅你又向着八戒!他明明是改不了那贪嘴的毛病!我佛慈悲,亦有降魔的手段!我看这般神仙在天上呆的实是有点久了,也该下凡去历练历练。” 金身罗汉笑道:“大师兄不也是改不了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要是能改,就不是大师兄了!” 师徒四人在这里用心境谈笑,天庭一众神仙却全然不知,仍在心里生出许多坏心思来…… (本章完) 第18章 鬼雄 第18章 鬼雄 老王去世时,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生前无儿无女,在来到冥界之后,也没有人给他烧纸钱祭祀。像他这样的鬼魂,因为没有钱贿赂冥界鬼差,总也排不上转世投胎的队伍。每天还要在地府中做各种苦力,以维持在冥界的生计。可尽管他已经很卖力的工作,每天赚的薪水也只够温饱而已,根本没有富余。贿赂鬼差的钱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笔天文数字。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王作为‘鬼’的年纪越来越大,干活也越来越慢。即便是鬼差监工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他也无法再加快他的脚步了。鬼差们明白时机已到,是时候该让他去做那件事了。 鬼差们将老王叫到面前,对他说道:“像你这种鬼魂,本来是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的。但我们实在可怜你,愿意给你一次投胎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老王闻言,连忙止不住的点头道:“多谢各位鬼差老爷!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鬼差们点了点头,说道:“地府的工程,总是需要有人来做的。我们可以放你回阳世,你去找个替身来,替你做工,你就可以转世投胎去了。” 老王闻言,不解地问道:“不知,何为替身?” 鬼差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替你做工的人。不论你用什么方法,至少带一个鬼魂回来,你就可以投胎去了。”说着,鬼差便递给了老王一个小册子,上面写着“寻找替身方法大全”几个字,让老王回去好好看看。 老王拿着册子,回到了他的小窝棚,便开始翻看起来。到了夜间,鬼差便来询问老王道:“怎么样?都看明白了么?” 老王连忙道:“看明白了!看明白了!鬼差老爷放心,我一定找个替身回来。”鬼差满意的点了点头,偷偷的将老王送到了人间。老王昼伏夜出,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很适合寻找替身的地方。这是一处宁静的江水,此处江边有一座小镇,叫作乌江镇,江上有许多人乘船游玩,观赏江岸上沿途的风景。若是在此江深处做个水鬼,掀翻过往的小船,想找个替身是再容易不过了。老王看着江岸边久违的街市,和人间的烟火之气,不由得触景生情,生出许多孤独落寞之感。在冥界之时,老王厌倦冥界的劳苦与孤寂,无时无刻不想着早点结束这样的生活,能够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可当他再次来到人间之时,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又觉得如此陌生,明明那个世界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却又觉得仿佛无比遥远。 老王渐渐压下心中的思绪,沉入江中,开始打量江上过往的船只。很快,他将目光落在了一艘只有两个孩童所乘坐的小船之上,这无疑是最容易的目标。这两个小童也就五六岁的年纪,身边又没有大人看护,想拉一个下水简直易如反掌。老王思量着,便向那载着两个孩童的小船游去。 到了近处,却看见两个小孩正对着船上水盆中的一尾金色鲤鱼哭泣,其中一个孩童哭道:“小鱼啊,虽然很舍不得你,但还是不得不放你走啊,阿爸说过年要把你炖了吃。”说着,便双手捧起那金色鲤鱼,缓缓放入江水之中。那鱼入了水,绕着小船游了几圈,又探出头吐了几个泡泡,仿佛是在和两个孩子告别。 另一个孩子道:“小鱼,你快走吧,可别再被人抓到了!”那小鱼像是听得懂一般,缓缓潜入水中。 老王见状,不由得心生惭愧,暗自思量:“这两个小孩子,对一条鱼的生命尚且如此珍惜。而我如今却要用他们的命来换我的命么?我为人活到八十岁,做鬼又做了近八百年,难道还不如两个小孩子么?”老王如是思量着,又游回了江心,重新寻找起目标来。 不一会,老王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一艘载着一位老妇和一个中年男子的小船上。那个老妇看样子年近七旬,像是有病痛缠身,没什么精神,正是个下手的好对象。老王游到那老妇的船边,正准备要下手,却听得那船上的中年男子道:“母亲,出来游玩一番,心情可是好些了,胸口还烦闷么?” 老妇道:“好多了,好多了。还是我儿想得周到,带我出来散心。只是苦了你了,总是守着我这么个糟老婆子,却不耽误了前程。” 中年男子道:“母亲这说的是哪里话,侍奉娘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母子之间,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母亲不要多想。待过一阵子,孩儿存够了钱,便请人去将临镇的薛大夫请来,肯定能治好娘的病,您安心便是。”男子说着,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老妇的腿上。 老王见状,心中又有不忍,暗自思量道:“此诚所谓母慈子孝也。我今为了一己私利,欲害孝子之母,岂非天理难容。”老王如是思量着,又返回了江心,重新寻找起目标来。 这一次,他将目光放在了一艘载着一对年轻男女的小船之上,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应该很容易得手。老王游到船边,却听见船上的男子对女子说道:“真是难为娘子了,让你与我一同过这样的苦日子。” 女子道:“夫君这是哪里话,能过这样平常人的生活,才是我求之不得的。若遵父母之命,让我与那官家的纨绔子弟联姻,才真是生无可恋了。咱们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已经很好了,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男子与女子相互依偎着坐在船中,月光洒在她们身上,更添了几分伤感凄凉。 老王心中暗想:“这怕不是一对苦命的鸳鸯,私奔至此地。想是也经历了不少波折,才走到一起。我若是害了那女子,岂非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婆子?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姑娘尚且甘愿舍弃官宦人家的荣华富贵,与这书生过平凡的生活。我又岂能为了一己私利,去破坏人家的美好因缘呢?”老王如是思量着,又心不在焉地向江心游去。 看着江水上的一艘艘小船,老王不禁苦笑着在心中打趣自己道:“再这样下去,恐怕真是一个替身也找不到了。每次一听到船上那些人的对话,就会坏事。不如我把耳朵堵住,这样一来,他们说什么也都听不见了。只要到了船边,即刻就下手,也不迟疑,这样应当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老王心里想着,便潜到江底,找了几根水草,将耳朵堵住。正好此时一艘船缓缓向老王这边驶来,老王道:“这是正好,省的我再费力去找寻,就是它了!”说着,便向那艘船游去。 见那船上,坐着的乃是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船中的桌案上摆着一张古琴,男子正尽兴地演奏着。而女子则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小女孩则在一旁拍手嬉笑。一家人谈笑风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来也怪,老王明明已经把耳朵堵住了,却还是感觉能听到那古琴所演奏出的音乐声,和那小女孩的欢笑声。却又感觉好像没听见,只是自己心中的幻听罢了。但那些声音却又那样真实,到最后,老王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听到了什么,还是没有听见。 但见了这一家人脸上的笑容,心中又思量:“我纵使受苦,也只是孤身一个。可若今天害了这船上其中一人,另外两个不知该有多伤心。岂不害得这好好的一家子离散了。我难道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一己私利,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么?罢了,罢了!”老王如是思量着,又径自返回了江心。 老王在江心漫无目的发着呆,却听得水下有叫声道:“有趣,有趣!我在此地一千多年了,像你这样的水鬼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倒不像是来找替身的,反倒像是来游泳的。” 老王寻声向水底看去,只见一个头顶一片绿色水草的鬼魂正快速向他这边游来。 老王惊讶道:“你是水鬼?”那鬼魂说道:“算是吧,自从我做了鬼,便一直在这里。” “你也是来找替身的么?” “我不找替身,但我见过许多来这里找替身的鬼,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成功了,你却是个例外,到现在连一艘船都没舍得掀翻过。” 老王疑惑道:“你既然不找替身,那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比较特殊,已经入不了轮回,也不愿生活在冥界被奴役,所以就一直呆在这里。” 老王道:“为什么你入不了轮回呢?你在这这么长时间,没有鬼差来抓你回去么?” “记载着我名字的簿子已经被毁坏了,所以我现在是孤魂野鬼,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因此无法再轮回转世,自然也没有鬼差来抓我。” 老王道:“哦,这倒是很有意思。我也早就受够了冥界的日子,你的簿子是怎样销毁的?我也想去试试。” “没那么容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托了别人的福。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听。” 头顶水草的鬼魂放松了一下四肢,使自己漂浮在江面上,缓缓开口道:“那时,我刚刚死去,魂魄被黑白无常带到冥界。与其他鬼魂一样,排队进鬼门关,等待十殿阎罗发落往生。那些阳世有亲人祭奠的鬼魂,往往都早早准备好了买路钱,自然可以排到前面。而那些没钱的,自然排在最后。鬼差们最讨厌这种捞不到油水的,往往少不了一顿鞭子。我和另外几个鬼魂,都被抽的魂消胆丧,不断求饶。只有走在我前面的那个壮汉鬼魂,竟然一声也不吭。两个鬼差见他不肯求饶,更加懊恼,又使足了更大的力气挥舞着鞭子向他抽去。谁料那个壮汉竟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鬼卒的鞭子。那鬼卒见状,气的又拉又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挣脱。却被那壮汉轻轻一拽,就跌了个狗吃屎,摔倒在那壮汉的脚下。鬼卒站起身,犹自不服气,举起鞭子还想抽打壮汉,却被壮汉一个怒目的眼神瞪得浑身一抖,不敢再放肆了。只得悻悻离去,跑去找其他的鬼卒,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等候了两个日夜,终于轮到我们这几个上殿。那壮汉本来只是排在我前面,只因那几个胆小,一个个都往后躲着,他反倒成了第一个。那壮汉到了殿上,鬼卒让他下跪,他也不跪。阎王大怒,问他叫什么名字。 壮汉道:“霸王”。 阎王及一众小鬼闻言大惊,半天才缓过神来。 阎王强作镇定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何况在冥界,只有我阎王,没听说过其他什么王。” 阎王叫来一众小鬼,有的按腿,有的按肩膀,想逼他就范。可无论一众小鬼怎么折腾,壮汉也不曾挪动分毫,阎王愈加恼怒。那先前用鞭子抽打壮汉的小鬼,又看准时机跑到阎王跟前,低声细语了一番。阎王便令一众小鬼抬出一口盛满油的三足鼎来,用鬼火将那鼎中之油烧的滚烫。黑白无常使勾魂锁勾住了那壮汉,数不尽的小鬼扑了过去,将他往油锅那边拽。那壮汉手脚被束,眼看就要被一众小鬼抬着扔到油锅里,却突然发出一声暴喝,竞将勾魂锁挣断了。起身便将一众小鬼打的东躲西藏,就连黑白无常也完全不是对手。解决了一众小鬼,他走到那鼎前,双手握住那鼎的双足,竞将整个大鼎高高举起,向阎王爷的桌案上砸去。那阎王见大鼎飞来,连忙闪身躲开,却将他面前的桌案砸的粉碎。鼎中的滚油流出来,将那破碎桌案上的生死簿都污了,再看不清字迹。壮汉在阎罗殿大闹了一番,冥界无人能挡,随后便独自走出了殿门,不知去向。我和其他几个鬼魂,因为记录名字的生死簿被毁,所以一直不能轮回,只得在冥界做些零工度日。而我,则趁着七月十四,鬼门大开之时,偷跑到了这里,算来也该有一千五百年了。” 老王听的入神,良久才回过神来,不禁感伤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自己若和这样的人物相比,简直活的太悲哀了。人家生是人杰,死也是鬼雄。而自己呢?活着的时候窝囊,死了以后也窝囊。如今找不到替身,就入不了轮回,回到冥界,还要受那些鬼差的欺负,如之奈何?” 水鬼对老王道:“关键还是在那记录名字的生死簿。只要能设法毁了它,鬼差就不知道你的去处,自然也就抓不到你了。到时候找机会逃出冥界,就如同飞鸟入林一般,自由自在了。” 老王道:“若能如此,倒也和你一班自由自在,即使不能轮回,也无所谓了。只是不知那生死簿为何人所掌管?要到何处去寻?” 水鬼道:“乃是地府四大判官之首,崔判官所执掌,就在他的府邸之中。” 老王暗自记下,与水鬼道了别,返回冥界而去。 冥界众鬼差见老王空手而回,自然免不了一番奚落。好在鬼差们正聚在一起饮酒作乐,没有时间搭理老王,使老王少受了许多皮肉之苦。当晚,众鬼都已歇下了。老王偷偷的爬了起来,向着崔判官的府邸而去。那崔判官的府邸扩建时,老王也曾在那做过工,故此认得路径,也熟悉那宅子的布局。老王绕过那守门的鬼卒,从另一边翻墙而入,直奔书房而去。果然见那书房之内架上存放着众生的生死簿。老王大喜,一只脚刚迈进书房的门,怎料那门一时金光大盛,老王只觉浑身像是被一股巨浪拍中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 鬼卒听到屋内声响,顿时一拥而入,将老王抓了个正着。也不容他分说,各各抽出了追魂鞭,对着老王就是一顿招呼。老王疼的满地打滚,却紧咬牙关突然暴起,抓住其中一根追魂鞭使劲一扯,将一名鬼卒摔倒在地。老王拾起那鬼卒落下的追魂鞭,在空中不断乱挥,歪打正着的伤了几名鬼卒。鬼卒们见状,变的更加凶悍起来,手中挥舞着追魂鞭不留余力地向老王抽打。那遍体鳞伤的痛感,让老王的视线逐渐变的迷离起来,双腿再也支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轰然倒地不起。鬼卒们纷纷上前,围着倒地的老王继续抽打。 倒地的老王,魂魄逐渐变的暗淡下去,手中仍紧紧握着那抢来的追魂鞭,犹自微笑呢喃道:“老子也硬气了一回!” 在鬼卒们疯狂的抽打下,老王的魂魄终于像蒸汽一样渐渐消失在了冥界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只剩下那一条追魂鞭静静的躺在地上…… (本章完) 第19章 误入地狱的旅者 第19章 误入地狱的旅者 从前有一位旅者,喜欢到处游玩探险。一次,他踏入了一个不知名的领域。四周阴暗忧郁,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旅者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但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寻找出路。他举起火把,在原地做了个记号,先向左边寻找起出口来。 旅者以坚定的步伐一直向左,走着走着却发现前边的道路被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所覆盖。在网的上方,墙壁上匍匐着一只巨大的蜘蛛,似乎正在等待猎物掉入它所编织的陷阱。旅者犹豫着要不要用火把点燃那个蜘蛛网,但又惧怕那巨大的蜘蛛会突然袭击自己,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重新回到做好标记的原点,转而向右边寻找起出路来。 旅者这次一直向右走,走着走着却看到地上有许多风干的人类白骨。那些白骨有的上面还有着不明动物留下的齿痕,看样子这里似乎有什么会吃人的野兽。旅者又不得不变的谨慎起来,转而思考要不要继续向前。当他再次瞟到地上阴森森的骷髅之时,终究还是放弃了继续向前的想法,再次回到了做好记号的原点。 这次他转而向上方寻找出路。走着走着,却看到前方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池。旅者借着火光仔细向水面看去,见那池中居然有一只巨大的章鱼。真是匪夷所思,一向生活在海里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如此巨大的体型,若是被他缠住,结果可想而知。他果断的放弃了潜入水底寻找出路的想法再次回到原点。 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唯有向下方寻找出路。旅者举着火把不断向下方探寻着,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那个做了标记的原点。 “这怎么可能?” 旅者难以置信的尖叫出声,再次寻着下方的道路不断前行。却还是和上次一样,回到了原点。旅者冷静下来思考着,再次向原点左边的道路走去,果然又看见了那巨大的蜘蛛网和静待猎物上门的蜘蛛。 “真的是回到了原处。” 旅者喃喃自语着,重新打量起蜘蛛设置的陷阱。看来想要出去,就必须得从蜘蛛的网,未知的食人兽,章鱼的池子三者里面选择一个了。旅者坐在地上,从背包中拿出储存的食物,美美的吃上了一顿,恢复了些许体力,抽出随身锋利的匕首,握在了手中,缓缓的向着蜘蛛网走去。 旅者到了蜘蛛网面前,缓缓举起手中的火把,将那张网点燃。火光瞬时四散而去,沿着那蛛网的脉络燃烧起来,将四周照的通亮。趴在墙壁上的蜘蛛果然被火焰的亮光和热度惊醒了,一瞬间就离开墙壁跳到了地面上,正好落在旅者的面前。 旅者弓着身子,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的家伙,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蜘蛛此时也已经发现了猎物,转过身从腹部吐出许多丝线,目标正是旅者的位置。旅者敏锐的抓住了蜘蛛转身这一刹那的时机飞奔向其而去,并侧身躲过了那些粘稠的丝线,转眼已经来到了蜘蛛的侧面。手中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从蜘蛛的脑袋上方刺了下去。蜘蛛的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的木偶一般晃了晃,随即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旅者等待了片刻,确定蜘蛛已经再无生机,便走上前,收回了匕首。用布清洁了一下从匕首上滴落下来的粘稠蜘蛛血液之后,毅然向前走去。 带着战胜蜘蛛的喜悦,旅者的步伐也变的更加轻快了,不一会就行进了很长一段道路。可当旅者举着火把四处张望时,却越来越感到不对劲。再看脚下…… “啊!怎么会这样?” 旅者再次惊讶着大叫出声,那个他事先做好的记号,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难道说?” 旅者再一次喃喃自语着低下头,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飞奔一般向着右边的道路跑去,眼前的一幕不由让他呆愣在原地…… 那些风干的白骨,与被不知名生物留下齿痕的骷髅,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旅者愤怒的踢翻了眼前的一堆枯骨,对着空气大喊道:“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四周寂寂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旅者不顾一切愤怒的向前跑去,直到发现那两只还在啃食着其他旅人尸体的野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实在难以用世间现有的词语来形容它的外表。只看到它们拥有极长纤细的舌头,正将舌头伸进尸体的骨头里面,吸食它们的骨髓。这种东西,似乎从来不会浪费猎物身上的每一点营养,该说是极其贪婪的家伙呢?还是极注重节俭的家伙呢? 两只野兽显然很不满有人打搅到他们进食,同时转过头来盯着旅者,眼睛里闪出绿色的光芒,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旅者再次手握匕首摆出战斗的姿势,紧紧注视着两只野兽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两只野兽一起向旅者扑了过来,一左一右,同时伸出了那长长的舌头,直指旅者的脖颈之处。旅者微微一侧身,一只手抓住左边那野兽伸出来的舌头,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快速的一挥,就将那其中一只野兽的舌头割了下来。那被割了舌头的一只倒在地上挣扎着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口中不断流出黝黑的液体来。另一只却趁此机会已经到了旅者的身旁,锋利的爪子在旅者的大腿上划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旅者抬起另一只脚,一下便将这只逞凶的长舌兽踢出去老远,紧接着将手中的匕首抛出,正好贯穿它的身体。 不久,两只长舌兽都已没了动静。旅者打开随身的背包,将伤口好好包扎了一番,再次收起匕首向前方走去。 这次,旅者脸上并没有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而是紧紧皱着眉头,环顾着四周。 “又是这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只章鱼捣的鬼,只要解决了那只章鱼,一定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旅者再次回到他标记的原点之后,终于像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一般,不再有半点的迟疑,疯狂的大笑着向上方的道路走去。 “你这只丑八怪,我知道就是你捣的鬼!这里只剩下你了,对不对?一定是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旅者在池边疯狂的对着池子里的章鱼大骂着,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跳下了水,用匕首不断的刺向那只章鱼的身体。那章鱼却一动不动的,任由旅者的匕首在它身上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 旅者也不知刺了那章鱼多少刀,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看向那只已经遍体鳞伤的章鱼。原来,那只章鱼早就已经死了。想来也是,生活在深海的生物,在这个水池里怎么能活呢? 旅者收起匕首,微笑着自言自语道:“最后一个也解决了,出口一定就在这条路的后面。”旅者将匕首收回,缓缓放入腰间。嘴角的微笑却突然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不对,这只章鱼早就已经死了。这么说来,不是它!不是它!可,那又到底是谁呢?那个每次都让自己倒退回原点的东西?到底在哪里?” 旅者屏住呼吸,潜入水池的深处,从水底那条唯一的小路不断向前游去,试图寻找这条道路的出口。可当他从水面探出头,迫不及待的爬上岸向四周望去时…… 之前的原点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可能!” 旅者不甘心的大叫着,重新一遍遍的向着每一条道路跑去,上、下、左、右。然而,结果却还是和之前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 呃……旅者终于累的停下了脚步,捂着心脏,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呢? 不同于身体上伤口的痛苦,这种痛苦无法愈合,一旦开始感受到,便始终伴随左右。 不同于普通心灵上的痛苦,这种痛苦并不会慢慢随着自身情感的变化而消失,像是扎根在了内心深处一般,无法磨灭。 这似乎是一种无法将其消灭或遗忘的痛苦。这种痛苦来自于对周围环境的厌倦与寻找不到出路的迷茫。对于一个旅者来说,最大的痛苦恐怕莫过于此了吧!他这样的勇士,不怕什么设下陷阱诱惑人的蜘蛛,也不怕那些敲骨吸髓吃人的怪兽,还有那巨大无比的章鱼。他唯一畏惧的只有,在勇敢的尝试了一切的道路之后,却仍然无法改变自身处境这一事实而已。 “这里没有路!这里没有路!即便付出怎样的努力,我也无法走出这里!无法走出令我无比厌倦的这个地方!这里是……这里是地狱!” 旅者无助的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疯狂的嘶喊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某个人听的一般…… (本章完) 第20章 舔狗 第20章 舔狗 自从玉帝平定了财神之乱后,对天庭众神的工作监督是越来越严格。玉帝认为,只要众神把各自的工作做好,造福三界众生,众生自然会越来越敬重天神,到时候供奉天神的众生自然会越来越多。而现在的百姓对天神之所以不敬重,不供奉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天神的懒惰,没有好好的帮助众生,导致众生对天神越来越失去了信任。而月老,则被当做了此次玉帝对众天神说教的“反面典型。” 玉帝在凌霄宝殿上,当着普天星宿,满朝文武对月老说:“凡间众生,哪个不希望自己有个好姻缘,哪家不盼着多子多福?而现在呢,多少人早就过了该成亲的年纪,却苦无良缘。还有多少甚至都对姻缘彻底失去信心了!你身为月老,执掌天下姻缘,这是你的失职啊!要知道,只有人间百姓家家幸福美满,子孙绵延,我天界才能香火不断。如果似这般下去,下界百姓都不成婚,连个后继之人都没有的话,以后指望谁来为我等修建庙宇,供奉我等天神呢?岂不绝了人间的血脉,断了我天界的香火!这是比天还大的事,丝毫马虎不得。自今日起,每天为下界众生牵的红线数必须比之前多出一倍来。还有,遇到那些心意至诚的众生来求姻缘,必须要成全他们,不可坐视不管,推脱懈怠。” 那月老自凌霄殿回府之后,便一直唉声叹气,心想:“何曾是自己偷懒懈怠,实在是现在凡间众生的红线,着实是不太好牵啊!自己每天都在为众生奔波,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真是越想越觉得委屈。随后又只能无奈叹气道:“唉,罢了,谁让自己乃是执掌天下姻缘的大神呢。”说着便将记录了众生姻缘的红册子找出,翻看起来。又拿出宝镜,观看下界各处庙宇之中前来上香求取姻缘的众生,果然在东方发现了一个毕恭毕敬,心诚至极的信徒。原来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婆,闻得此处的月老庙宇求姻缘很是灵验,所以不远万里前来,为自己的女儿上柱香祷告,希望能求得一位乘龙快婿。月老见这妇人一把年纪,还在为子女的终身大事劳心,自然大为感动,决定先帮这位老妇人一把。 当晚,月老便在这老妇人的梦境之中现了真身,与老妇道:“吾乃月老也!因见你爱女求婿之心至诚,故此显灵帮你。本神执掌天下的良缘,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婿,可与本神说来,本神替你达成这桩心愿便是。” 老妇闻言大喜,连连向月老拜道:“古人常说心诚则灵,诚不欺我也。小老儿也无甚太多要求,只希望能替女儿寻得一个可靠的,能托付终身的人便好了。” 月老从怀中拿出了鸳鸯谱,将老妇女儿的生辰八字写在了正面。不一会,那反面便出现了好多的名字。每个名字的下方还有身世背景,性格,身体状况,相貌等等,各种信息应有尽有。 月老看了一阵,指着那谱中一个名字说道:“这个怎么样?此人对待感情专一,又能勤俭持家,是个踏实肯干的!” 老妇顺着月老手指之处看去,摇头道:“只怕不妥。此人家境贫寒,又无贵人扶持,只能自食其力。小女若是嫁过去,也难免过于操劳,岂不受苦?” 月老又指着另一个名字道:“这个怎么样?此人家境小康,为人正直,是个有后福的!” 老妇道:“只怕不妥!这个人体态臃肿,面貌丑陋,实在上不了台面,如何与我女儿配成一对?” 月老又道:“这个怎么样?此人身材壮硕,体型匀称,相貌也好!” 老妇道:“只怕不妥。这个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是个没学问没心眼的,总让别人占了便宜,自己吃亏,太傻!” 月老将那鸳鸯谱翻了一页,又看了看道:“这个怎么样?此人是个有才学的,品格也好!” 老妇道:“只怕不妥!这个人身子骨太弱,是个病秧子,早晚还需要人侍候。” 月老道:“那这个呢?此人也有才华,身体也好,是个能长寿的。” 老妇道:“只怕不妥!此人虽有才华,但过于放荡不羁,只喜欢游山玩水,不想着打理家业,不是个过日子的。” 月老又看了看道:“这个好!这家人世代从商,家境殷实,如今子承父业,是个极有头脑,善于经营的。” 老妇道:“只怕不妥!这家的老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对待儿媳尖酸刻薄。我女儿若是嫁过去,一定受那老妖婆的欺负。” 月老又将那鸳鸯谱翻了一页道:“这个却是了不得!祖上做过官,真正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这总可以了吧?” 老妇道:“更是不妥!此人风流成性,见异思迁,不是个重感情的。若嫁给这种人,还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月老道:“那你再看看这个。此人是个极有事业心的,本事大,能力强,有原则,意志坚韧,很是难得。” 老妇道:“只怕不妥。这个人天天忙的不可开交,只顾着赚钱,和家人聚少离多。若是我女儿嫁过去,只怕要自己一个人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连个能帮衬的都没有!” 月老苦笑道:“这回这个可真是不错!你看此人,是个极善于照顾人的。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各种家务,样样手到擒来。真可谓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若是你女儿嫁给他,可是能悠闲享福了!” 老妇道:“只怕不妥。此人的薪水太过微薄,仅仅只够日常开销。若是我女儿嫁过去,也要跟着精打细算,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月老无奈摇头道:“你说你啊!一开始只说要寻一个可靠的便罢,如今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什么样的才行呢?” 老妇道:“着实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只要家境好,从事的职业好。品格好,脾气好,对老婆好。身体健康,相貌不是特别丑就行了。” 月老道:“似这般样样俱到,还说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老妇道:“若做不到这几点,怎么能算是可靠呢?” 月老道:“若似这般要求,百年未必能遇上一个,本神也无能为力了。” 老妇闻言讥讽道:“之前还说随便我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都能遂了我的愿。如今却说出这般话来。亏你还是个执掌天下姻缘的神仙呢!如今我算是知道了,原来神仙也不过如此。早知就不该大老远的跑到你那庙里去上香,还不如在家美美的睡上一觉呢。” 月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为天神,却被一个凡人给如此轻视,急道:“哼!不就是要家境好,职业好,品格好,脾气好,对老婆好,身体健康,长的不丑么!这有何难?本神这鸳鸯谱中,正好是有这么一个人,符合你这要求的,只是有些难办。” 老妇闻言喜道:“果真有就好?不知怎么难办?” 月老道:“那个人的确是哪哪都好,只是有一点,阳寿太短。昨日已然寿终,现在不在阳世之中,而在阴间阎罗王那里等待投胎呢。”老妇闻言大哭道:“我的好女婿呀!这可如何是好!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此等佳婿,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我不依!我管他是人是鬼,我就要他给我做女婿!” 月老道:“好了,不要哭了!想要你女婿活,这有何难?对于本神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老妇连忙道:“若大仙能让那人复活,做了我的女婿,愿在家中供奉月老金身,早晚焚香叩拜,永不敢忘恩。” 月老对老妇的态度很是满意,对她说道:“你不必着急,且安心等待,我这就去那阴间走一趟,保证叫那阎王爷放了你那宝贝女婿回来与你女儿成亲。” 好个月老,竞真的手执鸳鸯谱,直闯入了那幽冥界,鬼门关中。自称是上界天神月老,要见阎王。慌得那守关的鬼卒忙报与众判官与阎王道:“外面有个自称是上界天神月老,要求见阎王呢!” 阎王闻言十分不解,与一众判官道:“上界天神很少踏足冥界。何况这月老乃是个执掌姻缘的,为何会来我地府呢?” 判官道:“不论怎么说,月老也是有神职在身的天神,身份要比我等冥界鬼仙高的多,我等还是去迎他为好。” 阎王便带着一众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出了殿门,将那月老请进殿上,分主宾落座后,开口问道:“不知上神降临冥界,所为何事啊?” 月老道:“玉帝近来对凡间众生的姻缘之事十分重视,嘱咐我要尽力为众生成就美好姻缘。方才遇到一位老妇来我庙前叩首上香,本神看他一把年纪还在为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操心,所以于心不忍,答应成就她女儿一桩姻缘。只是那老妇相中的人,不久前阳寿已尽,如今已在地府中矣。故此,本神特意来到冥君面前,想为那短命的人求个情,请冥君放他回归阳间,与那老妇人的女儿完婚,成就一桩美好姻缘啊!” 阎王闻言和判官对视了一眼,随后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言不发。那判官走到阎王身边,低声细语道:“虽说月老没有权限干涉这冥界的事务。可毕竟是天界之神,又与那寿星,老君等相熟。我等若是拒绝了他,他去上界讨得一粒还魂丹来,想救一个凡人也是易如反掌。依我看,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规矩得罪一个天神。不如就卖他个人情,把他要的那鬼魂与了他吧。” 阎王闻言微微点头,对月老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上神想成全一对美好姻缘,小仙岂敢不从。”说着,便命人将那鬼魂带了上来。原来,那鬼魂虽然处处都好,却只是有一点,生前极爱吃狗肉,也不知吃过大小多少狗。方才判官正在审他,要判他去畜生道投胎做狗。因此被鬼卒拉扯着带过来的时候,还在哭喊着说:“我不要做狗!我不要做狗!” 阎王一拍惊堂木,对那鬼魂道:“你小子造化!此次有天神月老前来为你牵红线,你不用做狗了,可以跟着月老回阳间做人了。” 那鬼魂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忙向月老叩首道:“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 月老道:“小事而已,你记住。回到阳间去之后,在外一定要好好操持事务,多赚金银,在内要对老婆好,家中一切大小事务,洗衣做饭,照顾孩子等等,也要做的仔细周到,不能让你妻子操心。一辈子只能爱你妻子一个女人,不能对其他人动心,不能沾惹草,要对感情专一认真!凡事要多听你老婆的,要孝顺公公婆婆,把他们当亲生父母看待…………” 谁料那鬼魂闻听此言,当即嚎啕大哭起来,对着阎王爷及一众判官连连叩首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是投胎去做狗吧!我不还阳了!我不还阳了!” 月老以及阎王还有一众判官鬼差都傻了眼,一个个疑惑的望着那鬼魂。 阎王开口问道:“你这家伙怕是脑子出问题了。怎么放着人不做,要当狗?” 鬼魂道:“先前还只是做狗而已。若真的还阳之后似这般生活,却是连狗都不如了!” 此言一出,惹得阎王及众鬼仙哄堂大笑。阎王转头对月老道:“常言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自己不愿意,我看还是不要强求了。就随他去吧。” 月老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阎王命判官取出狗类名册,看要判他去做个什么狗。那判官取出狗类名册,展开读到:“狗,犬也。大者为犬,小者为狗。有哈巴狗、金毛狗、吉娃娃、哈士奇……” 哦,对了!近来又新添了几个狗种,曰:细狗、舔狗、赌狗、单身狗……” 阎王一拍惊堂木道:“这个家伙,合该他去做个单身狗。” 众鬼卒闻言,上前把那鬼魂架起,就要送去畜生道投胎。 却被月老一声断喝道:“且慢!” 阎王不解的问道:“上神还有什么吩咐?” 月老道:“冥君有所不知。玉帝忧虑凡间众生没有好姻缘,恐断了天界的香火,因此命我要为众生多牵红线。可若是这厮真的投胎做了单身狗,就会从我这鸳鸯谱中消失,不归我管了。那时岂不是又多了个断香火的?依我看,还是让他做个舔狗吧!” 阎王闻言道:“好说!好说!那就叫他做个舔狗!” 那鬼魂已被几个鬼卒驾着抬出去老远,却还能听得到这边月老和阎王的对话。立马哭着挣扎道:“我不做舔狗!我不做舔狗!” 却哪里还容得他?转眼间,便被那一众大力鬼卒推了下去,往畜生道投胎做舔狗去了! (本章完) 第21章 北丐 第21章 北丐 天界众神虽然修道有成,练气辟谷,感觉不到饥饿。但偶尔也会想吃点什么美味,一饱口福。这时他们便会找到天界唯一的厨师,大名鼎鼎的食神来为他们做一些美味佳肴。食神的手艺,其他天神没有不认可的。想吃美味的时候,都会备好礼物前去拜访。作为一名厨师,食神常常以此为傲。他一直觉得,自己所做出的菜无疑已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直到有一天,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木狼下凡渡劫之后,重返天界。其他星宿在食神处为他排了宴席,接风洗尘。大家都吃的火热,唯独奎木狼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无动于衷,甚至说:“天界没有好吃的东西,比凡间差远了!” 食神一听此话,大为恼火!指着奎木狼道:“你敢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奎木狼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样的东西,实在不能说是美味。” “你等着,我这就将我的拿手绝活爆炒龙肝做一盘给你尝尝,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下第一的美味!” 食神自打来到天界,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认可自己本领的人,好胜心一下便被激发了出来,转身便进了厨房,扬言非要征服奎木狼那刁钻的舌头不可。 只见那食神一套行云流水的刀法将一块龙肝切成薄薄的一片片扔进锅里,起了大火就颠起锅来,不一会,一盘香气浓郁的龙肝就做好了。众神尝之,无不交口称赞,都道美味。奎木狼也夹起一块龙肝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了片刻,开口说道:“也只是一般,算不得美味。” “你等着,待我将清炖凤髓拿出来,让你见见世面!” 食神转身又进了厨房,将凤髓洗净,放在砂锅里以小火慢炖,过了片刻便从厨房里飘出绝美的香气来。外面的众神闻见了,都忍不住直流口水。食神将凤髓汤用小碗分了,摆在众神面前。众神狼吞虎咽着一饮而尽,奎木狼也端起碗,细细的品了一口,随后说道:“比龙肝强了点,但也实在称不上美味!” 食神闻言,冷哼道:“谁不知龙肝凤髓是世界上一等一的美味,再加上本神以独一无二的秘法制作,就算是玉帝和王母吃了,也要道一个‘绝’字!你居然还敢说什么算不上美味。我看你分明就是信口胡说!骗吃骗喝!” 奎木狼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确实吃过比这些更加美味的东西,你没有尝试过,自然不知道罢了。” 食神道:“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东西比我做的龙肝凤髓更美味?有本事你让我亲自尝了,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美味,凭你说什么,本神以后都唯命是从,绝不说半个不字。可若是不像你所说的那般,你就得来这给本神打杂,烧火切菜,怎么样?你可敢么!” “我有什么不敢,你当真要赌么?” “有众星宿在此作证,我定要和你赌个输赢!”食神拿着锅铲,怒气冲冲的指着奎木狼,拉着其他星官为他作证,生怕奎木狼反悔。 “好,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吃到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不过那东西天界没有,只有凡间才有。你若是想吃,就得听我的,我可以助你下凡。” 财神道:“好,我倒要看看,下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能比天界的东西还好吃。” 奎木狼带着食神到了南天门外,伸出手往下一指道:“你看那边!” 食神顺着奎木狼手指处低头向下望去,却忽觉背后一阵巨力袭来,他那肥胖的身体骨碌碌的就从南天门外的云层中跌落下去,尖叫着大喊道:“好你个奎木狼!你居然敢暗算我!” 可怜那食神从天界跌落下来之后,法力尽失,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只能折了根树枝当拐杖,一步步的向山下寻找起出路来。偏偏运气又不好,遇到了一头凶猛的野猪。追的他筋疲力尽,好不容易躲到了一颗大树上面,才逃过一劫。偏偏天公又不作美,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来,将那倒霉的家伙淋的一个透心凉。 此刻,肉体凡胎的食神,肚子终于咕咕叫了起来。曾经身为天神的他,本来早已经忘记了饥饿是一种什么感觉了,而那种感觉却在此刻正慢慢的回到他的身体上。食神疑惑的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 食神在那荒山老林里转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的早上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小镇上。此时的他早已是蓬头垢面,破衣烂衫,饥肠辘辘,体型也瘦了一大圈,俨然一个叫子模样。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原来是饿了,必须得吃东西! 那小镇上倒是有不少卖小吃的,还有几家酒楼,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只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不得已寻着气味走到那卖包子的摊前,对店主道:“店家,行行好,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施舍我几个包子吃?” “去去去!走开,你这个臭要饭的,别打扰我做生意!”那店主十分嫌弃的看着食神,丝毫没有施食的意思。 食神只能再次恳求道:“您就行行好,给我一个就行了!”店家道:“一个也没有,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就抄起了擀面杖,作势要打。 食神无奈,只得悻悻离去。此时的他早已饿的眼冒金星,再没力气走了,只得找了个小破庙坐在那里休息,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骂道:“好你个奎木狼!你陷害本神!卑鄙小人……” 不知什么时候,奎木狼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将包子放到已经迷迷糊糊的食神鼻孔前。食神闻着包子的香气,就像在熟睡中突然醒来的恶犬一般,一把夺过奎木狼手中的包子,大口的吃了起来,眼中居然还流出几行泪来,边哭边嘟囔道:“太好吃了!这什么什么东西,居然这么美味。” “不知,比那龙肝凤髓如何?”奎木狼笑着打趣道。 “龙肝凤髓,怎能和此物相比,简直是……”呃!食神此时才缓过味来,抬头一看,这不是奎木狼么?怒骂道:“你这家伙,为何要陷害本神?” 奎木狼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是你自己非要和我打赌,说是不信凡间的东西比天界的更好吃,自己非要亲口吃到才能相信。怎么是我害你?如今你自己也说了,龙肝凤髓,根本不能与这凡间的包子相提并论,我这不就是让你品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么?” 食神无言以对,却对奎木狼道:“包子还有没?” 奎木狼将一袋包子都递给了食神,食神立马接过狼吞虎咽起来。将那一袋包子都吃了,还意犹未尽,舔着嘴唇道:“真是太美味了,确实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啊!我现在明白了你为什么说真正美味的东西只有在凡间才有了!原来只有凡人才能感觉到饿,而只有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才能品尝到真正的美味啊!” 奎木狼道:“可不是么!天界的众神都已修得不食五谷,不论过了多长时间,都感觉不到饿,即便是吃再好的东西,也体会不到真正的美味的。” “唉,我现在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居然永远也体会不到世间真正的美味。我决定了,为了能再次品尝世间真正的美味,我不回天庭了,就留在凡间,做一个乞丐好了!”食神抚摸着鼓鼓的肚子,微笑着说道。 奎木狼独自一人回到了天庭,一众星官见了,都问他食神去哪了。 奎木狼答道:“他不回天庭了,留在凡间做乞丐了。” 一众星官闻言,面面相觑。都劝道:“我说你啊,虽然打赌赢了,但也不能让人家去做乞丐啊,太过分了!” “就是啊!虽然食神说只要你赢了,你说什么他都不道半个不字,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食神,怎么能去凡间做一个乞丐呢?” “就是!就是!而且,食神不在了,我们找谁来给我们做菜啊!” 奎木狼一脸无辜的道:“不是我让他做乞丐的,是他自己说不愿意回到天界了,就在凡间做一个乞丐挺好。” 一众星官闻言更是摸不着头脑,问道:“放着好好的天神不做,要到凡间去。留在凡间也就罢了,不做别的,非做乞丐?这是什么道理?” 奎木狼道:“我也搞不清楚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什么只有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才能品尝出最美味的东西来。而只有做乞丐,才能经常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下,所以只要做了乞丐,就总能吃到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他反正就是这么说的……” 一众星官都道:“疯了!疯了!又疯一个!最近天庭不太平啊,怎么总出这些稀奇事!” 听说那食神自在凡间做了乞丐之后,不知怎么还痴迷上了武学,成了世间五大高手之一。别人问他练武的心得,他却道:“练武是极其消耗体力的,这样就能更快的使自己处于饥饿的状态,就能再去吃更多好吃的东西了。”惹得一众习武的后辈完全摸不着头脑。 后来,听说他还被推举为丐帮的帮主,可仍然对其他事情丝毫不感兴趣,成天只是想着该吃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