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扳机》


 1.第1章 逆十字

    第1章 逆十字
    胸口动力炉的轰鸣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季离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头部神经光元不断传来惰性信号，无法传达有效的图像。
    当他感觉自己缸中之脑的意识在逐渐复苏时，浑身上下传来的痛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关闭痛觉模块，但紧接着便是身体重心的偏移让他感觉到极度的不适，自己就像只倒挂的蝙蝠被钉死在墙上。
    他扯了扯臂膀，纹丝不动。
    随着意识愈发清醒，他听到四面传来阵阵呓语，仿佛有很多人正围着自己不断念叨着什么。
    那些层层叠叠的人声中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怪声呢喃，不断重复着一个个词汇，自己就像是处于某种仪式中心。
    他之前好像也在进行某种仪式来着？
    混沌的思维为之一滞——
    等一下，我的升格仪式？！
    仿佛触碰到某个记忆中的关键词，季离猛然清醒过来，眼前浮现出胸口动力炉爆炸的那一幕：
    我还活着？！
    生前的记忆不断涌现，一幕幕画面走马灯般掠过，直到他死亡前的最后一幕，那凝聚了足以推动小行星撞击的，聚变胸部动力炉绽放的死亡冲击波，震碎了他的缸中之脑，一股怒火在他干枯的身躯里骤然升腾——
    “叛徒，我要宰了你！”
    仿佛叩开了沉重的大门，他猛然睁开了双眼，伴随着双手血肉和骨头撕裂的爆响，眼前一阵眼缭乱，他的身体倒悬着从半空中砰然落地。
    正面朝地的落姿让他的胸口遭受重击，伴随着肺部剧烈的痉挛和钻心的疼痛，他撕心裂肺地干咳起来：
    这具身体不对劲！
    思维从摔倒的迷离中惊醒，季离顿觉自己身体的种种不对劲——
    作为一个躯体改超过90%的机械升格者，怎么可能会有咳嗽这种自然人的反应？
    等他伸出手来后，迟来的剧痛才脑海中炸开——
    映入眼帘的并非印象中的高度仿生手臂，而是一对血肉铸成的，平凡无比的自然人手掌，那一左一右两个血洞穿透了手掌，让他透过其中密密麻麻的骨茬看到沾染血迹的地面。
    这是什么？
    他猛然回头才注意到，刚才将自己束缚在半空中的正是一尊木质的大型逆十字，左右两端钉死的巨大钢钉上，还挂着大片被他暴力挣脱留下的血肉残渣。
    四肢没有液压关节嘶磨的声响。
    视野中没有平视显示器的数据分布图。
    感受不到能源核心和后脑的网络接入仓。
    价值十亿欧元的力场扭曲装置也没有任何反应……
    “自然人？！！！”
    我变成了一个自然人？！
    季离从腿部残存的绳索束缚中挣脱出来，用重伤的双手探向这具身体。
    但双手的血洞让不熟悉生理痛觉的他浑身都痉挛起来，连胃部都有些酸水上涌：
    “……好真实的痛觉！！是谁把我的意识上传到这处虚拟现实？！谁给他们的胆子？！……等等……”
    “我的飞升协议……”
    下一刻，眼中仿佛有蓝光闪过，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女声从耳边传来：
    “日安，原型客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很好……运行义体、缸中之脑和全身回路以及智能硬件的检索，使用4号唤醒协议叫醒我现实中的躯体，打开纳米虫巢修复舱执行紧急修补！”“指令接受……很抱歉，您当前未装载以上所述的任何一种植入体。经过检测，您现在处于纯净的碳基生物自然人状态……”
    “运行59号紧急预案，突破当前虚拟现实空间可能存在的网络冰墙和黑客封锁！”
    “很抱歉，未检测到任何恶意封锁和网络冰墙。”
    “根据飞升协议装载的唯一传感器进行能量解析测算，当前所处空间为虚拟现实的可能性为0.03%，您所处于物质世界的可能性为99.72%，余下其他可能性……”
    “那就是被有线连接骇入……断开我现实中的脑后插槽，封锁一切有线端口……”
    “很抱歉，未检测到任何处于运行的硬件或有效的有线连接。我必须重复：您当前处于纯净的碳基生物自然人状态……”
    一道道检索结果碾碎了他脑海中跃出的一个个可能性，这让季离顿感一阵恍惚：
    “开什么玩笑……也许是高天级别的屏蔽器，也许是行星巨构计算器将我困在了这里导致你检测不到……会是某种特殊的数字监狱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是下一个前往高天的机械升格者，墨菲巨构体高天之下第一人，无论是谁干出这样的事儿，你都死定了……他逐渐恢复锐利的目光，一道道指令下达：
    “根据协议第一条，代入当前空间环境，检索可以驱动的能量源及益生物质，根据67号协议内容警示可能存在的空间折叠状态，同时……”
    “……”
    四周的呓语从季离摔下逆十字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
    人群穿着各色不一的深色衣装，气氛阴沉，但能辨认出，都是寻常的都市男女打扮，只不过统一带着兜帽。
    停止仪式的他们，看着季离嘴里不断吐出各种古怪的话语，显得有些茫然。
    不只是因为“祭品”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爬了起来开始碎碎念，而是因为他们很确定，这个祭品已经被捅穿了心脏，献祭给了里世界！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甚至自己挣脱了束缚？！
    一个须发老人走了出来，他抬手制止了逐渐激动起来的信众，干涩眼睛看向季离身前。
    季离所在的位置处于大型逆十字的下方，那里还围着一圈小木桌，像是贡品一样放置着几件物品。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一件件已经碎裂的物品，当他看到摆放在末尾的，一个完好无损的山羊头骨时，神情骤变：
    “还有一件遗物没有被接受……献祭……献祭失败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信众一片哗然，凶恶的目光汇聚在半残的季离身上：
    “杀了他！杀了他！！！”
    “我的未来……我的人生……必须杀了他！！献祭给伟大的异神！”
    “重新献祭，重新献祭！”
    人群呼啦一下全部围了上来，季离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人群瞬间包围——
    “滚开！碳基猴子！”
    新书起航，每日晚六点准时更新。
    (本章完)

 2.第2章 混乱

    第2章 混乱
    没有任何机械改造的身体也只能施展最纯净的肉体擒拿，他伸手便扣住最先抓住他肩膀的一人就要将其掀翻。
    但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具身体和曾经的他比起来，到底有多么孱弱，令手掌难以发力的剧痛和伤势让他反倒把自己拽倒在地。
    自然人的身体居然这么弱？！
    身体触碰地面的一瞬间，他顿时改变思维，以肩肘撑地一脚扫向旁边一人，踢是踢中了，但那碳基智人腿骨所传达给他的剧痛还是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好硬的自然人腿。
    弱小的躯体让他几乎无法组织任何有效进攻，但这突如其来的一腿也确实让一个因扑向他，而重心前移的人影扑倒在地。
    倒地的那人又接连绊倒了数人，瞬间爆发的混乱引发了一连串的信众摔倒在地。
    地上的人因踩踏而发出惨叫，人群的撕扯打倒了桌面的蜡烛，蜡烛的火焰顺着某种油性物质蔓延，火焰烧穿了电线，一阵电火从墙壁上的电器中炸开……
    混乱宛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扩散开来。
    “未检测到头部神经光元，无法通过影像执行您的命令……”
    “未检测到维生系统中的嗅探传感器，无法通过信息素执行您的命令……”
    “未检测到无人机携带弹仓，无法释放无人机执行环境检索指令……”
    脑海中不断传来飞升协议的报告，在人群中的季离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找准机会对着那人缝一钻，随着衣摆被不知被谁撕裂，他脱出了混乱中心。
    强忍手心剧痛，季离将身上的衣服用极其别扭的姿势快速蜕下，连咬带拖地将那衣服扣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人身上，高喊一声：
    “他在这里！”
    霎时间，无数兜帽人扑向了那个被季离衣物盖住的信众，如洪水般从季离身旁涌过。
    此刻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昏倒在地上，似乎还护着什么东西的人影，周围的东倒西歪躺着些供桌。
    借着人群的遮挡，季离忍着强烈的剧痛，将那人浑身鞋印的衣服撕扯下来，并以别扭的姿势勉强穿上。
    这时一个硬物从衣服下方掉了出来，他一把将其捞住，透着大洞的手掌疼得龇牙咧嘴。
    可惜的是，这并非季离认为的武器，而是一个眼眶生有焰形裂痕，下颌缺失的……山羊头骨。
    那灰白发黄的头骨有着卷曲的大羊角，连大角本身也是灰白发黄的骨色。
    但武器般锐利的尖端让季离忍住痛觉抓住了这有些沉重的东西。
    顺手用手腕抱着那头骨，季离迅速套上衣服的兜帽融入周围一片混乱的兜帽人中——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血肉模糊的双手，有些晕厥缺血的大脑，脚腕处残留着被绳索摩擦火辣的疼痛，钻心疼的胸骨，还有脱力的双腿。
    更别提刚才用力吼的那一嗓子更是让他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痛，再加上折腾的那几下几乎快要榨干这具身体的生机。
    就算这里是数字化监狱……这疼痛是不是也太真实了点？
    “真实”不等于“痛苦”，数字监狱中的酷刑固然痛苦，但那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精致而真实的痛感。
    脑海中不断传来飞升协议无法执行命令的提示，他终于狂奔到了大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撞了上去，却把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
    强撑着天旋地转的感觉扑在大门上，那厚重沉稳的质感毫无疑问是无法用肉身突破的。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冲向不远处抓起一个倒在地上的信众，一脚踢醒了对方：
    “开门！”
    信众悠悠转醒：“……不……不行……献祭还没有结束，不能……开门……”
    季离双目赤红，一记有些脱力但精准的踩踏压在了对方的脖颈上：“现在，给我开门！”
    “……只有……大天师的……圣物能开门……都已经……被献祭掉了……”
    那信众说着，还有些恍惚的目光注意到季离的衣服里：
    “……你怎么……拿着……大天师的……圣物……”
    季离顿时看向怀中那山羊头骨，不知为何，那漆黑的眼眶传来一种莫名的恍惚感。
    没等季离有更多动作，那个信众已经逐渐清醒过来，因气管遭受压迫不住地咳嗽，抬头就看到季离兜帽下的脸，面色一变：
    “你是……”
    咔吧！
    在对方目光颤动的瞬间，季离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那脆弱的脖颈瞬间塌陷，他顺势将另一只腿的膝盖也对准对方的小腹狠狠砸了下去。
    季离应该庆幸这具虚弱的身体还拥有正常男性的体重。
    那腹部和膝盖的接触面在瞬间被压扁塌陷，就像被压扁的水气球崩开了进气口，鲜血如开闸大水，从对方的嘴里锐利地喷出，从季离的怀中一路溅到他的下颌，脑袋疯狂抽搐。
    对方强烈的痉挛让季离一个没站稳坐倒在地，却顿觉怀中一阵颤动，低头便是一阵头皮发麻——
    那山羊头骨的眼眶中不知何时生出两只布满血丝的人眼，死死镶嵌在漆黑的眼洞中。
    仿佛感受到他目光的触碰，圆睁着一转凝视向他。
    “生物突变？！”
    在唯物主义的科技世界生活了快三百年的季离还考虑不到某些更抽象的概念上，除了虚拟空间存疑的可能外，他现在可是个孱弱的自然人，身体素质还是自然人中最弱的那一档。
    恐有生物病毒他一把就将那头骨丢了个老远，后者啪嗒滚地的瞬间，脑海中不断报错的飞升协议声音一顿：
    “检测到空间能量波动，根据67号协议执行紧急脱出对策……尝试接触未知能量源……”
    “未检测到能量信号收发器，无法发出共鸣！”
    “未检测到符合规格的植入体有线电缆，无法进行物理连接！”
    “未检测到脑域植入体，无法启动脑波能量！”
    “未检测到缸中之脑思维核心，念动力系统处于离线状态，故障！”
    “最终方案：采用核心编码器进行信息接触，对该信息进行二进制解码——”
    “请注意：该编码器集成于飞升协议主控系统，原始功能仅为飞升协议的正常运作提供必要支持。”
    “如接触失败，可能会对飞升协议和当前义体造成无法挽回的致命故障，请迎接冲击准备……”
    季离瞳孔一缩，整个大脑似乎被重锤撞击，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成了重影。
    他在恍惚间看到眼前的一切闪烁着，不知是血丝还是铁锈的造物不知何时蔓延整个大厅。
    那些已经反应过来，朝着他冲来的信徒化作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血肉怪物，那为首的须发老人整个脸都化作了密密麻麻的触须。
    每一个步伐都让他的躯体变异，增高，等冲到季离面前时，已经化作了数米高的触须脸怪物！
    眼前俨然成了另一个世界，与方才正常的大厅重叠在一起，随着闪烁在正常与血红之间不断跳跃着。
    (本章完)

 3.第3章 共鸣

    第3章 共鸣
    “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异神！”
    惊喜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这些信众似乎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并为之惊异。
    但和一脸狰狞痛苦的季离不同，他们的脸上弥漫着狂喜。
    那已经冲刺到季离身前的触须脸老人也停了下来，挥舞着手中造型诡异的拐杖，身体在正常与怪物之间反复跳跃着，惊叫着：
    “里世界……里世界覆盖！我们的献祭成功了，我们的献祭成功了！！！”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膨胀为怪物的信众当场爆裂，宛如血肉炸弹一般溅得到处都是。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信众纷纷爆裂。
    但周围的人却无比兴奋，手舞足蹈着仿佛在迎接某种恩赐，直到只剩下了那须发老人一人。
    “力量……是异神的力量！我果然没错，我果然是天选之人！我就是……”
    在正常和血红中不断跳跃的状态似乎停止了，大厅一片血红，似乎那所谓的里世界覆盖已经完成。
    须发老人的身体还在膨胀，好像已经进入了某种不可逆转的状态，还有更多的触须和人脸从他的身上挤出，发出刺耳的尖啸。
    而季离则看到他的身后，那位于大厅尽头，带着他血肉残渣的逆十字宛如生物一般膨胀着挤出大量血肉，散发出汹涌的红光，化作一枚无比巨大的眼球凝视向他——
    一股浑身上下就连大脑都被锁定的感觉传来，季离当场凝滞在了原地，身体仿佛时空错位一般闪烁。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大眼转眼间便如植物一般迅速枯萎而去，季离身上的异状也只持续了一瞬。
    当他回过神来时，整个血红的世界如淋漓的油画般溶解消失。
    大厅在迅速恢复正常，只剩下了满地的血浆和内脏残留物，还有已经归复常人，一脸呆滞的须面老人。
    “不……”
    他颤抖着，猛地跪倒在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完成了献祭……我才是那个里世界的眷顾者……是谁……是谁？！”
    而季离这边，脑海中也传来了冰冷的女声：
    “提醒：对未知能量源的接触-已完成。”
    “对当前客观世界的识别和更新-已完成。”
    “二进制编码器-运行中。飞升协议主协议程序-初始化完成，正在恢复升格者当前躯体的数据化面板——”
    ——
    客户姓名：季离
    隶属：世界树集团
    职务：董事会第三席，首席武装军事执行官
    权限：德尔塔原型级
    义体：无（硬件缺失，未检测到有效接口）
    力量：3.1
    反应：2.4
    逻辑：3.9
    适应：0.2——
    由于未检测到义体，以上四维数据无任何义体加权算法。
    “根据对当前客观物质世界的识别与更新结果，以及飞升协议主协议第一条——”
    “保证和引导升格者在任何飞升之后的物质世界维持生存状态，并继续完善生命形态进化的终极指令。对升格者面板作出同步更新和调整：”
    姓名：季离（灵魂状态异常）
    灵核：未知
    意志：12.6
    超感：6.3
    创想：1.2
    亲和：2.8——
    “检测到拥有特殊能量的客观存在物体，正在进行解码——”
    然而季离此刻却没空理会飞升协议说了什么，因为须面老人此刻正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或者说，盯着他的左手臂。
    一个血色的独眼符号不知何时浮现在他的左手臂上，穿透布料的遮挡就这么在他的眼前燃烧着，难以言喻的痛感传达而来，又随着那符号的熄灭而逐渐消失。
    从刚才飞升协议回归的时候，季离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连接传达到了自己身上，但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那只眼睛注视自己的瞬间——
    是那个被称作里世界的异空间！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须发老人发疯似地惨叫着，张牙舞爪地朝着他扑来，两只眼睛已经彻底被漆黑浸染，手里的拐杖疯长出密密麻麻的头发，如风般袭来，将季离里三层外三层地死死缠住！
    老人一步步前行着，身上蠕出密密麻麻的小洞，喷吐着恶臭的灰烟。
    同时那小洞中也不断钻出密密麻麻的黑发，将季离高高束缚在半空中，并强制勒紧了他的左臂举起来。
    那黑色发臭的头发撕裂了袖口，在那出现过血眼符号的手臂上来回穿刺，似乎是想要将那一块皮肤给割下来。
    “我的！那是我的！！！！”似乎是意识到此举的无用，那些癫狂的黑发顿时死死勒住了他的手腕，并愈发紧缚，锋利——
    这老小子想把我的手切下来！
    就在季离不断在黑发中挣扎，阻止其更近一步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冰冷的女声，同时之前被他扔出去的那灰白山羊头骨，也影影绰绰浮现在脑海中：
    “解析完成，检测到已完成接触的客观存在物体。根据更新后的当前信息，可知该物体为：”
    “【人格遗物】：无面骨，并对【人格遗物】作出可供当前客户参考的如下解释：”
    “【人格遗物】：特殊生命体死亡后，遗留的能量产生的特殊物品，能够赋予持有者一定的能力，但会对持有者的主观意识造成相应程度的扭曲。”
    “【无面骨】：未知生命体消亡后留下的普通遗物，根据当前客观物质世界的更新结果可知，该遗物需要一定的意志力才可使用。”
    “是否收纳？”
    “警告：收纳完成后，该【人格遗物】将会与客户完成绑定，在使用过程中会对升格者的主观意识造成一定程度的扭曲。”
    “该选项具有高度危险性，将会对缸中之脑的意识稳定性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请通过秘钥确认红色风险行为——”
    “密码hg31067357，去你妈的风险口令，你现在做的事儿最好对目前的情况有点用处！！！”
    季离咆哮着一口咬住袭来的腥臭黑发上，没有利器的他只能尝试最原始的方式来脱困，但汹涌的黑发蠕虫般在他的口齿间蠕动着，并试图裹上他的身躯，而那弥漫而来的恶臭灰烟令他瞬间感到头晕目眩。
    没等他有更多反应，耳边突如其来的碎裂声让他心中猛然传来古怪的悸动——
    那像是心跳起搏，又像是灵魂深处被触动，有种什么东西要迸发而出的感觉。
    “确认秘钥，风险口令‘去你妈的’检索通过，正在初始化……”
    随着飞升协议的声音，那不远处的森白羊骨悄然瞬间碎裂，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大脑深处。
    一股冷流传遍四肢百骸，那万千黑发也正缠绕了上来，将他一下子裹得严严实实，一层层裹成一只逐渐变大的黑茧。
    而季离却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在那黑发形成的茧中双目怔然，在此刻的他的眼前，一个个画面跳动着——
    堆满尸体的改造人战场；划过天空的流星火雨；密集轰炸的等离子扫射遮蔽视野；天基武器轰碎了整个戈壁滩……
    那似乎是过去的记忆碎片，那些画面跳动的速度极快，最终组成了一道漆黑的机械人形。
    那人形眨眼间破碎了，黑暗中生出一枚白色的物件，是那颗没有下颌的山羊头骨。
    而当那山羊头骨也无声地炸开成一片漆黑后，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那股古怪的悸动在他的灵魂深处爆发。
    现实中，汹涌粘稠的黑色头发已经将季离裹成了巨大的黑茧，只有一条手臂露在外面。
    那燃烧着印记的手臂自然垂下，仿佛里面的人已经彻底死去。须面老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如最虔诚的狂信徒跪在了季离的手前，缓缓向其伸出枯槁的手掌。
    下一刻，黑茧表面的发丝拱成了漆黑的尖刺，朝着内部猛然穿刺处决季离，须发老人亲自拿着满是黑发的拐杖，凝成发丝刀刃一刀切向那手臂——
    嗙！！！！
    宛如相撞的金属般，强烈的反作用力震得须发老人一阵摇晃，他连连后退好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手臂——
    一深可见骨的巨大豁口撕裂在手臂上，却没有流出任何鲜血。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再度控制发丝向黑茧内部不断收紧，但那狂暴收紧的恶臭发丝却变得极为凝滞，仿佛被什么东西斥开，最后在一阵噼啪作响中，被汹涌的冲击波炸开——
    重见天日的季离摔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那突然爆发的能量将黑茧炸裂成漫天旋舞的落发。
    从那道手臂的巨大豁口开始，他的血肉和皮肤如蜡烛般融化，流淌着，化作通体灰白的骨架。
    那骨架仿佛是某种生物和人类的混合体，一些位置的骨节壮实而粗大，撑起季离不知何时已经化作骷髅山羊的头部。
    森森白骨转眼间又增殖着，覆盖上层叠轻薄的骨甲将那些骨头缝隙充实。
    感受着浑身冲天的力量和活力，他的身体尖叫着滚动出浓浓黑烟，一个个漆黑的人面骷髅在其中翻卷着欢呼，发出刺耳的尖啸。
    季离在黑烟中站起身来，漆黑的眼洞锁定在蹬蹬后退的黑毛老人身上，汹涌的黑气如鲜活的流星火尾，伴随他窜出的身躯拉长尖啸着的黑色轨迹，一拳刺入对方的胸膛——
    “死！！！！”
    黑毛老人瞬间炸成万千肉块冲击在紧闭的大门上，血水在刚猛的力道上形成扇形的浪潮，如潮汐般刷过大厅！
    (本章完)

 4.第4章 具装化

    第4章 具装化
    在浓稠液体拍打大门的声响下，季离收回满是鲜血的骨爪，看着那些血水和内脏碎片穿过指缝，如瀑布般坠下，还有些延迟的思维回到了现实。
    他略显惊疑地看着自己森白的指尖，还有周身那些在自己骨头缝隙中来回穿梭，并环绕着自己的尖啸黑烟。
    目光下意识穿过指尖看到了地上剔透的血池，那是从他指缝间流下的血水淋成的，在破碎的内脏中模糊地照出他此刻的模样。
    他的头部彻底化作了那灰白的山羊头骨，同样灰白的弯角带着破碎凸起的纹路，在脑袋两侧弯下。
    空洞的异形眼眶扩散出焰形沟壑，像是某种邪异的眼影，又像是神秘纹路。
    仔细看去，似乎能看到在影影绰绰的血水之中，那羊头顶部空表的位置生有一张模糊的鬼面人骨。
    像是琥珀一样被镶嵌在颅顶之中，永远定格在了即将挣扎而出的那一瞬。
    此刻的季离颇有些世界观被震碎的感觉。
    他此时的状态绝非自然人类，更不是自己过去靠着全身义体和缸中之脑，形成的半信息化机械生命形态，更不是自己一直追求的机械飞升……
    这个世界有一条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进化的技术路线？
    同时他也惊愕于飞升协议发生的某种“变异”。
    飞升协议一直不断重复的“根据当前客观物质世界的认知和更新结果”，是源于一项并未完全实现的测试用技术，位于飞升协议第68号条款。
    这项技术期望实现的功能，是让升格者在飞升到未来可能存在的新世界后，通过飞升协议，对该世界通过维度层面上的解码接触。
    由此从本质上了解该世界的状态和文明，迅速完成协议内容的更新，保证对升格者进行持续有效的引导，并继续追求进化到更加完善的生命形态。
    说大白话就是，通过这个功能，为一个全新的世界生成一本异世界攻略指南。
    集成在飞升协议中的【二进制解码器】就是其运作的核心。
    但这初衷哪怕在墨菲巨构也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安装在他的身上的二进制解码器，也不过是为身后的实验团队提供一定程度上的使用数据。
    虽然也是极为强大的信息编译功能，但其解码的内容和实用性无关，是作为实验数据使用，更和解码一个世界这种事情八竿子打不着。
    “无论如何，算是扛着这具自然人的身体活过来了。”
    他轻轻捏抓着自己的骨爪，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和过去身为机械升格者的感觉完全不同。
    “飞升失败到一个奇怪的世界，发现奇怪的能量，莫名其妙变成奇怪的生命形态……”
    “虽然这明显是一种短暂的状态，但如果能把这种技术带回墨菲巨构，我手下那几个吃空饷的实验室应该能弄出一条全新的生命形态进化路线……吧……？！”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大脑一痛，突如其来的沉重感打断了季离对于现状的伟大创想，如万吨重力压在身上一般，令其猛地跪倒在地。
    随着灵魂深处传来的某种警告，他转瞬间就变回了人样。
    那些怨灵般的黑烟迅速消散，全身上下突然爆发的剧烈疼痛和不适感宛如某种排异反应，让他趴倒在地剧烈痉挛着。
    在随之而来的强烈耳鸣中，季离手腕上的猩红标志也正如烙铁般燃烧，眼前浮现出一片鲜红的字体：
    【你初次展现了力量，你受到了里世界的认可。】
    【你的灵核正在低语，认知指数+10】
    【你和这个世界的认知联系加深了……】
    【以上信息来自于“里世界咒印”，由二进制解码器完成数据整理和编译，请确认咒印情况稳定，以保证本协议和里世界的联系通畅。】
    【你感受到了里世界的呼唤……】
    那漫长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强烈悸动，就像是蓬勃的心脏跳跃般在他耳边轰鸣。
    季离甚至没太注意这些红色字体的具体内容，浑浑噩噩之间就猛地晕死过去。
    ……
    当他重新恢复意识时，眼前竟是一片灰蒙的空间，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通体白色的小光人。
    一道高大的模糊人影就在他身前不远处，有股若即若离的朦胧感。
    而一只灰白的山羊头骨就悬浮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模样有些无实感，轻轻触碰，一排排鲜红的字体排列而出：
    【无面骨：未知生命体消亡后留下的普通人格遗物，已完成收纳。】
    【灵魂质量：破损】
    【当前状态：可具装化】
    【具装化：将人格遗物残留的力量，以武装的形式具现于认知世界，使其宿主在一段时间内与该人格遗物融为一体。根据人格遗物的类别不同，所展现的外观也有所不同。】
    【当前人格遗物破损，是否注入认知指数，进行修复？】
    【你当前剩余的认知指数为：10】
    面对眼前的一幕，季离有些呆愣。
    如果是一个根正苗红来自地球的穿越者，也许他会一眼就联想到灵魂空间或者“内视”之类的词汇。但对于季离来说，眼前的一幕有些超乎常理的蒙圈，以至于他只能用“飞升协议变异后生成了一个虚拟空间”来说服自己。
    在思索了几个呼吸后，他试探着伸出手去，完全接触那头骨，随着心底传来熟悉的悸动感，一个数字“10”出现在头骨的上方，迅速跳动归零。
    【你注入了认知指数，修复了该人格遗物】
    随着红色字体的显现，耳边传来了飞升协议的声音，但和正常情况不同的是，在这里它的声音充满了一种诡异的失真感：
    【“无面骨”当前的灵魂质量为：次品】
    【由于注入认知指数完成修复的缘故，“无面骨”恢复了对全属性的加成效果。】
    【同时“无面骨”的特性得以展现，对你的意志属性具有额外的加成。】
    【受到“无面骨”的加成后，你的当前数字化面板如下：】
    姓名：季离（灵魂状态异常）
    灵核：未知灵核
    人格遗物：无面骨（列装中）
    意志：18.6（+6）
    超感：7.5（+1.2）
    创想：1.4（+0.2）亲和：5.8（+3）
    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活力从灵魂深处传来，扩散到全身上下，神经猛地一震，原本还有些昏沉的目光都精神了不少。
    同时，眼前生成了一条新的红色文字：
    【是否注入认知指数，提升该遗物内人格实体的灵魂质量？】
    “飞升协议现在是把我变成什么三流网络游戏里的虚拟角色了么？虽然不难理解这个系统的运作模式……”
    季离吸了口气，继续强化暂时是不可能了，因为他没有点数了。
    “那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转头向不远处朦胧的黑影走去，随着他的靠近，他发现那黑影的体型正在以难以察觉的幅度莫名变大。
    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模糊，当他彻底看不清周围的东西时，他便回到了原点。
    又如此尝试了数次后，他发现只要自己试图在这个空间内靠近那黑影，自己就会逐渐回到原点。
    “暂时无法触碰么……但是现在我要怎么离开这个奇怪的空间？”
    下一刻，只感觉到一阵重心回流的奇异触感，季离睁开了双眼。
    ……
    现实中的他趴倒在地，横在眼前的手臂上，那如热炭般燃烧的里世界咒印正在逐渐熄灭。
    他心有所感，再度集中注意凝视着那咒印，眼前一晃便又回到了灰色空间。
    通过里世界咒印，就能进入灰色空间……
    让意识重归现实，季离在脑内整理了一番信息后，呼叫道：
    “飞升协议？”
    “日安，原型客户，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飞升协议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么？”
    “如果是关于对当前客观物质世界进行认知接触后，所产生的更新结果抱有疑问，我为您推荐参考第68项协议条款，基于世界树集团开发研究的测试用新型技术和使用条款。”
    “其旨在迅速更新客户升格后所到的异空间的各种信息和数据，并引导客户完成对飞升后世界的迅速适应，并保证客户继续完成生命形态进化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说的是我手背上的咒印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灵魂相关的塞得我头大的各种名词，我现在就像个三流制作人出品的垃圾游戏里的npc一样升级加点？”
    “已经接收到您的疑问。我为您推荐参考第68项协议条款，基于世界树集团开发研究的测试用新型技术和使用条款。其旨在迅速更新客户升格后所到的异空间的各种信息和数据…………”
    “闭嘴吧。”
    季离打断了飞升协议，有些生疏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这是他下意识的生理行为，生疏是因为他很久没使用过自然人的身躯了。
    人工智能在墨菲巨构是很危险的产物，飞升协议集成了智能程序，但并不算是人工智能，以它的逻辑，问它这个问题只会不断重复飞升协议的条款，因为在它的逻辑中，条款里写的清清楚楚。
    至于这些季离无法理解的情况，人格和灵魂和认知点数，还有他手背上多出来的这个咒印，飞升协议也很疑惑，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让飞升协议带你看看吧。飞升协议会用第68项协议条款告诉您其实是这么回事。飞升协议也很惊讶，但事实就是如此……
    此刻的大厅彻底幽静了下来，那些信徒爆裂的血肉残渣和鲜血四处都是，只剩季离一个活人孤零零坐倒在地。
    此刻自己掌心的巨大豁口，和被须发老人割开的那些可怕伤口，不知何时也已完全恢复。
    如果手下那帮科研团队的人还在，说不定可以推导出一些东西，甚至是全新的技术。但眼下对季离来说更重要的，还是先离开这里。
    如果有机会，最好能尽可能探查这个世界不同于墨菲巨构的另一条生命形态进化路线，然后带回墨菲巨构……
    想到这里，他晃了晃脑袋：想的太远了，我还真是未雨绸缪。
    季离在心底自嘲了一句，算是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和一个大目标。
    在墨菲巨构所在的太阳系内任何一个星球，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呼叫最近的世界树集团旗下的任何船只。这种险象环生，完全陌生的情况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一身破布条的季离给飞升协议下达了一个“继续整理并归纳现有情报”的指令后，来到了大门前。
    经过这一系列触感真实的濒死体验，再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个虚拟空间未免就有些太脱离现实了。
    手掌感知到大门厚重而冰冷的质感，他的内心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悸动，伴随着某种联系被触动，这沉重的门扉随之浮现大片血色纹路，隆隆洞开。
    在和无面骨产生联系后，这种“灵魂悸动”的反应就会在特定情况下从心底传来。
    他现在已经逐渐熟悉，或者说熟练了这种感觉。他给这种与特定能量或客观存在的外界物体产生悸动联系的反应进行了简单的命名，“扳机感应”。
    如果是微弱的悸动，就像是在拉动扳机一样。
    而之前的“变身”和现在打开大门，就像是顺着那股悸动扣下扳机的感觉，随后一股能量就像是在灵魂深处出膛爆发。
    外面是一条装潢朴素的走廊结构房间，墙面裂开许多缝隙，发黄的材质上涂抹着一些红色的符号，散发出阵阵铁锈味儿。
    在走廊的两侧分布着一些桌椅矮凳和一些立式的柜子，一边还有被木板封死的窗户，一枚白炽灯异常光明地照亮整个空间。
    他在旁边找到了一张名为“安全出口示意图”地形指示图，上面用中文标注了各种地点，例如布告大厅，食堂，生活宿舍，档案室之类的地方。
    之前和那些教徒呆在一起的时候，季离没空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文明应该和墨菲巨构那边有一些相似之处，毕竟有他熟悉的语言和文字。
    幸运的是，示意图显示出口就在他这条短廊尽头的房门外。季离快步穿过走廊，轻而易举地拉开木门跨了过去。
    然后瞬间愣住。
    眼前的房间内，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布满鲜血的逆十字，上面的铁钉还勾连着自己从上面脱出时留下的血肉。
    除了自己进来的这扇门不是那扇厚重的大门外，一切都和自己刚才离开的献祭大厅一模一样。
    我回到了起点？
    他猛然回头，发现身后来时的走廊深处，那扇厚重的铁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本章完)

 第5章 折叠

    第5章 折叠
    “飞升协议，你有察觉到空间波动么？”
    “未检测到空间传感器的链接，该功能处于故障状态……”
    在尝试返回之前的献祭大厅，却因大门无法打开而失败后，季离沉默了。
    他回到那处木门后的大厅中，关上了身后的门，端详着眼前这个异常眼熟的献祭大厅，发现了一些端倪。
    虽然大部分场景都和之前的大厅一模一样，就连他轰碎须发老人的那一大片冲击波形状的血肉混合物也一样，但是所有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
    而最大的不同，则是那逆十字的下方多出了一扇原本没有的木门，就和他推开的那扇木门一模一样。
    感觉事情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的季离，主动触动了一下“扳机感应”，确认自己能够随时具装化无面骨。
    在确认整个大厅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后，他来到了那扇逆十字之下的黄色木门前将其推开。
    有些眼熟的廊式房间出现在了眼前，乍一看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布置有些不同。
    房间侧面多出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一只手电筒正不断闪烁着刺目的光芒，还有一台黑色的，在季离眼中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的电话机，一叠泛黄的纸张被压在那机器下方。
    他走上前去抽出来一个纸质的本子，眼下的情况让他来不及留意这个世界还在使用纸张这种古老的信息记录方式：
    【1号金焕真，24，公司职员，非自然抑郁症】
    【2号李仲允，29，作家，非自然自杀倾向】
    【3号张景华，40，壹心宠物店老板，非自然情绪分裂】
    ……
    【16号新田真一，20，留学生，非自然女性恐惧症】
    【17号亨利·史密斯，38，游客，非自然应激性创伤】
    ……
    【44号季离，16岁，学生，非自然极端暴力行为——祭品（红笔标注）】
    “我的名字……”季离沉吟。
    这似乎是一张名单，从自己前身在这地方的遭遇来看，这应该是一张绑架名单，他们在物色“祭品”。
    这个和自己重名的16岁小屁孩儿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主。可除了表明自己在这世界不是个黑户外，并没有给目前的情况带来什么有效的信息和转机。
    他打量了一番走廊中那被木板封死的窗户，没有选择使用无面骨的力量破窗，便在走廊的那些柜子中搜寻了一番，还真在缝隙中找到了一根撬棍，捅入窗户，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木板撬开。
    不出他所料，这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被一种红色的砖墙封得严严实实。
    现在季离几乎确认，他所处的这个空间非常不对劲，哪怕他用无面骨打破这面砖墙，也不会有逃出这里的可能，眼下只能拎起撬棍继续前进。
    但这时他却看到眼前的红墙缝隙中开始渗出鲜血，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他心底一沉，果断扭头奔向下一个房间。
    就在他拉开房门的刹那，刺耳的电话铃声从身后传来，但这只是加速了季离逃离房间的速度。
    就在他进入下一个房间关上门扉的瞬间，那电话铃声骤然停歇，在几秒死一般的沉寂后，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有什么东西猛地撞在他身后的门上——
    嘭！
    那东西尖叫着，疯狂拍打着黄色的木门，门闩在大力之下不断扭曲着和门体一起弹起落回，季离将身体死死抵在木门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动静才渐渐停息，尖叫声化作了一种沉闷的呼吸声，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吐了口浊气，坐倒在地恢复着体力，同时抬起眼帘打量眼前的房间。
    用房间来形容眼前的空间有些不太合适，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敞而明亮的多人浴室，白色的瓷砖亮堂地反射着光泽。
    一整排联排的淋浴头滴答着水渍，排列整齐，同时阻挡了他试图扫视整个房间的目光。“……显然，这是某种空间置换状态，那个门上一定有一个空间装置，不过并非是我理解的那种‘装置’……”
    季离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和充裕的水汽，与此同时，他听到了空气被挤压，尖锐地喷出什么东西的声音。
    他瞬间起身窜向一处联排隔间的侧面藏了进去，直到那声音结束，并确定彻底消失后才探出脑袋：
    只见猩红的鲜血印在一面满是白色瓷砖的墙面上，形成了两个抽象的符号，他辨认了好几秒才认出那是两个中文字符：
    【镜子】
    季离走上前去确认了一番墙上的血字，让他奇怪的是，那并非是鲜血，而是某种红色的固体涂料，呈现喷溅的感觉。
    不知道这红字是何用意，扳机感应也尚未波动起伏较大的悸动感，季离决定将其当做某种线索。
    随后他便在角落发现了一处无门的隔间，并在隔间内部找到了一扇眼熟的木门，但更让他难以移开视线的，是隔间内那一个个被木板封死的洗漱台——
    若干个洗漱台上，原本应当是镜子的地方被暗红色的木板全部封死，内里渗出浓烈的血腥味儿。
    直觉告诉季离，他不应该靠近这些镜子。
    但就在这个想法刚刚跃出心头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光芒从一处木板缝隙中放射而出，那是位于中央的一处洗漱台，明亮的光线很快就扑闪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
    镜子……镜子？
    季离的脑海中跃出那两个墙上抽象的红字。
    扳机感应突然爆发强烈的悸动，在意识到这并非对危险的预知后，季离拎起撬棍三两下就将那遮挡着微光的木板全部撬开——
    一面带着不少脏污，却熠熠生辉的镜子呈现在季离眼前。
    在这镜子见光的瞬间，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便突兀地出现在镜面上，让他猛地后退一步就要开启变身。
    但旋即那巴掌印便消失不见，随后一些印记以短促而迅疾的频率不断出现在镜面上，仿佛十分急切，又随着最后一次出现而定格在了镜面上，并浮现出清晰手掌的纹路。
    看着镜面上那一对奇怪的印记，季离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着双拳走上前去，将拳头的底部印在了那两个印记上，顿时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镜子里有人！
    刚才那突兀爆发的印记频率，就像是一个人在镜子里不断用拳头锤击镜面一样，那印记的形状大致能和他拳头的底部相吻合，只是要稍小一些。
    有幸存者被关在了镜子里？
    不，等等。
    季离看了眼不远处那扇能将自己送进奇怪房间的木门，再看了眼眼前那一对开始激动起来，不断在镜面上画出各种痕迹的“镜子中的双手”，一个新的猜想在他的心中浮现——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被困在了“镜子”里？
    通过木门而不断变幻的房间，这里的空间显然不正常，联想到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这个猜想很有可能接近正确答案。
    这时他注意到那镜子上飘起一片雾气，随后一笔笔浮现几个大字：
    【带走镜子必须】
    扳机感应传来轻微的悸动，但没有传来危险的感觉。
    从苏醒到现在的经历让季离愈发肯定扳机感应的作用，尤其是对危险的预知。于是他拎起撬棍找了找角度，将其捅进了镜子背后的缝隙，就要小心地将镜子拆下。
    这时，一行雾气浮现在近在咫尺的镜面上，新的文字被镜子那头的人写下——
    【快跑快跑快跑快】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季离侧面一处洗漱台的木板崩飞了出去，喷出浓稠的黑红色鲜血，紧接着是第二处洗漱台，第三处……
    一个个洗漱台上的木板在极短的时间内依次崩飞，浓稠的鲜血在地面汇成暗红的血池，一颗漆黑的女人脑袋从中缓缓浮现而出——
    (本章完)

 第6章 深渊长廊

    第6章 深渊长廊
    此刻的季离顾不上是否会弄坏镜子，猛地将那镜子撬下来便夺门逃去，心底深处的扳机感应不止何时早已悸动到极致：
    危险！
    木门后的房间是另一处走廊，布置和刚才的走廊高度相似。
    但那封住走廊窗户的木板正在被鲜血崩飞，如水龙头一般喷射着浓稠的腥味儿血液，那在小桌子上的电话也疯狂响铃。
    季离踩着逐渐没过脚踝的鲜血，如利箭般冲刺，路过那黑色的老式电话时，响铃应声而止突然摔在地上。
    一团腥臭舌头瞬间从听筒内弹射而出，带着湿滑黏腻的破空声卷向他的小腿！
    扳机感应如心脏起搏般疯狂悸动，季离顾不上满地的鲜血就地一滚躲过那迅疾的舌头。
    全身上下的血肉尽数溶解，起身时已经变身“无面骨”，眼疾手快地用撬棍将那舌头钉死在了地面上。
    一束腥臭的鲜血喷射而出，那不远处的听筒中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耳膜被震得生疼的季离将鲜血踩的四散飞溅。
    狠狠撞开通向下一个房间的门扉，却看到那房间尽头鲜血翻卷，如洪水般袭来。
    一枚猩红的女人头在那血水之中影影绰绰浮现，渐渐露出下面狰狞的身躯，张牙舞爪，锐利的指甲如同某种异形怪物朝着他劈头盖脸抓来。
    哪怕没有高科技加持的危险传感器，将近三百年的战斗意识也让他瞬间掷出了手里拿着的撬棍和碍事儿的镜子。
    撬棍如标枪般飞出，狠狠射入黑发覆盖的女人头中掀起滔天血浪。
    但丝毫没有阻碍血色洪水前进的步伐，就在季离已经准备好殊死一搏时，那被他后手丢出的镜子才撞进了血色的水中。
    刹那间，一蓬橙色火从那镜子上炸开，整个血海如应激般翻卷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同时不断朝着墙壁和地面渗去，在那女人头不甘的哀嚎声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一滩不断缩小的血洼。
    季离快步上前将那镜子重新捡起，看到自己此刻顶着羊头骨的模样，被镜面上密密麻麻的裂痕撕开——
    刚才的暴力拆解和投掷，这面镜子已经缺损了一大块，剩下的部分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怎么干掉那东西？”
    镜子的威力印证了“镜中人”之前的话，让这位陌生人对季离来说有了些许信任的价值。
    但对方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
    【小心】
    【跑跑跑跑跑】
    在“小心”两个字逐渐浮现的时候，季离便已经拔腿朝着下一个房间冲去。而与此同时，四周的墙壁也重新渗出鲜血，夹杂着那黑发女人若有若无的哀嚎——
    “杀不死？”
    【灵薄狱已经封锁】
    【很难干涉】
    【最多再来一次】
    【一次】
    【完蛋完蛋】
    【完蛋完蛋完蛋完蛋完蛋】
    季离骨腿猛然一踩，这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不在他的任何战术预估之中——
    整个长廊在急速倾倒，重力变换，天板挪到了眼前，前方的门扉挪到了脚下，整个环境竟在顷刻间旋转了九十度！
    那即将撞开的房门也因来到了脚下的原因，在突变的重力下自行打开，宛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落穴将他吞噬！
    在突然变化的重力之下，长廊变成了深井般的深渊，让季离的身躯不断向下坠落而去。倾倒的走廊在他的眼中只是一条垂直向下的室内布景通道，让他在重力加速度的势能下极速下落，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就已经摔过了三次房门，那些发红的墙纸也在他高速坠落的视野中变得模糊——
    继续这样下去，他会摔得粉身碎骨！
    骨爪瞬间刺入墙面之中，从上到下拉开一片喷薄的墙灰和骨茬，持续了十数秒才堪堪停住，那爪子已经在强烈的摩擦下发热发红，散发出丝丝青烟。
    季离的爪子深陷墙壁之中，一只骨腿半踩在差点就要落进去的下一扇门扉的门框上，抬头便能看到一条条长廊垂直拼接在一起，笔直地通向天空，而脚下则是一模一样的长廊深渊。
    “灵薄狱？……到底是他妈什么鬼地方……”
    季离看向自己另一只爪子里捏着的东西——
    那镜子早就在自己锋利的骨爪下被捏出密密麻麻的缝隙，甚至经过刚才又一轮的突发状况，此刻爪子里剩下的镜面，不足一开始的三分之一。
    他呼唤了几声，除了一个水雾构成的“光”字之外，那“镜中人”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了声息。
    “光”是什么意思？
    这应当本来是一条完整的线索，但由于镜面破裂的缘故只剩了一个字。
    飞升协议自动在他的脑海中演算着，大量的逻辑框格他视网膜的角落推演生长，又高速消失。
    缺乏脑部义体的情况下，飞升协议的运算能力极其有限，季离估计是指望不上这东西，而他本身也并不是那种擅长解谜的类型。
    环顾四周，这地狱深坑般垂直走廊的灯光异常昏暗，就连镜子的反射也并不明显。
    透过那已经不剩多少的镜面碎片，季离在密密麻麻的裂纹中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和第一次变身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但细节上却没有看到那些飞舞尖啸的黑色灵魂，使用体验上相比第一次也略有不足，应该是由于短时间内进行多次变身的缘故。
    “……不能再糟糕了”
    这时，那镜子映照他头顶的景色中出现了一抹鲜红。
    他猛然抬头，那看不到尽头的垂直走廊尽头，汪洋的血液在朝着他高速坠落而来！
    “……你还真是不让我歇口气啊！”
    季离将那镜子往自己骨甲缝隙里一插就跳入脚下的门框，踩在了一处如胶水般垂直在墙面上的柜子，靠着此刻无面骨的力量和迅捷飞速远离头顶的血水。
    此刻这一条条倒置的走廊在他的眼中组成了一整条奇特的攀岩通道，不过他并非是向上，而是向下。
    那些家具如同胶水一般粘在四面八方，让他向下的路途有脚可落。
    而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那头上的血水已经在视野中扩大了无数倍，这代表对方下落来袭的速度远超自己。
    季离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女人头咧开黑发下的大嘴，皮肤和牙齿黏在一起，发出哭泣般的惨叫声。
    从那惨叫声中，他能听到一丝兴奋——
    速度根本不在一个量级，绝对会被追上。
    看了眼脚下深渊一般的无尽长廊，季离不再犹豫，翻身跃下深渊！
    呼啸的风声刮擦着他的骨质身躯，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他四周的一切都被极速的动态所模糊，他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风险预估中可能存在的重力变化没有再度到来，但那头顶的血海却完全没有远离的征兆，哪怕相比之前慢了一些，但仍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自己！
    “飞升协议，你还没算出来吗？！”
    在季离质问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他感觉到一股清晰的力量从身体中被抽离而出，骨头身躯骤然炸开大量的裂痕，大大小小的碎片崩开在他的视野中上升消失。
    与此同时，一条由飞升协议发出的逻辑框格在眼前放大：
    【即将消耗大量能量，正在超频……】
    (本章完)

 第7章 规则所在

    第7章 规则所在
    刹那间，伴随着身体传来的虚弱感，大量的逻辑框格瞬间填满了他因极速下落产生的模糊视野，那狂暴生长的逻辑框格在他的视网膜上不断爆发又湮灭，在仅仅五秒后完成了最终运算，为他指向了破局的线索——
    “超频演算？！”
    在墨菲巨构时，原本作为中枢核心一部分的飞升协议，本身就能在季离的指令下对全身义体进行超频。
    从而让身上的各种机械部位和武器乃至系统本身，达到比平时更加优秀的性能。
    但他没想到在没有任何义体的情况下还能用，而且是直接消耗他身上疑似灵魂能量的东西！
    此刻那复杂的数据已经在最终结果出现的瞬间便全部印入了季离的思维之中，他只觉灵魂一震，眼前密密麻麻的逻辑框格全部消失。
    他猛然抬头，伴随着刺耳凄厉的尖啸声，那血水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头顶，一只血红的利爪破开水面抓向他的头颅！
    一道银辉从颇有些虚弱的季离的手中激射而出，只听镜面清脆破裂的声响，那辉光在女人头上炸开劈头盖脸的橙色火焰——
    飞升协议突如其来的超频是个意外，但也是个惊喜，季离暂时没空细究这方面的问题。
    而按照“镜中人”所说，这火焰还能再用一次，那么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至于怎么用，他只能在扳机感应的引导下将这东西直接甩出去，现在看来用法是没有问题的。
    在那一片血海女人头的惨叫声中，血色汪洋的速度猛然滞缓，季离不断下落的身躯迎着强风调整着身躯，宛如子弹一般朝着深渊主动俯冲而去。
    飞升协议的超频演算瞬间燃烧了他身上的大量灵魂能量，甚至导致他的变身状态都受到了影响。
    但也为他呈现了破局的线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行动。
    周围的环境随着他的下落也在变化，每穿过一次走廊，四周就变得更加阴森，混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血色的纹路和斑驳宛如生物和霉菌的混合体一起，布满了四面八方。
    此刻四周的走廊深渊已经可以用地狱来形容，可视度也是肉眼可见的下降。
    而季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调整着自己的身躯——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连续碰撞，他就像脱轨冲进城市中的高速列车，在那些家具之中连续冲撞了不知道多久，才堪堪将可怕的坠落动力停了下来。
    漫天飞舞的烟尘中，季离艰难地在一只沙发上支起身体，屁股下满是爆开的和弹簧。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全是裂痕，大量的骨头碎片在撞击中不翼而飞，半个手掌和一条小腿都不翼而飞，股骨更是和那些层叠的骨甲一起卡在了肋骨下方，让他他不得不将自己用力“拔”出来。
    而他的精神，或者说灵魂，此刻也因为变身状态下遭受的强烈损伤，而传来剧烈的痛楚，就像是一只大手在不断捏紧大脑一般疼痛难忍，季离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事实上，这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要好。
    在他最坏的打算是，只要留下一只手臂能挪动身体就行，这种四肢基本健全的结果，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把老骨头质量太好的缘故。
    头顶的尖啸声在靠近，季离扭了扭腰部，发现一切正常，除了那强烈的痛楚外，便准备朝着下方继续移动而去——
    根据飞升协议的运算结果，这一整个深渊般的走廊环境虽然一直在“恶化”，但本质上遵循了某种规则。
    抛开那些血丝和红色霉菌，以及越来越昏暗的光线变化之外，每过一条走廊，走廊的布局就会发生变化。
    有时候非常空旷，有时候堆满了家具，有时候又是另一幅模样，而这样的布局变化，存在于每五次一个循环之中，并不是无尽的随机。
    将这五个走廊从上往下编号1、2、3、4、5，无论周围的环境恶化到了哪种地步，在通过5号走廊之后，布局又会从1号走廊开始，重新循环。
    而这五条布局不同的走廊之中，在飞升协议分析结果中的2号走廊，就是有古董电话机的那一条走廊，是之前重力正常时他走过的地方。
    如果飞升协议的分析正确，那么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在那条走廊之中。不过，计划是合理的，在执行上往往没有那么顺利。
    季离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后，便猛地起跳朝着血海袭来的上方飞速爬去——
    位置不对！
    此时的他处于3号走廊和4号走廊之间，继续冲向下方下一个循环中的2号走廊，无论是距离还是重力的加持，显然是最快路线。
    但再往下的走廊已经彻底陷入漆黑，连一点轮廓都看不到，宛如真正的深渊，扳机感应正在不断警示着下方的空间，他必须迎着头上的女鬼往上爬！
    拖着残破的身躯，季离迎着那血海向上极速攀岩，速度极快地回到了上一个循环的2号走廊中，径直冲向那和桌面一起垂直于墙面的电话机。
    随后一把抓下了那似乎是粘在桌面上，已经沾染了大量血丝的手电筒，瞬间对准头上打开了开关——
    咔。
    清脆的滑动式开关下，手电筒闪烁了一瞬便顷刻熄灭，季离愣住了。
    刺耳的惨叫声距离自己只剩下一条走廊的距离，一蓬血水冲刷在他的头骨上，仿佛无声的嘲讽。
    手电筒的外壳在他巨大的握力下猛然碎裂，他冲着悬在墙壁上的桌面猛地一砸——
    那内里不知是虚幻还是真实的电子元件在强烈的震动中重新恢复运作，明亮的灯光如加农炮般射出，映照在近在头顶的汪洋血海之上——
    黑发女人翻腾在血海之中，距离季离仅有一步之遥。
    那身躯病态而细长，生有四手双腿，如蜘蛛般佝偻着身躯。
    脓肿硕大的腹部拖着一条烂掉的脐带，黑发下的五官如胶水一般拉丝粘连着，朝着他张牙舞爪地抓来。
    但同时，季离也在那一瞬的强光下浑浊的血水中，看到了举着手电筒的自己，羊头骷髅的身躯破破烂烂，满是巨大的裂痕——
    水面的倒影，也可以是一种镜面，这就是“光”的意思。
    但是刚才的能见度还不足以让血水反射足够的光线呈现出倒影的效果，所以镜中人应当是写了“光照血水”之类的字样，目的是形成一块足够大的镜面。
    至于当这一切都满足条件时，会出现什么，季离下一刻就看到了——
    一只包裹在半指手套中纤长细嫩的青葱手指，从那血水构成的镜面中伸了出来。
    他看到那显然属于女性的手掌在翻转，似乎抓着什么东西，然后狠狠握拳——
    轰！！！！
    汹涌的橙色火光炸裂开来，点燃了整个血海！
    蜘蛛女人顿时爆发刺耳的惨叫，那声音震得季离灵魂都在震荡。而那火焰遇上四周的血水，却像燃烧着纸张一般将其化作了漫天灰烬。
    在那洋洋洒洒的飞灰之中，蜘蛛女人挥舞着扭曲的肢体，错开了季离的身躯，惨叫着坠入了下方无边的黑暗中。
    就在那惨叫声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的重力再度发生偏转，季离只感觉到身躯向下重重坠去，噗通一声趴到在了灰褐色的地毯上——
    倾倒的室内恢复了正常。
    穿着黑色连身战斗服的女孩捞起季离的手臂扛在了肩上，对着他比出大拇指：
    “兄弟，牛逼！！！”
    (本章完)

 8.第8章 三重维度

    第8章 三重维度
    对方的脸上戴着一张黑色的，高反光半覆脸面具，将鼻子到头顶的位置全部遮盖，面具顶部延伸出一对皮质的兔耳，不知是头饰还是什么。面具后面是一头蓬松微卷的灰色长发。
    季离：“……你是镜子后的人。”
    “准确的说，是镜子‘外’的人。”她嘿嘿一笑，“真亏你能坚持到现在，我还以为你看不懂我的提示呢。但是见到我你就安全了，马上就带你出去……”
    “你那提示碎得都只剩一个字了，下次你真该把字写小一点，我……”
    话音未落，季离便猛地跌倒在地，不知何时退出了变身状态，大脑不断传来强烈的刺痛和沉重感刺得他面部一阵扭曲。
    “喂！你没事吧？”
    少女的声音在季离的耳边忽远忽近，这一次变身后的身体遭受了巨大的损伤，似乎并没有对他的肉体造成等额的损伤。
    但对他的精神，或者说灵魂造成了剧烈的影响，所以这次的剧痛远超第一次变身。
    “用这个！”
    瓶罐的撞击声从身前传来，季离抬起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一枚便携式吸氧器模样的喷罐：
    “不，我……”
    “要害你早死了！拿着！”
    冰冷的触感塞满了手心，季离长出了一口气，在喷罐前微微嗅了嗅，一股难闻的刺鼻恶臭扑面而来，但却让他脑部剧痛骤然一轻——
    有效，甚至扳机感应都传来了乐观的悸动……
    季离按下按钮狠狠吸了一口，浑身的不适顿时去了大半：“这是什么？”
    “兔女郎”接回喷罐塞进后腰：
    “‘灵魂之井’补充剂，嘿……是不是舒服多了？”
    “……那是什么东西？”
    “看你的样子，应该进行了两次以上的死灵化，灵魂之井应该早枯竭了才对……你知道这灵薄狱里的里世界污染有多重吗？感觉在灵薄狱外面我都能被熏个半死！作为刚觉醒的菜鸟，你是怎么跟那只尸魂耗到现在的？”
    说着，少女再度竖起大拇指：
    “不管怎么说，真的牛逼，兄弟！”
    而季离却在理解这些名词的意思：
    “灵魂之井，是身体里面这种能量的容器么？变成另一种生命形态的行为被称为‘死灵化’，而那只……怪物，是尸魂，是某种生物变异的尸体？”
    “脑子转的蛮快的。”
    女孩儿将季离的手臂重新捞在肩膀上。
    “你可以这么理解，死灵化就是用你灵魂之井，也就是这个容器里的能量进行变身，这玩意儿的学名挺复杂的，叫什么‘人格实体化覆盖’，反正叫【恶灵化】也没差。”
    “尸魂是恶灵的一种，它是这处灵薄狱的主人，现在它死了之后这处灵薄狱就没了威胁，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至于灵魂之井这个东西，你的理解很浅显，但看做容器是对的。这个容器中储存的能量名为【灵质】，灵魂之井越强大，能容纳的灵质也就越多。”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越古老的灵魂就越厉害，越耐操，灵魂之井的质量本身也就越高，出去之后我可以慢慢教你这些。”
    “至于现在……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季离轻咳着排除肉体的不适，示意对方可以放开自己的同时，瞥了眼走廊尽头深沉的黑暗。
    注意到季离的动作，她一边从后腰掏出一罐同样黑色的喷漆瓶，上下摇晃着走到了墙边，一边补充道：
    “放心吧，虽然那只尸魂有些难缠，但是也抵挡不了高纯度咒火炸弹的威力，现在绝对已经烧成灰了。说起来，这处灵薄狱不会只剩下你一个幸存者了？”
    “倒是见过一群神神叨叨的疯子，但可能不符合‘幸存者’这个说法。”
    “他们现在在哪儿？”
    “喜欢吃番茄酱吗。”
    少女顿时一愣，随后嘿嘿一乐：“你还蛮会讲笑话的。”
    “所以你口中的‘灵薄狱’到底是什么，人为制造的独立异空间？”
    季离拖着身体来到少女身旁，看着对方在墙面上喷涂着奇奇怪怪的图案，那红色的颜料让季离想起了在浴室的房间中看到的涂料，显然也是对方的手笔。
    “大概和你理解的差不多，但人不人为得看情况。”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灵薄狱是那只尸魂的巢穴，而红鞭会的人控制了那只尸魂，也就控制了这处灵薄狱空间作为自己的据点，现在看来尸魂应该是无主了，也就开始疯了……”
    “说起来这地方的入口可真难找，我在倒影世界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你。”
    “讲慢点，倒影世界又是什么意思？这鬼地方没有正常的文明吗？还是说我们的科技已经发展到随时都能空间穿梭了？”
    “正常的文明……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兔女郎”奇怪地瞥了季离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道：
    “现实世界当然还在啊，那么大个地球就搁那自己转着呢。至于空间穿梭……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吧。”
    地球？你跟我说这地方是地球？季离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的地球史很烂，但他不认为当年在公司的历史培训上有学到过恶灵相关的内容。
    所以这里的确不是墨菲巨构历史上的过去，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希望我脑子里的历史内容能对我之后融入这个世界有所参考价值……
    “至于倒影世界……”
    女孩儿松和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喷罐被她摇得咯咚作响：
    “这是三重维度理论，你应该是才刚刚觉醒，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随手用喷罐在稍远一些的墙壁上喷了两条杠：
    “假设这是两个维度。第一条是我们的现实世界，也叫【现世】，或者表世界。”“第二条是【里世界】，是深渊，是万恶之源，也是现实世界的丑恶投影。”
    她说着，又在二者之间加了一条，粗大而毛躁的喷迹几乎将三条杠糊在了一起：
    “而在这两条之间的维度就是倒影世界，和现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没有生命存在。它是现世的影子，也是现实世界和里世界之间的缓冲带。”
    “几乎一模一样？”
    “意思就是，这三个维度互为投影。如果我们现在在倒影世界的话，那么现实世界中也有几乎一模一样的这条走廊，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毯，还有墙壁。”
    “倒霉蛋上个厕所出门就发现自己掉进了倒影世界，然后被恶灵杀死的例子不计其数。”
    “区分倒影世界和现世的判断标准是雾气，因为倒影世界虽然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但永远被大雾环绕。而里世界的特征则是红色。”
    “那灵薄狱呢？”
    “灵薄狱也是基于现实世界的投影。还是拿我们现在所处的走廊来做例子——”
    “和倒影世界不同的是，现实世界和倒影世界中一定有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走廊，但是灵薄狱内的空间和布置却并不会依据其投影来源的布置来，而是与其主人的意志有关。”
    “所以，这里的空间才会发生异常，走廊变得无限延伸……”季离思索，“你说三个维度互为投影，也就是说里世界也有可能会有一条这样的走廊？”
    “如果是里世界……那么这条走廊可能就不是走廊了，可能会是一条巨型怪物的肠子吧，或者长满了绒毛和手臂的烂肉通道之类的东西吧。”
    季离大致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存在一种特别的空间折叠现象，或者说维度重叠现象。
    并且这三个维度之间互相影响，互相投影，在基于这种情况之上，还有一些独立的空间泡存在于这些折叠现象之中，即灵薄狱……
    季离尝试用自己的科学概念来解释这些复杂的情况。
    那么，自己手臂上的“里世界咒印”又是什么呢？
    自己此刻的手臂就裸露在外，但旁边的女孩儿却完全视若无睹，显然是看不到。
    他想到了那个看向自己的巨大眼球，这所谓的里世界，到底和飞升协议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而且自己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女孩儿所说的什么里世界气息。
    “除了灵薄狱有例外的情况，这三个维度都是重叠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它们互相影响和干涉。”
    “比如你在倒影世界里面走路，现实世界就有可能看到满地的脚印，但却看不到你的人。要进入到其他维度，则需要一定的能力和特定的媒介。而这些就是灵薄狱……”
    她在那三条平行的杠上喷出位置没有规律的小点：
    “灵薄狱是‘恶灵’的巢穴，它可以任意存在这三者之间，是一种独立的空间。”
    “不同的灵薄狱可能有不同的维度规则，比如我们目前所处的灵薄狱，可能是一个近乎无限的长廊，只有其主人可以控制。”
    “而根据不同的条件和不同的灵薄狱种类，在灵薄狱中的活动也可能会被其他世界所观测到。”
    “我之所以能找到你，是因为我在倒影世界那边的镜子中，看到你的激情逃亡啊兄弟。”
    原来如此。季离点了点头。
    “而且灵薄狱可能联通不同的世界，但一般来说，灵薄狱不会联通里世界。”
    “原因呢？”
    “因为里世界具有强烈的辐射，如果和灵薄狱联通，就会引发强烈的里世界侵蚀。”
    “吸一口就进精神病医院，在里面游一圈就变外星人，除此之外，被里世界侵蚀的恶灵也会产生畸变，难以杀死。”
    季离沉默了片刻。
    “你刚才是不是提到过，这里有很浓郁的里世界气息？”
    “放心吧，来之前我进行过周密而详细的调查，这里只是里世界泄露现象，而非侵蚀现象……”
    “那你说的‘外星人’，是不是那种身上很多触须，身体还会跟气球一样膨胀，最后变成人肉炸弹的那种？”
    少女的动作停住了，脖子像是生锈的发条一般转了过来：
    “……请务必告诉我这是你从什么都市传说论坛里看到的……”
    “那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番茄酱吗？”
    季离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抽出对方后腰的灵魂之井补充剂猛吸一口。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猩红裂痕在两人头顶的天板上展开——
    “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啊！！！！！”
    少女狠狠摇晃着手里的喷灌，对着墙面加快了喷漆的速度：
    “我草我草我草我草……”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巨大的裂痕在她喷涂过的地方骤然裂开，并迅速散发出猩红的光芒！
    “卧槽！！！！！”
    她几乎是跳一般地远离了那道裂痕，季离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动了起来，但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所处的位置瞬间四分五裂，他几乎是瞬间就处于了滞空状态，朝着一片红光蔓延的地下坠落而去——
    “小心！！”
    猩红流光瞬间穿刺走廊，季离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有力地抓住，一蓬温热的鲜血顺着流到了他的头上：
    “……西八……”
    一缕粗大的血色头发宛如触手一般凝结在一起，从少女的肩膀中抽出，穿透的血色大洞喷出淋漓的鲜血。
    有人反应抛设定太多，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做原创世界观就是这样，很考验信息给出的节奏，我个人的水平也不能说做得很好，但是这次可能确实是没做好。只能说大家稍微慢点读吧，确实对一目十行的读者不太友好。
    我也尽量找到一个舒适的节奏去写这一次的故事。
    和上一本相比，这本可能在内容和设定上有很多不同，但我还是在往上一本的风格延续
    这次的开头其实也写了很长时间，憋了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内投发书的，今天更晚了点儿，因为想要及时调整一下内容。
    (本章完)

 第9章 异度侵入

    第9章 异度侵入
    下一刻他便被女孩儿的怪力拉了上去：
    “喂！没事吧？！”
    “……死不了。放心好了，就冲着高额佣金我都得把你这个潜力股带回去！”
    少女咬着牙支棱起来，捞出一卷绷带以极快的速度胡乱缠在肩膀上。两人的目光投向漆黑的尽头——
    猩红的光芒从那黑暗之中迸发而出，大量的血光裂纹逐渐蔓延整个走廊，一团扭曲蠕动的血肉造物填满了整个黑暗，缓缓蠕动着。
    在那长满了触须的血肉填充物中，那只尸魂蜘蛛女镶嵌在其中，头部分裂成两张扭曲的面孔，一对双眼错乱地四处乱瞟着，发出痛苦而低沉的呻吟。
    “……兔子妞儿，你还能再说一遍‘绝对’烧成灰烬了么……”
    一道粗大的触手瞬间插入两人之间的地面，季离和少女飞速后退，那血肉混合物陡然加速，就像一张填满整个世界的大嘴，吃巧克力一般将走廊碾碎吞下——
    季离顿时就要扣下心中的悸动扳机，下一刻他眼前一，已经被少女扛在肩膀上朝怪物反方向高速逃窜而去，甚至来不及纠结她哪来的一身怪力：
    “我先不追究你随便给美少女起名的事儿了……我也不知道这他妈的和我计划中居然完全不一样啊！”
    “……这根本不是什么泄露和侵蚀，这是里世界覆盖！他妈的里世界覆盖啊！红鞭会的这帮蠢猪到底做了什么啊啊啊啊！！！！”
    “……你能先给我这个‘菜鸟’解释一下么？”
    “这处灵薄狱正在被里世界逐渐吸入同化，成为它的一部分，连带着这里的主人也在里世界气息的影响下变异了！而且是高度变异！！！”
    “……我的确有听到番茄酱们说过类似‘覆盖’的话。”
    “……这帮傻逼竟然真的这么干了！？”高速奔行中的少女瞳孔地震，“西八儿……我冰箱腌好的西瓜皮泡菜还没来得及吃啊！！！”
    “这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吗？你之前用的火呢？！”
    “……给你的那两发就是最后剩的……就算还有那也对付不了这个东西了，这家伙已经完全被里世界气息浸染，就要变成真正的里世界怪物了！！！”
    在两人身后，那身躯庞大的血红怪物疯狂地向两人挤去，看似笨拙，但速度极快，之前季离怎么都无法击破的走廊四壁，此刻就像是威化饼干一样被它高速粉碎。
    “抓紧了！”
    话音刚落，兔子女的步伐燃起黑气，季离看到那狂奔的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模糊的黑影。
    那些黑影在短暂的凝滞后，如利剑一般冲向那身后的血色怪物，不断化作利刃噗嗤刺入其中，刮下大块大块的血肉。
    那怪物发出各种声色混杂的惨叫，但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
    而那些被切开的伤口升腾着某种黑气，使其难以快速愈合，这显然是少女的能力。但和怪物庞大的身躯比起来，这些伤害完全是杯水车薪，季离甚至能看到那些切开的裂口中开始发生畸变，长出一根根森白的牙齿。
    “……果然没用，至少让它先慢下来，让我有机会重新刻录阵图……”
    女孩儿猛然矮身，便在高速奔行中将手掌朝着地面一擦——“刺穿它，魍（wang）魉(liang)！！！！”
    指尖燃烧着黑气，如豆腐般切开了地面，那覆盖着地毯的坚硬地面仿佛变成了柔软的凝胶。
    而在季离惊讶的目光中，那昏黄灯光下的大片影子，在少女的口令和动作下猛地暴动了起来，伴随着奇异的波动化作一条条影子织成的锁链。
    那锁链粗大无比，顶端延展着锋利的尖刺。几乎是瞬间便爆发出一大片，在走廊中上下左右弹射着拉出尖锐的碰撞角，暴雨般刺入血肉怪物的身体之中。
    一时间反弹缠绕像是杂乱无章的钢铁蜘蛛网，以极其血腥的方式将其束缚在原地，一时之间传来密集的入肉声，鲜血四溅。
    但还没等两人松一口气，便看到汹涌的红色能量随着血肉怪物的尖啸声浸入锁链之中，那一条条锁链瞬间震荡起来。竟一个个变得如血肉般鲜红。
    那诡异的颜色也朝着两人反向蔓延而去，并随着逐渐加快的蔓延速度，在锁链上一节节长出大嘴和长舌。
    舌头表面密密麻麻地分裂出眼珠，眨巴着漆黑的眼球胡乱转动着——
    “……卧槽！”
    女孩儿猛地松开还插在地里跟着移动划拉的手掌，看到身后那不断蔓延而来的血肉红色马上就要顺着锁链侵入身后的阴影之中，她猛地张嘴，毫不留情地咬在自己施术的手掌上。
    殷红的鲜血在奔跑不自觉淌下一片，那布满身后走廊的万千锁链也如受伤一般，崩出大量的鲜血，随后迅速崩解。
    咬在手上的动作，似乎是中断操作的仪式。同时少女也遭遇反噬一般，气息一下子就萎靡了不少：
    “……妈的，竟然连我的灵质都能污染……这也太操蛋了……”
    后方血怪发出凄厉的嘶鸣，在那万千影之锁链被主动崩断之后，速度不降反增朝着两人极速追来。
    同时无数血色的触手宛如应激般迸发而出，随着空气极速分裂。
    每一根都长着密密麻麻闪烁的眼睛，一部分胡乱挥舞着，以更加狂暴的姿态碾碎走廊中的一切，而另一部分则在血肉缩紧的怪声中弹射而起。
    密集的穿刺声下，鲜红的触手如剑雨般抛射追逐着两人的身影，其中一大簇更是变幻着角度，化作粘液四射的锋利刀刃绞杀向两人。
    少女似乎是因为受伤的缘故，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但季离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不知何时开始，兔子妞儿冲刺的方向逐渐偏斜，而此刻面对这来袭的触手簇，她也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快躲！你在做什么！？”
    只听到“噗”地一声，季离猛然扭头看去。
    只见一蓬粘液从少女的侧脸喷发而出，一根根血管自行破开女孩儿的下脸颊，化作鲜红的触手，如扭曲的八爪鱼一般疯狂挥舞着！
    (本章完)

 第10章 牺牲

    第10章 牺牲
    “……中……中招了……”
    她的身体剧烈痉挛起来，脸部暴出的触须狂乱挥舞着洒出不知从何而来的湿滑粘液，好几根锋利的触须在触手箭雨的的爆发下，在她身上留下大量的伤口。
    一时间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动作也逐渐踉跄起来，速度直线下滑，同时伴随着肌肉的痉挛。
    被扛在肩上的季离甩得一阵东倒西歪，看着那愈发接近的血色红潮，他一把按住兔子妞的脑袋，随后扯出对方后腰中的灵魂之井补充剂，塞到鼻息间按下就是一阵猛吸：
    “飞升协议，给我再超频一次，就像之前那样。”
    大量的生理警告逻辑框格被他选择性忽略，他感觉大脑在过载，仿佛有肉眼可见的黑烟从他的头顶升起。
    但同时，飞升协议也在高速运转，将大量的战术模拟分析报告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尤其是那一大簇绞杀而来的触须，被轨迹分析学彻底具现出一秒内的所有可能性。
    季离“扣下”悸动得都剧痛的扳机感应，身躯瞬间进入恶灵化，但只有半边身体。
    刹那间金铁般的撞击声连续爆鸣，季离抬手便在分秒之间打偏其中大片，那锋利触须上的眼珠被他打的爆浆四射，强烈的反作用力震得狂奔中的少女差点摔倒在地：
    “喂，集中精神，我在帮你拦住这些玩意儿！”
    女孩儿咬了咬牙，狠狠甩了甩脑袋，然后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将那脸上飞舞的触手打得一阵尖叫。
    同时给自己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进去，狠狠晃了晃脑袋后双眼才逐渐恢复清明，开始重新提速。
    但此刻两人和异化蜘蛛女的距离已经无限拉近，距离给予的短暂喘息已经彻底消失。
    同一时间就有至少十多条触须轰向两人。
    季离的肉眼已经完全跟不上了，就连飞升协议的轨迹分析都看得他眼缭乱。
    只能依靠着飞升协议的辅助和战斗直觉勉强拍飞那些触手。
    但每一次硬碰硬的弹反都会带起他骨质手臂大量的碎屑，灵魂深处更是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而且这姿势也并不适合长时间战斗，直到一道触须终于突破封锁——
    轰！！！
    季离只感觉眼前一黑，勉强回防的骨爪和那在进攻时变得无比坚硬的触手碰撞出汹涌的碎屑。
    在一声刺耳的巨响下，两人的身躯化作两道极速的灰线跨越两条走廊的距离，斜向砸进了墙壁之中。
    这最后一拍，两人跟拍网球一样被打飞出去。
    季离一边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好几转，左手臂“咔吧”一声当场在反折在灰黄的地毯上——
    【警告：肉体损伤，肱骨外髁骨折。正在呼叫世界树医疗服务团队……建议立刻停止剧烈运动。】
    【执行46号手臂骨折急救措施，耐心等待医疗团队的到来……错误，无法链接世界树医疗服务团队……正在重连……】
    “连你妈，闭嘴！”
    季离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喂！兔子，还活着吗？！”
    他扭头看去，一侧的墙面正裂开大量血色的粗大纹路，随后竟咔咔作响着向外倒塌而去，露出巨大的豁口。
    那后方竟是一片血红的未知空间，伤痕累累的少女此刻随着那掉出血色世界的大半墙体，半个身子都跟着悬在外面，正朝着外面跌落出去。
    “……外面是里世界？！”
    季离猛地窜出一把用右手抓住那只正在掉出去的小腿，双腿钉死在地面却也感觉整个人被对方吊着向外拉去。
    “他妈的…这女人……好重……？！”
    他只感觉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颤抖着，仿佛快要溶解了，眼看着地面的地毯都被拖着向外滑去。
    他只能猛地低下头，一口咬在了兔子妞的脚脖子上，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咬二两肉下来，死死咬住就配合着手往走廊里面使劲倒。
    直到季离眼前一黑，整个人终于朝着后面倒去，少女的身躯才被他奋力扯了回来。
    脱力的季离只觉得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彩点在闪烁，满头大汗，浑身的肌肉感觉都要溶解了，好几个呼吸后视觉才渐渐恢复正常，气喘吁吁地瞥了眼外面鲜红的世界——
    此刻的这条走廊，竟然是悬空在这鲜红的世界中，宛如汪洋大海中的独木舟。
    “西……八……人格……污染……”
    兔子妹像是喝高了一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触须还在疯狂飞舞，并隐隐有朝着她半张脸扩散的趋势。
    刚才的追逐让两人都陷入重伤，唯一可以算是好处的是，那触手一击也将他们和血肉怪物之间拉开了一大截距离。
    只不过凭血肉怪物的推进速度，这点距离也并不够看。“……你…还能……跑么？”季离气喘吁吁，还没回上劲儿来。
    灵魂之井已经彻底干涸了，他现在使用的是纯粹的肉体力量，刚才那一拉差点没让他休克过去。
    “……我觉得……可能跑不掉了……”
    少女有些踉跄地看向季离：
    “……确认一下，你是刚觉醒的灵魂之井，没错吧？”
    “……你有什么主意？”
    女孩儿从后腰掏出了什么东西，逐渐面向那逐渐来袭的怪物。
    季离也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飞舞的触须，此刻正从末端分裂着生出口器，发出细密的嘶鸣。
    他长吸了一口气，也无视了灵魂深处不断传来的警告，意识再度触碰着心底的“扳机”，同时奋力起身：
    “还不到拼命的时候……”
    话音刚落，仿佛是这空间对季离的嘲讽，两人方才逃亡的方向也炸开汹涌的红光，身后的走廊一块块碎裂，露出那外面的血色空间——
    那无尽的血色空间中，悬空的走廊宛如万丈悬崖，两人就站在这悬崖的尽头，而身后就是真正的血色深渊。
    这走廊就像是个悬在半空中的巨型棺材，将他们彻底封死在了高空。
    “……看吧，这下是真的没退路咯……”
    女孩儿猛地抓住自己脸颊上钻出来的触手，将其一把捏爆，那血水犹如绽放的朵浇灌在她的手上，被她随手在身上抹掉。
    接着一把抓住了季离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一叠东西塞了进去——
    那是一个被透明密封袋包起来的白色硬纸包，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表面沾满了女孩儿的鲜血。
    “我叫金弥纱。”
    “等你出去之后，就拿着这些东西，去闪街找一个叫莱西的人。”
    “……你在跟我掰扯遗言？”季离目光一凝。
    金弥纱扭过头去，血肉怪物距离两人此刻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是啊，哎……早知道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她注视着尽头来袭的血怪：
    “其他的没空多说了，继续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三重世界理论么？”
    “我的能力可以将一个足够弱小的生命体送入倒影世界，但是需要很重的代价。在那里只要你找到没有被污染的镜子作为媒介，就能回到现实世界，记住，要没被污染的镜子。”
    少女的语速极快，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全部解释清楚，在一股脑将东西塞给季离后，她掏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小手枪，深吸一口气后，顶在了自己的额角：
    “放心，这东西不是真枪，但是也差不多了。”
    “它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强行撬动灵魂之井，扣下‘灵魂扳机’，将人格阴影面化作无法掌控的灵质，呈现出认知中的强大力量。”
    “……就像是你之前的那种死灵化状态，但不一样的是，这东西引爆的是人格阴影……”
    “总之，用完这东西，灵魂不够强大的话就会失控，变成类似于对面那种怪物。”
    “但无论是否失控，都能够换来非常强大的力量。”
    说罢，她的目光锁定在了愈发靠近的血红怪物身上，握着枪柄的手掌颤抖了起来：
    “我会在失控之前，用我的能力送你去倒影世界，但是你必须完成我交代的事情，这是交易！我看你也是个实诚的人，愿意拼着老命把我拉上来，在我背上的时候也没有乱摸我屁股，对吧？！”
    季离怔了一瞬，随后一把抓向她拿枪的手腕：
    “你在说什么屁话……”
    “现在只能这样！！！”金弥纱一把打开他的手掌，声音有些哽咽：
    “我现在的情况只能送你出去啊！因为你是刚觉醒的菜鸟！灵魂之井足够小还足够虚弱！难道我不想跑吗？！我当然也想跑啊！！！”
    颤抖的少女胡乱地猛擦两下眼睛：
    “死两个不如死一个！既然现在只能送你出去，那就送你出去，只要你把东西交到闪街就行！！！”
    (本章完)

 第11章 赌徒

    第11章 赌徒
    血色的怪物愈发靠近了，金弥纱将枪柄重新顶住自己的额角。
    在季离的目光中，他看到女孩儿扣着那扳机的手指隐隐颤抖了起来。
    然后那颤抖很快变得剧烈了起来，或者那不应该用单纯的颤抖来形容，而是战栗。那战栗像瘟疫一样迅速扩散到金弥纱的全身上下，不知何时豆大的泪珠涌出面具的眼眶，颤抖着滚落而下：
    “……来吧……狗东西！！！”
    她牙关紧咬，连脸颊都在颤抖，用季离听不懂的方言怒吼着。
    “老子跟你爆了！！！”
    咔——！！！
    “？！”
    金弥纱睁开了不知何时紧闭的湿润双眼，瞳孔几乎要缩成了针尖。
    她不断用力，却感觉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
    “……为什么，我……”
    嗡——
    声浪划破空气，血色一闪而逝，季离瞬间抱住金弥纱扑向一边，一根触手划破了他的手臂，穿透了女孩儿原本站着的位置。
    “臭小子你找死吗！？我这是在救你出去……”
    “你根本就不敢用这东西！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坐倒在地的女孩儿猛地一愣，一把擦掉脸上的泪珠：
    “……你他妈的以为我是谁……”
    啪嗒！
    那柄枪突然从她的手中掉了出来，金弥纱愣住了，她缓缓低头，看到自己抖成了筛子的双手，冷却的眼泪从光洁的下颌滴在了手枪上。
    “我……”
    “你拿都拿不稳，怎么抠扳机？”季离捡起那柄有些湿润的小手枪，那扳机只扣进去了一半，正渐渐地回弹到应有的位置，“要真让你在那站着抖半天，你现在已经他妈脑洞大开了。”
    本质上，这是一种自杀行为，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心理压力。当扳机被慢慢扣下，那枪口的冰冷会化作针般的刺痛感，就像死亡的霉点，逐渐往人脑里渗。
    随后，人这样的生物就可能会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出现应激反应，就像金弥纱一样——
    脱力，痉挛。
    她并非真的没有力气，而是自杀行为产生在那一刻，这种应激反应化作一堵厚重的障碍拦在了她的精神与思维之中，随后辐射到她全身，引发各种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季离活了快三百年，出身于墨菲巨构社会最底层，无论是生存的重压还是骗保险的，他目睹过无数自杀者，这其中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他很明白这一切行为和心理障碍产生的流程。
    而说穿了，这也就是个小姑娘罢了，想这么做和能不能做到，这是两码事。
    季离面对着金弥纱站起身来，将枪口顶在了太阳穴上：
    “是这样用对吧？”他的身后传来怪物凄厉的咆哮。
    “你……”
    “你愿意把生还的机会让给我，那我也赌一把好了。”
    金弥纱猛地回过神来：
    “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会害死我们……”
    “放心吧，小姑娘，我是个很怕死的人。”
    季离一直很专注，专注地寻求从这个空间生还，甚至回到墨菲巨构的可能，但这不代表他不怕死。
    人越老，就越怕死，他也怕死，而且非常怕。
    不然他就不会去追求什么飞升，什么更高级的生命形态了。
    但那什么倒影世界，真的能让他继续活下去么？
    他现在的身体和灵魂状况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已经枯竭了。
    从第二次变身结束开始，飞升协议就在不断发出对自己生命状况监控的警告，那骨折不过是个小问题。
    经过刚才一连串的爆发和透支，不仅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的灵魂也是，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全靠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
    也许无面骨的意志力加成起了效果，又或许是他漫长的岁月中本就让他拥有了无坚不摧的意志，而这又在这个世界中被转换成了实质的力量，所以他撑到了现在。
    此时让他去那什么倒影世界是赌博，还是押上两条人命的赌注，现在这样也是赌，同样是两条人命，那为什么，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呢？
    而且，他感受到了扳机感应正在悸动，是这柄枪引发的。他像自然人一样呼吸着，放任那强烈的恐惧萦绕在心头，仿佛回到了两百多年前，第一次作为雇佣兵登上战场的那一刻，密集的等离子扫射飞舞在天空，呼吸中满是黄沙和死亡的味道，耳蜗植入体里不断传来指挥官焦急的指令，就像现在飞升协议不断在耳边弹出的警告和提示……
    “喂，丫头。”
    他闭上了双眼，在金弥纱颤抖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你说过，越古老的灵魂就越强大对吧？”
    我299岁，虽然称不上古老，但应该很强吧？
    砰。
    在那一瞬间，金弥纱几乎要尖叫出来。
    妈的这是什么傻逼泡沫悲情戏！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你这普信男！！！！会自杀了不起吗！你这一枪下去我们俩都要死了！！！
    她转念又感觉到泄气，双手还是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最终还是自己不争气……
    但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在那一瞬间注视着季离略显脏污，脸颊凹陷，但正常得都有些不正常的脸，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没有出现人格污染。
    刚才那恐怖的啸叫和红色污染，差点让她当场变异，为什么这个一直呆在自己肩膀上的菜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枪已经响了。
    撞针碰撞，触发，枪声爆发，这些声音连成了一线，在那一瞬间共同化作了一道贫乏无味的枪声——
    幽蓝色的冲击迸发而出，穿过了那颗平凡的头颅，从脑袋的另一侧穿透爆发。
    灵魂似乎被轰出了一个大口，就像开漏的气球，喷薄的黑色物质从那看不见的脑洞中喷涌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
    看着眼前一幕，金弥纱体内的灵魂扳机颤抖着，感知到对方那枯竭，渺小的灵魂之井似乎在急速膨胀，膨胀到一种为之战栗的程度，直到撑破了什么东西，发出噗地重响——
    一只造型夸张的漆黑手臂从季离的头颅中破出，仿佛从墓园中爬出的死尸，浓厚的黑色物质从那破开的脑袋里喷涌而出，发出刺耳的尖叫，并迅速化作一个个漆黑的骷髅头，在走廊中漫天飞舞，很快便占据了她的视野，化作深不见底的黑色浓雾。
    噗——
    噗——
    噗——
    她隐隐看到那深沉的黑雾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宛如破茧而出的蝴蝶，撕裂了季离的身躯钻了出来。
    反倒是那血红怪物的嘶鸣将她从眼前震撼的一幕中唤回，抬眼便看到铺天盖地的血红触手，在空气中撕裂一道道散发强烈里世界干扰的裂痕，朝她汹涌袭来，却在顷刻间被一道灼热的流光尽数切断——
    嗡！！！
    大量的触须掉落在地面上，断口一片漆黑的焦糊，还散发着嘶嘶青烟。
    她怔怔地看着那黑雾中站起身来的身躯将走廊狠狠撑开，庞大的身躯在黑雾里闪烁的电光中影影绰绰。
    血色怪物痛苦的嘶鸣似乎都远去，那身影不自觉地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金弥纱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不属于生物的声音，像是引擎轰鸣发动，钢铁在流动，撞击，拼合，像是隆隆运转的核电站，像是即将爆发升空的火箭，又仿佛是电磁炮被加速到极致，发出刺耳的嗡鸣……
    黑雾中。
    灼热的等离子刀刃收入腕仓，碰撞的精密结构摩擦迸射喷薄的火。厚重的装甲板层层展开列装，被自动化螺钉拧入身躯，披上盖板。
    沉重的液压关节嘶磨着，让粗壮的反关节足肢将地板践踏，一层层凹凸不平的反应装甲弹起收缩，喷吐着高精密重工业的气息。
    最终，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刺穿了黑雾，那只发光的电子独眼俯瞰向呆愣着，跪坐在地的金弥纱。
    刺目的光芒让她不得不抬起手来，从手指的缝隙中努力辨认那道身影，却感觉眼皮愈发沉重，似乎是在里世界污染的情况下状态过于低迷，竟噗通一声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只精密的机械臂抓住了一大簇后方来袭的粗大触手，猩红的能量同高精密手指摩擦着，迸发汹涌的火。
    季离扭过头去，眼前是熟悉的平视显示器，呈现在视网膜上的战场分析视觉将红色的框体锁定在不远处的怪物身上。
    姓名：季离（灵魂状态正常/灵魂之井枯竭/灵魂井喷）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列装中）
    意志：？
    超感：？
    创想：？
    亲和：？
    奥丁v1：一体式轻型义体改造套组，全装近战特化型碳基破坏者。（当前人格实体认知具现化中）
    (本章完)

 第12章 奥丁V1

    第12章 奥丁-v1
    【你找回了真正的自己，里世界对你的认可上升了。】
    【你的灵核正在低语，认知指数+15】
    【你和这个世界的认知联系加深了……】
    他缓缓转身，液压关节传来熟悉的机械嘶磨声，高大到捅破天板的身躯矗立在晕倒的金弥纱前，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原锁定在血红的里世界怪物上。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龟裂在季离脚下蔓延，那庞大的钢铁身躯如高速疾驰的重装战车般，轰然撞在那血怪身上。
    霎时间整个走廊都在震动，血浆四溢。
    透过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原，季离能看到巨大的创口在血怪体表，随着狂暴的冲击波炸开，那爆开的血肉组织内不断传来尖锐的嘶鸣，同时爆发着各种畸变，各种眼球和牙齿从那伤口内部钻出。
    他脚步一沉，那死死顶在血怪身上的肩部打开咔咔作响的机械结构，内里的冲击单元闪烁着展开，炸开电弧喷薄的冲击波。
    血怪庞大臃肿的身躯被炸得猛退几米，恸哭着增殖出密密麻麻的触手簇丛钻向季离。
    手臂裂开，装甲单元弹起扩张出一对烙铁般燃烧的高分子腕刀，随着双臂炸开汹涌的蓝色电弧，灼热的刀痕将那些四面来袭的触手簇丛全部切断。被高温蒸发的血雾漫天翻卷，那些被割下的触手长出人嘴，尖叫着化作灰烬。
    季离猛地向前一步，恢复原形的手臂抓住大蓬触手，弹起的反应装甲爆发震荡将其他来袭的触手弹开。
    电弧狂闪下，恐怖的力道将那大蓬触手直接拔起，带起大片残留的肮脏血肉在墙壁上甩得粉碎。
    接着他抬起另一只高分子刀，在将那血肉烤得劈啪作响的炸裂声下，一刀在血怪体表开出巨大的豁口，再一拳刺入其中，手腕打开的装甲将那些血肉挤到一边，内里的冲击单元阵列轰然炸开——
    噗——！！！！
    电弧狂闪，从内部爆发的冲击波将血怪的大半身体炸成了粉碎，抛起漫天的血雨和肉块。
    但季离的动作还没停下，他一脚踩在那剩余的大量血肉上，将那炸开的豁口深处再度撕开，露出一张纵向列成两半，镶嵌在深处血肉的蜘蛛女的头部——
    在刚才的追击之中，蜘蛛女不断地变异增殖着，那最初的躯体已经埋藏在了这些血肉深处。
    本体的暴露让已经高度变异的蜘蛛女疯狂惨嚎起来，愈发激烈地挣扎着，那一根根增殖而出的触手被高速运转的机械关节，挥舞着高分子刀全部切断，接着咔咔变形成灼热的喷口，雄浑火焰迸发而出将那血肉表面整个糊住，再无触手冒出。
    意识到身前的人类已经变成了某种难以理解的可怕生物，蜘蛛女疯狂乱转的一对眼睛猛地停住了，锁定在季离身后不远处昏倒在地的金弥纱身上。
    但还未等它有所动作，一对高精密钢铁指爪已经嵌入了她的头颅周身，血肉在强烈的按压下不断爆裂，炸开一蓬蓬鲜血。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裂声，蜘蛛女整个身躯都被季离从那大团狼藉的血肉中撕扯了出来，惨叫着在半空中疯狂挥舞着四手，拍打在季离体表的能量反应装甲上。
    那些拍打的动能被反应装甲瞬间转化重新释放，将那些手臂炸得支离破碎。
    势大力沉的手臂将蜘蛛女狠狠甩在脚下，精密装甲不断弹起变化的反关节足肢高高抬起，对准那分裂扭曲的面部：
    “说再见吧。”
    人造发声器官传来季离此刻震荡的音波，随着足部不断变化的机械单元定格锁定，铁足猛然踩下——
    嗙——！！！！！
    地板碎裂，尘埃如喷泉般冲天而起撞击在天板上，又密集地落下。
    “嗯？”
    带着强烈电燥感的疑惑声下，季离略微抬腿，看到那分裂的头颅无比凄惨，死死地镶嵌地面的龟裂之中，像是一滩发臭腐烂的肿瘤，两只几乎要凸出眼眶的双目带着浓烈的恨意锁死在季离身上。
    “这么硬啊。”
    嗙——季离再度踩下抬起。
    嗙——！
    嗙！！！
    嗙嗙嗙嗙嗙嗙嗙——
    一时间，剧烈的重响不断传来，尘埃和建筑碎片四散飞溅。随着那只精密而复杂的铁足轰轰落下，地面的龟裂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整个走廊似乎都在向下塌陷。
    最后随着那只铁足猛地高抬悬停，机械表面掀起密集的翻转，组成数个向下加速的辅助推进器，在季离落下的瞬间喷出彗星般蓝色的焰火——
    轰！！！！！
    狂暴的蓝色电弧夹杂着冲击波炸开，大片密密麻麻的龟裂随着爆发中心扩散开来，苍蓝的能量甚至将那些龟裂都填上蓝色的能量痕迹。
    蜘蛛女的身躯更是瞬间炸得粉碎，血浆和肉体在短短的一瞬高速焦糊，碳化，化作残渣消失殆尽！
    季离抬起足部，一些未完全碳化的血肉组织粘连在脚底，拉起一片狼藉的拉丝，被他转身的身躯在地面不断碾碎，留下一片片血色痕迹——
    “看来也没那么硬。”
    战场分析仪，扫描传感器，生命体征扫描仪，世界树战争规划程序，动能冲击单元和反应装甲，高分子刀，高速运转的冷聚变动力炉，甚至还有没能动用的集成动能冲击阵列等大量改造义体和内置软件……
    季离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这具熟悉而又陌生的钢铁身躯，自从从那十字架上摔下来后，他从没感觉这么好过。
    奥丁-v1_轻装型全身改造，两百多年前，他迈入全身战斗化义体改造的门槛时使用的躯体。
    所以，这就是“展现自我认知中的强大力量”？季离的脑海中浮起金弥纱的话。
    在他扣下扳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包括但不限于丧失理智和当场死亡，但他没想到，这个神神鬼鬼的世界，竟然将他过去的身躯完全具现了出来。
    这是什么原理？还是说，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季离现在想不明白，也暂时没空思考，现在更紧要的事情是赶紧逃出去……
    陡然间，他感觉熟悉的头部一沉，体表猛地炸开一道冲天而起的黑色骷髅头，接着那些精密的机械单元和外骨骼装甲化作大量漆黑的骷髅头，喷发着黑烟离开他的身躯，在空气中迅速消散着。
    他知道这是那手枪的效果快要结束了，正在恢复人身。
    顿时加快了脚步回到金弥纱的身旁试图唤醒对方，也就在这时，四周的时空仿佛停滞了。
    四周的一切，尤其是那些狼藉的室内布置和裂开的墙壁似乎都定格住了，随后开始缓慢地回流，仿佛被按下了倒退键一般，只是那些损坏的痕迹并没有消失。
    接着他感受到了世界的上升。
    整个走廊宛如置入了电梯一般，在朝着上方飞速上升，那墙壁裂缝外的血红很快便消失不见，直到缝隙彻底合拢之前，他能看到外面的血红彻底化作了一片灰白。
    等到整个走廊都停下了，季离心中传来熟悉的扳机感应。他走到床边，将那些回到窗户上的木板全部拆下，看到外面已然大变——
    白茫茫的雾气充斥着整个室外，依稀能从中辨别模糊的城市轮廓，但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的世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倒影世界？”
    此刻身上的怨魂几乎消失不见，他只感觉灵魂深处的不适在此刻全数爆发，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差点把骨折的左臂杵在地上。
    季离连滚带爬地摸向不知何时落在金弥纱身侧的补充剂，但此刻极度脱力的他已经无法精准地控制肢体动作，手腕一歪就搓在了那圆柱形的瓶罐上。
    那瓶罐如轮子般滚动起来，带的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扑去，竟一个肘击摁在金弥纱肚子上——
    “好痛！！！！！！”
    (本章完)

 第13章 遗产

    第13章 遗产
    兔子妞瞬间跟僵尸复活一样，上半身瞬间就挺了起来，看到被她喷了一脸口水的季离的脸。
    紧接着那深灰色瞳孔深处的茫然和痛楚一闪而逝、：
    “我……还活着！？”
    “……瓶……瓶子……”
    虚弱的声音让金弥纱意识到季离的情况不妙，哪怕脑子还有些蒙圈，她也迅速朝着周身摸了一遍，抄起滚到她屁股后面的瓶子就捂在季离的口鼻上。
    随后她环顾四周，看到那正在不断化作飞灰的血肉残渣，瞳孔猛然一缩：
    “那东西……死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尤其是注意到那窗外灰白的景色：
    “不是……我们逃出来了？！”
    浓烈的生还喜悦在她的眼中炸开了，她几乎是瞬间一个带球猛扑便拱到季离身上：
    “牛逼！！！！兄弟！！！！我还活着！！！”
    生还的喜悦化作柔软而大力的热情全部挤到了季离身上，金弥纱手脚并用又晃又跳：
    “哈哈哈哈……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你是我他妈见过最牛逼的菜鸟！！！你是怎么……”
    “我知道……停……停！老子要散架了，别摇了！！停——”
    “……对不起！！！”
    意识到季离惨白的脸色，金弥纱从地上捡起那罐又掉在地上的补充剂就要给季离扣脸上，然而后者却整个人倒在了她身上：
    “喂，喂！你可千万挺住啊！！！快再吸一口！这地方我熟得就跟回家一样，马上就带你去出口！！！”
    季离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仿佛有一口大钟在他的灵魂中反复碰撞，震得他浑身剧痛的同时耳边也不断传来隆隆巨响，眼皮像是被灌了水泥一般难以睁开，视线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模糊下去。
    “……我们竟然回到了倒影世界……灵薄狱上浮了？可这是为什么……”
    “算了，先出去再说……”
    金弥纱直接将季离扛在了身上，一瘸一拐地奔向灰蒙蒙的室内：
    “我能带你出去，相信我，千万撑住别睡！！”
    金弥纱不断和季离说着话，极力确保他的意识清醒。
    “……镜子……镜子在哪儿……我记得是在这边……”
    “再坚持一下，你马上就能回到文明世界了！大把年轻的漂亮妹妹和白富美在等你带着她们走上人生巅峰啊！！！”
    模糊的意识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分钟，又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只听到金弥纱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说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和一些季离听不懂的，像是网络热梗一样的东西。
    一会儿一句背带裤和铁山靠，季离差点摔倒的时候就冒出来一句哎呀你干嘛。一会儿又用古怪的腔调说着季老师发生甚么事了怎么回事，最后甚至大声地唱起了奇奇怪怪的歌曲。
    飞升协议也不断弹起大量鲜红的警告框格，加上金弥纱这些烦得他想睡都睡不过去的各种屁话，让季离的意识在昏迷边缘反复徘徊。
    “兄弟，我找到镜子了！”
    最终，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对方放下了，身体顺着重力歪倒的同时，脸颊被皮革和细腻的触感捧住，扳向某个方向：
    “看镜子！集中注意力！再撑一下！看它！用你的灵魂扳机触碰它！”
    昏昏欲睡之间，季离勉强将那眼睛缝睁开了一丝，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人扳开了：
    一整排洗漱台就在他的眼前。
    金弥纱捧着他的脸，让他凝视向他面前那一面光洁如新的镜子，下一刻他便猛地瞪大了双眼——
    耳边少女焦急的声音远去了，他看到镜子在碎裂，破开光明的裂缝，那裂缝朝着他笼罩而来，化作漫天的光芒——一阵香窜入他的鼻息之间。
    他看到晴朗的天空浮着雪白的云朵，草虫鸣环绕在他四周，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舒服得快要睡过去。
    紧接着一具柔软的娇躯落在了他的身上，灰发少女的脸庞遮蔽了整个视野。
    女孩儿有精致美好的面容，眼角贴着黑色的星星形状光片，唇彩波动着光泽，就是有半张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肿得跟个猪头一样。
    “……还活着吗！？我们出来了！！！看得到我的手吗？”
    “看得到你的猪脸……”
    “哈？”
    听到季离虚弱的回话，女孩儿这才重重吐了口气：
    “……他妈的，我还以为你歇菜了，吓死我了……嘶，脸上确实有点疼噢。”
    “等等，你衣服呢，怎么是个裸男……”
    季离没再回话，因为他已经倒在了草丛中，痛楚到麻木的大脑和灵魂早已到了临界边缘，彻底昏死了过去。
    ……
    六小时后，灰白色的倒影世界。
    天板上泛起了积水，但却并未在重力的作用下坠落，而是逐渐扩张，从一点点水渍逐渐化作小水洼，随后是一大片镜面般剔透的浅水。
    一个黑影从天板的潜水中落下，随后地板传来微不可查的密集落地声，一共六人出现在了走廊中。
    他们半张脸都被护面遮住，穿着统一的蓝黑色战斗服，全副武装的同时，有两人还大包小包地带着各种仪器。
    “研发科的东西果然不错，安全进入……”
    “没想到真的不沾水……是因为我们本质上是以‘镜面’这个概念作为入口么？”
    “任务中少说闲话。”
    带头的女人让两个新人闭上了嘴巴，在她的带领下，六人有条不紊地搜寻着和此地联通的各个房间。
    “东侧走廊发现情况，确认里世界红辐，处于降解状态。”
    “各单位，前往东侧走廊重新集合，重复……”
    在一条破碎得如战乱地带出品的走廊中，大小不一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和测量工具都安置在了各处。
    这里正是季离和异化蜘蛛女的战场，在重新上浮到倒影世界后，这处原本是灵薄狱的空间取代了倒影世界中的某个位置，并定格在上浮时的最后一刻。
    中央那个几乎要将整个走廊震碎的大坑，不远处整块碎掉的墙壁，还有四面八方的各种痕迹，都被这些制服人员仔细调查，勘测数值。
    “阎队，红辐检验完毕，确认里世界气息处于时刻降解状态，符合操作手册2.6.8.1条红辐降解情况。这里已经没有里世界的注视了……啧，这痕迹讲真还挺可怕的。”
    “不是挺可怕。”为首的女人抚摸着那片季离踩出的巨大坑洞，“是非常可怕……”
    (本章完)

 第14章 善后者

    第14章 善后者
    为首的女人接过对方手中酷似智能手机的仪器，点了点头：
    “很好。”
    “那……今天就收工？”带着眼镜的小伙儿乐呵道。
    “嗯……再检查一遍是否有遗漏的地方，报告全部存档，回去之后整理出文。这次不比以往的泄露事件，是里世界覆盖，一切从重。”
    “闪街那边的情报真的靠谱么……真的有人能在里世界覆盖的情况下逃出来？”眼镜哥瞟了眼旁边可怕的大坑，“老实说，这坑是真的可怕，残留的灵质反应都快爆掉我们的仪器了，但到底是‘恶异’留下来的还是人留下来的……”
    阎队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就是……这里痕迹的灵质反应我分不出来……额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仪器无法分辨是恶异的还是觉醒者的。”
    “像鬼还是像人？”
    “像鬼多一些。”
    “……那就是异常灵质。有检测到其他特殊成分吗？”
    “没有，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纯净的。”
    “那就不是契魔人了……”
    “你的意思是……”眼镜小伙儿立正了。
    “分裂使，他是个分裂使。”女人触动了自己的灵魂扳机。
    一股无声的波动扫过整个环境，她的瞳孔缩了缩：
    “……这灵质。”
    “是啊，差不多快超过局里的队长们那一档了，但是波动很大，从质量上来说似乎不是很稳定。”
    “那就满足条件了。刚觉醒的分裂使。”
    “但是闪街那边不愿透露更多的情报，我们连‘赏金猎人’是谁，属于哪个组织都不知道，更何况那个被带走的幸存者了。”
    “红鞭会的绑架名单被销毁了很多，但该试的还是要试试。回去之后查一下名单上属于重度极端异化心理病的个体，我们一个一个找。”
    “也就是说我又要加班……”
    “不想升职了？”
    “那肯定想啊！”眼镜哥又立正了，“保证完成任务，为了极光市，为了新罗，为了人类！”
    “去做事吧。”
    打发走了眼镜小哥，女人触动灵魂扳机，让灵魂感知一寸寸“舔舐”着那大坑中残存的灵质。
    “刚觉醒就能达到这样的威力，无论这个人是谁，何等品行，什么年纪，都是特管局必须要吸纳的人才……”
    “重点是我们的小队吧？”眼镜探头。
    “双庆节安排你执勤。”
    “阎队我错了！马上就去干活儿！”
    ……
    季离重新恢复意识时，眼前是那片茫茫无际的灰色灵魂空间。“我还活着。”
    他看了看灵魂空间中自己的双手，似乎在这里，自己的呈现方式就是一个白茫茫的小光人。
    无面骨悬浮在身前不远处，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伫立着那道深灰色的身影——
    “奥丁……或者说，过去的我。”
    “奥丁”这个名字是他雇佣兵时期的代号，后来加入世界树公司后就变成了他的职工代号，最后一直用到了飞升之前……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还能看到这个名字。
    和最初进入这片空间完全不同的是，那道灰色的身影此刻已经化作“奥丁”的模样，体表的每一个机械细节都和季离记忆中的自己完全一致，只是体表漂浮着淡淡的黑气，型号也是当年刚加入世界树公司时，为自己打造的第一具身体。
    全装型义体改造，旨在将除了大脑之外的所有部位都替换为精密机械，除了技术上有所区别外，和把脑子挖出来丢进一个机械身躯几乎没有区别，所以只要脑神经上限和适应性够强，这具钢铁身躯可以做到无限大的规模和搭载无数的武器。
    说人话就是：开高达算什么，我就是赛博坦星人。
    他试了试，依然没办法靠近“奥丁”，显然之前那把特殊的手枪只能让他暂时使用这股强大的灵魂之力，或者说“恢复”到某种应有的状态？
    “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了解的太少了，自己胡思乱想没有意义，应该可以从金弥纱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虽然难以追寻这些力量的根源，也无法得到具体的能力数据，因为飞升协议显示的面板全是问号，但现在随着注意力集中在奥丁身上，他能看到一个数字：
    19.834。
    根据飞升协议的日志记录，这正是季离使用奥丁到开始崩解的时间。也就是说，在全盛状态下进入奥丁形态，他只能动用接近20秒的时间。
    “如果遇到需要极端武力的情况，就像刚才的蜘蛛女那样，这20秒会成为关键所在。暂时还不知道是否能通过除了‘手枪’以外的方式进入奥丁形态，但如果维持这个形态的时间长短和灵魂之井呈正相关的话……”
    季离看向了一旁。
    除了奥丁和无面骨外，灰色的空间还多出了一个新的东西——
    一口井。
    严格来说，那看上去并不像是井，因为灵魂空间的地面本就很抽象，充满了雾气，从视觉上看并没有真正可以称之为落脚点的地方。
    那东西更像是一堆白光构成的裂痕，共同汇聚在一处地方，拱卫成一个凸起，看起来像是一口井的形状，其中还微微升腾起苍蓝色的光芒。
    “灵魂之井……这些升腾的蓝色光，应当就是‘灵魂能量’了。”
    季离清晰地感知到阵阵不适，有一种枯竭的感觉，就像是灵魂在面临脱水的危险一般。但他能感觉到，这东西似乎在缓慢地恢复。
    之前在灵薄狱中，灵魂之井对于季离来说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具体表现为“感觉精力充沛”“感觉快没电了”和“榨干了”。
    就算不在灰色空间，他现在也能清晰地感知到灵魂之井的状态。而此刻的灵魂之井如果说是一瓶100毫升的液体容器，现在就只剩下3毫升左右。
    “结合实际情况，假定灵魂之井的容量和奥丁形态的运行时长呈正相关，就像是电池和电器之间的关系。再假定灵魂之井的容积和我新的四维属性相关，那么如果继续提升无面骨，能否继续增强四维属性，让我的灵魂之井‘容量’扩大，同时也增加奥丁形态的运行时长呢……”
    季离查看了无面骨的情况：
    【无面骨：未知生命体消亡后留下的普通人格遗物，已完成收纳。】
    【灵魂质量：次品】
    【特性：意志增幅】
    【具装化：将人格遗物残留的力量，以武装的形式具现于认知世界，使其宿主在一段时间内与该人格遗物融为一体。根据具装化人格遗物的类别不同，所展现的外观也有所不同。】
    【是否注入认知指数，提升该遗物内人格实体的灵魂质量？】
    【当前认知指数：15】
    (本章完)

 第15章 强化

    第15章 强化
    第一次得到认知指数这个东西是在他初次使用无面骨后，第二次就是化身奥丁这次给予了15个点数。
    目前还不知道产生这东西的具体原理是什么，但既然无面骨还可以继续提升，倒不如用来印证一下他的猜测：
    数值出现在无面骨头顶，缓缓跳动减少，但无面骨的变化却和上次完全不同。
    季离看到随着数值的减少，一抹漆黑出现在羊头骨硕大弯角的螺纹上，并顺着那形状缓缓向上，直到填满这一对羊角的一小部分螺纹才停了下来。
    在那15点数字归零的瞬间，季离只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传遍浑身上下，宛如沐浴在温水之中，整个灵魂似乎都在发出轻吟，直到十几秒后这种感觉才慢慢退去。
    “虚弱感减轻了一些……”季离一看无面骨，面板已经发生了变化：
    【无面骨】
    【灵魂质量：次品】
    【强化状态：一重螺旋】
    【特性：意志增幅二级，亲和增幅】
    “亲和增幅？”
    一重螺旋应当是代表目前的强化进度。相比之下，季离更在意特性一栏的变化。他唤出属性面板，发现“意志”增加了4点，亲和属性增加了2点。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列装中）
    意志：22.6（+4）
    超感：7.5
    创想：1.4
    亲和：7.8（+2）
    “这四个属性果然对应我的灵魂强度……无面骨对意志有额外加成，我目前的意志属性也是最高的。换个角度来看，恶灵化状态下的杀伤性能应该主要来自于意志这个属性，所以意志可以看做是我的……力气和敏捷？或者说攻击力？”
    季离本想说能量输出功率，但好像攻击力这个词更直观。
    “但是亲和又是指的什么呢……”
    季离尝试在灵魂空间调用扳机感应，似乎比之前更顺畅了一些，灵魂之井不断传达的“干涸”感似乎也缓解了一丝。
    如果能在这里测试就好了。
    随着这个念头跃出，季离看到自己本是白光的双手化作了白骨，熟悉的力量感涌上心头——
    他在灵魂空间进行了恶灵化。一块无形的镜面出现在他身前不远处，让他能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经过一次强化的无面骨形态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那原本和头骨一体颜色的灰白弯角，此刻在末端顺着弯角的螺旋纹路多了一些黑色。
    动了动身体，并在原地打了几个架势之后，季离发现这应该只是一种模拟，因为灵魂之井的干涸感并没有消失，只是模拟了他恶灵化时候的状态，做做测试倒是足够了。
    季离试图在这里再“创造”一个能够对练的对象，比如那灵薄狱中的蜘蛛女，但失败了，他只能对自己进行模拟。
    测试了一番的他索性将记忆深处那些碳基人类时期时，学过的各种格斗术和搏斗技巧原地演练了一番，然后让飞升协议测算综合性能数值是否有增幅。
    这套测试算法是墨菲巨构时期使用的，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无法进行任何的更新和维护，所以对于灵魂能量构成的无面骨来说，测试是不严谨的。
    但既然在灵魂空间能够进行模拟，那么飞升协议计算的数据也应当具有一定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数据流在眼前瀑布般冲刷而过，最终结果显示无面骨形态的综合性能得到了4%-12%的强化，波动幅度很大，应该是算法不太适用的问题，无法呈现出准确的数据。
    但体感上，灵活度和力量感的提升是很明显的。作为战斗大师的季离很容易能感知到细微的区别，哪怕没有那些高精密神经传动系统。而更加细微处的不同，则是一种莫名的顺畅感。
    如果说季离之前使用恶灵化还有些生涩，那些骨头之间的连接处就像是生锈了一样带着滞涩和沉重感的话，那么现在就像是在每一个关节处都滴上了一点点润滑油，而且……
    他从一个格斗架势中收回动作，轻微触动扳机感应，一蓬漆黑的黑色灵体从他的骨骼深处炸出，化作一枚枯朽的黑色颅骨发出细小的嘶鸣，翻滚的黑色雾气像是流星的尾巴，绕着他身体游走一周后才消失。
    季离现在似乎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这些身体内的“怨灵黑骨”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化身无面骨的时候，这些东西的阵仗可不小。只是后来变身的时候却很少出现。
    他复盘的时候本以为是灵魂之井干涸透支的缘故，现在看来应当是“亲和”属性不够，无法完全发挥这部分的力量。
    “也就是说，亲和属性涉及到人格遗物更高层次的力量，以无面骨为观察样本的话，体现在释放出更多的潜力……”
    “除此之外，亲和’能够提高我的灵魂之井的兼容性，让无面骨和我之间的相性提高，恶灵化下的行动更加自如和顺畅。”
    羊头骨上的螺纹还只填充了一小部分，显然继续注入认知指数的话，强化远不止如此，这让他不禁思考一些更远的东西：
    “如果有更多的认知指数，不知道能否让这东西直接成长到化身奥丁的水平，以后也一定会有更可怕的存在……”
    “要是得到其他的‘遗物’，是不是就能收纳新的人格实体，解锁更多的恶灵化形态……”
    要考虑的东西似乎又变多了。
    最后查看奥丁的使用时长是否有所增加，19.834这个数字没有任何变化。
    他还是只能用20秒不到，不知道是因为这点提升对于奥丁来说过于微弱，还是说奥丁的提升需要从别的地方着手，暂且不知，需要更多的测试。
    但目前的收获来看，已经算是小有所成了。急于求成也没用，随着后续的情报收集和对灰色空间的探索，一切都会逐渐明朗。
    思绪百转，不知何时，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模糊。
    他快醒了。
    ……
    “你现在很安全，还请不要乱动。”
    这是季离睁开双眼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只听一连串炒豆般的声音，他反折的手臂回到了正轨上。回过神来时已经出了一头的汗，随后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能量蔓延到全身——
    【检测到细胞活性上升，灵魂之井处于活跃状态，开始引导治疗辅助程序……】
    飞升协议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季离只看到一只狰狞而妖异的手掌在自己的身前凌空抚过——
    那根根手指似乎都被切断，又重新缝合在一起，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细密缝合线。那手掌纤细而瘦长，应该是属于女人的手，但却充斥着灰白色，好像不似活人。
    “……这里是？”
    “你正在‘闪街’，金探员把你带过来的。”
    金弥纱？
    季离平复了一下呼吸，试图打量四周，却被对方制止：
    “请忍耐一下，治疗很快就会结束。”
    书群：306055573
    (本章完)

 第16章 苏醒

    第16章 苏醒
    那女声很冷淡，但言辞间颇有礼貌。
    “金弥纱呢？”
    “她遭受了一定程度的里世界污染，已经基本治疗完毕，现在也在这里。她委托我为对您进行治疗，您可以称呼我菲林。”
    季离扭头看向对方，但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某种柔和的力量限制在床上，只能进行轻微的挪动，最多看看天板上白色的吊灯。
    “请您稍微忍耐一下，这是治疗的必要手段。”
    在那股治愈能量的安抚下，他索性闭上双眼，复盘在灵薄狱中发生的一幕幕。
    从十字架大厅，到最后扣动扳机拼死一搏的那一刻。
    大量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但这其中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片血红色的世界。
    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那个和飞升协议发生共鸣后出现的巨大眼球，还有自己手臂上的里世界咒印：
    “菲林小姐？”
    “请说。”
    “里世界应当不只是异空间那么简单吧？”
    “是的，但对于大多数觉醒者新人来说，他们往往不会这么早就接触到这么危险的东西，在他们被迫或主动‘入行’的时候，也往往会被告知里世界的危险性，并尽可能地不要去接触和探查它。”
    这话让季离觉得自己手臂上的咒印有点发痒。
    “关于里世界的说法众说纷纭，有人认为里世界是一种正常的超自然现象，只是常人无法观测也无法触碰。心理学家认为，里世界的存在是由人类集体潜意识聚合的负面情绪聚合而成的。”
    “而历史学家和神学家认为，里世界就是历史和宗教传说里出现的深渊地狱。”
    “没有人能得出一个最确切和最权威的答案，到了现代，人类对于里世界的了解只有规律——不要观测，不要回应，不要触碰。”
    “你已经觉醒了灵魂之井，日后必定会如这次一样，再次遭遇里世界，谨记这条戒律吧。”
    季离心说小姑娘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可能有点太晚了。
    观测他好像已经观测过了，不仅看得清清楚楚，还和疑似“异神”的存在来了个深情对视。
    不要回应就更不用说了，在自己醒过来之前，那帮野信徒就已经主动呼唤了里世界，人“异神”心里高兴，直接覆盖整个灵薄狱。
    至于不要触碰，他手臂上已经有里世界咒印了。
    这算不算把雷全踩完了？
    “那如果都干过了呢？”
    那只手顿了一下，纤细惨白的指节上根根缝合线在暖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泽：
    “那你就不可能还活着，还在与我正常对话。最差，你也会是个被污染严重的畸变怪物。”
    “虽然金探员有说过你对里世界辐射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抵抗力，甚至亲眼目睹了里世界覆盖？但抵抗力高不代表能在艾滋病人的体液里游泳，对么？”
    “……很贴切的比喻。”
    但是在墨菲巨构，只需要植入一套人体人工免疫系统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被感染的问题……不过这个世界应该还做不到。季离腹诽。
    他本想再问一下“异神”，甚至再描述一下里世界咒印的符号外形，看能不能得到一些信息，现在看来他最好是别这么干，至少暂时不行。
    从菲林女士的嘴里可知这个世界对里世界的讳莫如深，而且觉醒者群体和里世界相关的知识，自己的了解太少了，随意透露咒印这种东西有给自己惹麻烦的风险。他闭眼感知了一下手臂上的里世界咒印——
    至少这东西暂时没有要害自己的的意思。
    “那……这个世界上，除了三重世界和灵薄狱之外，还有别的世界吗。我的意思是……”季离斟酌着用词，“从现实世界到倒影世界，这也算是一种空间和维度上的改变吧？”
    “从科学的角度而非灵魂心理学的角度来说的话，的确是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通过解析这种穿梭的本质，能够到达真正意义上的另一个世界呢？”
    “您的意思是？”
    “一个和现在的年代不同，文明不同，科学发展水平不同的世界。比如也许有一个科技发展到鼎盛的太空时期，人们在太阳系修筑了行星巨构……”
    那只缓慢来回的手掌顿住了。
    “您平时应该少刷些论坛。”
    “不过考虑到您的年纪，有一些妄想也是很正常的。”
    季离：“……”
    “……我们还是聊聊觉醒者的事情吧。”
    看来暂时回家无望了，至少菲林是不知道有这种事情的。
    ……
    这个世界认为，一个生物的情绪、认知、思维和欲望都是有力量的，它们在某种超自然规则下被转化为“灵质力”。
    灵质力即“灵质”，被储存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井中，金弥纱之前对季离提到过这个概念。而每个人无论觉醒与否都拥有灵魂之井和一定的灵质。
    体育比赛中，选手发挥失常，是因为在巨大的压力下，精神状态不佳，从而导致灵质减少后，能力本身的下降，由此落败。
    与之相反的超常发挥，便是因为其在赛场上因为各种因素影响下，得到了远超训练时的精神状态，从而增加了灵质，在不自觉中能力得到了增长，所以才得以超常发挥。
    其他相对极端的例子还有为了拯救车祸的孩子，举起卡车的母亲；在地震的废墟中被掩埋数月却依然活下去的小女孩儿；身中十数刀后经过简单的治疗就能活蹦乱跳的见义勇为者……
    在菲林小姐口中名为“灵魂心理学”的理论中，这些都是灵质力的表现。母亲的灵质力从母爱和守护中诞生，小女孩儿的灵质力从求生意志中诞生，而支撑见义勇为者的，可能是来自他人赞许的呐喊和自身的勇气与正义。
    “……也就是说，这其中的道理就是‘心想事成’？”
    “本质是如此。不过，虽然核心就是心想事成，但灵质的产生实际上非常困难，要么拥有极其坚定的意志，要么拥有非常良好的心态，或者天生就有超出常人的天赋，又或者受到了极为强大的鼓舞。”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些例子的结果都是母亲看着孩子失血过多死去；被地震掩埋的小女孩儿5分钟后就缺氧而死；见义勇为者被一刀切开了大动脉，没等到救护车赶来就死了。”
    “这才是现实中的大多数，不是每个人都是幸运儿，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觉醒者。听到这里，我想你应该能猜到觉醒者是怎么诞生的了。”
    “灵质在某种极致的情绪或者思想欲望中产生了爆发式增长？”
    “没错。”季离感觉到悬浮在身前来回抚摸的手掌变得轻快了一些，“当某一种积极的思想情绪爆发到了极致，那么这个人就有可能觉醒，激活‘灵魂扳机’并诞生独属于自己的灵核。”
    (本章完)

 第17章 世界的正反面

    第17章 世界的正反面
    “灵核又是什么？”
    “灵魂之井、灵魂扳机、灵魂核心，三位一体。灵魂之井是灵质的根本，是能量来源。灵魂扳机是觉醒者的灵质与世界沟通的媒介，而灵核，就是觉醒者的力量根源，是能力的体现。”
    “用最直白的说法，就是超能力。金探员的灵核能力，你应该已经见过了不是吗？”
    “影子……”
    飞升协议为季离调取了视觉记录，是金弥纱带着他夺命狂奔的那一幕，影子在她的脚下汇聚，化作漫天的锋利锁链。
    ……那自己的灵核，就是奥丁？自己的过去？
    那么存在于灵魂空间的奥丁，应当就是自己过去299年的精神，欲望和思想构成的灵质聚合体。
    如果是这个逻辑，那么的确像金弥纱所说，越古老的灵魂就越强大。
    因为岁月诞生了更加坚定的精神，更炽热的欲望，以及更深邃的思想。
    而自己变身无面骨的身躯，自然也是灵质构成的。现在飞升协议所使用的能源，应当也是灵质。
    他清楚地记得，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飞升协议超频的时候，自己变身的无面骨身躯出现了面积不小的崩坏，那个时候他的灵魂之井就已经干涸了一次，所以超频所需的灵质应该是从变身形态上抽取的。
    经过菲林女士的解释，季离之前的不少疑惑都得到了解答，但他又有了新的疑问。
    无面骨并不是自己的灵核，但似乎在灰色空间的【具装化】效果下，能够被作为灵核使用？
    那么无面骨的特殊能力又是什么？季离想到了那些发出尖叫的怨灵黑骨，但似乎因为四维属性的缘故，自己还不能很好地掌控。
    “那我们接着说吧。还是那三个例子，母亲，缺氧者，见义勇为者，这三者都有可能在那个瞬间爆发极强的灵质，从而成为觉醒者。你觉得这三人中如果排序，谁是最有可能在那一瞬间觉醒的？”
    季离这种老登根本不用思考就给出了回答：“首先排除缺氧者，答案是母亲。”
    “为什么？”
    “缺氧的话，在5分钟内就会使意识模糊，并且缺氧是持续性的，缺少情绪爆发的必要条件，更多的结果是如温水煮青蛙逐渐昏迷死亡。”
    “而见义勇为者……这要看此人心中的正义有多少分量，和施暴行为的可恨程度，前者是人性，而人性经不起考验。后者是客观条件，变数很多。”
    “但是母亲从情绪爆发的角度上来讲可能性更高，而无论是从生物学的本能考虑，还是现实因素母亲对孩子的成本投入来考虑，她都会为了孩子在一瞬间做出抉择，从概率上讲，母爱的事迹也有更多的样本。”
    “说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那双手轻轻鼓掌，“就是这样。能否觉醒取决于主客观复杂因素，像你不就是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之下觉醒的么？而拥有这种强烈的生存意志，本身就是一种必要条件和天赋。大部分被红鞭会抓走的人，不是变成了恶异，就是在无人的角落里死掉，徒留其家人伤心落泪。”
    虽然不知道金弥纱跟你说了什么，或者你自己脑补了什么关于我的传奇经历，但我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作弊的，因为自己好像并没有经历这样正儿八经的觉醒流程……
    不过季离认为，自己299岁高龄的灵魂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季离腹诽着，同时留意到对方口中的关键信息：
    “变成‘恶意’？”
    “异常的异，恶异即恶灵，这个名称源于你想的那个‘恶意’，充满恶意的异常生物，即‘恶异’。”菲林女士道，“母爱，生存，正义，这些使人觉醒成为觉醒者，那么恶异，你认为又会是从何而来？”
    季离思考了一瞬：“如果说里世界是现世的反面，按照这个逻辑，恶异的诞生也是来自于反面……硬要对应这三种情绪，那应当是自私，自弃和邪恶？”
    季离也察觉到，菲林女士似乎相当有耐心地在引导着自己，去理解这些内容，他自当配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情绪似乎不像开始那么淡然，变得有些欢脱起来。
    她好像有点好为人师的意思？
    他思索着继续说道：
    “所以延展开来也就是，积极情绪的爆发使人觉醒，负面情绪的爆发使人堕落，转化为‘恶异’？”
    啪啪啪。
    身前再度传来了鼓掌的声音，这次要比之前更响亮一些：“真聪明，一点就通。”
    “结果没错，但过程有些出入。准确来说，是‘消极’而不是‘负面’情绪的爆发，更精准的说法是‘腐化’，比如一夜之间亏空，负债上亿的公司董事长；美满家庭突然除自己外全员丧生的独苗；被骗走几十年来的努力变得一贫如洗的中年老实人。”
    “而此人是自私、邪恶、自暴自弃、丧心病狂，还是忠贞、善良、无私奉献，心存大爱，和他是否能被腐化没有直接的关系，关键在于负面情绪的累积。”“品德高尚的人被腐化后一样会成为可怕的恶魔，甚至因为其道德高尚的缘故，这种人在被腐化后，爆发的灵质会更多，变成恶异会更加可怕。”
    “除此之外还有精神病患者，由于其本身的精神世界就极度不稳定和异常，他们的情绪波动也相对巨大，所以精神病人大多属于危险的潜在被腐化者。”
    “在红鞭会的灵薄狱里我看到了一张绑架名单，那上面记录了大量的心理病症患者，所以这些人都是因为可能会转化为恶异，才被绑架的？”季离想到了那张绑架名单，自己这具肉体的原主也在上面。
    “大差不差。但红鞭会可能并非是为了批量制造恶异，而是为了献祭，所以要搜罗特定条件的祭品。你也是运气好，没有被选作祭品。”
    前半句季离理解了，后半句他没作反应，但更加坚定了他要把里世界咒印这个事儿暂时捂严实的想法。
    “所以灵薄狱里的那只恶灵就是在这套理论的客观实践中诞生的……我看到她小腹鼓胀还拖着脐带，莫非是失去孩子的母亲在绝望直接被腐化成恶异的？”
    “很有可能。”
    这时，季离感觉到那充盈身上的治愈能量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感知不到了，他抬眼一看，一股灰白色的气流正从他的身体抽离，钻进菲林满是缝合线的指节之中：
    “治疗已经结束了。”
    身上莫名的束缚已经解除，身体的痛感似乎也完全去除，季离终于能坐起身来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装潢华丽的房间，天板是奶白色的，墙纸有着整齐的烫金纹理，如果不是房间很宽阔，这地方看起来有点像是酒店的按摩房。
    而他的床边站着一个皮肤病态般苍白且异常高大的女人，好似皮下的血管中都不存在血液的流动，连唇上的血色都显得苍白。
    她的眼睛被黑色的覆眼布所遮盖，上面穿插着同样黑色但高反光质地的哥特纹，身着一身星光闪烁的高叉礼服，交叠在腹间的双手指节上满是整齐的缝合线。
    神秘，优雅，诡谲，这是季离的第一印象。
    还有就是这异于常人的身高。
    季离抬了抬头，通过飞升协议的测算判断的身高应该在两米一左右，各种曲线的弧度挺翘且惊人，似乎高体型的人总能带来身材方面的天然优势。
    “你好。”对方微微躬身，做了个优雅的淑女礼。
    “本次治疗一共是十万港币，您是使用现金还是电子支付？”
    “金弥纱买单，我们说好了的。”季离面不改色。
    他承认在听到要钱的时候嘴角僵硬了一瞬间，要知道上辈子在121岁生日之后他可就再没为钱这种东西发愁过了。
    “……只是个小玩笑，这次治疗不钱。”菲林嗤的一声就笑了，“与其是说这是金探员的委托，倒不如说……这是我主动要求的。”
    季离的目光锁定到对方的笑容上：
    “……那里世界真是奇妙，进去一趟出来后不仅有免费医疗，还让我被女医生惦记上，我都想再去一次了。”
    他的意思是：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方只是抿嘴微笑：“请看窗外。”
    随着菲林女士轻轻挥手，季离便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波动起丝线的弧光，回身看去，这通体白色的房间被拉开了巨大的落地窗帘，外面是一片繁华的城市。
    森林般耸立的现代都市，一排写字楼反射着炽目的日光，高低起伏的大厦连成一片。不远处宏伟的商业中心人来人往，下方隐隐传来人声的细密喧嚣和汽笛声。
    一艘巨大的空艇正播放着广告，随着一片气云缓缓飘过温暖的高阳。在这里，仿佛能够俯瞰整个城市。
    这里是……21世纪，还是22世纪？
    “这里是极光市的心脏，欢迎来到'闪烁酒店'。”
    (本章完)

 第18章 闪街

    第18章 闪街
    这里是21世纪，还是22世纪？
    地球史没学好的季离思索了起来，同时也看了眼视网膜右下角飞升协议弹出来的“检测不到储存记忆体，无法检索当前场景具体年份”的字样。
    城市很漂亮，只不过这地方在季离看来——
    你能体会从21世纪穿越到民国最繁华的街道的感觉吗？
    “嗯……有种历史的厚重感。”
    “？”菲林小姐疑惑。
    “不，没什么。”
    高情商：有股历史的厚重感。
    低情商：21世纪的穷酸土鳖。
    菲林自然不知道季离的心理活动，继续开口道：
    “在普通人眼中，这里是市中心最顶级的豪华酒店之一，但是在觉醒者的眼里，这里是‘闪街’，是一个对所有极光市的觉醒者开放的特殊场所。”
    “觉醒者群体在这里交换情报，偶尔也会坐下来短暂享受美食，或者小酌一杯，闪街的酒吧里也有不少觉醒者常客。但这里对大部分觉醒者来说，最主要的功能还是异常事件调查委托。”
    “新的被发现的灵薄狱，恶异出没事件，超自然死亡事件，甚至是里世界泄露……这些都属于异常事件委托，并且具有足以吸引觉醒者的报酬。”
    “听上去就像是赏金猎人酒吧。”季离摸了摸下巴。
    “很精准的说法，的确就像是历史和影视中的赏金猎人们一样，官方的觉醒者机关也的确喜欢用这个名字称呼闪街的觉醒者。”菲林点头。
    季离接话：“不止如此，闪街本身也能通过这个庞大的平台，从中抽取佣金和大量的情报。”
    听起来，这个地方和他自然人时期混迹的雇佣兵酒吧很像，只不过体量更大，而且能在一个繁华城市的市中心建立起这样一座酒店作为运营的核心场所，背后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季离对于宏观上的敏感让他会忍不住思考这种大型组织背后的人，只不过他有点没明白，为什么是酒店这样的建筑，而且还建在市中心。
    “因为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现世。”这是菲林给出的回答。
    季离愣了愣，先是看向窗外的繁华，随后才尝试触碰了灵魂扳机：
    “这里……是灵薄狱？！”
    “在常人眼中，这里只是一家高消费的豪华酒店。但是当进入这里的灵薄狱后，就会来到真正的闪街。其内部空间，也比实际的酒店要大数倍。”
    “……所以这就是灵质的世界。”
    季离有些无言。
    灵质，很神奇吧？
    在墨菲巨构，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有哪一个势力，可以奢侈到直接开辟一个独立空间作为据点的，哪怕是以前在世界树，也是保密等级极高的特殊项目，恐怕只有成功飞升之后到达的高天之上才能有这种手笔。
    但是在这里，他已经见过两个了，闪街倒还能理解，但是之前那什么红鞭会一看就知道是搞谐教的歪瓜裂枣也能有一个。
    换个角度考虑，拥有自己灵薄狱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自己以后说不定也要整一个……
    “是的。那么说回到异常事件委托，不仅仅是佣金和城市安全，猎杀恶异本身也存在巨大的利益，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过神奇物品？”
    “人格遗物？”
    “看来你知道。人格遗物拥有恶异一部分核心力量，而这种力量是能够被觉醒者所使用的，且并不是所有恶异被灭杀后一定会析出人格遗物。所以金钱固然丰厚，但人格遗物才是最吸引那些资深觉醒者的东西。”
    “所以这才是最值钱的部分……”季离道。“没错，而且倒影世界和灵薄狱中，也有可能存在其他的神奇物品。所以无论是为了公共安全，还是追寻力量，又或者成为觉醒者只是为了大把的钞票，总有觉醒者愿意留下来，以‘倒影行者’为职业行事。”
    “因为要在几个维度之间来回穿梭，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菲林点了点头：“是的。不是每一个意外觉醒的人都有绝对的信念，愿意将猎杀恶异和探索未知作为自己未来，还要面临里世界的威胁。所以倒影行者，特指那些行走在三重世界之间，并以此作为自身事业的人。”
    “他们之中，有希望揭开里世界秘密的求道者，有为了公序挺身而出的正义者，有追求力量的复仇者，也有在高风险中追求金钱的滚刀肉，这些人组成了最基本的觉醒者的世界。只不过目前在极光市范围，觉醒者的数量依然是相对较少的。”
    说到这里，虽然看不到菲林的双眼，那双眼睛也的确被盖在了黑纹覆眼布下，但季离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有些灼热。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问我要不要入伙？”
    “真聪明。”
    “我是看气氛都到这儿了。”季离耸肩。
    “坦白地来说，我希望你能成为倒影行者。”
    菲林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枚银色的徽章。
    “并且为我做事。”
    ……
    十分钟后，盥洗室中。
    季离端详着镜中那个皮肤苍白的干瘦少年，像是把玩手办一般上下检查着。
    “这身体也太瘦了。”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加在一起还没兔子妞儿一条大腿丰满。
    尝试鼓一个肱二头肌，勉强凸起了一点肉。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黑色的正装裤，是菲林要求酒店的侍者带来的。
    在后面十分钟的时间里，菲林和他聊了很多。
    在季离的眼中，闪街就像是一个佣兵平台，雇佣兵可以在上面找到自己心仪的活儿，谈条件，了解细节，做完之后拿报酬走人，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菲林的要求并没有这么简单。
    季离给自己洗了把脸后，撩起袖子看着那已经暗淡下去的里世界咒印。
    在这种临时制的雇佣关系中，一些具有影响力的倒影行者会借由闪街这个纽带，来吸纳自己中意的其他倒影行者，这就是菲林对季离的请求。
    在菲林的眼中，季离作为一个意外觉醒的人，能够带着一名资深者，在里世界覆盖的情况下逃出生天，已经足以获得她的青睐。如果季离有意在日后走上倒影行者的道路，她自然会抛出橄榄枝。
    她会作为接引季离进入觉醒者的世界，并对他进行一定的资源倾斜，也就是财力、情报、力量乃至人际关系网上的投资，而她需要季离做的，就是根据她的安排，完成她所要求的异常调查任务。
    季离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本章完)

 第19章 金弥纱

    第19章 金弥纱
    季离并不反感给人打工，只要报酬合适。
    只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对菲林也没有充分的了解，哪怕她看起来应当是闪街中比较大佬的存在，但现在他还不宜跟着一个明显老辣的觉醒者做事。
    倒影行者他是要做的，他首先需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获取更多的对抗异常的力量。
    而在这条道路的最终，他要么找到回家的路，要么利用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继续完成飞升进化。
    只是在他的心里，灵质，恶异，里世界，这些都是足够未知的东西，肯定是回老家机械飞升听起来更靠谱一些，但时空穿梭谈何困难，哪怕在墨菲巨构也是只闻其声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就只能从觉醒者这块儿下手。
    所以要做到这些事情，闪街的存在毫无疑问对他来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情报，人脉，渠道……说难听点至少兔子妞儿是没白救。
    而季离虽然很想要深入这个世界的“超能力”体系，但现在就跟着菲林的屁股后面跑不行，再大都不行。
    最后菲林也是保留了自己的邀请，并表示可以成为他在闪街这边的联络人，显然她对于季离很有耐心。
    “不过这具肉体的前身到底是在灵薄狱里饿了多久……这排骨，啧啧。”
    季离将撩起的衬衫下摆放下。
    除了排骨，季离这脸也是一副溜大了极度营养不良的模样，说纵欲过度都是小看他了，稍微摆弄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后。他推门离开——
    “你怎么在这儿？”
    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浑身挂彩的金弥纱：
    “兄弟，我好伤心，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此刻的兔子妞儿已经看不到那身战斗服的踪影，而是一身颇为时尚的露肩休闲装，只不过身上各处都贴着奇怪的黑色纱布。
    “菲林小姐没给你也治疗一下么？”
    “拜托，你这种抗性拉满的人，怎么会明白里世界辐射的痛苦！”
    金弥纱掀起自己脸上厚厚的纱布展示给季离——
    那下面的皮肉一片血红色的糜烂，但可以看出，有恢复的痕迹。
    “一千块港币一片的黑纱布，那老太婆报销的，效果还慢得要死……哎。”
    所以，就算是菲林的治疗能力也无法治愈里世界污染，需要特定的物品……季离思忖道：
    “至少消肿了。”
    “……你能不提这事儿吗？而且当时是哪个趴我肩膀上的急急国王要我清醒一点的？”
    “下次你可以试试扎手指，可能比扇自己一巴掌有用。”
    “少说废话……”
    金弥纱重新贴好纱布，一边还嘴一边将一个信封塞进了季离手中：
    “喏，拿着。”
    季离打开信封，里面竟然是一叠厚厚的钞票：
    “朋友费？”
    “给你发福利就别讲冷笑话啊！”金弥纱锤了他一下，“这次我把你捞到闪街的介绍费，分你一半，嘻嘻。”
    一阵淡香浮来，金弥纱一把将季离瘦弱的脖颈揽住，宽松的露肩流苏上衣下，绵软将他的胳膊挤得死死的：
    “怎么样够意思吧？”
    “……福利确实很够意思。”季离看着那只被包裹的胳膊，深以为然，“所以，菲林小姐呢？”
    “那就是个老太婆好吧，你可别被她的大雷给骗了啊！”
    金弥纱搓了搓季离的头发：“她可是个大忙人，也就是被咱们这波无敌的操作，她才抽出时间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个事儿好吗。”
    季离摇头：“无敌的操作？你是指站怪面前抖筛子吗？”
    “老季我帮你挡过刀子，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不利于兄弟友情的话不要多说！”兔子妞儿尝试转移话题，“她有急事儿先离开了，通知我过来带你转转，你没答应她吧？”
    “答应什么？”
    “跟着她跑腿的事儿啊。”
    “暂时没有。”
    “明智！”金弥纱竖起大拇指，“你这种刚入行的小年轻很容易被坑的，千万别随便跟这些老登做事。”季离心说他才是真正的老登，嘴上随意应付道：“是是是。”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肚子一直在叫你不饿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先，咱们等会儿边吃边说……”
    肚子叫？
    季离揉了揉，这才意识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好像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他可谓是半粒未沾滴水未进。
    诚然，这其中也有他还不太适应自然人身体的原因。
    哎，自然人真麻烦……
    ……
    说是转转，但金弥纱并没有带着季离在酒店里乱逛，而是很快就坐进了电梯。
    一路上季离可谓是东摸摸西看看，他这算是现代回到古代，对这个时代的东西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我说老季啊……我要不要申请一下让你刮点儿墙纸回去。”
    “……多看两眼而已。”
    “你这么专注，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在考古呢，走啦！”
    我确实是在考古。季离无视了金弥纱鄙视的目光，继续跟上她的步伐。
    酒店整体的装饰依然是以古典风格为主，他很快也就失去了兴趣，转到了对其内部构造的兴趣上。
    “酒店大致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的是给菲林老太婆那种精英和闪街自己的人用的，都是些豪华套房，钢琴酒吧，泳池还有智能会议室之类的玩意儿。”
    “下面是给咱们这些穷酸觉醒者用的，比如一楼的小型集市和委托大厅，还有负二楼有个脱衣舞俱乐部，里面都是些色中饿鬼。不过委托大厅很少有人用了，现在是移动网络的时代，而且没有联络人兜底的话，挂在板子上的公开委托大多都没人接，可能会还不如去负二楼谈生意……你按负二楼干什么？”
    “二楼不是俱乐部么？有酒有吃的啊，还能谈生意。”
    “你是想看脱衣舞吧！”
    金弥纱没好气地在负二楼上按了两下将其取消掉：“你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季美少女给你当向导你竟然想着去看脱衣舞？”
    “我们也去脱衣舞俱乐部谈事情不挺正常的？你不喜欢看？”他自然人时期当雇佣兵的时候天天看。
    “我女的我看什么脱衣舞！”
    “找个好点儿的位置不就行了，你看男的舞台我看女的舞台。”季离有些莫名其妙。
    “？”金弥纱差点红温了：“……少废话！走！！！”
    ……这里的脱衣舞俱乐部莫非只有女的？季离有点反应过来了。
    古代就是封建，还是墨菲巨构好。
    “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你现在这身板还想看什么脱衣舞？！”从电梯里出来后，金弥纱锤季离肩膀，“我先带你出去再说，哎……头疼。你都失踪多久了，你家里人也不着急？”
    我还有家里人？这下轮到季离头疼了，旁边的金弥纱看到他的表情更头疼了。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些……我带你去吃东西。还有，我们俩现在都没到法定年龄，不准看脱衣舞！”
    “彳亍口巴。”
    金弥纱带着季离来到了酒店的侧门，按照她的说法是，现在季离刚刚成为觉醒者，不要贸然和其他觉醒者碰面打交道比较好。
    酒店的侧门是一处旋转门，两人走入其中，随着季离感觉到灵魂扳机的触动，仿佛破开了水面一般，一股喧嚣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其中各色人种皆有混杂，但还是亚洲人居多。
    季离回头，看到两人来时的旋转门后方景色已经大变，里面的装潢与灵薄狱的闪街相似，但能看到一个侍者正推着小推车朝着尽头走去，而这刚才是没有的。
    此刻应该正值下午，日光正朝着天空的尽头缓缓落下，金弥纱冲着温暖的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美好挺翘的身段绷得笔直，随后一把抓住季离的手腕：
    “走，请你吃泡菜！”
    今天晚了点，正常更新时间是每晚6点
    (本章完)

 第20章 违和

    第20章 违和
    看着满大街到处跑的汽油车，季离杵在地上没挪窝儿。
    “……你在干什么？”金弥纱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些……是汽油车？”
    “……？兄弟你是不是没睡醒。”
    “噢……不，没什么。”
    从酒店出来，来到人潮人涌的市中心开始，季离就一直在不停地打量这座名为极光市的城市。
    巨大的市中心广场周围满是高楼大厦，巨型屏幕上播放着这个世界的广告，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喧嚣之中，但季离却一直在走神。
    这些建筑最高不过四五十层，从高度上看连一千米都不到。没有高空建筑，怎么住得下地球这么多人？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泊油路，一些车辆正缓缓驶过。
    没有悬浮车道，这城市的交通真的能正常运行吗？
    而且汽油能源这种东西极其不稳定，自己居然要顶着自然人的身体走在满是汽油车的街道上？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耳朵里塞着耳机的男子跨步而过。
    我记得好像这个年代听歌儿得用磁带，看电视叫看录像，也要用磁带……不对，那个好像叫录像带，但是应该也差不多……
    而且远程通讯似乎要使用一种叫做手提电话的东西？
    季离瞳孔地震中。
    ……21世纪……他妈的，21世纪……我这是来了个什么鬼地方……
    想到日后的生活，他开始想念自己在墨菲巨构连着脑后插栓，看赛博脱衣舞的日子了。
    季离是追求着飞升是不假，但墨菲巨构的娱乐业高度发达，原本就出身底层的他，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在各种娱乐业里面撒钱来放松大脑了。
    现在来到这个疑似穷酸似鬼的21世纪，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跟着兔子妞七拐八拐，两人逐渐远离了市中心，走入一个小巷子中的亚洲馆子——
    亚洲馆子是季离的惯用的称呼，这家店的全名是李昌炖鸡馆，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夹在闹市区缝隙里的苍蝇馆子。
    “李叔，老样子！”
    一个面貌端正，嘴角长着痣的男人从后厨钻了出来，看到金弥纱顿时脸上就堆起了笑容：
    “弥纱，最近好久没看到你了。哎哟，交男朋友了？”
    “是兄弟，好兄弟拉。”
    金弥纱拉着季离坐下。
    好兄弟？李叔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小伙子也太干瘦了。
    随后也向季离打了个招呼并问他要吃什么。
    季离哪儿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人都吃些什么，扫了眼琳琅满目的菜单后来了一句：
    “……和她一样吧。”
    “好的，先坐着聊会儿天吧，很快就来！”
    随着厨具翻动的声音，一股香味儿逐渐飘了出来。
    “为什么要来这里谈？”
    “闪街那种地方我不放心，而且之前被那老太婆坑过。”金弥纱哼哼着掏出了一柄东西塞嘴里。
    “这什么玩意儿？”又是一个季离没见过的新奇古董货。
    “电子烟。来一口不？”
    “你成年了？”
    “我看着很老吗？我才17！”
    “未成年，不准抽。”
    “？你神经病啊。”
    金弥纱愣愣地看着季离把电子烟从自己手里抽出去。
    “抽个锐克怎么你了，尼古丁含量很低的……”
    “未成年还抽什么烟？别学坏了。”季离的语气不容置疑。老季现在是一把年纪，见不得小姑娘学坏，哪怕他年轻的时候比这过分多了。
    金弥纱愣了一秒，嘿嘿一笑：“你还是好学生嗷。”
    “没事儿，送你了。”
    妹子心说明天再买根儿新的，正好换个新口味。接着在自己随身背着的小挎包里翻着什么东西：
    “说正经的了。李叔之前店里遭过恶异，是我帮他解决的，算是自己人。”
    “普通人遭遇恶异，基本是十死无生了吧？”
    “差不多吧，但只要第一时间没死，找到救星就能活。极光市官方那边整了一个都市传说信访栏目，专门搞一些神神鬼鬼的采访，上面都是在现世遇到异常事件的普通人。”
    “表面上看是个莫名其妙的作秀热线和公示的都市传说小故事，其实全都是真事儿。那个栏目本质上也并不是为了搞边新闻，其实是特管局直接进行监管，随时介入的报警热线。”
    “特管局？”
    “全名可他妈长了，特殊事件和灾害对策管控局，傻条子和闪街不对付，连带着我们这些下面混口饭吃的也要遭白眼……不过兄弟。”
    翻着包包的金弥纱突然回过头来：
    “他们可能会来找你。”
    “是因为红鞭会的事情？”季离皱眉。
    上辈子在没入职世界树集团之前，他也很讨厌“治安委员会”的人，主要是因为利益对冲。
    “红鞭会的事情最多只是上门信访而已，毕竟咱们才是受害者。但是他们可能会给你许一堆好处，让你加入特管局之类的，毕竟像你这种开局就恶灵化的特殊觉醒者，他们不可能放过的，肯定想方设法把你拉进特管局。”
    “那你的建议呢？”
    “我没啥建议。”兔子妞儿摇了摇头，“其实特管局也挺好的，只要足够优秀的话，资源就很足，唯一的缺点是如果上面没坑位，那就得当一辈子的普通干员。反正挺操蛋的吧，而且打官腔的家伙我不是很喜欢，主要看你自己咯。”
    “你以前进去过？”
    “什么叫进去过！说的太难听了吧！”金弥纱摆了摆手，“不过确实是被拉去当过一段时间的牛马，后来我觉得还是自己单干比较好，在闪街找了个联络人，自己过小日子多潇洒，嘿嘿。”
    至于季离怎么想的？在摸清楚这座城市的势力架构和消化干净倒影行者的基本知识之前，他应该不会加入任何势力。
    “不过你说的这个报警热线是什么意思，里世界听起来像是个少部分人才知道的秘密？”
    “算是个半公开的东西吧，各国政权比较忌惮公示之后的后果，考虑到恶异的腐化条件，如果引发大面积的恐慌，下场谁也说不准。”
    “尤其是三年前，黑日府一个叫濑口的城市被作为公示试点区域，结果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沦陷了，大半个城市化作鬼城，靠着当时的地震爆发才将事情掩盖下去，听说死了快十几万人。”
    “但其实也没有强制要求必须保密，严重点的就签个保密协议，一般都是塞到警局做个笔录再口头要求一番。大部分普通人本身就畏惧这些东西，自然也不会多提。”
    季离思索着，大概算是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政权对于恶异的态度，这些不熟悉的地名倒是没必要多问金弥纱，应该不是什么难找的信息。
    “哇，终于找到了。”
    金弥纱终于从包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和一个塑封袋。
    就在这时，菜上了。
    “泡菜锅来咯~”
    老板李叔用托盘端着两个小锅和两碗米饭，还有两碗汤放在了桌上，依次摆到季离和金弥纱面前。
    金弥纱立刻将手里的东西塞了回去，和老板寒暄着又加了两个菜。
    季离打量着桌上的食物。
    两个红汤的小锅里塞满了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食材。主要还是很多年没吃过东西了，他只认出来泡在里面的白色的方块应该是豆腐。
    等老板返回后厨后，金弥纱才又将两个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红色木盒，与一个大块屏幕的黑色电子仪器，递到了季离面前。
    “两个小礼物。先猜猜这个是什么？”她抬了抬木盒。
    (本章完)

 第21章 注册

    第21章 注册
    “猜不到，你还不如让我猜这东西，我还熟悉点。”
    看季离指着另一边的电子仪器，金弥纱傻了一秒，有点懵逼：
    “……不是老季，你在灵薄狱里不会一枪把自己给扣傻了吧，手机你都不认识了？”
    “……手提电话？”
    “智能机啊智能机这是！安卓的！”
    “原来是安卓公司的……”
    “安卓是他妈的操作系统！”
    季离张了张嘴，没吐出个字儿来，心说也许当年公司培训的前纪元地球历史课是该好好上的。
    “……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脑子真出问题了？”
    “其实之前你说我还有家人的时候，我完全想不起来有这回事。”季离借坡下驴随口扯道。
    “那你今晚住哪儿？”
    季离眨了眨眼：“去你家将就下？”
    金弥纱：“……”
    她叹了口气：“你怎么能这么淡定的……我待会儿应该有办法帮你查一下。总之……这个盒子！”
    东西被塞到了季离手里：“一会儿让李叔拿个包包给你收好，这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变异怪物死后析出的人格遗物。”
    和无面骨一类的东西？
    季离拿到手里正要随手打开，但他先触碰了一下自己的灵魂扳机，竟然感应到盒子里传来淡淡的威胁：
    “这东西应该有些麻烦吧？”
    “嗯。”金弥纱点了点头，“受到的里世界污染很严重，估摸着是用不了了。但是可以挂在‘板子’上卖出去，有些研究疯子会收，保守能整个十到三十万左右。”
    被污染的……季离想到了自己的里世界耐造体质，不知道灰色空间能不能识别到这个东西，等之后试试。
    “这玩意儿你哪儿来的？当时你不是扛着我就走了？”
    “额……”金弥纱挠了挠脸，小声道：“从你脚底下抠下来的。”
    “？”
    “不知道为什么，这玩意儿黏在你脚底了，还是菲林过来帮忙弄下来的，再过俩小时这玩意儿估计都要和你脚底板长在一起了。”
    季离脑子里浮现出自己把蜘蛛女踩了个稀巴烂的场景，有些无力吐槽。
    “然后是这个，‘安卓’手机……”金弥纱加重了语气，一副这事儿我要笑一辈子的表情。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个老太婆，但是她现在应该算是你的联络人了，作为联络人来说还是很可信的。这个手机是她托我交给你的，里面已经植入了闪街的app以及她的联络方式……等一下，我先把我号码给你输进去。”
    金弥纱又拿了回来，开机后在里面存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后还给季离：
    “还记得怎么用吗？‘安卓’手机。”
    “闭嘴。”季离翻了个白眼，划拉两下就搞明白了，这种科技水平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
    只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历史学的那不是一般的烂，原来21世纪已经有智能手机了，虽然也完全不如植入式终端和便携式终端机就是了（墨菲巨构的通用通讯器）。
    “点这里，注册一下。”
    金弥纱引导着季离打开了一个名为“深红战线”的红色app，俩人边吃饭边开始了一连串漫长的操作，还好这世界还有和墨菲巨构差不多的餐具，也就是筷子略有不熟练。
    这个注册流程并没有什么身份信息的填入，其中唯一的担保就是需要在“联络人”一处写上菲林的名字。
    “联络人基本算是闪街这边与你之间的直接联系方，需要什么情报和物资都可以让联络人去牵线，当然也只能是牵线，他们不帮忙付钱和谈生意。大多数时候，有保障的委托也都是联络人发来的。”
    这里的保障并非指的是任务简单，而是一般指不会有背后捅刀子或者涉及到一些其他问题的“毛病”委托，执行风险更低。这基本上不需要金弥纱向季离解释，他以前当雇佣兵也有类似的规矩。到了起名字的环节，季离先是填了个“奥丁”进去，然后发现此名字被人占用。
    “北欧主神是吧。”
    “你懂个屁。”季离懒得跟兔子妞儿啰嗦，又换成“奥丁v1”，还是显示占用。
    一边吃的稀里哗啦一边看季离操作的金弥纱乐了，你这北欧主神还带型号的。
    而有些不耐烦的季离直接键入“图灵天尊”，依然显示占用。
    最后还是金弥纱按了个智能取名的引导程序，选了个“黑山羊”的用户id。
    智能取名的程序只会检索没有被取到的名称，估计是叫“黑山羊”的正好寄了。
    “最后这个是必填选项，死亡受益人。”
    “保险受益人？”季离想到了什么，“你准备英勇就义的时候塞我手里的东西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这是兄弟我的秘密。”金弥纱擦了擦嘴，“和你想的差不多，你需要填写一个名字，只需要名字就行了。而这条信息只有在你确认死亡后才会发送到你的联络人的账号上。”
    “最后根据你的账号等级来计算金额数量，最后联络人会将这笔钱交给你确定的死亡受益人，这个是必填项。嘿嘿，你如果记不住家人叫什么，可以写我的名字唷。”
    金弥纱贱兮兮地笑了。
    “好，那就写你的。”
    “喂，我开玩笑的……”
    然而季离已经键入了名字，并按下了提交。
    女孩儿直接愣住了，半晌后才直接蹦了起来：
    “喂，你疯了吧？？！”
    “你都知道我失忆了，那现在这个世界上跟我最熟的就是你，不写你我写谁？”季离无所谓道。
    金弥纱瞳孔猛地一怔，悄然坐了回去，双目失神地盯着碗里刨了一半的米饭，半天没说话。
    【信息已确认，欢迎加入闪街】
    “放心吧，这笔钱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到手。”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字样，季离咧了咧嘴。
    他还要接着飞升呢，一个死亡受益人而已，跟填着玩儿似的。
    “你吃饱了？”
    他这才注意到身旁的金弥纱已经半天没动筷子了。
    少女轻轻吸了吸鼻子，然后用力抓住了季离的手腕，顿了顿道：
    “你一定不要死。”
    季离正要随口给对方拌一句回去，却在对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左臂传来了突如其来的极致滚烫。
    他眼珠猛转到左臂上，那里世界咒印正如烙铁一般燃烧——
    【陌生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5。】
    【确认联系对象：魔影之女。】
    【当前联系等级：1】
    (本章完)

 第22章 认知魔像

    第22章 认知魔像
    灼热的烫感让季离极力忍住扭曲的面孔，下一刻眼前一，竟然已经进入了灰色空间。
    大量的漆黑物质在眼前升腾重组着，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汇聚成一尊漆黑的雕像。
    当温度达到了极致时，那雕像终于成型，滚烫的感觉从左臂上逐渐退却。
    “……什么鬼！？”
    灵魂空间中的季离喘了好几口才缓过劲儿来，看向那带漆黑的雕像：
    那是一道被黑色流体环绕的女性人像，双手叠在一起，向下摊开，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全身的细节比较模糊，只能看到形似金弥纱的女性特征，以及飞散的蓬松长发。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头上一对像是兔耳朵的形状。
    而在这雕像的底下还有一个座台，座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最为醒目的却是一个占用了最多面积的数字：
    1。
    【认知魔像：魔影之女】
    【当前联系等级：1】
    【你的存在被一个拥有力量的人之灵认可了，这种特别的认可加深了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雕像的力量只能刚好维持形态，增进联系等级，也许还能够继续提升。】
    雕像的状态的确只是刚刚成型，不少地方还有飞起来的碎片和一种雾状定格在半空中。
    “这是因为金弥纱才诞生的东西？”
    太抽象了，本身之前的两次获得认知点数的原因他都没有搞清楚，现在甚至直接在他的灵魂空间里搞艺术品了。
    不过严格来说，这三次获得认知指数都是有共通性的，也就是提示中的字样“加深与世界的联系”。
    也就是说，只要做出咒印认可的，能“加深世界联系”的行为，就能获得认知指数。
    雕像的描述中提到了认可，以此推理，来自他人的认可似乎被算作是一种加深世界联系的行为。
    但是普通人也行么？而认可，又要认可到什么程度呢？
    这些还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需要更多的实践才能发现其中的规律。
    季离走上前去端详着这座雕像，随后便发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雕像的手中，就在他伸手触碰的瞬间，大量的黑气升腾而起遮蔽了他的视野——
    等到那些黑气迅速散去后，眼前的灰色空间变了许多：
    依然是那个灰蒙蒙的世界，但季离正站在一块悬空的大型石质碎片上，地面光滑。四周还有其他漂浮的尖锐石头，像是一个迷你的小行星带，以缓慢的速度环绕着季离所在的石头碎片。
    疑似名为【魔影之女】的雕像摆放在碎片的边缘处，碎片的正中央则出现了一个外形普通的玻璃展柜，里面整齐摆放着两个物品。
    一个是无面骨，另一个则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反折状物体，毛茸茸的。仔细看去，竟然是只兔脚，体型和无面骨相比非常小。
    “变样了……或者说，进化了？”
    打量了一番新的灵魂空间，发现奥丁正半蹲在一块稍小的碎片上，也漂浮在自己脚下的大型碎片旁边，在缓缓环绕着。
    他来到了中央那处玻璃展柜前，其整体分为左右两部分。
    左边的空间宽敞，被透明的玻璃在内部切割出整齐的立方体空间，无面骨就放置在其中一个，静静地漂浮在其中。
    右边的部分里面同样有切割出的立方体空间，但和无面骨的大格子比起来小了很多，显得有些狭窄，小小的兔脚就放置在里面，也是微微悬浮。
    季离看向那只黑色的兔脚：
    【人格碎片：影子兔脚】
    【灵魂质量：残缺】
    【特性：影步。踩踏在阴影中时，获得微量移动增幅。】
    【无法具装化。】
    就这？
    季离眉头一挑，心说和无面骨完全没得比，不仅是比无面骨刚到手时的“破损”质量更低下的“残缺”，而且只是一个碎片，并非人格实体。
    他试图用认知指数注入其中，想看看能不能“修复”影子兔脚，但似乎人格碎片是无法修复的，也没有强化的提示。
    不过，就在他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无面骨时，眼前弹出了新的讯息：【是否消耗一定的认知点数，将无面骨与影子兔脚融合？】
    “你真是越来越像三流的垃圾网络游戏了……”
    季离叹了口气，看了眼刚得到的15个认知点数和影子兔脚的功能，没有过多矫情：“融吧。”
    二者同时化作漆黑的流体并共同汇聚在一起，重新凝结成形状时，无面骨还是那个无面骨，但是在头骨的角落中多了一个像是小装饰一样的挂件，被黑色的扣环串在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兔脚。
    这融合也真是简单粗暴的。
    季离心底评价了一番这如同手机挂扣一样的造型，重新查看无面骨的属性：
    【人格实体：无面骨】
    【灵魂质量：次品】
    【强化状态：一重螺旋】
    【特性：意志增幅二级，亲和增幅，残影步伐。】
    “多出了一个特性，名字也和人格碎片状态的兔脚有所区别……”
    季离直接在灵魂空间内变身无面骨，发现自己的骨质足部染上了一些焰形的黑色纹路，从脚底向小腿骨蔓延而去。
    在进行了几组冲刺和移动动作后，飞升协议给出了具体的数值：
    相较于之前的无面骨，平均速度提高了8%-14%，灵活度也提高了10%左右。
    “意料之外还算不错的提升……”
    结合之前的经验，如果继续提升无面骨的话，这残影步伐应当也会得到增强。
    不过现在手里的认知指数，也许没办法继续提升了，他看了眼只剩下10点的认知指数。
    刚才的融合只消耗了5点，显然提升和消耗是成正比的，残影步显然不算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能力。
    但其重点应该在于这个“影”字。
    按照季离的理解，这份与影子相关的人格碎片应当来自兔子妞儿，想想这家伙在灵薄狱中的表现，似乎也值得期待。
    季离还想继续测试一下残影步是否有别的效果，但他似乎在灵魂空间呆的有点久了，不知为何正感觉身体正在逐渐抽离。
    等到现实中的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才看到金弥纱有些焦急的面孔。
    以及一只正飞向自己脸颊的巴掌——
    季离顿时抬手一挡，脑袋一激灵堪堪躲过：
    “……你搞毛？”
    “你活了！？”
    少女灰色的眼眸一亮：
    “什么我干什么？你突然双目失神变得跟个僵尸一样坐在原地傻乐呵，我晃了半天你都没动静，只能试试给你一巴掌有没有用了……”
    “你确定不是想把我的脸也打肿了好让你心理平衡一点儿？”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摆了摆脑袋，金弥纱不再跟季离瞎扯淡：
    “所以你怎么突然小儿痴呆了？后遗症？”
    她对着脑袋比了个开枪的动作：“要不要我让那老太婆给你看看，不过这次医疗费咱俩最多aa……”
    “你才应该小儿痴呆，小屁孩。”
    “呵，看来是没事儿。”金弥纱嘻嘻一笑。“那赶紧吃饭，吃完了我帮你想想办法看怎么联系上你家里人……”
    “这个倒是不着急。”季离摸了摸下巴，端详着金弥纱干饭的同时，脑子里思索着那尊雕像。
    随后他琢磨了一下，将自己的声线放缓放平了一些：
    “弥纱啊~”
    金弥纱如炸毛的兔子般猛地一抖，一脸恶寒地看向季离：
    “……你你你干嘛？”
    (本章完)

 第23章 客人

    第23章 客人
    “最近有什么节日吗，或者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不是，你你……怎怎么突然这个语气？……”
    金弥纱端着碗往远离季离的方向缩了缩。
    “不。”
    季离摇了摇头，在对方呆愣的目光中轻轻摘下她捏着筷子的手：
    “我觉得如果没有在灵薄狱里面遇到你，可能我已经死在里面了。今天也是，很多事情都要麻烦你，我突然很想为你做点什么，不然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啊啊啊你离我远点啊！！！”
    金弥纱一阵张牙舞爪地脱离了季离：“你突然又在发什么疯！……能不能正常点啊！老季你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季离脸上挤出来的笑容顿时垮了，轻咳两声：
    “……没什么，突然想逗逗你，忘了吧。”
    啧，好像搞砸了。
    季离考虑到那座名为魔影之女的雕像，本想试试能不能找找方法提升一下那个联系等级。
    至于具体的操作方法，语气温柔点，买点小礼物给兔子妞儿塞手里？
    不过现在看来，力道可能有点使错方向了，他确实不是干这块儿的料……还是顺其自然吧。
    看到季离的气场似乎恢复了正常，金弥纱这才松了口气，在屁股上搓了搓刚才被季离抓过后有些发痒的手爪子：
    “……吓我一跳，我觉得我得赶紧让你的脑子正常一点。”
    说着，她重新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起来。
    “其实我之前的委托是就是调查红鞭会，遇到老季你也只是碰巧，我也没想到那个据点会变得这么麻烦……当然现在这些东西现在不是重点。”
    “在接委托之后，我的联络人给我发了点资料。是和红鞭会相关的一些卷宗，其中有不少失踪人口事件，我记得里面有你，应该可以帮你找到一些线索……”
    金弥纱很快找到了疑似季离的卷宗，快速翻看了起来，季离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姓名：季离
    性别：男
    年龄：16
    籍贯：恕龙
    简报：外籍人口，因路人目睹报案后展开调查，最后出现地点为金南路，经一周的调查后列为失踪人口，无法联络其家人。
    两周后因红鞭会案件出现新的线索，确认为遭到红鞭会绑架，收录到红鞭会行动档案中。
    “果然你是恕龙人啊。”
    “……什么龙人？”
    “恕龙是国家名，不是物种……”金弥纱翻了个白眼，“等等，既然你脑子给崩坏了，莫非你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国家？”
    “我知道是新罗极光市，别的还真想不起来了。”季离耸肩。
    “……你这算不算是直接大脑格式化，连历史都得重新学了……”金弥纱吐槽着，顺便给季离科普了一下：
    “恕龙是位于世界中心的东方古国，历史蛮长的，国土也大，现在国际影响力也很强。在里世界方面，据说是拥有全世界最多觉醒者的国家，去年我还有机会去旅游来着……”
    “至于咱们新罗这地儿比较小，地图上在恕龙右上角，几百年前新罗还是恕龙的附属国来着，不过那是古时候了。”
    “你是新罗人？”
    “是啊。”
    “那搁几百年前你是不是得给我跪下，叫一声爷？”
    “叫你大爷的……说正事儿！！！”金弥纱用脑袋撞了一下凑在旁边的季离。
    “红鞭会的行动是特管局负责的，后面的内容闪街是比较难接触到的。但是前面应该有一些别的线索……有了，这地址你有印象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我们怎么过去？”季离看着那串陌生的地址。
    “李叔，买单。顺便你的小车能借我开下不？”
    ……
    等到金弥纱把电瓶车停下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一朵白色的路灯在两人的脸上闪烁着，似乎是电路不良。
    一路上季离也是贴在兄弟背后欣赏了一番这座城市日落的美景，随着兔子妞儿絮絮叨叨的讲解，也对这个世界和这座城市有了更多的印象。
    目前他所处的国家名为新罗，坐标为新罗的港口城市极光市，是一座拥有发达经济的国际化大型都市。
    新罗曾经是超级大国亚洲联邦的领土之一，后来成功独立为一个国家，并以强盛的娱乐业和电子产品市场迅速成为了发达国家之一。
    而由于亚洲联邦曾经接收过不少移民，而新罗又曾是亚洲联邦的一部分，所以新罗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人口都是非亚洲人，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口属于非原始本地住民。
    至于货币，目前整个亚洲的流通货币是由恕龙发行的港币，在恕龙国内被称为“乾元”。
    据金弥纱所说，恕龙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一个从封建时期发展到现在，仍然在适用君主制的国家，而恕龙的全称则是恕龙帝国，被誉为当今世界上名字最短的国家全名。
    当前世界的局势似乎处于大事没有，小事一大堆的状况，加上恶异丛生，各国的状态似乎都不是特别好，但整体还算和平。
    只不过这些事情在季离的眼中，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对他来说，这就像是一颗小破球上的土著搁那打来打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看南美洲原始丛林里的部落冲突一样。
    但他现在也是土著之一了，免不了扼腕叹息，哎，该死的有机体。
    “导航上显示就是这儿了……”
    嘎吱一声，电机停转，电瓶车停在了昏暗的路边。
    两人查到的地址是一个名为木槿的小型社区，房屋有些年头了，绿化倒是不错，墙壁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就是有点太不错了，有一户人家窗口都被盘虬卧龙的树杈堵死了。
    整个小区也异常安静，随着风的吹动，绿化带传来沙沙的轻响。“我说老季，你家这社区有点阴森啊……？”
    “有闹鬼的痕迹吗？”季离说着触碰了一下灵魂扳机，没有感应到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他的灵魂扳机的感应范围有多大，但他正逐渐养成习惯，用灵魂扳机去探查一些可疑的东西。
    “目前没有……我的感应范围没那么逆天啦，这小区还是有点大的。”
    将电瓶车停在了人行道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不锈钢小门，旁边的保安亭内一个老大爷仰着脑袋，呼噜打得震天响，一张业主表单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在桌面上，显然社区服务并不怎么上心。
    两人左拐右拐，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一栋灰色的公寓楼，卖相其实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没有电梯。
    旁边的水管似乎还坏了，有一些新鲜的泥土和施工的痕迹，还有一些砂石材料堆在一旁，但是无人看管，显然施工队目前是休班状态。
    从楼梯上到三楼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寸头男人从一个拐角内出来，看了看季离两人，目光在金弥纱的身上明显更多地停留了一些后，冲着两人微微点头后就擦身而过。
    “那是你邻居？”
    金弥纱小声问道，但季离却突然站定了脚步：
    “请问……”
    那已经走过去的男人一愣，带着点疑惑回过头来。
    “老哥，您认识308号房间的住客吗？”
    “哦……我是住在拐角那边的，不太清楚。”
    “没事，我们就随便问问。”
    寸头男人匆匆离开了，金弥纱拽住季离的衣袖：
    “你这什么操作，认识？”
    “不认识，但他万一认识我呢？”季离耸了耸肩，“好了，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吹得那么玄乎，现在该你表演了。”
    “小意思。”
    金弥纱五指盖在门锁，随着那锁孔内一阵阴影波动，传来“咔”地一声轻响后就开了。
    根据金弥纱的说法，这是控制钥匙孔中的阴影进行塑形完成开锁。
    里面传来了一股长期无人居住的房屋特有的味道，季离微微倾身进去：
    “这么黑？”
    “你开灯啊。”
    “开灯。”季离喊了一嗓子，金弥纱一脸看奇行种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你在干嘛。”
    季离轻咳一声，惯性思维又来了，谁能想到21世纪的灯居然连声控的都不是？
    “你摸一下墙上，墙上……”
    兔子无奈地敲了敲脑袋，季离也终于摸到了灯，映照出一片狼藉的室内。
    客厅里桌椅板凳全部打翻，茶几碎得到处都是，沙发也被扯得到处都是，连弹簧都隐隐可见：
    “老季，你家遭贼了？”
    “我咋知道？”
    季离说着，目光不断在室内游移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停在了正在进门的金弥纱身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你干嘛！！！”
    随后房门嘭地一声关紧了。
    片刻后，脸色有些发红的金弥纱快步离开了公寓楼，随着电瓶车启动的声音传来，整个小区重回一片寂静之中。
    沉寂了一分钟后，季离所在的楼道突然灯光闪烁，陡然熄灭。
    一道黑影出现在308室的门口，他蹲下片刻摆弄锁孔，随着一声几乎听不到的轻响，门开了。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能看到里面卧室的灯光，玄关处更是一片漆黑。
    黑影缓缓进门，将门虚掩着关闭，但还未回头他便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道冷意，一抹寒光出现在他的脖颈上：
    “哥们，走错房间了？”
    那黑影猛地一顿，下一刻竟身体猛然前倾直接将那刀刃卡进了肌肉，整个身躯在刹那间膨胀到三米高，一把抓向身后的季离，却只入手一片阴风。
    他愣了愣，却反应极快地顿时脚下一踩就朝着某个方向撞去——
    嘭！
    随着肉体碰撞的闷响，竟在黑暗中狠狠撞在了季离的胸膛上，再反手将其按在了墙壁上，随着一阵细密的龟裂和灰尘炸开，男人张嘴：
    “44号，乖乖跟我们回去，就没有痛苦。”
    暗淡的月光下，身体膨胀的男人一身的灰色肌肉，狰狞的面目上满是凸起的青筋，只有那寸头能看出，竟是刚才那走廊上路过的男人。
    说着他就抬手按紧季离的脖颈，却看到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灰光：
    “……你是红鞭会的人。”
    “？！”
    没等他有所反应，便看到那灰光炸裂了，如墨汁般将眼前这个瘦弱少年的双眼点成一片漆黑，逸散着化作一股狂暴的灵质狠狠冲击在他的面门——
    暗淡的月光下，一蓬黑气炸开，季离的皮肤融化了，露出森白的骨头挤出骨甲。漆黑纹路的羊角肆意生长，直直顶到了壮汉的身前，一对焰形纹路的漆黑眼洞缓缓抬了起来——
    瞬间，寸头壮汉只觉心中狂颤，浑身汗毛竖起，灵魂扳机可怕的警兆惊得他浑身颤抖，令其瞬间脱手猛退——
    “死灵化？！”
    今天有点忙，所以晚了点
    (本章完)

 第24章 一对二

    第24章 一对二
    然而骨爪瞬间出现在寸头壮汉的天灵盖上，下一秒后者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头部传来震荡的剧痛，半张脸都被按进了墙壁里——
    好大的力气？！
    寸头心神狂颤，余光只看到一抹白色在高速靠近，脖颈竟传来噼里啪啦的骨节错位声，堪堪避开了那轰向其头颅的拳头，墙面崩开了大片裂痕。
    随后慌忙撞开季离的身躯，反身一拳打了回去。
    季离不闪不避同样是一拳同它灰黑色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只听大汉一声惨叫，那只灰黑色的拳头齐根断裂，一蓬血肉被狂暴的力道直接炸飞上半空——
    这是什么怪物？！
    不等大汉有所反应，季离狰狞而矫健的骨质身躯翻身便窜其项背，骨爪随身拨过其膝腰之处，只听几声骨头爆裂的脆响，壮汉猛地跪倒在地。
    反应过来的巨汉一把抓向后背，却见一道白影一闪，肘部整个反折断裂，下一刻整个人便被季离用全身的力道从后背按倒在地。
    骑在其背上的季离随手甩开双手抓下的关节血肉，捏爪成拳便捅向其心脏。
    但灰色大汉猛地咆哮一声竟带着季离向前窜出去半截，偏斜的骨质拳头在对方的肋下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直接犁出一道血肉模糊的沟壑，在两人身下崩出大面积的龟裂。
    大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但浑身骨骼突然传来鞭炮般的响声，竟如同扭曲的橡皮木偶一般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凝视向季离，四肢如蛇一般朝着他缠去。
    “绞我？”死灵化过滤下沉闷的声音有些惊讶。
    季离确实没想到，这一看就是重量级选手的三米壮汉，居然会用出这种技能。
    寸头哥也是心里苦，他怎么知道目标死灵化之后力量和速度都远超自己，引以为傲的肉体能力竟然在正面碰撞中被一拳打爆了手臂，只能出此奇招。
    可大汉那反人类旋转的脑袋只感觉眼前一，白影闪烁之间，那具恶魔般的骨质身躯竟已经将他的下半身拧成了麻——
    他怎么知道我的灵核能力？！
    季离当然不知道，但这种什么突然全身关节旋转的把戏，在他87岁那年沉迷轻量级自由搏击比赛的时候就在比赛里见过了。
    那场戏可是八项旋转关节在轻量级义体化自由搏击里的首秀，但不到一周就被人研制出了对策，他怎么能不印象深刻呢？
    下一刻一条人腿直接喷着冲天而起的鲜血被拔出了壮汉的股间，男人再也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被季离一把捏烂了脸颊：
    “闭嘴。”
    那脸颊整个都被锋利的骨爪穿透，大汉的死死盯着季离，眼中满是震惊和怨毒，随后竟猛地仰起头来想要呼喊着什么。
    感觉到灵魂扳机猛地触动，季离顿时打消心中留活口的想法就要捏烂他的脑袋，却看到身前猛地绽放出白光，不知何时一面镜子竟已经将两人映射其中——
    世界化作了重影，如电梯般急速下坠。等到季离回过神来，发现四周大变样。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但墙壁一片死灰，原本是黑夜的窗外已经一片灰光，透出白茫茫的大雾：
    倒影世界？！
    灵魂扳机触动，他猛地跳开原地，一柄猩红的锥刺在他刚才的位置炸开，化作鲜血流向一道新出现的人影。
    扭头便看到一个眼镜女人正耷拉着一只鲜血汩汩的伤残手臂，随着血液回流，那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治愈。
    在她的身旁，那缺了一条腿的大汉正在缓缓站起身来，女人分流而出的一部分血液正汇聚在他的脚下。
    那被季离卸掉大腿的股间凝结着大块血肉泡沫，见风就长，随后如破茧般炸开露出里面高速成型的血腿，整个小腿发出血肉扭曲的声音，迅速凝结成锋利的肌肉刀刺进地面。
    两人皆是喘着粗气，看向季离的目光惊疑不定。
    “你们在蹲我……红鞭会。”
    季离的视网膜右下角，飞升协议正在迅速检索一切他所知的关于红鞭会的记录。在听到那声“44号”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寸头大汉的身份。就在红鞭会灵薄狱据点里的绑架名单上，他的名字就被标注为44号。
    “我的灵魂扳机明明已经遮盖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大汉喘着粗气，沉声道。
    “白痴级别的伪装，身上的血腥味儿浓得像是家里开屠宰场的。”
    “智障级别的潜入，外面那么多泥沙，来我家踩点之前也不先擦擦你那大脚鞋，玄关里面那么大个脚印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特管局的智商？”
    “还有巨婴级别的战斗力，注水长的肌肉都比你这身强……”
    “我草你妈——”
    巨汉几乎是瞬间咬碎了牙齿，赤红着双眼就要冲上来，被眼镜女一把拦住。
    “……分裂使……没想到你会觉醒成分裂使……”
    “那是什么东西？”季离捏了捏骨爪。
    不远处对视一眼的两人似乎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大汉的身躯瞬间消失在空气中，随着季离眼前一，那柄连接着对方右腿的肌肉刀迅速覆盖他的视野。
    他一个下腰闪过，双手撑地空翻而去。一道道鲜血长枪追逐着季离的身躯，从眼镜女主动撕开的大动脉中不断抛射而出。
    季离猛然旋身停下踹飞几根鲜血长枪，在空气爆破的血沫中踩墙冲向眼镜女。
    后者的反应极快，抬手溅出鲜血化作一柄柄血刀从各个刁钻的角度飞向季离，但他身躯晃出数个残影便将连绵的刀阵躲过。
    甚至还有时间在血色的刀舞之中摘下几柄凝结的血刀丢出，逼退身后袭来的巨汉，最后用骨腿踢飞刀阵中最后一柄飞刀，竟直接插进了女人的头颅——
    “海瑛！不！！！！”
    壮汉焦急的声音似乎让季离捕捉到了什么，不过那柄插进女人头颅的刀却突然掉在了地上，本应刺入肉体的前半部分化作了柔和的血水。
    一男一女像是都瞬间松了口气，也许刚才对于血水的主人眼镜女来说也是很惊险的一幕。
    但季离的动作可没停下，在房屋阴影的笼罩中早已开启了残影步，身躯泛出道道重影，如流星般射向还处于惊魂未定的女人。
    等她感到眼前一，一只苍白的利爪已然到了头顶，女人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向后猛退，左手在脖子上朝着一边猛拉，那食指上的戒指中钻出了锋利的刀刃撕裂了她的脖颈——
    一道血墙冲天而起竟将季离的手臂当场卡在其中！
    而壮汉的身形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一脚扫在季离的身上。
    只一连串脆响，季离的身躯如炮弹般倒飞而出砸进了墙壁中，等从烟尘中起身时一只手臂已经断裂，耷拉着在空气中摇晃。
    血墙崩溃，露出眼镜女因失血过多朝着地面倒去的身影。大汉的眼睛一瞬间好像红了八度，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季离面前又是一脚扫来。
    季离几乎是想也没想一把拆下自己断裂的骨头掷向那倒在地上的女人，如锋利的飞刀一般直飞向其脖颈——
    “卑鄙！！！”
    大汉连忙止住身形想要回防眼镜女，然而一只爪子却在视野中急速放大，随着噗地一声轻响，大片血痕带出喷薄的鲜血和一颗赤红的“葡萄”。
    (本章完)

 第25章 契魔人

    第25章 契魔人
    “敏雄！！！”
    那投掷而出的手臂根本没打中女人。
    随着眼镜女一声悲鸣，被称为敏雄的男人不用看也知道上当了，怒吼一声如同暴熊一般疯狂抓向周身，用仅剩的一只独眼捕捉着季离的身影。
    季离在一道道磅礴的拳风中闪转腾挪，三五秒间便已经拳爪交加轰在对方的身躯各处要害上。
    也许是因为能力与肉体有关，这巨汉的耐力竟有些超出季离的预料，再加上此刻已经陷入狂暴之中，哪怕已经浑身遍体鳞伤也依然生龙活虎地无视他的所有攻击，挡在女人和季离之间一副搏命的模样。
    足足十秒没能拿下对方后，季离猛然向后一跳落入一片阴影之中。
    视网膜右下角，飞升协议单独给季离开了个余光的小窗口让他随时观测眼镜女的状态，察觉到大量的鲜血正逐渐回流眼镜女的身体，那惨白失血的模样似乎也正变得红润，他果断选择了改变策略。
    此刻季离原本只恢复了一大半的灵魂之井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灵质，而对方两人的配合其实相当不错，不能让他们重新找到战斗节奏。
    “飞升协议，超频。”
    确定战术思路的瞬间，无面骨脸部的裂纹猛然扩张，大量的黑气从季离的身上升腾而起——
    该试试“怨灵黑骨”了。
    他调动着身体中变得无比流畅的灵质，但不知是不是不熟练的关系，这股灵质竟大量涌入了他变身形态的双腿，同时触发了无面骨的怨灵黑骨。
    那脚下的影子如同墨水一般突然泛起涟漪，灵魂扳机悸动着向他传达了莫名的新讯息，下一刻，灵质在他的脚下爆发，狰狞的骨质身躯竟一分为二朝着两人分别冲去。
    那步伐影影绰绰，每一个脚步都在地上波动着环状影波，身后带着一层层重影，令人眼缭乱。
    巨汉和女人皆是被这分身一般的景象惊得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两道恶魔般的身影已经冲到了眼前——
    “这个是假的！”
    女人急中生智竟一口唾沫吐向自己身前的那只白骨，那满是鲜血的唾沫如利箭般穿过了宛若实质的身躯。
    察觉这一幕的壮汉独眼精光一闪，反身便抱向自己身前的季离。
    却没想到手中一空，整个人扑倒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糟了！！
    “海瑛……”
    噗——！！！
    他起身回头的瞬间只看到一道喷泉般的无头尸体跪倒在地，而那只死灵化的白骨正将一枚粘连着血肉的人头抛飞，同时将一根手臂接回到身上。
    霎时，他的身躯猛地颤抖了起来。
    “我——草——你——妈！！！！”
    大汉怒吼着，身躯竟再度膨胀一大圈，如同一道漆黑的旋风轰向季离，但后者就这么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身躯定格在距离季离不到五公分的半空中，才察觉到自己的身躯已经被万千影织包裹缠绕。
    下一刻，他就像被弹力带拉满的弹弓一般反向射了回去狠狠砸在了墙壁上，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万千漆黑锁链穿透锁死，穿着漆皮战斗服的金弥纱出现在阴影中：
    “千钧一发啊老季！”
    “再来慢点我就要干了。”
    “是吗？我看你挺游刃有余的啊……”金弥纱嘿嘿一笑。
    旋即，那具跪倒在地的无头尸体倒地的声音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卧槽？”
    “力大了点。”季离甩了甩骨爪上的鲜血，灵魂之井已经见底，有些摇摇晃晃之时被兔子妞儿走上来一把扛住：
    “没想到啊老季，反侦察能力居然这么专业，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找机会吃我豆腐呢。”
    “吃你豆腐还需要找机会？屁股给我摸一下。”
    “现在摸个屁啊，吸一口先。”
    随着一阵黑气抽离，季离恢复人身。金弥纱将灵魂之井补充剂给季离扣上嘬了一口，那股灵魂之井颤抖的感觉才渐渐减缓下去。
    “不用管我，去搜刮一下。”
    季离示意金弥纱可以放开自己，趁着兔子妞儿去翻无头尸体，迈步走到了壮汉身前。
    他仍然怒目赤红地看着季离，随着季离的靠近，如笼中猛兽一般疯狂挣扎起来。
    “你们想带我回红鞭会？”
    壮汉不回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季离。
    “不说话是么？兔子，把那女的裤子扒了……”“草你妈你敢！！！！”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身后传来金弥纱跺着高跟皮靴的声音，她将无头尸体丢在了旁边，面具下向季离投来看变态的目光。
    壮汉狠狠瞪了金弥纱一眼，粗声道：
    “是，我们想把你带回去，44号……”
    “原因呢？”
    “所有的异化心理病患者都是最顶级的素材，会长想要你。”
    “按照正常的逻辑，原本我应该已经被你们大天师‘卖’给里世界了，就是脸上毛很多那个，你们不应该知道我还活着，但你们却出现在了我家门口。这说明闪街有你们的人？”
    “到处都有我们的人。”
    大汉咧嘴笑了。
    “异神的信徒无处不在，他会赐予所有的人之灵强健的体魄和充满希望的未来，等到红光降临的那一刻，你也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啪！
    “我没让你给我传教。”季离收回巴掌，无视了对方憎恨的目光。
    “……红鞭会都被特管局追得一身是屎了，你们还有人手空出来？”金弥纱狐疑道。
    “异神的信徒无数不在，他会赐予所有的人之灵强健……”
    “你搁这儿cos复读机呢。”金弥纱也学着季离给了一巴掌，不过好像有点太用力了，打完之后还吹了吹小手。
    “你们的会长又是谁？据点在什么地方？”
    然而壮汉冷笑了起来，显然没准备告诉季离，接着季离就把手放到了女尸的腰带上。
    “……你妈的，别碰她，我让你别碰她！！！”
    看到季离马上就要进行更过分的举动，壮汉终于忍不住了：
    “草你妈，老子不知道！我草你妈的，会长的声音只会通过异神出现在我们的脑子里！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现在的据点在哪里！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把你带到城郊！因为他说你很重要！！！”
    吼完一通后，看到季离的动作停下，他勉强平复下来喘着粗气。
    两人又靠着那女尸审讯了一番，发现这人似乎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后也放弃了。
    “其实红鞭会会长的信息闪街这边倒是有，这吊毛结社的各种信息也满天飞了，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会长就是一个叫‘红虫’的疯子，没想到会对你这么不死心？魅力不戳嗷老季。”
    “他可能知道了我从灵薄狱里生还的消息，也有可能他只是通过某种特定条件在重新寻找所谓的祭品，只不过在我们眼里看来逻辑有些说不通，缺少关键情报。对于这种遇袭的情况一般怎么处理？”季离摇了摇头。
    “还能咋个处理，尸体扔异界第二天就没了。活人的话……最近闪街和特管局在合作清剿红鞭会，可以叫清道夫提上去拿点儿业绩。”
    兔子妞儿这里的“异界”一般泛指倒影世界、里世界和灵薄狱。
    “不过他身上应该没有通缉令，所以就没有赏金了，拿点业绩分给账号升个级还是不错的。”金弥纱说着，晃了晃手里包着的东西，“还有一点小小的战利品。”
    “那怎么说，摇人？”
    “先把这货提出去。”金弥纱点了点头就准备动手。
    季离心底也在思索。自己是逃离了红鞭会的灵薄狱，但前身存在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这些麻烦不会让自己安稳在这个世界重新发育的，他得快速在这个世界稳定下来才行。
    然而一蓬燃烧的血焰却让两人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猛地远离那火光的源头——
    “没用……都没用……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我们会找到你，把你重新钉上逆十字……你是荒诞，是奇迹。是毁灭，是新生。是世间一切神奇的纽带，是腐化的化身……”
    壮汉发出了冲天的惨叫，伴随着古怪的祷词，浑身上下燃烧着血色的火焰。随后那惨叫又变成了狂笑，接着是哭泣，然后是咒骂……
    于此同时，一抹红光在壮汉的身后出现，金弥纱眼皮狂跳：
    “不能让他再念下去了！”
    然而那红光只是猛然一闪，血焰汹涌升腾，却去的也快，只剩下一颗干枯的心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里世界？”
    “不……”金弥纱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撤去了那些阴影锁链，“这家伙……是个‘契魔人’。”
    (本章完)

 第26章 浓雾

    第26章 浓雾
    “契魔人？”
    “是觉醒者的一种，不知道他为什么停止念咒，但应该是结束了……”金弥纱松了口气，“……我差点以为那家伙要被背后的尊主引爆了……”
    “喂，不要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继续讲听不懂的东西。”
    “觉醒者也是有分类的，武林小说不都得分点儿门派那种吗。契魔人又叫契约者，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觉醒者，他们的觉醒靠的不是灵质爆发，而是交易。”
    “和你说的‘尊主’交易？”季离提取了一下词汇。
    “对。契魔人的觉醒，是通过和强大的恶异进行交易，献出自己的某一样东西来达成契约，换来觉醒的力量与灵质。比如这位自焚哥就是这样，他契约的那个恶异，就可以被称为他的‘尊主’。”
    “还有这种好事儿？那我能跟你契约分点儿灵质不。”季离摸了摸下巴。
    “自己找女鬼去！”
    “这我哪儿敢，刚刚才爆了一个，肯定还是好兄弟值得信任啊。”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句，刚才有些紧张的氛围也松活了不少。
    “只有恶异才能当尊主的好吧，而且尊主这个词也有强大的意思，兄弟我现在还只是小卡拉米，担不得你这大神好吗。”
    金弥纱戳了戳季离的胳膊让他死心，然后走到了那颗枯萎的心脏前，抽出手套带上，用一个半透明的袋子将其收容了起来：
    “喏！”
    季离抬手接住兔子丢过来的袋装心脏，挤着看了看。
    那心脏呈一片灰黑色，只能看到淡淡的红晕，大量的裂纹分布在上面，流出发紫的黑血。
    “就拿这个换业绩？”
    “业绩”其实全名是“委托信用”，属于闪街的倒影行者评定体系，闪街觉醒者的账户等级又称“信用等级”，就是由委托信用分来决定的，信用分越高等级就越高，能接到的委托质量就更高，接触的人脉也更广。
    同时，信用等级也基本代表了该觉醒者在闪街乃至倒影行者圈子中的地位，对于刚入行的季离来说，自然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毕竟最近特管局抓的紧，在和闪街互相配合的特别行动令下，任何与红鞭会相关的线索就能换信用分。只是没想到是个契魔人，应该是触发了什么违约条件，被他背后的尊主弄死了。如果是活人的话价值更高。”
    “也就是说尊主是能够交流的恶魂，还能通过契约陷阱来干掉自己契约者？”
    “准确的说，是能够交流的，会引诱人之灵的强大恶魂。”金弥纱帮季离定义道，“契约这个不好说，但的确我听说过不少本身就已经是觉醒者，为了力量去成为契魔人，最后不得善终的例子，普通人就更不用说咯。”
    ……听起来倒是很像古典故事里面的魔鬼。季离看着兔子妞儿思忖着，突然想到了认知魔像，好像还挺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不知道以后真的把弥纱的能力全嫁接到身上，这姑娘会不会跟我急眼……说起来她没看到我用残影步的样子，不然肯定要逮着我不放。
    “而且除了交易本身之外也是有代价的，承受恶异的力量随时随地都会让人处于消极情绪的浸润中，情绪极端而易怒，也更容易失控变成恶异。”“确实，刚才这一对儿精神就不是很正常。”季离点了点头，“而且按照大雷说的灵魂心理学，这种极端的力量应该也能生成比普通灵质更强大的灵质，也就是说契魔人本身就相较于寻常觉醒者来说，拥有更强的力量。”
    “总结到位。”金弥纱竖起大拇指，“但是大雷是谁？”
    “菲林啊。”季离单手托胸，“这诨号儿不你教我的么？大雷。”
    “我也是大雷啊。”金弥纱自豪挺胸。
    “恬不知耻是吧？……不过还算是颇具规模？”季离点评了一下。
    “什么叫还算？这叫遥遥领先！”金弥纱拨了下头发，看起来很是自信。
    兔子妞儿本身并不属于瘦小型，她的身高和骨架偏大，下半身长度占比很高，属于极致的高挑型，胸口的营养也的确是一骑绝尘的。
    只不过季离是墨菲巨构来的，在那边换脸换胸换腿都是很常见的操作，连男的动不动给自己换一根儿都是基本操作。而且有段时间被一个季离特别讨厌的傻呗网红带了个风潮，几个部位越换越大，季离都有些习惯了。
    两人一边科插打诨一边打扫战场，其实这会儿如果有个普通人在这里，可能会哆嗦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女的旁边全是血浆，手上还全是心脏上残留的鲜血。男的旁边一具无头尸体，手上提了袋塑封心脏，两个人还在淡定地吹逼，整个场面看起来要多惊悚有多惊悚，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变态杀人狂团伙儿作案。
    “说起来我差点忘了，既然是契魔人相关的话，尸体也是能换到一些信用分的，还是得叫个清道夫……这个等会儿再说。”
    “我先拍照取证一下，然后咱们就赶紧离开这里……”
    金弥纱正说着，窗外突然那传来了一道诡异的吟叫，这让已经处于放松状态的两人都是一紧，兔子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半天没动弹的同时，也神色肃然地示意季离不要轻举妄动。
    那声音异常，巨大而响亮，在空气中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失，像是什么体型巨大的生物才能发出的声音。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金弥纱才彻底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吓老子一跳……”
    “……什么鬼东西？”季离压低声音。
    “……有大家伙在外面，咱们动作得加快，待会儿大雾里的玩意儿闻着味儿过来了就麻烦了。”金弥纱加快了速度。
    季离扭头看向窗外，那大雾中，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人影晃动，形状不似正常生物。而在那大雾深处，一道数层楼高的巨型生物似乎正在缓缓移动着。
    “那些都是恶异？”
    “别瞄别瞄，容易被发现。”金弥纱扇了扇小手，声音都压低了一些，已经迅速完成拍照取证并收起手机，“都搞定了，赶紧撤先。”
    (本章完)

 第27章 战利品

    第27章 战利品
    根据三重世界理论，个体从现实世界沉入倒影世界后，人的位置并不会改变，并且倒影世界的空间与布置也和现实几乎一致，也就是说，两人此刻所处的空间，仍然还在季离的家里。
    只不过从倒影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话，还要考虑到出口的问题，也就是刚需一面“没有被污染的镜子”。
    好在，季离家卫生间里的镜子正好满足这个条件，随着两人向镜子触碰灵魂扳机，皆是回到了现实。
    “老季，你家厕所味儿挺大啊……”
    “挤到我了，胸大的赶紧出去！”
    两人从拥挤的小厕所里跑了出来，喘了口气。
    “所以污染的深层定义是什么？”
    “内核挺复杂，但一般没有被恶异碰过的镜子都不存在污染。从这个角度延展一下就是，有纯净镜面通道的空间或者地点，极大可能恶异的活跃度也不高。”
    “只是活跃度不高，但并不是说就没有？”季离捕捉到金弥纱话里的关键信息。
    “没错，所以老季你以后还是得小心点儿，你这社区还是有点邪门儿的，居然有个巴尔坦星人在逛大街……”两人都是想到了刚才的那声空气震荡的巨大吟叫。
    “？说人话，什么星人？”
    “黑日府那边出品的一个宇宙人打小怪兽的系列影视作品，巴尔坦星人是里面的怪兽，设定是外星人，体型特别大。我家里还买了个联名抱枕来着……当然雾里那个不是真的‘巴尔坦星人’，外号儿罢了。这种体型特别巨大的未知生物大伙儿一般都叫的名儿。”
    “以前我跟人组临时小队进倒影世界的时候，还有人叫什么哥斯拉、克苏鲁、恐怖直立猿这些的，长得像啥就叫啥。”金弥纱耸了耸肩。
    “数量如何？”季离思忖，似乎这倒影世界的恶异之间也是有生态位这样的说法的。
    “虽然很常见，但出现的次数不算多，一般它们对我们这些进去逗猫惹草的觉醒者也没啥兴趣，也不乏有倒霉蛋被踩成地皮，或者莫名其妙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一个眼神瞪过来就当场灵核失控被腐化成恶异的情况。”
    “这么危险？”季离皱眉。
    “而且体型非常大，十米到几十米的都有，咱们刚才看到那个算矮的。”兔子煞有介事地点头。
    季离让飞升协议回放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视觉捕捉画面，目测也是至少十米的大型生物了，这种东西上辈子在太阳系也不是没见过，无论是自己亲自上还是呼叫军事卫星定点消灭的情况都有，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要怎么消灭这种东西？
    而且倒影世界都这样了，里世界又有多可怕？
    季离皱着眉头，显然上次灵薄狱中的险象环生，金弥纱比自己的感触和危机感来得都更加深刻，“初来乍到”的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算是愣头青了。
    “上面的觉醒者大佬肯定知道怎么干掉这些东西，我们的话，平日里见着了还是得躲着走……”
    “对了，有件事我之前就想问了。”季离指了指金弥纱，她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便装状态。
    “你这衣服换挺快啊？”
    “一点小把戏而已，主要是干活儿比较有用，我以后教你变，现在看看战利品先，走走走……”
    少女偷感很重地扇了扇小手，语气中带着期待。
    ……
    两人回到了客厅，金弥纱把包着的东西摊在了一片空地上——
    分别是一面带有不少裂纹的镜子，一把有些使用痕迹的现代匕首、一个厚重的多边形戒指和一个小雕像。
    然后她又从兜里摸出一枚被烧的焦糊变形的戒指，是寸头男身上的，和女人的戒指明显是配对的，想到刚才寸头男激动的表现，季离也不奇怪了。
    “你直接把人手指切了？”
    他拿起那根手指，断口平滑，戒指就在那手指上，显然是刚切下来的。
    “这不戒指太难拔了，切手指多快啊……”金弥纱一脸无辜，随后兴冲冲地向季离介绍起这几样物品。
    “这戒指应该是搭配那女的自己的灵核能力来使用的，主要作用就是割自己，材质也不错，应该有通灵材料在里面，虽然对我俩来说都没用，但是挂在板子上应该能卖点零钱。”
    “只可惜是对戒，卖情侣款还能加价的。”季离捏起那枚男人的戒指。
    “确实可惜，老季你也很有经商头脑嘛！”
    “然后这玩意儿你拿着，没事儿捅个人还是挺简单的，重头戏是这个东西。”
    金弥纱将匕首塞到季离那边，然后拿起了那面镜子。
    那是一面矩形的现代桌面镜，支撑脚的地方已经折断，似乎是怕被摔坏的缘故，其前主人还给裹了一圈定制化硅胶。
    “那女的身上的通灵物品，我刚刚摸尸的时候小小地鉴定了一下，这玩意儿挺不错，不需要再找入口，就能快速打开一道倒影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通道，并且似乎还能短暂张开一个小型的灵薄狱，咱们算是捡到好东西了。”
    “所以他们刚才就是用这个把我拉进倒影世界的……”
    季离的战术脑子顿时冒出了大量的想法，包括但不限于围困、追击、逃跑等多种情况，飞升协议也将这些信息收集起来并结合三重世界理论和模拟战术算法，给出了不少预估数据。
    的确是好东西。
    “之前他们是直接把我拉进去的，使用上怎么说？”
    “用灵魂扳机触碰激活后，镜子里的灵质会膨胀，变成更大的面积，只要被照到的人就会被拉进倒影世界，但有上限，像大雷那种估计是拉不动的。”
    菲林本身应当也是很资深的觉醒者强者。季离点头：
    “足够了。但是这玩意儿看起来快不行了……有使用限制？”
    “不用这么敏锐，给老前辈我一点展示空间！”
    “是是是，站怪面前抖半天的‘老前辈’。”
    “这关你是过不去了是吧！”兔子对着季离张牙舞爪，“总而言之这东西有使用限制，现在应该还能用个四五次吧，你收好。”
    “最后是这个雕像，和他们背后的尊主有关，很有可能指向红鞭会背后的恶异。只不过需要特殊的仪轨才能启动这个东西，具体的用法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这玩意儿本身很有价值，因为材料很高级。”
    金弥纱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个小雕像，然后似乎不在意地放在了季离面前：“也是你的咯。”
    “想要就直说……”
    季离把那东西塞回她手里。
    “但是我也没出什么力……就算了吧……”金弥纱转了转眼珠。“你还装起来了是吧？”季离翻了个白眼：
    “拿去。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东西能拿来干什么，你想拿走就拿走，反正后面你还得给我当一会儿牛马，觉醒者和闪街这块儿很多东西我还没搞太明白。”
    “嘿嘿，不愧是好兄弟，那我不客气啦。”
    兔子抱起小雕像亲了一口，拿过之前放在客厅里的小皮包塞了进去。
    然后金弥纱就去帮季离叫清道夫了。
    所谓“清道夫”，是另一个特殊的倒影行者组织，和金弥纱坐小电驴的时候，对方简单地和他讲解了一下。
    其规模范围很大，遍布亚洲，也是极光市倒影行者生态链的一环，专门负责接收恶异与觉醒者相关的“快递”委托，说白了就是运尸体的。
    其业务员也很奇特，据金弥纱所说，说并没有真正的“人”来负责送货，她自己接触到的快递员从来不说话，通过灵魂扳机的感知看去就像是一具尸体，只会通过闪街的“深红战线”app发送提示，然后安安静静地完成打扫和取货。
    钱肯定是不需要叫快递的人自己出，都是清道夫直接找到闪街或者特管局报销。只不过这个组织和闪街的合作更加密切一些，对于特管局却有额外的价单，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特管局这个官方组织，至少在极光市的范围内，对倒影行者世界的掌控力并不如现实世界的政权本身那么强，其权威属于一直被挑衅的状态。
    也难怪金弥纱说特管局和闪街不对付，倒也能理解。
    再看着女孩儿站在门外打电话的背影，季离摸着下巴略有思索。
    在灵薄狱的时候还好，那个时候两人面对被里世界污染的蜘蛛女，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非常专注，所以他对金弥纱身上的一些奇怪反应并没有太多感知。
    站在季离的高龄角度，兔子妞儿本身只是个17岁的少女，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罢了。
    但哪怕是在价值观和社会结构都与现在这个世界大相径庭的墨菲巨构，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好像也不是她这个状态吧。
    切手指，装心脏，站在无头尸体旁边谈笑风生……季离自己是几百岁的大心脏，这种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但这家伙也太淡定了，她这是10岁就开始当倒影行者了？
    不简单啊，兄弟。
    在一片狼藉的沙发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季离感觉干涸的灵魂之井更舒缓一些后，才站起来打扫了一番室内。
    不多时金弥纱便从门外回来了：
    “老季，刚才你们这儿的物业保安好像来过了，给你塞小纸条让你声音小点儿，你跟大个子在现实世界干起来的时候好像动静有点大。”
    而季离则在打扫屋子，将那些碎掉的东西和垃圾全部扫出一大堆：
    “没麻烦就行。今晚怎么说，在我这里住？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老季你说的是人话吗，这地方现在咋住啊。”金弥纱捂了捂额头，“我今晚还得回家，有事网上说吧……要不我帮你在外面开个房？”
    季离坐在目前唯一的一张沙发上思忖了一会儿：“我觉得不用了，今晚我就住这里。”
    他需要更多地了解前身的情况，融入这里的社会。
    同时，或许能根据前身留在这里的东西，找到一些和红鞭会相关的蛛丝马迹，未雨绸缪。
    “行吧。这次的事情虽然顺利解决了，不过老季你可得当心，红鞭会现在应该已经盯上你了。”
    “我知道。你那边能帮我搞到更多的情报不？”
    “这个倒是简单，很多红鞭会的情报你在深红战线上的论坛里也能找到，我这边也尽量打听一下……你这屋子要不直接换了吧？我可以给你推荐房产中介哦。”
    “暂时先不着急……”季离摇了摇头，“走吧，我先送你出去，今晚谢谢你了。”
    “嘿嘿，客气！”
    金弥纱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季离：
    “不用我跟你一起等清道夫？”
    “我应该能处理好，你记得把你之前说的手册发给我就行。”
    “真不用？”
    “你不想走了是吧？”
    “老实说，把你扔在这种鬼地方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那我们床上细说？”
    “……你这身板细说个屁！”
    金弥纱一个扑棱蹦了出去。
    “对了，清道夫帮忙倒垃圾不？”
    ……
    送走金弥纱后，季离打开嗡嗡作响的手机，切到深红战线app，看到兔子妞儿正在给自己发消息：
    【末影人：有事儿可以call我，不过双庆节过后就有点忙啦】
    双庆节是新罗的全国性节日，似乎是为了庆祝新罗独立而设立的，有三天的假期。
    【黑山羊：你这什么鬼名字？】
    【末影人：失忆的人不要小瞧别人的品位！】
    金弥纱的头像是个有紫色眼睛的像素方块脑袋，季离则是深红战线的默认头像，一个问号。
    季离点了几下，给她的id换了个备注。
    【黑山羊：我要的东西呢？】
    【小兔崽子（末影人）：等会儿，我在停车】
    【小兔崽子（末影人）向你发送了文件《面向初心者：论灵魂扳机的基础》】
    【小兔崽子（末影人）向你发送了文件《人造通灵道具丨节选》】
    【小兔崽子（末影人）向你发送了文件《觉醒者基础分类丨论分裂使者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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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28章 定位

    第28章 定位
    【黑山羊：谢了，多少钱？】
    【小兔崽子（末影人）：这么主动？跟兄弟谈钱不会伤感情吗。】
    【黑山羊：亲兄弟算明账。】
    【小兔崽子（末影人）：1w港币】
    【黑山羊：？你怎么不开一百万？】
    【小兔崽子（末影人）：那再打个一折好了，一千港币，嘻嘻】
    【小兔崽子（末影人）：我知道你账户上没钱，下次有空再给我好了】
    【黑山羊：够意思】
    【小兔崽子（末影人）：那是】
    虽然两个人现在也是过命的交情，但一码是一码。
    这些东西是季离找人家买的，人力可以多白嫖，买东西不能不给钱，账要算清楚。
    季离没有第一点开金弥纱发过来的文件，而是先进入了灰色空间，复刻了一遍之前意外触发的残影步。
    残影步在融入无面骨后，其能力具体表现还是在移动速度和灵活度的提升上。
    但是刚才在超频状态下，结合怨灵黑骨之后，却爆发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快速解决了战斗。
    原本在季离的设想中，他已经放弃了快速击杀两人的想法，而是想先超频打断两人的战斗节奏再寻机会一击必杀。
    没想到竟然直接触发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当场拔掉了眼镜女的脑袋，而金弥纱的后援来的也很快，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显然，这番操作是值得研究一番的。
    在大变样的灰色空间化身无面骨，并引发超频和怨灵黑骨，再度复刻了一次之前的操作后，季离得出了以下结论：
    超频状态本身并不能提高他的身体素质，而是提高了反应能力与思考能力，这部分主要展现在飞升协议的战斗轨迹预测以及战术分析上。
    但同时，超频状态也会对他身上的灵质流动进行增速，从而变相地让能量的输出变得更强。
    说人话就是恶灵化形态下的攻击力变高了。
    其恶灵化状态下的躯体恢复能力也会变强，当然这会大量蒸发他的灵魂之井。
    而接下来的重点，由于灵质增速，季离又尝试启动怨灵黑骨的缘故，而这部分力量也成功地流入他恶灵化状态的腿部产生了某种反应，所以才导致了“分身”的出现。
    倒不如说，这才应该是残影步的真正用途——
    注入灵质激活，速度提高，展开阴影分身。
    分身只具备视觉欺骗和感知欺骗的效果，但本质上没有实体。
    目前季离最多能放出一个分身，且如果分身和自己都处于阴影的笼罩之下时，可以与分身互换位置，达成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空间置换效果。
    正是这一点才达成了之前的战果。
    而之前季离测出来的增幅效果，只能算作是残影步的被动技能。
    又在灰色空间练习了一番后，季离便回魂，点开了金弥纱发给自己的几个文件。
    大致全部浏览了一遍后，飞升协议就将这些信息全部记录完成。
    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高科技缺失的日子，如果有义体的话，哪怕是最差的脑机接口型号，要提取什么数据也就是对着手机一个插拔的事儿。
    这三份资料，一份是关于灵质的基础知识，其中不止涉及到觉醒者，还有恶异和三重世界理论，虽然只是基础知识，但也还算全面。
    其中季离比较感兴趣的是【恶异与腐化】这部分。
    较为详细地讲解了恶异转化的四个阶段和最终的行为模式，以及腐化的过程。
    需要着重强调的是，觉醒者被腐化后，因为其灵质本身就远超常人的缘故，最后转化而成的恶异也远超常人。
    而判断恶异的危险程度，除了种类不同的恶异在这方面各有千秋之外，名为“红压值”的东西则是用于详细检测恶异强度的计量单位。
    刚刚进入腐化状态的人类，红压值在50-200的区间内。
    普通的恶异，红压值则在200-300的区间内。
    而尸魂的红压值一般在200-400的区间内浮动，如果是在巢穴内，这个数值可能会增加至少一半。
    但是季离遭遇的那只尸魂不仅受到红鞭会的长期饲养，而且处于灵薄狱巢穴之中，其红压甚至可能两倍于标准数值。再加上里世界的异化，其强度在此基础上可能又有很大的增发。
    第二份资料是季离一直惦记着的，那把成功让他变身奥丁的小手枪，真实名字叫【人格阴影迸发器】。
    其功能用灵魂心理学的知识来解释，就是通过灵魂扳机启动后，对准自己扣下扳机，就能在短时间内将自身的消极情绪全部转化为额外的灵质，从而让灵魂之井进入短暂的【灵魂井喷】状态。
    灵魂井喷状态下的觉醒者，如果无法承受这股额外的负面灵质，就会进入腐化状态，理智丧失，生命形态朝着恶异的方向转化。
    而这种装置在某些条件下，有能够让人觉醒的效用，同样具有极高的风险。
    季离记得，自己在变身奥丁之前，在属性面板中的灵核栏位上显示的是“未知灵核”。也就是说，在变身无面骨之后，自己本身的灵核并没有真正觉醒，而是通过无面骨进入了一种可能存在的“半觉醒”状态。
    他应该是在使用了人格阴影迸发器之后才真正觉醒的，也就是从那之后，他的灵核从“未知”变成了“奥丁”。
    季离思忖：“根据这里的理论，应该是这具身体太弱，无法使用‘奥丁’，也就是这股由我原本的灵魂所转化的灵质力量。”
    “所以只有使用那把手枪，才能强制进入奥丁形态……”
    大概就是，奥丁这件神装，要么等他成长到一定的程度，能够自由使用奥丁。
    要么就只能使用人格阴影迸发器来强行进入奥丁状态。
    奥丁的身上还有一些谜团，比如灵核能力，目前为止季离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灵核能力是什么。
    而使用这件人造通灵道具的后遗症，其中也写的很清楚，就算没有变成恶异，也可能会导致灵魂之井永久萎缩，严重后甚至会丧失灵魂扳机，变回普通人。
    但想到那只在浓雾中漫步的巨大生物，季离认为他可以尽量不用，但他不能没有这样的底牌。
    于是便在深红战线上搜索了一番这件通灵道具——
    闪街的app除了作为觉醒者的委托平台外，也内置了觉醒者之间的交流模块功能，以及寄售功能，也就是金弥纱经常挂在嘴上的“板子”。
    而搜索结果也没有出乎季离的意料，只有寥寥几个，且价格惊人，动辄上百万港币，并且还有几个都是“面议”。
    作为一个一次性道具来说，这东西对于现在的季离的确贵的惊人。
    季离又随手滑了几下，也看了下其他寄售的通灵道具。
    什么纸做的长剑，可以射击恶异的玩具光枪，睡在里面可以强化灵魂之井恢复能力的棺材等。
    他还看到了类似于“捕食镜”那样的维度穿梭道具，价格最低都是一百多万，效果描述看起来还不如自己的镜子好。
    “得向菲林和兔子打听一下了……”
    “捕食镜”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因其可以强制将人拉入倒影世界而得名。
    而最后一份资料，则是关于觉醒者的分类。
    通过常规灵质爆发达成觉醒的人，被划为【破妄师】，代表着积极的灵质力量完成觉醒。也许是因为太常见，关于破妄师的详解并不多。
    另一个分类【契魔人】，即寸头哥的类型，是通过与强大的恶异尊主契约后，“借”来的别人的力量，所以带有不稳定的特点。
    眼镜女应该也是一个契魔人。
    灵质与精神、思想和欲望高度相关，所以契魔人的精神状态也往往不太稳定。
    其特点是，只要达成了契约，就可以迅速得到强大的力量，但这股力量是无法被锻炼的。
    如果想要更多，契魔人就需要更多服务其背后的尊主，换取更多的力量。
    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别的多个类别，季离也一一让飞升协议记录下，而在其中提到最为特殊的，便是【分裂使者】，简称“分裂使”。
    其中提到，分裂使是最为特殊的觉醒者，因为分裂使具备觉醒之后就能立刻进行“死灵化”的特殊能力。
    这其实并非分裂使独有的能力，而是当觉醒者成长到一定程度时，便能够通过“死灵化”短暂地改变生命形态，拥有媲美恶异的杀伤能力与生存能力。
    但对于其他觉醒者来说，死灵化是一种需要到达一定层次后，才能使用的非常耗费灵质的特殊能力，甚至是决战能力。
    可对于分裂使来说，死灵化是一种即开即用的常时技能，这就奠定了分裂使者的特殊性。
    且分裂使的灵质与其他觉醒者不同，因为其觉醒的特质更接近契魔人，也就是恶异本身的灵质。所以分裂使具备与生俱来的强大的杀伤性，和对其他灵质的腐蚀性。
    换言之，这是一个下限和上限都很高的觉醒者类别。
    “怪不得……”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脑子里不少疑惑得到了解答。
    菲林之所以对自己如此有耐心，并非是单纯因为自己从里世界覆盖的灵薄狱中全身而退，而是她认为自己是分裂使。
    而且金弥纱分给自己的那部分介绍费，虽然在季离的眼光里不过是毛毛雨，但对于闪街这样结构并不森严的组织来，作为介绍费的钱也有点多了。
    但的确，自己身上的力量来源成谜，认知魔像有类似契魔人的特质，奥丁和无面骨的使用方式又具备分裂使的特征。这些资料也让季离对自己的定位更加清晰。
    闪街认为他是分裂使，那他就是分裂使，一个优质人力的身份还能给自己捞到更多的资源不是？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这份资料上，并没有解释要以什么条件觉醒才能成为分裂使者，以及分裂使为什么会出现与众不同的特质，这个分类名称和死灵化的特征似乎也有些不相符。
    就在季离研究这些内容的时候，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清道夫-028：您好，尊敬的闪街用户“黑山羊”，您的快递员已经到达倒影世界指定地点，即将开始打扫工作，如听到任何异响，请不用在意，打扫很快就会完成。】
    今天晚了点，因为有内容需要修改。第二更要再晚点了，因为还没改完……
    (本章完)

 第29章 原身

    第29章 原身
    这是一个单独的聊天窗口，对方的id就叫清道夫-028，头像是一个白色的木乃伊。
    【黑山羊：能帮我家也打扫一下吗？有些东西被打坏了，扔掉就行。】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季离能看到一串脚印凭空出现在客厅之中，似乎是停留在了倒影世界中对应的位置，来来回回走动了几个呼吸之间，他看到那身影停下了。
    嗡嗡——
    【清道夫-028：好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与接触，请您回避，或遮盖您的容貌。】
    很快那脚印离开了客厅，似乎是走到了门外，接着便传来了现实中敲门的声音。
    季离扣下灵魂扳机进入恶灵化的同时，将门轻轻打开，一股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具通体灰白的木乃伊正站在门口。
    “……清道夫-028？”
    对方没有回话，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但是季离的手机又响了：
    【清道夫-028：是的，请让我进去】
    随着季离让开道路，对方不快不慢地走了进去，不过季离能感觉到，有一股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木乃伊停留在季离清扫出的那一大片垃圾前，随着一阵血肉扭曲的声音，整个头部突然裂成了四瓣，风卷残云般将那些垃圾全部吸进了肚子里，接着打了个饱嗝。
    季离：“？！”
    他看着对方那平坦的腹部，有些愣神。
    它不会也是这么装尸体的吧？
    【清道夫-028：清扫已经完成，感谢您使用我们的服务，欢迎下次光临。】
    木乃伊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房间，就在它准备帮季离把门关上的时候，季离走上前去把那枚塑封的心脏交给了对方：
    “兄弟，帮我把这个也捎上。”
    木乃伊猛地抖了一下，好像被季离死灵化状态下有些沉闷扭曲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接过那心脏，脚步突然加快地离开了，这次没关门。
    “……有点意思。”
    季离把门拉上并恢复人身，看了一下金弥纱帮他下的订单。
    那具尸体和心脏会直接送到特管局，等到特管局收货并完成回执单后，闪街就会将对应的信用分打到他的账户上。
    这是季离第一次体验倒影世界的生态流程，免不了有些新鲜感，于是给还没消失的聊天窗又发了条信息：
    【黑山羊：下次也是你给我送？】
    【清道夫-028：您要指名快递员吗？这将会产生额外的费用，请查看链接……】
    不知为何，季离似乎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了一股名为兴奋的情绪……
    【黑山羊：可以，有钱了一定点你。】
    季离的社区外，站在阴影之中的木乃伊拿着满是唾沫的手机愣了半天，然后才将肚子里的垃圾全部吐进了垃圾桶里，随后把手机也往肚里一吞才消失在了黑夜中。
    处理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季离又研究了一番灵魂空间和金弥纱发来的资料后，才终于感觉到疲惫。
    从逆十字上掉下来开始到现在，他似乎就一直拖着这具孱弱的身体在奔波，但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能暂且喘口气的机会。
    他半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飞升协议的面板展现在眼前，他思索着，控制飞升协议开始建立档案。
    两个终极目标：
    1.留意一切涉及维度与时空穿梭的线索，尽可能找到返回墨菲巨构的方法。
    2.继续增强自身，研究灵魂空间和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找到一条新的变强之路，继续完成生命形态进化的终极目标。
    至于当前的情况……
    1.找到原主的身份，融入当前文明社会。
    2.利用闪街作为平台跳板，提升在闪街内的地位和自身的实力，继续探索这个世界。
    3.赚钱。
    不知不觉，季离感觉到自己的思绪逐渐混沌，有力的双手逐渐瘫软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呼吸渐入平缓。
    他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季离颇有些腰酸背痛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瞥了眼玄关处被他打出来的墙坑裂缝，轻轻晃了晃脑袋后，感觉到腹中饥饿。
    想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却发现厕所根本没水，原主的失踪时间似乎超过了2个月，电力还在运转，但水早就给停了。
    他只能搓了搓脸，回沙发上又闭眼眯了一会儿后才重新爬起来。
    原主租住的房间不大不小，有一个宽敞的小客厅，玄关，一间厕所，一个卧室，还有一个小储物室。
    卧室不大，一间床，一个联排的衣柜，还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一起布满了灰尘，旁边的衣帽架上胡乱放着些脏衣服。
    而书桌上方有一个木架子，架的边缘贴着些照片。季离将那些照片拿下来看了看，有合照也有单人照，在其中他发现了“自己”的身影。
    那是和一个女孩在海边，两人的容貌都非常稚嫩，显然比现在要小很多。
    其他的照片则大多都是一对带着孩子的男女，并没有发现原主的身影，但季离认为那孩子就是原主。
    “这家伙，似乎很怀念自己的童年啊。”季离将照片放在了架子上。
    书桌上堆着不少书，什么“汉文”“数学”“英语”之类的，封皮里面还写着歪歪扭扭的“自己”的名字。季离拿起来翻了翻，没上过这种学的他只当这是什么特定培训使用的书。
    接着在抽屉里，他找到了一个指虎，他没用过这玩意儿，但并不妨碍他对武器的直觉一下子就理解了这东西的用法。抽屉里其他的东西还有一柄折刀，一张写满了脏话的字条，以及一些金属项链和戒指。
    季离看了眼旁边放在挂在衣帽架上都粘着霉斑的皮衣，眉头一挑：
    “你还是个朋克仔？”
    季离嘴里的朋克仔，换算到这个世界，可以直接翻译为非主流该溜子或者鬼火少年。
    虽然季离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该溜子，但不是所有该溜子都是要穿个吊儿郎当的皮衣开鬼火的。
    将折刀揣进兜里，其他的东西放回去，季离打开了另一边的抽屉，一个放在里面的手机顺着惯性就滑进了他的视野。
    长按开机竟然还有电，很快就打开了。
    不过这手机碎了屏幕，而且身上划痕很多，应当是备用机一样的存在。
    开机之后，季离点进了通讯录。
    里面的名字并不多，但显然都是亲属，而且还不少，季离随便点了一个拨过去，显示无法接通，他索性一个个拨过去，一连拨了十几个都无法接通。
    然后他拨了个金弥纱的电话，没响多久里面就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女声：
    “给你五秒钟时间，说清楚你的目的。”
    “兔子？”
    对面顿了一下，声音猛然回暖：“啊？老季？你这拿的啥手机在跟我打？还是国际电话？”
    “在我卧室里翻到的手机，国际电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这号码是恕龙的号码，虽然你现在在新罗，但显示的归属地还是恕龙。”
    恕龙？这小子的亲人都在恕龙？
    季离突然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没事了，我就试试电话还能不能用。”
    “大清早的骚扰好兄弟睡懒觉是吧……”季离能听到兔子妞儿那边打了了个很大的哈欠，似乎才醒没多久，一开始冷冰冰的声调明显是临时凹出来的：
    “……那你身世查的怎么样了，联系上你家里人了没？”
    “我怀疑我可能是被人丢在这国家了。”
    “哈？”金弥纱疑惑，“你是亲生的？”
    “你是我亲生的。”季离回怼，“今天不跟你拌嘴，我再查一查，晚点儿闪街上说。”
    “哼……”
    拌了几句嘴便挂断后，季离看着手上的旧手机，眼中已经逐渐明晰：
    “确认不是我手机的问题，那就是号码的问题……这些亲属全部把‘季离’的电话都拒接了，或者拉黑了？”
    季离继续寻找着任何有关原主信息的蛛丝马迹，最后在抽屉底下找到了一个轻薄的笔记本和充电器，成功开机后，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封邮件：
    【今年的生活费打给你了，我还是那句话，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我就找人接你回来。】
    下面是一条三个月前的回复：
    【滚。】
    是原主发的。
    邮件的署名有备注，是“老不死的臭傻逼”。
    看样子自己这位前身的剧本，应该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而后原主就失踪了，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发信人没再发来更多的邮件。
    而查看过往邮件，季离也只看到了这个人每年都会发一句类似的话到这个邮箱账户上，这闹矛盾还不只是闹了十天半个月这么简单。
    在直接过滤掉除了这个人之外的其他所有邮件后，季离终于看到了此人发送的所有邮件。
    最早的一条也基本坐实了季离的猜测：
    自己这具身体的原身，因为某些原因和家里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从五年前开始就独自一人从恕龙跑到了新罗这个国家。
    每年这位“老不死的臭傻逼”都会给原主发一条给他打钱，然后“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类似话语的邮件，而原主每次的回复都是脏话，显然对于原主来说，是铁了心要和家里决裂了。
    季离猜测，可能这位还算是在关心其子嗣的“老不死的臭傻逼”根本都不知道，原主被绑架了两个月的事情。
    这倒是让季离松了一口气，他活了299岁都是孤儿，突然要给他整点儿什么好爹好妈什么的，倒还不适应，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只是可怜这孩子，死前都没跟家里好好说清楚了。
    老登稍微感慨了一下，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每年的生活费打到哪儿去了。
    在查看了一下这个旧手机上的各种app后，他找到了一个名为“新罗银行”的app，通过手机的指纹验证进入后，看到余额为0的季离也死心了。
    就在这时，闪街的手机传来了震动，他拿起来一看：
    【照相馆馆主：最近感觉怎么样，有适应自己的力量吗？】
    【黑山羊：菲林？】
    季离的闪街app上面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被他改了id备注的“小兔崽子”金弥纱，一个“照相馆馆主”菲林。
    【照相馆馆主：嗯。今早特管局那边联系我了，接到了你昨天送过去的尸体。最近他们可能会以调查红鞭会的由头招揽你。】
    【黑山羊：要开个价格把我留下吗？】
    【照相馆馆主：呵呵，我不需要开价的，相信您自有判断。但我这边有一个报酬很不错的活儿，你来做会很合适，顺便也算是帮助你重回社会的第一步，有兴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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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点，抱歉
    (本章完)

 第30章 诱惑

    第30章 诱惑
    【黑山羊：有些意外，没想到生意上门这么快】
    【照相馆馆主：一般来说，刚刚注册的闪街干员的确没办法接到太多委托，不过这边的情况有些特殊】
    【照相馆馆主：方便接电话么？】
    在得到季离的肯定后，对方拨了过来：
    “早安，黑山羊。”
    “最近有考虑回去上学的打算吗？”
    这句话着实让季离没想到。
    16岁，是学生，倒还真没错，但他可没想过回去上课：
    “委托地点在学校？”
    “准确的说，是在你的学校，白羊学院。”
    季离用那台笔记本电脑搜索了一下，显示结果是“白羊国际高级中学”，一所国际化的私立学校。
    “抱歉，一般来说我不会窥探干员的个人隐私，不过您作为与红鞭会相关的失踪人员，一些基本信息闪街是会接触到的。”
    “这我理解。”季离表示理解，“所以是因为就近原则才找我的话，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不止如此。白羊学院及其附近地区最近异常事件频发，数量已经上升到了需要警戒的程度。”
    “但是目前对红鞭会的围剿正在关键时刻，无论是特管局还是我们，一时半会儿都抽调不到合适的调查员。”
    “合适？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季离一边说着，一边敲着键盘，查看白羊学院的各种信息。
    这所学校的确有不少所谓的都市传说在网络上流传开，从时间上看还都是最近的。
    但是光看这些信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主要还是了解一下这地方。
    “您猜得不错，我们委托人需要人手前往该地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危险情况遏制与调查。”
    “而考虑到异常事件的发生频率也有所异常，合理怀疑该地存在里世界泄露的情况……”
    又是里世界？
    季离皱眉。
    和初来乍到不同，他已经见过了倒影世界的诡异生物，虽然也只是惊鸿一瞥，但并不妨碍他在心底将里世界打上一个高危符号。
    那份战利品，也就是蜘蛛女的被污染的人格遗物，他到现在都不敢随意打开，因为被特殊的容器阻隔的缘故，灰色空间也无法读取，就暂时搁置了。
    “不用担心，里世界泄露也分多种情况。根据目前正在该地进行调查的干员报告，该地现在红辐检测数值并不高，所以并非是直接泄露，也更不可能是你所遭遇的里世界覆盖现象。”
    “我们推测，可能是具有里世界气息的物品，或者被污染的恶异蛰伏在了那里。”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协助调查么？”季离询问。
    “那位干员会在该地呆上三个月，你不需要这么做，只需要协助他解决掉一件最近发生的恶异入侵情况就可以了。”
    “所以综合考虑，我认为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报酬如何？”
    “70万酬金，并且这次任务可以纳入闪街的信用资格进阶认证。”
    闪街的信用等级最高有60级，每过10级就可以提交信用进阶审核。
    而闪街会根据完成的委托情况来进行审核，确认该干员是否有信用进阶的资格。
    信用进阶后，闪街干员的账号会多出认证的图标，而该干员的曝光率也会变高，同时接到的委托和进阶前相比，也完全处于另一个层次。
    这是属于闪街内部评定体系的一部分，当然，干员也可以选择一辈子不进阶，仅仅只在低危险度的委托中活动。
    但是季离对这些都没有兴趣。
    他思索了一番，开口道：
    “我想调整一下报酬。”
    “酬金是该校校长与当地要员共同出资的，如果您有其他要求，我这边可以为您协调。”季离的回答让菲林好奇了：
    “还是说……您有别的中意的东西？”
    “我需要一把人格阴影迸发器。”季离道。
    “人造通灵道具？”菲林诧异。
    “而且我想预支。”对面陷入了沉默。
    季离昨天逛了板子和论坛，60万虽然对于上面的各种通灵道具来说只是毛毛雨，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倒影行者就能接到的级别，更何况还有一次信用资格。
    其难度可想而知也并非寻常倒影行者能碰的。
    他猜测，对方将这个委托发给自己，可能是有“验货”的打算。
    季离上辈子坐到世界树高层，搞过不少军事行动外包，他也是当过甲方的人，他很熟悉这样的心态。
    如果遇到看好的，可以吸纳为手下的雇佣兵，他可能会给对方一个有些挑战性的单子，如果对方能做成，那他就会给更多的的好处。
    先看实力，确认投资前景，再确认态度，继续投资。
    最后吸纳成为自己人，这套流程他可是滚瓜烂熟了。所以他有很大的把握认为，菲林也有类似的想法。
    虽然他最开始直接拒绝了菲林的橄榄枝，但对方选择成为自己的联络人，显然依然抱有吸纳的想法。
    那么他就可以利用这样的心态，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好处。
    这样的机会不利用起来，那季离前面299年和白活了有什么区别？
    半晌后，菲林的声音这才传来：
    “……很有意思，季离同学。”
    显然菲林也察觉到了季离的想法，但她没有点破：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东西有很强的后遗症，且还是一个一次性道具……”
    “您想用这个来做什么我不便打听，但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请讲。”
    “您觉得一支无限使用的人格阴影迸发器作为报酬怎么样？”
    季离的瞳孔猛地一缩。
    “细说？”
    ……
    夜晚，白羊学院。
    一名带着眼镜的斯文青年坐在空无一人的教职工室中，手上捏着电话，腿却抖个不停，显然非常焦急。
    在拨通了数次电话后，对面终于接通了：
    “小田你到底靠不靠谱？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
    “不好意思李君，刚刚正在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情，但是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男人不停抖动的腿猛地停下：“那边同意我提前结账了？”
    “……倒不是这么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你之前申请的增援通过了，而且是‘底片魔女’阁下亲自处理的。”
    “底片魔女……”斯文青年双目一亮，“她派了谁？”
    “……黑山羊。”
    “？那人不是欧洲那边的吗，而且上个月才死了？”
    “这就是我要提到的坏消息了……”
    “这个是新来的黑山羊。”
    斯文青年迅速打开了深红战线app。
    当他看到那个空荡荡连头像都是默认的问号，甚至公开履历和已完成委托一条都没有的全新账户，一股怒气在眼中升腾。
    “你他妈的在逗我吗？这是什么东西？新人？我等了一周，你们就他妈的派个新人过来？！”
    “……请稍安勿躁，李君，这个人是‘底片魔女’推荐的，具体的底细我们不了解，但应该会是很厉害的新秀。”
    “很厉害的新秀？上次那个三星猎人跑到我这里来他是怎么死的，闪街都忘了吗？派个新人来是什么意思？！”
    “……总之，这是底片魔女的意思，我们无权干涉，就这样吧，李君，我还有其他的干员要联络，最近红鞭会的反扑很麻烦。”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李占祥有一股现在就把手机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他妈的……新人是吧？”
    (本章完)

 第31章 白羊

    第31章 白羊
    五天后。
    早间的铃声响彻校园，漆黑的校长专车钻进打开的大门，长驱直入。
    一身校服坐在后座的季离撑着脑袋，观察着这座学校。
    他从来没到这样的学校里上过学。
    墨菲巨构的教育体系和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季离当年从墨菲巨构提供的公立教育中心辍学后，就没再上学。长大一些后更没钱去读昂贵的私立学校，再往后就当雇佣兵去了。
    他的教育背景，一个叫街头，一个叫战场，还有一个就是世界树集团那为期两年的员工培训了。
    而这个世界，或者说新罗的学校，和墨菲巨构的私立学校还挺像的，有漂亮的校服和名为校园文化的东西，这让季离感觉很是新鲜。
    这所学校的全称是白羊国际高级中学，囊括中学和高中，同样也是季离的前身就读的学校，俗称白羊学院，也是委托的任务地点。
    作为这个世界的高级私立国际学院，里面就读的人不说有多富贵，但绝对不算是普通人能随便上的学校。而能创办这所贵族学院的校长，背后也有不小的背景，这次明面上的委托人就是他。
    季离按下了车窗吹了会儿风，一群穿着制服的女学生正好从不远处走过，看到校长专车上的季离，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不远处的大型操场上，一帮体格健壮的年轻人似乎正在进行训练，一组穿着运动短裤的女学生正气喘吁吁地跑过，季离的目光在那片白的大腿上扫过，眯起了双眼。
    专车接送，被年轻而鲜活的肉体环绕，虽然少了很多娱乐设备，但似乎也算是朝着上辈子的生活靠拢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顺利完成闪街交代的委托。
    这五天里，季离一边锻炼身体，一边精进自己作为觉醒者的各种技能，没事儿再和兔子妞儿一起约个饭，身体和之前相比也好了不少，至少精神上看起来不像摔一跤就会归西的毒虫了。
    在能力方面，基本已经消除了之前的生涩，灵魂扳机的感应也略微提升了一些，对于死灵化的使用也基本巩固。
    不过由于和外界接触还是比较少，所以和兔子出去吃饭的时候还是偶有闹笑话的情况，他相信随着他深入21世纪的社会，一些常识性的规则也会渐渐得到补充。
    季离一边思索着，一边把玩着一柄随身携带的小手枪——
    人格阴影迸发器。
    大雷的确把一支人格阴影迸发器提前预支给他了，这也给了他不少底气。并且最终的任务奖励也包含了一支完整版的，能无限使用的迸发器。
    只是任务内容和最开始相比就大不相同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学校里的露天停车场中，司机恭恭敬敬地将季离接下了车，带着他去见了一面这个学校的校长，也是这次任务的实际委托人。
    这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胖男人，言语和衣着都很是得体，显然是为了今天接见季离特地准备了一番。
    不过季离并没有多待，在校长办公室稍微给对方用局部死灵化露了一手，算是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后，便在他左一句驱魔师，右一句先生的客套话下前往了教室。
    对倒影行者世界有一定了解的普通人来说，对觉醒者的称呼有一定的地区因素。
    或者说，他们了解的并非“倒影行者”世界，而是他们认为的“灵异”世界。
    像是欧洲普遍喜欢叫猎魔人，新罗因为历史遗留的移民文化喜欢叫驱魔师，亚洲的整个范围的话，叫法就更多了。
    古法一点的有叫道士的，叫天师的，还有什么阴阳师。
    现代一点的就超能力者，驱鬼人，探灵者之类的。
    像菲林这种在闪街内部属于大佬位置的人，在校长的眼中就是名气更大的驱魔师，估计可能会直接叫人家大驱魔师了。
    不得不说，这所学院真的很漂亮，园和树丛随时都能看到有人在修剪，空气中漂浮着香，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完全看不出是有闹鬼的痕迹。
    比满是钢铁和高科技结构，小小的盆栽都要养在高规格培养皿里的墨菲巨构漂亮太多了。
    就在两人即将进入教学楼的时候，季离却突然停下脚步，猛然扭头——
    他感觉到了灵魂扳机的触动。
    在教学楼的旁边，立着一块中型布告栏。布告栏上贴着各种各样的信息公告，像是社团宣传和学校活动等都张贴在上面。
    而在那布告栏上最醒目的，便是一张彩色打印的照片，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学生。
    他的脸上覆盖着左一块右一块涂鸦，还有谩骂的脏话，什么“去死”，“狗东西”，“永远别回来”等。显然都是指向这个年轻人的。
    不过哪怕上面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图画，季离也认得这张脸——
    是他自己。
    而这张照片，正是一张寻人启事。
    旁边的司机顿时脸色一变：
    “不好意思……都是些没大没小的学生，双庆节之前就应该撤掉的，我这就去撕了……”
    司机并不熟悉过去的“季离”，且由于季离“驱魔师”的身份，以及刚才在校长室露的那一手，他并不敢怠慢对方，甚至下意识没把16岁模样的季离当成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他说着，快步走上前去就要撕掉那张寻人启事，但却被季离一把抓住：
    “别动。”
    季离走上前去，端详着那张自己的照片。
    如果他的感知没错，这张照片上的自己……
    刚才好像笑了一下。
    他伸手就要开启局部恶灵化将其撕下来，却听到一声尖叫在耳边爆发——
    “季离？！”
    他和司机都是扭过头去，看到一个容貌普通，但穿着有些吊儿郎当的女孩儿，似乎是迟到了，正顺着楼梯向教学楼里面赶。
    “……？”
    那女生露出见鬼似的表情，疯一般地冲进了教学楼：
    “季离回来了！！！”
    然后楼道里传来了女生的惊叫：
    “……季离没死！那个疯子神经病回来了！！！”
    紧接着，某一层楼沸腾了起来，季离在楼下都能听到一道道惊疑不定的声音。
    有在喊自己名字的，有在单纯地表达惊诧的，还有……
    好像要冲下来揍人的。
    季离扭了扭脖子，对上旁边同样懵逼的司机的眼神——
    他也没想到，原身在这个学校的风评会差到这种地步。
    但也就是这时，他感觉到左手臂传来了滚烫的灼热，惊诧低头：
    里世界咒印果然已经开始燃烧——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存在感到恐惧】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存在感到厌恶】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0。】
    这什么情况？
    昨天睡得很晚，今早为了第一时间玩到黑神话起的又很早……结果中午睡过头了，改文改到现在
    (本章完)

 第32章 异况（一）

    第32章 异况（一）
    神经病季离回来了。
    这个消息几乎是在瞬间传遍了整个学校，此时的早课上都是学生拿着手机在传信，互相通知这个消息。
    在季离走入2年b班的瞬间，整个教室都鸦雀无声，呆呆地看着门口的人。
    就连讲台上站着的短发班主任老师，原本正在呵斥学生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崔英老师？”
    直到站在门外的司机提醒，短发的年轻女士才回过神来，连忙走了过去，中途用很小心的动作从季离身旁擦过。
    在和司机小声耳语了几句后，班主任老师的神情变得很怪异。
    “你好老师。”季离冲对方露出了一个笑容。
    被称为“崔英”的老师勉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在和司机继续交谈，似乎是反复确认过后，才带着季离走到了讲台上。
    “各位……这位是季离同学，之前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了。”
    “现在根据校长的获批重新回来上课……嗯，是校长的直接批准。”
    司机并没有告诉崔英老师季离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而是搬出了校长的名头，强调了校长作为担保让其重回教室，其他的并没有多言。
    季离好奇地扫视着下面的屁孩们。
    白色马甲蓝色上衣，胸口绣着校徽。男生下身是长裤，女生是百褶裙。
    一个个年轻的孩子神色各异地盯着台上的自己，能在他们眼中看到各种各样的情绪——
    厌恶，恐惧，讽刺，疏远，绝对没有一个是表示欢迎的。
    崔英老师同样将这些情绪看在眼中，并没有说什么让大家欢迎之类的客套话。
    轻咳两声后便指了指角落靠窗的一张旧桌子，表示那是季离的座位。
    那桌子实际上并不陈旧，只是桌面有着大量的划痕，和用铅笔写着的涂鸦，走近一看上面全是脏话，可见原身这家伙可谓是被自己的同学恨之入骨了。
    随着季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除了一些目光仍然时不时瞟来外，在校长司机告别后，台上的崔英老师也是能将课堂继续进行下去了。
    这所学校上午除了一节早课外，还有四节正课，课间休息是十分钟，目前正是早课时间。
    扫视着周围那些年轻的学生，一个个在和季离目光触碰的瞬间都会迅速收回去，不过季离现在思考的却不是前身到底在这学校做了什么孽。
    他在想认知指数的事情。
    刚才咒印的触发让他对认知指数的获取有了新的猜想。
    之前他认为，来自他人的深度认可，可以被咒印视作一种加深与世界联系的情况，所以给予认知指数。
    但现在看来，来自他人的深刻厌恶和恐惧，或者说负面情绪，也能给予认知点数。
    以这一点发散开来，结合前面几次获取认知指数的情况，季离作出了大胆的猜测：
    只要自己的行为牵动了他人剧烈的情绪波动，自己就能获取认知指数。
    到底要多剧烈呢？
    季离猜测这可能与灵质相关。要知道无论一个人是不是觉醒者，都是拥有灵质的，只不过觉醒者可以控制自己的灵质化为力量，并且量要远远超过普通人。
    当自己引发他人的情绪波动，剧烈到对其灵质都产生影响的时候，就能获取认知指数。
    这也符合“与这个世界加深了联系”的说法，人类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自己的行为引发对方产生剧烈的情绪反应，那不就是加深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么？
    虽然这无法解释无面骨和奥丁那两次是为何能获取认知指数的，但似乎金弥纱那次，和这一次的情况基本能对上季离的猜测。
    能牵动一个人本身的灵质都发生反应，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知道如果积极情绪达到了阈值，人是会觉醒的。
    而消极情绪到达了阈值，人就直接进入腐化流程了。
    不过这些情绪并没有给季离带来太多的认知指数，要知道咒印的提示是“人之灵集群”，一群普通人给季离带来的认知指数，还没有兔子妞一个人来的多。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帮人的情绪波动也没有那么强烈，多多少少都有，积少成多才给了10点。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前身的存在本身，竟然都能引发一整层楼师生的消极情绪……哪怕没多少，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而综上所述，毫无疑问选择来到学校这个地方是明智的，这样存在一定秩序，且人群密集的地方，自己本身又天然有一定关注度，如果猜想属实，说不定可以从这些人身上薅出来不少认知指数……
    最后，这些猜想还需要一些实践，慢慢来吧。
    大概想明白了这些，季离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在下早课前，跑到楼下去将那张自己的寻人启示撕了下来。
    这纸张具有一定的韧性，打印的色彩很是清晰，显然校方对于原主的失踪还算上心，至少没省材料费。
    寻人启事上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脏话和涂鸦，不知是谁还给他的眼睛涂了两条杠，有种死人照片的感觉。
    随着季离触动灵魂扳机，瞬间就感觉到这张寻人启事上沾染的异常灵质。
    “果然有问题，应该是被恶异污染了……”季离皱眉。
    这段时间季离恶补了一些关于恶异的小知识：
    在一种实体物品长时间处于异常灵质的笼罩之下，会逐渐被污染，变成恶异衍生物。
    那么异常灵质从何而来？自然是恶异身上散发的。
    也就是说，实体物品如果长期存在于恶异周边，就会变成恶异衍生物。
    如果污染的情况严重，最后甚至会变成恶异的一部分。
    这种情况下，它和恶异可能并不存在物理上的链接，但存在灵魂上的连接，而恶异也能通过这种连接，来达成一些本体无法做到的事情，或者扩展自己的能力。
    而季离手中这份自己的寻人启示，就是一种恶异衍生物，但其污染程度不深，所以还没有和恶异长到一块儿去。
    像是这种物品，根据季离了解的案例来看，长时间被这种照片上的人注视，会引发逐渐加重的消极情绪，可能会染上异化心理病。
    同时这张照片在觉醒者，或者有天赋的普通人眼中，就会发生一些怪事，比如季离之前感觉这张照片在对自己笑。
    “没想到污染的居然是自己的照片，还真是有点不爽。”
    季离正要将这张寻人启示卷起来带走，却感觉眼角余光有什么东西划过。
    他转身一看，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随着一声肉体落地和骨头折断的巨响，一具尸体砸在了他的面前，脖子扭成了鱼钩的形状。
    (本章完)

 第33章 异况（二）

    第33章 异况（二）
    季离猛地后退一步，灵魂扳机几乎是下一刻就要扣下，却眨眼间那画面就消失在了眼前。
    大早上的给我闹鬼？
    他扫视四周，这会儿早课已经结束，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来到教学楼下方的零售店买东西，空气中漂浮着校园内的香，一切看起来既和谐又安定。
    但是随着季离眺望向远处的一栋楼房，那似乎是学校的住宿楼，却看到一间角落的窗户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招手，眨眨眼睛，似乎又只是晾着的衣服。
    这地方确实邪门。季离皱起眉头。
    他摸出手机给那位本地执行任务的闪街调查员打了个电话，但无人接听。
    根据校长所说，这位接了委托早自己一个月来到这里的同僚名为李占祥。
    用的身份是学校的心理辅导课老师，今天算是季离正式上工的日子，也是学校的双庆节结束后的第一天。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货不仅不在学校，还没听季离的电话，他之前就尝试联系对方无果，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他和大雷谈了条件之后，他的任务自然也完全不只是一开始的“配合本地干员”了，而是直接关系到这所学校的核心事件。
    而根据他拿到的任务简报，闪街怀疑这所学校出现的所有异常事件，都与可能存在的“里世界气息泄露”有联系。
    能否解决这个学校疑似为“里世界泄露”的核心事件，关系到他能不能拿到那支完整的人格阴影迸发器，所以现在出现在季离眼前的一切异常事件，都有可能是指向根源性问题的线索。
    条件换了，委托内容也换了，这次委托也变成了一个长期委托。
    同时这期间他解决的任何异常事件，都能从委托方那边拿到一定的酬金和闪街信用。
    这几天正好季离巩固了一番基础，他还挺想找只恶异来试试手的。
    回到教室后，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突破口的季离认真上了几节课。
    以前在世界树集团的员工培训，用的是脑机接口连接后的虚拟现实教室，而且一堂课上的人也并不多。
    现在来到这种三四十个人一间的教室，他的确觉得挺新鲜。
    除了汉文课和数学课这种内容外，他对历史课和政治课倒还算兴致勃勃，毕竟这有助于他了解目前这个世界的大致状况。
    到了上午的最后一节汉文课，季离只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干脆往桌上一趴，钻进灵魂空间磨炼起能力。
    练了一会儿便感觉到灵魂扳机有所感应，顿时回魂猛然抬手，只感觉捏住了一个质感粗糙的短棍——
    四周传来轻微的惊呼声。
    季离抬起头来，看了眼被自己食指和中指夹住的粉笔头，皱眉看向台上的汉文老师。
    这么强的攻击性？灵魂扳机都感觉到了……还是说这位姐们儿也是比较恨我的那一种？
    而台上的汉文老师此刻也正有些惊异地看着季离手里夹着的粉笔——
    她扔的。
    旋即便露出一副羞怒的模样：
    “刚返校就上课睡觉？把我刚才讲的内容复述一遍！”
    这是个很年轻的老师，烫染的卷发和黑框眼镜，长相比较普通。
    这发粉笔头没丢中，反而给学生装逼当陪衬了，总归有点教师的威严被挑衅的感觉。
    更别提大名鼎鼎的“季离”本来就招了不少人恨。
    虽然季离本人并不知道这种前身带来的糟糕名誉到底是为何，但这并不妨碍对他的坏印象遍及学生和老师群体。
    正好这位老师也在其中，她可没有同情季离失踪两个月的伟大事迹的意思。季离也没多说什么，唤出飞升协议，顺着刚才自己在灵魂空间练功时记录的听力捕捉念了三分钟。
    有飞升协议在，这种东西别说复述一遍了，倒着念一遍都行。
    台上的老师脸色越来越差，最后黑着脸让季离闭嘴继续上课。
    与此同时，不少同学朝着季离投来了惊愕的目光。
    不管是不是讨厌“季离”，刚才无论是手指头夹粉笔，还是复述了足足三分钟的上课内容，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都足以让一些人感到诧异并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就在这些灼热的目光汇聚在季离身上的那一刻，他的手臂再度传来了灼热感：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行为感到惊异】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
    还真行……
    季离看着逐渐冷却下去的里世界咒印，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刚才他并没有要验证自己那个关于认知指数猜想的意思，但突如其来的实践结果来了，他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
    虽然只有一点，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这算是实践上拨云见雾般的突破。
    看来要想想办法，在学校里多当当显眼包？
    剩下的课堂上，季离都在思索怎么从这些屁孩和老师身上多薅一点认知指数，很快下课铃声也响了，时间逼近中午。
    就在季离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时，却再一次感觉到了灵魂扳机的触动。
    这次不是粉笔头了，而是比那副寻人启示还要明显的，属于明显灵质的感知触动。
    他的视线猛然扭转，注意到那正在收拾着讲义离去的古文老师身上。
    对方穿着的是一双很普通的平底鞋，那种硬底的休闲运动鞋。
    此刻那双鞋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一道深灰色的脚印，几乎是与汉文老师平行地走在她的身后。
    还真是大白天闹鬼啊……
    季离观察着教室内的那些屁孩们，这些没有灵魂扳机，或者灵质不够的人根本无法注意到汉文老师身后的异况。
    无视了周围那些异样的眼光，季离跟在一些同样离开教室的人潮身后，跟上了汉文老师的身影。
    一直尾随到汉文老师走进了女厕所，季离也跟着转进了旁边的男厕所，但并没有真地进去，而是靠在内门旁边，观察着女厕所那边的动静。
    当汉文老师走出来洗完了手离开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季离眯起了双眼。
    那对足迹不见了。
    季离端详着女厕所那个小人标志，摸了摸下巴。
    要进去看看吗……
    请了年假在家，结果状态太低迷了，写了一天，黑猴都没空玩……
    (本章完)

 第34章 盯裆猫

    第34章 盯裆猫
    显然直接进入女厕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季离有别的方法。
    他先是确认了一番有没有别的人在。
    由于本身异常现象对普通人的世界属于半公开的情况，所以季离也不太在意自己是否会在学生群体面前暴露什么。
    但是考虑到白羊学院本身校内异常情况频发，季离也还在摸底阶段，人群恐慌的话会造成灵质异常，导致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所以他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自己的行动。
    确保四周暂时无人后，季离通过感知看向那洗漱台上的两面镜子。
    确认其中一面镜子并无污染，可作为倒影世界通道后，便直接触碰了灵魂扳机进入倒影世界。
    这五天他当然没有闲着，自己家厕所里就有一个通道的情况下，季离不可能放过这种探索锻炼的机会，虽然这几天转来钻去没什么收获，但钻镜子的水平是很熟练了。
    在进入的一瞬间，季离就感觉四周不太对劲。
    洗漱台的空间有明显变大的情况，回看身后的厕所入口，却是一面封得死死的墙壁——
    “灵薄狱？！”
    他猛地回头，一面腐烂溶解的女人脸庞倒立在眼前，几乎要贴近他的嘴唇。
    嘭！
    瞬间完成的死灵化，羊头骨将那恶异一头创飞砸在了女厕所门口的墙壁上，季离快步冲上前去就是一拳。
    但一道从地下钻出的黑发猛地缠住了他的拳头，那腐烂的女人瞬间化作黑色的发丝窜向女厕所里。
    季离撕裂束缚自己的黑发直追入里面，一头撞上一大片如蛛网般的黑色头发。
    下一刻，四面八方无论是排水口、水龙头，还是破裂的水管和地板的缝隙中，皆是钻出了万千黑发将季离缠得动弹不得。
    旋即，无数的黑发增殖着化作一道女人的身影站了起来，她扭着身体，高度腐烂的上下颌张开到极致，一口咬在了季离的头骨上。
    噗——
    那腐烂的牙齿瞬间破碎在坚硬的头骨上，大面积刺入同样腐烂的牙龈，大蓬腐臭的鲜血顺着季离的头骨流了下来——
    没破防。
    那恶异顿时愣了愣，旋即发出刺耳的恸哭声，然后被季离一把抓住了头颅，捏爆的瞬间变成了万千黑发。
    那无数腐臭的黑色头发蠕动了起来想要再度逃离，但季离猛踩地面，一蓬怨灵黑骨从身上升起，发出震颤灵魂的尖啸声。
    被那声波触及的黑色头发顿时从蠕动化作了颤抖，一蓬蓬在四面八方抖落，最后露出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季离抓住那恶异本体，五爪根根刺入其身躯中，只听一声惨叫和骨肉分离的巨响，将其彻底一分为二撕成了两半——
    “菜逼。”
    恶灵化的季离甩了甩手，怨灵黑骨收入了身体之中，那无数黑发也随着恶异的死亡而高速消失着，在原地留下了一蓬散发着蓝色光泽的灰烬。
    季离开始收集那些地上的灰烬——
    灵灰，一种倒影世界里的通用材料，在闪街的板子上能卖点小钱。
    恶异消亡后，其剩余的灵质会化作灵灰，在少数情况下会变成人格遗物。
    如果恶异的灵质越强，消亡后留下人格遗物的可能性就越高。
    但是这只“地缚者”，显然是不够格的。
    地缚者是一种比较弱小的恶异，正常来说能够筑巢的恶异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地缚者的特殊性在于筑巢速度快，巢穴规模小。
    因为其本身拥有的大部分灵质都被其注入了周围的环境，化作灵薄狱，所以当它处于灵薄狱之外时，会非常弱小。
    且由于其弱小的特征，非常善于躲藏和隐蔽自身，同时也会将自己的灵薄狱作为捕杀人之灵的陷阱。
    “所以这家伙是把一面镜子通道作为陷阱了……”
    季离一边思索着一边收起了那份灵灰，同时解除了死灵化装进兜里，此时灵薄狱正在逐渐崩塌。一般来说，灵薄狱崩塌之后就会产生“上浮”现象。
    前面说过，三重维度理论中，位于最上层的是现实世界，中间的是倒影世界，最深层的是里世界，而灵薄狱根据不同的情况，会处于这三重维度之间，不同的任意点位上。
    而灵薄狱的主人死亡后，灵薄狱就会崩塌，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正常规则下，崩塌的灵薄狱会上浮到距离其最近的一重维度。
    如果是倒影世界，就会最大程度保留崩解前的原貌，和其原本的空间所在地重合。
    如果是现实世界，就会直接融入现世的维度中消失不见。
    所以季离并不需要着急，只需要等待灵薄狱上浮后自然就会离开这里，就和红鞭会据点那次一样……
    但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万一这处灵薄狱是直接上浮到现实世界呢？
    他扭头看了眼厕所隔间里面的马桶，顿感不妙，当场就要朝着门外冲去。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的世界扭曲了。
    一个留着波波头的女孩儿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女厕所中的季离，手上的裤袜才刚提起来一半。
    女厕所的空气凝固了。
    随后，季离感觉到对方爆发出几乎震破耳膜的女高音，响彻整个女厕所的同时，也扩散至整个走廊——
    “啊啊啊啊——！！！！！！”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恐慌】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0.04】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行为感到空前的愤慨】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
    季离：“……”
    ……
    “……我去，这小女生的尖叫就是猛啊……”
    感受着楼道地面的震动，似乎有无数学生正在往这边赶，一只耗子赶紧钻到了旁边的男厕所中，颇为人性化地揉了揉耳朵。
    “这新人好像没我想的那么纯，居然一分钟不到那地缚灵就没了，啧……”
    “不过这除了证明他不是个菜鸟之外，证明不了什么，仅仅只是‘不是菜鸟’还是差了很多……”
    “虽然撞到了路人女学生，和我的本意不符，但要是直接让他社死到自愿退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嘿嘿嘿。”
    “别怨我啊小子，把你引过来也是让你知难而退，这地儿的水深，你兜不住的……”
    那老鼠一阵窃笑后，双目迅速失去光泽倒在了地上，脑袋一下子断掉滚落在地上——
    这是只死老鼠。
    一个男生正好走进来，一脚踩了满地肚肠。
    紧接着男厕所也传来了小女生般的尖叫声……
    (本章完)

 第35章 车梨

    第35章 车梨
    “……我已经解释过一遍了，我走错厕所了。”
    “走错厕所了你怎么会站在厕所正中央！？”
    在季离的对面，一个袖子上别着红袖章的平头学生一把拍在了桌子上，那袖章上纹着“监察”两个大字。
    根据十分钟前对方的说法，这人是学生监查委员会的“监察委员”，专门负责校风校纪相关的学生事务，然后就来了几个牛高马大的把季离押到这监察办公室来了。
    “……这个我很难跟你解释……”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你应该向人家女同学解释！”
    季离无奈地看向不远处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这都是什么事儿……
    男的牛高马大的，一头碎发，似乎是因为感冒戴着流感口罩，眉眼之间大致能看出长相普通，正小声安慰着一个女孩子。
    女生就是刚才被季离撞见的女生了，此刻正小声啜泣着。
    “我刚才已经道过歉了，而且我觉得我的道歉应该也挺诚恳的，我也说了要赔偿什么的我也不是不能……”
    “你觉得有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知道是不是触发到了什么关键词，纪律委员哥好像有点应激的意思。
    听说新罗这地方资本主义比较发达，社会上家族财阀什么的挺猖狂，可能学生有点仇富也是正常的。季离思索。
    就在委员哥非要季离写一万字检讨的时候，门被敲响后打开了：
    “几位，校长那边已经知道了，麻烦这件事情请交给我处理吧。”
    季离扭头一看，是一个黑发披肩的女学生。
    身材高挑，眼角有痣，容貌比较清冷，身上那套白羊学院的女式校服整理得一丝不苟，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封皮笔记本，手臂上别着一块蓝白色的袖章：
    学生会。
    顿时什么委员哥和安慰哥都站直了，女孩儿也不哭了，几个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盯着季离的学生也立正了，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喊着“车梨副会长”。
    你们学生会官味儿这么重吗……季离的眉毛抽了一下。
    在女孩儿淡淡的催促下，这些人全部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时那一个个轮流瞪着季离，那带着感冒口罩的安慰哥瞪得最狠，一副要把季离生吞活剥的模样。
    啧，男朋友还是舔狗？感觉更像是后者啊……
    舔狗是最近季离跟兔子学到的新词儿。
    就在季离有些神游天外的时候，心底的灵魂扳机突然传来一阵悸动。
    他猛然扭头，目光锁定在那疑似舔狗哥的背影上——
    ？！
    “……别东张西望了。”
    被称为车梨的女生叹着气在季离面前坐下，双手抱胸：
    “校长让我来给你解围，还让我之后帮你解决你在学校里遇到的问题，真是的……”
    这会儿办公室的门被外面的人随手关上，季离也看不到舔狗哥的背影了，只能先暂时将这件事记在心底，看向了身前的女孩儿。
    ？！
    季离的瞳孔微微一凝——
    灵魂扳机又动了。
    女孩儿当然不知道季离此刻感知的情况，正颇为头痛地扶额：
    “你拿着校长给你开的后门，就去钻女厕所偷窥女生？要是人家直接报警都能把你当少年猥亵犯抓进去……”
    “我也说了是误会，不过这事儿有点复杂，一般人的确很难相信。”
    季离神色如常，心说校长的反应也挺快的，马上就派了学生干部过来解围，虽然这干部身上好像也有点问题：
    “刚才那个戴口罩的男生叫什么，哪个班的？”
    车梨顿时露出警惕的神情：
    “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是要报复他，他可能最近会有麻烦……算了。”季离摇了摇头，他这会儿战犯的身份说什么都容易让对方误会，现在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位……学姐你也是监察委员？”
    女生顿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将不耐烦藏在了眼底：
    “我不是学姐……两个月你就把同学忘光了？”
    “我是车梨，你的班长。目前兼任学生会会长副职。”
    “副会长……你什么时候转正？”季离目光一闪。
    他正愁前身信誉太差，在学生群体这边不好展开调查，这边瞌睡刚来校长就送枕头过来了。
    听之前司机讲了一下学校的概况，学生会这个校内组织权利挺大的，不少事情都是学生会操办，如果有会长给自己做帮手，会少很多麻烦。
    不过副会长也行，听起来挺有用的。
    “会长换届还有一段时间……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车梨轻轻敲了敲桌面，也在打量自己面前这个同班同学。
    “我不知道校长为什么给你开后门，但如果不是校长极力保证你不会做出猥亵女生的事情，我根本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松糊弄过去。”
    在听到校长要自己去给他解围，甚至还要尽力满足他的一切要求的时候，她差点以为对方喝多了。
    一个劣迹斑斑的学生，在做出偷窥女厕所这种事情后居然要她一个副会长过来解围……
    如果不是校长本人在学校比较有威望，也没有什么丑闻，并给她解释说季离的情况比较特殊，一定是误会，她可能甩手就走了。
    但这不妨碍她还是认定季离属于背景很硬，校长也必须力保的学生。
    她是很讨厌这种行为的，又不得不给敬爱的校长一个面子。
    “因为是校长拜托的，所以我这边会跟监察委员那边都说清楚是误会，但是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无论是我，还是监察委员会那边的人都不喜欢这样。”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有校董会那边的背景，无论你能给校长施加什么样的压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都不会帮你了。”
    对方说着便站了起来：
    “那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还要去吃午饭……”
    “等一下。”季离掏出手机，“我也要去吃午饭，择日不如撞日，校长不是说让你帮我解决我遇到的后续问题么？正好我有事要问你，这顿我请？”
    车梨有些语塞，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好吧，你还有什么问题？”
    “先别着急。”季离站起来，“这间办公室里现在没有别人吧？”
    车梨愣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目光再度变得警惕了起来：
    “这里有监控……”
    “监控没事儿，那边有人盯着，主要是怕有其他学生在，太多人看到传出去就不好了。”
    车梨：“？！”
    少女眉头紧皱猛然后退，竟猛地撩手摆出架势：
    “别再上前了，我学过拳……”
    “学过拳没用。”
    然而季离猛地跨步走到她面前，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右手化作森白的骨爪，瞬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后者猛然瞪大了双眼，瞳孔剧烈颤抖——
    她听到了一声绝对不属于人类的尖啸从她的身后传来。
    (本章完)

 第36章 帮手

    第36章 帮手
    她呆愣地看着那只骨爪拽着一只断手从自己的身后拉了出来，指甲在她校服的肩上拉出五道痕迹，那血淋淋的肉筋和骨茬从她的侧脸划过。
    刻在人类dna深处的恐惧基因几乎是瞬间发作，车梨张嘴就要尖叫出声，但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季离也在同一时间钳住了她的脸蛋：
    “……现在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人押过来了的吧？”
    车梨还有些呆愣，看着季离校服下的骨爪将那东西直接捏成漫天的黑色碎屑消失不见，并慢慢松开了她的脸。
    季离甩了甩手，血肉如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了手上。
    少女缩小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她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手腕还在因极度惊吓的缘故在不住打着摆子，一时间半天没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有些脚软地在季离的单手搀扶下坐回了椅子上，抬头看向季离：
    “那是……鬼？”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季离点了点头：
    “不过是最低级的那种，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这种程度的东西，最多让你精神状况差一些。”
    “……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也许是刚才的一幕对她来说过于震撼，立刻联想到了某些东西的同时，现在竟然还有些眼前发昏：
    “所以……之前尖叫的女生也是……”
    “她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她只看到了我，正好没看到别的，不过也差不多吧。另外，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车梨脸上一愣，飞速地将自己身上一切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甩到桌子上：
    “……是哪个？”
    季离看她显然是吓着了：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说了你身上的东西不一定致命。”
    这话一说她心跳的更快了。
    不一定致命，那不就还是有可能致命么。
    季离在那堆杂物里挑挑拣拣了一番，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校园通行卡，感受到上面残留的灵质，目光一凝——
    恶异衍生物。
    是和那张寻人启示类似的东西，而且上面的气息相对更扎实。
    “是这个？”
    旁边的车梨看着那张饭卡，眼中满是后怕。
    她在想自己每天都捏着这个东西刷卡进学校和图书馆，手指都觉得有些发痒。
    “嗯，上面还有残留的灵质。”季离的手化作骨爪，咔吧一声将其捏成了粉碎：
    “这些东西只是污染物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恶灵。”
    就算是最垃圾的“游魂”恶异，也是能直接伤人的，不会有这样一只断手一直跟着人的情况。
    这只断手只是恶异衍生物灵质的可视化显现，当然恶意衍生物的特点也已经提到过，会给普通人打上消极情绪增多的负面效果。
    “所以怎么说，眼下可能不太适合去食堂聊了，我点个外卖？”
    “那个……校规不允许点外卖。”
    车梨还有些后怕地捂着下年少有为的胸口，暂时顾不上为死去的校园卡惋惜：
    “但我现在感觉没什么食欲了……我们去学生会的活动部室吧，你饿的话……吃我的就行。”
    季离：“？”
    “……我平时都是带饭的。”
    季离了然，觉得也算合理：“行。”
    ……
    季离跟着脚步还有些虚浮的车梨来到了学生会部室内的接待室。
    这里封闭且安静，是用于接待校外参观和校领导用的。
    车梨把保温桶搬了进来，把门一锁，给季离递上一对未拆封的一次性筷子：
    “不好意思，学生会干部要以身作则，所以外卖不行……只能请你吃我这份了，是我自己做的。”
    “谢了……不是新罗菜吧？”
    “额……”车梨有些愣神，“是新罗菜……”
    季离拆筷子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食欲骤减。
    之前被金弥纱骗去吃什么正宗新罗菜，一桌子的泡菜和活章鱼给他吃出心理阴影了，导致他现在听到新罗菜三个字都ptsd了。
    注意到季离瞬间有些僵硬的脸，她旋即补充道：
    “但是我有烤法兰克福香肠……还有一份番茄炒鸡蛋……”
    接着打开了保温桶，将里面分装成型的碗碟拿了出来。
    “……那就好，我不客气了。”季离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季离向车梨大致阐述了一下恶异的存在，但也没有过多地透露，确保对方的对觉醒者世界的了解和校长等人处于同一水平就差不多了。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学校里有很多你说的这种恶灵，然后你其实是校长雇来的驱魔师……”车梨捂着额头，有些艰难地消化着这些信息。
    “……接着你的手能变成骨头是你驱魔用的超能力……这是咒术吗？还是魔法？”
    季离：“少看点儿虚幻文艺作品，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好意思……我只是现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过，你能看到恶灵对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而车梨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所以……你以前之所以做出那些行为，是因为你看到了恶灵？这是一种天赋？”
    “以前？”季离旋即明白：“你是说我失踪之前？”
    已经逐渐恢复冷静的车梨细数了一番“季离”曾经的所作所为。
    根据车梨的说法，季离以前是个很正常的学生。
    而且因为是留学生的缘故，还受到过一些男女的追捧。
    但是很快他的性情变得古怪易怒，不仅曾经和体育生在学校里大打出手，还因为班主任给他扣操行分的缘故，揍了班主任一顿。
    季离想想班主任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古怪的表情，确实说得通。
    同时，“季离”还经常对着空气讲话，发怒，走路走着突然尖叫，逃跑，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
    后来挨了好几个处分后，突然有一天在全校活动的时候，跑到政务楼的楼顶要跳楼，最后被保卫处的人和学生一起拉了下来。
    从那之后“季离”就变成了超级瘟神，人人都躲着走。
    而且因为政策的缘故，他在新罗的居留和学校高强度相关，所以又会涉及到大使馆和移民局那边的流程，也联系不上其家人，想给他退学都很麻烦。
    但就算如此，时间一长难免让人多想，认为季离是个背景强硬的关系户，所以刚才车梨也一直没给什么好脸色，主打一个公事公办的态度。
    在那之后，学校安排了心理老师多给做开导，多补心理课，“季离”也慢慢从暴躁易怒的神经病，变成了沉默寡言的神经病。
    再往后，就失踪了。
    听完车梨的说法，季离基本也明白了。
    前身应该属于那种具有灵质天赋的人，看到了这所学校的恶异出现在现世，但却没有任何人相信他，最后逐渐被逼疯，患上了异化心理病，最后被红鞭会盯上绑走。
    离家出走跑到新罗，除了每年的生活费外无依无靠，自身就算拥有天赋也没有遇到觉醒者带入门，反而逐渐被频频看到的恶异和闪烁现象逼疯……
    倒霉的孩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把红鞭会的人宰干净送上天陪你，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
    不过能在这样的学校一直读书，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家庭？
    季离摇了摇头：
    “说正事儿吧，基本的情况我也告诉你了，目前我刚来这里半天，有些猜测，但很多事情都没有眉目，疑点很多。”
    “如果照你所说，目前学校里有很多的异常情况，如果我的身上有这样的……不干净的东西？那么其他学生身上应该也有？”车梨道。
    “正如你所说，这就是目前我猜测的部分。你应该知道学校里有张贴我的寻人启示吧？”
    季离从兜里掏出被他叠成一小块儿的寻人启示展开给车梨看，那满是涂鸦的造型加上有恶灵的存在，让车梨怎么看怎么渗人。
    “这玩意儿直接就堂而皇之地贴在下面的告示板上。”
    “……你没直接处理掉吗？”
    “在没有突破口的情况下，这些东西就是线索。”季离笑了，“处理掉你身上的东西，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多谢……”车梨很认真地道谢，“是我说话唐突了。”
    季离收起了那张寻人启示。
    原本他没有把这张纸太放在心上，闹鬼闹在这么大的学校里，出现一两个恶异衍生物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车梨乃至那位疑似舔狗的小子身上也有这种东西的时候，那就是可以称之为“线索”的异常了。
    将这个逻辑告诉车梨后，她脸色也有些难看：
    “每个人身后都飘着一只断手吗……”
    “其实不是飘着，你身上那只手是一直抓在你肩膀上的，捏得还挺紧的。”
    “感谢指正，但你其实不需要这么详细地告诉我……”车梨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把所有的污染物都收集起来找到其中的共通之处后，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呢？”
    “这就是我能想到希望你帮忙的地方。”季离点了点头，不愧是好学生，理解起来就是快，“如果有大规模的学生身上都存在这样的物品，你觉得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集中收集？”
    “……这件事在小范围内也不能公开对么？”
    “公开的结果你我都承受不起。”
    “我明白了……的确很困难，我可以从学生会这边想想办法”车梨郑重点头。
    “……现在不怕了？”季离看着她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肯定是害怕的，但害怕也没有用吧？”车梨勉强笑了笑，“照你所说，现在学校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是学生会副会长，既然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也不能置之不理当鸵鸟的。”
    “不过，我没有办法分辨哪些东西是被污染的，有什么规律是我能知道的么？”
    “明天我给你个小玩意儿，然后教你怎么用。”
    几分钟后，季离向车梨多交代了一些情况和注意事项后，两人交谈着一前一后推门而出：
    “……很感激，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想象……”
    门彻底打开的瞬间，车梨向季离道谢的话有些顿住。
    一个弓腰搬着东西的学生会干部，一脸惊喜地冲着里面走出来的车梨打招呼，转眼便看到跟着走出来的季离时，手和脸都僵住了。
    (本章完)

 第37章 方案

    第37章 方案
    他在想为什么副会长会和女厕所盯裆猫从里面一起出来。
    而且还锁了门？？
    季离还不知道自己在学校有了新的名，但他能在瞬间感觉到一种名为青春期嫉妒与仇视的情绪从对方的眼中迸射出来。
    那道目光先是确认了一下接待室的沙发有没有凌乱的痕迹，当看到里面桌子上剩了点残羹剩饭的保温桶，那保温桶明显是自家副会长的桶，以及季离拿着餐巾纸砸吧砸吧地擦着嘴的模样，眼睛都要喷火了。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嫉妒】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0.02】
    “……你好像还挺受欢迎的？”
    季离看向车梨，后者无奈扶额：
    “餐巾纸可以扔在那边的垃圾桶里……”
    ……
    季离翘掉了下午的课程，然后他发现车梨用学生会事务当借口，也翘了课。
    不过季离是直接离开，车梨还写了事假条。
    虽然季离告诉对方今天不用着急，帮他观察一下学校里学生的状况就可以了，但车梨显然是有点焦躁的，下午就去约谈了那位戴口罩的舔狗哥。
    现世这边有了学生会副会长帮忙找线索和盯梢，倒影世界这边季离也要尝试再推进一下。
    稍微在校园里观察了一阵这位副会长后，季离钻了几个新发现的镜子通道，是午饭后踩点找到的几个。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除了其中一个通道，其他的居然全部联通了不同地缚者的灵薄狱。
    杀穿好几个微型灵薄狱，终于通过一个镜子通道进入到学校的倒影世界后，季离在里面没走几步就又掉进了一个灵薄狱。
    虽然他已经知晓这种情况是会发生的，但他也没想到自己意外一脚又踩进了一个地缚者的巢穴。
    再度从里面杀出来，收好一份全新的灵灰后，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如果他没猜错，整个学校的倒影世界里恐怕都是灵薄狱，虽然目前遇到的全是垃圾货色，但密度已经不正常了。
    季离严格来说在觉醒者这块儿还只是初出茅庐，打架他在行，搞追踪也还可以。
    但是他不是什么猜谜和破案人才，也不是什么灵魂心理学专家，当即就在天台上给兔子妞儿拨了个电话。
    “所以这种情况你早来咨询啊，我老倒影行者了。”
    “是吗？那经验丰富的金弥纱妹妹，你觉得突破口在哪儿？”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叫义父！”对面传来兔子妞儿恶狠狠的声音。
    “好的义父。所以你搞明白了吗？”
    “喂你叫的这么没心理压力的吗？没意思……我去咨询一下专家先。”
    “诈骗是吧？你不老倒影行者吗？”
    “术业有专攻嘛……嘿嘿，大不了我也叫你一声义父，公平吧！”
    “到底靠不靠谱？”
    “坑爹坑娘坑全家都不坑兄弟好吧，等我好消息！”
    吹牛打屁了一阵，金弥纱不知道找了什么人脉，没多久也把情况分析方案发给了季离。
    季离表示事情解决之后再给她打咨询费。
    而方案内容总结一下就是：
    灵薄狱集群比较罕见，但不是没有。
    但是大规模贴身物品频繁变成恶异衍生物的情况，是真的异常。
    方案认为，这很可能并不是普通的恶异衍生物，而是同化物，即前面提到过的和恶异已经融合在一起的衍生物，等同于恶异灵魂的延伸，可以和其背后的恶异分离单独存在。
    即使是发现有的衍生物还并没有被同化，那可能也只是时间问题。这种情况本就不是正常的污染环境下被动能造成的，必定是主动为之，至于是鬼干的还是人干的就说不清楚了。
    同时这种同化物对普通人产生的影响，也远超寻常的衍生物，甚至有可能对普通人进行持续性的灵质抽取，反哺其背后的恶异。
    最后文件还给出了这种异常的具体的验证方案和一些解决方向。其中的一条重点在于，如果确认大多都是同化物，那么就需要将其全部集中，然后集体销毁。
    作为灵魂延伸的同化物大量被毁灭后，其恶异本体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创伤和感知，并会尝试反扑。
    “总算有点眉目了。”
    “虽然有点复杂，但是和我目前准备做的事情差不多，有兔子这边的方案背书，我也算有个底了。”
    看了半天，季离选中了一条策略：
    集中销毁，只留下一件同化物让背后的恶异能够感知到，主动来找自己。
    引蛇出洞，守株待兔。
    能造成现世出现这种异常情况的恶异，本身就足够异常，这至少可以成为目前努力的方向。
    再说了，就算和季离的核心任务没有关系，杀一只恶异委托人那边也给出了10万到60万不等的价钱，还有可能收获人格遗物和灵灰，他今天干掉的几只地缚者都还没交货呢。
    季离收起手机，俯瞰下方的校园，下面有几个学生正牵着几条狗走进季离所在的这栋大楼。
    白羊学院有大量的学生兴趣社团，尤其是体育方面给学校拿过不少荣誉，久而久之这大楼就成了学校专设的社团活动大楼，人流量不小。
    楼体上有一些里胡哨的广告牌，写着各种各样社团的名称，除了“弓箭社团”和“国际象棋社”这种体育类社团，还有什么“萌宠社”和“外星人兴趣社”这种比较偏门儿的。
    季离离开天台走入楼梯，一边匀速下楼，一边全力激发灵魂扳机感知这栋大楼的情况。
    他的灵魂扳机感知范围没有兔子妞儿那么广，在并非专注模式下感应范围会更低，这也是他刚到学校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的缘故。
    而此刻，每过一层楼，他都能感知到有异常灵质的存在。
    走到楼下后他才关闭了灵魂扳机的感知。
    一路数下来，大概十几个异常灵质的反应，相对于真正的恶异，哪怕是地缚者这种废柴来说，都很微弱。
    但这种微弱，平均下来却比那张寻人启示的反应要略大，有很大可能能够对应上恶异同化物的特点。
    再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初中部那边基本感知不到什么，但是高中部教学楼这边简直多如牛毛。
    想想刚才接收的方案内容，季离忍不住皱眉。
    “如果真的是持续抽取普通人的灵质，那估计不能拖时间了……”
    虽然现在学校里的大伙儿看起来都比较正常，但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突然腐化爆发变成丧尸出笼？
    ……
    太阳的阴影之下，一只老鼠从角落中钻了出来，仰望着天台上的季离。
    它颇为人性化地眯着眼睛，似乎啮齿类动物糟糕的视野和炽热的阳光完全不能阻隔它的目光。
    “没想到校长居然给他开了这么多绿灯，是因为‘底片魔女’的缘故么？”
    早知道就不该引他去探那女厕所，和学生会的人接触之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最后再观察一下，他最好别犯打破平衡的蠢事儿，实在不行就只有我亲自劝他离开了……
    “不行，我得再确认一下封印的加固情况，不能让这小子影响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老鼠飞速钻进了排水渠，在一处顶部护网投射下日光的倒影前停了下来，纵身一跃扎了进去——
    它进入了倒影世界。
    (本章完)

 第38章 进展

    第38章 进展
    翌日，季离一大早便来到一处空置的部室。
    和车梨重新商议后，两人选定了社团大楼上层的一处部室作为临时会面地点，避免人多眼杂的情况。
    随着季离“嘭”地一声将一个装着大小物件的箱子放在了桌面上，刚要礼貌问好的车梨有些傻眼：
    “……这是什么？”
    那箱子不大，里面装的东西却是五八门：
    校徽，杯子，小别针，小型订书机，唇膏，铅笔，美工刀……
    拿去公立学校校门口摆个小摊那肯定是没话说。
    “昨晚去各个教室进的货。”
    “……进货？！”
    车梨的乖学生基因有排异反应了：
    “这些都是你偷的？！”
    “我这是做好事这不叫偷，驱魔师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好吧，这的确是最简单快速的方法……但是还请你下次先告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想到学生会马上就要接到一大波学生的失物投诉信，她就觉得脑仁疼，随手去摸向一支铅笔。
    “这些全是污染物。”
    车梨顿时把手缩了回去：
    “……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季离点了点头。
    “那在你看来，这箱子里岂不是……一片狼藉？”车梨斟酌了一下用词，想到昨天的那只断手，眼里还有些惊惧。
    “不至于，也就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而已。”季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喜欢手指还是大眼珠子？我抓个给你看看？”
    “……请务必不要……”车梨轻咳一声。
    “小玩笑罢了，也不是所有污染物的灵质都能达到现形的水准。”
    “基本确认这些污染物都是他们失主的贴身物品，就算不够贴身，那也是朝夕相处的。”
    你进的“货”你为什么要堂而皇之地用失主这个词……车梨腹诽。
    “虽然我昨晚忙到凌晨三点，把整个学校里能扫的都扫到这里来了，一共有四十多件。”
    “经过昨天下午我的肉身探测，减去这里已经拿到的数量，剩下的大概还有二十多件物品，我已经把详细的可疑名单发给你了。”
    车梨拿起手机，看到上面详细划分到教室的精准数据，有些愣神：
    “……这些都是你一晚上的成果？”
    “是啊，勤勤恳恳到快天亮才到家……别用那种眼神，进货也是很累的。”
    “想想你昨晚在家里的大豪斯睡得舒舒服服，而我还要面见凌晨4点的极光市。”
    季离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虽然是觉醒者，但这具还未脱离亚健康的身体，没有灵质撑着干到这么晚也还是有些累的。
    “……其实我昨晚反复做噩梦惊醒到4点多才正常睡着……”车梨不服气地表示凌晨4点的极光市谁没见过。
    “闲话就不多说了，数据结果会有些偏差，但大体是没错的。”
    其实季离的方法很简单。
    昨天下午在教室里踩点的时候，让飞升协议将这些异常灵质波动出现的教室和部室全部记录下来。
    而季离半夜“进货”的时候，也做同样的数据记录。
    两两相减，再用飞升协议计算一下流动人员的预测数据，最后的结果就是发给车梨手上的这份名单。
    没有具体的学生名字，但全部标注了出现地点和可能的流动位置，毕竟季离不可能趴在窗户上一个个去看到底是谁。
    而且灵魂扳机不是gps定位，在人多的时候精准感应是很耗费精力和灵质的。
    “接着是这个东西。”
    季离从背着的学生挎包里摸出一个外观朴素的手表，抓过车梨的手扣在了上面：
    “探测器，按一下持续30秒，然后需要10秒的内部矫正回复时间。”
    他捏着女孩儿的手掌，在腕表上按了一下，一阵数字跳动后，呈现出“68.07”的字样。
    “看到上面的数值了么？如果有波动，就说明你周围十米的范围内有污染物。”
    “你确认对方是学生后直接杀过去，用你学生会二当家的身份想办法把东西搞到手就行了。”
    “……我们是学生会不是黑社会。”车梨脸有点红地把手抽了回去。
    她有点跟不上季离雷厉风行的作风：
    “居然是手表吗？我还以为驱魔人的手段会更……经典一些？”
    她想到的是圣水和十字架之类的东西。
    “也有。”季离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纸包拍在车梨的另一只手里，“这就是你想的那种东西，不需要打开，遇到麻烦会自动触发，算是符咒吧。”
    符咒……
    咱副会长收起那个纸包：“确认对方是学生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季离没说话，但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微妙。
    这让车梨瞬间想到了昨天那只手，下意识捏紧了纸包，心脏砰砰直跳，肢体免不了有些僵硬，甚至肩膀都开始莫名发痒。
    “不过也别担心，现在这里有一大堆污染物，数值也才不到一百.”
    季离教了一番车梨如何操作这个手表：
    “如果超过一百，绝对不要靠近，马上联系我。”
    “我明白了。”副会长掏出手机将季离的号码设置为了紧急联络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是校领导，你不用这么说话。”车梨笑了笑：“作为学生领导人，礼貌严谨的态度是不能缺的……”
    “当副会长当的。”
    女孩儿笑容有些僵住：“你有时候真的很冒犯……”
    学生会这东西，不少时候得给老师和校领导当牛做马，她知道季离是在调侃这一点。
    这时车梨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拿出副会长的手腕和语气快速回应和吩咐完毕后，叹了口气。
    “很忙？”
    “今天一上午都是体质测试考核，我本身就得在岗协调学生会工作，刚刚社团联合会那边还跟我说养宠物的“萌宠社”出了点问题，有条狗狗生病了……”
    “学生会副会长还兼职兽医？”季离惊了。
    “……那是上一届极光市辛南区第十四届宠物大赛大型犬分赛区的选美冠军，学校的荣誉，不然也不会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车梨满脸无奈。
    “牛逼。”季离对这些趣闻还蛮有兴趣的，不过现在正事儿要紧：
    “那就是这样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我去吃个早饭，如果需要专门面谈我会提前通知你。”
    “了解，驱魔师老爷……”车梨说着，突然想到什么：
    “现在吃早饭，上午的体测你不参加吗？”
    “上学是顺便的，你不会以为我真得跟你们玩过家家吧？”
    车梨捂脸：“……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还是希望你至少参加一个项目，合群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未来不可能所有和学生方面的交涉都由我去……”
    “而且整个高中部的学生都会在大操场那边，如果出了事儿你也能及时制止不是吗？”
    季离正要继续回绝，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你帮我安排吧。我记得你是我班长？”
    “谢谢您还记得我是你班长这件事情……”
    看自己好像说服了季离，车梨才重新露出微笑。
    其实季离想到的是认知指数的事儿。
    高中部体测那人可不少，稍微表现一下应该能薅到不少羊毛，他现在拥有的认知指数还不够进化无面骨。
    给车梨的手表是季离在闪街板子上购入的，全称是“初心者实用工具”，里面是一小套工具，属于地摊级别的人造通灵道具。
    来自金弥纱的倾情推荐，说是性价比很高，绝对不是她可以吃回扣。
    纸包则是约饭的时候兔子给的，很便宜的人造通灵道具，觉醒者用不到，但可以给委托中发展的线人保保命。
    季离带着那堆东西，准备先去找校长当面结一下昨天几只地缚者的款。
    ……
    大操场上，每学期一次的学生体测正在进行中。
    基础一点的项目有跑步，跳远和拉伸之类的，由于体测本身属于考试，所以也有一些国际级别运动才会有的项目，可以作为加分项。
    看台和下方的空闲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各种体育项目老师的哨声下有序进行。不远处还有三两群正在上体育课的初中部学生看着那些抛洒汗水的学长，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跑道侧面，一对争执的男女吸引了不少目光：
    “珂珂你等等！耳机我真的不是故意弄丢的……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可宝贝了，你看这支钢笔我都是随身携带的……”
    “姜寅成我现在不想理你，你放手好吗？”
    “那你说你不生气了我就放手……”
    “你烦不烦啊！”
    波波头少女狠狠挣开了口罩男的手，只觉得周围的目光都在看自己，脸上发烫。
    邹珂看着一脸委屈的姜寅成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你别一直缠着我就行，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
    本来昨天在女厕所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学校就已经让她很难堪了，这个稍微比较要好的男同学一大早就又缠着过来。
    其实两人的关系很不错，也交换礼物过两三次了，但是这男生实在是不会说话。
    非要在她面前提什么盯裆猫这次死定了，全校通报之类的话，让她一次又一次想到昨天难堪的情景。
    她现在只想自己冷静冷静。
    “那就好……嘿嘿，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水？”
    名为姜寅成的口罩男生松了口气，脸上堆笑道。
    “……你真的不用为我跑东跑西的，我其实没什么，就是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而且你老这么跟着我，其他人也会说你闲话的，你真的不用这样。”
    “我不怕其他人说闲话好吧。”男生的神情反而有些得意。
    对他来说，其他人的眼光，不更能在女孩儿面前表现自己的专一吗？
    心爱的女孩儿昨天刚受了欺负，在他看来这正是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
    但是邹珂只觉得心底烦躁，叹了口气决定先不管他了。
    正值高中的少男少女或许总是有些青春期的烦恼。
    结果刚在操场周围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扭着肩膀，穿着运动短衣的身影迎面而来，瞬间脸色就垮了下去——
    那个叫季离的神经病。
    姜寅成顺着女孩儿的目光，自然也是捕捉到季离的身影，顿时就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
    “喂，你！”
    季离：“？”
    他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口罩男生，目光很快锁定到那校服裤兜里露出一截的钢笔上，随着灵魂扳机的悸动，顿时认出了对方：
    “你的笔很漂亮，愿意开个价吗？”
    姜寅成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呢，被季离这莫名其妙的开场白弄得一愣，几个呼吸后才反应过来：
    “你神经病啊？”
    (本章完)

 第39章 插曲

    第39章 插曲
    “啧，可惜了。”
    季离思考了一秒强抢的可能性，随后激发灵质振开对方的手，头也不回地擦肩而过。
    这人身上果然有同化物，不过闹起来会很麻烦，还是让车梨来回收比较好。
    “西八儿，我今天非要教训这小子……”
    “好了，你就别添乱了！”
    “但是那小子……”
    “姜寅成，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丢脸好吗！”
    没有理会后面的骚乱，季离朝着自己的跑道走去——
    100m短跑。
    他刚才已经完成了撑杆跳、扔铅球和引体向上三个项目，在有灵质作弊的情况下都是名列榜首，用这副亚健康的竹竿身体杀出了个黑马，狠狠震惊了一番围观群众和同组的学生，让他薅到了2点认知指数。
    由于这种体质测试本质上并不是什么比赛，算是一种考试项目。
    所有学生都是分组测试，一组学生根据项目的不同，有5到10人不等。每组学生之间会有互相较劲的情况，最后的打分也会自然形成排名。
    所以就算这并非比赛，也不提倡竞技，依然会形成一种校内竞技的情况，围观群众也不少。
    刚才的三个项目，除了第一个项目撑杆跳拿了第一名，围观群众的灵质波动给他带来了1点认知指数外，后面两次哪怕还是第一名，获得的认知指数却开始递减了。
    到第三个引体向上的项目，更是只有寥寥零点几，最后的结果四舍五入算是进账2点。
    虽然可以用灵质作弊，但是接下来继续递减的收益已经不足以让季离继续付出灵质了。
    再者说，哪怕可以用灵质作弊，自己这瘦竹竿连着三个项目拿第一下来，肉体上也有点累了。所以他准备再去划个水就撤退了，2点认知指数，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他来到接下来的短跑项目处，走完登记流程后便站到了跑道上活动了一下脚踝，这时正好看到不远处观众中鹤立鸡群的车梨。
    似乎是事情进展顺利，副会长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冲着季离比了个矜持的剪刀手——
    意思是已经拿到了两件恶异衍生物。
    季离看懂了对方的意思，然后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个“x”，意思是你不用随时跟我汇报。
    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身影挡住了季离的视线：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嫉妒】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0.03】
    季离：“？”
    来人戴着眼镜，一头短发，稍微有点面熟，但他一时间没认出来站在眼前的这个眼镜男是谁。
    让飞升协议检索一下，原来是昨天在学生会搬东西的不知名干部。
    车梨作为学生会副会长，有点小男生比较倾慕也很正常，季离并没有在意对方不太礼貌的举动，甚至还打了个招呼。
    接着来人就抬腿站到了旁边的跑道上：
    “季离是吧？深藏不露啊，刚才拿了几个第一？”
    “没，就随便测测，现在累了准备划水了……”
    “划水？”那人面色一肃，将脸上的眼镜一摘，长袖运动服一脱，竟露出一身精瘦的肌肉：
    “知道我是田径队的，不敢比了？”
    哇，田径队。
    季离抬手：“我真划水，你不用跟我比。”
    “少废话，是男人就跟我比！”
    “我也不是不可以不是男人。”
    “……？！”三重否定句给田径哥cpu干冒烟了。
    季离是真的不可能会和一个小孩子较劲的，但有时候他认为无所谓的事情，可能对别人来说有点重要。
    反应过来的田径老哥只觉得季离的态度是一种傲慢的无视，用余光瞥了眼看台上站着的车梨，憋着声音道：
    “这次你别想拿第一。”
    随着一声枪响，一组五人从跑道上直接冲了出去。
    田径队老哥脚下踩得飞快，觉得今日状态极佳。
    结果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认定的“对手”正在最后面优哉游哉地蠕动。
    顿时心底就是一阵拳打的憋屈——
    你真划水啊？！
    但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惊呼，包括车梨在内，大量看台上的人群激动地站了起来。
    侧头的田径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尤其是车梨的反应，正觉得有些奇怪，回头便看到季离如火箭一般朝着终点冲来，顿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臭小子，跟我玩套路？！
    这时他也看到“对手”的嘴巴动了：
    “别再往前了！”
    刚才跟我龟兔赛跑，现在知道急了？谁停谁傻逼好吧！田径哥腹诽。
    “妈的白痴，跑那么快赶着送死吗？！别他妈东张西望了！！！”在季离的怒骂下，田径哥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一股黑影将自己笼罩了——
    扭头的瞬间，一张从天而降的血盆大口遮蔽了他的视野，朝着他铺天盖地地咬来！
    “我的妈！！！”
    强烈的惊惧让他他脚下一扭便摔倒在地，高速奔跑的惯性下滚了好几圈，浑身上下各处被擦出大量的挫伤——
    他这才知道，原来看台上的人不是激动，那是惊慌。
    当他视线模糊地抬起头来时，看到一条大狗狠狠攒在他刚才的位置，牙齿都崩飞了好几颗，在无数围观者惊惧的目光中像虫子般扭动着翻身而起，瞬间冲进了人群之中！
    混乱在瞬间爆发，尖叫，谩骂，推搡，还有老师的吹哨声响彻一片。
    无数人在混乱中互相撞倒在一起，操场的一角如失巢的蚂蚁般混乱，人群惊叫着四散哄逃。
    “来两个人按住它！”
    一个试图阻拦大狗的体育老师叫喊着冲了上去，却被大狗反咬一口撕下大块血肉，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
    几个正要冲上来的强壮老师和学生顿时面如土色地止住脚步，周围更是尖叫连连。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对眼熟的男女被撞倒在地，那男生尖叫着就朝着一旁跑去，女生想去抓男生的手却被一把甩开，回头便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朝着自己咬来——
    “啊啊啊啊——！！！！”
    充满恐惧的尖叫声下，一道破空声传来。
    伴随着锐利的灰光和疯狗的惨叫，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长棍猛然刺入那大狗的头颅中将其钉死在地——
    那似乎是根被折断一半的撑杆。
    一只棕色皮毛的大型犬，被杆子从脸颊刺入咽喉再穿透而出，死死钉在原地。
    但哪怕如此可怖的重伤也只是让它更加疯狂的挣扎，一副要将自己的喉咙和牙口彻底撕烂的模样。
    接着便是一记重脚踹在了那狗躯上，狗脖子当场折断飚射出一股鲜血，喷到了已经吓傻了的女孩儿脸上。
    她愣愣地扭过头去，看到一个体型瘦如竹竿的男生。
    季离一把擦掉头上的细密汗珠，目光凝重地站直身体看向旁边的波波头女孩儿：
    “赶紧离开！”
    虽然不知道这只狗哪儿来的，但是悸动的灵魂扳机让季离毫无疑问可以确定，这他妈是只正在腐化中的狗！
    下一刻，那刚刚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的狗尸突然暴动起来，女孩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地上蹦起来抱住了季离的胳膊。
    他随手便将其推开到已经赶过来的车梨身上，一把扯起狗头按在了地上。
    在一阵骨骼和血肉撕裂的声音下，疯狗鲜血狂流地被从长棍上撕了下来，喉腔撕裂喷出大片鲜血。
    但被按倒在地的狗躯如蜈蚣一般挣扎着，同时皮下不断传来血肉和骨骼撕裂的怪响。
    季离瞬间感觉按住疯狗的手传来一阵剧痛，下一刻飞升协议便在视网膜上跳出红色的生理警报窗口：
    “冻伤？！”
    眼见情况不妙，季离全力催动灵质强化着肉体，换手将其拖进了看台下的阴影中，在这过程中狗躯疯狂散发着低温，其洒下的大片鲜血全部高速冻硬。
    接着季离直接掰断了那只糜烂的下颌，恶灵化的手掌一爪从那喉咙刺了进去，狠狠捏烂了里面的内脏，又一通搅动彻底粉碎内部，最后再猛地抽出。
    诡异的疯狗这才发出野兽般的嘶鸣，身躯一阵疯狂抽搐，体内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咔声后，沉沉地倒了下去。
    “车梨，扔几件衣服过来！”
    虽然不知道要衣服干什么，但车梨反应很快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并将旁边一件混乱中留在原地的衣服一起裹成团丢给季离。
    季离立刻将衣服盖在了那疯狗身上，又调整了一番确认不会露出狗尸。
    做完这一切后，浑身上下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没有全身恶灵化，全程都用灵质在催化这具身体，让他现在累得够呛。
    他将衣服掀开一点点，看到里面那具尸体正在高速崩解，掉下什么东西的同时，化作一地厚厚的灵灰。一旁的车梨这才搀扶着正在抱着她痛哭的女孩儿走了过来，神色满是后怕和震惊：
    “那是……金仔？！”
    季离立刻盖上衣服：
    “金仔？”
    “就是我今天早上接到社团联合会的那个电话，这就是那条生病的选美大赛的狗……它……”
    看到季离冲着自己摇了摇头，车梨这才压下自己想要询问的求知欲。
    “通知校长，就说‘有情况发生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车梨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也就是这时，四周逐渐传来人群的脚步和哄闹声，一些受伤的人呻吟着被扶起，反应快的老师和学生已经开始呼叫校医和急救电话。
    大片的学生和老师重新围拢了过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满地狼藉和按着狗尸的季离，那根插进地面的杆子还在轻微地晃动。
    在半晌的沉默和窃窃私语后，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牛逼”，整个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振奋】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
    (本章完)

 第40章 善后

    第40章 善后
    在人群的欢呼和一些好事学生的高喊声中，一群人冲了上来将季离围得水泄不通，现场闹成了一片。
    有在说兄弟牛逼的，有在问疯狗死没死的，还有要冲上来把季离抬起来的。
    但这些学生都被体育老师们冲上来拦住了：
    “都退后！退后！那是只疯狗！小心病毒传染！”
    这下激动的人群才稍微冷却了一些，但嘈杂依旧。
    一个校医冲上来给季离检查着身上有无伤口，在他们眼中狂犬病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她一番检查下来发现季离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松了口气作罢，并叮嘱了几句救人是好但切莫冲动之类的话。
    这时那个哭了半天的波波头女孩儿松开了车梨，一把抓起季离满是鲜血的手连连道谢，她情绪激动且语无伦次，抽泣着肩膀耸个不停。
    季离这才注意到对方那有些眼熟的波波头，没想到是“女厕所事件”的那个女孩儿。
    不过跟在她旁边的舔狗哥呢？
    “邹珂？没事了没事了，狗已经死了……你没受伤吧？”
    一个女老师上来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结果女孩儿更激动了，不顾鼻涕眼泪的就抱着一身鲜血的季离又哭了起来，几个老师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她从季离身上拆下来。
    只是没有任何人关注的人群角落中，一个跟着人群折返而来的口罩男生表情却有些僵硬。
    季离和老师们保护了现场几分钟后，校长那边通知的保卫部的人也来了，为首的正是那位校长司机。
    在火急火燎地向季离了解了详细情况后，先是道谢和庆幸了一番，随后便带着人护送着季离两人，将那衣服包裹的“狗尸”带出了操场。
    这会儿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才赶到了现场，将那些被校医临时包扎的受伤人群抬上担架带走——
    学校的应急方案准备得很充分。但发生了这种事情，体测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
    一些老师焦头烂额地整理着学生队伍，带着大部队从操场撤离。
    但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这些心浮气躁的年轻人哪里静得下心来，整个大部队三三两两的熟人聚着乱成一团，都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有的在后怕那狗从自己旁边擦肩而过的，有的在挽尊说自己也准备上去打狗的，但更多的则是在不断回顾刚才那一枪穿头的一幕，恨不得刚才的牛人是自己才好。
    只是有些人可能就没这些好心情了。
    波波头少女邹珂在身边闺蜜的搀扶下跟着缓慢的人群向外移动，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冷漠，完全不想理会身后的口罩男孩。
    “……珂珂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是……”
    “姜寅成！你害怕邹珂就不害怕吗？珂珂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就只顾着自己跑把珂珂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
    “要不是今天有个季离在旁边，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后果？现在事情都结束了赶回来道歉有什么用？”
    “我算是彻底认清你的嘴脸了！”
    闺蜜气愤地推开口罩男生，随后转身小声安慰着邹珂。
    姜寅成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完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对方的质问，哪怕戴着口罩都能看到他双目失神，面如死灰的模样。
    三人的纠缠也吸引了周围的学生和老师的注意力，人群窃窃私语间，也把姜寅成抛下女孩儿一个人逃跑的事情扩散了出去。
    一时之间各种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浑身刺挠，看着地上的缝都想钻进去，只能求助般看向旁边的一个老师。
    那老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介意，便走上前去安慰邹珂了。
    来自旁人的视线和女孩儿冷漠的态度下，心中升起的悔恨只让他感觉通体冰凉，老师这种可有可无的安慰更是让他有些欲哭无泪，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直到他的好朋友从后面走上来把他揽住，小声对他表达了理解和宽慰，姜寅成心中的情绪才勉强平复下来。
    “你别在意了，刚才那狗冲过来的时候大家谁不怕？谁没跑？你后面准备好礼物找邹珂单独道歉，你们俩那么好，她肯定能理解你的！”
    “至于其他人的看法，你管他们干什么？也没见有几个敢冲上去拦狗啊？”
    姜寅成做了个深呼吸，却因为感冒的缘故忍不住咳了半晌，这才勉强笑道：
    “……你说得对。”
    但凭什么偏偏是那个神经病…………
    学校政务楼，一间空置的活动部室中。
    “……所以这就是罪魁祸首？”
    车梨看着季离手上那只染血的白色的耳机，眼中还有些不敢置信。
    腐化的狗尸最终化作一地的灵灰，并留下两个物品，其中一个就是这只白色的耳机。
    那是时下流行的无线耳机，只有一枚，在季离的灵魂扳机感知中不断传来恶异同化物的波动，显然是被狗误食到了肚子里。
    在同化物对其灵质持续的抽取下，这条狗最终进入了腐化状态。
    “我应该说过，长期接触或者处于这种污染物的环境下，将会对人的意志和情绪造成影响，而最终结果就是金仔的下场。”
    身体不禁有些发冷的车梨下意识抱住了肩膀：
    “恶灵……原来不是死后诞生的？”
    “被腐化之后灵魂失去了原本的意志，视作是一种死亡当然也没问题。只是我的确没想到，第一个出问题的居然是一只狗……”
    “这些东西居然这么危险……”
    车梨忍不住往最坏的角度考虑，现在还有一些污染物在同学手里，要是这些人都像金仔一样发疯……
    “总之，这些物品的危险性已经开始显现，我们需要加快脚步了。”
    “顺便，这只耳机只有一枚，考虑到现实情况，可能一对耳机都属于污染物，在收集的时候可能会找到另一枚。”
    车梨叹了口气：
    “上午拿到了两件，刚才在校长的帮助下，从一个老师那里又拿到一件，就算如此，根据你给我的数据也还有十几件，还有可能存在的遗漏……”
    “体测延续到下午，你就不要参加了。到时候大部分学生在场的情况下，收集效率应该很不错，我们尽量在这周之内收集完毕。”
    “但是随时注意手表的数值波动，你今天也看到危险性了。”
    在今日突发状况的紧迫感下，车梨向季离郑重点头应下：
    “可惜金仔了，明明是那么好的狗狗……”
    “看来下一届狗狗选美大赛的冠军得让给其他学校了。”季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太过紧绷。
    在向委托人校长再度完成汇报之后，对方先感谢了季离的及时出现，没有酿成更大的惨剧。随后给季离发下10万赏金，并以个人名义很痛快的追加了5万港币。
    不过在闪街的板子上购置了一些人造通灵道具后，这笔钱也没剩多少了。
    其中和后勤相关的有灵魂之井补充剂，治疗效果出众并且能抵御腐化的“灵炭纱布”，也就是金弥纱之前用过的那种。
    一个是考虑到战斗中的伤势，另一个是可以给普通人用。
    其他比较杂的东西属于一些这个年代的战术工具，还有一些给普通人用的防护符咒，能够抵消消极情绪，在一定时间内唤醒人之灵积极愉悦的精神。
    他准备明天将这些东西交给车梨，让她想办法塞给那些持有过恶意同化物的学生，尽力保证他们带在身上就可以。
    毕竟除了确保线人安全之外，也要避免今天这样突然出现腐化个体的情况，这让季离多了些钱做准备。
    有钱先投入到武力和生存上，剩下的拿去享受生活。
    只是现在他的财力只能先支撑行动用品，板子上那些限时销售能强化己身的东西不用说当然是没钱，生活就更享受不起来了。
    不过目前进入学校一周不到，账面上留在他这里的钱还是有好几万港币，这种赚钱速度季离倒也满意。
    经过今天的事情，校长这边给季离在政务楼安排了一间比较大的部室作为活动基地，车梨也参与到了里面，两人的见面地点也改到了这间部室。
    事情告一段落后车梨便去为下午的收缴行动做准备了。季离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校长给的大沙发上，摸出一个透明收容袋。
    里面是一枚硬化的血肉，哪怕隔着收容袋也能感受到冰凉的触感，从形状上看像是脑干一样的东西，这是金仔消亡后留下的另一件物品——
    不完整的人格遗物，即人格碎片。
    (本章完)

 第41章 刺骨霜痕

    第41章 刺骨霜痕
    季离来到灵魂空间的展柜处，看到存放人格碎片的小格子里多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黑色的网球，像是那种用来抛出的宠物犬玩具，上面浮着一层冰屑，应该就是那“脑干”在灵魂空间中呈现的模样了：
    【人格碎片：低温症】
    【灵魂质量：残缺】
    【特性：低温。让灵质附着冰冷的特性。】
    【无法具装化。】
    【是否消耗一定的认知点数，将无面骨与低温症融合？】
    “这就是狗血低温的来源了……”
    虽然解析出来的特性平平无奇，但有上一次影子兔脚融合后质变的经验，季离没有太多犹豫就将低温症融入了无面骨，这次足足费了8点认知指数。
    随着一股极度的冷意传遍季离浑身上下，融合完成。
    无面骨整体外形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眼眶的焰形裂纹覆盖上了一层剔透的晶状体，季离查看无面骨现在的状态：
    【人格实体：无面骨】
    【灵魂质量：次品】
    【强化状态：一重螺旋】
    【特性：意志增幅二级，亲和增幅，残影步伐，刺骨霜痕。】
    除去多出一个名为【刺骨霜痕】的新特性外，他的属性面板也发生了变化：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列装中）
    意志：22.6
    超感：8（+0.5）
    创想：2（+0.6）
    亲和：7.8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创想和超感的属性竟然都得到了提升。
    季离感知了一番，察觉到灵魂之井的容量有非常轻度的增加，同时灵魂扳机的感应范围也得到了一点点扩大。
    “超感影响的是灵魂扳机的感应能力，而创想则涉及到灵魂之井的灵质容量么……”季离搞明白了。
    进入恶灵化，季离此刻的外形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
    首先是眼眶处焰形裂纹同样多出的剔透冰晶，肩膀的骨甲也多出了对称的冰晶裂痕，像是某种纹路。
    随着他将灵质注入到这些裂纹中，一层薄薄的坚冰覆盖到了全身上下，散发出慑人寒意。
    又尝试了一番，坚冰全部转移到了季离的爪子上，变成一对硕大的冰爪。
    他捏成拳头，冰晶便裹在了拳头上。
    随着实验的进行，季离基本搞明白了这个刺骨霜痕的用法：
    用灵质激活后，能够构成非常坚硬的冰晶。
    能形成的冰晶总量目前存在上限，似乎和他的灵质总量有关，要么在全身覆盖很薄的一层，要么全部汇聚在某个地方，强化进攻。
    这种冰晶的质量和硬度超过了无面骨12%-18%的区间数值，如果是变成刃面冰晶，那么其锋利度超过了季离原本骨爪14-20%的数值。
    钝器，也就是拳脚的话，综合测算下来的进攻性提升也和爪子差不多。
    季离尝试将其变成特定形状的武器，但冰晶在离体之后，上面的灵质会迅速流失，可以作为中近距离的飞刀掷出，但无法凝结成单独握持的武器。
    最后的极限是在双手凝结出一对十二公分的袖箭或者拳剑，这取决于凝结在手背还是手腕下。
    除了物理进攻上的提升外，这东西似乎还和怨灵黑骨产生了某种反应。一是可能由于基础数值的微量提升，全力催动怨灵黑骨的情况下，季离可以放出两个骷髅头了。
    二是如果同时催动怨灵黑骨和刺骨霜痕，怨灵黑骨的黑烟会变成黑色的冰雾。
    同时催动这两种能力，会鲸吞式消耗季离的灵质，也许未来可期。
    总而言之，刺骨霜痕并没有带来残影步那样质变的进攻性，但有很多不同的用法。现有的收益已经很可观，足以让季离满意了。
    去掉小数点，现在他还剩下17点认知指数，无法继续强化无面骨，便退出了灵魂空间。
    又在现世尝试了一番，确认在人形态下也能使用刺骨霜痕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冰刃袖箭给自己削了个苹果，再随手冰镇了一下，咔嚓咬了一口。
    “针不戳。”
    ……
    倒影世界。
    灰白色的空间中，鼠群来来回回，一个个嘴里叼着什么东西，不断填补在一处建筑物的缺口上。
    那缺口正随着一个个实体物质的吸入，逐渐被补完。
    就在这时，整个倒影世界突然爆发轻微的震动，建筑上的白灰一顿洒了下来，把鼠群淋成了白背。
    刚刚填补了一部分的墙壁，突然裂开一大片裂痕：
    “妈的，什么情况？！”
    一只老鼠立了起来。
    莫非是那小子在外面开始搞事情了？
    老鼠们已经呆在这里一天一夜了，它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暂时没有感知。
    不行，本体现在抽不出空来，鼠群必须留在这里继续稳固封印，但还是得看看那小子在搞些什么名堂……
    现实世界，一只老鼠从食堂后厨的厨余垃圾处理处钻了出来，将一些流出来的脑浆塞回脑袋里：
    “……都是文明人了，怎么还把老鼠踩死的？就不能用点别的方式吗？这具尸体也太难控制了……”
    老鼠摇摇晃晃地踱着步子，闭上双眼片刻摆头片刻，随后穿过校园跑进了行政楼，一路直上六楼。
    “怎么回事……今天学校里好像有小范围的灵质波动……体测出了什么事情么？”
    还好这些灵质波动都是正向的，这倒让它松了口气。
    一番探头后，他小心翼翼地钻进了一间开着的部室。
    前面试探了好多天这小子都没有发现自己，老鼠觉得今天的异况下，有必要胆子放大一些了。
    这似乎是一间刚清扫出来的部室，地面很干净，摆放着一些品相不错的家具，一台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经典动画片汤姆猫和杰瑞鼠的故事，茶几上还放着半个吃剩的苹果。
    那小子人呢？刚才的感应不就在这里吗？
    刹那间，它感觉到灵魂扳机传来针扎般的警觉，猛地跳开原地。
    却看到一枚晶莹剔透的冰刃刺进了它的落脚点，瞬间蔓延的寒意就将它全身冻僵——
    “杰瑞兄，你天天偷看我，今天没出现我还以为是被猫抓走了呢。”
    人影将冻得直哆嗦的耗子笼罩了。
    它抖着毛勉强抬起头来，瞬间被一个晶莹剔透的冰盒子盖了进去——
    妈的，被这小子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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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42章 鼠鼠和叔叔

    第42章 鼠鼠和叔叔
    瞬间耗子就要放弃这具身体，但浑身上下只感觉被寒意锁住，意识仿佛被黏在了这具身体里难以脱离——
    太冷了！灵质无法集中！
    并不知道耗子在想什么的季离在沙发上坐下，掌心凝结的冰盒将那老鼠困在里面，剔透的镜面上映出电视机正播放的动画片。
    自从进入学校开始，灵魂扳机就一直传来异样的波动。
    一开始他认为是恶异同化物触动的，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愈发觉得是学校里有什么在监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时有时无，但出现得很频繁，并且很狡猾，一直和自己保持着安全距离，绝不轻易靠近，没想到今天居然送上门来了？
    “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那老鼠好像听不懂季离的话，在盒子里急的团团转，又撞又叫，活像一副普通耗子的样子。
    季离便让冰盒内长出冰锥刺向耗子，又继续向其发问，一番试探下来，老鼠除了在里面疯狂躲闪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完全就是一副普通老鼠的模样。
    “杰瑞，你这就有点没意思了。”
    看这老鼠还在装，季离直接将它带到了离政务楼不远的学校园中——
    这里有一个那什么“萌宠社”搞出来的小型救助站。
    说是救助站，其实就是放了些食物的猫别墅，平常这里会聚集不少流浪猫。
    而且由于长期投喂的缘故，一个个膘肥胆也肥，看到人不仅不走反而主动迎上来。
    季离连鼠带盒刚递到这堆流浪猫面前，一下子各类品种都围了过来，的白的黑的黄的，而且对季离手中的耗子异常感兴趣。
    “鼠兄，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一句成语，叫做五猫分尸……”
    “那他妈叫五马分尸！够了！别拿老子去喂猫！！”
    手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季离看到里面的耗子颇为人性化地怒视着自己：
    “哦？原来你会说话啊？”
    这时一只狸猫叫了一声就抬着前爪去挠向盒子，里面的老鼠猛地一跳：
    “妈的！快让这蠢猫滚远点！快点！”
    “怎么怕成这样？我送你去跟猫娘们好好亲近亲近……”
    “这他妈都是公猫！！！我说！我说行了吧！！！别把我放猫堆里！！”
    冰盒上“啪”地被撞出了一道裂痕，季离顿时诧异：
    这么怕猫，不会真是个耗子吧？
    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也见过不少了，这耗子在他眼里要么是个人变的，要么就是背后有人远程操控的，人不至于怕猫怕成这样吧？
    那耗子费劲力气给季离的冰盒撞出道裂痕，自己浑身上下也整的全是骨折，但抬起爪子就是三两下将断掉的骨头全部复原。
    “妙手回春啊，鼠大夫。”
    “鼠你妈逼的，老子是你心理老师！”
    季离目光一凝：“你就是‘斯卡文军需官’？”
    ……
    闪街id：斯卡文军需官。先一个月来到白羊学院进行调查的闪街干员，在学校使用的身份是心理课老师-李占祥。
    “一直不接我电话，原来是忙着当耗子钻下水道呢？”
    “臭小子，没人告诉你要尊重前辈吗？”老鼠在盒子里啐了口唾沫，“妈的，要不是那边出事儿让我今天有点冒进，你这冰箱的灵质又冷得古怪，你觉得你能抓住我？”
    “那么亲爱的前辈，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么？这几天我可是在学校里处处碰壁？”耗子眼珠一转，长叹一声：
    “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楚……而且我这具身体根本维持不了太久，要不是这些蠢猫……否则我根本不会搭理你！”
    “没关系，我觉得有个办法可以帮助你长话短说。”
    “什么？喂……你他妈干什么？！喂！”
    季离将手中的冰盒伸到了群猫之中，耗子浑身毛发炸起，整个身躯站着贴在冰盒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我他妈都说配合你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你说得快点啊，你快点说完，我也快点把你拿出来。”
    “草！草！！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是迷宫！倒影世界有一个迷宫！！！”
    “有一个迷宫是什么意思？”
    “是一种封印！有人想在这里隐藏些什么！！！”
    “这种情况是人为的，有人希望把什么东西隐藏在这里！我正在尝试解开这种封印，所以在倒影世界脱不开身！！！”
    然而季离接下来的话却让耗子有些崩溃：
    “封印是啥意思？”
    “你他妈玩儿我？！封印的封封印的印啊！丈育吗你是！！？”
    季离摇了摇头：
    【飞升协议，封印是什么意思？】
    【检测到前纪元文明仪式用词，正在检索……检索失败，请连接记忆体数据库……】
    耗子快急哭了，他的表达能力好像也不是很强，用各种语言杂糅着讲了半天才勉强让季离理解了封印的意思：
    “也就是说，有人用封印把什么东西藏在了倒影世界里？”
    “妈的智障吗你是……”
    “那我数次进入倒影世界都误入了同一种恶异的灵薄狱，也是因为这个封印的存在？”
    “我他妈怎么知道？！”
    耗子疯狂尖叫着，此刻一只奶牛猫正在他面前不断做着翻身运动，并试图用爪子去挠它：
    “够了！快把我拿出来！！！够了！！！！”
    刚才季离一阵打岔下，老鼠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奇怪，季离看它似乎的确撑不住了，便将冰盒子拿了出来。
    没想到的是，那老鼠开始疯狂抽搐了起来，似乎是进入了某种应激反应，最后竟然四肢一撑——
    死了。
    季离晃了晃冰盒，耗子的尸体在里面僵硬地滚动了几下，好像是真暴毙了，于是便控制坚冰化作灵质收回体内。
    就在那冰盒快速溶解的那一刻，那老鼠如利箭般蹦了起来窜向地面，就要朝着草丛中遁去。
    然而一群猫咪一哄而上就将老鼠咬住身体各处，一阵哄抢耍闹之下将其分成数块叼了去了。
    季离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看着那颗被猫叼着正在逐渐远去的头颅，轻轻拍了拍手掌：
    “哎，你这鼠鼠就是不实诚。”
    (本章完)

 第43章 向日葵的花语

    第43章 向日葵的语
    一个被自己抓住的，一直躲在暗处偷窥监视自己的人，要怎么验证他的话是否可信呢？
    这很简单，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会做什么。
    结果显而易见，是否定的。
    虽然你鼠鼠的装死技术还不错，但是叔叔我三百年干过的坑蒙拐骗的事儿多了去了，还能吃你这套吗？
    299岁的季离叔叔搓了搓手掌，琢磨着还是得去洗个手：
    “虽然进展不大，但这耗子嘴里应当是真假掺半，算是一点意外收获……”
    季离一边往回走，一边掏出手机拨下电话——
    耗子的出现让他得为之后的调查做二手准备了。
    ……
    现世，学校的角落中。
    一个斯文青年猛地从椅子上摔倒下来，浑身上下诡异地痉挛颤抖起来，鼻眼中皆是流出发黑的鲜血，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发出压抑到失声般的惨叫。
    直到十数秒后这种反应才渐渐消退，青年气喘吁吁地抹掉掉脸上的鲜血坐了起来，双目满是血丝：
    “操你妈，这傻逼小屁孩！！！”
    他一把推掉桌上的马克杯，一下下地将书桌砸烂：
    “傻逼！混蛋！愣头青！！！竟然敢拿猫来吓唬老子！！！”
    一个罐子滚落到他脚下，他抓起那灵魂之井补充剂给自己狠狠地来了几口，那股疯魔般的痛楚才逐渐舒缓了下来。
    就在刚才他被群猫惊吓，导致灵质波动的时候，正在倒影世界稳固封印的鼠群也出现了问题，最后逃跑失败被猫分尸，直接导致他灵质失控，凭空被爆掉了三分之一的灵质，肉体和灵魂之井双双受损。
    原本只是一次例行监视中小小的冒进，也没想到会蒙受如此损失。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被他乱了阵脚，还是封印最重要，不然一切都要完蛋……如果最后不能完成对赌协议，就把锅推到他头上，就算是底片魔女也拿我没办法……”
    他低下头，在那片书桌的废墟中翻找了一阵，摸出一张碎裂的相框，凝视着上面的人影咬下了牙关：
    “如果实在不行……就利用红鞭会……”
    这时一声猫叫从窗外传来，将他吓了一个激灵——
    他瞬间红了眼睛，整个人应激般疯狂抖动了起来，随后瞬间窜到了窗台上，朝外一把捏死了一只黑猫。
    ……
    星期五的早晨。
    季离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满头大汗地钻进狭小的浴室冲了个澡，梳理完毕后带上挎包前往了学校。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这个学校一周了，他现在每天早上和放学后都会进行一定程度的锻炼，让这具身体更强壮一些。
    根据他了解的知识，对于一个正常的觉醒者来说，肉体的训练能够带来积极的情绪与思想，从而让灵质得以缓慢增长。
    同时，因为觉醒的缘故，灵质的活动需要肉体的行为作为媒介，而肉体的行动则会得到灵质的反哺。
    在这一原则上，觉醒者的体能增长效率也比正常人要高。
    虽然季离现在还没有回到自然人雇佣兵时期那种大只佬的状态，但持续一周多的锻炼下来也让他整个人的精气神进一步向正常人靠拢。
    同时身上的肌肉也在渐渐收紧，明显感觉到身体正在向脱离亚健康状态靠拢。
    来到学校后，季离便随着人潮走入了学校的礼堂——
    今天早上有一场全校的晨会。
    一路上不少学生都朝着他投来各种目光，和第一次进校引发的楼层惊动相比，这些目光少了些恐惧和厌恶，多了些好奇和崇拜。
    当你英雄登场般在全校师生面前救人于苦难中时，再大的恶人都得套上一层光辉滤镜。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那些异样的眼光已经少了很多，至少季离能和一些同学说上话，做做调查了。
    这时他感觉右肩膀被拍了一下，但他往左边扭头，看到有些惊讶的车梨：
    “早。”
    “早……你怎么知道我在左边？”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都有空玩这种小孩把戏了。任务完成了？”
    “如果你的仪器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就还剩下一件了。”车梨的确脸上多了些笑容。
    “有麻烦？”
    “倒不是什么大麻烦，我很快就会把最后一件拿到……全部拿到之后你要怎么做？”
    “这就属于‘驱魔人’的领域了。”
    “豁，普通人禁止入内？”
    “我就喜欢你的聪明劲儿，副会长妹妹。”
    “……可以不要那么叫我吗……”
    虽然心中很好奇，但良好的素养让车梨没有再多问。
    这时前方一对身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波波头女生邹珂和口罩男姜寅成。
    那两人似乎又在纠缠着什么，最后以口罩男被老师拉开为结果。
    男生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拉扯中掉在了地上，是一个打着礼盒蝴蝶结的木质八音盒。
    他一个人有些落寞地把东西捡起来，在门口愣神了半天。
    直到一个穿着戴着“萌宠社”鸭舌帽的男生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几句后才带着他走了进去。
    目睹这一幕的车梨叹了口气：
    “青春期的烦恼啊……”
    “我看到小屁孩在感叹别的小屁孩太小屁孩了。”
    “而我旁边有小屁孩在感叹别的小屁孩感叹其他小屁孩太小屁孩了。”车梨不服。
    “？高材生斗嘴的功力不错啊，快赶上我朋友了。”
    “你朋友？男的女的。”
    “母的。”
    “……我开始害怕你在别人面前提起我的时候的用词了……”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便进入了礼堂。
    分别前车梨神秘地冲着季离眨了眨眼，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礼堂中，所有高中部的学生都整齐地站在下面，
    一个身材矮小，但是行为很是得体的男生走上了台，他是这一届的学生会长。
    在一番对学校事务进行了宣读后，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就在这时，礼堂的灯光突然关闭了大半。就在学生们有些窃窃私语的时候，一道聚光灯打在了季离的身上，让他瞬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学生会会长大声念叨起了稿子，大致就是之前体测上的突发情况，季离同学挺身而出拯救现场的师生，虽然行为不值得提倡，但要对这种敢于献身的见义勇为精神做出鼓励和表彰云云。
    “下面，请季离同学上台！”
    季离无奈地看向礼堂一角，站在几个学生会干部前面的车梨对着自己露出了微笑，顺便眨了眨眼。
    而之前的田径哥就站在她后面，这次倒没了敌意，但表情满是羡慕。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存在感到羡慕】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存在感到大为欣赏】
    【人之灵集群崇拜你的存在】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
    果然……
    发烫的里世界咒印在冷却下去，季离已经渐渐习惯这种感觉了，径直向前走去站在了台上，下面顿时掌声雷动。
    【认知指数+1】
    就在学生会会长用赞赏的措辞开始这个小小的表彰仪式时，一个少女抱着一大捧鲜，在下方一片起哄声中冲到了台上。
    他定睛一看，是那个叫邹珂的波波头女生，她脸上带着小跑后的红晕，眼含羞涩，但大大方方地将那一大捧递到了季离的手中。
    那是一朵朵向日葵，象征着真诚的感激之情和对勇气的赞美。
    在季离接过那一捧后，女孩儿又鼓着勇气给了他一个拥抱后才红着脸跑了下去，下方又是掌声和起哄——
    【感激，悸动】
    【认知指数+1】
    【向往，悸动】
    【认知指数+2】
    该说不说，季离现在的确很高兴——
    赚麻了。
    在那礼堂的角落中，戴着口罩的男孩儿面色铁青地看着台上的一幕，只觉得浑身愈发冰冷。
    这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是刚才从门口就开始安慰他的好朋友顺城：
    “别想太多了，不要有压力，心怀恋爱的少男少女啊，总是容易想多的。”
    “一旦想多了，做错了，就再也挽回不了珂珂的心啦。”
    “可是……”
    姜寅成的嘴唇蠕动着：
    “她给他送了……她给他送了……”
    “欸，你在担心什么啊？那是向日葵，向日葵好吗？”
    顺城大力拍着姜寅成的肩膀：“向日葵的语是什么？”
    “我…不知道。”
    “是感激之情，是赞颂勇气啊！”
    是这样么？
    他的表情好看了些。
    “所以啊，你和珂珂认识这么久了，你要相信你和珂珂之间的深厚感情啊！就算遇到挫折，情侣之间都会吵架呢，你们这算什么？”
    姜寅成长出了一口气，又做了个深呼吸后，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好友：
    “谢谢你，顺城，我觉得好些了……”
    晨会很快结束了。
    他在人群沉思着，沉默着打开了手机搜索栏：
    【向日葵的语是什么？】
    ……
    校园晨会结束后，季离算是在全校彻底出名了，或者说用“翻红”这个词会更合适。
    虽然说要彻底扭转他“神经病”的形象不至于，但至少正面形象已经印入了不少人眼中，现在走到哪里都是窃窃私语，时不时里世界咒印还给他跳个提示。
    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多了，都是小数点往后两位数的收益，也算是一种细水长流了。
    下午放学后，在社团大楼的天台上，季离正打着电话。
    “老季可以啊，又是送又是抱抱，没想到你在学校混的这么好？”电话对面传来金弥纱的嬉笑声。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学校都传遍啦，不过你英雄救美的英姿没看到，当时怎么没人把你录下来？”
    “录下来干啥，你巴不得整个辛南区都知道白羊学院有个天生神力的学生是吧？”
    “我也想品鉴一下兄弟你的英姿啊！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风靡学校，勾一勾手指就能让学生会会长就跑过来求抱抱那种？”
    “我们学校学生会长是男的……而我，性取向很正常。”
    “那就副会长，你前几天不是说在让她跟你配合调查吗？情况如何了？”
    “现在就差最后一件……”
    嗡——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季离将其拿下一看，立刻挂断兔子妞儿的电话并按下接通：
    “车梨？”
    “……”
    对面没有传来车梨的声音，但有一道隐隐约约的男声在念叨着什么：
    “向日葵的语是感激与勇气……向日葵的语是感激与勇气……”
    “不不不，向日葵是爱情的象征，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
    “……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
    “顺城，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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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44章 正义

    第44章 正义
    几分钟前。
    社团大楼内，萌宠社活动部室。
    一只目光清澈的哈士奇正在和三三两两的男女撒欢，一些学生环绕在各种宠物别墅旁，逗弄着品种不一的猫猫狗狗们。旁边的墙面上贴着一张张宠物照片和荣誉证书。
    车梨摸了摸一只迎上来的萨摩耶的头，向几个同学问过姜寅成的去处后，朝着部室内部一步步走去。
    作为曾经为学校赢得荣誉的社团，萌宠社有充裕的经费和宽敞的部室，甚至还因为兽医和宠物寄养服务的存在，具备了部分盈利性质。
    随着她深入内部，后面的空间就是宠物寄存处了，车梨又看到了一只萨摩耶，她想伸出手去逗弄一下，没想到对方却猛地一撞笼子，把她吓了一跳：
    “……好凶的小狗。”
    她摇了摇头，加快脚步走进了萌宠社深处：
    “姜寅成同学，你在吗？”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里面……有点冷？
    她紧了紧校服，看了眼手表上16.3的数值后，继续向前面走去。
    “姜寅成？你在里面吗？”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犬吠声和淡淡的人声：
    “姜寅成？我是车梨，刚才给你打过电话的。”
    她走过一个拐角，看到姜寅成就站在短廊尽头的房间内，房间上方贴着狗爪子造型的门牌：
    狗舍仓库。
    这是用来存放宠物玩具的地方。
    见到姜寅成本人后，车梨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就在继续向前走去的刹那，头上的白炽灯猛然闪烁起来。
    在那电流短路的异响中，整个走廊的灯光全部熄灭，室内陷入一片灰暗，她只能看到那姜寅成的人影笼罩在房间窗外投射而来的夕阳中。
    心中某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将手机摸了出来，也终于听到了姜寅成不断念叨的模糊内容：
    “向日葵的语是感激与勇气……向日葵的语是感激与勇气……”
    “不不不，向日葵是爱情的象征，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
    那是……血？！
    一条狗尸躺在姜寅成的脚旁，蔓延出的鲜血浸没那男生的鞋底，也就是这时，姜寅成的头微微侧了些，车梨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向日葵的语是感激与勇气……向日葵的语是感激与勇气……”
    “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
    他的口罩已经被摘下，挂在了耳朵上，下颌血肉模糊，不知去向的嘴唇让血淋淋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一边将一个不知名的肉块塞进嘴里，一边入魔般地念叨着。
    在那一瞬间，车梨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升到头顶，让她汗毛乍起，如坠冰窖。
    恐惧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舔舐着她的体表，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他在吃一颗心脏。
    那心脏很快便被吃了个干净，他呓语着，那张失神的脸猛地下砸，狰狞的牙口狠狠啃进一具血肉之中，如野兽般撕起一道弹性十足的肌肉——
    那是顺城的尸体，死不瞑目地看着短廊另一头的车梨。
    车梨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当她终于能挪动腿脚时，一边缓缓后退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按下了不知何时浸入冷汗的手机。
    “啊啊——！！！！”
    猛然间，刺耳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车梨瞬间扭头，看到一个惊恐的女生手里抱着的各种杂物咣当散落一地。
    两人只感觉被一股升腾的阴冷包围了，车梨想也没想就冲向了那女生——
    “快跑！！！！”
    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从车梨手上的腕表上传来，数值在疯狂跳动上涨，瞬间突破了一百！
    只听一声怪异至极的惨叫和肉体碰撞在地面的声音，拉着女孩儿逃向外面的车梨听到后面的东西正在迅速靠近。
    她一把扯过身旁的一具铁架掀翻在地，叮叮当当的东西砸了一地，下一刻铁架便瞬间变形，后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顺城！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两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停留，在女孩儿的一声声尖叫中，两人慌不择路地朝着前面跑去。
    她的余光不断瞟向那手表，那数字跳动的速度变得缓慢了，但仍在以坚定不移的趋势朝着110以上前进——“你确认对方是学生后直接杀过去，用你学生会二当家的身份想办法把东西搞到手就行了。”
    “确认对方是学生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季离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她的大脑控制不住地幻想着身后的情景，还有自己葬身怪物口中的情景，顺城死不瞑目的目光从记忆深处凝视着她，那张脸跳动着，一会儿是顺城，一会儿是她自己。
    这时，温暖的灯光和外面的人声将车梨唤回了现实，男男女女和猫狗玩耍的声音和身后的噩梦冲击着化作一道看不到的分界线，这让她僵硬的脸猛地一缓——
    同学们还在外面。
    不，不能把姜寅成带出去！
    这个念头爆发的一瞬间，她大脑中仿佛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身体却已经自发动了起来。
    她扯过身前的女孩儿，将其一把推到了外面：
    “给校长打电话！就说有同学感染了狂犬病！！！”
    她想不到别的理由了，也没时间想了。
    “巧林！巧林兽医还在里面！！！！”
    “让大家先跑，我去找他！”
    关门回头的一瞬间，她便看到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朝着自己抓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
    车梨尖叫着扑倒在地上，那手瞬间穿透了大门，外面传来一片男女的尖叫和奔走声。
    少女怕得浑身颤抖，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儿熏得她快要晕过去，咬紧牙关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肩膀却被一把抓住——
    她瞬间想到了那只被季离消灭的断手，那天的恐惧和身后的血腥味儿混在了一起，让她差点僵在原地。
    接着却听到一声惨叫，一道雄浑的白影从不知何处窜了出来，轰在“姜寅成”的身上撞破了大门朝着外面滚去。
    此刻的门外最后一个逃跑的社员已经将门关上，一些惊恐的宠物猫上蹿下跳着。
    车梨只觉得手里一阵滚烫，一个纸包顿时脱手掉在地上，无风自燃了起来——
    是季离给的“符咒”。
    她心中略微一定，回头朝着里面跑去：
    “巧林医生！！巧林医生你在哪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段路变得很漫长。
    在足足跑过两个拐角后，她才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医生从一道门内走了出来，还牵着一条黑色大狗：
    “怎么回事？我听到好大的动静……”
    接着他便看到车梨身后如疯魔般冲来的“姜寅成”：
    此刻的“姜寅成”整个头部的面皮都快掉光了，鲜红的肌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出泛蓝的光泽，一颗颗牙齿上还夹着肉丝儿，浑身是血。
    瞬间兽医便软倒在地：
    “那是什么东西！？！”
    同时他脚旁的菲乐犬狂吠着冲了出去，竟然将“姜寅成”整个扑倒在地，那恐惧似乎消散了一丝：
    “好狗狗！咬他！！！”
    “快走！！！”
    车梨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直接越过正在与“姜寅成”搏斗的狗朝着外面冲去。
    兽医却开始挣扎了起来：
    “狗！那是校董的狗！！！”
    “就算是总统的狗也比不上人的命！你想没命吗！！！？”
    “那可是非勒犬！非勒……”
    兽医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血肉撕裂的巨响。
    回头一看，那狗头竟连着脊椎被怪物掏了出来，鲜血如柱喷得满地都是。
    (本章完)

 第45章 伥鬼

    第45章 伥鬼
    那兽医瞬间吓得亡魂皆冒，甩开车梨的手尖叫着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外面冲去，但没跑两步却被杂物绊倒在地，而“姜寅成”竟一个弹跳拦在了两人前方，一把抓向地上的兽医。
    车梨想也没想就站在了兽医身前，手中再度掏出了一份纸包将怪物打飞出去。
    那兽医的衣服被抓烂，完全不理会身旁的情况竟一下将车梨撞倒在地就朝着外面跌跌撞撞地继续飞奔而去。
    “喂！你……”
    凄厉的惨叫压过了车梨的惊叫声，她看到“姜寅成”的身体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声，同时在那激荡的惨叫声中，地面竟然隆隆震动起来。
    下一刻，兽医向前奔行的走廊伸缩变短，竟化作一堵红色砖墙。
    兽医猝不及防直接撞地眼冒金星，额头血肉模糊地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车梨有所惊愕，“姜寅成”已经一口咬在兽医的身上，撕得漫天鲜血地将一大块血肉吞进肚中！
    车梨转身欲逃，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也变成了一堵砖墙，将后路彻底封死！
    不知何时，肉眼可见的冷气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车梨浑身发抖地转过身去，“姜寅成”正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她捏紧了手中最后一份纸包，那白光钻了出来，竟被“姜寅成”裂开到耳朵的大嘴一口咬爆——
    颤抖愈发剧烈了，或许应该称之为战栗，她的拳头捏紧了已经滚烫消逝的纸包。
    车梨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画面，却忍不住想到了当时操场上，疯狗咬向波波头女孩儿的一幕。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绝望吗？
    随后她想到了被她推出门外的女同学，以及刚才将她撞倒的兽医，一抹后悔在心底冒了出来。
    是我的责任感害死了自己？
    她晃了晃脑袋，将这股念头狠狠地掐灭，迅速抓起地上一根有些扭曲的钢管。
    那似乎是之前被她推倒的铁架子的一部分，现在正被她狠狠捏紧。
    不过是怪物而已……不过是怪物而已……
    “……来吧……”
    “混账东西！！！！”
    她怒吼着一棍捅进了那长大的嘴巴，恶狠狠地搅动着，耳边传来“姜寅成”疯狂的惨叫。
    也就是这时，她注意到对方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开放式磁吸充电坞，上面有一只白色的耳机，只有一只。
    耳机，钢笔，社团……
    一条条线索在她的脑海中串了起来，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可能眼下的情况没空去思考这些东西了——
    身前传来了破碎的声音，那钢管竟然被冻成了冰，寸寸碎裂开来。
    在她脱手的下一刻，可怕的大嘴咧开到极致咬来——
    轰！！！！
    在车梨的尖叫声中，一只破墙而出的骨爪狠狠抓住了怪物的脖颈，猛地回拉撞在了墙壁上——
    嘭！
    她止住叫声，侧过脸来看到这一幕，向外一缩的同时，那爪子再度抓着怪物的脖子前伸，又狠狠地拉回撞击在已经破裂的墙壁上——
    嘭！
    接着再前伸，再撞，一下又一下，逐渐加快。
    墙面在那凶狠的撞击下不断裂开，瓦解。
    怪物的脸一下下血肉撕裂，骨头折断，鲜血喷溅。
    直到整个脸部都被撞平成扭曲压扁的血肉，那墙面终于负载不住，在最后一声撞击的巨响中整个瓦解——
    轰——！！！
    闪烁的灯光下，缩在墙面还剩一点点废墟中的车梨看着那道头顶羊角的骨头身躯将“姜寅成”一把丢了出去，舒展着身体走了出来，发出咔咔的响声：
    “不好意思，来晚了点儿。”
    “这家伙形成的灵薄狱改变了地形，我了点时间才找到你。”
    “季……离？”
    她不认识这副外形，但她认识那骨爪。
    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可能是泪腺也跟着松懈了，连带着鼓起勇气的坚强也粉碎成一行热泪划过冰冷的脸。
    她捂住嘴巴小声抽噎着，泪光模糊地看着着那道狰狞的身躯挡在了自己身前。
    她又哭又笑，嘴里蠕动着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整个身体都软在了墙角。
    “姜寅成”裂开扭曲的大嘴，用那张已经彻底烂掉的脸咆哮着扑了过来，但一记有力的骨拳覆盖着层层寒气将其瞬间打飞，伴随着一声巨响印在了墙上。
    女孩儿此刻的目光有些恍惚，强烈的安心感让她失神了，操场上的画面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最后变成了礼堂中，在掌声的喧嚣下，邹珂将那些向日葵塞到季离的手里，害羞跑下台的那一幕。
    而随着那些画面渐渐消散，她看到的是那道高大到灯光都被遮蔽的身影，将那怪物一拳砸碎进了墙壁中——……这就是她那时看到的风景吗？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感激】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
    季离暂时顾不上手臂传来的灼热感和眼前的提示。
    “这家伙是‘姜寅成’么……果然已经彻底腐化了……”
    “姜寅成”的身躯躺倒在地，胸口被季离一拳轰出了大洞，两只小腿撑立在地面上，似乎想要爬起来，早已扭曲的喉咙还在发出怪异的嗓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邹珂……邹珂……邹珂……”
    季离注意到了它脖子上那还挂着的无线耳机坞，随着灵魂扳机的悸动，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
    这小子身上……有两件恶异同化物。
    两件恶异同化物对灵质持续的抽取，再加上情场失利，灵质大量缺失的同时消极情绪爆发，所以直接腐化成“尸魂”了么……
    这时，它的身上再度传来了血肉和骨骼扭曲的声音，浑身上下暴露在外的鲜红肌肉迅速转化成蓝色。
    接着胯部猛地裂开，变成一张从内张开的大嘴撕裂了裤子，扭曲长出的牙齿上满是鲜血，原本的头颅钻到了背后，四肢如蜘蛛反向顶起身躯正面，完全已经变成了扭曲的“尸魂”，两张嘴都在发出阵阵呓语：
    “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向日葵的语是沉默的爱……”
    “为什么……是那个神经病……为什么要骗我……顺城……顺城！！！！”
    它弹跳而起，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汹涌的寒气，那张胯下之嘴咆哮着狠狠咬向季离，被他覆盖着冰刃的双爪撕裂撞向一旁。
    那张胯嘴野兽般晃了晃脑袋，发出咆哮的瞬间，寒气顺着那音波震荡开来，随着四面八方在迅速生起冰面，一道雄浑的冰汽柱朝着季离汹涌喷来。
    季离弹跳而起从上空冲向对方，刺骨霜痕激活，在足部凝结出锋利的冰锥，瞬间将其钉入到了地面中。
    接着剔透的冰在他的骨爪上重新延伸化作冰爪穿透尸魂的背部，将那藏在下方的头颅如拔萝卜般狠狠扯了出来！
    噗——！！！
    还在不断呓语的头颅如西瓜一般在季离的手中爆开。
    那无头身躯还在挣扎扭动着，被季离凝出冰刃切成数段后才彻底没了声息。
    可怜的家伙。季离摇了摇头，看着那些血肉一时半会儿没有要变成灵灰或者析出遗物的意思。
    罢了，先把人带出去。
    季离起身要走向已经冻得浑身哆嗦的车梨，却在即将转身的瞬间，灵魂扳机传来致命的预警——
    高强度灵质爆发，危险！！
    季离瞬间跳开了原地，视线在半空中轮转，他看到那没有化作灵灰的尸魂身躯缓慢地溶解着，变成深蓝色的浓稠物质朝着墙面撞去。
    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似乎一直以来无数的疑问都在脑海中得到了解答——
    这根本不是尸魂……
    这是“伥鬼”！！！
    下一刻，那浓稠物质中猛然钻出一只喷发着蓝色寒气的大手，在车梨的惊叫声中，迅速裂开成两半化作大嘴将季离一口咬住拉入了墙中！
    “季离！”
    少女冲了上去，那墙面却迅速恢复封死，她疯狂拍打着墙壁却无济于事。
    “……车……梨……同……学……”
    一道声音让她猛地一颤，浑身紧绷回头的瞬间，却看到一道趴在地上染血的身影——
    兽医，他竟然还没死。
    他捂着肩膀朝着车梨爬来，身后拖着一串长长的鲜血，朝着车梨伸出了手：
    “……救……我……”
    车梨的目光瞬间冷了下去，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但那人却猛地向前一扑抓住了车梨的脚踝：
    “求求……你……我……不想死……”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的双目中竟闪过一道凛冽的冷光，一记踢脚踹在了兽医的肚子上——
    噗——！！！
    兽医喷出一大口鲜血，捂着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车梨：
    “你……你……”
    “对你抱有责任心，是我咎由自取。”
    “但是还请不要阻拦我去想办法拯救更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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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46章 冰箱

    第46章 冰箱
    伥鬼，是一种特殊的恶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恶异甚至不能算是恶异。
    因为伥鬼没有独立性，它是被其他恶异转化而成，拥有部分其主人的能力并依附而生，在这一点上，它更像是一种恶异同化物。
    掌控伥鬼的恶异并不具有种类唯一性，任何恶异都可能拥有伥鬼，但拥有伥鬼的恶异，必定不是弱小的恶异。
    在察觉到姜寅成并非尸魂而是伥鬼后，他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
    那只叫金仔的狗被腐化，是因为姜寅成脖子上挂着的耳机是恶异同化物。
    姜寅成和好友顺城都是萌宠社的社员，其中一只耳机丢失后，被金仔吃了下去，导致金仔被腐化。
    而姜寅成身上，同时存在着耳机和钢笔两件恶异同化物，他的灵质流失速度远超常人，再加上情场失利，最终导致了腐化的发生。
    所以这只手，就是背后的主人么？！
    季离生出利爪，一爪插进身边漆黑蠕动的肉壁之中，意图止住自己的不断下落的身躯。
    但在一番挣扎狂舞后，却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四面八方的漆黑扭成了墨汁，然后融化，自己整个人“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等到季离回过神来时，眼前的环境一片昏暗，四周温度极低，感觉有什么束缚了自己的手腕。
    还处于恶灵化的他用了用力，感觉到手上的活动空间被限制住了，最多双手抬到头侧的位置，两只手臂之间也有什么东西限制了距离。
    这时，一股微光传来，映照出铁窗的形状，他才发现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
    一间黑色水泥浇筑的牢房。
    这牢房异常狭小得更像是禁闭房，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铁窗，能看到外面晃悠的微光，似乎有人在走动。
    ……这里是另一处灵薄狱？！
    他感受着灵魂扳机的反馈，但灵质波动和之前姜寅成腐化后形成的空间完全不同。
    那些触动的灵质不断传来冰冷而深邃的感觉，仿佛这里大无边际，灵魂扳机的悸动告诉他，这里的主人绝对比他第一次遭遇的那只尸魂更强大，只是这里没有里世界的气息。
    我的感知范围也至少被缩小了一半，这里有着某种奇怪的压制……
    他张大嘴巴，从自己恶灵化状态下的身体里掏出了一面满是裂纹的镜子，注入灵质之后，随着镜面逐渐散发出光芒，并多出了一些裂纹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果然捕食镜没办法从灵薄狱里面强行脱离……”
    这是从那两个红鞭会小喽啰身上得到的镜子，能够打开一道维度之间的临时通道，但显然在灵薄狱中是不起效果的。
    季离收好镜子站了起来，借着微光看到自己身上连着一整套的镣铐。
    那是由颜色深沉的坚冰制成的，将颈部、手腕、腿部和腰部都扣上了，哪怕在无面骨状态下也感觉到阵阵寒意。
    他想走到门前去，却因为这一套镣铐太短而无法抵达，于是用力扯了扯，镣铐之间相互碰撞着，传来密集的噪音——
    “……别白费力气了。”
    一道突兀的人声从旁边传来，在寒冷的牢房中波动出淡淡的回音。
    “囚犯是挣脱不了牢笼的。”
    那声音来自季离的左边，他看向那边的墙壁：
    “你对这里很熟？”
    “算是很熟吧……嘿嘿，已经好久没有新来的了，没想到这里被封印之后，竟然还能进来人……”
    “你说封印？”季离想到了当时耗子的说辞。
    “欢迎你来到‘冰箱’……当然这是我自己给这灵薄狱起的名字。这里的主人一直在通过某种方式捕获现实中的人之灵。”
    “那些不幸的倒霉蛋就会被抓到这里……当然，我就是其中之一，现在你也是。”
    “但是从大概三周前，‘冰箱’就被封印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封印，但至少是关闭了。因为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人之灵进来了……”三周前……
    本地干员鼠鼠人李占祥是一个月之前到的，三周前的话，时间正好处于李占祥到来之后。
    也就是说，耗子那半真半假的说辞里面，这部分的真实性得到了印证，他的确在这里封印了什么东西……就是这个灵薄狱？
    “你到这里来多久了？”
    “……不知道，数不了，睡得多……我感觉都快过去三百年了……”那人声有些唏嘘。
    真三百岁的老登扯了扯嘴角：
    “那你岂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我还是记得的，我叫余青……”
    也许是突然多了个“同伴”的缘故，自称余青的人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一番他的经历。
    他是一个迷雾猎人。
    根据季离这段时间对倒影行者生态的学习，所谓迷雾猎人，专指那些主要活跃于倒影世界中猎杀恶异的人。
    这类人往往具有丰富的倒影世界生存经验，熟知各种恶异分类和异常灵质追踪学，一些强大的迷雾猎人，甚至能在倒影世界中搭建属于自己的安全屋。
    而根据余青的说法，他不是什么行业大牛，但也算是个熟手资深者。
    某一天在辛南区的倒影世界探险的时候，发现他的目标恶异主动脱离并放弃了自己的灵薄狱，朝着白羊学院前进。
    这种异况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在尾随那只恶异来到白羊学院后，却发现这里的出现了灵薄狱集群。
    对于一个迷雾猎人来说，在倒影世界发现灵薄狱集群，无异于挖坟的挖到了恕龙皇帝的陵墓。
    他准备了一番后便呼朋唤友大展拳脚，进入了其中一个灵薄狱。
    没想到的是，里面的灵薄狱面积极为惊人，这根本不是什么有金子的皇陵，而是活的侏罗纪遗址。
    很快他们在里面就遭遇了怪手，所有人都被吞掉。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冰箱”里面了。
    两人对了一下日期，原来余青已经被困在这里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我还以为已经三百年了呢……”余青的声音有些怔然。
    “当时有一个同伴被关在我的隔壁，也就是你现在的地方。”
    “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打碎镣铐，更别提破门而出了。”
    “很快，我们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灵质正在逐渐流失，或者说……被抽取……”
    “接着我们丧失了时间的概念，我的同伴很快就因为灵质被完全抽干而死。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他没有被腐化成恶异吧……”
    “至于我，全靠着一件人格遗物撑到现在……呵呵，老实说，临死之前能遇到个人还是蛮幸福的，就是接下来苦了你唷……”
    “我觉得我也撑不了多久了，就像冰箱里的食物一样，被一点点拿出去慢慢吃掉……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吗？”
    此刻随着对方的言语，季离闭眼感知了一番，的确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井内的灵质正在被慢慢抽离：
    “你听起来比我想象中更乐观。”
    “乐观？”那人声嘿嘿怪笑两声，“不乐观……就要变成鬼啦……”
    (本章完)

 第47章 琉璃

    第47章 琉璃
    灵质不断流失的情况下，如果负面情绪遭到引爆，变成恶异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姜寅成就是例子。
    “所以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调查这里的情况。”
    “调查……你是特管局的人？！”余青沙哑的声调突然拔高了。
    “闪街。”
    “……您加入闪街多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好像恭敬了非常多。
    “一周前刚加入。”
    “……”
    那边一下子没声音了，跟死了一样。
    季离摇了摇头——
    看人下菜碟是吧，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当前的处境有了大致的了解后，他安静地坐了下来。
    恶灵化的时间并非无限，这会持续消耗他的灵质，再加上当前灵薄狱对他灵质的抽取，他必须要找到打破镣铐逃出去的办法。
    季离直接进入了超频状态，黑气升腾的瞬间便将双臂的镣铐拉扯到极致，足足十秒后才放弃——
    “别费力气了……安静呆着，还能死得晚点儿……除非你想快我一步早点解脱？”
    链子的异响重新引来了余青的声音：
    “……一个闪街的新人，也敢来调查灵薄狱集群……兄弟，你是真的勇。”
    “说真的，咱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让我先死？你知道在这里被困了三个月却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的感觉么？”
    “至少让我在临死前，有个说话的人吧！”
    季离没理他，在超频状态下激活了刺骨霜痕，冰刃从手背上长出，迅速凝结为锯齿的形状开始切割铁链。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有种错觉，好像在这里使用刺骨霜痕，灵质的流动异常流畅。
    “……你还带了工具？这是你的灵核能力？”
    余青还在絮絮叨叨：
    “……听老哥我一句，真的，没必要奔着早投胎去……”
    嘣！
    一声断裂的异响传来，然而余青叹气道：“没用的……”
    “这里的铁链看似只是冰做的链子，但实质上联通的是整个灵薄狱的灵质能量。”
    “就算你能跟灵薄狱的主人大战三百回合，也不可能独自对抗构成整个灵薄狱巢穴的能量。”
    “你说得没错……”
    季离手里抓着那断开成两节的铁链，它们就像谁也无法阻挡的爱人一样双向奔赴，凭空凝结在了一起。
    不过……
    飞升协议大量的计算在他的眼前呈现了出来：
    灵质流动速度增加了3.56%，在切开铁链的时候，身上刺骨霜痕的纹路传来了异常的波动。
    季离让飞升协议复刻数据，重新计算，再切了好几次进行数据提取和对照后，得到了一个陌生的频率数据。
    此刻，他的灵魂之井还剩下一半的容量。
    双手抓起冰链并激活了灵质，肩部的刺骨霜痕渐渐散发出光芒，逐渐极致——
    那坚硬无比的冰链在他的手中融化了。
    成了。他抬手看着那些灵质化作的水顺着爪尖流下。
    霜痕刺骨的能力，是来自于金仔掉落的人格碎片。
    金仔是被制造伥鬼的方式腐化的，所以金仔的力量，同源于这座灵薄狱主人的力量。
    而刺骨霜痕制造的灵质坚冰，本身就需要塑形来进行催动，通过飞升协议的数据计算，季离不断尝试让塑形出来的坚冰，无限接近于身上的冰链。
    最终成功将它们进行了短暂的连接，再控制着融化。
    思路是能行的。季离心中确认。
    就在季离准备对接下来的冰链做同样的处理时，那灵质化作的冰水却并没有消散，而是如蛇般滑行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他的体表，迅速钻进了刺骨霜痕的纹路之中——
    那纹路瞬间大亮，一阵冰蓝在他恶灵化下漆黑的眼洞中亮起，犹如两团冰冷的灵魂之火。
    季离只感觉一股极寒的冷意被储存在那纹路之中，直到半晌后这感觉才渐渐消退——
    怎么回事！？
    他瞬间激活了刺骨霜痕，一根长达一米的拳剑瞬间长出，其体积竟远超季离之前凝结出的任何形状——
    这些灵质……被我同化了？
    他心中有些惊疑不定，迅速触碰灵魂扳机感知了一番：
    这些冰冷灵质只是被他暂时同化了，无法收回灵魂之井，但是可以储存在霜痕之中。
    并且在霜痕中流过一遍后，那深蓝的颜色也会转化为自己透明坚冰的颜色，变得能够用于塑形。
    他想了想，让那些多出来的冰冷灵质汇聚在了自己的骨甲肩部，形成一层薄薄的冰甲：
    这也许不是永久的，但至少在这里能成为助力。
    而后，季离将身上的那些冰链执行了同样的操作，那一整套冰都融化了，在他全身的骨甲上覆盖出薄薄的一层。
    微光之下，现在的恶灵化身躯表面像是覆盖了一层琉璃薄甲，变得有些剔透感。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淡淡的脚步声。
    隔壁的余青好像瞬间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惊慌：
    “有东西……是狱卒！？”
    “狱卒？”
    “是恶异……这里主人手下的伥鬼！”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余青的声音变得愈发恐慌：
    “为什么伥鬼突然跑出来了？！”
    “它们要做什么？”
    “它们会吸干囚犯身上的灵质！”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同时还能听见阵阵呢喃和呓语，余青的声音此刻彻底张皇失措：
    “妈的，你做了什么！？这些鬼东西平时根本不会出来的！除非有人想要越狱……”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你把链子挣脱了？！”
    “是的。”
    季离捏了捏骨爪，看着那眼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张出乎意料的脸呈现在季离面前——
    “姜寅成”目光呆滞地打开了门，看着里面的季离，嘴里还在念叨着那几句“向日葵”，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带着厚重的冰锁。
    “如果作为伥鬼被回收，就会到这里管‘犯人’么……你也算是进编制了。”
    “姜寅成”的目光扭曲了，面目变得无比狰狞的同时，整个身躯爆裂开来，再度重组时已经变成了之前那彻底腐化的模样，冲着季离一口咬来——
    嘭！！
    它如炮弹般倒飞而出轰进了空荡的对门之中，炸成漫天的肉酱。
    “狱卒干掉了。叫声爹，我就放你出来。”
    季离扭了扭手腕，而余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
    “那我走了。”
    季离的脚步声传出，那隔壁的牢门顿时咚咚直响：
    “爹！！！！！”
    随着一声牢门被暴力扯开的巨响，面容枯槁的卷发年轻人看着那微光尽数涌入，竟忍不住流下泪来：
    “三百年了……三百年了……”
    铁门被季离“哐当”一声丢在地上，余青跌跌撞撞地向外冲去：
    “终于能出去了……终于能出去了！终于……”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破烂服装，隐隐能看到户外行装的影子，而此刻刚往外面跑了两步，声音骤然哑火——
    一道表面剔透如琉璃般的羊头白骨正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他。
    “你……你？！”
    余青吓得腿一软就要倒在地上，却突然意识到什么：
    “……恶灵化？！你不是……”
    他一时间思绪百转，看向季离的目光逐渐变得异样起来：
    “你是分裂使？！”
    而季离暂时没空理他，因为他察觉到有一股冰冷灵质突然与他产生了反应：
    那对面牢门里密密麻麻的番茄酱迅速褪色，化作了深蓝的水流穿梭着空气，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狱卒的灵质？
    ……没错，灵薄狱是这里的主人构筑的，和伥鬼也是同源的灵质。
    季离将那份冰冷灵质用霜痕过滤后笑纳在自己的肩部，深寒的肩甲略微厚实了些。
    “……你在吸收恶异的灵质？！”
    他的目光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季离：
    “你不怕被腐化吗？！”
    “少说废话。”
    季离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身上的镣铐，全部化作灵质吸入刺骨霜痕过滤成剔透的颜色，覆盖在体表继续加固冰甲。
    看着他的行为，余青的目光愈发异样，隐隐有些转变为惊惧——
    这是个疯子……
    “你能找到出口通道吗？”季离道。
    余青还有些神色变幻，最后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叹了口气，蠕动着嘴唇道：
    “……能。”
    又立马改口：“不，不能……”
    “我的灵魂之井已经彻底干涸，现在走路都费劲，根本没办法使用能力了……”
    “那看来只有干掉这里的主人，让灵薄狱自然上浮了……”
    季离想到了那只大手，狠狠捏了捏爪子，看向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条中规中矩的监狱走廊，满地的裂痕和霜雪，四处都浮动着冰雾。走廊两边满是牢房，一路延伸上去，竟然足足有七八层。
    每一层却没有走廊，那牢门就像直接镶嵌在墙壁里一样，有的牢房里面还传来阵阵非人的呜咽声。
    “……是恶异，‘冰箱’存在的时间恐怕比我想象得要久，一些被拉进来的倒霉蛋连灵质都没被抽空就腐化成恶异了……”
    此时，密集的脚步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七八个衣衫褴褛，面部僵硬的男女，脖子上同样戴着厚重的冰锁，在看到两人的瞬间便肉体炸开，化作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恶魂——
    “完了，巢穴之主已经发现我们越狱了……所有狱卒都过来了！！”
    “那就全部干掉。”
    季离如离弦之箭半冲了进去，一拳打爆了一只披头散发的惨叫恶魂，随手一招便将其冰冷灵质回收到身上，冰寒的琉璃甲又厚一分。
    疯狂后退的余青只看到那羊头白骨一拳便能打爆一只恶魂，再将其灵质随手绑架到自己身上，转眼间便将这些狱卒清扫一空。
    看着对方此刻的模样，他的目光愈发惊惧——
    那不断叠加在季离身上的剔透寒冰已经明显厚实，将他的身高都顶高了几分。
    原本只有一些骨刺的肩部也顶起几根寒冰小尖柱，手腕后方延伸出长出剔透的冰刃，头顶更是多出一对形态尚小的寒冰羊角。
    此刻他的模样仿佛在逐渐脱离无面骨，变得更像一只冰雕铸成的恶魔。
    “这些牢门里面，也有镣铐么？”
    季离在无面骨状态下震荡感越来越强的声音让余青回神了，他愣愣道：
    “你是想……”
    季离懒得多说，直接撕下一扇牢门，看到里面散落在地上的镣铐：
    “当然是把老子身上的冰再加厚点儿……”
    不知为何，余青感觉对方身上的冰面颜色也在逐渐加深……
    (本章完)

 第48章 冰魔

    第48章 冰魔
    看着眼前封印裂开的巨大缝隙，李占祥彻底傻眼了。
    自从上次的裂缝出现之后，无论如何注入灵质，怎么修复眼前的封印，好像这东西都不见好转，眼下竟然愈发严重了。
    刚刚补上这里，另一处又漏了，补上那里，别的地方又开线了，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仿佛是在嘲讽他一般，话音刚落，大量的裂缝在他的眼前爆开，他只感觉到整个封印瞬间就去了一半！
    他瞬间愣住了，在快要抓狂的眼神中，咬牙抽调出四分之一的鼠群从通道冲向了现世——
    ……灵质根本无法稳固，现实那边绝对出事儿了！
    就在这时，只听那墙内传来“嘭”地一声巨响，一道人声竟从里面传了出来：
    “……老鼠，你的封印看起来维持不了多久了……”
    李占祥面色狂变：
    “妈的！”
    墨绿色的能量在鼠群中跳跃着，狠狠冲击在在墙面上，犹如针线缝补一般穿梭在那大量裂纹之中——
    里面的气息已经开始泄露了！
    人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设下陷阱让我困在这里一个月了……你要等的人还没到吗？”
    李占祥根本不理会对方，目光阴沉地继续加固。
    “……不如我教你一个办法，放我出来，让我继续完成我该做的事情……”
    “然后我会对你小小的冒犯既往不咎，引荐你，让你得到授血……”
    “闭嘴，人渣。”
    绿光一闪，里面的东西仿佛遭受某种痛楚般发出局促的闷哼，随后嘿嘿笑了起来：
    “……你的灵质还撑得了多久？”
    “我很快就要出来了……等我出来之后，第一个就拿你做祭品……”
    李占祥没再说话，似乎思维早已转移到现世中的老鼠身上，但目光却愈发焦急了。
    ……
    嘭——！
    季离撕碎眼前的恶灵，身上的霜痕大亮，一截剔透的冰刺从肩膀上生出。
    他已经清理了一整个牢房了。
    此刻他头顶多出的那对冰铸成的羊角已经基本长成，向后延伸而去。整个身躯也因为覆盖了更多的冰甲的缘故，身高又往上窜了几公分。
    看着季离肆无忌惮地将那些异常灵质往自己身上堆积木一样吸取，余青的目光已经有些麻木了：
    “……第一波狱卒被我们干掉，后面只会来得更多，而且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异变……”
    “一路杀出去不就完事儿了？”
    季离裂开同样覆盖着冰甲的嘴巴，喷出一股森冷的白汽——
    灵魂迸发器在手，加上对灵薄狱内冰冷灵质的解析和掠夺，他已经逐渐放开手脚了起来，此刻更是找回了些上辈子的畅快。
    虽然比不上扣下灵魂迸发器后展现奥丁真身的感觉，但现在也不赖。
    季离迈开步伐，似乎是因为身上的冰甲越来越厚重的缘故，那装甲般的冰块碰撞在地面，竟传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穿过眼前的空间后，接着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处更加宽敞的牢房。
    更高的天板，更多的牢门，还有一个站立在牢房尽头的高大人影——
    它看起来异常强壮，但身体各处乃至四肢看起来都非常不协调，一只发青发黑的小腿看起来像是女人的，但一只左臂却无比强壮，生有冰寒的利爪。
    他的头上并非寻常狱卒所戴的镣铐，而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冰封头盔，一截厚重的冰锁链从脖子上吊下来。
    余青脸色一变：
    “妈的，这里怎么会有布娃娃……”“给你爹解释一下。”
    “……人造恶异，用其他恶异拼起来的‘布娃娃’，我们一般叫布娃娃，其他的还有叫‘四不像’或者‘弗兰肯斯坦’的……”
    虽然对季离的言辞有些抵触，但余青还是扁着脸解释。
    爹是他喊的，现在还要仰仗这个叫“黑山羊”的，尊严哪有命重要。
    更别提这家伙越来越可怕了……
    “……他妈个比的，太奇怪了，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他下意识骂着脏话，排解着心中的不安。
    季离听懂了他的意思：
    “因为是人造的，基本可以作为此地的灵薄狱存在人为的可能性。”
    余青点了点头：“这家伙应该比之前的那些喽啰要厉害很多，小心点……”
    言语间，那“四不像”壮汉已经发现了两人，毕竟季离现在的造型不是一般的闪亮，最早也就是一层薄冰，现在厚度已经直逼装甲，体型也直达两米，完全没有藏起来这种说法的。
    但那“四不像”并未率先发动进攻，而是猛地仰天发出阵阵咆哮——
    一股异样的灵质波动在整个空间中扩散，余青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惊叫道：
    “不好……快阻止他！”
    下一刻他便看到眼前一，身前只剩下一片冰屑，季离的身躯已经窜出去数米远直冲那“四不像”而去。
    就在这时，侧面的一道铁门猛地飞出砸向季离，被他一爪打飞的瞬间，一阵怪笑声从里面传来，一只如同烂泥般的恶异一个弹跳便包裹在季离身上。
    紧接着，铁门爆破的声音不断传来，整个牢房中有三分之一的铁门都被打开。
    里面竟然全都是恶异，身上戴着各种样式的冰锁镣铐，在看到季离的瞬间，全部前仆后继地扑了过来！
    “……妈的这么多？！”
    余青浑身一颤，朝着一枚柱子后面就躲，思绪狂转：
    “……一个灵薄狱内居然关押了这么多的恶灵……”
    “当时我盯上的那个恶灵，它是被引诱过来的……然后关在这里，和被拉进来的人之灵一样，抽干灵质供给这里的巢穴之主……所以这里才会聚集如此之多的恶异！”
    义父，加油啊！！！
    心中复杂的他对季离哪怕有些魂不守舍的顾虑，现在也只能默默祈祷。
    但刚想到这，他便听到一声巨响——
    轰！！！
    一团烂泥从自己躲藏柱子的旁边飞出，在地上撞击成粉碎的灵质——
    “滚——！！！！！”
    震耳欲聋的咆哮下，余青瞬间闭眼捂住了耳朵，但又忍不住睁开一只眼朝着声音来源看去，顿时怔住：
    那道浑身覆盖着剔透冰甲的山羊白骨正仰天咆哮，肩部两处的纹路散发着极致的光芒，似乎有灵质在其中流转。
    在那发光魔纹的流转之下，恐怖的音浪似乎和冰冷灵质产生了某种反应，竟化作肉眼可见的冰霜浪潮，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那前仆后继冲上去的恶异发出痛苦的尖啸声，在强烈的寒风下寸寸后退，浑身上下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冰霜，一个个竟然被迅速冻在了原地！
    季离闭上嘴巴，磕碰出一片冰屑——
    为了避免陷入重围之中，他不得不瞬间开启了超频，并激发了怨灵黑骨，在冰冷灵质的额外附加下，似乎造成了某种不得了的效果。
    在刚才的围攻下，他那对刚长出来的冰角已经断了一根，整个上半身冰甲布满了裂纹，落下许多冰屑。整个身躯也因为刚才的攻击消耗了不少冰冷灵质，缩水了一大圈。
    【已经完成对当前实战数据的收集与能量频率解析，正在为您呈现最新结果……】
    (本章完)

 第49章 魔祟

    第49章 魔祟
    飞升协议的提示化作密密麻麻的瀑布在视网膜一角冲刷着，季离猛然一脚踩碎一只匍匐在地化作冰雕的恶鬼，反手摄入其灵质后，又扭身一巴掌打碎了另外两座冰雕。
    但他依然处于冰雕的包围之中，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挣扎着要解冻。
    季离不满足过低的杀伤效率，双臂手肘处瞬间长出长达数米的冰刃，朝着身侧猛然一挥。
    余青下意识双手抱头的瞬间，只听到风声擦过实物的轻响，自己旁边的柱子上瞬间多了一道切痕，随后整个柱子变随着那不远处的冰雕群同时斜向断开，露出镜面般光滑的切面。
    无数恶异碎在了地面上，残留的灵质发出阵阵惨嚎消失在空气中，那些枷锁上的冰冷灵质则汇聚在季离的身上。
    将他刚刚才缩小了一些的身躯扩张更大的同时，身体各处长出狰狞的冰冷倒刺，头顶的两对羊角瞬间修复完毕且变得更加粗长。
    此时他的头颅在轮番堆积冰冷灵质的状态下，一层层厚重的冰甲将他的头颅拱卫遮盖，宛如一面造型狰狞的头盔，在原本下颌处的形状隐隐向外延伸，竟有些兽形的样貌。
    头侧一对以原本无面骨的羊角形状，扩展出向前弯曲硕大的冰霜羊角，头顶还有一对刚刚修复完成向后拉伸的冰角，以及一些无处可去的冰冷灵质，在头顶的侧面又长出一对小小的尖刺簇从。
    眼见所有释放的恶异全部死亡，那“四不像”发出一声咆哮，竟转身朝着后面的大铁门跑去。
    季离猛然踏地，足部大量的冰冷灵质流转，在冰块高速冻结的咔咔声中化作最适合冲刺的反关节足肢，几个眨眼间跨越十数米的距离将那四不像一把按在了墙壁上——
    那头盔当场碎裂，化作冰冷灵质在霜痕中流转一圈再回到手上，化作粗大的利爪，竟直接将其斩成数段！
    在那肉块落地的过程中一寸寸冻结，摔碎，化作多余的冰冷灵质又被季离摄取。
    通过飞升协议在战斗过程中不断生成的数据，季离将自己的外形稍微调整了一下，让有些臃肿的体态更加符合自己的作战需求一些。
    看着眼前摧枯拉朽般杀干净整个牢笼内恶灵的季离，余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具恶魔般的冰冷身躯：
    “……老……老弟？”
    那狰狞如恶魔的头颅扭了过来，吓了他一跳：
    “你叫我什么？”
    “爹……——义父！”
    余青看起来松了口气，但心底却又开始慌得不行。
    妈的，这个疯子！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将这个灵薄狱的灵质化为己用，但不管他有多变态的灵核能力，那些可都是恶异身上的灵质，那是异常灵质，会死人的！
    作为迷雾猎人，他看到过不下数次贪恋灵薄狱中未知的力量，最后被腐化变成恶异的队友。
    这家伙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很稳定，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大开杀戒连着自己一起捏烂了？
    哪怕季离成功干掉了这只布娃娃和这堆恶异，现在那种深怕队友突然腐化变异，反身一口把自己吃了的焦虑感又上来了。
    他越想越怕，一时之间竟有种“不如回到牢房默默终老”的想法。
    就在这时，整个灵薄狱突然颤抖了起来。
    一道怒吼从牢房的深处传来，像是发怒的野兽，又带着某种尖利的恸哭，在这空旷的环境中久久回荡着。
    紧接着两人只听到周围传来砰砰作响的声音，一时之间整个空间内都传来密集的噪音，不多时，那些剩下的牢门竟全部莫名打开。
    “这是怎么回事？”
    季离看向身后的余青，这位虽然现在是个没战斗力的拖油瓶，但好歹也是个资深迷雾猎人，丰富的经验还是值得自己请教一番的。
    “每个灵薄狱因为其巢穴之主的特性，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特性……”
    余青思勉强收起脑袋里乱成一团的杂绪，思忖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的灵薄狱是监狱，但显然他是能够主动控制这些牢门的……”
    季离听明白了——
    “……它想放出里面的东西来阻止我们靠近。”
    “也就是说，它怕了……”
    他咧开了嘴角，只不过由于现在的头部和声音都过于非人，以至于余青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你躲什么？我又不是鬼。”
    但您现在看着和人也没什么关系啊……
    “义父你不觉得你现在的造型有点压迫感过强了吗……”余青小心翼翼道。
    “难道这是什么坏处么？”季离扭了扭脖子，“如果一个眼神就能把敌人吓到当场暴毙跪地求饶，问什么答什么，那我只能说这种所谓的‘压迫感’越多越好。”余青只能讨好地笑笑表示赞同，就是笑得贼难看。
    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老哥你能不能把自己搞得稍微像人一点……
    他越和季离呆在一起，就越感觉对方不像人。
    虽然倒影行者因为本身和恶异交战，以及灵质的底层逻辑的缘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神经质和行为偏执的情况。
    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淡定的闪街新人，行事颇有一种毫无顾虑的作风，说得好听点那叫不拘小节，有大佬之姿……
    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不怕死的疯子。
    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是新人？
    就在两人继续深入其中，一路杀戮着沿途的狱卒恶异时，却听到前方传来了阵阵人声，似乎是什么人正在和恶异纠缠着：
    “这里还有人？”
    “……我也只来了这里三个月，除了刚进入这处灵薄狱的时候，其他时候都呆在牢房里……”
    “既然你能撑到现在，也就代表着有其他人也能撑到现在，甚至知道更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季离猛然踩地，已经逐渐逼近三米的身躯瞬间撞烂了眼前狭小的门扉，朝着声音的来源高速奔行而去，洒下一片冰雾的空气中飘来他沉闷震荡的嗓音：
    “跟上。”
    而看到这一幕的余青，目光变了又变。
    ……
    环形监牢中，密密麻麻的牢房环绕着中央的大坑。
    这里的规模比季离之前走过的所有牢房都要宽阔，或许用宽阔这个词并不合适，因为整个空间已经堪比大半个足球场。
    四处都是牢笼和牢房，就连天空中延伸下来的冰链也挂着悬空的牢笼。
    各种奇形怪状的恶异在互相厮杀着，其中有挣脱了镣铐，和狱卒互相撕咬在一起的。
    也有戴着镣铐，和其他挣脱了镣铐的恶异互相厮杀的。
    整个环形监牢宛如无间地狱，到处都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女人正在连滚带爬地躲避着几只追逐着自己的恶异，一路上她闪转挪腾避开大量厮杀中的恶灵，不断通过灵魂扳机感应着什么。
    几个转折之间，险而又险地避开一蓬腐臭发黑喷射而来的鲜血，又躲开那鲜血里瞬间长出的虫子，终于来到了一处牢门前。
    就在她即将冲过去的瞬间，机关隆隆作响，那牢门竟瞬间关闭，差点将她打飞出去！
    “……怎么会这样？！”
    她惊叫一声，扭头便看到几只恶异张牙舞爪地扑来，绝望之际正要一口咬在自己已经满是牙印的手掌上时，只听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
    轰！！！！
    惊天的巨响和冲天而起的可怕冰雾化作寒冷的冲击波将小半个区域内的恶魂全部震飞，连带着她自己也被冲飞出去撞在了墙上。
    等到迅速起身看向那冲进战团的异物时，瞬间瞪大了双眼——
    “那是什么东西！？”
    她只看到漫天扩散的冰雾中，一只身高超过四米的恐怖恶魔发出刺耳的嘶鸣，致命的霜冻新星在那可怕的咆哮声中仿佛肉眼可见的音波一层层扩散出去，将大批恶异冻在了原地——
    “魔祟！？”
    只是瞬间她便僵在了原地，汗毛乍起，周围激增的冷气宛如无边的恐惧瞬间抽干了肺部，让她忍不住惊声尖叫——
    “这里怎么会有第二只魔祟！？”
    (本章完)

 第50章 不是人

    第50章 不是人
    震惊之际，那“魔祟”已如战车般在恶异集群中横冲直撞起来，挥爪便是数只恶异化作的冰雕被粉碎，另一些则被炒豆般打飞出去。
    漫天的冰瀑四散飞溅，在一片恸哭和惨叫声中抡起洋洋洒洒的冰雾，搅得天翻地覆，每一次移动的重踏都震得地面隆隆作响。
    女人满眼惊惧，只觉得那扑面而来的冰雾刺得她毛孔缩紧，无论是灵魂扳机还是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向她传达着一个字眼——
    逃！！！
    她转身欲走，但一只恶异跨越数米一头栽倒在她逃亡的路线上，那是一只身体长满缝合线的长手恶灵，翻身而起的瞬间，便整个肚子纵向咧开密密麻麻的长牙巨口朝着她咬来。
    她惊惧后撤的刹那，一只硕大的冰爪擦过她的身侧，将那恶异一把按了个粉碎，紧接着又是一阵冲击波炸开将她掀飞了出去。
    那是“魔祟”猛踩地面爆开的冰浪，庞大的身躯几个眨眼间就如炮弹般撞在了环境中另一侧，血肉撕裂和冰块崩解的声音响彻一片。
    即便是最资深的迷雾猎人，她此刻也是灵质全无的状态，有再多的活儿也整不出来，只能在惊叫之中连滚带爬地躲避着战场的余波。
    一片被波及的空中吊笼一一掉落下来，仿佛追逐着她狼狈躲闪的身姿，次次差之毫厘地砸在她的身后。
    等到“冰恶魔”的战场终于转移到另一侧，她才勉强有了喘息之机，此时已经累得挪不动腿，猛然栽倒在一片吊笼的后面，又勉强翻了个身，大口喘着粗气。
    “……好……好险……草……草！”
    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扒在那吊笼的缝隙中看向仍在肆虐的“冰恶魔”。
    它正掀起一片冰尘，用利爪将一只恶异猛然撩飞，又后踏一步震倒两个冲上来的恶灵，一记肘击打飞一只飘过来的幽灵的同时，冰霜铸成的强壮吻部猛地张开，一口将一只背生虬翼的人脸蝙蝠咬成两段，脖子一扭便抛飞出去，将一众刚刚爬起来的地面小怪物砸得人仰马翻。
    ……太暴力了，这些小鱼小虾中撑死了不过是上级恶魂，在这魔祟面前根本就是待宰羔羊……
    在好几个深呼吸后，她勉强冷静下来，观察着那“魔祟”的各种行动，同时刚才因恐惧和紧张而停转的思绪也重新动了起来——
    刚才它没有连我一起拍碎，是巧合，还是……对我没兴趣？
    她不知道，也不敢冒险，但就算是巧合，也让她升起了一丝念头——
    这里巢穴主就是一只魔祟，它在此地的生态链就是最上层，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出现第二只魔祟，哪有一山出来二虎的道理？又不是一公一母。
    但是这“冷柜”灵薄狱本身就非常古怪，当初进入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其中的通道数量超出了寻常灵薄狱，这样来看，从别的地方跑进来一只魔祟并非不可能……
    作为一名迷雾猎人，她对于灵薄狱和倒影世界中的恶异生态和维度环境天然敏感，而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她细究，但说不定可以利用这只乱入的魔祟，逃出生天……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中出现了有东西移动的迹象，正当她以为是恶异慌忙躲避时，却看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身影——
    一个面容枯槁的卷发男正一副衰神的模样从一个被撞破的大型牢门后走出，一脸的面色复杂。
    “余青？！”
    一个熟人出现在眼前，让她又惊又喜，眉目略有舒展的同时扫视周围一圈，看冰恶魔已经彻底吸引了所有恶异的注意，便弓起身来，在一片坠落下来的吊笼形成的天然视觉障碍中，快步奔向余青。
    余青正有些愣神地看着季离大杀四方的英姿，却感觉到肩膀一紧，脸色一变的同时就要吓得叫出声来，却被捂住嘴巴一把拖进了吊笼后面：
    “是我！别出声！”
    挣扎的余青猛地一愣，眼中涌现出一抹狂喜，嘴里传来被捂得含糊不清的声音：
    “辛玉兴？！”
    女人放开手，在嘴上竖起手指。
    “你居然还活着……不，你本来就是我们之中经验最丰富的……你就应该还活着！！”
    “小声点！那边有个大只佬……”
    “大只佬？”
    余青顺着辛玉兴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怔——
    妈的，黑山羊怎么又长个儿了？！
    刚刚季离离开的时候不过两个人高，现在整个又大了好大一圈……
    仿佛意识到余青在想什么，辛玉兴咧嘴苦笑一声：
    “至少五米高，全身都是灵质外放反应……”
    她说着，声音突然顿住——
    “……等等，它刚才没这么大……它的体型在增加……通过抽取这座灵薄狱的能量？！”
    她这才看到那“魔祟”正将那些恶异和枷锁化为灵质融入己身，瞬间瞪大了眼眸：
    “……简直前所未有……没错了，这东西一定是‘异化个体’，如果真让他吞掉整个灵薄狱，恐怕瞬间就会进化到‘巨煞’……”
    “问题不在这里……”余青插嘴。
    “我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东西出去，其对倒影世界造成的生态影响恐怕会波及到现世，甚至对里世界进行辐射，造成更可怕的灾难……”
    “我其实是想说……”余青再插。“我理解，我们现在的确非常需要利用这只魔祟来逃出去，现在我有个计划……”
    “你让我把话说完！”余青终于绷不住了，“那他妈不是恶异，那是个人！恶灵化的人！”
    “？”
    ……
    辛玉兴先是有些疑惑，随着余青前因后果的讲述，眉头却愈发紧锁了起来。
    “……我知道，这种不断吸取异常灵质的情况很有可能让他陷入腐化之中，但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这也是我目前正在纠结的问题……”
    女人沉思了好几个呼吸后，才抬头重新看向他：
    “有没有可能……你纠结错了方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说，你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是一具山羊头的白骨，恶灵化形态。他还自称是闪街的干员，id是叫黑山羊？”
    “有什么问题么？”
    辛玉兴又沉默了几秒：
    “他在说谎……”
    “啥？”余青顿时愣住，随后一笑，“你想多了吧？”
    这有什么说谎的必要？
    但辛玉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黑山羊……是闪街欧洲那边的三星干员，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新罗，而且还是眼前这个怪物！”
    余青有些怔然：“重名？”
    辛玉兴默默地看着他：
    “闪街没有重名id。”
    “根据我的时间计算方式，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三个月左右，你觉得区区三个月的时间，一个小有名气的欧洲三星干员会突然暴毙死亡么？！”
    余青顿时傻眼，只感觉脊背不知为何升起一丝凉意：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
    辛玉兴深吸了一口气，肩膀都有些发抖：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魔祟，但是听了你的说法，他好像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展露过人身不是吗……”
    “既然如此，他有没有可能，是一只‘死徒’呢？”
    霎时，余青只感觉那股凉气从脚底一路升到脊背，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他自称是恶灵化，但是却从来没在你面前展露过真身。你遇到他多久了，恶灵化对灵质的消耗有多恐怖，你没了解过？”
    “但是……他也有可能是分裂使……”
    “就算是分裂使，你听说过哪个人之灵能够随意吸取异常灵质的？他就不怕瞬间疯掉，被腐化成恶异？”
    “这……”
    余青的目光有些呆滞。
    其实他已经信了一半了，轮交情，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僚说的话更有信服力。
    主要他他一时之间没办法相信自己刚才居然和这么可怕的怪物相处了这么久，还和它谈笑风生地认义父当干儿子……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又搓了搓手臂，太凉了。
    余青并不真正了解死徒，但只要是觉醒者都明白，“死徒”这种东西到底有多可怕——
    “祸城”事件。
    曾经黑日府推行过一个计划，试图通过官方政权层面直接承认三重世界和超自然生物的存在，从而将恶异管理公开纳入治理结构中，于是选中了一处小城市进行了封闭的试点。
    结果就是整个计划全盘失败，城市化为鬼城，十几万人被列为失踪人口，原本的城市也被列入高危异常地带，代号“祸城”。
    这件事情没有哪个入行的觉醒者是不知道的，除了这场计划天然存在的推行难度外，其背后的黑幕，就是名为“吠首”的死徒。
    能够像人一样交流，拥有自我意识，是行走在人间的恶魔，人形天灾，是能够引动里世界力量的超级怪物，潜在的恶异‘尊主’。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能够毁灭一座城市的超级怪物，还跟自己做了十几分钟的狱友，甚至自己还叫了爹？！
    是了……怪不得他一直保持着恶灵化，怪不得能吸取异常灵质……
    因为他本来就是恶灵啊！
    (本章完)

 第51章 更大更强

    第51章 更大更强
    余青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但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没有展现出死徒级别的力量，而是在吸取这处灵薄狱的灵质……”
    “你没有发现吗？”辛玉兴道，“这里的监狱，是森严的金字塔生态结构。”
    “虽然不知道为何巢穴主将吸取的那么多力量都用于构筑这个‘冰柜’，但事实就是，那些狱卒都是伥鬼，根据他们分到力量的高低，决定了他们在这处灵薄狱中的地位……”
    “你是说……”余青似乎意识到什么。
    “没错……它显然在试图抽取伥鬼和这些恶异同化物，也就是巢穴主构筑灵薄狱的力量，在这‘金字塔’中一步步去接近对方的生态位。”
    “虽然不知道这个死徒是怎么做到的，但恐怕到最后，它能够借助这股力量让灵薄狱彻底认同它，把他当做是伥鬼中的一部分，最终攀上‘金字塔’的最高峰，完全取代这里的巢穴主掌控灵薄狱！”
    嘭——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两人的声音顿时哑火，呆呆地抬起头来，看到高达七米的冰恶魔正睥睨着他们。在它的身后，数只恶异化作的肉酱正在消散，变成冰冷灵质融入它的身躯。
    两人鼓动着喉咙，咽了口很凉的唾沫。
    在吸取了整个环形监牢内的恶异后，季离的体型又增大了，超过七米的体型和四溢的冰雾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前突的头颅上长着三对样式各异的粗大羊角，面甲各处扩张着锐利尖刺，倒是还保留了羊头的大致形状，但和无面骨状态相比，此时的头颅显然更偏向兽形。
    浑身上下披挂着沉重而狰狞的冰甲，上下各处都突起倒刺，左右肩甲生有尖锐硕大的撞角杀气逼人，反关节足肢踏下的步履之间，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此刻他也不复一开始晶莹剔透的模样，那厚重的冰甲堆积得太多，已经像是重型机甲一样将他彻底包裹在了里面，内里呈现出一股灰黑颜色，像是冰块中有一抹灰黑的雾气，将他的本体遮盖。
    胸口还凸起大量和刺骨霜痕类似的冰雕纹路，此刻那纹路也如刺骨霜痕般亮着光芒，正随着季离逐渐收力而暗淡下去。
    两人看到他出了口气，那声音充斥着混沌的共振，随口喷出气流像股冰风暴一样吹得他俩满脸白霜——
    “啊啊啊！！！！！”
    “？发什么神经？”
    季离看着两人突然尖叫起来，一阵莫名其妙：
    “这母干尸谁？你朋友？”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母干尸”指的是辛玉兴：
    “是……是！这是我……我之前的同伴！”
    还真有命大的能活下来？
    季离思索之间，却看到余青猛地一抖，竟然膝盖一软跪地上了。
    季离：“？义子怎么行这大礼？”
    “没……没……就是刚才在这儿蹲久了，有点腿软……她她……”
    刚才两人的分析结果太过劲爆，至少余青一番思索下来已经被辛玉兴说服，认为那最终的推理无比接近于真相，所以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超级怪物，他就一阵语无伦次。
    旁边的辛玉兴也认为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级别的怪物，深怕说错一个字暴露自己知晓对方身份的事实，一时间没能出声。
    结果就是余青喏了半天才讲明白：
    义父再捎个人一起走成不？
    季离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比自己刚从走廊灵薄狱里出来那会儿还营养不良的“母干尸”，声音震荡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在两人面前蹲下，极寒的冰雾冲刷在两人身上，皆是打了个冷颤。
    “我这刚收的干儿子给了我情报，你能给我什么？”
    余青可能确实有点被辛玉兴的推理吓傻了，张口就来：
    “她……那她也认你当干儿子？”
    好像有什么不对，他赶紧纠正：
    “我是说，你叫她一声爹……”
    “你他妈搁这逗我开心呢？”
    一句话喷的冷气给两人头发都吹飞起来冻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转个步这家伙就吓成这样，莫非是自己的效率有点太高了？
    不过的确，此刻被他所掌握的冰冷灵质，已经不知道超过原本多少倍了。
    不知不觉间，他察觉到灵魂之井中的灵质不仅没有因为恶灵化和不间断的超频而被消耗掉，反而还在渐渐恢复。
    与此相对应的，自己目前消耗的所有灵质，全都来自于那些已经被霜痕过滤后的冰冷灵质。
    他还没搞明白原理，但是灵魂扳机没有发出警告，反而周围的环境也让自己感觉到愈发舒适。
    之前需要靠近才能吸取冰冷灵质，但现在随手一招就能从几十米开外完成鲸吞，甚至还能感知到这灵薄狱隐隐传来一股奇怪的善意。
    旁边的辛玉兴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了，可能是终于想好该怎么说话了，忍住心底的恐惧，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缓道：
    “如果你是想要离开这里……我知道那只‘冷刹’在什么地方……”“冷刹？”
    “是这里的巢穴主，是一只冷刹，也是魔祟级……”
    冷刹是恶异的种类，魔祟是恶异的等级。
    这些季离以前钻研过手册，这种级别的知识他都知道，不过他疑惑的是：
    “也？这里还有一只魔祟？”
    游灵，恶魂，魔祟。
    这是恶异的前三个等级，他目前在这处灵薄狱里，宰杀前两个级别的恶异完全是砍瓜切菜，但是魔祟这个级别的恶异，根据手册里的内容，应该已经对应上了当初被里世界污染的蜘蛛女，不知道此刻的状态能不能应对……
    他有些凝重地沉思着，两人看着他半晌，没敢接话。
    “算了……你说你知道怎么找到巢穴主？”
    辛玉兴努力让自己鼓出一个微笑：
    “是，很荣幸为您带路，我叫辛……”
    “不。”季离摇了摇头，指着旁边懵逼的余青：
    “这个是大儿子。”
    然后尖锐狰狞的指尖点了点辛玉兴：
    “你就叫二女儿。”
    辛玉兴完全不敢有任何意见，连连点头。
    “先不去找巢穴主。”
    季离站起身来，随手一招。
    整个环形监牢中，所有能化作冰冷灵质的东西全部汇聚在他的身上，经过霜痕过滤后继续为这副冰装甲添砖加瓦：
    “你看起来像是知道路的样子，那就带我去更多的监牢。”
    魔祟这个级别的恶异他没打过，如果出了岔子，那就要搭上目前的底牌灵魂迸发器。
    所以，这层冰还不够厚。
    两人自然知道季离的意思，一时间神色各异。
    看着季离背过身躯，余青小声道：“……先利用它逃出去再说……？”
    辛玉兴：“不……”
    耳边传来那恶魔踏在地面的隆隆声，她咬紧牙关：
    “我们解决不了它，但是绝对不能让它的目的实现……”
    她小声说着，猛然扭头看向余青：
    “不管它取代这里的巢穴主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它成功，绝对不能……”
    “这无关你我的生死，想想黑日府那座鬼城，不说为了人类大义，也是为了你我赖以生存的极光市！”
    轰——！！！！！
    两人还未说完，冲天的红光便在刹那间从环形监狱中央的巨大深井爆发，一道嘶哑的人声响彻全场——
    “老鼠，我说过了你困不住我！！！！哈哈哈哈哈——！！！！”
    那红光如行星引擎般井喷爆发，一道血红的人影冲天而起，肆意狂笑：
    “待我重新掌控‘冰柜’，第一个就拿你献给异神！哈哈哈哈哈！！！！哈……额？”
    血红人影这才注意到下方一冰两人，他直接无视掉另外两个干尸人儿，目光锁定在季离的身上。
    先是疑惑，而后是怔然，再转变为喜悦，最后爆发为一阵狂喜——
    “好好好！！！没想到这灵薄狱集群会神奇到这种地步！！竟让‘冰柜’中区区一只伥鬼进化成了魔祟！！！我这一手生态链的独特的设计果然鬼斧神工！！”
    他猛然一闪出现在季离身前，竟速度极快，环绕着又摸又看，忍不住一阵啧啧称赞：
    “这灵质，这反应，这规模，这纯度……正好为我手下再添一员大将！！！”
    红人随手一招，一阵红光喷洒到季离身上：
    “走，跟我去宰了那老鼠，血祭血……”
    轰——！！！！
    人影化作流星一路穿透数道监牢墙壁，隆隆作响的爆破声不绝于耳，烟尘和冰瀑翻天四溅，直到数秒后才堪堪停止。
    在那喷薄的冰冷烟尘中，季离缓缓收起狰狞的拳爪，混沌的嗓音震荡空气：
    “这哪儿来的傻逼？”
    (本章完)

 第52章 “亨森”

    第52章 “亨森”
    红光都被这一拳给干蒙了，等到尘埃散尽爬起来时，晕乎乎的脑子才回想起刚才那一幕：
    “……外来者？！”
    他悍然飞出重重墙洞，悬于顶部俯瞰着下方三人。
    而季离这边莫名进账了1点认知指数，好像是旁边站着发抖的两人传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刚认的子女都怕出灵质波动了，但眼前这个小红人才是他要重点关注的对象：“你又是什么东西？”
    红人这边也奇怪：
    会说话，但只有魔祟级的灵压，内核似乎由陌生的异常灵质构成，身躯却是大量“冰狱”的灵质能量组成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异常生物？
    触动灵魂扳机对着季离一扫，成分过于复杂，cpu有点儿干烧了。
    但当他感知到整个“冰狱”发生的变化，瞬间变了脸色：
    生态链出问题了！？
    整个思考过程不过短短一秒，季离已经率先发动了攻击，将自己一脚踩向天空朝着红影抓去。
    红人猛地闪开，如流星般反冲而去：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毁掉我的生态链，你死定了！！！”
    处于半空的季离“嘭”地炸开一圈冰雾，竟在半空中扭转身姿避开那红影，速度极快的后者还没来得及错愕，便被一巴掌抓住。
    只听一声巨响，高达七米的沉重身躯悍然坠落，将其狠狠按在地上，地面瞬间碎裂，无数雪霜尖刺在冲击波周围高高顶起，红影当场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妈的！！！”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季离咧嘴。
    “区区魔祟，滚开！”
    红光爆破，竟将季离沉重的身躯震退数米，反关节足肢在地面拉出长长的沟壑才渐渐停下。
    红影擦掉嘴角的鲜血就要再度升上半空，却一个趔趄踩在了地上：
    “该死的耗子……”
    被封在里面长达一个月导致灵魂之井的状态不甚理想，眼下单打独斗绝对会陷入劣势……
    打定主意的瞬间他便手腕一翻，中指与无名指之间长出血刺狠狠划开另一只手——
    “亨森！！！”
    伴随着一声嘶鸣，惊天的巨响几乎震动了整个灵薄狱，而季离已经在他没能飞起来的瞬间就冲了出去，蓄势待发的右拳开始生长寒冰，化作巨大的捕获式撞角一拳砸下——
    轰——！！！
    强烈的冲击波掀起一片尘埃，旁边早已躲在铁笼后面的两人只感觉寒风扑面而来，大片被打碎的冰刺宛如瀑布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叮叮当当撞得破裂。
    等到那喷薄而起的冰雾散去，两人皆是一怔。
    “冰恶魔”的半条手臂都被干没了，余下的部分死死抵在一片青灰色的皮肤上——
    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怪异手臂，隐隐能看到纵向咧开少许，内部满是闭合的森寒长牙。
    青蓝色的皮肤表面长着一个个比人头还大的藤壶状异物，和无数眼睛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像是活跃的腔体一般扩张收缩。
    下一刻，那无数腔体中猛地钻出一条条舌头，子弹般穿刺在季离的身上——
    ……
    强烈的地震让好不容易钻进“冰狱”的李占祥趔趄着摔在地上：
    “完了……食灵者在召唤‘亨森’！”
    摇摇晃晃中他勉强爬起来继续前进：
    “……妈的……妈的！那个新来的傻逼到底做了什么，我好不容易布置好的平衡……”
    李占祥能感知到四周的灵质正传来古怪的波动，眼前的监牢环境扭曲跳跃着化作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世界，转眼间又迅速回到冰冷的监狱状态。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跳跃了数次，这让带着鼠群的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维度频闪，封印已经被彻底破坏了，一旦食灵者召唤亨森就会继续引发灵薄狱集群的暴动，到时候整个学校都会完蛋！”
    灵薄狱和倒影世界的频闪还在继续，陡然间，无数黑洞在他眼前闪烁爆发，这让李占祥猛地停下脚步，神经紧绷地准备应对着什么——
    “迷宫虫道陷入了混乱……这么快就恢复对‘亨森’的控制了？！”
    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一道身影突然“我草”一声从头顶打开的黑洞中掉了下来。
    还在半空中下坠的少女已经看到满身狼狈的李占祥，目光一冷的瞬间，她身体投射在地面的阴影翻腾起来，化作万千触手冲向李占祥。
    李占祥反应极快朝着一旁滚去，却因为状态极差顾虑不了自己的鼠群，一下子被碾死大半。还来不及心疼，兔子战斗服打扮的金弥纱已然落地，控制着李占祥脚下的阴影长出手掌就将他绊倒在地。
    万千触手刹那包裹了他，瞬间刺进他的肩膀和身体各处化作锁拷，连拖带拽将其捆在了半空中——
    “魅影魍魉？！……我草他妈的，末影人！？”
    “？”
    “妈的老子是友军！友军！闪街的‘斯卡文军需官’！你打错人了！！！”
    “哈？”
    金弥纱看了眼满地的耗子尸体，又看到李占祥破烂裤子里露出来的一条鼠尾巴，半信半疑地撤掉一半锁链：
    “坑了黑山羊的就是你？”
    “妈的……快放我下来！食灵者在召唤‘亨森’！等他逃出‘冰狱’就来不及了！”
    然而一道突然插入的声音让两人都是一激灵：
    “……现在这是……是什么情况？”
    黑长直少女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尤其是金弥纱召唤的那一大堆影子锁链。
    “我他妈的……学生会长怎么也跟着进来了？！不是让你留在外面吗？！”
    看着一身校服的车梨，一路上早就毛焦火辣的金弥纱瞬间头大。
    在季离突然挂断电话之后，她就知道可能出事儿了，本来还在一个人逛商场，马上就赶了过来。
    结果赶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就又打了过来，是个叫车梨的，说自己是什么学生会会长，捡了季离掉的电话，他被一只手给吃了云云。
    最后赶到现场了解完情况后，她便准备用能力突入灵薄狱，没想到入口竟然消失了，只能钻进倒影世界寻找踪迹。
    就在她焦急地四处找那灵薄狱时，被突然爆发的频闪和黑洞给吞了进去，就是眼前这一幕了。
    “……我按你说的做了……但是行政楼突然变得很奇怪，我不小心一脚踩进了一个黑洞里……”车梨晃了晃还有些晕乎的脑袋。
    “行了行了！别他妈思考怎么进来的了！老子来解释！”
    还被挂在半空中的李占祥大声咆哮着：
    “是迷宫虫道！这里有个恶棍人渣不知道怎么搞出来一个灵薄狱集群的迷宫，依靠一个叫‘亨森’的恶异来强行制造虫洞通道，将这些灵薄狱集群连在一起！”
    “现在这些异常就是他召唤亨森带来的！我们必须阻止他！一旦让他离开这处灵薄狱，一切就都完了！！！”
    李占祥的声音吸引了车梨的注意力，她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好像是心理课老师，也是季离和他提过的原定计划中的合作搭档。
    在将这一点告知金弥纱后，李占祥才在金弥纱这里暂时解除了嫌疑，控制着影子锁链将他扔了个口啃屎：
    “亨什么玩意儿我不关心，黑山羊在哪里！？”
    “那个白痴还能在哪里？就是他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封印平衡！他肯定和‘亨森’的异动有关系！”
    “白痴？我看你他妈才是低能儿臭傻逼，臭耗子屎都拉不出几坨大的来！不是你藏着掖着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吗！？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儿，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妈的一个逼新人你跟老子扯这些？他是你儿子还是你爹啊？”
    “你说你妈呢只会爬臭水沟的傻逼玩意儿，老子亲兄弟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你那逼耗子脑袋顶烂掉几十次！还真把自己当个大人物了？”
    闪街干员之间哪怕完全不认识，混迹之间总会了解到互相的个人特征和大致能力。
    而此刻的学生会副会长就跟个温良无害的小白兔一样震惊于两人素质拉满的骂战。
    可能是真的事态紧急，没空给李占祥去继续嘴臭了。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边迅速给自己的伤口贴上几块黑色纱布，一边摸着摔疼的下巴走过来：
    “老子不跟女的计较……现在没脊吧时间解释了，我记得你不是开门人吗？正好快把我送过去！只有我才知道那个家伙的弱点……”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一边儿玩儿蛋去！”
    一根锁链瞬间将想要靠近的李占祥抽飞出去，金弥纱手中钻出螺旋状的影雾，目光飘着黑烟，一把拍在了地上。
    干虫洞，没有人比她更专业，自己的兄弟自己救！
    灵质在从体内大量抽离，兔子紧咬银牙，那迅猛流失的速度让她感到阵阵眩晕——
    她不想拿那笔钱。
    (本章完)

 第53章 墨冰

    第53章 墨冰
    季离猛退数步，反踩地面的瞬间弹射而出，如战车般撞在那巨大的手臂上，无视了万千舌头击碎自己的肩甲，锋利的冰爪狠狠刺入，一下子剐下喷溅而出的血肉——
    “没用！！！在灵薄狱的世界，至少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挡‘亨森’！”
    那巨大的手臂中传来血影狂笑的声音，季离不管不顾，疯狂撕碎那些表面的藤壶群，躲在一旁的两人只看到血沫和冰渣冲天乱飞，冰块碎裂和血肉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只手臂就是那只吞掉季离，将他送入这处灵薄狱的裂口手臂。
    这东西显然能被这红影所操控，在挡住季离的进攻，一口将红影其吞入后，那小红人就像是被塞进了驾驶座一样，对季离展开了疯狂的反攻。
    此刻飞升协议瀑布般冲刷的战时数据分析已经在他的视网膜角落里拉了几百页，同时也处于超频状态，不断分析那只蓝灰大手的攻击逻辑。
    但刚才几轮交锋下来，季离完全没占到半点便宜。
    从任何角度发动的攻击，无论撕下多少血肉，把多少眼球打爆到满天飞，都只能造成些皮肉伤。
    而对方的攻击，无论是正面挥动，张开裂口，还是那些如机关枪一般密集喷发舌头的藤壶，都能直接击碎自己身上的冰甲。
    此刻他的体型已经降低到四米，哪怕一直在将冰冷灵质进行回收，填补身上缺失的部分，那修复的速度也完全跟不上损耗。
    “感受到‘亨森’的强大了吗？！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人之灵，恶异，甚至是轮回中的死徒，但是你现在已经成为整个‘冷柜’生态链计划的一环！”
    “就凭你已经成为了这里金字塔顶端的两个存在之一，只要你归顺在红光之下，随我一起拜异神，我可以让你做这处大型灵薄狱的主人！还可以赐你授血，共享异神的力量！”
    季离充耳不闻，铲出满地冰面闪过那手臂裂开大嘴的夹击，翻身而起的瞬间竟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快的速度。
    地面几乎是瞬间塌陷，将他的身躯弹入那大嘴之中。
    那红影似乎是慌了神，操控着大手忙慌不迭地后撤，因为他本体就在这大手的裂口之中。
    冲刺之间，季离的身躯突然缩水了三分之一，那些流失的灵质在手臂上汇聚成超大型利刃，又一层层浓缩着，那已经提纯到发黑的刀刃从内部狠狠向外划开——
    嗙——！！！！
    宛如金铁交鸣的声响炸开，在整个空间内回荡着，刺耳的回音震得角落两人捂住了耳朵，脑袋晃荡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
    当那漫天的血雾和冰尘散去，皆是瞳孔一缩——
    大手喷发着鲜血闭上了裂口，手臂根部依然在那深井之中，手掌有些摇摇晃晃，里面却传来一连串狂笑，显然是毫无大碍。
    反观“冰恶魔”，整个身躯已经缩水到三米多，手上凝结的巨刃几乎完全破碎，深沉发黑的冰块洒了一地，连身上的魔纹都快彻底黯淡下去。
    “整个白羊学院的灵薄狱，都是‘亨森’的主场！你是不可能战胜‘亨森’的！我劝你现在把握住我对你的最后一丝耐心！”
    一抹红光从那裂口中隐隐放射出来，是他之前疑似要用来“驯服”季离的什么东西。
    “闭嘴，傻逼。”
    季离喷出一口冰气，而视网膜上，飞升协议不断冲刷的数据流终于停止了。
    “老子马上就把你扯出来拧烂……”
    下一刻，刺骨霜痕爆发出炽目的光芒，无数散落在四周的碎冰全部化作冰冷灵质流入了季离的身躯之中。
    那大手表面的无数眼睛瞬间闭上，裂口打开发出剧烈的惨叫，里面传来红影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找死！！！”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等等……你做了什么？！你哪里来的权柄！？”
    那无数碎冰重回季离身上的同时，整个灵薄狱中，所有的恶异同化物全部都化作了冰冷灵质，在那冰狱监牢中穿梭着，化作白光汇聚到季离的身上。
    角落中的两人只看到他如灯泡一样高亮闪烁在中央，周围满是汇聚而来的冰冷灵质，厚重的灵压和气息蹭蹭攀升。
    当那光芒彻底停下时，只听到传来冰块不断挤压，碎裂的声音——
    一道四米多高，浑身上下漆黑如墨的身影站立在一片狼藉中。
    他的造型和之前的冰恶魔并无太大差别，但全身冰甲都化为漆黑，如黑水晶般反射着光泽——
    “你他妈的究竟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吸掉所有能吸的，再提炼和多重压缩一下。”
    季离笑了，喷出一片冰雾。
    从监狱出来到现在，通过对余青两人，以及这红影反应中零零散散的信息，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吸取这鬼地方的恶异同化物，乃至那些恶异死亡后留下的灵质了。这些东西从本质来说，都是此地巢穴主的灵质，因为某种原因大量地主动分出。
    一部分化作了镣铐这样的恶异同化物，一部分给了伥鬼狱卒们。
    刺骨霜痕的力量是来自大狗，大狗是被巢穴主放弃的伥鬼，再经过季离用飞升协议的数据结果，在使用这冰冷灵质时进行微调后，自己就被这灵薄狱看做了是伥鬼的其中之一。
    这地方又有着奇妙的金字塔型生态位，力量越强的伥鬼，对这里的掌控就越高。
    季离目前的权限，随着一步步吸收更多的冰冷灵质，已经达到了和巢穴主同一个级别，这也是他从近距离接触吸收，到随手招来，再到一挥手就吸掉整个灵薄狱内恶异同化物的过程。
    但这还不够。
    在刚才不断对拼的数据分析中，他也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
    浓缩。
    浓缩整个灵薄狱中能够被他吸收的冰冷灵质，化作最凝实精纯的能量构造这一具“冰风暴”身躯。
    那把巨刃是实验的开胃小菜，现在才是正餐。
    这时，他感觉到灵魂之井传来了异动，随之而来的是胸口的变化：
    那原本的刺骨霜痕，此刻彻底化作白光汇聚在胸口，组成大块造型复杂的黑冰浮雕，仿佛给这具身躯打上了烙印一般，里面蓝光流转，仿佛蕴藏着海量的灵质能量。
    那能量一瞬喷薄，在全身流转着，于身后化作漆黑如墨的巨大翅翼，边缘散发着炽目的极致幽蓝，一根同样模样的尾巴也钻了出来，在身后肆意摇摆着——
    【你补充了一块人格碎片】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
    【人格碎片能力“刺骨霜痕”已补充为“墨冰”】
    吼——！！！！
    墨翼张开到极致，刺骨的冰风暴以季离为中心爆发升腾，全新的墨冰身躯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化作漆黑一闪，将那大手瞬间撞击在了墙壁上。
    直到碰撞的爆鸣炸裂开来，升腾而起的冰雾才顺着那半空中的黑线迟迟爆开，遮蔽了整个空间！
    “这是什么力量？！”
    红影震慑，这处灵薄狱由他一手缔造，这里的巢穴主可从来没发挥出过这种恐怖的灵压——
    是“巨煞”级！
    漆黑如墨的利爪死死按在那庞大的手掌上，巨大的体格差异在这具新“装甲”面前似乎完全失去了意义。
    那体表密密麻麻地藤壶都被碾碎，大量的眼珠爆裂留下坑洞，整个表面被那只利爪陷出深窝，鲜血喷薄地死死按在墙上——
    托大了！得立刻放弃！
    红影心中尖叫，然而黑光一闪季离便扯下那“亨森”表面的大量血肉，极快的速度甚至还扯飞了一条巨大的手指，墨翼振翅之间撕下大片大片的血肉。
    那红影的确开始慌了，大喊着就要控制“亨森”缩回那深井之中。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不知为何“亨森”好似泥泞般迟缓，紧接着就卡在了深井之中，一股陌生的灵质从那深井里的虫洞中传来——
    暗影升腾，一道前凸后翘的影子从那手臂和深井的缝隙中跳了出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亨森”又能动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那一道愈发扭曲的震荡嗓音：
    “兔子妞儿，继续你刚才干的事儿，给我卡住这傻逼！”
    刚从深井虫洞中跳出来的金弥纱还有些眩晕，听到这熟悉的名儿先是心中一松，庆幸好兄弟还能蹦跶的同时，迅速将手按在了地面上。
    暗影升腾，高速缩入深井只剩半个手掌的“亨森”再度因虫洞发生的异变而凝滞，眼看季离已经冲了过来，情急之下，红影只能操控着“亨森”重新拔起，朝着季离狠狠反扑而去——
    一声巨响下，一圈零度气浪在半空中炸开，二者相撞之处爆开喷薄的血肉，以点为面在恐怖的力量下接连炸开。
    那漫天的鲜血又被冰气顷刻冻结，如一大片沉重的血色冰凝结在空中，整个砸落下来摔得粉碎！
    “亨森”惨叫着，被季离直接顺着裂口一路撕开，鲜血一路成冰蔓延而去，惨叫声中内里的长牙根根破碎着，直接露出了惊魂未定，满脸冰霜的红影——
    “我说了，我要把你扯出来——”
    “拧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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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魔崇（chong）和魔祟（sui）的问题，其实我一开始做设定的时候就是魔崇（chong）
    有听书的书友反映以为是错别字，我考据了一下发现其实是有点名字撞车了，正好和魔祟（sui）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想了一下自然是魔祟（sui）这个词更普世一些，所以以后都改成魔祟（sui）了
    (本章完)

 54.第54章 献祭

    第54章 献祭
    红影只看到眼前一，整个身躯便腾空而起。
    他的身躯本和“亨森”内部的血肉短暂连接在一起，此刻直接被那股抓在自己脖颈上的大力连着根根扯断，连着自己下半身血肉横飞之间，整个人冲上了天顶，直接被季离摁在了那天板上。
    一声巨响震荡空间，整个天顶瞬间内陷出密密麻麻的龟裂大坑，红影一时间鲜血狂喷，全身上下的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连身上的红光都变得无比暗淡：
    “亨……森——”
    鲜血在他的喉咙如泉眼般冒出，话语中满是血沫。
    但那被撕成两半的大手猛地一颤，竟朝着那深井迅速缩了回去，除了大半截留在原地的“尸体”外，剩下半截直接开溜缩没了。
    没给他傻眼的机会，便是噗噗几声爆响，四肢便被瞬间扯断，他只来得及伸向季离头颅上的一枚尖刺，艰难出声：
    “妈的……妈的！我怎么可能……栽在你这种东西……手里！！！”
    昂——！！！！！
    一声怪异的巨吼震动了整个空间，他背后的天板骤然碎裂，一枚白色的腐臭鹿头张开尖牙连着红影的身体，一口咬在了季离的身上。
    爆碎断裂的声响中，那牙齿或是根根断裂，或是倒插入牙龈之中，一时间鲜血迸射又被高速冻结，一片零度低温迅速蔓延那狰狞硕大的吻部，却也将季离从天顶按下去半截。
    随后便被一截巨大的黑冰尖刺洞穿，整个哀嚎着掉落下来，竟是一枚断头。
    而一道红光从那断开的喉管后方激射而出，顺着破开的天板疾驰而去，嘴里好似疯魔般传来阵阵呓语。
    瞬间，整个空间莫名照耀上一层可怖的红光，空间颤抖之际，现场除了季离外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晕眩，摇摇晃晃中倒在地上。
    金弥纱捂着脑袋，原本因高强度施展灵质而漆黑的双目钻出一片血丝，顿时便高喊道：
    “老季！小心！！！”
    然而季离已经化作一道黑线冲了出去，身后洒下的一片冰气中才渐渐传来兔子的后半句话：
    “他是食灵者！和恶异尊主深度绑定的巨煞级契魔人！他现在想献祭整个灵薄狱！！！”
    ……
    “伟大者……你是荒诞，是奇迹，是毁灭，是新生……”
    食灵者一脸焦急地高速穿行在监牢之中，整个双眼已经完全被红光浸染，身上赤色如血，如猩红流星一般冲向监牢的最深处。
    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恐怖的冰瀑，上方激射而来季离此刻的身影——
    那是深黯的黑光，冰冷灵质在他的身下汇聚雪崩一般席卷整个监牢通道。
    无数恶异与狱卒发出阵阵悲鸣和恸哭，被那雪崩吞噬的瞬间便化作冰冷灵质钻进黑光之中，一部分又重新投放到那声势浩大的低温冰瀑中，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身后的动静早已让食灵者惊骇万分，不断崩解掉灵薄狱的墙壁，那些构成灵薄狱的灵质在一阵红光中不断化作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残肢——
    腐烂的野兽头颅、长着牙齿的触须、喷射红光的大眼睛、血色的呼吸般的烂泥等。
    那光怪陆离的物种在黑光掠过的瞬间便瞬间冻结，再被雪瀑冲刷成满地碎片。
    季离的气息越来越可怕，食灵者只感觉那灵压愈发接近他的全盛时期，但哪怕“献祭”制造障碍的速度再快，二者之间的距离差距也在高速缩短！
    前方不远处，正在控制着为数不多的鼠群满地找路的李占祥只感觉地面隆隆作响，带着还有还有些魂不守舍的车梨刚过一个拐角，便看到红黑两颗流星急速而来，那满地如雪崩一般的冰瀑更是让他直接傻在了原地——
    这你妈什么东西？！
    旋即那红光便从头上一闪而过，竟然直接撞碎一道墙壁冲了出去，那身上可怕的灵压让他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后方那逐渐靠近的黑光和排山倒海般的冰瀑，更是让他浑身头皮发麻，强烈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击穿他的灵魂之井——
    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葬身在这冰瀑中时，只看到那冰瀑竟然如水流一般全部避开了他们两人的身旁：
    “照顾好我的线人，她要是掉一根头发我就撕了你。”身旁也在傻眼中的车梨顿时目光一颤：
    “……季离？！”
    是那小子！？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李占祥一下子脑子有点冒烟了，而那已经远远飞去的黑光投来的冰冷目光只让他浑身一颤——
    如果那黑光真是黑山羊，那恐怕今天这事儿还真能善始善终……
    但是他自己就不一定能善终了。
    就凭他晾了人家一个星期，事后就免不了要被一番清算…
    可这他妈是什么事儿？
    你这么强的实力，为什么现在才暴露出来？！拿我当小丑吗？！
    有些百感交集的李占祥咽了口唾沫，看了眼旁边似乎有些失神的车梨，有些踌躇地开口道：
    “你和他熟吗？”
    ……
    高速逃遁的食灵者终于冲入了“冰狱”的最深处，那是一处面积宽广的圆形祭祀场。
    一尊硕大的逆十字上，巨大的青灰色的冰冷尸体被倒着束缚在上面，浑身上下绑着铁链，倒置的头颅微微咧开，一口烂牙下喷吐着阵阵白汽。
    食灵者趔趄着落在了它的身前漂浮着，那尸体灰色的眸子汇聚在了他的身上，猛地挣扎着想要咬向他，却被锁链死死捆住，只能有少许的挣扎。
    “……想不到事情会落到这一步田地……辛苦半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食灵者长出了一口气，虚弱的目光逐渐变得凝实。
    此刻他身上的红光已经暗淡了很多，终于能看清他的模样，是一个长满胡须的中年新罗人。
    身后的黑光正在疾驰而来，他没有机会做更多的感慨，只剩半截的双腿猛地跪倒在地，发出了一阵晦涩的高频呓语，速度极快地念叨着，随后猛地张开被季离撕得残破的双臂——
    汹涌的红光从那尸体的身上爆发开来，竟将季离刚刚冲入祭祀场的身躯震退少许，且再难寸进——
    “……异神？！”
    这红光有点眼熟，和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得到里世界咒印的时照耀他的红光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从感知上又有很大的区别，似乎要弱很多……是他背后的恶异尊主？！
    而就是这瞬间的阻滞，那硕大十字架上的怪物已经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身躯上浮现出一块块红斑，而那跪倒的食灵者竟也浑身上下升腾起血色的火焰——
    “不！您不能这样对我！不！！！！”
    他突然惨叫了起来，满地打滚：
    “我这都是为了您！为了您！难道我不够好吗……为什么，为什么！！！”
    那巨大的尸体也在疯狂挣扎，最终竟在万千红光中对上了季离的目光。
    也就是这一刻，季离浑身一震，感觉到全身的冰冷灵质都沸腾了起来，那来自灵薄狱空间的亲和力似乎在一瞬间暴涨到了极致，仿佛这一刻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整个灵薄狱空间内，里面活动的恶异与人之灵，包括眼前的祭坛，宛如化作3d立体地图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而与此同时，那呈现在他脑海中的整个“冰狱”正在发生剧烈的震动，从外围开始崩解。
    红光中的巨大尸体在那一眼后，也彻底变成了一片雪般的红色碎屑，迅速钻入满地打滚的食灵者身体中。
    看着眼前这一幕，季离对事况骤然明了。
    (本章完)

 第55章 鲸吞

    第55章 鲸吞
    刚才追击食灵者之前兔子的传话，食灵者的真实实力能够对应“巨煞”级别的恶异。
    比魔祟更强的便是巨煞，这处灵薄狱的主人便是“魔祟”级。
    但不知为何这突然冒出来的食灵者，其灵压并未给季离带来太大的威胁感，恐怕并非全盛状态，所以才不断地在借助“亨森”和献祭的力量，来对抗不断吸取灵薄狱的灵质来强化自身的季离。
    那锁在逆十字上的巨大尸体，很可能便是这里的巢穴主。
    随着季离的力量暴涨到了极致，极有可能已经超过了这里的巢穴主，在“金字塔”设计结构下的这处灵薄狱，最大话语权恐怕已经属于他了。
    也有可能是那巢穴主意识到了即将被献祭，决定把巢穴主的“权力”转让给季离……当然季离认为这样的猜想有点过于浪漫主义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整个“冰狱”已经被他所掌控。
    那么食灵者的献祭呢？
    从契魔人的理论来看，毫无疑问就是献上某样东西来换取力量。
    而食灵者现在正在干的事情，虽然似乎出了点岔子，不知道他在叫个什么玩意儿，但毫无疑问是在献祭这处灵薄狱最后拼死一搏——
    现在是他的灵薄狱！
    吼——！！！！
    霜冻新星在怒吼中炸开旋舞的冰风暴，刹那间，整个灵薄狱中所有的狱卒和恶异同化物通通被崩解为冰冷灵质，化为万千冷光从四面八方钻入季离的身体之中。
    那漆黑的墨冰身躯变得更加深黯，庞大。
    而那惨叫的食灵者的身躯也化作升腾的红光碎片汇聚起来，变成一团蠕动的血肉肆意生长，膨胀，变得越来越大，释放出来的灵压在季离的感知中愈发具有威胁感——
    献祭灵薄狱是吧？
    季离一脚踩碎了地面——
    他也不是不能吸！
    反正是顺手拿到的，解决不了食灵者，也落不到自己手里。
    哪怕最后碎得只剩个厕所，那也得先干掉你！
    刹那间，你献祭，我鲸吞，整个灵薄狱的崩解速度骤然加快。
    血色和白光不断涌入这个巨大的房间中，分别汇聚在两人的身上。
    也就是这时，那巨大门扉后，踩着一片阴影而来的金弥纱这才带着几人姗姗来迟，还有中途捎上的李占祥和车梨。
    看到眼前一幕，所有人皆是瞪大眼眸，不知所措——
    “他们在干什么！？”大儿子惊叫。
    “灵薄狱在崩解……他们在分别吸取整个灵薄狱的力量？！他又不是巢穴主，怎么可能做到？！”李占祥惊呼。
    “不……只有老季在鲸吞灵薄狱的力量……巢穴主死了，但是灵薄狱并未发生上浮现象，这说明他现在就是巢穴主……”
    兔子妞喘着粗气道：“而且食灵者是在献祭灵薄狱……献祭可能会引发里世界气息渗入！不想变成怪物的赶紧走！”
    “你要留在这里？！”
    “老季只是个新人，对面可是巨煞级别的契魔人，献祭结束之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我必须要帮他！”
    “找死的疯婆娘！我们赶紧走！！！”
    李占祥带着老鼠就要撤出房间，然而那巨大的门扉却在下一刻化作了墙壁，率先奔出的鼠群瞬间失去了联系——
    “怎么回事！？”
    金弥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的阴影翻腾起来：“献祭结束了，恐怕现在这灵薄狱只剩这一个房间了……各凭本事吧……”
    笼罩整个祭祀场的红光骤然缩回，一只巨大的血肉怪物站在那十字架旁，咧嘴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它的手臂纤长，像是猩猩的姿态撑在地面，高达七米。身上各处钉着染血的铁链，双目被缝上，整个头颅像是河马，全身的皮肤都呈现出烧伤的血红模样。反观季离，那吸取而来的冰风暴彻底融入了墨冰身躯中，体型对比血怪要小一圈。身体各处比原来变得更加狰狞，硕大的翅膀扇动着零度低温，漆黑的尾巴在地面拍出一片冻结的凹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怪物开口了，被缝合的眼睑中不断流下鲜血，说出了古怪的话语：
    “为什么尊主……想要你！！！！”
    一阵腥风爆发开来，在庞大身躯惊天动地的冲刺中，一把将季离悍然撞在了墙面上，整个房间隆隆震动：
    “尊主让我带你回去……尊主让我带你回去！你必须跟我走……你必须跟我走！！！！”
    “老季！”
    阴影汇聚着，化作一团粗壮的黑触，如大炮一般弹射向那血怪，但在顷刻间便弹飞出去。兔子身上阴影一颤，脑海一阵眩晕便跪倒在地——
    实力差距太大了，连灵压都无法突破！
    季离一把抓住对方那硕大的头颅，随着一股寒冰蔓延在那头上，一发膝撞将其身躯顶开，反手一拳砸在那丑陋狰狞的头颅上，一股冰冷的气浪爆开——
    嘭——！
    血怪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爆开的血肉被低温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摔成一地的粉碎，庞大的身躯连连后退，震得地面摇摇晃晃，背后爆发出血肉触须将自己的身体撑住，声音扭曲难辨：
    “……你还不明白吗？！你还不明白吗？！我明明是想离开的……我明明要离开！！”
    两只高大怪物之间的肉搏在这空间内宛如一场小型地震，其他人此刻连站都站不稳，纷纷在天摇地动中翻倒在地。
    血怪停下不断倒退的身体，张嘴露出一堆章鱼触手般长满眼珠的舌头，它抓住了其中一摞，在洪水般喷溅的鲜血下猛地抽了出来。
    那血水宛如荆棘，又像是流转的万千触手，活跃着鼓动成一柄尖刺大锤，在刺耳的破空声下狠狠抡在季离的头上，大片黑冰喷溅而出——
    “但是尊主想要你！它一定要我带走你！！！”
    被那大锤打中的瞬间，季离只感到眼前一片晕眩，视野竟瞬间被鲜红占据，一只被缝合的巨大人嘴在那鲜红之中张开，里面竟是一只血色的眼睛！
    飞升协议升起无数警告在视网膜上疯狂刷屏，手臂上的里世界咒印不知何时高亮而起。
    而此刻在金弥纱等人的视角，血怪的身上已经生出万千触须将季离纠缠，包裹，似乎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滚！！！！”
    冲天的怒吼中，霜冻新星在黑冰身躯咧开的大嘴中爆发，与此同时，里世界咒印汹涌燃烧了起来。
    那在季离幻觉中出现的人嘴大眼发出一声惨叫，如植物般迅速枯萎，正常的视觉重新回到眼前，他怒吼着，将那些身上的血肉触须根根挣脱，一股股鲜血如开闸大水般疯狂喷出。
    然后他抓住了那只拎着大锤的长手，在一阵筋肉爆开拉扯的声音中，将其狠狠撕断，再拎着那只手臂一锤砸在了血怪的脸上，伴随着炸开的气浪和血水，庞大的血怪惨叫着咚咚后退：
    “不——”
    他的体表钻出无数人嘴，发出刺耳的尖叫，角落的兔子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老子干碎了你的神！！！！”
    轰！！！！！
    一记重拳将那血怪头颅彻底打爆，鲜血如雨般落下，一大蓬鲜血顺着狂暴的冲积扇喷洒出去，在那一瞬间的低温下粘连着爆开的头颅冻在了空气中。
    季离猛然踏地，寒气四溢中，地面蹭蹭冒起大片数米高的漆黑冰刺，将那血怪锁在了里面。
    隆隆的脚步向前走去，张开利爪便插入那庞大的身躯，在喷溅的血水和筋膜骨骼撕裂的巨响中，将其彻底撕成了两半！
    灵薄狱的震动停止了。
    中午睡了一觉，结果7点才醒，晚饭都没吃，写完我要赶紧去吃饭了……
    (本章完)

 第56章 蜗居和丰收（一）

    第56章 蜗居和丰收（一）
    当那两半残破尸体彻底躺在了地上，伴随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巨大悲鸣，汹涌的红光在那十字架上绽放。
    透出的形状仿佛一块破开的裂缝，那悲鸣便从那裂缝后方传来，仿佛某种存在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
    里世界？！
    瞬间，那浓郁的红光便喷发而出。
    哪怕季离已经提前一步挡在了金弥纱等人的面前，但他们依然在红光照耀的瞬间陷入了某种异常——
    除了季离，其他人宛如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一闪而逝的外放后，那十字架上的红光便爆发了恐怖的吸力，疯狂虹吸着地面那食灵者化作的血怪尸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迅速爆发极致的耀光，最终化作一枚猩红鼓动的卵巢，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悲鸣声也随着血色裂缝的缩小而渐渐消失，随着那裂缝缩到针尖般大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紧接着，季离看到所有人的身上都蒙上一层异色的朦胧。
    那朦胧瞬间向上升起，并伴随着一股小小的噪音，仿佛将他们的灵魂拉出重影。
    而那噪音也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密集的巨响，最终整个灵薄狱都笼罩在一股重影之中，被再度产生的恐怖震荡彻底吞噬——
    金弥纱骤然回神，只感觉灵魂一下子砸进了身体中，猛地跪倒在地。
    眼前的物体呈现出一片重影，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怎么……回事？”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一阵阵扑通倒地的声音，扭头一看才发现众人皆是跪倒在地，不住晃脑。
    她看到四周一片狼藉，头上是温暖的灯光，旁边粉刷着各种可爱颜色的墙壁上，裱着猫猫狗狗的照片和奖状。
    上浮了？！
    可是……
    已经恢复一身校服的她晃了晃脑袋：
    “那只变异体最后干掉了么……”
    她不断回想刚才的记忆，只记得最后一身黑冰包裹如恶魔的季离，一拳轰烂了食灵者献祭灵薄狱后变成的血怪。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老季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事情发展的有点太快了，我都没机会问……
    陡然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不顾大脑的晕眩猛然起身环顾四周，目光变得极为惊恐：
    “……老季……季离呢？！黑山羊没出来吗？！”
    ……
    季离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灰蒙的空间，如果不是这里有很明显的水泥地板和墙壁，他差点以为回到了灵魂空间内测版。
    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还是白羊学院么？
    有些物理性头痛的季离看向手掌，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死灵化。
    整个灰蒙蒙的水泥空间什么都没有，他只能打开飞升协议查看情况，目光一怔——
    ——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列装中）
    意志：22.6
    超感：8
    创想：2
    亲和：7.8
    认知指数：32
    灵薄狱：未命名
    ——
    灵薄狱？！
    他瞬间起身，触动灵魂扳机的顷刻间，便感觉到一阵亲和感从眼前这片空间中不断传来。
    接着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东西，顿时激发灵质抬起手来——
    地面如积木方块一般散开了，露出一枚蓝灰色的冰晶升起到半空：
    ——
    灵薄狱：未命名当前等级：2
    特性：【恶灵化：黯冰风暴】【灵薄狱集群】【迷宫虫洞】【虹吸监牢】
    是否消耗认知指数，强化【未命名】？——
    这货币还真是万能啊……
    季离囊中羞涩，先暂时搁置强化灵薄狱的事情。
    随着他心中一动，身体表面浮现出大量黑冰，在那咔咔冻结的声音中长成了四米多高的小型冰川，随后冰川爆裂，露出【黯冰风暴】的恶灵化状态——
    正是他失去意识之前，大量虹吸冰冷灵质后所保持的“黑冰恶魔”的最终状态。
    只不过体型小了一些，应该是被最后那红光吸走了不少，可惜。
    他轻踩地板，一片扇形的黑冰蔓延而出，短暂的延迟后爆开成一片漆黑的冰雾。
    反手用力一拳轰在地上，巨量黑冰蔓延出范围更加恐怖的扇形黑冰，炸开漫天的黯色冰雾。
    裂开大嘴便是黑冰吐息，背后振翅之下眨眼间就能达到空间的尽头，并且那漆黑冰翼还沿途洒下可怕的低温冰雾。
    季离一番尝试下来，察觉到这一副恶灵化状态哪怕被吸走了不少灵质，但相比之前却更加凝实可靠。
    如果说之前仅仅是一具包裹在体表的装甲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副真正的化身。如臂指使，甚至能调动这冰冷灵质施展出更多的活儿，强度无限接近于之前的“巨煞级”状态。
    季离吸了口空气中的低温，满意地停了下来。
    此刻整个空间内都是他整出来的各种黑色冰和冰簇，气温跟个猪肉冷库一样，但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颇为清爽。
    不过他能感觉到，【黯冰风暴】的能量并非来自他自己，而是来自蓝灰色冰晶，也就是这处灵薄狱的核心。
    他虽然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巢穴之主”，但严格来说，无论是冰冷灵质还是灵薄狱核心都是外物，被他用歪门邪道“哄骗”过来的。
    也就是说，自己如果在灵薄狱之外的地方，恶灵化为【黯冰风暴】恐怕会有些缺陷，会出现用不了几分钟的情况。
    因为维持这股状态的是靠着灵薄狱，不断向他胸口新的霜痕灌注冰冷灵质而达成的，如果在外面用完，就需要回到灵薄狱进行补充。
    至于灵薄狱的能量又怎么补充，可能需要自己主动灌注灵质，让它生成冰冷灵质。又或者靠着那个叫【虹吸监牢】的能力，这方面还需要慢慢研究，不着急。
    不过也算是有自己的小空间了，这算是意外之喜，还是顺理成章呢？
    季离扫视着眼前的毛坯房。
    在墨菲巨构的时候，他很早就想有一个自己的折叠空间了。
    可惜这种技术只存在于高天之上，当时手下那帮饭桶实验室一个成事儿的都没用，没想到会在这里实现这个小愿景。
    不过这里能不能带女人进来？全密封式开趴应该会很爽……
    要不把好兄弟骗进来扭个腰？
    说起来兔子妞儿会跳舞么……
    季离拍了拍冰脑袋：
    老毛病犯了，现阶段虽然小有成就，那也还没到享受的时候，得先考虑这里的战略价值才行。
    这时他想到了什么，伸手一张——
    一个猩红的卵巢不知从何处飞来，悬浮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食灵者变成的血怪死亡后，那些异常灵质浓缩而成的东西。
    其外表鼓鼓胀胀，内里略微呼吸着红光，造型像是虫卵，表面随着红光的波动而鼓起收缩，看上去很是邪异。
    ——
    【死血之心：被里世界侵蚀的生命体消亡后留下的特殊人格遗物。】
    【灵魂质量：极佳】
    【当前状态：可具装化】
    【特性：全属性增幅4级，献祭4级，污染重症4级，无间呓语6级，倾听者7级，失血献身7级，失魂症5级，恶意连接4级，裂魂3级，灵魂烙印】
    【是否收纳？】
    ——
    (本章完)

 第57章 蜗居和丰收（二）

    第57章 蜗居和丰收（二）
    这什么东西？！
    季离差点儿没给这玩意儿丢出去。
    这后面一大堆看起来就完全不对劲的特性，尤其是飞升协议的最后两条提示：
    【警告：该人格遗物具备强烈的里世界污染与混合灵质，收纳后将会对客户的人格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同时将会与未知存在建立灵魂连接。】
    【是否消耗大量认知指数净化后，完成收纳？】
    【净化后，特性能力将会有所降低。】
    季离看着那一大堆debuff，心中一阵无语。
    不抱期待地略微尝试了一下，结果他这点认知指数连数字都不带跳的。
    你这个大量，我要何年何月，开多少次学校体测和运动会，泡多少妹子，钻多少次女厕所才收集得起？
    “先‘放置’吧……”季离无奈强调。
    极佳的灵魂状态应该指的是这人格遗物本身的力量，不然这装上立刻就精神分裂的邪教徒爆出来的东西，到底哪里“极佳”了？
    哪怕季离自认为有一定的里世界抗性，他也的确很馋这4级的全属性增幅和强大的献祭能力。
    但飞升协议都发话了，这邪门儿的东西还是不要着急，等出去之后再咨询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好。
    眼下他的认知指数已经来到了32点，在进灵薄狱之后不知道又从哪几只羊身上薅下来一些。
    其中肯定有食灵者的份，但目前应该也足够强化一些东西了。
    季离褪去了【黯冰风暴】的死灵化恢复人身，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红盒子——
    当初在第一个灵薄狱中杀掉蜘蛛女后爆出来的人格遗物，还是兔子从自己脚底下抠出来的。
    由于不放心家里的安保情况，加上他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要带，这个红盒子他一直是随身携带的。
    现在正好在完全封闭的灵薄狱中，应当是不用担心会有泄露其中里世界气息的情况了。
    季离打开了小红盒子，愣了一下——
    竟是一只结婚戒指。
    虽然是自己打的怪，但这玩意儿是兔子妞儿交到自己手里的，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那戒指是银色的指环，上面满是银锈，内里还能看到模糊的英文字样，刻着什么谁谁一生幸福的字样。
    想来那蜘蛛女的确是有夫之妇，这人格遗物呈现出的应当也是恶异生前的执念，或者导致其变成恶异的一些象征物件。
    至于那什么邪教徒掉的死血之心，那种被严重污染的东西肯定是不成正常形状的。
    这戒指表面也有奇怪的东西。
    在本应该镶嵌钻石的地方并非钻石，而是一团非常小的血钻，凑近似乎能看到里面有一片碎肉。
    只能说被里世界污染的东西，都有些不正常：——
    【人格碎片：胎之血】
    【灵魂质量：次品（污染）】
    【特性：亲和增幅三级，里世界气息】
    【无法具装化。】
    【警告：该人格遗物具备里世界污染，收纳后可能会对客户的人格造成严重影响。】
    【是否消耗认知指数净化后，与无面骨融合？】
    【净化后，特性能力将会有所降低。】
    ——
    三级的亲和增幅？而且其实是人格碎片么……
    看了眼自己32点的认知指数，和属性面板，季离略微思考后选择确定。
    随着认知指数变成了26，季离感觉到一阵怪异的舒畅感。
    仿佛四面八方的灵质都在贴合着灵魂，朝着灵魂扳机源源不断地涌来。
    这奇怪的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季离重新睁开双眼，看着认知指数还有不少，直接全额投入到无面骨中，随着一阵灵魂离体般的出窍感，属性面板再度发生变化：——
    【人格实体：无面骨】
    【灵魂质量：次品】
    【强化状态：二重螺旋】
    【特性：意志增幅三级，亲和增幅四级，残影步伐二级，墨冰】
    姓名：季离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列装中）
    意志：27.6（+5）
    超感：8
    创想：2
    亲和：15.8（+8）
    ——
    超感和创想纹丝不动，但意志与亲和都得到了较大的提升。不过因为净化的缘故，本来在强化无面骨后，亲和增幅应该有更高等级才对。
    他开启无面骨的死灵化，外形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
    整个体态更加严实的同时，骨甲加厚了不少，将身体的各处缝隙彻底填埋，整体看起来要更强壮一些，一些流线型的部分看起来兼具速度与力量的美感。
    手部长出一排骨质的腕刺，肩膀生出弯角，胸口是墨冰的霜痕。
    头上弯角的黑色纹路向上更多蔓延的同时，多了一对小的，从侧面伸出的羊角，有点朝着【黯冰风暴】那个造型的方向靠的意思。
    一蓬粗长的骨质尾巴从后脑下方长长地延伸到身后，尾部是尖锐的穿刺形状，这部分似乎来自于【胎之血】的变化。
    怪异的模样似乎是大量的骨节拼合在一起，有一点像头发的意思。
    随着季离将灵质汇聚在脑后尾上，那根部粗大的尾巴骤然分离成六瓣，同时自如变长，接连戳在地面将季离的身躯顶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便如同蜘蛛章鱼一般带着季离在空间内疯跑了一番。
    来回移动了一番后得出结果：
    虽然没有【黯冰风暴】形态下可怕的爆发力和滑翔冲刺能力，但作为常时恶灵化状态的手段，具有远超之前的恐怖机动性。
    此外，这六根分裂出来的骨质脑后尾也具有优秀的攻击能力，根据飞升协议的测算，综合素质比普通的拳脚增强了【12%-22%】。
    如果再加上常时状态下的墨冰的话，进攻能力会更上一层楼。
    接连测试了所有的变化后，季离整体的综合素质相较于之前提升了【18%-28%】，数值偏上下差有些大，是因为有一些新的能力变化：
    残影步伐能够放出三个假身，似乎是因为亲和程度提高的原因，他此时能稳定释放的“怨灵黑骨”也达到了四个骷髅头的地步。
    也许是因为和灵薄狱勾连的关系，墨冰则没有得到什么提升，但似乎和灵薄狱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此外——
    季离凌空一爪，随着灵质波动，空气中出现肉眼可见的漆黑痕迹。
    他现在似乎能够将灵质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催化外放，加上墨冰的叠加，在无面骨常时作战的效果会成倍提升。
    随口给后脑勺的尾巴取了个【脑后针】的名字后，季离打开了灵薄狱那显示着【未命名】的面板。
    “既然我是‘奥丁’，那你就应该叫英灵殿……或者直接叫世界树也不错？”
    季离看了眼毛坯房，觉得这个地方怎么都不像“殿”或者“树”的模样。
    他思索着，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就叫……【巨构】。”
    未命名变成了【巨构】，季离欣慰地笑了——
    虽然现在这里还只是个毛坯房，这点面积充其量最多算个大型公共厕所，但他相信，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巨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季离心念一动，消失在了【巨构】中。
    紧接着他的身影就从一扇打开的门中走出。季离前后看了看，这里是萌宠社的储物室——
    就算巢穴主能够从灵薄狱中随意离开，但也需要媒介的呈现？
    他思索着灵薄狱自己作为巢穴主的穿梭方式，从这走廊中离开，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咚咚跑动的声音。
    下一刻，一道弹性十足的柔软身躯给自己撞了个满怀，胸前传来强烈的挤压感：
    “……我就知道是你！！！”
    金弥纱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她松开环着季离的手臂，扳着他的下巴四处检查了一番后，捞起背着的书包就开始摸：
    “你没少块肉吧？我这儿还有纱布……补充剂要不要？快吸一口……”
    (本章完)

 第58章 亲和

    第58章 亲和
    “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在走廊的微光下，兔子看季离双目清澈，状态良好，不像是灵魂之井枯竭或者被里世界污染的模样，略微放松了一些。
    然后给他肩膀来了一下：
    “你小子……现在才出来，我他妈都以为你在里面翻车了好吗！”
    “那种臭鱼烂虾，也配让我翻车？”
    “呵呵，当初被尸魂追得满地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嚣张？”
    “说得也是，毕竟当时我是被人扛着跑的，扛着我的那姐们儿跑得可是比我快多了……”
    “呸…”见季离是真的没事儿，她这才收好东西：
    “你也是胆子大，巨煞级的契魔人你都敢追！”
    “最后不还是一拳干碎了么？”季离耸了耸肩。
    “那还不快谢谢义父我帮你把人拦住了？”兔子妞儿挑眉。
    “是是是，义父威武。说起来你反应也挺快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跑过来。”
    “你电话挂那么快我就知道出事儿了，你们学生会长还捡到你电话给我打过来了。”
    “得亏她没给菲林打过去，以那老太婆的脾气，恐怕直接给你判任务失败加死亡通知书一条龙服务了……”
    金弥纱掏出手机递给季离，是他被“亨森”拖进灵薄狱之前，掉在外面的手机。
    两人习惯性地吹牛打屁了一阵，兔子妞儿也彻底松了口气：
    “下次你再搞这种危险行动，最好通知我一声。我可是开门人，怎么说也比你自己在里面蒙头乱转的要好。”
    “这次主要是意外，‘亨森’突然跑出来的确有些措手不及。主要还是死耗子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完全没跟我进行信息对接。”
    开门人是一个倒影行者中的特殊职业，特指那些具备一定专业水平的维度穿梭手段的觉醒者。
    “他带着那两个废物在下面等着呢，怎么说都得讹他一笔！”
    金弥纱笑着推了推季离的胳膊。
    两人一言一语地说着，这会儿已经来到了社团活动室的大厅处，光线一时间亮了不少。
    季离才发现兔子今天穿的好像是她们学校的校服，和白羊学院的有点不一样。
    白衬衫黑领带，挎着带校徽的书包，下身是深色的格子百褶裙，大长腿踩着双小皮靴，弹性十足的腿上裹着刚刚过裙的高腿袜，步履之间微微能看到些绝对领域。
    安全裤差评。
    “瞅啥？”
    正在给季离说着目前学校里情况的金弥纱把裙子往下一拉。
    “第一次看你穿校服，小太妹也有青春的时候啊。”
    “爷可是比电视上的爱豆更爱豆的美少女，区区瘦竹竿也敢瞧不起人？”
    兔子恶狠狠地扯着季离的衣领把他拉了过来，夹在自己胳膊里搓了搓他的头发后，感觉胳膊的手感有点不对：
    “你是不是长高了？”
    “有吗？”季离抬起头来，在女孩儿柔软的咯吱窝里因半颗大雷的强烈挤压而闭上左眼。
    挣脱站正后发现，好像确实长高了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作为一名战斗大师，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关注是很有必要的，他每天也都在对这具躯体进行锻炼，如果有较大的变化，是不应该瞒得过他自己的。
    他看了下兔子妞儿的头顶，确认了这一点。
    金弥纱的身高大概在170-173的样子，算上鞋跟的话就更高了。
    季离这具身体一开始和她差不多平齐，甚至还要矮一点，现在似乎比兔子要高一截了。
    是因为属性值这次得到了较多的提升么？他猜测。
    “而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好看的捏。一周不见，变帅了？”
    兔子妞儿凑了过来，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笑嘻嘻地说道。
    季离嗅了口迎面吹来的清香，顿时想到了今天刚提升的属性——
    亲和。
    肉体的行为会影响灵质，而灵质会反哺肉体……这就是外在表现？季离思索着，将金弥纱乱摸的小手抓住掰开：
    “好了，所以目前学校这边校长已经派人控制住了？”
    “差不多恢复正常了，我们在那里面呆了好几个小时，你那委托人反应再慢都应该做完应急处理了。”
    “说起来你之前在灵薄狱里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变哥斯拉了？”
    “这些之后再说，先把这边的情况做个收尾吧。”
    两人结伴离开了社团活动室，和门口等候多时的校长代理人对接上了。
    果然还是司机兄，他带着保卫处的人将目前的社团大楼全面封锁，并已经驱散了所有的学生，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
    等看到和金弥纱结伴走出的季离后才松了口气迎上来，跟他讲述了一番目前的情况。
    得知其他人都在下面，义子义女也被目前很识时务的李占祥暂时控制住了后，季离便准备离开，将后续的事情交给司机兄等人处理。
    “对了，车梨呢？”
    司机一愣：
    “学生会副会长？她刚刚还说要跟着这位……额，驱魔师同学进来找你来着，你们没看到她吗？”
    驱魔师同学指的是金弥纱。两人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等到向季离确认里面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两人离开后，有些奇怪的司机也没多想，开始招呼着保卫处的人给他们擦屁股。
    “他们走了吗？”
    司机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车同学？你怎么……”
    “我没事。”
    跟女鬼一样不知道从哪儿刷出来的车梨走到了走廊边的栏杆旁，看着下面已经走出社团大楼，在明亮的路灯下拉拉扯扯的两人，不自觉松开被她不知何时捏得一团糟的裙摆。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司机兄摇了摇头，招呼了一下钻进社团活动室干活儿的保卫处员工一声后，走到她旁边拿出根烟。
    得到对方的首肯后，才叼在了嘴上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被吓到了吧？”
    车梨沉默不语。
    “其实我之所以一直跟校长跟了这么久，并不是因为我的能力有多出众，而是我和校长，算是生死之交。”
    可能是夜风有点凉，加上今天又爆发了一起异常事件，司机哥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我们碰巧在一起遭了鬼，被一个路过的黑日府驱魔人救了一命。”
    “那个女孩儿看着可年轻了，而且长了四只手，不论她的手段有多可怕，对我们当时来说就像是神女下凡一样。”
    司机兄抽了一大口，吞云吐雾：
    “我当时幻想着，要是能跟她一样那该有多好，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认清现实之后我知道，驱魔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们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至少我是不敢跟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搅在一起，那也太吓人了。”
    车梨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开口道：
    “……我先走了，这里的事情就劳烦各位了。”
    黑夜中，车梨拨通了电话，在漫长的拨号声后，对面传来有些懒洋洋的清爽男声：
    “车梨？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吗？爸爸今天也在出差……”
    “老爹……”
    “车梨？你怎么了？”
    注意到女儿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正常，车父的语气顿时认真了起来：
    “是学校那边出问题了？我马上就让你妈给校董打电话……”
    “不，还是不要麻烦她了……”
    车梨深吸了一口气：
    “爸……我今天遇到一件事……”
    (本章完)

 第59章 后续

    第59章 后续
    “红虫死了？”
    夜晚的闪烁酒店内，躺在华丽大床上的菲林顿时坐了起来：
    “详细过程？”
    “……红鞭会背后的尊主似乎出了问题，还在反扑的抵抗力量大部分都突然出现异常。”
    “等到特管局的人赶到他们最后的大本营，红虫已经暴毙而亡，可能是因为反噬。”
    “闪街的人晚到了一些，现在正在和特管局交涉，红鞭会掌握着一些特别的倒影世界资源，两边可能会起冲突。”
    她一边听着耳边下属的汇报，一边撩开眼前的发丝，没有眼罩的遮盖下，露出一对灰白色的眼眸。
    “另外，除了红鞭会的其中一名大祭司有幸存的痕迹，而且带走了三两个内部人员外……”
    “如您所说，‘通天塔’的人的确有参与……”
    “我知道了。”
    菲林思索了一阵：
    “核心事务不用你们跟进了，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菲林下床，高大的身躯坐在了华丽的梳妆镜前，将柜子上的覆眼布重新缠在了脸上：
    “黑箱。”
    哒哒的声音传来，一只被黑袍覆盖，形似蜘蛛的怪异生物从天板的阴影中走了下来。
    它腿脚全都是长长的刀刃，如蜘蛛一般排布，大半的身躯都被黑布笼罩，头颅是一枚硕大的老式相机，内部传来阵阵镜头收缩的声音。
    “我要出去几天，这段时间的联络人事务，就先交给你了。”
    “好的。”黑箱内传来尖利的女声。
    红鞭会背后的尊主出了问题……
    那可是恶异尊主，什么人能让恶异尊主“出问题”？
    ……
    “诶……老季，你不是挺喜欢吃泡菜的吗？”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还是上次和金弥纱去过的李昌炖鸡馆。
    此刻，几人坐在店里唯一的包房内，大儿子和二女儿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狼吞虎咽着。
    而鼠鼠人李占祥则有些尴尬地坐着，将自己面前的安东鸡推给了季离。
    除了第一次和金弥纱来这里外，去白羊学院之前两人还小聚了一两次，也算是两人小团体的固定聚会点，一来二去和店老板也算混得熟。
    这次也是带着三个衰神跑到了这里来，在鼠鼠人的讲述下，季离对白羊学院的倒影世界情况也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
    李占祥在来到白羊学院后，利用其能力的便利，很快便将现实世界中存在的恶异清扫一空。
    虽然小赚了一笔，但并没抓到什么大鱼，而且学校里面异常闪回，也就是季离看到过的女尸跳楼等类似的场景，并没有消失。
    于是他就将目光放在了倒影世界，一看吓了一跳——
    整个倒影世界内都堆积着密密麻麻的灵薄狱，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就有恶异来到倒影世界，并不顾代价地变成“地缚者”完成筑巢。
    由于这种异象，他很快就顺藤摸瓜找到了“食灵者”。
    “这家伙是红鞭会的高层干部，但平时的活跃度并不高，还在半年前失踪了，我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由于李占祥的能力特点，食灵者并没有发现鼠群，而且它一直都停留在一处固定的地点，这也让李占祥有了可乘之机。
    费了高昂的代价后，以闪街三星干员的实力勉强封住了食灵者，但他根本无法杀掉对方，甚至还要提防它的反扑，情报更是一点都撬不出来。
    反而因为封印的问题，被干耗在了这里，每天都要加固封印。“谁能想到被你闯了进来，一周不到的时间就把我的封印毁了个干净……‘巨煞级’的食灵者也被你干掉……”他苦笑着：
    “如果早知道你有这样的实力，根本不用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你把老季晾在旁边的理由？”金弥纱嘎嘣嘎嘣地嚼着泡菜，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李占祥瞥了眼金弥纱，对季离道：“你背后的联络人，是‘底片魔女’菲林对吧？”
    “底片魔女？”这是季离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这和她的能力有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菲林女士在闪街的活跃度不算高，但其本人的知名度却一直存在，行事很神秘。你有‘底片魔女’给你站台，你不会理解我这样的倒影行者。”
    他长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就是被逼着进入这个世界的……因为一些私事，我必须要在闪街完成最快速度的晋升，获取更多的资源……所以我的联络人是‘魔镜’。”
    “哈？”
    金弥纱刨饭的动作停了：“你和‘魔镜’签合同了？”
    李占祥无声地点了点头。
    金弥纱对他竖起大拇指：“那你是真的牛批。”
    随后给季离解释了一番：
    “魔镜”是闪街的高层，名声很差，在闪街内众多联络人中，属于人人喊打的类型。
    其原因就在于，他很擅长诱惑人心，并利用一种特殊的通灵道具，和闪街干员签下高风险高回报的对赌契约。
    这种契约的好处在于，“魔镜”会放出大量的资源投资到闪街干员身上，但是后者需要在一定时间内，成倍地回报对方，这所谓的“一定时间”，其实并不宽松。
    而且他从不主动出面，都是派各种代理人和干员交涉。
    “如果回报不了，也逃不掉是吧？”季离说。
    “没错。如果没能在时限前完成对赌契约……就会发生各种可怕的事情。”李占祥道。
    “包括但不限于灵魂之井被打上烙印，成为‘魔镜’的奴隶，但这只是最好的结果。至于最坏的结果没人知道，因为很多魔镜手下的干员都失踪了，逃到海外也没用。”
    “有人说他们被魔镜用某种方式炼成了灵质，也有人说他们被催化成了恶异，被魔镜以另一种方式奴役。总之，这就是我的故事。”
    “当我看到我的求援委托派来的居然是一个任何信息都看不到的纯粹的新人……你能理解那种心情吗？”
    “我一开始本来是想把你逼走的，你最早误入女厕所那件事，其实是我引导的。”
    “后来想引导你去更可怕的地方吓退你，甚至我亲自出马警告你一番，但是当时封印不知为何松动得厉害，我分身乏术，想你一个新人也整不出什么乱子，谁想到……”
    李占祥无奈摇头：
    “总之，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问题，之前的不敬还请您多担待……”
    “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金弥纱喝了口汤，笑嘻嘻地说道。
    “说这些废话也没什么用。”季离啃着鸡说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的对赌也不用担心了，食灵者我也干掉了……”
    总而言之就是，你的诚意呢？
    李占祥也是老油条了，站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明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另外，这个东西给你……”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肉疼，往自己屁股后面一掏，竟直接抓出了一条鼠尾巴，眼睛一横竟然直接将其扯了下来，一时间额头上全是细汗，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我觉醒后身体异化的一部分，原本连接着我的灵魂之井，可以算是我能力的显现。”
    “拔下来后，它能够作为一种通灵道具使用，可以复生老鼠的尸体，或者奴役活老鼠，让它们成为你的耳目，并且，鼠群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进行纬度穿梭。”
    这天更新少了点，因为有点忙，还要调整大纲，见谅
    (本章完)

 第60章 鼠与屎

    第60章 鼠与屎
    拔掉鼠尾后的李占祥看上去萎靡了许多，擦着头上的细汗道：
    “这东西需要用你自己的灵质来补充，但要做好防腐工作，因为这本质上是我肉体的一部分，如果彻底腐烂，就会失去效用。”
    季离接过那根冰冷的鼠尾，拿在手里总觉得猎奇。
    李占祥拆尾巴的时候并没有流血，但那断面的确能看到骨头一层浅浅的肌肉，尾巴表面上有些褶皱和分布均匀的短毛，还有些灰褐色的污渍，的确和老鼠尾巴一模一样。
    现场没办法试用，但是……
    季离的左臂传来微微的灼热感，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出现在视网膜中：——
    【人格碎片：粘屎长尾】
    【灵魂质量：次品】
    【特性：鼠灵。将意志碎片附身到老鼠的身体上，数量取决于灵魂之井的上限。】
    【无法具装化。】
    ——
    季离的脸瞬间变绿，一个激灵就把那尾巴掉地上了，看着李占祥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李占祥：“？”
    金弥纱：“？”
    一双儿女：“（嚼嚼）”
    季离：“……你为什么要把屎抹在尾巴上？”
    李占祥：“！！！”
    金弥纱：“？！”
    一双儿女：“（呕吐）”
    接着季离的耳边便传来兔子妞儿锤着桌子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老鼠啊！李粘翔！”
    金弥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占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把自己尾巴捡了回去，光速脱了外衣裹住重新交给季离：
    “……抱歉！”
    金弥纱笑得更大声了：“……你都不假装一下吗？！”
    季离目光诡异地打量着他，然后才把那东西接了过来：
    “……你还有这种癖好？”
    “老季，你不了解耗子吧！”
    金弥纱把腰一弯，涂着指甲油的小手笑嘻嘻地放到了百褶裙后抬了抬：
    “耗子的习性就是喜欢在尾巴上粘屎啊！哈哈哈哈！！！”
    屎不屎季离倒是无所谓，洗个手的事儿，主要这展开有点惊到他了：
    “…笑笑笑，行了说正事儿呢！”
    看金弥纱还在笑，季离直接拿摸了耗子尾巴的手去捂她的嘴。
    后者面色一变，疯狂躲闪堪比山里灵活的狗，还试图抓住季离的手送去他自己嘴里进行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了一番，以兔子飞出椅子投降为结束。
    季离看向粘翔哥：
    “你继续。”
    李占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另外两个干饭人诡异的目光低头道：
    “除了这根尾巴之外，这次委托我也会让利给你……”
    “那倒不用。”
    用兔子递来的湿纸巾擦手的季离打断了对方：
    “你该怎么拿就怎么拿。”
    李占祥顿时一愣：“……你……你确定？”
    “我确定。”季离点头。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新人，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屎兄如果愿意卖我一个人情，帮助配合一下，自然是最好的。”
    “你这尾巴虽然是有点屎，但也是带着你一番心意的屎，我就不多占你便宜了。”
    ……你能别老提这茬行吗？鼠鼠嘴角抽搐。
    而且你这把巨煞级打得满头包的新人，我还配卖你人情？
    翔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季离的进退有度也让他心底松了口气，多少带点庆幸：
    “感谢您的慷慨……”
    他原本已经做好大出血一番的准备了，现在结果倒还不错，就是抹屎的症结暴露出来了有点小丢人，但大伙儿都是觉醒者，互相之间有点小癖好也是很正常的。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说起来他怎么知道上面有屎的，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寻思也没味道啊，风干了？
    这时旁边的兔子妞儿扯了扯季离，嘴巴凑到他耳朵旁边正经道：
    “老季你这不狠宰他一顿？”
    “放心，我自有分寸。”
    “小心被当冤大头……”周围人都看着，兔子轻轻锤了锤他肩膀，也不好多说什么。
    季离对此只是笑笑——
    容易被当成冤大头，那得看对方认为自己是什么。
    如果李占祥依然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新人”，那他断然不会这样做。
    别说老鼠尾巴，老鼠指甲老鼠毛，连老鼠胡子都得给他薅下来。
    但鼠鼠已经见识过了他追着食灵者打得满头包的样子，只会把他当做“强者”来看待，那就有发展为人脉的潜力了。
    知进退才能长远，弱者的大气叫傻逼，强者的大气那叫洒脱，一点小小的让利换来好感，有什么不好的？
    这一趟下来，季离收获颇丰，鼠鼠人那边分给他一份报酬，说穿了也就是酬金，撑死也就是些通灵道具了。
    这粘屎尾巴虽然沾了点儿屎，但多少也是个次品级别的人格碎片，做人留一步，没必要欺人太甚，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老季也活不到这岁数。后来给兔子妞儿说明这一点后，兔子妞儿表示还是你比较懂，然后调侃了他一番老狐狸。
    季离表示这叫人情世故，当大哥的都懂，不懂的只能当小卡拉米，兔子一边不服的戳他脑袋，一边嚷嚷着要多学几招当大哥的手法，探探季离到底是吹牛咋胡还是有真本事。
    视线回到眼前，重新抬起头来的翔哥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季离在报酬方面比较给面子的原因，他沉默了几个呼吸，便拿出手机加了季离的闪街账号：
    【斯卡文军需官向你发送了一份文件“迷宫”】
    【斯卡文军需官：我对于整个白羊学院倒影世界的研究都在这里了】
    【斯卡文军需官：里面包含一个我自己开发的小型灵质回路，和我对迷宫和灵薄狱集群的了解】
    季离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好后，瞥了眼旁边也在偷看的金弥纱，给了她个眼神：
    用上大哥的套路，未来总有惊喜。
    金弥纱哼哼唧唧地表示让专家帮你研究一下货正不正，接过季离递过来的手机翻看了起来。
    “说起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长尾巴？”季离好奇道。
    李占祥则是笑了一下，刚才季离的姿态让他感觉还算受用，重新坐下后语气也热络了一些：
    “追求力量，总要承担一些代价。”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比较独特的‘分裂使’吧，你女朋友则是‘破妄师’……”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金弥纱“噗”地脑袋往旁边一扭，饭粒喷得到处都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季离无语地看着粘到自己那碗鸡里的饭粒，给金弥纱拍背顺了顺气，指着自己被对方捏在手里，屏幕上满是饭粒的手机：
    “给我擦干净。”
    “对不起！”兔子咳着道歉。
    李占祥也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轻咳一声：
    “你的……额，‘同伴’！是破妄师。那边两位应该也是同样的分支，但是我有些不同。”
    “我是一名‘悼亡者’。”
    季离的脑海中浮现出“悼亡者”有关的信息：
    悼亡者，因主动或被动将“人格遗物”融入己身后成为的觉醒者。
    其精神会不断承受人格遗物内恶异残留意志的侵蚀，作为他们以人之灵借用深度恶异力量的代价。
    而其优点则是，能够最大限度发挥人格遗物的力量，而他们的能力强度和能力晋升，也和融合的人格遗物高强度相关。
    这不禁让季离忍不住思考，好像灵魂空间的功能，在这些不同发展体系上每个都沾了点儿，主打一个全能？
    这时李占祥说着就掰开自己了的嘴唇，露出上面有些奇怪的两颗虎牙，含糊不清地道：
    “就是这俩东西。”
    “耗子吸血鬼？”季离好奇。
    “那个好像叫蝙蝠吧？”正在擦桌子的金弥纱用手指在耳边比了个翅膀。
    “其实……只是老鼠。这是两枚老鼠牙。”李占祥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它们作为人格遗物，来自于接近魔祟级的恶异，也是魔镜预支给我的‘资源’之一。”
    鼠鼠人背后似乎有些故事，不过他没有太多追问的兴致，谁背后还没点儿故事呢？
    不过……
    他瞥了眼旁边的金弥纱，注意到季离在看自己，还在擦手机的金弥纱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指，帮他从脸上擦下来一颗饭粒——
    刚刚喷的。
    季离：“自己往嘴里炫回去。”
    “来兄弟张嘴喂你，啊~”
    “……滚！”
    看着笑得一阵乱颤的金弥纱，他倒是有点好奇这家伙是怎么成为倒影行者的。
    “虽然这两枚牙齿已经被我完全消化完成，但我长出了这根鼠尾，也是我能力的一部分吧，让我拥有了一点点老鼠的习性。拔掉之后也会重新长出，不过要费一些时间。”李占祥继续说道。
    “怪不得你怕猫……兔子你有什么绝活儿没？打洞会吗？”
    “我会咩咩叫。”
    “去你妈的。”
    看着两人的科插打诨，李占祥的视线不禁有些恍惚，眼中不自觉闪过一抹艳羡。
    沉默了几秒后，他站起身来：
    “那么事情我想交代得也差不多了……各位，我就先告退了。”
    “该给的东西已经给到你了，我的委托也已经完成，我应该也很快就会离开白羊学院了，后会有期吧。”
    “屎兄不偷两口油再走啊？”金弥纱道。
    李占祥嘴角抽了抽：
    “我得赶紧去和魔镜复命了，这对我来说……才是还债的第一个阶段而已。”
    向季离等人告退后，李占祥便先行离开了。
    也就是李占祥前脚刚走，那边疯狂干饭的两个人便停了下来，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动也不敢动。
    “……你俩干啥？”兔子疑惑。
    “吃……吃饱了。”两人大气也不敢出。
    “关了三个月全靠灵质撑着不饿么？继续吃吧。”
    季离咬了口碗里的鸡，那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始吃了起来。
    李占祥走后，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默起来，金弥纱和季离窃窃私语着，时不时朝着两人瞟来目光。
    那两人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瘆得慌，直到最后，干尸女辛玉兴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您……的确是人对吧？”
    (本章完)

 第61章 高速奇遇

    第61章 高速奇遇
    那两个逗逼隶属猎人工会。
    猎人工会也是一个在多国之间的大型组织，但在极光市这边式微，只能算得上二三流。
    这两人一直把季离当成是什么“死徒”，刚刚一通听了下来也听到了“底片魔女”的名字，有些半信半疑之间，还是有些害怕。
    最终确认了季离的真实身份（人）之后，勉强算是松了口气，不再一副吃断头饭的模样了。
    接着两人纷纷表示承情，感谢季离的救命之恩，态度也变得热络了起来，互相交换联系方式之后，表示回去之后会送来谢礼。
    其实季离倒不稀罕这两个家伙能送什么东西。大儿子算是有个狱友的交情在，干女儿本来是要在冰狱里面当指南针用。
    后面食灵者挣脱封印跑出来，也就是个顺手捎出来的挂件儿了。
    其中余青的表现要更热情一些，并隐晦地表示希望能跟着季离做事儿，除了季离表现出来的实力外，应该还看中了“底片魔女”的名头。
    辛玉兴的话，似乎其本人在猎人工会中具有一定地位，态度没那么舔，但表示除了谢礼之外，愿意欠给季离一个大人情。
    根据金弥纱的说法，猎人工会虽然有点菜，但也是不错的情报来源，在那边有了熟人，未来总有用处。
    总之这一通委托下来，收获颇丰，就等找大雷那边提交报告然后结尾款了。
    除此之外，季离对“冰狱”中的一战，也有很多疑惑的地方。
    迷宫的部分也许能通过翔哥的文件探明白一些，但红鞭会的高层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背后的阴谋是否又会波及到自己，这就暂且不知了。
    还有就是，里世界咒印。
    站在店门口的季离看了眼那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红色咒印，现在处于暗淡状态，有些发黑。
    如果说这些异神、尊主，一个个都想“要”自己，是因为自己这三百年份的老灵魂让他们垂涎欲滴，那么能逼退他们的里世界咒印，岂不是比这些玩意儿更强？
    但这东西又不能作为武器来使用，不然打起来还费什么劲又是吸这个又是变身的，手臂杵过去直接诛邪退散了。
    还是说，那些邪神其实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完成对自己的注视，而里世界咒印能够干扰，甚至强行打断或者终结这个过程？
    季离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猜测比较靠谱。
    就像是在墨菲巨构的全身义体改造人大战，你虽然无法攻破对方的立场防护膜，但可以网络骇入对方的义体，强行给他把立场关了一样。
    这时，一旁的脚步声打断了季离的头脑风暴。
    “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不要老打听女厕所的秘密！”金弥纱提着裙子道。
    季离嗅了嗅：
    “这么浓的血腥味儿……秘密就是在厕所杀猪？”
    金弥纱给了他一锤：
    “杀你！我月经来了！”
    “嗷，那你直接说不行吗？藏着掖着的干啥。”
    “要矜持的！”
    一对路过的情侣面色诡异地看着路灯下的两人，挪着脚步离开了。
    “算了，不跟你扯这些，怎么说，续摊去？”
    金弥纱摩拳擦掌：“这一趟老季你怎么也是大丰收了吧，不好好庆祝一下？”
    “那必须的。”
    季离笑了笑，又有点落寞。
    哎，以前在世界树的时候，出完太空任务回来，他至少都得开个一周的赛博impact才算过瘾。
    快感是脑子带来的，所以在赛博空间里用虚拟身躯，一样该干啥干啥。
    想到这他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两声——
    这具身体还是不太行，某些高强度运动做起来一两分钟估计就结束了，不然他肯定是要想方设法找人娱乐一下的，闪烁酒店那个脱衣舞俱乐部，有机会必须得去试试……
    “续摊好啊，带你去个好去处？”
    金弥纱笑嘻嘻地将季离拉到炖鸡馆侧面的一大块黑布旁，“哗啦”一下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亮漆黑的重型机车安静地蛰伏在阴影中。
    “哪儿来的？”工业化的味道让季离甚是亲切，顺着那流线型的身躯摸了下去，“造型不错，但毕竟是汽油车，发动机肯定不行。”
    “八缸的还不行，那你开飞机去咯？”金弥纱撇嘴，“昨天刚到货，严格来说这可是我第一次开！”
    她招呼着季离在后面坐上了，拧下油门，大灯一亮，八缸咆哮：
    “坐稳，带你飞一圈儿！”
    ……
    “哇哇哇哇哇哇！！！！”
    夜晚宽敞的公路上，重型机车的音浪中不断传来金弥纱大呼小叫的声音，蓬松的灰色长发向后飞舞，露出光洁的额头。
    “150！150了！！！老季，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快！！！”
    季离撑着摩托车屁股，一脸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吃了一大口风进去：
    “是是，快，真的太快了。”
    “敷衍我是吧！”
    季离当然没兴趣了。
    上辈子玩儿过大气层内最快的一套全身义体改造套组“神风鶽”，能把顶级喷气式飞机甩得绕地球两圈儿。
    大气层外的活儿就更多了，被他干爆的光速义体四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这150码，老实说有点儿乌龟了。
    而且还是在郊区路段，都没什么车在，哪来的刺激？
    这会儿季离抬头，正好看到头上飘过去一个路牌，写着“前往东羊区（郊区）”。
    “哼，抱紧点儿，我要加速了！”
    兔子妞儿猛拧油门，速度陡然提升，季离只能把手抱在她腰上，手感很软弹，让他忍不住搁着对方的校服衬衫捏了捏——“锻炼的不错啊你，居然有马甲线……”
    “卧槽别乱摸啊！！！”
    车子顿时左右摇晃了起来，汹涌的阴影在重型机车下升腾而起将其稳固住，迅速辅助其减速停在了路边：
    “妈的，摸我是吧，摸我是吧！排骨排骨排骨排骨……”
    “好了好了，你这技术还行，车速不行，我给你表演一下。”季离让金弥纱停止不断戳他肚子的打闹。
    兔子不屑嘲讽，但还是同意两人换位，机车一声轰鸣就窜了出去。
    几分钟后。
    “沃日两百了！老季！两百了！！！”
    “你这仪表盘上不是写着五百多吗？你慌个啥。”
    “写五百多不是让你就一定要跑到五百多啊！！！”
    季离的双手早已化作死灵化状态，将这台凶猛的野兽强行控制在身下。
    如果没有无面骨的加持，他断然是不敢这么玩儿的，但有着灵质增幅的情况，再加上他自己对工业机械堪称炉火纯青的操控，除非路不行，不然区区五百码跑得跟玩儿一样。
    坐在后面的金弥纱早就把季离抱得紧紧的，脑袋缩在他后背上根本不敢松手。狂风吹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看到城市灯光化作一条条流线从两边划过——
    妈的，现在世界记录才643好吗！！！咱们是出来庆祝一下不是要破世界纪录啊！
    “慢点儿！！！要死啦——！！！！”
    才这点儿速度不知道你在慌啥？季离无语。
    前方的路段。
    两个拿着咖啡的警察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些零零散散的路障摆在旁边，只堵了一半的公路。
    这时，一道轰鸣声渐渐传来，两人面色一愣：
    “今天还有支援要来吗？”
    “没听说啊？”
    “遭了，快拦住他们，前面是……”
    然而一道黑风瞬间冲过，两人看着那道朝着夜色天际线冲去的黑光，一时间直接傻在了原地。
    “刚刚我好像看到警察了？”
    “哪个交警追的上你啊！！快停下！！！”
    然而季离此刻却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波动——
    有什么东西被灵魂扳机感应到了。
    “你感觉到了吗？！”季离在风声中大声询问。
    “我感觉我快出车祸死了！！！”
    “不是！灵魂扳机！！！”
    “啊？？？”
    正紧闭着双目的兔子妞儿骤然睁眼——
    刹那间，两人四周的场景闪烁着马赛克，在一阵古怪的异响声中，两人的手机同时传来噪音极强的怪声：
    ——
    “急速，狂风，轮胎烧焦的味道……”
    “人潮，欢呼，地狱在为你闪耀……”
    ——
    “卧槽！！！！”
    金弥纱的惊叫声从身后传来：“老季你到底是什么狗屎运！！！”
    “这什么东西？？”季离疑惑。
    没等金弥纱继续说话，两人手机中的怪声还在继续：
    ——
    “热风在呼啸，颅骨在咆哮。”
    “死亡赛道为你歌号！”
    “闻到了速度的味道！！！又是两位疾驰者！！！”
    ——
    “这骚扰电话到底什么玩意儿？”
    “死亡赛道！是死亡赛道！！没想到这个灵薄狱居然真的存在！”
    “热烈的掌声，欢迎，第九号挑战者——”
    “煞龙影凤！！！！”
    轰！！！！
    汹涌的马赛克炸裂了，仿佛破开了水面一般，海啸般的喧嚣扑面而来——
    他们仍在高速疾驰中，一片广袤无际的赛车场呈现在两人面前。
    四周的看台上挤满了一道道漆黑的人影，它们穿着各种不同的服装在高喊着什么。
    通体漆黑的拉拉队员站在看台的宽敞处，身着光鲜靓丽的服装喊着口号，跳着妖娆的舞蹈。
    在一块巨大无比的屏幕上，正是此刻季离和金弥纱两人，坐着机车高速骑行的影像，一个虚幻的数字“9”分别出现在两人的后背上，还带着一块小小的黑色徽标——
    煞龙影凤。
    “它是不是擅自给我们起名儿了？！”
    【未知的灵体为你的存在而欢呼】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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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2章 死亡赛道

    第62章 死亡赛道
    居然引发咒印反应了？！
    季离的余光瞥在旁边那些在高速下变得模糊的观众身上。
    这些东西……全是恶异？！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灵薄狱。
    季离对灵薄狱不惊讶，关键是这次的恶异灵薄狱居然不是纯狱风，连赛车跑道和观众都变出来了。
    坐在身后的金弥纱也无不惊讶：
    “这他妈是我唯一一个认为绝对是都市传说的玩意儿！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真的有这样一个灵薄狱！！！”
    在新罗最大的都市传说论坛上有着这样一个故事：
    在午夜的凌晨2点骑上你的爱车，将码表加速到“死亡境界线”，就能见到传说中的赛车手“火舌迈赫”。
    他会邀请达到标准的疾驰者进入他的赛车场成为挑战者，只要在比赛中战胜了火舌迈赫，就能在财富、地位、外貌和迈赫的座驾中任选其一。
    所谓的“死亡境界线”，则是名为“流光”街道传奇赛车手在接受采访时讲解的，车速达到极致时，高速带来名为死亡的刺激感，一切平凡的风景都会化作“死亡境界线”。
    “这种要怎么干掉巢穴主？”
    “不，这不是普通的灵薄狱，自然不能用普通的眼光看待。”
    金弥纱的眼中浮现着影雾，在极速中扫视着四周。
    “这应该是规则性灵薄狱，想要从其中逃脱，就必须要遵守其中的规则……”
    “在跑道上开赢那什么火舌迈赫？”
    “都市传说毕竟是都市传说，什么传说中的赛车手估计都是一群开车开傻了的白痴杜撰出来的。在规则类灵薄狱里把故事当成情报可是大忌，但‘赛车竞技’恐怕就是这里的主题！”
    “那如果都市传说中的进入条件是真的，只要达到了一定的车速，就有可能被拉入这个灵薄狱中……那我猜进入这里的也不只有我们了。”
    “没错，赛道，观众，还有绰号……这灵薄狱，很有可能是pvp规则……等等！前面！！！”
    在兔子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季离就已经察觉到不对，按下刹车的同时便全身恶灵化，甚至准备直接拿脚刹车了——
    因为一道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前方的古怪空洞，就像是眼前整个空间多了一个漏口一般出现在前方。
    季离一边减速一边扭动着龙头就要避开，没想到那漏口像是活的一般，将两人直接罩了进去——
    更大的喧嚣扑面而来——
    那是一条看起来极为专业的赛道，上面已经有好几辆赛车在呼啸的引擎和烈风声中疾驰而过。
    整个赛道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两边是低矮的隔离墙，像是在一个超巨型的圆筒结构空间中，凭空放置了这么一条跑道进去。
    那跑道穿梭出高低差极大的路线，上方则不知从何射来大片聚光灯。而那些之前排列在两边的观众，则退到了整个超巨型圆筒空间的尽头——
    墙壁上堆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人，在不断发出各种嘈杂的欢呼声。
    但两人仅仅只是观察了这么一瞬，季离就已经拧紧了龙头，因为他和金弥纱，正从天空中一个漏洞形状的空洞里从天而降——
    “妈的，不按套路出牌！！！”“你这车的悬挂遭得住吗！”
    在两人急迫的交谈中，金弥纱浑身漆黑沸腾，校服瞬间化作了那套紧身作战服。
    眼中黑烟飘动，两人乘坐的机车投在跑道的阴影化作了触手，将他们的车辆猛地抓住。
    卸力的同时，调整了角度朝着跑道呈锐角扔了出去。
    剧烈的颠簸中，机车猛地弹跳两下，季离狠狠压下乱歪的龙头，直接在跑道中窜了出去。
    后方传来一道怒骂声，一辆疾驰的绿色跑车显然没想到自己前面的道路上会出这种变故，直接撞上金弥纱的影子触手。
    那车当场便失去了控制，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旋转了起来，最终嘭地一下撞在矮墙上一个跟头，竟然勉强调整了过来——
    “天哪！不敢相信！面对从天而降的第九位挑战者，倒数第一的‘密林狂欢’居然及时调整了态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加10分！”
    “加你妈逼的！”
    那名为“密林狂欢”的车手一阵怒骂，副驾驶上坐着的人也骂骂咧咧地竟掏出一把冲锋枪，哒哒的子弹追逐着季离两人的机车——
    枪械？！
    季离瞥了眼后视镜上，自然有些惊讶。
    来这个世界有段时间了，他这还是第一次闻到火药的味道，目光顿时凝重了起来——
    他的恶灵化和兔子的影子能力自然是不怕这东西，但是这车可没有防弹的能力！
    顿时他便猛地减速，金弥纱也瞬间知晓了他的意思——
    抢！
    刹那间，“密林狂欢”身下的阴影便化作触手将那探出半个身子来开枪的光头男一把抓住，当场刺穿那手腕将枪械夺了过来，在对方的惊呼声中直接扔向了季离两人。
    季离单手操持龙头，左手高高抬起，骨爪便将那枪械接入手中，直接塞到自己的羊头脸骨上猛吸一口——
    “动能子弹的味道……哈哈哈哈！！！”
    他看向后视镜的同时开启了超频，飞升协议在一瞬间完成了八种弹道演算，直接扣动扳机朝着侧面一洒。
    喷吐的火舌中，子弹呈扇形飞出，分别射入正好冲上来那跑车的轮胎、挡风玻璃和枪手的身躯，金弥纱猛地欢呼一声：
    “好准！！！”
    那抢手一阵抖动，被三颗子弹命中，但那挡风玻璃和轮胎却是防弹的，除了一堆碎裂外毫发无伤，车手则怒骂一声就朝着机车撞了过来。
    但一声巨响下便被金弥纱操纵的阴影触手顶上天空，等到两秒后落下时，季离已经伸出骨爪，自下而上地将其侧面撕裂——
    “妈的！！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你要专门搞我！！！”
    在那车手对“主持人”的怒骂声中，轮胎当场被斩成几段，车辆侧面也在火中爆开五道裂痕，整个绿色的车身不受控制地朝着侧边矮墙撞了过去。
    一阵磕碰下竟直接飞了出去，但却没能飞出矮墙，而是撞在了无形的屏障上，当场在密集的火中化作一坨废铁！
    在整个车辆瘫痪的瞬间，一个巨大的“10”出现在了“密林狂欢”的车辆上方。
    (本章完)

 第63章 追逐

    第63章 追逐
    “精湛的枪法！强大的超能力！还有绝妙的配合！！”
    “天哪！‘密林狂欢‘已经彻底失去了动力！根据我们的比赛规则，他马上就要被淘汰了！”
    十秒时间转瞬即逝，那废铁当场化作冲天的火爆开。
    而那已经早一步爬出了车辆，并躲开了火光的车手，此刻的脸上一片惊恐：
    “不……不！我还能继续比赛！！”
    然而一抹漆黑逐渐沾染了他的身躯，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一团污泥破开他的胸口钻了出来，化作人形一拳打烂了他的脑袋！
    “哦……可怜的五号选手，竟然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但我们会永远铭记他的牺牲，为我们带来了好几个精彩镜头的同时，也为我们的赛场增添了一名新的观众！！！”
    那漆黑人形在莫名的牵引下飞了起来，直接投入了赛场最边缘的无数黑色小人，迅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季离两人眼中都多了些凝重。
    在一面赛道外悬空的巨型积分墙上，季离看到了他俩的位置——
    最后一名“煞龙影凤”，积分140，距离前面一位280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第一名此刻已经有了890的成绩，而且还在不断飙升——
    “积分制……”金弥纱咬了咬下嘴唇。
    也就是说，无论善恶好坏，参赛者之间必须厮杀。
    也许有其他的方法来获取积分，但两人此刻的情况恐怕没办法慢慢去研究。
    季离：“现在可以看出那都市传说是真的胡编乱造了。”
    “啊……中途加入的‘煞龙影凤’也已经发现问题所在了！他们不知道赛制！没有特别改装的车辆！甚至还是辆惨兮兮的摩↑托↓车——！”
    “妈的，我好想把这家伙嘴巴撕烂……”金弥纱不忿。
    主要那声音过于阴阳怪气，“摩托车”三个字的音调拉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但是观众朋友们也看到他们刚才的实力了！干脆利落地终结了五号选手！有没有可能，‘煞龙影凤’能够一路杀到最前方，成为今晚的最大黑马呢？！”
    随着四面八方海啸般的欢呼声，季离感觉到手腕一热，认知指数些微进账了，顿时双目一凝，猛地拧下油门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老季你有对策了吗？”
    “全宰了！”
    “你确定！？”后视镜上是兔子妞儿看季离如法外狂徒般的目光。
    “这‘主办方’就是故意让我们出现在那个地方，和那林什么狂欢起冲突的。”
    “失败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所以接下来赛道上的所有对手都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千万别抱有天真的想法！”
    金弥纱愣了愣，拍了拍脸颊又猛甩脑袋后，抱紧了季离的腰：
    “好！”
    沉默了几秒后又道：
    “对不起！”
    季离猛拧油门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这里的跑道是悬空的，弯弯绕绕之间一路向下延伸，因为路边很矮，看似可以直接特技弹跳到跑道外“抄近道”飞过去。
    但刚才的倒霉蛋也算是给季离示范过飞出跑道的下场了，显然“主办方”将这视为一种作弊行为。
    “兔子，接下来就看你这车是不是真的能开到500码了！”引擎轰鸣，不多时又一辆红色的车出现在了前方的弯道后。
    那是一辆披挂着装甲片的爆改肌肉车，四个排气口时不时喷出火苗，引擎声浪如野兽般咆哮，并且车上传来了觉醒者的感应——
    “来了！”
    季离矮身压在机车上，猛然扭了下龙头，侧方地面突然裂开密集的裂缝，碎屑冲天而起滚落在跑道上，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拍了一下。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无形攻击，那不断波动的灵质让季离操控着机车左闪右躲，一时间似乎陷入了被动之中。
    红车内，一老一少正坐在其中。
    年轻的女人坐在驾驶座上，专注着操控着车辆。
    而另外一名中年男人则双目泛白，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随着他同样满是发光回路的双手不断舞动着，后视镜中便有一道道空爆在那摩托车周身产生。
    “还没有干掉他们吗？”
    年轻人显然有些急躁，目光不住地往后视镜上瞟。
    在她看来，这两人突然乱入干掉了“密林狂欢”，对同样作为吊车尾的他们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在季离进来之前，这两人已经和那“密林狂欢”纠缠了一小会儿。
    不说积分上如何，作为排在最后面的两位，谁都想赶紧干掉对方跑到前面去。
    最后自然是“密林狂欢”稍逊一筹被拉了一段，也就成了眼下的局面。
    然而中年人却嘴角一咧，笑道：
    “不用着急，我们的车辆本身就没办法取得较好的名次积分，就只能靠战斗积分来获取了，这两人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刚才的“密林狂欢”和他们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爆改的跑车，而男子的“空气爆破”要对那种披挂装甲的跑车造成伤害是有一些麻烦的。
    但是后面这辆摩托车就不同了，只要好好细水长流刷上一会儿，哪怕不要这名次，也能在最后拿到不错的分数，退而求其次，至少能安全离开！
    此时随着他不断使用空气爆破骚扰着后面的机车，他们的分数也在蹭蹭上涨。
    然而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主持人”那讨厌的声音：
    “‘炮手玫瑰’发现了一种特别的方法来让他们获取足够的积分……‘煞龙影凤’似乎陷入了苦战之中……但是！！！”
    “你在做什么？！快解决掉他们！”
    在年轻女人急躁的声音中，后视镜中的机车突然弹射而起，竟是脚下阴影将他们高高弹起，朝着红色车辆直接扑了过来——
    “找死！”
    一道空气瞬间在那半空中无所借力的摩托旁炸开。
    然而令中年人惊愕的是，一蓬漆黑的冰爆在那摩托车上同时炸开，强劲的反冲让那飞跃的速度骤然提升，朝着他们的车顶压了下来——
    “遭了！！！”
    随着一声重响，那机车已然落在了车顶，与此同时，车内钻起万千漆黑阴影触手冒出，连方向盘都给直接拔掉了！
    在两人不知所措的瞬间，一只狰狞的骨爪破开了车顶，一把将那中年人抓住，在一阵钢铁和工程塑料的撕裂破碎声中，拔萝卜般将其扯了出来——
    “你他妈刚才玩儿很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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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点少，不过下周三就上架了，到时候周二和周三上架日都会有加更
    (本章完)

 第64章 狂飙

    第64章 狂飙
    随着四周的欢呼声陡然高涨，季离的手臂再度发热。
    而中年人只感觉浑身上下被那汽车天棚的豁口各种划过，遍体鳞伤地出现在呼啸的裂缝中。
    汽车仍在高速行驶，那贴近的羊头骷髅面让他尖叫起来，又因大风和被掐住的脖子一阵干呕。
    忙慌不迭地挥舞着手，拼尽全力求生：
    “……等等……规则！规则！”
    季离歪了歪脑袋，目前的环境不好换个方式把这人拎着，索性捏着脖子在其惨叫声中将其扔上高空，重新落下来的时候提住他的衣领。
    “我知道规则！我可以给你讲规则！！别杀我！！！别杀……”
    “给她方向盘按回去。”
    车内的阴影触手在那年轻女人不断的尖叫声中，又把那拆下来之后只剩下一半的方向盘按了回去——
    “我有备用的……我有备用的！”
    触手这才松开那半块盘子，女人动若脱兔般从副驾驶下面抽出一个新的钢骨方向盘安了回去。
    竭尽全力在撞上护栏前将车头扭了过去，浑身都因死亡的威胁在疯狂颤抖——
    改装车，很神奇吧？
    看着这车似乎是状态稳定了，季离直接提着男人一挑龙头，在兔子妞儿的紧密配合下弹下阴影触手助力的车顶，砸在了赛道上疾驰而去。
    一手龙头，一手提着中年人的后颈一个擦地过弯。
    那人只看到自己的脸朝着地面高速靠近，瞬间爆发少女般的尖叫：
    “不！！救命！！救命！！！”
    “死不了，老实点。”
    “但是这是末位淘汰制！！！没有我在她根本追不上前面的车，我也死定了！！！”
    季离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你讲你的，其他的我会处理。”
    男人猛地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张惶失措时，季离特地留了自己那车一命的意思。
    这场死亡竞赛的一个重要规则便是“车毁人亡”。
    只要载具在这场致命竞速中被毁掉，那么即便人幸存下来，也会被转化成恶异，变成小黑人观众之一。
    “密林狂欢”用亲身示范向季离两人展现了这条规则，所以他们没有毁掉那“炮手玫瑰”。
    也就是说，中年人自己只要展现价值，就能活。
    意识到这一点他顾不上此刻的窘境了，在一个个弯道的狂风中飞快地将规则告知了两人：
    1.末位淘汰。死亡检查点将整个赛道分为无数段，当前的第一名通过死亡检查点后将会进入短暂的倒计时，如果所有人都在倒计时结束前通过了该检查点，那么最后一名淘汰。
    未能在倒计时结束前进入检查点的选手则全部淘汰，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名判定为摧毁被淘汰者的载具，并获得双倍分值的加算。
    2.积分制。赢得观众的欢呼能得到积分，量值根据呼声大小决定，观众的喜好需要自己琢磨。
    而通过检查点、超车和摧毁其他人的载具会得到固定加分，超车是40，摧毁是100，通过检查点则是200。连续超车和连续摧毁还有额外的加值。
    3.不能离开车辆与跑道，车辆如果在跑道上出现飞跃和弹跳的情况，解释权归“解说员”蒙萨所有。
    4.车在人在，车毁人亡。
    5.胜利条件：倒计时结束，或者第一名得到2000分后，比赛结束。
    除了这四条规则之外的一切手段都是被允许的，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隐藏规则，比如攻击解说员或者观众，只是下场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在反复确认了其中的细则之后，季离让飞升协议给这东西划了重点，让它在后台仔细研究。
    “现在倒计时还剩下6分钟不到，第一名‘地狱狂徒’的分数……”
    季离看了眼分数板，此刻第一名的分数又涨了，已经达到了1270，第二名“闪灵义警”的分数则紧紧咬在后面，1100整。
    至于第三名则仅仅只有785分，后面的更惨，全是歪瓜裂枣，不过此刻积分榜上只剩下了7名选手——
    “除了你干掉的那家伙之外，有一个之前没能进入检查点，直接被第一名爆了！”
    “那我们就得加快速度了……”
    引擎咆哮拧下，一枚表盘中的指针骤然拉到最大——
    目前季离遇到的两个参赛者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他俩是意外进入外，剩下的参赛者基本可以确定都是冲着这灵薄狱来的，准备非常充分。
    而那一二名超出如此之多的分数，除却个人实力之外，肯定也抱有使用“特殊淘汰法”来大笔赚取分数的想法。
    他和金弥纱作为后来者，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必须要提高速度追上去，不然很可能被“特殊淘汰法”直接在下一个检查点之外干掉！
    季离直接进入了持续超频状态，并同时超频了飞升协议保持持续的计算状态。
    “老季，前面！”
    “我看到了。”
    在呼啸的劲风中，前方再度出现了一粉一黑两辆车。
    那是一辆粉红色的超跑和一辆看似朴素的黑色商务车，此刻正激烈的碰撞在一起，不断挤压在侧方的横栏上。
    季离的胸口则霜痕大亮。
    ……
    在那蜿蜒延伸跑道的最下方，也是整个赛道的最前端。
    这里的四周一片火光，宛如熔岩地狱，跑道的两边排列着整齐的骷髅头。
    随着轮胎摩擦赛道的刺耳声响，一串骷髅头被碾碎飞了出去，两辆车猛然撞在了一起，在剧烈的火摩中，汹涌的雷电悍然炸开——
    轰！！！
    一层黑膜出现在“地狱狂徒”的车身上，任凭那溅射的雷光炸得护栏焦黑破碎也纹丝不动，甚至侧方弹出大片撞角狠狠顶在旁边的对手身上。
    借着反作用力猛地远离，而那雷光包裹的对手则不依不饶地撞向“地狱狂徒”黑红的车身——
    正是第二名“闪灵义警”，这竟是一台爆改的武装警车。
    “田岛源二，立刻减速，根据非法入境人员遣返条约，你还有机会回到黑日府！”
    “哈哈哈哈……阎警官，跟老子在车上震一把，再叫我一声好老公，我绝对马上就跟着你回去！！”
    黑发女警漠然，回应他的是凶猛的撞击——剧烈的雷光在爆改警车的车头炸开，同那黑红相间的跑车碰撞在一起。
    一只灵质汇聚而成的黑手在跑车上方张开，密密麻麻的漆黑蛆虫宛如下雨一般投射而下，见风就长，眨眼间便完成了幼虫到成虫的变态发育。
    并如黑潮一般破卵而出钻进了警车中，随着一蓬燃起的火焰爆开，无数虫子尖叫着死去，但却有不少在火焰中高速进化成了火虫。
    “阎队！这家伙的能力太麻烦了！！！”
    “坚持住，不能让他再用超圈来淘汰其他人了。”
    女车手鲜红的眼眸中闪过雷光，黑色的姬发高马尾随着扭头扫过车顶，蓬勃的电光在腾出手的响指中炸裂开来。
    电焦剩余无数虫子的瞬间，雷光钻出了车内，狠狠撞击在前方的跑道上，升起一段高大的电墙——
    “你们追了我好几天了，这点手段你觉得对我来说还有用吗？！哈哈哈——”
    “地狱狂徒”骤然加速，竟直接无视了那电网冲了过去，身上的黑膜只是电光一闪便恢复常态，甚至更加深沉。
    警车则一阵侧滑中速度骤降，副驾驶的年轻人猛然一拳砸在车内：
    “妈的黑日猪！！！”
    “冷静点舜城，再追上去就行了，装备科的改造能应对这种局面。”
    下属瞥了眼仪表盘上超过340的时速，暗暗心惊的同时，也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速度已经赶上了火车的级别，不是在灵薄狱中的话早就车毁人亡了……
    如果后面有车能追上来，还能用特管局的名义寻求合作，但是这种速度，真正的高铁火车都不一定能追上来……
    “这家伙……明明在进入灵薄狱之前就能直接干掉他的……”
    “上面放话必须要抓活的。”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我们的职责，包括让后面的人活下来也是。后面换你来开，我有新的想法了。”
    在一串雷厉风行般的动作完成高速换位后，阎玺羽红色的眸子看向了上方。
    他们明明是第一和第二的较量，但不知为何，自从第九位受害者被拉入这里后，恶异尊主蒙萨就一直没来过下面了。
    哪怕周围的恶异“观众”都在为他们持续欢呼和加分，但蒙萨的异常却让她觉得有些古怪。
    而且那突然加入的第九位积分还在频频上涨，莫非是有精英级别的倒影行者进来了？
    但这是赛车，哪怕是能飞，在跑道规则的限制下，距离的差异怎么都无法解决……
    她抬起头来，深红的眸子锁定在前方即将再度短兵相接的“地狱狂徒”上。
    如果不能在这里阻止田岛源二，后面的人怎么样都死定了。
    再拼一把……
    ……
    上方。
    “wuhoooo——咱们的黑马撞上了另外两个正在较劲的吊车尾！他会直接干掉他们一对儿吗？！还是什么都不管直接冲过去……”
    “妈的你真的不是在提醒那两车傻逼吗？！”
    在兔子妞儿的怒骂声中，蒙萨的解说几乎是瞬间便让两车从沉浸式对撞中分离开来，显然是要先解决掉后面的季离。
    而季离则一把将中年人炮弹一般甩了出去，惨叫随着风声起起伏伏。
    身下的机车骤然加速，兔子妞儿的双目已然晕染上一片漆黑。
    在沸腾的车影中，机车的速度猛增一大截，在地面上留下一片黑气翻腾的轮胎印。
    那两辆车显然没想到这摩托竟然还能加速，眨眼间季离便擦入两车之间，双爪离开龙头一左一右抬起，瞬间喷发出汹涌的漆黑冰雾将两边探头的喷了个正着。
    两辆车的侧面倏然被黑冰冻结，在刺耳的摩擦声中一同失去了控制。
    等它们忙慌不迭地调整好态势，漆黑的机车已经在前方成了小点，身后延伸出一串火焰般沸腾的漆黑轮胎印，还有一道天空中飞速落下的人影惨叫着被那白骨车手接住。
    顿时，两辆车内的人眼睛红了——
    淘汰制，再打下去他俩全得死！！！
    打了半天的俩车在屁股一扭就达成了默契。然而没等他们重新提速，随着金弥纱腾出手来远远竖起的中指，那地面上的胎印钻出密密麻麻的影子人手便将猝不及防的他们顶上了半空。
    一辆车猛地撞在空气墙上，当场爆成了冲天的火！
    在四面八方的小黑人观众传来的欢呼声中，蒙萨刺耳的声音响彻全场——
    “神来之笔！神来之笔！绝佳的能力配合，极致的速度！！！”
    “天哪，后来居上的‘煞龙影凤’速度已经达到了400码每小时！只要轻轻的一个磕碰就能瞬间车毁人亡的级别！与此同时这速度和积分都在疯长！”
    “但是此刻区区不到三百的分数，真的能追上可怕的‘地狱狂徒’吗？！所以……为了这可怕的速度，我要为他们计算上全新的加分制度！”
    积分榜上，“煞龙影凤”的分数正在一分一分地缓慢上涨，哪怕只是最普通的行驶，随着季离仪表盘上码数的缓慢增加，那分数的上涨也在同步进账——
    “但是他们很快就遇到了下一个难题……‘咆哮恶犬’！！！”
    一辆“大黄蜂”正在前方高速行驶，注意到后面不要命了疯狂加速冲上来的骨头架子。
    一只手按着随时可能飞出去的龙头，一只手还提着个半死不活的人，那“咆哮恶犬”显然是有些发愣——
    摩托车是你这么开的！？
    但那车手显然也非常聪明，竟然不进反退，猛然减速的瞬间车屁股便朝着季离等人狠狠撞来。
    一阵眼缭乱间那车屁股竟化作了一枚巨大的狗头一口咬下——
    嗙——！！！
    丛生的阴影尖刺从机车脚下的阴影中爆发，轰击在那森寒的狗牙上，竟传来金铁交鸣的撞击声。
    那狗头被这一下整得有点发懵，狠狠甩了甩就缩回去变回了车屁股。
    而在那狗头还没缩回去的时候，季离就已经靠着冰爆和影子弹跳故技重施，直接从那大黄蜂的头上飞跃而过。
    就在季离起跳的那一刻，“大黄蜂”的驾驶位上猛地钻出一枚锃油瓦亮的四眼铁包金。
    那狗头生的倒是威武，竟咧开了嘴狂吠起来：
    “你妈的什么疯子？单手开这么快手上还提个几把人，他妈的不要命了是……”
    (本章完)

 65.第65章 地狱直通车

    第65章 地狱直通车
    嘭！
    狗头话音未落，汹涌的黑冰寒气便将他同车门焊在了一起。
    “天哪！多么漂亮的狗头冰雕啊！‘煞龙影凤’的车主竟然在420码的速度下再玩飞车，提着人还能做出这番操作！加分！再加分！！！”蒙萨怪异的声音哇哇大叫着。
    “我草你妈的，恶异尊主了不起是吧？冰雕是我狗爷当的凭什么不给我加？”
    那黑冰在一阵牙通牙般的狗头旋风中碎开了，铁包金刚咧着牙齿怒骂，随着前面摩托车落地的重响，风声中还传来了兔子妞儿诧异的声音：
    “这土狗也能参赛的？！”
    这铁包金顿时就急了，狗腿一踩油门——
    汽车后轮竟霎时两条狗腿往地上一蹬，“大黄蜂”跟个蚂蚱一样高高跳起，随后整个车身都化作了狗头朝着季离两人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臭娘们你他妈别跑！！叫谁土狗呢？！”
    阴影丛生，季离把中年人往兔子妞儿手上一送让她先拎着后颈，随后面骨张开猛然咆哮一声，黑冰增生蔓延而出在手臂上凝聚。
    那手高高抬起时已经化作了【黯冰风暴】的硕大利爪，一巴掌就给那狗头拍飞了出去。
    机车在强烈的反作用力下一阵嘎吱摇晃，迅速被季离强行按住。
    而金弥纱则学着蒙萨的语气拍腿称快：
    “哇！这从天而降的大型土狗居然能被一巴掌拍飞！加分！必须要加分！！……咦，真加了！？”
    “你妈的傻逼女人！！给我住嘴！！！”
    “世界上竟有口吐人言的奇妙土狗！！急了，它急了！‘煞龙影凤’为本场比赛带来如此精彩的镜头，必须要再加分！”
    兔子妞儿好像找到感觉了，一阵撺掇之下蒙萨竟然又很慷慨地加分了。
    季离腾出手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会玩。”
    显然，为比赛提供精彩镜头也是能加分的，这铁包金有自带流量的天赋，每当它吃瘪的时候，四周都会传来小黑人观众的哄笑声。
    不过，季离总觉得这“蒙萨”是不是有点慷慨过头了？而且一直盯着自己这块儿，怎么没听它解说别的地方？
    而那狗头跑车在地上滚了半天，爬起来的一刻变化作一只硕大的黄色狼犬，竟以不落于之前的速度朝着季离飞扑而去，气呼呼地咆哮道：
    “都说了你妈的不准叫老子土狗！！！！”
    季离胸口霜痕一亮，双方就要再度短兵相接的刹那间，整个空间被鲜红覆盖——
    【确认检查点：“地狱狂徒”已通过。淘汰倒计时开始——】
    猩红的“20”秒倒计时以半透明的状态覆盖在计分板上，那半空中的狗头顿时一扭，整个砸在了旁边。
    落地的瞬间就变回了“大黄蜂”跑车的外形朝着前方疾驰而去，再也没管季离等人。
    而机车上的两人也瞬间肃然，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淘汰会来的如此之快。
    “还能再快么？”
    “……影子已经到极限了……”
    手上提着的那人早就昏迷过去了，此刻正被金弥纱的怪力捏着提在手里，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颈椎早就甩断了。
    兔子此刻死死躲在季离骨质身躯身后，只要稍微露头就会被风吹得嘴唇和面皮乱抖。
    金弥纱此刻显然已经将全数灵质都灌入了机车的阴影之中，那一路留下的轮胎印中的阴影能量都变得雄浑了不少。
    短短五秒的重新加速时间，两人身下的机车已经超过了五百的时速，这是在兔子能力加持下的速度，而机车本身似乎还没到极限，还能再加！
    “不行……来不及了！！！”
    此刻机车所处的位置正好能让目光越过护栏看到下方延伸的跑道。
    在那目光的尽头处，第一名和第二名基本就是两个小点儿，正在一片熔岩的颜色中相互追逐。
    那跑道都化作了岩浆地狱的颜色，哪怕是凭借这超过五百的时速，也根本无法在15秒内追上这种深度的距离！
    “完了！！！狗爷我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此刻，季离和狗车错身而过，后方的风声中传来那铁包金哇哇大哭的声音：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狗爷我绝对能追上的！哇啊啊啊啊——”
    现在季离和金弥纱都没空理这傻狗了，金弥纱更是紧紧抱着季离，背后哪怕隔着那对厚实的安全气囊都能感觉到心脏在猛跳：
    “……老季，怎么办……”
    飞升协议一直计算的各种数据呈现在眼前，季离的思维也在飞速转动。
    情况不对，根据这些数据，就算我们从一进来开始就以五百码，甚至六百码的速度都很难追上第一名……
    所以破局点应该是……？
    当那思维点亮的一刻，季离身上霜痕大亮，汹涌的黑冰在他的手中爆发而出——规则中车辆不能离开跑道，那么跑道的定义是什么？
    刹那间，黑冰在侧面的围栏上层层凝结，迅速化作一条漆黑的赛道，季离直接提起龙头便飞了上去——
    进化后的霜痕刺骨早已不像之前那般局限，在墨冰和【黯冰风暴】能力的加持下，他要生造一条赛道出来！
    “天哪！！在这生死关头，本次比赛的黑马想出的破局方法就是用500码的时速去撞击我们主办方精心制造的空气墙……这能行吗？这能成功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金弥纱眼中带着惊慌，看着车头离那路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终直接飞了出去，“哐当”一下落在了湿滑的冰面上。
    “老季，牛逼！！！！！”
    兔子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紧紧抱着季离的身躯。
    她本来吼完一嗓子吼想嘬一口他骨头后脑勺的，但是太抖了，给牙撞了一下便没敢再乱动了，抱得那叫一个严实。
    雄浑的冰面在两人的前方疯狂凝结延伸，在蒙萨哇哇大叫的解说中，季离操控着机车，所到之处便是黑冰构筑的赛道，朝着下方一冲直下。
    ……
    下方。
    此刻的“地狱狂徒”和“闪灵义警”之间的战斗显然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各种黑气化作的诡异昆虫生物在高速之间弹跳飞翔，冲击着爆改警车。
    一只漆黑的大手狠狠扇在那警车上，将那车体打得微微塌陷下去的同时，大量的漆黑腐蚀蔓延而出。
    而警车内也毫不示弱，一只雄浑的火鸟见风就长，宛如凤凰般狠狠轰击在“地狱狂徒”车身上的黑膜上，雷光闪烁之间，时不时警车内还迸射出道道电浆打在上面。
    “哈哈！等到淘汰倒计时完成，这场游戏就会立刻结束！我早说过了……小年轻们，想抓住老子，还早的很！！！”
    “地狱狂徒”一个甩尾将对手撞开，在强烈的风声中哈哈大笑着朝前方而去。
    下属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激发灵质刷出各种火焰，却收效甚微。
    就连一直保持冷静的阎玺羽眼中也闪过一抹焦躁——
    “阎队，怎么办！！如果后面五辆车全部被他特殊淘汰，他马上就能从蒙萨那里完成结算逃走了！！”
    阎玺羽沉默不语，倒不如说，她已经开始放弃了眼前的追捕，开始思考离开蒙萨的游戏之后要怎么继续追捕田岛源二了。
    而就在这时，田岛源二的狂笑声从前方传来——
    “结束了！！！再见，特管局的小废物们，今晚爷爷和你们玩的很开心……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随着倒计时的结束戛然而止，警车内的两人也默然抬头看向了上方。
    “只加了四百分？！还没到2000？！”
    而前面传来了“地狱狂徒”的惊叫声——
    “怎么会这样！？”
    他远没有他表现出来那番从容。
    从进入灵薄狱之前，他便在和极光市特管局的人追了小半个郊区，到现在进入这灵薄狱，他灵魂之井中的灵质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继续拖下去对他绝对不利。
    “快，继续追！”
    “妈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老子不打算陪你们玩了！！！”
    那前方的车瞬间炸出黑红的灵质包裹其中，突然减速的瞬间，黑红的能量冲天而起，化作一蓬昆虫足肢朝着警车铺天盖地地砸来。
    与此同是漫天的漆黑蝗虫宛如沙尘暴一般炸开席卷而来——
    “这混蛋要拼命了，小心！！”
    黑气喷涌，电浆爆发，怒焰升腾。
    就在二者即将冲撞的瞬间，一条黑冰铸成的跑道轰然砸在了两者之间，炸开冲天的冰瀑——
    “什么鬼东西？！”
    (本章完)

 第66章 末路

    第66章 末路
    随着“地狱狂徒”内传来的惊叫，警车内的小伙儿也变了脸色，在剧烈的摩擦声中一阵猛打方向盘。
    随着地面擦出一道焦黑的车痕，勉强绕开了那砸在道路中央的巨大黑冰，一路侧滑的警车在道路的边缘击飞大量的骷髅头，好不容易才将车辆重新控制。
    与此同时，那从天而降的黑冰上，一抹黑光高速穿透升腾的冰雾掠过刚刚恢复态势的警车，竟然直接从“地狱狂徒”旁边窜了出去——
    “噢噢噢噢噢——！！！看到那迅疾的黑光了吗！看到那如流星般从天而降的黑马了吗！没错，那就是——”
    “煞龙影凤，本届表演赛最大的黑马！”
    “在短短20秒的时间内跨越了可怕的差距直接来到了第一名！观众朋友们的欢呼已经达到了高潮，这就是对168届死亡赛道地狱表演赛规则的深度挖掘和利用！！”
    “而现在就连他的积分也在直线上升，我们可怜的‘地狱狂徒’现在要怎么做呢？！！”
    “是那个九号！！！”黑红跑车内的田岛源二顿时红了眼睛，猛踩油门就要跟上那突然乱入的黑光——
    “滚开！！！”
    而警车上的两人也在惊异于眼前的一幕——
    “摩托？！”
    在蒙萨的赛车游戏里用摩托车？！
    “这什么疯子，不要命了！？”
    在蒙萨怪异而嘹亮的解说声中，下属怒骂着踩着油门也想赶紧跟上去，但一阵突兀的引擎轰鸣声从侧方位传来：
    “哈哈哈哈！狗爷我成了！狗爷我成了！！！”
    表面上大量污渍和划痕的大黄蜂在警车的后视镜中不断靠近，和重新提速的警车短暂并驾齐驱起来，同时传来大吼大叫的浑厚嗓音：
    “骨头架子等等！等等狗爷我啊！我来报恩啊！！！”
    在季离生造跑道冲下去之后，铁包金也是穷途末路了，反应极快地跟了上来，这会儿属于是刚刚脱离生命危险，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啊。
    吼了几嗓子之后狗子才发现自己好像难以超越旁边同样在不断加速的警车，顿时屁股一撅就撞在那警车上：
    “他妈的片儿警，滚远点儿！”
    里面的人一阵摇晃，名为李舜城的下属顿时就红了眼睛，却被阎玺羽一把按住方向盘：
    “别乱来，前面要开战了！”
    话音刚落，前方的道路上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波动声，一条条影子化作的锁链横穿弹射封锁赛道。
    急着咬在摩托车屁股后面的“地狱狂徒”躲闪不及，只能临时开启黑膜一头撞了上去——
    嘭！！！！
    爆响，随后是刺耳的摩擦声。
    “地狱狂徒”的车身疯狂旋转，速度大减，田岛源二一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大声谩骂着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
    随后那失去控制的跑车竟从后面长出一对粗大的蝗虫长腿，猛然跳向前方的季离组合：
    “混蛋，给我留下！！！”
    前方的季离看了眼后视镜，飞升协议顷刻计算出对方的三种下落趋势——
    前方正好是一处宽大的弯道，他猛地一扭车身，机车朝着左边地面偏斜擦去的同时，左爪悍然拍在地面扯出一大条长长的黑冰爪痕。
    等到机车重新回正扬长而去，从天而降的“地狱狂徒”砸在了那一串爪痕之中，黑冰尖刺拔地而起，瞬间就将其顶飞上了天！
    “兔子，准备！”
    “早就准备好了！”
    金弥纱双手沸腾着阴影波动，四面八方的阴影中爆发出万千影子锁链，直直冲向那半空中的黑红跑车——
    现在所有人的积分都在朝着终结比赛的2000高速前进，季离哪怕实现了从淘汰到第一名的惊人跨越和一系列精彩镜头，但此刻的第一名更是无限接近于最终的比赛分数。
    其实他完全能够直接靠着制造赛道的方式冲到最下方，因为此刻的灵质还很足。
    但他选择拦截“地狱狂徒”，就是因为这家伙再和警车碰一会儿就要达到2000分终结比赛了。而死亡赛道的规则中只有一名优胜，剩下的人则会受到“惩罚”。
    之前提在手上的中年人并不知道规则所说的“惩罚”是不是变成小黑人，但季离可不敢赌这个结果，所以现在必须要直接干掉他！
    车内传来田岛源二的怒骂声，那车体表面的黑膜一阵闪烁之间，车辆不受控制地纵向翻转朝着前方砸去，直挺挺地迎上金弥纱汇聚而来的阴影锁链——
    嗙——！！！
    密密麻麻的裂痕浮现在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黑膜上，锁链深深插入车内，田岛源二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妈的！是你们逼我的！！！”
    他怒吼一声，嘴巴猛地咧开到耳根处，竟喷出密密麻麻的虫卵化作蝗虫，在极极短的时间内将整个黑膜内全部掩埋，看起来就像一颗密密麻麻蠕动的黑球。
    那黑球朝着地面高速坠落的同时汹涌爆开，竟化作一条头生裂口的巨型蜈蚣，一头攒向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烟尘冲天而起——
    “我的妈呀，这什么东西？！”
    狗子尖叫着，一时间无法减速也不可能减速，顿时冲进了漫天烟尘中，而警车也紧随其后——
    “天哪，气急败坏的前第一名竟然把他和爱车一起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蜈蚣！这还是赛车竞速吗？”
    蒙萨怪异的声音再度传来，但他话锋猛然一转——
    “但是现在所有人的分数都在朝着最终积分前进，游戏即将结束！最终的名次就要产生！他们必须不计一切代价解决掉积分数最高的‘地狱狂徒’……”
    “车手们，厮杀吧！！！”
    烟尘中，季离的灵魂扳机感应着旁边的大型蜈蚣，反手捞住了身后女孩儿的腰：
    “兔子妞儿，换位！”
    “啊？！现在？！”
    “你来控制，我来干掉它。”
    季离直接在前方制造出一截小小的黑冰起跳台。
    摩托车飞出去的同时他便向后一个后空翻，撑着兔子的肩膀落下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于后排落座。
    兔子妞儿反应也是极快，抓住龙头的瞬间便操控着地面的阴影触手将机车拉至地面，一阵摇摆后稳固了下来：
    “妈的现在五百码拉满了！我开的没你好啊老季！”
    “最多三十秒。”
    霜痕在季离的胸前大亮，墨冰蔓延生长，一对翅翼在季离的背后猛然扇开。
    ……
    几乎是那蜈蚣出现的瞬间，阎玺羽便抓住了车顶，一个翻身就从车窗外窜了上去，车里还传来下属的惊叫声：
    “阎队！”
    那蜈蚣已经在前面疯狂翻腾着身躯，弄得整个赛道上尘埃四起，毒液四溅。
    “控好车！前面断路了！！”
    阎玺羽捕捉到车道上“咔咔”的碎裂声，那蜈蚣显然砸断了赛道，开车的下属猛踩油门冲进了一片尘埃中。
    只感觉到车身空了一瞬间，才猛地砸在了地上：
    “通过了！”
    旁边还传来狗子的哇哇的惊叫声，这时前方传来液体喷洒的怪声：
    那体型不小的蜈蚣在跑道上喷出大量的毒液，如蛇一般在毒液上游动着！
    “观众朋友们！今晚的赛事已经达到了最高潮！虽然现在‘地狱狂徒’已经变成了‘地狱蜈蚣’，但‘煞龙影凤’能否扛过这一关，真正赢下这场比赛的第一名……”
    “我必须拿到第一！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逃离！！”
    蜈蚣扭曲的声音竟然直接将蒙萨的声音压了下去，它翻卷着，朝着迷雾中影影绰绰的摩托影子一头撞了上去：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完了！！！
    阎玺羽的心底咯噔一声——
    现在“地狱狂徒”的分数已经无限接近于决胜分，在田岛秘术下的田岛源二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魔祟级恶异的灵质浓度，那辆摩托必死无疑！！！
    然而只听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冰爪死死撑在了那蜈蚣的大头上，伴随着爆开的气浪，烟尘四散开来，阎玺羽和狗子都是心中一怔——
    那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67章 伟大灵魂

    第67章 伟大灵魂
    【黯冰风暴】化的季离冲天而起，一拳将那大型蜈蚣打飞出几十米，撞上跑道边缘无形墙壁的同时，在地上疯狂翻滚了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
    它怒吼着，体表已经长出了一层和之前类似的黑膜，但那黑膜竟被一爪撕开，那身高四米的庞大身躯一穿而过，在阎玺羽惊愕的目光中竟将其拦腰撕断！
    冲天的惨叫声中，绿色的腐蚀性鲜血四处喷溅，阎玺羽只能按倒在车顶，目光却一刻不敢离开那漆黑的“恶魔”。
    它撕裂掉蜈蚣的身躯便落回了摩托上，恢复成骨质的外形，单手长出巨大的黑冰利刃，一刀捅进了蜈蚣残肢中——
    恶灵化？！那是恶灵化？！看着这一幕的阎玺羽怔然。
    田岛源二化作的蜈蚣再度发出冲天的惨叫声，而季离身下的机车骤然加速——
    随着巨大的伤口被撕开又迅速冻结，一道可怕的豁口从蜈蚣的残破躯体尾部一路拉到最前方，将其纵向一分为二！
    洪水般的绿色鲜血喷涌而出，在半空中被冻结成炫丽又诡异的绿色冰，被蜈蚣惨叫挣扎的身躯震成满地的碎片。
    当季离终于来到那蜈蚣的头部，高高抬起了黑冰利刃，悍然斩下——
    噗——！！！
    “结束！！！！”蒙萨慷慨激昂的怪声传来。
    随着一枚巨大的头颅高高抛起，计分板定格，雄浑的欢呼声爆发了，那些四面八方的黑色小人早已变成了火焰小人，他们兴高采烈地欢呼着，拍打着手掌。
    天空中燃起五颜六色的烟雨，计分板上季离的分数已经锁定在决胜分，一首莫名其妙的激昂音乐爆发开来。
    “我宣布今晚的优胜者诞生了！观众朋友们，让我们欢呼他们的名字——”
    一阵稀奇古怪的诡异语言在喧嚣中爆发，季离不知道那是不是在真的喊那四个字，可能是什么奇怪的“恶异语”吧？
    也就是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车辆都开始强制减速，缓缓地停留在相隔不远处。
    兔子妞儿长出了一口气，甩了甩发麻的小手，一阵龇牙咧嘴下，看到四面八方都在欢呼的小人，也抬起手来哈哈哈地回应了一下。
    季离：“你还乐上了？”
    “……不管怎么说，胜利……”
    她有气无力地抓住季离的骨头爪子举起，让他朝着那些观众席挥了挥。
    一些小火人更兴奋了，不住朝着他们挥舞着手掌。
    但兔子妞儿也就这么晃了一会儿就把手放下来了——
    周围的那些东西可都不是什么正经“观众”，兔子只是想稍微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她现在累得够呛。
    而就在她放下手来的瞬间，两人只感觉到屁股下面的摩托发出一声轻响——
    哐！
    整个排气筒猛地掉了下来，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接着是轮胎，侧面外壳，龙头……
    在金弥纱呆愣的目光中，机车迅速完成了解体——
    “我刚买的车啊——！！！”
    季离：“……我帮你凑点儿钱再订一辆？”
    “全球限量1000台！！！”
    “好了好了，至少是在灵薄狱当战略资源用掉的……”
    “我的车……我的车啊啊啊啊！！！”
    不说伤心欲绝的兔子妞儿，那巨大蜈蚣的尸体发出一阵血肉翻卷的怪声，血肉收缩——
    一个戴着防毒面具，衣衫破烂的男人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被一只皮靴狠狠踩了回去：
    “人渣，你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李舜城一身黑色作战服披着风衣，脸上是盖住口鼻的特管局制式假面。
    “呵呵……又不是……你们……”
    田岛源二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不远处的蹲在地上对着残骸摸摸捡捡的摩托男女：
    “如果不是……那种怪物，我怎么……我又怎么可能……噗——”
    一只皮靴狠狠踢在他的头侧，田岛源二瞬间昏了过去：
    “给他治疗，准备撤离。”
    走来的阎玺羽在脸上一抹，黑色的面具便遮住了口鼻，身上是和下属类似的特管局着装，不过一些地方点缀着红色，构成看起来也更加复杂一些。
    “是她……”
    她的目光在金弥纱的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随后便聚焦在季离身上，红色的眸子眯了起来并抬起手腕，皮手套上亮起的灵质回路将她的声音通过风传入了季离的耳中：“感谢两位今日相助，这个人情，特管局记下了……”
    季离和金弥纱刚投去目光，便看到那三人的头上都升腾起了黑气，尤其是那下属更是脸色一变就捂住了心口。
    随后那女特工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轻轻捏碎后，三人连带着不远处的警车都浮现出一阵扭曲的波动，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三团黑气从三人消失的地方落在了地上，传来恶灵嘶鸣的惨叫声。
    而旁边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一道黄色的影子正好扑在三人消失的地方——
    “不要啊！！特管局的老爷！！！我也想走啊！！！！”
    那是一条肥头大耳的黄黑铁包金，两只爪子刨着三人消失的地方哇哇大哭起来。
    季离和正刨着残骸的金弥纱对视一样：
    “他之前是不是叫的‘片儿警’？”
    这时，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
    “哎呀哎呀，没想到竟然跑掉了两位客人……”
    一个悬浮的物体从天而降。
    那是一个悬浮的舞台，上面站着一位身着西装的漆黑人影，季离和金弥纱顿时进入警戒状态。
    那人影穿着一身紫色西装，一副倒三角身材——
    是真的倒三角身材，直直愣愣的那种倒三角，无头，但领口应该是脖子的地方一片漆黑，露出两只红色的眼睛：
    “为今晚的冠军介绍一下，站在你们面前的，正是168届死亡赛道地狱表演赛裁判兼主持人兼举办方——”
    他张开双臂：
    “蒙萨！！！”
    四周原本已经安静一些的小火人又沸腾了起来。
    他跳下舞台，指指点点地走到季离两人面前：
    “你看，我的观众都很喜欢我，不像有些人之灵，看到我来了马上就想跑，哎……”
    他伸手一招，那三团从提前离开的三人身上掉落的漆黑物质便来到了他的手中，然后那条铁包金便“嗷呜”一声倒在了地上，发出阵阵惨叫的同时，黑气从它的狗头上方升腾而起。
    “这就是‘惩罚’？”
    金弥纱眼中浮现漆黑的影雾，对蒙萨的靠近很是警惕。
    “当然当然，美丽的小姐，不过请放心，冠军的身上是不会有这种东西。而且根据规则，蒙萨的游戏只能有一个车位的优胜者，但是……”
    “可以有很多的幸存者，只要他们能活下来！”
    那铁包金的惨叫结束了，再度爬起来时，神态已经萎靡了很多，季离能感应到对方身上的变化：
    “灵质反应极速下降……你抽走了它的灵质？”
    “准确地说……”蒙萨搓了搓黑色的手掌，“是一部分灵魂之井，嘿嘿嘿……”
    金弥纱看了眼季离，意思是小心。
    不管蒙萨是个什么样的丑角扮相，它都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恶异。
    “那么同时，根据规则……”
    这是，蒙萨猛地拍了拍手掌——
    季离只看到眼前一阵恍惚，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华丽的会客室中。
    但是身旁却没有兔子妞儿的身影。
    蒙萨就站在一张小桌子旁，那上面摆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他双手握在一起，竟一副局促的模样：
    “请原谅我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过……”
    随后他伸手摊了摊椅子：
    “不想我这小小的地方，竟然能迎来您这样的人物……”
    “请允许我招呼您落座，伟大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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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8章 谄媚

    第68章 谄媚
    伟大的灵魂？
    季离闪过一抹疑虑。
    他想到的是对方感知到自己的里世界咒印了，因为这东西严格来说才是他身上最至关重要的秘密，所以会第一时间考虑到这东西。
    但转念一想，对方应该指代的是自己299岁的灵魂。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自己这灵魂像是什么299年份的老人参一样，好像谁都有兴趣来瞄一眼。
    那么自己眼前这个疑似恶异尊主的家伙又是什么意思呢？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落座，蒙萨反而有些慌张：
    “请您原谅我的冒昧，尊贵的转轮者……我知道像您这样的人行走在绵羊之中，必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想和您认识一下……”
    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季离的身躯，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它在不断压抑自己内心的好奇，它很想询问这位“转轮者”的“本质”为什么是一个如此奇怪的机械人形体，但它不敢。
    蒙萨这诚惶诚恐的模样倒是给季离整不会了——
    转轮者？他是把自己当成什么特殊人群了？
    而且那目光躲闪的模样落在季离眼中，他看了眼自己的骨头身躯，更加提起警惕：
    这副恶灵化的身体有什么吸引这家伙的地方么？
    季离思索着，选择坐在了椅子上。
    的确，自从进入这灵薄狱之后，这蒙萨一直有意无意地都在给自己优待。
    全程都在诱导那些“观众”的热情聚焦在自己身上，不断地造势，不断地给自己赚积分的机会。
    既然这样，那就装一下好了。
    蒙萨给季离倒上了一杯红酒，随后也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自从我诞生开始，我在新罗这弹丸之地已经呆了72年，今天总算遇到了真正的转轮者……我想斗胆地提问……”
    它的目光还在往季离身上瞟着：“请问您经历过多少个轮回了？”
    经历了多少个轮回……
    季离思索了几个呼吸后，突然反问：“你也想轮回？”
    他不知道转轮者和轮回的意思，但对方应当把自己当成了某种生态位更高的恶异，既然如此，不如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这是一种蒙混过关的方法，但因关键词取自对方的问题，却极有可能钓出有趣的情报。
    以前在世界树集团执行任务，季离遇到过好几次不得不假扮要员的机会，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太阳系另一端的一个行星基地上，假扮早已经飞升向高天的世界树集团创始人。
    那次给他增长了不少假扮超级大佬的经验，更何况后来他自己也慢慢成了真正的上位者。
    随着他这句话一问出，蒙萨一下子就解释了起来：
    “……是，没错！我已经经历了72个岁月，却始终只是死徒，不得寸进……”
    你是死徒？！
    季离心中再度提高警惕。
    他目前还没有了解过“死徒”这种恶异的详细资料，但是他知道死徒的危险性甚至比恶异尊主更高哪怕恶异尊主本身比死徒要强大太多。
    因为恶异尊主严格来说是一种领主型恶异，可死徒不一样，从恶异生态的角度来看，死徒是游猎型的。
    如果说恶异尊主是核能发电站里的反应堆，那么死徒就是带着一车核废料到处洒的存在。
    这也是当初余青两人猜测季离是“死徒”的时候，怕的要死的原因。但是眼前这个蒙萨，看起来却是个领主型的死徒？
    按照他查阅的闪街公开资料，这种特立独行，不符合常规生态的恶异一般是算作“特异型”，指和其他恶异相比特立独行的存在。
    “我想等到27年后开始轮回，这样，我还有机会成为一名尊主……”
    蒙萨很是期待地看着季离，激动地搓着手：
    “所以……我想请教您，当然，我也会尽全力给出相应的报酬……”
    七十二加二十七，所以99年等于一次轮回……从这一点逻辑出发，自己这高龄那也得是三次轮回了。季离思索着。但是蒙萨并没有直接道出自己的“轮回”次数，也就是说，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轮回过不止一次的转轮者”，但并不能看透我灵魂的真正年龄……
    这一点倒是让季离放心了一些，这些高级恶异还不至于那么变态。
    就像你知道我是个炸弹，炸掉之后会死很多人，但你只知道这里有个炸弹，并不知道我的具体当量和爆炸范围是多少。
    这家伙一副激动的模样，看起来是想要知道“轮回”的秘密，或者说方法，这说明“轮回”本身在恶异的高阶群体中也具有相当的含金量和一定的隐秘度。
    可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轮回”是什么东西，要怎么仔细敷衍一下这货呢……
    他凝视着蒙萨，蒙萨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在蒙萨的眼中，季离头部的未知机械构造正在不断伸缩着，显然是在打量它。
    这不免让它心中忐忑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忐忑也让它愈发慌张。
    半晌后，季离才吐出了两个字：
    “规则。”
    心中不断忐忑的蒙萨顿时一愣：
    “规则？”
    那俩小红眼睛撅起来一只，像是在思考的模样：
    “规则……规则……”
    “规则？！”
    蒙萨猛地站了起来：
    “……是规则吗？是规则吗……”
    随后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在他眼中，季离那完全诡异的“本质”身躯，那对小红眼睛猛地变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锤手掌：
    “啊……对……对对对……”
    “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没想到呢？！竟然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季离赞许地点了点头，沉默着略微放松掉逐渐催动起来的灵质：
    糊弄过去了。
    根据他的经验，装大哥的规则就是多说多错。
    你只需要寡言少语，下面的自然会去解读你的意思。
    哪里有做大佬的还需要费心费力地去应付小卡拉米的？
    都是一句话甩过来就不管了，美其名曰自己悟。
    然而刚刚还处于思维风暴中的蒙萨突然冲了过来，停在季离面前，小心翼翼地捞起了他的手掌，很是市侩地摇了摇：
    “真是醍醐灌顶……原来我的设想没有错！”
    季离再度放松暗暗汇聚的灵质：
    虽然不知道你自己悟出来了什么东西……但是你满意就好。
    而蒙萨还在喃喃道：“无论是人之灵涅槃，还是我等入轮回，都是顺应规则……”
    “感谢您的慷慨！！”
    蒙萨松开自己的小黑手，随手招来一鲜红物件漂浮在季离跟前：
    “72个岁月以来，蒙萨一直没能成为尊主，所以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这个……”
    那是一个红色的水晶。
    从正面看去，像是一个水晶浇筑的立体符号碎片，像是什么东西缺失的一部分。
    “我一直没能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而这么多年以来，只要是我弄不明白的东西，无不是尊主们喜爱的物件……”
    季离看着那东西飘了过来，刚想着死徒和里世界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便感觉到手背传来一阵灼热——
    咒印反应？！
    (本章完)

 第69章 碎片

    第69章 碎片
    蒙萨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对于您这样的转轮者来说，想必您对我这小小灵薄狱内规则的奖励，一定是看不上的，所以就用这东西来作为我对您的答谢……”
    话音未落，它只看到一阵红光在眼前爆发——
    暂时没理会蒙萨的季离直接伸出手去将那碎片捏住，伴随着慑人波动扩散开来，红色洪流汹涌爆发。
    蒙萨两只纯色红眼顿时瞪到了最大，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拜倒在地：
    “……这……这是……？！”
    飞升协议在季离的视网膜中投射出猩红的文字：
    【检测到新的可观测信息化碎片，二进制编码器-运行中……】
    猩红的能量从那碎片上爆发，并逐渐融入季离的骨头身躯之中。
    但蒙萨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本质”都在疯狂波动——
    因为在他的眼中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在他眼中的季离分明是一台构造复杂的机械人形，突然抓住了红色水晶。
    随后那水晶便鼓胀着爆发出大量的鲜红血肉，又在顷刻间被同化一般变成密密麻麻的机械造物，迅速拼接在了那机械人形身上——
    那东西的“本质”被他强行……强行改变了！？
    这位……莫非是六十六死徒之一？！
    但是这样外形的本质简直闻所未闻……难道说是三百年前的血誓旋桌……
    无论蒙萨心中在想什么，又或者它的视角看到了什么，季离这边只看到那碎片彻底化作了红光融入了自己的身躯，里世界咒印大亮的同时，上面多出了一抹纹路——
    这东西扩充了里世界咒印？！
    【飞升协议：新的功能已解锁，请进入灵魂空间查看】
    二进制编码器……也就是说飞升协议又解析了新的世界信息，到底怎么回事……
    季离强行止住自己的头脑风暴，现在还在敌人的巢穴中，太奇怪的反应会让对方起疑心，更不可能钻进灵魂空间了，只能出去再做查看。
    这么想着他便看向蒙萨，结果发现对方比自己更奇怪，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五体投地：
    “你在做什么？”
    蒙萨这才发现刚才的剧变已经结束，颤颤巍巍了半天才爬起来：
    “……抱歉……您灵质的攻击性有些过强了，我还以为您要吞了我的灵薄狱呢……”
    “可以吗？”
    “……还请高抬贵手……”
    看着蒙萨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季离自己本身并没有意识到那一幕对蒙萨的冲击力有多强，但是这家伙看起来是被吓到了，至少是没露馅儿。
    于是他点了点头：
    “报酬我收下了。刚才话题进行到哪一步了？”
    “额……我是说，我这灵薄狱规则内的物品入不得你的眼……”
    结果被季离直勾勾地盯着，蒙萨猛地一拍手，话锋一转：
    “但是如果没有规则内的冠军奖励的话，您豢养的那个人类女奴不就起了疑心吗？是我考虑不周……万事万物终以规则运转，请放心！我一定办好！”
    蒙萨猛地一鞠躬，随后将一枚红色的徽章拿了出来：
    “请收下这个。来日如果有机会，可以在里世界中使用这东西来找到我！”
    “不过多亏了您的提点，我决定作出一些改变，近期可能会离开新罗，嘿嘿……”
    又是里世界……死徒级别的恶异果然与里世界有很深的联系……
    灵魂扳机感应了一下，这东西倒是没什么里世界的气息，季离便将其收了起来。
    不过人类女奴……对方对金弥纱的称呼属实让他有点难绷。
    这“女奴”的说法应该不是真的在说，兔子妞儿是季离的奴隶，更接近于在蒙萨的眼中，所有人类就都该是“奴仆”的意思。
    说起来刚才触发了咒印之后，这家伙就有些慌慌张张的意思，真被自己这299年份的老人参吓到了？
    “那么……蒙萨这就送您回去，并再度感谢您的慷慨，伟大的灵魂……”
    蒙萨谄媚地笑着，轻轻拍了拍手。
    ……
    “根据规则……”
    季离眼前一晃，又回到了进入那个会客室之前的场景。
    他看了眼旁边的人类女奴，蒙萨就在身前不远处拍着手掌，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随着蒙萨这会儿的拍手，四周的观众和那只狗都消失不见了，一个巨大的老虎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说是老虎机，但几乎就是一整个大型屏幕，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拉杆：“神奇老虎机！力量，财富，地位……这里有着你想要的一切！”
    蒙萨说着，两只红色的豆丁眼不动声色地扫过季离的身上，并伸出了一只手掌：
    “两位谁先来？”
    已经和蒙萨接触过的季离便直接走了上去，却被兔子妞儿严肃地抓住手腕小声道：
    “小心这家伙耍诈！”
    看着对方一脸“兄弟你怎么这么信它”的模样，季离正要说话，蒙萨却率先开口了：
    “真令人伤心……”蒙萨搓了搓手，两只红眼变成了外端下垂的三角：“今晚的冠军居然如此不信任蒙萨……既然如此……”
    他抬起手来，轻轻打了个响指——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当当钢铁重组的声音，金弥纱蓦然转身：
    “我的车？！”
    那经历了一整场超高强度竞技的摩托如时空倒流般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金弥纱快步上前摸了摸光滑的表面：
    “……返厂了？！”
    蒙萨嘿嘿笑着，偷瞟季离的表情——
    这人类女奴刚才的行为，在它看来会成为伟大灵魂暴露转轮者身份的小小风险，若是惹了伟大灵魂的身份受到怀疑，自己可承受不住这种怒火。
    索性直接表演一手，在规则内送点小礼物的同时，为伟大灵魂排忧解难。
    随后它又伸手在地上抹了什么东西，弹指间射入金弥纱的摩托内——
    一层沸腾的阴影在摩托上流转，深沉的紫光在那摩托的车灯上一闪而逝。
    “你做了什么？”季离问。
    “我提取了这位……小姐遗留在赛道上还未完全消散的灵质，并为这凡物刻印了一份特别的灵质回路，算是我对两位冠军小小的馈赠好了……”
    “这不会违反灵薄狱规则么？”
    “嘿嘿……为赛车手修好载具，这不正是主办方的职责吗？”蒙萨讪笑道。
    随后搓着手：“不知这位小姐……可还满意？”
    他这句话看似冲着金弥纱说的，红色的豆丁眼却还是瞟着季离。
    这下倒把兔子妞儿整不会了，也用半信半疑的眼色看向季离：
    意思是我总觉得我这车不干净了。
    季离说先收着，没坏处。
    “那……”
    兔子大拇指往那老虎机的方向送了送：
    “开搞？”
    ……
    凌晨时分的郊区街道。
    公路旁的空气扭曲了，季离两人的身影钻了出来，还有那辆崭新的机车。
    “憋死我了……”
    恢复学生装的兔子伸了个懒腰，美好的身材绷得一阵紧致：
    “呼……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慷慨？如果不是今天，我真以为这灵薄狱就是个传说呢……”
    “确实慷慨，既然是规则类灵薄狱，那么巢穴主也应该不会随便打破自己的规则。”
    季离点了点头，不过他想到的是离开前，蒙萨那背着金弥纱后面一副谄媚的神情。
    一只小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快快，把你抽到的东西弄出来看看！”
    金弥纱左手扭着右肩膀，眼中闪过一抹紫意盎然的影流——
    那就是兔子抽到的东西了。
    至于季离……
    在金弥纱期待的目光中，随着灵质流转，一匹肩高过人的大型骨马站立在了静谧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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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70章 魔影

    第70章 魔影
    金弥纱轻呼一声，三两步走上前去左摸摸右看看，还探了探骨马肋骨间的空隙。
    那骨马体格很大，头上长着两对季离同款羊角，身上披着一层类似的骨甲，眼眶中生有灵质形成的波动，像是火焰一般飘动燃烧着。
    “不过老季啊……”
    “嗯？”
    “我估计你这马想骑进市区里就只有等万圣节的时候了。”
    兔子妞儿拍了拍马脖子：“而且感觉你平时代步也用不上啊，借我玩两天？”
    “那我颈子皮扒了粘你身上？”
    季离撇开脖子，那是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形似条形码的纹身，只是没有条形码那么规整，形状有些起伏。
    这是用于“制造”这马匹的灵质回路，作为死亡赛道灵薄狱的奖励，直接刻印在季离的皮肤上。
    所以这玩意儿借不了别人，除非使用逆向工程对着回路进行反推，但这不是画符，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技术。
    要不就真把皮给扒下来。
    金弥纱嘿嘿笑了两声，走到季离面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那我不客气啦……”
    “玩儿你的全球限量款小电驴去。”季离拍开对方动手动脚的爪子。
    所谓灵质回路，就是用灵质和特殊的材料进行刻印的一种功能性魔纹，是需要长时间的学习才能掌握的特别技术。
    刻印在人体上，就能被宿主用灵质驱动，增强宿主自有的能力，或者增加一种有限的额外能力。
    比如增强体能，强化迅捷，加强灵质的杀伤性。
    额外能力则像是之前赛车中那中年人使用的“空气爆破”。
    而人造通灵道具也是靠这种工艺实现的，比如之前特管局女特工的传音手套。
    召唤这马的灵质回路被那老虎机命名为【魔影的蹄足】，能够消耗一定的灵质，通过灵质回路形成一匹随意差遣的战马“魔影”。
    “魔影”具备一定的作战能力和两种状态，一种是【伪装态】，一种是【灵质态】。
    在灵质态下，“魔影”的外形会根据回路宿主的灵质产生相应的变化，所以才会是骨马，如果季离动用的是霜痕里的冰冷灵质，这玩意儿可能就是一匹黑冰外形的“冰马”了。
    随着季离的灵质运转，脖子上的灵质回路微微亮起，那马逐渐进入【伪装态】，身上覆盖上一层皮肤，浑身漆黑，长长的鬃毛披洒下来，打了个响鼻后在原地踱着步子。
    金弥纱显然非常兴奋，非要让季离带着骑两圈儿——
    “你车都散架一次了，屁股还没散架？”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瘦竹竿儿？”
    金弥纱撩开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露出浅浅的健康的肌肉曲线拍了拍：
    “我的屁股肯定比你坚挺！”
    “我不信，给我摸一下试试……”
    “虾头男！”
    弥纱尖叫一声就跳飞了出去。
    俩人骑上“魔影”后，就在公路上冲了出去，兔子妞儿一阵哇哇大叫着差点掉下去，被季离一把捞了回来：
    “坐稳了，这东西虽然是用灵质控制的，但也是马，坐起来和车不一样的。”
    金弥纱惊愕：“老季你会骑马啊？！啥时候学的？！”
    “梦里学的。你到前面来。”
    季离侧身将还在懵逼的好兄弟抱到前面怀里，把缰绳一递：
    “抓住，然后保持平衡。”
    金弥纱照做，在季离的灵质驱动下，高头大马嘶鸣一声便狂奔起来，哒哒的重响一路惊起一串夜鸟——
    以前在墨菲巨构，世界树集团有一台赌场卫星，季离曾经在那里玩过赛马。
    再者就是在虚拟空间里面玩儿过马了，所以对他来说，骑马并不是一个陌生的事情，而且这匹马很好控制，更别说本身就是用灵质操控的，只需要熟悉平衡感就行了。
    一边教着兔子妞儿骑马，稍微扶着她的腰，季离也在估算这匹马的速度。
    在伪装形态下，速度差不多和这个时代的小型汽车一个级别，并且自带一道灵质缓冲能够抵御风阻。
    如果进入灵质态，速度会提高两倍左右，持续注入灵质还能加速，论上限完全不输于金弥纱被蒙萨改造后的摩托车。
    甚至因为灵质态的原因，还要更胜一筹，骑了一会儿兔子妞儿那叫一个心痒痒。季离表示年轻人不要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一点定力都没有。
    两人也没跑多远，就在附近跑了一小圈后金弥纱才喊停觉得差不多了，理由是再晚点儿烤肉店要关门了，季离这会儿倒有些意犹未尽——
    和马没关系，主要是好兄弟比较香。
    “所以说啊，都市传说什么的根本就是骗人的嘛……”
    两人一边聊着之前灵薄狱相关的事情，一边回到了停放摩托的地方，季离散去了术式，“魔影”化作灵质被他回收体内，两人坐上停放在原地的机车返回市区。
    结果没开一会儿，就听到耳边若有若无的人声，金弥纱猛地把车停了下来：
    “我们今天撞鬼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停下车来后，风声渐去，这才听清楚那声音是从路边的树丛里传来的：
    “有没有人啊……”
    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季离看了眼弥纱，后者的眼神表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路过的好人……快来看一看吧……这里有一只可怜的小狗就快死了……呜呜呜……”
    那声音明显听到了外面的刹车声，随着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枚眼熟的狗头萎靡不振地从里面探了出来。
    看到大道上黑乎乎的摩托车，那狗头的双目瞬间清明，眼泪汪汪地冲了出来：
    “路过的好人啊！！！求求你帮帮可怜的小狗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金弥纱惊愕：“这土狗还活着？”
    “妈的傻逼是吧？！老子不是土狗！！！我看着很土吗？很土吗？”
    铁包金顿时就怒了，等冲过来才看清楚座位上的两人，顿时寒毛竖起：
    “是你！傻逼女人！！！”
    但它又猛地闭嘴看向金弥纱身后的季离，发现是一个瘦高个儿时愣了一下，又抬起鼻子嗅了嗅，顿时兴奋地冲了上去——
    “恩人啊！！求求你再帮我一把，带我回市里吧！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季离打量着这条肥狗，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恩公啊，您灵质的香味儿我老远就闻到啦！我就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香的灵质，果然是你！！！”
    “你能嗅到灵质？”
    那狗头猛点。
    “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狗子顿时愣住：“这……”
    季离和兔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引擎轰鸣而起——
    “等等啊！别走啊！！这深山老林的，狗爷我要怎么回去啊！！！等等我啊！！！”
    ……
    蒙萨的灵薄狱中。
    万千灵魂诡异地欢呼着，被他收入一个小小的香水瓶中。
    随着灵魂的吸入，那香水瓶的里颜色变得愈发深沉，最后被它盖上盖子拧紧。
    “……想不到今日会遇到那样伟大的存在……”
    它思索着什么，挥了挥手，那偌大的赛车场在迅速崩解，化作灵质的力量收入一个红酒瓶中——
    这些灵质虽然是从它分离出来用于搭建这个灵薄狱的，但用于灵薄狱的灵质想要重新收回体内并没有那么简单。
    用人类很流行的一种说法就是，它们需要被重新“炼化”。
    “几十年的底蕴，今日全数挥散……只为了一次轮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不过……”
    蒙萨长叹了一口气：
    “有那样的存在隐藏在这弹丸之地，果然还是离开的好……只是可怜我那些同僚了，没有我这真视之眼，怕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本章完)

 71.第71章 红质和项羽

    第71章 红质和项羽
    次日清晨。
    季离从自己的狗窝里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一下昨晚给菲林发的信息。
    在昨晚回到市区后，兴奋劲儿还没过的金弥纱就把他拖到夜市吃了一顿新罗烤肉，说什么又进了一次灵薄狱，之前的续摊儿都没续上必须要好好吃一顿。
    在烤肉店里给菲林发了信息后，回到家的他几乎是倒头就睡，实在是累得够呛。
    至于那条狗，则是被季离暂时带了回来，用从兔子那儿赊来的补给品救治了一番后就扔客厅里躺尸了，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呼噜声季离在屋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菲林已经回信了，却表示不是本人，而是一个叫“黑箱”的女仆长。
    季离索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对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您好，黑山羊阁下。”
    “菲林女士不在么？”
    “是的。最近红鞭会的事情有所进展，红鞭会会主死亡，闪街和特管局出现了一些冲突，主人需要出面处理一些事情。”
    红鞭会会主死了？
    这是季离没想到的。
    从刚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红鞭会可以说一直环绕在季离周边。
    无论是第一次的灵薄狱，还是后来的跟踪，甚至学校的灵薄狱集群，都有红鞭会的影子，而这种频率足够让季离产生好好对付他们的想法了。
    但是一觉醒来，我都还没动手，你们老大就死了？
    “不仅是红鞭会会主身亡，所有在红鞭会临时据点内的成员都已经因某种原因死亡。”
    黑箱自是知道季离和菲林的关系，这部分的情报并没有藏着掖着，说得很坦然。
    “目前除了一名大祭司在逃外，就只剩下一些外围成员还散布在外，特管局和极光市警署已经在追捕这些人了。”
    “如果您近期有任务汇报相关的事务，可以先告诉我，我会转告主人的。”
    季离思索了一下：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这是8号星期五晚的消息，现在‘深红战线’上应该已经有消息了，您可以在上面查看闪街官方和转发的特管局通告。”
    在和黑箱的通话结束后，季离坐在床上沉思了一阵，神色专注。
    食灵者就是他星期五晚上杀掉的，对方背后的尊主也因为那一场战斗出现了异常。
    红鞭会会主也是昨晚死的，假设这二者之间存在着必然联系的情况，那么红鞭会的覆灭就极有可能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不过，这倒不是关键，任务该怎么交怎么交，问题在于食灵者通过灵薄狱集群在白羊学院下面藏着的东西，这才是重点。
    “任务该怎么交怎么交吧，好处也拿的差不多了，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用藏着掖着。”
    打定主意，季离钻进了灵魂空间。
    还是片碎石漂浮的地方，环境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中心放置展柜的巨型漂浮石块上，在边缘的位置多出了一个奇怪的拱起，看起来像是一个山洞。
    而在山洞的正面，有一处红色的细微波动，上面还飘着什么东西。
    季离首先看了一下自己的认知指数，竟然已经来到了26点，这都是死亡赛道给他带来的。
    那些小黑人的灵质反应非常不稳定，可能这就是获取如此之多数值的原因，还要加上那些参赛选手提供的部分，收获很不错。
    随后他来到了那处红色波动：
    【红质：0】
    什么玩意儿？
    他唤出飞升协议，密密麻麻的运行日志呈现在眼前，一路扫下来，季离顿时明白了这地方发生变化的整个过程——
    蒙萨给的那块晶片，和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枚瞪了自己一眼的眼球似乎有着某些类似。
    这直接导致了飞升协议内置的【二进制解码器】的运转，并将里面的信息破译和提取了出来，用于完善和升级灰色空间。
    说人话就是，飞升协议更深入地解析了这个世界的某些信息，并让季离的三流网络游戏加点升级系统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首先就是这个多出来的红质：
    这个新多出来的设施——姑且先称之为“过滤器”好了。
    这东西能够将带有里世界气息的人格遗物，或者碎片直接转化为名为【红质】的新型能量单位。
    但是这“红质”过滤转化的速度非常缓慢，而且会直接消耗掉整个人格遗物。
    而这种能量能够被季离临时性摄入灵魂之井中使用，效果暂时未知，这东西似乎具有某种独特性，灵魂空间里没办法直接试用。
    不过通过灵魂扳机的感知，这东西从最基本的能量产生上远远强于普通的灵质，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形象的比喻，那大概就是能量子弹和火药弹，光剑和铁剑的区别了。
    季离目前手上还剩下的被污染的人格遗物就只有那枚【死血之心】，从食灵者身上得到的负面状态拉满的玩意儿，堪称潘多拉魔盒心脏版。
    那东西因为污染性太强，被他扔在自己的灵薄狱里面了。先不说红质，另一个新功能倒是让季离比较满意：
    因为飞升协议的算力提高，解析度增强，这让他能够对目前收纳的人格遗物的特质，以及人格遗物本身进行单独进化，而不是随着融合的特质越来越多，一次就投进去一大笔认知指数。
    这让他可以选择目前已有的特质方向进行特化发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减少了对认知指数的浪费，没有合适的环境，这东西比人格遗物还难搞。
    不过他目前还不准备用这笔认知指数，等一会儿去一趟灵薄狱后，试试能不能升级一下灵薄狱，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别的想法。
    至于那枚蒙萨给予的信物，根据对方的说法是要在里世界才能使用，季离退出灵魂空间后，在现世和倒影世界都注入灵质尝试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就先搁置了。
    ……
    回到现世的家中，季离先是上“深红战线”查看了一番黑箱所说的红鞭会相关的公示，果然闪街官方和特管局的帖子下面已经刷了不少评论。
    而根据公示内容，除了红鞭会目前还在逃的几个正式成员与一个祭司干部外，闪街和特管局还会继续合作清算所有和红鞭会有关的组织。
    包括但不限于和红鞭会有密切来往或者合作的其他势力，以及为红鞭会做事的帮派与公司结社等。
    大致浏览了一番这些信息，稍微记录一下之后，季离又逛了逛别的板块。
    由于刚拿到了一个特别的灵质回路的原因，季离便在灵质回路的板块上查看了一番，发现入门的技术修习手册居然卖到了七位数的港币，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一点基础资料先看着。
    除此之外，他发现灵质回路的“刻录师”，也就是灵质回路相关的技术人员，似乎在倒影行者群体有着很不错的地位。
    他看到了不少寻求刻录师的委托，价格颇高，如果飞升协议能够辅助学习这门技术，说不定是个赚钱的好来头。
    大概逛了逛后，季离收起手机来到客厅，看到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狗腿上打着绷带的铁包金，上去推了它一脚。
    后者圆润地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嘭地一下倒在地板上——
    极光市震感强烈。
    它打了个响鼻，翻个身准备继续睡，然后就被季离一脚踹醒了：
    “我草！谁他妈打扰狗爷睡……”
    抬头看到季离，铁包金顿时往地上一趴：
    “嘿嘿，原来是骨兄啊，您叫我起床的方式真是不拘小节……”
    “说说吧，你是个什么东西？”
    “瞧您说的，我是狗啊。”
    “觉醒狗？那你是破妄狗，分裂狗，契魔狗，还是悼亡狗？”
    “回您的话，我应该是破妄狗，我叫项羽！”
    说到自己的名字，铁包金很是自豪地仰起了脑袋。
    但是季离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这让他有点不服气：“我叫项羽啊！”
    “……然后？”
    “西楚霸王项羽啊！”
    “你很出名？”季离疑惑。你要让一个21世纪都还没搞明白的人知道公元前200年的人物，这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好……好吧……”
    铁包金瞬间萎靡，同时有些疑惑——
    莫非这位大佬，是个丈育？
    “你在得意什么？”
    “没……没什么……”铁包金心虚地埋下脑袋，偷瞥着季离。
    它是看到这位昨晚的神勇表现的，一不小心激怒这恐怖直立猿，说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季离对这家伙也是很好奇，虽然之前见过被腐化的狗，但这觉醒狗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有些见猎心喜，便询问这铁包金的来处。
    根据这位叫“项羽”的铁包金所说，它来自一个名为“霸王团”的街头帮派，而它则是霸王团的团长。
    “你还是黑帮老大？”
    “您也太小瞧我了，我们霸王团上上下下，可是有四个堂口，五十多条好汉！”
    霸王团位于四环以外的下池区，那里的治安不太好，所以让“霸王团”有了发展的土壤。
    项羽不记得是如何觉醒的，只记得它以前浑浑噩噩，有一天突然就能口吐人言，并逐渐组建了霸王团，成为了当地最强大的黑帮。
    季离煞有介事地搜了一下，搜到一条捕杀下池区流浪狗的新闻。
    据说是下池区流浪狗成群结队，扰乱了附近的街区环境，还聚众围堵饭店，所以被捕杀了很多。
    一说到这个项羽就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不过是多来了些弟兄，多吃了几口饭收点保护费而已，要知道整个下池区的流浪猫可都是我们赶走的！就被傻条子干倒了三个堂口！”
    “……所以你混的是丐帮？”季离下意识想到了以前和兔子妞儿约饭的时候，对方给他科普的奇奇怪怪的文艺作品。
    主要是兔子嘴里整天各种梗，季离不问问还真听不明白这年轻人在说什么。
    “瞎说！我们流浪狗要饭，那是天经地义！”
    季离点头：“确实，只有狗要饭才能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项羽转了转眼珠，总觉得这话像是在骂人，但又没骂人，因为它的确是狗。
    “总之……三个堂口没了之后，我们就只能去一个旧车处理厂附近活动，结果正好那停车场附近遇到了个觉醒者，后来本团长就收他做了小弟。”
    “那小弟负责给我们霸王团准备口粮，并且鞍前马后地为我找来各种生意，咱们霸王团才渐渐壮大起来。”
    项羽口中的“生意”，大多是偷东西，帮人运送包裹，以及是追踪和偷听情报等。
    由于很少有人会怀疑一只狗在自己家门口晃悠的动机，是为了偷听或者偷自己东西，所以项羽做起这些事情可谓是如鱼得水。
    他之所以出现在蒙萨的灵薄狱，也是因为偷听到一些情报才进去的。
    “你确定那是你小弟，不是拿你当打工牛马？”季离无力吐槽。
    “他一定是我小弟，他亲口说的他是我小弟！”项羽不服气，“多亏了我小弟，我才能弄来这么多灵质回路！”
    它屁股一扭，在季离惊奇的目光中，身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光芒，五颜六色的啥光都有。
    “他还说等我强大起来，就给我介绍成为闪街干员，他不会骗我的！”
    季离顿时乐了：“我就是闪街的。”
    “你是闪街干员？！”铁包金愣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所以，你一乞丐哪儿来的车？”
    “胡说！我们流浪狗要饭，那是天……”
    铁包金瞬间中断思维，下意识地反驳，注意到季离不善的眼神才缩了缩脖子：
    “好吧，乞丐就乞丐吧……”
    项羽接着说，变成车辆是它本身的能力，大黄蜂是它选择的外形。
    而关于死亡赛道灵薄狱的情报，是他在做生意的过程中，偷听了一个特管局女特工和下属的交谈，得知了他们正在围堵一个逃犯。
    它得知只要抓到那个逃犯，就能拿到巨额赏金，索性就一直密切跟进这件事情，直到后来在警方对逃犯的追捕中加入其中，却没想到跟着一辆警车和那个逃犯一起被吸入了灵薄狱。
    再往后的事情，季离就都知道了。
    逃犯应该就是“地狱狂徒”的车手，警察也就是“闪灵义警”上面的女特工，包括项羽当初偷听的女特工也是她。
    特管局，流浪狗，还有“小弟”和修车厂，根据季离的经验，那下池区说不定是一个觉醒者的黑产聚集地。
    不过季离对于它身上的灵质回路倒有些好奇，拨开项羽身上油亮的毛发研究了一番，发现这家伙似乎干过不少硬仗，皮肤上有不少伤疤和手术的缝合痕迹。
    根据项羽的说法，这些东西是他还未觉醒之前，浑浑噩噩在被人带到救助站治疗的痕迹。
    再拨了拨毛发，季离就看到了不少灵质回路，分布在其身体各处，这狗的一身实力，恐怕有大半都是这些灵质回路带来的。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回你的狗窝？”
    这会儿，铁包金倒是扭捏了起来：
    “骨兄，你真是闪街的？”
    “怎么，想我带你入伙？”
    那狗头顿时如捣蒜：“好啊好啊！”
    “你那该溜子不当了？”
    “我们是霸王团，不是该溜……好吧，您只要带我进闪街，那我就是该溜子……”
    “这么舍得？”季离饶有兴趣。
    “在道上混的，都知道只有去闪街才能当大人物啊，我也想当大人物，赚更多的钱，让兄弟们都过得好点，最好是一样和我成为觉醒狗。”
    季离看着项羽，心中倒是有了别的打算：
    “这样的话，我们可要谈好条件。”
    “没事儿，条件随便开！骨哥你可是我救命恩人啊……”
    “你和你那霸王团以后听我的。”
    “……啊？”
    项羽愣住了。
    “那我的生意……”
    “你那生意别做了，我带你做闪街的生意，每单给你分成。”
    项羽一下子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凭昨晚着骨兄的表现，怎么说那也得是闪街里的大人物了吧？
    所以自己这终于算是混出头了？
    “走，跟我出门。”
    “好啊好啊！骨哥咱们去哪儿啊？”项羽兴冲冲地跟了上去，心中不免升起对未来的伟大畅想。
    “先带你下馆子，然后我带你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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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日常剧情多了些，明天会加更，后天上架也会加更，请各位多担待。
    (本章完)

 第72章 特管局

    第72章 特管局
    特管局，第六科。
    阎玺羽从审讯室中走出，将蓝色的封皮文件交给了面前的上级：
    “他全招了，就是这些了。”
    两鬓白霜的中年人接过报告随手交给了旁边的下属，露出赞许的微笑：
    “不错的手段，总算抓到血梭团的尾巴了。”
    “下一步就是钓出血梭团，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背后的买家了吧？等到这次案件结束，我会在举荐信里添上你的名字。”
    “感谢您的认可。”
    阎玺羽微微鞠躬：
    “只是，我的小队……”
    “举荐信写不了那么多名字的，但只要抓住了血梭团，把他们背后的买家连根拔起之后，他们自然也会分得应有的功劳。”
    “是，科长，我会转告他们的。”
    等到科长离开审讯室后，阎玺羽红色的眸子看向里面已经半死不活的男人，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鲜血，回到了自己小队的部室。
    一进门便听到队员七嘴八舌期待的声音：
    “怎么样？部长怎么说？”
    “有结果了吗？！”
    阎玺羽抬手示意他们安静，轻咳一声后，拿起了手中的审讯副本：
    “最后一个血梭团成员的信息拿到了。”
    随着一阵欢呼声后，阎玺羽表示今晚会外出庆祝，但要先确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虽然难免有些怨言，一个个队员还是坐回了原位，看着阎玺羽将几张照片贴在了白板上，最上面的是一个带着白色覆脸面具的男人：
    “这就是血梭团团长，根据可靠的情报，他被称为燃血者，使用的假名是‘向井’。”
    “血梭团的成员并不多，大部分都已经在我们监控之下，包括‘向井’本人。”
    “我们再复盘一下之前的讨论，确认行动思路……”
    在一番逻辑梳理和讨论，反复确认最终方案后，阎玺羽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一切都已经明了，现在只差一步棋了——”
    “谁能做这个诱饵？”
    众人低头沉思。
    眼镜哥：“第一点不能是特管局的人。”
    “而且不能和我们有任何瓜葛。”阎玺羽点头补充。
    憨厚壮汉：“不能是资深倒影行者，他们会起疑心。”
    短发女：“地位不能太高……但又要合情合理地拥有‘诱饵’……那就不能凭空制造一个身份了。”
    范围在迅速被排除，最后在资料库中可以锁定为诱饵的人寥寥无几。
    阎玺羽沉吟片刻：
    “不能仅限于闪街，我们需要扩大范围，所有库内的名单都应该检查一遍，还得让外勤人员帮忙盯梢……”
    “那……”眼镜哥举起一只手，“今晚还庆祝吗？”
    阎玺羽笑了笑：“大家再努把力吧……”
    顿时部室内一阵唉声叹气。
    女特工顿时拍了拍手：“大家，再加把劲吧！”
    “只有坐到最上面，才能让那帮尸位素餐的老东西让位，大家聚到这个分队，不就是为了未来能好好踩一踩那帮家伙的头么？”
    这番发言还是比较有用，随着眼镜小哥带头鼓掌，其他人也纷纷拍手，重新提起干劲儿。
    “对了小鹤，找到我说的那个人了么？”阎玺羽看向短发女。
    “没有，没有任何一个记载的分裂使或者闪街精英符合你说的外形。”
    “那就联系一下金干员吧。”
    “金……？”
    小鹤愣了愣，踌躇道：“可是……这笔钱本来可以作为我们的行动拨款……”
    “没有他们我们也抓不住田岛源二，不能坏了规矩。”
    “好……好吧……”
    ……
    啪！
    随着钢牙狠狠咬合的声响，一条深黄色的巨犬将那恶异一口咬碎，化作流沙般的灵灰从牙齿缝隙中流下。
    随着一阵空间上升的感觉，灵薄狱开始上浮——
    季离收好了灵灰，带着恢复正常外形的项羽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中。
    “怎么样骨老大，我水平还不错吧！”
    “嗯……对付这种地缚者，三分钟不到无伤解决战斗，的确是不错。”季离点了点头。
    他在测试狗子的战斗力如何。“那我啥时候能把兄弟们都接过来啊？”
    “就今天下午吧……我联系一下校工部的人。”季离敲定时间。
    随着在学校里解决了一个个异常事件，季离在校长那边的各种要求，只要不是直接干涉到学校运营的，基本都是一路绿灯。
    周末时间，学校里校工部只有一两个执勤的人。
    但季离不是个吝啬的人，自己出钱给他们发点儿加班费，把人调动回学校，拿了钱才能干好活儿。
    只是在通知校工部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他们部长那边有些不情愿，理由是下池区的治安状况不好，大白天都不太愿意去。
    季离提了加班费之后，那边才答应下来。
    安排好这些后，季离才看向脚边摇着尾巴的项羽：
    “你有手机么？”
    “有是有，但昨晚赛车摔坏了……牢大你要给我发新手机吗？那我能不能要个苹果的？”
    “我给你订一个，学校旁边有门店，你等会儿直接过去取。”
    “以后你就住在我给你指定的地方，这个学校就是你的领地，你每除掉一只恶异，可以拿灵灰到我这里来领港币。”
    “你的鼻子可以分辨灵质对么？如果有你不熟悉的，或者明显异常的灵质携带者冲着学校来了，就及时通知我。”
    “好好好！老大，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干活儿啊？”项羽看起来干劲儿十足。
    “接下来我们不干活儿，你先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可能是觉得自己也要当大人物了，项羽兴冲冲地就离开了。
    季离则是回到了行政楼的活动室，本来准备进灵薄狱处理一下事情，却看到金弥纱给自己打了笔款——
    ——
    【黑山羊：？】
    【小兔崽子：特管局那边打的，嘿嘿嘿】
    【黑山羊：开头排那玩意儿爆的金币？】
    【小兔崽子：对对对，不要白不要，一共六十万，你是主力输出，四十万归你】
    【黑山羊：她找不到我人所以打你那儿了？】
    【小兔崽子：是啊，赶紧找老太婆交任务啊，你不出名，人片儿警想找你都找不到。】
    【黑山羊：要过几天才行，大雷有事儿不在。】
    【小兔崽子：那傻狗咋样了？】
    【黑山羊：挪到我们学校当保安了，这狗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儿，叫项羽】
    【小兔崽子：？这狗学历史的？西楚霸王项羽，他还有个对手叫刘邦】
    【黑山羊：拳击手还是运动员？】
    【小兔崽子：……历史武将。】
    【黑山羊：有空研究一下】
    【黑山羊向你发起了转账】
    【黑山羊：一人一半吧，咱俩配合不错】
    【小兔崽子收取了你的转账】
    【小兔崽子：好兄弟！有空一起拉屎！】
    【黑山羊：我拉你嘴里。】
    【小兔崽子：[呕吐]】
    ——
    那女特工还挺讲信用，刚说欠个人情，马上款就打过来了。
    钻进自己空荡荡的灵薄狱里后，在灵薄狱里又进入了灵魂空间。
    他先是将死血之心拿了出来。
    这东西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拿给菲林帮忙鉴定一下，找找去除污染的方法。
    用飞升协议来净化的话，他的认知指数不够。
    或者说干脆卖掉，应该也是不错的收入。
    但是既然【红质过滤器】出现了，死血之心这东西又用不了，就扔进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季离也不心疼，做大事的人不会斤斤计较，要有舍有得。
    将那心脏放进过滤器中后，季离看到那红光变得丰富了一些。
    随着渐渐汇聚成螺旋的形状，将那心脏定格在了过滤器中央：
    【当前过滤中：死血之心】
    【红质：~】
    (本章完)

 第73章 黑冰眷属

    第73章 黑冰眷属
    五分钟后，那数字才缓慢地跳动了一下：
    【红质：0.008】
    这也太慢了……
    季离等候了片刻，直到那红质来到0.01的数值后，将其提取送进了自己的灵魂之井中——
    刹那间，他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扳机被强制扣动，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便进入了死灵化。
    随着一股奇痒从手上爆发，他抬起骨爪，看到上面莫名包裹上了一层古怪的筋膜。
    那筋膜像是在发育中的肌肉，但量极少，只包裹在他的骨爪指缝之间。
    同时，筋膜还在散发着一股内里发红的白色蒸汽。
    随着那蒸汽不断蒸发的同时，那筋膜的体量也在缓缓减少。
    随着筋膜减少，他也能感觉到这只爪子的灵质得到了巨大的增幅。
    提取之后会改变恶灵化外观，并且进入消耗状态……
    季离不敢浪费时间，让飞升协议开启记录，进行了一番测试后，得到了非常可观的数据比对：
    在无面骨恶灵化常态下，这东西对包裹的部位实现了【18%-30%】的综合素质增幅。
    开启灵质超频后，单论红质的增幅，这个数值会提高到【24%-36%】。
    而如果在超频的情况下，使用【黯冰风暴】，这肌肉会直接出现在黑冰外壳的内部，并一定程度上影响黑冰的颜色。
    而增幅的数值，则达到了恐怖的【41%-53%】。
    这会儿，那筋膜也彻底被消耗干净了，季离满意地散去了恶灵化。
    红质这东西为他提供了又一重爆发性力量，但缺点是消耗品，而且获取难度大。
    因为兔子妞儿说被污染的人格遗物有可观的卖价，季离之前还在闪街的板子上特地留意过。
    结果就是，这东西在板子上只要出现，很快就会被一个叫“精神病院院长”的闪街干员买走，出价也不菲。
    看来不仅钱要赚，搜寻里世界污染物也要提上日程了……
    退出灵魂空间后，季离便掏出手机，开始查看之前李占祥发给自己的资料。
    之前的“冰狱”事件虽然让季离收获颇丰，甚至干掉了隐藏在背后的食灵者。
    学校内异常情况在现世频频闪烁的情况也得到了遏制。
    但这只能证明，闪烁现象、冰狱和食灵者这三者相关，可灵薄狱集群的情况，以及这背后有关“迷宫”的秘密还并没有揭开。
    而李占祥的资料则揭示了进一步的答案：
    “迷宫”其实是一个大型的灵质回路。
    这个灵质回路以灵薄狱集群为“点阵图”，在白羊学院的倒影世界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灵质回路。
    其真实名称李占祥并不知道，“迷宫”是他根据这灵质回路引发的现象而起的名字。
    因为这些“点阵图”，又以“虫洞”为线条互相连接了起来，这次才构成了巨型灵质回路。
    这里的虫洞，指的是将不同的灵薄狱相互连接的通道。
    或者通过三重维度理论，来跨越极长距离的特殊出入口，就被称为虫洞。
    这东西和季离上辈子理解的虫洞，在功能上有所相似之处，但形成原理则完全不同。
    想要通过虫洞，需要使用特别的方法，例如食灵者，就是依靠名为“亨森”的恶异来穿梭虫洞的。
    通过一个月的研究，李占祥一直在研究这个巨型点阵，虽然没什么特别的结果，但让他研究出了一种自创的小把戏。这把戏同样也是一种灵质回路，刻印在人身上后，可以让这个巨型点阵中的两个灵薄狱之间，相互交换位置。
    通俗来讲，就像是跳棋一样。
    这就是他当初用来迷惑和误导季离，钻进各种地缚者灵薄狱的方法。
    他留给季离最有价值的东西，便是这个他自创的灵质回路，和那根老鼠尾巴了。
    因为李占祥自身很难穿越虫洞，但他的鼠灵却可以。
    在资料的最后，他祝愿季离能够解开这下面的秘密，并点出，他认为这个巨型点阵，可能是为了藏匿什么东西。
    在消化完这些信息后，季离将那条耗子尾巴拿了出来。
    这东西虽然被判定为人格碎片，但似乎经过了李占祥的处理，它变得可以像通灵道具一样使用。
    季离在活动室里准备了一笼枝鼠，是从萌宠社那边提过来的，想必可以使用这尾巴的能力来进行附身。
    不过……
    李占祥这能力虽然非常适合探索灵薄狱，但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思索着，看着耗子尾巴的面板：——
    人格碎片：粘屎长尾
    灵魂质量：次品
    特性：鼠灵。将意志碎片附身到老鼠的身体上，数量取决于灵魂之井的上限。
    无法具装化。
    ——
    在飞升协议的算力提高，灵魂空间得到升级后。
    他现在想查看面板，或者要融合人格遗物这些简单操作，已经不需要麻烦地钻进灵魂空间里了。
    接着他又打开了灵薄狱的面板：——
    灵薄狱：巨构
    当前等级：2
    特性：【恶灵化：黯冰风暴】【灵薄狱集群】【迷宫虫洞】【虹吸监牢】
    是否消耗认知指数，将【巨构】与【粘屎长尾】融合？——
    果然可行……
    巨构能够升级，也有和人格遗物相似的特性，那自然也是可以融合人格碎片的。
    只要别变成粘屎巨构就行。
    随着那老鼠尾巴化作流光钻入里世界咒印内，一道淡绿色的灵质流光又从咒印内射出。
    灵薄狱核心升起，那流光直接打在了上面。
    核心则缓缓转动了起来，随着灵薄狱一阵波动，季离失去了10点认知指数，空间似乎变得宽敞了一丁点儿：——
    灵薄狱：巨构
    当前等级：2
    特性：【恶灵化：黯冰风暴】【灵薄狱集群】【迷宫虫洞】【虹吸监牢】【黑冰眷属】
    ——
    眷属？
    特性的名字变了。
    随着季离催动灵质，灵薄狱核心中射出一道道黑光。
    那黑光打在了地面上，迅速化作一个个一米多高的小冰川，随后啪啪炸裂开来。
    一只又一只通体漆黑，双目染着冰蓝光芒的大老鼠甩着脑袋和屁股出现在季离面前。
    它们弓着背，人一般站立着仰着头左顾右盼。
    模样就是大号的枝鼠，但手脚要长一些，体格要壮一些，整体看上去没那么圆润。
    头部各有差异，但个个爪子粗长，看起来森寒慑人。
    在看到季离后便冲了过来，一个个匍匐在他的身前，竟足足有7只之多。
    (本章完)

 第74章 入侵者

    第74章 入侵者
    “屎兄，我觉得这东西应该比你的耗子要好用多了……”
    通过灵质催发，他能够对这些老鼠下达指令，略微尝试了一番，这些耗子还真是有不小的惊喜：
    能在灵薄狱中打洞，能爬墙，行动迅捷，钢爪寒气逼人，口中能喷吐寒雾，张嘴能喷射灵质构成的黑色冰锥。
    互相之间还能相互“溶解”，再合体汇聚成一只和【黯冰风暴】一个画风的一人高“鼠恶魔”——
    不说探洞挖坟，都能搞搞安保了。
    让它们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季离探手催发灵质，随着大脑传来一阵诡异的分离感，他睁开了双眼——
    视线矮了不少，思维已经进入了一只黑冰鼠的体内，自己的身体就站在身前。
    稍微练习了一番后，他可以将一部分意识注入黑冰鼠内的同时，本体分离去干别的事情。
    只是有范围要求，在离开白羊学院太远后，这种连接就会断开，意识会被灵薄狱强行丢回来。
    “先看看能不能学会屎兄的灵质回路，然后就可以让耗子从这里钻虫洞过去，看看这下面的秘密了……”
    “冰狱”这处灵薄狱虽然已经成了他的“巨构”，但本身的位置并没有改变，依然处于这大型点阵之中。
    ……
    下沉区，一处旧车处理厂外。
    “为什么时间要突然换成下午？”
    中发男子接过了紫发女人手中被黄色胶带里三层外三层缠着的包裹。
    “我们团长有令，最近晚上不太平。红鞭会倒了之后，反而是白天最安全。”
    “说的也是。”中发男人点了点头，也不避嫌，直接就在光天化日下将那东西拆开，顿时眉头一皱：
    “又是这种水平的货？”
    “你别瞧不上，这可比你们卖的那些狗皮要好上至少一个半档次。”
    中发男人冷哼一声：“那都是骗傻逼的东西，虹莺，别告诉我你也是傻逼。”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也明白，自从闪街和特管局都开始针对红鞭会之后，我们也不太好过。”
    “我们团长最近连闪烁酒店都没敢去。”
    “下次别又是这种垃圾！”
    “行。”
    男人吐了口烟圈，语气放缓了一些：“那边最近心情很不好，‘工厂’对你们的承诺依然有效。”
    “如果真能弄来大师级的货，无论是人格遗物和票子，那位随便给，剔骨也会帮你们求情。”
    “是是是。”
    被称为虹莺的女人倒是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中发男人只能吐了口烟气：
    “算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等一下，你今天没带你那傻狗？”
    “你说项羽？”
    男人把烟扔在脚底碾碎：“那蠢狗刚刚回来了一趟，好像是准备带着它的天王团去什么喂羊的学校安家，现在还在收拾呢。”
    “学校？”
    虹莺顿时来了兴趣：“你就这么舍得把那狗放走？”
    “反正也就是条狗而已，干点儿小活儿可以，大活儿不行。你找它有事儿？”
    “没事，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她抛了个飞吻，一跃便跳上处理厂上方，消失了踪迹。
    楼顶。
    虹莺静静地蹲在处理厂上方，目光注视着那印刷着白羊徽标的小货车，目光逐渐眯了起来。
    “团长，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别打马虎眼儿，我忙着呢。”
    电话里传来一道阴柔的男声。
    “好消息是，咱们的金牌送货员回来了。”
    “但是死了？”“倒不是，是那狗搬家了，要不咱们还是换个送货员？”
    “又不是脑袋搬家了，这点小事你也问我，还他妈拿我当团长吗？”阴柔男声笑骂道。
    “但是那狗好像是举家搬去白羊学院了，你知道那地儿最近有点邪乎啊。”
    “你是去找它发个单子，又不是要去闹事儿。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
    虹莺挂断电话，脚下皮靴一踩便跃向半空中，竟直接钻进了倒影世界中。
    不多时，她的身影从一处小水洼中跳出，抬头一看，正是白羊学院的侧门。
    “这地方的倒影世界也太诡异了……那狗是不是抽风啊，跑到这鬼地方来……”
    眼看此时学校内静悄悄的，她便几个腾跃之间来到一处矮楼上。
    二次确认四下无人后，三两下便翻上了教学楼，在学校的角落看到了箱门敞开的小货车。
    “这些狗……怎么往楼里钻？”
    项羽的狗群她是知道的。
    这些狗此刻正在校工的驱赶中，朝着一栋贴着各种标牌的哨大楼鱼贯而入，其中应该也有项羽在统领狗群的缘故。
    但大规模的流浪狗入驻学校？这也太不正常了。
    想到刚才在倒影世界中差点误入灵薄狱，女人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离开为好——
    那狗应该是和这学校里藏着的觉醒者混上了，整个狗群都挪窝了。
    可能是跟了什么势力，不管是秘密结社还是黑产公司，现在都不适合再接触了。
    另找“快递员”吧……
    打定主意，她便在阳光的阴影中迅速下楼，朝着校外离去——
    这学校的倒影世界有问题，所以她得先出了校门才能进行维度穿梭。
    她刚走到自己规划路线的一半，便看到一人一狗出现在了校园中，正朝着行政楼的方向前进。
    因为职业问题，虹莺习惯性地留意了一下那狗旁边瘦高学生的外形，便准备再度钻进倒影世界。
    然而就是这一瞥，却让她再也挪不开眼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学生，眼中先是震惊，随后是自我怀疑，再接着化为极致的专注。
    咽喉微微鼓动，那离开的想法几乎是瞬间被她抛在了脑后，谨慎地下楼接近而去。
    保持着最大距离的监视范围，她看着目标走进了行政楼后，便如忍者般点着墙壁而上。
    很快，目标的位置停了下来。
    虹莺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探测到那狗离开后，又在墙壁上贴着等了足足十分钟——
    她很有耐心，反复确认这目标此刻的状态。
    在彻底确认目标正在自然地吃着什么东西，没有异常行为后，她轻轻一拍墙壁。
    那钢筋水泥铸造的墙壁竟大范围微微波动了起来，一抹奇异的紫色能量扩散而出。
    下一刻，她直接在半空中翻身而起，一股流光竟直接穿透了紫光波动的玻璃，目光却陡然瞪大——
    那瘦高的学生静静地坐在一处沙发上，身躯前倾，肘子自然耷拉在膝盖上。
    一只手在岔开的双腿之间捏着啃了一半的冰镇苹果，脑袋缓缓抬起，那黑色的眼睛里反射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都吃了三个了，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进来……”
    妈的……
    此刻不可能再退了，虹莺的身上升腾起紫色的灵质，速度陡然加快抓向季离——
    嗡——
    随着灵魂扳机传来危险的悸动，她感觉脚下一空，宛如踩入了泥泞深坑，眼前的一切瞬间扭曲——
    视线恍惚，空间置换。
    当她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拉入了灵薄狱的时候，只看到身前不远处站着一群姿态各异，好奇地盯着她的大老鼠。
    (本章完)

 第75章 上架感言，顺便求追读

    第75章 上架感言，顺便求追读
    明天就上架了，感谢一路陪伴的老读者和新读者。
    依稀记得上本书为了熬三江多熬了足足两周，最后还是没上。
    这本书一路走到三江多亏了各位爱戴。
    两年没写书，也看了不少其他人的作品，算是沉淀了不少。
    像是牢季和兔子（兄弟你好香）也算是这段时间学习的产物，小说毕竟还是要着重于角色身上的。
    不过女角色这方面的问题，我知道现在其实不太流行什么样的书都加些女角色。
    这部分还是取决于各位义父们喜不喜欢，毕竟我对这本书的定义就是一个很爽的故事。
    如果大家觉得因为这部分的原因故事变得不爽了，我也会酌情调整删减女角色的戏份。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一次的故事。
    老读者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不继续写赛博朋克了，一个是起点现在赛博朋克题材的故事挺多的。
    另一个是这个故事的开头其实去年就写好了，那会儿我更痴迷于恐怖游戏，像是寂静岭和生化危机这些，我也挺想把这个开头延展成完整的世界观和故事的。
    一些读者肯定也已经发现目前我的世界观里缝的东西不少。
    这本书为什么投了科幻，主要还是感觉科幻比较像自己的大本营吧，也没想太多就投了科幻。
    但严格来说这本书应该算是一个现代魔幻的风格，主角的发展目前也才刚刚起步。当初开书的时候，我设想的是上架有400订阅就不错了。
    目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根据编辑的反馈，至少我自己是比较满意的，也比上一本成绩要更好。
    说一下更新的问题，今天是更了三章，主要是想求一下明天的追读和订阅，毕竟明天上架。
    然后后续的更新量会不会很大，我只能说我尽量，因为对于我目前来说，还是要求稳，所以我尽量在以一个较快的节奏去推进故事。
    这样大家追读也能读的很爽。
    说一下切书的问题，上一本书没能写下去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处于人生的转折点，加上焦虑症，以及积重难返的故事。
    这一本的话，对于目前的我来说算是好好审视了自我，找到了新的方法，所以各位读者可以敬请放心。
    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最后求追读，求订阅。
    这周算是最后冲刺了，因为三江之后还要冲刺首页强推，非常需要各位的追读和首订大力支持！
    咱们明天的更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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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76章 群鼠实验

    第76章 群鼠实验
    鼠群露出森寒尖牙和利爪。
    虹莺根本无需思考，两把短刀从后腰出鞘，径直杀入了鼠群之中。
    迎头一刀劈向一只飞扑而来的老鼠。
    刀刃和利爪擦开汹涌的火，那只老鼠嘶鸣一声，在强烈的冲击力下倒飞而出。
    那躯体翻飞着，灵活调整着身躯，已经崩开裂痕的爪子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痕迹，猛地回弹而去。
    虹莺飞身踢开两只扑上来的老鼠，那短刀在手里挽了个刀后，一层灵质回路透过手臂的衣服高亮而起。
    灵质在纹路中流转向手中的短刀，瞬间在刀身上爆开紫色的焰火。
    紫影一闪，刀刃从那回弹而来的大老鼠身上割开横贯全身的巨大口子，一层烈火顺着那伤口蔓延而出。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老鼠却悍不畏死地一把抱在她的身上，狠狠一口咬在脖子上——
    一束鲜血喷射而出，虹莺的眼睛顿时红了——
    “滚开！”
    她一刀刺进那老鼠的身体中，只感觉那伤口中喷出大股冰雾冻得她身体发僵。
    顿时心中一急，刀刃乱舞将那老鼠砍得支离破碎，最后一刀将那老鼠的头颅剁下。
    然而那脑袋依然死死地咬在她的斜方肌上，闪赚腾挪躲避其他老鼠的攻击下，惯性带来的晃动撕咬得她一阵剧痛：
    “难缠的杂碎……”
    升腾的紫炎顿时将那老鼠烧成了焦炭，那短刀上的紫炎大盛，虹莺呸了口唾沫，对着鼠群就冲了上去。
    一只老鼠并没有加入战团，而是在那包围圈最后面慢慢地踱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它眼中的蓝光闪烁着：
    有点东西。
    这女人的实力不弱，哪怕没有那紫色的火焰，速度和力量也堪称人类中的精锐。
    只不过她可能错估了这些老鼠实力。
    黑冰鼠们的实力不到地缚者那种弱鸡级别，毕竟只是李占祥的人格碎片带来的侦查单位。
    但在融入巨构的灵薄狱核心后，借助黑冰灵质的力量，多出了许多难缠的手段。
    加上悍不畏死的特性，让这女人猝不及防。
    将对方拉入灵薄狱后，季离本来打算亲自捉住对方，但临时改了主意——
    正好测测这些老鼠的上限。
    但是只是同样的外形，同样的战斗方式，是否有些过于单一化了？
    虽然本质上只是侦查单位，但能不能通过灵薄狱的灵质赋予，来做出一些改变呢……
    随着季离的尝试，一只重新生成的老鼠鼓胀着，变成了一个一人高的大胖鼠。
    ……
    在最初的窘迫后，虹莺看起来愈发游刃有余，很快便摸清了黑冰鼠的各种套路，在鼠群中来回穿梭收割头颅。
    一只只黑冰鼠倒下之间，竟没再受任何伤。
    但其实她心底也有些急切。
    因为每倒下一只老鼠，那老鼠变会化作漆黑的灵质流散，在不远处再度生成一只一模一样的朝她扑过来。
    哪怕总数并不多，但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依然让她心中感觉一阵厌烦。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面前的这只老鼠外形有些不一样。
    它异常纤瘦，长着层叠的爪子，也并未直立，而是死死地趴在地面上。
    她没有多想，直接冲上去就砍。
    但那老鼠速度竟远超之前的普通大鼠，身形极度敏捷，叮叮当当和她一阵交手。
    哪怕那爪子碎了一地，却只是隐隐落了下风。
    怎么回事？
    不过即便如此，那老鼠的爪子也在眨眼间被虹莺击溃，没了爪子之后也不再胡乱扑击，而是从她下盘滑溜地撕咬而来。
    与此同时，在她的余光中，一只体型古怪，喉部肿大的老鼠也在朝她如机关枪一般喷吐着冰锥——
    它们在进化？！
    虹莺剁掉脚下的鼠头，躲开那一连串追逐着她脚步的冰锥，却迎头碰上一片喷薄的黑冰浓雾——
    一只体型硕大的胖老鼠疯狂吞吐，身躯极速干瘪，宛如不要命一般将低温的浓雾喷射而来。
    那雾气的浓度远超之前那些老鼠吐出的冰雾，一片漆黑，传来致命的低温。
    虹莺刚燃起紫炎要投掷短刀杀死那喷雾的老鼠，另一头老鼠却突然从雾中飞扑而出。
    那老鼠头颅极为硕大，后腿的反关节足肢也无比粗大。
    与之相反的是那前肢却显得瘦小。
    它宛如导弹一般窜出，硕大的头颅悍然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一层黑冰随着伤口极速扩散。
    而后那黑冰浓雾席卷而至，她的体表瞬间也覆盖上一层黑霜，更是不小心吸入一口，只感觉肺部和喉管都要被冻僵——
    “混蛋……”
    眨眼间，形式急转直下，虹莺愈发焦急起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缠？！
    角落里，季离控制的老鼠眼中蓝光闪烁：
    “果然，可以通过调整老鼠的外形，赋予他们不同的特化能力……”
    “毕竟它们使用的黑冰灵质，是用来构成【黯冰风暴】的，一些基本的强度是有的。”
    “只不过七只老鼠，能够赋予的黑冰灵质存在上限，不然的话完全可以造出和黯冰风暴相差无几的鼠将军……”
    “不知道能不能控制黑冰鼠的生成，来诞生不同应用的个体，甚至制造出一个指挥官呢……”
    他记得在“深红战线”冲浪的时候，有看到一种特别的灵质回路，能够将思维逻辑刻入到被驯化的恶异中，让它们遵循某种特定的思维方式来行动。
    也许可以好好学习一下这门技术……
    季离观察着自己的“实验现场”，同时心中也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继续强化这种特质，那么这些老鼠也许能够作为士兵，成为一支强大的部队……
    ……
    此刻的紫发女越来越焦急了。
    不仅是这些无限复活的老鼠开始进化，互相配合了，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质流动完全不正常——
    流逝的速度太快了，这座灵薄狱不对劲！
    这时，从冰雾中狼狈挣脱而出的她，看到了鼠群最外围那只老鼠——
    它闲庭信步地漫步在外围，迈着步子好似在观察着眼前的战团。
    这家伙就是指挥官？！
    她顿时猛踩地面冲了出去，浑身上下燃起紫色的火焰，宛如一道钻头般冲出重围，搅乱冰雾，叮叮当当打飞无数冰锥，直指那角落里的指挥官——
    “给我死！！！”
    轰！！！
    随着一声爆鸣，紫焰升腾，那老鼠似乎躲闪不及，瞬间爆成数团尸体块洒落在地面上——
    老鼠的身躯是由灵质构成的，并没有实质的鲜血，全都是漆黑的灵质。
    虹莺却感觉到灵魂扳机悸动依旧，猛然回身。
    那所有的老鼠都化作了漆黑的流水，同那指挥官化作的尸体块滚落融合到一起，生成高大的冰川。
    随着冰川顷刻间爆裂，一尊高大的鼠形恶魔从冰爆中诞生——
    “这是什么东西？！”
    那鼠形人身体各处长满了倒刺，尖锐的尾巴反射着寒光，被根根狰狞的骨节连接肆意摇摆。
    双爪森寒，蹭蹭直涨，发出一声寒气四溢的咆哮便一巴掌将她拍飞到墙上。
    虹莺顿时喷出一口冰寒的鲜血——
    “……这学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古怪的灵薄狱？！”
    虹莺怒骂着猛踩墙壁冲了出去，手中双刀舞成了，一片紫光闪烁之间，叮叮当当交手不小数十次。
    但强烈的冰霜环绕在那怪物四周，只感觉手腕越来越僵，刀柄越来越冰。
    割开的每一道伤口中都会喷射出冰冷的寒雾，让她的动作愈发局促。
    最后为了躲避那鼠形恶魔的尖刺尾巴，僵硬的手臂来不及回防，被瞬间一爪拍飞出去——
    女人倒飞而出，身体如滚筒般滚动弹跳在地面上，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杂乱发丝下的眼中满是血丝：
    不能再留手了！
    急速消耗的灵质让她心中愈发急切，继续下去，她会被耗死在这里！
    随着灵魂扳机扣动，她全身上下的灵质瞬间引爆化作紫色的焰火——
    那一头火焰长发肆意飘舞着，双目也成了燃烧的紫炎，怒啸一声下，一道火环扩散爆开。
    鼠形恶魔顿时被炸得倒飞而出，再爬起来时，身上竟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龟裂，浑身的黑冰都在融化。
    随着虹莺挥动双臂，双刃在极致的紫焰浸染下化作可怖长鞭，高温扭曲着视觉，两鞭便将鼠形恶魔双腿抽爆。
    接着在空中划过紫色的焰痕，缓缓缠绕拽住了它的脑袋，猛然一旋——
    “够了。”
    随着一道扭曲难辨的声音，她只听到一声骨头碎裂和血肉扭曲的声响，脸部遭到重击。
    眼前的一切在狂风中在飞速倒退，身上的紫火炸得漫天乱飞——
    她的身躯如利箭般倒飞而出，狠狠撞在墙壁上印出密密麻麻的龟裂，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完了！！！
    一阵头晕目眩的她，只觉得心中的警兆提升到极致。
    灵魂扳机不断颤抖，传来恐慌的低语：
    逃！逃！逃！
    一只狰狞的骨爪迎面而来，将她的视觉朝着地面重重砸下又弹起。
    随后一股大力将那脑袋按在了地面，龟裂爆散的同时，竟当场将她打回了原形。
    在那晕眩到极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一尊生有四角，浑身上下被骨甲包裹的强壮白骨：
    “我说够了。”
    女人鲜血狂喷，瞳孔缩如针尖：
    “……完全体恶灵化？！”
    (本章完)

 第77章 剥皮者

    第77章 剥皮者
    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等等！我可以解释！”
    季离将她的脖子捏了起来，端详着这女人：
    “你要解释什么？”
    女人刚要张嘴报出团长的名字，却突然想到什么——
    不行，不能暴露……
    “……我认栽，开个价吧。”
    季离歪头：
    “就凭你这大妈姿色？”
    一身狼狈的虹莺微微一愣，顿时眼中闪过一抹羞怒——
    “我他妈的不是妓女！开个价，我们团长来赎人！这点规矩你总知道……”
    嘭！
    女人眼前一黑，脑袋被死死砸在了地上，视线艰难地看向凑过来的羊头白骨。
    “我还以为你说开什么价呢。你很懂规矩？”
    虹莺咬紧牙关：
    “这是个误会……”
    “这不是误会。”季离看着她。
    “你是跟着那狗的车跑到这里来的，你认识项羽。”
    “但你没有走正门，这说明你有别的歪点子。”
    “项羽不是只普通的狗，但据它所说在下沉区也就是做些跑腿送货的工作。”
    “所以为了这样一只狗，还不至于让你以身犯险。”
    “这就说明学校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以身犯险。”
    女人的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季离，身上扭了扭，动弹不得。
    “但这学校在这里摆了这么多年了，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那么会是什么呢？”
    季离不断凑近对方，除了手腕之外，全身已经解除了恶灵化。
    恢复真身的瞬间，那女人眼中忍不住波动了一瞬，转瞬间想要掩饰，但却逃不过季离的眼睛：
    “原来是对我感兴趣……”
    “少他妈自作多情了，小屁孩……”
    “你在掩饰，也就是说，你的确对我感兴趣。”
    女人瞪着双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那么什么东西，是让你看到我的一瞬间就能对我感兴趣的？我长得可不怎么样。”
    季离摸了摸脖颈，那女人挪开了视线。
    “你现在很恨我，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瞪着我，但我只是做了个若无其事的小动作你就移开了视线，这说明你还在掩饰……”
    季离突然松开束缚站了起来。
    那女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当场就要暴起。
    结果那已经恢复完全的鼠形恶魔猛然上前将其按倒，一把将其扔进了角落里。
    虹莺怒骂着就要冲出来，却被墙壁上钻出的灵质化作镣铐锁住四肢，一道牢笼冲天而起将其困死在了里面。
    季离则站在那牢笼外，看着在里面疯狂骂街的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原来，你是对我脖子上的灵质回路感兴趣。”
    女人猛地一愣，疯狂挣扎的动作微微减缓。
    “可是为什么？你背后的人是谁？”
    虹莺不说话了。
    “人下意识的动作会暴露很多情报，你显然没有经受这方面的抵抗训练。”
    虹莺抱着自己的腿，恶狠狠地看着他，全身绷紧如僵尸。
    “你刚才总是忍不住想要瞟我的脖子，这说明这东西非常重要，重要到你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多看几眼……”
    “但这只是个灵质回路而已？”
    “哦？你的咽喉在动，说明你想反驳我，也就是说在你的眼中，我没有正确判断它的价值。”
    强烈的恐惧瞬间笼罩了虹莺——
    他是便衣？还是安全特工？！
    女人的瞳孔颤抖着，脑子里一片乱麻，只觉得做什么都是错的。
    季离还在循循善诱着，虹莺彻底自闭了，抱着双腿坐在角落里抖个不停。五分钟后，季离离开了灵薄狱，到部室内置的洗手间洗掉手上的鲜血。
    口头诱导的信息达到极限之后，他给对方上了会儿刑。
    不过这女的的确口风很紧，虽然是冲着自己脖子上的灵质回路来的，但就是不说为什么，也不提背后的势力。
    所以季离不太能判断，这女人是自己做主盯上了自己，还是背后有组织地盯上了自己。
    倒也是聪明。
    因为要是真说了，她就得死了。
    季离也没多废话，扔在灵薄狱里给自己的【巨构】充电——
    特性【虹吸监牢】，能够吸取灵薄狱中恶异和人之灵的灵质。
    本来季离想的是，在熟练刻画和使用李占祥给的灵质回路后，让耗子们去探灵薄狱集群。
    顺便给自己拖几个恶异回来，吸取灵质壮大【巨构】的面积。
    没想到第一个充电宝，居然是个人类。
    “对不起牢大，我不知道我后面跟了尾巴……”
    项羽偃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走来过来。
    “那女人你认识么？”
    “跟她做过不少生意，但都是帮忙送东西，也不知道她具体是干什么的。”
    “硬要说的话……那些货物里面血腥味儿挺浓的。”项羽老实道。
    季离点了点头，询问了一番项羽关于下沉区的情况后，便打发他去干活儿了。
    狗子临走前还生怕季离因为这事儿把自己赶走，当真大哥的梦就此化为泡影。
    无论是巧合还是必然，这错不能怪在项羽头上，时间是季离定的。
    不过人确实是它引过来的，季离决定给它每周加个绩效考核，让它干活儿勤快点。
    收拾一些地缚者这样的恶异，项羽是完全没问题的。
    虽然地缚者这种级别在委托方那边拿不到多少钱，还要给项羽分成，但细水长流，也算是个中短期内不断生钱的办法。
    至少小活儿不需要季离自己亲自干，还能守一下学校这块儿地。
    今天这事儿是个意外，这女人也显然是个小麻烦，不过白羊学院下面的灵薄狱集群也不是吃素的。
    李占祥给的那灵质回路，季离今天一直在钻研，进展还不错，在自己手臂上刻录成功了一次。
    他现在的水平还不能做出让灵薄狱在点阵中交换位置的移动操作，但已经能通过这个灵质回路，将人拉进灵薄狱里了。
    当然，仅限在白羊学院的大型点阵范围内，屎兄的灵质回路还没有逆天到可以把人随便拉到异世界。
    不然季离干架都不用自己动手了，直接阎王点名，把对面全点到别的什么恶异的灵薄狱里去。
    综上所述，他也不怕这女人背后的组织找上门来，这白羊学院下面的灵薄狱集群，可不是只有地缚者这种货色的。
    他将从女人身上搜到的东西摊开，一对短刀，刻印了灵质回路，质量很不错。
    随着季离注入灵质，那刀上顿时燃起了灰白的火焰，而来自【巨构】的黑冰灵质，则会让这刀升起汹汹的黑色冰焰。
    虽然和目前的战斗风格不是很匹配，但季离还是笑纳了，要是不顺手，就问问兔子那边收不收。
    只是暂时不能挂在板子上卖掉，毕竟这女的来路不明。
    然后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通灵道具，没什么高级货，都是倒影行者经常携带的那一类物品。
    最后是一枚戒指。
    由于之前被红鞭会偷袭的经历，季离把她无名指上疑似结婚戒指的东西也扒了下来。
    里面还刻了祝福语和一串字母写成的名字：an-zhong-xun。
    季离用输入法敲了敲，名字偏男性，不是老公就是男朋友。
    她身上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部手机，不过已经在战斗中损坏。
    情报方面，季离基本可以断定，这女人极有可能是临时起意，冲着自己的【魔影】灵质回路来的。
    这毕竟是“死徒”级别的恶异给的东西，质量自然不会差。
    但他也没想到，这东西会让一个陌生的倒影行者直接动手。
    季离登录闪街，开始在上面搜罗起信息来。
    主要是针对“灵质回路”，“黑产”，“新罗极光市下沉区”，“暴力犯罪”这些内容进行查询。
    很快他在论坛的角落中发现了一个版块：
    【剥皮者】。
    随着浏览的深入，季离的目光眯了起来：
    “有点意思……”
    晚点儿还会加一更，白天要上班，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写不了太多
    (本章完)

 第78章 一周（4500）

    第78章 一周（4500）
    一周后，极光市下水道。
    这里被改造成一处小型基地，宛如一个坐落在下水道中的小型酒吧。
    水流声从四处传来，不仅没有恶臭，反而还带着丝丝腥甜的香气。
    强壮的男人一拳锤在桌面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首领：
    “这几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他头发如钢针一般根根竖起，朝着后方高高耸立，愤怒地质问着眼前的阴柔男子。
    首领扭了扭肩膀，扫了眼都看着自己的众人，眉头一皱：
    “……红鞭会挂掉之后，不少隐秘结社，还有那些小组织小势力可都想要瓜分他们的产业，有不少白痴露头……”
    “这几天我自然是去物色新目标了，之前虹莺在和‘工厂’交接之后，可是跟我提到过那边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你还敢提虹莺！”
    他愤怒地冲了上来，一把提起了首领的领子：
    “虹莺那天和你通完电话之后就消失了，你到底让她去做了什么？！”
    阴柔男眉头一皱：
    “我只是让她去找那条狗派个单子送货而已，出什么事儿了？”
    “最后是我去送的。”正在调酒的干瘦女人牙齿尖尖，“虹莺三天前就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安重勋都要急疯了……”
    “虹莺最后跟我说她要去什么学院找那条狗……”
    首领轻轻拍开安重勋的手，示意他冷静一下。
    然而正说着，他自己却猛地顿住了。
    “什么学校？我去找她……你那是什么表情？”安重勋说。
    阴柔男人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副悚然的脸色，猛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学院……学院……我当时怎么没想到……”
    他喃喃着，看向旁边的安重勋：
    “给长发男打电话，问他虹莺最后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早打过了，除了你和虹莺，‘工厂’根本不接我们任何人的电话！”
    阴柔首领摸出电话自己打了过去，一阵交谈后放下了手机：
    “白羊学院……是白羊学院……”
    安重勋转身欲走，被首领一把拉住：
    “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找老子的妞儿！”
    “你他妈给我冷静一点！”
    “那又不是你女人，你当然可以冷静了！”
    “都别吵了……”
    一众成员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阴柔首领瞥了眼安重勋手上的戒指，面色依然难看：
    “那是白羊学院……白羊学院，去不得……”
    “凭什么去不得？你他妈说清楚啊！”
    安重勋也意识到阴柔男的脸色，勉强冷静下来沉着声音。
    “……我这段时间，本来是想让你们蛰伏起来，然后让虹莺和我外出继续行动。”
    阴柔首领看向一脸急切的安重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现在看来，那边已经不耐烦了。”
    “大师级作品……只有弄到大师级的作品才行，现阶段必须要放弃虹莺……”
    “你他妈说什么？！”
    看着暴起的安重勋，阴柔男的面色瞬间冰冷：
    “按住他。”
    “喂！你们他妈做什么！我草——”
    阴柔男割开手腕，狂暴的鲜血冲天而起，瞬间凝如凝胶一般，狠狠撞击在安重勋的脑袋上。
    但这一下却没把他打晕，他晃了晃脑袋便从地上爬起来，衣衫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向井！当初你把我们聚集起来是为的什么！现在大家跟着你东躲西藏又是为了什么？！你他妈别忘……”
    鲜血宛如凝胶一般捂住了他的脑袋，一群人一拥而上将安重勋按倒。
    一阵五光十色的灵质闪烁后，那壮如牛的男子彻底昏死了过去。
    “看好他，别让他乱跑，这都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阴柔男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我必须再去找一趟剔骨，这很可能是一次警告，在弄到‘大师级’作品之前，大家都没有退路可言……”
    “千万要盯住安重勋，别让他去送死。”
    “白羊学院下面，有不得了的东西……”
    ……
    季离打了个喷嚏，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递过来白色的手纸：
    “感冒了？”
    “谢谢，我没事。”
    “那你擦擦汗？”
    “也行。”
    季离接过车梨递过来的纸张，一些男男女女正在给他拼命鼓掌——
    体育课短跑第一。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令人骄傲的事情，但也许是因为之前一杆子捅死疯狗的事情让他涨了不少人气的缘故。
    一些小迷妹在旁边疯狂鼓掌，带头的就是那个叫邹珂的女孩儿。
    同时，也有一脸怨念的学生会成员兼田径部的眼镜哥，以及同样对季离抢走女孩子注意力表达嫉妒的小男生。
    这些都是羊啊，羊毛出在羊身上。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振奋】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0.4】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嫉妒】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0.6】
    所以说，恨意总是比爱意要来得更容易一些。
    季离估摸着如果是前身的自己，可能认知指数现在是嘎嘎涨吧。
    毕竟走到哪儿就被人恨到哪儿。
    “……你不是马上就要竞选会长了么？你的竞争对手好像体育课全翘了吧。”季离瞥了眼车梨。
    少女微微一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说起来……这个。”
    女孩儿从衣兜里摸出两张门票，上面写着什么新罗音乐会巡回演出：
    “周末一起去？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上次的事情呢。”
    “这段时间不行。”
    “那边的事儿？”
    “你知道就好。”季离喝了口水。
    车梨看着对面挥着手跑过来的邹珂，眼神不免有些复杂。
    姜寅成那件事情，最终校方公示的处理结果是兽医辞职，姜寅成和那名可怜的被害者转学。
    当然有人看到了异化的姜寅成，哪怕不是全貌。
    但无论校方的通告是瓦斯爆炸，还是疯狗咬人，钱总会让说话的人闭嘴。
    而这会儿邹珂已经冲了上来：
    “季离！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演唱会啊！”
    你也看演唱会是吧……
    车梨不免嘴角有些抽搐，不过她的其实是音乐会，邹珂的才是演唱会。
    季离自然也是摇头：
    “我最近要忙兼职，谢谢你的好意。”
    然后邹珂又说可以帮他介绍好的兼职。
    渐渐地一些小女生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男人，于是男生也围过来了。放学后，季离接到了金弥纱的电话：
    “哟老季！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摔跤啊？”
    “你也来是吧？”
    “啊？你们学校有女生也喜欢看摔跤？！”
    “……那摔跤手扛得住你一拳不？”
    季离无语。
    兔子妞儿特点之一：
    怪力+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
    要是前身的“季离”，兔子一拳能直接打死十个他。
    别忘了这货当初是能扛着季离和里世界怪物跑马拉松的。
    “咳咳……也不是，主要我健身比较多嘛，最近想了解一下摔跤……”
    “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哎，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那帮前同事也太不是人了，我偷她咖啡喝的事情现在都还记得……”
    季离之前在抓到那女人后，根据他的判断，在闪街上锁定了“剥皮者”相关的信息。
    一边自己查线索的同时，也让金弥纱和大雷的女仆长帮忙搜寻了一下线索。
    主要是想搞明白那女人背后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还有自己这灵质回路的实际价值。
    女仆长那边表示会留意，目前还没有回话，金弥纱这边则是不受待见——
    前面提到过，兔子以前在特管局当过牛马。
    像剥皮者这种犯罪组织的事情，肯定是特管局更懂一些。
    可惜也许是金弥纱和特管局天生犯冲，加上当初离职的时候闹了些不愉快的事情，那边并不怎么待见她。
    “我本来想直接联系阎玺羽那女的，没想到她升官儿做分队长了，我这种外部人员，根本没办法直接联系她。”
    “电话最多就能打到他们联络员那里，上次发赏金也是她那联络员联系的我，那语气，到处都是不情愿。”
    “结果你猜这次她跟我说什么？‘赏金都发给你了，就不要得寸进尺了’。我草，这是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感情帮他们抓到那黑日府的二货好像还施舍我们一样！”
    季离已经从金弥纱那里了解到，阎玺羽就是那天晚上的红眼高马尾特工。
    “那就再留意一下闪街的情报份子吧，我自己也找找。”
    “行吧。说起来你抓住的那女的你关哪儿的？”兔子好奇。
    “秘密。”
    “噫……你不会对那女匪徒干了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打断她三颗牙，摘了十条指甲，还切了根手指，她结婚戒指也给我扒了。这算不算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这恶魔！！！！”
    兔子尖叫。
    更惨的事情季离还没说出口，而更更惨的他甚至还没用出来。
    墨菲巨构的虚拟现实审讯室玩儿的样可多了。
    比如让受审讯的女的使用男人的身体，再掰着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牛牛被雪刀片切成六段香肠。
    更多的就不说了。
    兔子似乎还想多聊些什么，然而这时，季离突然感觉到灵魂扳机的触动——
    耗子又挖到东西了。
    道别并挂断电话后，季离直奔自己的灵薄狱而去。
    这一周时间，除了突然出现的紫发女人过来找他讨牢饭吃以外，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由于大雷还没有回来，季离索性一边钻研倒影世界这边的事情，一边在这白羊学院里上学薅羊毛。
    虽然一直没有像死亡赛道那样很大的认知指数进账，但基本季离算是抓住了每一个可以“展示自我”的机会。
    一周下来，认知指数积少成多，渐渐重新向20点靠拢。
    而那些老鼠，也靠着自身特质，穿梭虫洞，开始探索这个灵薄狱集群下的秘密。
    ……
    所谓剥皮者，并非指的是一个特定的人，更像是一种职业，或者说一个特定的身份。
    往具体了讲就是从事“人皮”黑产的人，都被称为剥皮者。
    准确的说，是带有灵质回路的“人皮”。
    将这种人皮嫁接在其他人身上，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被嫁接者就能自如地使用灵质回路上的能力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黑产，是因为剥别人的皮，比自己准备材料去找刻录师或者自己学习，要来的快多了。
    而且移植和购买价格相对便宜，所以很自然就出现了这样一条黑产。
    根据季离在闪街上了解的信息，“人皮”在黑市非常受欢迎。
    因为对于很多三流组织和犯罪性质的秘密结社来说，他们除了去拜尊主成为契魔人外，人皮就是提升实力的最佳手段。
    但也并非灵质回路越多就越好。
    因为灵质回路会让灵魂之井放出额外的灵质去温养，长时间没有灵质流转的回路，很快就会变成普通的纹身。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人群，因为灵核能力不够强大，选择不断给自己“纹身”的极端道路。
    这种人道上叫“纹身佬”，正式一些的名称是“魔瘾者”，算是靠外力开辟新赛道了。
    这都是他这段时间在“深红战线”上冲浪查到的讯息。
    而由于之前死亡赛道的灵薄狱事件，也让季离多看了些有趣的都市传说。
    在闪街上的都市传说，可以说是都市传说中的传说，存在一定的真实性。
    其中他最感兴趣的，是一辆速度快到据说可以穿梭时空的“雾影列车”，隐藏在极光市的倒影世界中。
    这些小故事算是季离日常生活中，除了锻炼身体之外为数不多的消遣了。
    来到灵薄狱中，季离瞟了眼旁边一处只有几个小窗口的独立隔间。
    这是这一周以来吸取紫发女的灵质铸成的牢房。
    他也没管对方，而是穿戴上一套爪子形状的装备——
    在闪街购买的灵质回路刻印工具。
    那爪子每一根手指上都有着不同造型的刻录工具，看起来十分专业。
    这是套二手货，靠着兔子妞儿的联络人的人脉搞到手的，了三十万。
    随着他将灵灰和已经碾成粉末的各种材料装入肘部的容器，激活灵质，他开始在灵薄狱中刻录灵质回路——
    此刻的整个灵薄狱里，已经刻上了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这些都是李占祥给的那份灵质回路，它们通过某种规律互相衔接组合在一起，而此刻，季离正在完善最后的部分。
    一个小时后，他擦掉头上的汗珠，扫视布满整个房间密集纹路，视网膜中飞升协议的分析数据正在飞速冲刷着：
    “试试能不能成吧。”
    随着他将手放在中央的“阵眼”上，独属于他灰白色的灵质注入了脚下的灵质回路中，整个房间光芒大盛——
    一门虫洞在他视野尽头的墙壁上张开，老鼠们从那里面钻了出来。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嘴角一弯：
    “成了。”
    通过飞升协议的辅助，加上杂七杂八的各种资料，这是他通过李占祥的灵质回路搞出来的“大型灵质回路”。
    其实是在通过飞升协议对他这段时间的练习进行数据汇总后，再给出的一系列实验性数据。
    通过这些数据里面的方式来扩张这个灵质回路，以此达到能让季离的肉身穿越“虫洞”的目的。
    兔子既然有自身的能力特性，可以穿越虫洞，但这也就证明了，人是可以穿越虫洞的。
    季离已经失败了三次，这是第四次，总算成功了。
    这时，一只老鼠将一个东西叼了过来，随着灵魂扳机的颤动，季离的目光缩了缩：
    “里世界污染物？！”
    今天差不多就这样了，字数也堪堪一万了，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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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79章 探索

    第79章 探索
    这段时间耗子们在灵薄狱集群里钻了不少地方，各种级别的恶异都遭遇过，当然最多的还是地缚者这种东西。
    但是里世界污染物，这还是头一遭。
    那东西并非人格碎片，而是一块小小的石头碎片，散发着淡淡的里世界气息。
    因为污染的程度并不深，季离直接伸手将其接了过来。
    端详片刻后，探手在旁边构筑了一个小箱子，将其扔了进去——
    这东西有里世界气息，等到【死血之心】彻底消耗完毕后，应该能过滤不少红质出来。
    经过一周的时间，【红质过滤器】已经为他提供了2个单位的红质。
    现在看来这灵薄狱集群中，的确是有里世界泄露的情况，存在一定危险。
    但同样，对于现在拥有红质过滤器的季离来说，这里世界泄露好啊。
    漏得越多越好，只要别把整个学院都漏成鬼窝，那漏到最后，都是他的【红质】。
    “带路。”
    随着几只老鼠钻进了虫洞中，季离屏住呼吸，对着虫洞探出手来——
    毕竟是实验性产品，虽然成功打开了虫洞，但这个世界的虫洞他还是第一次穿越。
    随着整只手臂和身体没入虫洞之中，季离的感觉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的身躯和灵魂，向前探去的手臂浮现层叠的残影。
    这异象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消失殆尽，下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森冷的巨大石窟。
    这石窟看起来像是某种洞穴，空旷且巨大。
    凹凸不平的墙壁间能看到一些掩埋的建筑痕迹，像是被水泥浇筑在墙里一样。
    这让季离想到了上辈子有些太阳系媒体，火星上沙子盖了些殖民废墟，非要说成是什么外星人的古遗迹。
    眼前这些建筑痕迹就很有那种感觉，那建筑上似乎还刻着些纹路。
    明明很清晰，一眼看上去却模糊难辨，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马赛克阻挡在上面一样——
    这是不久前才发现的灵薄狱，也是目前耗子们开拓到的最大的灵薄狱。
    七只黑冰鼠分为三部分，一只在最深入的地方作为先遣斥候，全速前进时刻预警。
    三只远远跟着斥候，和斥候组成先锋小队，随时响应前方。
    两只跟在季离身旁，最后一只在则最后方吊着提防屁股挨刀。
    很快，最前方的斥候通过和季离的远程灵质链接传来了预警——
    轻度预警，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一番全速前进后，季离发现了斥候留下的标记。
    让先锋小队略微放慢速度继续前进后，季离则和后面的三只耗子一起停了下来。
    相比刚进来时空旷的大型石窟，这里的环境狭窄了很多。
    但建筑痕迹却愈发密集了起来，地上还能看到隐约的石板。
    季离来到标记的地方，那里有一尊嵌入墙壁中的诡异人像。
    人像昂着脑袋，男女莫辨，生有四手，身高接近两米。
    它两手合捧，两手合十，像是某种奇怪的祈祷姿势，下半身则完全嵌入墙壁中，看不到剩下的是什么。
    头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洞，像是被一管巨大的锥子从正面打透了脑袋。
    空洞内壁又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孔洞，其中一个最深处的孔洞里传来略微的反光。
    季离直接伸手进那空洞中，像是在人头里掏脑子一样，把那反光从人头内部的孔洞中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灰白色，带着半透明的小小宝石，内里还有点红晕，没有察觉到任何里世界气息。
    季离刚摘下那宝石，前方的先锋小队便不断传来预警。
    他循着踪迹继续前进，他又发现了更多的四手石像，凌乱地坐落在墙壁之中。
    随着一路摸过去，季离的手里也多了不少“宝石”，到后面他都懒得摸了，因为石像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多了。
    终于又前进了不短的距离后，他发现了一个头部空洞内闪着红光的四手石像。
    随着愈发靠近那石像，一种古怪的呓语便从耳边传来，愈发明晰。
    当季离将手伸入那头颅的空腔中时，呓语更是嘈杂如人群在耳边喧嚣。
    直到将那里面一个红色的宝石采了下来，那人声才渐渐停止。
    还没等季离思索这呓语是何由来，他的手臂已经传来些微的炽热感——
    咒印反应？！
    但仅仅只有炽热感，飞升协议没有传来任何信息和提示。
    “越是和里世界相关的东西，就越是会引发五感异象……”
    所谓五感异象，便是看到奇怪的，听到难辨的，闻到异常的，和触摸无形的。
    他观察了一番那宝石，发现这东西和蒙萨给的那晶体特别像。
    区别就在于，蒙萨的晶体看上去像是宝石加工出的工艺品的一块碎片。
    而他手中的红宝石，更像是刚从矿山里捞出来的原矿，还是杂质特多的那种。
    而且蒙萨当初给他的东西，也没有引发什么奇怪的异象。
    收起宝石继续深入后，季离察觉这石窟内越来越像是一个遗迹。
    原生态的痕迹越来越少，带着纹路的墙壁和地板越来越多，直到最前方的斥候发出了红色警告——
    一声尖啸在遗迹内回响，季离眉头一皱：
    皮肤和血肉在转瞬间融化进入了无面骨状态，带着鼠群加快速度朝着前方奔去。
    前方的道路上，石窟的痕迹完全消失，已经彻底是遗迹的模样，而且地上多了些散发着里世界气息的石块碎片。
    现在当然不是捡东西的时候。
    随着他穿越了一处狭窄的走廊，一处中庭模样的遗迹环境呈现在眼前，地上那些异常石块变得更多了，散落在一片沟渠的痕迹中。
    而先锋队剩下的三只老鼠正在和一尊石像纠缠在一起——
    那是一具活过来的四手石像。
    和他之前掏过脑子的长得有些许不同的是，它身上雕刻着盔甲的形状。
    脑部空洞内密密麻麻的孔洞全在发出红光，像是发光的蜂巢，密密麻麻地闪烁着又好似人眼在眨巴。
    它在三只老鼠的包围中僵硬地挥舞着四只手臂，似乎陷入了苦战。
    身下的鼠群也冲了上去，腾跃嘶鸣之间，那石像很快就被鼠群抓住机会，朝着四面八方分尸成碎块——
    噗——！！随着那石像的分解，腥臭的脓血竟一同爆裂而出，血肉碎块瞬间洒了一地——
    这玩意儿里面是活的。或者说，可能是活的。
    这种构造倒是出乎季离的意料。
    他走上去掏了掏，找到了对方的头颅，果然中摸出一块红晶，和刚刚摘下来那个差不多一个规模，也就耗子屎大小。
    “前面肯定还有更多……”他看向前方的道路。
    不知为什么，不远处那中庭地面上沟渠的痕迹，总觉得有些眼熟。
    随着飞升协议的比对数据在眼前流转而过，季离顿时明了——
    那只叫做“亨森”的大手！
    当初在“冰狱”灵薄狱中食灵者的“宠物”，季离也是被那东西拖进的“冰狱”。
    后来杀死了食灵者，重创了亨森，但后者便下落不明了。
    季离一直在猜测，这东西会不会就在这灵薄狱集群里到处乱窜，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躲在了这里。
    此刻地上那些痕迹，根据比对数据，大小很像是亨森移动的痕迹，而且是直接朝着这地方的深处前进的。
    前段时间就是因为远程控制黑冰鼠探洞的时候，发现这灵薄狱的遗迹痕迹和规模不同凡响，才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实验性虫洞开到这里。
    现在看来，他或许是真来对地方了。
    这灵薄狱集群的秘密很可能就藏在这里。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石像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上。
    黑冰鼠们逐渐有些支撑不住，开始融合为鼠形恶魔进行交战。
    而那些石像的造型也愈发不同。
    从赤手空拳到手持武器，从布满裂痕到崭新如一，从普通的盔甲纹路，到真正意义上的全副武装。
    ……
    狭窄的通道中，密密麻麻的石像挥舞着各式武器朝着季离冲了过来。
    死灵化状态下的季离窜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道凹坑，身躯宛如一道炮弹轰击在最前方的石像上。
    骨爪触及的位置炸开一片漆黑的灵质反应，同那狂暴的力量组成气腔般的爆裂。
    空气扭曲成扇形的气浪，一群石像顿时人仰马翻倒飞而去。
    大蓬残躯在那爆破的力量下喷溅成大蓬血肉，朝着后方疯狂喷洒，稀里哗啦地同那石头表面裹成一地浆糊。
    他甩了甩骨爪，洒下一片细密的石屑和粘稠的腥血——
    耗子们早已经支撑不住，被他留在了后面，一部分留意后方的同时，一部分也开始将那些无主的异常碎石送回【巨构】中。
    眼前的敌人被清扫一空，季离快步离开狭窄的通道。
    穿过一片杂乱的遗迹空间，进入一个狭窄但异常高大的门框，门框内里镶嵌着一圈红光。
    一片空旷且巨大的空间映入眼帘——
    那是鬼斧神工般的宏伟遗迹，上上下下交错着巨大的阶梯，粗大的石柱直冲天际。
    一块块巨大的石砖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魔纹，看过去的时候一片模糊，却隐隐能看到红色的灵质在其中流转。
    在那空间的最深处是形似祭坛模样的宽阔场地，尽头的墙壁则镶嵌着一个巨型的红环标志，散发出浓烈的里世界气息。
    那环状标志的下方是一个双手张开，同样镶嵌在墙里的巨大石像，在他的腿部前方，有一尊又一尊的四手石头雕像整齐排列。
    包括巨大石像在内，它们都披挂着沉重的石质铠甲。
    那铠甲凹凸不平，带有遗迹类似的魔纹，流转着猩红的灵质，表面还有虬结的荆棘。
    季离一眼望去，眼前的一切竟在瞬间化作腐臭肉块组成的血红世界——
    那些魔纹变成了密密麻麻暴起的血管，里面鲜红发光的鲜血在流动。
    那一个个四手石像化作了烂肉浇筑的古怪生物，宛如昆虫一般搏动呼吸着，发出叽里咕噜的呓语。
    身上的荆棘则是光滑的触手，无意识地扭曲蠕动，带着湿滑粘稠的粘液。
    而那祭坛上巨大墙壁镶嵌的环形标志，则变成一枚紧闭的巨大眼睛。
    一切在一瞬间闪烁进他的视觉，又像是时空错乱一般恢复遗迹原本的模样。
    这熟悉的闪烁现象，几乎是瞬间便让他想到了当初从逆十字上摔下后的那一幕——
    里世界覆盖！
    他晃了晃脑袋，当即准备离开——
    风险显而易见，继续探索下去，可能会出问题。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瞬间，却听到一道响天彻地的诡异叫声——
    刹那间，汹涌的红光从他来时的门框中爆发而出，将季离强行逼退。
    随着齐刷刷的石块挪动的声响，那些披挂铠甲的四手石像全部活了过来，闪烁着密集红光的空洞脸全部转向季离。
    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空气中震荡起来——
    “未持有印记者……不得通过……”
    那声音每个字都带着古怪的腔调，时而恢弘大气，时而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虫脚在爬动。
    这时，他也看到了那声音的主人——
    正是那尊巨大的石像。
    它将自己的身体从墙上拔了下来，密密麻麻的血肉触须粘连着缩入体内，被灰黑色的石质迅速覆盖。
    就在那声音落下的一刻，蓬勃的红光从那一个个石像的头颅空洞中爆发。
    猩红的光芒宛如激光一般，瞬间轰在季离所在的位置，可怕的能量波动冲天而起——
    那石像同样空洞的脸看着那冲天的尘埃，转身朝着墙壁走去：
    “可悲的人之灵……”
    “你，不够资格——”
    话音刚落，冲天的咆哮震散了尘埃，一道黑光掠入了祭坛之中，狠狠撞击在那魔像群中。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漆黑的扇形冰川！
    巨大魔像顿时扭头，诡异的声音染上了一抹惊愕：
    “你……？！”
    (本章完)

 第80章 血肉之门

    第80章 血肉之门
    没等它再说话，一只巨大的漆黑冰爪已经出现在它的脑袋上，将其狠狠按在了墙壁上。
    黑冰灵质在墙面上炸起一道小型冰川的同时，尘埃和冰屑四散飞溅，建筑碎块隆隆落下。
    巨大魔像挣扎着，发出一声怒吼，那空洞脸亮起汹涌的红光。
    四周那魔像群顷刻间动了起来，前仆后继地朝着季离冲去。
    一些更远的魔像则放出红色激光，密密麻麻地朝着季离轰去。
    他反手将巨大魔像按在地上，一脚将其踹进墙壁里，黑冰灵质随着那动作激射而出，将其临时冰封起来。
    紧接着四米高的身躯猛踩地面，祭坛爆开大片龟裂的同时瞬间下陷，【黯冰风暴】已经化作流光腾空而起避开那些猩红的激光。
    随后如巨龙撞击般俯冲而下，将那些外围的魔像扫成一片喷溅的血肉和石块混合物。
    灵魂扳机激动，季离脑袋一扭，恶魔般前突的头颅猛然张开，漆黑的扇形吐息喷射而出，将侧面大片正要汇聚红光的魔像冻成了黑色冰雕。
    接着猛踩地面躲开另一边扑上来的魔像群，巨大的尾巴骤然增长，宛如狂风过境将那些冰雕撕得粉碎——
    “不——！！！！”
    巨大魔像突破了冰封，迈着沉重的步伐狠狠撞在了季离的身上。
    两人的碰撞炸开雄浑的气浪。
    距离最近的一些魔像当即被炸飞了出去，在地上摔出密密麻麻的裂缝。
    这巨大魔像力量不弱，处于【黯冰风暴】状态下的季离竟没能将其扳动，索性张开大嘴——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可怕的霜冻新星随着音浪一层层扩张而去，无数魔像都被冻在了原地奋力挣扎。
    巨大魔像身上的各处关节也被黑冰封住，正要挣脱之时，季离猛然闭嘴，密密麻麻的冰屑从黑冰牙齿间炸开洒下，一头撞在那巨大魔像身上——
    轰！！！
    一圈冰冷的气浪爆开，巨大魔像蹬蹬直退：
    “不……你不是人之灵，你不是人类！你究竟是什么？！”
    它猛然一脚在身后踩出小坑稳住身形，只看到那黑冰恶魔一脚踩在地面上，扇形的霜冻地刺蔓延而出将无数石像冰封撕碎。
    目睹这一切的它再也忍不住，发出愤怒的咆哮，脸上的空洞中亮起极致的红光，激光般朝着季离激射而去。
    后者猛然扭头，胸前的霜痕大亮，灵质在口中汇聚，化作漆黑而粗大的冰汽柱朝着那红光反喷而去。
    只听一阵细密爆破的炸响，一红一黑两条能量柱轰在了一起，恐怖的灵质波动让附近所剩无几的魔像蹬蹬后退。
    可怕的低温和极致的高温让它们体表一阵剧烈变化，竟凭空炸成一团团爆开的血。
    飞升协议调动着此刻季离身上剩下的黑冰灵质，他不断调动着魔纹，并朝着巨大魔像一步步前进，每一步下去都是带着冰气凝结的小坑。
    那些身上纹路越来越亮，冰柱越来越粗，噼里啪啦的炸响下，季离也越来越近。
    而那巨大魔像则在一步步后退，头部迸射的红光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最终在不甘的怒吼下，两枚能量柱的交接点终于炸开刺目的白光，可怕的冰风暴和热浪同时爆裂，席卷整个祭坛——
    轰——！！！！
    数秒后，那升腾的冰气才渐渐消退，露出季离和巨大魔像的身形。
    前者的体表满是密密麻麻的裂痕，霜痕中储存的黑冰灵质还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而巨大魔像则瘫倒在角落中，身上满是裂痕，石头表面不断一块块落下，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你……不是人类……”
    石像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转轮者……你是转轮者……没想到此地会迎来一位转轮者……哈哈哈……”
    季离检查一番自己此刻的状态后，走到了它面前：
    “你是什么？”
    “……我是……‘门’的守护者……”
    它的声音变得艰难起来，那有着空洞的头颅转向季离：
    “……转轮者，是你赢了，‘门’……现在易主，它是你的了……”
    门？
    “那是什么东西？”
    然而巨大石像却自顾自地说着：
    “……这里的编织者只剩残躯，它就在里面。”
    “现在门的使用权是你的了，但要怎么使用它和编织者，你得回想起来……或者重新学习。”
    “……这座遗迹的使用方法……也在里面……”
    “只要你能得到……认可……就能掌控……”
    “整个集群——”
    那空洞脸红光一闪，石像顿时爆成了满地血肉，汇聚成一条小河冲刷过季离的脚踝，被他散发出的低温逐渐冻结。
    “……妈的，什么谜语人？！”
    季离站起身来，却略微放缓了紧绷的神经——
    他一直在提防之前那疑似里世界覆盖的异象。
    看来他之前所见，只是一种闪烁现象，但还没到里世界覆盖的级别。
    会是这家伙口中所说的“门”引发的么？
    这时，他感觉到一股里世界气息从脚下的血河中传来，一道红光瞬间激射向他，被季离捏住——
    那是一粒小小的红色晶体。与此同时，里世界咒印亮起红光：
    【检测到新的可观测信息化碎片，二进制编码器-运行中……】
    【飞升协议：更新了部分解码信息，请进入灵魂空间查看】
    又是碎片！？
    季离还来不及惊讶，那祭坛尽头的墙壁就传来隆隆重响——
    顺着那血色的巨大标志，整个墙壁裂开了一道大缝，朝着两边缓缓拉开，露出后面的空间——
    一道无比巨大的血肉之门。
    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人体器官和骸骨，宛如活物一般呼吸搏动着。
    “这鬼东西……就是白羊学院下藏着的秘密？”
    季离走了进去，里面是四四方方的大型密室，天顶高度直冲天际，地面是和外部同样的遗迹砖墙。
    密室的尽头便是那扇血肉大门，一些血肉组织宛如树根一般从那大门内钻出，就这么钻进这些砖缝中。
    密室的左边有一个侧门，里面很是阴暗，但是能看到一些灵质在内里空间的墙壁上流转——
    是灵质回路。
    而在密室的另一端，那里趴着一道季离很是熟悉的身影，或者说，“手”影——
    亨森。
    它静静地躺在角落中，因为被季离撕掉一半的缘故，那大手只剩下了半个，时不时还在微微抽搐。
    整个模样还真就是一只长满了藤壶和眼睛的巨型手臂，后方的位置则延伸出一条蛇一样的尾巴。
    在亨森旁边的地面上，同样刻着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季离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踢了一脚，亨森抽搐了一下，还是不怎么动弹，一副因为重伤状态动不了的模样。
    他这才放下心来，绕着亨森查看了一周，在那大手后方的阴影中，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尸骨。
    搜寻一番后，季离在里面翻到了不少个人物品，甚至还有三部手机，但只有一部能开机，而且快没电了。
    查看手机内的各种内容后，季离确认，这些人都是红鞭会的教徒。
    或者准确来说，这些人，都是那食灵者的追随者，不知怎么的被他喂给亨森吃掉了。
    里面的信息很驳杂，有不少此人和食灵者传讯的内容，但和这“门”相关的却很少。
    “魔像口中所说的“编织者”，应该就是指亨森了。”
    “亨森能够穿梭整个灵薄狱集群，也就是说有了亨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朝着掌控整个灵薄狱集群接近了一步？”
    “但它说使用门和亨森的方法需要我回想起来，或者重新学习……”
    所谓的转轮者，季离只从蒙萨口中了解到，闪街也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但之前和蒙萨的交谈，加上这魔像的话，让他大致推测：
    所谓转轮者，可能就是死徒级恶异为了变得更强，每99年进行一次“轮回”后，就成了转轮者。
    转轮者可能有人类的外表，而这种轮回应该会清空记忆。
    因为魔像认定自己是“转轮者”后，说出了“回想起来”这样的话。
    季离并不是什么转轮者，所以他只能着重于后面四个字：“重新学习”。
    他扫了眼地上的灵质回路，又绕着亨森检查了一番，在亨森只剩半个的手心上看到了一处残破的灵质回路。
    通过飞升协议的比对，亨森手心上的灵质回路和地上的灵质回路有完全重合的迹象。
    季离思索着摸了摸下巴：
    “……重新学习，指的是学习这灵质回路，重新控制‘编织者’亨森么……”
    但是灵质回路又不是纹身，仅仅靠着研究成果反推，而没有任何资料信息辅助，谈何容易。
    要知道李占祥那灵质回路，季离有着飞升协议做辅助，加上屎兄保姆式的教程他才学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这内里还有一个房间，季离先抛下亨森，踏入那漆黑的侧室，看到一尊黑影正坐在里面，四面八方的墙壁上满是细密难辨的灵质回路。
    那黑影身穿一席鳞甲，头颅似乎是长着角的野兽，盘腿坐在阴影之中，一条尾巴摆在身后。
    整个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但在季离踏入的瞬间，灵魂扳机陡然传来可怕的悸动——
    危险！！！
    刹那间，一道红光月牙喷射而出，瞬间扫过季离堪堪躲开的身躯——
    一截黑冰肩甲应声落地，一抹比黑冰还要深沉的漆黑，顺着那切面朝着他全身腐蚀而来！
    季离不得不放弃这部分被污染的灵质，崩毁小半个上身迅速后跳而出，全身紧绷看向那里面的人影——
    这什么逆天灵质……？
    这会儿他才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人影长着一颗神龙头，龙须龙角，身穿黑色鳞甲，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长刀。
    龙头龙尾，人模人身，不是人类，却也没有散发出恶异的异常灵质，而是一股死寂的气息。
    在季离退出那房间后，他便收刀而入盘膝坐下，宛如尸体一般。
    今天晚了点，主要白天上班有点忙
    (本章完)

 第81章 尸蜡波动

    第81章 尸蜡波动
    季离抽取出霜痕内为数不多的灵质为自己补齐身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不远处那名龙人——
    老实说，除了之前疑似里世界覆盖的异象让他感觉不妙外，哪怕是刚才那些魔像，都未曾给他带来龙人这样强烈的威胁感。
    在面对那些魔像时，他的灵魂扳机不过是微微悸动，即有威胁，但不大。
    可是这龙人却完全不一样。
    刚刚那出鞘的一刀黑色月牙，比他初入这个世界，第一次遭遇蜘蛛女时引发的悸动还要强烈数倍。
    也就是说，如非还算谨慎没有贸然冲进去，刚才那一刀下来他不死也是半条命。
    仔细想来，这如此诡异的遗迹和这血肉之门，还有刚才引发那种级别的异象，怎么看都不是外面那些东西有资格能守住的。
    那么显而易见，这一尊龙人才是真正的守护者，至于那魔像，炮灰传声筒罢了。
    季离思索着，冰寒利爪的掌心里缓缓长出一截尖锐的冰刺，对准那龙人便激射而出——
    铿——
    连飞升协议的轨迹分析都难以捕捉的速度下，那龙人已经转了个刀坐下了。
    这会儿那被斜斜斩成两段的冰刺才叮当落地，在一阵热油沸腾般的炸裂声中，被更加深沉的黑色腐蚀殆尽。
    “果然很强……但是不踏入这个房间，你就不会动。”
    “也就是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除了外面的亨森外，就藏在这个房间里……”
    季离在阴暗中看向那侧室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那灵质回路看起来异常复杂，密密麻麻地堆积着。
    每当季离集中注意力想要看明白那回路的走向，随着回路内部的灵质一流动，就会瞬间感觉模糊不清。
    再看去时，那些回路已经发生了某些变化，走向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
    根据季离了解的灵质回路2相关知识，这应当是一种非常高超的“防盗”手段。
    从实现的角度上来说，就是将视觉或者感知迷障的回路融入主要回路本身，造成迷惑的效果，使得学习成本倍增。
    而这侧室里的灵质回路，除了需要高超的技术进行破解外，季离猜测也是要满足某种条件才会给人随意观摩。
    至于是什么条件……那边的龙哥们坐得挺端正的。
    亨森那边的灵质回路倒是没有这样的防盗设计。
    季离撇了眼那血肉朋克风的大门：
    “……打不过这龙，学不会这灵质回路，打开那扇门也就没有意义……是这个意思么？”
    空有宝库却不能得，那这一趟下来恐怕也就只有情报收获了。
    季离打量着龙哥们，索性面对着对方，学着它的模样在门口盘膝坐下。
    他准备打开灵魂空间看看刚刚吸收了那碎片之后有什么变化。
    而就是这一坐，随着视线和角度的变化，侧室内也产生了些许变化——
    那墙壁上的灵质回路流转着，昏暗的光线似乎隐隐改变。
    一束异样的红光照射在了龙人的正脸上，那副模样给299岁的老爷子差点整得一激灵——
    死灰色的眸子和淡灰色的眼白组成那龙人圆睁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季离。
    季离将上半身往左偏，那眼睛跟着一起挪动。
    季离往右，那视线也朝他扭动的方向偏斜——
    这玩意儿一直在盯着他。
    只不过季离这会儿一直坐在外面，他没动手。
    龙哥，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吓的。
    此刻这处灵薄狱的内容基本探索完毕，季离尝试联系外面的鼠群进来警戒。
    眼看着霜痕内的灵质快要接近见底，便退出了黯冰风暴的状态。
    一阵冰风暴升腾散去，动静挺大，龙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就盯着他。
    那变化的红光显然不只是为了让季离和龙哥深情对视的，肯定有别的门道在里面。
    季离顺着那光线扫视龙人全身，目光顺势落到对方手中的刀上——
    那刀比较宽，全黑。刀背上有些锯齿，整体的造型古朴而精美，刀柄上有一些龙鳞纹饰。
    季离前段时间网上冲浪，看到个国际新闻说是恕龙那边出土了什么文物，和这东西的风格就很像。
    不过在季离的看来，就像普通人看石器时代出土的艺术品一个感觉。
    那刀是平放在膝盖上的，而这红光好巧不巧，正中的光束就照在那刀身上。
    季离定睛看去，漆黑的刀身在那红光下凭空流转过灵质的光芒——
    灵质回路？
    那刀身上看不到任何回路的纹样，只有在红光照耀的时候，才会隐隐流转出灵质回路，每几个呼吸一次。季离便让飞升协议辅助记忆那灵质回路的大致外形，同时让耗子回巨构为自己取来刻印工具。
    一刻多钟后，季离戴着刻印工具一番尝试，便是半小时多过去了。
    他从外面刚才的祭坛上抠了几块遗迹石板，用爪子将其削平，直接在上面刻印练习，却全部失败。
    “果然没那么简单，一套灵质回路不单是形状，此外还有灵质注入的频率和功放，以及材料的选择。”
    季离拆下自己腕部的材料容器：这些材料是最通用的灵质回路刻印材料。
    但一般有点水平的灵质回路，都需要创造者特定的材料，更何况是这诡异遗迹里的东西……
    季离的目光落到那石板上，心底一动：
    要不用这石板试试？
    按道理来说，灵薄狱里的环境都是灵质构成的，这抠下来的地板砖自然也是灵质材料。
    而倒影世界和灵薄狱中，其中一种高价值的东西，就是这些世界中的天然素材。
    什么墙壁，石砖，泥巴灰这类玩意儿，那些迷雾行者的主要经济来源除了靠恶异，就是倒腾这些东西。
    区别就在于，真正的素材是存在一些异象的。
    比如生殖器形状的石头，散发着香味儿的排泄物，人脸形状的石砖等。
    地板砖就正好符合这一情况，会干扰视觉。
    在死灵化的加持下，季离直接将其捏成小块，通过刻印套装的工具处理磨成粉末。
    再用这些粉末更换掉容器里面的材料，进行重新刻录——
    这次他没有在地板砖上刻，而是直接刻印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随着时间推移，当最后一笔完成的那一刻，季离惊觉自己的本体灵质竟已去了大半，灵魂深处略微传来一股疲惫感——
    灵质回路的刻印是会消耗精力和刻印师的灵质是没错，但如果是刻在人身上的灵质回路，被刻印者本身的实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因为在刻印的过程中，灵质回路会逐渐吸取被刻印者的灵质来进行填充和融合。
    因为这玩意儿是刻给别人用的，不是给刻印师傅自己用的，当然要有适配灵质的环节。
    如果灵魂之井的深度，或者灵质的纯度不够达标，刻印是很可能会失败的。
    除此之外，一些独特的灵质回路还有更多奇怪的体质要求，比如适合破妄师的灵质回路，不一定适合悼亡者。
    而此刻这灵质回路足足吸了季离五成有四的灵质，虽然说季离自己的灵魂之井不以灵质多而见长，但这消耗得的确有点太多了。
    抬起工具爪子的瞬间，那灵质回路迅速消失在了手臂上，一抹灵质的反光顺着那回路一走而过——
    “成了？”
    季离抬起骨爪，感应了一番这陌生的灵质回路，引导注入灵质运行后，朝着墙面一挥——
    五道黑底发红的月牙迸发而出扫向墙面，五道深刻的巨大爪痕直接印在了上面。
    同时还在噼啪作响，升起阵阵青烟，朝着边缘迅速腐蚀而去。
    “居然真的成功了……”
    他看了眼还在瞪着他的龙哥们：
    “感谢大自然的恩赐。”
    再多来了几爪子后，季离的灵质也差不多快见底了。
    虽然消耗有点大，但刚才小龙人示范的杀伤性让他很是满意，吸了口灵魂之井补充剂后，心满意足地返回巨构，并招来了一只耗子——
    他之前就有朝着刻印师这方面发展的想法，因为来钱很快，而且地位崇高，很适合扩展人脉。
    现在他算是掌握了一个成功的技术，当然要在别的东西上面试试了。
    就是不知道这耗子能不能承受这刻印的威力……
    十分钟不到，黑冰鼠身上的灵质回路才刻了一半，季离便听到一声惨叫。
    它的整个身躯当场爆裂，冰块冰渣溅了正满脸专注的季离一脸——
    鼠鼠的承受力和灵质总量还是太贫弱了些。季离将溅进嘴里的冰吐掉。
    至于那位俘虏就算了，她现在灵质根本不剩多少，都快被吸干了。
    考虑到日后这女的还有可能存在的价值，季离就先不霍霍她了。
    结束了一系列的测试，季离钻进了灵魂空间，看到了解锁的新功能：
    灰色空间中多了一面巨大的石碑，季离走上前去，看到石碑上有三道形状走向不一的印痕：——
    【魔影的蹄足】
    【屎兄的馈赠】
    【尸蜡波动】
    【是否注入认知指数，提升灵质回路？】
    (本章完)

 第82章 离群者

    第82章 离群者
    居然开始录入灵质回路了……
    另外，这取名是跟着我的脑回路在走的么？
    季离看了眼自己20点不到的认知指数，挨个尝试了一下，除了屎兄的馈赠能提升一下之外，其他两个都是纹丝不动。
    一个是死徒级恶异的灵薄狱内的奖励。
    一个和里世界有关的神秘遗迹给予的馈赠。
    这俩都不是啥善茬儿，区区20点不到，能提升也就怪了。
    至于屎兄的灵质回路就算了，这玩意儿再提升的意义不大。
    除了多出来的石碑外，季离发现，他的红质过滤器也多了一个功能：
    【过滤提速：通过注入灵质，来加快过滤的速度。】
    灵质的质量越高，注入的灵质越多，过滤的速度越快。
    这倒是不错，可以每天注入一定量的灵质来加快对里世界污染物的消化。
    正好季离从遗迹内获取了一些里世界污染物，不然凭这过滤器原本的龟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消耗完那枚死血心脏。
    值得一提的是，这东西只认他灵魂之井里的灵质，不认灵薄狱的黑冰灵质，所以季离还得自己来。
    等季离回到现世的活动部室，这会儿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他看了眼窗外，下面一阵喧嚣。
    穿着宠物背包套的铁包金项羽正在追逐着一只浑身雪白的萨摩耶。
    一身肥肉被那背包套勒出圆润的形状，随着每一个步伐如果冻般甩动着。
    旁边是一些围观的学生，正传来阵阵笑声。
    消极怠工？
    季离直接给项羽拨了个电话。
    下面正玩命追着母狗在跑的项羽，感觉到身上一震，抬头便看到窗户阴影后站着的人影。
    它顿时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追母狗了，撒腿跑到了无人的角落，将动物背包里嗡嗡作响的手机叼出来放到地上，狗爪子拍了上去：
    “牢大，是那骚娘们儿主动勾引我的！”
    你还恶人先告状了是吧？
    “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放心！绝对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
    “那就好，记得随时向我预警。你继续玩儿那母狗去吧。”
    “好嘞……不是，是那骚娘们主动勾引我的！”
    季离直接挂断了电话。
    自从项羽来到学校里，那些流浪狗就被萌宠社大致收留了不少，主要是好看的被收留了。
    长得腌臜的，就被放到社团联合会搞的流浪狗救助站那边了。
    现在萌宠社和救助站被项羽当成了他的两个“堂口”，每天少不了到处去骚扰母狗。
    这让萌宠社那边欢乐了许多，也冲淡了一些之前“冰狱”事件的阴影。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项羽除了灵质回路和能变狗车之外，其能力也和它的狗群高强度相关。
    它能在一定范围内接收其狗群传达的信息，而且狗群在的时候，会增强项羽本身的能力。
    只不过狗群的智商不高，传达给项羽的信息都很弱智。
    比如狗说“食物”，那正饿得发慌的项羽跑过去可能看到的是一泡造型迥异的排泄物。
    又或者项羽有一次说狗群发现了敌人，季离提着刀跑过去发现是学校里的流浪猫。
    然后给项羽扣工资。
    这种乌龙在项羽副团长对“霸王团”的整治后，在几天之内大量减少。
    至于你说正团长是谁，那当然是季离，现在他也是丐帮帮主了。
    饭后，季离再次进入闪街开始冲浪，并开始查看一些和刻印师相关的讯息甚至是委托奖励。
    这段时间因为要钻研灵薄狱集群的事情，季离几乎没怎么回家，完全住在了这间部室中，连日用品都带过来了不少。
    根据他猜测魔像话里的意思，掌控了那些灵质回路，就能掌控亨森，乃至整个灵薄狱集群。
    掌控了亨森，就能在灵薄狱集群中肆意穿梭，收割恶异，来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巨构】，同时也能获取更多的人格遗物。
    更别提亨森本身也是很强大的恶异，虽然现在半身不遂，但根据魔像的话，是有机会将其修复的。
    他对打开那血肉之门没兴趣，那东西一眼里世界造物，背后的麻烦必定数不胜数，他主要是为了那些灵质回路。
    毕竟今天到手的尸蜡波动还是很香的，这让他更想要得到那里面更多的灵质回路。
    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领他登堂入室的刻印师傅，或者一本足够价值的刻印师手册。
    这里的手册，指的并不是的那种介绍刻印师或者记载一两个烂大街的灵质回路的东西。
    而是成流派的，或者说有系统性的操作手册，真正意义上的教科书。
    这种东西，要么是天价，要么就得去给刻印师做学徒。
    以季离目前的人脉关系，只能从菲林那儿看看有没有路子。
    而说到菲林，在找到那遗迹之后，委托的情况也要有所改变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光逐渐眯了起来。
    随后他摸出手机：
    “喂兔子，你之前说是周末一起去干啥来着？”
    “摔跤啊！老季你有兴趣了？”
    “陪我出来钓鱼怎么样？”
    “？”
    ……
    第二天下午。
    辛南区，学院大道。
    “再次确认‘离群者’的踪迹，他的行动变得比之前更激进了。”
    “继续观察，我们要知道他独身一人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便衣小队隐藏在街道各处，用搭建的各式装备和仪器观察着另一条街区上的人影。那人背影雄壮，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正从一间房屋中走出，左顾右盼。
    阎玺羽坐在当前街道物业的地下监控室里。
    自从两天前他们注意到离群者的行踪后，便紧急在这里搭建了临时指挥所，想要搞清楚他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方突然“离群”，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儿，这也是本次行动中目标代号的由来——
    离群者。
    已经过去两天了，但离群者一直在这处街道旁边游荡观察着什么。
    阎玺羽观察着监控上的各种画面。
    白羊学院，购物中心，还有一家博物馆……
    你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会和我们一开始就没能掌握行踪的那女人有关么……
    还是说，这是你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辆重型机车停在了白羊学院的门口。
    无论是那车还是那人，都让她觉得眼熟——
    “金弥纱？”
    ……
    “一周不见，你终于舍得出关了。”
    学院街旁边的豪华商场，金弥纱将手中的奶茶递给季离。
    “出关啥意思。”季离接过来吸了一口，有点太甜了。
    “……你真的有在认真上学吗……”
    “我人在学校，当然有在好好上学，尤其是历史课。”
    他对这个世界的历史还是挺感兴趣的，所以历史课是不会翘的。
    至于其他课，由于他百分百睡梦中必接粉笔头，且课堂问题对答如流的缘故，现在在所有人眼中他俨然已经是学霸神人。
    神人嘛，当然是上课睡觉也能科科满分的存在，加上运动能力爆表，接个粉笔头，课堂问题给出满分答卷，这太正常了。
    所以结果就是，季离现在上课除了真地学点高中知识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认知指数的奖励了。
    也就只有体育课这种视觉冲击力比较强的科目还凑合，所以他现在除了体育课和历史课，其他的基本都翘了。
    政课有时候也会稍微听一听。
    “是吗？那项羽的老婆叫什么？”
    恕龙历史上那个项羽？
    季离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把脑子跳出来的狗头甩出去——
    他就上了两周课，虽然正好在讲全球历史，但目前历史老师还处于黑日府战国村民械斗时期，要讲到恕龙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他记得之前听金弥纱说过这个什么项羽的事情，脱口而出道：
    “刘邦。”
    噗——
    季离冷冷地看着喷了他一脸奶茶的兔子妞儿。
    后者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呛得边咳边笑，找旁边的店员拿来卫生纸，狂笑着给季离擦脸：
    “对不起……但是项羽的老婆是刘邦……哈哈哈哈——！”
    “舔干净！”
    “对不起嘛。”
    金弥纱帮他擦着脸，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地凑了上来，竟真伸出舌头凑到了季离的脸上。
    旁边嗦着奶茶的小情侣看着这一幕，紧张得吸管都要咬断了——
    这是什么社牛，真舔啊？
    呲溜一下，季离听到兔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哇哦，是丈育的味道！”
    “还在玩儿梗？”那一头灰发被季离拧住。
    “痛痛痛！！！我错了，义父大人！”
    “口水也擦干净。”
    “嘿嘿，好嘞~”
    而此刻，不远处的公共座椅上。
    带着鸭舌帽的魁梧男人听着后方传来的“欢声笑语”，手中的报纸猛然捏紧。
    这时一个老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报纸拿倒了。”
    男人扭头，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把老大爷吓了一跳：
    “哎哟你这眼神怎么这么吓人……几天没睡觉了？年轻人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看着那老大爷，魁梧男子拳头紧了又紧，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
    “我在看谜底。”
    “哦，原来是儿童报啊，那你还挺有童心的。”
    老人嘟囔着离开了。
    魁梧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季离和金弥纱走进了商场内，这才注意到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报纸。
    连忙将其铺平，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叠好，继续跟了上去。
    一间商场的k歌小立亭里。
    “老季，钓出来了没？”
    “钓是钓出来了，不过那家伙没准备动手，而且离得很远，不在拉入倒影世界的范围内。”
    “那咋整？直接上？”
    “别打草惊蛇，他总归会按捺不住的……而且这段时间学院周围的视线不止这一个。”
    季离动了动，被兄弟的大雷挤得动弹不得：
    “你往后稍稍。”
    “我这不是看你位置好点儿么……”
    “先假装没发现他，我们玩我们的……”
    “然后挑个厕所把他摁进去！”兔子妞儿抬起拳头接话。
    (本章完)

 83.第83章 交易

    第83章 交易
    季离和金弥纱走过人来人往的商场中庭，手上的饮料已经各自换了一杯了。
    上方的大型室内屏幕上正在投放着有关商场背后企业的宣传广告，因为旁边的电影院和商场是同一家企业开的。
    白羊学院所在的位置属于辛南区学院区域的要地。
    这座银池商场背靠银池集团，是一个在全新罗都颇具实力的大型企业。
    除了商场之外，他们还是白羊学院背后的校董，在食品领域、汽车领域、电子产品、公益事业和娱乐基建产业等都有大量的涉足。
    一般在新罗，这样的集团被称作“财阀”。
    不过在季离眼中这都不算什么。
    墨菲巨构背后的世界树是寰宇巨企，你这才垄断一小块儿地上的几个产业。
    他当年作为太阳系三把手，听着二把手整天在耳边夸夸其谈要开拓银河系，这银池集团才哪儿到哪儿？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商城里的娱乐设施很不错，一楼竟然有一家小型动物园。
    季离在里面看到了不少墨菲巨构时期，已经完全灭绝的动物。
    像是有袋类的袋鼠袋熊，鬣蜥蜴，水熊还有鸸鹋这些，这倒是让他感觉很新鲜。
    但兔子妞儿倒是对动物兴趣缺缺。
    一个是因为没有她喜欢的科莫多巨蜥和银背大猩猩。
    另一个是因为“钓鱼”的事情让她总有些放不开：
    “我说老季……背后跟着不知道多少个跟踪狂惦记着咱俩，你怎么还能玩儿的这么嗨的……”
    季离扫着自己黑色毛衣上粘着的动物毛：
    “因为我真的在玩。”
    “不够真实，你怎么骗得过后面的尾巴？而且准确来说，他们惦记的是我，你属于是被拉下水的。”
    “还好意思说！”
    兔子给他背上来了一锤：
    “兄弟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陪你出来钓鱼，你就是这种态度？真是太让我失望咧。”
    “你睡觉睡一天？”
    “你以为我是你，一直呆在学校里就好了吗？”
    兔子打了个哈欠：“白天上学，晚上闪街那边有活儿的，昨天就在市中心那边逮人到半夜好吧。”
    这时，季离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拿起来看了眼：
    “放心，事后的报酬少不了你……霸王团那边确定了，现在商场里面只有一个，但是商场外面就不一定了。”
    “有没有可能是两拨人在盯着我们？”金弥纱帮他分析：
    “这商场很大，从我们目前的位置延展出可能的观测点，外面的人根本没法配合他，很可能不是一伙儿的。”
    “有可能。先按兵不动，看看后面那波人是什么反应。”
    一番交谈下来，弥纱也不管了，扯着季离往电玩城钻了去了，换了一叠游戏币跑到两台“大力士”前。
    所谓“大力士”，就是一个有着小型沙袋和拳击手套的拳击游戏。
    把那用机械装置控制的沙袋打下去之后，会计算一个大致的出力分数，然后沙袋会慢慢复位，两个币打一次。
    毕竟是游戏，所以测量并不准确，但有排行榜。
    旁边正好有个光头大个子似乎在尝试冲击排名，一拳接着一拳，打得这块儿地方邦邦响，而且已经冲击到了本地前三，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但旁边的拳击台却空置着，鲜有光顾。
    那光头态势很猛，围观群众又多，路人玩旁边那台难免会跟他对比。
    所以就没什么人愿意自取其辱，都在看那光头玩，时不时还会给他拍手鼓励一下。
    看这架势，季离倒有了些兴趣——
    好像看到薅羊毛的机会了。
    这会儿弥纱已经走上去把拳套给自己套上了，一拳下去震得机器都在抖，本地排名直接爆了。
    旁边刚打完一拳的光头哥直接愣在了原地，围观群众也看愣了。
    兔子妞儿长出了一口气，又投了个币打了一拳，又爆了。
    然后扭过头来，冲着季离甩了个挑衅的眼神：
    “输了的叫爸爸？”
    “无聊。”
    季离走上去灵质一开，一拳把金弥纱的记录爆了。
    然后扭过头去：
    “快叫。”
    “你不是说无聊吗？！”
    兔子夺下手套，把季离的记录爆了：
    “叫！”
    季离再上前重复之。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机器抖得一阵乱颤，邦邦的拳击声整的好像这块儿地都在抖。
    至于旁边的围观群众已经看愣了，那每一拳下去好像都锤在他们心口上，一些人甚至会下意识地抖一下——
    没办法，主要动静太大了。
    刚刚打得一头汗的光头哥这会儿也不打了，站在同伴旁边窃窃私语，脸上时不时露出无奈和好奇的表情。
    这事儿最终以季离一拳把储币仓给干爆了为结束，一颗颗币爆的满地乱跳。旁边人顺手就开始捡，这会儿老板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了，说你们小情侣耍脾气别对着他机器乱搞。
    俩人还没说什么，光头哥走出来打了个圆场，好像是老板朋友。
    把老板哄走之后，那光头哥便走到季离两人面前亮出名片——
    感情是楼上开健身房的。
    接着便是对着俩人一阵夸夸，再拿出两张体验券塞他俩手里，非要他们到自己健身房体验一下。
    还邀请他俩参加一下过几天的健身交流活动。
    而就在这时，金弥纱的电话响了。
    借着接电话的由头，两人迅速离开了电玩城。
    兔子妞接起电话讲了两句后，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老季，我知道跟着你的另一帮人是谁了。”
    “你熟人？”
    季离说着，接过了弥纱递过来的手机。
    ……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阎玺羽，很抱歉这么晚才联络你。”
    “你就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尾巴之一？”
    作战指挥室内，阎玺羽神情愣了愣，迅速恢复：
    “果然是你……”
    既然能有发现特管局便衣跟踪的手段，那实力自然不会太差。
    “我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所以警官，这次打电话过来，不会是要跟我合作吧？”
    “既然你能发现我们，那想必你也已经发现‘离群者’了。”
    “我后面的确有个尾巴……”
    季离感觉到自己耳朵里被塞了什么东西，扭头一看，是兔子妞儿拿着一只无线耳机往她耳朵里塞。
    然后指了指手机和耳朵，而另一只无线耳机已经塞到了季离的耳朵里：
    “你等会儿……好了，继续说吧。”
    这下两人都能听到阎玺羽的声音了：
    “坦白说吧，‘离群者’真名安重勋，是血梭团的一员，这是个危害很大的剥皮者团伙。”
    “他们背后涉及到剥皮者的黑色产业链，以及其背后名为‘工厂’乃至更深层次的混乱结社，所以血梭团是我目前带领的分队的重点关照对象，一切都不能马虎。”
    “所以我先对你的监视表示歉意……”
    “唷，我走之后你都当官儿了啊，真了不起吖。”金弥纱插嘴道。
    “……金干员，有话你可以直说的。”
    金弥纱瞥了眼季离：
    “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们顺手帮忙么，那你能给什么报酬？”
    “……我这边可以发起正式的特管局委托，报酬一切都好说，你知道条款的不是么？”
    “条款那都是骗傻逼的，而且之前我朋友被剥皮者袭击的时候，我可是找过你们……那个做后勤的小仙女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什么‘赏金都发给你了，就不要得寸进尺了’……这可是她的原话，我想联系上你阎队长都难哦。”
    金弥纱冲着季离眨了眨眼，示意他先不用说话。
    后者耸了耸肩，看金弥纱表演。
    作战指挥室中，阎玺羽看向旁边也一起在监听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的下属：
    “她说的是真的？”
    “……咳咳，我……不是很记得……”
    “别把职场那套拿到我们小队里。她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眼镜哥心虚地瞥空气：“……是。”
    阎玺羽眼中闪过一抹怒色，但现在不是发作和教训下属的时候，转头对金弥纱说道：
    “情况我了解了，你说的的确属实，这点我会亲自向你们道歉……”
    “道歉没用啊，阎警官，当初你们爱答不理，现在我哥们你们高攀不起啦……哎哟。”
    季离收回砍在她脖子上的手：
    “你语气正常点，怪味儿太重了。”
    “……我这是在帮你争取利益啊老季！”金弥纱肘了他一拐子。
    阎玺羽那边无奈，又瞥了下属眼镜哥一眼——
    这下要挨宰了。
    不过在特管局公干，被道上合作的觉醒者宰一两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顺利完成行动，一切都能让局里面出钱。
    阎玺羽沉吟片刻道：
    “好，那你想要什么？”
    这话一出兔子妞儿就乐了，看向季离——
    意思是现在可以漫天要价了。
    季离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道：
    “灵质回路的流派手册，入门到宗师全套。”
    (本章完)

 第84章 上钩

    第84章 上钩
    玩得真开心啊……
    室内楼层对面，带着鸭舌帽的魁梧男人死死盯着那电玩城同戴一副耳机，打个电话都推来推去疑似打情骂俏的两人，手上扒着的栏杆不自觉被他按得嘎吱作响。
    随着轻微的震动，他按下耳边的蓝牙耳机：
    “讲。”
    “特管局的狗来了，我帮你处理掉了几个。”
    男人沉默了一阵：“好。”
    “最多再帮你挡一轮，这单就结了。”
    “行。”
    “我不知道你脱离血梭团一个人在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我都奉劝你一句——”
    “动作快。”
    他沉默了几个呼吸：“……老子当然知道……”
    然而，随着耳边传来阵阵忙音，对方已经挂断了。
    “……只认钱的臭婊子……”
    “离群者”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拿不准主意。
    五分钟，最多五分钟……我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这时，他感觉到旁边一道黑影闪过。
    他扭头便看到一只黑色的流浪狗，淌着哈喇子在盯着他看。
    “滚一边儿去，瘟狗……”
    ……
    “阎队，这样真的好么……那可是回路刻印的流派手册，哪怕只是入门级的……”
    旁边的眼镜神色复杂。
    当然不可能真的给全套，但一番讨价还价下来，阎队竟然真的答应给了入门级。
    那东西哪怕只是入门级的，在闪街和黑市也是能卖出天价的东西……
    “又不需要你们出钱。而且流派书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钱能买到的。”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东西很廉价，动动手指就能得到，对于想要靠钱买的人来说，这东西就是天文数字。”
    她看着监控中那张年轻的面孔：
    “而且这个人的实力，如果其他分队看到他当初在死亡赛道内的表现，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李舜城当初可是跟我一起见识了一下。”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张面孔很眼熟，好像在办什么案子的档案里见到过。
    从死亡赛道的灵薄狱回去之后，阎玺羽便查了一番目前在录的分裂使以及恶灵化使用者，都不符合。
    这也就导致后面打钱她都是让队里的后勤给金弥纱打过去的。
    “如果你们说话不要那么趾高气扬，针对离职的老同事，我们也不用出这样的血。”
    “是……”眼镜讪笑道。
    不过……他为什么会被一个离群的剥皮者惦记？
    这是阎玺羽对季离很是好奇的点，为了剥皮的话，血梭团一般是不会单独行动的。
    通过之前的观察，“离群者”的行动轨迹很奇怪，但可以确认，是在金弥纱出现之后，才跟着那两人一起进入了商场。
    从他在这里蹲守了两天的情况了来看，显然不可能是为了蹲金弥纱的，只能是那个男生了。
    这是她打电话之前的推断。
    而刚才的通话两边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阎玺羽也彻底确认了，离群者就是冲着季离来的。
    现在她知道对方的闪街id了：黑山羊。
    “阎队，他似乎准备动手了……”
    阎玺羽看向旁边的监控，此刻带着鸭舌帽的“离群者”似乎正朝着他的目标开始移动。
    “……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我们也该缩小包围圈，配合黑山羊行动了。通知后勤小组随时响应，其他小组准备行动！”
    “阎队，后勤小组没有反应，已经呼叫两轮了！”
    “商场外面的盯梢组呢？”
    “……也没有反应……”
    女特工刚刚还轻松了少许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
    “让调查组去支援，我们立刻进入商场！”
    ……
    此刻，季离和弥纱来到了一处人流量少但颇为开阔的地段，两边是一家咖啡厅，还有一些首饰商铺和美甲店，上面还有一些商场别的楼层——
    一个几乎没有隐蔽，可以被上面随意观察的点。
    计划中的一环。
    “那咱们现在就干等咯？”
    “做点儿别的事情，自然点儿。”
    刚才那番在电玩城的胡闹，竟是给季离进账了不少认知指数，已经重新突破了20大关，来到了24点。
    人群是一部分，其他占比更多的竟然是来自于老板和那几个健身哥们。
    可能是看季离这瘦竹竿一拳干爆记录的模样有点难以置信，觉得自己这铁是白撸了。
    “说起来刚才那健身教练也太烦人了，要不是姓阎的打电话来，差点要忍不住给他一拳了。”
    “你和她很熟？”“以前一个队的，那会儿她还是傻逼大学生，啧，也没过多久啊，现在都混上小官儿了。”
    “羡慕了？”
    “谁要羡慕高级牛马啊……”
    弥纱打着哈欠闲聊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季离看得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因为名义上是出来玩，所以她里面穿了件半透明的黑色连袖网纱衣，是时下流行的连体泳装式的连档设计，网格纹的。
    外面就只有一块黑色的抹胸把胸口一罩。
    下半身套着条上紧下宽的喇叭裤，屁股的曲线很翘。
    好兄弟是很会穿衣服的，根据她的说法，今天是“辣妹”。
    至于季离，他下半身穿的是学校的格子校裤，上半身则是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
    这装束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因为最近的天气并不算凉爽。
    主要是剥皮者的存在让他多了些心眼，把自己脖子上的灵质回路遮一遮。
    刚进来的时候，兔子还对他的打扮评头论足了一番，说不搭毛衣项链的人都不配穿毛衣。
    而说到灵质回路，季离还准备向兔子妞儿兜售一下自己的业务，给她刻一下“尸蜡波动”练练手。
    顺便看看这货承受得住不，因为根据他的了解，弥纱还蛮深的——
    指灵魂之井。
    所以灵质应该是够的，顺便还能从好兄弟身上捞笔钱。
    然后兔子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撩起连袖，灵质激活就是一膀子的臂——
    隐藏式的灵质回路，平时看不到，激活的时候才发光：
    “咱这分量还会馋你一个菜鸟刻的纹身？”
    “那你别后悔啊。”
    兔子抿嘴，知道季离是一番好意：“哼……主要是上半身没地儿刻别的了……”
    “？”季离看了她一眼：“纹了一身？精神小妹？”
    “这叫‘道上大哥的女人’，穿得土才是‘精神小妹儿’！别拿我教你的梗用在师傅身上，还用错了！”
    兔子用一把锁住他的脖子：“实力，都是为了实力懂吗！”
    “我的货很纯的，灵质外放，真不想试试？”
    “你来真的？”金弥纱狐疑：“下次去你那儿试试好了，我背上还有地儿……”
    “胸上那地儿不挺大的？”
    “我勒死你！！！”
    打闹中，季离裤兜里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陡然间，一股灵质波动触动了二者的灵魂扳机——
    ……
    看着下方打闹的两人，“离群者”面前的栏杆都要捏烂了。
    他不断做着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特管局的人在附近，想好对策……逃生路线……逃生路线……逃生……”
    他混乱的思维陡然一窒——
    那正在和女伴打闹的瘦高少年裤兜里掉出来的东西几乎是瞬间便吸引了他的视线。
    一抹赤红浸染了双眼，血丝在浑浊的眼白中蔓延，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瞬间爆发的灵质——
    那是一枚戒指。
    在白羊学院外观察了这么多天，现在有一个事实终于被他确认。
    安重勋猛然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随着一声炸响，地板碎裂，他的身躯消失在了原地：
    “……狗崽子！！！”
    他从天而降的拳头燃烧着绿焰，就要对着那年轻男女迎头砸下。
    然而视线中却感到一阵目眩——
    一扇镜面在他的眼中迅速放大，将他瞬间笼罩了进去。
    安重勋只感觉眼前一，坠落感一闪而逝，周身已经化作苍凉死气环绕的“购物中心”。
    “……倒影世界……”
    他野兽般咬着牙齿，眉头已经折在了眉心，恶狠狠地看着那少年将那枚戒指抬了起来：
    “你们诈我……”
    “安……重……勋……？”
    季离念着那戒指里的名字：“这是在叫你吧？”
    话音未落，那魁梧巨汉的身躯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燃烧着绿色火焰的人手蹭蹭破裂，化作恶魔般的爪子占据了季离的视野：
    “还给我——！！！！”
    为了舒缓节奏，今天有一些日常。
    晚了点儿，因为中途发现了一些问题，不得不把存稿重写了很多
    (本章完)

 第85章 魔瘾者

    第85章 魔瘾者
    万千阴影触须拔地而起将安重勋的身躯束缚，季离想都没想一拳打向那锁链正中央。
    只听“嘭”地一声重响，极寒的气浪在半空中炸开，安重勋化作一道绿线倒飞而出，在爆鸣中瞬间穿过无数店铺，一连掀起铺天盖地的烟尘——
    【黯冰风暴】沉重的身躯紧随其后，沿途留下一连串肆意生长的黑色冰川，一拳轰进了废墟之中。
    大力震垮了商铺，寒冷的冲击波顺着那破碎的边缘升起道道冰刺——
    黑冰覆盖的拳头从地上抬了起来，那蛛网般龟裂的中心竟空无一人。
    嘭！
    一记带着绿焰的重踢甩在他已经护向侧脑的手臂上，大片黑冰飞溅而出的同时，无数触手从季离的阴影中暴起迸发而出，卷向那偷袭的人影。
    安重勋怒吼一声，浑身上下绿焰沸腾将兔子制造的触须全部焚毁，旋即眼前便是铺天盖地的利爪反拍而来。
    随着一道气浪炸开，浑身上下满是黑霜的他倒飞着被砸进了地面中——
    可怕的速度，致命的低温，还有龟壳般的防御力。
    “……怪不得……哈哈，怪不得你能抓住虹莺……”
    “竟然是这样的怪物……竟然是这样的怪物！”
    他疯魔一般哈哈大笑着，从坑里起身的同时，一把抓住一簇刺向自己的阴影触手。
    绿焰在他的身上升腾，他抬起另一只手，让季离看清楚那捏着的东西——
    是一枚戒指，竟是刚才的短暂交锋中被他以不知名的手段夺了回去。
    有点东西。
    但没等安重勋有下一步行动，他脚底的阴影沸腾着，一道人影钻出来的同时爆开万千触须和锁链将其全身裹成了黑茧——
    金弥纱。
    她的眼中燃烧着黑紫色的雾气，在死亡赛道后，这段时间她的能力又有所精进。
    随着暗影灵质在顷刻间爆发，那黑茧宛如刺猬一般拱起密密麻麻的尖刺，朝着内部疯狂穿刺。
    兔子本人则朝着侧方弹跃远离，因为【黯冰风暴】大嘴中的黑冰灵质已经积蓄到了极致，化作激光一般的漆黑冷气柱跨越十数米狠狠轰击在黑茧上——
    轰——！！！！
    黑柱瞬间在地面造出一条黑冰轨迹，轰击在那黑茧的身上炸开万千跳跃的黑冰灵质，四面八方不断升起一簇簇黑色冰，刺目的光芒冲天而起！
    死亡的冰汽柱中，安重勋的身影几乎已经看不见，他的皮肤和血肉都被冻结，化作冰冷的碎屑被狂暴的冲击力粉碎——
    一蓬灰雾猛然爆发。
    ……
    已经进入倒影世界，直接朝着三人所在之处奔袭的阎玺羽两人看到那冲天而起的黑色光柱，面色肃然。
    “这灵压……？！”下属李舜城惊呼。
    “比蒙萨的游戏那次还要恐怖……他们合作的态度如何另说，但黑山羊杀人绝对是动真格的……”
    震惊归震惊，两人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慢，朝着目的地高速前进。
    就在这时，他们感觉灵魂扳机传来致命的悸动。
    随着阎玺羽高喊一声“趴下”。
    矮身的瞬间，恐怖的灵质黑柱割开了倒影世界的房屋，从他们的身前斜向一扫而过——
    “怎么回事？！他疯了吗？！”
    “我莫名感觉，是因为安重勋那边出了问题……”
    正从地上爬起来的阎玺羽正说着，随着灵魂扳机传来的莫名悸动，语气骤然一紧——
    “果然，这股灵质……”
    她身形一动便化作橙色电光穿越眼前正在化为废墟的购物中心，那灵活流窜的光芒在地上留下一瞬间的艳丽轨迹：
    “我先过去，你立刻跟上！情况不对劲！”
    等到橙色电光在满地狼藉的战场爆开，阎玺羽只听到安重勋冲天的狂笑——
    灰色的雾气以他为圆心扩散而出，瞬间冲刷过阎玺羽的周身，四面八方的一切都被灰雾笼罩。
    等到那雾气彻底消失不见，阎玺羽只看到一身战斗服的金弥纱正操控着铺天盖地的阴影扫向空气，一张报纸腾空飞起，又飘落在地面上——
    阎玺羽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八角笼……八角笼在他身上？！”
    一声巨响，一排暗影触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那傻逼做了什么？！”
    金弥纱环顾四周，看到刚刚赶到的阎玺羽，一个闪身便出现在阎玺羽身前，后者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一把拎起了衣领：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八角笼？！”
    好快的速度……
    阎玺羽深吸了一口气：
    “禁忌物：旧世八角笼，外形为一张报导《平等法案》的报纸，配图是一张格斗八角笼。”
    “使用之后，它能够将两个人拉入名为‘旧世八角笼’的地方，直到一方彻底死亡才会结束。但问题不是这个……”
    阎玺羽盯着金弥纱：
    “……这是个能够以弱胜强的禁忌物……”
    一张报纸在微风中飘落到两人旁边。
    那上面写满了英文字母，《平等法案》四个字赫然醒目。
    在那最大的配图上，安重勋高大的背影压迫着镜头，在他的对面，是人类形态下，光着膀子瘦弱的季离。
    两人被简陋的八角笼包围，在那笼子的外面，是各种奇形怪状观众的影子。
    ……
    季离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常人外形，密集的灰雾正在四周翻卷着，形成一个由废铁打造的简陋八角笼。
    随着漫山遍野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季离望眼看去，那灰雾在四周构成了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上面坐满了双目鲜红的深灰色雾气人。
    不少都站了起来拍着手，似乎是在为他的到来而鼓掌——
    和死亡赛道类似的感觉。他回想刚才必杀的一击突然被浓浓的灰雾笼罩，然后就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来。
    这里也是灵薄狱？
    “我宣告……”
    一道人声从前方传来，不知从哪儿来的聚光灯打在那人的身后，构筑出一道高大魁梧，如同猩猩般的影子——
    正是安重勋：
    “……规则第一条，你我诚信，应当平等！”
    随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欢呼声，聚光灯彻底映照出安重勋的模样。
    他此刻不复之前的狼狈，除了一条下身的长裤外，整个肌肉勃发的上半身都裸露在空气中，一道巨大的刀疤横在胸前。
    当他声音结束的刹那，季离感觉灵魂扳机一动，自己上身的衣物竟化作灰雾全部消失，露出他一身排骨——
    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嘘声。
    无他，虽然经过半个月的锻炼，和灵质的反哺，季离的身体已经脱离了亚健康状态，也没有说像最初那般特别瘦弱，但要和安重勋那种筋肉人比起来还差的很远。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安重勋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季离的脖颈上。
    他的表情先是激动，然后难以置信，接着恍然大悟，最后变成极致的专注：
    “……我明白了。”
    “为什么虹莺会突然消失，为什么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我们……”
    “大师之作，真的是大师之作……”
    他仰天狂笑了起来，时而痛哭流涕，时而伤心欲绝，时而又狂喜。
    季离眉头一皱便要上前一步，灵魂扳机却传来致命的悸动——
    战斗尚未开始，禁止移动。
    “果然是靠着什么手段把我拉入了灵薄狱么……”
    季离思索，调动积蓄着身上的灵质，感觉隐隐有被什么东西影响拉扯的感觉，目光沉了下来。
    “有救了……大家都有救了……”
    安重勋的目光重新回到季离身上，他露出森寒的牙齿，脸上的笑容夸张到了极致：
    “我必须要承认……狗崽子，你的能力很强，强到就快让我战栗了……”
    “凭借你的年纪，你应该为这一点感到骄傲。”
    “但是在这里……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他张开五指：
    “很疑惑吧？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
    “这就是规则，旧世八角笼的规则——公平。”
    “我已经知道规则了，但是你还不知道，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
    “无论你在外面有多么强大，但是在这里，你都必须遵守平等规则。”
    “而这规则，将由八角笼的使用者来制定——也就是我！！！”
    四面八方爆发的欢呼声中，安重勋放声狂笑。
    “所以……你的第一条规则，就是要看看我身上的灵质回路，搞明白为什么你的剥皮狂姘头不给你打声招呼就来自己送死？”
    “虹莺失踪之后，团长不断地警告我……让我不要来白羊学院，他说这里藏着可怕的东西……”
    “那你真该听你团长的。”
    季离扣下灵魂扳机，皮肉溶解，化为无面骨扭了扭脖子。
    “我一直都在观察你，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安重勋隔空点了点季离：
    “整个学校的狗崽子里面，只有你最格格不入，最特殊。”
    “我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每天都带着超过两人份的食物走进同一个地方……”
    “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我的挚爱，我的一生，我们从小就相依为命互相依靠……”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满头青筋暴起，面目通红，一抹流光在他身上那巨大的疤痕中一闪而逝。
    “我怎么敢？”
    季离笑了笑：
    “莫非，我还得为两个剥皮疯子可歌可泣的爱情掉两粒小珍珠，然后再痛哭流涕地将我的颈子皮拱手送上？”
    “再者说……你不觉得杀了我，要找回那女人就更难了么？”
    “现在老子不在乎！”安重勋怒吼着。
    “她没死，我就扒了你的皮送给她；如果她死了，我就把你剁成肉酱拿去喂猪！！！”
    不知何处响起刺耳的裁判铃，两人身形一闪，几乎是同时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我宣告规则第二条！你我灵质，应当平等！！！”
    刹那间，季离呼唤黯冰风暴的灵质被强行阻隔，同时感觉自己能够调动的灵质总量骤降，对拼一拳后，身躯朝着后方高速滑行而去，骨靴在地面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
    “哈哈哈哈——！！！”
    安重勋高声大笑着，面色狰狞。
    一点绿色浸染了他胸前的巨大裂痕，朝着全身扩散而去——
    灵质回路。
    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占据全身的灵质回路。
    在那炙热的聚光灯下，季离看到他皮肤之间那近乎完美缝合的手术痕迹，将一张张皮肤全部缝合在一起。
    “魔瘾者……”
    (本章完)

 第86章 斩杀

    第86章 斩杀
    显然，安重勋本身的灵质能力并不强大，但他有遍布全身的灵质回路。
    “绝望吗？恐惧吗？感觉灵魂扳机在颤抖吗？为什么……灵质变得羸弱了呢？！”
    他瞬间出现在季离身前，两人又是对拼一招，季离再度朝着后方滑行而去，猛然撞在八角笼的边缘上。
    “因为现在，这里是我‘怒腕’的舞台！！！”
    燃烧着绿色火焰的拳头在季离的眼中高速放大，他不再硬拼，回旋避开，一脚踢向安重勋的后脑。
    后者不闪不避，哈哈大笑着硬扛下这一招，随后一把抓住季离的腿骨轰向地面。
    季离双手一撑，废旧的钢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呻吟瞬间形变。
    脑后针终于有机会在实战中甩出，出其不意地抽在安重勋的脸上将其逼退——
    一阵惊呼声从观众席上传来，季离的手腕一热，认知指数进账：
    “果然是这样……”
    脑中思维一闪，他便翻身而起躲开对方席卷而来的绿色重拳——
    “无聊的把式！”
    安重勋怒吼着纠缠而上，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凶狂中带着章法，显然有精湛的搏击技巧，并且已经将这种技巧同自身能力完成了精密的磨合。
    而季离灵质受限，同时也因为规则禁制甚至无法唤出【黯冰风暴】，在无面骨状态中且战且退。
    两人几个呼吸不到便是噼里啪啦十数次交手，绿焰不断舔舐着季离的双臂，顺着二者之间撞击的点位一着即逝。
    在安重勋的狂笑中，季离一阵节节后退，感受到恶灵化的身躯似乎在进一步遭受蚕食——
    是那绿火！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强者，只要来到这里，都要遵守规则……”安重勋露出森寒的牙齿：
    “要么被我的火焰烧干灵质枯竭而死，要么……就被我撕成碎片！！！”
    随着骨爪上不断被打出裂痕，他看中对方一招避无可避的重拳，脑后针骤然分裂为六瓣插在地上，将他的身躯朝着后方猛然顶去。
    同时两枚脑后针左右甩尾便横扫连打在安重勋的脸上，最终拧成一股狠狠将猝不及防的安重勋抽退开来：
    “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规则第三条，双方人数，必须公平！！！”
    四道黑影从天而降，分别落在季离和安重勋的两边，季离嘴巴一咧：
    “……小子，你的骚操作可真多……”
    他俩人数本来就是平等的，那这规则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两边都加人。
    但安重勋那边落下的黑影，在浓浓灰雾的升腾中化作两道张牙舞爪的怪兽：
    一只体型硕大的巨蜥，一只浑身漆黑的猎豹。
    而季离这边，是一只脸盆大小的乌龟，和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
    随着巨蜥和猎豹的怒吼，乌龟被旋转着被打飞了出去，醉汉被一巴掌拍成了灰雾消散，而安重勋依然保持着那难听的狂笑，高高抬起双手：
    “这，就是公平！！！！”
    “给我撕碎他！！！”
    一人两兽同时冲向季离，靠着尾后针的灵活移动，季离在三者之间高速缠斗了起来，大脑飞速运转——
    灵质调动有限，黯冰风暴直接被禁止，飞升协议无法超频，但是灵质总量并没有变，只是运行效率变低了……
    刹那间，一枚怨灵黑骨从体内爆发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正飞扑而来的黑豹瞬间呜鸣一声便撒腿后撤，同那慢吞吞的巨蜥撞得一阵灰雾升腾。
    季离操控着尾后针高高弹起从天而降，在安重勋的下一记重拳打中自己之前，腰间骨甲移动竟露出两个刀柄——
    刀光一闪旋身落地，两枚头颅冲天而起，化作升腾的灰雾。
    安重勋的双目瞬间赤红：
    “你……那是她的东西！！！”
    他咆哮着冲了上来，浑身上下高亮的绿色灵质回路宛如魔纹，一对手掌早已化作了恶魔般的利爪朝着季离狠狠拍来：
    “给我还来！！！”
    后者手中刀狂舞，错身而过的瞬间注入墨冰——
    【黯冰风暴】是用不了，但稍微挤一挤灵质，墨冰也不是不能用。
    双刀中升腾冰寒的气雾，错身而过的瞬间便在安重勋的身上割开冻结的口子。
    后者发出愤怒的吼声，猛然一拳砸在地上喷出爆发的绿火。
    季离操控着脑后针弹跳避开火焰，旋身舞落如陀螺般从安重勋的背后滚下，鲜血喷溅而出的同时又在空中凝成红冰，骤然破碎——
    随着四面八方的惊呼声，季离的认知指数再度进账：
    “就算你把我的智商也拉到和你一个水平线上，找死的也只会是你自己。”
    “放你妈的屁！！！给我死！！！”
    那伤口瞬间愈合，安重勋绿焰席卷冲了上来。
    然而季离在脑后针的灵活加持下，身躯在半空中扭出各种诡异的痕迹——
    平移，旋身，飞扑，高跳。
    如鸟，如蛛，如狼，似猴。
    那一刀刀不断切在安重勋的身上，冰血不断迸发：
    “你左拳太轻。”
    半空中的季离直接荡开一拳。
    “右拳太重。”
    刀一闪，两道冰血激射而出。
    “脚步松散。”
    “反应迟钝。”
    刀光轮转，双腿冰血狂溅，安重勋猛然跪倒在地——
    “就这样的水平还跟我同台竞技？”
    “做你的美梦——”
    他的身躯高高跳起，在观众的欢呼声和左臂的灼热感中，双刀的寒芒螺旋逼向安重勋的后颈。
    刹那间，魔纹大亮——“我——草——你——妈！！！”
    大蓬绿色火焰爆炸般升腾燃烧，将季离的身躯狠狠逼退。
    安重勋咆哮着陡然拔高，化作一只燃烧着绿火鬃毛的鹿头猩猩，那对手掌已经彻底化作了宽厚的巨爪，双臂都燃起熊熊绿火，咆哮着一掌拍向季离：
    “恶灵化，别以为只有你会！规则第四条！双方的滞空时间必须公平！第五条！双方的现实干涉必须公平！”
    刹那间，季离猛地摔下半空，手中双刀的冰雾骤然消失，那利爪朝着他铺天盖地拍下——
    “给我死！！！！”
    噗——
    黑里发红的刃波冲天而起，半条巨大的手臂喷洒着飞扬的鲜血，带着利爪和绿焰飞上半空——
    季离手臂上的灵质回路呼吸般闪烁：
    “灵质回路，也别以为只有你有……”
    在观众拍手叫好的大喊中，那鹿头咬牙切齿的脸上满是骇然，同时又带着极致羞恼的狂怒：
    “你？！”
    季离站了起来，手中双刀连舞，一条条黑红月牙接连迸射而出扫过安重勋巨大的身躯。
    一道道血痕带着发黑的痕迹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他的身躯上，宛如瀑布一般喷出大蓬鲜血。
    季离沐浴在鲜血之中刀刃狂舞，那一道道月牙在聚光灯下投射着光影，场地中的光线不断闪烁着，鲜血越来越多。
    最终伴随着一道横扫半场的黑红刀光，安重勋喷出大口鲜血，猛然跪倒在地——
    “怎么…会……”
    噌——
    尖锐的刀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猛然划开——
    “这不可能！！！”
    仿佛回光返照般的怒吼，利爪拍飞了季离的刀刃，独臂恶魔将他扑倒在地，同时发出绝唱般的吟叫：
    “规则第六条！双方只能使用公平的肉体力量！！！！”
    刹那间，季离被强制化作了人形，安重勋也迅速变成了普通壮汉的模样。
    但有所不同的是，他的手臂竟然在迅速长出，伤口在高速恢复，同时露出了森寒的冷笑——
    因为季离的身躯完好无损，所以公平规则，安重勋的身躯也应该完好无损。
    “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所以……一切都要向着我！！！”
    他一拳将季离打出一口鲜血，然后高高抬起下一拳，脸上是疯狂而森寒的笑容——
    但季离却露出了笑容，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嘲讽。
    “你笑你妈……的……逼……”
    安重勋愣住了。
    他看到自己的手掌变得无比枯槁，干瘪，就像是枯树皮一样的老人的手。
    “我……”
    一颗牙齿落在了地上。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四面八方的观众传来一阵嘘声：
    在季离的眼中，此刻的安重勋七窍流血，面目干瘪，一头枯败的银发，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你觉得仅凭外物，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把所有人的智商都拉到跟你一个水平线上么？白痴。”
    季离一脚将其踢开，捡起了刀刃走向瘫倒在地的安重勋：
    “从你的第五条规则开始，你的鼻孔就在冒血，动作变慢。第六条规则一出，头发都变白了。”
    “而你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那刀刃在季离的手中翻飞着刀：
    “绝望吗？恐惧吗？感觉灵魂扳机在颤抖吗？为什么……肉体变得羸弱了呢？”
    安重勋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那聚光灯的投影下，让他只能看到季离漆黑一片的面部：
    “不……不应该是这样……我明明……”
    “当然，我对你这样的剥皮白痴没什么好说的……”
    在周围观众晦涩难懂的阵阵欢呼声中，季离挽了个刀，一刀刺进他的脖颈。
    那细皮嫩肉的手却宛如最纯熟的屠夫一般，在老人的惨叫声中将那脖子上的皮大块剥离而出：
    “你最好死得有价值一些。”
    “不……不……！！！”
    仿佛意识到季离接下来的行为，安重勋发出惊天的惨叫声：
    “求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双目一怔：
    “你……是不是也对……虹莺……”
    季离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凑到安重勋的耳边：
    “不，她比你幸运多了……”
    “我也就干了她十几次而已。”
    暴怒在安重勋的眼中点燃，他咆哮着，挣扎着，要撕碎季离的脸。
    但他看到视角天旋地转，看到了一个被年轻人按倒在地的无头老人。
    “开玩笑的，可惜你听不到了。”
    季离一脚将那脑袋踢进了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哄抢的声音。
    而那死去的尸体，似乎渐渐析出了什么东西，季离将其捡了起来，是一枚带着血丝的矿石：
    【人格遗物：暴戾火种】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意志增幅二级，超感增幅，卑鄙之炎。】
    【可具装化】
    随着裁判铃的声音传来，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灰雾逐渐遮盖了季离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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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87章 善后与收获（一）

    第87章 善后与收获（一）
    弥漫的灰雾中，季离的服装恢复了原状，同时还看到一道漆黑的人影出现在身前不远处。
    那东西影影绰绰，看的不真切，但似乎手中捏着一张报纸向自己展示着什么，旋即便被翻腾的灰雾遮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灰雾彻底散去，季离感知到四面八方传来各种灵质波动，与此同时，金弥纱的声音从身前出现：
    “老季！？”
    随着灰白的倒影世界出现在眼前，兔子妞将他一把扛住：
    “我就知道你没事儿！那傻逼呢？”
    “喏。”
    季离提起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兔子顿时一个激灵，猛地跳开差点没把扛着的季离拽地上去：
    “卧槽！！！”
    也就是这时，那灰雾才彻底散去，周围一个个特管局特工的身影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他们的周围布置着些临时设备，显然是组建了一个小型阵地，严阵以待——
    毕竟如果出来的不是季离，可能就又是一场恶战了。
    现在一个个刚松了口气散去灵质，紧接着就看到季离身后的尸体和他手中提着的东西，顿时都变了脸色。
    其中两个最年轻的，当场捂着嘴巴便一阵干呕——
    一具鲜红的无皮尸体就躺在季离的后方，头颅不知所踪，断口平滑整齐。
    至于他的皮，此刻正被季离拎在手上。
    这会儿要给他添个皮围裙，再提把菜刀，那就是活脱脱的屠夫造型。
    “剥皮者被剥皮而死，倒也是因果报应……”
    阎玺羽走上前来，头上的高马尾一晃一晃的。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但同样也是小脸有些发白，嘴角抽搐——
    人皮和尸体对这些特工来说没什么，但人皮提在盟友手上那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虽说回收灵质回路是必要的，但其实法医那边会负责处理这些事情……”
    季离扭头看着她：
    “法医？可以，你出多少？”
    “出……多少？”阎玺羽红眸一怔。
    季离提起人皮：
    “这东西可以给你们，特管局开什么价？”
    弥纱扛着季离嘿嘿一笑：
    “是啊，别搞的像默认是你们片儿警的东西一样。这是黑山羊的战利品，你们特管局想要的话，得加钱。”
    “喂，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
    阎玺羽抬手止住走上前来的眼镜哥：
    “我们之前的确没谈到‘战利品’归属的问题……毕竟我的用词是‘抓’人……”
    “不过事已至此，这些东西还请你暂时不要出手或者损毁，我们完成上报之后，会给出让你满意的价格进行收购的……另外……”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露出些笑容：
    “恭喜，能活着回来。”
    “谢谢。”
    “啧……还恭喜呢，你后面那四眼刚才怎么说的？”弥纱的目光扫了眼在场的警员们。
    一个个特工目光对上弥纱，下意识都挪开了视线，表情有些尴尬。
    那视线环绕一圈，最终落在眼镜哥的脸上：
    “‘旧世八角笼，禁忌物，公平规则，死定了别指望了’……现在人回来了，你的倒立磕头呢？”
    眼镜顿时一阵无所适从：“……我只是根据情况进行合理的分析，而且……”
    “而且啥，现在人出来了，还不赶紧磕一个。”
    季离扫了眼地上，此刻一张报纸正被各种喷漆和阵图环绕在正中心，旁边还有一些特管局带来的检测仪器。
    兔子妞儿扛着他肩膀耳语一番才知道，原来在他被拉入八角笼之后，作为“开门人”的弥纱当然要想办法进去救人，搞了一大堆阵图。
    特管局一般没有“开门人”这种江湖气息比较重的说法。
    旁边的眼镜属于是“工程调查员”，专门负责机械化灵质检测和维度穿梭的，也就是特管局版本的“开门人”了。
    他认定无法从外部进行干涉，毕竟这是禁忌物。
    加上他认为这“旧世八角笼”其实是一个特殊灵薄狱，报纸只是一个开启手段，灵薄狱是不是存在于禁忌物中都不能证实。
    急着进去帮季离的兔子哪听得了这个，当场两句话就怼回去。
    眼镜一听也急眼了，直接言语硬刚。
    两个同专业的杠上了。骂人这块儿弥纱有多厉害说不上，但混闪街的嘴里的把子肯定不少。
    最后眼镜越吵越急，直接演变成一句：
    “他要是能活着回来老子倒立给他磕头！”
    虽然之后就被阎玺羽拉过去教育了，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这态度兔子已经帮兄弟记恨上了。
    现在人回来了，磕吧。
    季离本来对这种小事情根本无所谓，几百岁的人了哪里要理会小孩子吵架的。
    但是阎玺羽却笑着主动拍了拍眼镜的肩膀。
    后者把眼镜无奈一摘，后面走上来俩特工拽着他的腿，帮他倒立磕了一个。
    两人一阵嘿嘿笑，衣衫凌乱，看起来狼狈了不少的眼镜哥重新站起来恢复四眼形态，看向金弥纱：
    “现在满意了吧？”
    “有魄力，说磕就磕！”弥纱笑嘻嘻地对他竖起大拇指，眼镜哥脸上一红，调仪器去了。
    季离则是看向阎玺羽，目光中有些莫名的意味。
    显然，这红眼女人在团队里很得人心，而且手段也比较滑溜。
    这些特工不认为他能活着出来，现在打脸了，加上兔子比较跳脱，他们自然是有些尴尬的。
    而阎玺羽洞悉了这种情况：
    这些特管局特工的态度可能会让季离和金弥纱感到不适。
    这种不适在这种相处环境下，可能会影响目前双方的合作后续和收尾问题。
    于是她索性利用了金弥纱和自己下属的冲突，拿这个看似打闹的赌约来给季离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气氛缓和了，特工们也不那么尴尬了，双方之间都能觉得舒服。
    只是眼镜哥可能需要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了。
    不过这会儿眼镜哥脸有点红，哼哼唧唧地跟旁边的同事在拆仪器，没事儿还回头瞥两眼。
    但触碰到三人中任何一人的眼神后就会马上扭过头去。
    对于漂亮妹子这块儿，季离几百年下来是自己是见得多，吃得也多，但其他人不同。
    好兄弟的外形条件还是异常吸睛的，这眼镜哥感情是吵出点憧憬出来了，一个大拇指下来直接落荒而逃。
    季离顺便观察了一下眼镜哥的上司阎玺羽，身材也很不错，但肯定是不如兄弟鼓的。
    “老季……我觉得你的眼神有点危险……喜欢这个款式的？”
    季离瞥了眼贱兮兮的兔子，看了眼她包裹在贴身皮料下的大雷，摇了摇头：
    “比不上你这款。”
    “有眼光！”
    兄弟很高兴地挺了挺，显然颇为骄傲。
    阎玺羽揉着额角，嘴角有些抽搐：
    “两位议论别人的时候，声音可以稍微小点儿……”
    “这叫坦诚，没跟你藏着掖着算好的了。”金弥纱给季离脸上贴着纱布。
    “怎么是白的？”
    “你这是皮肉伤吧？黑纱布贵啊。”
    “你车都买全球限量的还缺那几千块港币？”
    “这叫对症下药……”
    “总之两位……”阎玺羽不得不打断两人：
    “我们可以开始谈一下收尾工作的事情了吗？”
    一群人收拾着东西准备撤离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浑厚嘹亮的声音突然爆发，引得所有人纷纷转头：
    只见眼镜哥手中拿着那份名为“旧世八角笼”的黑白报纸，站的笔直，大声宣读着：
    “……对一个有优越才能的人来说，懂得平等待人，是最伟大、最正直的品质！”
    “平等与自由，形成人类尊严的圆满！我们的社会需要平等，以实现公平竞争……”
    兔子妞儿眨巴了一下睫毛大眼：
    “他在干啥？”
    阎玺羽捂脸，示意旁边的下属把下意识掏出来的枪收好：
    “……都说了不要随便用手碰禁忌物……”
    ……
    流窜禁忌物“旧世八角笼”。
    外形为一张报导亚洲联邦上世纪《平等宣言》的黑白报纸。
    注入灵质使用后，会生成（也有可能是传送）一处简陋的拳击八角笼灵薄狱，并将指定对象作为挑战者拉入其中。
    使用者作为擂主，可以宣读“平等规则”对双方进行制约。
    其中一方死亡后，胜利者会被传送回进入灵薄狱时的位置。
    宣读“平等规则”会消耗代价，代价的高低根据“挑战者”的强弱和位格而定。
    携带“旧世八角笼”的时候，会对人之灵的心智造成一定影响。
    包括但不限于：
    1.口头宣传“人人平等”的理念并背诵亚洲联邦《平等宣言》。
    2.行为有时会受到“平等”理念的影响。
    3.极端平等主义者。
    暂无失控情况报告。
    该禁忌物非常脆弱，极易损毁。如遭到损毁，报纸将会失去灵性。
    禁忌物的特性会生成一张新的报纸，并随机出现在其他地方。
    (本章完)

 第88章 善后与收获（二）

    第88章 善后与收获（二）
    特管局行动车内，季离翻看着手上被特殊薄膜罩着的报纸，若有所思。
    作为战利品，这东西现在也是他的了。
    虽然阎玺羽极力想要抛出好处回收这东西，但是季离暂时没同意。
    他觉得这玩意儿如果用好了，应该会是很强力的武器。
    当然，除了那诡异的负面情况外，也有可能会像安重勋那样把自己玩儿死。
    而阎玺羽这边，虽然禁忌物的名头让她出于职责应该回收这东西，但在极光市，闪街在倒影行者世界的地位并不比他们特管局低多少。
    更别提季离还把背后的菲林搬出来说事儿，阎玺羽只能暂且放弃。
    这行动指挥车空间很大，有点像是武装的大型房车。
    阎玺羽给他俩弄了点冰茶放在中间的扶手架上：
    “‘怒腕’安重勋，他隶属于一个叫做‘血梭团’的剥皮者组织，其首领团长被称为‘燃血者’向井。”
    “果然背后是有组织的。”季离抿了口冰茶，苦中带甜，冰凉润喉。
    然后他全倒给旁边喝得吨吨吨的金弥纱了——喝不惯。
    兔子这边可能是刚才吵架渴着了，喝得挺急的，半透明的液体顺着雪白的下颌线往胸口流。
    季离很贴心地用手帮她擦掉，顺便揩油，然后被兔子猛戳排骨。
    “总之……我们一直在密切追踪，跟进血梭团这个组织的成员动向，因为它们是我们目前抓到的唯一线索。”
    “血梭团背后有人，你们想干掉那条大的？”对于这种情况，季离并不难理解，真正的大鱼往往都躲在后面。
    但警方想要抓大鱼，又必须得从“血梭团”这种小虾米背后入手。
    “就是这样。”阎玺羽点了点头，对于季离这种基本的嗅觉能力比较认可。
    一说就懂，显然是老手。
    红鞭会作为一个中型的混乱结社，其在黑产与黑市势力中却有根根相连的迹象——
    混乱结社多指非法崇拜，比如里世界，比如恶意尊主。
    黑产和黑市势力，则泛指倒影行者中的黑色团体，比如“血梭团”。
    根据阎玺羽的说法，红鞭会虽然不大，但莫名牵扯了一些深层的黑产势力。
    之前死亡赛道中那个名为田岛源二的人，就是一个黑产的关键线人。
    所以阎玺羽通过对田岛源二的抓捕，迅速理清了之前的一些线索，并完成了对“血梭团”的锁定。
    “那田岛源二背后的黑产是啥？”兔子提问。
    阎玺羽摇了摇头：“已经被拔掉了，后续没有更多的牵扯。但是和田岛源二有关的血梭团背后的黑产很重要，限于条例，我不能再说更多的了。”
    “有一点我不明白。”季离说着，扯开高领毛衣露出了下面的灵质回路，“如果说他们的剥皮是生意，那么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大师之作’？”
    “大师之作”是安重勋在战斗中吐露的名词，被他记了下来。
    “根据我们的判断，血梭团的目的是找到一条制作级别足够高的灵质回路，所以我们最近一直在针对这一点，想要钓出血梭团。”
    “至于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拿到‘大师之作’，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但大概可以得知是背后的买家，一个被他们称作‘工厂’的黑产组织在向他们施压。”
    “而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颇具威胁的魔瘾者团体，再根据这件违禁品……”
    阎玺羽看了眼季离手上的报纸：
    “它上一次的目击报告就是来自一位成名已久的魔瘾者‘鬼喉’，现在出现在了‘血梭团’成员手上。”
    “根据这一点我们可以判定，这背后一定牵扯到了更深层次的黑产势力，加上和红鞭会的牵扯，恐怕还有其他混乱结社的影子。”
    “不过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
    红眼妞儿看着季离：
    “为什么安重勋会独自离群盯上你呢？因为红鞭会覆灭，不少有牵连的组织躲都来不及。”
    “哦，我抓了他老婆。”
    “什么？！”
    阎玺羽顿时一愣：“他老……虹莺在你手上！？”
    虹莺是血梭团的对外联络人，也是送货人和最活跃的，但同样也是行迹最诡异的一员，实力不算强大，但非常难抓。
    “你是怎么抓到她的？”阎玺羽下意识就问。
    “她看到了我脖子上的灵质回路，所以自投罗网了。”
    这……红眼妞儿无语。
    倒是很符合逻辑……
    虹莺因为大师之作主动上门被抓，安重勋因为老婆被抓也一个人急着跑过来被干掉……
    这是什么葫芦娃救爷爷的剧本？
    “她现在在哪儿？”阎玺羽头疼。
    虽然是黑产罪犯，但是……
    你这不是非法监禁吗？
    “我扔到闪街去了。”季离随口扯道。
    闪街那边是……闪街官方？
    不……应该是底片魔女？
    阎玺羽愣了愣。
    先前的交谈，她已经知道了黑山羊背后的联络人是底片魔女了。
    底片魔女现在应该在和特管局高层扯皮才对……
    莫非她也想掺和这件事情？
    还是说血梭团背后的情况已经能牵扯到底片魔女这个级别了……
    看着阎玺羽沉思的模样，季离露出轻笑。
    那女人直接扔给红眼妞儿不是不行，但如果后续还有合作扯皮，把底片魔女拌进来，自己能争取到的利益就大一些。
    做大事的人都是要学会扯虎皮的。
    阎玺羽看着季离，目光一阵闪烁：
    “……阁下有考虑过继续合作吗？”
    ……
    随着事情暂告一段落，特管局的人带着尸体就回去加班儿了。
    说是要把尸体带回去“问灵”，也就是询问死者，是一种特殊的灵核能力。
    季离对此颇有兴趣，但阎玺羽把报酬交给他后，便以“外人不得旁观”的理由把两人打发走了，因为合作的事情阎玺羽暂时说了不算，要先回去报告才行。
    但表示会告知季离“问灵”后续的细节，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完全牵扯到了季离身上。
    阎玺羽跟进后续也需要拥有“大师之作”的季离帮助，所以除了不能带他们进特管局里参观，和暂时不能透露查案的内容外，态度都很不错。晚上在和兔子小聚了一顿饭后，季离便回学校了。
    临走前兔子还一阵千叮万嘱，让他行动还是要小心点，要是不小心翻车上了西天，她以后只能去找血梭团讨马骑顺便为他报仇了。
    季离问西天啥意思，兔子给他解释了一下佛教天堂极乐世界的精神理念。
    然后老季表示既然自己随时都有奔赴精神极乐世界的风险，不如兄弟你跟我上楼好了。
    凭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可以先一起奔赴肉体极乐世界，正好现在气氛还在，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兔子妞儿骑上摩托就跑了。
    ……
    回到学校基地里面，季离开灯并拉上窗帘，在校长给配的液晶大屏电视机上放上汤姆猫和杰瑞鼠，看了一集吃了点水果后，准备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
    对于“血梭团”，季离心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你的力量会让你逐渐获得地位与人脉，同样，力量，地位，人脉，又会带来敌人。
    随着力量越强，地位越高，人脉越多，敌人也会变得更多，更强。
    所以他并不在乎因为一个灵质回路从而和血梭团牵扯上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事物发展的正常过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挡不住，掩不了，那就死，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道理在他生命的前四十年就搞明白了。
    不过安重勋的有一段话还是足以让他在意的——
    他背后的人似乎知道白羊学院下面有秘密。
    考虑到这地方是红鞭会的干部发现的，而红鞭会又和血梭团以及血梭团背后的“工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倒也不奇怪。
    有些东西拿在手里就是要承担风险的，继续增强自身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还是先看看收获如何：
    首先是禁忌物“旧世八角笼”，这张黑白报纸会成为以后面对强敌的奇招，而且因为有恶异观众的存在，可以获取认知指数，只是风险也不小，搏命用的玩意儿。
    然后是安重勋的人皮，这东西比较猎奇，阎玺羽很很贴心地让队里医学背景的成员帮季离分割了一下，一共有38道灵质回路。
    除开因为肉体损伤而被破坏掉的，能够移植使用的还剩12道——
    人身上的灵质回路的破坏分两种情况：
    1.外伤破坏。这种灵质回路的水平一般不会很高。
    2.灵质破坏。在遭受重大灵质冲击的时候，会导致灵质回路不稳定，从而让回路内部“烧毁”的情况。
    而高级的灵质回路，像出自名家流派的回路，都会有特别的自修复方案。
    有的是随着伤口愈合而修复，有的则是注入灵质便会自动修复。
    至于季离脖子上的，他之前试了一下，外伤对其根本无法造成影响，能够容纳的灵质冲击也不小。
    至少他全身的灵质灌进去都没法让这玩意儿“短路”，只会让召唤出的魔影马更大只——
    蒙萨出品必属精品啊。
    季离估摸着以后如果能再遇到蒙萨，能不能从他那里再整一些灵质回路，如果能要到他的流派就更好了。
    第三样比较重要的收获，就是阎玺羽兑现承诺，给的入门级流派书了，是一块小小的拓印石板。
    将灵质注入其中后，季离的意识中便浮现出一串树状图，那是一些这个流派中基础的灵质回路刻印。
    随着他的思想触碰，相应的解读也随之出现：
    【荆棘轮盘基本入门图（拓印版）】
    第四样收获，就是那份安重勋析出的人格遗物了：
    【人格遗物：暴戾火种】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意志增幅二级，超感增幅，卑鄙之炎。】
    【可具装化】
    以及目前已经来到28点的认知指数。
    季离决定一个一个来。
    躺在沙发上，一边听着动画片的声音，一边拿起那“本”流派书查看了起来：
    “三丛刻印图，内环回路。”
    “尖针走势，外环回路。”
    “魔藤，内环核心……”
    这的确是入门图，并且“回路流派”这种东西，比他想想得要更加深奥和封闭。
    根据这流派书中的解释，刻印回路大致分为四种基础学派：
    回环学派，路径学派，魔纹学派和复合学派。
    而“流派”这种说法属于俗称，或者半吊子喜欢的自称。
    正式名称，或者说圈内人的说法则是“学派”。
    根据这门“荆棘轮盘”学派的说法是：
    回环学派具有最稳固的回路技术，虽然路径学派的通用与易用是很牛逼，魔纹学派的灵质输出也很吊。
    但是只有我们回环学派才是最正最婆罗门的正宗学派。
    至于复合学派，这书里说复合学派的都是傻逼，灵质回路这东西复合不了一点儿。
    也就历史上出现个那么一两个有那么丁点儿名气的复合学派名人，所以撰文者才写了进去。
    季离总觉得这里面的行文一股子怪味儿，但内容还是不错的。
    “荆棘轮盘”分为9门课程，季离这书上只有第一门。
    包含了名为“荆棘三环”的基础回路，以及防御回路【荆棘之心】和【尖刺外壳】，还有一门拼进来的【魔动斥力】。
    所谓基础回路，就是学习这灵质回路的基础，就像你要学方程式，你得先把加减乘除搞懂了才行。
    而这【魔动斥力】则不属于第一门课程，而是后续的课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拓印版本里面被“拼”进来了。
    稍微看了一会儿，季离便让飞升协议帮忙记录了下来，并在闪街上浏览了一番，将这门学派需求的刻印材料买了一些，明天就可以开始练习。
    之后再尝试一下能不能利用这些基础知识稍微解析一下“遗迹”里面的灵质回路。
    钻进灵薄狱，季离检查了一下俘虏的状态后，便又进入了灵魂空间。
    在飞升协议提示中，季离对【暴戾火种】选择了具装化——
    随着雄浑的绿焰在眼眶中燃起，一团绿色的火种在胸骨中升腾，他的身躯化作了鹿头人身的灰骨外形。
    (本章完)

 第89章 进化

    第89章 进化
    季离打量了一番自己此刻的外形——
    鹿头人身，一身灰骨，还有条尾巴。
    虽然火焰升腾的模样还有些气势，但和一身骨甲的无面骨相比，反倒像个杂兵了。
    季离抬手凝出一团绿色的火球，这火焰和安重勋的应当是相同的，能够灼烧灵质。
    他打开飞升协议显示的属性面板：——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列装中）
    意志：20.3（原：27.6）
    超感：11（原：8）
    创想：1.2（原：2）
    亲和：4.3（原：15.8）
    【人格实体：暴戾火种】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意志增幅二级，超感增幅，卑鄙之炎。】
    ——
    不升反降……
    是因为原本的特性全都在无面骨上么……那这样切换到暴戾火种有何意义？还不如直接融了……
    正想着，他发现灵魂空间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架子，就摆在人格遗物的展览柜旁边。
    那是根木质的杆子，杆子上有有一个倒着的“一”字型的装置，两个顶点上似乎都能放上什么东西。
    季离观察了一番，走到中央的展物柜中，将无面骨和矿石外形的暴戾火种都取了出来，依次放置到两个端点中。
    黑雾随之升腾而起，两枚人格遗物连接在一起，向上延伸出一个新的端点。
    而在那端点上，是一个双眼冒着苍蓝火焰的羊头骨。
    羊头骨和无面骨原本的造型有所差异，更偏向于季离具装化后，头生两对角的模样，那眼角的一圈焰形裂痕也附着苍蓝的痕迹。
    不过，此刻那冒着火焰的羊头骨却有些虚幻，季离无法触碰：
    【是否注入认知指数，延展并具装化新的人格实体？】
    是延展，并非融合？
    季离选择了“是”。
    一蓬苍蓝的火焰升腾而起。
    那火焰从他的灵魂深处爆发，却宛如零下液氮般传来致命的伤冻，从内而外瞬间蔓延到全身——
    季离瞬间化作了一具燃着苍蓝火焰的漆黑冰雕。
    旋即那冰雕炸裂了，寒气四溢中露出他全新的外形：
    在原本无面骨二重螺旋的基础上，骨甲变得更加厚重，腕部粗壮了一些，多出了两大柄向后升起的白骨肘刃。
    一蓬升腾的苍蓝火焰从头颅上升起，【墨冰】的纹路在胸口大量蔓延，如同破裂的动力炉一般。
    那胸甲的内部仿佛有狂暴的高炉在呼吸，但释放出的却非热量，而是浓浓的冷气和冰雾。
    一蓬苍蓝火焰汇聚的羽织如同披风一般洒在身后，缓缓飘动。
    随着季离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啸，十数道漆黑的怨灵黑骨冲出骨甲，发出阵阵恸哭，喷洒着零度黑烟在四周肆意狂舞。
    直到灵魂深处的冰寒渐渐褪去，季离这才有机会打量自己此刻的外形。
    他看了看粗长的利爪指节，一抹灵火蔓延而出：
    ——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列装中）
    意志：35.7（+8.1）
    超感：13.8（+5.8）
    创想：3（+1）
    亲和：17.2（+1.4）
    【人格实体：不化骨】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意志增幅四级，亲和增幅四级，超感增幅，寒冷行军二级，灵火熔炉。】
    ——
    首先是全属性都获得了提升，提升最大的是意志与超感，应该来自于【暴戾火种】。
    然后灵魂质量也继承自暴戾火种的完整，这应该是全属性获得了些微提升的原因。
    最后是特性，也是变化最多的地方：
    继承自两个人格遗物的意志增幅已经体现在了属性中。
    而残影步伐已经变成了【寒冷行军】，墨冰和卑鄙之炎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灵火熔炉】。
    季离步伐一动，寒气四溢中，两道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从身上分离——
    寒冷行军：消耗灵质分出两道分身。
    测试一番后得出以下结论：
    分身的实力弱于本体，且如果受到强度过高的灵质打击，便会瞬间崩溃。
    而季离能在任何汇聚他寒冷灵质的地方生成分身，并保留了【残影步伐】中和分身交换位置的能力，且无需阴影覆盖。
    感谢兔子，下次请你喝奶茶。
    然后是【灵火熔炉】，虽然是火焰，但拥有液氮般的低温，一烧就结出黑色的冰。
    继承自【卑鄙之炎】灼烧灵质的特性，并且能够投掷而出，或者积蓄引爆，只不过这部分还没有对象给他测试。
    最后是一些小而精妙的变化，例如他身上的骨头与骨甲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延展与挪移。比如将新长出的肘刃，或者脑后针瞬间变大，又或者让腰间挪出精妙的挂扣，把那两把刀挂上去——
    虽然在恶灵化状态下，直接从肚子里掏东西出来依然是最方便的。
    至于在整体数据上的提升，纯粹的综合素质提高了【18%-27%】的样子。
    不算很多，但这没有把灵火熔炉和寒冷行军的释放状态加进去，因为变量过大，飞升协议需要真实的实战数据才能完成测算。
    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因为墨冰和黯冰风暴处于同源，所以在延展为灵火熔炉后，能够储存的冰冷灵质也变多了。
    不过黯冰风暴的使用时间并没有因此而延长，而是灵质输出的功率变得更大了。
    加上新形态的缘故，黯冰风暴的外形也出现了一定的变化与增强。
    ……
    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季离便去遗迹中带着新造型去找龙哥们儿切磋了一番。
    他一开始想的是，既然现在远程手段极为完备，不知能否在门外直接将龙哥们儿进行一个冰镇。
    尝试了一番后自然是不行：
    如果是射出冰锥，那么龙哥会化身水果忍者把这些玩意儿全部切下来。
    如果季离想要放灵火进去，那么门框就会出现一层薄薄的屏障。
    只要季离稍微出力，那层屏障就会碎掉。但那屏障被击中的同时，遗迹也会隆隆作响一副要自毁的模样。
    季离也就放弃了逃课的念头，开着黯冰风暴和龙哥们儿好好“切磋”了一番。
    不过虽然季离这波增强不小，但这龙人的速度却超乎寻常，以他目前的迅捷，只能在飞升协议辅助和超频的情况下勉强目视。
    他索性直接喷发灵火突袭覆盖整个室内，却没想到龙人一记上撩宛如分开海浪一般给他的灵火海切出一道路径。
    最后这一轮切磋以黯冰风暴被削掉小半个胸膛为代价，冻碎了龙人的小半条尾巴。
    季离估摸着如果现在就想要解决掉这条龙人，恐怕得用上目前没多少的红质和灵魂迸发器。
    但这俩东西都是保命的东西，季离不可能耗在一个不会挪窝儿的守门员身上。
    而且虽说没怎么在这家伙身上占到便宜，但季离也算借它之手磨练了一下新的能力，在【不化骨】的使用上也逐渐纯熟。
    就算一时之间解决不了你，那也是块不错的磨刀石，就是稍微危险了点。
    等到季离撤出侧室后，龙人身上的伤势就迅速恢复了，恐怕这“遗迹”也是一处规则类灵薄狱。
    退出遗迹后，他去到外面接收了闪街那边送来的包裹——
    昨天订的灵质回路刻印材料。
    短短几天时间转瞬即逝。
    季离每天的日常便是在飞升协议的辅助下钻研这灵质回路。
    白天学灵质回路，穿插一些锻炼和白羊学院的课程（季离认为有点用的），晚上就去遗迹里面研究，再精疲力竭地回到自己的小基地休息。
    就是有时候突然凌晨四点钟被兔子妞儿吵醒要拉他出去吃宵夜。
    这家伙这段时间也挺努力的，白天是好学生，晚上就跑出去杀鬼抓鬼，听说学习成绩居然还不错。
    甚至还有空拉着季离出去约饭，可谓是时间管理大师。
    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季离目前也越来越熟悉这个21世纪的生活。
    除了偶尔还是怀念过去在墨菲巨构的高科技生活外，他发现如果没有恶异的存在，这个世界简直堪称完美的享乐放松之地。
    尤其是新罗的娱乐业还特别发达的情况下，季离和弥纱有幸路过一场女团的演出，白的大腿看得季离很感兴趣——
    两百多岁的时候，他还在公共虚拟现实网络上还贪恋了好一阵的女明星们，有事没事就拉到自己的私人服务器里让她们开趴和开啪。
    现在再看到新罗的这些所谓爱豆偶像，让他回想起一些过去的岁月。
    然后旁边的弥纱一脸鬼迷日眼的告诉他，去给财阀稍微打打工，这样的妹妹想要多少要多少，每天一个团换着样玩儿。
    接着季离就问她的样怎么样，弥纱当场就要勒死他，边锁着季离边骂他就知道对兄弟开黄腔。
    而在解决掉安重勋的第二天，阎玺羽便传来了一些情报，大多数是关于血梭团的组织成员和架构。
    这所谓的血梭团，属于精英类的小团体，只有8个正式成员，外围成员都是找的一些固定合作的黑产雇佣兵，甚至是闪街的干员。
    因为这个组织的团长“燃血者”就是一个闪街干员——
    闪街相比于组织这种说法，更像是一个平台，所以有不少黑产的人混入其中，季离也并无意外。
    甚至连他的联络人菲林，都并非是闪街的官方人员。
    巧合的是，那“燃血者”的联络人竟然是之前李占祥提到过的“魔镜”。
    不过“魔镜”的联络人众多，那种高利贷行为的作风，手底下亡命之徒多也正常。
    阎玺羽那边也在继续跟进血梭团，根据她的说法，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
    目前唯一能透露给季离的内容，就是现在已经兵分两队。
    一边负责和上级交涉，跟进血梭团。一边则是去追查安重勋那天的协助者。
    不知为何的是，自从安重勋和虹莺的事情过去之后，血梭团便一直没了动静，季离预想中的报复也没有很快到来，白羊学院愈发风平浪静了。
    不过外界的凶杀新闻却逐渐多了起来，今天季离起床看新闻，正好有一个早间统计，离奇凶杀案上涨了多少多少百分点。
    有些恶异作乱变得频繁的意味。
    除了这些之外，季离目前的体质也逐渐强壮了起来，虽然还隐隐有点排骨，但已经能看到浅浅的肌肉线条。
    于是他当天就去了闪烁酒店负二楼的脱衣舞俱乐部——
    该找点乐子了。
    (本章完)

 第90章 俱乐部

    第90章 俱乐部
    闪街，灵薄狱。
    负二楼脱衣舞俱乐部。
    想法是美好的，不过季离在进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插曲：
    “这里不是凭干员证都能进？”
    他看着门口的黑衣人，亮了亮手里的干员牌。
    那是闪街的干员凭证，在外面的时候是一块银色的小铭牌，像是胸针一样的东西。
    在进入闪街的灵薄狱后，这东西就会变成一张干员证，有点像是员工证一样的东西，但是造型很精美。
    上面会显示一个闪街干员的信用等级，到达一定信用等级后，甚至可以在上面自定义部分内容，展示自己的“业绩”。
    不过自定义过后要拿到大厅去进行更新，而信用等级提升后，也是需要更新的。
    “不好意思，但是未成年不能进，当然，如果您的信用等级够高，这些都是无所谓的……”
    站在门口的黑衣人指了指季离的干员凭证：
    信用等级1，信用0。
    季离扭头就走。
    转个步回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
    此时的季离身穿一身座山雕大衣，脚下踩着双颇为复古的靴子，整个面部被一面带有科幻色彩的面甲包裹。
    面甲下半脸呈现骷髅状的下颌，上半脸则是大面积的光滑，带有些许的工业切角。
    这是他的“认知伪装”态。
    所谓认知伪装，就是在进入灵薄狱和倒影世界这种异世界的时候，使用微量灵质来改变自身装扮的一种技巧。
    之所以名为“认知伪装”，是因为这副外形完全是取决于人之灵内心深处的认知，来呈现出的具有伪装性质的打扮。
    兔子妞儿的一键换衣就是使用“认知伪装”的结果，这个技巧也是季离找她学的。
    弥纱吐槽他这伪装态的头看着像钢铁厂里跑出来的异形，或者潮玩店挂着的工业风异形周边。
    这种伪装其实并非是用于隐藏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身份，因为其实实名上网的觉醒者不少。
    这东西更大的作用其实是一层针对恶异的防护，可以阻隔一些比较诡谲的恶异能力，而在更深层次上，这种伪装也有其他的妙用。
    由于季离平时钻异世界都是直接开恶灵化，这种状态他也只有这种社交环境下拉出来用一用。
    而伪装态下的季离甚至都不用出示自己的干员凭证，直接就走进去了。
    随着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怀念——
    涩欲，金钱，享乐的味道，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让人身心舒适的了。
    他走进去闲逛了起来。
    这脱衣舞俱乐部说是脱衣舞俱乐部，但其实更像是一个娱乐中心。
    真正的限制级部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除了看跳舞的之外，还有看打拳的，喝酒的，捅桌球的……
    简而言之，这地方是一个觉醒者们互相社交的场所，甚至能在这里接到一些委托。
    季离逛了一圈后，自然还是去了他最感兴趣的脱衣舞部分。
    这里有大大小小的舞池和往来的觉醒者，也没人在意他这副打扮，因为同样使用认知伪装的人不少。
    舞池分大小台，也分种类，基本都是钢管舞。
    这会儿正有一个一头红发的美艳舞者，穿着一身连体的舞蹈服，修长的双腿裹着黑丝，正在绕着钢管做出各种妖艳的舞姿。
    下面有淡定喝酒的，也有不少牲口舔着舌头围在舞台旁边犯病的。
    比较特殊的是其中一个舞台，一个金发钢管舞女下面的人最多，但却没多少人直接聚在旁边做出各种下作的姿势。
    酒客们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喝酒，这让季离多停留了一会儿，观赏了一番那舞女的舞姿。
    那舞女丰盈而高挑，黑丝包裹的大长腿在钢管上旋转扭动，轻熟的面容魅意十足，时不时会配合音乐和舞姿露出洁白的天鹅颈。
    不过和其他舞池的相比，动作上少了些直接的挑逗和暗示，多了些精湛的技巧——
    别小看钢管舞，一般女人跳不了的。
    一曲舞毕，季离还有些意犹未尽等着看下一场，没想到那舞女直接下场了。
    在鼓动的音乐声中，季离又逛了一圈儿后，便坐到了小舞池旁的吧台前。这里门可罗雀，甚至都没几个人在，坐了一会儿也不见调酒师的身影。
    结果旁边一个酒客将自己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后，把一瓶金色的酒液“啪”地放在季离的旁边：
    “新来的？”
    “刚来。”
    那人一脸络腮胡，是个欧洲人，口音纯正：
    “这儿的老板平时都不在，自助扣费自助喝，我这瓶送你了。”
    “等等。”季离叫住对方，“这儿的老板？”
    “这负二楼的场子，都是不一样的老板，自负盈亏，闪街只负责把场子租给他们。”
    季离又打听了些这里的生态构成，对方便离开了。
    季离索性给自己倒上半杯抿了一口：
    烈酒，有点甜味，口感比较一般。
    但不是马尿就行。
    他很久没正经地喝过现实世界的酒了，都是虚拟现实里面的玩意儿，这会儿喝起来倒有些怀念。
    不过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他看吧台里没人，索性直接走了进去——
    上辈子有十年，调酒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小爱好，当然，也是在虚拟现实里。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材料……
    也没有人管他要做什么，季离翻找了一番便捞起一个冰壶，接着找到了其他的材料。
    材料和工具倒是齐全，但是工具看起来都很久没用过了，制冰机里连块冰都没有，索性先清洁一遍，再自己用能力制了点冰。
    他看着手里的调酒壶，停顿了几个呼吸后，轻轻一抛：
    那酒壶绕过他的身后，被他接住——
    “还好，不算太生疏。”
    旋即便是一阵眼缭乱的翻起，碰撞，旁边的酒客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最后，一杯浅蓝色的酒液被他倒入杯中，拿起来轻抿了一口——
    可以再冰一点。
    灵火乍现，随着温度迅速降低，那杯中的颜色转变为了湛蓝，季离又抿了一口，然后喝掉一大半：
    就是这个味儿。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异香——
    一道高挑的身影停在了自己身旁不远处，明媚的眸子好奇地看向他：
    “能让我尝尝吗？”
    季离看到对方的面容，有些意外：
    这正是刚才台上的舞女。
    此刻她穿着一身银色的礼服，那布料少而短，大块的皮肤都这么露在外面。
    正前方曲线惊人的沟壑一眼望穿，甚至能看到随着步伐在摇晃。
    长发也扎了起来，一边从耳后挽向后方扎起，一边则在一只眼旁长长地垂下，顺滑的金发反射着光泽。
    但更让季离好奇的是对方的耳朵，那是一对纤长的，精灵般的耳朵。
    看着这名此刻颇有种人妻味儿的魅惑舞女，季离直接将酒杯一递。
    白玉质地的长指甲上在舞池灯光下反射着点点钻石的光泽，舞女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一抹光彩在眼中乍现——
    伴随着熟悉的灼热感，季离眼前一：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惊喜】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4】
    季离心中一怔——
    一个人给这么多？
    今天晚了点儿，临时修改了内容。
    最近的节奏如何？我看情况要不要调整
    (本章完)

 第91章 酒

    第91章 酒
    对方没有直接喝完，而是端详了一番那瑰丽的颜色：
    “这杯酒叫什么？”
    “请问你叫什么？”
    “舞女”自然一笑，下眼睑旁的微小光片反射着亮银的光泽：
    “琴。但我觉得这杯酒可能不适合我的名字和颜色。”
    泡妞话术好像被识破了，但季离轻笑一声：
    “它可以。”
    流动，混合，重入酒杯，他将颜色大变的鸡尾酒递给对方：
    杯子里流淌着金色渐变的酒液，随着舞池的灯光闪过，泛起炫丽的光泽。
    原本的色泽在里面流转出细密的丝线，渐渐溶解，最终呈现的颜色宛如对方的漂亮长发。
    琴笑着接过杯子：
    “是个狠角色，但临时调配的风味……”
    她抿过后怔然道：
    “和之前完全不同……你是怎么做到的？”
    “谜底是要付出诚意的。”
    琴咯咯一笑，轻身错开季离揽向自己腰部的手，丰盈的身姿靠在了吧台后方的桌面上：
    “看你一个人，还以为是个雏儿，没想到是老江湖啊。”
    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漂亮的眼影和睫毛看起来魅意十足：
    “那可以请你再调一杯吗？”
    琴抬起骨感白皙的手指，那闪着钻石的美甲指向一名路过的红发舞女。
    “如果能让我和她都满意，我可以独舞给你看哦。”
    那舞女被琴点中，顿时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局促，竟直接走了过来。
    刚要说话，便在金发熟女的抬手示意下闭嘴了。
    季离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圈酒客。
    非常有趣的是，虽然他们看向琴的目光中颇有些口干舌燥的意味，但却都不敢过多地留神。
    视线飘忽游离，更多的反而是聚焦在红发女郎和自己身上，像是在刻意避开一样。
    最后目光在那红发舞女的神情上停留了片刻，季离对“琴”的真实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转身后，冰壶翻飞，液体流动，冰块入水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些酒具在半空中流畅翻飞着，几个呼吸后，季离的动作微微一顿——
    “没自信咯？”琴看出了这一不自然。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实验。”
    “你想用实验品来征服我的品味吗……”琴咯咯笑着，言辞之间颇有些挑逗的意味，“我很期待唷~”
    两人的互动似乎渐渐吸引着周围的酒客，更多的人围上前来，看着季离手中翻飞的酒具，有些窃窃私语。
    很快，随着火红的颜色注入三角酒杯，季离抬手递出。
    “这一杯用她的名字？”琴眯着眼。
    “不。”季离瞥了眼红发舞女，“火星毒素。”
    “火星毒素”，酒名。
    女人笑着将其接过，但季离却示意对方别着急，将手指轻轻点在了杯沿——
    “火星毒素”是火星聚集地上的特产特调酒，也是他以前最爱喝的鸡尾酒之一。
    但是这里还缺少一种独特的外星可食用材料，几乎没有替代品，这杯酒目前是不完整的。
    所以他有一个别的想法：
    随着手指上燃烧传递的苍蓝灵火，那鸡尾酒火红的表面逐渐凝结发黑，化作漆黑的冰面，又咔咔裂开，宽窄缝隙中露出下面的红色酒液，宛如瑰丽的岩浆：
    “现在可以了，请用。”
    “真有意思……你觉醒的能力天生就是为逗女孩子开心准备的？”
    “我的样多着呢。”
    季离打了个响指，那黑色的冰面上绿色的火光一闪而逝——
    在延展的【不化骨】状态下，他依然可以随时切换使用两个人格遗物的基础能力。
    琴赞赞美一声他的小把戏后，直接将酒杯塞给了旁边的舞女。
    舞女还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频频瞟向琴，似乎得到对方的首肯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酒杯，抿了一口——
    季离将两人的交互看在眼中，更加确认了心中对“琴”身份的猜测：
    红发舞女并不是在纠结手里的这杯酒，而是在顾忌“琴”的存在本身。
    不过他很好奇舞女的反应是什么，毕竟这杯酒……
    他在面甲下眯着眼睛，静候佳音。
    随着杯沿离开嘴唇，舞女的神情愣住了。
    继而小嘴微张，修长的双腿轻微地颤抖，双眼一阵上翻之下，竟一巴掌捂在嘴巴上，发出轻声的喘息：
    “呜——”
    随着被她猛然放下的酒杯和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舞女夹着腿咚咚咚地跑掉了。
    四周传来一片不怀好意的哄笑声，但随着琴的目光而骤然熄火。
    季离面甲下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这么猛？
    这同样也是围观群众和琴心中的想法。
    如果不是那舞女是她主动叫过来的，她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请演员了。
    有这么浮夸么？
    最让她在意的是，喝下烈酒后，要么是重重咳嗽，满脸通红，甚者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捂着嘴巴和肚子跑掉是几个意思？
    浓烈的好奇心如野火般点燃，她拿起那杯酒，手中泛起淡金色的灵质，将那舞女留在杯沿的唾液和口红随手擦掉。
    再轻轻甩手后，抿了一口：
    漂亮的琥珀色双眼渐渐瞪大，一股强烈的异样感顺着酒液绽放。冰凉顺着咽喉流下，那极致的凉意却又在瞬间爆开成烈火。
    一股灵质被舔舐的剥离感顺着那酒液扩散全身，让她难忍咽喉中迸发而出粘糯荡漾的音节——
    被顶上云霄般的后调……
    这真的是鸡尾酒……？！
    她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在季离的眼中，眼前的金发熟女眼神都要拉丝了。
    那泛着光泽的红唇微张，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捂着小腹，嘴里喘出轻声荡漾的音节。
    而让他自己都感觉到震撼的是，从这个角度低头一看，肉眼可见的晶莹正反射着微光，正顺着那光滑丰盈的黑丝内侧汩汩流下——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喜乐】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2】
    卧槽，我这调的是酒吗？
    这结果就连他都没想到。
    ——
    火星毒素，是一种特别的烈性酒。
    当然，也可以把前面的烈字去掉。
    其最独特的一点在于，在加入一种特别的外星微生物后，会有一种群蚁啃噬的麻痒快感。
    原理则是该微生物在人体内死亡后会迅速扩散，产生一种短暂而快速的化学反应。
    当然，这是墨菲巨构的原始版本，如果没有这种微生物，那么火星毒素也就只是一种特别的烈酒。
    特别，但并不特异。
    季离加入的是自己的墨冰。
    在【不化骨】完成延展后，拥有了啃噬灵质特性的黑冰，说不定某种意义上能够模拟类似的效果。
    而结果他也看到了，效果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强出好几倍。
    随着一阵异香扑面，季离感觉到一具丰满柔软的肉体倒在了他身上。
    他顺势入手擦过柔滑的礼服表面，滑入其中触碰到黑丝包裹的腰际线弹性十足，伴随着极致的异香，一口灼热的香气喷吐在他的侧边：
    “你给我……喝的什么？”
    “自然是酒。”
    丰盈入怀，季离没道理不揩油的，礼服下的手顺着嫩滑软弹的黑丝就向着里面滑去，被对方一把抓住：
    “别得寸进尺哦……”
    眼中余韵未消的琴撩了下侧脸有些遮眼的柔顺金发，微微喘息着从季离身上退开，亮黑的鱼嘴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
    “觉得很好看是么？”
    她的声音骤然转冷，一众围观群众念念不舍地散开了。
    一个人群中的黑衣壮汉还有些莫名其妙，吹了一声口哨：
    “美女，你刚才……”
    被那琥珀色眸子锁定的瞬间，壮汉的面容变得无比煞白，张着嘴支支吾吾了半天，猛地呕出一只沾满粘液的捕鸟蛛。
    那捕鸟蛛抖了抖身躯，被一个面色如常的侍者走上前来捡起，放入了托盘之中，两个黑衣人走上前来，将那壮汉拖了出去。
    “啧……又一个愣头青。”
    “管好自己的嘴，待会儿母蜘蛛要杀人了……”
    眼前的一幕算是让季离彻底肯定了心底的猜想——
    这女人，果然就是这里的“老板”。
    琴将酒随意地倒入另一个酒杯里，空酒杯则交给了侍者吩咐其洗干净——
    她似乎很在意被自己碰过的东西。
    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挑逗的笑容，柔嫩的手轻轻拉住季离的手腕：
    “一点小插曲，不用介意……”
    然后贴在他的耳旁，软糯荡漾地轻语道：
    “跟我来……”
    不远处的钢管舞池下传来一阵诧异的喧闹声，正是之前琴跳舞的地方。
    一些人虽然没有过来，但显然也因为琴的存在而关注着这边。
    三两个酒客骂骂咧咧地起身就要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却被旁边的舞女和侍者拦住。
    而那些离开的人也没忘了那杯酒。
    在交谈的音浪越来越高的人声中，一些人重新聚拢了过来，对着那酒一阵评头论足，却没人敢上去碰。
    这时一个络腮胡男人走上前去，正是刚才给季离酒的男人。
    他大胆地拿起杯子观察了一番，此刻那些黑色的浮冰正在里面晃悠。
    在旁人的撺掇下，他自信一笑直接喝了一口，面色骤变，猛地蹲了下去。
    “一杯酒而已，有那么神奇？”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哼哼唧唧地笑着走上来，端起来就灌了小半杯下去，猛地一句“卧槽”，接着一阵双腿抽搐倒在了地上。
    “你俩搁这儿唱戏呢？”
    又一个不信邪的倒霉蛋走了上去，一口直接倒地。
    然后是下一个，渐渐地，越来越多的酒客围拢了过来。
    (本章完)

 第92章 骑舞

    第92章 骑舞
    琴带着季离来到了一处华丽的大型包厢，俱乐部特有的迷幻灯光在室内轮转着，一股香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这里也有一个小小的舞池，旁边有台球桌，小吧台，休息处的黑色矮桌被沙发围起来，上面搭着空空的香槟塔。
    侧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和一处玻璃罩着的浴室。
    琴拉着他在小吧台前坐下了，随着女人轻轻划拉过台桌表面，迷幻的灯光明亮了起来，冲淡了些许旖旎的氛围。
    季离：“我以为后面的环节是摸摸舞呢。”
    琴媚着眸子看着他，抽出吧台上的湿纸巾擦着白皙骨感的手指：
    “看到刚才有些白痴的下场，没打退堂鼓哦？”
    季离摊手：“是你说的要给我跳舞。”
    琴擦干净了双手，满意地张开五指看了眼一尘不染的长指甲，将光洁的脸微微撑在吧台上，向季离靠近了些：
    “来我这里干吧。”
    “细说，什么体位？”
    季离表示怎么个干法。
    女人发出一阵荡漾的笑声，精灵般的长耳抖了抖，模样很是撩人心弦：
    “你还真是敢说呢……新人。”
    她又凑近了些：“你就不好奇那些个觉醒者，为何都不敢正眼看我么……”
    “因为你是这里的老板，而且恐怕还是个实力不错的强者，甚至有可能是个联络人。”
    “真棒……”
    随着丰盈软弹的满满肉感压在了季离的腿上，琴轻轻捧起季离的脸颊：
    “把伪装去掉，我想看看你的脸……”
    “但是我想先看跳舞。”
    女人轻哼一声，站起身来：
    “你知道这里每晚的营业额是多少么？”
    “我想应该是笔不菲的财富，不过应该比不上和你睡一觉的价值。”季离表示自己今晚就是来找乐子的。
    “这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
    琥珀色的眸子看着他，琴走进了不远处的舞池，轻轻攀附在那开始缓缓旋转的钢管上，并让季离坐到了舞池旁的红色小沙发上，灯光逐渐暗沉，化作五光十色的迷幻。
    “不过我可以先原谅你的粗鲁。”
    随着带有喘息声的旖旎音乐，琴轻轻攀上了钢管，丰盈修长的双腿夹了上去，随之缓缓旋转起来，闪着光泽的长指甲轻轻扫过季离身前的空气：
    “这里一个零头，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无忧无虑地渡过幸福一生……”
    她舞动着，丰盈的大腿夹着舞管升上了半空，又轻飘飘地单脚落地，高跟鞋的剪影顺着黑丝长腿组成漂亮的弧线：
    “这包含了金钱，灵灰，闪街信用，甚至……一个内部的职位。”
    她踩着猫一般的舞步走到季离身前，在惊人弧度的弹跳中俯身，笑颜一荡：
    “只要在我这里工作，你会少吃很多苦头哦……”
    话毕便转身回到舞管前，看季离似乎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眯了眯眼，竟顺着舞管旋转攀上，倒立而起。
    长长的金发顺着重力洒下，光洁的脸颊面向季离，肉感十足的双腿径直在半空打开平直的一字马。
    银色礼服的下摆就这么被那正中鼓起的形状顶起，似乎下一刻就要随着重力飘落——
    “我的联络人是菲林。”
    噗通——
    琴猛地摔了下去，发丝凌乱地抬起头来：
    “什么？”
    对方这一秒破功让季离忍不住发笑：
    “你很在乎？”
    “谁怕她？”
    琴站了起来，旖旎的音乐骤然一停，因舞动而起的迷幻灯光也逐渐明亮。
    旋即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失言，顿时手指一撩侧脸的长发，眯起双眼：
    “你可真是不讨女孩子喜欢……”
    季离不置可否：“这就跳完了吗？”
    琴还想努力一下：“真的不愿意？”
    “我是今晚只是来看跳舞的，顺便看有没有机会找个床伴。”
    琴轻哼一声，旖旎的音乐再度响起——
    她似乎决定改变策略，迈着猫步走到季离身前。
    黑丝大长腿开成了三角，双手叠在后脑，顶起傲人的胸口和下腹，随着音乐在他的近前缓缓扭动着：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脱衣舞俱乐部么？”
    “除了社交场所的必要外……我想应该也和觉醒者有关吧。”
    季离撑着脸看着对方挑逗的身姿，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味儿，这才稍微有点感觉了。
    钢管舞在外面也是一样看，现在这才像正经的私人lapdance。
    “没错，虽然是新人，但想来你也不是什么菜鸟，毕竟能在那个老太婆手下做事……”
    顺着音乐，琴猫一般来到他的身上，那丰盈的身姿流动着撑在季离的肩上，将锁骨下方那片惊人的弧度送到他的近前：
    “是因为涩欲……”
    她伏在季离的耳边，一只脚踩地，一只膝盖撑在季离的腿上，后身高高拱起，让季离此刻的视角能看到随着音乐转轴般扭动的黑丝蜜桃——
    因为这礼服的后背完全坦然一片，除了白皙光洁的背部就是那腰间的黑丝。
    身后的下摆则在臀部下侧，整个上半蜜桃都露在外面。
    “……这里的舞娘们，无论她们是什么样的觉醒者，都是因为‘觉醒灵光’和涩欲相关……”
    所谓的“觉醒灵光”，就是在引发人之灵完成觉醒的那一抹意念，或者说欲望。
    思想，意念，意志，欲望，哪个更贴切就用哪个词。
    对于涩欲来说，自然是欲望了。
    一个觉醒者要变得更强，除了外物与生死战斗的磨炼之外，就是对觉醒灵光的钻研，顺应自己的觉醒灵光，就能扩张灵魂之井，提纯灵质，不断变强。这种方法在灵魂心理学中有一个专属的术语：欲念法则。
    由于季离依托的是灰色空间，所以他自己并没有特别关注过这方面的情况。
    而每一种不同类别的觉醒者，觉醒灵光会有所细微的差异。
    对于“破妄师”来说，就是来自自身的意念和欲望。
    而植入人格遗物的“悼亡者”，则是来自遗物中恶异的意念和欲望。
    所以悼亡者与其他职介相比，总是伴随着更强烈和明显的代价。
    而“契魔人”没有觉醒灵光，并且会直接承受来自尊主浓烈的负面情绪作为代价。
    与之相对应的是，它们往往拥有极强的侵略性和攻击性。
    不同的觉醒灵光，决定了不同的觉醒者有强化自身的不同道路。
    要知道闪街几乎没有普通人，这风月场所，也就成了以“涩欲”为觉醒灵光的倒影行者们积攒灵质，强化自身的地方了。
    “这就是你馋我身子的原因？”
    季离笑着，伸手托住对方的腿弯——
    丰盈，软弹，丝滑。
    指缝间的惊人触感让手顺着嫩滑的腿侧一路向上，再越过黑丝的腰际线，抚上纤细软弹的腰腹。
    琴咯咯笑着，琥珀色的眼底翻腾着粉色的雾气，不知何时一股股金粉的灵质在不断融入空中：
    “我是悼亡者……你的酒，我很满意……”
    所以……她是需要酒？
    但是为了悼亡者的“代价”，还是为了悼亡者的自我进化呢……
    这时，琴的天鹅颈中发出一声短促而粘糯的音节。
    因为季离的手已经陷进了最为爽滑软弹的地方。
    “尤其是最后那一款酒……”
    琴说着，隔着面甲耳鬓厮磨，唇下不断飘出金粉的灵质香氛：
    “……真的让人直冲云霄……”
    所以……是为了涩欲灵光的自我晋升？
    季离思索之间，手上也没停。
    一手陷入刚才的位置轻重缓急地按摩挑起，另一只手则已经滑过了蜜桃。
    不知何时彻底软在他身上的琴猛然一怔，瞬间瞪大了双眼——
    等等，我在干什么？！
    她瞬间就要跳起来远离季离——
    跳舞是一码事，但她可从来没想过让任何男人碰自己！
    而且……她脑中升起强烈的疑惑：
    为什么魅惑没起效果……反而把自己魅惑了？
    下一刻她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身体内不知何时一直在沸腾的灵质让她瞬间呆住。
    而那翻卷增长的涩欲灵质猛然膨胀，强烈的冲击力让她的脑袋猛然仰起。
    雪白的天鹅颈在迷幻的灯光下泛着光洁炫丽的色彩，骨骼肌肉在瞬间开始收缩——
    名为多巴胺的神经递质在极速分泌，从全身上下顺着脊柱冲入大脑神经，让她忍不住八爪鱼般死死抱住了季离的身躯。
    随着体表被绵绵敦实地挤压，一道撩人而嘹亮的悠长音节，和浓烈的香氛热气从季离的耳旁爆发。
    与此同时，暖泉开闸——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喜乐】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5】
    ——
    在对方持续数秒的僵直紊乱下，季离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没怎么动啊？
    季离总归是忍不住伸手捏住那轻柔奇特的精灵耳软骨，对方颤抖的幅度更加剧烈了。
    半晌后，他才看到琴嘴边粘着晶莹的脸离开自己的肩膀，满脸红晕，眉眼拉丝地出现在视野中。
    季离伸手捏住光洁的下颌，好奇地为其擦去。
    不想琴竟无意识地轻咬住他的手，滋滋吮指。
    下一刻，那迷蒙的双眼骤然惊醒，她猛地跳开，丰盈修长的双腿还在隐隐颤抖，看向季离的眼中满是羞恼：
    “你……你是什么东西？！”
    惊叫声中，八根金粉外壳的蜘蛛腿从身后刺出，直指季离：
    “你是怎么……”
    季离抬起双手：
    “lapdance摸摸不是很正常么？谁知道你突然自己就上天了……”
    “你……”
    满脸桃红的琴一时间有些气急语塞，混沌的大脑勉强恢复了清明，感知到体内沸腾的灵质，还有显然加深的灵魂之井，猛然愣住：
    “这不可能……”
    怪不得刚才差点失去理智，这个人……
    他的欲念，竟给她带来了巨量的灵质增幅！
    她迈开长腿，一把将季离按在了沙发上：
    “你不是新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鸡尾酒和涩欲……这不可能是巧合，是谁派你来的？”
    这一章……我仔细墨水检测了好几遍风险段落，目前是没有问题的……
    (本章完)

 第93章 恶客

    第93章 恶客
    季离歪了歪头：
    “看起来你似乎假想自己陷入了某种阴谋之中……”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我今晚的确只是单纯地来找乐子而已。”
    放屁……
    琴根本不信。
    觉醒灵光这种东西，如果是求生意志，那么就只有生死之间的磨炼才能强化己身。
    如果是正义，那就需要践行正义的实施，去做自身意念认定的正义之事。
    而涩欲，自然也就和涩涩相关了。
    但因为个体偏差的存在，哪怕是同一种觉醒灵光，也会造就完全不同的欲念法则。
    例如有人的正义是为国为民，有人的正义则是为了自我的正义。
    那么他们在欲念法则的执行和执行对象上就会有明显的差异。
    涩欲自然也是如此，可能是对自己的，也有可能是对他人的。
    作为涩欲灵光的悼亡者，她的代价是嗜酒症，而她的欲念法则，就是吸取他人对自己的涩欲。
    这种吸取的并非是灵质，而是涩欲本身，所以不会对被吸取者造成任何影响。
    吸取的涩欲会增长她的灵质与灵魂之井。
    其质量取决于人数、情绪波动的高低，以及最直接的——
    被她影响之人的灵魂强度。
    被她的舞姿影响的人灵魂越强，就能给她带来更多更直接的成长。
    她作为老板还会上台跳舞，除了个人的兴趣之外，就是为了这一点。
    而且她一个月只跳一次，所以每一次都能聚集大量的觉醒者为她提供欲念法则的对象，固定收割。
    可是今天这个调酒的是怎么回事……
    她不仅莫名奇妙地沉浸于对方的爱抚，甚至还直接喷了……
    想到这她就一阵强烈的羞恼。
    但是这莫名到来的巅峰，正是因为吸取的欲念过于量大才导致的结果。
    如果说她和下属互相爱抚能带来1，每月的舞蹈日能带来3。
    那么刚才获得的，就是30，甚至60……
    足足是十倍二十倍的量！
    作为涩欲灵光的悼亡者，她自身自然在涩欲转化为灵质的过程中是会受其影响的。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她除了上台跳舞之外，绝不过分接触甚至直接挑逗异性的原因——
    自身的过于沉沦，也会被身体中的人格遗物找到可乘之机，影响自己的人之灵。
    之所以这次破天荒地给季离跳摸摸舞，只是因为对方的那种调酒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重要——
    既能安抚代价，又能让她解决自己的需求，避免涩欲堆积，杜绝一切失控的根源。
    季离看着眼前的“精灵”妞儿脸色变了又变，也是莫名其妙。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轻咳：
    “……琴小姐，您有客人来了……”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此刻的琴语气毫不客气，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但门外的声音却有些为难：
    “……是‘魔镜’先生来了……”
    季离看到琴的面色骤然一变，看向自己。
    沉默了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她迈着步子走到门口，丰盈的身躯顿了顿，侧过身来，那侧脸长发后的琥珀色媚眼看向季离：
    “……虽然闹了些不愉快，但我的提议依然有效……”
    “可是……”季离摊手，“你看起来很愉快啊？”
    琴一个趔趄，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后，踩着哒哒的高跟鞋快步离去。
    哦？
    看着那礼服下的蜜桃在步伐的轻扭中离开，季离在有些意外：
    也就是说……我的酒，甚至我的存在，已经能够让一个联络人容忍自身这么羞耻的失态了？
    他隐隐感觉，自己刚才似乎对对方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而且精灵妹身上的剧烈的灵质波动，他也是能感觉到的。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完。
    于是他略微闭眼了一会儿——
    真正的自由，便是能自我决定什么时候不做什么。
    而季离就是这样的人。
    感觉弟弟已经安抚好后，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跟了出去——
    还不错，手上和身上都挺过瘾。
    大是真的大，精灵妹已经摸了个遍，全身上下各处的规模对他来说很满意，但要是胸口再膨胀一些，就有点猎奇了。
    软度和亲肤感也很足，触感作为自然人来说，竟然完全不输于虚拟空间的高规格营造。
    也完全不输于他自己碳基人时期玩儿过的那些个人造皮肤妹。
    而且，都好久没用碳基的身体这样碰过女人了，果然真实世界的和虚拟空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
    俱乐部角落的吧台旁。
    一个头盔光洁如镜面般的西装男人静静地端坐在那里，好似不像活物一般。
    琴的身影在他的对面落座，眼中不免闪过几分烦闷：
    “魔镜……我应该已经说过了，他不合要求。”
    “我理解您的难处，琴女士。”
    “魔镜”的声音带着层叠的失真感，为琴倒上一杯威士忌，动作颇为优雅和绅士。“但我这次我物色到了一位新的人选……他对您很感兴趣。”
    魔镜将手伸入了空气中，摸出一份文件摆在了琴的身前。
    装模作样……
    琴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明明一个闪街的文件发送就能解决，非要当面给文件的行为表示很无语。
    闪着钻光的长指甲翻开了文件，媚气十足的面色猛然一变，随手就扔到了魔镜脸上。
    “上次是五十岁，上上次是四十岁……这次倒好，六十岁的特管局总署副局长？？”
    她冷笑着：“魔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那点小把戏……我是让你帮我物色人选，不是让你把我纳入你恶心的权色交易链！”
    魔镜摇了摇头：“别动怒，我也是为你好……您现在处在关键时刻，如果再不晋升，恐怕就压制不住你身体里的遗物了……”
    “这又关你什么事儿？”
    “要是千仞魔女失控变成了千仞恶异……到时候丢的可就不只是你自己和这家俱乐部的脸了，还有闪街的脸……”
    “你我作为同僚，自然应该互相帮扶才是……而且……”
    魔镜的声调变了变：
    “作为一个大龄剩女……甚至有可能是大龄处女，你不让这些废物碰，那也应该找一个能帮你解决问题的人选……”
    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
    随后冷笑一声，琥珀色的眸中闪过冷光：
    “你敢对着菲林说这样的话么？”
    魔镜沉默了几秒：
    “底片魔女……不是我们的同僚。”
    接着他话锋一转：“而且她可不需要靠取悦男人来……”
    一根金粉的蜘蛛腿瞬间迸发，同魔镜身前不远处的空气狠狠碰撞在一起。
    那锋利的刃足泛着迷幻的光彩，不断撕裂着空气中无形灵质构筑的气膜，浸染出紫色的膜形，数秒后才伴随着一声重响分开。
    “看来这是交易失败了。”
    魔镜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拿起了旁边的公文包。
    而琴的脸色则一下子涌上不自然的红润，似乎是吃了小亏。
    “您本就不如我，目前又处在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动怒的为好……”
    “如若不是您要求太高，舍不得以身饲虎，又只能给这地下的歪瓜裂枣们跳一跳下贱的舞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还请您好自为之，我就先走了……”
    琴明媚的眸子已然满是冷意。
    闪街的灵薄狱内，禁止武斗。
    但这规则对于两个知名联络人来说，并非是完全绝对的。
    更何况，两人都是闪街的正规干部，待遇也自然有所不同。
    这会儿的四周早已不知何时围上了不少酒客，神色怒然。
    今天是琴跳舞的日子，自是有不少冲着她来的觉醒者。
    这会儿不仅是心爱的女神吃了亏，连带自己也被羞辱了。
    要知道琴可和这里的舞女不同，她是尤物，也是多年来都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月光女神。
    这会儿一个个是怒目而视，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不过愤怒归愤怒，没一个人敢上前的。
    今晚在场最高的有五星干员，不仅同样要受到这里规则的制约，也没人敢惹魔镜这样的人物——
    这是真正的高阶觉醒者。
    琴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略微松懈，让侍者和舞女驱散人群。
    魔镜呵呵一笑：“记住我说的话，琴女士，时间不等人……”
    就在这时，伴随着侍者的脚步声，一阵托盘晃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抱歉打扰……但魔镜先生，有位顾客说要请您喝一杯……”
    一个侍者小心翼翼地抬起托盘——
    那上面只有一杯鸡尾酒，红色的酒液上漂浮着黑色的浮冰。
    琴那琥珀色的眸光微微一闪。
    而魔镜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那杯子里的鸡尾酒，环视了一圈，他也无意于追根究底：
    “有点意思……你这位舔狗倒是比那些醉汉要强上不少，虽然藏头露尾，但至少是个行动派……”
    他看着琴，对着鸡尾酒先是一阵评头论足，随后接过侍者手中的三角杯，并看向琴：
    “你似乎很期待我喝这东西……”
    “里面有什么？总不会是平凡的毒素……”
    “里世界气息？恶异污染物？还是高阶恶异身上刮下来的剧毒小肉片？”
    琴轻哼一声：
    “你最好别碰那杯酒……这是‘同僚’之间善意的警告。”
    “你也会用这种低劣的激将法？那我对你的评价恐怕又得下降了。”
    魔镜说着，那杯子直接穿透了他的镜面头盔钻了进去：
    “在到达我的境界之前，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
    “但我会让你看清楚，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掌控者’，这种小把戏，都不过是……”
    他的声音溺水般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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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章我仔细墨水检测了好几遍风险段落，目前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巴氏腺液是什么，大家可以自行搜索
    另外，之前的更新大伙儿看到琴出来好像有点敏感，主要是我一开始没有点名身份，因为是老季的视角。
    女角色这方面其实大可放心，我是知道雷区的。
    如果实在是怕看到什么桥段，可以直接加群找我稳定军心
    (本章完)

 第94章 狂暴

    第94章 狂暴
    他颤抖着，将那酒杯放回了托盘处，镜子头盔上反射出琴笑得枝乱颤的模样。
    “……这是……什么东西？”
    魔镜猛地趔趄着，公文包掉在了地上，一下子扶住旁边的沙发。
    “我店里新的特调，有没有一种……直冲云霄的味道？”
    他的身躯隐隐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再也顾不得作态，猛地低吼一声：
    “好……很好。”
    “这件事……我不会……嗯……”
    他猛然蹲下，那光洁的镜子头盔瞬间变得通红，一把捂住某个地方，前后剧烈摇了摇：
    “……你这该死的婊子……我记住了……”
    随着空气一阵紊乱般的波动，魔镜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在原地打转了半天后，才终于启动术式。
    在一阵麻音下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时，琴才放声娇笑了起来，手掌下意识拍打着大腿，丰盈的黑丝大腿上抖起淡淡肉浪——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爽了？”
    “废话……”
    “那和刚才比呢？”
    琴扭头才发现侍者早已自觉退开，现在站在旁边的是季离，顿时愠怒微消轻咳一声：
    “……是你啊。”
    “所以你更喜欢哪个？”
    季离直接坐到了她的旁边，很自觉地伸手揽向她的腰肢，被那光洁脊背里钻出的锋利蜘蛛腿抵住。
    但他手腕一绕还是摸上了软弹的腰肢。
    琴一脸-_-地将手伸到了桌下。
    四面升起遮蔽视线的现代化幕布，将整个卡座隔离出来。
    一些频频投来的视线这才被阻隔在外。
    “你就这么坐到我旁边，我怕你出去之后会有生命危险。”
    蜘蛛腿顶开了季离的手腕，琴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扭了扭屁股。
    “那他们有要是知道你刚才趴我身上的样子，岂不是拼了命都要宰了我？”
    “不准提这个！”
    随后琴光洁的脸颊微微一撇，视线有些游离：
    “总之……刚才多谢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混蛋露出那种模样。”
    琴说着，泛着光泽的嘴角一弯，竟忍不住又有些发笑。
    “你这可一点都不像是感激的样子啊。”
    “那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可以吗？”
    “我看你是想死。”
    不过琴思索了一下，抬起丰盈的双腿放在了季离的腿上。
    一条支起三角，膝盖靠在季离的胸前，一条就这么半平直地放在他的腿上，随着沉甸甸的肉感压下，恨天高陷进了沙发里：
    “别的地方不准碰。”
    “所以，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一掌丝滑软弹，揉顺拿捏。
    一手捏着酒杯，季离喝了一口自己的特调，他自己并不能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琴的脸撇向一边，可能是因为季离的动作，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在那彩灯下，妩媚的脸看起来异常诱人。
    “之前有委托过他一件……私事。”
    之前的事情让她还有些尴尬和羞耻，这是她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失态成那样。
    “你找高利贷的帮你做私事？”季离好奇，“我可以帮你和菲林说说……”
    “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琴脸上媚气一滞，似乎和菲林有些过节：
    “你能让他出丑我很感激……但魔镜不是个简单货色。”
    “总之他很危险，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比较好。”
    “没有点更实质性的奖励吗？”
    琴抬头，看到季离那面甲直勾勾地对着自己，黑丝大腿上传来的舒适触感正在向上走去——
    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手法真的很棒，像是揉捏按摩，却又每每都能击中她大腿上勾起多巴胺分泌的地方。
    顿时无奈抓住他的手腕：
    “……好了好了，该碰的也都让你碰过了……”
    她说着便手中一阵空间波动，亮出一枚银色的手机。
    “交换一下闪街id吧……”
    刚说着，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井轻微一抖，猛地闭上双眼跌在了沙发上，手掌按住了脑袋，发出一声轻哼——
    糟了……
    季离瞬间感觉到对方身上翻腾的灵质溢出，还带着紊乱的迹象：
    “你怎么了？”
    “别……别碰我！”
    琴将身子一收，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轻哼声：
    “不……不用管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是人格遗物的反噬？因为刚才动手的缘故么？
    季离猜测。这点基本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酒……那杯酒……！”
    随着灵质翻腾愈发凶猛，八根蜘蛛腿长了出来将四面八方搅得一片翻飞，金粉色的灵质扩散在空气中。外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发出些许惊疑声。
    季离也是猛然退开，面甲下神色凝重。
    琴身上传来的灵质……很致命。
    虽然心底早有预料，但这位在自己面前频频出丑的老板娘，的确是一位强者。
    他的灵魂扳机都在发出警告了。
    这时，似乎是由于痛苦难耐，琴终于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声音：
    “酒……酒！”
    这里只有一杯酒，就是魔镜刚才喝过的那杯特别版“火星毒素”。
    但琴却对这季离端上来的酒猛摇头，绸缎般的金色侧发在空气中波动着：
    “他喝过……你喝……”
    季离满头问号——
    魔镜喝过，所以你让我喝？
    琴琥珀色的眸子一片红光，劈手夺过直接灌进了季离的嘴里。
    接着他的身体宛如被高速行驶的列车头撞飞一般——
    琴整个身躯扑了上来，两侧的桌面和沙发骤然爆碎。
    那可怕的灵质几乎是瞬间摧毁了季离的认知伪装，露出他的真容。
    随着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他被整个按在了地上，背后炸开大片的龟裂。
    还来不及吃痛，身上就被软弹敦实的柔感包裹了。
    随着嘴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触觉，一股热浪钻进了他的嘴里——
    那是条滚烫的口条，长度比常人还要多出一半，在他的口腔中肆意翻卷。
    那丰盈沉重的身姿全身心压着他，不断啜饮着他口中的酒液。
    狂暴的红色双眼也逐渐恢复正常，琥珀色的水光渐渐舒服地眯了起来。
    随着酒液入喉，紊乱的灵质得以平息。
    但正常的灵质开始翻卷：
    多巴胺激增，随着逐渐正常的灵质一同引爆——
    暖泉再度开闸。
    琴贪婪地啜饮着，在剧烈的紊乱中，反光顺着黑丝里侧曲线迅速漫下。
    直到季离口中的酒液全部喝光也未停歇。
    但动作轻柔了起来，温柔绵软地亲吻着他。
    于是季离开始动手了。
    “差……差点……”
    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季离此时的真面目，当场愣住。
    后者略微松了口气，对她露齿一笑：
    “清醒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猛然跳起，震惊地看着季离的面容：
    “你你你……”
    “戴着面具进来的啊。”起身的季离耸肩：
    “我只是长得嫩了点，”
    “胡扯！你今年多少岁？”
    “虚岁三百。”
    “你以为自己是涅槃者……”
    琴的声音陡然愣住。
    涅槃者……
    是啊，如此可怕的灵魂强度……
    他是涅槃者？！
    她试图在季离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的目光郑重了起来：“你是涅槃者？”
    “什么涅槃者？开个玩笑而已，我18.”
    涅槃者？和转轮者会有关系么？季离思索。
    而琴沉默了。
    季离的话让她有些迷蒙，是涅槃者装嫩么？
    不……他似乎对涅槃一点概念都没有……
    但灵魂强度是不会撒谎。
    所以……
    是暂时没有恢复记忆的涅槃者，还是说真的只是异于常人……？
    面色变了又变，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踩着鱼嘴恨天高哒哒走了上来，轻柔地捏住了季离的手心。
    她光洁的脸颊上还泛着些桃红，轻轻撩了一下侧脸金缎般的长发：
    “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然后那琥珀色的眼中波动着水光，笑起的红唇让整张脸都荡漾了起来：
    “……不会让你吃亏的。”
    94章也就是下一章目前是屏蔽状态，可能是被人举报了，修改之后会重新发出的
    (本章完)

 第95章 双赢

    第95章 双赢
    季离跟着琴又回到了那个私密大房间，但这次对方将自己带进了里面的小房间。
    那里面积较小，但还算宽敞。
    有一个小沙发和一个小小的钢管舞台，季离目测了一下，刚好能让两个人的动作施展开。
    季离面甲下的神情有些异样了起来。
    琴轻柔地将他按倒在沙发上，抬起丰盈的黑丝大腿，将一只膝盖放在了他的腿侧，半骑着。
    那勾人的荡漾媚态又回到了脸上，不过这次却多了些真诚。
    “……其实我和魔镜之间的交易，并非不能告诉你。”
    “我的觉醒灵光和涩欲有关，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我的欲念法则是什么。”
    琴露出柔媚的微笑，将舞蹈营销和自身的欲念法则告知了季离，即吸取他人对自身的涩欲和诸多细节。
    而作为一名悼亡者，在执行欲念法则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便是注意平衡——
    即平衡自身与人格遗物转化的欲念，就像是天平的两端。
    遗物转化的欲念越多，灵质的质量会变得更高，更具攻击性，自身的特质也会提高。
    人之灵转化的欲念越多，灵魂之井的深度会拓宽加深，提高灵质的总量，反哺肉身的幅度增大，灵魂三位一体整体的素质提高。
    如果人格遗物远远强于自己，那么自身就会逐渐失控，逐渐被人格遗物中残留的恶异思想和欲望掌控，腐化为新的恶异。
    “过去因为一些事情……我不得不为了短时间的武力极力增强我体内的人格遗物。”
    “所以，埋下了祸根？”
    季离顺着对方雪白的手臂，轻轻走上嫩滑的香肩。
    她轻微点头，绸缎般柔顺的金色长发在空气中波动：
    “挺过那次危机后，我成功晋升了，但却陷入了失衡之中，至于下场……刚才你也看到了。”
    “而且情况越来越糟糕，俱乐部这边的法则执行对我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了。”
    “……其实最近我已经逐渐提高了频率，从一月登台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但是效果依然不好……”
    “但是仅凭艳舞，真的能支撑你的欲念法则？”
    “那些五星信用的倒影行者，他们的灵魂强度产生的收益可并不简单，而且我这里有很多姑娘。”
    琴露出微笑：
    “中高阶的觉醒者，欲念法则也会逐渐发生变化……除了我本身之外，这些姑娘们收集的涩欲，我也能分到一些。”
    “必要的时候，我们之间也会互相为对方解决问题……”
    原来还有养殖的部分。季离了然。
    吸取他人的欲念这部分，让季离想到了自己的里世界咒印和灵魂空间。
    莫非……飞升协议的二进制解码器是将这个世界上所有觉醒者种类的晋升方式都解析了。
    然后通过一个系统化的规格，再以里世界咒印为媒介，联通到自己身上？
    像是认知魔像同契魔人的相似度。
    悼亡者和分裂使同人格遗物具装化的相似度
    现在则是欲念法则同里世界咒印的相似度……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不是也能试试这种“养殖”的方法来获取认知指数……
    他心中有了些畅想。
    “所以，你和魔镜背后交易的内幕就是……强者。”季离道。
    琴露出微笑：“是的，我需要灵魂强度足够的强者。”
    季离道：“因为欲念受灵魂强度影响，他们的欲念质量更高，转化和提纯的灵质就更多。”
    “如果是不朽级别的强者，恐怕瞬间就能解决你失控的燃眉之急……”
    “所以……”
    琴靠了过来，眼中的无奈一闪而逝后，滚烫的热气喷吐在季离的耳边：
    “你知道自己的灵魂强度……有多么可怕么？”
    果然，之前她剧烈的反应，是因为吸取了自己的涩欲。
    季离了然，伸手搂住对方软弹的腰肢，另一只手顺着柔滑的脑袋，一路拨下光洁的脊背。
    琴轻哼了一声，没有反抗，而是将腰背挺直了些，任由他滑入蜜桃之间。
    并随着到来的触感轻轻抖了抖，雪白的天鹅颈中哼出悠长的音节。
    毕竟是涩欲嘛，季离在摸摸舞的时候自然是会产生欲望的。
    这几百年份灵魂产生的欲望对与琴来说，可谓是大补。
    那如果直接进入正戏，这产生的量会有多恐怖？
    这就是琴将季离拉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理清了思路，季离轻笑一声，侧头亲吻在近在咫尺的精灵长耳上。
    随着悠长诱人的音节，琴转过头来，水光眼中已经浮起粉色的雾气：
    “小家伙，虽然你也不怎么样，但至少……刚才魔镜那窘样，我觉得很开心。”
    随后她握起季离的下颌：
    “我也没得选了，就当是一个尝试吧……”
    然后轻柔地堵了上去，季离再度体会到了那风卷残云般的柔嫩口条。
    同时有轻柔骨感的柔夷钻进季离的布料，走向下路握持。
    ……
    琴和魔镜交易的冲突很简单：
    因为要灵魂强度足够的男人，所以才会是那些一个个上了年纪的资深老登。
    但琴自己或许并不满意，也并不能下定决心。
    感觉她的意思，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自己身体交出去。
    再加上刚才在不远处偷听到的，魔镜的目的也不单纯，所以双方一直没能谈拢，最后彻底崩掉。
    片刻后，仿佛是觉得差不多了，因为季离的欲念已经开始搅动琴的灵质了。
    她抬起脑袋，琥珀色的眸子粉光闪烁：
    “不能进去……暂时。”
    季离擦掉她柔软唇边的透明色泽：“想玩的？”
    那欲滴的眼眸转向别处，漂亮的长美甲撩了下侧脸的长发。
    随后沉甸甸从上滑到下，黑丝大腿轻轻跪在了黑色地毯上：
    “……是可以的吧？”
    布料擦过的声音。
    面色红润的涩气精灵握了上去，然后触电一般弹开——
    她抽出旁边小柜台上的湿纸巾，先擦了一阵自己的手，然后擦了一阵季离的。季离：“……洁癖？”
    他想到了对方之前的小动作：
    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喝过的杯子。
    用灵质擦掉舞女的口红。
    甚至狂暴失控的时候都不愿意碰魔镜粘过的杯子。
    那只能是洁癖了。
    “嗯……”她还在擦。
    “那你经营这里之前又靠的是什么？要成长到你这一步，恐怕所需的欲念不少才是，而且是在有洁癖的情况下。”
    琴妩媚一笑：“也是在另一家俱乐部……”
    “同性俱乐部。”
    季离了然，用虚拟人玩过。图一新鲜还凑合，但其实没啥意思。
    用湿纸巾擦了半天，随着欲念的增多，灵质转化也在增多。
    白玉般高挺的鼻梁下，琴的呼吸开始加速。
    晶状体中粉色气雾升腾着，宝石般的琥珀色水光泛滥：
    “……算了……”
    她的声音抑制着什么：
    “我用……这个来擦……”
    ……
    就这么持续了半分钟后，陷入迷态的白玉容颜向前一递——
    欲念腾飞，琴的灵魂之井中，灵质开始沸腾。
    那灵质翻腾激增，火箭升空，从灵魂之井中迸发冲刷。
    多巴胺狂暴分泌，直冲大脑。
    那对琥珀色水光在剧烈紊乱中瞬间迷醉。
    地毯霎时染上一抹扩散而出的深色，肉眼可见的热气升腾而起。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欢畅】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6】
    ——
    随着手臂的灼热感传来，这已经不是季离吃不吃亏的问题了。
    这是赚麻了。
    不过琴也在赚，算是双赢——
    其实对于她的灵魂之井总量来说，这并不多，提纯的速度也不快。
    但这只是针对她的灵质总量和当前质量来说。
    眼下一次转化的灵质计量远超过去任意一次，还在疯狂增长。
    此刻，直线两端在不断进行移动循环。
    白皙的脸吹弹可破，在房间内五彩的光芒和音乐下泛着光泽。
    纤长洁白的耳朵有节奏地抖动着。
    魅惑眼影下的琥珀色双眼眯了起来，粉红的气雾在欲滴的眸子里翻滚升腾。
    带着精致晕影的眼角带着点点亮片反射着彩光。
    随着大量灵质的转化翻腾，琴的思绪早就停转了。
    而季离看着对方的脑袋，目光舒服地眯了起来。
    她的容颜像是高贵的精致和极致的媚态重叠在一起，加上那对精灵耳，又多了一分幻想的色彩。
    那头金发很顺滑，是那种看不到也摸不到任何毛刺的直发。
    一部分盘在后脑，一部分从侧脸洒下到漂亮的锁骨前，如绸缎一般，像是高雅的贵族夫人。
    加上她身上同样华丽，却露出大量白玉的涩气礼服，将那种华丽和极致的媚意整个交织在一起。
    此刻那金色直发正在季离腿上扫来扫去，传来柔顺如绸缎般舒适的触感。
    他索性将手轻轻放在琴的脑袋上，如小狗一般抚摸着丝滑的金发。
    很棒。
    随着季离放开了关卡，闭眼享受久违的多巴胺钻进大脑的感觉。
    旋即便听到耳边传来细微的轻声——
    ……
    当琴悠悠转醒，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仿佛在母亲羊水中包裹着。
    随着被什么轻轻触碰，她猛地紊乱起来，迷离的琥珀色水光眼猛然打开——
    这时她才感觉到浑身的感官程度似乎放大了百倍。
    猛地在一声粘糯荡漾的轻呼下坐了起来。
    看到一对泛光的指节，正离开自己的银色反光的礼服下：
    季离将手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看你醒了，想逗逗你。”
    琴轻咬下唇，还有些余韵的神情在那张媚态十足的脸上极为诱人。
    太丢人了。
    更丢人的是，她在翻腾的灵质中再度失去了理智，后面发生了什么几乎没有印象。
    只记得彻底开始后，那狂暴的灵质掀起的多巴胺让她的大脑火箭般升空了四次。
    她看到地上的黑色地毯早就透湿，还能感觉到温热在黑丝内向下漫去的感觉。
    这时，她看到季离将粘着晶莹的手指送到了她面前：
    “可以帮我清理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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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分内容已经有点多了。
    因为琴的设定就是涩气，所以我用了很多外形的描述，其实一般是不会写这么多的。
    这部分的内容稍微拖长了点，我会尽量让这段儿快点结束然后进入下一部分。
    至于琴的存在，老季这样的人设，如果一直当老处男，大家也觉得不合适吧？
    当然，如果有不喜欢的读者，我也会立刻着手进行剧情和角色的调整。
    这部分还是看大家的喜好。
    (本章完)

 第96章 蜜糖

    第96章 蜜
    似乎是灵质激增的影响还在，她下意识伸出口条——
    我在做什么？！
    但随着她顺着那仍在波动的灵质，感知到此刻的灵魂之井。
    那对琥珀色的水光中，瞳孔微缩：
    半成有三……
    足足3%的纯净灵质增长。
    也就是说，平衡回正了3%。
    这百分之三，是根据她目前整体的灵质来计算的比例。
    这几乎是她两个月才能达成的数额，而眼下仅仅只是一次就有如此巨额的提升，甚至都不是正戏。
    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次也是好几次……
    琴眼中的愠怒渐渐消散，幽怨地看着季离。
    吮指。
    3%距离她彻底稳定下来还是遥遥无期。
    “真乖。”
    季离一手抚摸着对方绸缎般的金色直发，一路走到那白玉般泛光的脸颊，轻抚御姐熟女的媚脸。
    后者媚意盎然地眯起眼睛。
    在灵质沸腾后变得敏锐的触感，让这种轻柔的抚动也能让多巴胺加速分泌，一层层钻入大脑。
    然后那指节擦进晶莹反光的红吻中，触碰到起伏的贝齿。
    琴发出轻哼声，小小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松口后，她抽出旁边的湿纸巾覆过嘴唇，季离笑道：
    “现在没有洁癖咯？”
    “那本来就是我身体里的东西，而且……”
    “在灵质沸腾的状态下……会变得不那么在意的。”
    “喝口水吧，感觉你可能脱水有些严重。”
    琴翻了个白眼，接过季离手中的酒杯。
    刚要放进嘴里，看了眼里面的酒液——
    红色的酒液漂着黑色的浮冰。
    妩媚熟女顿时哼哼一声：
    “还想看我出丑？”
    季离笑了笑：“是啊。”
    琴也轻笑一声，沾了一点点便放下，随后抱住季离将他拉过来坐到自己身上，漂亮的长指甲捧起他的脸：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需要什么，灵质回路也好，通灵材料也好，都可以告诉我的后勤主管，甚至人格遗物也不是不行……”
    “这里的权限我会给你开到最高，只要是在‘丝网’范围内的地方，你都可以随便去。”
    “丝网”是琴这家俱乐部的名称。
    季离挑眉：“意思是我不用努力了？”
    琴咯咯直笑，勾住他的脖子将其拉近了些，用晶莹的红吻轻轻碰了碰季离的额头：
    “不然呢。”
    琴的身高在175。
    加上那恨天高和丰盈的曲线，季离还有些竹竿的体态几乎是被对方完全搂在怀里。
    目前季离见过的觉醒者女性，相对于整体新罗女性的身高来说都算得上出类拔萃的。
    像是兔子妞儿这种学生妹都有一米七出头。
    目前看到过最矮的觉醒者妹子，是阎玺羽。
    那酷妞儿目测只有165的样子，但体态也很是修长。
    琴当然不知道季离现在脑子里还想着别的锅里的，那柔夷正轻轻游动在他的脊背：
    “只要每天每时每刻，你都来这里……”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琴的动作一滞：“为什么？”
    “因为我还在长身体。”
    她给这回答气笑了：“觉醒者的补品，灵质回路哪个不能……”
    “会有副作用的，我的身体不是用来糟蹋在这些事情上的。其次……”
    季离捏住对方光洁的下颌：
    “现在好像是你有求于我吧？”
    琴轻哼一声，挪开下颌：
    “那我要把你锁在这里呢？”
    “那我就只有叫菲林来救我咯……”
    再度听到菲林的名字，琴眼中的冷光一闪而逝：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么？”
    “我听到魔镜说了。”季离笑了笑。
    他把玩着对方脸侧垂下的丝绸般金发，柔顺得让人爱不释手：
    “虽然之前不知道‘琴’是谁，但你的别称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闪街官方成员，高阶“主宰”：千仞魔女。
    季离在“深红战线”上的委托版见过这个名字。
    ……
    “主宰”居于倒影世界金字塔形“食物链”的上层。
    一般来说这样的存在，属于各种组织的精英，甚至在一些小型结社，主宰就已经是堪比最大头目的存在。
    而高阶主宰，就是像琴和魔镜这样的闪街高级成员，属于决策层之下的精英领袖。
    虽然琴的情况可能比较特殊，今晚在季离面前没有丝毫高阶主宰的威严。
    不仅是柔弱的一面频频展露，更是将自身弱点暴露无遗。
    可季离并没有把她当做什么无害的小绵羊。
    你每每都能打蛇三寸，但这不代表蛇不危险，只是你现在正好打在三寸上。
    “既然如此，还是不愿意放弃跟着那个女人？”琴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厌恶。
    这并非是针对季离，而是针对菲林。
    “我是来找床伴的，这里借用我兄弟的话术：我不是来找大王投奔的。”
    季离笑着脱出琴的怀抱：
    “你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但我是个自力更生的人。”
    “所以感谢魔女小姐给我带来美妙的夜晚，但时候不早了，半夜三点，我得打道回府了……”
    “你给我站住！”
    随着身后传来致命的灵质波动，一根金粉相间的蜘蛛刃腿猛然刺进门框：
    “床伴是吧？好。”
    他回头，看到琴眼中凛冽的眸光：
    “一天必须一次。”
    季离无视了灵魂扳机传来的高危警告，摇头：
    “我要长身体的。”
    “两天！”
    危险悸动的扳机变得轻微了一些。
    季离摇头：
    “太频繁了。”
    “那……一周一次？”那声音骤然一软。
    感受到灵魂扳机不再传来悸动，季离笑了：
    “这个得看我有没有时间，毕竟只是娱乐活动……”
    “可是这对我来说不只是娱乐活动！”“一周，你必须来一次……不然的话……”
    季离笑了笑，反身揽过对方并捉住光洁的下颌：
    “宰了我？”
    琴脸蛋一撇，顺滑金发扫过季离的手腕：
    “不然我就上门找你……”
    “那可不行，我住学校的。”季离失笑。
    “那你想怎么样……”琴闷声质问。
    她的确是想看看能不能将季离控制在自己手中。
    哪怕可能性不大，她也要试一试，所以态度才会突然变得锋芒毕露。
    但显然，对方可能的确是新人，但绝对不是菜鸟。
    甚至有可能是在转生中的涅槃者……
    她脑中闪过大量思绪。
    琴一切针锋相对的举动，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真是那种刚入行的年轻觉醒者，很容易被吓住。
    季离刚才不断地拒绝，又何尝不是对琴的试探。
    而现在答案已经摆在面前了：
    无论怎么拒绝，她都会让步。
    她太需要季离了。
    这种需求已经达到了无论实力与地位，都能够让她妥协的地步。
    而这也就给季离留下了拿捏的空间：
    “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季离一边让五指轻轻陷入身前柔软的腰肢，一边轻声道：
    “不过平衡问题，你最多还能坚持多久？”
    说实话，季离巴不得天天来，有灵质反哺在，身体想怎么长都行。
    但在两人之间，他才是站在主导者位置上的人，所以他不会答应琴的任何请求：
    琴轻咬下唇：“不跟人动手的话……大概是两周。”
    “如果动手……得看程度。”
    剧烈动用灵质的话，就是三天不到。
    浅浅地交锋，则是一周多不到，但最多都只能有一次。
    季离点了点头：“那一周之内，我会再找你的。”
    随后他撩开对方侧脸的金色长发，手掌下滑前探。
    与此同时探头向前，轻咬住那精灵般的耳朵：
    “那说好了？”
    随着耳边传来甜腻悠长的音节，怀里的精灵熟女整个都软了下来。
    “那下次咱们来正戏？”
    “好……好……”
    琴的目光迷蒙了起来，就在季离正要松手的时候，又轻轻勾上他的脖颈：
    “……走之前……再来一次？”
    琥珀色的双眼撇开，解释道：
    “万一你这周忘了……我会很危险的。”
    季离笑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
    琴撩头发，眸光闪烁：“只是觉得还能再吸收一下……而且最近局势有所波动，想要完全不动手的话，不太可能。”
    局势波动……季离记住了这条情报。
    他没问什么样的局势波动，因为会表露他的需求，影响到他目前营造的地位。
    这些事情大可以问菲林，只有当他和琴之间的关系彻底稳固，他才准备和对方谈涩涩以外的事情。
    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所以他脸上依然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那就上正餐。”
    “不行！”
    琴声音一缓：
    “……我要准备一下，今天不行。”
    啧，可惜。
    “那就换个样咯。”
    琴微微偏头，魅意十足的笑容中带着些许疑惑：
    “样……？”
    ……
    说是要走，但那天还是一直到了大早上才结束。
    哪怕没有正戏，在墨菲巨构活了快三百岁的季离也有站躺睡侧倒无数种样。
    季离搂着丰盈的精灵妹在贵宾室里沉沉睡去。
    大号抱枕哪里都是弹性，又软又令人上头，枕在哪里都很舒适。
    季离下午离开的时候，琴还在睡。
    如果不是季离对“尸体”没兴趣，恐怕还得折腾。
    主宰的战斗力应该挺强的，就是主宰的战斗力有点弱。
    而这一趟原本只是抱着随便逛逛的心思，最后的收获也的确出乎季离的意料。
    原本不剩多少的认知指数，直接突破到了36.
    这都得感谢新床伴的贡献，这还是在不断递减的情况下获得的，他都不敢想象上了正菜会有多少。
    如果不是考虑到那天之后他整个人都虚了一半，恐怕马不停蹄第二天就要再去一趟——
    这都不叫白嫖了，这叫提款。
    涩欲灵质，很神奇吧？
    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后来季离将几份调酒配方卖给了琴。
    在对方派清道夫上门要了几次他的黑冰后，那款“火星病毒”彻底在“丝网”爆火了。
    而且还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离魂汤。
    据说是那位给魔镜递酒的小哥起的名字，倒也贴切。
    因为“离魂汤”的存在，琴的俱乐部这几天客流量多了不少。
    要知道那里的俱乐部不止她一家，季离这也算是帮她提高竞争力，琴很是主动地告知他要分红的事情。
    不过在季离帮忙平衡灵质的事情上，她表现得倒没有那晚那么殷切。
    季离猜她或许不是因为上正戏而犹豫，更有可能的是在做自己的背调。
    毕竟主宰干部还是很能干和很能干的。
    这点手段都没有的话，琴也到不了今天的位置。
    而阎玺羽那边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但并非是案件上的，而是和特管局内部的事务有关。
    事态似乎很复杂，好像连案子都暂时搁置了。
    考虑到红鞭会整个完蛋后突然引发的各种影响，不只是血梭团的事情，还有最近外界激增的异常事件，现在连特管局好像都有点忙不过来的样子。
    季离总觉得，新罗可能要乱起来了。
    这天，季离正在照常做着灵质回路的练习，车梨带着自己烤的饼干来找他，电视机上正放着猫和老鼠动画片。
    副会长虽然奇怪他怎么老喜欢看这种东西，但还是陪着他吃了点饼干，看了会儿动画片。
    在车梨离开后没多久，季离接到了女仆长的电话——
    菲林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俱乐部这段剧情会有涩涩，一切都是从老季的人设出发的。
    所以担心后续内容的读者大可放心，我不是写涩涩写上瘾了，肯定是重内容的
    (本章完)

 第97章 交货

    第97章 交货
    闪烁酒店。
    通过闪街的干员凭证，季离进入了闪街灵薄狱中，一层层灵质将他渐渐包裹起来，呈现出另一副外形。
    和以往冷清的大厅有所不同的是，今天这里人来人往，如果使用灵魂扳机进行感应，还能触碰到不少带有灵魂扳机警示危险度的存在。
    甚至其中还有一个高危存在。季离短暂开了一下灵魂扳机就收了。
    在这种地方开灵魂扳机打量别人，比较拉仇恨，他也就是看着今天人比较多，适合多扫一眼有助于他判断情况——
    红鞭会覆灭之后，这是闪街第一次出现这么多人，显然是有些事情发生了。
    今天他还是使用了认知伪装的外形，毕竟他真容比较嫩，可以稍微挡一下别有用心的目光。
    不过在进电梯之前，他看到了一个意外又不算太意外的身影：
    琴。
    她今天穿着一身金灿灿的露背礼服，精灵耳上挂着三重流苏的金色长耳坠，和她丝绸般顺滑的金发很是相配。
    这身打扮藏起了她丰盈身姿的极致诱惑，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贵气，俨然一副贵族夫人的打扮——
    当然，说是名媛的味道也很贴切。
    此刻她一脸冷漠，闪亮的长指甲捏着小包，高跟黑丝哒哒地踩在地上。
    身后除了两名美艳的下属外，还有一个同样带着手下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戴着同为闪街干部的胸标，颇为殷勤地在攀谈着什么。
    但很琴全程都没怎么动嘴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那人也依然锲而不舍地跟进了电梯。
    季离没打算上去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只有最后在那电梯合拢的途中，和正转过身来的琴对上了目光。
    后者愣了愣，冲着他露出媚意盎然的甜美笑容，随着合拢的电梯门而遮蔽。
    ……
    几分钟后，季离来到了菲林所在的楼层。
    这一层并非第一次和菲林相遇的楼层，四处都以黑底金边的装饰为主，甚至墙上使用的也并非灯具，而是一根根白色的蜡柱。
    季离来到一扇和正常比例相比更加高大厚重的房门前，显然是为菲林异于常人的身高而准备的。
    他正要敲上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镜面般光滑的头盔，整齐崭新的黑色西服，黑色手套，提着黑皮公文包。
    魔镜。
    季离后退一步的同时，首先看向了他的裆部。
    看来是换裤子了。
    “大名鼎鼎的底片魔女又招新人了？”
    他看着季离，正欲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
    “……啊，你就是那个最新注册到她名下的新人……”
    “黑山羊？”
    他歪了歪脑袋，一字一顿地念完这个额名字后，又自顾自地说道：
    “但是，已经一年没有收人的她怎么会突然接收一个新人呢……”
    刹那间，灵魂扳机传来危险的警示，季离整个人瞬间进入恶灵化朝着后方退去——
    “你一定有所特别之处。”
    噪点和重影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压沉闪烁着，发出刺耳的异响并顷刻间炸裂开来。
    魔镜缓缓放下手掌：
    “原来是分裂使……”
    季离眯起双眼。
    他能感觉到对方出手试探的瞬间，一股威胁极强的灵压四散开来。
    “面对我的灵压竟然还能移动，真是有趣极了……”
    魔镜抬起一只手掌：
    “你要不要跟着我？”
    季离没动弹也没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他，姿态甚至还放松了一些——
    这灵压的确让他的灵魂扳机发出了威胁。
    只不过要说“还能移动”……
    季离倒是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不能移动”的感觉。
    他比较好奇的是一点，试探也好，发神经也罢，这货为什么要在自己联络人门口对自己发动攻击？
    “不说话么？只需要一个月不到就能让你步入主宰，成为闪街的正式成员。真的没有兴趣……”
    “他没有兴趣。”
    咔嚓！
    伴随着屋内菲林的声音下，仿佛有相机快门被按下。
    就如同季离所想的一样，菲林压根不会给这货好脸色。
    刹那间，魔镜的身躯和他周身的一切都陷入了黑白两色的模糊迷蒙中。
    与此同时，他的动作也变得极为缓慢，缓慢到几乎定格在了原地。
    “你不该对我的人随意出手的。”
    魔镜的身躯闪烁着重影，那似乎是他能力的视觉体现。
    但那疯狂的闪烁持续了数秒，也没能让他脱出缓慢的状态。
    啪！
    里面传来一声响指，魔镜的西服以极快的速度腐朽，里面的骨肉在干瘪。
    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就化作了一具戴着镜面头盔的枯骨，落在地上砸得粉碎。
    季离的目光有些怔神。
    先不说魔镜怎么一下子给秒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菲林出手，是时间倒流……还是空间性质？
    亦或者二者都有？
    他不敢确定，但这种表现形式，的确像是操控了时间。
    这也是灵质的力量？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了，但好像总是能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
    天生媚药圣体，还能自我催化和自我消化的蜘蛛腿痴女精灵也就算了。
    接下来赶到的，是时间领域大雷？
    他消化着眼前的信息，脑海中一些还不确定的想法在此刻敲定。
    “去你一具化身，警告到此为止。”
    “黑山羊，请进来吧。”
    随着菲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门扉缓缓打开。
    季离总觉得大雷对自己好像有点太好了。
    因为如果是自己，对手底下雇佣兵这种程度的挑衅，他最多只会驱赶，做到这一步说实话，挺绝的。
    哪怕只是“化身”这种说法。
    最近发生的事情总让季离有些敏感。
    这些个稍微有点地位和实力的人，总会因为自身的灵魂强度而擦出各种化学反应，让事情朝着他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
    他思索着解除变身，跨过地上碎了一地的镜面头盔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处长廊，一道人影来到他的身前，示意向前走——
    那是一个木偶女仆。
    在密集蜡烛光线的反射下，能看到近乎透明的丝线向上延伸到天顶。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转轴，如星球般缓缓自转。
    前方是一个黑金为底色的华丽大厅，空间大得超乎季离的想象。
    菲林就坐在大厅的一角，那里有一处小小的茶桌。
    她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打扮，星光礼服，覆眼布，被丝线缝合的苍白指节。
    当然，还有大雷。
    “请坐。因为大厨坏掉了，所以今天这里只有我泡的红茶，希望你会满意。”
    菲林像招待客人一般，让一个木偶女仆拉着季离在对面坐下了。
    大厨……指的是厨师木偶？
    他接过了木偶女仆递上来的红茶。
    可能还包含了茶艺和饮品师的身份。
    红茶飘香，但季离其实不喜欢喝茶。
    但考虑到这杯茶是一位涉及时间和空间领域的存在亲手泡的，季离还是很愿意尝试一下。
    他看了一眼，卖相还是很不错的，也很香，于是便小啜了一口——
    季离得脸瞬间变绿。
    随着一股尖锐的注目从对面传来，季离的嘴角抽了抽，选择将这可能是红茶的未知液体咽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
    “……味道好极了，真是越喝越想喝……”
    “真的吗？！”大雷很是高兴地拍了拍手掌，哪里还有之前秒杀魔镜时冷酷的声线。
    “我一直都想试试，但黑箱怎么都不愿意喝。”
    季离不置可否。
    黑箱是那位季离印象中声音很清甜的女仆长，两人目前为止只通过电话，季离扫了眼四周，没看到她的身影。
    “今天闪街的人不少，最近好像也有些情况，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季离询问。
    菲林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
    “最近极光市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动，红鞭会背后的事情并不简单。”
    “而在处理红鞭会的遗产问题上，闪街和特管局发生了一些摩擦。”
    她说着，用季离熟悉的引导性语气道：
    “根据你的判断，是谁赢了？”
    季离脱口而出：“是您赢了。”
    菲林嘴角一愣，随后开心地笑了：
    “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回答……嘴真甜，也很聪明。”“消失了这么久，想必您也参与其中，而且有所收获。”季离习惯性端起旁边的东西——
    在比较放松的情况下，会习惯性地抓点儿什么东西，尤其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边研究刻印，旁边放着猫和老鼠，手上吃着冰镇水果。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手上捏着的东西是茶杯后，他立刻就想放回去。
    那股致命的注视感又来了，还有身侧站着的，将杯子里茶水看的清清楚楚的无面木偶女仆。
    季离的嘴角再度抽搐了起来，在无面女仆的注视下，认真地喝了一口。
    那注视感渐渐消失了。
    这样下去不行……再喝一口，我可能会当场吐出来。
    而且这具身体的胃已经在抗议了……
    季离催动灵质压下身体严重的不适感。
    “你的说法是正确的，我的确得到了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但就局势而言，是闪街赢了。”
    “接下来闪街和特管局的合作会更加密切，但是闪街因为占去了一些优势的缘故，可能会有一些特别的情况出现。”
    季离道：“当地的政权不会有异议么？”
    根据季离的了解，这个世界，至少在新罗这块地方，市政厅是有专门的觉醒者政客负责斡旋倒影行者世界的势力。
    也会涉及到特管局的直属管辖问题。
    “他们现在没话可讲。”
    看着菲林脸上的笑容，季离明了——
    极光市的闪街影响力已经扩散到了政客之中。
    这新罗的本地政权看来确实不行。
    “所以现在闪街这边有一些特别的安排，也正是我想告知你的。”
    “不过在这之前……白羊学院的情况如何了？”
    菲林端起茶杯，眼神示意季离桌上的杯子。
    又来……
    他嘴角抽了抽，起身：
    “委托的事情先不急……您喝过茶酒么？”
    ……
    片刻后，菲林有些惊异地看着手中的三角杯。
    那里面呈着赭石颜色的渐变酒液，飘出浓烈的茶香味。
    “茶的香味，喝起来却是酒，后调中又有淡淡的果香……这杯酒叫什么？”
    “混动，你能喜欢，我真是太高兴了。”
    是啊，因为终于摆脱这该死的红茶了。
    “混动”，世界树赌场卫星上的特调饮品，带有茶的香味，酒的刺激，和果香的后调。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菲林小口啜饮着，显然很是欢喜。
    “说起来……最近听说地下俱乐部那边有一款酒很红火，好像是叫……离魂汤？”
    季离的目光凝固了，眼神莫名地看向对方：
    “您想试试？”
    “先说说白羊学院的情况吧。”
    菲林并不着急，捏着酒杯慢慢品味着。
    ……
    白羊学院地下的情况对季离来说有些敏感。
    那遗迹显然有着可怕的秘密，但风险又往往伴随着收益，那一大版的灵质回路他还在研究中呢。
    季离对此设想过很多种发展，要不要将事情如实告知菲林。
    在他预想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将事情完完本本地告知菲林，然后拿到无限使用的人格阴影迸发器。
    在这种重大发现之下，也能从大雷这里捞到更多的好处。
    但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表面上看，他是通过冰狱事件后得到了灵薄狱，再以李占祥自己研发的灵质回路进入了灵薄狱集群，由此找到了血肉之门遗迹。
    但是飞升协议和里世界咒印的存在，让这其中的细节完全经不起正常的灵魂心理学逻辑进行推敲。
    尤其是在菲林这种级别的觉醒者面前。
    在目睹了菲林操纵时间与空间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魔镜后，季离就更是深信不疑：
    不能冒这个风险。
    所以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隐去夺取灵薄狱的事情，将“冰狱”的重点集中在食灵者身上，最后再转到里世界污染物碎片的踪迹线索上。
    至于证物，就是一枚从遗迹最外围得到的沾染了里世界气息的碎片。
    这其中的过程在季离的口中自然也险象环生了许多。
    加上他丰富的经验，跳过风险段落，只讲自己想让对方得到的重点，不能说天衣无缝，至少也达成了完美的逻辑闭环。
    菲林听完后，安静地喝了一口“混动”，然后看着季离递交的碎片沉默了一阵，出奇地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极光市很快就会迎来变动，你想好下一步的去处了吗？”
    她还想招揽我？
    “你这里福利如何？”
    菲林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随后笑道：
    “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这次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
    “已经看过了该看的东西。”
    “所以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菲林道。
    两人相视一笑。
    之前表示要考虑一下，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多。
    但现在不一样了。
    越来越多的人和势力出现，乃至蒙萨这样的死徒都出现在了季离面前。
    这一次能靠着300年份的老灵魂蒙混过去，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找棵大树才好乘凉，风来大雷档，水来大雷掩。
    除了实力外，以那晚听到魔镜和琴之间的交谈：
    两人字里行间中对菲林的忌惮，甚至淡淡的畏惧是显而易见的。
    这代表菲林对于闪街来说，地位远比自己最初的设想要更高。
    所以季离自然不再矫情。
    “很好。”
    菲林点了点头：“这次的委托，你完成得很不错。”
    “但是你并没有查清最终的泄漏源头，但我也并不意外，能解决掉食灵者，你的表现已经远超我的预期了。”
    季离心中一顿，一个念头从心底升起：
    “你知道白羊学院下面有什么？”
    菲林神秘一笑：
    “那还不是你现在能了解的东西。”
    果然……季离了然。
    她一开始就知道白羊学院下面有什么……所以她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能完成任务。
    这样来看，自己要是真的抱着交换遗迹秘密换取重大报酬的想法，那才会真的出问题。
    “你没能查清楚原因，最终的奖励自然就不能给你了。但这种情况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
    她伸出缝合的指节，带着诡诞的哥特美感：
    “那枚迸发器还在你身上吗？”
    季离拿出迸发器放在了对方的手掌上。
    一个木偶女仆走了过来，手中抱着一盘老式的录像带胶卷。
    那胶卷被拉了出来，菲林竟直接将那迸发器拍进了胶卷之中。
    女仆们唱着歌将胶卷放进了放映机，黑白两色闪烁的图像中，很快便在垂下的幕布中放映完毕。
    最后定格的画面，就是那枚迸发器。
    菲林伸出手去一抓，黑白灵质的色彩隔空一闪：
    一枚和之前一般无二，但却有细微差别的小手枪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然后重新递还给季离。
    那东西入手带着淡淡的温热，季离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着一股不弱的灵质波动：
    “强化？”
    “可以这么理解。你注入灵质，一点点就可以了。”
    随着季离照做，那手枪整个泛起黑白的颜色——
    宛如从彩色照片变回胶卷，整个都变成黑白的底色模样：
    “现在，这枚人格阴影迸发器能够开枪两次，正反各一次。”
    正反，指的就是手枪外形的变化。
    正就是实色模式，反就是底色模式。
    “正面状态下，它和之前的效果一般无二，但能让你自身拥有空间加速，也就是短途跨越空间的效果，持续你的整个迸发状态。”
    “反面状态下，它能让你在迸发的同时，掌控时间领域，控制时间的加速与倒流。”
    昨天的更新还是被举报了，屏蔽了几个小时后，编辑帮忙出狱的，还是删减了一些片段。
    现在那一章我不敢动了，怕又出问题。
    以后涉及到琴的剧情，大伙儿且看且珍惜吧……
    (本章完)

 98.第98章 纷争

    第98章 纷争
    时间掌控！？
    老登震惊。
    显然这时间控制的能力是来自于菲林自身的。
    这种能力在出身墨菲巨构的季离看来本身就已足够逆天。
    当年在世界树集团顶尖实验室的实验机，那可不是什么科幻故事里的球形时光机或者钻个抽屉就能搞定的事情。
    光是机器占地就足以囊括极光市的小半个辛南区，整个基地既是实验室，又是机器本身。
    感情这个世界倒好，一个灵核能力解决一切问题，甚至还能附魔到别的东西上？
    “时间领域……应该有限制吧？”季离抬起那柄小手枪。
    菲林点头：
    “是的，灵质消耗会倍增，这会导致‘迸发’状态的持续时间锐减。”
    “生成的大小，和你本身迸发之后的灵质相关。”
    “但因为这是外物，被你时间领域影响的物质越多，灵质消耗还会以倍数增多。”
    也就是说如果用力过猛，可能会一瞬间就会结束迸发状态。
    季离思索后开口道：
    “但这本就是掌控时间的伟力。”
    大雷露出优雅的笑容，赞许点头：
    “是的，在这种状态下，哪怕只有一瞬间，都有能力力挽狂澜。”
    随手附魔就能拿出这种级别的东西，大雷本人又有多强？季离忍不住思考。
    不，也许这并非随手附魔的东西，这能量应该来自于我当前的环境中
    这里是灵薄狱，从巨大的空间判断，这甚至是一个闪街灵薄狱中的独立灵薄狱。
    但就算如此，大雷这奖励也算是从她自己身上抽血，是不是对我有点太好了？
    “老实说，这报酬比较出乎我的意料。”
    大雷轻笑一声：“你能满意，我也很高兴。”
    说是报酬，但恐怕还是季离选择加入菲林麾下之后才能得到的东西。
    这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季离的当前状态可能比无限使用的迸发器更有用。
    虽然只能用两次，但一次是强化版的“奥丁”v1，一次直接是真神奥丁，都比普通的迸发器要更强。
    这足以让季离未来的各种行动更有底气。
    但他也忍不住会考虑到自身灵魂本质的问题，奥丁v1毕竟只是他上辈子第一具全身改造义体。
    这时，菲林轻拍手掌：
    “那么是时候讲讲入职手续的事情了，来和黑箱打个招呼吧……”
    终于要见到那位声音清甜的女仆长了？
    于是季离回头便被一道光芒闪了眼睛——
    一台老式相机收缩着退出他的视野。
    那是一只怪异的生物，黑布包裹的身躯长满了手术刀般的钢腿，头颅则正是那台老式相机。
    此刻它脚步密集地攒动，退到了季离身前不远处，发出清甜的声音：
    “伱好，黑山羊先生。”
    “……黑箱？”
    季离脑海中的白丝长裙女仆长消失了。
    不过……也不算太出乎意料吧。他抽了抽嘴角。
    墨菲巨构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东西，某种意义上来说，上辈子的他自己也可以把脑子放到蜘蛛机器人里面去。
    看来他还是太过于低估这个世界了，从外形上看，“黑箱”应当是被驯服的恶异。
    “黑箱是这处灵薄狱的恶异，看来她没有吓到你。”
    菲林说着，将黑箱那老式相机中喷吐出来的照片拿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展示给季离：
    那是张黑白照片，正是他回眸一瞥的瞬间。
    此刻那照片正在缓慢充盈至色彩丰富。
    接着菲林和黑箱带着他来到了里面的一处照片墙上，将季离的照片卡了进去。
    那上面有两排照片，除了寥寥几张是彩色的外，其他都是黑白的。
    这种寓意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们都曾是隶属我麾下的成员，其中一些已经离开了新罗前往其他地方，在本地的除了寥寥几人，基本就只剩你我了。”
    菲林并非是隶属于闪街这一点，季离很清楚，毕竟闪街本身就是一个主打自由性质，为倒影行者提供平台的组织。
    接着她又从黑箱的脑后取出了一张小小的胶片，正是刚才季离那张照片的底片：
    “拿好这个，当你遭受致命攻击的时候，被记录的‘你’会出现为你挡下这一击。”
    保命道具，季离好奇地看了看这在墨菲巨构属于“文物”级别的东西，郑重收好：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墙上的我也会变成黑白色？”
    “是的。”
    菲林轻轻扫过照片墙上季离的那张，然后转过头来：
    “所以……千万要珍重自己的性命。”
    “没有人比我更怕死了。”三百岁的老登如是说道。
    这就算是完成入职手续了。
    菲林来自于一个隐秘结社，但她并未向季离透露这个结社的具体信息。
    而是简单向季离讲解了一下她自身目前在闪街的地位，和大致班底的情况。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她直接隶属于闪街，那么她现在应该已经拥有了和闪街决策层一样的地位。
    但她并非闪街的官方人员，所以目前只是最顶级的联络人。
    季离彻底加入她的班底，这代表着季离会接受她的庇护，这种情况属于依托于闪街而生的结社成员。
    就像是闪街这个庞大的平台组织囊括的这些觉醒者之中，组成的大小团体。
    在更新的闪街身份牌上，会多出一个菲林的结社标志。
    至于这个结社则名为“猎影楼”。
    同样，也是菲林这处独立灵薄狱的名称。根据菲林的说法，是她亲自动手和闪烁酒店接驳的一处灵薄狱空间。
    季离还能说什么呢？
    这辈子发育起来之前，我这三百年份的老灵魂就先挂你大腿上了。
    操控时空，秒杀主宰化身，拼空间泡听起来就跟拼积木似的。
    至少他当年在墨菲巨构是不行。
    不是他行不行，是墨菲巨构都不行。季离将这归结于能力体系的问题。
    接着菲林便给季离结算了本次委托的剩余报酬和闪街信用。
    结算完成后，季离的账上多了一百万港币，闪街信用也来到了二级——
    酬金这部分其实是次要的，因为季离当初接下的委托早已不是那个六七十万的配合本地干员的任务，而是调查整个白羊学院。
    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也向委托方也就是校长结算了多次酬金，这一百万，倒是菲林特地追加的部分。
    比较重要的是他的闪街信用这部分，这代表季离能够解锁更高级的浏览权限，和闪街交易板块内容的权限。
    以及更深层次的灵魂心理学知识。
    结束这一切，两人重回到那茶桌。
    “既然你已经正式加入，那么接下来你可以选择的有两个新的委托——”
    “第一个，我会依靠我在闪街的权限，为你发放一个辖区资格。”
    “这个辖区表面上属于闪街给予的管理权限，但实际上，将会属于你自己，只是要归于猎影楼的名下。”
    “然后你只需要驻扎在那里，管理好白羊学院就可以了。”
    根据菲林的解释，所谓“辖区”，有点类似于“驻扎”，或者“领主”的意思。
    划定一个辖区给予季离，那么季离就拥有了那个辖区所有异常事件的管理权力，以及倒影世界资源的所属权。
    但相对应的，辖区的领主也要为整个辖区内发生的异常事件负责。
    这是闪街的一项组织内政策，其实并不完善，有很多不合理的漏洞。
    但这条机制，一个是为了激励闪街干员，更重要的则是瓜分特管局的话语权。
    季离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闪街一个平台雇佣兵性质的组织，会和特管局不断发生摩擦，又能做成这副模样。
    都开始划地盘了，话语权能不大，特管局能不急吗？
    只是季离目前遇到的特管局条子只有阎玺羽那波人，感触还不明显。
    至于选择了这项委托后，要给予季离的辖区是什么，那自然是白羊学院了。
    “第二个则是，跟随目前闪街和特管局的特别合作……”
    菲林微微一笑：
    “入职刚刚成立的‘特别调查科’。”
    ……
    闪街和特管局在红鞭会遗产的争端之后，以闪街为主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这其中应该涉及到一些高层博弈的结果，毕竟菲林自身也参与其中。
    所谓重新合作，就是让闪街派出一部分特别干员入职特管局中新成立的特别调查科。
    入职之后，闪街干员成为正式的特管局特工，能够享受到一系列正常特工的待遇和渠道，甚至还能够在特管局内晋升。
    其中包括特管局的装备武器、官方的觉醒者知识，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季离目前仍在渴求的灵质回路学派，甚至是新罗官方的学派。
    至于这个合作期限是多久，并没有明说。
    这倒是出乎季离的意料，也的确让他有些意动。
    因为白羊学院的情况虽然还没搞明白，但已经基本稳定。
    而那些灵质回路的研究，必定是水磨工夫，除非他去找一个精通灵质回路的大师，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说能不能找到大师，遗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
    且特管局相对闪街，又是一个全新的倒影行者组织和渠道。
    在这种情况下入局，也比之前金弥纱提到过的正式招聘进去当牛马要强很多——
    因为闪街调入特管局的干员，将会带有“精锐”的职称。
    这个精锐在特管局并非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正发放的职称，哪怕职级不高，有这个职称在就会得到一定的优待。
    在风险问题上，则是会卷入特管局和闪街的纷争之中，这对季离来说根本不算风险。
    对他来说，只要活在世上，就必定会被卷入纷争，无非是被动入局还是主动入局的区别罢了。
    而且正好，进入特管局后，也能从特管局的角度去接触到闪街无法触及的情报。
    比如那个说不定还在暗处盯着自己的血梭团，也能亲自动手解决。
    这样一看，这委托对他来说有些瞌睡来了送枕头的意思。
    如果说唯一让他还有犹豫的情况，应该是来自于魔镜。
    因为这些前往特管局的干员，都来自知名联络人的委派。
    也就是说，这些人的背后除了有闪街的利益，还可能包含了联络人的利益。
    但季离也并非单打独斗——
    他刚交的床伴也是知名联络人。
    至于菲林委托的具体内容，则是需要他深入到这场合作之中，调查一件事。
    听完菲林简述的大致情况后，他思绪百转，沉默片刻并理清思路后道：
    “我能两个都做么？”
    菲林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随后笑意盎然：
    “可以。”
    (本章完)

 第99章 菲林也喝了

    第99章 菲林也喝了
    在长达一小时的细节叮嘱和讲解后，季离了解了详细的情况。
    “你想明白了就好。至于魔镜，这涉及到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过多理会。”
    菲林说着，伸出手来：
    “把手给我，然后放出灵质我看看。”
    季离照做，入手一片冰凉的柔软。
    菲林的手掌和寻常女性相比稍大，毕竟体型摆在那里，虽然每一根指节上都有诡谲的黑色缝合线，但莫名地有着诡异的美感。
    随着白色的灵质放出，季离感觉菲林的手稍微紧了一些。
    此刻他使用的是无面骨的灵质，所以是白色的。
    如果是不化骨，则是苍蓝的颜色。
    短暂的触碰后，菲林收回了手：
    “不错，这番灵质波动，去特管局应该不会吃亏。”
    这时，大雷话锋一转：
    “不过你的灵质……我总觉得里面包含了一丝熟悉的东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季离心中微微一紧，升起必要的警惕：
    菲林这种级别的强者，莫非是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红质？
    又或者说是里世界烙印？
    结果对方一拍手掌：
    “呀，是‘离魂汤’！”
    季离眨了眨眼：“您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菲林笑了笑：
    “刚回到闪街就听说了这种鸡尾酒，据说能让人感受到直冲云霄的刺激感……没想到和你有关？”
    季离无言。
    墨冰灵质虽然是来自于他的灵薄狱，但这种灵质本质上是储存在他身上的霜痕之中。
    所以季离的灵质中，哪怕没有激活霜痕，使用冰冷灵质，这两种能量也会有些许的交织。
    所以面对大雷的问题，他只能点点头：
    “那是我调的。”
    他没用发明这个词，他不屑在这种事情上去剽窃上辈子拿别人的东西。
    “居然是你发明的……”菲林似乎有些惊喜：
    “能否有幸品尝一番？”
    季离发誓，他绝对没想给大雷喝这种东西。
    他虽然是喜欢看笑话，但是那得分人。
    魔镜那次是有琴在明面上挡着，他在后面才能肆无忌惮地搞事情。
    老虎的屁股没事儿别去摸，但是老虎要非要你去摸它屁股咋办？
    他表情有些微妙：
    “我很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大雷笑了笑：
    “倒是忘了这件事……最近你是不是见过琴了？”
    季离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她莫非找你想把我要过去？”
    “没错，想不到你的魅力还挺大的哦。”大雷说着，不过语气中调笑居多：
    “我回来后她就破天荒地邀请我去了‘丝网’，说要我把你转到她的名下，以后她来做你的联络人。”
    “这事儿有些奇奇怪怪的，要知道那小姑娘可从不喜欢我。”
    张口闭口小姑娘，看来兔子妞儿和精灵妹都叫你这个小姑娘老太婆也是有原因的：
    “看来你是拒绝了。”
    菲林笑道：“琴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孩子，但是我不建议你和她走的太近。”
    “有什么名堂么？”季离挑眉。
    “千仞魔女。虽然她的追求者众多，但是她的风评在闪街中比较差。”
    “对于异性，她很擅长利用自己的魅力去吸引他们，达成目的后再远远甩开。”
    “那些追求她的人，有不少都被迷得倾家荡产。”
    “其中有甚者为了博她一笑，主动去找魔镜那种货色，拿自己去换来她想要的东西，又被一脚踢开。”
    “这么多年来，琴混迹风月场所，却从没有任何人能轻易触碰，就连一些闪街的高层，也被她利用手段轻松甩开，片叶不沾身。”
    “所以如果你和她有物质上的利益往来也没关系，但千万不要陷入她的美色中，可能会吃大亏。”
    季离思索着，神色有些莫名。
    看来菲林是以为季离和琴有生意上的往来，比如酒这方面的。
    精灵妹这交际手段看来还是很纯熟，竟喜好养舔狗。
    不过这也应对了他之前的想法：
    蛇不咬人不是蛇不行，主要是正好抓在蛇的三寸上了。
    不过咬也是分情况的，琴咬他的时候滋味是很棒的。
    至于养舔狗的事儿，现在到底谁急着要当舔狗可能还真不好说。
    于是他神色古怪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她好像很不喜欢你，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不是什么大事，但可能对她来说有些怀恨在心吧。总之，离魂汤就是她当时端给我的。”
    “我只是闻了闻，没有动。因为琴知道我不善酒力，显然不安好心思。”菲林笑道。
    季离心说她的确没有好心思，但是从你现在找我要离魂汤的情况来看……
    用兔子的一句话叫：
    世界线收束。
    无论大雷如何谨慎，最终她都会主动或被动喝到那口离魂汤的。
    不过菲林不善酒力，这倒是个不错的情报。
    “但其实……”
    大雷话锋一转：
    “主要是有听说魔镜喝了那酒后，在俱乐部出了大丑，我这才比较好奇。”
    “而且魔镜还让人封锁了消息，禁止泄露。”
    “这就让我更有兴趣了……”
    季离只能说，如果是他遇到这种事，多少也会有点好奇的。
    你要是知道一个强者疑似被一杯酒放翻了，多少也会有些好奇心。
    这就像前段时间兔子妞儿告诉他有个觉醒者被鲱鱼罐头臭死了，据说是世界上最臭的食物。
    季离正好研究灵质回路累了在看猫和老鼠，一听居然还有这事儿？那必须得瞧瞧。
    接着俩人找了个地方把她买来的鲱鱼罐头一开，季离就吐了。
    擦干了嘴就追着狂笑的金弥纱暴抽——
    主要是两百多年没用过鼻子这东西了。
    这新鼻子对他来说也就用了一个月不到，让他这种嗅觉新手去闻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目光回到眼前。
    在菲林鼓励的笑容下，季离只能接过木偶女仆端上来的托盘。
    那上面是各种各样精致的调酒用具。
    随着一阵眼缭乱的调酒把式，鲜红的酒液浮起黑冰，咔咔裂开，宛如岩浆。
    菲林轻快地拍了拍手，赞赏季离精湛的技艺，并接过了木偶女仆递上来的酒。
    随后仔细观赏了一番，淡色的唇就这么喝了一小口。
    “唔，口感很棒，不过烈酒对我来说还是有些……你在做什么？”
    季离转过身来——
    面对这种强者，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看对方喷射的那一幕。
    如果是上辈子的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魔镜那样的丑，不把调酒师身上的每个零件卸下来装到猪身上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菲林看起来好像完全没事。
    甚至还又抿了一口：
    “稍微有些上头了……但果然是非常精湛的手艺。”
    没事？
    季离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不再坐会儿么？”
    菲林邀请季离一起品酒，但季离表示还有事要做，就先回去准备了。特管局的事情是一个，辖区的事情也是一个。
    不过辖区这方面，菲林的说法是愿意将白羊学院的辖区纳入他的所属范围之内。
    所以一些布置是肯定要开始准备的。
    而且琴那边，他也得去一趟——
    为了特管局的正事儿，不是别的。
    在季离走后，菲林安静地品酒。
    不过她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酒再好也不过是普通的烈酒。
    自己这种不胜酒力的人都能喝掉小半杯，为何魔镜会出丑？
    这时她注意到那黑冰，灵魂扳机一动，顿时了然——
    灵质波动，是这黑冰不同寻常。
    她思索了一番，打了个响指，去掉了身上一直保持的特殊力场。
    这酒的特殊性应当就是这黑冰了，如果因为防护力场而品味不到这饮品真实的魅力，就有些太可惜了。
    菲林思索着，抿了一大口。
    下一刻，她猛地一声闷哼，双腿骤然夹紧——
    只感觉那麻痒的侵蚀从咽喉一路蔓延到全身，最后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爆发而出。
    在那大脑迸发出好几秒的空白后，菲林绷紧的身躯缓和了下来，小口喘着粗气，脸上的覆眼布都歪了些，露出灰白色的眼眸。
    看着椅子和地上大片湿淋淋的痕迹，她有些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看来魔镜的确出了个不小的丑。”
    旋即她便发出一阵轻笑，再抿了口杯中的液体，闭眼再度感受那强烈的冲刷：
    “真是个……调皮的同类。”
    几个木偶女仆走上前来，将地上湿润的痕迹擦干。
    ……
    这边季离离开菲林的楼层后，给琴发了条消息：
    【黑山羊：我来找你】
    琴很快回话：
    【刀锋女王：今天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黑山羊：不是草你的事儿】
    【刀锋女王：你有点过分了】
    旋即便不再回话。
    电梯里的季离啧了一声：
    还挺有小脾气。
    这会儿电梯中途停了，走进来一个闪街内部的侍者，手上抱着一大捧玫瑰。
    季离看了眼就继续发信息，但琴依然没回，显然季离的态度让她是有点不高兴。
    【黑山羊：过几天我入职特调科】
    【刀锋女王：？】
    【刀锋女王：你故意的？】
    对方一连发了好几条质问的信息，这下轮到季离已读不回了。
    最后：
    【刀锋女王：算你赢了！】
    【刀锋女王：直接来我房间，给你权限了。】
    季离笑了笑，顺手给她把id备注成【乖狗狗】。
    季离的意思很简单：
    我要去参与特管局和闪街的烂摊子了，万一我死了，你看着办吧。
    琴顿时就急了。
    季离确实是来干正事儿的，不过琴肯定会想歪，那也没办法。
    随着电梯门打开，季离和侍者相视一眼：
    都是来这层的。
    不过侍者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鄙视中带着一丝怜悯，结合从菲林那了解的关于琴的幕后信息，他隐隐能识别到这眼神的大概意思：
    又是个舔狗。
    结果两人还真就停在了琴的房间门口。
    和菲林的房间相比，琴的房门也是较大的，有一种金碧辉煌的华丽感。
    这会儿门口还站着个人，就是之前季离在大厅看到跟着琴的那年轻闪街干部。
    侍者将递给他就走了，他脸上还带着兴奋的表情。
    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季离，笑道：
    “新来的？”
    “我确实是新人。”季离点头。
    那人笑意深了些：“不错啊，有胆色，有眼光！”
    他对着季离竖起大拇指：“可惜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季离心中一动：
    看来这位应该是真舔狗。
    不过这态度，莫非琴还有个固定的舔狗团体，天天交流的那种？
    他心中有些好奇，也是为了了解一下自己这位床伴的人际周边，于是道：
    “怎么说？”
    那人道：
    “首先你蒙着面，不够真诚。”
    他指的是季离的认知伪装。
    “其次，你的着装不够干净整洁，琴小姐是有洁癖的。”
    他说着还展示了一下自己昂贵整齐的西装。
    “再者，你的地位相比于其他追求者来说，也有些差距。”
    他指了指季离的干员证，又拿起来他自己的：
    【精英干员】
    大概就是闪街正式成员的意思，一个是要有足够的委托经验认证，一个是要有隶属于闪街内部的知名联络人推荐。
    如果是自己申请，还得满足信用等级的条件。
    年轻人的闪街认证是三级到快满四级的程度。
    看着年龄，应该是个人才。
    季离思索着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还有吗？”
    “还有你没带礼物，诚意不足。”
    那人提了提手上的礼品箱，又动了动抱着的：
    “最后，琴小姐刚刚发话说，今天只见一个人，要共进下午茶。”
    他的目光充满了骄傲，摊了摊手：
    “你们其他人都没机……”
    然后他就看到季离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随着一声权限识别的电子音，面具怪人推门而入：
    “看来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他走到一半，又扭过头去，看着傻在原地的年轻人：
    “可惜你也还是不够了解她，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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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觉明天过生日，已经忘了上次过生日干的啥事儿了
    (本章完)

 第100章 舔狗

    第100章 舔狗
    房门关闭，首先映入季离眼帘的就是金碧辉煌的客厅。
    或者说，大厅。
    眼前是一片欧式结构的上下层装潢，明亮的暖黄色大理石地砖一尘不染，上方挂着硕大的灯珠吊灯。
    虽然没办法和菲林的猎影楼那样哥特城堡内部一般的巨大空间相比，但也是豪华别墅级别的内饰和空间了。
    侧面一处集成在墙边的小吧台，看设计似乎是饭厅的位置。
    琴此刻就坐在那里，金色的礼服和金色的镶钻高跟鞋，修长丰润的黑丝大腿交叠，手里捏着酒杯，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季离自然是坐在旁边伸手一搂：
    “这就生气咯？”
    后者放下酒杯，丝绸般的金发随着转头在空气中荡漾：
    “你敢威胁我……”
    “怎么会。”
    季离笑着捉住那只光洁的下颌，被对方侧头扭过：
    “别动手动脚的，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才几天不见，就翻脸不认人咯？”
    “翻脸不认人的到底是谁？”
    琴猛地放下酒杯，恶狠狠地看着他：
    “之前不是才说好了么？为什么要突然去淌特管局的烂摊子？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所以这不是来寻求一下您的支持嘛，千仞魔女大人。”
    季离将琴拉到自己怀里坐着，顺手钻进礼服里开始感受各种弹性。
    琴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如果再有下次，你也一样。”
    那对琥珀色的媚然水光冷冷地盯着他：
    “别逼我对你用诅咒……呜——”
    季离品味着嘴里的香甜，顺着口条将对方的威胁堵了回去。
    精灵妹的嘴里有股淡淡的甜味儿，扫过去时带有轻微的麻痹感，还残留着刚才酒液的清香。
    随着季离的欲念升腾起来，怀里身子当场就软了。
    灵质翻涌，温热漫下丰盈的黑丝内侧。
    这时，季离感觉一个滑溜溜的东西猛地钻进了他的口腔中，一路滑进了肚子里。
    顿时唇分，精灵妹那张媚脸上除了升腾起来的粉红外，还残留着一抹狡黠。
    她涩气十足地将那些晶莹的大小丝液舔进嘴里，在绛唇上擦过：
    “送了你一个小礼物。”
    季离张嘴，竟吐出一口蛛丝包裹的小球，里面钻出密密麻麻的小蜘蛛。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琴身上的灵质波动削减了不少。
    看着在手上爬来爬去的小蜘蛛，季离能感觉到灵质连接的存在：
    “……这还没做过正戏，你就能生小宝宝了？”
    正在用湿纸巾擦嘴的琴翻了个白眼，没接这话茬：
    “你可以指挥它们，并接收传回的视听信息。”
    “通过注入灵质，可以让我刚才给你的东西生成一窝卵，但一窝卵能承受的灵质有限，所以持续时间也相对有限，取决于你的灵质。”
    倒是和自己的耗子有点像，但耗子隶属于灵薄狱，最多在灵薄狱集群里打打地洞或者给白羊学院当个保安什么的，带不出来。
    “恶心的甜蜜小礼物。”
    季离将手往下一探，琴顿时眯起了眼睛，天鹅颈中迸发绵长的轻哼。
    他轻轻咬住一只精灵耳：
    “我猜，要是你不高兴了，这东西也会给我造成一些小小的困扰吧……”
    琴发出一串荡漾的笑声：
    “……你明白就好，嗯……所以别再威胁我。”
    结果季离把她抱起就摁在了吧台上，后者顿时慌了：
    “不……今天不行——”
    金粉的蜘蛛刃腿迸发而出挡住季离：
    “最多像上次那样……”
    季离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儿？！”
    一身华丽礼服有些凌乱的琴从吧台上支起脑袋。
    “我最近很忙的，特调科的事情你也知道，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等等！”
    琴大长腿一伸就把季离的腰勾住拉了回来：
    “先……来一次也行，我怕过段时间出事儿……”
    然后轻咬下唇：
    “这次……可以用腿。”
    季离转身——
    看把你急的，还拿捏不了你了？
    ……
    晚餐后，季离回到走廊顺手拉上了门。
    黑丝肉腿的滋味还是很不错的，并拢后绵软丝滑又充满弹性，从位置上来说算是半场正戏了。
    上辈子开趴的时候，他也没少这么玩。
    正反站躺前后几轮动作下来，精灵妹最后趴在吧台上给他咬得干干净净，咬着咬着又因为灵质翻涌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一阵真空吸力下来又缠又滑不松嘴了，共喷后又算是一轮。
    几轮下来认知指数进账8点。
    主要是来自于前两轮，后面季离的进账因为多次递减，已经没有多少了，最后一轮更是没给多少——
    随着频率的增多，同一种方法下，琴自身的抗性也在增加。
    “不做正戏的话，还是得多换样才行啊。”
    他思索着，控制黑冰将身体里那枚卵巢核心冰封，要用的话随时可以解封。
    关于琴这点小心思，季离倒不觉得意外。
    毕竟乖狗狗也是个主宰，两人的关系中要完全没有什么小动作反而让他觉得不对劲。
    倒不如说，琴很开诚布公地表示自己的小小不满和控制欲，对季离来说正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这时，季离才注意到走廊里还站着个人。
    那抱着儿的哥们看起来都快要发霉了，一脸萧瑟地站在墙边，看着季离的目光有种通宵达旦般的失神。
    要知道他和琴在里面还顺便吃了顿晚饭，这哥们儿也太锲而不舍了？随着两人的视线刚对上，那人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想要抓住季离的手，却被他轻轻避开：
    “哥们儿，冷静……”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人的态度倒是让季离有些出乎意料：
    “嗯？”
    “这还是琴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在私密空间内呆了这么久，足足四个小时！”
    那人抬起自己的名贵手表：
    “你真的是新人？”
    虽然对方的态度很是奇怪，但季离没有攀谈的意思，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结果那人笑嘻嘻地将手搭向季离的肩膀：
    “等等！这你就不厚道了！”
    季离略微抬手挡住，那人也很知进退地松手：
    “别误会，大伙儿都是追求者，像你刚才说的，共勉对不对？”
    “有招数要一起分享啊！”
    季离一时间竟有些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意思是在这位兄弟的眼中，作为追求者们就应该互相鼓励，互相分享研究攻略？
    那么我应该要怎么教你去追我的床伴呢？
    他思索了一下道：
    “你好像完全不担心我和她会不会存在亲密关系的情况啊。”
    那人愣了一下，噗嗤一笑：
    “兄弟，这你就说大话了。”
    “你在闪街待得不久吧？不说琴小姐的地位，那些想碰她的人是什么下场，要不要我跟你细聊？”
    季离了然。
    这应该是个舔狗头子级别的人才。
    似乎在此人的潜意识里，琴就绝对不可能和异性发生什么，哪怕他自身就是追求者中的一员。
    接着这个人跟他掰扯了起来，他才知道，闪街居然一个围绕琴组建的结社团体。
    名字也很简单，就叫“琴友会”，季离怎么听怎么觉得清奇。
    一帮情敌不忙着相爱相杀，组个联盟是什么意思？
    季离自动将其在脑子里备注成舔狗团。
    而这个如此儿戏的团体，就是他面前这个叫李哲光的人拉拢组建的。
    李哲光是精英干员，联络人好巧不巧，正是魔镜。
    和魔镜那些被放高利贷的联络人不同，这人属于魔镜的直系下属，甚至还是魔镜班底里的小干部级，闪街内部人员。
    其本人倒是和魔镜神经兮兮的味道完全不同，比较洒脱和开朗，就是那股自来熟的态度不是谁都喜欢。
    这一点上，季离倒是无所谓，毕竟攀谈往往代表着信息和情报。
    加上这人还和魔镜有些关系，季离也就耐着性子，离开闪街的路上跟他掰扯了一路。
    但李哲光一路都在跟他掰扯舔狗团的事情，和他对琴的各种仰慕，也没提魔镜相关的事情。
    似乎自己的床伴对于这位人才来说，有种月光女神的意思。
    听到后面，季离发现这个人还不是普通舔狗，聚集的这么个小团体也并非是儿戏。
    因为舔狗团的存在，这些追求者都聚在了一起，形成圈层团体。
    在对于琴的共同追求之外，又延展出各种包括情报和通灵物品在内的各种交易往来。
    而这个舔狗团，正是李哲光在加入闪街官方后拉起来的。
    在这一点上的利用，季离的确可以当他是个人才。
    “所以跟你讲了这么多……哥们儿，你的招数呢？”
    李哲光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看季离全程都不为所动，主动把话题交给了他。
    季离也是言简意赅：“请她喝酒呗。”
    那人脸上一愣，然后笑着摆手：
    “不可能，我们这儿式调酒师不少，那些样根本入不了她的眼。送名酒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试着创新一下呢。”
    在李哲光有些不解和不信的眼神中，季离带着他到脱衣舞俱乐部里，随便调了一杯酒给他。
    李哲光半信半疑地品下后惊为天人——
    原来不是“请她喝酒”这个行为不行，是酒的水平不行。
    那么季离和琴的关系是酒促成的吗？
    是也不是，酒只是一个引子。
    核心还是琴在欲念法则下，对于季离本身欲念的需求。
    这才让季离和琴在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形成了一种床伴和形似盟友的关系。
    所以季离当然不会教，也不想教。
    但李哲光既然硬要缠着他，那就告诉他这个，看看自己能得到什么。
    “兄弟，我首都那边过来的，那边的觉醒者俱乐部，不管是闪街的还是官方搞的赏金猎人酒吧，又或者是其他大大小小的组织，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水平的！”
    李哲光兴冲冲地就要向季离讨教一番调酒的技术和美学，想要学个一招两式试试。
    为表诚意，他还乐呵一笑：
    “我也不是找你白嫖，不如这样，我拉你进‘琴友会’，顺便再告诉你一个最新情报，你教我调酒，如何？”
    这倒勾起了季离的兴趣：
    “什么情报？”
    两人坐在吧台旁叫了点酒水就这么聊了起来。
    “你知道最近咱们和特管局那边弄起来的特调科吗？”
    季离点头表示知道。
    “我们和特管局之前因为红鞭会闹得很不愉快，差点爆发正面冲突，连底片魔女都来了。”
    这倒是和菲林之前外出对得上。季离思索：
    “然后呢？”
    “然后就出现了新的情况，也是导致特调科建立的直接原因……”
    他把脑袋凑了过来，小声道：
    “捕食者出现了。”
    (本章完)

 第101章 人脉

    第101章 人脉
    季离抿了口酒：
    “然后？”
    他的态度让旁边坐着的李哲光顿时一愣：
    “你知道？”
    “我知道。”
    季离神色淡然地抿了下杯沿。
    今天大雷已经向他详细讲解过这件事情了。
    【捕食者】是觉醒者中的特殊分支。
    这种觉醒者正常情况下非常弱小。
    如果说分裂使算是同级进攻性最强的觉醒者分支，那么捕食者就可以说是同级最逊的。
    但和分裂使一样，捕食者能做到一些觉醒者要达到更高层次才能做到的事情——
    张开“巢穴”。
    他们的灵魂中，从觉醒开始就拥有一个不能长时间存在的灵薄狱。
    通过将其他的人之灵拉入这“巢穴”之中，杀死吞食他们，就能让自己积累晋升。
    在自己的巢穴中时，捕食者的力量将会成倍增长，超过寻常的同级觉醒者。
    这种极为简单粗暴，也非常危险的晋升方式，让“捕食者”成为了各种组织的头号黑名单——
    隐藏在人群中，要吃人才能进化，几乎和恶异没有区别。
    而这次迫使闪街和特管局继续合作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发现了捕食者存在的线索。
    根据菲林的举例，黑日府曾经有一个捕食者不断流窜作案未能抓捕。
    最后在震惊全球的“濑口”事件发生时，这个觉醒者已经成长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
    他在某个关键环节，将当地的官方觉醒者大半拉入自己的灵薄狱中，成为了导致濑口沦陷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捕食者另一个特点就是，在恶异眼中，这种人之灵几乎就是同类，对他们兴趣很小。
    所以捕食者与其说是人之灵，不如说是披着人皮的恶异。
    由于捕食者的数量非常稀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和任何大型组织正面对话的捕食者顶尖强者出现。
    所以有关捕食者的情报也相对稀少，其具体的觉醒方式至今还没有定数。
    ……
    “秘密”情报未能达成心中满意效果的李哲光顿时有些反应过来：
    “你也要加入特调科？”
    这些情报来自于闪街内部，目前并未公布，除了“特调科”的参与人员外。
    所以他立刻就反应过来：
    季离是参与人员之一。
    “这些情报，我的联络人都已经告诉我了。”
    季离点了点头，将对方的反应看在眼底：
    看来这人也是之后在特调科的“同僚”了。
    在得知季离的联络人是菲林后，李哲光顿时肃然起敬，非常热情地要求季离加入他那什么琴友会。
    并表示季离是他两年来见过的第一个隶属菲林的闪街干员，而且还是非内部人士。
    季离则好奇道：“她不是和你们老大不和么？”
    “害，这算什么。”李哲光拿着酒杯主动和季离碰了一下，“上面的人不和关我们下面的人啥事儿？来喝酒喝酒……”
    季离心说那如果两人全面开战的话，咱俩是不是就得碰一碰了。
    不过从李哲光搞出琴友会的这番操作，季离多少也能看出这人的性子。
    表面洒脱且大大咧咧，但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种影响关系的丧气话，李哲光自然是随口言说。
    故而他也露出微笑，和对方碰了碰，抿了下杯子。
    “不过啊……”
    李哲光神秘一笑：“虽然我这消息是对你来说比较火星人了，但我这里还有个东西……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
    他说着，将话题转到了黑日府的“濑口”事件上。
    “就是因为当初那件事情，所以黑日府的人一直在针对捕食者研究各种人造通灵道具。”
    “你说巧不巧，咱们琴友会里正好有个从黑日府出差回来的，搞了些好东西回来……”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闪街内部的传呼机，说了两句后，招呼季离去了里面的包覆式卡座。
    几分钟后，便有一个侍者提着一个黑布包裹的小箱子过来了。
    侍者走后，他将那箱子放在桌面上，扯开黑布——
    一个漆黑的军火箱，表面印着陌生的纹章。
    “看到这个logo了吗？”
    李哲光嘿嘿一笑：“旭日军工实验室里出来的好东西，目前还没有流入市面上，所以就算是不朽者也拿不到这种玩意儿。”
    “这是什么？”季离问。
    随后李哲光便从里面拿出了一套零件。
    一番组装之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仪器：
    “根据那位琴友的说法，这个叫对捕食者专用灵魂感震器。”
    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圆：
    “据说捕食者在张开巢穴的时候，是以自身为圆心半径张开一个球形的无形力场，将囊括在里面的被标记的人拉入其中。”
    “而这个东西，能够感应到捕食者张开巢穴时的异常波动，从而作出警告，并能够检测到波动的具体位置实施捕杀。”
    季离接过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腰挂式的小型对讲机，但上面只有一个粗犷的扁平灯：
    “别的东西不行？就这东西行？”
    “捕食者的巢穴是来自于他们灵魂深处，因为巢穴的特性不会有灵质波动，不然为什么说这种贱人很难找呢？”
    随后他摊开双手：“拜师礼？”季离抛了抛那东西道：“有点意思，可以。”
    然后他加了一句：
    “琴友会那个我也同意，拉我进群吧。”
    “好！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李哲光将酒杯碰了过来，和季离手里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倒是意外之喜。
    对于季离来说，上辈子他玩儿过的酒单不少，教李哲光个一招两式肯定是没问题的。
    换个这东西和一定的人脉，倒是合算。
    李哲光似乎说到了兴头上，直接一口干掉杯子里的液体，然后颇为激动地搓了搓手：
    “事不宜迟……现在就先教我一手？”
    “你想学什么？”
    李哲光笑道：
    “都行！不过我觉得我这种新手还是来点简单的，你那种创新型的我可能学不来……”
    说着他拿过桌子上的酒单似乎是想找找参考。
    “咦，半个月没来，丝网又来新产品了？”
    他仿佛意识到什么，看向季离：
    “莫非都是你的手笔？”
    在得到季离的首肯后，他很是高兴：
    “厉害啊哥们儿，说起来我这种学徒的话，是不是得多尝尝导师的作品再学……”
    他扫了一番酒单，指着那个最大的新品道：
    “就先尝尝这个，离魂汤！这酒咋样？”
    季离的表情顿时微妙了起来。
    ……
    十分钟后。
    季离此刻已经离开，李哲光穿着崭新的西裤坐在卡座里，桌子上摆了一堆调酒用具，正在看着手机研究季离发给他的东西。
    突然他抬起头来，看着走进来的人影露出了笑容：
    “唷，罗弧，来啦？”
    目光冷冽的白发年轻人坐在了他的前方：
    “怎么突然换地方说要来这儿？”
    “没什么，就是拉了个新的琴友，刚刚在这跟他喝酒呢。”
    “特调科的事情都甩给我，然后你继续玩儿你那个琴友会？”
    “你可能有点太小看我的琴友会了。”李哲光的笑容有些莫名：
    “另外……我好像是你的上级，虽然我不介意咱们之间讲话随意一些，但能否请你拿出一些你的尊重呢？”
    “戚……”罗弧撇开脑袋，“知道了。”
    结果这一撇正好看到旁边沙发上放着条裤子：
    “这谁的裤子……”
    “别碰！”
    李哲光腾地一下就跳起来把那裤子塞回自己旁边：
    “穿着不舒服，换了条裤子。”
    罗弧顿时皱眉，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找舞女了？”
    “你别乱想，在琴答应我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任何其他女人的。”
    啧……罗弧撇了撇嘴。
    这时侍者来了，李哲光有些促狭的目光顿时一亮，主动上前将托盘接了过来，同时道：
    “说来也巧，那哥们也是进特调科的。”
    罗弧目光一闪：“哦？谁的人？”
    “这你别管。”
    他说着，将一杯岩浆般的酒推到了罗弧面前：
    “试试这个，琴这儿的新品，然后我们慢慢聊。”
    罗弧看了眼那漂亮的酒液，毫无防备地拿起来就灌了一大口：
    “说说这次特调科……”
    旋即便看到李哲光露出了诡异的神情。
    然后罗弧的脸瞬间涨红。
    合腿，抓裆，弯腰：
    “你他妈……这什么东西？！”
    李哲光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伤！换裤子吧你！哈哈哈哈——”
    其实他一开始是没喝的。
    只不过季离走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试了试。
    现在的结果就这样促成了。
    罗弧面色涨红地抽抽着，又不好骂李哲光，只能怒声道：
    “妈的……那女的绝对不是个正经东西……居然在自己的店里卖这种……我草——”
    李哲光表情一变：
    “注意你的言辞！”
    他冷冷地从旁边的手提袋里扯了条裤子扔到罗弧脸上：
    “自己去换。”
    “我看你他妈就是脑子长下半身去了……”
    罗弧骂骂咧咧地抓起裤子往厕所跑。
    要说李哲光会不会想到琴和季离因为这杯酒整出些超乎想象的负距离关系呢？
    那肯定不会啊。
    琴是什么水平？
    他李哲光发现不了这酒里的灵质波动，琴会发现不了吗？
    不用多说，女神一定是完美的。
    最近的节奏相比之前稍微慢了点儿，马上要进入剧情的下一个阶段了，应该很快就会提速了
    (本章完)

 第102章 日常

    第102章 日常
    距离前往特管局任职还有几天时间，季离回到学校后，便开始着手处理了一番“辖区”的事情。
    其实“辖区”这个和“领主”有些相当的概念，季离目前并不好负责。
    但是由于他的辖区只囊括了白羊学院，有项羽的狗群和黑冰鼠的存在，基本能够保证整个校园的安全性。
    前段时间也发生了两起异常事件。
    一个是钢琴房的断手琴师事件，以及跳楼断头女事件。
    前者是游灵，被项羽解决掉了。
    后者是一只尸魂，不是很强的那种，被季离的黑冰鼠解决掉了。
    不过总归因为倒影世界存在灵薄狱集群的问题，虽然异常情况不如季离刚刚来到学校时那么频发，但还是处在一个偶有发生的固定频率上。
    所以季离要着手处理一番，确保自己的后园不会起火。
    正好最近灵质回路的学习上有所长进，从安重勋的皮上得到了名为【恶异防护】的万用灵质回路，在闪街上的售价是三百万。
    所谓万用灵质回路，便是能够刻画在器具、人体和环境中的灵质回路，一般不会太强。
    但如果真有人遇到了问题，像是普通的游灵和尸魂，还是会被这回路所伤。
    季离在两天时间内将这种回路布置在了一些灵质波动比较频繁的地块。
    一个算是作为自己领地内的必要操作，还有一个是因为最近的小年轻学生们总是喜欢作死。
    他这段时间半夜回学校，有事没事就会遇到三两个探灵的学生被他吓个半死。
    有一次还叫保卫处赶走了一个被异常事件吸引而来的网红。
    而狗子项羽那边，季离也着手为他准备了一番升级，也算是练手一下刚学习巩固好的两门新灵质回路：
    荆棘之心和尖刺外壳。
    这正是阎玺羽交易给自己的那份灵质回路学派书里记载的两种灵质回路，都是防御型的。
    荆棘之心可以加强灵质防护，例如来自人之灵和恶异的灵质攻击，还能抵挡一些恶异的侵蚀性攻击和污染，对诅咒类能力具有专项防护。
    根据荆棘学派书第一课的内容，到了高阶，荆棘之心似乎可以让宿主拥有自由行走在里世界中的强大抗性。
    但撰写者过于浮夸和拉踩其他学派的态度，让季离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另一个尖刺外壳，则是可以让身体表面长出灵质生成的坚硬外壳和钢刺，硬度非常扎实，堪比钢筋铁骨。
    防护力和韧性在飞升协议的测算下，作为低级灵质回路来说很有性价比。
    就是使用之后外形会大变。
    不谈美丑，现在项羽一发动这个灵质回路，搭配上它的大体型吨位，直接就能完成从狗到豪猪的基因突变。
    除此之外，从安重勋身上得到的那些回路中，除了恶异防护外，季离还成功破解学习了一些其他的。
    不过经过季离在闪街上查阅资料后，除了一个普通的【恶异防护】回路可以在白羊学院中布置一番外，大部分都有些鸡肋。
    重点是并不适合他，不过很适合给他用于积累经验。
    随着季离这段时间对灵质回路的研习逐渐加深，小龙人那边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亨森”旁边的那些灵质回路却渐渐能够看懂了。
    虽然现在依然无法进行刻录学习，但也算更进了一步，等进入特管局后赚取一些绩点，就能直接从官方的渠道换来更多的流派书，甚至是人格遗物。
    兔子一开始听说季离要去特调科的时候哭爹喊娘地说他背叛革命。
    季离说她不是之前说去特管局不也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变卦了。
    兔子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去特管局入职就送免费精锐职称，还能特管局和闪街两头吃，以二五仔之身，享精锐待遇。
    但是她去不了，因为她的联络人莱西派了别的心腹去。
    季离顿时就乐了，感情是想去没去成——
    闪街的大伙儿最近在条子那边有个超棒的派对，但猜猜是谁没被邀请？
    兔子不甘心地合计了一下，说可以走外派去，正好她平时也要上学。
    季离说你这个水平还上学，兔子表示自己虽然飙车杀鬼穿皮衣，但她是个不抽烟不喝酒的好学生。
    还补了一句电子烟不算烟。
    季离针锋相对，表示自己虽然杀人放火还喝酒，但自己是个好学生，杀坏人不算杀，鸡尾酒不算酒，灵火不算火。
    兔子这会儿还不知道季离的灵火是啥，但这并不妨碍她启动丈育检测机制：
    “桃园三结义是哪三个人结义？一秒钟内作答！”
    “刘备，曹操，孙权。”
    金弥纱边笑边说说他是个屁的好学生。
    “那灵质回路的事情就算了？”
    “我都快开到你学校门口了！”
    “你不好学生吗，还纹身？”
    “老娘大臂拉满了那也得是好学生！”
    随着窗外摩托的轰鸣声渐熄，片刻后门外传来敲门声，兔子推门而入：
    “老季我来了！”然后把衣服一掀，裹着胸衣的大白兔子肉一阵弹跳，随着灵质回路激活小腹两侧和手臂上下直接亮出大臂：
    “你看刻哪儿？”
    静。
    坐在沙发上的车梨傻在了原地，削了一半的苹果“咕咚”一下掉向垃圾桶。
    弥纱一个闪身上来接住苹果，直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咦，学生会长也在啊！”
    然后很自然地把衣服套回身上，将苹果直接递到季离面前：
    “老季帮我冰一下。”
    “我是爱看，但学生会长可能觉得你有点太伤风败俗了。”
    季离点评了一下兄弟的好身材，视线划过对方漂亮的马甲线，顺手帮金弥纱冰镇了一下。
    今天兔子穿的校服，里面是白色的战斗小马甲，就是看着有点像内衣。
    真正的好学生车梨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直接看愣了。
    “都是兄弟说这个？我先去上个厕所！”
    旁边的车梨勉强压下不爽的情绪——
    那是她给季离削的苹果！
    还有什么叫“爱看”？你们私底下天天看嘛？
    她难免有些丧气地瞄了季离一眼。
    这段时间副会长小姐有空就会来活动室找季离。
    因为活动室现在已经被季离当成家在住，连床都搬进来了，所以她来了之后，会顺手整理一下床铺，再帮他打扫整理一下活动室。
    如果季离正好是休息时间，两个人就会一起看点儿动画片和电影，算是闲暇时间的小小娱乐。
    现在金弥纱脱着衣服冲进来，这让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在季离向她解释了一下刻印灵质回路的事情后，车梨倒是很懂事地表示明白。
    “但是……你是不是最近要离开学校了？”
    她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些变化。
    这几天季离休息的时间明显变少，每次车梨来，要么是不在，要么就是在钻研灵质回路。
    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让季离的闲暇时间变少了。
    季离点头：“嗯，过段时间我要去任职，大概是当警察的意思吧。”
    “一直去么？”
    “不知道，但可能要去半年。”
    车梨心中刚刚升起的考警校的想法退了下去，随后道：
    “很危险？”
    “我现在的生活其实也很危险。”
    季离摸了摸这个女孩儿的脑袋。
    前不久季离也对琴用过这个动作，但车梨和琴自是不一样。
    琴是床伴，摸头的动作其实是表达满足和称赞，也是在涩涩的时候，从占有角度上存在的一种服从性测试。
    但车梨对于季离来说，是关系要好的同学，也是冰狱事件中的同伴。
    哪怕在季离看来，同伴和床伴并非不能同时存在，但是这里，只是一种对孩子的安抚：
    “你先回去吧，后面我还有事要忙，谢谢你今天抽时间过来。”
    车梨点了点头，免不了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了季离的声音：
    “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之后，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觉得这真是你想要的，那就放手去做吧。”
    “但是记住，千万别让自己后悔。”
    车梨顿住，郑重地深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她离开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随着门锁发出咔哒的轻响，季离耳边传来一阵啧啧声：
    “不错啊老季，当上人生导师了都……”
    循声望去，拿着校服的兔子妞儿正一脸腻歪地看着他。
    季离朝着旁边沙发一指：
    “趴下，我要搞你了。”
    (本章完)

 第103章 幼稚

    第103章 幼稚
    “什么下头台词！”金弥纱哼哼唧唧地挪了过来，在路过旁边一个崭新的书架时却被吸引了目光：
    “老季，入坑古玩了？”
    那书架很大，占了侧方小半块墙壁，上面放着不少古董。
    季离调试着手上的刻录工具：“校长送的。”
    说到校长，此人一直有着自己和倒影行者世界接洽的消息渠道。
    在知道学校在“驱魔师”的世界都要归季离管了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就带着几个人来拜访。
    一共来了两次，其中有一次带着一个校董，还送了些礼物。
    普通的有一些食物礼盒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补品。
    更多的则是一些古董玩物，季离很喜欢。
    因为这些古董在墨菲巨构都是文物级别的东西，让季离有一种考古的新鲜感。
    这会儿弥纱传来了一声惊呼，将一柄长刀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你还有这种好东西！”
    弥纱手中拿着一把从架子上取下来的长刀，噌地一下抽了出来，翻来覆去地把玩着：
    “送我好不好？”
    “好啊，拿屁股来换。”
    “哼，小气！”
    弥纱恋恋不舍地把那长刀放了回去。
    那是把新罗刀，造型和黑日府的武士刀有些形似，尾部挂着穗，是一个校董送的。
    据说在被亚洲联邦统治之前，新罗这地方叫朝鲜，刀也叫朝鲜刀。
    从亚洲联邦独立出来之后，国家改名叫新罗了，刀也就成了新罗刀。
    虽然并不是人造通灵道具，但也是新罗本地知名刀匠使用现代法打造的精美刀具，售价上万港币。
    这时兔子眼珠一转：
    “老季，要不你把灵质回路刻在刀上送我吧？”
    季离一寻思，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他已经向弥纱透露过尸蜡波动这个灵质回路的大致功能。
    他自己无论是恶灵化还是黯冰风暴，身体上都直接拥有刃具，天然和尸蜡波动有着高超的相性，但兔子显然不一样。
    也许刀具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得拿胸和屁股来换了。”
    “可恶，老季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吗？”
    “你要不要吧。”
    弥纱虚起眼睛，轻哼一声：
    “过来！”
    季离有些惊讶地走了过去：
    “你还真同意了，今天转性了？”
    “想得美……我拿这个跟你换。”
    弥纱说着，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
    那是一个现代细皮绳穿着的漆黑晶体，和金弥纱的影子灵质颜色很像：
    “方尖石，我以前找人做的。”
    方尖石，金弥纱将自身具有空间属性的影之灵质，依靠人造通灵道具工匠制造的特殊饰品。
    里面有一个小型空间可以放入物品。
    空间道具？
    “你还有这种好东西？”
    季离伸手就要接过，被兔子手上一收躲过：
    “老季你也太小看我了，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做开门人的？”
    弥纱说着，抓过季离手上的刻印工具，在上面浅浅地雕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兔子脑袋。
    然后让季离低下头去，随着一阵淡香拂面，给他戴在了脖子上：
    “这样就行了吧！”
    季离摸了摸那方尖石，传来淡淡的温润感：
    “让金小姐如此大出血，真是惭愧。”
    结果金弥纱将手一伸就在空气中破开小小的漆黑影子，凭空从里面抓出来一个小包：
    “因为我用不上啦。”
    “原来我们俩的交情就值这一件二手货？！”
    “你态度变得也太快了！那可是我妈留给我的项链做的！我锤死你！！！”
    俩人互相掐了半天才分开。
    季离了一个小时，才将【蚀之痕】刻在了那把新罗刀上——
    蚀之痕是他注入认知指数提升后的【尸蜡波动】。
    此前，他的认知指数已经来到了44点，却没办法提升不化骨的大部分特质。
    因为不化骨本身是由两个基础人格遗物延展而来，提升不化骨，等于是在同时提升两个人格遗物。
    而季离如果提升单个基础人格遗物的话，也会强化不化骨。
    但这两个基础人格遗物的强化所需的认知指数依然不少，所以他认为性价比相对于直接提升不化骨来说略低了。
    考虑到日后还可以从琴那里获得大量的认知指数，他决定奢侈一把，直接提升了【尸蜡波动】这份灵质回路，还剩下了18点认知指数。【尸蜡波动】直接变成了【蚀之刻】，并且蚀之刻的相应解析直接出现在了飞升协议之中。
    蚀之刻的知识也让他对刻印回路的认知更加精湛了一些，可惜的是，延展出来的灵质回路相关知识非常封闭，没办法应用到对其他灵质回路的解析上。
    但让他对蚀之刻这个回路的掌控却异常炉火纯青，否则也不会随意就能将这东西刻在器具上了。
    因为将灵质回路刻在器具上的，一般不叫刻录师，一般被称为工匠。
    这玩意儿不仅是门深奥的学问，学派众多，延伸出的职业也有所区分。
    而蚀之刻的功能，在尸蜡波动的基础上，提高了杀伤力上限，减小了灵质消耗。
    但最大的改变，还是其斩波不再是固定的黑红色侵蚀斩波，而是会根据使用者的灵质，出现一定的变化。
    两人进入倒影世界，随着蚀之刻的魔纹回路在新罗刀上密密麻麻地亮起，季离随手一挥，一道宽至六米的蓝黑色斩波撕开了地面。
    巨大的裂口出现一层霜寒的侵蚀，蔓延而出的同时，层层的黑色冰刺细密生长，升腾着慑人寒气。
    弥纱兴奋地要过去试了试，她斩出了一道七米宽的紫黑色斩波，斩痕里会钻出密密麻麻的影子触手，并凭空制造出一片阴影。
    弥纱瞬间钻入自己的阴影之中，从那刀痕的阴影里钻了出来，大呼小叫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老季，你看我的波比你的大！”
    “我是男的。”
    “妈的，不是这个波！”弥纱大怒。
    季离直接通过【寒冷行军】在自己之前的冰寒斩波处形成一道分身，把弥纱吓了一跳，然后分身抓过对方手上的新罗刀。
    分身刀斩，本体半恶灵化挥爪，六道五米宽的蓝黑色斩波飞向大雾之中：
    “我的比你的多。”
    弥纱抢过去又来了一刀：
    “我的比你的长！”
    “你是小屁孩吗，比这个？”
    季离摇了摇头，骨爪一连串跨越天际的爪痕横空而起：
    “还比不？”
    “比！”
    十米宽的紫黑色刀波冲天而起。
    俩人挥了半天，蓝紫的光芒不断跳跃着。
    弥纱的攻击手段主要以束缚和肉搏为主，此刻有了新的强力攻击手段，自然是玩的不亦乐乎。
    季离也乐得陪她闹，兔子妞儿最后一记斩上半个大楼的刀波，因为灵质大幅度消耗，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
    “……大……大不大？”
    “大，太大了，但是有些人好像要倒了……”
    “那就是我赢了！哈哈哈哈——”
    大雾喷薄，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下，一只巨腿从天而降——
    “我草！金刚！！！”
    “上次不是还叫巴尔坦星人吗？”
    季离瞬间制造分身交换位置出现在精疲力竭的兔子旁边，捞起她就往建筑里的镜子钻，一把将兔子扔到了活动室的沙发上：
    “还玩儿？”
    “嘻嘻，这不是有老季你吗……”
    金弥纱不好意思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搂他肩膀：
    “而且我看你不也玩的挺开心，谁会想到这灵薄狱集群旁边也会有大家伙……”
    话音未落，猛地尖叫一声便应激般跳了出去：
    “你趁人之危！”
    “发育的不错啊。”
    “我掐死你，又乱摸又乱摸……”
    ……
    随着季离日渐完善在白羊学院的布置，时间渐渐流逝。
    一早清晨，季离便前往了市二环，即特管局总部所在的位置。
    特管局在极光市设立有一个总署和多个分部，其中一些区域的分部因为闪街的“辖区”制度而被迫撤除。
    而特管局总署，就位于市二环的“次首区”，距离季离的大本营白羊学院所在的辛南区还是有些距离。
    总署外形是一栋特别的市政大楼，安保情况很是森严，出租车甚至不能靠近。
    季离几乎在下车的一瞬间就感觉到无数视线和灵魂扳机的感知扫过自己身上，然后一个浑身制服整整齐齐的安保警员冲了过来：
    “孩子，这里不能参观……”
    季离愣了愣，微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在对方有些愣神的目光中拿出了自己的闪街干员凭证：
    “我来入职。”
    然后那愣神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看少年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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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了点儿，晚上折腾调键盘费了不少时间
    (本章完)

 第104章 特别待遇

    第104章 特别待遇
    总观察室内。
    仪器滴滴作响，人来人往，一名头发白的强壮老人站立在总控台前，他一头雄狮般的狂放中发，向着脑后肆意生长。
    那总控台上的屏幕被分割成一块又一块，上面是追逐纠缠的闪街干员与特管局特工。
    “情况对我们不利啊。”
    留着边长发的儒雅中年人略显揶揄地站在老人身旁：
    “要我说啊，韩署长。我们就应该只放闪街的人进去，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也很想那样做，但是会破坏和闪街之间的条约，无论是对特管局还是对你们第三类防卫队，或者是第三市长那边都没有好处。”
    韩孝辅的目光不断闪烁着，将那高速跳跃的所有画面一刻不停地尽收眼底。
    “两位特工两位干员，一位‘恶异’，于情于理，都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署长旁的国字脸男人瞥了眼儒雅中年人：
    “别忘了，如果是我们的人出线，同样能够拿到闪街‘执事’的位置。”
    “但是闪街的犯罪份子可是能直接进入国家系统，你觉得这能混为一谈吗？”
    “都别吵了，我头疼。”
    韩孝辅闭了闭双眼：“这就是目前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了，也是对大家好。”
    “无论怎么说，闪街也为极光市，为新罗，为人类做出了一份贡献，不过是让出我们手中的权利罢了。”
    “既然市长那边通过了最终提案，最后要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过是把我的帽子摘掉而已，你们这些人还在吵个什么劲儿？”
    儒雅中年人垂下眼帘，没再说什么。
    但身旁的国字脸那人却眼中一急，刚要说话，手中的传呼机却响了：
    “尹厅长，这边有些情况……”
    “我现在很忙！”
    “门口来了个高中生，说他是闪街的干员……这……”
    “把他赶走不就行了？这种小事情，就去找李室长！”
    妈的这年头高中生都能去当黑产赏金猎人了？
    尹厅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侧边按钮终止通话。
    其实高中生不是不能当闪街干员。
    重要的是，这次特调科的推荐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不仅得是闪街的精英干员，甚至得是那些个顶级联络人心腹中的心腹。
    小屁孩子能有这水平？
    他刚松开传呼机的侧边按钮，但却发现孝辅署长猛然回身看向他：
    “高中生？”
    尹厅长顿时一愣，多年来和对方的默契让他将通话迅速重连了回去：
    “说说那个高中生的情况。”
    “他是门口的人放进来的，他的闪街干员证明上写的是黑山羊，信物也的确有灵质波动。”
    对面的声音有些犹疑，虽然手续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对方太年轻了。
    话音刚落，狮子般的老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放他进来。”
    通话结束后，老人接过旁边尹厅长递上来的平板电脑，在上面滑了滑。
    那是一份电子名单，屏幕最终停留在一个头盔怪人的位置：
    “推荐人……底片魔女？委托履历只有一个，未公开，但是竟然快要到三星干员了……”
    将平板朝着副官一送，他咧开一口尖利的白牙：
    “看看他在入口的表现，如果可以的话……”
    ……
    季离总算通过了第六重关卡，进入了这栋颇为肃穆的建筑。
    作为特管局的总署，总归是防卫比较森严，但在身份检查这部分上严重拖慢了他的时间。
    因为闪街是自由平台，除了内部的正式干员外，所有的注册干员几乎都不会上传自己的真实身份信息。
    所以闪街给予特管局这边的名录中，也有好些没露脸的存在。
    而特管局这样的官方暴力机关，哪怕再怎么跟闪街的争锋中落后，那也是官方机构。
    新罗这地方随便找个小公司上班都要求穿正装的，这国家机关单位就更别说了。
    不说坏不坏规矩的问题，你闪街的暴徒们一个个套着认知伪装奇装异服跑到特管局总部来，你这叫入职吗，来自首的还差不多。
    所以季离年轻的面容几乎是被一路卡着走，磕磕碰碰到最后总算是进去了。
    他倒是不着急，一路上嚼着弥纱送的口香跟逛大街一样进去。
    最后一个关卡的接待员——其实就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眼神怪异地带着他走进了建筑中。
    一路四下无人，直接来到了一处走廊的空白尽头。
    随着熟悉的灵质波动，和安保人员手背上亮起的灵质回路，视觉重影闪烁，两人进入了特管局总署的灵薄狱中。
    眼前是一片明亮的通道，有点像是机场和地铁的防疫安检通道。
    整个四周都被金属墙壁包裹起来，构成狭长的通道，倒是让季离有种回到墨菲巨构实验室的错觉。
    那人走到了通道门口，对着季离敬了个礼：
    “前面我就无法陪同了，请进。”
    季离走上前去，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开口道：
    “虽然规定我们不能随意和你们交谈，但是……前面请你小心一些，孩子。”
    孩子……
    季离向对方道了个谢后走了进去——
    所以自己这算是因为年龄问题得到了特殊优待么？
    在他走进那道检测框的瞬间，四周瞬间化作一片昏暗，似乎被闪入了一片空旷空间，感到一阵维度波动的挪移感。
    就像是身处于电梯之中，却不断在上下左右中高速移动的感觉。
    这感觉只持续了短短数秒便彻底消失，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灵魂扳机传来了些微悸动——
    砰！
    一枚子弹迎面而来，他瞬间侧头，那东西螺旋着擦过他的侧脸。
    就在那悸动产生的同时，季离感觉到一种特异的力场将自己笼罩，灵魂扳机无法扣下，恶灵化失效。
    应急反应和素质检测？
    季离心中闪过这道念头，控制着还能在体内流转的灵质扩散全身，飞升协议瞬间开启了超频。
    左上，右侧，正前方……
    他身躯在黑暗中几乎要闪出残影，将那些子弹全部躲过，同时飞升协议构筑的计数呈现在视网膜中，数字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跳动。当那数字定格在10的一瞬间，连绵不断的枪声骤然一停。
    最后一枚弹头在他的两指之间高速旋转着，传来不那么坚硬的触感——
    竟是橡胶弹。
    结束了？
    他之前已经听菲林讲过关于今天入职的事情。
    在入职之前，特管局会有一场培训考核。
    这场培训考核没有人知道内容是什么，但应该会对闪街干员进行一定的刁难，只是不会做得太过分。
    虽然恶灵化被古怪的波动禁掉，枪声听起来也挺致命，但这橡胶弹似乎的确不算过分。
    就在季离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枪响：
    砰砰砰！
    伴随着灵魂扳机致命的悸动，他猛然翻向上空——
    腾转的视觉中，飞升协议的弹道轨迹学加上灵质强化后的动态视觉精准捕捉到三枚高速螺旋的橙黄弹头：
    上实弹了？
    ……
    “27，28，29，30……”
    尹厅长有些惊愕的看着监控台上闪转腾挪的身影。
    普通的手枪对于一个水准尚可的觉醒者来说几乎无法构成威胁。
    有灵魂扳机的存在，哪怕是狙击枪，在出膛的一瞬间就能够感应到致命威胁，从而引导灵质使用反制手段。
    而灵质对人体的防护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完成。
    只要能做到灵质外放，形成【现实干涉】类攻击手段，实质化的能量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子弹拦截，并根据不同的灵质性质对其造成【灵蚀】反应。
    只是狙击枪这种东西，因为威力大，冲击力强，不一定所有的觉醒者都能硬抗，但想要靠着灵魂扳机躲过成功率还是不小的。
    但是这不代表说，一个正常的觉醒者可以站在那里让你用手枪对着打几个弹匣，一边躲一边还在玩儿空摘的啊？
    此刻的总控台上，大量的监控屏幕都被挤到了一边，留下最大的一块影像面积，那上面正是季离。
    “快四十发了……他的肉体强化到底有多夸张……”
    儒雅中年人有些愣神地盯着画面。
    “不……不是肉体强化……”
    韩孝辅目光灼灼：
    “是判断力，眼力，加上灵质对肉体的强化，甚至还有丰富的经验……”
    尹厅长愣神：“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丰富的经验……？”
    “你没有发现吗？”他瞥了眼对方：
    “他有的动作很夸张，但却是最佳的闪躲方式。”
    “他之所以不断进行空摘，是因为对他来说，空摘对他来说非常轻松，根本不需要什么专注力就能够做到，还能同时闪开其他的子弹。”
    “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拥有丰富的弹道轨迹学知识外……”
    “还要有丰富的经验。”儒雅中年人推了下眼镜并接话道，“但如果他的经验对于他的年龄来说，完全对不上呢？”
    “那就是个天才。”韩孝辅眼中精光爆闪，“绝对的天才！”
    随后他扭头：“他的考核，需要变动一下……”
    听过韩孝辅的要求后，尹厅长有些愣神：
    “您刚刚才说会破坏和闪街之间的条约……”
    韩孝辅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规矩是死的，咱们可是活人。”
    “年轻人，哪里都可去得，你说是不是？”
    ……
    接下最后一颗子弹，季离长出了一口浊气，视网膜角落中的数字定格在了100.
    感情刚才只是开胃菜，这才是正菜？
    扔掉手中的子弹后，他的眼前一片大亮——
    这是一片通体白色的空间，冒着丝丝轻烟的枪管正缓缓缩回内部，一道冰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恭喜：黑山羊，成功通过考核入口。”
    季离看向前方，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自动化钢铁大门，在大门的旁边有一处形似指纹识别的平面仪器。
    在那冰冷机械音的提示下，季离将手放在了那平面仪器上，随着扫描完成，那声音再度传来：
    “确认考核人员：‘黑山羊’。”
    “正在为您确认本次考核内容：恶异围歼战。”
    “地图已经生成，正在为您随机身份……”
    这声音和各种仪器，让季离有种回到墨菲巨构的错觉，不禁好奇地扫视四周。
    特管局的灵薄狱和闪街的完全不是同一个风格。
    如果说闪街那边是纸醉金迷，这边就是冰冷肃穆。
    这时，男声再度传来：
    “身份随机完成。”
    “灵质震暴力场已展开。”
    “自动化紧急避险方案初始化完成。”
    “您在本次考核中的身份是：恶异。”
    “入口即将打开，请做好面对四名‘人之灵’的冲击准备……”
    我打四个？
    季离的表情有些怪异——
    100发子弹就算了，现在这灵薄狱是不是太针对我了？
    他在想是不是菲林在特管局有老对头，自己给殃及池鱼了。
    根据菲林的说法，这考核是有名次和最终奖励的。
    虽然不会影响“精英”职称的获取，但会影响进入特调科之后的职级。
    而且高名次下似乎还有什么追加奖励。
    特管局表面上的名义是磨合双方的成员和必要的门槛，但是好像没说会是这个难度吧？
    各种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而那大门也在闪烁的警报灯中缓缓打开——
    轰！！！
    在锋锐的破空声下，一根巨大的绿色箭矢刺入季离所在的位置，升起冲天的灵质能量柱。
    外面是一处银色石质立方体构筑构成的战斗空间，各种柱子交错排布升起，构成多变的地形。
    一身认知伪装化，穿着黑色贴身战斗服的斗篷女冲着肆意乱流的绿色能量比了个飞吻：
    “正中靶心……”
    (本章完)

 第105章 人才

    第105章 人才
    话音未落，她看到那团能量宛如被吹散的雾气般炸开。
    下一刻只感觉脖颈被铁钳般咬合，眼前的视觉如流光般飞速倒退，后背随着巨响被轰然撞击在了墙壁上——
    钢铁巨柱隆隆作响，爆散的银色石屑四散飞溅，她瞬间喷出大口鲜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白骨身影：
    随着骨骼和血肉爆裂的声响，那曼妙的人体被瞬间撕成了两半，血雨如瀑——
    “人之灵淘汰，紧急避险方案启动完成……”
    季离瞥了眼手中正在迅速化作光点的鲜血，目光锁定在下方另一个女人的身影上。
    对方的身躯正因为被秒杀的弓箭手而有些发懵，在注意到季离目光的刹那，猛然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一连串形变的地面冲天而起，撞上季离激射而来的身躯。
    于此同时，一头白发的年轻人双拳流转着银光，灵质在他的手上包裹出光滑的拳套，悍然冲进了冲天的烟尘中。
    而天顶的角落中，一道漆黑的影子积蓄着暗色的能量。
    ……
    “完全体恶灵化？！”
    尹厅长瞪大了双眼：“他是分裂使！？”
    狮子署长哈哈大笑：“果然没看走眼！”
    “主宰之前最多只能靠着旁门左道，使不出完全的恶灵化……这样的外观，的确是分裂使。”儒雅中年人下意识捏着嘴唇。
    “虽然干掉了一个，但对面剩下三个人也不是吃素的，那个执事的下属也在其中。”
    “好好看看吧，无论他是满分通过还是如何，必须通过特调科把这个人吃下来。”韩孝辅笑道。
    “……署长先生，他好像是闪街的干员？”儒雅中年人轻咳提醒。
    “那又如何？你没看到我给他塞的三个对手全是闪街的吗？”韩孝辅狡黠一笑。
    闪街打闪街，最好打出些怨气出来，这辈子都不想回去那种，给我好好呆在特管局乐不思蜀最好。
    “……您这已经违反了我们和闪街的条约。”儒雅中年人抬了抬眼镜，将目光隐藏在镜面的反光之中。
    “无所谓，他是底片魔女的人。”韩孝辅满不在乎，“四舍五入这小子根本不属于闪街。”
    “只是作为督查的必要提醒而已……顺便，您看好的人现在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所以我劝您要吸收人才的话，还是看到最后比较好……”
    三人的目光聚焦在屏幕上。
    此刻那白骨身躯被一道光波打中，朝着后方倒飞而出。
    ……
    季离喷掉嘴里的大片尘埃，目光聚焦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白发年轻人身上。
    此人双拳包裹着流光溢彩的拳套，双眼中化作暗色琉璃，抬手之间那拳套便化作长长的银鞭，轰扫着四面八方的银色石柱朝他袭来——
    轰！！！
    冲天的巨响下，无面骨的身躯从爆散的尘埃中冲出，弧线冲刺跃向半空的白发年轻人。
    “韩孝英！”
    一头橘色长发的女人眼中黄光四溢，一巴掌拍在了地上，银色的地面瞬间形变扭曲，像是弹簧床，又像是不断变形的沼泽一般便要将季离的下半身淹没。
    但季离的脚下墨冰蔓延，凭空造出一条晶莹的黑色小径高速滑向那女人。
    女人眼中红光一闪，无形的冲刺钻进了季离的大脑，他身躯一颤便从高空中向下坠落而去。
    从天而降的银白枪影和一道从远方冲刺而来的黑色冲击共同炸向他的身躯，但那具身体骤然破碎，化作升腾的阴影黑烟：
    “假的？！”
    白发年轻人面色一愣，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浑身是血的黑斗篷男子从天顶的角落中逃窜而出，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眼中灵质一闪便化作滚滚黑烟卷向罗弧的方向。
    橘发女人眼中一横：
    “喂罗弧，你说过名次出线之后，东西归我对吧？”
    罗弧冷笑：“我从不食言。”
    “我信你一次。”
    她眼中黄光大盛，滚滚灵质冲天而起。
    而旁边的罗弧也张开拳套的五指狠狠插入地面之中。
    追逐着黑烟狙击手的季离瞬间和安置在角落中的分身交换位置。
    但经过刚才的交战，罗弧已经将这种把戏洞察，万千银色条状如史莱姆一般从地下升起追逐着他的真身。
    季离闪转腾挪，爪子挥出暗色的刃波将那些银质嗖嗖切断。
    这时随着一声巨响传来，一块巨大的银色石块从侧面激射而来，他反手一爪将其撕裂成数段，并爆发一声尖啸：
    两枚黑气滚滚的骷髅头从灵魂深处喷发而出，撞上刚刚脱离了黑烟状态气息大削的狙击手。
    后者一声惨叫，在地上满地打滚。
    而季离这边刚要一击脱离，那被他撕裂的银色石块竟还在朝他包裹而来。
    季离决定先远离着东西，脚下一点便窜向一处还未倒塌的石柱后方，却一头撞上了一片银色隔膜——
    罗弧抽出插在地面的手指，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四面八方无数的银色石柱裂开朝着季离激射而去，两块银色石头噼啪作响将其困在里面。
    爪子将其撕裂的瞬间，被切得细密的石头却顺着缝隙就往里面钻，仿佛里面有无尽的吸力。
    刹那间，季离宛如拥有强劲吸力的黑洞旋涡一般，疯狂拉扯着那四面八方的石头。
    短短几秒钟内，随着石块碰撞的声响，一个银色石质化作的球体便将其彻底锁死在了里面。
    下一刻，伴随着剧烈的破空声，一道银光闪烁刺入其中：
    硕大的银色穿刺在罗弧的手中洞穿了那枚银色的球体。
    银色的石屑在他锋锐的冲击下四散飞溅，那随着冲击一同深入其中的手腕狠狠一扭——
    银刺如海胆一般由内而外迸发而出，又轰然爆炸成束状的灵质冲击：
    整个银色大球瞬间如筛子般千疮百孔！
    ……
    “……这就结束了？”尹厅长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得有些愣神。
    “嗯……虽然是分裂使，但无论是从灵魂之井还是灵质上来说，总归还是差了些。”儒雅中年人推了推眼镜：
    “罗弧本身就是闪街的精英干员，在‘执事’李哲光手下做事。”
    “其本身已经有了执事主宰的实力，只是差了一封推荐信而已。”
    “他参与特调科，应该就是为了晋升。”
    韩孝辅则眯起了眼睛：
    “那小子也很年轻，但他是魔镜心腹的手下，我对他不感兴趣。”
    “倒是黑山羊……我怎么觉得他还是游刃有余呢？”
    “哦？韩署长有何高见？”
    狮子署长咧嘴：
    “你们有听到‘紧急避险’的提示吗？”
    两人都是一愣。
    下一刻，雄浑的苍蓝从那屏幕中满是大洞的球体内爆发而出。
    ……
    全力爆发的橘发女人长出了一口气，扑通一声快要虚脱在地。
    黑烟狙击手也是猛地松了口气坐倒在地上。
    而罗弧则抽出手臂，看着手上的银色石屑窸窸窣窣地落向地面：
    “果真是强敌……但要对上三个人，你还是差了些……”
    他刚刚转身走向橘发女人，脸上带着骄傲的微笑，却看到另外两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恐怖的低温在他的身后爆发，那蓝色的光芒将他半侧的脸打上一片阴影：
    “还有……？！”轰——
    一声巨响，雄浑的灵火四散开来，漆黑的冰顺着那轨迹肆意生长。
    在那飞溅爆散的银色石块中，恐怖的尖啸震得勉强退开的三人耳膜发涨。
    刚刚走慢一步的黑色狙击手发出阵阵惨叫，满地打滚。
    一团苍蓝的灵火正在他的身上肆意燃烧，黑冰朝着他的身上高速覆盖。
    短短几秒内，他的手臂便碎成了黑色的冰渣，然后是身体，脑袋——
    “人之灵淘汰，紧急避险方案已启动——”
    “这什么东西……？！”
    罗弧翻身而起，手中银质包裹就要冲上去，却被扩散的灵火环惊得向后一退。
    苍蓝的灵火包裹了季离的骷髅羊头，冰冷的火焰翻飞着化作身后披风般的羽织。
    随着冲天而起的尖啸，霜冻新星在季离的口中爆发，音浪在冰冷的灵质下化作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一圈圈扩散。
    不远处的两人连连后退，身上都浮现出一层黑冰。
    橘发女人眼中一狠，身体中残留不多的灵质再度爆发：
    大片环境中的银色石块激射而出，却瞬间便被冲击波炸成了粉碎的黑色冰屑。
    下一刻她便心中警兆狂颤，灵魂扳机疯狂悸动，罗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快躲！！！”
    五道蓝黑的刃波瞬间刷过地面。
    而跃起的罗弧只感觉手中一轻，扭头看去，灵魂扳机狂颤：
    橘发女人被纵向劈成了零零散散的尸体块，还残留着惊恐的面容正被黑冰快速冻结，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人之灵淘汰，紧急避险方案启动完成……”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五阶主宰……还是六阶？甚至是巅峰！？”
    就算是分裂使，也不至于是这样的鬼东西！
    这他妈完全就是恶异！
    他随手扔掉手中的断手，心中一阵无力感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憋屈。
    这家伙比自己还年轻……
    然而随着冷风呼啸，他眼前一才看到那东西已经带着铺天盖地的寒风来到了眼前。
    罗弧心中一狠，银质拳头在半空中反身一击同对方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同时身上的灵质回路大亮，身躯也开始想向恶灵化转变——
    伴随着黑色的冰浪在空气中爆开，他只看到眼前的风景如疾驰的流光狂暴倒退。
    下一刻便是一声巨响撞上了空间尽头的墙壁，浑身上下的骨头在瞬间炸裂开来！
    从深深镶嵌的墙壁深坑中摔落后，他连喷三口鲜血，全身都软在了原地，半恶灵化这才迟迟开始从他的身上缓缓蔓延。
    但季离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冲刺而来的同时身后拉长的灵火升起漆黑的冰川，一拳将其轰入了墙壁之中。
    随着一声巨响，直径数米的硕大凹陷伴随着阵图般爆裂的灵火和黑冰，顷刻炸开——
    “人之灵淘汰，紧急避险方案启动完成……”
    看着墙面化作黑冰的人体碎了一地，转化为升腾的红色灵光渐渐消失，季离搓了搓爪子：
    无面骨果然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他知道有人一直在盯着这场战斗。
    主要还是自从战斗开始后，他手臂上的灼热就没停过：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欢喜】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6】
    ——
    这一波给的还挺多的。
    他抬头环视四周，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而这时，他的身躯也开始化作了灵光，不过是蓝色——
    “考核结束，恶异获胜。”
    ……
    主控台前，三人愣愣地看着那残留的画面，直到因为考核结束而彻底变成漆黑才回过神来。
    “都站着干什么？不用做事情吗？”
    尹厅长朝着后面同样在傻着看屏幕的不少后勤特工呵斥道，一群人纷纷散开。
    “主宰，至少也是五阶主宰……他才多少岁？！有成年吗？”
    韩孝辅说着，苍老的心脏都不禁有些炽热起来：
    “闪街这次可谓是给我们送了个大礼……”
    年轻意味着什么？
    年轻意味着可塑造。
    年轻人，尤其是学生，他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还未完全成型。
    也就是说，凭着特调科的思想教育，绝对有机会能把这杰出青年拉进特管局。
    炽热的心脏微微冷却后，韩孝辅也给自己泼了下冷水：
    “嗯……就是手段有些狠辣过头了，这一点需要纠正……”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轻咳声。
    只见儒雅中年人推了下眼镜：
    “韩署长，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韩孝辅：“？”
    “我指的是你破坏和闪街的合约，违反了第18条，‘考核中特管局特工和闪街干员的数量必须得到动态平衡，以达成磨合与合作的必要性’这一条。”
    “作为督察，我恐怕需要将这件事情上报……”
    尹厅长眉头一挑：
    “你突然发什么疯？”
    三人虽然不属于同一个机构体系，但也都是以特管局为核心的“兄弟机构”。
    不然除了韩孝辅，也轮不到另外两个人来一同观摩了。
    而且这场考核也是有闪街的人在看的，人家都没主动找我们谈话，你发什么神经？
    儒雅中年人又轻咳一声：
    “除非你让这位年轻有为的小伙子进入我们第三类接触防卫队……”
    “……白痴。”尹厅长撇回头去。
    狮子署长则咧开尖利的牙齿：
    “赵哲成，你是最会逗我笑的那个……”
    “这个人只准留在特调科，之后也必须留在特管局，谁来说都不行，你去让第三市长跪下来求我都没得谈。”
    “那我有一议。”尹厅长摸了摸鼻子，“既然大家有分歧，不如把他分配到我警局的异闻部如何……”
    “做片儿警的也想掺一脚？”儒雅中年人，也就是赵哲成冷笑道：
    “你让这种人才去街上开罚单？”
    “市长孝子还想浪费人力资源？”片儿警老大不甘示弱：
    “那你让这种人才去当保安？”
    两人针锋相对，反倒是韩孝辅先把脑袋扭了回去：
    “大家都是同僚，别伤了和气。”
    “不如看看我们的主角如何选择？”
    另外两人皆是一愣，随后各自掏出手机拨着电话离开总控室。
    一切尽在不言中——
    想要人，那就各凭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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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核是个小剧情，干脆就八千字一顿过完了。
    (本章完)

 第106章 入职日

    第106章 入职日
    季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置于一处金属广场上。
    四面八方还站着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人。
    其中有穿着特工制服的，有便装的，他甚至还看到了那几个被他干掉的人。
    显然在考核中的死亡并非真正死亡，应该就是那“紧急避险”的机制所致。
    他还看到了之前新认识不久的狐朋狗友李哲光，正有说有笑地和旁边的白发年轻人说着什么。
    不过李哲光虽然在笑，但年轻人却是摆着一副臭脸，同季离目光触碰的瞬间，那脸更臭了——
    正是刚才被季离干掉的罗弧。
    他抬腿就准备朝着这边走过来，却被身旁的李哲光一把扯住。
    在对方嘴唇动了动说了些什么后，罗弧很是火大地甩掉了李哲光的胳膊。
    他俩看着不像是朋友，更像是……上下属关系，至少也是前辈和后辈。季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根据菲林的说法，有的联络人是有好几个名额的。
    这种情况下，就会派出手下的“执事”带队：
    即精英干员中，负责管理联络人手下精英干员的干部。
    换算到特管局，大概就是阎玺羽这种分队长的级别。
    李哲光就是一名执事，那么罗弧就应该是他手底下的人了。
    就在这会儿，罗弧似乎对着李哲光说了些什么。
    后者表情一愣，向季离投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目光，旋即露出笑容就走了过来。
    刚走出两步，他表情一僵，步伐骤然停住——
    一股异样的灵质波动如海潮般朝着全场席卷而来。
    伴随着极度危险的悸动在每个人的灵魂扳机中爆发，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广场中央。
    那是一个身高近两米，华发如狮子冲起的强壮老人，身着特制的劲装制服。
    那块宽大的肩膀上挂着披肩，面上贴着一枚枚银质勋章，厚重的布料在他的脖颈处延伸特工制服标志性的立领。
    整个广场几乎是瞬间便肃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凝视着那名老人，目光凝重仿佛看到了极度危险的生物——
    极光市特管局总署署长——韩孝辅。
    有所不同的是，在这狮子般的老人出现后，特工们眼中纷纷露出崇敬的目光，一个个立正敬礼。
    但干员们就比较五八门了，有的是好奇打量，有些不屑地上下扫视。
    有的是神色闪动，掩盖着某种畏惧之情，还有人甚至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韩孝辅的人头，在黑市悬赏上已经飙到了天价。。
    但随着那老人一声重哼，所有无礼的目光骤然化作惊慌，狂暴的灵压瞬间砸在所有闪街干员身上。
    李哲光闷哼一声，腰背骤然弯下去半截，眼中不复任何轻松惬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忌惮。
    旁边的罗弧状态更糟，直接扑倒在地开始平板支撑，死死地想要让自己不进入五体投地的状态，一脸狰狞。
    四面八方的其他人也是形态各异，最好的，也差不多就是李哲光那样，勉强弓着背的样子。
    至于想要动弹，那更是痴人说梦。
    好可怕的灵压……甚至比魔镜还要高，这就是特管局目前的龙头老大……
    李哲光眼中眸光闪烁，瞥了眼旁边的罗弧。
    他正疯狂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除了让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外毫无作用。
    正好，挫一挫这小子的锐气……
    正想着呢，他扭头就瞥见人群外围的季离跟个朝天椒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儿？！
    罗弧也发现了人群外的异常，眼中有种独属于愤斗青年的目光，横竖都写着“老子不服凭什么”，竟然想要进入恶灵化来强行撑起身躯。
    也就是这会儿，两人才看到那直挺挺站着的身影慢慢弯了下去，李哲光心中的震惊这才渐渐消退：
    原来只是坚持得久一点，倒也不愧是菲林手下的人，是个有脾气的……
    主要是刚才那一幕有点太逆天了，在巅峰主宰面前立得像根儿金箍棒一样。
    但是旁边的罗弧就更不爽了。
    几乎是一边疯狂痉挛着，一边强行让自己勉强脱离了平板支撑的状态，累得那叫一个满头大汗。
    三人之间奇妙的气氛不过是众多闪街干员中的一角，现在趴地上爬不起来的也比比皆是。
    此刻，那狮子般的老人笑着露出半口尖牙，眼中早已化作黑底黄眸的兽眼，很是满意地扫视一周，开口：
    “很好！”
    狂暴的灵压骤然一松。
    但那声音犹如晃荡的洪钟在耳边敲响，震得一些闪街干员耳膜狂颤，一阵东倒西歪，刚站起来差点又给摔地上了。
    等到一阵安静的混乱后，那些无礼的目光彻底收了起来，化作了浓浓的忌惮。
    而韩孝辅显然对这一幕很是满意，咧开满口野兽般的尖牙：
    “首先，欢迎各位来到特管局，成为保卫极光市和人类防线中的一员……”
    “但既然你们已经来到这，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就像你们在闪街，也会遵守闪街的规矩一样！”
    “尊重上级，尊重同僚，尊重特管局和特调科！任何违反纪律，或者别有用心想在这里偷鸡摸狗的人，老子就亲手按着你的狗头塞到黑狱的马桶里去！”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洪亮的声音从一个个站的笔直的特工嘴里喊出，但周围不少闪街干员还没反应过来。
    韩孝辅嘴角一咧，瞬间出现在其中一个反应慢了半拍的闪街小伙儿面前——
    正是罗弧。
    包括罗弧在内，所有刚才没反应过来的人瞬间被恐怖的灵压再度按倒在地：
    “我说听明白没有！”
    那声音几乎快把罗弧的耳膜震聋了，他只能闭着眼睛赶紧吼：
    “听明白了！”
    “这才对头了……”
    灵压撤去，韩孝辅没理会一屁股坐倒在地的罗弧，突然转头看向人群外的一个年轻人。
    然后瞬间闪身出现在他身旁，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
    感知到肩膀上一阵大力，季离扭头看向对方：
    “局长好？”
    韩孝辅愣了愣，随后咧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是署长，不是局长。”
    然后身躯一闪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下次声音记得大一点儿。”
    看着对方消失在了空气中，季离敏锐地感知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这老年大只佬好像对自己态度有些不一样。
    随着韩孝辅的消失，灵薄狱空间开始震动了起来，那洪亮的声音还在灵质中回荡：
    “出去之后，会有各分队的人来带你们走流程，到时会公布你们的考核成绩。”
    “都给老子好好干，就算不为了特管局，也为了你们自己。”罗弧猛地一拳砸在地上：
    “妈的这死条子……”
    “啧，那可真是个效果不错的下马威。”
    李哲光松了松衣领的同时，也是吐了口浊气，连额角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长期处在这种灵压环境下，的确不算好受。
    他笑着冲季离挥了挥手，然后瞥了眼脚边的罗弧。
    季离则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身躯在逐渐崩塌的灵薄狱中闪烁着重影消失。
    等到从灵薄狱里面出来，所有参与考核的闪街干员算是彻底回到了现世的特管局总署中，一楼的环形大厅一瞬间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一些分队长从四周涌入，开始叫名点人走入职流程。
    而季离也看到一个叼着烟的红眼酷妞儿朝着自己走来。
    一头漆黑的姬发，扎起来的高马尾垂下直达腰际，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着——
    正是阎玺羽。
    “有段时间不见了啊。”季离主动打招呼。
    阎玺羽穿着特工制服，裹着皮手套的纤细手指摘下了嘴边叼着的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你这家伙……我总算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了。”
    季离皱眉：“？”
    “不过这个不是今天的重点，孝辅署长要见你。”
    那老年狮子头？
    季离顿时想到了对方对自己那有些微妙的态度，似乎有了些答案。
    ……
    一间静谧的会议室内。
    季离的面前坐着三个服装各异的人。
    中央是刚刚才见过一面的韩孝辅，即特管局总署署长，挺放松地坐在椅子上，阎玺羽就站在他身后。
    左边是一个留着边长发的儒雅中年人，正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自己。
    右边是个穿警服的国字脸男人，神情要严肃一些。
    经过对面三人几分钟的解释，基本也和季离自己猜测得差不多——
    表现太好，被三个不同机关的人看上了。
    眼前的三人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官方觉醒者机关：
    警局异闻部、特管局和第三类接触防卫队。
    前者是针对公共安全和搜查办案的特殊调查部门，后者则是直属于新罗中心政权指挥的特殊精锐部队。
    警察局还好，但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却是季离第一次遇见。
    这种情况他倒是也熟悉，上辈子在墨菲巨构，他倒是经常和一把手还有二把手抢科研人才，也就是眼下这副模样了。
    旁边两人都向他开出了不同的价码：
    警局那边是即刻入职，并且享有中干待遇和各种福利，以及整个中心警局的觉醒者资源倾斜，还有各种社会福利，并表示总署这边下一个厅长就是你。
    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则是表示可以让他进入新罗的中央系统，直接成为觉醒者和普通人中的人上人，顺便还是觉醒者机关中的人上人。
    并向他保证了在第三类接触防卫队中的分队长级待遇，以及精锐职称的资源倾斜。
    还有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直线晋升机会，表示要不了三年就可以进入首都的系统中，成为一支防卫队的总领队，不到十年就能坐到防卫队少将的位置。
    老实说，不谈资源倾斜的内容，至少在社会地位上，饼画得至少都是不小。
    但季离一直没有发话。
    对于他来说，这些去处都不算理智。
    警局根本不用考虑，只有一个异闻部是和觉醒者相关的，他不可能去当什么片儿警老大的。
    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倒是个有些诱惑力的选择，但仅限于他没有加入闪街，也没有进入菲林庇佑下的情况。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选，肯定是留在特管局了。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发话，是因为在这种竞争的环境中，特管局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该提高自己的待遇了？
    沉默了片刻后，一直没有说价码的韩孝辅露出了笑容，猛地一拍桌子，眼中仿佛看穿了季离的想法：
    “要我说……你们都是小家子气。”
    随后他双手一摊，眼中闪过金黄的灵质波动：
    “只要你留在特调科，什么晋升路线，我的位置，资源待遇甚至是结婚生子，阎玺羽我都可以给你撮合！”
    红眼酷妞儿顿时嘴角一撇，猛地在后面瞪了一眼韩孝辅，嘴里好像动了动。
    从嘴型来看，应该是在骂人。
    “但是，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必要的……”
    “要求你随便提，只要你愿意留在我极光市特管局！”
    随便提？
    季离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目光：
    “真的随便提？”
    看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终于愿意多说几句话了，韩孝辅咧嘴一笑，认定自己的策略完全没问题：
    “当然你随便提，想说什么说什么，能不能实现再说，先说给老子听了来……”
    “那我要当新罗总统也行？”
    韩孝辅豪放的表情卡在了脸上。
    儒雅中年人愣了几秒，噗地笑出声来，国字脸厅长则嘴角抽搐，想笑但觉得自己又不该笑的样子。
    反而是后面站着的阎玺羽，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原本有些兴趣缺缺的眼神凝实了一些。
    “小子，你还真敢说啊……”
    韩孝辅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咳两声：
    “这个……总得是我能力范围内的……”
    “那我要灵质回路的修习渠道……”季离顿了顿，“还有人格阴影迸发器的制造方法。”
    “特管局能给吗？”
    ……
    “你还真是敢说啊。”
    走廊上，换了一身行头的季离和阎玺羽斜错而行。
    “有什么不敢说的？刚才那是他们有求于我。”季离整理了一下新衣服的领子。
    在从会议室出来之后，阎玺羽便带着季离前往了装备室，领取了他的东西——
    副队长身份牌，“精英”职称徽章，一把能够跟随认知调整的远程武器。
    还有这一身特工作战服。
    ……
    ps:今天更新不是很正常，因为中午有应酬没能午休，下班回来补觉的，时间有些不够，大纲也还在调整，本来说第二更半夜补上，写到半夜有点写不动了。
    明天还得还得上班，主要没完成自己的指标，也对不起追更的大家，这第二更只能明天补上了。
    要调整加快一下节奏，最近的节奏还是有点干，所以这会儿先发一更了，第二更我看半夜再写写，或者明天补上
    (本章完)

 第107章 情况

    第107章 情况
    这是一套类似于长风衣的作战服，黑色灰边和深灰底。
    风衣内部带有灵质驱动的收紧功能，长长的下摆内部有大量的多功能收纳包。
    可以存放各种小型医疗用品和补给，以及一些随身的战术道具。
    衣领是拆卸式可选的，季离还是选的高领围脖，遮住自己脖子上惹眼的灵质回路。
    同时，这套衣服还自带名为【认知统一】和【驱魔护盾】的灵质回路。
    前者的作用是在着装特工制服进行认知伪装时，这身制服的外形会覆盖掉认知伪装的外形。
    根据装备部的人的说法，这是在上面的要求下为了统一着装。
    后者的作用则是生成一个临时能够阻挡物理和灵质攻击的护盾，由服装的便携式灵质存储单元供能。
    缺点是持续时间只有一秒不到，优点是非常硬，是特管局用来给特工们保命的基本措施。
    而那远程武器，则是一个大号的银色腕表，看起来有点介于腕表和臂甲之间，连着手腕包着衣袖，银色的外形上有些科幻色彩。
    这是获得编号训练场考核第一名的奖励，名为【九型军火】。
    随着装备者的灵质注入，魔器会根据其主人的认知改变外形，通过装备者注入灵质进行弹药发射。
    灵质不同，弹药自然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具备装备者灵质的特性。
    据说这东西还能兼容恶灵化状态，呈现出匹配恶灵化的外观，算是一种特供装备，给特工的高级配枪。
    他将其认知具现化成了上辈子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用的腕部迷你冲锋枪的造型，就是这么个短臂甲的状态。
    听说还有人具现成能量武器的，只是造型是能量武器，但打出来是什么弹药全部取决于灵质就是了。
    除了这些之外，他的条件韩孝辅也算是答应了一半，只是要兑现的话，还需要一点时间：
    灵质回路的修习渠道，他表示会亲自去找特管局这边合作的学派，保证会给季离一个求学的机会。
    但是人格阴影迸发器的制作方法，他就有些犯难了。
    季离听他嘴里的话术，就知道这玩意儿可能连特管局也没有。
    不过他给出这个条件，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
    因为目前倒也不是急着要这玩意儿，如果是兜底，使用菲林改造的双面迸发器目前已经足够了。
    当然，在这之后韩孝辅会不会觉得自己牛逼吹太大而觉得丢老脸，季离就管不着了。
    主要他没想到季离的要求还挺刁钻的，又是要当总统，又是要人格阴影迸发器的蓝图这种稀罕货。
    总而言之，大方向上有了些许突破，小玩意儿也拿了不少。
    入职第一天，季离的收获还是比较丰富的。
    瞥了眼正在整理制服的季离，阎玺羽神色古怪道：
    “你还是第一个体会过他的灵压之后，还能这样跟他说话的人。”
    “那我应该怎么说，尊敬的署长，亲爱的局长，敬爱的督察，大家上午好？”季离耸肩。
    酷妞儿倒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态度不错，但可别被其他人看到了。”
    “职场问题，我懂。”
    从她在韩孝辅背后站着用唇语骂人的情况来看，这妞儿不仅不是个死板的人，甚至还有点要叫板的意思。
    而季离也不是第一次经历高等级觉醒者的灵压了。
    上一次也面对过魔镜的灵压，而这次韩孝辅带来的压迫力，说实话从体感上来说，比魔镜更强。
    但他也确定了一点——
    灵压对他是无用的。
    除了带给他强烈的压迫力，可能会导致灵质运转有一定的滞缓，以及灵魂扳机爆发的悸动警兆外，他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被强者的灵压搞得动弹不得。
    这应当也是自身灵魂强度过高导致的。
    至于在金属广场上那次，总归还是要装装样子，不然就他一个人立得跟个棍一样，韩孝辅对他再青睐都会出问题。
    “对了，有个事情我想问你一下。”季离看向阎玺羽：
    “这次考核的机制到底是什么？”
    “你都通过了还在问这个？”阎玺羽抱胸挑眉：
    “五人入局，三人闪街，两人特管局，并从闪街中抽出一人作为‘恶异’，其他人作为‘人之灵’……”
    果然……
    自己经历的考核敌对的全部都是闪街的人，显然是被暗箱操作了。
    至于是谁这么干的，不需要思考都知道人选。特管局署长韩孝辅除了拉拢他之外，也有让他特意跟闪街交恶的小九九。
    你说仅凭这一件事情就能让季离和闪街交恶，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么一点小小的布置，之后如果季离再和闪街出点儿什么矛盾，能增大他日后留在特管局的几率。
    毕竟是大人物，总归会玩儿点儿脏的，就跟他上辈子一样。
    而旁边的阎玺羽正说着，突然也愣了一下，啧了一声。
    她是看过季离的作战录像的，只不过关注点都在季离身上，没怎么注意其他人。
    现在季离提到，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一帮老家伙，玩这种小心眼儿……”
    季离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两人走入了标着【核“四”】的区域。
    ……
    “这次特调科事件，涉及到大量的人员调整。”
    “闪街和局里交锋的具体情况，以我的职级还接触不到，所以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
    “总而言之，现在的人员调整下，特调科被分为多个核心行动组，并且有警察系统的人参与进来，然后第三类接触防卫队指派了赵哲成作为督查。”酷妞儿继续说道。
    赵哲成就是那个儒雅中年人。
    “所有的核心行动组听取尹厅长组建的特调科指挥中心的直接调令。”
    “比较巧合的是，因为之前我们追查红鞭会，挖出血梭团线索的缘故。我虽然现在的实力还不算很强，但已经升职了。”
    “现在的分队被直接提拔为了核心行动中队之一，可以分管四个新编队伍。”
    阎玺羽眼中却闪烁着眸光，显然心情不是她所说的那般平淡。
    所谓新编队伍，就是特调科的闪街干员和特管局内特工组成的新队伍。
    而季离“精锐”和3号训练场考核第一名的成绩，可以作为战斗支援单位直接呆在阎玺羽的第四核心中队里面，并且拥有副队长的职级。
    其他训练场拿到第一的人也有相应职级的安排。至于其他的闪街干员，就会被分配到四个核心中队下面的小队里。
    随着阎玺羽将季离带入了面积不小的作战规划室，里面的部分成员还算热情地对他表示欢迎。
    那个眼熟的眼镜哥还拿着个气枪喷了点彩条，算是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其中一部分是季离在安重勋事件中见过的熟面孔，至于其他的生面孔，对他的态度就不算很好了。
    根据阎玺羽所说，她原本带领的第六科第三分队现在作为中队的骨干，是她直接管辖的。
    上次的两次事情下来，勉强和季离还算有点交情。
    加上阎玺羽本身被韩孝辅叮嘱要想办法“吸收”季离为自己人的缘故，这帮人都已经被阎玺羽抽空做了心理建设。
    但其他人就不怎么待见季离这样的闪街干员了，毕竟特管局和闪街本身就不和。
    在阎玺羽亲自带着季离参观了一番这处【核“四”】区域后，带着他回到了作战指挥室，将他带到一处不小的中型工位上，开始给他安排工作：
    按期巡逻和听调。
    按期巡逻，指的是根据作战规划室那边分出的区域进行定期巡逻和恶异防治。
    听调则是季离的定期巡逻地点会有特别的安置，会存在及时调往周边其他区域进行武力支援的情况。
    “所以就是每天巡逻，随叫随到？”
    两人一左一右坐着，季离把玩着桌子上的一个小飞镖，似乎是作战指挥室里消遣娱乐的小玩意儿。
    “不用每天，手机也已经发给你了，大部分的作战安排和日常巡逻安排也会在app里。不过最近的话，这些事情可以都不用做，因为有其他更重要的安排。”
    现在季离也领到自己的第三个手机了——
    特管局专供版，很大一块，屏幕不小，能拨打的电话很有限，只能使用特管局的相关软件，基本属于内部用机。
    阎玺羽也不知从哪儿抛起一个小飞镖，裹着弹力带和战术紧身裤的屁股往桌子上一坐：
    “玩一把？”
    在两人对面的墙上有两个高精密标靶，是为觉醒者特殊定制的，有非常精密的计分和极难的高分区。
    那高分区几乎只有一块小点。
    季离扫了眼酷妞儿的长腿：
    “行，你左我右。”
    季离拿着小飞镖就要开始投，没想到阎玺羽突然一下站起来：
    “那我要右边的。”
    (本章完)

 第108章 恶异规则

    第108章 恶异规则
    季离：“？”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季离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行。”
    俩人换位，你一下我一下，边聊边开始投飞镖：
    “所以血梭团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就是我准备要和你说的，既然现在你也算加入特管局了，有些事情也能告诉你了……”
    阎玺羽说着，似乎有点走神，手上的飞镖一下抛到了季离的靶子上。
    老登一乐：“这分算我的。”
    “那也是我投的。”阎玺羽又拿出一个小飞镖：
    “过几天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加上特调科的事件导致人手不足和人员分配的问题，血梭团那边我们被上面要求强制撤掉了监控。”
    “撤掉了？”季离眉头一皱。
    “嗯，抱歉。”阎玺羽挽了下耳边公主切，红眼垂下眨了眨：
    “我跟第六科的科长大吵了一架，那老东西……啧，我迟早要把他弄下去。”
    “你在我面前说这话合适？”
    季离之前一直觉得酷妞儿性子比较淡，还是标准的警队小领导性子。
    今天又是偷偷骂署长又是要干翻前领导的，倒有点儿叛逆的味道。
    “随便你打小报告，我不在乎。总之被迫撤掉监视之后，我们只保留了必要的线索，已经通过内部系统发给你了。”
    “等到最近的大事结束，我也会重启调查，这部分你不用担心，但是特管局内，你不能随意行动，局外的话就无所谓了。”
    季离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这个结果。
    阎玺羽的意思是，如果季离急着想要动手，在特管局之外，可以以闪街干员的身份拿这些特管局的情报去追查血梭团。
    但如果他没那么着急，或者说目前血梭团对他的威胁暂时不大的话，可以等到之后阎玺羽重启案子再一起解决这件事情。
    血梭团对他来说是个屁股后面的麻烦，肯定是要解决的，也算是他这次加入特调科顺手要完成的事情之一。
    有情报和线索保留，比自己一头抓瞎要好。
    只是没想到变动会突然这么大，让阎玺羽不得不放弃她一直追查的案子。
    俩人说着，阎玺羽手一抖，飞镖又丢到季离的那边去了，季离瞥了她一眼：
    “故意的是吧，别往我这来了，你少两次分了已经。”
    阎玺羽沉默了一下，又往季离那扔了一发。
    季离：“？”
    这姑娘是有手欠的毛病？
    他继续道：“所以是什么大事情，要让你们把手头的案子都丢掉。”
    阎玺羽也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回归主题：“巡礼日，也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稳定倒影世界那个？”季离听过这个字眼。
    季离记得自己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有段时间在闪街上疯狂冲浪收集基本信息，有见过“巡礼日”相关的内容。
    要说到巡礼日，就不得不提到现世中恶异作乱的情况。
    虽然季离在闪街的第一个委托就去了比较特殊的白羊学院，第二个委托直接来特管局当条子了。
    但在现世的社会中危害最为频繁的，还是寻常的恶异作乱。
    恶异入侵分为两种主要情况：
    一种是像白羊学院的恋爱小子那样被腐化。
    另一种是已经存在于倒影世界一定时间的恶异，流窜到了现世。
    有一种灵魂心理学说认为，这种情况的根源是因为里世界对另外两个维度的红辐影响。
    也就是说，正因为有持续不断的微量红辐影响，会导致人之灵更容易被腐化，消极情绪滋生增长，以及倒影世界流窜现象增加。
    这一整个逻辑链条，被这一学说称之为【异度渗透】。
    指的是来自里世界的红辐朝着现实世界和倒影世界一丝丝渗透进来，不断影响着两个维度。
    这个学说正是提到“里世界是由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恶意形成的”的灵魂心理学派。
    他认为现世人之灵集体潜意识的恶异生成了里世界，而里世界又反过来渗透现实世界，导致不断熵增，一切都会不断恶化。
    而要遏制这种名为【异度渗透】的熵增情况，就需要制造“人之锚”进行“巡礼”仪式。
    巡礼仪式进行的那天，则被称为巡礼日。
    这是季离了解的信息，但他并不知道巡礼仪式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所谓人之锚，就是一个可以消解一定区域内异度渗透的人。”
    阎玺羽解释着，又扔了个飞镖到季离的靶子上：
    “这个人必须要能让人之灵感觉到安心和宽慰，甚至他的出现本身，都能助长积极情绪的增长……”
    季离神情一动：“明星？”
    阎玺羽点头：“新罗之所以靠娱乐业逐渐立足，的确有很大比重考量到刚从亚联分离出来的时候，缺少人之锚的问题。”
    “可以说，那些女团本身就是被批量制造出来的人之锚。”
    亚联就是亚洲联邦。
    “用于激发人之灵的积极情绪，从而抵消异度渗透的影响……真是骚操作。”季离看准阎玺羽继续往他靶子上掷出飞镖的一瞬间，抬手一标竟然将其撞回她自己的靶子上。
    同时自己的那枚也成功钻入靶心，顿时一笑：
    “所以，巡礼日那天能看小妹妹上台跳舞了？”
    阎玺羽猛地瞪了他一眼，捏着飞镖不动了：
    “你也没多大。”
    “虽然说娱乐明星的存在的确可以作为人之锚，但他们只是作为恒定手段。一个城市的巡礼日没有那么简单，你应该已经听过‘第三市长’的名头了？”
    季离点了点头，随手掷出飞镖，阎玺羽双目一亮就给他打飞了出去，不过没有季离那样两镖都中的效果。
    他摊手：
    “技术不到位啊。”
    阎玺羽倒是看上去莫名舒坦，轻哼一声：“没跟你比。”
    季离道：“我知道第三市长，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其中一个职能就是保护第三市长吧。”
    季离在三个老哥给自己开条件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下：
    “所以其实第三市长就是一个城市特定的人之锚？为什么叫第三市长？”
    “因为和恶异的接触被划为‘第三类接触’，同时一个城市有正市长和副市长，那剩下一个自然就是‘第三市长’了。”
    阎玺羽简单解释了一下后，继续道：“巡礼日那天，‘第三市长’会在城内按照特定的路线巡回，这是一件大事。”
    “到时候不仅会有人之灵集群观摩，巡回路线也很长，所以警局要负责道路清扫，第三类接触防卫队负责密切保护‘第三市长’。”
    “特管局，也就是我们，则负责危险排查，人员变动的原因也和这个有关。”
    “特调科的组建呢？看起来可不像是刚好和巡礼日撞上了。”季离说着，再度掷出飞镖，阎玺羽眸光一闪就给他打掉：
    “我也是这样想的。”
    阎玺羽没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显然有些忌讳。
    菲林那边没有透露太多关于特调科组建的事情，只说是闪街和特管局之间博弈后的结果。
    李哲光那边认为合作的导火索是追查可能存在的“捕食者”。
    至于阎玺羽这边，似乎又有了新的不同方向。
    不过两人暂且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毕竟他俩也没有熟到可以随便交换情报的程度。
    “基本就是这些了，巡礼日的事情正好可以给你积累绩点，想要换东西的话，可以直接找我们的军需官。”
    酷妞儿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正在看着电脑的光头男人。
    “至于后续的日常行动安排和特定的行动规划，由我亲自给你发放。”
    “后面你可以去找那个人了解具体情况，我们的隐网负责人。”
    阎玺羽指了指不远处坐在一大堆屏幕后的青年，那人有些黑眼圈，皮肤很苍白，但眼睛很有神。
    “基本的情况交接就是这些了，现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饭的时候了。”
    阎玺羽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划到通讯簿，对季离小声说道：
    “工作时间在外部用餐只能去几个指定的餐厅，不然会被视为违纪，具体的情况这里的人都知道。”
    “今天算你入职第一天，大家可以一起开个欢迎会熟悉一下，我来订餐……”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直在偷瞄的眼镜小哥猛地抬起手来，声调拔高：
    “头儿！订新乐福那家！”
    阎玺羽刚点上“新乐福”餐厅电话的手顿时僵住，红色的眸子狠狠盯了眼镜哥一眼：
    “不是说有新人来了就必须要奢侈，的钱都是大家的经费。”
    然后冷冷甩下一句：
    “今天吃食堂。”
    接着收起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季离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满头问号。
    这时，眼镜小哥讪讪地走到季离身旁：
    “那啥，她刚才是不是准备打订餐电话的……”
    “你们老大有精神分裂？”
    眼镜哥神色一变，拉着他低下头来：
    “草，别这么说，待会儿裴泰宇那家伙听到铁定要打小报告。”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黑眼圈精神小伙儿，就是阎玺羽刚刚给季离指的那“隐网负责人”。
    “他是头儿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时就喜欢打小报告……来来来我偷偷跟你说……”
    被拉到角落里听过眼镜哥的一番解读后，季离的表情有些微妙——
    “反骨？”
    “也不是反骨吧……”眼镜哥挥了挥手，“怎么说呢……总之她就是这样的，正经事儿上倒是很懂分寸，但是平时吧……”
    “就挺叛逆的，说东往西，说西往东……刚刚我也是一下子急了，其实平时稍微注意一下，不要让她觉得咱们在‘命令’她，就挺好说话的。”
    季离想到刚才阎玺羽跟自己换靶子的事儿，还有丢飞镖的事儿，好像还真是这样。
    “有点儿意思……”
    “怎么说，哥们儿，我带你去食堂？”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哦……”眼镜哥突然搓了搓手，脸上泛起点羞涩，“那个……金干员跟你是什么关系？”
    季离顿时凝视向对方，双眼一眯：
    “我老婆。”
    眼镜哥一下子如同老了十岁般离开了。
    (本章完)

 第109章 案子

    第109章 案子
    【黑山羊：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目前还没有发现通天塔的痕迹。】
    【照相馆馆主：趁着目前巡游日的清扫阶段，可以好好赚取绩点，后面晋升上去之后，查起来会方便很多，不用急于一时。】
    【黑山羊：了解。】
    【照相馆馆主：那个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督察叫什么？】
    【黑山羊：赵哲成。】
    【照相馆馆主：可以和他建立一下交情，对日后有帮助。】
    【照相馆馆主：那头老狮子也还不错，有些事情可以听他的。】
    【照相馆馆主：至于那个姓尹的厅长，官不大俗事多，不用过多牵扯。】
    【黑山羊：感谢您的建议。】
    【照相馆馆主：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说话（可爱的笑容）】
    【黑山羊：巡游日和特调科组建的事情应该有联系吧？】
    【照相馆馆主：没有直接联系，但巡游日那天可能会出现倒影世界大型恶异波动的现象，其他的，注意小心就行，提防其他来自闪街的干员。】
    没有直接联系，那就是有间接联系。
    结束了和菲林的通话，季离看着手机屏幕，略微思索了一番。
    “通天塔”是菲林目前正在追查的一个组织，她给季离在特管局的最终目标就是晋升到足够高的职级，接触通天塔相关的信息。
    没有特地叮嘱我小心特管局，反而是要小心闪街，果然闪街的成分才是最复杂的。
    但应该只是目前为止的情况，如果职级再高一些，应该就有些不一样了。
    今天刚入职就有种阴谋满满的感觉啊。
    不过季离准备的手段也很齐全，除了双面迸发器外，还有菲林给的替身照片。
    加上自身所处的位置并不算高，无论有什么阴谋，保全自我还是没问题的。
    季离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琴的电话，但却没人接。
    于是他给丝网俱乐部的经理打了个电话，得知琴昨天参与了闪街高层的集会，现在都还没回来。
    他是想看能不能在巡礼日那天让琴短暂看护一下这边，毕竟是高阶主宰，要是能利用上肯定是最好的。
    既然人不在，那就只有过两天再看看。
    目前还是先让这边的事情步入正轨，等到狮子老头那边给自己找来了学派导师，就能进一步地解析地下遗迹。
    至于其他的东西，倒是不急于一时，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快速晋升，还有从同事那边薅一薅认知指数的羊毛更为实在。
    季离离开窗边，前往了特管局食堂——
    先去干饭。
    ……
    眨眼间便是大半周过去。
    季离已经基本熟悉了特管局的工作日程。
    早上7点到岗，如果是上午巡逻那么季离就要前往自己的巡逻地点。
    有时候是三环线，有时候又远到白羊学院附近，有时候又是下午巡逻。
    如果是坐班，他不需要处理任何文书工作，因为阎玺羽安排了一个叫茉莉的黄毛丫头帮他写报告——
    是真的黄毛丫头，一个水灵灵的短发混血小姑娘，刚从四方军校毕业。
    算是给他配的一个副官，专门为他处理文书工作。
    而季离的动态巡逻路线，主要是遵循了巡礼日那天的路线。
    说是巡逻，但主要是将他安排在一个巡逻网络中，如果有其他的巡逻队员发现异常事件，就会调动他或者其他的副队长级角色前去解决。
    这就是巡礼日的前期重点工作，确保巡礼路线的一切安全。
    而如果坐班没事儿的话，季离会去参加一下特管局内部的培训活动。
    这种公共培训分为多个板块，战斗培训，灵质回路刻印培训，装备使用培训，还有思想教育培训。
    季离去得最多的就是灵质回路刻印培训和战斗培训。
    前者是积累知识和经验，后者是为了给这些年轻的战士们露一手薅羊毛——
    没有人，比，季离，更懂，战斗。
    当然他也没有表现得过于惊世骇俗，主要是最近他有点太活跃了，一些闪街同僚在背后售卖他的情报。
    至于对于闪街干员抱有一定意见的同组成员，季离也找了个办法让他们跟自己亲如兄弟——
    “嘭！”
    一摞投诉信拍在了他的桌面上。
    季离抬起头来，看到酷妞儿有些怒气冲冲的模样，他坦然地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滑轮椅：
    “坐这儿。”
    然后眯着眼睛观察对方的反应。
    果不其然，阎玺羽一屁股直接坐到了他的桌子上，紧身裤双腿交叠，一把扯住他的领带——
    制服配套的。
    “你这混蛋……招你进来不是让你带着我的部下去逛窑子的……”
    面对阎玺羽压沉了恶狠狠的声音，季离抬手：
    “是你说要我跟同僚打好关系的？”
    “那也不能去那种鬼地方！你这是严重违纪你知道吗？！”
    “丝网俱乐部闪街十个人里面有十一个都去过，咱们中队现在属于闪街和特管局不分彼此，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季离最近学了点新词儿。
    “他们是作为闪街干员的身份去的，又不是特管局的特工。”
    闪街干员来到特管局当差，相应的，参与特调科的特管局的特工也在闪街有了干员身份。
    这哪里违纪了？
    阎玺羽松开季离的领带：
    “你再怎么过分，也稍微收敛一点，这里全是你的投诉信！”
    季离拿起来一看，全是b6分队那边过来的——
    那个叫罗弧的小子就在那分队呆着，感情是给自己找茬呢。
    不就是在入职考核里面让他吃了个小瘪，这职场斗争就来了？
    阎玺羽长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你这个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多歪点子……”
    这会儿副官茉莉给季离端着杯子过来了，季离直接拿过来，往酷妞儿面前一递：
    “来来，喝口咖啡消消气。”
    阎玺羽眸光一瞥，轻哼一声：“我最近只喝茶。”
    然后季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放在旁边工位上的茶递给她：
    “那你喝茶。”
    阎玺羽顿时蹙眉：“……我是说奶茶。”
    然后季离拿出奶茶。
    “我喝冰的！”
    季离从旁边昨天刚到的制冰机里铲出几个冰块倒进去，还是当前时尚的子弹头模具凝固的——
    “够了！”
    阎玺羽大怒，跳下来甩着高马尾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前脚刚走，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猛然退回去拉开作战规划室的门——
    房间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儿，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一场幻觉。
    正在伏案研究灵质回路的季离抬起头来：
    “这次要热的？”
    阎玺羽嘭地拉上滑门就转身离开。
    然后听到门里又传来一阵欢呼，额头青筋暴起，回身拉门：
    里头静悄悄的，大伙儿各司其职，季离正站在一处空地上嗦着冰奶茶：
    “？”
    又一抹青筋出现在阎玺羽额头上。
    她狠狠地瞪了季离一眼：
    “明天下午，4号训练场！”
    说完便给自己堵上耳机，彻底离去。
    眼镜小哥腾地起来和季离击了个掌：
    “四轮！破纪录了！”
    “凑合，凑合。不过你们头儿有点急眼了，等巡礼日之后再看能不能到第五轮。”
    这几天接触下来，酷妞儿身上精锐特工的滤镜一层层被剥开，季离也算是摸清楚了她的性子——
    一身反骨。
    你说往左她就一定要往右。
    你说喝咖啡她就要喝别的。
    而触发条件则在于，是否带有命令的口吻，或者是否语言中直接涉及到她本人。
    于是季离跟几个骨干打了个赌，说最多酷妞儿能套娃套到第几轮，输了的下次请去丝网的钱。
    季离赢了两次，眼镜赢了一次。
    然后这件事再被阎玺羽的小袄也就是那个叫裴泰宇的隐网负责人打报告到阎玺羽那里。
    季离再去给阎玺羽当陪练重置仇恨值，而后一如既往，由此形成循环。
    其实最早不是陪练的，是阎玺羽想拿季离当沙包打一打灵质肉搏——
    为了暴打季离。然后发现打不过。
    只不过不用灵质，季离为了重置仇恨值也稍微让着对方点儿，慢慢就变成陪练了。
    季离也乐得跟酷妞儿玩玩，算是适当锻炼身体和巩固灵质运转。
    短暂的小插曲后，季离的警备机震了震，拿起来一看，是内务那边给自己发的信息：
    【红毛（迟淇）：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对方发来了一串行动书的标题。
    【黑山羊：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红毛：客气，在琴小姐面前帮我说两句好话就足够了】
    【黑山羊：必须的】
    迟淇就是琴手下的一名精英干员，她手底下的执事貌似挺忙的，所以这次只来了个精英干员。
    目前正被分配到了内务那边，季离索性让对方帮自己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绩点比较好的案子。
    这段时间季离通过日常巡逻和听调也赚了不少绩点了，正好看上了一门灵质回路学派书，但依然还差不少。
    那门灵质回路学派书的内容大致是稳固灵质召唤物方向的，最近傻狗那边压力好像有点大，得想办法强化一下耗子们，扩大一下警戒范围。
    正好也是和召唤物相关的，也许能得到一些关于亨森那些灵质回路的启发。
    至于狮子署长承诺要给他找的教授，要在巡礼日之后才有空。
    对方似乎是个刻印师大牛，而且是在新罗某地大学上课的真教授，属于那种经常被两个官方觉醒者机构请来请去的角色。
    至于为什么是两个，不是三个，因为警局系统的觉醒者体量太小了，不配。
    说到琴的话，过去快一周了，对方还没回来，恐怕是和她之前所说的“动手”有关。
    季离收好手机走到了隐网负责人身旁，将一杯茉莉泡好的咖啡推上他的桌子：
    “在忙什么呢？”
    后者愣了愣：“额……是你啊。”
    所谓隐网，就是特管局构建的所有信息通道的总称。
    其中包括了黑市的暗网渠道，普通人的各种都市传说论坛和官方的都市传说频道，还有闪街那边的部分外置网站，特管局内部的信息整合……
    基本就是百分之九十特管局能够掌控的信息，都在这个隐网系统上。
    叫裴泰宇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撇了撇季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他主要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向阎玺羽打了季离好几次小报告了，对方又没有要针对自己的意思，让他总觉得心里面有点闷闷的。
    裴泰宇倒不是有什么坏心眼，主要是对阎玺羽比较尊敬。
    酷妞儿的队伍里都是年轻人，基本都是阎玺羽一路带上来，或者跟着她一起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裴泰宇算是其中的翘楚，虽然作为觉醒者来说，能力不算出众，但非常擅长定点情报工作和信息收集，脑子很灵光。
    久而久之，他也算主动肩负起了监察同僚的职责，喜欢给阎玺羽打同僚的小报告。
    不过遇到季离这种完全不在乎，而且手段也比较油滑的三百年老油条，他报告打来打去没什么卵用，索性也听之任之了。
    “帮我查一个案子，就最近的事情。”
    “没问题。”
    随着季离说出自己的需求，裴泰宇很快进入了状态，有些微胖的双手噼里啪啦窜行在键盘上，很快便调出了一个案子——
    【辰罗区三环线汽笛事件】
    “这案子很肥啊……？”
    裴泰宇一语中的：
    “如果侦破的话给的绩点应该不少，因为已经在三天内经手四轮了，第四轮甚至就是前几天的事儿，还有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人介入。”
    所谓的经手四轮，就是发现案子的特工没办成，只能被动或主动地交给其他业务能力更强的。
    到现在已经转手四次，甚至最后一次还是卫队的精英介入的。
    果然好东西都是难啃的……季离思索，但也满意点头：
    “就是要这个。”
    裴泰宇有些疑惑：“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找到的？”
    特管局的内部网络是很大的。
    哪怕就只有极光市一个城市，也有总署和分局的地块区别。
    而分局再往下，还有街道级别的办事处。
    这些地方发现的案件共同汇总到一整个特管局的网络之中，所以要想找到这样一个差事儿其实并不简单。
    因为是各地汇总，涉及到案件属地的问题，不是说你总署的大爷就可以一个“按绩点从上到下”过滤器排列就能找到的。
    正常情况下，如果属地没有上报，这个案子其实是发现不了的。
    除非是在最近的非常时期，正好纳入了巡礼日的巡礼路线之中，可惜这玩意儿并不是。
    拿给专门负责情报和信息收集整理的裴泰宇自己来，也不一定能搞得定。
    “我自有办法，帮我看看细则。”
    俩人聚在一起看着案件细则，通过飞升协议将所有的内容记录下后，季离表示自己已经逐渐理解一切。
    “这就好了？”
    裴泰宇心说你好像看了还没一分钟吧，就一直叫我翻页，量子速读啊？
    “情况差不多了解了，就是遇到了一个特殊灵薄狱和失踪案件，需要一个开门人才能解决问题……”
    季离思索着：“有推荐的人选吗？”
    裴泰宇帮他查询了一番：“你是说……工程调查员吧。最近的工程调查员都在负责巡礼的相关事件，等你的申请调令下来，巡礼估计都结束了。”
    虽然季离也不是多急切，但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案子等这么久。
    至于队里的眼镜哥，和闪街的开门人不同，特管局这边具有相同职能的工程调查员属于是研究类人员。
    一般是跟着队伍带着大包小包各种仪器和工具一起出行，然后依靠设备和能力进行“开门”，即主动打开灵薄狱。
    在闪街混的开门人，一般是属于个人能力独特，能够直接打开灵薄狱的那种，其实是比较稀缺的人才。
    特管局重培养，所以不一定要特别看重灵核能力天赋，也能培养开门人，即工程调查员。
    而闪街更看重个人能力的直接发挥，能从里面脱颖而出的，数量少，能力强。
    季离思索了一下道：“最近的特派调令是不是可以无门槛申请？”
    “找外包？”裴泰宇愣了愣，“确实，你们闪街……额，咱们闪街那边应该有不少开门人。”
    “但是队里这边没办法开预算啊，文书流程目前跟不上的，人手和事务都很紧张。”
    “没事儿，无门槛就行，我这边有白嫖人选。”季离呵呵一笑，顺手从背后摸出一个小礼盒放在裴泰宇桌子上：
    “新婚快乐。”
    后者受宠若惊：“这？”
    “昨天你们……嗯，咱们头儿跟我提了一嘴，说是你最近订婚了，随个份子。”
    裴泰宇愣了半天，这才收下季离的礼物：
    “这……其实因为巡礼的事情，我的订婚宴推迟了，而且是订婚，不是结婚……”
    “没事儿，收着吧，就当提前随礼了。”季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再度道谢后转身离去。
    职场嘛，小小地破费一下送点小礼物，大伙儿都能和和气气的，办事儿也方便。
    实在不行，请你去丝网俱乐部看大长腿在钢管上一转，大伙儿就都是好兄弟了。
    “茉莉，帮我写个特派申请。”
    ……
    下午，季离回到辛南区，不过并没有回白羊学院，而是驱车来到了几公里外的另一处学校——
    扬女子学院。
    至于他哪儿来的车，当然是单位配的。
    季离将车停在路边，翻着手机靠在车门旁等人。
    这会儿已经是放学时间，三三两两的女学生从校门内走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最近的时下话题。
    也有人注意到这会儿门口停着的黑车和一席黑衣造型不俗的季离，吸引了不少年轻鲜活的目光。
    季离目前的四维属性都得到了不少提升。
    除了“创想”目前依然只有3，代表着他的艺术造诣可能堪比千古抽象派名流外，其他的都已经突破了十点。
    在长此以往的训练，加上这段时间特管局更有规律的日常特训下，虽然个头没窜，但身材已经撑了起来。
    脸上那点凹陷彻底消失，就是可能因为饿久了，终归脸上有点色素沉着的缘故，两颊还有些痕迹。
    17.2的“亲和”让他的人之灵对这些年轻女孩儿不断散发着浓浓的吸引力，不过碍于旁边带着公牌的黑车，敢上来搭讪的妹子几乎没有。
    都是新鲜的美少女的大腿啊。
    季离将目光从一票女学生身上挪开，穿透人群的缝隙，锁定在一道高挑的身影上。
    一身校服的金弥纱面色淡然地走在路上，眼帘下垂，手上翻着手机，两只耳朵堵着白色的耳机。
    斜阳打在她的身上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影子长长地拉在人群中，不知道为什么，季离总觉得这家伙有种形单影只的莫名孤寂感。
    随着手机一震，正在翻着歌单的金弥纱脸上露出浓浓的惊喜。
    一阵左顾右盼后锁定了门外一身黑得标致的季离，踩着小皮靴哒哒地冲了过来：
    “我草！好靓的杜宾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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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补昨天的少更的。
    (本章完)

 110.第110章 卫队的请求

    第110章 卫队的请求
    她一把拽住季离的肩膀，上看下看，还扯了扯他里面的领带。
    “怎么说话呢？”
    “嘻嘻，你这身狗皮不错啊，比我那会儿穿的好多了。”兔子妞儿一阵乱摸，被季离把手摁住了：
    “你这身兔子皮也挺不错的，扒下来给我看看。”
    “要死啊，这校服！”弥纱双臂把胸前挤得扣子都歪掉的兔子肉护住，然后瞥了眼旁边流线型的黑色车辆：
    “这给你配的车？”
    “嗯。”季离将一个带徽章的证件往她脑门上一贴：“你的外派证明，上车。”
    片刻后，金弥纱捏着着车上的真皮沙发：
    “这就是公干的舒适感吗……”
    “刚刚还狗皮呢，这会儿就公干了？”
    “刚刚我还不是特工，现在我也是特工了，当然说话要好听点。”
    弥纱双标道，然后这才看到前面镶起来的车辆识别码，顿时警惕地看向季离：
    “这是阎玺羽的车？”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记性好的很，这臭女人以前跟我可是一个队的。”弥纱哼哼唧唧地看着季离：
    “她居然把她的配车给你开……啧，进体制泡女公务员，你咋过得这么舒坦呢……”
    “不要乱说话，还没开始泡呢。”
    “那女的纯平板身材啊，你什么眼光！”
    其实阎玺羽也没那么遭，胸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弥纱等一众大雷，也不至于是“平板”。
    上身匀称下身长，因为体能锻炼很充分的缘故，肌肉线条相比琴和兔子要更坚韧一些。
    翘臀配上紧致的身材，不是什么软妹子，有一种雌豹的美感。
    至于季离是怎么知道的，对练的时候难免有肢体接触，阎玺羽有一场还特别喜欢用剪刀腿去别他的头。
    这边兔子还在继续抱怨着：
    “你不知道我前几天的那个委托有多痛苦……被关在灵薄狱里足足两天！”
    她这几天一直在跟着一个团队追查一只特殊的恶异，来来回回行动快一周了。
    因为其最近频繁活跃于婚礼现场，制造了多起命案，搞的最近婚庆市场都在波动了。
    特管局因为巡礼日的问题越来越顾不上这些麻烦的案子，就丢给闪街的人去做。
    “那个叫‘新郎’的？”
    恶异在闪街内部的任务目标代号是“新郎”。
    “那家伙太狡猾了，昨天一起开团的团长挂在外面了，我觉得我得赶紧笔钱跑单了，这背后的事情有点邪门儿……”弥纱扭了扭肩膀：
    “你呢，突然跑我学校来，到地儿了才给我发消息？”
    “临时找上你，最快手续特派，到你发挥开门人强大实力的时候了。”
    季离将案子的内容发给了金弥纱，后者看了一阵后嘿嘿一笑：
    “进门倒是小意思，但是进去之后我就不好说咯。”
    “能进去就行。”掌着方向盘的季离点头，“我刚刚跟第三防卫队那边的熟人说了一声，咱们直接过去对接就行。”
    弥纱鬼迷日眼地看着他：“小心点，卫队的人心可黑着呢。”
    “怎么说？”
    “又要监察警局和特管局，又要保护政要，成分过于复杂。里头有个最高规格的精锐部队，叫什么总统卫队……上一届总统大选的时候出过一些事情，砍得那叫一个人头滚滚。”
    兔子比着手刀划拉了几下。
    “清除政要？”
    “可能是吧，咱这水平也就只能听听传言咯，总之和这帮人走的太近没啥好处。”
    季离记下了这个名字：
    “有菲林那边有给我兜底，目前我也还接触不到这些更深层的东西。”
    随后将车停在了路边：
    “先吃个饭？”
    弥纱：“好呀好呀，这顿你请。”
    ……
    随着黑色的车辆弯弯绕绕进入三环线的范围，最后停在了一处街道上。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季离带着弥纱直奔目的地。
    这里位于一处地铁线路上方，整个建筑都围着绿色的幕布，正处于翻修状态。
    两人刚从一处接地的广告牌旁边经过走近入口，黑暗中便走出两道人影将他们拦住：
    “请留步。”
    两个全副武装，头部被面甲捂得严严实实的守卫。
    看到季离倒没什么反应，但多看了几眼旁边已经处于认知伪装状态下的金弥纱：
    “两位，请出示你们的通行证明。”
    季离拿出自己的特工证明和行动文书交给了对方。
    弥纱则朝着季离靠近一步，小声道：
    “卫队的人怎么在这儿？”
    季离摇了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两个守卫身上的黑色制服比较特别。
    和特管局那种内敛但格调较高的大风衣相比，他们的穿着更像是特种军装。
    身上的大衣里面能看到腰间的鼓起，还有漆黑的防弹背心，镶嵌着橙色的反光片，脸上是大面积橙色和灰黑拼接的面甲式头盔。
    在他们大衣的身上，也有一些橙色反光材质的拼接——
    这是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制服。
    其中一人接过来季离的东西，翻了翻后重新看向季离：“特调科？”
    在得到确认后又看向金弥纱：
    “外包？”
    兔子妞撇了撇嘴没说话。
    结果那人将东西一盖，往季离手里一塞：
    “抱歉，现在我们不能放行，你们请回吧。”
    “看不起特调科和派遣的是吧？”弥纱哪能看不出对方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尴尬，想要说些什么，但另一人却抬起手来示意同僚别说话，并且保持着强硬的态度：
    “抱歉，我们不能过多透露，领队应该已经向上面提交过申请，但不包括新组建的特调科在内，建议你们先请示上级……”
    兔子妞儿顿时就要上前理论，哪知道两个守卫手往腰间一放，动作绷紧：
    “立刻停下！”
    季离拉住弥纱，并抬手示意他们冷静：
    “我们知会过赵中领了。”
    两人肉眼可见地一愣。
    ……
    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实行的是军队军衔等级制度。
    领，便是校官的职级，低于准将，高于士官，中领，也就是中级尉官。
    赵中领便是之前考核的时候，和季离有过一面之缘，和另外两人争相拉拢季离的那位儒雅中年人，任监察职位。
    赵哲成现在在特管局任总监察一职，接受的却是卫队的管理。
    在任监察之前，他是极光市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中领职位。
    在两个卫队士兵的眼中，“赵中领”这种称呼是卫队自己人才会叫的。
    而且特调科成员来自闪街，在他们眼中，一般的赏金猎人是不知道这层关系的。
    所以在略微请示了里面的上级后，便先给季离放行了。
    等到进去之后，弥纱用胳膊肘推了推季离：
    “牛逼呀老季，扯虎皮能力一流的！”
    季离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在特管局待不下去了。”
    “哼，我又不是不会，我只是不想！”兔子妞儿哼哼唧唧地说着，“你真给那什么赵中领提前打过招呼了？”
    “当然没有，谁知道卫队的人会在这儿。”季离耸肩。
    “啊？”
    “啊什么，我们本来就走的正规程序，他们还能翻脸不认账么？”
    两人正说着，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插入：
    “的确如此。”
    两人顿时停下脚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在这栋暂时废弃的商业楼内，一支卫队的士兵呈包围之势从黑暗中走出。
    为首的人没带头盔，露着一头惹眼的金发，是个欧洲裔新罗人：
    “从程序上来讲我们不能拒绝你们，但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认识赵中领，里面的事情非同小可，两位还是请回吧。”
    “啧，卫队的天龙人就是不一样哦。”
    对于金弥纱嬉笑的嘲讽，金发队长倒没有生气，而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外面的同僚是否误解了我的意思，论单兵作战，闪街的干员们个个都是翘楚。”
    “但两位毕竟是闪街的人，这件事情涉及到我们的内部人员，两位还是请回吧……”
    “你们有人被困在里面了？”
    听到季离的话，金发队长点头：
    “是这样没错……现在灵薄狱的情况非常不稳定，只能再强行突入一次。”
    “巢穴主快死了。”
    金弥纱一语中的，金发队长肉眼可见地愣了愣，神色认真了些：
    “很精准的判断，我们的猜测也是如此。”
    “除非我们认为有人能够彻底解决里面的情况，否则请恕不能放行。”
    季离略微皱眉，虽然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情况还是比他俩想的要复杂一些。
    卫队作为第四轮接手的人，卷宗里的确提到了有一个卫队成员没能出来。
    “你们守在这里，是为了防止有误入其中，导致灵薄狱彻底进入不稳定状态？”
    “是这样的，哪怕几率极小，也要杜绝这种可能。”
    金发队长似乎不准备多说什么了，挥手就准备让队员送两人出去，但是金弥纱突然开口：
    “是空间规则的灵薄狱？”
    正要转身的男人停住，眸光闪烁地看向金弥纱：
    “你怎么知道？”
    两个正要走上来的士兵也停下了脚步。
    兔子的眸子里跳跃着紫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士兵：
    “你们身上有‘维度残响’的反应，你们就是第四波从灵薄狱里出来的人。”
    金发队长沉默了片刻：
    “两位这边请。”
    (本章完)

 111.第111章 “回家”

    第111章 “回家”
    一行人来到了卫队搭建的临时作战规划室内。
    “这下面是亚联时期地铁0号线的废弃工程，这线路到现在都还没被掩埋。”
    金发队长说着，请两人落座，并让士兵给上两杯味道奇怪的热茶：
    “军队里的灵质补充剂，这里没有太多能接待客人的东西。”
    金弥纱礼貌性地喝了一口，然后别过头去在阴影中冲着季离嫌弃得一脸狰狞。
    季离暗自发笑，抿了一口后，控制着隐隐要扭曲的面部肌肉，强行将呕吐的欲望压了下去——
    有种梦回鲱鱼罐头的美味。
    看着季离泰然自若的神情，金发士兵肃然起敬，眼中也多了抹认可：
    “两位也知道新罗的基建实力不太行，加上后来从亚联分裂出来，百废待兴，所以这条线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现在出现这顽固灵薄狱，也是有些历史遗留问题的原因。”
    金发士兵并非队长，而是副队长。名为姜世俊，是亚联时期就进入新罗的老一辈移民。
    除了金弥纱的能力外，两人很给面子喝掉那行军饮料的态度也让他多了些热络，向两人详细地描述了一番这处灵薄狱的情况。
    所谓“顽固”灵薄狱，就是在三轮剿灭后依然存在的灵薄狱，在隐网内被认证后，其行动报酬给予的绩点会成倍增长。
    根据姜世俊的说法，进入这处灵薄狱后，将会进入过去的亚联时期0号线的17号列车内。
    在初次进入其中时，会听到地铁的鸣笛声，而后出现在车厢的末尾处。
    17号列车原本只有8节车厢，但在通过前三节车厢后，列车门将会产生异变。
    其具体表现为，人在3号车厢，透过车厢门的窗户看到的是4号车厢，但在车门打开后，里面却是不存在的10号车厢。
    重新关上再度打开，又变成了23号车厢。
    听姜世俊的描述，他们遇到最高是31号车厢。
    经历多次变化，最后关上车厢门，再透过窗户看过去，那里面还是4号车厢。
    透过这一点，他们认定是车厢门产生了规则性异变，将人送入随机的车厢内。
    但开门人的能力，却能穿过异变的车厢门，直接进入到顺序正常的2号车厢。
    而根据这一规则机制，队伍里的维度解析专家认为，巢穴主应当就在车头，因为这种机制，是在阻止他们进入正确的车厢顺序。
    所以队伍里唯一的维度能力者，即开门人，也是战斗力最强大的队长认定群体行动对当前的情况无益，决定单刀突入，先行斩杀巢穴主——
    因为他的空间能力不足以让其带着这么多人同时行动。
    就像当初金弥纱想要带着季离逃出“走廊”灵薄狱几乎不可能做到一样，带人的话会有很大的限制。
    所以他选择了单人行动，最后的结果就是直接失联。
    而整个小队则在他离开后的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强行踢出了灵薄狱。
    听完对方的详细描述后，季离扭头看到兔子妞儿自信的笑容后，轻轻敲了敲桌面：
    “所以你们之所以不让人碰这个案子，也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队伍，能帮你们把队长救回来？”
    姜世俊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样有些过于理想化和……不负责任，但我们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
    说到“队长”的时候，姜世俊眼帘略微下垂，手指不自然地发紧。
    在季离看来，这是焦躁的表现，他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般平静，这也说明这个“队长”在这个队伍中深得人心。
    “他是个好上司，这是我们该做的。”一个士兵似乎是有些忍不住了，瓮声瓮气地说道。
    弥纱看向似乎在沉思的季离：“老季，怎么说？”
    “其实，已经过去两天了，我知道他生还的机会不大。”
    姜世俊继续说着，将一个类似传呼机的小型仪器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不管是人格遗物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如果你们能带回来……你会获得我们整个小队的友谊，同时，我会申请向你们发放一枚客座勋章。”
    弥纱面色一变：“你来真的？”
    客座勋章是由卫队向外人发放的特殊勋章，代表一个非卫队内的外人能够得到卫队内部的认可。
    它虽然只是一个勋章，但其实是一种无形的资源。
    如果是在第三类接触防卫队以外的系统内，例如特管局和警局，甚至是议员，这可以作为一种政绩存在。
    如果是闪街，这会自带一些优待，仅限新罗地区。
    说白了，这属于一种个人履历，并且足够特殊。
    甚至可以消耗掉这东西，临时征调一支卫队小队。
    但这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放的。
    要么是得到卫队的整体认可，要么就是士兵自己用大笔的军功把这个东西换来给外人。
    前者非常困难，后者几乎不存在。
    显然姜世俊是准备自掏腰包了。
    但在季离的眼中事情是要考虑两面性的：
    “那如果实在带不回来呢？”
    带回来固然皆大欢喜，那要没能带回来呢？
    姜世俊脸色略有些难看：
    “如果实在不行……也不会过多为难你们，毕竟现在面临巡礼日没有多少时间了，人力资源也分配不到这边，死马当活马医吧……”
    “老实说，能有一个开门人来，我觉得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季离看向金弥纱，两人相视点头。
    他们倒是没有对季离只是二人组的情况有微词，因为17号列车的特殊性摆在那里，再多的人进去了都没用。
    至少季离是个副队长职级，还带着精英职称。
    而金弥纱这种能在闪街混的开门人，和特管局的工程调查员不同，一般也默认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行人深入地下，来到了废弃的0号线轨道旁。
    “两位，如果实在遇到困难，还请量力而行。”
    季离看向兔子妞儿，意思是看你表演了。
    后者直接将手纳入空气中，随着黑紫色的波动，一柄通体漆黑的新罗刀被抽了出来，刀身上流转着魔纹般的灵质回路——
    随着一声空气被高速切割的轻响，空气中竟直接被切开了一条裂缝。
    “最近学的新样？”“帅吗？”
    “特效不错，动作太挫了。”
    “我呸！”
    两人先后进入其中。
    直到那紫黑色的裂缝缓缓合拢，姜世俊脸上残留的震惊才渐渐消失——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开门的。
    ……
    两人眼前一片闪动的重影，季离瞥了眼旁边拿着刀的弥纱：
    “这刀变得这么好用了？”
    “嘿嘿，最近能力略有精进，可以用来开门了。感谢老季的恩赐嗷。”
    弥纱挽了个在季离眼中拙劣至极的刀，在重影中看着异常晃眼。
    “这次怎么说，要是我不在，人家是不是都给你赶回去了？”弥纱嘿嘿笑着邀功。
    季离摇了摇头：“我可以直接给赵哲成打电话，一样可以解决问题。”
    “啧，就你人脉广。”弥纱别过头去。
    “不过到时候那位金发帅哥可能就没这么友好了……”
    话音刚落，重影骤然消失，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处明亮的车厢内——
    17号车厢。
    老式列车似乎正在隧道中高速行驶，隧道内的光透过窗户一闪一闪。
    车厢内出乎意料的明亮，整个车内的装潢看起来要复古一些，甚至还带有强烈的生活气息，仿佛这不是灵薄狱，就是一个无人的正常地铁列车。
    但正因为那搭在座椅上的衣衫，摆放在车后座延伸支架上冒着热气的咖啡，配上四下无人的场景更是显得诡异。
    “你有什么想法？”
    无人回应。
    季离猛然转身，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被强制分开了么……”
    他走到一处座椅旁边，端起咖啡看了一眼，的确是温热的。
    将其放回后，朝着前方车厢径直走去。
    灰黄色的车厢门上有个带着不少划痕的小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后面的另一节车厢。
    他此刻的后方还有一节车厢，透过后面的车厢门窗户，能看到后面车厢尽头的门框上方有一个数字“1”。
    和姜世俊所说的有些不一样，他的起点是2号车厢，显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恐怕金弥纱也被打乱到了其他车厢内。
    那么根据情报，情况要从第八节车厢后才会产生变化。
    季离摸了摸后腰上别着的小仪器，是姜世俊交给他的，当靠近那位“队长”一定范围后，这东西就会发出提示。
    当然，前提是哪位队长遗体上能发出反应的另一个仪器还保持完好的状态。
    他倒是不担心兔子的情况，那家伙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跑委托，应对灵薄狱的经验说不定比他还丰富。
    视线回到眼前，眼前的门上有个镶嵌着留有滑动空间的小把手。
    季离抓住把手打开门，一脚跨了进去——
    他瞬间怔在了原地。
    嘈杂的街道。
    冲天而起看不到尽头的高楼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粗大的线缆将一个个建筑链接起来，蓝色的电弧隐隐闪烁。
    高空之上是如流光一般穿行的浮空车道，那里发生了一场车祸，治安委员会的警用浮空车正漂浮在那里维持着治安。
    眼前的街道肮脏，混乱，一声声脏话钻进他的耳朵里，唤起他两百多年前的记忆。
    季离愣愣地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蓦然回首，身后是一辆漆壳都磨得差不多的大巴车，司机正吐着脏话。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从这大巴车中走出的，于是他又跨了两步，走下大巴车。
    墨菲巨构。
    这里是墨菲巨构。
    一个穿着世界树员工制服的男人牵着一条血肉和机械杂糅的猎兽从他眼前走过。
    那金属指爪和钢铁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抬头便能看到不远处的街道拐角处，那里是他最早混过的那个帮派的店面。
    里面有两个醉汉正在划拳，他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忘了他们的名字。
    于是他下意识呼唤飞升协议，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时，他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怒骂——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被推倒在地，一群壮汉围了上去，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后，呸了口唾沫在青年的身上，说着些什么，然后一个个离去。
    他走上前去，看到青年的脸，瞳孔缩了又缩——
    那是他自己。
    然后季离的嘴角猛然咧开：
    “这灵薄狱真是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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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更后润色
    (本章完)

 112.第112章 青年

    第112章 青年
    一个扎着马尾的长发青年从街角冲出，将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扶了起来。
    季离走上前去，试探性地伸出手去。
    正如他所想，手直接从马尾青年的身体中穿了过去，这意味着他并不能对眼前的一切做出干涉。
    眼前的两人说着些什么，逐渐产生了矛盾，最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季离靠近了些，端详并点评了一番年轻时候的自己：
    “真是个傻逼该溜子。”
    就在这时，如太阳般炽热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城市——
    随着那冲天而起的建筑爆发电磁加速般的巨响，炽目的蓝色光柱从天空的尽头冲天而起。
    整个城市的全息广告牌都在瞬间转化为了同一个画面：
    那是一道全身机械化的身躯，正处于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柱中，宛如神一般朝着天顶空洞缓慢飞升。
    那些冲上云霄的建筑灯光闪烁着，四面八方链接而来的巨大电缆不断迸发电弧，大半个城市的能量似乎都朝着那一处地方供给而去。
    季离吹了声口哨：
    “这事儿我倒是印象深刻。”
    “震撼全城的升格者‘奥摩因’，可惜十年后就被打回太阳系了，也不知道这货在上面干了什么。”
    不知道自己当年胸口爆炸的时候，在下面看着又会是什么样的。
    这会儿街道居民们大呼小叫地穿过季离此刻的身躯，冲到就近的全息屏幕去围观那直播的一幕。
    那两个二逼青年也围了过去。
    马尾青年眼中满是艳羡，被人群所感染，一起欢呼着那个升格者的名字。
    狼狈青年则站在更外围的位置，沉默地看着那屏幕。
    季离走上前去，先是端详了一番马尾青年，脸上露出一抹怀念：
    “我都快忘了你这小子长什么样了……居然这都能给我翻出来？”
    然后他走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也就是狼狈青年面前，看着那明亮的双眼中映照出全息屏幕上的升格者。
    “渴望，不甘，不屑。确实，你‘奥摩因’算个什么东西，掉下来第一百二十个年头就被我宰了。”
    然后一个拳头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打在了狼狈青年的脸上：
    打人的是一个瘦高朋克男，带着几个小弟过来开始围殴狼狈青年。
    狼狈青年护着脑袋被揍了半天，终于抓住机会吐掉一口血沫，如饿兽一般盯着对方扑了上去。
    在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后，踢烂了对方的裆部。
    季离在旁边拍手叫好。
    不过能成功的原因主要是对方的把儿还是原装的。
    要是个耐造的大钢炮，可能碎的就不是对方的蛋，而是年轻时候自己的脚了。
    那朋克男就这么被吓走了，马尾青年这才发现后面被揍的狼狈青年，挤开那些冷眼旁观的路人将他扶起来：
    “季离，你的眼睛……”
    季离和马尾青年蹲在同一个视平线上，看着狼狈青年满手鲜血地捂着眼：
    “马克，我们要混一辈子的帮派吗。”
    马尾青年愣住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机器人工厂打工吧……？”
    “我要参军。”
    马尾青年愣了好一会儿，说参军要贷款做军事化义体改造，卖身给阿奇诺公司一百年都还不上。
    狼狈青年说那就卖。
    马克又沉默了几秒。
    然后笑着说我陪你一起卖吧。
    这会儿，画面突然定格了。
    四周的一切嘈杂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季离在狼狈青年身旁盘腿坐下，打量着那张脸，好像每根肌肉线条都在说我要操翻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眼前的一切开始隐现。
    钢铁变成了无尽的黄沙，高大的通天建筑变成了漫天的风沙，隐隐能看到一枚星球如落日一般隐隐在地平线的尽头显现轮廓。
    狼狈青年换了副模样，他剪短了头发，身材魁梧，一只眼睛里发出科技的红光。
    左臂已经全金属化，银色的外壳上满是弹痕和残留的沙子。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疯狂挖着沙子，从里面颤颤巍巍地捧出来一颗脑袋。
    那脑袋的脖子牵扯着半条蝎子样的金属脊椎和凌乱的改造线路，死人头上还扎着个马尾。
    ……
    紫黑色的刃波扫过眼前大片扭曲的畸形怪物，金弥纱猛地半跪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妈的……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将背上扛着的季离噗通一下甩在地上，疯狂晃他的脑袋：
    “老季你给我醒醒！好兄弟要顶不住啦！醒！！！”
    金弥纱啪地一巴掌抽他脸上，然后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扇了至少十几个巴掌。
    “果然他妈的有问题……”
    看着季离脸上被自己扇出来的红印子，弥纱掏出两块纱布给他一左一右贴脸上。
    然后将脑袋放在胸口听了一阵，确认心跳完全平稳。
    接着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闭上双眼。
    “不行，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她听到季离身上传来一阵滴滴作响的声音。
    她猛然起身翻找了一阵，从他后腰上摸出来一个闪烁着红光的仪器。
    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那个用于寻找“队长”的机器。
    这会儿突然响了起来……那个队长就在附近？
    刹那间，一股破空声从后方传来，弥纱猛地抱起季离就要躲开，但一道突如其来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身侧，抬手抓住了一根漆黑的箭矢——
    一道拿着弓弩的黑影从车厢尽头骤然消失。
    “小心，还有！”
    那人大喊着，弥纱弹跳而起，直接一记刀波斩了出去，将两道不远处升起的黑影撕裂。
    随后手中紫影波动，角落的阴影中钻出尖刺锁链，将第三道出现的黑影刺成了泡影。
    “……厉害。”
    那人影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秀却有些狼狈的面容：
    “你们是特管局的人？”
    他说着就要去查看地上的季离，金弥纱一个闪身将其拦住：
    “你是谁？”
    那人愣了愣，收手并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我叫李明硕，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卫队制服，手里抓着一把刻录了灵质回路的军用匕首。
    这会儿他似乎才意识到女孩儿手中滴滴作响的仪器，顿时将自己腰间同样也在响着的仪器拿了出来，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惊喜：
    “你们是世俊派来的？”
    看到对方手中的仪器，金弥纱眼中的警惕略微减少了一些。
    在询问了对方的一些基本信息，都能跟姜世俊给出的“队长”的信息对上后，这才勉强放下心来，将情况告知了对方。
    李明硕顿时有些感叹：
    “真是没想到，他们会为我做到这一步……”
    随后他面色一肃：
    “放心吧，出去之后，我会用我的军功为你们发放客座勋章，并且你们救了我，卫队那边其他的褒奖绝对少不了。”
    金弥纱点了点头，她现在倒是不太关心这个，而是扶起了季离道：
    “他这是怎么了？”
    李明硕顿时伸出手去，却被金弥纱挡住：
    “你说就行了，别乱摸我兄弟。”不让我碰我怎么给你判断情况……李明硕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的确也知道为什么，那张俊脸讪笑了一下后，语气严肃：
    “是认知干扰。”
    “怎么解除？”
    “要干掉这里的巢穴主。”
    李明硕看了眼尽头的车厢门，露出一丝苦笑：
    “但是……那家伙在头等舱，你应该知道这里的门会将我们随机传送到不同的车厢。”
    “虽然我就是开门人，但我现在灵质已经接近见底，仪器和武器也都已经丢失了，要从这里到达头号车厢谈何容易……”
    两人此刻所处的车厢是28，李明硕说头等舱在60号车厢。
    “姜世俊他们最长只走到了31号车厢，你是怎么知道60号车厢的存在，又怎么能断定那就是头等舱，并且巢穴主一定在里面？”
    面对金弥纱的质疑，李明硕掏出了一张被撕掉一半的字条：
    “靠这个。”
    那是一张彩色的便利贴纸，上面手写着一些像是守则一样的东西。
    “我在一处车厢里面找到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在这里面呆了这么久，我已经验证了大半。”李明硕看着金弥纱将纸条拿去，继续说道：
    “你难道没有发觉，这里的怪物越来越难杀了？”
    金弥纱将字条上潦草的字迹一条条看了下去，其中有一条正是讲到“列车内的衍生物会逐渐对同一种攻击手段产生抗性”的说辞。
    李明硕解释说，根据他的测试，攻击手段指的是杀死敌人的方法和姿态。
    用枪射，用刀刺，用刃砍，拳击，都会判定为不同的“攻击手段”。
    “还你。”金弥纱将东西扔回给对方，李明硕轻轻捏住：
    “内容我都已经记住了，你留着就行的……”
    “我也已经记住了。”
    李明硕垂下眼帘，顿了顿后，还是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金弥纱扛着季离起身，左手的黑刀对着车厢门便是一挥——
    一道暗紫色的刀痕出现在车厢门上，在那缝隙的深处，窥见对面车厢的景象。
    李明硕猛然一愣，随后一喜：
    “果然你是开门人！但是这种开门方式……”
    “速战速决吧。”
    金弥纱冷冰冰地说着，扛着季离和李明硕时刻保持距离。
    ……
    眼前是一处长满了黑色金属柜的大型空间。
    这里是墨菲巨构的公墓。
    青年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高分子纤维罩袍里，只能看到他金属下颌上方，嘴唇旁边的法令纹——
    他年长了不少。
    他看着马克的墓柜前有穿着鹅黄色外套的中年女性，哭着将一个木头小马放进了马克的墓柜中，然后跟着一个面部模糊的中年男人离开了。
    接着青年才走了上去，揭开兜帽。
    他的头发都白了，已经到了壮年，下颌线到耳后的位置都经历了高度改造。
    他提着一颗改造人的头，说兄弟，我带着咱们当时的指挥官来看你了，当年害死你的人终于都被我干死了。
    小时候那个喜欢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鼻涕虫虽然现在当了个公司狗高管的老婆，但她还记得你，会来给你扫墓。
    然后他说兄弟你当年就不该跟着我去当兵的，欠了一屁股债不说，命都没了。
    说着说着他就哭了，但是只有一只眼睛在流，另一边的泪腺因为义眼的原因被摘除了。
    这时无数红点出现在了青年身上，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公司特工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枪响。
    青年在弹雨中穿梭着，露出高度改造的义体化身躯，将那些特工一一杀死。
    硝烟和动能子弹组成了暴雨，鲜血和改造零件流淌撞击在地面上。
    高周波腕刀迸发火收回手臂内，他走向了外面，身后躺着一片残肢断臂。
    然后等离子扫射从天而降，淹没了整个公墓。
    他遍体鳞伤地从公墓里爬了出来，哈哈大笑着，对着高空上看不见的武装卫星比了个中指。
    然后大声说我去你妈的，就这也想杀我。
    接着他看到路边的弹坑和废墟中，一件粘着鲜血的鹅黄色外套。
    中年女人安静地躺在血泊中，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最后他笑得更大声了。
    画面定格在青年大笑的表情上，季离甚至能看到他口腔上壁被替换的改造回路。
    “都死光了啊，熟人。”
    季离蹲下来看那中年女人的脸。
    然后是下一个场景，青年在作为雇佣兵搭伙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不算漂亮，但很贴心，也很狂野，是个战斗黑客，两人成为了伴侣。
    最后那女人死在了他怀里，在虚拟现实里的交锋中输给了敌方黑客，被烧掉了脑袋。
    再下一个场景，他遇到了自己的宿敌，双方总能因为不同立场的任务撞到一起，却都没能在对方手里占到便宜。
    在一家酒吧他们成为了朋友，很长一段时间后，两人又在战场上相遇了。
    在宰掉双方共同的雇主后，他们逃之夭夭，通缉令洒满了整个太阳系。
    后来那位朋友厌倦了，他想退出了，找个地方好好过一辈子。
    过了一年，青年带着当年洒出通缉令的人的脑袋去看望他，打开门后却看到他的尸体都已经臭了。
    新的场景，青年又遇到了一位伴侣，对方是个女商人，有钱，甚至好一段时间成为了他坚实的后盾。
    但因为他的一个疏忽，她死在了对手公司的武力刺杀中。
    于是他把那公司端了，这次只了半年。
    又是一个新场景……
    人认识得够多，脑袋也提了不少。
    他老练成熟，经验丰富，沉默寡言，杀伐果断，一些不自觉的言辞总能被年轻的雇佣兵们奉为金句。
    这个时候他早就不是青年了，也早就不是街头小子了。
    他成了太阳系闻名的雇佣兵，但他似乎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后一幕定格在他那张沧桑的脸上，画面全部消失了。
    季离在灰蒙蒙的空间中站起身来，像是看了一场电影：
    “这就完了？”
    这好像连一百年都不到。
    别说一百年了，都没到他加入世界树的位置。
    这时，一道漆黑的人影浮现在他的身旁：
    “为什么，你的情绪波动如此正常……”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的觉醒灵光……”
    季离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他看向那人影：
    “因为你太幼稚了。”
    (本章完)

 113.第113章 幼稚

    第113章 幼稚
    “终于……”
    李明硕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气喘吁吁的金弥纱从裂缝中闪出。
    此刻两人所处的车厢正是头等舱。
    舱内和其他座舱没什么区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异常的样子，带着些生活气息。
    在舱室的尽头有着一扇门：
    “那就是巢穴主所在的位置了……”
    李明硕说着，看了眼正扛着季离还有些喘气的金弥纱，提议道：
    “要不……先把他放在这里的休息一下……”
    他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座椅，但金弥纱没理会，扛着季离催促着他继续往前走。
    “就在驾驶室是吧。”
    “嗯，做好准备，只要杀掉巢穴主就行了。”
    李明硕将手中的军用匕首倒提着，两人靠近了驾驶室。
    随着愈发靠近，金弥纱就越能感觉到一股心脏在缓缓搏动的声音——
    “听上去是个大家伙。”
    “你的灵质还剩多少？”
    李明硕看向金弥纱，后者摇了摇头：
    “不多了。”
    “那就我来破门，我们一起冲进去……”
    话音刚落，墙面扭曲着，宛如凝胶一般膨胀，长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形血肉生物，尖叫着向两人飞扑而来。
    金弥纱暗骂一声，眼中紫光一闪，整个舱室内瞬间锁链狂舞。
    李明硕的情报是没错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从车尾一路杀到车头，这些手段对于现在增殖而出的怪物来说几乎已经不起作用了，但如果只是束缚和阻挡还是没问题的。
    李明硕身上浮起一层灰光冲了过去，然后匕首在指尖用力一划，灰色的灵质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在眼前炸开一层蜡质的墙壁：
    “这应该抵挡不了他们多久……我灵质不多了，只能跟在你身后，把人给我，你赶紧解决掉里面的巢穴主！”
    金弥纱根本没理他，抱着季离就朝着那驾驶室冲去。
    李明硕暗骂一声，只能跟在金弥纱身后。
    随着附着灵质的刀光一闪，驾驶室舱门斜着裂成两半摔在地上，里面一片漆黑。
    两人就要一齐冲进去的瞬间，金弥纱猛踩地面，反身一记重踹就将李明硕踢了进去。
    后者一脸错愕，但反应速度极快地抓住了门框，同时一手接住了金弥纱的又一记重踹：
    “你干什么？！”
    “我觉得让你先进去探探路比较好！”
    刀刃撕裂空气，刃波从李明硕的面门一扫而过，但似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因为李明硕纵向裂成两半的身躯躲开了那一道刀光，内部呈现一片蜡质。
    光速融化在地面后，又重新生成一道新的身躯。
    他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金弥纱：
    “你是怎么发现的？”
    兔子冷笑一声，一刀蚀之痕下去将后面的怪物肃清一空——
    因为规则所在，除了遇到李明硕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再使用蚀之痕，就是为了防备眼下这一刻。
    “你一直想碰他，你以为我没发现么？”
    “这种程度的暴露，应该还不至于让你直接对我出手才对。”李明硕皱眉：
    “一路走过来，我可是帮了你好几次……”
    “现在看来，那是因为你想利用我来到头等舱吧。”金弥纱嗤笑着。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动手？”
    “至少在试探之前，我还是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万一巢穴主真在这里呢。”金弥纱自嘲一笑：
    “但是现在你穿帮了，傻逼。”
    李明硕愣了愣，随后微笑着捂脑袋，轻轻摇了摇：
    “明明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出口成脏啊……”
    瞬间他的身躯再度裂成了两半，又挤出透明的灰质为每一半身体补齐半透明的身躯。
    一个从舱室侧面堆积的杂物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刀尖挑出一把手枪甩给另一个。
    随着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金弥纱脸色一变就进入了阴影跳跃状态。
    枪声爆发，一串灰白色的子弹打在了她刚才消失的地面上：
    “你早就来过头等舱了……你是想一路上故意消耗我的灵质和体能……”
    李明硕哈哈大笑，两道人影呈合围之势冲向金弥纱。
    子弹封锁躲避的方位，流着热烛的刀刃不断追向她的身躯。
    兔子不断制造出大量幽影锁链攻向李明硕，却惊愕发现完全无法伤其分毫，她仿佛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灵薄狱规则……你是衍生物……不，你是巢穴主？！”
    李明硕没有回答，但速度更快了。
    金弥纱双目一闪，刀刃反手切开侧面的空气。
    随着一道裂缝被凭空割开，蓬勃的紫黑色雾气如破裂的气阀管道般喷涌而出，顷刻间弥漫了整个舱室。
    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大量的画面闪烁在金弥纱的脑海中。
    如果季离陷入昏迷，是因为诅咒类灵质术式。
    那么那个能和对方互相感应的传呼机，就是建立灵魂心理学联系的媒介物。
    如此一来，他不断地想要接触老季的身躯，一定是为了进一步的阴谋。
    还有那张纸片……如果我真地留在身上，恐怕也会被对方的能力诅咒……
    思绪一闪而过，弥纱心中一片冰冷，黑刀在她的手中挥出笨拙而致命的光影。
    只看到雾气深处紫光闪烁，蚀之刻的气刃如雨般四散呼啸。
    当烟雾缓缓散去，那两道身影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是透体而出的紫黑色刀痕，边缘还在不断扩散着紫色的侵蚀，朝着全身蔓延。
    随后阴影沸腾，金弥纱的身躯从对方脚下的影子里跳了出来，连闪横踹便将其轰散成扇形覆盖的碎块全数砸进那驾驶室中。
    最后她蒸发掉全身灵质，将那驾驶室中深沉的阴影黑暗瞬间引爆——
    “不——！！！！”
    阴影宛如黑洞炸弹一般抽吸爆炸在驾驶室中，空气中回荡着李明硕扭曲的声音。
    留在头等舱中的几个碎块还想逃脱，被黑色的靴子全部踩碎。
    “妈的这傻逼……”
    弥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灵质已然见底。
    然后快速爬到了因为高速移动早已掉在地上的季离身旁，拍了拍他的脸，声音瞬间柔和下来：
    “老季？老季快醒醒！老……”
    骤然间，列车发生汹涌的颠簸，弥纱一个踉跄连忙站稳身躯，视线扭向后方，瞳孔一缩——
    刺耳的尖啸声从那驾驶室中传来，一只鲜红的大手铺天盖地撕裂了她身侧的座椅。
    整个列车都颤抖了起来，四面八方涌现出猩红的肉块，舱内一瞬间像是堕入了里世界般。
    与此同时扭曲怪诞的嗓音从四面八方爆发——
    “明明只差一个人了！！！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金弥纱面色一狠，狠吸了口灵魂之井补充剂便要提着刀站起来，却看到季离的脚踝被一根触手抓住，朝着那舱室内飞速拽去——
    “老季？！”
    她面色骤变：
    都这种情况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想要季离？！
    ……“幼稚？你说我幼稚？！”
    那人影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他扭曲着，露出古怪的外形。
    就像是一个幽灵，但有手有脚，浑身上下都汩汩地翻滚着乳白色的流体蜡烛。
    季离看着对方：
    “你想找到我的觉醒灵光……也就是说，你想找到在我记忆中让我觉醒的那一面。”
    “觉醒是因为在环境造就的极度心理压迫下，触底反弹生出井喷式的正向情绪从而觉醒，刚才的播片看起来的确都是非常悲伤的记忆。”
    “也就是说，你想唤起觉醒者心中最痛苦的记忆……你想腐化我？”
    蜡烛人沉默了片刻：
    “不……这不可能，你竟然没有觉醒灵光……”
    “但为什么，那么多痛苦的记忆，你却完全没有腐化的迹象……”
    “所以我才说，你太幼稚了。”
    季离的嘴角极度咧开：
    “你以为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对于百岁老人来说，算是终其一生的遗憾。”
    “但对于年龄三倍于百岁老人的人来说，居然对这些事情还抱有遗憾，本身就是一种幼稚。”
    “不知道如何潇洒地释怀，不懂得死去的朋友们真正的意愿，困其一生变成个寡言少语的大龄深沉白痴，这是什么幼稚鬼。”
    蜡烛人缓缓后退了一步：
    “这不可能，你……”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十岁的屁孩觉得三岁的屁孩没有妈妈就很痛苦，这很幼稚。”
    “十八岁的屁孩觉得十岁的屁孩被人抢了玩具就很痛苦，这也是幼稚。”
    “三十岁的屁孩觉得二十岁的屁孩为了女人打来打去，幼稚。”
    “八十岁的屁孩，觉得五十岁的屁孩投资失败要自我了断，幼稚。”
    季离的眼中闪烁着苍蓝的光芒，他向前一步：
    “我今年就满300岁了，在我眼中，这些都是屁孩。”
    “如果你无法理解我的想法，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你就是个幼稚鬼。”
    蜡烛人咆哮着骤然膨胀，化作巨大的白烛怪兽，季离的身躯也膨胀了起来——
    “就凭这些东西，你在我面前播来播去，就凭一个三岁宝宝眼中的痛苦，也想让我痛哭流涕？”
    在喷薄的黑雾中，钢铁碰撞拼合，苍蓝的独眼锁定在它的身上：
    “不过你这幻境可真有意思，居然能认知具现化——”
    季离展现出奥丁的姿态。
    怪物扑了上来，被一记长出喷口的重拳打得脑袋高高抬起，蜡水漫天飞舞：
    “你是什么怪物……？！”
    奥丁抓住了对方的身躯，一点点撕裂：
    “你对这幅样子很疑惑……”
    “看起来你好像只能给我制造各种闪回，洞悉那些起伏的情绪，并不能直接看到我的记忆。”
    怪物被钢爪硬生生扯成了两半，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重新汇聚身躯，气势萎靡了许多：
    “你……”
    背部单元弹起张开，反关节足肢后方扩张，无数喷口让季离如战车般撞碎了那身体，冲击波将其挥洒成漫天的蜡水。
    刚刚重组了身躯，便被一巴掌按在了地上。
    抬起的铁拳咔咔翻起机械单元，长出密密麻麻的辅助喷口爆发汹涌的推进，如陨石坠落一般将其再度打成一地的残渣：
    “那些情绪，不过是我人生中的冰山一角，你连四分之一都没到。”
    他的手臂咔咔变形，化作钻头刺进那再度复生的身躯之中，无数喷口在机械单元的翻起中长出：
    “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很高兴你把那些事情播给老子看。”
    烛怪发出扭曲刺耳的惨嚎，被狂暴迸发的火焰瞬间笼罩。
    那怪物的身躯在高速硬化，变得实质，被季离一把抓住：
    “因为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
    随着火焰暂熄，一记势大力沉的金属膝撞将怪物的脑袋高高顶起：
    “就算是三岁小孩……”
    而后那铁拳后方爆发的密集喷口，火箭般推进着狠狠一拳轰在了怪物的脸上，将其轰然砸入地面——
    “耐心也是他妈有限的。”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蓝色能量冲天而起，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季离一脚又一脚狠狠轰击在那怪物身上，每一脚下去都是火箭般的陨石坠落，蓝色的能量一次次喷发而出。
    在那隆隆作响的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后，那怪物已经彻底不成形状，蜡质的碎块满地都是。
    怪物早已只剩下了痛苦的嘶鸣咆哮，身躯狂扭却逃不出魔爪。
    季离暂歇，随后反关节组织喷发着推进的烟火轰然踹了上去，在怪物的惨叫声中，白色碎片漫天乱飞。
    接着是一阵爆踩，踩得那四肢爆碎，大脑迸溅，将那惨叫的声音践踏得支离破碎。
    最后他抓住那怪物的身体缝隙，在它最后撕心裂肺的悲鸣声中，一点点，一寸寸，缓慢而用力地将其彻底撕成碎片。
    ……
    金弥纱死死地抓住季离的手臂，眼中的灵质光芒忽明忽暗：
    “妈的……老季你他妈快醒醒！你都要被拉成两半了！！”
    那从驾驶室钻出的一根根触手不断搭在季离的身上，死死缠绕而上。
    无数触手攀着季离的下半身，金弥纱则抓着他的一只手臂，现在那只手臂也正在不断朝着里面滑去。
    哪怕是兔子妞儿一身怪力，一边躲避触手一边抓着手臂也近乎力竭了。
    “给我放手！给我放手！！！”
    扭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墙壁上又钻出无数触手朝着金弥纱冲去。
    兔子眼看避无可避，心中一横便脚下一弹，八爪鱼般抱住季离的身躯。
    在两人被彻底拉入驾驶室的前一刻，黑刀猛地横在了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金弥纱让一只手心紧紧挂着刀背，一只手不断摇晃着季离让他醒过来，但后者就像是睡死过去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弥纱咬牙抬脚朝着他下三路跺过去的瞬间，一声清脆的声响从手中爆发：
    刀断了——
    无论如何加装了灵质回路，只要没有强化材质，这都是不过是有灵质能力的凡铁罢了。
    她心口猛地一缩，怔然看着那断掉的刀口，两人的身躯朝着黑暗中瞬间滑去——
    嗤——！！！
    狂暴而冰冷的火焰从身上迸发，骨爪深深刺入地面，金弥纱差点亲上季离燃烧着灵火的四角羊骨头颅：
    “老季？！”
    灵火绕开兔子妞朝着四面八方爆发而出，大量的触手当场化作黑冰崩断。
    而就在季离恢复神智的瞬间，李明硕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车厢狂颤——
    “……我的分魂！！！！？你做了什么？！！！”
    抱着兔子妞儿弹身而起，季离扫视四周，灵火爆发扩散的同时看向满脸黑霜的兄弟：
    “跟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另外……”
    他抬手抓住一根触手，灵火顺着直接汹汹蔓延进了驾驶室：
    “注意保暖。”
    “好_好好_好好_好好……”弥纱冷得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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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准将尉官那里我写串了，其实赵哲成是校官中级职位，即中领，目前已修。
    (本章完)

 114.第114章 灭杀

    第114章 灭杀
    兔子哆哆嗦嗦地将目前的情况长话短说地告知季离。
    但等不及的兔子妞儿彻底说个明白，不断攻击而来的狂暴触须让他不得不径直冲进驾驶室。
    里面的四壁已经完全被血肉包裹，前窗外是随着疾驰的车身飞速倒退的铁轨。
    在那驾驶台上，一枚红白纠缠的巨大心脏缓缓起搏着，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从里面钻出，正是李明硕。
    此刻的他还保留着神志，眼周满是凸起的硬筋死死地盯着季离两人，发出刺耳的尖啸。
    列车猛烈颠簸，整个车头突然抬起——
    那车头外表在迅速腐烂为腥臭的血肉，一对腐臭的苍蝇眼从顶部钻出，车头长出血盆大口，正发出凄厉的怒吼声。
    刹那间，整个四壁朝着四周极速倒退。
    在地震般的颤抖中，整个空间骤然扩大成小半个球场的面积，李明硕就位于正中央。
    在他凄厉的咆哮声中，那心脏迅速起搏着，喷吐出一团团被胃液包裹的残渣。
    那残渣落入地面便长成僵尸般的血红怪物，有男有女服装各异，身上套着残破的服装朝着两人冲来。
    季离将灵质耗尽的兔子妞儿放在原地，霜寒爆发便生出两道分身——
    寒冷行军。
    一道留在原地护住金弥纱恢复灵质，自身则和另外一道杀入了血尸群中。
    一时间爪影横飞，鲜血迸射。
    在一片残肢断臂和脓血高高抛起的浪潮中，两道燃着灵火的身躯如推土机一般朝着恶异化的李明硕高速推进而去。
    “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对我的分魂做了什么？！”
    似乎因为那入侵季离灵魂的蜡烛怪物的死亡，李明硕此刻陷入了某种癫狂之中。
    竟然浑身上下都开始被那心脏同化，身躯迅速纠缠化作红白的肌肉糅合物，整个上半身纵向裂开化作分裂的牙口。
    季离猛然踏地踩出大片的龟裂和泛起的冰刺，一群血尸被震飞的同时，自身如炮弹般弹跳而起高高跃向李明硕。
    利爪在呼啸的劲风中咔咔捏成了拳头，如流星般坠落而下，却轰在李明硕身前的虚空之中，炸开刺耳的爆鸣——
    一抹无形的红白屏障将季离的拳头死死抵挡在外，黑冰的低温和爆发的动能同那红白纠缠的灵质疯狂摩擦碰撞，最后在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中，轰然炸裂开来——
    李明硕化身的怪物一口鲜血如水龙头般喷了一地，季离则因为强烈的冲击波倒飞而出，脑后针裂开钉入地面来悬住身形——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绝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特工！”李明硕发出凄厉的惨叫，灵质在空气中层层波动开来。
    “老季，小心！”兔子此刻正在往嘴里狂灌着各种补充剂，拼命恢复着灵质的同时高声提醒。
    那李明硕喷出来的鲜血里竟钻出一只只飞蛾，密密麻麻地挟成大片旋涡云。
    见风就长，很快便超过成人大小，如奔赴向风眼的血肉龙卷将季离围得密不透风。
    但只见蓝光一闪，季离便和弥纱旁边的分身完成交换脱困而出。
    下一刻分身便爆裂开来，如同在密集的蚁群中引爆了炸药，大片血肉飞蛾呈球形倒飞之势染上灵火。
    在风中迅速被冻结成黑冰，如同密密麻麻的黑色瓷器撞在地面碎了一地。
    剩下的则悍不畏死地冲向两人，却一头攒进季离张嘴喷出的大片灵火中。
    锥形灵火扫动半空，短短数秒便将其全部化作满地的黑冰碎片。
    而此时的李明硕疯狂摇摆着化作大嘴的身躯，如同机关枪一样喷吐残渣制造血尸。
    与此同时，那心脏中钻出一条红白虬结的巨大触手组织，如同前行的火车一般狠狠撞在季离的身上。
    后者致命的吐息骤然哑火，骨甲覆盖的身躯在狂暴的力量下踩出长长的沟壑，被推得疯狂倒退而去。
    而旁边的金弥纱被突然爆发的触手擦到，一个趔趄摔在旁边。
    晃了晃因为过量摄入补充剂而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便看到粗壮的血红触手正在推着季离朝着空间尽头前进。
    瞬间便从地上爬起来，将空掉的补充剂朝着地上一扔，手掌狠狠拍地，刚刚恢复了一些的灵质顷刻间蒸发——
    沸腾的阴影从季离脚下钻出变成巨大的锁链，狠狠顶在了血肉触手的侧方令其一滞。
    季离猛踩地面稳住身形后，一爪刺入那血肉触手之中。
    而后狂暴的灵火由内而外地引爆而出，黑冰和苍蓝的致命火焰顺着那触手就高速蔓延而去。
    在李明硕吃痛的嚎叫声中，他只看那火焰朝着自己飞速靠近，慌忙将其堪堪分离。
    分离后的巨大触手迅速化作了一根黑冰大棒，“嘭”地一声巨响落在心脏前方，升腾着寒气染出一片黑色的冰面。
    而季离则抓着那东西的另一头噔噔向前数步，一声怒啸下将这玩意儿猛地扬起，朝着前方一百八十度猛挥而去——
    噗噗爆裂的血肉声响中，二十多米长的黑冰大棒将左前方的血尸瞬间横扫一空，狠狠轰在了李明硕身上爆开漫天飞溅的黑色碎冰！
    李明硕吃痛惨嚎的下一刻，又听到狂猛的劲风传来。
    扭头一看，短了一截的黑冰大棒又从右侧席卷着血尸，在他的视野中高速放大，压着他匆忙造出的血肉触手再度轰在了他的身上。
    整个大棒终于彻底碎裂，那巨大的心脏在惨叫声中宛如负载一般狂颤——
    “牛逼老季！揍他丫的！！！”
    在兔子妞儿雀跃的声音下，季离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双臂，视线锁定在李明硕身下留下的黑冰上。
    瞬间在那残留着他灵质的位置咔咔生成一道新的分身，眨眼间便交换位置来到李明硕和巨大心脏下方。
    等狂暴的怪物意识到季离的突进已经为时已晚，锋利的骨爪已然带着双臂深深刺入那心脏之中，鲜血喷发而出。而后在一阵血肉扭曲的爆鸣中，李明硕的身躯粘连着大片的血水组织被连根拔起——
    噗——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将他染成血人。
    长在心脏上的怪物疯狂痉挛摇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那些喷发的鲜血在靠近季离的瞬间，便被冻结成黑色的冰摔碎在地。
    在李明硕的惨叫声中，他体表起伏着血肉，猩红长毛的触手从他的身体破裂处里钻出还想要继续攻击季离。
    但那深入其身躯的双手骤然升腾汹涌的蓝色火焰——
    轰！！！
    灵火引爆！
    刺耳的惨叫声中，李明硕下半身的血肉瞬间炸裂，被高速冻结成爆炸形状的黑冰，一层层碎裂。
    而那黑冰顺着蔓延的灵火舔舐而上，迅速朝他上半身蔓延的同时，又顺着他下身粘连的血肉组织朝着心脏蔓延而去。
    可能是极致的低温让他清醒了一瞬，慌忙大叫：
    “等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毁掉暴食列车的！！！”
    回应他的是一阵强烈的是失重感，眼前一的瞬间，只看到笼罩在苍蓝灵火中的四角羊头张大了牙口——
    灵火吐息喷发而出将他的整个面门覆盖。
    李明硕惨叫着在致命的低温中疯狂挣扎尖叫：
    “不……你这白痴！快停下！停下！！！我告诉你怎么控制暴食列车！！！这车归你们了！！我给你们！！！”
    季离一把将其拽出灵火扔在了地上，没等李明硕松口气，便感觉下半身传来冰冷的剧痛——
    雄浑的火焰将他的整个下半身连接处完全冻结，黑冰死死凝固将其锁在了地面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刚出口，便被沉重的骨靴踩在了胸膛上，顿时喷出一口带着黑冰残渣的鲜血。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是黑冰冻结的坏死组织，浓浓的黑霜覆盖在他满是冻死组织的体表。
    他愤恨的目光看着季离，却似乎没打算说谎，四周那些血尸迅速被溶解为一团团残渣。
    金弥纱有些蹒跚地从后方走上来，骂骂咧咧地念叨着，一脚踩在那滩对方吐出的鲜血上。
    没想到鲜血竟然尖叫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妈的什么鬼东西！！”
    顿时黑色的皮靴一阵践踏把那声音踩到消失，这才然后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让季离扶自己一把。
    结果一个哆嗦就收回手来，一脸幽怨地退开。
    “……今天……算是老子……栽在你们手上……”
    李明硕的身躯在一阵血肉流动的声响下勉强合拢，他半死不活地抬起手来——
    一团血肉包裹而上，手指宛如嘴巴一般吐出了一张纸条，金弥纱眼睛一眯：
    是那张李明硕自称在列车里发现的那张便利贴。
    在听过兔子快速的说明后，季离将那张便利贴接了过来，上面写着的是列车内的规则：
    “只有一半？”
    李明硕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另一半……在我的脑子里……”
    “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们……”
    季离歪了歪脑袋：
    “你很幽默。”
    然后将那纸条随手一抛，腿部高高抬起，便在李明硕的尖叫声中踩下——
    “啊啊啊啊——！！”
    血红的火焰突然在李明硕的身上升腾而起，李明硕瞬间爆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金弥纱面色骤变，顾不上寒冷便将季离拉退数米远离惨叫的李明硕，目光落到了旁边的那张纸条上——
    那东西也在燃烧：
    “诅咒术式……”
    顿时她的思绪飞转——
    不管纸条是否是李明硕所说在列车里发现的，这玩意儿绝对是人为而非这个灵薄狱本身的衍生物。
    李明硕的灵质在转化之前也并不带有恶异的特质，这可以排除掉他是契魔人被尊主抹杀的情况……
    在这个信息传入季离耳中后，他瞬间反应过来——
    有人在灭口。
    “老季，小心那火！”
    “我知道，你先退开！”
    随着季离将手深入空气之中，暗紫色的波动传来：
    弥纱给的空间储物道具：方尖石。
    他从其中拿出一张满是皱痕的报纸，随着灵质注入，灰雾爆发而出——
    旧世八角笼，来自安重勋身上的禁忌物。
    (本章完)

 115.第115章 暴食列车

    第115章 暴食列车
    随着翻滚的灰雾重新散开，有些熟悉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李明硕身上的火焰和惨叫声戛然而止。
    而后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躯重新恢复了人形——
    “规则第一条，双方的状态必须公平。”
    强大的恢复力作用在他的身上，除了损失的分魂之外，整个身躯恢复成人的同时完成了治疗了伤势，甚至连灵质都恢复了大半。
    紧接着，季离的声音又从他的对面传来：
    “规则第二条，双方的战斗方式必须公平，禁止现实干涉。”
    李明硕只感觉灵质被瞬间封锁，怎么都无法离体，他瞬间意识到眼前这地方是哪儿了——
    “旧世八角笼！？这东西怎么会在特管局的人手里？！”
    如果是这东西，的确能阻隔掉诅咒术式，而外面的那个女人已经筋疲力尽，也就是说……
    恢复人身的他眼中精光爆闪：
    解决掉这家伙，自己就有生还的可能，暴食列车依然是自己的……
    但同时他也异常不解：
    对方为什么要用这东西来救他一命，意义何在？！
    而后季离的声音再度传来，让他瞬间明白了原因：
    “规则第三条，交流必须公平，双方的每一次出招后，都必须互相诚实地回答一个与当前战斗无关的问题。”
    “你……”
    他骤然咬紧牙关——你以为吃定我了吗？！
    同样恢复人身的季离露出了一丝微笑。
    随着裁判铃响起，李明硕瞬间冲出，一拳打出刁钻的变速角度扫向季离的面门：
    “你知道我在上一届军队格斗赛中可是第三名的成绩吗？！”
    然后他下一刻便感觉天旋地转，脸部遭受重击。
    等反应过来时，脸部已经狠狠砸在了地面上，拳头被扭转着别在身后，传来钻心的剧痛：
    “不知道。”
    季离轻飘飘地答道，随后问道：
    “你攻击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明硕咬牙不想回答，旋即便感觉灵魂都要被抽走的错觉，顿时喊道：
    “将你们喂给暴食列车，复活它！”
    随后他直接脱臼臂膀使出旋风腿逼退季离，起身后快速接上：
    “旧世八角笼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一个叫安重勋的人，该我了。”
    看着季离一腿扫来，李明硕冷笑一声便避开而去，却看到眼前一，下肢一痛，整个人已经又倒在了地上：
    “你……”
    “你最好别违反规则，我还没问完，你应该也不想死。”
    季离轻笑一声：
    “暴食列车是什么？”
    “……一种特殊的恶异。”
    李明硕被对方主动释放，下一回合……
    ……
    头等舱中。
    那被扩大的空间在李明硕消失的瞬间就恢复了原状，金弥纱正恢复了校服状态，半脱了衣服给自己包扎。
    随着黑雾在眼前迸发，兔子连忙把衣服往身上一裹，对上季离直勾勾的目光：
    “你在做什么？”
    “打绷带！”
    “我来助你……”
    “这个梗不是这样用的！！！”兔子想跑，突然意识到什么：
    “灵薄狱没有上浮？！”
    话音刚落，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列车在嘶鸣着缓缓停下，随后彻底陷入寂静之中。
    季离帮她打了绷带，兔子妞把校服抱在胸前捂着：
    “情况如何？”
    季离向她解释了一番自己的策略，引得好兄弟一阵侧目：
    “你居然能想出这种骚操作……”
    “规则不就是这么玩儿的么？”季离打好绷带，捏了捏软弹的香肩。
    弥纱轻哼一声把他的手拍开，开始给自己套衣服：
    “所以那家伙呢？”
    “他不愿意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所以违反规则被吸进去当观众了。”
    “这么倔啊？”兔兔惊讶，然后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意识到自己活不下来了吧。”
    季离点了点头：
    “军队格斗比赛第三名的心态不太行，至于情报……”
    他眯了眯眼睛：“有点复杂，我尽量长话短说……”
    “暴食列车”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恶异。
    它自身就是一个灵薄狱，所以它既是巢穴主，又是巢穴本身，其本体拥有在倒影世界高速穿梭的能力。
    而这辆暴食列车，是一辆已经“死”去的暴食列车。
    李明硕本人想要通过一种特殊的术式，献祭足额的人之灵来操纵这辆暴食列车，成为其主人。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的原因——
    他知道姜世俊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保留这次行动。
    但是因为卫队已经行动失败的缘故，姜世俊等人是没办法得到再进入的允许的，必定会将联络器交给后面接手行动的队伍。
    由于联络器互相靠近的时候，会产生感应，这代表这两个物品之间，存在一定灵魂心理学上的联系。
    那么李明硕就可以通过诅咒术式来将人拉入幻境之中。
    至于这个术式的来源，也并非李明硕本人，而是来自于那张所谓的字条，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因为那字条绝非是这灵薄狱规则自己生成的。
    ……
    “这不可能。”
    听完季离两人的说辞，姜世俊根本不信。
    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是这样，暴食列车现在还在倒影世界里面躺着，你们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弥纱抱胸道。
    和其它恶异不同的是，暴食列车在死亡后并不会析出任何的道具，而是会如同生物的尸体一般，逐渐腐烂在倒影世界中。
    季离和金弥纱两人进入的暴食列车，本就是在倒影世界的地铁中行驶的。
    只有在其死亡之后，他们才能从里面出来。
    但是这个结果姜世俊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两人是不是为了杀掉队长才给出这番说辞。
    可是从风险与利益的角度上来看，这根本说不通。
    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会去调查的……队长的遗物呢？”
    金弥纱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中抽出几样东西——
    一枚红白相间，心脏模样的人格遗物。
    一把刻着灵质回路的匕首。
    一柄同样经过灵质回路改造过的手枪。
    还有一把很长的斩马刀。
    姜世俊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手枪和斩马刀，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和不解，长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队长的东西……”
    但当他看到最后一枚人格遗物的时候，却猛地一愣：
    “这是什么？”
    “你们队长析出的人格遗物。”
    瞬间，姜世俊的表情变得极度难看：
    “不……这不可能。”
    他凝视着季离：“在你们眼中，李明硕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离看向金弥纱，因为兔子才是和李明硕接触最多的人。
    她不知道姜世俊这个问题是为何，开口道：
    “老银逼一个。”
    接着考虑到面前的人是李明硕那货的队友，还是补充道：
    “他伪装得很热情，后来变得很癫狂，所以我不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的。”
    “有点自负。”季离接着补充道。
    在旧世八角笼中李明硕的表现还有些真实性，对方身上的自负他是感觉到了的。
    听到两人的回答，一抹浓烈的恐慌和悲伤闪过姜世俊的眼中：
    “我……我明白了。”
    然后他挤出笑容：
    “感谢两位的帮助。”
    随后标准地敬了一个礼：
    “猎虎小队感激不尽……”
    季离和兔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我先送你们出去吧。这件事情如果外面的士兵们问起你，请不要随意说出去，也千万不要随意在特管局内传播，……”
    姜世俊很快便将两人送出了地下。
    第二天，季离又接到了姜世俊的通知，让他和金弥纱去找他一趟。
    重新回到那处地下设施，只有姜世俊一个人在这里。
    他先是将之前属于李明硕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我们都用不上了。”
    然后他抽走了其中的匕首：
    “这东西留作纪念，其他的，就留给你们吧。”
    金弥纱眼中泛起精光——
    那把刀，季离说要还给卫队的时候，她是非常抗拒的。
    因为季离送她的刀才坏掉了，昨天回去的路上还求着让季离给自己再刻一把。
    “你确定？”季离向对方确认了一下。
    在得到姜世俊的肯定后，他挑起那把刀直接扔给了兔子妞儿，后者爱不释手地抱在手里，嘿嘿地笑了。
    随后她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太礼貌，顿时表情一收。
    季离向对方表示抱歉，但姜世俊淡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你女朋友挺可爱的。”
    然后注意到两人有些奇怪的表情，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总之就是这样，今天通知你们来，主要就是这件事情。”
    弥纱拿走了刀和枪，季离拿走了人格遗物。
    在临别前，姜世俊的态度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其实，队长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对人也根本不热情。”
    “他是一个外表冷漠，但内心很温柔的人，很谦虚，从不自大，也从来不炫耀自己的功绩和长处。”
    “目前我暂时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么多了，勋章的事情我是记得的，这件事情的后续就交给我们吧，千万不要再跟进了，这是忠告……”
    季离有些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那个人其实不是李明硕？
    他还想追问，但姜世俊已经转身离开了。
    但弥纱却意识到了什么——
    “老季，这事情可能真有点毛病在背后。”
    “怎么说？”季离挑眉。
    她认真地看向季离：
    “如果真的像姜世俊所说，我们遇到的那个人的确是李明硕。”
    “但是很有可能，他的觉醒灵光遭遇了破灭篡改……”
    季离愣了愣，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经历的“幻境”。
    心底骤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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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了点儿
    (本章完)

 116.第116章 收获与善后（一）

    第116章 收获与善后（一）
    “我们先离开这里。”
    季离朝特管局的方向驱车而去。
    李明硕的目的是要将季离和弥纱两人喂食给半死的暴食列车，将其复生后完全掌控。
    虽然因为兔子妞儿的机灵这家伙没能成功，但也导致李明硕和暴食列车强行融合，最后的情况也足够惊险。
    而整个过程中充斥着诸多矛盾。
    一是既然李明硕的目的是让他俩当饲料，那他的“分魂”又为什么意图将自己腐化？
    二是谁意图要灭口李明硕。
    到底是有第三方在场，还是说是因为李明硕说了不该说的，或者有不该被泄密的意图，所以才触发了那火焰？
    那张字条似乎是关键所在，除了规则外，上面记录的其他东西应该和李明硕的情况有着极大的关联。
    但那张字条在季离和李明硕进入旧世八角笼后便在持续的火焰下化成了灰烬。
    在过去的经验下，季离对这件事后续可能对他造成的影响产生了些许警惕。
    和带着兔子回到特管局后，他便申请了特批流程，独身一人当面向狮子署长韩孝辅复命。
    除了隐去自己在回忆幻境中的细节外，季离基本没有太多保留地将事情告知了对方。
    “你们干掉了一辆暴食列车？！”
    季离则表示只是侥幸而已。
    但韩孝辅却眯起眼睛：“能够在暴食列车中生还，哪怕只是一只基本消亡的暴食列车，那也没办法用‘侥幸’来形容。”
    随后拿起钢笔，刷刷刷地就在副官帮季离写的行动报告单上留下签名，并交给了副官，顺便将其打发离开：
    “情况我已经知晓了。如果只是关于暴食列车的话，这东西其实在新罗范围内一直都有出没。”
    这种特殊的恶异在极光市范围内偶有发现，差不多是几个月一两次的情况。
    虽然并不构成直接致命的异常威胁，但是特管局也没有松懈对这些东西的管控。
    等到他们将季离的报告彻底完成验证，那么季离遭遇的列车将会成为特管局档案库内新的线索，算是给特管局添砖加瓦了，所以还会有额外的绩点奖励。
    “不过硬要说的话，最近暴食列车出现的频率的确频繁了一些。”
    韩孝辅翻看着电脑上暴食列车出现的各种档案时间说道：
    “相比于我们，警局异闻部那帮小子运气比较好，他们倒是调查到了一个特别的组织——轨道。”
    “我猜他们不是有铁路工人联合会背景就是狂热的基建爱好者。”
    季离的冷笑话让韩孝辅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没有兴趣帮我写下半年的汇总演讲稿？给你加绩点。”
    季离摇头：“我是文盲。”
    署长室内再度充斥了韩孝辅快活的笑声。
    “说是秘密结社，但其实是一个很松散的特殊组织，也很神秘，宗旨不明，目的不明，成员和数量也不明确，但不会多，局里有一些他们和其他组织接触的情报，但不完全确定。”
    “根据这些不确定的情报来源，里面每个人都拥有一辆暴食列车，那是加入这个组织的必要条件。”
    “你们遇到的那个是半死不活的，如果是活着的暴食列车，轰鸣的汽笛声甚至能从倒影世界传入现世。”
    季离点了点头：“那位得到轨道组织情报的人呢？”
    韩孝辅咧嘴一笑：“被腐化死了。”
    季离眼睛一眯，同样笑道：“那可真是巧了……”
    “是啊，那可真是巧了，警员就算了，这次可能还篡改了卫队成员的觉醒灵光，甚至波及到我们的新秀，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韩孝辅大手一摊：
    “卫队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求封锁消息倒也合理，我会去那边走一遭，并且将事情布置下去。”
    韩孝辅口中的“布置”，包括但不限于通缉令和情报网等官方常见的各种监控和封锁手段。
    虽然很常见，但并不意味着无效。
    这也就代表着，“轨道”这个组织今天开始将彻底被载入特管局的黑名单。
    季离则点头向韩孝辅传达感谢，后者摆了摆手：
    “诶，不用说这些，你这可是大功一件。说起来，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有些新的进展了。”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装置，是能接入手机的那种：
    “这东西，是‘人之海’的安装程序，那位教授给你的，插入手机就能安装，已经预先注册好了你的信息。”
    季离自是将其接了过来——
    他在闪街的“深红战线”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这是个非常独立且封闭的学术论坛，上面存在各种灵魂心理学有关的议题。
    虽然其中假说占据了百分之九十的部分，但同样也存在灵质回路的相关知识。
    能得到这个东西，也就代表着一个觉醒者在灵魂心理学方面，不说是迈入了学者专家的大门，也可以说是敲门砖了。
    韩孝辅则看着注视着季离的动作，当他看到季离摸出一个既不是闪街的，也不是特管局的陌生手机时，眼底还是忍不住闪过一抹失望。
    这里面是有门道的。
    如果季离将“人之海”论坛安装在特管局提供的手机上，那么季离在“人之海”里的身份信息自然就会带上特管局的标签，表示他特管局的身份。
    反之闪街也是亦然。
    他故意没透露这个信息，就是想耍个小心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人精……
    季离的余光将韩孝辅眼底闪烁的变化看在眼里，心说果然有鬼。
    进入“人之海”论坛后，季离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便查看了自己已经完成注册的账号。在那账号里面，有一条特殊的匿名信息，点进去一看，竟然是一份论文。
    “那是谷教授给你的东西，说是提前预习的课程。”
    谷教授就是韩孝辅为季离找的灵质回路大师的称呼。
    “那老家伙也算是我了好大力气才找来的，你可别浪费这次机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季离自然是点头应下——
    白嫖一个灵质回路，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虽然只是论文研究材料。
    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后，季离便准备告退，这时候韩孝辅突然又叫住了他：
    “有个事情我差点忘了，硬要说的话，你的确和‘轨道’组织有一定的联系。”
    “我看过阎玺羽的报告，之前你不是被血梭团的成员盯上过么？”
    “这个血梭团，就疑似和轨道组织接触过。”
    “而且最近一些剥皮者群体也有些蠢蠢欲动，所以你自个儿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片刻后，刚走出大楼，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金弥纱便冲了过来：
    “那狮子精怎么说？”
    “兔子精名起得不错。”季离道：
    “虽然具体的细节上他没有给出什么答案，但是大方向似乎指向一个叫‘轨道’的组织，后续如果有什么阴谋诡计，特管局会为我们兜底。”
    “啧，这就是公务员的幸福感啊，对吧，山羊精？”弥纱一边熟练地回怼着，一边贱兮兮地捅了捅他的胳膊肘：
    “那你有没有说破例让我进一下特调科的事儿？”
    “嗯？还有这事儿？这里是公办动物园，不收野兔子。”
    “老季，你竟然忘了？！”弥纱大怒，“果然长角的就没有好东西！”
    “没忘，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答应。”季离不再逗她，正色道：
    “不过最近你可以用特派的身份跟着我去立下点儿汗马功劳，然后看能不能走特招渠道。”
    “……算了，等我被特招进来的时候，我都要毕业了。”弥纱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特派一样有享受绩点系统的福利不是么？走吧，我先去把我要的东西兑换了，然后咱们去吃点东西。”
    其实今天季离不上班，正好也是周末，弥纱也不上学，俩人这算是来这儿加班了。
    ……
    下午季离带着弥纱回到了白羊学院的小基地，重新为其刻录了一个蚀之痕。
    不过这次没刻在刀上——
    随着最后一笔刻画完毕，季离爪子般的刻录工具从光洁的脊背上离开。
    好兄弟小脸红红地趴在沙发上，垫着上衣的胸口挤出一片扁弧的曲线，在灯光的照耀下羊脂般泛着光。
    “……好了吗？”
    “嗯……还没。”
    季离左手轻轻扫在那背上魔纹般的灵质回路上，入手一片软弹细腻。
    在那蝴蝶骨处走了一圈儿后，弹滑的手感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于是顺着脊背中央一路往下滑去。
    然后兔子一声尖叫就跳了起来：
    “妈的！我杀你！！！”
    “衣服。”
    掐着季离脖子的弥纱猛地一愣，胸口的衣服正在光速往下掉，心中一慌的瞬间，便看到一只手将衣服和大片软弹一起按出了深度凹陷：
    “喏，帮你抓住了。”
    “你还想捏是吧！！！”
    弥纱暴怒，把衣服当胸衣往胸口一裹就朝着季离扑了过来。
    俩人厮杀了好一阵后，兔子妞儿才一脸嫌弃地把衣服穿上，嘴里念叨着老季你最近怎么越来越下头了。
    季离说不是都哥们吗，你害羞啥。
    弥纱说这哥们感觉越来越做不下去了，哎。
    接着便拉着季离又去倒影世界里试了试，这把斩马刀和蚀之痕的相性意外地不错。
    “不错是不错，不过原来这刀我觉得还是得找个高手帮我修一下……”
    “这么喜欢？”
    “兄弟送的，肯定喜欢啊！”弥纱锤了下他的肩膀。
    至于那把手枪，和季离身上的九型军火有些类似，能够打出灵质子弹。
    最后弥纱要季离把那心脏拿出来看看，也就是李明硕死后析出的那枚疑似人格遗物的东西：
    “好像是残缺的人格遗物哦……”
    弥纱上下把玩了一下：“而且没有污染痕迹……”
    兔子的鉴定能力季离是见识过的，不过这些信息对于他的里世界咒印来说一目了然：——
    【人格碎片：被同化者】
    【灵魂质量：残缺】
    【特性：灵性传染。使用灵质传染客观物体，并使其得到灵质特性的强化，持续一定时间。】
    【无法具装化。】
    (本章完)

 117.第117章 收获与善后（二）

    第117章 收获与善后（二）
    这时，金弥纱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咦？”
    随着她手中灵质一闪，那心脏竟然长出一张大嘴，吐出两张湿漉漉的色纸。
    季离将其抽出来一看：
    “这什么东西，电影票？”
    “……老季，这是老式地铁票，不是所有带票根的票都是看电影用的……你失忆之后没坐过地铁吗？”
    “宰一条地缚者就是一两万的港币，这薪酬待遇你坐地铁？”
    季离有些好笑地看着对方，被弥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没有落魄时期的可恶家伙……”
    这个时期的地铁就不用说了，至于墨菲巨构的地铁都是直接扫描植入式芯片的虚拟电子票，所以季离还真没见过纸质车票。
    他最近唯一买过的票就是被弥纱拉着出去看电影买的票了。
    但随着弥纱的灵质扫过那两张车票，一抹奇异的波动瞬间爆发：
    汹涌的汽笛声回荡在两人耳边，季离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无面骨状态，和从随身空间里抽出斩马刀的弥纱背靠背贴在了一起——
    两人出现在了一处车厢之中，窗外是倒影世界流光般呼啸而过的风景。
    车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恶异或是敌人出现，只有轻微的车厢晃动声不断传来。
    季离和弥纱渐渐卸开些许戒备，一人查看车厢内部，一人查看窗外。
    “我草牢季，你快过来！”
    负责查看车内的季离走上前去，看到窗外的一幕，愣了一下，然后将手撑在了玻璃窗上:
    “有点意思…”
    两人所在的灰色列车正在倒影世界急速穿行，像是无形之物般径直穿过了无数建筑。
    四周的景象在疯狂倒退，一些被声音吸引的恶异则从那些投影成破败的建筑中钻了出来，疯狂追击着列车，却在顷刻间就被甩在身后，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短短几秒内两人就跨越了两个城市区域，甚至从一只又一只的倒影世界巨物的身旁穿行而过。
    弥纱就像是个坐过山车的小女孩儿一样抱着季离，又叫又跳。
    “我说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啊！我们刚刚从巴尔坦星人的沟子下面穿过去了！你看到了吗？！”
    季离心说那要带你去跑一次小行星带微型太空梭竞速赛，不得给你吓出心脏病来。
    不过兔子妞儿的确很兴奋。
    凭借觉醒者灵质强化后的身体素质，游乐园里面那些过山车什么的东西根本就没办法提起他们的兴趣。
    对于眼前这一幕，兔子有种第一次坐过山车的感觉。
    似乎是彻底确认四周安全了，弥纱竟拉着季离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好一顿。
    没几分钟车速便开始减缓，随着动量彻底停止，两人只感觉被什么东西吐飞了出去。
    当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一条公路上，四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弥纱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下导航定位：
    “我草，从白羊学院到快到西郊了！跨了大半个极光市啊！”
    “好东西。”季离点头。
    在当前环境下绝对强力的战术转移甚至是战略性转移工具，可惜只能用两次——
    两人拿起手中的车票，上面分别有两截票根。
    看起来像是刚才从上面爆发的灵质给俩人提供了一次“试坐”。
    弥纱爱不释手地将这东西存进自己的随身小空间，另一只手上的手机顺势退出导航，翻看了一番刚才拍的照片。
    “咦，是不是我的错觉啊，老季，你好像真的越来越好看了，很上镜嘛……”
    然后鬼祟地扭过头去看着他:
    “最近在长身体哦？”
    季离耸肩表示可能吧，心说这应该就是亲和力不断提高的缘故。
    但是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我们怎么回去？”
    弥纱猛地一愣，扫了眼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
    “……优步？”
    打开打车软件，显示需要等半小时。
    “你摩托没装进空间里？”
    “哪里有那么大的空间！我至少得再精进到下个阶段才行！”
    季离扯了扯衣领，露出下面的灵质回路：
    “那就只能骑马回去了？”
    弥纱双目一亮：
    “好呀好呀，要不我们先在附近兜一圈儿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做……”
    “你没事儿我有事儿，赶紧走了。”
    ……
    将余兴未减的兔子妞儿送回去之后，季离便返回了白羊学院——
    当然不是骑着马回去的，那有点太高调了。
    在将新的人格碎片直接融入到自身的人格遗物后，季离的亲和来到了5级增幅——
    这份人格碎片强化的是亲和属性，目前他的亲和增幅等级已经比当前的主属性意志增幅还要高。
    只不过因为意志的基础属性更高的缘故，哪怕亲和已经从17.2来到了23.4，也远远不及35.7的意志。
    除此之外，还多出了一个全新的特质：
    【附魔】。季离来到倒影世界，随着紫光一闪，从方尖石空间中抽出一把匕首——
    这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干掉了两个红鞭会的马仔收获的东西，只是普通的精良匕首。
    随着他进入不化骨状态发动了附魔，那匕首瞬间燃起灵火，造型也变为了短刀的状态，随着他轻轻一挥，一片灵火扩散而出。
    “还行。”
    简短评价了一下，他再结合蚀之痕一起扫动——
    一道灵火浪潮爆发开来，席卷眼前的瞬间，那匕首也整个化作黑冰碎成了渣，顺着他收力的手洒了出去。
    “对于凡品来说，会极大地消耗寿命么……”
    他又试了试将九型军火拿在手中变成一把大号的手枪，他想了想，决定将其认知局限化为一把上辈子用过的能量武器。
    随着附魔启动，整体棱角分明的方形手枪后方燃起灵火，一发火烛直接穿透而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爆开。
    接连开了好几枪，都没有出现“炸膛”的情况，季离满意收手。
    特殊的通灵道具果然有更高的负载能力。
    另外，似乎是因为亲和度又提高了的缘故，季离现在能放出的骷髅头达到了六个。
    他思索了一下，召唤出了“魔影”马，并取消了其伪装状态。
    很快，浑身上下燃烧着灵火的骷髅马站立在了原地。
    季离翻身而上，骑着魔影在倒影世界疯狂驰骋，甚是畅快。
    灵火顺着马匹的身后延伸出一片串行的痕迹。
    这蒙萨给的灵质回路的确不一般。
    因为魔影会根据持有者的灵质而发生相应的变化，这也就代表着，魔影的能力会随着持有者的能力提升而不断提升。
    和季离目前使用过和见过的所有灵质回路相比，哪怕是强化得来的【蚀之痕】，也的确算得上是“大师之作”的水准。
    ……
    时间流逝，随着巡礼日的靠近，特管局变得愈发忙碌起来，到了夜晚都能看到四处都是来回的文员和出勤的特工。
    因为巡礼日除了巡礼路线的安防部署外，还有倒影世界也需要进行人手的部署，还有和警局以及卫队的交接，各方之间都忙得不可开交。
    甚至还有突发在巡礼路线的恶异事件需要临时前往排除的。
    比如这会儿，深夜三点的街道上，罗弧就开着公车追逐着前方的摩托车。
    二者一前一后地穿行在街道上，不断在公路上扭来扭去，俨然一副街头赛车的戏码。
    “妈的……为什么这个时候会遇到他妈的鬼火少年……”
    所谓“鬼火少年”，即是“疾驰者”。
    这是一种特殊的恶异，极少拥有自己的灵薄狱巢穴，而是会直接出现在街道上，诱发车祸，或是袭击车辆。
    虽然那前方的疾驰者一身皮衣，看似正常的模样，但那脖子上却是没有头的。
    一枚摩托车头盔就挂在他的腰上，在强烈的反作用力下随着强烈的劲风而轻微摇摆着。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冲入了一片狭窄的街道，那疾驰者车技极好，一个滑地拐弯儿便窜进了小巷子中。
    罗弧眼睛一红，也极其逼仄地驱车冲了进去，完全无视了道路尽头的施工地瞬间冲了进去。
    没想到那疾驰者竟然在工地中靠着翘起的地面反向跃出，在他的车顶轻轻一弹便要跳走。
    一抹红光在罗弧的眼中猛然跳跃，他瞬间在半空中弃车追向那疾驰者，连传呼机中队友惊疑的声音都没有理会。
    随着手中银光闪烁，建筑工地旁爆发出冲天的灵质，尘埃四散。
    一个银色的容器从罗弧的手中迸发而出打开，朝着那骑士笼罩而去，疯狂抽取着什么东西——
    “混蛋东西，这下你还想跑？！”
    几个呼吸后，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黑色的无头骑士瞬间冲了出去，极快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罗弧？罗弧你刚才在干什么？！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只需要驱赶那东西就行了！”
    “妈的，你给我闭嘴！”
    他猛地将传呼机扔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混蛋恶异……竟然敢这么耍我……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底的愤懑平息下来，重新捡起喋喋不休的传呼机：
    “行了你闭嘴，我要回收我的道具，马上就归队。”
    他折返回到建筑工地，将那个银色容器外形的人造通灵道具拿了起来。
    等到一切都完成收尾工作，罗弧总算坐回了队友的车上。
    对方也是闪街来的，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哥们，你看起来就像是在女人肚皮上呆了一个月，不眠不休不吃饭的那种。”
    “妈的，稍微吃了点小亏，不碍事……”
    罗弧的眼底跳动着一抹小小的红光，迅速熄灭。
    ——
    用最新的ai跑了个开头状态的兔子妞儿，这个算是比较满意的一版，但是头发太亮了点儿，发型和着装也还需要调整，大伙儿就当先看个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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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国庆节快乐，昨天本来是想多写点儿的，不过昨天其实状态不是很好，没办法了，所以最近还是先稳吧。
    我这个人的话，属于那种你让我说爆更，反而会因为压力太大会食言，先稳住顺其自然吧，我自己每天也是想多写一些的，但是奈何上班的话每天只有一次码字的时间。
    一般来说，我一次码字的时间内，能够容纳的剧情是有限的，国庆不知道能不能情况好一些。
    上架的第一个月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义父们国庆节快乐啊
    (本章完)

 118.国庆快乐，请假一天

    国庆快乐，请假一天上个月满打满算写了20w字了，虽然比我写的多的作者多的是，不过对我来说算是高强度更新了，月末的那几天质量也没有达到让我自己特别满意的地步。
    下午写了个两千字左右，但是太少了。
    加上大纲现在有一些断层要调整一下，下个阶段可能会有一段长线剧情需要小心安排一下，憋着写可能会影响质量，晚上又写了会儿觉得还是明天再更了，所以今天先缓一缓，。
    但是国庆第一天什么都没有也有点说不过去，就把昨天优化后的兔子发出来给大家看看吧，胸的问题我用的模型确实不能再大了，后续我看用什么插件或者我手动调整一下都行。
    祝大家国庆快乐（表情不是很喜庆）：
    (本章完)

 119.第118章 前夕插曲

    第118章 前夕插曲
    巡礼日前，季离也逐渐变得忙碌了起来。
    除了每天特管局安排的基本巡逻外，需要他听调支援的情况也逐渐增多。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配合其他的巡逻特工参与了7次异常事件，其中包括恶异出没和异常灵薄狱事件。
    除了特管局这边的事情以外，辖区白羊学院那边也得到了他进一步的布置。
    从特管局处通过绩点兑换而来的灵质回路学派书名为【塑能奴役】，有两课的内容，和之前他得到的【荆棘轮盘】一样都属于拓印板。
    不过塑能奴役在技术上属于“路径学派”，功能上属于“契约型”，和“回环学派”大多偏向防护型的效果也有很大的差异。
    如果说回环学派的灵质回路是以核心回环为基础，用二环和三环将其进行包裹赋能的话，路径学派便是以核心延展出电路一样的条纹路径。
    其中的巨大差异也让季离在上手这一门学派书的时候遇到了不少困难，但最终还是在巡礼日之前学成了一门【人工炼成】。
    “契约型”灵质回路是专门用于“灵质造物”和恶异的特殊回路，在倒影行者世界中有两个出名的大型社群颇为钟爱此道：
    一个是恕龙的“养鬼人”，一个是黑日府的“阴阳师”。
    虽然“阴阳师”在黑日府那边是一种俗称，但的确有以“阴阳师”为名的大型社群和结社存在。
    这一类觉醒者专精于灵质造物和恶异相关的灵质回路，用于强化他们奴役的恶异，或者灵质衍生物——
    李占祥用灵质操控的鼠群，和季离召唤的黑冰鼠，还有魔影马，都属于“灵质衍生物”，俗称“召唤物”，或者“驭兽”，“驭鬼”这样的说法。
    再细分下去，又分为李占祥那样的“奴役”，和魔影马那样的“炼成”。
    “奴役”即是利用灵质强行驱使已经存在的客观实体，“炼成”则是赋予死物灵性。
    而这样的灵质衍生物，尤其是“炼成”的灵质衍生物，是无法直接刻印灵质回路的，需要特别的前置刻印作为架构。
    而【人工炼成】，就是一种前置刻印，这种刻印是无法被人体利用的。
    作为【塑能奴役】的体系核心，除了前置刻印的效果外，还能让被刻印者拥有吸收灵质自我续航的能力。
    虽然很基础，但对于强烈依赖季离灵薄狱能量的黑冰鼠们来说，属于0到1的突破。
    有了这个东西，黑冰鼠即使离开了灵薄狱的覆盖范围，也能够在季离的辖区内任意活动了。
    【人工炼成】再进一步便是【造物·人工炼成】，也就是步入这一学派中，灵质衍生物炼成的一步，即利用特定的材料和该灵质回路，制造可供驱使的灵质衍生物。
    季离目前还没学到这个地步。
    在对七只黑冰鼠刻印了人工炼成后，季离便将之前得到的灵质回路都给他们刻了上去：
    恶异防护、尖刺外壳、荆棘之心，还有【尸蜡波动】。
    至于为什么不是进阶版的【蚀之痕】，可能是因为【人工炼成】的回路等级有些跟不上【蚀之痕】，一刻上去整个架构就会崩掉。
    所以季离只能退而求其次刻上了初始版本的【尸蜡波动】。
    至于狗子项羽那边，现在是季离的校园安保大队长，最近天天在学校里面“剿匪”也算是有所精进，体型又大了一圈。
    作为努力工作的褒奖，季离将之前从安重勋身上学到的，自己用不上的灵质回路给他刻上了。
    而这些灵质回路的学习和研究，也让季离在遗迹中的收获更进一步，至少已经得到了亨森第一个灵质回路的名字：
    【编织者契约】。
    该灵质回路自然是契约型，同样也是路径学派，这让季离肯定了自己路径学派契约系的研究方向。
    但是和【人工炼成】相比，编织者契约的复杂程度是其数倍不止。
    这么久下来，季离仍有五分之一的内容没有完全解析，但进度算是稳步提升，如果继续保持现在的势头，半月左右的时间应该能彻底吃透，到时候就能尝试驱使“亨森”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飞升协议的辅佐下完成的。
    至于那份来自“谷教授”的课题论文，他也算做了个七七八八。
    随着一切稳中向好，时间也渐渐来到了巡礼日前夕。
    ……
    这天，整个特管局都取消了全天的外勤工作，并和警局还有第三类接触防卫队一起进行了针对巡礼日的特训。
    所谓的特训，其实就是对整个巡礼日实操流程的熟悉和训练。
    包括但不限于三方信息互相交接的实战，突发事件的处理流程，当前巡礼路线的区域状况，人员调度等等。
    其中大部分内容，因为这段时间都有巡逻，所以在区域情况这块儿都是各司其职，滚瓜烂熟。
    比较重要的就是让闪街这帮该溜子好好听指挥，一切遵从特管局的流程，还有注意观礼行人和可能出现的抗议人群。
    在普通群众的眼中，巡礼日属于城市节日，是一种市办的节假纪念日。
    当天第三市长的巡礼活动，会被当成是一种隆重的纪念活动。
    而第三市长其真实身份是极光市往届的一位地区议员，此人为极光市的人民谋福祉，最大的功绩便是对极光市港口的优化，以及国际化经济的推动。
    但最大的功绩，还是消除了极光市辖区范围内贫民窟的存在。
    再加上其本身也是出身于草根，所以哪怕已经不是他当届，他在群众之中威望依然不减，这也是他成为极光市“第三市长”的缘故。
    不过讨好了一个群体，你就注定会得罪另一个群体，这是社会关系中不变的准则。
    所以在这样的大型纪念活动中，因为新罗体制的缘故，也会有抗议人群抓紧机会抛头露面。
    无论是第三市长的政敌所为，还是说民间的群体组织为了利益自发行为，当天的巡礼路线也必定会伴随抗议人群。
    所以人群怎么样先不管，这帮闪街来的凶神恶煞首先是要约束好了。
    这部分内容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兔子作为季离申请外派渠道的临时工也在场接受特训，全程都在打哈欠，直到中午开饭的时候状态才精神了些。
    下午大致到三点左右，便是最后一个环节，彻底敲定所有人员安排。
    由于这部分内容还涉及到一个绩点的结算环节，所以留到了最后——
    根据特调科成立后，闪街人员的绩点奖励，来敲定他们在这次巡礼日中的位置，这也涉及到之后的人员晋升问题，毕竟巡礼日属于重点工作。
    随着绩效榜单被公布，让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名竟然是罗弧。
    这里的绩效榜单，指的是从特调科成立到现在，参与公职事务最多，完成案件侦办最多的，出力最多的“肝帝”。
    榜单存在的意义是对闪街这些江湖气息很重的家伙进行一个公示，会排出前十名。
    季离的名次不算很高，算是堪堪第七，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绩点都是由“暴食列车”事件带给他的。
    最后根据绩点和综合评判，来确认明天的巡礼日中所有人的最终位置，季离被排在了巡礼路线中段的观察岗哨，并被指派了包含一名外派人员的一支小队供他临时差遣。
    至于外派人员，自然是兔子，算是季离为了防止变数叫上的，毕竟是大事儿，加上弥纱本人也想在特管局这边捞点儿好东西。
    而第一名罗弧则被安排到了前段的护卫队伍当中——
    本次巡礼中，现世的守卫力量分布为三层结构：
    核心层由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人保护，距离第三市长最近。
    第二层则是由根据路程变动的特管局特工组成。
    第三层则是一路上全部安排好的固定点位的特工，这部分的人员组成和职能划分是最复杂的。
    季离就属于第三层中段指挥，算是固定区域内比较重要的职位。
    而罗弧则是被安排到第二层中，属于前段重点路线的护卫队成员。
    “我不服。”
    罗弧高举右手：“我好像是绩点第一吧，为什么我还是普通护卫岗？”
    “这个嘛……”负责公布绩点内容的眼镜哥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是对第七名有所异议……那是因为他直属于核心中队，这是他考核成绩的体现。”
    这段时间罗弧给季离打了不少小报告，对考核的事情一直有些耿耿于怀，眼镜哥是知道的。
    今天这哥们胳膊上打着绷带，好像是这段时间太拼出了个外勤，手给恶异崩断了：
    “所有核心中队人员都会被指派一支队伍，而且他本次的结算成绩并不差，这就是为什么他是指挥单位的原因。”
    “另外，你也并非普通的护卫队成员，而是n2区域内仅次于卫队核心部队的位置，老实说，这地儿已经够好了。”
    一般来说像特管局这种地方，是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
    但是下面站着的人不少都是闪街那边过来的，氛围不一样，潜规则也不一样。
    特管局这边和职务变动以及绩点相关的潜规则，在闪街的人眼里看来那是理所应当
    “老子出力你就得给好处，不给好处为啥出力，别跟我扯什么福利不福利领导不领导，闪街的领导给的都是肥差，你这领导还抠门起来了？你就说这差肥不肥吧，我能捞多少。”
    ——差不多就是这个画风。
    所以眼镜说话自然也是直来直去，直击要害。
    “我觉得他不行。”
    罗弧同样快人快语：“指挥的事儿他行吗？”
    这会儿兔子的胳膊肘顶了顶季离：
    “你是不是绿他老婆了？”
    季离：“你不要张口就来。”
    “那不然他怎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啊？”
    季离：“我咋知道，可能这人就是这样，不够大度，加上年纪比较小，我也是理解的。”
    然后他看向李哲光——
    这俩严格来说是一伙儿的，都是魔镜手下的人，李哲光也是对着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并耸了耸肩，用唇语传递了一下信息：
    年轻人，兄弟你别介意。
    “可能因为是魔镜的人吧。”季离表示理解。
    上头的人不对付，下头的人为了讨好上头的人，使点儿绊子太正常了。
    李哲光虽然和季离的私交还行，这段时间还又出去喝了顿酒，公事儿他可以不对季离搞小动作，但难说他会不会默许下属这种小绊子。
    “那还说什么，干他丫的！”兔子妞儿摩拳擦掌，但季离很没兴趣地打了个哈欠——
    手下败将罢了，还是个小孩儿。
    兔子这样的小妹妹因为和季离关系好，他平时不介意和她一起打闹什么的，还能揩揩油。
    但是罗弧就算了，没必要浪费时间，他脑子留着去研究一下灵质回路什么的不香吗。
    这会儿台上已经换人了，因为罗弧表示自己非常不服气，凭什么一个没有指挥经验的人可以当指挥官。
    江湖气息太过浓重眼镜已经有点受不了了，所以现在是阎玺羽上台了。
    酷妞儿搁安全出口那边偷偷抽烟呢，被队里人叫了一声，把烟一掐回来上台表示你说出你有什么方案。
    罗弧说他没方案，但是我们江湖人都是用拳头说话的。
    阎玺羽说我把隔壁纪检叫过来，你就把这话对着再说一遍。
    罗弧说这不算内斗，咱们用指挥系统玩一把。
    所谓的“指挥系统”，是特管局内部培训根据多种情况制定的作战系统，用于模拟各种行动。
    包含但不限于模拟有人质的场合、炸弹拆除、灵薄狱陷阱、灵质失控和恶异爆发等等情况，都是在特管局内部的训练系统上进行的。
    因为倒影行者作战涉及到各种千奇百怪的能力，所以这套作战系统的作用用于行动思路的处理，一般来说是一攻一守的形式进行训练。
    比如不同的情况下，攻守方的意图转换和策略目标，哪怕能力再多，都是为了达成目的，所以这套系统还是蛮有意义的。
    季离表示：“我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
    然后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转到了季离身上，接着他的手腕就热了，老登双眼一亮：
    “嗯，我认为一场同僚之间的操练的确能够加强我们之间互相的熟悉程度与情义，什么时候开始？”
    旁边的兔子妞儿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你才来呆了几天，老领导附体了？”
    半小时后，罗弧一脸死灰地从特训终端上退了出来。
    季离则收获了几点认知指数，满意地和拍着小手的兔子妞儿准备散场。
    先不说罗弧自己的指挥水平如何，单凭季离脑子里的战术资源和飞升协议的辅助控场，这种小小的模拟对他来说都只能算是难度不高的游戏，哪怕是pvp。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罗弧眼中红光一闪，竟然灵质喷发，朝着季离冲了过来。
    顿时四面八方便是一阵哄然，旋即闪街过来的人就开始起哄。
    而一股强横的灵压瞬间镇住了全场——
    一名五官端正，星目剑眉的大背头男子挤出人群走了过来，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阎玺羽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大致的事情说了说。
    那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罗弧是吧？”
    这会儿年轻人被这灵质一震，清醒了不少，面色一垮：
    “抱歉，我冲动了。”
    那人见他态度良好，也比较年轻，点头道：
    “你倒是比其他几个态度要好不少，根据纪律，绩点扣一半，就这样，都散了吧。”
    “其他几个？”
    走到男人旁边的阎玺羽低声问道。
    “刚才另外三个核心中队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闪街的人之前恩怨不少，他们背后的主子也互有摩擦，所以出现这样的事情不稀奇。”
    阎玺羽点了点头，冲着对方行了个礼。
    随着阎玺羽的核心中队开始主持秩序，事情慢慢又回到正轨，似乎这只是个插曲而已。
    季离也和兔子妞儿一起和分配给自己的几个小队成员互相熟悉了一番，而罗弧则被李哲光拉到了一边：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
    罗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黑山羊是底片魔女的人，还需要我来向你解释吗？”
    “和这事儿没关系。”李哲光严肃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儿被取消资格？那他妈是特调科总科长。”
    罗弧做了个深呼吸：
    “行，我知道了，这事儿是我的问题……最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昨天那混蛋搞得我他妈有点心神不宁的。”
    李哲光面目略微舒缓：
    “你能意识到就行，我知道你想晋升的事儿，但是别因为一时冲动和状态问题，葬送了之后所有的道路。”
    这会儿他看到罗弧手上拿着个保温杯一样的容器，疑惑道：
    “这是什么？”
    “哦，最近刚从魔镜那儿换的通灵道具。”罗弧拿起手中的“保温杯”看了眼，叹了口气：
    “妈的……绩点扣一半……”
    (本章完)

 120.第119章 爆发

    第119章 爆发
    巡礼日。
    巡礼早上10点正式开始，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太早开始会浪费人之锚的功效，这都是根据新罗的国情和多年的巡礼情况得出的结论。
    队伍此刻已经出发了，季离和弥纱站在钟楼的窗口处，后者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别告诉我你昨晚还在上工。”
    “……你怎么知道？”弥纱擦着哈欠打出来的眼泪——
    这会儿兔子妞儿也换上特工制服了，胸口挤得鼓鼓囊囊的：
    “昨晚有个紧急情况，说是发现了结婚哥的踪迹，我又被那边开团的拉过去了，结果毛都没捞着。”
    “那个叫‘新郎’的恶异？你还没退掉？”
    “现在彻底退啦，真的是……半天搞不完，早就没耐心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季离和弥纱所处的位置是巡礼路线的中段，这里有一处钟楼。
    之所以是他职守这里，是因为此处的恶异排查并不完善，有两个处于活动状态的灵薄狱分布在附近的建筑之中，需要实力足够的人带队。
    季离目前的实力，刚好适合这个位置。
    而第三层的现实护卫力量，也的确不需要一直盯着巡礼那边，更重要的是周边力量的防护。
    这会儿传呼机响了：
    “p6-3报告，灵薄狱波动，恶异出来了，我和p6-4准备启动陷阱。”
    “五分钟无法灭掉就发出信号，我来。”
    “明白。”
    季离松开按钮。
    “老季，熟练啊？！”
    旁边传来弥纱大惊小怪的声音，然后学着他刚才的语调：
    “五分钟无法灭掉就发出信号，我……哎呀。”
    季离收回手刀：“少装模作样，想过瘾就你来，现在车还没到。”
    “我搞砸了咋办。”
    “你别乱说话，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就行。”
    弥纱高兴地接过传呼机：
    “你就宠我吧！”
    “傻逼。”
    季离看向下面的街道。
    这会儿下面到处都挂着各种城市装点和现代装饰，不能说张灯结彩，也可以说是氛围拉满了。
    大量的人群都围在了街道两边，手中举着各种牌子，大多都是夸赞第三市长过去的功绩，还有类似于“拯救新罗”，“总统大选”之类比较激进的话语。
    由于所有车辆绕行，所以整个公路非常空旷，除了有警员偶尔从中间穿过外，完全给巡礼队伍空了出来。
    旁边则是穿着警服的警员正在维持秩序，其中一名警方的地区指挥官就在下方不远处的临时警用亭中，和季离的眼神发生交互后，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
    一切正常。
    季离很想说这么远你真没必要这样打盲语，不是觉醒者眼神好，得拿望远镜才看到你刚才在干嘛的。
    不过这些警员属于知情的普通人，对并非觉醒者的他们来说，巡礼日是一件极度重要的事情，这是作为普通人的他们对于恶异危害唯一能做的事情。
    所以出于对这些爱岗敬业的人的尊重，弥纱自己又把传呼机还了回来。
    这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公路上出现喊着口号的人群，从不远处的拐角缓缓走来。
    他们手中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一些牌子上是打着巨大红叉的第三市长的头像，还有很多类似于“滚出新罗”和“罪人”这样的话语。
    随着这帮人渐渐走近，下方的警员肉眼可见地肃穆紧张了一些，那喊着口号的声音也逐渐传入了季离的耳中。
    “抗议的来了啊。”
    这会儿传呼机响了，阎玺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第四核，报告情况。”
    “一切正常。”
    “我这里没有异常。”
    “倒影世界有所波动，但和孝辅署长坐镇的位置很接近，应该没有问题。”
    “阎队我看到你了。”
    随着一道道人声传来，这些都是阎玺羽中队的核心成员，也就是曾经阎玺羽在第六科内带的分队成员。
    今天包括季离在内，每人都分管了一个小队，呆在不同的位置上。
    轮到季离了，他按下传呼机：“一切正常，但是我这边抗议的来了。”
    “果然还是来了，这次是女性解放运动还是无性别主义的？”眼镜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好像都不是，是什么性别自由主义？”季离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一块板子上抽象的恕龙中文。
    “这活儿我熟！我是武装直升机！”
    “我要收回赞助给你的医药费。”
    “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啊头儿！”
    “好了都闭嘴，认真点儿，今天可比不得往常。”
    随着阎玺羽严肃的声音，传呼机里也渐渐没了声音。
    “医药费？”
    旁边一直在乖巧旁听的兔子妞儿疑惑道，“那四眼工伤还要红眼睛的帮他付钱？不走报销？”
    “眼镜儿最近在闪街接的私活，别忘了他们也算是加入了闪街，他本人也是个开门人。”
    “啧，真惨。不过红眼干嘛给他付钱。”
    “他们小队成员关系比较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就算犯了事儿阎玺羽也会把他们保下来，付个钱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货手下干活儿居然这么爽？”
    “后悔了？”
    “不后悔，谁要寄人篱下啊。”兔子妞儿脑袋一撇。
    这时传呼机突然响了：“各位，有情况。”
    是眼镜儿的声音：
    “n2队伍有情况，说是看到了恶异在目标周围流窜。”
    “报告给卫队那边了吗？”阎玺羽的声音。
    “已经报告了，但是据说速度很快，会造成恐慌，那边请求立刻执行捕杀。”
    阎玺羽的声音过一会儿才再度传来，应该是在查看巡礼队伍的进度情况和请求信息，然后道：
    “批准了，限时五分钟完成驱赶。”
    “只是驱赶吗？”
    “只是驱赶，你知道怎么安排。”
    所谓的驱赶，其实并非是把恶异赶走就完事儿了，而是通过队伍的特殊配合，用仪器和辅助手段将流窜的恶异放逐回倒影世界作为临时手段。
    这时，正在听着传呼机的季离感觉到灵魂扳机一动——
    他抬起头来看向窗外，一抹淡红色的辐波扩散全场，他顿时按下传呼机：
    “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里面瞬间传来回应。
    “你们没看到么？红色的，像是某种波动。”
    “从哪里传来的？”阎玺羽道。
    “我不确定，介于a6和b4区域之间。”
    “p6你发送一下你的位置数据信息和视觉方位图。a6和b4，派人去检查一下。”
    ……
    n2队伍。
    “罗弧，你确定吗？我这边没有感知到任何信息。”
    和白发青年一起潜伏在建筑内的同僚皱眉道。
    “我也没有感知到任何信息。”传呼机内传来了队长的声音，“不管怎么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不是要你真的杀，命令是驱赶。”
    “只要一个瞬间我就能把那家伙宰掉，驱赶？”
    “让你驱赶就不要杀，命令就是命令！”队长的声音比较僵硬，罗弧“戚”了一声，也没再反驳。
    “车队距离我们就剩两个街道了，罗弧，那东西来了没？”
    “闭嘴，我在感应……”
    罗弧闭着双眼仔细感应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猛然睁开双眼，按下传呼机：
    “各单位注意！那东西来了！”
    引擎的轰鸣声在罗弧的耳边爆发，他瞬间化作一道银光冲了出去。
    在那主干道街口的拐角处，一道漆黑的影子轰鸣而出——
    黑车黑衣，带着头盔的头颅吊在腰间，引擎轰鸣刺耳。
    果然是你！
    罗弧的心脏砰砰直跳，嘴角咧开笑容：
    之前在他手底下跑掉的不就是这家伙吗？
    “我们上！”
    他手中的银光流转，化作银质的锤形拳套猛冲了出去。
    那突然现身的无头骑士似乎完全没料到气势汹汹冲来的罗弧，竟车胎一个打滑摔在了地上。
    罗弧上去一脚踢飞那摩托，一拳便将其打成了灵质飘飞的浆糊——
    “搞定！”
    他收起黏糊糊的拳头，却看到不远处又出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摩托：
    “还有！？”
    他脚下猛踩冲了上去，再次将其打爆。更多的皮衣无头人从街道冲了出来，在疯狂远离着他，像是在逃亡。
    他冷笑一声便上去抓住一个按倒在地，旋即便感觉自己的身躯被一道身影撞飞了出去，那是又一个皮衣男。
    “混账东西，看我不弄死你……”
    “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
    听到耳边同僚的声音，罗弧骤然一愣，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
    他猛然扭头，人群刺耳的尖叫声这才渐渐传入耳中——
    两具尸体躺在他身旁不远处。
    一具整个胸腔都被打爆了，鲜血和内脏撒了一地。
    还有一具整个上半身都飞到了街对面，手中还拿着一块抗议的游行标牌，鲜血喷溅式横穿整条街道。
    罗弧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黏糊糊的——
    原来那并不是灵质浆糊，而是血肉浆糊。
    混乱的人群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四散奔逃。
    无数人在混乱中倒下被踩得面目全非，警员，特工，一个个都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开始维持秩序——
    消极灵质规模性爆发！
    压在罗弧身上的同僚面如死灰：
    “完了……”
    于此同时，一道可怕的灵质波动从旁边的建筑中爆发——
    混沌般的黑泥高高跃起，朝着急停在半个街区外的车队从天而降：
    “去死吧，老东西！！！！”
    轰——！！！！
    ……
    “n2位置检测到灵质爆发现象，n2失去联系！”
    “车队在哪儿？！”
    “就在n2旁边！”
    “n4位置也检测到灵质爆发现象……我草，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n4！报告你现在的情况！”
    “有个闪街的傻逼疯了，他在屠杀平民！”
    “n6这边也出现了……不过我们把他按住了。”
    “n5出现爆炸事故！有未知的灵质波动过去了，正在向车队靠近！”
    妈的，怎么回事！？
    阎玺羽这边瞬间便是一阵焦头烂额：
    “各处观察点呢？！”
    “h3这边和倒影世界失去联系，正在紧急修复镜面通道！”
    “b3正在与敌人交战……他们消失了！”
    “什么消失？谁消失了？！”阎玺羽大吼。
    “队……队友！我们有两个队友凭空消失了！”
    总控室中，阎玺羽瞳孔瞬间一缩：
    “撤离！撤离那里！”
    “a6呢？裴泰宇，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卫队的支援拦截队过去了，我们正准备跟上！”
    “保持联系！p6你那边呢！？”
    季离将爪子抽出恶异的胸膛，对方化作灵质爆碎在了空气中：
    “灵薄狱开始暴动，里面的恶异钻出来了，线路忙到我都没办法插话。”
    “继续剿灭恶异，但是不要进入灵薄狱，守住周边，等待后续命令！”
    “老季，快看！”
    无面骨状态的季离冲上钟楼来到位于顶端的兔子妞儿旁边，看到天边升起的异象——
    一道黑红的灵质爆发冲天而起，宛如一道巨柱般顶破了天空的云层，一股黑红的浓雾，宛如火山灰一般从b2区域扩散开来！
    “警报！警报！全体特工注意！立即撤离n2区域！重复！立即撤离n2区域！”
    随着传呼机中的男声话音刚落，一只长满了触须和毛发的巨腿从刚才光柱爆发的位置从天而降，朝着下方的缓缓踩下——
    “倒影世界巨物？！怎么会？！”
    兔子妞儿震惊，季离则拿起传呼机开始让自己的小队进行收拢——
    今天看来是要出大事儿了。
    不出意料的话，n2就是第三市长的车队所在地，不说市长是不是还活着，巡礼日恐怕是彻底失败了。
    此刻四周到处都是惊叫恐慌的人群，刚才大厦上直播着车队的广告巨幕也变成了蓝色屏幕的“no signal”。
    无信号。
    两人注目着那从天而降的大脚，却听到一声几乎传遍半个城市的怒喝——
    一头浑身金色的人影冲上了半空，将那巨腿死死顶住。
    季离掏出望远镜看去，竟是一只浑身金黄，狮头人身的怪物！
    “那是……狮子精！？”弥纱惊愕。
    在那巨腿面前如同小点一般的黄金狮子怒吼着，竟将那腿狠狠地顶了回去，随后一拳便轰出——
    金黄的能量波从一点爆发，瞬间扩散数公里，直接扫得季离和弥纱头发根根飘起，劲风狂颤。
    随着那恐怖的气浪和灵质波动散开，巨物的惨叫声这才迟迟传来——
    从那狰狞的脚底开始，金色的光波从内而外将那巨腿层层摧毁，化作炽目的金光在天空中豁然爆开。
    那不知何时浓浓汇聚的乌云在这一拳下宛如拨云见日般打开炫丽的阳光，就连下方的浓雾也被吹散大半：
    “通报各单位！”
    那雄浑的狮吼响彻城中：
    “保护市长！”
    “剿灭恶首！！！”
    一只巨爪冲天而起朝着韩孝辅抓去，那被金光笼罩的黄金狮子怒吼着便将其一拳打偏，翻身冲进了浓雾中。
    从季离目前所在的位置看去，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和训练有素的黑黄身影穿梭在城市和楼顶，朝着黑雾高速移动而去。
    而与此同时，又有行动规矩完全不同的另外四拨人也在朝着黑雾高速靠近，其中一些已经同特管局和卫队的人交手在一起。
    “各单位注意，署长出现在n2区域！附近人员就近配合署长！其他人朝中心区前进，消灭沿途遭遇的一切敌人和恶异！”
    随着阎玺羽的声音从传呼机中传来，季离扳机悸动，朝着兔子伸手一推——
    “干掉他！”
    一抹黑色冲击从两人之间穿过。
    两人从钟楼楼顶双双坠落而下，季离猛踩墙壁便冲向侧方逃离的黑影，一拳打穿了墙壁——
    随着爆开的墙面，一枚脑袋已经抓在了季离的手上，被他轻轻捏爆。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蹲在一侧的楼顶上，看到此景瞬间便撤离而去，转头便看到季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身前：
    “你要去哪儿？”
    女人面色狂变，瞬间从旁边跳下，落到一处住户的阳台。
    一个正在拍照的男人被吓得哇哇大叫，被对方反手控制：
    “别动！不然我就杀了……”
    女人的头部瞬间爆裂，炸了男人一脸的血。
    季离收回爪子，骷髅脸冲着男人摆了摆下巴：
    “走。”
    “是……是……！”
    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了屋子。
    随着脚下阴影波动，兔子提着两具尸体从中钻了出来，“噗通”两声一一丢下：
    “牛逼吧！”
    “你能不能别从我下面钻出来。”
    “呸！”
    “后面！”
    弥纱瞬间钻入阴影之中，季离抬手便将一枚灵质飞弹打爆，再随手飞出一根漆黑冰刺将阳台外偷袭者的脑袋洞穿：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有点弱主要是，跟核心区的情况完全没得比。
    “管那么多干什么，宰了再说，都是绩点！”
    两人在屋顶和街道上飞速穿梭，收割着这些突如其来的袭击者。
    随着季离宰掉最后一个人，两人将部分尸体收拢过来。
    在这些一身黑色战术装备的人身上一搜，摸出来不少东西，其中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有灵质波动的漆黑徽章。
    “认识吗？”季离看向见多识广的兔子妞儿。
    “完全不认识。”后者摇头，“接下来怎么说，先去找狮子精？”
    “静观其变，刚才那阵仗，我们最好是呆在这里别去送命。”季离摇了摇头。
    目前的情况，他们并不知道特管局是否已经重新掌控了局势，但从阎玺羽的状态来看，可能非常不妙。
    他俩不是来拼命的，能救人就救人，遇到敌人就宰了，但是核心区域的状况，季离自认两人目前的水平要接触的话，会存在非常大的风险。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这点道理兔子自然明白，正要点头应下，两人的耳边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又是一道黑红的光柱从核心区冲天而起，火山灰般的可怕浓雾瞬间扩散，将他俩的位置瞬间覆盖！
    “妈的，什么东西！？”
    这时，传呼机再度传来了阎玺羽的声音：
    “p6！听到请回话！！p6！你们还活着吗？！”
    “说！”情况紧急，季离言简意赅。
    “第三市长被抓，b2区的匪首要逃，正在朝着你们的位置高速靠近！对方是巅峰主宰！赶紧跑！！！”
    话音未落，一道黑红的灵质光柱覆盖了季离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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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两章一共一万字了，大伙儿投个票吧。可能有些部分还要润色一下，我就先更后改了，如果有错别字，大伙儿多包容。
    (本章完)

 121.第120章 突袭

    第120章 突袭
    两人相向分离跃出，恐怖的红光将他们所在的楼层瞬间轰碎——
    “老季！”
    “走！”
    灭却的光线一瞬消逝，季离接住了兔子妞儿扑过来的姣好身躯，带着她直接从另一头激射而出，眨眼间便弹跳过两处楼顶。
    同时他也迅速命令他手底下还在四处和未知敌人缠斗的小队成员撤离。
    脚尖刚触地，兔子便从季离跃下反手将他扛了起来。
    脚下阴影攒动，身形宛如一道流光紫影一般，以季离无面骨状态下两倍的速度朝着前方逃去。
    “不愧是属兔子的。”
    季离趴在对方背上，今天兔子是特管局制服，看不到翘臀，但是一对大长腿快要甩出风来了，一踩一个坑。
    “喂，你们情况怎么样？！”
    听到阎玺羽的声音，季离按下传呼机：
    “逃过去了。”
    正说着，他抬头一看，他们跑出来的地方风平浪静，好像除了那“激光”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顿时面色一变：
    “金弥纱，躲！”
    兔子妞儿吓得一个z字型跃动加滑铲飞过去足足三栋楼，在一片阴影升腾中轰然落在天台，却没察觉到灵质波动：
    “什么情况！？”
    季离很少直呼她的名字，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轻拍脊背让对方放自己下来，季离也未曾感觉到灵魂扳机有所悸动，奇怪地扫视四周——
    根据他的经验，如果后方没人，那攻击必然已经发动。
    但是这是什么情况？
    “p6，到底怎么回事？！”阎玺羽的声音显然紧张了起来。
    “我不知道，除了刚才的激光之外，没有发现袭击者的身影。”
    “确认吗？”
    “没有检测到灵质波动，我很确定。”
    “a6队回话！你们情况怎么样！？”阎玺羽连忙转向a6队询问情况，因为这条情报正是对方发出的。
    “对方折向其他方向了，但是我的队伍损失惨重……需要接应撤离，p6你能接应么？”a6队伍的队长迅速回应道。
    接应？
    季离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一个是所谓的巅峰主宰那么多方向不去，凭什么偏偏挑他在的这个位置？
    他味道很香么？
    另一个是对方的改口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目前处于大雾之中迷失了方向，可能无法及时支援。”
    对面突然换了个声音：
    “这里是第三类接触防卫队09支援拦截队，向我们报告你们目前的周边可视环境，我会指引你们的。”
    没等季离下一句话出来，对面那声音骤然一冷：
    “闪街的，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么？”
    显然季离疑似推脱的态度让他很是不爽。
    “卫队的，没有人比我的人更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公共频道中的阎玺羽同样还以颜色道：
    “a6的人和你们在一起，我自然会救，但是我的队里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挥。”
    对面沉默了下去，冷冰冰的憋了一句：
    “行，请尽快。”
    阎玺羽切出公共频道：
    “p6，情况很紧急，虽然看门的嘴巴比较臭，但是正好你们可以和他们汇合集结。”
    “我知道了，我会让他负责指引方向的。”
    季离挂断通讯。
    “怎么说？”兔子谨慎地扫视旁边的大雾，里面不断地闪过各种各样的影子，宛如身处灵薄狱一般。
    “我们自己走自己的，先回总控室找阎玺羽。”
    “抗命？这么爽？！”兔子妞儿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肯定不能抗命，这是战场的规矩，但我们不能以身涉险。”
    季离拉开衣领，灵质回路亮起，魔影现身。同时他捏下传呼机的按钮，告知了对方目前的可视方位：
    “增援已经在路上，你们可以指路了。”
    随着对面指出路径，魔影马跳下了大楼，朝着大雾中冲去。
    季离则熟练地爬到兔子的背上，后者窜出去的同时狂翻白眼：
    “老季，刚才那是情况比较紧急，你能别把我当坐骑吗……”
    季离轻拍对方肩膀，吐出简单明快的音节：
    “驾。”
    “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然而刚跑出去没多远，季离的传呼机响了，还是那个卫队成员的声音：
    “你本人没来。”
    “我已经派出增援过去了。”季离迅速回复。
    下一刻，季离和金弥纱的灵魂扳机同时一紧——
    “你以为我是真的需要你们过来么……”
    那声音不是从传呼机里发出的，像是回荡在他们耳边。
    他几乎是瞬间便将魔影回路连续激发。
    派出去的魔影马消失的同时，一匹全新的魔影马出现在前方，将已经腾空的两人载上，朝着主控室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一股耳熟的磅礴音浪在两人的耳边呼啸：
    呜呜呜——
    “黑山羊，你以为一直躲在特管局里，血梭团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可怖的汽笛声由远及近瞬间而至将两人吞噬。
    ……
    此刻的总控室中也是人来人往，忙碌到了极致。
    四大核心中队手下的队伍交战，三方的信息交接，新的情报，还有人员疏散和营救问题……
    不停有新的情况爆发，但好在特管局和卫队那边也不是吃素的，除了核心爆发的n2区以外，其他地方爆发的异常正在被快速镇压。
    “确认袭击者的身份了吗？”
    副官不断翻看着手中的pda，将信息快速报告给阎玺羽：
    “除了n2区的情况，目前一共有四拨人马正在突袭我们的人，目的应该是为了牵制我们，将n2区的战斗独立出来。”
    “那个巅峰主宰的影像呢？”
    “除了向n5方向爆发的灵质波动外，目前我们的人还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c8、d5的人员正在紧急追踪。另外三个核心中队的人接收到消息，也在朝着信号方向赶过去……”
    ……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阎玺羽看着眼前一个个屏幕。
    如果说对方的巅峰主宰带着第三市长出逃，n2区那边无论是特调科科长还是署长，以及卫队的校官级人物……怎么都得出来一个。
    但是那边完全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也没有任何主宰级的强者出来，总不可能是全军覆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处处行动中的细节，宛如蚕丝一般飘了出来，然后越滚越大，在阎玺羽的脑海中化作一大团虬结的线。
    她心底一直憋着一口气。
    引动整个混乱爆发的正是n2区域，也是她许可了n2小队的行动，这几乎是整个暴动事件的开端——
    如果当初她就在现场的话，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必须要再快一些，尽全力去解决眼下的事情……
    这时，总控台上却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这代表着维度波动的高能反应——
    “什么情况！？”
    “检测到倒影世界空间波动，正在排查方向……？！”
    伴随着远方一阵天摇地动般的巨响，一只体型硕大的金壳蜘蛛从n2区一旁的写字楼镜面中悍然跃出，把四周的交战的特工吓了一跳。
    (本章完)

 122.第121章 列车

    第121章 列车
    转眼间那伤痕累累的巨型蜘蛛便一个跳跃落在了一名土黄色战术外套的敌人身上，两口便将其撕咬成了渣——
    “那是千仞魔女！我们的盟友，不要随意出手！”
    巨型蜘蛛体型硕大，但动作却超乎想象的敏捷，硕大的前肢宛如两面带爪的盾壳，蛛丝喷吐之间便是数次弹跳，将此地周围的敌人肃清一空：
    “别傻愣着，快去四周布防！”
    “琴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阎玺羽的声音从一个特工手中的传呼机里发出。
    巡礼日的布防其实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现世，一部分是倒影世界。
    由于两个维度互为投影，如果发生任何大事，例如消极情绪集群扩散的情况，两个世界互相之间都会受到影响。
    包括但不限于灵薄狱暴动和倒影世界浪潮等情况，所以其重要程度完全不下于现世。
    现世的布防由官方的御三家来处理，而倒影世界的布防除了御三家目前在极光市的最高头领外，算是本次行动中闪街的大本营。
    大部分闪街的干员，除了参与特调科事件的，基本都在倒影世界。
    之前的巨物危机虽然被韩孝辅化解了，但是现在闪街的主宰突然跑出来，显然是倒影世界也出了大事儿。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恶灵化状态的琴回头看去，吐出的话让主控室中的所有人都愣了半晌：
    “倒影世界陷入失控状态！卫队的人让我出来收拢西侧的闪街干员，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灵薄狱暴走！”
    “这不可能！”阎玺羽怒斥：
    “您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人之锚还在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只要我们立刻追回带走第三市长的……”
    “第三市长已经死了！”
    刹那间，整个主控室陷入寂静，琴四周的特工们也愣在了原地。
    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不可置信。
    第三市长死了，那极光市怎么办？
    也就是这时，韩孝辅的声音出现在了所有频道之中。
    他的声音依然如狮子一般豪放，但隐隐能听到语气中的一抹疲惫和哀伤：
    “通报全体特工，就在刚才，一件令人悲痛和愤怒的事情发生了……”
    “第三市长遇刺，因公殉职。”
    总控室中无数人面色煞白。
    和外面的特工相比，他们更清楚第三市长存在的意义。
    这绝对是足以震惊整个新罗的大事，这也意味着，整个极光市就要变天了。
    “这是我们全体特工的失职……所以！！！”
    狮子般的怒吼从每个人的传呼机中爆发：
    “全体特工听令！”
    “如果极光市因此而步入‘濑口’的后尘，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帮凶！！！”
    “不要给老子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巡礼现场的生物！”
    “不管是人、动物还是虫子，或者是灵薄狱里钻出来的狗杂碎，把他们不论死活全部宰掉，然后——”
    “找我领赏！！！”
    随后所有人的传呼机中都传来了灵质迸发的声音，韩孝辅似乎正在和什么人激烈交手。
    而方才那狂暴的嗓音宛如钟声般在每个人的耳边敲响，一抹金黄染入所有闻声之人的眼眸。
    此刻在主控室里的阎玺羽似乎也被刚才的声音所浸染，红色的眸子周围染上了一抹金黄的边缘，仿佛心口有一股火焰燃起。
    无数特工也忙碌了起来，将第三市长死亡的消息短暂地抛到了脑后，投入围捕突袭者和处理灵薄狱的行动中。
    但就是这时，阎玺羽才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第三市长已经死了，那么第三市长被抓又是什么情况？
    她立刻吩咐副官开始检索通讯日志，查看一番后只觉得头皮发麻，猛地切到季离的频道：
    “p6！听到请回话！p6！”
    呼叫一番无果后她又切到了a6的频道，同样如此。
    她瞬间扯下头上的耳麦冲了出去：
    “原第六科成员，现在立刻赶往我发送的目标点，泰宇和新人那边出事了！”
    “阎玺羽！”
    原本正在指挥四个核心中队的特调科科长在错身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你现在是第四核心中队的指挥官，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小队的成员出事了，这件事情责任在我，我得去把人捞出来。”阎玺羽冷冷道。
    “行动中难免会出现损伤，就算是你的责任，那也是行动结束之后……”
    呜呜——
    可怕的汽笛声响彻大半巡礼路线，清晰的传入主控室所有人的耳中。
    四个核心中队的指挥图表上都爆发出强烈的高能反应，顿时面色皆变——
    “这声音……”
    阎玺羽瞬间挣脱错愕一瞬的特调科科长便冲了出去，同时按下传呼机：
    “通告第四核心中队全员，h4区域发现高能反应，确认为高稀有度恶异单位——暴食列车，立刻增援！”……
    季离睁开双眼，灵魂扳机传来熟悉的悸动——
    灵薄狱。
    他正身处一处现代车厢内，四周空无一人，在道路尽头的车厢门上，一串数字和欢迎词缓缓飘过：
    4号车厢。
    暴食列车……
    这强烈的特征让季离瞬间判断出眼前的情况。
    下一刻，他的身躯便一阵闪烁之间出现在了下一列车厢之中，原本强制恢复了人身的季离瞬间进入了无面骨状态——
    这里的规则不一样！
    他现身于一处挤满人群的18号车厢，在他出现的一秒钟内，那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他，无论他们的脑袋是朝向何处——
    一颗人头被季离瞬间摘下，他将其砸进了人群中，那人头在风中化作了狰狞的大嘴怪物，同另一人撞得粉碎。
    先发制人的季离率先点燃了炸药桶，人群瞬间化作支离破碎的各种狰狞魔怪朝着他前赴后继的扑来：
    长发飘飘的鬼影女人，浑身肿胀的胖子，头颅分裂的怪人，烧焦的尸体，拎着脊柱人头的男人……
    无面骨的利爪将女人撕成了两半，九型军火化作的smg腕带枪射出的灵质子弹撕开大片的人群。
    季离的身影穿梭在怪物集群中，手中的枪火和灵活的身姿让他如同绞肉机被丢进了羊群中。
    一时间肢体横飞，鲜血喷洒，短短一分钟不到，整个车厢内的怪物们便被屠戮殆尽。
    九型军火发出机械咔嚓的声音重新化作腕带，一阵拍手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
    “高效的屠戮，不带重复的击杀方式……看来你很清楚暴食列车的规则。真是精彩，不愧是在闪街和特管局都如此火热的新人……”
    “你就是向井？”无面骨阴沉的声音回荡在车厢中。
    这声音在外面显然是利用了假情报来拖延时间，其本身应该在用某种方式锁定季离的真实位置。
    或者说，能够通过暴食列车将他拉入其中的某种前提条件。
    “借着巡礼日幕后黑手挑起的混乱来行动，还真是给你们抓住好日子了。”
    那声音不置可否：“不如你把大师之作留下，我就告诉你，再放你和那个漂亮妞儿离开这里，怎么样？”
    腕带冲锋枪打出的弹幕轰碎了墙角的扬声器，季离一拳打碎旁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29号车厢。
    上一秒还正常地互相攀谈的乘客们扭头就变成了怪物朝着季离扑来，与此同时，那声音哈哈大笑：
    “无论你从什么出入口钻入钻出，都无法突破列车的规则……”
    季离不闻不问，再度将整个车厢屠戮殆尽，那声音变得揶揄了起来：
    “你好像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在等你的开门人小女朋友？”
    “你真的以为，我一定需要开门人才能打穿你这辆破车？”季离声线震荡。
    那声音嬉笑着：“那我真是期待……但在这之前，不如你先摸摸身上带着的东西吧，比如，那张车票……”
    季离的动作顿了顿，方尖石空间中的车票出现在手里——
    票根正在燃烧。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车票，但是时间不等人。”
    “等到这票燃烧殆尽，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季离看了眼那东西，无法发动。
    显然，在一辆暴食列车内，他是无法使用这票的。
    “顺便一提，那位小妹妹可是为了救你，现在正在飞速朝着你的位置赶来啊……”
    58号车厢中，弥纱正毫无顾虑地一刀刃波斩出，将眼前的车厢清扫一空，再在车厢门上切开裂缝，直接钻了出去，重复……
    每钻过一个车厢，她身上那张票便加速燃烧一分，一抹血色的腐烂痕迹浮现在白玉般的脸庞上，边骂边砍：
    “他妈的，这破车也太长了！！！”
    视线切回季离所在的车厢，那声音继续道：
    “你是要继续在这里等着她，带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冲到你面前，还是要乖乖把自己脖子上的皮割下来，交给我？！”
    季离开启不化骨，苍蓝的火焰升腾而起，黑冰爆散，瞬间一拳轰在了那车厢门上。
    “没用的！你要怎么破坏掉规则类灵薄狱呢？我最后再说一遍……”
    “把-东西-他妈的-给我！！！！”
    那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整个车厢内当场变异，爆发出密密麻麻的血色触手，宛如在一只怪物的胃中。
    季离猛踩一脚将四面八方完全冰封，一抹猩红染上手腕——
    灵魂空间中，那囤积已久的红质在高速跳动，季离抬起并捏紧了拳头：
    “你可能对你的破车有点太自信了……”
    一股狂暴的里世界能量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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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了点，因为临时调整了一点内容
    (本章完)

 123.第122章 灭杀（一）

    第122章 灭杀（一）
    “这是什么东西？！”
    那诧异的声音爆发的瞬间，汹涌的红光彻底汇聚在季离的拳头上，将那升腾的苍蓝灵火都染红了。
    随着他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迸射而出，螺旋流转的红光狠狠轰在了那车门上——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下，狂暴的红色能量扇形冲刷过后方的车厢。
    那一个个还未来得及转化为怪物的“乘客”只来得及转过头来便被瞬间化作了血浆，在那狂暴的冲击力下化作纵向的暴雨，噼里啪啦地冲刷在车厢尽头。
    就连那通往下一截的车厢门也被轰出了巨大的凹陷，这辆活着的列车隆隆摇晃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在那冲刷的血流过后，是一道道蔓延至车厢尽头的小型冰川，由黑到红，顺着那能量爆发的边缘锐利生长，将车内的一切冻伤粉碎。
    随着季离缓缓收回拳头，猩红的血丝从他燃烧着灵火的骨爪上蒸发——
    这一拳，干掉了他1.3的红质，粉碎一扇门，破坏一扇门。
    “你他妈做了什么？！”
    那声音充斥着愤怒与震惊：
    “这是暴食列车……这可是暴食列车！！你怎么敢……”
    “这就是辆破车。”
    音节落下的刹那，原地炸开一道大坑，随着整个车厢疯狂颤抖，季离已经如炮弹一般砸在了车厢的尽头，将那已经变形的车厢门彻底踹开。
    黑色的冰川在身后如同流星的尾巴一般蔓延在地上追逐着他，那车厢门被他滑板一样随着冲刺的大力狠狠碾在了一名“乘客”的上半身。
    只听一阵灵质爆碎的声响，那怪物在现出原形的瞬间便被压扁。
    余力不减的季离踩着那滑板一路碾碎数名“乘客”后才堪堪停了下来，手腕红光再起猛然插进地面——
    “够了！！！给我住……”
    五道上撩而起的月牙型深红光波，随着爆发的红质瞬间扫过车厢。
    密密麻麻的怪物齐齐爆开将车内染红，那尽头的车厢门当场裂开成了数瓣朝着后方的车厢飞去。
    被切开变成的各种形状隆隆砸入更多的“乘客”之中，一片血肉翻飞之下哀嚎四起。
    “里世界……这是里世界的力量……”
    那扬声器后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该死的疯子，你怎么敢碰里世界的力量？！”
    “少见多怪。”
    深红闪烁，又是漫天的血浆和一道被轰开的大门，那声音彻底陷入气急败坏的状态，声嘶力竭：
    “混蛋……这和说好的根本不一样！！！快给我停下！！你在毁掉这辆车！！！你要是毁了它我们都会死在这儿！！！”
    “那你就出来，或者等我一路打到车头，让你出来。”
    红光，血浆，开门。
    短短三分钟不到，季离已经突破到50号车厢。
    他已经看到兔子在车厢门后奋力挣扎的模样，深红的红质汇聚在了他的爪心——
    “罗刹！！挡住他！！！！”
    那前方的大门瞬间化作一枚巨大的犬首，咧开的血盆大口如蛇一般弹射而出将季离一口吞下。
    下一刻便发出悲鸣的呜咽，整个身躯升起苍蓝的火焰。
    锋利的蓝黑色爪痕如般爆散开来将其切成数段，那一个个尸块落在地上的瞬间便粉碎一地。
    对面的弥纱已经看到季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满是血疮的脸上神情一亮，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便要冲过来。
    而一枚同样的狗头也在对面生成一口咬向她——
    “滚开！！！”
    阴影沸腾，一只造型小了一整圈的影子狗头从那“刻耳柏洛斯”的投影中钻出与其撕咬在一起。
    兔子扛起手中阴影泛滥的斩马刀便挥出月牙，刃光闪烁，红影咆哮，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而季离这边的墙面则又钻出数枚犬首同时咬向他。
    随着不化骨胸口的霜痕光芒迸发，黑冰覆盖了季离的身躯。
    晋升不化骨后，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的黯冰风暴撑开了整个车厢，任凭那些血盆大口咬在自己的身上，红质迸发——
    轰——！！！！
    所有的犬兽连同金弥纱那边的和车厢门一同化作了血色的齑粉，兔子妞儿手上还保持着挥砍的动作。
    那扬声器中的声音再度爆发：
    “我看你还有多少余力！！！”
    车厢的天板当即化作密密麻麻的尖牙朝着两人狠狠落下。
    汹涌的沟壑瞬间蔓延到金弥纱的脚下，那是季离高速移动留下的恐怖痕迹，巨大的黑冰利爪“嘭”地一声撑在了她的头顶：
    “老季！”
    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兔子猛地脱力一般扑在了季离的身旁，脸上满是暴食列车规则侵蚀下的暗疮，大口喘着粗气：
    “妈的……这鬼地方比上次的难缠多了，我……”
    刹那间，腐烂的暗疮在她的身上高速扩散，金弥纱猛地爆发一声惨叫抱紧跪倒——
    燃尽的车票碎屑从季离的目光中落在了地面上。
    “傻子，你穿越了多少次车厢？”
    黯冰风暴震荡的嗓音在兔子耳边回荡，后者一脸狰狞，雪白的脖颈正在高速溃烂，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数……数不清了……”
    “这不是，得赶紧过来找你吗……你又不会开门……”
    刺耳的笑声从扬声器中传出：
    “真是白痴！不想她变成一滩烂肉就把东西给我！”
    天板轰然再度下沉，除了季离单爪撑住的那一片，其他位置都在朝着两人包围而来。
    此时金弥纱身上几乎被血红的腐烂包围，整个脸上的皮肤都在溃烂：
    “妈的，兄弟我……是不是今天要完蛋了？”
    “暂时还没。”
    巨大的爪子抓起了金弥纱的手掌，一抹红光燃起。
    “不是，我是说我的脸，呜呜呜……我现在一定特别丑，这下新买的护肤品全没用了……”
    “别急着说遗言，还能调动灵质吗？只要一次就足够了。”
    眼看季离仍然不为所动，那声音的声调猛然拔高：
    “你们两个在藐视我吗？！”
    轰！！！
    那万千尖牙瞬间增长，一部分冲击在季离的身上当场断裂，还有一部分从他遮挡的空隙中穿刺而出，堪堪悬停在重伤的金弥纱头顶。
    季离无视了耳边聒噪的声音，脊背骤然顶起死死撑住不断变异的尖牙天板，爪子捞起浑身因痛苦而不断颤抖的兔子——
    一大串不知何时从地板内漫出的血肉触手包裹在兔子的靴子上，随着季离的动作而被根根扯断。“可……可以，但是……”
    似乎意识到季离想要做什么，弥纱猛地摇头：
    “暴食列车是灵薄狱……除非有人格阴影迸发器，不然我没办法……”
    “把大师之作，给——我——！！！”
    万千血肉增长，一个个怪物的形状从那红肉之中钻出朝着两人扑去，触手和骨刺也在血肉粘连的声响中爆发。
    季离捏着金弥纱的手，将凝聚的红质彻底引爆：
    “动手，我带你出去。”
    随着鲜红的血丝包裹在她的身体上，兔子身上的腐烂骤然一滞。
    她只感觉一股极其精纯的庞大能量涌入身体之中，双目红光爆发，身躯肉眼可见地一颤——
    “这是……？！”
    下一刻，刚刚还在痛苦挣扎的金弥纱猛然暴起，将旁边的墙壁撕开一道巨大的紫红裂缝，那缝隙的后面是在列车行驶中高速后退的倒影世界——
    “这不可能！！”
    那声音背后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暴食列车内本身就是一种灵薄狱，你他妈没有主人的允许怎么都能从灵薄狱里面开门出去的？！
    没等他过多惊讶，轰然爆发的冲击波将四面八方的血肉和造物全部炸成红色暴雨。
    季离庞大的身躯抱着接近昏迷的兔子猛然挤进了那缝隙之门中，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他接下来的意图：
    “你这疯子！你在做什么？！你想掉入维度缝隙吗？！快回来！！！”
    他显然急了，重新凝结的大片血肉化作触手和各种生物，想要拉住季离的下半身将他扯回：
    “就算你想死，也得把东西给我留下！！！”
    整个车厢内部陷入了彻底的暴动，宛如外星生物的某种巢穴一般进行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物形变，演化出无数种颇具攻击性的血肉外形轰向季离。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季离不顾身上墨冰装甲被缝隙夹得一片破碎，在一阵四散喷发的黑色冰屑中狠狠冲出——
    “你这天杀的愣头青……停车！快给老子停车！！！”
    车头中，一名愤怒的红发青年看向车体监控中飞出的庞大身躯，而后发生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妈的……疯子，这混蛋绝对是脑子被里世界给啃疯了……”
    ……
    与此同时，在倒影世界四面的建筑中。
    阎玺羽放下手中眼镜递给自己的pda，目光所致之处，正是远方疾驰而来的暴食列车。
    在空载情况下的暴食列车，两三分钟便能跨越大半个极光市。
    哪怕是“满载”情况下，列车的速度也极为惊人，想要追上根本是痴人说梦。
    不知是运气还是什么，这辆暴食列车是满载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可怕。
    而且不知为何，这东西一直在这处区域内进行不规则移动，这才让他们抓住了机会布下临时防线。
    虽然是临时的，但是要让它慢下来也足够了：
    阎玺羽拿起传呼机：
    “准备！”
    “阎队，有情况！”
    正在监测着仪器的眼镜猛地扭过头来：
    “有一股灵质反应正在暴食列车的中段爆发！还在持续上涨中，已经达到五阶主宰了！！！”
    阎玺羽心中升起疑惑，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猛地按下传呼机：
    “行动！！！”
    阎玺羽的身上迸发极致的橙色电流钻入一旁的仪器之中，那仪器又瞬间将她的灵质传导出去，在几处楼层之间反复横跳着，化作一股巨大的电网。
    那高架上驶来的暴食列车直接迎头撞上，爆发刺耳尖啸的同时，车身上一阵视觉重叠的闪烁。
    下一刻就变成了被生物骨骼和血肉菌毯完全包裹的虫型怪兽。
    那怪兽外形就像是列车般一节节分布，猩红的头颅上有一对巨大的螳螂双目。
    嘴部如昆虫的口器般咧开，一对翅膀无用地在头顶后方疯狂震颤，仿佛在宣泄着愤怒，整个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各色的灵质能量轰向那列车，一面又一面冲天而起的厚墙在列车前方的道路上升起，被其一堵堵撞得粉碎。
    也就是这一瞬间，眼镜所说的那灵质彻底爆发开来。
    已经接到命令就要冲上去的小队成员，看到那从列车中爆发而出的身影，皆是一愣——
    “那个是？！”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尊黑冰铸成的恶魔抱着一个特工从那列车中突破而出跃上高空，数米高的身躯从背后张开一对硕大的滑翔翼，振翅荡开一片喷薄的冰风暴。
    随着脖颈上的灵质回路发光到极致，一匹高头大马奔驰在了轨道旁边。
    在那呼啸的风声中，那马匹在高速转化为骷髅，燃起熊熊灵火，同时体型也在高速增长。
    而那骷髅外形又覆盖上一层装甲般的厚重黑冰，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和拱起的尖刺。
    一切都在数秒内爆发，振翅的滑翔翼扫开的狂暴冰浪让四面八方都炸上了一层黑霜。
    在那黑马终于膨胀到符合“恶魔”的体型，比列车还要高出五成后，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在了已经如战车般的马匹上，在轨道旁隆隆践踏同列车平齐奔驰起来。
    蓝色的火焰羽织在狂暴的劲风中肆意飘洒，雄浑的灵火在随着那厚重马蹄的每一次跺下都能留下一片苍蓝。
    那可怕的身躯散发着致命的低温，将沿途四周的一切都炸上大片黑冰。
    阎玺羽小队这边，传呼机中沉默了半晌，才传来一道愣愣的声音：
    “那是……人？”
    阎玺羽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但是它……”
    她看到了那东西手里抱着的人。
    那人身上穿着的是特工制服，从胸前那么大的形状来看显然是个女人。
    而阎玺羽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她有些不敢置信。
    和第一次见面的死亡赛道相比，季离的外形其实相差不算特别巨大。
    但是在不化骨加成的黯冰风暴有更加繁杂的外形，加上灵火和魔影的存在，还有可怕的灵质爆发，用天差地别这个词来形容也的确合适。
    “它在追列车……它在追暴食列车！！！”
    眼镜一把抓起了pda，瞪大的双眼看着上面疯狂跳动的参数：
    “难以置信，就算是已经被我们减速了，暴食列车此刻的速度也绝非灵质加成就能追上的……”
    阎玺羽根本没有再废话，捏起传呼机：
    “各单位注意，立刻支援那家伙！有必要的话可以直接接舷作战！”
    “不！不能登录！”
    眼镜连忙呼道：
    “列车内部的规则千变万化，里面应该非常危险，这才是那黑色的家伙从里面跑出来的原因……”
    “不，等等，能量反应不对劲……它过来了？！！”
    所有人都听到一声巨响，那坦克般的黑冰骑士已经如同火箭一般高高跃起，带着极寒的低温轰然砸进了阎玺羽所在的建筑中——
    “保护队长！！！”
    (本章完)

 124.第123章 灭杀（二）

    第123章 灭杀（二）
    感受着身前可怕的寒气，阎玺羽猛然激发灵质亮出橙色的电光，但那落地后冲刺而来的巨大骑士却猛然勒马，一具冰凉的身体轻轻落在了她的身上：
    “是我。”
    “看好她。”
    寒气震荡着空气，但阎玺羽依然听出了对方的身份，猛然一愣：
    “你是……”
    旋即她猛然抬手：
    “别动手！是自己人！”
    四散的烟尘后，这才露出全员紧张的小队成员。
    他们神色一愣，各色闪耀跳动的灵质这才缓缓停歇。
    “那东西是冲着我来的，你们不用管，把弥纱给我治好就行。”
    话毕便是狂风般的转身，巨大的黑冰骑士再度冲向了那疾驰而去的列车。
    庞大的身躯完全没有限制他的速度，几个起跳后便重新咬住了那暴食列车的尾巴。
    这会儿四周布防的小队成员才带着浓浓的疑惑重新靠拢：
    “阎队！”
    “阎队，你没事吧？！”
    阎玺羽没理会他们，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弥纱放在了地上，伸手一按便快速进行紧急诊疗：
    “重度灵质侵蚀和污染……医疗小组呢？！让他们过来！！！”
    “其他人去支援截停！a6的队长和09卫队的人还在那车上面！”
    命令迅速安排下去，人员重新分布，等看着金弥纱被医疗小组的人带走，眼镜才围了过来：
    “阎队，那个是……”
    阎玺羽给自己点上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黑山羊。”
    “啊？！”
    眼镜当场愣住，其他和阎玺羽一同行动的小队成员也侧目过来，神色怔然，其中一人倒有些懵逼：
    “黑山羊，谁啊？”
    旁边一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带你逛窑子那个……”
    “是他？！”
    “都别给老子聊这些乱七八糟的！盯紧了！”
    也就是这时，眼镜手中的pda猛然亮红，传来急促的警告，他捞起一看，面色骤变：
    “暴食列车的灵质反应增强，速度恢复了……而且出现多个灵质反应，是敌人！”
    ……
    劲风呼啸，将弥纱交给阎玺羽的季离已经完全没了顾虑，超频开启，魔影狂奔，疯狂蒸发着灵质追逐眼前的暴食列车——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个他妈的疯子……这样你确实可以不用顾虑暴食列车的‘消化道’规则，但是你觉得这样就能追到车头吗？！”
    扬声器的声音还在继续，已经彻底化作虫子外形的暴食列车发出一声尖啸，浑身上下笼罩在一层绿光之中，速度骤然加快。
    季离的身影顿时便被甩开一大截，与此同时一枚枚喷口从那暴食列车的侧面钻出，饱含灵质的酸液喷吐而出！
    季离看也不看，直接张大牙口便是狂暴的灵质火焰喷扫而出，将那列车体表瞬间冻结成大片黑冰。
    而那列车体表又增殖着，挤破了黑冰钻出来一个个血红的恶异衍生物。
    有的外形如昆虫，跳跃着朝他飞扑而来。
    有的则黏在那列车表面，手中拎着血肉组成的喷射装置朝着他继续喷发腐蚀灵质。
    季离手腕一翻便长出数米长的重型冰刃随手撩斩，巨大的蓝黑色月牙当场铲过那一片妖魔鬼怪钻出的列车表面。
    然后随手将那巨大的冰刃甩进列车的轮子之中，活体列车吃痛摇晃的瞬间，更多的恶异衍生物还在生成。
    而他手中燃起苍蓝灵质，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附魔！
    被他重新安置在肩上的九型军火接收了他的认知中的外形，咔咔化作长长的转轮机枪。
    又因附魔的瞬间外形变得一片漆黑，燃起灵火的同时，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八个枪管瞬间转成模糊的影子，咆哮而出的蓝色弹幕在那车体表面肆意横扫，将那些钻出来的恶意衍生物瞬间打成了冰渣。
    一枚硕大的狗头正好从那列车体表钻出，当场就被弹幕扫成了筛子。
    接着还不等那声音做出任何反应，季离又是一巴掌拍在身下高大的魔影上——
    附魔！
    刹那间，身上本就灵火燃烧的魔影速度再度加快，整个身后都拖拽出流星般的尾焰，彻底和那列车的速度持平在一起——
    他不能附魔自己的灵质回路，但是可以附魔灵质回路制造出的灵质衍生物！
    那扬声器背后的声音怒骂一声，紧接着季离骑着魔影轰然跳起，整个跃上了那列车顶部。
    远处阎玺羽小队的几名后勤看着暴食列车和飞驰的骑士迅速在视野尽头化作小点，已经看呆了。
    这种速度，他们要怎么帮？！
    紧接着一枚高速袭来的灵质子弹如同电能激光一般穿透了那远方的暴食列车——
    几人扭头一看，是抱着一柄巨大狙击步枪的阎玺羽和训练有素的核心成员。
    酷妞儿吐掉嘴里的烟头，冷冷地瞥了几人一眼：
    “绕道，去前面布置补给关卡。”
    “眼镜，测算移动轨迹，火力小组随时跟上我们保持支援，狙击手待命，记得打下面。”
    “其他人，全员机动，跟我抄上去！”
    ……
    而此刻的列车头中，感受到后方的车顶传来剧烈震荡的红发青年终于感觉到了紧迫感，猛然回首：
    “都别他妈看戏了！都去给我拦住他！！再这样下去我们连单主的车都保不住了！！！”
    一道道人影瞬间冲上了疾驰的列车顶部。
    首先露头的女人瞬间便迎上暴雨般的灵质弹幕，身前的灵质护盾几乎是瞬间便被粉碎。
    整个人神情一变就要跳开，却被一根冰霜长矛当场穿透了头颅钉死在了地面上，其他成员瞬间脸色骤变，抬眼只看到那狂暴的巨大黑骑士如战车般猛冲而来——
    “躲开！！！”
    一队人当即分开，灵质闪耀之间从疾驰的列车侧面包抄而上。
    暴雨般的弹幕追逐着其中一人的身影，那人闪转腾挪着愣是躲过去不少。
    而一道最快的身影已经和季离相向而行来到了近前，配合着四周重新冒出来的恶异衍生物便是一刀砍出。
    那刀锋才在空气中刮了一半，他便对上黑骑士燃烧着苍蓝之火的双眸，浑身上下骤然一滞——
    恐怖的蓝黑色光波瞬间吞噬了他的身躯，将那生成恶意衍生物的列车体表一同刮去大半。
    随后魔影轰然起跳，猛然撞击在飞身跃起的一道壮汉身影上将其碾了个稀巴烂，重新落地时已经是满地的黑冰碎块——
    “两个。”
    音节震荡在劲风中，魔影还在疾驰，一柄黑色大剑在季离的手中咔咔成型，追上一道惊恐后撤的身躯便是一记上撩。
    那勉强护在身前的手臂和裂成两半的身躯飞上了高空——
    “三个。”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严缄你这白痴到底惹到了什么人物！？”
    一个瘦高男子高速爬行在列车表面，发出刺耳的质疑声。“快拦住他！绝对不能让他靠近车头！！！”
    “谁要帮你拦！！老子他妈是来赚钱不是来送命的！这单我不做了！！！”
    他瞬间一个弹跳主动攀到季离的魔影身上：
    “兄弟，我们都是拿钱办事儿的，多个朋友多条道路，做人留一……”
    噗——
    季离收回拳头，看也不看那边爆散开来的漫天血雨，一把捞起旁边想要逃走的下一个人，随手就丢下疾驰的列车，控制九型军火将其打成一片烂肉：
    “五个。”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恐慌】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
    ——
    “妈的这人疯了！！！”
    “快走！！快走啊！！！”
    战车冲撞，黑刃呼啸，子弹风暴横扫车顶。
    季离甩开刀刃上的冰血，扔掉最后一具冻结的尸体：
    “九个。就剩你了……”
    “你根本不是新晋主宰……这他妈是巅峰主宰……为什么一个特管局的新人特工是他妈的巅峰主宰？！”
    红发青年已经彻底慌了神，他听到马蹄疾驰而来践踏车顶的巨响，他感受到冰冷的寒意在侵入他的全身。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他猛然咬牙：
    “去你妈的——！！！”
    刹那间，狂奔的季离感觉到整个列车的气势陡然一降——
    万千惨叫和恸哭的声响从车内传来，那些被摄入到这列车内的恶异正在高速消亡。
    就在这一瞬间，季离的余光中有闪光跳动，一枚激光般的电能瞬间而至，打在了已经离他不远的那暴食列车的车头，从那巨大的螳螂复眼中一穿而过。
    与此同时，那扬声器中传来了冲天的惨叫声，那列车不断变动的灵质变化也骤然一滞——
    “他想要清空乘客逃走！快抓住他！”是阎玺羽的声音。
    魔影瞬间化作了流星，而意图被看穿的红发青年也当机立断触发了什么，整个列车瞬间提速。
    感受到惯性变化的刹那，飞升协议开始高频演算，在眨眼间便在季离的视网膜中给出密密麻麻的逻辑框格和力学计算结果。
    下一刻，蹄足轰然踏地，直接蒸发了全身的灵质将他如炮弹般炸向前方。
    车头中，红发青年捂着整个断裂焦黑的肩膀狂笑着：
    “特管局又怎样！巅峰主宰又怎样！只要有暴食列车在，我就是不会失败的！！！”
    “再见了傻逼们！！！祝你们巡礼日快乐……”
    轰——！！！！
    伴随着耳膜都要震破的恐怖巨响，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砸在了列车头前，整个列车的中段瞬间抬起，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红发青年几乎是瞬间便在反作用力下整个向后飞去撞在了车厢门上，又弹起到天板将面部砸得血肉模糊，猛然翻倒在地，缓缓抬起鲜血直流的面部：
    “怎么……回事……”
    远方的阎玺羽颤抖着放下望远镜，狠吸了一口嘴里的烟：
    “牛逼。”
    身旁同样放下望远镜的眼镜等人也是咽了口头唾沫，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轨道上。
    季离死死地按住眼前螳螂脑袋般的列车头，黯冰风暴浑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痕，不断地向下掉着黑色的冰屑——
    肉身截停。
    在刚才动力发生变化的瞬间，他就知道想要让这东西停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
    他抬起利爪，窸窸窣窣的黑冰外壳从他的身上落下，捏爪成拳，轰然砸在那列车头上。
    那狰狞的头部瞬间塌陷，暴食列车发出痛苦的嘶鸣，但一股莫名的灵质似乎缠绕在车身上，那塌陷的头颅又在高速愈合。
    季离疯狂轰击着那车头，暴食列车不断惨叫着狂乱摇摆，那头颅不断高速愈合又被打烂，循环往复。
    最后随着季离怒吼着一拳轰出喷薄的寒冰气浪，那列车头都被打歪出轨道轰然砸在了地面上，那诡异的灵质才彻底消失。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走上前去，一对利爪深深刺入那头颅之中，在一阵血肉和骨骼接连爆裂的分离巨响中，将那暴食列车狰狞的虫子脑袋豁然撕开——
    随着暴雨般漫天飞散的血肉组织和瓢泼鲜血，趴在地上的红发青年只感觉浑身一凉，已然暴露在了季离的视野中。
    在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眼前一片眼缭乱，整个人已经被甩在了铁轨上，全身一阵噼啪爆响的剧痛：
    “我草你……”
    双眼看到那靠近的恶魔般的面甲，瞳孔地震：
    “你……？！”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队伍已经全灭了，就连暴食列车的头颅就这么被撕开扔在旁边。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东西所赐！
    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了强烈的嫉恨和不甘，万般色彩疯狂变幻，最终化作了浓浓的求生欲。
    而这时，他也看到闪烁着寒芒的巨大利爪在眼前张开，那狰狞的大嘴咧开了：
    “我说了……”
    “你可能对你的破车太自信了。”
    红发青年瞬间便想要抬起手臂，但全身已经骨骼寸断的他只能慌忙道：
    “别杀我！我不是血梭团的人！！！”
    季离的爪子停了停：
    “我知道。”
    “你知道……？！不，是向井给我提供的情报！！这只是生意而已！！！”
    季离放下了爪子：
    “你有一句话的机会。”
    红发青年这才松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好，那你要保证我的安……”
    噗——！
    爆裂的鲜血冲天而起，在极致的冰寒下化作瑰丽的血冰碎了一地。
    “都说了，只有一句话。”
    黑冰彻底碎裂开来，因为季离霜痕中的冰冷灵质已经彻底消耗一空，包括他自身的灵质也是——
    无论是九型军火还是蚀之痕，这两个东西在完全不留余地的使用方式下，对灵质的消耗几乎是鲸吞式的。
    更别提季离还一直开着飞升协议的超频，此刻已经是基本耗干了。
    他猛然坐倒在地，已经完全恢复了人形，大口喘着粗气。
    直面一辆暴食列车，的确压力巨大，基本上他除了人格阴影迸发器之外，能用的大威力手段都用出来了。
    这会儿那红发青年死去的尸体上才渐渐析出了人格遗物，那是一枚和血肉粘连的机械造物：
    【人格碎片：八缸九脏】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献祭加速：献祭灵质，获得短暂的自我加速。】
    【该人格遗物存在污染。】
    欢迎加入书友群：306055573
    今天9000字一遍过了，就不多熬这段剧情了
    (本章完)

 125.第124章 疑云（一）

    第124章 疑云（一）
    看上去还不错，但现在身处倒影世界，不是细究的时候。
    季离将其塞进收容袋里后扔进了方尖石空间中。
    暴食列车的尸体就摆在身前，已经彻底死亡。
    因为这东西的特殊性，一般是不会析出人格遗物的。
    反之，其灵质本源的一部分会存在于其主人的人格遗物中，就像之前的李明硕一样。
    季离稍微休息了一下，看了眼四周茫茫的大雾，在那大雾深处，似乎有什么体型硕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他顿时摸向传呼机，却意识到这东西因为是一直别在腰上的，似乎是在被拉入暴食列车恢复人身的时候遗失了。
    季离就近钻入暴食列车内部躲藏。
    死去的暴食列车内部就像是一艘真正的废弃列车一样，到处也不复之前光鲜亮丽的现代车厢外形。
    在一处比较空旷的车厢里，季离收缴了一些红发青年等人的装备，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基本都是一些补给品和寻常枪械，这伙人除了暴食列车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物品。
    很快他便听到了脚步声，阎玺羽等人带队进入，一个个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闪烁。
    只有阎玺羽的状态还比较正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确认他目前的状况并让后勤人员为他紧急补充了灵质后，快速交代了金弥纱的伤势和外界的状况。
    “基本就是这样，你现在的情况不妙，我们救出那两支队伍后赶紧撤离这里，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季离点了点头，他现在的确需要休息，兔子的情况他也得亲自去查看一下。
    一行人进入已经基本安全的列车内部，找到了被这伙人抓起来的a6队伍成员，除了队长裴泰宇陷入了重伤和深度昏迷的状态外，其他成员还算安然无恙。
    根据他们的说法，除了队长晚进来一段时间外，只知道他们是被暴食列车劫持了。
    由于暴食列车的事件阎玺羽自知没有怎么出力，为了将后续的功劳让给季离，便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解救了那批同样被抓起来的卫队成员。
    那拦截队的队长一脸惭愧：
    “这次人情我们小队记下了，如果今后在卫队里面需要我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找我……”
    阎玺羽：“我们也就是负责善后和打下手的，你们应该好好谢谢他。”
    季离只是淡然点头，表示先出去再说。
    一行人迅速离开暴食列车，被救下的两队人看到那惨不忍睹的列车头残骸，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通过阎玺羽小队准备的维度穿梭术式回到了现实世界，季离这才发现现世的此处外面四处都是特管局特工和卫队的人，气氛很是严肃。
    “应该是为了暴食列车准备的布置，我们走……”
    阎玺羽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原本还有些说话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里的位置已经距离原本的巡礼路线很远了，但是依然能看到天边n2区的浓烈黑雾。
    但比起一开始，那黑雾已经消散了不少——
    战斗结束了？
    两人对视一眼，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
    这时，一名下颚肥大的军官带着一支造型迥异的卫队成员走了上来——
    他们的黄黑制服上有着更精密的装甲板和外挂仪器，头盔的造型和寻常的卫队成员也有所不同，是黄白配色而非黄黑。那军官带着人停留在季离等人面前，一对小眼睛停留在阎玺羽的身上：
    “谁是黑山羊？”
    一些目光扫向了季离，那军官顿时明白了过来，冷漠挥手：
    “拷上。”
    “喂，你什么意思？”
    季离面色一沉，而阎玺羽已经上前一步拦在了他面前。
    整个小队成员和那被救下的卫队小队都是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喂你搞什么，他刚刚可是才单枪匹马干掉了暴食列车，还救了你们的人！”
    小队成员在片刻的愣神后，都是纷纷上前将季离护在后方。
    单枪匹马干掉了一辆暴食列车？！
    军官猛地一愣，看向季离的眼中更是多了一抹冷光：
    “那就更说得通了……”
    随着一阵枪机拉栓的声响传来，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季离：
    “黑山羊，我们搜集到充足的证据证明你和第三市长的死亡有直接联系，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他说着，身旁的副官拿出一枚证物袋，里面满是冻汽的冰雾，装着一枚漆黑的冰晶——
    那是一块黑冰。
    “简直就是放屁，他一直处于我的通讯系统和视线覆盖下，第三市长遇刺的时候他还在职守自己的p6区域，怎么可能赶到现场！？”阎玺羽眉目一竖就反驳道。
    “因为他有分身能力。”军官冷笑一声：
    “市长死于穿刺性伤害和瞬间冻伤。”
    “根据特管局的入职考核录像，无论是分身能力，还是冰冻灵质，甚至是这黑色冰块都是他标志性的灵质产物。”
    他说着，扫视眼前每个人的面孔，在季离身上停留片刻后，最终定格在阎玺羽的脸上：
    “他现在就是刺杀第三市长的第一犯罪嫌疑人，谁敢拦我市长卫队，一律视作公务妨碍和同党嫌疑！”
    “我看谁敢动他！”
    阎玺羽直接掏枪直指对方，身后的小队成员也默契无比地瞬间掏枪。
    一时间枪栓拉动和保险解除的声音咔咔作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那被救出来09拦截队成员更是一脸懵，脑子都有些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幕，不过队长是认识这军官的。
    但刚叫了个“安长官”就被对方喝得闭嘴：
    “士兵，回到你们的部队里，不要乱说话！这是刺杀市长，是涉及整个极光市乃至新罗和人类的大事！没有你们说话的份！”
    旋即他看向阎玺羽：
    “阎队长，我以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市长卫队的身份命令你，把人交给我！”
    “不如你先一枪打死我，你看署长会不会放过你。”阎玺羽嘴角一撇，红眸中更是闪过一抹嘲讽：
    “而且黑山羊是p6小队的领队，你怎么不先问问他的小队成员市长遇刺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安姓军官沉默了一下，嘴角扯开一抹冷笑：
    “我看没搞清楚情况的是你……”
    “你手底下的整个p6小队，除了一个外派的女人和他自己之外，全部死于极端冻伤，并且四周都发现了同样的黑色冰块，你还想包庇？！”
    (本章完)

 126.第125章 疑云（二）

    第125章 疑云（二）
    阎玺羽瞳孔一怔，随后迅速恢复常态：
    “那也根本说不通，有一名外派的闪街干员也一直都跟在他旁边……”
    “先不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包庇行为，那外派的现在人又在什么地方？”
    “目前身受重伤昏迷之中，等她醒了自然能够作证。”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吗？！我不管说不说得通，他现在作为第一嫌疑人必须跟我们走一趟，给我让开……”
    “菲林。”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剑拔弩张的双方都为之一滞，纷纷看向声音来源处——
    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季离。
    他看着军官，冷冷道：
    “除了奔着我背后的底片魔女去，我实在想不到诬陷我的理由是什么。”
    “这是你的供词吗？”军官继续冷笑。
    “随便你怎么想，但哪怕是站在卫队的角度，你这样冲上来抓人也未免有些太蠢了。”
    季离轻轻推开拦在他身前的阎玺羽小队成员走到最前：
    “先不说你是不是会影响到卫队和特管局之间的关系，甚至是和闪街之间的关系。”
    “就凭我刚刚救了你们一支小队，干掉了一辆暴食列车来说，在当前三方都在鼎力合作的环境下，你的行为都算不得顾全大局。”
    “我要是卫队的老大，只会觉得你这个傻逼在跟我故意唱反调。”
    “你……”
    “而且有你这么个白痴在队伍里担任要职，可能我这将军的位置都觉得坐得不安稳，总归得想办法把这么个害群之马给弄出去。”
    一抹怒气在军官的眼中升腾而起：“你这混小子……”
    “你急什么，你不是觉得自己才是站在大义的一边么？还是说凭借你光滑的大脑也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了，得放些狠话才能拯救一下其他士兵眼里你弱智上司的形象……”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找死！！！”
    军官瞬间暴起一阵升腾的灵质，伴随着席卷全场的恐怖灵压，一只金属色的大手凌空生成，朝着季离铺天盖地的抓来：
    “老子现在就把你抓回去，看你在牢里的时候嘴皮子是不是也这么硬！！！”
    那速度快得惊人，阎玺羽等人刚要行动便被对方的灵压镇得动弹不得。
    但当那军官注意到季离突然掏出的东西，眸光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
    手枪模样的发射器在季离的手中转了个，轻巧地顶在了自己的下颌，他的口型轻轻做出“砰”的模样——
    人格阴影迸发器！
    军官顿时慌忙收手：
    “你这疯子？！不要命了吗？！”
    先不说他是不是能打过迸发后的季离，如果直接在这里发生暴走，这小子死了一了百了，但接连扣下来的黑锅可根本不够他背的！
    就在这时，空气中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群人蹬蹬后退，却看到冲天的烟尘中一抹金光迸射而出：
    “安志雄，我看你是皮痒了。”
    瞬间出现在场中的金色狮人身高数米，同那军官还未收手的攻击碰撞在一起，雄浑的金色灵质将其狠狠荡开，一圈金色灵质扩散而出。
    名为安志雄的军官好一阵后退才稳住身形，凝重地按下身旁一个抬起枪口的士兵：
    “韩孝辅……”
    一身岩石甲的黄金狮人回头看向阎玺羽，后者会意上前，用简短而迅速的耳语将情况告知了韩孝辅。
    后者顿时哈哈大笑：
    “简直是胡说八道！要我说这就是你们市长卫队自己失职想找个替罪羊，只能自己从冰箱里抠了两巴掌汽水儿出来糊弄人！”
    “我看你们市长卫队是找不到背锅的了，也就只能使出这点儿小伎俩！”
    安志雄面色难看地甩了甩手：
    “我们敬重您，孝辅署长，但是第三市长遇刺的事情非同小可！这不是您一个人就可以包庇下来……”
    “放你妈的狗屁，今天老子就站在这里，谁敢动我特管局的人！？”
    狮吼声震慑全场，安志雄脸色变了又变，还想要据理力争。
    此刻四周的人已经显然分为了三拨。
    除了冲突中央的等人外，安志雄那边站着的清一色全是卫队成员，而季离这边后方站着的全是特管局特工，还有特调科闪街调入的那些也在其中。
    而另一边，还站着一些完全隶属于闪街那边的干员，不过数量比较少。
    眼见着韩孝辅力压全场，就要让阎玺羽先掩护着季离离开时，一道声音又从上方飘来——
    “韩署长，安上领也算是证据齐全，虽然手续上是急了那么一点儿，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调查而已，何必为难我的校官呢？”
    那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军装老太，从那卫队的人群后方走出。
    她身姿笔挺，一身戎装，卫队制服的样式和周围所有士兵的规格都不一样。
    跟在她身旁的正是赵哲成，也就是之前和韩孝辅一同观看季离入职考核的儒雅中年人。
    此刻正一脸严肃，还和狮子署长略微对了对目光。
    眼见来踱步走来的将军老太，韩孝辅咧嘴一笑，缓缓退出了恶灵化状态：
    “全老太婆……这点儿小事儿还能把你骗过来？”
    “这是大事。”
    看到军装老太出现的一瞬间，所有士兵皆是原地立正——
    “敬礼！”
    齐刷刷的军礼立了起来，这么一对比，倒是另一边特管局的人看上去像是乌合之众了。
    至于旁边闪街的，暂且沦为流寇之流，毕竟是自由散漫的该溜子居多。
    礼毕后的安志雄连忙迎了上去：“全将军……”
    老太挥手示意对方退下，然后向前两步道：
    “不如卖我个面子，人我就先带回去，一切都严格按照流程侦办，你信不过我手下的校官，还信不过我么？”
    韩孝辅哈哈大笑：“那不如还是走我们特管局内部的审查流程，我一定严格侦办，给你们的失职一个完美的交代如何？”
    “哼……”
    全姓老太笑了笑：
    “不过是一个特调科派来的干员，虽然还算是年轻有为，韩署长如此不讲道理，也不怕有人把话带到首都那边？”
    “不过是？哈哈，老娘们儿，我看你是对自己部队里的事情越来越不上心了……”韩孝辅嘿嘿一笑：
    “你可知道，他是一名你卫队的客座授勋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对面的安志雄脸色一变，就连那将军老太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异色：
    “有意思……”
    韩孝辅双手一摊：“客座勋章，由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发放给外部人士的特殊勋章，用以纪念对方对卫队的帮助和功绩。”
    “这不巧了吗，你们要逮的人可是一位客座授勋人，不知道你们的流程走到哪一步了？先把手续文件拿来给我看看？”
    将军老太看向旁边身旁的赵哲成，后者顿时会意，在pda上迅速翻看了一番，冲着她点了点头：
    “他说的是真的。”
    然后还加了一句：
    “客座授勋人有不配合执行的豁免权……如果想要强制调查，需要首都那边的强制执行流程，如果是逮捕的话，流程甚至会更久，不如先各退一步……”
    “可是……”
    旁边的安志雄顿时就想要说些什么，被老太抬起的手掌打断话语。
    而赵哲成则嘴角一勾，同对面的韩孝辅和季离对了个眼神接触。
    将军老太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微笑，看向韩孝辅：
    “你待如何？”
    韩孝辅嘴角一咧：“当然是无罪。”
    “这不可能。”
    “第三市长遇刺身亡，如果你成功留下幕后主使也就罢了，现在凶手的证物就摆在你我面前，你却要向上面递出一纸空白？”
    “你觉得这可能么？”
    韩孝辅面色也冷了下来：
    “这是摆明的诬陷，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而且你以为你们是在对谁泼脏水？这是能直面暴食列车的我特管局的强者和中坚力量，就你旁边那个大下巴白痴，真不怕夜里被活撕了？”
    将军老太看了眼季离，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她沉吟道：
    “安志雄的态度的确有些激进了，他的处分我会很快处理。但眼下你我必须达成共识。”
    “p6小队成员全部被杀，手段和市长被刺如出一辙。”
    “阎队长仅仅只是通讯覆盖，拥有分身能力的黑山羊完全拥有作案机会。”
    “至于一直跟在他旁边的外派成员也陷入昏迷。”
    “我对此没有个人意见，但是你觉得首都的人会怎么想？”
    韩孝辅冷哼一声：
    “人证全部抹除，但是却特地给你留下能够锁定身份的物证，这么拙劣的诬陷手段，首都的人也不是傻子。”
    “那短则一周长则半月，到时候你就交出一张白纸吗？”
    “这还轮不到你为我考虑。”
    “我当然不会为你考虑，但我要为我极光市的人民，为我卫队的人，还有我自己考虑！”
    “那就找到真凶，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把罪名安在我的特工头上！”
    老太的目光眯了起来：
    “幕后黑手都是被你放跑的，现在大言不惭还说要找到真凶？”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骤然插入二者之间：
    “所以你们就急着制造证据，想要把罪名安在我头上？”
    季离的声音让对面的安志雄目光一瞪：
    “臭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资……”
    “扣帽子而已，大不了互相扣罢了。但是那可就苦了极光市的人民了，能做事儿的都在内斗甩锅，谁去解决城里爆发的灵薄狱？”
    季离根本懒得理他，看向最前方的将军老太：
    “况且……你们就真的那么确信，那些证据就是充足的？”
    “你想说什么？”老太看向季离。
    “先不说那些黑冰是不是我的东西，就算和我的灵质波动是完全一致的，那么也有可能来自于别处。”
    “要知道我的黑冰是能够长时间存放的，而且正好闪街那边就有渠道能够买到我的黑冰……”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是你们卫队保护市长不力，想要找一个替罪羊为你们背黑锅罢了。”
    “还是说你们认为，首都的人真的就只看报告，那么不长脑子？”
    那安志雄顿时便要反驳，又被老太挥手挡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卫队的人‘买’来了你的黑冰，就为了让你当替罪羊？”
    季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直到数个呼吸后，她才笑道：
    “敢拿着迸发器威胁我的人，还能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的确很有胆识。怪不得韩孝辅哪怕刚刚才犯下了大错，都不惜要力保你……”
    “如果你真的是无罪，有没有兴趣来我卫队做事？”
    “那得看你的价码。”季离笑了笑。
    “好。”
    她先是扫视四周一眼，目光凝聚在安志雄身上：
    “安上领，将黑冰相关的证物保留一份，其他的全部移交给特管局。”
    安志雄猛然一愣：“可是……”
    “这件事在今天之内完成。”
    她果决道，随后看向韩孝辅，目光尖锐如剑：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冰块我们只保留一份，其他的全部交还给你特管局，在首都那边我会为他的情况做出担保。”
    “在这件事情上，你我都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来找到真凶，我们卫队这边，会主力追查从‘混沌’的身上寻找线索。”
    “特管局这边，我认为就主力负责从栽赃特调科干员的事情上入手，如何？”
    韩孝辅的态度不置可否，她眼见如此，又顿了顿道：
    “如果找到真凶，我会按着安志雄的头，给被栽赃的特工道歉，包括我自己也是。”
    “而且我会保留一个卫队中领职位，以及卫队军需库中的任意一件物品，交由找到真凶的人。”
    “无论是士兵，特工，还是警员，只要找到了真凶，不论死活，只要证据确凿，都可以在我这里领取嘉奖。”
    说到这里，她环视四周，尤其是在季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说到这个份上，韩孝辅这才眼睛一眯道：
    “这样的安排，我自然没有异议，不过我们三方还是过个会的好。”
    “但如果最终都找不到‘真凶’呢？”
    他的潜台词是，那老太婆你是不是还想要把老子的特工推出去顶包。
    而将军老太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我就都等着被撤职吧，这口大锅，也只有你我来背了……”
    ……
    “哼……这该死的老太婆。”
    “署长你怎么看？”季离道。
    “还能怎么看，上头的还算明事理，但是小喽啰想赶紧找了替罪羊了事。要么就是有人在针对你，或者……”他突然闭嘴，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
    “或者我被波及了，有人想利用栽赃我的事情达成某种结果，要么就是故意混淆视听。”季离道。
    “放心吧。”狮子署长嘴角一咧，“小子，我还等着你来接我的班儿呢。”
    “至少那老太婆还是明事理的，不管是特管局，还是卫队那边都不会拿你出去顶包的，接下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天塌下来了，也是我们这些上头的给你顶着。”
    “还有，你那小手枪还是收一下，不管是模型还是真货，万一走火了，后果不堪设想……”韩孝辅指的是季离的迸发器。
    季离无所谓地转了个枪收起来。
    巡礼日算是在一片乱麻和闹剧中结束了。
    第三市长遇刺身亡，极光市失去了人之锚，导致灵薄狱出现临时暴动，如果没有新的人之锚接替上去，日后的灵薄狱和异常现象将会迅速增多。
    而最终在和幕后黑手的正面交锋中，韩孝辅没能留住对方，由此背了最大的锅，将要面临来自首都的问责。
    当然，闪街和卫队那边也不算好过。
    在整个事件当中，三方在势力层面上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只有那制造黑雾的幕后黑手达成了目的，杀死了第三市长。
    硬要说的话，闪街的业务量最近应该会暴增了。
    根据韩孝辅的说法，那袭击者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还带着一些不弱的人手，将他死死地拖住。
    直到第三市长死亡的消息传来，对方才迅速退去。
    能和韩孝辅打成平手，至少也是巅峰主宰的级别。
    而从暴食列车，以及其他窜入现场的人来看，突袭巡礼路线显然不止一个势力。
    再加上莫名引发了暴乱的罗弧，这背后的情况远比看上去要复杂数倍，魔镜是否与这件事情有直接关系，都还不得而知。
    回了一趟特管局，在无数同僚各异的眼神中完成了复命后，季离还顾不上去考虑谁给自己丢黑锅的事情，他得看看兔子妞儿的情况如何。
    在路上季离也尝试联系菲林，但也许是今天的事情动静不小，无论是大雷还是女仆长都暂时不在。
    蓝标医院是市中心最大的公立医院，其背后则是三个官方觉醒者系统中指定的公职人员专属医院，同样有一座隐藏的灵薄狱，以供医疗使用。
    蓝标医院灵薄狱内。
    透过探视窗，季离看到房间内躺在床上陷入深度昏迷的金弥纱，浑身上下都裹满了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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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了点儿，家里的猫猫被狗从二楼挤下去摔到腿了，下午带去宠物医院折腾了一圈儿……
    (本章完)

 127.争议问题修改

争议问题修改
    对于124章的问题，因为今天确实有些忙，写得也有些急了，忽略了核心问题，这里跟大家说一声抱歉。这里的情况，之前的状态，像是老季被逼着自证清白。
    以下是重点内容修改：
    这段剧情里的老季属于受害者，所以实际后续背锅的是卫队和特管局那边。
    目前已经临时调整了内容，后续也会尽快完成润色。
    对于阅读体验造成的致命损伤表示抱歉……
    明天会三更谢罪的……
    (本章完)

 128.第126章 灵魂马赫

    第126章 灵魂马赫
    124章已完成大修，刷新即可
    ——
    “情况怎么样？”
    面对季离的疑问，一头白卷发的主治医师摇了摇头：
    “情况不是很乐观……”
    “她遭受的是重度灵质侵蚀和污染，情况我大致听说了，是暴食列车对吧？”
    在得到季离的肯定后，他继续道：
    “这样的情况不是个例，全球的灵魂心理学诊断案例中，还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他将手中的pda拿起来递给季离，露出上面各种密密麻麻的内容：
    “暴食列车分为很多种，能力也各不相同，但是有些能力，比如说随机传送的车厢门是共通的，还有金小姐身上的情况也是。”
    “列车的内部可以视为暴食列车的胃囊，胃囊会腐蚀里面的人之灵，或者用另一种词——消化。”
    “这种侵蚀是朝着将人转化为恶异的方向去的，因为暴食列车会将消化掉的人之灵转化为‘乘客’。”
    “而即便暴食列车已经死亡，这种情况也是不可逆的。”
    “除了灵魂层面和肉体上的侵蚀，她的神经系统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新罗的治疗方案没办法解决这样的问题，现在只有两种办法：”
    “1.联系恕龙那边灵魂心理学诊疗体系中的名医，请人过来进行治疗，但需要等。”
    “2.等她自行恢复。”
    “自行恢复？”季离眼睛一眯，危险的神色一闪而逝，“你最好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主治医生顿时抬手：“小伙子，我可不想惹麻烦。但我说的是真的。”
    “现在要么送到恕龙那边，我们这边可以为您联系医生，但要价可能会达到几千万的数额。”
    “要么，就只有等她自行恢复，赌那样的可能性。”
    “如果我要转移她呢？”季离道。
    “转移？你有医疗人选吗？”主治医生顿时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除非你认识巅峰主宰级别的灵魂医者，但是那样的存在何其稀有……”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主治医生闷闷道：“现阶段也没办法转移，如果你有可能提供治疗的人选，只能让他到这里来，转移的话，脱离了我们的设备情况很快就会恶化……”
    这时，一道女声从旁边插入：
    “也就是说，你们完全没有办法？”
    医生愣了愣，有些失落地道：
    “是这样的。至少在新罗，我们没有治疗能力那么出众的觉醒者，也没有相应的条件。”
    他又顿了顿，还是说道：“其实如果真能够自行恢复……”
    “那恐怕也得是奇迹的级别了？”
    医生只能又叮嘱了一番，表示让季离好好考虑后，便转身离开了。
    阎玺羽走到季离旁边。
    这次在医院，酷妞儿倒是知道不能随便抽烟，所以她拎着支电子烟狠吸了一口：
    “抱歉。”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
    红色的眸子垂下眼帘：
    “是我给你的命令，这是指挥官的失职，还害得你被人泼脏水。”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季离揉了揉额角：
    “就算没了你，世界一样会转，暴食列车也是一样开过来撞到我们身上。”
    “你拜托我的资料已经在收集了，只不过裴泰宇还在昏迷中，隐网的事情做起来没以前那么快了。”阎玺羽道。
    “多谢。至于兔子，情况也并非你想象得那么糟糕。”
    这里的医生救不了，季离还可以带去菲林那边。
    只是根据那主治医师的说法，现在的情况要转移的话，可能会使弥纱的状况恶化。
    所以他最好是能把菲林请过来。
    但可能是因为今天巡礼日的事情，季离一直没能联系上大雷。
    “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上面准备怎么向市民解释这次的情况？”
    “恐怖袭击。”阎玺羽抽了口电子烟。
    “那狮子精大王一拳开天呢？”
    “群体幻觉。”
    “网络流媒体？”
    “ai封禁。”
    “倒是果决。”
    有“鬼城”濑口的前车之鉴，官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恶异的存在。
    但虽然没承认恶异的存在，但官方已经算是承认觉醒者的存在了，不然那些“驱魔师”之类的称呼也不会传播这么广泛。
    所以今天巡礼日的各种神仙打架，在未知领域这方面掀起的波澜应该也会在控制之内。
    “不过……”阎玺羽脸上终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狮子精？你还真是会起名啊。”
    “金弥纱起的。”
    酷妞儿一下子就不笑了。
    季离点头：“我进去看看她。”
    阎玺羽顿时更内疚了，低着脑袋抽闷烟。
    季离倒没有给对方摆脸色的意思，三百多岁的人了还没那么脆弱。
    在弥纱旁边坐下，他轻轻掀起一点点纱布，看到下面狰狞的皮肉。
    然后重新盖上，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放心吧，丫头，不会让你白给我开门的。”
    阎玺羽看着里面的两人，眼中闪烁着眸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季离出来的时候，阎玺羽已经离开了。
    季离再吩咐了一下主治医生，要求其帮忙和恕龙的医师约谈后，回到了兔子的病房，钻进里面的独立厕所中，进入了灵魂空间。
    ……
    灵魂空间里，这里还是之前那副大型碎片环绕的模样。
    季离走到了置物柜前，拿出了新得到的“八缸九脏”。
    在这里，它是一把挂着小火车模型的红色钥匙，那火车模型摸起来像是脂肪和肌肉做的小玩具，手感很是古怪：——
    【人格碎片：八缸九脏】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献祭加速：献祭灵质，获得短暂的自我加速。】
    【该人格遗物存在污染。】
    ——
    随着认知指数跳动到只剩下“3”点，他成功将这枚人格碎片完成净化并融入了自身的体系之中。
    当一股强烈的灵魂震颤结束，季离感觉到自己的状态猛地提升了一小截，顿时唤出属性面板：——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列装中）
    意志：41.9（+6.2）
    超感：13.8
    创想：3
    亲和：23.4
    【人格实体：不化骨】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意志增幅五级，亲和增幅五级，超感增幅，寒冷行军二级，灵火熔炉，附魔，灵魂马赫】
    ——
    首先是意志突破了40，特性的意志增幅也来到了五级，至于新多出来的特性“灵魂马赫”，就是原来的“献祭加速”了。
    测试一番后，飞升协议给出的数据如下：
    意志的提高将他的力量增幅了【20%-34%】的区间。
    恶灵化后的躯体强度似乎也得到了近似的提升。
    似乎是因为意志突破了40的缘故，哪怕属性上的提升并不算大，实际收益却不小。
    但比较有意思的，恐怕还是这个叫“灵魂马赫”的新特性——
    它能够献祭掉一部分灵质，来达成全方位的瞬间“加速”。
    这所谓的献祭，并非是单纯的消耗灵质，而是会在一定时间内，将自身的一部分灵质上限给消耗掉。
    献祭后，这种“加速”的效用，会瞬间作用在肉体和灵魂上。
    包括但不限于移动速度加快和灵质流转速度加快，甚至似乎还有其他更多的效用，但是因为测试环境有限的缘故，他暂时感知不到。
    具体的数值，则是在献祭了百分之十灵质的情况下，给他带来了2倍的高速。
    虽然2这个倍数并不大，但是季离在不化骨的状态下，直线距离要瞬间追上完成加速，并进入匀速运动的小轿车那是简简单单。
    全力爆发的情况下和小赛车比一比是完全没问题的，就是灵质消耗会过快。
    所以2倍速对于季离来说，提升是非常巨大的。
    另外，这是纯粹的直线运动下的速度，如果要考虑到复杂地形和战斗环境需要灵活移动的情况，则会完全不一样，自然也就没这么快。
    而“灵魂马赫”最核心的地方就来了——
    在加速情况下，他似乎能够无视一定程度的物理规则，在近乎不需要减速的情况下完成动作的变向。
    这代表着他在战斗中，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能够全速运行。
    并且除了速度提高之外，他的灵质恢复速度竟然也提高了。
    也就是说，在献祭掉这部分灵质上限之后，他能够在剩余的灵质足够挥霍，且无视一定物理规则的极端加速情况下，以数倍的效率来使用灵质。
    这对他输出效率的增幅是极度恐怖的。
    只不过限制同样也很大：
    消耗了足足百分之十灵质的情况下，他的速度只是达到了2倍，灵质的回复速度则是十倍（灵质恢复的速度本身极慢），并且持续时间只有三秒。
    随着他的测试进行下去，在消耗百分之九十灵质的情况下，他的速度会达到恐怖的5倍，灵质恢复速度则是二十倍，持续10秒。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整个灵魂空间似乎都变慢了。
    那些原本缓慢环绕在四周的巨大碎片，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静止不动了一般。
    因为是在灵魂空间中，所以他可以随意献祭来测试能力。
    而最终的测试下来，他目前的灵质消耗百分之三十的情况下，能达到2.5倍速，灵质恢复速度十倍，持续5秒，是性价比最佳的选择。
    消耗的灵质越多，虽然效果也越强，但实际收益是会存在递减的。
    所以并不会出现他消耗百分之九十的灵质持续27秒的情况。
    总而言之，这“灵魂马赫”加速的东西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肉体和灵魂，甚至还有他的神经，他的反应，他的灵魂之井。
    而季离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退出了灵魂之井，回到了金弥纱的病房之中。
    在那间病床的床头上放着一捧鲜，是阎玺羽之前带过来的。
    季离走上前去，轻轻触碰了那捧鲜，并激活了灵魂马赫，献祭自己5%的灵质——
    刹那间，那被加速了的朵不仅没有枯萎，反而不断增殖盛放了起来。
    那不同的朵中的蕊和茎上不断发芽盛放着，短短一瞬间的灵魂马赫，金弥纱的床头便开满了朵。
    季离眨了眨眼，微微长大的双眼逐渐恢复正常，然后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芬芳。
    墨菲巨构时期，树木和朵已经成为了最珍惜的资源，成为了一种名贵的珍玩，这种盛景他是不多见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兔子妞儿，他直接走上前去，将手轻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随着百分之五十的灵质被献祭，季离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
    他轻轻揭开对方脸上的纱布，看到灰色的蓬松头发在极速长出，皮肤的红色烂疮正在高速生出白玉般细嫩的新皮。
    一根根浓密的睫毛重新长了出来，在紧闭的双眼上轻轻颤动着。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仪器传来细微而短促的滴滴声，绿灯闪烁。
    那一头卷发的主治医生很快冲了进来，手中拿着的pda上是患者的实时数据监控：
    “我的天……你做了什么！？”
    季离看向对方，放下手中刚刚摘下来的朵：
    “你点的奇迹？”
    “这哪里是奇迹，这简直就是……神迹啊？”
    他将那些内容展示给季离，让他看到上面各种激增的数据：
    “几乎是瞬间，患者所有的数值都开始暴增，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在转向好的一面，哪怕只有短短几秒钟……你是怎么做到的？！”
    “要是让她彻底恢复健康，还需要多少次？”
    “我猜……五次？不，可能三次。因为当她的情况恢复到乐观状态后，她的思维会重新恢复，灵魂之井重新恢复运转，自行恢复……也就不再是奇迹了！”
    卷发医生一把抓住季离的双手：
    “我叫高政文，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这种可能性……绝对可以攻克大量的侵蚀性损伤，甚至是里世界侵蚀也并非不可能！”
    在季离表示这是他的能力后，高政文更激动了，一定要让季离再展示一下。
    季离便再对金弥纱使用了一次灵魂马赫，这一次只献祭了百分之二十——
    从暴食列车事件结束后，虽然自己身上的灵质只回复了一些，但灵质上限全部给他干完的话，今天后面也基本也啥事儿都不用做了。
    这百分之二十的灵质上限献祭出去后，季离也感觉到一阵浓浓的疲惫涌上心头。
    随着高政文再一次测算了具体数值，他再度激动地握住了季离的手：
    “您这种能力还能使用几次？不瞒您说，我想试试这种能力在被里世界侵蚀的患者身上试试……”
    “这里还有被里世界侵蚀的患者？”
    高政文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没有转变成里世界红值怪物，但是只要脱离了我们的装置和药物，依然会转化成怪物。”
    “我想知道，您的能力在里世界侵蚀上的效用……请放心，蓝标医院会给出报酬的！”
    季离摇了摇头：“短时间内我用不了几次，别忘了这是需要消耗我的灵质的。”
    高政文顿时反应过来，连连道歉，随后又恳切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将您的名字留在名录上吗？”
    (本章完)

 129.第127章 方向

    第127章 方向
    面对季离的疑惑，高政文仔细跟他解释了名录的存在——
    目前对于觉醒者的治疗，是根据灵魂心理学医疗这一套独立于现代医学的体系，专攻灵魂治疗的“学问”。
    在这一背景下，觉醒者因为能力千奇百怪的缘故，其中总有那么凤毛麟角地拥有医疗能力的存在。
    所以拥有医疗能力的觉醒者，又被称为“灵魂医者”。
    而因为其稀缺性，像是蓝标医院这样的觉醒者医疗组织，就会准备一个名录，将已知的灵魂医者记录下来。
    在有合适的客户需要问医，但蓝标医院本身又无法解决的时候，他们会根据名录去找来灵魂医者，为患者治疗。
    当然，这一切是需要灵魂医者本人同意的。
    了解清楚情况后，季离倒没有过多的推脱，留下了自己“黑山羊”的代号——
    赚外快的路子。
    季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你们这里留有底片魔女的名字吗？”
    高政文顿时一愣：“底片魔女？她是灵魂医者？”
    季离了然：
    看来，虽然金弥纱知道菲林有治疗的能力，但菲林本人似乎并没有多宣扬这件事情。
    硬要说的话，根据金弥纱一直以来对菲林的态度，她和菲林似乎也是有一定熟悉度的。
    再和高政文多聊了一些金弥纱的情况后，已经很是疲惫的季离向对方要了一些适合恢复灵魂之井状态的药物后，便离开了蓝标医院。
    现世的医院门口，正在车旁和下属交谈着什么的阎玺羽看到季离一脸疲惫的模样，顿觉一阵疑惑。
    ……
    第二天，精神饱满，灵魂之井完全充盈的季离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
    他的灵魂之井容量变大了。
    并且于此同时，他的“创想”属性从“3”变成了“3.1”。
    这让他在怀疑，灵魂马赫消耗掉灵质上限的同时，是否也等于是在对自己的“灵魂之井”进行一种特殊的锻炼？
    另外如果是如此，那么创想属性，也就是和灵魂之井的容量挂钩的？
    测验样本不足，还得多来几次才行。
    在给飞升协议挂上数据监测的任务后，季离便前往了蓝标医院，给弥纱灌了一次百分之三十的灵魂马赫。
    在这之后他没有先去特管局，而是前往了闪街——
    菲林今早给他回话了。
    再度来到菲林的猎影楼内，在木偶女仆的带领下，季离又坐在了那处小茶亭中。
    大雷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状态坐在对面，不过今天她喝的不是茶，而是季离有些眼熟的东西：
    “混动？”
    混动是上次季离为菲林调的茶酒。
    之前菲林在闲暇时候找他换了一份混动的配方，说是要自己调酒试试。
    菲林很是淡雅地点了点头，并示意让季离先尝尝，后者心中顿时提起警惕，拿起杯子轻微地沾了一点点——
    居然不是屎味儿的。
    放心地抿了一口后，季离委婉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前调醇香，后调悠长，涩苦的味道中和得很好……我有点不敢相信您的手艺。”
    鸡尾酒这东西，喝得越多，对于成分的敏感就越高。
    上辈子季离在虚拟空间品得很多，但终归没那么细致。
    现在用肉体的神经触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成分上的细微差距。
    这杯酒中存在精致的味道，甚至还加入了一些其他成分。
    这种行为可以视作是一种微创新。
    就菲林那泡茶的手艺，真能有这水平？
    菲林对此的反应是：
    “我不屑做那虚假的事情。”
    然后补了一句：
    “我的木偶调的。”
    季离：“？”
    “我的木偶属于我，自然也就是我的手艺。”
    大姑娘你高兴就好。
    季离放下酒杯开始切入正题，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基本告知了菲林。
    其中主要着重在变动的周边环境和可能面对的威胁上，并点出了一些现阶段存在的谜团。
    听完后，菲林低头沉吟道：
    “我本以为有韩孝辅的存在，巡礼日的火也不应该烧到你的身上才是，所以才让你放手去做……”
    随后她抬起头来，直截了当：
    “巡礼日背后的黑手是通天塔。”
    “果然……”
    这个答案倒没有太出乎季离的意料——
    菲林委托他进入特管局的最大目的，就是寻找通天塔的踪迹，但要晋升到特管局高层才能有所机会。
    “也就是说，通天塔的人实际上渗透了极光市的高层？不……”
    如果说巡礼日背后的黑手是那个叫通天塔的组织，那么很多线索会在瞬间连起来——
    “第三市长遇刺最大的后果其实是导致卫队和特管局的高层被问责换掉。”
    “表面上看，是通天塔要让极光市因为人之锚的缺失而陷入混乱，但第二层，是在主使者未能落网的情况下，极光市的高层将会因为问责而被大换血。”
    菲林赞许点头：
    “一如既往的敏锐。”
    “虽然不一定是首都那边出了问题，但如果韩孝辅和卫队高层真被换掉，通天塔恐怕能从首都那边新的委派人处从中作梗。”
    “而因为通天塔偷走的那件我的东西，我不能随意离开猎影楼，所以我不能放过巡礼日那天通天塔外出的机会去探查一些事情，故而我没有参与巡礼中心爆发的事态。”
    “你去捅他们老窝了？”季离直言不讳。
    菲林抿了口酒：
    “老窝算不得，通天塔的隐匿程度非常高，但也还算有所收获。”
    一个木偶女仆将一个托盘放在了桌面上，但菲林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继续说道：
    “栽赃你的事情，可能并非通天塔所为，他们的真实目的目前虽然不明，但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搅乱极光市。”
    季离接话道：“也就是说，这是多方势力参与其中造就的复杂现象。”
    这一点在巡礼日当天已经得到了证实，因为那些突袭者的实力参差不齐，血梭团的影子也穿插在其中。
    但值得一提的是，那个被季离解决掉的开暴食列车的红发青年的确并非血梭团的人。
    也就是说，血梭团在这一层上甚至还隐藏在幕后。
    这一点看来，血梭团的领袖似乎要比他的两个白痴下属要高明不少。季离思索。
    “所以通天塔是负责牵引大势，而这其中参与的其他组织也各自有自己的小九九……血梭团针对我的背后，可能还有黑产的人，而黑产的背后必定也有一个领头羊。”
    菲林很享受季离推导的过程，补充道：“而那个领头羊的背后，可能才是通天塔。这样的存在和通天塔之间，很可能存在合作关系。”
    菲林示意季离靠过去。
    随着后者走来，她将手搭在季离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拉开了他的衣领，仔细端详里面的灵质回路。
    似乎那层覆眼布并不能真正阻隔她的视线：
    “的确是拥有足够吸引力的品质……也和我所料不差。”她松开季离的衣领，轻柔的手指很贴心地为他重新整理好：
    “背后的人应当是想要吸引你，或者说牵引你和你周围的人去查证市长遇刺的事情。”
    然后她将那托盘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塞给季离：
    “有了这东西，在这个层面上，你应该就能够放手去做了。”
    那是一个棒状的人造通灵道具，根据菲林所说，是她最近“缴获”的一个小玩意儿。
    在了解到具体的用法和用处后，季离将其收起放入了储物空间方尖石中。
    “如果能侦破市长遇刺案，那么无论是特管局还是第三类接触防卫队那边，你都能得到巨大的好处，随之而来的还有提拔的待遇。”
    “能够接触到更多的资源，也就距离我渴望的线索更进一步。”
    “而且到那时候，就算韩孝辅和卫队的将军被清算，你作为新秀，如果有人运作，甚至能在其中更进一步。”
    “这样一来，韩孝辅所说的，让你去做这个署长，到后面也未尝不可……”
    “所以在市长遇刺的事情上，不用有顾虑，放手去做，韩孝辅应该也会全权支持你。”
    “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是您的饼是不是画得有点太大了？”
    菲林轻笑着：
    “对你来说，这些都不过是应得的小礼物而已，不是吗？”
    然后她话锋一转：
    “带队准备将你抓走的那个人是叫安志雄？”
    “你还了解这种小喽啰？”
    菲林笑道：“我有卫队高层大部分人的情报。”
    她伸手从一名走过来的女仆手中接过一本厚厚的书籍，在上面翻了翻后，季离感知到了一阵灵质波动，一些细微的灵光从那翻开的书页中泛起——
    大雷的宝贝的确不少。
    “安志雄也不算是什么小喽啰。作为市长卫队的统领，他是上领级别的校官，从军衔的地位上仅次于将军。”
    “而实际的地位，要更高，毕竟是市长卫队……”
    季离道：“头号保安大队长。”
    这评价让大雷一阵发笑。
    她看了一阵手里的厚厚书本后抬头道：
    “我给你的东西，找机会对安志雄用一下，他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确定么？”
    “你也可以收集到足够多的情报后再动手，如果安志雄真的有问题，那么无论是特管局还是卫队那边，在大体的走向上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如果他没问题，韩孝辅保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菲林又仔细交代了一些情报给季离后，突然说道：
    “最近你似乎又有精进？”
    在得到季离的肯定后，她牵住季离的手掌：
    “发力试试。”
    灵火升腾，随着菲林手掌上覆盖出一层深厚的黑冰，她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惊诧：
    “五阶主宰……用出你的全力。”
    ……
    觉醒者的生态金字塔中，分为三个大层级和九个小层级。
    【投影】，【八型】，【自性】，从低到高，分别囊括三个小层。
    这是最原始的觉醒者层级学名，来自灵魂心理学。
    随着时代的推进和知识的下放，以及觉醒者的增多，这种难以理解的学术名称被更简单易懂的诨名取代。
    诨名又得到现在灵魂心理学领域的学术认可，所以就有了从低到高以下称呼：
    【投影超凡】。
    【八型主宰】。
    【不朽自性】。
    在俗称上，则会隐去学名，故为：【超凡】、【主宰】和【不朽】。
    至于这些细分的小层级，根据不同类型的觉醒者，会有不同的称呼和分支衍化。
    但在概称中，主要还是以最简单的数字划分，因为灵魂心理学的部分学名已经足够复杂。
    普通的主宰级，一般是是组织精英的存在。
    而高阶的主宰，就是像琴和魔镜这样的闪街高级成员，多是巅峰主宰，属于决策层之下的中坚领袖。
    至于菲林，她本身并不属于闪街，但从琴和魔镜对她忌惮的态度来看，大雷恐怕在巅峰主宰中也是最顶级的那一批，甚至有可能是不朽。
    前三阶为超凡，从第四阶开始便是主宰，季离目前的表面实力，处于五阶主宰的水准，在黯冰风暴的状态下，能够发挥出六阶主宰的实力。
    而巅峰主宰，则是位于主宰之后，不朽之前的一个特殊阶段，也是一道特殊的关卡。
    琴和魔镜就处于这一步，并且各有高低。
    根据季离的推断，现在加上了灵魂马赫后，自己应该能在那几秒内拥有几乎匹敌真正的巅峰主宰的实力。
    虽然在解决暴食列车的时候，那红毛一副大呼小叫的模样，但一个小蟊贼对于世界的认知还是过于短浅了。
    因为像狮子署长那样，一拳打爆一只倒影世界巨物，他目前哪怕火力全开应该也还不太能做到。
    在拥有灵魂马赫后，他现在应该也就是更轻松地干掉一辆之前那个水平的暴食列车。
    “但如果你的进展顺利，且韩孝辅和全齐贤（将军老太的名字）最后都没能挺过这一关，首都的人也要对特管局进行大换血的话，就回闪街来。”
    “另外，如果安志雄的情况真如我所料，并且确如其实，卫队的人应该不会阻拦你。”
    对于菲林的叮嘱，季离点头应下。
    最后菲林也关心了一下兔子的情况，但是她最近无法再离开猎影楼，必须要等到下周。
    季离表示，他已经找到治疗方法了。
    刚离开闪街，季离就收到了琴的消息：
    【乖狗狗：我的人看到你在大厅了，为什么没有下来？】
    【黑山羊：我是来办正事儿的，最近很忙。】
    【乖狗狗：忙什么？我现在很需要你过来一趟。】
    【黑山羊：饿成这样？】
    【乖狗狗：巡礼日当天我在场！】
    也就是说……又动手了？
    季离思忖着回复：
    【黑山羊：你先撑一会儿，很快我在闪街有要事，到时候会来找你的。】
    【乖狗狗：不，你现在就来。】
    【黑山羊：我偏不。】
    对面沉默了一阵。
    【乖狗狗：几天？】
    【黑山羊：就几天。】
    【乖狗狗：到底几天？！】
    家里的小母狗好像有点发情的迹象，虽然丝网俱乐部也在线索中的一环，但他现在确实有点忙，先晾她一会儿吧。
    兔子还在床上瘫着，一些时效性很强的线索还需要他去仔细解决一下。
    重新拿起手机，季离敲道：
    【黑山羊：我需要一份‘黑冰’的交易流水，然后这周之内来找你一次】
    【乖狗狗：那你最好别食言！】
    (本章完)

 130.第128章 锁定

    第128章 锁定
    昨天的事情爆发后，网络上的确出现了大量的“流言蜚语”，不过在特管局的雷霆手段下很快就肃清一空。
    紧接着便是官方发言，并对整件事情完成恐怖袭击与致幻性气体的解释。
    至于信与不信，总之官方已经盖棺定论了。
    大伙儿要认为是超能力大战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无所谓，只要你们不把这些事儿往闹鬼上面想就行。
    这会儿季离坐车路过巡礼路线，已经完全被护栏围了起来，开始修缮道路和街道。
    来到特管局，季离遇到眼镜等人，纷纷是为他打抱不平，表示卫队的真他妈不是人，光明正大搞替罪羊这套。
    “不过，虽然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冰块，但如果是安志雄那家伙，干出这种事情倒也正常。”
    “有端倪？”季离走上前去揽住眼镜的胳膊，嘴角一勾：“丝网我请，这周末。”
    眼镜顿时一横：“眼下巡礼日出了岔子，恐怕还是要以大事为重……”
    然后他环顾四周，再看了看旁边两个同僚，声音骤低：
    “你们去不去？”
    “我值班……但是可以调班。”
    “我加班……但是可以调休。”
    眼镜顿时冲着季离眨了眨眼，比出大拇指：
    “成交！”
    然后娓娓道来：
    “倒也不是端倪，其实安志雄本人不像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他作为市长卫队的统领，脾气据说一直都还不错。”
    眼镜话还没完，旁边的平头不高兴了：
    “请你找乐子你怎么还给他洗上了？他昨天那副吊样你没看到？”
    眼镜倒是很坦然：“第三市长遇刺，除了主导行动的孝辅局长要扛下大旗，以及卫队的全将军要被问责外，他就是首当其冲要挨刀子的。”
    季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的确很合理，他比谁都想要抓住凶手，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的责任，同样，也会让他变得气急败坏，不分黑白……你觉得会是他栽赃我么？”
    眼镜顿时猛摇头：“季老哥，这事儿你可不能乱问我，安志雄怎么说也是校官，阎队在他面前都得叫个长官的。”
    旋即他顿了顿：“不过昨天他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我硬要说的话……他应该不是栽赃你的人。”
    “安志雄除了本身的职务外，他是深得全将军信任的，不然也不会担任市长卫队的统领。”
    “如果全将军因为第三市长遇刺的事情倒台，首都那边换来了新的卫队领袖，那么他估计也要从位置上滚蛋。”
    季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相比于太婆和狮子，他才是最急的那个，所以他要是想急着给我定罪也说的通了……”
    他思索着，似乎抓住了某个关键点：
    “你刚才说，他脾气一直都还不错？”
    “之前有一次他来特管局的时候，是赵监察招呼的他，那会儿其实他看上去挺平易近人的。”
    平易近人……
    季离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猛地一按——
    一道闪光在所有人的眼前晃过，眼镜猛地一个激灵：
    “我草，黑衣人？”
    季离：“黑衣人？”
    “电影啊，里面有个记忆清除小装置就和你这玩意儿差不多……这干啥用的？”
    季离笑着将手里的棒状装置收回兜里：
    “黑衣人周边。”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而季离话锋一转：
    “酷妞儿在哪儿？”
    “你这么叫阎队小心她给你穿小鞋啊……”
    眼镜给季离指了个方向。
    今天除了后续针对刺杀事件的立案调查外，一些在巡礼日当天爆发的案子也需要收尾。
    其中就有季离和金弥纱遭遇暴食列车突袭的事件。
    在找到阎玺羽收拢卷宗后，巡礼日当天暴食列车的事情背后也有了些眉目：
    这些在暴食列车上的突袭者，背后都是来自一个叫“粽鬣狗”的黑市。
    所谓黑市，就是在闪街和特管局以外的，形成规模的灵质物品的交易场所。
    像是剥皮者得到的灵质回路人皮，都会往这样的黑市兜售。
    根据“问灵”的结果，这些人吐露了背后针对季离的黑手，是一个名叫“剔骨”的人。
    此人在隐网中只有寥寥几个信息，皆是关于人皮买卖的事情，也早就高悬在特管局的通缉令上。
    只是这家伙因为事迹太少，甚至都没有血梭团的人价值高。
    但是阎玺羽通过缜密的隐网情报分析，和一些被特管局监控的黑市流通情况判断，“剔骨”很可能是血梭团背后的收货商。
    “也就是说，收货商越过血梭团，将一辆暴食列车借给了这帮小蟊贼……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季离指出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冲着你的‘皮’来的。我认为恐怕要从所谓的‘大师之作’入手。”
    阎玺羽道：
    “我会让新的隐网负责人朝这方面入手，尽量搞清楚他们要大师之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的确是一个突破口，因为无论是之前的安重勋，还是这帮蟊贼，对大师之作的反应都有些过激了。
    这让季离不禁想到了李占祥和魔镜之间的情况。
    莫非这帮人，也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契约，而必须这样做……？
    再和阎玺羽复盘了一番眼下的情况后，季离让酷妞儿靠近一些，掏出那菲林交给自己的棒状装置就是一发高闪。
    光芒过后，阎玺羽一阵猛甩头：
    “你干什么？”
    “新买的黑衣人周边，亮吗？”
    “少骗我，你是不是图谋不轨？”阎玺羽抱着胸，敏锐道。
    季离示意她凑过来说话，但是酷妞儿刚被季离“阴”了一把，现在脑子里的反骨有点冒头，根本不配合。
    于是季离自己把脑袋堵到她耳朵旁，告诉了她这东西的功能。
    阎玺羽猛地一愣，随后严肃道：
    “我把这东西报告给署长……”
    “我在过来特管局的路上已经跟他说过了。说起来……”季离打量了一番对方，“你和狮子到底什么关系？”
    阎玺羽倒也没矫情：
    “我是恕龙人，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季离点头，酷妞儿继续道：
    “我很小就到这边来了，孝辅署长算是我的长辈吧，不过不是法定上的。”
    “那你应该是绝对不愿意看到他倒台的人之一了。”季离若有所思道：“对安志雄你又了解多少？”
    “你想给他把脏水泼回去？那家伙的确很可恶，如果可以的话，昨天我也很想给他脑袋上来一枪。”阎玺羽思索着：
    “但是除非你手里有他的黑料，不然哪怕是孝辅局长都不好给你站台。”
    “我不需要黑料。”
    季离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不过我的确有一件事情想要求证。你知道前段时间，我和金弥纱参与了另一场涉及到暴食列车的事情么？”
    “记得，那件事……”阎玺羽思索着，脸上一愣，“我记得是被卫队那边封存了档案……”
    因为季离是直接向韩孝辅报告的这件事情，所以阎玺羽对此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大致和卫队成员叛乱相关——
    这是卫队后来的说辞。
    “涉事的主谋是‘猎虎’小队中的李明硕，我总感觉，如果有什么端倪，这二者之间应该会存在联系。”
    “去隐网查查。”
    两人回到作战规划室，来到了隐网负责人的工位前。
    隐网负责人裴泰宇就是巡礼日事件中a6小队的队长，他目前还因为被暴食列车掠走而重伤昏迷中，所以两人只能亲自动手操作隐网系统。
    卫队的系统对于特管局来说并非完全公开，甚至可以说公开的内容并不多。
    因为本质上来说，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在系统内的等级是要高于特管局的。
    但凭借阎玺羽的经验，很快便通过各种卷宗的参与人信息，以及一些公文文件，还有黑市内部针对卫队的观察边角料情报锁定了一则事实——在安志雄晋升到市长卫队的统领之前，他是“猎虎”小队的直系领导，那个时候，李明硕还是“猎虎”小队的副队长。
    从一些李明硕参与的卷宗中可以看到，安志雄对其明里暗里有所提拔的痕迹，因为一些卷宗中的案子，有不少是和卫队管辖内甚至都不相关，功绩却异常多的肥差。
    “他们俩关系匪浅……”阎玺羽自觉嗅到了什么。
    “那假设安志雄真的有问题，而且李明硕的‘叛乱’和安志雄有关系呢？”季离抛了抛手中的棒状仪器，阎玺羽的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那这将会是非常恐怖的大案……你准备你怎么调查？”
    “调查说不上，但我还有人脉。你先和狮子署长通个气，我打个电话。”
    阎玺羽点头并快速离去，季离则摸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姜队长……这次我叫得应该没错？”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才传来了姜世俊的声音：
    “黑山羊……我听说巡礼日上的事情了，先跟你说声抱歉。”
    姜世俊，在和金弥纱第一次遭遇暴食列车的时候遇到的金发士兵，也是给季离发放客座勋章的人，季离自然保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找我有什么事么？如果是给你泼脏水的事情，我想全将军已经明确给你做出担保了……”
    “我可能找到李明硕被破灭篡改的线索了。”
    对面的声音骤然一沉，顿了好几个呼吸后才说道：
    “消息已经全面封锁了，这是谁告诉你的……”
    “只要知道破灭篡改的存在，就很容易联想到这一点。”
    姜世俊又沉默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你没有和别人说起吧？”
    “不超过一个巴掌，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快就要公之于众了……”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骤然一紧。
    “放轻松，我不是要威胁你。你也知道昨天市长卫队的头儿带着人来泼我脏水的事情吧？”
    “安上领……？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平时根本不是那么冲动的……”
    说到这里，姜世俊骤然停下。
    然后阴沉了数倍：
    “你确定？”
    “我有一个东西，可以直接检测。安志雄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太清楚，但是市长卫队今天去了档案馆……”
    季离脱口而出：
    “通知你信得过的人，然后赶紧去档案馆！”
    这时，阎玺羽走进了作战规划室：
    “喂，我这边拿到……”
    季离一把抄起她就冲了出去：
    “你干什么？！”
    特管局大楼外，伪装态的魔影奔腾跃出围栏，已经坐在上面的季离将阎玺羽往身后一按：
    “那混蛋在卫队档案馆。”
    刚刚坐稳的阎玺羽顿时一愣：
    “销毁证据？”
    ……
    所谓的“破灭篡改”，在于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摧毁掉觉醒者原本的觉醒灵光，再让其重新觉醒。
    因为觉醒灵光和人的意志乃至灵魂都高度相关的缘故，觉醒灵光被摧毁后，人之灵将会向着恶异腐化。
    而在这个腐化过程中，催使其重新觉醒，就能达成“破灭篡改”。
    这会保留原本的灵魂之井，但是灵核与能力，还有觉醒灵光，都会因为腐化觉醒的缘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最终的结果就是，此人的性情也会大变。
    第三类接触防卫队基地，大型计算机档案馆。
    安志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猎虎”小队，抬手挡下身后要上前的下属：
    “姜世俊，你什么意思？”
    “猎虎”小队全员都拦在安志雄前方的道路上，为首的金发士兵向前一步：
    “安上领，当初三环线暴食列车的那件案子，是你交给队长的是么？”
    安志雄眉头紧皱：
    “李明硕？为什么要突然提到那个‘叛徒’……”
    “你就告诉我，那个案子是不是你交给他的？！”
    姜世俊猛地上前一步。
    安志雄沉默了一阵，然后呵呵一笑：
    “看起来你们做过一些功课，但很遗憾的是……不是。”
    “你撒谎。”金发士兵眉目瞬间狰狞：
    “李明硕说过，那个案子是你交给他去做的！我们才会去废弃的0号线误入暴食列车！”
    安志雄脸含笑意：
    “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李明硕自己为了功勋接取了转手三次的案子……莫非还是我让他去接的不成？”
    姜世俊怒极反笑：“这段时间你频繁出入档案馆……你早就把证据删得差不多了，但是你身为上领，不会不知道数据恢复科的工作吧？”
    这时安志雄才看到姜世俊身后提着三防公文包的人员，眉目一横：
    “工程科的人？谁给你们的调令？”
    “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安上领自觉没鬼，就让我们进去好好查清楚。”
    “拿出你们的调令，我自然会放你们进去。”
    市长卫队的成员上前，将姜世俊等人前进的道路完全堵上。
    此刻在档案馆的大厅内，一些人员已经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有人尝试靠近，有人则在通知上级。
    “你果然心里有鬼……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是安志雄吗？”姜世俊面目阴沉，手已经放在了枪套上。
    “我不是安志雄是谁？没有别的事情就滚回去，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还有要是要做……”
    “你栽赃黑山羊，也是为了你背后的新主子？”
    “我算是明白了……你在怀疑我是‘叛军’？”安志雄笑了，“证据呢？”
    “队长是接了你给他的案子才会变成那样，第三市长遇刺的时候，你是离他最近的人……”姜世俊直接掏枪直指对方，另一只手上灰白的灵质环绕：
    “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你想要逮捕一个特管局的功臣，卫队的客座授勋人……而且你的动机不纯，频繁出入档案馆，这些迹象还不够明显吗！？”
    “那这些也不足以成为证据，在卫队，一切要讲证据，讲规则。”
    安志雄解开身上的上领外套，随手扔在旁边：
    “但是你现在，贸然拿枪指着上级，就是违反规则的行为！”
    他豁然出手，墨绿色的灵质迸发而出，瞬间打飞了姜世俊手中的枪械，两人一拳对撞在一起。
    伴随着狂暴的灵质炸裂开来，姜世俊的身躯朝着后方疯狂退去，死死钉在地面的双足拉出两道清晰可见的胶痕，被后方的队友一把推住：
    “队长！”
    在一阵惊呼声中，“猎虎”小队全员放开灵质，但还没等姜世俊调整态势，安志雄已经毫不顾虑地爆开漫天灵质：
    “在卫队呆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是没搞明白规矩。”
    “在这里，军衔就是规矩，拳头大更是规矩。像你这样既没有军衔，又没有拳头，甚至连一个靠山都不请过来……”
    “拎着几个工程科的人来查我？痴人说梦！！！”
    狂暴的墨绿色烟雾包裹着他的身躯，铺天盖地朝着几人卷来，化作锐利的螺旋将几名挡在前方的队员全部撞飞，狠狠刺入姜世俊的身躯——
    嘭——！！！
    刹那间玻璃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一道电光如火炮般轰击在安志雄的身上。
    强横的冲击力将其打退数米的瞬间，庞大的黑影在暴雨般落下的玻璃碎片中，如陨石重踏在他的身上。
    安志雄只来得及抬起双手，绿雾爆散，脚下的地板瞬间爆开大片密密麻麻蛛网般的龟裂。
    而那黑影一击即退，落地的瞬间砸起苍蓝的灵火——
    魔影。
    季离和阎玺羽从马背上分而跃下，后者身上电弧爆闪，而季离将不知何时握在他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安志雄：
    “安志雄，我们搜集到充足的证据证明你和第三市长的死亡有直接联系，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本章完)

 131.第129章 （四更谢罪）高速爆杀

    第129章 （四更谢罪）高速爆杀
    安志雄放下双臂，燃起绿色烟雾的眸子看到他手中的枪，顿时低头。
    刚才那碰撞的瞬间，自己配枪竟然被一把摸去，顿时眼中浮现出一层血丝看向季离——
    那是他的台词。
    “混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季离将他的配枪一把捏烂丢在他的脚下。
    这无异于啪啪打脸的行为瞬间激怒了安志雄，他瞬间爆开层层绿雾，如同流星般冲向季离：
    “兔崽子……谋杀第三市长也就罢了，昨天放你一马，今天还敢来蒙骗我卫队士兵一起来闹事儿？！”
    “给我跪下！！！”
    飞起的棒状仪器在空中翻飞着弹起落入季离的手中，扳钮启动，发出清脆的咔响——
    白昼般的闪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厅。
    只听身前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其他人眼中因白光爆发的晕影渐渐散去，这才看到安志雄浑身上下黑气蒸腾，满地打滚的狼狈模样。
    刹那间，无数在场的士兵都变了脸色，甚至有人因极度的惊愕脱口而出：
    “叛军！？”
    阎玺羽骤然松了一口气，看向旁边收起仪器的季离：
    “赌对了……”
    “混蛋……混蛋！这是什么东西？！你……”
    “人格裂片矫正装置，不过是残缺版本。”
    季离朝着安志雄一步步走去。
    “觉醒灵光被篡改的人，伴随着剧变的性情，人格也会发生改变。”
    皮肤溶解化作白骨，一对羊角缓慢生长，一朵灵火在胸膛中点燃，逐渐充斥全身，又被厚重狰狞的骨甲遮盖。
    “但是这是人为扭转的篡改，这种变化并非是完美的……”
    “过去的人格会残存在你的脑海中，现在变成最尖锐的钢针，一根又一根刺进你的大脑。”
    “就像现在这样。”
    安志雄如同笼中病兽般疯狂摇摆着起身，摇摇晃晃了半天才在地上站稳，浑身上下的墨绿色灵质中都升腾着黑气。
    紧接着他终于忍不住猛然惨叫一声，全身的皮肤开始翻转，膨胀，化作一头黑气升腾的蜥蜴人，嘴巴裂成了四瓣疯狂咆哮——
    “恶灵化？！他的恶灵化怎么是这副模样？！”
    一名市长卫队的士兵惊叫着远离自己的上司——
    “因为破灭篡改……”阎玺羽手指一擦，将一根点燃的万宝路塞进嘴里，狂暴的电光爆发而出，狠狠轰向安志雄：
    “所有人，配合特管局，对嫌疑人安志雄实施抓捕行动！”
    “他现在就是涉嫌刺杀第三市长的第一犯罪嫌疑人，谁敢阻拦我特管局特工，一律视作公务妨碍和同党嫌疑！”
    “放你妈的屁！！！”
    安志雄化作的蜥蜴人怒吼着，狂暴的绿色灵质瞬间震碎四面八方的玻璃，恐怖的冲击波将周围一圈人齐齐震飞。
    巨大的尾巴如重锤般挥舞着扇飞数名士兵后，拳头裹上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朝着季离如流星般轰去：
    “只要宰了你们，我就还是市长卫队的统领！我还是市长和全将军最信任的人！！！”
    轰！！！！
    狂暴的绿焰在季离的双臂上炸开气浪，他的身躯在这股大力下猛退数米，一脚踩在地面上稳住身形，浑身上下都是升腾的绿色火焰：
    “觉醒灵光篡改，性情大变，我看你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季离，对方是六阶主宰！我已经呼叫……”
    “我打的就是六阶主宰！”
    狂暴的怒吼下，灵火爆发，黯冰风暴在季离的身躯上咔咔攀升成型。
    战车般爆发的身躯在地面撕裂出狂野的沟壑，所有人只听到一声巨响，安志雄的身躯被一拳轰在了地面上。
    一只硕大的黑冰巨爪轰然捏住他的脑袋，在地上捏起下砸，反复轰击，最后狠狠按进了地面之中，雄浑的灵火和蛛网般的巨大龟裂从四面八方迸发而出：
    “我带你一程，别打坏了咱们珍贵的文件……”
    空气震荡的嗓音下，巨大的凹陷在季离的脚下爆发，气浪和地板碎片四散爆开。
    宽厚的黑翼随着弹跳而起的身躯啸起升腾的冰风暴，两道高大的身躯瞬间破开档案馆的天顶冲出，如流星一般轰然砸在了外面的校场上。
    无数士兵都被吸引冲了出来，看到在蓝绿火焰中翻腾的两只庞然大物，竟一时间有些愣神。
    “谁在私斗？！”
    一名留着小胡子的上领校官冲了出来，看到校场中的两道身影，面色狂变：
    “立刻阻止他们……”
    “朴长官！”
    姜世俊气喘吁吁地冲到了他的身旁，迅速将事情精简告知，这下这位校官的脸色可谓是精彩至极：
    “市长卫队，是他妈的‘叛军’？！”
    你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一直以来，“叛军”一直都存在，也一直都是第三类接触防卫队中的秘密。
    现在一个特管局的竟然查“叛军”查到了他们卫队里，而且被查出来的这个人，还是市长卫队的统领？！
    “妈的……这种事情，巡礼日能成功才是他妈奇了怪了！立刻通知全将军！！！”
    然后他又抓住姜世俊：
    “那个在压着他打的六阶主宰是谁？新来的上领校官？”
    姜世俊一愣：“那个是……”
    旁边的下属快速答道：
    “那个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指认对方的特管局新人特工……”
    “新人特工……？”
    他扭头一看，正好黯冰风暴正一拳把蜥蜴脑袋砸进地里：
    “什么新人能他妈是六阶主宰，还能按着上领校官打？”
    蜥蜴被季离按倒在地咆哮着，抬头就是一口雄浑的绿焰将季离笼罩在其中。
    黯冰风暴狰狞的面甲晃了晃，锯齿般的大嘴猛然张开便是更加狂暴的灵火劈头盖脸地轰了安志雄一身，紧接着一拳将其再度轰倒在地。
    安志雄慌忙抬起爪子挡住季离的拳头，肌肉在凶猛的大力下根根爆裂，一抹黑冰疯狂蔓延：
    “该死的小子……你是六阶主宰？！”季离一个头槌狠狠撞在对方的脑袋上，气浪炸裂开来：
    “按照我的年龄……”
    巨吻咧开狠狠撕咬下对方脖颈的大块血肉，鲜血和惨叫声冲天而起：
    “你要叫我祖爷爷。”
    巨蜥疯狂嘶鸣着，猛然暴起将季离扑倒在地，却被季离一爪按进那胸膛之中，蚀之痕瞬间爆发——
    五道锐利的蓝黑月牙冲天而起，带着黑冰和喷洒而起的鲜血，将那上半身瞬间肢解得支离破碎，蜥蜴疯狂惨叫：
    “我是市长卫队统领，我是全将军最信任的人……只要杀了你，我就还是清白的！！！”
    已经陷入癫狂的安志雄一口咬在了季离的脑袋上，那根根钢牙在坚硬的黑冰装甲上化作大块碎片洒落一地。
    季离反手抓住那蜥蜴的脖子灌在地上，利爪高高抬起缓缓捏紧，黑冰咔咔增殖，灵火汇聚如陨石般轰然砸下——
    “住手！！！”
    轰——！！！！
    终于赶到现场的全齐贤看着眼前冲天而起的灵火巨柱，脸色变了又变，浑身泛出银光瞬间进入了恶灵化腾然入场——
    “已经够了，黑山羊，他是卫队的人，也应该交由卫队审理，于情于理都不用特管局的人插手了！”
    季离反手就是一拳同那银光轰在了一起，蹬蹬猛退两步，灵魂扳机疯狂悸动，地面荡起漂浮的尘埃。
    而此刻地上的安志雄已经彻底不成形状，墨绿色的身躯已经化作了死蓝的僵尸色，几乎全身的鲜血都被冻僵。
    但他竟然还能动弹，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身来。
    全齐贤此刻银光闪耀，长手长腿宛如某种奇异的外星生物，连头颅也是细长，身后背着触须般的披风，胸口有一颗巨大的宝石。
    她长叹了一口气，声音尖细带着上扬的怪异腔调：
    “留他一命，稍后送审……”
    “送审？”
    黯冰风暴的声音震荡空气：
    “你们卫队里里外外千疮百孔，还需要交给你们审？”
    全齐贤面色一变：
    “住……”
    “都这副模样了，直接打死了拿去问灵岂不是更快！！”
    黯冰风暴出拳的瞬间，银光爆射而出：
    “我说了留手！”
    “那你也是同党！宰了！”
    灵火同银光轰然爆破在一起，季离的身躯狂退数米。
    四周的人一片哗然——
    “我没听错吧……”
    “……他说宰了？”
    “宰！”
    一道悦耳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无数目光瞬间聚焦在阎玺羽身上，后者眼中爆射的精光瞬间愣住，低头抽烟假装无事发生。
    全齐贤的目光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但还没等她开口，一道金光自外面迸射入场——
    黄金狮子啪啪打飞漫天的银光，一拳同全齐贤轰在了一起。
    金银迸射之间，爆开灿烂的光火：
    “干得好小子，这才是我特管局的风采！”
    “街头斗殴一样的断案，你这也配叫特工？！”
    “那也是你们的人乱来在先！就该给我狠狠地打！！！”
    “就算你韩孝辅今天在这里，人也要由我卫队的来审！！”
    全齐贤也是心中火气升腾，灵质化作升腾的银色激光迸发而出，裹着万千流光。
    韩孝辅金光一闪便挡在那银色巨柱前将其狠狠劈开。
    但仍有数道流光如导弹般钻向季离正抓住安志雄的季离——
    “小子，快躲开！”
    灵魂扳机震荡，强烈的危险感应不断悸动。
    季离的目光锁定在那流转耀眼的银光上，四周的一切瞬间化作慢放——
    50%灵质瞬间献祭蒸发。
    流光变慢了，蜥蜴怒吼的吻部如慢放一般张开，甚至能看到唾液和鲜血在以缓慢的速度飞溅而出。
    阎玺羽嘴上的烟头明灭的光芒细密可见，小胡子军官那些胡须因大吼扯动的痕迹也看得清清楚楚，一只飞虫正扇动着翅膀落在不远处的灵质鲜血上啜饮。
    季离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在这一瞬间超越了某种速度。
    利爪刺进了安志雄的胸膛，里面的胸骨爆裂了，被抓了出来。
    而那蜥蜴的身躯还在缓慢扭动着，冲击力仿佛都延迟了，只有爆散的鲜血在缓慢溅射。
    膝撞轰碎了他的下半身，瀑布般的血液喷流而出，那些骨头在一瞬间大片断裂。
    最后拳头将那颗头颅笼罩了，打得稀烂，如同爆开的西瓜一般四散飞溅。
    四周一片哗然——
    在他们的眼中，季离那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以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的速度拖拽着残影闪烁移动。
    地面在那瞬间爆发的速度下碾出来来回回的沟壑变得一片狼藉，眨眼间便将安志雄打得支离破碎。
    那头部、胸部、下半身的血肉几乎是瞬间同时爆开，在地上汇聚成大片血肉水洼。
    这时候，迟迟到来的银色流光才轰在那安志雄的尸体上，溅起冲天的鲜血。
    金光和银光的交手陡然停下，全齐贤和韩孝辅都震惊地看着那爆开的血肉，和刚刚脱离了高速运动后，浑身上下在疯狂蒸腾热气的季离。
    前者是惊愕自己居然没能拦下一个六阶主宰。
    后者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给劲儿，硬是在巅峰主宰面前把人给宰了。
    ——
    滑跪四更2w字，对于昨天的更新再次致歉，可能有一些毛病没办法调到很细了，毕竟是自己做的孽。
    事已至此，那就先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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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32.第130章 谜影重重

    第130章 谜影重重
    现场一时间从哗然陷入到了静默，又因为韩孝辅的一声大笑，从静默化作二度喧哗——
    “他杀了安上领……？！”
    这两天爆发的冲击哪怕是对于卫队来说也有些冲击力过头了。
    先是第三市长遇刺身亡，现在是市长卫队统领被发现是“叛军”，还是个特管局那边的特工发现的，接着在自家门口就被这新人特工给当场宰了。
    你说新人特工是怎么干掉上领军官的？
    哦，他是六阶主宰，那没事了。
    但他不是新人吗？！
    这大概就是朴姓军官此刻的内心活动。
    他看了好一会儿那尊保守也有四五米高的漆黑人形，那在高速运动下随着蓬发的蒸汽而不断沸腾的灵质，哪怕是他都觉得心惊。
    刚才那种恐怖的速度，特管局哪里找来的怪胎？还是说是特调科那边的闪街小怪物？
    眼下的场面，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已经彻底沉默下来的全齐贤。
    全齐贤缓缓落下并解除了恶灵化状态，那裂开的灵质身躯下露出一脸阴沉的脸色，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黄金狮子也哈哈大笑着落地化为原型：
    “好！杀得好！！事已至此，阎队长，给我把尸体拖回去问灵！”
    “韩孝辅，你给我闭嘴！”
    全齐贤怒喝一声，瞥了眼那具正在缓缓恢复人形的尸体，眼中仍是不由得闪过一抹哀叹。
    但看向季离的目光中倒是没有太多敌意，除了震惊于他的实力外，更多的则是无奈。
    随后招来小胡子军官吩咐了几句，让他将四周乱哄哄的士兵们收拢。
    季离这边缓缓恢复了人形，冰冷的灵质宛若冷气仍从皮肤表面不断升腾。
    刚才的一连串爆发让他还有点收不住力，尤其是在刚从第一次实战的灵魂马赫状态中退出。
    本向后一脚想要稳住身形，结果给地上一下踩出个小坑，四周的士兵又是一阵喧哗。
    一只纤长有力的皮手套扶住了季离的肩膀，他扭头看到正用电光将手里的烟蒂炸成齑粉的酷妞儿：
    “我没事。”
    后者迟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那边的将军老太吩咐完下属，扭头看向季离：
    “小子，你练得很好，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季离眉头一挑，倒是没说什么。
    毕竟哪怕在墨菲巨构也不是谁都有他这个岁数，不和七老八十岁的小姑娘多计较。
    他此刻忙着平息体内因为使用灵魂马赫投入作战而有些沸腾的灵质。
    全齐贤这边则瞪向了韩孝辅：
    “我在极光市任职五年了，这是第一次有外人敢在我卫队的地盘上，杀我卫队的人，哪怕是‘叛军’，韩孝辅，你还真是教得好啊。”
    “就眼下的情况，连我特管局都成了外人，那闪街的是不是要坐小孩儿那桌去？还是说连上桌吃饭都不配的？”
    面对韩孝辅一嘴大嗓门的戏谑，她不置可否道：
    “敢硬抗我的灵质，的确是个人才，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但这是你带出来的人，你韩孝辅必须给我个解释。”
    “哈哈，就跟人家年轻人说的一样，你们自己内部千疮百孔，我们这帮你清理门户，现在还倒要我给你解释起来了？”
    “规矩你自己懂，这件事，包括后面的事情，我俩必须得好好聊聊。”
    “至于安上领的案子，人也杀了，你们气也出了，问灵可以，但是必须在我卫队里审，这是最后的底线！”
    “朴上领，你来负责和特管局这边的对接，就这样，都给我散了！”
    那最后两个字化作震荡的音波，雄浑的灵压一放即收，四周的士兵齐齐一震，迅速转身在上级的呵斥中散开。
    这下韩孝辅倒没再多说什么，冲着季离笑开一口闪闪发光的利齿，同时又在手上比了个大拇指后，转身跟着将军老太离开了。
    狮子署长这边虽然嘴上是不依不饶，逮住机会就要给你卫队嘲上几句，但都是知分寸的老油条，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她倒是明事理。”阎玺羽这边叹了口气，随后看到季离的表情：
    “你好像完全不担心她给你穿小鞋？”
    “没什么好担心的。”季离咧嘴：
    “我做错什么了吗？”
    阎玺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化作一抹轻笑，捶了捶季离的肩膀：
    “干的漂亮。”
    “要是我能的话，估计还得给全老太婆多来两拳，天天都是规矩规矩挂在嘴边，烦得要死。”
    “刚才不是好机会？”季离斜视。
    “已经错过了，而且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变态。”阎玺羽撩了下耳边的姬发，啧了一声：
    “早知道刚刚就该跟你一起冲上去，名正言顺扇她巴掌，可惜了。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直接冲卫队的基地，别的不说，给当兵的脸打肿了，我一年前就想这么干了。”
    看到酷妞儿悄悄抬起的拳头，季离很是合作地跟她碰了一下，并表示这想法很符合她反骨仔的形象。
    这时那名朴姓军官走了上来，酷妞儿只来得及瞪了季离一眼，两人抬步迎了上去。
    ……
    所谓“叛军”，并非指的是“叛国”或者“逃兵”的意思。
    觉醒灵光被破灭篡改的情况曾经也有，往往遭遇破灭篡改的人都会性情大变，并且情绪大多呈现出不算稳定的情况。
    而这种情况，在过去还未研究透彻其形成原因前，在灵魂心理学中被称为“失裂综合症”，简称“失裂症”。
    这个称呼一直沿用到了现在，所以遭遇过觉醒灵光篡改的人，也被称为“失裂者”。
    “叛军”这个称呼，就是卫队对于内部出现的失裂者的统称，专指那些患上了失裂症的士兵。
    初期的失裂症患者，往往不会有太明显的外在表现，周边的人最多只会觉得行事作风和说话方式与以往不同。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差别会逐渐放大，才会渐渐被周围的人所发现。
    其具体表现在，与原本的人格处于完全相反的状态。
    比如冷静平和的人变得暴躁易怒，大大咧咧的人突然变得事无巨细。
    除此之外，在情绪遭受外部刺激后，还会暴露出一定程度的偏执，安志雄的情况就是如此。
    对于实施军队制度的第三类接触防卫队来说，失裂者在其内部的存在，毫无疑问会对部队的稳定性，乃至体制都造成巨大的影响。
    所以久而久之，名为“叛军”的档案就逐渐建立起来了，对于卫队内部出现的失裂者，也往往都以“叛军”称呼。
    朴姓军官本名为朴永直，也是上领校官，和其对接上后，季离和阎玺羽两人也获悉了这一信息。
    “其实我们内部一直都有排查‘叛军’的既定流程，但实在没想到安志雄这样的市长卫队统领也会是叛军……”
    说到这里的时候，朴永直忍不住有些唏嘘。
    “所以，这种现象很普遍？”季离挑眉。对方摇头：
    “其实并不普遍。”
    “但在任务中，总会有觉醒灵光破灭的情况出现。您虽然是特调科成员，但应该也对我们觉醒者机关的招人准则有所了解吧？”
    季离表示知悉：
    觉醒者机构的招收条例是有内部准则的。
    这个准则和招收渠道和方式无关，而是一个对觉醒灵光的评判标准。
    因为“欲念法则”的存在，觉醒灵光直接关系到一个觉醒者未来的发展方向，和一个觉醒者的个人品质。
    所以像是特管局这样的地方，招收的觉醒者中，大多以具有风险精神或是正直勇敢的觉醒灵光为主要招收对象。
    像是阎玺羽的觉醒灵光，虽然她脑生反骨，但的的确确是“正义”。
    如果是琴这种涩欲灵光，是绝对不符合特管局的内部招收条例的。
    而第三类接触防卫队这样的地方，相比于特管局来说，要更加强调秩序，和对国家的拥护。
    所以觉醒灵光的招收方向，大多是以爱国情怀和守护秩序的思想为主。
    “这样的觉醒灵光，相比于一些更加纯粹的，例如‘生存’这样的欲念相比，更容易遭受破灭。”
    在获悉季离是特调科成员后，朴永直倒没有什么别的情绪，给他这个闪街野蛮生长出来的倒影行者耐心地讲解。
    主要是刚才那一幕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哪怕季离年龄看着不大，但是话语间的尊敬确实一点儿没少。
    这部分的知识，由于季离本人其实并不依靠觉醒灵光的缘故，倒是第一次认知到，但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因为一个是从客体出发，例如‘爱国情怀’和‘守护’，一旦这种本人无法完全控制的客体受到冲击，觉醒灵光自然也会受到动摇。”
    “但对于‘生存’这样的概念来说，是从自身主体出发的，完全以自身为基础，所以非常稳固。”
    朴永直拍了拍手：
    “您的理解很透彻。”
    “所以对于我们之中的士兵来说，甚至有着和‘友谊’相关的觉醒灵光。”
    “如果正好他‘友谊灵光’的欲念法则对象是他的战友，而他的战友又正好行动中出了极其惨烈的意外，导致灵光破灭后，这个人就极有可能转化为恶异。”
    阎玺羽接话：“而外部势力和可能存在的巧合，又会让灵光破灭的人遭遇篡改，所以才会出现‘叛军’。”
    “还要加上破灭灵光的确可以人为篡改，以及军队中‘客体灵光’本身较多，基数大的原因。”季离点头。
    “是的，两位总结得很到位，这就是‘叛军’出现的原因。”朴永直点头：
    “也正因如此，我们一直都有针对性的灵魂心理学训练，来降低士兵觉醒灵光破灭的概率，特管局中也有相应的训练，想必你们应该很清楚。”
    “所以综上所述，用您的话来说，‘客体灵光’虽然比‘主体灵光’遭遇破灭的风险更大，但那只是相对而言，其比例依然是极少数。”
    “所以其实‘叛军’的比例并不高，全新罗的卫队、特管局和异闻部加起来，有0.00001%的比例就已经算是特别多了，更别提只在我们新罗一个地方。”
    朴永直念了一大堆零，强调着这种情况的稀缺性。
    阎玺羽道：“但是看你们的反应，最近新罗卫队中‘叛军’的比例有所升高？”
    “倒不是叛军的比例，而是整个极光市中统计的失魂者相较于之前有所提升，最近队里的‘叛军’，便是‘猎虎’小队的前队长，和另一支小队的通讯兵了。”
    “短短半年内出现了两例，已经是不正常的情况了。”
    季离看向阎玺羽：
    “特管局里面有‘叛军’的存在么？”
    阎玺羽摇头：
    “我任职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两年，就算我晋升再快，这种经年累月才会才出现的案件我也不是完全清楚。”
    “至少在我的任职期间内很少听过相关的信息，不过特管局内的卷宗应该有相关事情，回去之后可以在隐网上看看。”
    所以觉醒灵光破灭篡改-->失魂症-->失魂者/叛军（卫队特殊称呼）。
    “那市长卫队又是怎么选出来的？”季离道。
    “一般来说，市长卫队的提审非常严格，除了本地部队中其他上领的意见和将军的意见外，最终还要由首都那边进行审核敲定。”
    如果安志雄成为市长卫队的统领是有首都那边在从中作梗，季离倒是不奇怪了。
    因为这和菲林给出的情报是吻合的。
    通天塔为了扰乱极光市，里应外合刺杀第三市长，阴谋链闭合。
    三人又针对案件情况进行了一定的复盘，但最终还是要靠问灵来解决问题。
    尤其是在安志雄对季离泼脏水的情况下，他才是那个最有可能在所有高端战斗都被牵制的情况下，杀死市长的人选。
    但是最终问灵的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第三市长的死亡和安志雄没有关系。
    问灵是一种很稀有的能力，也并非寻常觉醒者就能得到的能力，而是要特定的一类觉醒者才能拥有。
    而问灵本质上并非是在询问死者的灵魂，而是通过其身上残存的灵质，来达成和尸体对话一样的效果。
    根据其残存灵质的多少，能得到的答案也是有限的，一般不会出现撒谎的情况。
    安志雄的尸体表示，他的确在成为失魂者后，被邀请成为了一个隐秘结社的一员。
    而邀请他的人，很有可能也是让其成为失魂者的人，名为“喉舌”。
    季离将这个名字发给了菲林，看看能否从见多识广的大雷那里得到些什么信息。
    但是他的尸体表示，安志雄并没有对第三市长的刺杀行动提供任何帮助，也不是他动的手。
    至于他为什么要陷害季离，他给出的回答是：
    他真的认为是季离杀死了市长，黑冰是在现场发现的，并非他找来的。
    而他接收到的有关巡礼日的命令，也和第三市长完全没有关系——
    掩护暴食列车。
    阎玺羽瞬间变了脸色：
    “他是剥皮者的人！？”
    看着在问灵结束，身体缓缓落回地面的安志雄，朴永直的面色也很是难看，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不合理……剥皮者怎么可能渗透到卫队中来？”
    这就像是在街上抢小孩儿棒棒吃的大龄流氓，每天就在街上瞎晃悠干点儿违法犯罪的勾当。
    然后现在你告诉我，这鸡鸣狗盗之辈，其实是一个能将眼线安插到国安局的终极大佬？
    朴永直的脑海中只有三个字：
    他配吗？
    我卫队真要让这种人渗透了，那才真是脸都丢尽了！
    但是季离却抬起头来，眸光一闪：
    “也就是说，我的大师之作，对于一个能将眼线安插到卫队，甚至能主动将人变成失魂者的强大存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才是剥皮者盯上我的理由。”
    ——
    今天只有一章4600字，因为今天晚上停电了，我不得不用平板码的字，效率很差，明天补回来吧。
    另外马上又要到琴的戏份了，大伙儿懂的都懂，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河蟹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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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33.第131章 头脑风暴

    第131章 头脑风暴
    阎玺羽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谁有这么大本事？”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这并不代表‘他’直接盯上了我本身。”
    季离瞥了眼酷妞儿，示意她的思维不用太跳跃。
    他的专长并非断案和谋划，但上辈子这种事儿他也没少干，所以必要的嗅觉还是有的。
    但同样因为过去自身所处的高度，他更习惯于从上到下思考，而非从下往上。
    而且此刻随着他的思维跳动，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也浮现在视网膜中，频繁挪移：
    “假设这个人存在，‘他’可能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也并非真正专注地只盯上了我一个人。”
    “因为这样的人，一定拥有自己的势力，或者说隐秘结社。我虽然在特管局和闪街都表现出众……别那么看着我，我只是陈述事实。”
    季离略过朴永直一副“小哥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能不要自卖自夸吗”的表情，继续道：
    “但是我并没有什么名气。”
    “论在闪街，我的名气不如作为开门人的兔子妞儿。”
    “论在特管局，虽然拿了个考核第一，但十几二十个训练场，有不知道多少个第一，这对于整个觉醒者世界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我甚至也不如一直在追查红鞭会的酷妞儿出名……”
    阎玺羽有些凝重的神情猛地一愣，然后露出肉眼可见的不爽：
    “酷妞儿……？”
    “抱歉，说习惯了，队长。”季离摆了摆手，看着他毫无歉意的模样，阎玺羽的表情更不爽了。
    “所以，是对方的手下盯上了我。”
    “而对方正好有安插这样的棋子资源，可以被他的手下所用。”
    阎玺羽冷哼一声，暂时将季离偷偷给自己取外号儿的事儿抛在脑后：
    “剥皮者黑产和血梭团。”
    “没错。如果是为了‘高质量灵质回路’这个目的，那么他盯上的，或者说剥皮者黑产和血梭团盯上的，就是所有拥有高质量灵质回路的觉醒者。”
    “这个人有可能是安志雄嘴里的那个‘喉舌’么？”朴永直跟上思路道。
    “一个真正的幕后之人是不会亲手去做这种事情的，但喉舌这个名字可以成为线索。”阎玺羽道。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一个上领校官这样的棋子，不应该被如此随意地舍弃。”
    逻辑框格在季离的视网膜中大量堆积，他不断挖掘更深层的疑点和线索：
    “可能是有别的隐情，因为据我所知剥皮者黑产只是一条黑产线，其中也是鱼龙混杂各种组织参与其中，他们的目的都不尽相同。”
    “要么就是幕后之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个棋子，或者说，这只是阴谋浮于表面的一层，在背后还有其他深意，或者其他纠葛。”
    “我偏向于最后一个推断，因为巡礼日本身就涉及到大量的连锁反应。”
    “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他所图应该是市长死亡背后的事情，而他的手下针对大师之作可能只是整个阴谋链条的一环。”
    阎玺羽判断道，目光也愈发凝重：
    “而且还记得我说过的，血梭团并非是普通的利益团伙，而是成员之间彼此情谊深厚的‘兄弟会’么？”
    季离点头：“所以血梭团极有可能做出超出常规逻辑的行为，因为他们的‘兄弟’死在你我，尤其是我的手上。”
    “而这些行为又有可能并不涉及到背后之人的真实意图，或许是他们一意孤行，甚至是和那背后之人貌合神离。”
    推论到这一步，飞升协议逻辑链条已经在季离的脑海中生成了一大堆乱麻，要想继续挖掘线索，得先让它做做整理。
    季离的目光扫过已经沉浸在推断中的阎玺羽，还有眼睛已经开始转圈圈的朴永直，暂时中断这个方向：
    “这些都只是后续论断，前提是要查证我是否因为‘高质量灵质回路’被盯上这一点，也很简单……”
    他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两人：
    “只要查一下最近是否有符合条件的觉醒者、工匠或者刻印师失踪，就能确认我的推断是否属实。至于其他的推断，则要从血梭团和剥皮者黑产中入手。”
    “范围太大了，一时半会儿隐网都查不了，得从档案库入手……回去之后我帮你提审。”阎玺羽道。
    “卫队这边也会往这个方向查查。”朴永直点头，然后终于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这两人在旁边头脑风暴，就他搁那傻站着插不上话，现在答案可算是出来了：
    “像是这种黑产线，对于卫队来说根本就是纸老虎，不出三天就能拔掉整条势力。”
    这样的黑产之所以一直没能被消灭，是因为庞大的利益链条和官方御三家的职能分散导致的。
    因为这部分的职责，是不归属卫队管辖的，主要由警局的异闻部，和特管局的专案组负责调查。
    异闻部主要的职能就是针对觉醒者犯罪，而特管局的主要职能是异常情况调查，觉醒者犯罪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像是黑产这种，都是要有相应的立案才会开始调查，主力侦办方向还是灵薄狱和“闹鬼事件”。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第三市长遇刺，而剥皮者成了线索之一，国家机器的铁拳砸下去，三天不到就能端平整个新罗市的地下黑产。
    但是阎玺羽和季离都摇头：“不行。”
    作为军人的朴永直自然是反驳为何不行。
    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是大炮打过去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拉上整个卫队一起开炮。
    “剥皮者既然参与其中，必定给自己留有退路，现在大张旗鼓地行动不仅抓不到关键线索，还会破坏掉对方可能未能抹除的痕迹。”
    “另一个是可能存在的线索，会因为暴力拔起而被破坏，从而只能侦破一些表面的犯罪案件，想查到第三市长遇刺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阎玺羽娓娓道来，顺便用红眼睛鄙视了一下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朴永直，眼睛里的每一个反光都在诉说着这货白活到中年长那么一漂胡子了。
    “而且剥皮者尚且如此，其他黑产背后的龙头老大呢？到时候整个极光市都会乱起来，反倒如了刺杀者的意。但是必要的侦办还是要做，然后暗地再顺藤摸瓜查下去。”季离补充道。
    听到两人都这么说，朴永直也只能揉着太阳穴点头，算是达成了共识：
    “……老实说真该让参谋来和你们谈。”
    季离摆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没关系，至少你的接待工作做得挺不错的。”
    朴永直一阵嘴角抽搐，酷妞儿侧脸捂了下嘴，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皮——
    乐开了。
    她就爱看卫队的人吃瘪。
    季离说的可是真的，这茶可比姜世俊当初给他和兔子喝的行军粮好上不要太多：“那么两位，还有其他的疑惑么？”
    朴永直思索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回到最早的那个问题……安志雄掩护暴食列车，但是暴食列车就是冲着你去的。你干掉了暴食列车，他又认为你真的杀死了市长，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季离瞥了眼朴永直：
    “这说明，他也不知道暴食列车的目的是来找我的，可能只是给暴食列车放行，或者掩盖暴食列车在巡礼路线存在的痕迹。而他所认为的‘是黑山羊杀死了市长’，可能也是‘喉舌’或者‘剥皮王’布局的一环。”
    顺着季离的思路，阎玺羽反应很快：
    “安志雄是一个棋子，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认为的‘黑山羊杀死了市长’，是在保护那个真正栽赃了季离的人。”
    朴永直抬手投降：“两位你们就当我没问好了，我现在脑子有点晕，要不还是叫个参谋过来……”
    阎玺羽嘴角一撇：“卫队的就这水平？”
    朴永直顿时眼睛一横：
    “继续。”
    季离继续道：“意思就是，因为栽赃我的另有其人，安志雄所认为的真相，正好掩盖了背后那个真正栽赃我的人。”
    “黑冰，应该就是那个人故意诱导安志雄的。”
    “所以安志雄只是一个棋子中的棋子，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负责执行最浅层的命令，被人当做提线木偶操纵。”
    朴永直：“安志雄是上领校官，那包皮王到底得恐怖到什么程度才能这么干？你身上的那个什么大师之作又有多厉害，能引得这样的人盯上你？”
    季离摸着脖子瞥了他一眼：
    “一个半只脚踏入恶异尊主的恶异那儿来的。”
    朴永直：那没事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打扰一下三位……”
    三人扭头望去，是一直在拿着笔做记录的卫队记录官：
    “到底是‘剥皮王’还是‘包皮王’？”
    季离默不作声地把茶吐回杯子里，嘴角对这个低俗笑话做出了反应。
    而阎玺羽愣了一瞬，扭过头去猛咬自己下嘴唇——
    不能笑！！！！！
    朴永直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bo和bao不分是吧？汉文课怎么学的？！”
    记录官敬礼道歉。
    “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从剥皮者和极光市黑产的方向入手，其中的细则，两位都记好了么？”
    阎玺羽点头，而朴永直看向了一旁一脸严肃地抖着笔记本的记录官。
    后者点了点头。
    季离没有将通天塔的事情说出来，这种层次的情报，双方的龙头老大之间应该都知道。
    没有公布出来的话，自有他们的原因，他要是谈，也应该是和全齐贤谈这些，没必要跟一个朴永直这个接待员说道。
    随后他看向阎玺羽：
    “卫队这边主要还是从正面突袭者那边追寻线索，辅以剥皮者的追查方向。”
    “我们这边，如果从巡礼日当天的其他线索没有太大发现的话，就以剥皮者那边为主力侦办方向。”
    朴永直倒是叹了口气：
    “阎队长就算了，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不仅手上功夫厉害，逻辑思维能力也不差，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季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朴长官，你还年轻。”
    朴永直：“……？”
    我儿子好像就比你小几岁。
    最后敲定并达成了共识后，特管局和卫队这边都完成了立案，并分别向韩孝辅和全齐贤做出报告。
    “老实说，我本以为那小……老太婆没那么好说话。”
    返回车上的路上，季离和阎玺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小老太婆？”
    季离耸肩，他本来是想说小姑娘。
    阎玺羽哼了一声：“小老太婆的确是还算不错的领袖。说她懂得变通，又把规矩看得很重。说她死板，其实做事又很灵活。”
    “像是这次你做掉安志雄，她也不会找你，而是去找署长要说法。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啊？”
    阎玺羽说着，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给你算算，兔子妞儿，狮子精，小老太婆，我是酷妞儿？还有吗？”
    季离自然点头：“红眼妹……你坐副驾驶？”
    阎玺羽“嘭”地一下拉上车门：
    “我是你上司，我当然坐副驾驶。”
    然后扭头看着窗外站着的季离：
    “开车，两脚羊！”
    啧，还挺记仇。
    季离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行。”
    (本章完)

 134.第132章 我偏要喝（一）

    第132章 我偏要喝（一）
    事情告一段落。
    在报告递交后，特管局和卫队两边都高效运作了起来。
    尤其是特管局这边，针对剥皮者的情况，明面上进行查杀的同时，暗地里也开始了渗透式调查。
    大量黑产中的线人被启用，同特管局这边构成严密的情报网络。
    短短一天内，便锁定了无数个剥皮者黑产窝点的存在，其中大小皆有，进展神速。
    但要说找到什么关键性的线索，显然还未推进到那一步。
    当天，季离和阎玺羽报告递交完毕后，草草吃了个饭便前往了医院——
    剥皮者的大范围调查那边有特管局，季离则主动揽下了几个重要的调查方向。
    至于酷妞儿，则对之前巡礼日指挥的事情耿耿于怀，尤其是在季离去看过金弥纱后，强烈要求跟着季离一块儿调查，走精英化路线。
    以她的身份，本来是要坐镇特调科第四核心队伍的。
    但是目前因为工作重心的转移，第四核心队伍也分为数个专案组，她倒不是必要在场了。
    两人先去查看了罗弧的情况。
    罗弧因“红眼”现象，成为了巡礼日异常爆发的导火索之一，而整条导火索，也被专案组立案为“红眼事件”。
    爆发当时，罗弧突然陷入诡异的暴怒状态，并将一支游行的抗议团体认定为了恶异，出手杀了数人，最后被同僚阻止。
    同一时间，也有不同位置的好几人都陷入了同样的状态，至今昏迷未醒。
    而目睹这一切的同僚都是同一套说辞：
    把人当成自己没能抓住的恶异宰了。
    虽然出事的都不是什么颇有实力的觉醒者，但是造成的影响和危害却是比后续的整个巡礼日都要可怕——
    一个是当街以残暴手段杀人，导致巡礼日现场密集的人群直接引发了消极情绪暴乱，大量的灵薄狱从倒影世界上浮进入暴动状态。
    另一个是这件事情被在场无数人目睹，哪怕封锁了媒体，但大量的负面消息导致警局的公信力出现了问题（在常人眼中特管局=警局）。
    而且后续引发的消极情绪泛滥情况，进一步助长了失去第三市长这个人之锚后激增的异常情况。
    阎玺羽更是当时直接给罗弧下令驱逐恶异的指挥官，虽然她的命令是驱逐，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个决定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终归是她下的令，哪怕狮子局长再怎么护短保人，也为此吃了个处分，这也是酷妞儿非要跟着季离查案，心里过不去的原因。
    同样是蓝标医院，两人顺便看望了仍在昏迷中的弥纱后，便向另一边的医生了解了罗弧等人的情况。
    和季离预想的“失裂症”不同，几人遭受的是一种名为“情绪植入”的灵质术式。
    通过用一种特殊的媒介，将某种特定的情绪植入到目标的灵魂之井中，是非常高超的手法。
    而几名受害者的共通点，就是他们都在前几日驱逐巡礼路线恶异的事件中，未能成功灭杀流窜的恶异。
    专案组已经在调查相关的情况。
    而根据请过来辅助案子的灵魂心理学研究人员的说法，这种术式似乎植入了一定的施术者本人的思想进入被害人的灵魂之井中。
    这就导致几个被害人目前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脑子不太清醒。
    在术式被治疗彻底抹除之前，都得暂时当一段时间的弱智。
    一番查下来没什么收获，季离在罗弧等人面前一一尝试了菲林给予的人格裂片矫正装置后，确认他们并非失裂者。
    这边的线索也只能等到专案组那边出结果，或者两人亲自去追查那些恶异了。
    然后则是和当日的暴食列车相关联的a6小队和09拦截队的情况。
    前后两者都给季离传递了错误的信息，虽然季离没上当，但a6队长身上应该存在一些暴食列车的线索，且此人如今仍在昏迷之中。
    这位队长正是阎玺羽核心小队的下属，也就是那位隐网负责人，和季离还算有一点交情的裴泰宇。
    “裴警官的情况比较纯粹。”
    主治医生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两人：
    “这是上一次裴警官的体检报告，大概是三个月前，虽然他本人只是超凡阶段的觉醒者，灵魂之井不算深，但状态很健康。”
    季离和阎玺羽看着那上面的资料，在医生的辅助下了解着上面的图文和讯息：
    “但是这一次的全面检查中，我们发现他的灵魂之井出现了很大程度的萎缩，这应该是遭受了很严重的灵质冲击后导致的，而且目前看来，几乎无法恢复。”
    季离思索道：“虽然那几个蟊贼的水平不怎么样，只有一个四阶主宰……但是暴食列车的确是很危险的东西。”
    阎玺羽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资料，神情有一瞬间的低落。
    “你怎么了？”
    面对季离的询问，她放下手里的影像图：
    “他是我的队员，而且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灵魂之井萎缩成这样，未来的晋升，基本是彻底毁掉了。”
    季离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太自责。
    无论是之前借眼镜医药费，还是裴泰宇，以及对自己的指挥耿耿于怀的事情，自从巡礼日过后，酷妞儿都一直为此有些阴沉。
    临走前，季离示意让阎玺羽在门口等他一会儿。
    他则折返回去，对着裴泰宇亮了一下人格裂片矫正装置，对方沉睡着，毫无反应。
    “接下来，就是黑冰了？”
    “嗯。”
    两人回到车上，季离发动引擎：
    “我在闪街有熟人，但是她现在似乎有点忙，让我们先去俱乐部等。”
    阎玺羽神情一肃：
    “脱衣舞……？”
    季离微微一笑：
    “没去过？”
    酷妞儿的表情瞬间垮了：
    “你这混蛋……”
    她可没忘记自己的核心队员全被季离骗到闪街的脱衣舞酒吧里的事儿。……
    “别害羞啊，来来来……”
    “别碰！我自己会走！”
    季离和戴着黑面具的阎玺羽走进了“丝网”俱乐部。
    两人没用特工的着装，而是自身的认知伪装，哪怕闪街和特管局目前是蜜月期，但特工制服在闪街这种地方有些太显眼了。
    季离自然还是之前那一身，阎玺羽的认知伪装则比较有意思：
    半脸的骷髅面具，一身镭射反光的皮质连紧身衣，外面还套了件短皮夹克，上面有不少铆钉，一副朋克暴走族的模样，让季离频频侧目。
    阎玺羽身材还是很棒的，前凸后翘。
    前凸算是中等，小于兔肉，但也超越寻常了。
    后翘则异常精彩，因为锻炼的缘故，形状超乎寻常地浑圆漂亮。
    胯骨略宽，腰线有种战机般流线型的美感。
    “我要挖了你的眼睛。”面对阎玺羽阴沉的声线，季离咧嘴一笑：
    “想不到你身材还挺不错的。”
    “我没开玩笑！”
    那红眼闪过一道利芒，老登顿时抬手，表示那我们找个地方先坐会儿。
    开不起玩笑的妞儿是没意思的，还是兔子好。
    如果是弥纱的话，绝对会胸一挺屁股一撅，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季离：
    “你看兄弟我身材是不是贼好。”
    酷妞儿的话……现在她的眼神已经要杀人了。
    想念弥纱的一天。
    带着阎玺羽，季离来到第一次遇见琴的小吧台处坐下了。
    和之前相比，这里的东西显然被重新启用，酒杯酒瓶还有调酒工具样样齐全，擦得锃油瓦亮。
    还多了一个穿着正装的紫发酒保，发型有一种墨菲巨构的美。
    在看到季离过来后，他便主动俯身迎上，告知季离他是被琴专门安排在这里等他的之后，并问两人要喝什么。
    同时还小声说道：
    “您今天自带了一个……？”
    季离顿时就乐了：“她听力很好。”
    转头酒保便看到阎玺羽要杀人般的表情，很是圆滑地礼貌道歉，然后拿出酒单。
    怒视着季离的阎玺羽一副气得不行想发火，又没地儿使劲儿的模样，只能猛地一锤桌子把季离扯到自己面前：
    “……我很烦这种地方，到底要等多久？”
    “熟人现在有点忙，你想喝什么？随便点。”季离让她别着急。
    从进入这个地方开始，阎玺羽就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
    其实这地方也常有女性顾客光顾，也没人多看几眼阎玺羽，尤其是这里不少人都知道季离（知名调酒师）这副造型的情况下，更是没人多投来视线。
    但酷妞儿毕竟是体制里的，再叛逆再反骨，内心都不喜欢这种地方。
    季离安抚了好一阵，才勉强把处于炸毛中的红眼小猫顺平了毛：
    “喝点儿吧，你最近压力也挺大的。”
    阎玺羽叹了口气，一把扯过酒单，然后瞥了季离一眼：
    “你好像在这儿很出名？”
    在两人走过来的之前，酒保就驱散了在这处吧台的顾客。
    而且凭借阎玺羽的眼力，她明显地感觉到有些常客看向季离的目光有些热情的态度。
    如果不是她在旁边，估计就有人要走上来把季离拉到卡座里面去了。
    想到这里，阎玺羽忍不住看了眼那边环形沙发中央的钢管舞台，打了个激灵——
    不自在。
    “我的名声仅限于这个俱乐部和常客之间。”
    “为什么？”
    季离告诉了对方这里的酒单不少都出自他的手中，酷妞儿顿时抛开了最后那丝儿不自在，正色道：
    “这里是千仞魔女的地盘，你和她很熟？”
    季离斟酌了一下：
    “还算……比较熟？”
    “怪不得……原来是要找千仞魔女。”阎玺羽思索道，“那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做什么？”
    “你也没问我这儿的熟人是谁啊。”
    阎玺羽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研究。
    在琴的名头搬出来之后，她也耐心了不少，毕竟对方是巅峰主宰，转而对酒单好奇道：
    “那你给我推荐一下？”
    季离顺手往酒单上一指：
    “除了这个招牌别点，其他的随便……”
    他顿时哽住，后半句话没说完——
    完了！
    阎玺羽抓着酒单就指着上面占据了最大篇幅的那份招牌鸡尾酒看向酒保：
    “我就要这个。”
    酒保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异样，季离刚抬手要阻止对方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女士，这款酒可能不太适合你……”
    阎玺羽红眸一瞪：“别管那么多，干酒保的调就是了！”
    (本章完)

 135.第133章 我偏要喝（二）

    第133章 我偏要喝（二）
    季离刚抬起来的手捂到了自己的面具上：
    “……听他的，你调吧。给我来杯‘冰川’。”
    然后把阎玺羽拉到了侧门内一个小包房里：
    “这里说话安静。”
    阎玺羽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俩人往里面一坐，季离把话题直接扯到正题上：
    “黑冰是我能力的一部分具象化体现，也是这里的一种调酒材料。”
    “所以如果黑冰不是从你身上来的，就是从这里流出的？”
    季离点了点头：“不过找谁调查都不如直接找琴，所以我们就等等吧。”
    “我发现你认识的巅峰主宰不少啊？”阎玺羽撇嘴：
    “千仞魔女和底片魔女，还有孝辅署长给你站台，你怎么这么左右逢源？”
    “你现在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你好像状态不怎么对劲儿？”季离扯开话题。
    本来因为前半句想发作的阎玺羽顿时一愣，面具下的眼帘垂下，沉默了几秒：
    “巡礼日之前，我刚提升到五阶没多久。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离思索了一下：
    “因为抓到了那个飙车的？我记得你的觉醒灵光是‘正义’……”
    说到“正义”的时候，酷妞儿总觉得季离语气有些揶揄。
    她撇了撇嘴：“一方面是这样，但其实每个人的思想都不同吧。”
    接着熟练地抽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后递给季离，后者接过来没抽。
    “金弥纱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以前和我是同一个队伍的事情？”
    在看到季离点头后，她继续道：
    “因为表现出色，加上孝辅署长的帮扶，我很快就晋升了，能自己带一个小组，最早是三个人。”
    “眼镜和裴泰宇他们就是那时候跟在我身边的，而且不是直接分配过来的，是我去找其他组要的人。”
    季离反应过来了：“你的觉醒灵光，和团队有关？”
    阎玺羽点头：
    “呆在第六科的时候，那时的科长并不算得是个优秀的领袖，甚至都算不得好。”
    “第一次遇到眼镜儿的时候，他是工程科的文员。”
    “因为是警局那边转过来的，干了两年还在那里端茶倒水，是我发现了他的才能，把他拉到小组里，让他去参加工程调查员的培训。”
    “至于裴泰宇，他是档案室的文员，因为一次调档的工作失误，差点儿被踢出特管局，是我去找他们组长要的人，后面破了个案子才算把这事儿掰扯干净。”
    “然后是李舜城……你也见过，就是之前出任务都跟在我旁边，我俩第一次在那赛车灵薄狱里遇见的时候跟我一起的特工。”
    “这段时间你跟他没什么太多的接触，他是执行专家，主要出外勤。”
    “他也是你提拔的？”
    “他是我在任务里救下来的，他们小组的人都死光了，我们作为支援小组赶过去，就看到他一个人缩在尸体堆里，灵光都要崩溃了。”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当时的指挥官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后来那个指挥官甚至想将最大的过错扣到他的头上。”
    “虽然孝辅署长为人不错，但严格来说，除了其本人的实力外，在管理上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署长。”阎玺羽垂下眼帘，很冷静地说道：
    “你才来特调科，一些乱象都被新成立的特调科盖住了，要说不团结倒是不至于，但是新罗这个国家的职场就是这样的。”
    “每‘救下’一个人，我都能感觉到我灵核的低语。”
    “每当我的团队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案子，一起干倒一个尸位素餐的上司，在战斗中互相帮扶，解决掉恶异，我的实力就会更进一步。”
    “这就是我的‘正义灵光’，我要把韩孝辅那笨蛋赶到外勤去，我来当署长。”
    听过阎玺羽的自述，季离倒是对酷妞儿多了些了解，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鼓励：
    “所以你们进入特调科就等于是全员升职，这同样符合你的欲念法则，所以你也成功踏入第五阶了。”
    “就是这样。”阎玺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弧光。
    显然，她对自己的团队很骄傲，也对自己充满自信。
    “但是这种‘客体’灵光，也很容易受到团队的制约不是么？如果你的团队成员出了问题，你也会承受相应的灵光反噬。”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愿意帮他们，他们也愿意帮我。而且……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季离点了点头，不再对此多做评价。
    虽然他在这个问题上是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但不妨碍他尊重其他人的欲望和精神。
    而且严格来说的话，阎玺羽的管理能力的确不错，虽然不至于面面俱到，但目前第四核心中队也算井井有条。
    这时，随着门扉被敲响，那酒保端着托盘将两杯酒送了进来，离开的时候贴心地带上了门。
    季离将蓝色的鸡尾酒递给对方：
    “你的酒……”
    啪！
    他抬起头来，看到那骷髅面具中冷笑的红眸：
    “这是你的‘冰川’，你另一只手里的‘离魂汤’才是我的。”
    季离沉思了一瞬：
    “你真的要喝这个？”
    “我就要喝这个。”
    季离头部的认知伪装解除，露出严肃的面孔：
    “妹子，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真的最好别碰这玩意儿……”
    “怎么，烈酒？”
    阎玺羽也解除面部的认知伪装，一脸嘲讽地夺过那酒杯，看着里面黑色的冰块：
    “这是你的黑冰？”
    “这次我真的劝你听劝，如果不怕出丑的话，你就喝吧。”
    季离也无所谓了，往沙发上一躺。
    “自以为是，你以为我在特管局任职就没碰过这种东西？”
    “那你待会儿别对着我发疯就行……”
    “闭嘴！”阎玺羽捏着鸡尾酒直接一口干了，啪地一下按在桌上后，俯身撑着桌面：
    “如何？”
    季离在心底默数——
    1.
    2.
    3.
    她的表情骤变。
    那是一种如何精彩的表情？
    从带着不屑的自信满满。
    到满脸通红的惊恐。
    然后一手咬牙切齿地捂住了熟透的小脸，再猛地并拢双腿一阵全身紊乱：
    “这……这是什么东西？！”
    季离耸肩：
    “都叫你别喝……”
    “我他妈宰了……唔咿——”
    阎玺羽整个弓着身子蹲在地，瞪大的眸子中满是羞怒，一抹橙色的电光从身上升腾而起：
    “你这混蛋——”
    下一刻，随着那瞳孔猛然收缩，红宝石般的眸子中瞬间狭了起来，强烈的水声在室内回响——
    看到瞬间湿透的地毯上升腾的热气，阎玺羽的大脑被强烈的多巴胺惹得一片空白。
    当她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季离扶到沙发上，顿时如炸毛的猫一般就要跳起来：
    “别碰……——！！”
    水声，湿透，热气。
    阎玺羽的大脑再度陷入一片空白。
    季离捏着脸颊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给对方留下最后的颜面：
    本身就是个低防的雏就算了，还一口气干下去一整杯……
    菲林都没你这么勇的。
    “你他妈的，这东西到底是……——！！？”
    这会儿，季离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
    【乖狗狗：开始了，带着你的同伴上来吧。】
    季离瞥了眼一脸桃红正恶狠狠瞪着他的阎玺羽，回复道：
    【黑山羊：我朋友可能有点不方便，来个女孩儿帮忙安顿她一下。】
    【乖狗狗：？】
    【黑山羊：喝多了，开闸了。】
    【乖狗狗：……】
    【乖狗狗：我知道了。】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酷妞儿已经昏在沙发上了。
    这是不是可以称之为——
    冲昏了？
    不多时，一个着装得体的中年女侍者便将昏迷中仍有一身杀气的阎玺羽扶走了。
    季离跟着将酷妞儿送到了一处房间里安顿好，这才来到了琴所在的灵薄狱房间。
    她今天是一身造型开放的金色礼服。
    高开叉到腰际，露出大片高腰黑丝包裹的股侧皮肤，胸口的布料被细长的珍珠颈吊挂住。
    大片无法遮住的软弹在华丽的灯光下反射着白玉般的光泽。
    精灵耳朵上挂着流苏的银色耳坠，琥珀色的水光眸还是那副撩人的媚态。
    她正半躺在沙发上，交叠着丰盈的大腿。
    金色的恨天高一只搭在地面上，一只轻轻点在半空中。
    慵懒而又媚态十足。
    注意到进来的季离，琴迅速将手机倒扣在沙发上，白玉般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来啦？”
    季离则眯了眯双眼——
    那倒扣的手机屏幕上是和自己的聊天窗口，而且他好像看到对方给自己改了个很有意思的聊天备注。
    他径直走到那张大沙发上坐下，然后在对方的轻呼声中，将琴的上半身身一把拉到胳膊里，轻轻吹在那只精灵耳边：
    “‘可爱小男奴’是吧？”
    媚态十足的脸上瞬间布满红霞：
    “先……先别急！”
    然后她奋力挣脱季离的怀抱，示意他看向前方。
    那是一张巨幕，正播放着一个金碧辉煌的舞台。
    琴冷哼一声，丰盈的右腿压在了左膝盖上，长美甲的小手将脸一撑：
    “有个两个月前腐化死亡的大能刻印师，现在闪街正在为他做遗产拍卖呢。”
    然后往季离旁边一靠，蜜一般的香味吹在他的耳朵上：
    “有看上的，姐姐可以出钱给你买哦……”
    但是季离淡笑的神色逐渐收拢：
    “刻印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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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三更有一更是补昨天的更新
    (本章完)

 136.第134章 叹调（一）

    第134章 叹调（一）
    “大师级刻印师——石匠。”
    “两个月前在一次外出中死亡，徒弟们为了他的遗产抢得不可开交，最近才算是结束。”
    琴拿起茶几上准备好的两杯香槟，递给季离一杯后，慵懒地靠回了沙发上抿了一口：
    “剩下那些东西，才拿到闪街这边来拍卖……”
    “也就是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季离点了点头，把那酒又放回了茶几上。
    此刻荧幕中的拍卖会已经开始，这是一场线上拍卖会，画面中只有一个站在台上的主持人，在一阵简短的开幕欢迎后拉开了红色的遮布，露出了第一样拍卖品——
    一份手稿。
    “想要吗？”琴诱惑道。
    “不想。”
    “这么干脆？”
    琥珀色的水光眼眯了眯，但季离往沙发上一躺：
    “虽然我最近在学习灵质回路，但我暂时不需要在闪街获取这些东西。倒是那位大师的事迹我比较感兴趣。”
    季离其实是避免在琴这里过多地得到一些不必要的帮助，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要时刻注重细节，以防被这名媛妞儿拿捏。
    “他是十几年前开始在极光市就比较出名的刻印师。”
    琴向季离简短讲述了一下这位大师的生平。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能力不出彩的觉醒者逐渐做成闪街知名的刻印师。
    被各种势力奉为座上宾，订单和拜师的络绎不绝，他也成功制造出了一件大师之作，从而坐稳了“大师”的名号。
    在他死后，他的大部分普通财产被觉醒者世界之外的普通家人继承，而那些觉醒者世界的真正财富，则被学徒们瓜分。
    “你为什么不坐近一点？”季离看向琴，对方的位置和他大概隔了有一个靠背的距离。
    “防止你对我动手动脚，这是我负责的拍卖会，现在可是工作状态……喂！”
    季离很自然地搂着这具丰满媚熟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随着如蜜般的香氛扑面而来，身侧感受到沉甸甸的肉感——
    他是来见床伴的，没必要搞得这么相敬如宾，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放松的享受，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之前给我发消息都急成什么样了，现在怎么冷静下来了？状态稳定了？”季离托起琴洁白的下颌。
    之前琴给季离发消息的时候，那可真是肉眼可见的急切，季离本以为自己进来就要被对方如狼似虎地扒了裤子。
    对方“哼”了一声后轻轻扭开：
    “你少在这里得意……你以为我喝的是普通的酒吗？那是镇定灵质，安抚觉醒灵光用的……”
    季离瞥了眼那杯被他放回茶几的香槟，回归正题道：
    “所以，这位大师的确做出了‘大师之作’？”
    “没那么简单。”
    虽然有些不满，但琴只是调整了一下身位，轻轻靠在季离身上——
    季离现在也不是最早的排骨小哥了，如今凡人状态下的体态虽然还没到壮汉那样的级别，但很是匀称结实，撑住琴这种丰盈的体态很是自然。
    “虽然石匠的确靠着‘大师之作’坐稳了大师的名头，但他那作品距离真正的‘大师之作’却还是差了些水准。”
    灵质回路的质量一般来说只有三种说法：
    劣质，寻常，精密。
    这并非是一种“官方”的评判标准，而是一套群体认知下的说法。
    只有知名的刻印师和工匠做出来的灵质回路，才有被冠以等级进行评判的必要：
    凡品、灵物、奇珍、至宝、传世。
    这原本是工匠制作人造通灵道具，主要是武器方面逐渐形成的一套评判体系。
    后面才逐渐沿用到了灵质回路的评判标准中，在那之前，灵质回路的评判是交给更深层次的灵魂心理学者进行的。
    根据季离一直以来的学习，只有到达‘奇珍’级别的灵质回路，才可以被称为“大师之作”。
    而他从未在任何渠道直接接触到这样的东西，甚至连情报都很少，除了他脖子上的。
    和普通的灵质回路不同的是，哪怕是凡品的灵质回路，也会复合一些除了主要功能外的次要功能，使得灵质回路的刻印难度陡增，复杂程度也会加倍。
    拿季离脖子上“魔影的蹄足”来说，这东西的主要功能是召唤一匹战马。
    战马的本质是灵质衍生物，而后在这份灵质回路中，缔造者又复合了其他的次要回路进去。
    这得以让战马拥有拟态和根据灵质变化，甚至延伸出其他功能的能力。
    在此之外，还有加固这项灵质回路不受破坏的固化型灵质回路作为辅助存在。
    而这一切都要由精密的大师级架构来融合如此多繁复的功能，最后呈现出绝妙的效果。
    再对比一下季离目前自己能刻印的最好的回路，也就只有一个从【尸蜡波动】晋升而来的【蚀之痕】。
    虽然得到了灵魂空间的晋升，但其本质也只是一个主要回路负责放出波动，两个次要回路负责完成兼容灵质和腐蚀的功能。
    在晋升前，这东西只有一个主要回路和一个次要回路，没有兼容灵质的那部分。
    如此对比起来，可见大师之作在技术上的含金量。
    至于季离脖子上的东西，到底是“奇珍”，还是“至宝”，甚至是“传世”，他就不清楚了。
    毕竟这玩意儿金贵，他不可能随便找人去给自己做鉴定，在血梭团的事情之后，更是不会随意张扬。
    根据琴的说法，那石匠的“大师之作”名为“顽石黑膜”。
    其效果是，能够在体表生成一道可以控制半径大小的黑色力场。
    该力场具有极强的防护能力和庞大的斥力，可攻可守。
    之所以说算不得真正的“大师之作”，因为那只是一件顶级的“灵物”，而非“奇珍”，但也已经足够稀有了。
    听到这里，季离眯了眯眼：
    “我猜，这所谓的‘大师之作’，既没有在今天的拍卖环节里，也没有被他的那些学徒得到。”
    琴眨了眨眼：
    “没错。那大师之作是纹在他自己的身上，而他的尸体至今都未找到。”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他的一位学徒身上，那也是个技艺精湛的家伙，可惜了。”
    高质量灵质回路持有者异常失踪……情报样本还太少，不能妄下论断。季离思索：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几乎能印证我之前的推断了。
    此时拍卖会已经进行到了第四件物品，是那位“石匠”生前使用过的一套刻印套装，并非是传统的手套和臂套一体的结构，而是分离式的全套工具。
    季离认为这东西应该很适合自己装在脑后针上面用，所以借琴的手机按下了叫拍。
    琥珀色的眸子一眨：
    “终于看上了？”
    “随便玩玩。”季离无所谓道：
    “所以‘石匠’的死亡闪街有线索么？”
    琴失笑道：“只是一个大师级刻印师而已，闪街的确会对此表示惋惜，但并不会介入其中，此人也并非隶属我们。”
    这倒是，对于家大业大的闪街来说，一个大师级的刻印师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必定会拉拢。但闪街毕竟不对这些干员负责，顶多“石匠”的联络人损失巨大。
    所以死了也就死了，只是表达惋惜罢了，也并不会介入什么，除非闪街也对他的遗产感兴趣。
    那个时候，闪街还得考虑一下抢干员的东西会不会影响自己公信力的问题。
    “那除了石匠以外，还有其他的失踪现象么？”
    琴笑了：“小羊弟弟，我是联络人，也开脱衣舞俱乐部，但我不是情报商，这些事情，我可不太清楚……”
    随后她语气一转：
    “听你的意思……似乎是在查案？我还以为你今天主要是来见我的……哎！”
    随着腰际间压来沉甸甸的软弹感，季离将琴抱坐在了自己身上：
    “我以为现在还不是调情环节？”
    坐在他腿上的琴咯咯笑着，一手拿着香槟，一手轻柔地环过他的脖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这一轮竞拍已经渡过了前期，大部分对手也已经放弃，只有一人正和季离在进行最后的竞拍。
    对方频频喊拍，战况还挺激烈。
    “你在查什么？”琴靠着他的脸问道。
    “确认近半年来是否有持有高质量灵质回路的人频繁失踪。”
    精灵妹笑容略微一敛：“听上去像是剥皮者们扎堆出门创收了。”
    “的确是这样，今天特管局和卫队那边已经展开行动了。”
    由于行动才刚刚展开不久，情报的延迟性下，琴还没能得到这方面的消息。
    随后季离挑拣了一些内容告知了对方，主要是表达自己今天来闪街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来查查黑冰的去向，不过暂时没告诉对方大师之作就在自己脖子上的事儿——
    等脱衣服的时候再说。
    琴的神情彻底收敛了下来：
    “这就是你要黑冰交易流水的原因，没想到那个情报里存疑的刺杀者居然说的是你……目前的进展如何？”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琴思索了一番，点头道：
    “我会让我手下的情报网络整理一份内容给你。至于黑冰的去向，既然要伪造现场，那必定是大批量的黑冰，我会尽快完成自查，给你一个交代。”“多谢，那天你也在n2区域的中心，有什么情报么？”
    “不完全是n2区域，闪街主要是负责倒影世界那边。”
    坐在季离的身上，琴撩了一下脸庞的发丝：
    “情报算不上，主要负责牵制干掉了两个‘混沌’手下的六阶主宰，从灵质上看不出什么根底。”
    “但由于我的状态不算很好，受了点轻伤，而且你知道我的情况，短时间内灵质动用太多的话……”
    琥珀色的眸子中流转着水光，神色略微收敛地瞥了一眼季离，意思不言而喻。
    琴还是有些放不开矜持的。
    她突然单手捧住了季离的脸庞，眨了眨眼道：
    “有一种术式，烙印之后，可以让你我不分彼此。”
    季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对媚气的水光眼眯了起来：
    “互相之间可以查看对方的记忆，可以触碰对方的灵魂之井，可以互相之间彻底地敞开心灵……你知道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不是么？”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真正的‘伴侣’呢？”
    季离顿时失笑道：“还有这种术式？”
    就在这时，荧幕上的情况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这会儿那一直和季离竞拍的人终于放弃了，此时的价格相比一开始已经翻了一倍多，虽然价高，但对于季离这段时间积累的财力来说，倒不算肉痛。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琴的眼中流出一抹异样的笑意，端起香槟示意道：
    “恭喜，不碰个杯么？”
    季离摇头，看都没看茶几上的杯子：“一点玩乐而已，没必要。”
    琴一脸你真不解风情的神色，然后自己喝了一口：
    “想不想知道，刚才和你竞拍的人是谁？”
    “我还没小气到这种程度，买个东西都要杀人灭口。”
    “但他是在恶意喊价哦。”
    季离眉头一挑：“？”
    琴拿出自己的闪街手机，点了几下，搂着季离的脖子将一串档案名单展示给他。
    “我不认识。是冲着你来的？”
    那刚才和季离喊价的6号买家，是一个面目阴沉的男人，名字他也没见过。
    而他喊价借的是琴的手机，所以应该是冲着她去的。
    琴轻轻凑到季离的耳边，刻意吐着热气：
    “那是魔镜……”
    季离瞳孔微动：“分身？”
    假身份的话，对于魔镜这样的人来说有些没意义。
    至于真面目，那更不可能。
    结合这家伙在菲林门口对自己动手后的结局，那么答案只能是分身了。
    琴笑了：“原来你知道？”
    “我只知道他会‘分身’。”
    “其实是一种血肉傀儡，据说是有灵质回路掺杂形成的特殊仪式制造出来的。”
    琴又点了几下，从几百个买家中筛选出了十几个人，样貌年龄甚至能力都各不相同。
    “你不会是想说都是魔镜？”
    “答对了！”琴故意掐他的脸但被他躲过——
    季离不会让乖狗狗翻身做主人的，于是他搁着本就只是几片大布料的礼服掐了她的屁股：
    隔着布料都是嫩出水的手感，天鹅颈中传来一声闷哼，琥珀色的眸光横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他曾经的联络人，因为没能完成魔镜的指标而被他做成了血肉‘分身’。”
    根据琴的说法，血肉分身是魔镜的重要能力，也是他标志性的能力之一。
    他可以完全附身在自己的血肉分身中，甚至能够操控血肉分身逐渐晋升，而他也从不以真身示人。
    季离顿时想到了之前魔镜莫名其妙邀请自己到他麾下的一幕，心中顿时升起警惕。
    那家伙是对我有这个打算？
    他原本以为，魔镜只是利用自己，故意恶心菲林罢了，也许是他们之间的小小过招。
    但如果对方抱有的是这个想法，那就不得不让季离往一些别的方面去想了。
    巡礼日和栽赃的背后，以及剥皮者的背后，会有魔镜的手笔么？
    季离略微紧了紧怀抱，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琴后道：
    “你觉得他会在巡礼日事件中有所参与么？”
    现在季离对灵质回路这东西的情报有点敏感，如果琴嘴里的“据说”是真实情报，那么想要获得大量的灵质回路，除了找刻印师合作，就只有从剥皮者黑产那边收购了。
    而这种血腥的手段，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后者。
    琴摇了摇头，表示情报并不明确：
    “魔镜接受了其他的任务指派，和巡礼日完全无关，当天他甚至都不在极光市。”
    “是去了首都么？”
    “不，是去了黑日府。”
    季离本来想的是，如果魔镜去了首都，那么从菲林透露的信息来看，魔镜就有一定的嫌疑了，毕竟通天塔在首都那边有所布局。
    “你不用过多担心他本人是否会对你出手，他如果动用分身，就等于给他在闪街内部的敌人留下把柄。”琴微笑道：
    “所以如果他真的对你感兴趣，也只会派手下行动。”
    从琴和魔镜之间的关系不难看出，闪街内部绝非铁板一块，比特管局和卫队比起来，可谓是严重分裂，颇有一种各自为战的情况。
    季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因为如果证实了魔镜参与到了巡礼日中，这又会是一个突破口，还能借此机会拉上特管局和卫队的力量，将这个目前已经是不稳定因素的家伙解决掉。
    只能从李哲光和罗弧那边寻找突破，所以罗弧那天的异常和魔镜有没有关系呢？
    飞升协议录入了这些情报，逻辑框格开始推演。
    随着从琴这里不断接收到新的情报，这场线上拍卖会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中途又出现了一次手稿引起了大规模竞拍，最后是魔镜一个人斥巨资遥遥领先。
    季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恶意喊价的机会，最终喊到了起拍价十二倍的价格，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拍卖会结束，琴伸了个懒腰，将凹凸有致的丰盈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给季离：
    “小羊弟弟，刚才你用的可是我的钱哦……”
    手机一震，她拿起来一看：
    【可爱小男奴向你发起了一笔转账】
    “你真是……”
    下一刻她便感觉腰际和肩膀一紧，整个都被按倒在了沙发上，季离似笑非笑的表情近在咫尺，手机也被他拿起，展现在琴的面前：
    “我都差点忘了这茬了……可爱小男奴？”
    琴愣了愣，顿时露出千娇百媚般的微笑：
    “不喜欢么？”
    她轻轻搂住季离的脖子，脑袋一昂迎上自己的唇。
    但季离猛然挣脱，脖子上燃起灵火——
    随着一阵刺耳的嘶鸣声，一只完全透明的蜘蛛惨叫着跌落在了地上，迅速化作一块黑冰雕塑：
    “你这玩的又是什么调调？”
    琴笑着在沙发上坐正，眼中闪过金粉的灵质光芒，有些遗憾地将嘴里含着的香槟咽下。
    注意到对方滚动的洁白咽喉，季离余光瞥了眼那杯自己没动的酒——
    果然是加料的东西。
    “我看过你的档案了，虽然你的第一个任务很不起眼，但是你能连着解决两只暴食列车，的确，你是非常优秀的觉醒者，表现远超一些资深者，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新秀了。”
    季离的灵质逐渐升腾起来：
    “你想说什么？”
    “老实说，凭借你的速度，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你就能成就巅峰主宰……季离，作为伴侣来说，我对你很满意。”
    “但是，我更希望我的伴侣是一个对我来说更加知根知底的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季离升腾的灵质骤然停息，在琴瞬间化作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无比果断地转身走向门口。
    “又是这样……你以为真的可以随便拿捏我吗？！你给我回来！！！”
    琴瞬间暴起，而季离已经抓住了门把手。
    精灵妹顿时一急，金粉的灵质在她的眼中瞬间绽放，金粉色的滚滚浓雾当场占据了季离的视野。
    第二更一会儿发
    (本章完)

 137.第135章 叹调（二）

    第135章 叹调（二）
    当视觉重新恢复时，季离发现自己正处于“丝网”俱乐部中。
    充满鼓点的音乐萦绕在耳旁，五光十色的彩光在他的脸上变幻着。
    除了空无一人外，这里完全就是“丝网”俱乐部——
    “恶意巢穴？”
    虽然刚才两人也是在灵薄狱中，但是眼前这地方显然不是那么平和的地方。
    季离能感觉到充满恶异特征的灵质气息环绕在四周，显然，这里此刻的状态更适合用“恶异的巢穴”来称呼——
    琴所拥有的那灵薄狱的巢穴主。
    “你现在的状态，还能支撑你像这样驱使恶异么？”
    “你不用考虑这些。”
    琴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随后一只白色的蜘蛛在季离的眼前垂下，背上有着粉色的纹：
    “我说了，我需要的伴侣，是那种知根知底的伴侣。如果你愿意……季离，就让它咬你一口。”
    “我不愿意。”
    “别逼我强迫你！！”
    白色的蜘蛛瞬间化作人高的巨蛛，冲着季离嘶鸣的瞬间便被撕裂成漫天的灵质——
    黑冰爆裂，不化骨燃起熊熊灵火：
    “乖狗狗突然就不听话了，我还以为闪街内部禁武呢……”
    “不准那样叫我……”
    蜘蛛如雨一般从天而降，从雨点大小迅速化作一人高的巨蛛，朝着季离铺天盖地围攻而来。
    随着一声升腾的巨响，雄浑的灵火以季离为圆心炸裂开来，将四周的巨蛛瞬间粉碎——
    “我不想伤害你，你不要逼我！！”
    琴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定，但季离不管不顾，直接卷入那些巨蛛群中。
    灵火喷发，刃波狂舞。
    只是一招一式便能在顷刻间将大量的蜘蛛化为碎片，或是灼烧的灵火将其冻成一具具黑冰。
    季离如碎冰机一般疯狂屠杀着四周的巨蛛。
    面对季离的毫不退让，琴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啸：
    “帕豹！！！”
    一只体型巨大的鬼面蜘蛛从天而降，地面炸出大坑，四面八方化作一片狼藉——
    那是一只红黑相间的巨型蜘蛛，足足有数米高。
    在它的头颅上方镶嵌着一颗妖艳的女人头，双目祥和地闭在一起，冲着季离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这是一只孽主级的恶异，和六阶主宰相当，你现在身处它的巢穴之中是没有胜算的，你只要答应我就好了，算我求你……”
    “我该说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比翻教科书还快啊。”
    季离摇了摇头，激活了黯冰风暴的瞬间，献祭掉了自己百分之三十的灵质——
    灵魂马赫。
    世界变慢了，可怕的沟壑在季离的移动中延伸流窜，瞬间冲击在“帕豹”的身上。
    那巨响和嘶鸣的声音都被拉长了。
    帕豹的身躯才刚刚被这可怕的力道仰起，季离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它的上方如陨石般坠落。
    大片龟裂在缓缓蔓延，同时交织的巨响混杂在一起，他已经在“帕豹”的不远处退开。
    利爪根根生长，变长，然后在可怕的高速移动中扫出密密麻麻的蓝紫色刃波。
    那蚀之痕迸发的恐怖刃波随着季离的移动如暴风骤雨般笼罩了帕豹的身躯，大片迸射而出的灵质鲜血在季离的眼中是如此缓慢。
    五秒的时间转瞬即逝，“帕豹”浑身上下不断爆开喷薄的鲜血，四面八方满是季离高速移动留下的痕迹，发出凄厉的嘶鸣——
    下一刻，它身上一阵灵质喷涌而出，身躯在骨骼扭转的咔咔声中迅速支起身躯，灵质回流，竟是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季离心底微沉，黯冰风暴狰狞的面甲咧开巨齿，灵火从那缝隙中流溢而出。
    但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疯狂颤动了起来，如重影一般闪烁不定。
    整个丝网俱乐部的环境在一片疮痍和完好无损中疯狂跳动，帕豹也像是发疯一般不断扭着身躯在地上乱滚起来——
    琴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几个呼吸后，他听到一声惨叫，四面八方的疮痍都在瞬间恢复，但只是环境损伤消失了，季离还在崭新的“丝网”俱乐部中。而琴此刻就倒在地上，背后长出八根扭曲的蜘蛛腿——
    那并非之前那外形稳定的金粉外壳模样，而是血红色，宛如遭受污染一般的怪异造型。
    随着琴扭曲的面容抬起来，季离也看到她额头长出密密麻麻的眼珠，原本姣好的面容显得无比诡异。
    “你这又是何必？”
    季离恢复人身走上前去，突然暴起的琴猛地一挥背后的足肢：
    “为什么你不能顺从我！！”
    “我为什么要顺从你？”
    “为什么天底下会有你这样的存在……”
    琴捂着脑袋，神智已经很不正常：
    “这样下去以后我只会一直被你压制，被你掌控，你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呢？！”
    季离眉头一挑：
    “你太不信任我了，根本没必要拼到这一步……”
    琴冷笑一声：
    “你觉得如果有人只需要多看你几眼就能让你欲罢不能甚至失去理智，你会愿意相信这样的人吗？！”
    季离淡然点头：“的确不会。”
    “那就让它咬一口，算我求你了！！！”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烙印和术式，被它咬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样我们就是真正的伴侣了，你可以了解我的一切记忆，直接触碰我的灵魂之井，反之我也一样，我们可以成为完全了解对方的存在……”
    “那是不可能的。你意图用偷袭的方式逼我就范，给我的酒里面也加了料，这样的情况下，我又要怎么相信你呢？”
    就凭他脑子里三百年的记忆，他是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的。
    连兔子妞儿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让琴知道。
    “只要成为‘伴侣’，你我之间就可以不分彼此了，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坏处？！”
    季离走上前去，在琴狂暴的触肢面前启动了灵魂马赫：
    一半的灵质被献祭，在加速的视野中，他躲开那不断来袭的触肢，不断接近着琴的身躯，最后终于触碰到了她的肩膀——
    状态本就极差的琴只看到眼前一便被季离彻底按倒在地。
    她已经失控异化一半的脸奋力挣扎了起来，季离也瞬间进入半恶灵化状态，尾后针同那些触肢在身后挥舞出了残影，碰撞出大片火：
    “如果你是担心我把你当做工具，那你大可放心，我不是这样的人。”
    背后的动静让季离不得不加快语速：
    “你想知道我的欲念法则么？”
    琴奋力挣扎的动作微微一顿，季离终于有机会靠近对方的耳边，轻轻一口咬住那已经有些畸变的精灵耳：
    “我的欲念法则是……只要对方对我升起强烈的欲望情绪，我的灵质就能得到增长……”
    这话也算是真话，虽然只有一部分。
    他的舌尖轻轻扫动：“也就是说，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你我是互补的，没有我单方面消费你的存在可能性。”
    琴的挣扎变得轻微了，似乎是涩欲灵光开始起效果，她的畸变得到了暂时的压制。
    又或许是季离的话让她变得逐渐冷静下来。
    “所以，我们可以成为很棒的床伴和朋友，我也不会，也没兴趣去利用你以后做些什么。”
    季离重新抬起头来，琴的畸变状态竟已经得到大量缓解，那额头多出的蜘蛛眼眸正在逐渐缩回：
    “……你……你没骗我？”
    也许是季离某个地方随着两人的肢体互动已经逐渐支棱起来的缘故，琴的欲念法则开始生效。
    琥珀色的水光中开始升腾粉色的气雾，全身的畸变都在极速消退，重新化作那副穿着金色礼服的丰盈名媛样。
    季离贴在了她的唇上，手爪子沉下，突兀一愣。
    雪白的天鹅颈挺直了，然后在绵长的调子中缓缓回正，对视的琥珀色里泛着波光：
    “听了……你上次说的，这次有换开档的……”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畅欢】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8】
    ——
    ps：这章内容被掐过。
    欢迎加入书友群：306055573
    本来是想一次性过完的，推进还是慢了点儿
    先更后润色
    (本章完)

 138.第136章 节肢新娘

    第136章 节肢新娘
    随着在脑海中搅成一片的多巴胺大军缓缓退去，琥珀色泛着波光开了隙。
    拉丝的眼神看到季离的手腕，随着而后聚来的多巴胺猛地扭过脑袋。
    “脑子正常了？”
    季离说着话，手上自然也是没停。
    他很快就能找到内里最能刺激神经末梢的地方，就像是寻找猫的“刺挠”点一样。
    而猫咪抖得最厉害的地方，俗称“超级敏感”。
    “嗯，但是还不能随便动用灵质……”
    雪白的天鹅颈中传出的话语，夹杂的声谱就像心电图一般高低跳跃来回荡漾。
    刚才为了防止季离跑掉，现在处于一种“围困杀敌”的状态，得灵薄狱的主人主动解除，只不过是“丝网”俱乐部的环境外形
    琴的意思是暂时没办法出去了，因为控制恶异要动用灵质。
    季离将名媛妞儿抱到最大舞台下的红色沙发上：
    “那就在这里咯？”
    琴没有说话，因为嘴里蹦出的都是高高低低的触发音。
    但是触发音不停，那就是一种邀请了。
    金色的礼服开叉到高腰黑丝的顶端，差不多是堪堪到肋骨下的位置。
    整个礼服只有两处着装设计，一处是脖颈上细密的珍珠颈吊，拉起那惊人的巨大弧线，堪堪遮住小半。
    另一处是后腰镶金的小小接链，从脊线到大面积的露背设计。
    前摆长却窄，长度及膝，后摆略宽，但都只需要轻轻拨开。
    所以从这金色礼服的任何角度，都足以让季离的指章在布料的上下间随意穿梭。
    不过在逐渐起效的欲念法则作用下，对名媛妞儿目前的状态来说，其实不需要什么过多的操作了。
    但季离还是很贴心地为她按压挑起，金色的下摆内是重点关照对象，三百年玩过的里胡哨的丰富经验让琴在沙发上快扭成蛆了。
    随着温热顺着黑丝内不断向下漫去。
    千回百转的触发音充斥在耳旁，和舞池中鼓点强烈的音乐交织在一起——
    ——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畅欢】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4】
    ——
    短短两次，季离就获取了12点认知指数。
    在初次见面那一次后，季离发现了同类型做法会让认知指数的获取递减。
    所以在前后两次中，他就不断通过姿势的调整来保持并延续新鲜感，这样能让递减的数值更少。
    这算是第二轮“刺挠”了，但递减的情况也相当明显，直接开始对半扣除。
    这趟来找她，除了要她帮忙调查黑冰的去向，顺势了解一些情报外，季离无外乎没有为了获取认知指数的想法。
    毕竟灵魂马赫消耗了太多，而琴的欲念法则和他的里世界咒印实在是相性太好了。
    那么正餐的话，又能有多少呢？
    因为已经在“刺挠”下迸发了两次，所以在季离没有感觉到任何因为极度的隙狭而带来的阻碍。
    就像是瞬间泡入了滚烫的温泉。
    在直抵湖心触碰到广阔海潮的那一刻，滚烫的温泉眼就在人鱼般婉转的歌声中不断漫出。
    在漫长碰撞的多巴胺群聚中，琴的灵质开始有节奏地增长，一下下回正着人格遗物之间的平衡。
    最后随着全身上下的神经末梢都被点亮到极致，钻入脑海引爆，无主灵质以数倍的规模在灵魂之井中井喷而出。
    宛如一颗砝码安在了天平上属于人之灵的那一端。
    砸得琴整个猛然地陷在了沙发之中，将轻轻盖在了额前，长长的美甲在五光十色中泛着漂亮的光泽。
    有了之前的经历，她现在倒也不会轻易陷入失去理智的状态了。
    但是这一轮还是让她几乎进入了自动档模式。
    脑子里除了不断从神经末梢激增而来的大股多巴胺外，就没别的念头了。
    最后那一波激增的灵质和多巴胺群聚几乎烧坏了整个脑袋。
    随着一片空白的思维逐渐回神，她也感受到灵魂之井中充沛的灵质增长——
    竟是之前的两倍有余，天平瞬间就得到了一定的回稳。
    震惊之余，似乎也彻底放开了。
    琥珀色的水光媚气十足地看向了季离，传递出继续的邀请。
    ……
    季离睁开了双眼，周身感受到绵绵弹性和柔软的床铺。
    微微侧头，一身凌乱礼服的琴正紧紧地抱着他，丰盈的腰际微颤，嘴角在微微波动着。
    季离这才从温暖怀抱中抽身而出，躯体传来略微疲惫的感觉。
    作为舞者的琴，也给了季离很多样上的自由度。
    这地方可不是墨菲巨构，没有虚拟现实里那么丰富多彩，有些操作是很挑对象的。
    差不多到早上，琴才能逐渐动用自身的灵质，两人这才回到了房间中，在觉醒者的充沛精力下又走了好几轮。
    季离打开了自己此刻的面板：
    认知指数：44.
    在获取了灵魂马赫后，他记得自己的认知指数应该是落到了个位数，在和安志雄的那一场也收获了一些，但都不如琴这一次来得多。
    递减也相当明显，虽然他记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轮，但如果没有递减的话，绝不止这么点。
    以后的获取应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于是季离瞬间起身将还在沉睡中的琴翻了个面，对方顿时醒了：
    “嗯？嗯——”
    半小时后，琴的脸半个都埋在枕头中，有些虚浮的双眼半晌后才回正，顺滑的金发下露出媚态十足的笑容：
    “早安……”
    然后主动凑近咬在了季离的嘴唇上，甜蜜而舒缓的风卷残云和他厮磨在一起。
    随着里世界咒印爆发汹涌的灼热感，季离的舌头顿时一僵——
    ——
    【陌生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认知指数+15。】
    【确认联系对象：节肢新娘。】
    【当前联系等级：1】
    ——
    随着思维蓦然进入灵魂空间，季离看到了新的认知魔像。
    自从兔子妞儿那次无意识中铸就认知魔像后，灵魂空间中的这个系统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虽然和好兄弟之间的情谊在不断升温，但这联系等级始终都没有再进一步。
    如今竟然又在无意识状态下得到了第二尊：
    那是一个体态丰盈的女人，身上穿着婚纱样式的开放礼服，单腿抬起。
    上身后仰看向空间的正中心，一手攀在舞管上，一手朝着视线的方向下摊开手，整体破碎感很重。
    在她的背部，还有四对节肢动物的触脚，尖端锐利，每一节后方都生有倒刺。
    整体和琴的模样有八九分像。
    季离走上前去，接过那手心中紫金能量缠绕的物件：
    ——
    【人格碎片：满溢的卵巢】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卵巢子嗣。注入能量制造一枚充满战争子嗣的卵巢。】
    【无法具装化。】
    ——
    季离瞬间想到了琴的那些蜘蛛。
    会是类似的能力么？
    这个能力看似和黑冰鼠有些重复了，但季离脑海中有了一个思路，也许能解决掉黑冰鼠目前最大的缺陷。
    不过说起来，琴这算是给自己生了一窝小宝宝么？毕竟也算是把乖狗狗灌满好几次了。
    抛开脑子里的颜色笑话，季离退出了灵魂空间。
    毕竟外面琴还在，他现在不方便进行晋升和融合的操作。
    琴还在深吻着季离，当她刚有些疑惑这小子怎么这会让亲一下就跟懵了似的时，季离回神了。
    然后就看到琴收了嘴，像个猫似的舔了舔嘴唇：
    “喜欢吗？”
    “更喜欢它出现在其他地方的时候。”
    琴自然秒懂，媚然一笑便倒转过身去，季离的腰际感受到柔顺的发丝。
    在用特别的清洗方式又道了一次早安后，琴又抓着季离嘶磨了一阵。
    这下两人算是关系稳固了，乖狗狗之前欲拒还迎，现在倒是有些逮着不放手的意思了，甚至还有些沉迷。
    不过季离脖子上的灵质回路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柔顺的手指带着美甲的硬质感轻轻擦过灵质回路表面的皮肤：
    “这个是……”
    那琥珀色的眸子猛地一怔：
    “好厉害的灵质回路……”
    “大概处于什么等级？”
    季离抚着对方的丝绸般的金发，琴这次颇为配合地轻轻蹭着，就像是主人手下温顺的小狗：
    “至少也是灵物……不，奇珍？”
    她的神色郑重了起来，想到季离之前告知她的情况，顿时反应过来：
    “原来你说的就是你自己……”
    “我和一个大师级刻印师还有点交情，可以让他帮你鉴定……”
    然后她又摇了摇头：“最近的确有些风声鹤唳的，隐瞒这东西是应当的。”
    “也就是说，我目前的处境的确有些危险。”
    季离一手搂着对方纤细软弹的腰际，轻轻把玩着琴那张轻熟的脸颊，感受那白玉般的温润，心态很是平和。
    “那个叫‘喉舌’的的确有可能盯上了你，只是暂且还没有招来背后更深层次敌人的注意。”
    琴也抱着季离的肩膀和腰际，轻轻贴着他思索着：
    “我这边会帮你留意情报和线索，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她亲了下季离的嘴角：
    “就来姐姐的被窝里躲躲就好啦……”
    “那可不行。”
    季离从温润的怀抱中自然地抽身而出，淡笑了一下：
    “说到魔镜的血肉分身，李哲光和罗弧有可能是他的分身么？”
    琴摇头：
    “据我所知，魔镜的血肉分身只是另一个他自己，除了利用一下那具肉身的社会身份外，他并不擅长伪装成他人。”
    季离不置可否地从衣服里拿出自己的几个手机：
    “黑冰的情况呢？”
    “详细的流水应该已经发给你了，其中的挪用细则，得问问我的主管那边……你这就要走了？”
    季离看着震个不停的特管局手机，嘴角微微扯动着：
    “居然已经中午了……”
    屏幕上，来自酷妞儿的信息还在不断刷屏——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
    季离拉上车门，对上阎玺羽浓浓黑眼圈包围的眼神：
    “……你不会在车上等了一宿吧？”
    没有写很多涩涩内容，主要还是想加速一下进度。
    明天肯定会被掐一下的。
    (本章完)

 139.第137章 提升（一）

    第137章 提升（一）
    那方向盘被酷妞儿抓得嘎吱作响，她恶狠狠地瞪着季离。
    在闻到他身上那股沐浴露的香气后，更是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你……他妈的，昨晚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季离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是你自己非要喝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阎玺羽顿时气急，因为确实是她非要喝的，但这不妨碍她喷季离：
    “你可真是个色中饿鬼……竟然开发这种乱七八糟的饮料！我真该把你扣了蹲进去！”
    “还有你居然敢把我扔在那里就跑去鬼混了？！”
    相比于前一个理由，似乎这个理由更让阎玺羽痛恨一些，确实也是季离的问题，他很诚恳地道歉：
    “抱歉，因为进行了非常’深入‘的调查，一时之间没办法抽身离开。所以你真在这儿等了一宿？你完全可以睡一觉……”
    “我就不睡！睡着了我还怎么揍你？！”阎玺羽瞬间掏出警棍，季离顿时亮出手机：
    “喏，情报。”
    阎玺羽这才放下棍子，冷冷地夺了过去，看了一阵后，青筋再度暴起：
    “这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吗？！流水和出货量一切正常，你别告诉我还要去送货的清道夫那边挨个盘？！”
    季离倒不这么觉得，他可是收获了足量的认知指数和一尊新的认知魔像和一个人格碎片。
    还有可爱的床伴。
    不过除此之外的情报收获也是有的。
    在将拍卖会期间从琴那里了解的讯息告知了阎玺羽，并辅以自己的部分推测后，酷妞儿红眼中的杀意这才退去少许：
    “算了……好歹算是有点信息，根据你的推测，现在魔镜也有作案嫌疑了。”
    虽然魔镜当天并不在巡礼日现场，甚至不在新罗，但他有将季离做成血肉傀儡的动机，而且其心腹的下属罗弧在导火索事件中引发了关键的危害性作用。
    单凭这两点，就足以阎玺羽立案让特管局展开调查了。
    “不过魔镜……那个混蛋本来前科就不少，而且目前我们和闪街情况很暧昧，还真不好明面上查这家伙……”
    阎玺羽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发动了车子：
    “回特管局，交完报告之后去4号训练场。”
    季离眉目莫名发笑：“……又要跟我练？”
    潜台词是你还是别找虐了。
    阎玺羽说少废话，我今天非要揍你一顿不可。
    ……
    对于季离来说虽然线索的开展不算顺利，但从个人收获的角度考虑是不错的。
    倒是特管局那边针对剥皮者的情况却有了些进展。
    前后有三个曾经打下的“钉子”，也就是卧底特工获取了关键性的情报，进一步证实了“喉舌”这个名字的真实性。
    而韩孝辅那边则和全齐贤的部队一起，拔掉了一个“混沌”留下的尾巴据点。
    但是“通天塔”这个名字就仿佛有什么禁忌一般，一直没有在特管局和卫队中公布出来，主要还是以“混沌”为代号在行动。
    在向菲林确认过后，季离了解到，原来“通天塔”这个组织的存在，和黑日府“祸城”事件的主谋有着些许联系，只是他们是否在背后对此有所推动，则不得而知。
    从地理位置上，黑日府和新罗两个国家的位置还算比较靠近。
    特管局和卫队的高层难免会考虑到这一点，以防引发官方觉醒者之间的动荡。
    由于线索暂时中断的缘故，季离在返回特管局做完报告后，就被酷妞儿拉到了地下训练场做过几场，拼着一副要成仙的模样也要揍一顿季离。
    还真别说，熬夜过后，人的肾上腺素会短暂激增，酷妞儿的灵核能力又是现实干涉类的电能。
    虽然两人不能大规模动用灵质，但凭着电能加速和各种外部因素，愣是给人形态的季离压制了几次。
    在两人对练的过程中，季离也愈发觉得阎玺羽这妞儿不仅是脑后生有反骨，而且性子还死倔。
    比如这货最喜欢用的剪刀腿。
    这招式打恶异没啥用，打人的话，在灵质交战的过程中也鲜有用处，除非是肉体强化类的两个觉醒者互殴。
    但是酷妞儿就喜欢用这招去别季离的脑袋，因为她有一次变招中用出这招，被季离截胡后，她就像是和剪刀腿杠上了一样。
    非得夹成功一次她才罢休。
    季离也不好说要不姑娘你就别老来夹我脑袋了，反正你也没成功过。
    要是真说了，可能以后和阎玺羽的对练就是在剪刀腿和反剪刀腿中渡过了，那对于季离来说就太没意思了。
    本身体能对练也是逐渐熟悉掌控身体，温故而知新的一个过程。
    像是兔子妞儿那种高度依赖自己现实干涉的灵质能力的觉醒者，仅凭着肉体在灵质下的增幅和季离对练，根本过不了几招就被他给按地上了。
    不过兔子其实算是个小例外，那姑娘力气很大，纯肉体的话，谁按谁还不好说。
    所以像阎玺羽这种技术精湛，受过高强度训练，实战经验也丰富的“菜鸡”是不可多得的存在。
    而且对于爱好是享乐的季离来说，他更愿意和酷妞儿过招而不是韩孝辅。
    你绝对无法想象狮子署长那健硕的老年大腿对你使用剪刀腿夹头的感觉，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一身臭汗的两人在训练场中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后，阎玺羽脚步都是虚浮的。
    于是季离很贴心地把她送回了家——
    特管局的员工安置住房，在新罗这个地方算是很不错的社区住房了。
    ……
    在驱车前往蓝标医院看望弥纱的时候，季离在高架公路上看到下面飘着些粉色的气球，一副张灯结彩的模样，似乎在组织什么活动。
    巡礼日才过去不久，老实说最近对于新罗人来说还蛮动荡的，也不知道在庆祝什么。
    下了高架后，季离在路边停车的时候，才被一个带着一大团气球的西装男发了一张传单——
    恭贺高先生和柳女士新婚快乐。
    这还是季离第一次遇到这个世界的婚礼，问了下你们新罗人结婚都这么大张旗鼓邀请路人的吗。
    那人没什么精神，只是勉强笑了笑解释说是他们银池集团的一个中层领导订婚。
    今天是订婚宴之前，有一些仪式要举行，欢迎四周的市民过去观礼，后面才是正式的订婚宴。
    季离说那这到正式婚礼的时候岂不是阵仗更大，而且领导结婚不是领导的事儿么，员工还要帮着发传单？
    那人本不愿多聊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季离存在似乎对某种“常识”的缺失。
    在季离用“恕龙人”的身份搪塞过后，这人升起了不少倾诉的欲望，就跟季离吐槽了起来。
    银池集团作为新罗的财阀，尤其是在极光市本地算是巨头。
    这样的财阀内没有背景的小职员生活并不好过，如果不舔着上司行事，就几乎无法生存。
    而那订婚的人，表面上是个中层领导，其实却是银池集团的外戚，身份比他要尊贵太多不说，还是他的上司，前段时间刚因为一件事情惹了对方不高兴。
    对方一句话，小鞋穿下来，他根本不敢不听，只能在休息日来加班给上司当狗，不然以后在公司的日子只能更不好过。
    而他这样的人在财阀中是不少的，区别就是有人主动当狗，有人被动当狗。上司这会儿就在蓝标医院里面看望银池集团的老社长，而庆礼地点就在附近的区域。
    这倒没有在季离的心底升起什么波澜，在墨菲巨构见得挺多的，只是模式不一样罢了——
    在他的世界的巨企上司和下属之间，偷着来的是阴谋诡计，一个想方设法把另一个利用到死，另一个想方设法把人从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干。
    那明着来的话，样就多了。买凶杀人，街头对射，私宅暗杀……
    这就是上辈子做公司狗的常态，新罗的话，还是太温和了。
    拿了他一串气球给他转账算是自己买的后，便走进了蓝标医院中。
    一种巧合的萍水相逢，季离并不介意请对方喝一个月的咖啡。
    还没有进入蓝标医院的灵薄狱，他便看到一伙人从电梯中走出——
    清一色的黑西装，一副浩浩荡荡的模样，领头的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长裙的漂亮女人，看样子就是那职员说的“上司”了。
    在经过这伙人的时候，季离的灵魂扳机有所触动，扭头一看，那黑西装中有两个戴着耳麦的高大身影，一男一女——
    觉醒者。
    那两人也扭过头来，注意到他年轻的面孔有些惊讶，但也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季离记得，之前和兔子妞儿钓出安重勋的商场就是背靠银池集团的。
    弥纱还跟他扯过什么觉醒者给财阀打工，韩流爱豆随便睡的小故事。
    毕竟财阀在新罗有点类似于土皇帝的意思，影响到这个国家的权势也只是常规操作。
    看来这两位就是在女团肚皮上滚过一遭的咯？
    季离将这个插曲暂且抛在耳后，去看望了一下弥纱。
    值得高兴的是，兔子妞儿已经醒过来了。
    可惜的是，一个小时前刚醒，因为这会儿才做完检查没来得及通知他，而且只有脑子醒了。
    ……
    “阿巴阿巴阿巴……”
    “你感觉怎么样？”
    “阿巴阿巴阿巴吧……”
    看着全身仍处于木乃伊状态的弥纱，那一对眼睛扭着盯着季离，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外星语言，季离用良好的表情管理让自己没笑出声来——
    正面嘲笑兄弟的事儿，等兄弟康复完了再说吧。
    根据主治医师的说法，目前弥纱的恢复进展神速，如果不是季离强烈禁止，加上有特管局那边的背景，他们都要带着各个科室的跑来观摩研究了。
    但虽然灵魂和思维的恢复很迅速，可肉体的神经损伤修复比较缓慢。
    所以现在除了头部的纱布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就跟个木乃伊一样只能躺床上“阿巴阿巴”了。
    季离掀开脖子处的纱布查看了一下恢复情况，雪白的肤质比之前还细腻。
    只不过季离准备继续往下掀看看发育情况的时候，被弥纱疯了般的眨眼阻止，他决定还是不逗她了，索性聊了两句，说了下最近的近况。
    然后消耗了百分之三十的灵质为弥纱添加了几秒的灵魂马赫效果。
    兔子妞儿的双眼瞬间瞪大，几秒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后，她勉强能扭一下头了。
    同样深灰色的眼眸里波光粼粼的，看着季离有些疲惫的模样，一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扰gie（老季）……”
    季离哑然失笑：“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但是弥纱疯狂眨眼，嘴里全是模模糊糊的外星语言，季离搞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凑过去：
    “这样？”
    弥纱呜呜呜地表示不是。
    然后季离又凑近了一点儿：
    “这样？”
    对方继续表达不满，季离心说再凑近点儿就亲上去了，这兄弟还做的成吗。
    随着季离的脸庞贴近，弥纱勉强抬起嘴巴，在季离的脸颊上点了一下——
    一抹阴影灵质宛如火焰般一闪而逝，在空气中升腾起紫色的灰烬后消失。
    季离顿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
    “想给兄弟献身了？”
    弥纱半死不活地哼了一声，嘴里呢喃不清地说了些什么。
    大概就是好兄弟现在帮不了你，只能用嘴巴帮你上个buff，小小山羊头不要不知好歹，没了兄弟我真怕你死在外面云云。
    季离表示知道了，你就安心瘫着吧，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妞儿头发是比较蓬松，发量很足的那种，毛茸茸的。
    身下传来弥纱强烈的抗议。
    呵，小丫头片子。
    在离开蓝标医院前，季离又去看了一次几个受害者的情况，仍然是之前那样。
    但季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索性在离开取走了几人的贴身物件，然后给项羽打了个电话。
    ……
    季离回到了白羊学院，一只雪白的大狗冲上来对着他摇尾巴——
    是铁包金项羽最近新收的小弟。
    目前的白羊学院，每日都有项羽的“霸王团”作为警戒线，一旦有恶异作乱的风吹草动就会传递出信息。
    然后7只已经被季离打下人工炼成，可以离巢活动的黑冰鼠便会一拥而上将其解决。
    而麻烦一点儿的恶异，就只有让季离回来解决，不过自从冰狱事件过后，这样的情况就几乎没有了，这么久以来，也就只有一两次。
    今天是周末，学校也没有学生上学，霸王团只有少许留在学校内。
    不过季离注意到白狗的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给他送了上来。
    他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请柬——
    从另一个辖区“领主”手中送来的。
    (本章完)

 140.第138章 提升（二）

    第138章 提升（二）
    说到辖区，季离当然不是唯一一个拥有辖区的闪街干员，但他绝对是资历最浅的那一批，当然，他的辖区也仅仅只有一个白羊学院而已。
    而辖区作为近半年来，闪街和特管局抢夺倒影世界资源，也是抢夺觉醒者世界话语权的产物，拥有的人也不算多。
    如果在新罗市的整个地图上划出那些被“领主”干员瓜分的辖区，除了市四环还算密集外，其他地方都是零零散散的。
    而季离所处的白羊学院位于辛南区，在他的周围就只有一个名为“训犬专家”的领主，那也是几公里开外了。
    你要说这是邻居吧，那也完全不沾边，但的确是离他最近的领主了。
    这封请柬也是对方送来的，季离打开一看，乐了。
    银池集团的订婚现场要在“训犬专家”的辖区内进行，希望季离到时候能够前往参加。
    一个从来都不联系的，连同事都说不上的人，突然要自己去他的辖区参加什么订婚派对，季离只能将其认定为是那背后财阀的想法。
    毕竟他和这人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认识，但如果是财阀的话，倒有为了拉拢周边的优秀觉醒者而发出邀请的可能。
    能拥有辖区的觉醒者还是比较少见的，一般也都是有小团队的领袖才能够去揽下辖区。
    将这请柬往衣服里一塞，季离没有多在意便回到了自己的灵薄狱中。
    ——
    灵薄狱：巨构
    当前等级：2
    特性：【恶灵化：黯冰风暴】【灵薄狱集群】【迷宫虫洞】【虹吸监牢】【黑冰眷属】
    是否消耗认知指数，将【巨构】与【满溢的卵巢】融合？——
    从琴那儿出来后，季离当前的认知指数已经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六十多，随着数字一阵跳动后，定格在了46点。
    灵薄狱的空间整个拓宽了些，比之前融合李振祥的【粘屎长尾】幅度要来得大不少，甚至能额外建立一个房间了。
    而【巨构】也多出了一个名为【分裂巢囊】的全新特性：
    通过消耗来自巨构的冰冷灵质，能够生成一个具有时间限制的灵质衍生物巢穴。
    持续注入灵质，可以维持巢穴的存在时间，最多可以生成三个巢穴。
    季离通过【巨构】的冰冷灵质生成了一个巢穴。
    随着黑冰在巢穴内咔咔增殖，一个外形不规则的黑冰洞穴呈现在季离的眼前。
    一只超过一人高的大型蜘蛛从里面爬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足足有八具蜘蛛，这是一个巢穴的上限。
    那蜘蛛外形深灰，八只眼睛是季离不化骨特征的苍蓝色，身上披着黑冰铸成的外骨骼，处处生有昆虫形状的倒刺。
    季离招来黑冰鼠，让他们互相之间做了个战力测试。
    七只黑冰鼠一拥而上，在一番厮杀后，以折损两只的代价杀死了一只黑冰蜘蛛。
    如果将黑冰鼠的数量减半，那么蜘蛛可以付出轻伤的代价，将几只黑冰鼠完全解决。
    而蜘蛛的的能力也基本和黯冰风暴一致：
    外壳自带急冻光环，黑冰外壳极为坚硬，能够增殖外壳表面延伸足肢化作利刃进行穿刺，体型硕大但不影响灵活度，攻击带有黑冰蔓延，能够制造冰面和地刺。
    强度比黑冰鼠要高上太多。
    而且如果将体型缩小一半，巢穴爆出的黑冰蜘蛛数量也会翻倍，再缩小的话，同理亦然，甚至能化作满地细密的蜘蛛海，只是留存时间很短。
    季离还算满意。
    而他之所以要将这东西和自己的灵薄狱结合，主要考虑到对领地的保护，以及未来彻底占据遗迹和这片灵薄狱集群的同时，实现随身携带的想法。
    因为冰冷灵质来自自己的灵薄狱，而自身的墨冰霜痕能够吸取灵薄狱的能量作为储存，现在已经被集成在【灵火熔炉】中了。
    而拥有了【分裂巢囊】后，虽然【灵火熔炉】不能够放出冰冷灵质来制造巢穴，就像季离不能在外面制造黑冰鼠是一个道理。
    但是他可以用【分裂巢囊】的能力，将一个巢穴携带在【灵火熔炉】之中。
    在人形态下，灵火熔炉是之前霜痕的纹身模样。
    进入不化骨恶灵化后，便会呈现在他的胸膛之中。
    测试了一番后，季离成功将一枚卵巢种入了其中。
    这和琴之前给自己吞下的那东西可不一样，在季离灵火熔炉之中的蜘蛛巢穴，生出的蜘蛛甚至能够喷吐灵火。
    因为这东西会吸取他身上的灵质来保持存在，融入了季离的灵质后，他所能用的一些手段也会被蜘蛛继承。
    不过因为季离高消耗高爆发的战斗风格，和本身不以灵质总量见长的特性，所以他在稳定状态下，最多只能放出两只接近一人高的灵火蜘蛛。
    如果是极端战斗情况下，也只能放出一次，因为灵质消耗会过大，从而影响到季离自身的作战能力。
    至于灵火蛛的战斗力，一只灵火蛛就可以横扫七只黑冰鼠，正面对抗两只比人高的黑冰蜘蛛。
    大概相当于觉醒者超凡三阶巅峰的状态，借着灵火的特性，也许能对抗四阶的初级主宰。
    如果季离需要，可以将它们合成为一只主宰阶段的灵火蛛，但是还没办法确定具体的实力。
    缩小的话，也能用于范围性的侦查单位和特种作战单位，就是持续时间不太长。
    在外带的情况下，算是精英化作战了。
    随后，季离没有省下剩余的认知指数，全部灌入了【灵火熔炉】。
    因为之前从蒙萨那里得到的碎片，灵魂空间得以更新的缘故，季离可以对特质进行单独的提升。
    本来他是想提升【灵魂马赫】的，但是这玩意儿光融入不化骨都了不少认知指数，四十多点还是不够，退而求其次就选择了灵火熔炉。
    毕竟灵火现在是他的核心能力。
    随着胸膛传来冰冷且鼓胀的异物感，季离感觉到灵魂之井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
    当这种不适达到某种极致后，他猛地一呕，吐出一团纯净的灵火，当场炸裂在灵薄狱中——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灵薄狱都化作了火海，但由于相性的缘故，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只是三只蜘蛛和两只黑冰鼠瞬间就被摧毁，哪怕同为冰冷的灵性——
    对灵质的侵蚀性得到了增强。
    而且现在不仅只是侵蚀，更衍化到了一种掠夺的状态。
    能够通过掠夺侵蚀的灵质，稳固正在燃烧的灵火，让其难以被熄灭。
    进入不化骨的恶灵化状态后，他的身高莫名来到了两米。
    之前那夸张漂浮在身后的灵火羽织，现在在肩头上方撑起披风般旗帜的形状。身体各处的骨甲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缝隙中会时不时喷吐出极寒的灵火。
    而胸口处的那些纹样则彻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骨甲和体型都大了一圈，呈现出大片开裂的形状。
    能看到里面精纯升腾的灵火如同心脏般跳动。
    而在他的胸侧后方，则如同引擎一般升起一些奇怪的形状，有点像是摩托车的排气孔，不过是骨质的。
    随着他放出灵质，里面也会喷发升腾的灵火。
    除了外形的变化，那种鼓胀感也伴随着季离，他轻轻激发灵质，就能引发灵火的爆炸。
    抬手甚至能够放出闪烁的灵火束，如同激光一般扫过地面。
    全力激发灵火，能组成半实质、高集中，接近固态能量的灵火棒，季离目前勉强能将其化作一根威力冻人的能量棍，再全力浓缩为一把长刀，随手一扫就能轰出大片灵火覆盖。
    这种半实质的能量态有点类似于上辈子在墨菲巨构的能量武器，只是季离没有好的测试对象，来判断这灵火组成的近战武器真正能在白刃战中做到哪一步。
    而不知为何，此时那种鼓胀的感觉难以抑制，连带着他进入不化骨状态后都有些暴躁。
    仔细排查了原因后，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之井也正处于鼓胀的状态，甚至出现了些微的裂痕，他顿时明白了原因——
    这个提升后的特质，以目前的四维属性，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再继续提升的话，就必须要加强自身的四维素质了。
    这会儿灵薄狱中已经彻底是一片狼藉了，季离恢复人身，平息心中那种鼓胀的异物感，而后进入了反复锻炼之中——
    现在的状态有点过于极端，得好好练习一下才能保证在战斗中对自身力量的绝对掌控力。
    ……
    第二天，季离被阎玺羽的电话吵醒了：
    “季离，你在搞什么，你也跟我玩儿失踪？”
    “昨天事情太多了，一觉睡到现在。”
    季离打了个哈欠，拿起另一个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毕竟前一天实在是太累了，跟琴鬼混到天亮就算了，还跟阎玺羽肉搏了好几场，兔子妞儿那里又是灵魂马赫注了一波，还有灵火熔炉提升后的锻炼。
    自律是自律了，累也是真累，都是为了应对“喉舌”的威胁。然后第二天就自律不动了，再不好好休息，灵魂之井都要出问题：
    “什么叫也？”
    阎玺羽的声音有些僵硬：
    “有情况，裴泰宇失踪了。”
    季离顿时一愣，拿出另一个手机，果然看到项羽给自己打来的好几个未接来电。
    然后是好多条短信：
    【牢大，人跑了！！！】
    【牢大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牢大我跟上去了啊！万一我出事儿了你可一定要来救我啊！】
    【牢大，我跟丢了！！！】
    “你等一下。”
    季离开始确认项羽的大批信息，确认跑掉的人就是裴泰宇，和狗子的跟踪范围后，季离对阎玺羽道：
    “人跑到了罗敏区，你们立刻跟上去。”
    阎玺羽诧异：“你留了后手？”
    “我的人在罗敏区附近跟丢了，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季离立刻收拾了一下驱着公车前往罗敏区。
    一路上有一趟婚车的排面很大，不停地在堵车，一个小时后他才到了罗敏区。
    等找到阎玺羽的时候，他们正在一处富人区的高档社区前，和一票黑西装对峙着，四面八方停满了婚车。
    季离上去找到阎玺羽的时候，酷妞儿正一脸阴沉地挡下身后的手下。
    “什么情况？”
    看到季离来了，阎玺羽顿时叹了口气，拉着他稍微退了退说道：
    “财阀的人在里面办订婚礼，他们不让我们进去。”
    季离眉头一皱：“咱们还怕财阀？”
    阎玺羽啐了一口：“不是这个原因，这里是一个闪街领主的辖区，根据最新的规定，就算是我们，得到书面文件之前也不准进……”
    然后她眉目一狠：“这占山为王的政策，简直就是给土匪让路……”
    “让我猜猜，那闪街领主是不是id正好叫什么‘养狗大师’还是什么的？”季离看着眼前这幅状元娶妻的排场道。
    “训犬专家。你认识？”阎玺羽挑眉。
    接着她便看到季离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了一张订婚礼请柬，酷妞儿顿时一愣：
    “你哪来的这东西？”
    “同事给的。”
    然后补了一句：“说来也是巧合吧，不过也许我就是你口中的‘占山为王的土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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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三更给剧情提速了，大伙儿别养了。
    (本章完)

 141.第139章 血礼（一）

    第139章 血礼（一）
    在来的路上看到这么大的婚车排场，季离心底就有所猜测。
    眼下获悉了辖区的情况后，猜测基本也就属实了：
    这地方应该就是昨天那财阀的订婚礼了。
    来的路上，随着他之前获得过一次增幅的感知扫过四周，探查到四周有不少移动的灵质反应，应该是此地领主的手笔。
    从密集度来看，戒备算很是森严了，还有土皇帝在这里搞订婚宴，整个罗敏区都被包下来一半。
    但是好巧不巧，裴泰宇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
    “你跟他谈到哪一步了？”
    “对方要我们的辖区介入令申请。”
    阎玺羽干瘪瘪地说着，眼神瞪着季离。
    主要她没想到季离居然也是个辖区领主，还是个能被人送请柬的辖区领主，具体情况怎么样不知道，至少看起来是个有牌面的黑老大。
    平时要递银手镯的那种。
    特管局是被迫承认闪街的辖区体系的，在阎玺羽看来这完全就是在现代搞分封制，分不分裂新罗如何她无所谓，但是对于特管局和公务来说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且还不是真的分封制，而是一套土匪一样占山为王的系统，在她看来纯纯的黑恶势力扰乱公序的存在。
    所以在阎玺羽的眼中，季离的脑袋上除了“优质人才”和“色中饿鬼”的称号外，现在又要多跳出来一个“土匪寨主”了。
    季离这边当然不知道阎玺羽心底的小九九，从对方手中拿回请柬就拉着她走上前去递给了带头的黑西装：
    “我来赴宴。”
    在看到刚刚被自己揽下的女特工又回来了，黑西装先为季离年轻的面孔愣了一下，但是看都没看他手中的请柬：
    “各位，不是我们要故意刁难你们的工作，在持有辖区介入令申请之前，还是请回吧……”
    “我说我来赴宴。”
    季离将那请柬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黑西装顿时一愣：
    “你是……？！”
    他刚要否认，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特调科？”
    阴晴不定的神色在他的眼中闪过，他让两人等一下，钻到后面拿着对讲机请示了一番后，神色舒缓了一些走上前来：
    “黑山羊先生，‘狗王’没想到你会来赴宴，是我们怠慢了，请进吧……”
    季离看了眼阎玺羽，后者啐了口别过头去。
    一个是不爽“辖区”的存在，一个是她还有点因为之前的事情生闷气。
    但是两人刚往前一走，那黑西装又抬手拦住了：
    “只能有您一人……”
    季离呵呵一笑，在阎玺羽快要炸毛的表情中直接揽过那柔韧的腰际，后面一片阎玺羽的特工小弟们眼珠子几乎是瞬间瞪爆了眼珠子：
    “怎么，我还不能带个舞伴了？你们这种场合，总归得跳舞的吧？”
    黑西装顿时脸上一垮：
    “先生，请不要让我们难做……你们的服装本就不合……”
    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脖子一紧腾空而起，在四面八方一阵哗然的声音中连忙抬起手制止身后其他人的危险行为——
    升腾着灵火的骨爪将他像个小孩儿般高高拎起，拽到了身前：
    “我们不是为了你那狗头老大跪舔的那帮有钱人来的，我没空跟你多废话，我要带个女伴进去，就这一个，其他人留在外面。”
    “行，就放我们进去。不行，那就别怪我坏了你狗头老大的好事儿了。”
    随后猛然一推，黑西装整个朝着后面滑出去数米，在其手下的搀扶中才堪堪停住身形，衣衫一瞬间凌乱了不少。
    他慌忙抬手制止周围不满的声音和行为，拉了拉下摆快步走上前来摆出姿态：
    “……抱歉，是我逾越了，您…和您的‘女伴’都可以进去……”
    很简单的道理，我遵守你的规矩是给你面子，但你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脸。
    虽然辖区的机制季离没有深入了解，但明面上来说，自己和对方的主子才是同一个地位的，做看门狗的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显然对方也是识时务的。
    季离笑着收手，骨爪重新化作特工制服的皮手套，和阎玺羽对视一眼，两人走了进去。
    酷妞儿则在身后比了个手势，后方的眼镜等人秒懂。
    只是看着季离搂在自家老大腰上的手，目光深处还残留着一股骇然：
    “（窃窃私语）阎队待会儿会不会直接跟他在里面打起来……”
    “（窃窃私语）难说，毕竟是为了泰宇……哎……”
    ……
    罗敏区是极光市内最大的富人聚居区和高消费场所，别墅，豪车，会所，高尔夫球场……
    虽然这里有一块别墅区，但财阀们的房子不少，到罗敏区来主要是消费。
    像是季离和阎玺羽进入的这处高级社区，整个内部都是经受了新罗宫廷级别的园林设计，辅以现代的美学，空间极大。
    整个看起来不像是居住区，更像是豪华度假圣地。
    不远处的泳池还传来男女嬉闹的声音。“四周的灵质衍生物反应很多，果然是‘狗王’。”
    跟阎玺羽走在园林中，季离的灵魂扳机扫荡四周，又探查到了之前的灵质反应。
    而后一条形如剑齿虎一般的哈士奇在不远处踱步而过，蓝眼中澄澈的睿智里夹杂着一抹凶光——
    “应该都是那“喂狗大王”的布置了……”
    财阀特地选在一个辖区内搞轰趴，在季离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新罗的财阀屁股没一个是干净的，选在这里，多半也是和这辖区的领主合作，不希望出现他们不想看到的那种“不速之客”。
    比如司法体系的检察官，或者特管局的人。
    所以季离刚才对黑西装那番话的意思很简单：
    你别逼着特管局坏了你们老大和财阀之间的好事儿，面子我给你了，做人要知进退，懂变通。
    “你给那白痴起多少个名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什么时候拿开你的猪蹄？”
    季离扭头，看到阎玺羽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皮手套被邦硬的拳头捏得嘎嘎响。
    “嗯？原来你会在意这种小事么？做戏要做全套……”
    “去你妈的，再乱摸我就宰了你！”
    阎玺羽恶狠狠地说着，一把甩开季离的手。
    季离暗道可惜。
    酷妞儿的腰虽然没那么软弹，但紧致有料，饱经锻炼的身体有种雌豹般韧性十足的感觉。
    “只有我们两个的话，人手可能有些不够，罗敏区的面积不小。”
    虽然不爽，但阎玺羽还是摸出手机翻开了隐网地图，眼中仍是流露出一抹急切：
    “这白痴订婚搞的排场太大了，有他们在的话，我们可能很难找到泰宇……”
    “如果只是整个罗敏区的话，我的线人应该能派上用场，它马上就过来。”
    阎玺羽叹了口气，垂下眼帘：
    “老实说，我不知道泰宇为什么独自逃出医院跑到这里来，按照我们的推断，他应该没有问题才是……到底是为什么会……”
    “所以医院那边的现场情况如何？”
    阎玺羽眸光一闪：“……到处都是恶异灵质。”
    季离眉头一挑：“腐化？他的觉醒灵光是什么？”
    要想让人腐化，除了强烈的恶异侵蚀之外，就只有破灭觉醒灵光这一种可能了。
    “是爱情。”
    阎玺羽揉了揉额角，季离顿时一愣——
    爱情？
    飞升协议检索到关键词，大量的逻辑框格开始生成，拼接，数条可能存在的逻辑链清晰地呈现在季离眼前。
    季离猛然看向阎玺羽：
    “裴泰宇之前提到过他的订婚日……是什么时间？”
    沉思的阎玺羽没想到季离会突然提到这个，蹙眉思索了一番道：
    “记不得确切的日期，但应该是巡礼日前半周和一周左右。”
    新的线索被飞升协议抓去加入了逻辑框格中，几条全新的逻辑链出现。
    最后被筛选出可能性最高的一条后，季离骤然咧开嘴角，老实说，这个可能性他之前的确是没能想到的：
    “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可能有些不妙了，裴泰宇隐藏得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深……”
    “这怎么可……”
    “救命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回荡，闻声望去，几名黑西装簇拥着一道银色的人影朝着两人走来。
    那被簇的人拥着穿着一身银色的斜纹西装，戴着红色的墨镜，冲着两人自然地挥了挥手。
    而那呼救的声音，则是从他旁边手下抱着的塑料外带笼里传来的——
    “牢大！！！救命啊！！！你最可爱的小狗就要被人拿去下锅啦！！！”
    (本章完)

 142.第140章 血礼（二）

    第140章 血礼（二）
    那银西装一行人在不远处站定，除了银西装外，还有一个身穿白西装的中年人也有些鹤立鸡群。
    在看到季离的样貌后，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肉眼可见的失望。
    “不好意思啊兄弟，没想到这是你的狗啊。”
    那银西装很是骚包地张着双臂，西装的领口里露出下面品红色的衬衫：
    “要不要考虑开个价，让给我？”
    季离冲着阎玺羽打了个手势，后者秒懂，眼中灵质闪烁，瞬间就是一道电光冲出。
    那困住项羽的锁头应声断裂，抱着笼子的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而随着园林中庭的草地上发出一声重响，项羽狂奔而出就是一记肉弹冲击朝着季离扑来：
    “牢大！！！呜呜呜你差点就见不到你最可爱的小狗啦——”
    季离随手将肉球拍飞，后者咚咚咚几个滚儿后屁颠屁颠地咧着舌头跑了回来：
    “牢大！哇，好心的漂亮的帅气的特工姐姐快帮我教训……”
    它的话没说完，骤然哑火——
    因为这才认出季离身旁的阎玺羽，就是当初在赛场上同台竞技，甩了他半条赛道的女特工：
    “我草，牢大你把这片儿警泡到手了？牛……”
    然后一声尖叫就被一阵电光吓飞到季离的身后：
    “妈的，片儿警小妞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狗爷我……”
    季离直接提起项羽塞到阎玺羽旁边，狗子瞬间闭嘴。
    这会儿那银西装一行人已经走近了：
    “阎队长还真是有脾气……羊兄你这入了特调科的人，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很年轻有为。”
    “只是怎么如今看起来真倒是成了像模像样的特工了？我那手下也就是在我这里混口饭吃而已，你何必发这么大官威呢？”
    “训犬专家？”阎玺羽冷冷道。
    “正是在下。”
    “听说自来熟的人都活不长。”
    酷妞儿没给好脸色，但银西装却是咧嘴一笑：
    “别这么说啊，来者是客，虽然两位手段有些激进，但我毕竟是出身闪街，什么样的疯狗没见过？”
    季离抓住阎玺羽电弧闪烁的手臂：
    “上门确实该跟‘主人家’通报一声，不过目前情况紧急，‘新郎’可能潜逃进了你的辖区。”
    “新郎”两个字吐出的瞬间，不仅是对面的“训犬大师”，连阎玺羽都是瞬间凝视向季离，瞳孔收缩：
    “你说什么？”
    季离示意酷妞儿稍安勿躁。
    银发男人低头推了下眼镜，声音低了几个分贝：
    “兄弟……你说的‘新郎’，应该不是指我们今天那对新人里的‘新郎’吧……”
    “目前辖区内的情况很危险，所以我建议你们立刻疏散人群，由特管局控制现场。”
    季离话音未落，对面便传来一阵哈哈大笑，连同那些黑西装也在笑：
    “朋友，你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了？”
    他抬手便是一个响指，数条黑影从四面八方穿梭而来，浩浩荡荡地窜行在他的周身。
    随着一道道锋利的爪痕擦过地面，那竟是一条条体型硕大，品种不一的大型猛犬。
    皆是一身漆黑，目露凶光，嘴角淌着哈喇子，全都传来超凡阶的灵质反应。
    甚至还有三道主宰级的反应。
    刚被季离放在地上的铁包金也瞬间咧开牙齿，发出沉闷的低吼声，与此同时，身上的无数灵质回路亮出光芒。
    顷刻间，对方那无数恶犬也亮出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一下子竟给项羽晃了眼。
    下一刻它便猛甩脑袋，毫不示弱地让自己身上的灵质回路更亮堂些。
    而对面的“训犬专家”哑然失笑：
    “兄弟，你这狗是真有意思，有没有兴趣割爱？我的价码绝对不算低……”
    “牢大别啊，我不想跟着这骚包！”
    季离压根儿没理会对方的问题，直言道：
    “‘新郎’在巡礼日前出没的那段时间，一共有四支闪街干员组成的小队先后覆灭，最后一支小队也被迫解散，对此我还是有些了解。”
    “这些人里不乏有一些声名远扬的四五阶主宰的存在，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很清楚，但是兄弟，这里是我的辖区……”
    训犬专家挠了挠头，下压的眼镜后露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灵质的黑光：
    “我的客户不喜欢和司法沾边儿的人，你们如果没有介入令，特管局最好还是把衣领子收起来比较好。”
    “至于那个‘新郎’，如果你们是觉得我一位辖区领主，能够和那些被干掉的废物们相提并论的话……”
    他哑然失笑：
    “总之，我很欢迎两位今天的‘莅临’，来现场游玩一番也并无不可，但毕竟今天这里是订婚宴，入场之前，记得准备一套正装。”
    他招了招手，四周那些黑犬全数分散离开，他也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祝你们今天玩的开心。”
    “不过最好别有什么小动作，如果惹了我的客户不高兴……到时候韩孝辅署长亲自到我这里来要人的话，场面就不太好看了……”
    而阎玺羽红眸一闪：“狂妄……”
    季离抓住她的肩膀：
    “别冲动，跟这种巨婴计较，小心智商被他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
    阎玺羽看着季离，抖开他的手：
    “你说的‘新郎’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这不可能，泰宇在巡礼日之前就好好的，怎么可能和‘新郎’扯上关系？！”
    “我也知道裴泰宇是你一手带起来的，甚至牵扯到你的觉醒灵光。但也只是推测。”
    “你还是先给自己的脑子降降温最好，你今天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酷妞儿沉默了半晌后扭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
    季离说的没错，她今天的确有些冲动。
    虽然不乏是季离打了个手势，让她负责唱白脸的意思，但是一言不合就想动手，的确不是她的风格。
    但如果裴泰宇真的是“新郎”……
    她心中免不了一紧。那他来到“订婚现场”就完全说得通了……只是一时间，阎玺羽有些难以认可这个答案，她必须要亲自看到，击碎脑子里的侥幸。
    而她希望那最好不需要侥幸。
    酷妞儿平复着心情，有些炸毛的模样这才略有褪去：
    “接下来怎么做？靠这土狗线人？”
    “妈的小妞儿我忍你很久了，狗爷我不是土……”
    “项羽能够嗅到灵质的气息。”季离恶灵化分出尾后针卷住项羽的嘴筒子，翻手弹出一枚硬币：
    “我从医院那边要来了这东西，上面残留了裴泰宇的灵质，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季离退出恶灵化，脱困而出的项羽甩了个牙通牙，幽怨地看了一眼季离后，乖乖地闻了闻那硬币：
    “sir，this way.”
    季离不懂这个梗：“最近在跟外文社的学生厮混？”
    而阎玺羽扶额：“这戏精……”
    在项羽的带领下，两人朝着东区前进而去。
    ……
    西区的庆礼现场，恢弘的音乐正在预热，穿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在立起的桌边穿梭走动，谈笑风生。
    侍者们穿梭在其中，为派对现场的有钱人们奉上酒水和糕点。
    而在那草地被气球和立式宾礼围起来的中央，一对新人正坐在草地上拍着照片，四周的男男女女最多，时不时传来拍手和阵阵欢笑。
    白西装中年人和“训犬专家”坐在角落中，旁边站着一名助理。
    两人轻碰了一下酒杯：
    “您不是想要看看那位领主如何吗？怎么见了人又放弃了？”
    和之前飞扬跋扈的模样相比，“训犬专家”现在倒是显得略微拘谨。
    中年人摇了摇头：“太年轻了……不像是领主的样子。”
    “在倒影行者的世界，您可不能以貌取人……”
    话是这么说，但“训犬专家”眼中显然也没把自己这句话当真，主要是为了在中年人面前表现出态度。
    中年人笑了笑：“这次的动荡也算是上面给机会，现在有辖区的存在，倒是给面临洗牌的议员选举多了条捷径。”
    “那要需要我帮您联系其他领主么？”
    这会儿一名侍者来到两人身旁，为他们添上酒水。
    而中年人再度摇头：“暂时先观望一番，最近又突然风声鹤唳起来了，巡礼日算是个灾难，但也是个机会。清算掉一批人，上位一批人。”
    而后他眼中闪过眸光：“到底是集团，还是政坛，还不好说……”
    “凭借您的水准，想必无论是继承人的身份，还是议员，恐怕都不在话下吧？”
    “那还得仰仗你们这些奇人的帮扶啊。”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碰杯子。
    “说起来，我觉得那小孩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现场这边的防卫工作做得怎么样了？你的实力我放心，但是可不要出什么岔子……”
    “安保队伍已经完全就绪，防护回路随时可以激活，一切万无一失。”
    “那叫黑山羊的小孩不过入了闪街两月不到，道理归道理，但总归见的世面不足与资深者相提并论，您还请放心就是了。”
    “那就好，可别出什么岔子……”
    这时，一直沉默的助理低头小声道：
    “代表，我听说过‘新郎’的情况……恐怕还是得慎重对待。”
    “哦？你觉得是应对仍有不足？”“训犬专家”眯眼道。
    助理没理会他，而是继续向中年人道：
    “黑山羊背后的人是底片魔女，想必您有所耳闻，老实说，我觉得既然有恶异潜入的情况，恐怕还是将那两位请来看护一番现场才是……”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穿白色边长裙的倩影钻了出来打断了三人，轻轻摘过中年人手里的杯子：
    “爸，你怎么躲在这儿呢？马上就要开始了。”
    然后把他的杯子往自己嘴边送去：
    “我帮你喝掉了，快走快走……”
    本就不太在意的中年人顿时将助理的话抛在脑后，顺着让女孩儿牵过自己的手：
    “好好好……”
    “训犬专家”很有逼数地迅速退开到一边，酒杯也没碰就放下了，助理也是叹了口气，站到旁边。
    而下一刻，“训犬专家”的瞳孔骤然紧缩：
    随着一声气球破开般的炸响，喷溅而出的瓢泼鲜血淋了他一身——
    他猛然扭头，看到中年人僵直在一片血泊之中，而刚才那貌美的女孩儿，已经如西瓜般炸裂。
    助理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傻在了原地。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草坪，随着一股升腾的绯红灵质扩散开来，草坪上燃起汹涌的灵质回路——
    “所有人散开！！！”
    话音刚落，一道道人影如西瓜般爆裂开来，“训犬专家”瞬间呲目欲裂地看向那桌上那杯子：
    “是酒……？！”
    “全体注意，东区发生恶异侵袭！立刻张开抗侵蚀回路和灵薄狱干扰阵列，小心食用液体！！！”
    随着一声哨声，无数黑犬冲入了现场，而他则冲到了中年人的身旁——
    后者正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捧起地上的血块。
    “柳先生，这里很危险，赶紧离开……”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中年人死死地瞪着“训犬专家”，后者神色一滞。
    接着中年人长出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密密麻麻的血丝：
    “给我找到那个恶异……给我他妈的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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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节奏如何？
    可能需要追读的义父们反馈一下，我看要不要对内容进行适当地调整。
    这几天真的很累，数据降得也很厉害，昨晚失眠一整晚，今天差点儿就休息了，不过还是赶上更新了。
    (本章完)

 143.今天请假，重新规划一下内容

    今天请假，重新规划一下内容昨天主动从追读的义父们这边要了些反馈，后续的一些内容我觉得的确是有必要进行调整的。
    今天请假还有个原因是电脑突然出问题修了一阵，费了不少功夫，剩下的时间也不太适合让我保持质量产出，因为最近确实是睡眠质量差到了一个极点。
    为了以防再次出现上一次写的太急导致的致命情况，今天（10月12日）还是先不更新了，怕出现质量问题。
    后续的大纲我觉得也有必要好好地进行一下调整，因为最近的剧情上的数据反响确实不太好。
    当然义父们也不用担心我听人乱指挥，一般来说我做出这种选择，大半还是从数据和我自身也不太满意出发的缘故。
    这段时间的更新量其实已经挺多的了，我也是初次以这种频率去做日更，以前的话一天最多写到八千发了就不错了。
    最近都是八千一万地写，可能的确有些写得着急了，细节之处也不完善，是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
    对不起熬夜等更新的各位了。
    以上。
    (本章完)

 144.第141章 新郎（一）

    第141章 新郎（一）
    “训犬专家”面色凝重地割开自己的手腕，里面流出的是黑浆般的血液，然后他捏住那鲜血，狠狠拍打在了地面上。
    刹那间，巨大的灵质回路以他为圆心，短短几个呼吸便扩散全场，白昼般的光芒升腾而起——
    一道浑身鼓胀着正要爆成血浆的人影异常骤停，随后一口呕出一块古怪的块状血液。
    那血液红白纠缠，白色的东西宛如某种经络一般包裹着血液。
    “训犬专家”拿起那东西，眼中流转过黑色的灵质查看了一番，表情骤变——
    “所有人，散开！！！”
    下一刻，那些吐出血块的幸存者们瞬间爆体，有什么东西从血浆中高速划过。
    几名没来得及散开的黑西装和愣神的宾客猛然僵住，旋即碎成了一地的尸块——
    那瞬间从爆体者身体中高速挥舞的触须收拢，化作一道大面积的白菌和红肉组成的恶异衍生物，一声嘶鸣后便朝着四处最近的人之灵扑去。
    “狗王——！”
    身旁传来下属的呼唤声，那是在请求指示。
    “训犬专家”如暴徒般一拳干倒一只迎面冲来的恶异衍生物：
    “别让他们再杀人了！”
    随后“训犬专家”瞬间化作一尊体型健硕的银白狼狗人，双爪上黑气缭绕，一巴掌便将恶意衍生物拍得粉碎，黑气冲天——
    恶灵化，或许是狗王真身。
    顷刻间，方才载歌载舞的礼庆现场便化作了血腥战场。
    黑西装们和狗王的狗群一齐冲入其中，尸体中钻出怪物，人群尖叫着四散跑开，四周回荡起刺耳的警报声——
    “人太多了，消极情绪超标……‘新郎’就是靠着这种方式来不断进化的吗？！”
    他当然听说过前段时间闹出过不小事情的“新郎”。
    在各种婚礼现场频频制造血案，短短半月时间不到就上了通缉令的“游猎”型恶异。
    作为拥有辖区的高阶主宰，狗王当机立断发出一声震荡灵魂的咆哮。
    那音波扩散全场，慌乱的人群只感觉大脑被震得空白了一瞬。
    而那正要肆虐的恶异衍生物则呆立一刹，但四周那些属于狗王的狗群却咆哮着，体型骤然增大到人高，朝着四面八方的恶异衍生物便扑了过去——
    既然这恶异想要制造混乱，那就全力用雷霆手段压制就好了。
    漆黑的灵质在沸腾消耗，狗王不断咆哮着，四周的恶异衍生物在强化后的大狗面前被一一撕碎，数量高速锐减。
    那周围混乱的人群这才逐渐安定下来，一个个看向狗王的目光也不再那么恐慌。
    看到事态被他迅速掌控下来，狗王这才停止咆哮，犬科动物的长吻中喘了口气，露出尖利的獠牙：
    “……有惊无险。所有人注意，立刻疏散群众，剩余的主宰级从警戒点撤离向我靠拢，护送宾客安全……”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心悸从灵魂扳机中传来，他骤然哑火，猛然四顾的刹那，瞳孔骤然竖起：
    “新郎新娘在哪里？！”
    四周的人皆是一愣，旋即便听到一道扭曲的人声。
    那声音忽高忽低，充满了悲伤，但层叠的尾音又让人浑身发渗：
    “惠熙……”
    所有人循声望去，瞬间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而狗王毛发乍起，浑身绷紧到了极致，猛然转身——
    一道三米高的怪物不知何时起就安静地站立在他的身后，嘴里不断发出呢喃的音节。
    它形态佝偻，一身血红，背上披着一件白色菌株组成的外套，看起来像是一件男士礼服。
    在它的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脸，以男女一对的态势乱七八糟地排列在身上。
    他的脸则是一台巨大的射灯，那射灯的后方还能看到被挤压到极致的头颅和面部，仿佛那射灯就是从他嘴巴里钻出来的一般。
    而那对消失不见的新人，则陷入了昏迷中，被它单手捞在一起——
    这就是“新郎”？！
    什么时候……
    一瞬间的对视，狗王刚要发动攻击，便看到那射灯大亮将他罩入其中，浑身上下当场陷入了迟缓之中。
    “惠熙……”
    糟糕？！
    他看着那只大手朝着自己缓慢地抓来，却感觉浑身上下的灵质流速宛如自己的动作一般都变慢了。
    就在那手即将靠近头部的瞬间，无数大狗冲了上去咬在那怪物的身上，射灯因此晃动挪开，狗王这才猛然脱身，一爪撕向对方——
    “给我死！！！”
    然而他眼前一，那怪物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度出现时已经是人群之中，所有幸存的宾客恐慌着飞速远离着他。
    至于那些大狗，则在对方闪烁的瞬间便爆成了一地的血浆。
    这家伙……不对？！
    感知到灵魂扳机的异动，狗王猛然环视四周，瞬间意识到一件事——
    “这里是灵薄狱？！什么时候？！”
    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菌株。
    有的像是地毯，有的像是礼，仔细看去，却是盘根错节般密密麻麻的菌状体。
    “覆盖现实半化灵薄狱……这家伙，还不是真正的恶异？！”
    狗王暗自松了口气——
    不是恶异，也就是正在腐化的人之灵。
    哪怕对方的能力再诡异，甚至古怪到能威胁到自己这个主宰，也终究是不稳定的状态。
    他瞬间抬头发出一声古怪的犬吠——不完整的灵薄狱非常薄弱，呼叫整个辖区的下属，还能杀！
    而且这种形态诡异，能力诡异的恶异，哪怕只是半恶异，也有机会析出极其强大的人格遗物！
    在那犬吠后，四面八方的下属皆是双目染上一抹黑烟，在狗王的带领下前赴后继地冲向了那怪物，但却被一层红膜齐齐轰飞了出去。
    狗王一巴掌抓在那红膜上，竟纹丝不动，他的表情变了又变，不信邪一般倾泻灵质疯狂轰击，每一招下去都是升腾的黑光疯狂爆发，但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他不断轰击之时，那红膜中的怪物却仿佛对所有人都失去了兴趣般，将新郎和新娘放在了地上——
    那里有一处圆形的白色菌毯，仿佛是地毯一般。
    触地的瞬间，新娘便恢复了意识，看到身旁的怪物尖叫着摔倒在地，被无数菌毯长出触须粘住了手脚，疯狂挣扎着。
    而那恶异也不慌不忙地呢喃着，手中菌状体虬结，化成一把餐刀的形状塞进了新郎的手中：
    “惠熙……”
    那新郎瞬间也清醒了过来，发出比新娘更加少女的尖叫，但那无数菌毯蔓延上他的身躯，控制着他拿着刀走向新娘：
    “这是什么东西？！我……我动不了！？救命！救命！！！叔叔！！！”
    那外面幸存者中的白西装中年人宛若如梦初醒，猛地冲了上去：
    “弘治……妈的蠢东西你到底在做什么？！那是我的侄子！那是银池集团的人！”
    狗王疯狂轰击着红膜但却无济于事，旁边的白西装却吵得他无比烦躁，灵质疯狂迸发。
    新郎已经来到了新娘面前，尖叫着拿着刀便刺了下去。
    新娘也在尖叫，想要躲闪却被下方的菌毯死死粘住。
    而恶异那射灯头颅则开始疯狂闪烁，像是兴奋起来一般不断呢喃着那“惠熙”的名字。
    就在这刹那间，一枚金属物宛如子弹般爆射而来，竟直接穿透了那红膜，“啪”地一下打在那金属灯头上。
    闪烁骤停，新郎的动作也停止了。
    无数人被那竟然能穿过红膜的东西吸引，居然是一枚双子戒指。
    那戒指沾满了污泥，像是刚从下水道打捞上来一般，毫不起眼。
    而后，地面隆隆作响，仿佛无比沉重的马蹄践踏而来。
    继而有液氮般的寒气席卷全场，一尊燃烧着苍蓝灵火的骑士如列车般疾驰入场。
    汹涌的灵火在他的身后如流星般尾随追逐，周身的一切都在顷刻间被冻结成黑冰碎裂，轰然冲撞在看似坚不可摧的红膜上——
    啪！！！！
    狗王的目光锁定在撞击的那一刻，猛然退却的瞬间，看到那自己敲了半天都没破一丝缝的红膜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然后发出轰然的巨响，苍蓝的火焰爆散溅射，将无数人惊退的同时，也将那龟壳般的红膜彻底撕碎！
    “高阶主宰……你是？！”
    狗王的心中骤然升起警惕，在看到那马背上的羊骨骑士身后的身影时骤然愣住，顿时猜出了季离的身份：
    “黑山羊？！”
    然而季离两人完全没理会他：
    “你丢的东西我给你找回来了，不说声谢谢吗，好同事？”
    灵火升腾的嗓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铁包金项羽也从马背后露出脑袋，被灵火冻得瑟瑟发抖却也邀功似的向羊骨骑士摇着尾巴。
    而这时的羊骨骑士，也就是季离感受到手臂传来一阵灼热——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惊异与好奇】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4】
    ——
    阎玺羽沉默地跳下马背，看也没看四周的人，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怪物的身上。
    看着它缓慢的拾起地上的双子钻戒，看到他支起身子，也看到他那灯头后方，彻底畸变的脸庞。
    在那灯头的照耀下，那戒指的内侧刻着两串名字——
    【裴泰宇&李惠熙】。
    英气俊秀的小脸就像是冻僵的死人走向前去：“……臭小子，你他妈的究竟在干什么。”
    随后她彻底站定：
    “订婚宴取消的原因不是因为巡礼日的临近……是因为你在某种干涉下杀了你的未婚妻，你就是这样被腐化的……”
    “但是你又是怎么一直伪装到了现在……又是怎么在半恶异的情况下晋升到了这一步……”
    那怪物猛地一抖，灯头疯狂闪烁了起来，那层层叠叠的声音在那戒指出现的瞬间就停止了，转而变成了一种喑哑的男声：
    “队……队…长……”
    阎玺羽的红眸中划过暗光：
    “泰宇，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你在巡礼日当天又做了什么？”
    怪物的声音断断续续：“我……”
    然后阎玺羽的声调骤然拔高：“你给老子醒醒！不然特管局怎么帮你报仇？我怎么帮你报仇？！”
    但是那怪物猛然跪倒在地，言语癫狂，俨然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让我做的……他逼我杀了惠熙……惠熙死了……我怎么能杀了惠熙……”
    季离眼中灵火升腾一瞬：“他是谁？”
    然而怪物却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着：
    “但是惠熙还可以复活……他说了，只要我变得够强，惠熙就能回来……”
    “只要我杀得够多，惠熙就能回来！”
    阎玺羽的脸色骤然一黯：
    “你就是这样被控制的……？”
    下一刻，怪物疯狂颤抖的身躯停止了。
    随后那灯头转向了阎玺羽，刺目的灯光化作了猩红：
    “队长……你也要做我的惠熙吗？”
    (本章完)

 145.第142章 新郎（二）

    第142章 新郎（二）
    下一刻，怪物全身上下的人脸都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季离身下的魔影也在瞬间消散，他一把推开阎玺羽，一拳朝着空地打去的同时激活了寒冷行军——
    轰！！！
    三道分化而出的身影一同出拳，雄浑的灵火绽放开来，在同那怪物碰撞的瞬间炸裂爆开。
    阎玺羽紧咬银牙稳住身形，橙色的电流蔓延全身的同时，躯体骤然加速躲开那怪物几乎是闪瞬般的急速，反手便是一发电光激射而出却打在空地。
    下一刻季离的一具分身便被摧毁爆裂成一地的灵火。
    接着阎玺羽那边则再度遭受攻击，季离刚要支援而去却感觉到灵魂扳机异动，回身便是一爪撕裂而出。
    顷刻间，一边电光炸裂闪躲，一边灵火迸放爪刃横行，短短十数秒那可怖的身形竟以恐怖的速度同两人同时交手数十次。
    剩下的那一具分身也在高速的战斗中迅速消耗灵质爆开不见，而旁边的幸存者和喘着粗气恢复着灵质的狗王早已看了眼——
    好可怕的战斗意识……
    想到自己之前的态度，他一时间有些龇牙咧嘴。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不？
    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捏了捏爪子，也是悍然一爪挥出黑光打在战斗不远处的空地上，也算是有点参与感——
    表态很重要。
    虽然根本就不是冲着怪在打，毕竟要是打到了人帮了倒忙，等那两人把那玩意儿解决之后他估计也别想竖着出去了。
    旋即便坐倒在地，开始恢复灵质。
    季离那边根本没空理会这家伙，一阵噼里啪啦的交手后终于找到机会，悍然一脚踏在了地面。
    苍蓝灵火爆发，黑色冰川呲呲增长，他一把抓向酷妞儿就朝着后方撤去。
    但骤然间他的身躯却被红光笼罩，只觉浑身上下的灵质流速骤然降到了冰点，连思维都开始迟缓——
    “！？”
    脑子当场就要启动灵魂马赫的瞬间，阎玺羽绕身冲出撞在了怪物的身上就是一发近距离电爆，将那脑袋炸得一歪——
    灯光偏斜，脱困的瞬间季离便张嘴吐出浓浓灵火将那怪物糊上一层黑冰，那鲜红的灯光也被深沉的黑冰瞬间遮盖，开始滋滋侵蚀它的灵质。
    而后他抓住在疾驰中突然扑倒在地，疑似状态不佳的阎玺羽快速退开。
    那怪物站立在灵火之中疯狂挣扎，全身上下无数的面孔都在咆哮着，将身上的黑冰快速粉碎。
    同时他那身白菌构成的男士礼服也在迅速包裹全身，身形增长的同时，浑身上下都凝结出一层生物质般的菌甲，那灯头的红光大盛，发出刺耳的咆哮——
    不远处的幸存者瞬间晕过去大半，而蓬勃的灵质增长也让狗王心中的警惕和惊愕增长到极致：
    这东西还在变强……
    是因为消极情绪不停吗……不对，就算是那样也不该吸收如此之快……
    当他抬头看到四周的半灵薄狱场景中，那些白色的菌丝在疯狂增殖，瞬间反应过来——
    这家伙有“规则”存在……它的巢穴是未成型的规则化灵薄狱！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这东西的为何作为半恶异会如此可怕！
    但这时，一道道白菌组成的人形从四周钻出，狗王瞬间起身，手上燃起黑色灵质：
    是被那咆哮召唤出来的么……
    主战场帮不上忙，这会儿倒是可以赚点儿印象分了。
    他没有迟疑，一点儿灵质没省就直接冲了上去。
    而季离这边一时顾不上灵火是否会冻到友军了，死死抓着状态不佳的阎玺羽：
    “他的灯光很可怕，根本不像是半恶异。同事关系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不会再留手了。”
    酷妞儿满手鲜血疯狂颤抖着，脸上的皮肤一片被电击的糊状——
    靠着某种超频的方式她才能战斗到现在。
    她狠狠咬着牙，浑身都在刚才高强度的战斗负载中颤抖着：
    “好，我来清场……”
    但话音未落，怪物的身躯已然出现在两人身旁，高速的恐怖撞击将季离瞬间冲飞：
    “我的，那是我的，不准碰我的惠熙……！！！”
    万千菌丝裹向了阎玺羽——
    它想将她融入身躯之中，就像身上的那些人脸一样！
    而在那层叠人脸的癫狂嘶吼中，飞出去的季离也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胸骨搏动，灵魂马赫震颤，三成的灵质上限被瞬间抽空的同时，黯冰风暴咔咔蔓延。
    “不好意思，酷妞儿可能做不了你的‘惠熙’。”
    世界变得缓慢，7成容量的灵质在迅速恢复，季离清晰地捕捉到对方移动的痕迹，悍然拦在了其前方，黯冰风暴下沉闷轰鸣的嗓音震荡空气：
    “但是你觉得我怎么样？”
    轰！！！！
    拳头引爆了精纯的灵火，怪物的身躯瞬间倒飞而出的同时，季离将阎玺羽扯了回来，那连接着的菌丝眨眼间寸寸根断。
    随后加速状态下的他将阎玺羽放在一旁便再度消失在原地。
    阎玺羽则深吸了一口气，掏出罐体按在嘴边猛吸一口，双目闪过赤橙的电弧——
    下一刻，她整个人爆开浓浓的赤橙电浆，身躯化作了一尊雷光闪烁的天使怪鸟：
    通体金黄，背生片翼，修长的双腿上长满羽毛，是鸟类的腿脚，双臂化作尖锐的四棱刀刃，闪过赤橙的电弧：
    恶灵化。
    升入五阶后，大部分类型的觉醒者便可以修习恶灵化。
    酷妞儿才升入五阶主宰不久，目前还不够熟练，所以刚刚根本没空进入恶灵化。
    而且和季离那随开随关的状态不同，大部分觉醒者的恶灵化，要么是为了一招制敌，要么是为了拼命。
    她化作电光窜了出去，穿行的轨迹在电光下拉出无数“z”形字母，迅速收割。
    而季离这边的主战场上，那向后飞去的怪物身影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缓慢，随着地面留下一串大体型单位在高速移动下的沟渠，他瞬间出现在对方向后倒飞的身下。
    一记膝撞崩飞对方后腰大片血肉的同时，爆开轰然爆破的灵火，大蓬鲜血在半空中迅速化为黑冰碎裂。
    那四周还勉强醒着的幸存者和狗王的目光都是如此缓慢地极力想要跟随他的身形。
    所有人只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上下穿梭之间，地面满是窜行留下的冷火沟渠，那怪物的身上的火焰更是轰轰爆开，大量的鲜血被轰出化作黑冰，又炒豆子一般碎了一地。
    “……你这该死的混账……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抢走我的惠熙？！”
    就在季离高速移动再度靠近的瞬间，却看到那怪物的身上猛然爆开——
    汹涌的红光再度将季离笼罩，哪怕是三成献祭的灵魂马赫下，他的速度也瞬间化作乌龟般。
    灵质效用之间的冲突让季离黯冰风暴的身躯不断闪烁出重影，灵魂扳机的警兆升腾到极致，他猛然咧开大口：
    “一半！！！！”
    速度再度膨胀，那万千菌丝触碰到他身躯的瞬间季离宛如瞬移般消失在了红光之中——
    还未结束的三成献祭再加五成，八成灵质上限瞬间消失的他进入了闪电般的极速。
    在那只有季离和灯头怪物眼中放慢的世界，季离窜出了红光，在地面高速移动中迸发的碎屑下来到它的侧面，然后一爪刺进了它的灯头。
    随着一阵刮下耳膜般刺耳的鸣响，那头颅被他牵连着血肉和菌丝，还有内部电线般的粗大血管狠狠撕裂而下，扔到地上踩了个粉碎。
    而后他轻松躲过那怪物惨叫的擒抱来到它的身后，利爪刺入了其身躯之中，一阵血肉飞溅之间将那菌丝表面狠狠撕扯了下来。
    继而又是一阵眼缭乱的爪影迸射出密密麻麻的蓝黑月牙撕裂其身躯，最后硕大的利爪刺了进去，猛然一撕——
    等到那周围的人们回过神来，只听到一阵在顷刻间爆发的密集巨响和血肉爆裂声，名为“新郎”的怪物身上爆发一蓬蓬瓢泼鲜血。
    转眼间便是头颅断开粉碎，上半身开裂成两半猛然倒地，而那刚才的羊骨骑士——他们这才发现季离已经化作一尊体型庞大的黑冰怪物。
    狗王刚刚拍倒一只恶意衍生物便目睹这一幕，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瞬间进入危险悸动的灵魂扳机快把他的灵魂之井都晃成筛子了——
    这他妈是什么恐怖的速度！？
    这家伙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鬼样子的？！而且这种体型……真的能以这种速度移动？！
    如果是他，能在这暴风骤雨般的攻击里挨上几下？
    之前那被他勉强压下的心悸感再度袭上心头，化作浓浓的后怕——
    不，应该是问问自己能活过几秒，这家伙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大龄屁孩儿！？
    这时阎玺羽的金黄身影悬停在他身侧在不远处的恶意衍生物身上拉出连锁的赤橙闪电，背后单翼一拍：
    “蠢狗，别傻愣着！”
    狗王这才回神，重新拦向那些狰狞的恶异衍生物。
    阎玺羽回望一眼，季离正一把抓起残废的“新郎”狠狠轰在了地上，那全身上下的无数面孔都在发出惨叫。
    灵质急速消耗，趁着残存不多的容量一拳拳疯狂轰击在那怪物身上，怪物的动静也在那一拳拳迅速变弱。
    而随着季离雄浑的灵火在拳头上升腾到极致一拳轰出，那怪物却宛如回光返照般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惠熙，我的惠熙！！！”
    凝聚的红膜浮现在他的体表，竟将那极致的灵火之光彻底挡下。
    关注着主战场的阎玺羽单翼一扇，便冲到了在交战中滚落到一旁的戒指前，尖锐的臂刃点上电弧将其挑射而出撞向怪物，可那戒指却撞击在红膜上没了效果——
    “彻底陷入癫狂失去理智了，这东西就没用了……”
    恶灵化的她脸上还留有人脸，神色复杂，深沉的目光中压抑的悲哀一闪而过，旋即就要冲上来帮忙破盾，但却被季离周身膨胀升腾的灵火逼退。
    怪物咆哮着，靠着身上那层红膜猛然起身，爪子透过红膜，猛然抓在了季离不断轰击而来的拳头上：
    “滚开……谁也不能阻止我得到惠熙！！！”
    “你已经疯得差不多了，还不明白自己该入土了吗！！！”
    季离轰然一记额撞，爆开冰冷的气浪将其顶回地面，随后手腕高高抬起。
    升腾的灵火汩汩凝聚笼罩了季离的整个拳头，那晋升后浓缩到极致的精纯灵质，爆发刺目的光芒——
    轰——！！！！
    “惠熙……不，我的惠熙……我的惠熙——！！！！”
    “吼——！！！”
    在黯冰风暴的咆哮中，红膜爆碎，重拳轰击爆开巨大的气浪，碾碎了它那残破的大半身躯，冰冷爆破的灵火柱撕碎了地面，冲天而起！
    那四面八方的恶意衍生物瞬间发出惨叫消失殆尽，阎玺羽心中一松，狗王顿时回望——
    升腾闪耀的光芒在所有人的脸上晃动着，看着那那苍蓝的火柱将其彻底覆盖，残破的影子在精纯的灵火中疯狂挣扎着，声音越来越弱。
    季离猛然收拳，带起大量碎裂成黑冰的怪物组织，地上的尸体已经彻底冻结成不规则棺材般的黑色冰块。
    此刻季离残存的灵质只剩不到半成。
    “结束了……”
    狗王喃喃说着，一屁股坐倒在地。
    一个是战斗终于结束了。
    还有一个是那不断轰击着他灵魂扳机的恐怖悸动终于结束了，他抬眼看着季离的方向，眸光复杂，一头白金色的骚包头发乱成鸡窝。
    阎玺羽猛然冲了上来，一把扶住季离恢复人形态的身体，同时自身也褪去那些可能会伤到对方的电弧恢复了人形。
    “你还好吗？”
    季离摇了摇头，示意只是消耗过度，你别扶。
    但阎玺羽依然抓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按——
    我非要扶。
    那些残存还醒着的宴会宾客也没几个了，看着四周古怪的环境如碎片般崩裂，顿时爆发汹涌的呼声，庆贺着自己的生还。
    狗王也恢复了人形，大口喘着粗气，此刻看向季离的眼中再无任何轻视，满满的都是忌惮和惊惧。
    就在这时，季离和阎玺羽身旁的黑冰咔咔碎裂开来，竟露出一具被白菌包裹的人类尸体，阎玺羽眉目一怔：
    “裴泰宇……？！”
    那尸体一片死寂，已然是彻底步入死亡。
    季离看着那尸体顿了顿，决定照顾酷妞儿的心情，没有继续说出“半恶异的尸体能不能带回去问灵”这种话，而是绕过对方扶着自己肩膀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那人形的身躯内似乎析出了什么东西——
    半恶异也是有人格遗物的，不过一般都是人格碎片，就像当初季离在学校杀的那狗。
    一枚血红的双子戒指在血肉中显露了出来，阎玺羽眼中再度闪过一抹悲哀，弯腰就要将那东西捡起来。
    但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正从那尸体中析出，而且速度极快就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充满白色菌丝的古怪心脏。
    酷妞儿神色猛然一肃：
    “这个东西……”
    然而那东西却宛如活物一般，腾然跃向季离——
    “快闪开！”
    酷妞儿猛然起身一把推开季离，那东西落地的瞬间便又是一个猛跃被季离反手从方尖石中抽出短刀斩下。
    未曾想其表皮超乎寻常的柔韧，这一刀竟只是将其砍飞了出去，遂慌不择路般跳向阎玺羽。
    酷妞儿此刻已经拔出格斗短刀炸开电弧砍向那心脏，但那东西竟钻出密密麻麻的触须，如同在水中极速游动般躲开了缭乱的刀舞，然后一个猛子宛如迅光般扎在阎玺羽的锁骨正中。
    阎玺羽面色一变，而一柄短刀已经紧随其后，从她胸口的弧线上方擦过，季离的身形带着她一同摔倒滚落在地。
    而那东西已经被短刀钉在了地上，发出唧唧的惨叫声。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
    “什么鬼东西……”
    而身下的阎玺羽也是松了口气，这才察觉到两人此刻的姿势，顿时不适地扭了扭，然后轻轻扶起他的肩膀就要把他带起来：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季离到没有多留恋身下的柔韧触感，两人互相扛着缓缓起身的刹那，却看到那心脏猛地一抽。
    下一刻瞬间分裂开来，如电光般顺着刀柄钻进他的衣服中——
    “季离！？”
    阎玺羽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惊骇，将季离反身压下，疯狂掀开他的衣服一路从上摸到下。
    在这种环节因为一点点肢体接触而胡乱催促队友，丢了必要的警惕心。
    这无论从上司还是队友的角度考虑在阎玺羽看来都是严重的失职——
    “你撑住，我马上呼叫医疗组的人……”
    季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对上阎玺羽满是自责的红眸：
    “我没事儿，你别紧张。”
    在季离的视网膜中，一层面板悄然升起：——
    未知人格遗物（已封存）。
    状态：预设的寄生行为
    灵魂质量：优越
    是否消耗认知指数，进行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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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46.第143章 收获（一）

    第143章 收获（一）
    这还是季离第一次得到“优越”质量的人格遗物，之前得到过最高也就是冰狱事件中，食灵者给的“死血之心”，是“极佳”品质。
    这优越的优越之处又在什么地方？
    不过眼下不是细究的时候，阎玺羽快把他衣服扒光了，一只手还按在他初具形状的腹肌上：
    “我现在没啥不适，你冷静一点，别忘了我的联络人是谁！”
    阎玺羽顿时一愣——
    如果季离没事，也就是说他有底片魔女给予的东西，无惧刚才那玩意儿。
    阎玺羽红眸中的慌乱这才被迅速压下，手穿过季离的腋窝将他重新扛起来：
    “我知道了……但是你必须回去好好做个检查，不然没法让人放心。”
    然后另一只手已经将手机贴在了耳边，开始呼唤小队和医疗支援。
    “……两位警官，情况如何？！”旁边传来狗王确认情况的声音。
    刚才那一幕自然也被狗王看在眼中，只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东西是怎么消失的。
    季离顿时眉头一挑：
    “警官？”
    狗王轻咳一声，已经恢复人形态的模样走上前来，一脸苦笑：
    “做了那么多排场，没想到最后我才是那个傻逼……”
    然后伸出手来：
    “之前说话有些冒犯，两位还请多担待……”
    “如果不是有你们在，今天恐怕我得栽个大跟头……”
    “职责所在，不过你要是能更配合一些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副模样。”
    阎玺羽放下耳边的手机，然后瞥了眼还伸着手的狗王：
    “尤其是你那张狗嘴，是该在特管局里好好洗洗。”
    狗王正有些没听明白，便看到阎玺羽将手机揣进兜里，反手在他的手腕上“咔嚓”一声。
    看着自己一只手腕上镶嵌着灵质材料的“银手镯”，狗王猛然一愣。
    “根据闪街和特管局共同的辖区管理条例，你现在已经犯下了重大失职的严重错误，特管局有权将你强制扣留并执行审查。”
    然后又道：
    “这的确是个大跟头，念在你后面出手相助，最多也就去‘黑狱’里待一阵就能出来了。别担心，给你留了只手安排后面的事务。”
    黑狱……？！
    狗王的眼中顿时怒气升腾，但注意到旁边季离不善的眼神，猛地熄火了，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一切听候警官的安排……”
    然后看了眼单手扣着的银手镯，勉强摸出手机：
    “我马上就通知外面的放各位警官进来……”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
    “今天在场的人都是和银池集团有关系的人，两位如果有意愿，我可以为你们牵线搭桥……”
    “镯子带上了，你金主那边人死了一半，你还有功夫来跟我们献殷勤？”哪怕身体有些疲惫，季离看他前据而后恭的模样就笑从心起——
    如果是弥纱在这里，肯定张嘴就是一句：
    兄弟，马戏团需要你。
    “那是后面的事情，搞砸了我也不能搞砸了两位警官不是么？”狗王勉强笑道。
    季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倒是识大体的人……”
    然后对着他身后抬了抬下颌：
    “但是你恐怕需要先给你的雇主一个交代，不然到时候追到局子里来人家隔着铁窗跟你讨‘债’就有点不好看了。”
    狗王回身，看到一身鲜血的白西装中年人，顿时笑容一僵。
    “两位，你们获得了银池集团的友谊。”
    中年人嘴角勉强憋了一个笑容，但季离能看到他眼中沉重的悲伤。
    “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接私活儿？”
    “闪街id黑山羊，随时欢迎。”
    那人郑重点头后，给季离鞠了个躬：
    “一笔酬金很快就会打到您的账户上……还有这位女警官。”
    “和局里那边谈吧。”阎玺羽倒是没有拒绝。
    作为特工来说，特管局并不排斥他们收到一些酬谢和礼物，但要走特管局的流程来接收。
    然后白西装中年人看向狗王，还有他手上的镯子：
    “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承诺，我女儿的命没了。”
    “你要用什么代价来支付银池集团第三代子女的命呢？”
    狗王艰难地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表情。
    两人之间的交谈，季离和阎玺羽没有功夫多听。
    狗王这个大跟头是栽定了，只是比全面崩盘要好点而已。
    财阀这边是一回事，他作为辖区领主导致辖区内发生如此重大恶意灾害，又是另一回事了。
    阎玺羽现在也顾不上跟这些财阀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不是刚才季离扯了菲林的虎皮，她恐怕现在已经把季离飞速带回特管局去做全身检查了。
    然后季离也叫上开打之后躲起来的铁包金。
    这货在这种层次的交锋面前还是太弱了，这会儿正不断地向季离献殷勤喊着“牢大牛逼”，深怕因为自己没帮忙打架被一脚踹了。
    而后眼镜和阎玺羽之前的副官李舜城也带着特工们冲了进来，寥寥几句安排下去便开始善后，还有带走裴泰宇的尸体。
    赶来的阎玺羽小队众人，看到那曾经的同僚半个身子都畸变的尸体，一时间都有些失神。
    几个和裴泰宇私交不错的人一时间甚至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其中一个更是有些情绪失控地扑上去喊着名字，被职级更高的李舜城呵斥了下去。
    而一些衣衫褴褛的幸存者宾客则想追出来和季离攀谈，显然是刚才目睹了全局，有意拉拢，但被赶来的特工们拦在了后面——
    这些人之后都要接受心理审查。
    声音渐渐消失在身后，季离看向一脸闷闷的阎玺羽：
    “你不去指挥现场么？”
    “死人无力回天，但你还活着。”
    ……
    裴泰宇的事情很突然，没有谁会料到他会是那个巡礼日前上了危险名单的恶异“新郎”。
    季离第一次听说这个恶异的名字，是来自于兔子妞儿。
    巡礼日之前，金弥纱就在参与围剿“新郎”的闪街队伍中，后来因为和队伍里的人不和，以及“新郎”的棘手程度而退出。
    无论是那红光锁定，还是极快的速度，哪怕做上了充足的准备对上恶异化的裴泰宇，寻常闪街干员的翻车的概率不可谓不高。
    根据季离和阎玺羽的推算，裴泰宇应当是在自己的订婚日那天被腐化的。
    而从他对待财阀那边的那对新人的方式看来，他应当是被人恶意腐化，并非自然情况。
    在阎玺羽的小队中，他正是因为能力太弱，才另找出路做了文员，而后在情报方面有所建树，才成为了阎玺羽小队中的核心情报员，隐网负责人。
    之所以能成长到这个地步，恐怕和将他腐化的人，还有他对那财阀新人做的疑似“仪式”的事情有关。
    在“新郎”恶异的相关报告中，被他杀死的一对对新人，往往有一方是死于人为杀害。
    两人推断，他应当是在那“仪式”的作用下，控制男方用刀刺死了女方，而后再杀掉消极情绪膨胀到极点的男方——
    他应当就是这样被人为操控着腐化的，在订婚那天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妻，从而导致其自身的“爱情灵光”被直接粉碎，进入了腐化过程。
    仪式是他晋升的方式，也是他发疯的源头。
    至于他为何能以半恶异的状态一直存在，并且在灵薄狱展开之下还拥有这般主宰级的强度，恐怕和那会动的人格遗物有关系，至于更多的，就只有问灵之后才能得知了。
    而他未婚妻的死亡没有任何消息，则是因为他利用自己隐网负责人的身份，将未婚妻即其相关的人全部篡改了档案和行踪。
    并安排上了飞往黑日府的旅游机票，瞒天过海。
    巡礼日那天，是a6小队最先向季离发送了求援信息，然后是卫队的人。
    后来被证实两支小队的求援实际上是暴食列车为了拖住季离，锁定他的位置而打的烟雾弹。
    当时的定义是认为，裴泰宇遭遇了灵魂心理学层面的胁迫才发出第一次求援，而后来的所谓卫队09拦截队队长，则是那暴食列车上的敌人伪装的。
    但从那个时候开始裴泰宇就已经处于被人控制的腐化中，并配合了暴食列车对季离的袭击。也就是说，裴泰宇身上可能藏着很关键的信息。
    因为将他腐化的手段过于未知和隐蔽，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高层次的觉醒者。
    即季离遇袭暴食列车背后的觊觎者，往深处想，此人甚至可能就在裴泰宇订婚日那天和他当面接触过。
    ……
    一段时间后，特管局。
    “无法问灵？”
    看着裴泰宇漂浮的尸体渐渐下落，阎玺羽的神色有些阴沉。
    在带着季离做了好几次特管局内部的全身扫描后，两人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问灵师”这边。
    站在旁边的季离看向“问灵师”，那是一个指节发青的面瘫壮汉，特工制服被他撑得鼓鼓囊囊的。
    他木然摇头：
    “有腐化残留，得清除污染之后才能继续问灵。”
    他顿了顿，闷声道：
    “事关重大，我会尽量加快速度的。”
    “最快要多久？”
    “就算压缩到最快，至少也要三天才行，从其他部门和核心中队借调一下人员一起加快速度也不是不行。”
    “但是最近围剿黑产的事情有所突破，孝辅署长那边还干掉了两个‘混沌’麾下的主宰级，我们人手不够。”
    “从卫队那边调人一起清除呢？”季离道。
    “那就是两天，最少也要一天半。”
    和阎玺羽对视一眼后，两人点头：
    “那就一天半。”
    季离要好好看看那从裴泰宇身上获得的东西，这一天半也并非等不起。
    在回到作战规划室后，两人复盘了一下裴泰宇的事件和巡礼日之间的关联。
    今天的报告还没交上去，得知此事的特调科总科长便开始安排分批彻查，以杜绝这种事件的再次发生。
    之前因为安志雄的事情，本身特管局和卫队就都在严格自查，裴泰宇这件事情更是让总科长有些失态，主要是性质过于严重——
    不是内鬼，胜似内鬼。
    在门口临别前，阎玺羽叫住了季离：
    “确认身上彻底没问题了么？底片魔女给你的东西是把它直接消灭了，还是暂时封存了？”
    “我之后会去找她确认的，如果有线索的话，会第一时间告知你。”季离没细谈这个事情。
    裴泰宇自己的人格遗物要报给特管局，目前算是证物，在案件结束后，则会留在特管局，可能会在日后留给其他的同僚，如果季离愿意，直接去找狮子精要过来也不是不行。
    而那会动的人格遗物，可能还藏着些信息，这是季离所说的“线索”的意思。
    阎玺羽点了点头：
    “那就好。这一天半，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这边我会先盯着的。”
    “那就交给你了。”季离道，“你的觉醒灵光还好吗？”
    裴泰宇的死亡势必会影响到酷妞儿的觉醒灵光，后者听闻后摇头表示没事。
    但就在季离转身离开时，她却猛地一声叫住了他：
    “明天晚上有空吗？”
    “你请客？”
    “嗯，请你喝酒。”
    “行。”
    季离转身离开。
    这会儿，眼镜和另一人才从作战规划室里走出，一人看向阎玺羽，一人看向季离：
    “头儿……刚才说要请他喝酒？”
    “真是活见鬼了。”另一人摇了摇头，“他俩今天是不是……”
    说到这里，两人就想起了裴泰宇的事情，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然后眼镜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递给对方：
    “抽一根儿吧，今天挺适合。”
    那人也接了过来：
    “是啊，你好像两年都没抽过烟了吧。”
    “跟了阎队之后就没抽过了，虽然我跟泰宇那小子算不得多好，但也是同僚一场，难免兔死狐悲吧。”
    两人来到窗边，看到下面一辆停着的黑色车辆，尤其是那车上的徽标时，顿时一愣：
    “黑日府的人？来交流的？”
    而阎玺羽这边在和季离分别后，便来到了署长办公室敲门进入。
    “事情我都听说了，我让局里的心理咨询邀请你去一趟，事关你的觉醒灵光，他们不得怠慢。”
    韩孝辅从桌子后面抬起头来看向她。
    他显然很清楚这妞儿的脾气，用词非常细节。
    对于韩孝辅开门见山的安排，阎玺羽这会儿没有什么异议，点头应下。
    “那小子的情况如何？”
    “他还好，虽然还没抓到盯上他那人的重要线索，但是很耐得住气。”
    “嗯……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也不急不躁，事情屡有进展，倒的确是个好苗子。”
    韩孝辅眯了眯眼：
    “但是你好像有点耐不住气了？”
    阎玺羽点了点头：
    “可以把那东西给我吗？”
    “想好了？”
    “今天的事情让我想清楚了，如果我的灵光崩溃或者重伤，也能用那玩意儿发挥一下余热吧。”
    “好。”
    韩孝辅的声音中气十足，从下方拿出一个堆了点灰尘的小合金箱，推给阎玺羽：
    “你知道怎么用吧？”
    阎玺羽点头接过箱子，却看到旁边摊开的另一个金属箱里放着些通灵道具，顿时皱眉：
    “您要出门？”
    “嗯，我这边已经逐渐摸到‘混沌’的尾巴了，马上联合老太婆那边有一场特别行动。”
    韩孝辅起身关上那箱子，扭头一笑：
    “这事儿在高层之下只有几个人知道，我回来之前，记得先保密。”
    ……
    季离这边先带着项羽回到了白羊学院。
    特管局那边对剥皮者黑产的事情似乎进展得挺顺利，他自己这边的进展也不错，觊觎者的线索也正在一点点被挖出来。
    应该很快就要抓到“喉舌”的尾巴了，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栽赃者。
    在自己的灵薄狱【巨构】中进入了灵魂空间，季离将那心脏从置物柜中拿了出来——
    在灵魂空间这里，那心脏变成了一个被菌丝包裹的怪虫：
    ——
    未知人格遗物（已封存）。
    状态：预设的寄生行为
    灵魂质量：优越
    是否消耗认知指数，进行净化？
    该人格遗物存在异常污染，净化后，可能会影响其灵魂质量。
    ——
    异常污染……这和上次的“里世界污染”的提示还不一样。
    是因为这东西有“预设的寄生行为”的缘故？
    季离没有犹豫，你只要别把这东西净化成废品就行。
    不过季离记住了这个“寄生行为”的描述。
    认知指数跳动，随着灵魂空间的力量完成加持，那虫子的属性栏这才呈现在他的面前：——
    【人格遗物：负体活菌】
    【灵魂质量：优越】
    【特性：全属性增幅一级，哀沉菌株，（灰色），（灰色）。】
    【可具装化】
    (本章完)

 147.第144章 收获（二）

    第144章 收获（二）
    有两个特性不见了……是因为那两个特性是属于“预设的寄生行为”的缘故？
    季离咧开嘴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有意思。
    季离没有尝试将这玩意儿具装化，而是来到了人格遗物的延展台上。
    不出他所料，现在那台子上多出了一个格子，和“不化骨”处于同一层。
    季离将那虫子放了上去，认知指数跳动到几乎归零后，耳边传来了一阵浓烈的呓语——
    万千灰白色菌丝从他的身下钻了出来，一条条，一根根粘在他的身上包裹而去。
    很快一个灰白色的巨大茧房便出现在灵魂空间中，一鼓一鼓仿佛外星虫卵。
    下一刻那东西便整个炸开，化作菌丝收缩到季离的身上——
    此时他的恶灵化模样已然大变：
    灰白色的菌丝在他的身上组成了一具形似生物殖装的表面，体型和晋升之前的不化骨差不多。
    那生物殖装包裹全身上下，隐隐看去还有菌丝流动的迹象，构筑出宛如异星铠甲般的表面。
    而不化骨白色的骨头部分穿出那菌丝表面，露出一处处骨甲和尖锐的骨刺，尤其是肩头有两处肩甲般的骨质撞角顶起来。
    他的头部则和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一个骨质的头盔，保留着羊头骨的造型，但形状更偏向于类人而非之前兽类的模样。
    而那两对羊角的位置也有所不同，一对向后延伸而出向前刺去，根部长着竹笋般密集的小角。
    另一对更大的羊角，则从他头颅的眼洞中钻出，螺旋扭曲着攀上额头，又弯弧着向前顶去，看上去更像是诡异的牛角。
    面部的嘴巴则被菌丝彻底封住，不过恶灵化作为一种认知覆盖，其实有没有嘴巴并不影响在这个状态下说话。
    那么灵火去哪里了？
    答案是他的后脑勺——
    整个头盔模样的造型其实是悬浮在他脑袋上的，脑后则有不少巨大的缝隙，能看到里面极致的黑色火焰。
    宛如被高度压缩一般，像个黑洞一般有着白光的边缘，隐隐会升腾一些出来。
    整个造型的身高则是两米多，相比之前突然暴增的状态则压缩了一点点。
    属性和特质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负体活菌（列装中）
    意志：50.9（+9）
    超感：17.8（+4）
    创想：6.1（+3）
    亲和：28.4（+5）
    【人格实体：绝望者】
    【灵魂质量：极佳】
    【特性：全属性增幅一级，意志增幅四级，亲和增幅五级，超感增幅，疮寒裂变二级，坍缩灵火，附魔，灵魂马赫，哀沉菌株】
    ——
    四维属性的增幅各有高低，这和本身的基础属性有一定关联，所以虽然是全属性增幅，但加的最多的还是意志。
    除了多出来的【哀沉菌株】外，寒冷行军变成了【疮寒裂变】，灵火熔炉二级变成了【坍缩灵火】。
    之前那种晋升了灵火熔炉后感觉不稳定的状态在全属性提升之后基本消失，这印证了季离之前所想的特质依托属性存在而提升的想法。
    一番测试后，力量的增幅度是【20%-32%】。
    灵魂之井的扩容是【9-12%】。
    灵魂扳机的感知范围扩大是【11%-14%】。
    灵质流动的效率增幅是【8%-19%】。
    提升最大的还是力量，也就是灵质和这具恶灵化躯体的物理进攻能力。
    随着他头上黑色灵火燃起，他抬手便是一串黑炎路径迸射而出。
    季离张开尖锐狰狞的五指，一个压缩的黑焰球体迅速生成，而后激射向远方炸开冲天的黑火柱。
    坍缩灵火，火焰的质量变得更高，之前尝试过的凝聚灵火的使用方法变得异常简单。
    倒不如说，现在他使用的灵火，就是已经凝聚过的，或者用灵魂空间给出的词：坍缩。
    接着随手一挥，灰白色的菌丝在他的手上瞬间汇聚，大股虬结着，如触手一般激射而出轰击在地面上，再随着他的动作朝着地面八方大范围扫去——
    哀沉菌株。
    作为他新型态外观的主要成分，这东西现在优先级比骨头和灵火都要高。
    能够瞬间从身体的各处激增大量的菌丝触须达成各种攻击手段，还能以身体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进行爆发。
    菌丝能够传导灵火，在触须的末端完成瞬间引爆。
    不止如此，随着季离延伸菌丝巨触在旁边的地上一点。
    大股菌丝脱离身躯，生成了一个小小的巢穴，里面钻出来和他造型类同的巨大蜘蛛。
    和巨构的分裂巢囊引发了化学反应，并且对分裂巢囊的消耗小了许多，他感觉自己一口气制造三个巢囊都没问题。
    而且这分离出去的菌株，能够原地增殖继续攻击。
    季离感觉自己此刻的状态，已经达到了之前需要黯冰风暴附体的强度。
    【疮寒裂变】这个之前名为寒冷行军的分身能力也得到了提升，并且获得了更多的延展性：
    现在季离可以通过菌株触碰来生成菌株分身，或者通过灵火触碰来生成灵火分身，而灵火灼烧出的黑冰，则能生成黑冰分身。
    通过这种方式生成的分身，最多6个，如果生成自己的本体分身，也还是两个。
    前者的分身能力，应该被称作“子体”。
    最后，菌株还能进入一种特别的状态，即“超速分裂”。
    这种状态下，菌株会鲸吞式消耗灵魂之井，身体各处的菌株会展开，内里喷发浓浓黑烟，然后极大地加强全身能力。
    同时因为急速分裂的缘故，他的体型也会得到增长。
    一番测试下来，季离对这次的获取很满意，等到之后如果真的找到了“喉舌”和其背后的隐藏势力，也更有底气。
    当然，他的认知指数也再次见底。
    今晚得再去找琴提个款了……季离思索。
    菌丝之所以有这些延展出来的能力，主要还是三个人格遗物延展的结果，裴泰宇的菌丝其实还没这么多功能。
    但是季离印象更深刻的，还是那减速的红光，可惜也许是因为净化的缘故，没能得到。
    也算是有得有失了，菌株的强度也足够让人满意。
    又练习了一番后，季离退出灵魂空间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这才发现学校活动室里多了个小礼盒，里面是一些零食和糕点，上面贴着一张奶黄的标签，是车梨送来的。小姑娘是还没放弃。
    季离无奈地笑了笑，拆开一份糕点塞进嘴里。
    蛮甜的还是。
    ……
    第二天一大早，季离便买了点水果，顺便捎上一盒车梨带的糕点铁盒，前往蓝标医院看看兔子妞儿情况如何，再给这货加个buff。
    和路上遇到的主治医生打了个招呼后，季离便来到弥纱的病房前，透过探视窗看去，季离呼吸一滞，然后面色阴沉地推门而入。
    兔子妞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没了呼吸。
    旁边的机器断开了，没有发出任何生理特征消失的警告。
    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手直接抓扔子，一手走下三路。
    触感的瞬间，“兔子妞儿”瞬间便化作一阵阴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不满的叫声：
    “你摸哪儿呢我超！！”
    季离直接抓住身后锤过来的拳头，一个过肩摔把兔子按向床上。
    而后感觉到脸上传来柔韧而软弹的触感，金弥纱死死绞住了他的脑袋。
    季离反手捧着她的腰往病床上扔去，后者一阵扭动把他拽倒在地。
    两人在地上互相绞杀，最后以季离锁住折腾的兔子为结局：
    “放手啊！！！殴打病患啦！！！”
    “不玩儿了？”季离看着闹腾的小姑娘，挺乐呵。
    “我都五阶了！你怎么力气变这么大！”
    “可能是我六阶了吧。”
    “但我的力气应该应该有七阶的级别！”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按着的是个巅峰主宰甚至是死徒？”
    “……快放开我啦，地上好凉。”弥纱投降。
    “现在身体恢复好了，不阿巴阿巴了？”
    “那还不是之前舌头不太灵活吗？”
    弥纱吐着舌头，用套在身上病号服外面的卫衣帽绳表演了个打结。
    “有多灵活？”
    “打住，我不会给你这个开黄腔的机会的！”
    弥纱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笑嘻嘻地扯住他的脸，随着感觉到阴影灵质的流动，季离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印记，是个卡通兔子头的剪影：
    “我的印记还在，老季看来你最近没什么压力啊？”
    “还行，遇到‘新郎’了。”
    “哈？”弥纱顿时一愣，“那不是我之前……”
    季离将新郎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弥纱，兔子难得稳重下来，很没有风度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啧，那红眼妞儿果然不行，要是我在，绝对帮你把‘新郎’制得死死的……”
    季离：“是是是……所以你能出院了？”
    弥纱神情一垮：
    “现在有点并发症，不能出这个房间。我现在能蹦跶最远的地方就是你后面的厕所。”
    “那好好恢复，过来我给你上个buff。”
    “好耶。”
    弥纱乖乖地把头伸了过来。
    几秒钟的灵魂马赫效果很快过去，兔子原地蹦跶了一下，很兴奋：
    “老季我感觉我又行了……感觉最快就这两天就能出院了，觉醒者这边的事儿是一回事，我已经好久没上课了，成绩肯定会下滑……”
    然后往病床上一座，眯了眯眼：
    “……说起来某人好像晚上要去赴约来着。”
    “吃个饭而已，你不是也经常拉着我出去吃宵夜？”
    “但我可没叫你出去喝酒！”金弥纱哼哼唧唧地说道：“你可不要被外面的坏女人骗了啊……过来，我也给你上个buff。”
    随着季离伸过头去，弥纱手指在季离的脸上轻轻一点，阴影升腾，那兔子头多了个卡通身体，然后从皮肤上隐去。
    “这次怎么不用嘴了？”
    “啧……上次那是没办法啦……”兔子妞儿小脸一红，嘿嘿笑了笑，“怎么，还想来？”
    季离往椅子上一坐，脸一别——
    来吧。
    “来个屁啊！！！对兄弟我有非分之想是吧！！！”
    白色的枕头飞了过来，两人再度打得一地，直到护士进来制止了他们——
    医院重地，不要追逐打闹，更不能虐待病患。
    季离耸了耸肩，将被他制在身下疯狂挣扎喊着“西八儿”的兔子妞儿放开。
    临走前，兔子妞儿吧唧吧唧吃着糕点一边叫住季离：
    “老季，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别待在特管局了吧，我感觉你最近遇到的阴谋诡计好多，我这种优秀的好学生都快长脑子了。”
    “你确实该多长几个脑子，我先走了。”
    “等等！”弥纱举起手中的铁盒：
    “这个很好吃！在哪儿买的？”
    “哦，那个是车梨给我带的，你喜欢就好。”
    兔子神情一垮。
    “哼……哪有你这样直接把别人送的东西带给病患的啊，真没诚意……”
    “那下次给你带泡菜？”
    “好呀好呀，我要吃你做的。”
    “？我像是会做新罗泡菜那种怪东西的人吗。”
    “我要报警了！怎么能叫泡菜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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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得有点晚，最近可能要忙起来了，因为好像我奶要走了，我爹天天让我多写点存稿，免得到时候如果要守灵……
    如果这几天存不起来的话，到时候可能我要灵堂码字了……
    (本章完)

 148.第145章 神

    第145章 神
    告别弥纱后，季离便回到了白羊学院，用不多的空余时间一头扎进了对遗迹灵质回路的解析中。
    之前韩孝辅提到的灵质回路刻印教授的事情，他已经完成了对方给予他的考题，并在隐秘学术论坛“人之海”上发给了对方，暂时还没有得到回复。
    那考题回路应该是某个学派的核心回路，虽然无法使用，但也让季离的造诣增长些许。
    至于学校这边，现在有了黑冰鼠和蜘蛛进行扩散式巡逻，加上项羽的霸王团，基本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获悉。
    “狗王”也算是给他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前车之鉴，给阎玺羽扣到黑狱里蹲大牢去了。
    虽然他在特调科目前混得风生水起，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来点儿好，地下遗迹的事儿就更不用说。
    灵魂空间中，之前冰狱事件“食灵者”给予的那个负面效果拉满的人格遗物已经消化完毕，为他转化了40多的红质。
    而且遗迹中对蕴含了里世界气息的碎片开采活动也在稳步进行，不说红质自由，至少现阶段作为迸发器以外的杀手锏是够用了，只是依然没能找到提升转化效率的方式。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季离收到了阎玺羽的信息，他没忘记这妞儿要请自己喝酒的事儿，收拾了一下便出发了。
    ……
    夜晚的露天餐厅格外喧闹，四处摆着桌椅，食客近乎满座，服务员穿梭其中忙里忙外，木签碗筷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
    不远处则是一片海滩，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响，遥遥望去还能看到来回打闹的小孩儿。
    “久等了？”
    季离在阎玺羽的对面坐下。
    阎玺羽抽着烟放下手机：
    “我也刚到。”
    然后将一张彩色印刷的单子递给了季离：
    “点菜吧，我已经点了我想要的。”
    酷妞儿今天穿着皮衣皮裤，里面灰色的女士小背心撑得鼓鼓囊囊的，隐隐能看到腹部的柔韧的马甲线。
    长到腰间的姬发马尾，嘴上叼着根烟，一副刚蹦完野迪的模样。
    季离接过单子来一看，好家伙，一把烤串卖到三位数，你这物价墨菲巨构来的？
    “这家店比较特别，也比较贵，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
    “谢谢富婆。”
    “别那么叫我……”阎玺羽额头青筋一冒。
    特管局的工资是不错，但其实完全没法和闪街的比。
    “看到对面那个光头了么？”
    顺着阎玺羽的眼神示意，季离看了过去，顺便将手中点完菜的单子递给路过的侍应生。
    那是个大汉，要说满脸横肉不至于，但每根面部肌肉仿佛都在陈述着“我不是好人”这个事实。
    “那是个闪街的四星干员，进过黑狱。”阎玺羽抽了口烟，旋即便感觉到灵魂扳机触动，扭头看向季离。
    他正在散开感知，瞬间便感觉到大量的觉醒者如同火烛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满四周——
    这里有九成的人都是觉醒者。
    大量的注目瞬间投向季离的方向。
    阎玺羽看也没看，将自己特管局的警徽拍在了桌面上。
    无数视线默默扭了回去。
    “放官威很娴熟啊。”
    “你不也有？”
    阎玺羽哼了一声，懒得跟他多计较：
    “这家店白天不营业，晚上才开门，非必要情况下不会接待普通食客，来吃饭的基本都是觉醒者。”
    “但是质量也挺参差不齐的，小鸡仔不少。”季离靠在了躺椅上。
    刚才那一扫的感知中，虽然不乏主宰级的灵质波动，但大部分都是处于“投影超凡”阶段的觉醒者。
    当然，灵质没有激活外放的时候，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水平如何。
    “你嘴里的小鸡仔，是这里的主要消费者，来自于大大小小的各种结社和组织。”阎玺羽解释道：
    “这里的老板以前也是一名闪街干员，代号id‘大厨’。”
    “能力和食物有关？”季离好奇。
    酷妞儿点头：
    “没错。他做出来的食物，可以算作是一种补给品。”
    “包括但不限于增强体质，强化欲念与思想，灵质流动速率，补充灵魂之井，甚至是短时间内增强灵质。”
    “跟恶异干架的时候边吃边杀，有点儿意思。”
    “倒也不是那个画风就是了……”阎玺羽扯了扯嘴角，有点没绷住，然后拿起手机腾出位置——
    上菜了。
    一锅烤鱼，一碟豆子，一大盘炭烤排骨，还有各种烤串。
    这家店的效率很高。
    而季离的灵魂扳机的确能感觉到这些食物中流转的灵质。
    “刚菜单上好像没有新罗泡菜？”
    “……你吃那玩意儿？”阎玺羽错愕。
    “不是，给医院坐牢的泡菜傻妞儿带点儿呗，好歹是‘上司’请客。”
    “你们俩感情还真不错……”
    “兄弟情是这样的。”
    “兄弟情？”阎玺羽一脸古怪：
    “我怎么觉得金弥纱看你的眼神都要拉丝儿了？”
    “我看你的眼神也很拉丝的。”
    阎玺羽扶额：
    “请你闭嘴好么……”
    阎玺羽套上透明的手套，抓起一大根排骨很狂放地撕下来一大串肉吞进嘴里：
    “今天主要是想谢谢你，泰宇的事情。”
    然后拿过旁边的啤酒，一口啃掉那瓶盖儿，给季离倒上后也给自己满上。
    俩人碰了碰杯子，她吨吨吨就干了整个大号儿啤酒杯，季离眉头一挑：
    “你这是带我来一起买醉？”
    阎玺羽摇了摇头，扭头打了个酒嗝，又啃掉一个酒瓶子给自己满上，没有理会季离的问题：
    “我没有跟你聊过我的事儿吧？我最早是被拐到新罗来的。”
    “对家人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能大致记得一个样貌。”
    “知道世界上哪里恋童癖最多吗？”
    季离思索了一下在白羊学院上的那没几节的世界史课程：
    “欧美？”
    “对。”
    阎玺羽抬着杯子又跟季离碰了一下：
    “那艘人口交易船只在公海上漂了很久，逐渐的我和船舱里的其他小孩儿都成了朋友。”
    “可能我小时候长得还算水灵吧，那帮人本来准备把我卖到凯顿联邦去。”
    “阎队长现在也还挺水灵的，就是烟味儿大了点儿。”
    阎玺羽斜视他一眼：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然后继续说道：
    “只不过正巧在新罗码头上爆发了灵薄狱，所有人都被拉了进去。”
    “然后你觉醒了，把他们全宰了？”季离嚼着大骨，阎玺羽看着他的动作：
    “那个应该不是用来吃的……”
    “哦，我就想试试这骨头是不是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继续。”季离将嚼碎的骨头咽了下去——
    吃掉这些东西后，他能感觉到灵魂之井有股淡淡的舒适感。
    阎玺羽说的那些功能和效果露天肯定是吃不到的，但这些食物的确和普通的不一样，灵魂之井变得舒适了不少。
    “……差不多就是那样吧，因为大人们跑得快，小孩就不行了，所以小孩是最先死光的。”
    阎玺羽垂下眼帘，干了一杯半的啤酒，脸上一点红晕都没：
    “而就在那五分钟前，我们挤在船舱里面，有一个很大胆的孩子，他年长一些，在里面给我们讲如何从轮船上逃生。”“野外生存还是落险急救？”
    “都不是。”阎玺羽摇头：
    “他讲的是奥特曼、假面骑士和战队超人在海上打怪兽的故事。”
    “灵薄狱爆发之前，他正好在讲战队超人的那个，什么‘正义战胜邪恶’……”
    阎玺羽比划了两下，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收起了笑容：
    “然后他们就都死了，有个小女孩儿的断手就拽在我手上。”
    “我就看着那帮拐我们的大人在恶异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因为小孩子太多了，恶异根本懒得去追那些大人。”
    “是这样，新鲜可口的人之灵，还不会反抗的那种。”季离点头。
    “我拎着那只断手勉强跟在那群大人身后，我想为什么无辜的人要先死，弱小是原罪，但正义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阎玺羽给自己满上第三杯，和季离碰了碰：
    “然后我的身体里‘啪’地就长出了电光，先电死了我前面的跑得飞快的几个人贩子，但我没能打过那只恶异，毕竟我只是个小屁孩。”
    “最后韩孝辅救了你？”季离喝了口啤酒。
    “嗯。我问救下我的孝辅署长，那会儿他还是个带外勤的，我说叔叔正义是什么。”
    “他说正义就是为孩子们报仇，他现在正在做这件事情，而我已经完成了这件事情。”
    “我说叔叔，我觉得正义还应该让他们回家。”
    “韩孝辅说他们已经死了，然后跟我一个小女孩儿掰扯什么遗体送还政策。”
    “我说那正义就应该复活他们。”
    “他说小姑娘，那你就该这么想。”
    “那就是你的觉醒灵光？”季离道。
    阎玺羽点了点头。
    说到这儿，她将酒瓶子放到一边，拿起桌上那盒万宝路，给自己叼了一只，然后看到季离伸出两根手指在空气中晃了晃。
    “你不是不抽烟？”
    “我是怕你掉小珍珠了，陪你一根。”
    “小珍珠？”
    “你给我就行。”
    阎玺羽顿时一收：
    “不给。”
    显然是反骨劲儿又犯了，还补了一句：
    “你没成年吧？别抽了。”
    季离耸肩，继续啃排骨，心说你原来小时候就已经学会这种质疑了，果然如今的反骨不是凭空来的，从小就打好了基础。
    烟雾缭绕，阎玺羽一口吸了半根，全部喷到天空上。
    “总之我就一直这么想，一直这么做。”
    “虽然也不是说没有失败过，但是裴泰宇的事情上，我失败得挺彻底的，他不是死了也不是病了，他变成恶异了。”
    “因为这很难，对于你的觉醒灵光来说，这种困难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很难去改变它。”季离啃着排骨。
    阎玺羽弹掉烟灰：“是这样的，世界不是围着我转的，我无法兼顾一切……”
    “但是如果你够强的话，你可以让整个世界围着你转，你去和太阳系肩并肩都行。”
    阎玺羽无奈地将十指顺进头发里揉了揉脑袋，似乎是被季离影响了，说话也跳脱了一下：
    “那得多厉害，不是航天飞机成精的话就只有神能做到吧？”
    “那你就成为神呗。”
    “说得轻巧……”阎玺羽瞥了眼旁边的夜景，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随口问道：
    “你的觉醒是为了什么？”
    “成为‘神’啊。”
    “……？”
    “你想想看，神能做到很多事情。”
    “神可以实现你梦想的那种正义。”
    “神可以拥有无限的寿命，享受一切可以享受的乐子，有充足的时间去创造乐子。”
    季离拎起手中的食物：
    “神可以天天起床就吃排骨，想吃多少都行。”
    “而且神不会被压迫，不会被打败，因为‘神’是终极的生命体。”
    阎玺羽以为季离在开玩笑，但是季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她总觉得这家伙是认真的。
    “普通人的正义不能复活你船上的那帮孩子，但是神可以做到。”
    “你想想，神这么牛逼，跨个时空，穿下维度什么的，也很简单吧？”
    “所以对于这一切的终极答案就是，成为‘神’就可以了。”
    阎玺羽打量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这是比她“正义”还要中二，还是说更不切实际，但是这家伙好像是认真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太小了，不明白很正常，再多活一百年吧。”
    季离嚼着排骨肉，轻轻拍了拍手：
    “当然，肯定不能是真正的神，我只需要拥有神的力量就好了。”
    “我必须要成为那样的生命体，不然我存活的每分每秒都是在浪费空气。”
    说到这里，季离突然哽住。
    阎玺羽噗嗤一笑递上酒杯：
    “神吃噎着了？”
    季离抬起手来示意稍安勿躁，然后从嘴里嚼碎的排骨肉中摸出了一张纸条——
    “这啥东西？”
    下一刻，一道高昂的男声从侧面传来——
    “恭喜6号桌，两位新的挑战者！！！”
    瞬间无数目光扫视而来，四周的侍应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鼓掌。
    季离看着阎玺羽，阎玺羽也看着他：
    “我们好像中奖了……”
    “两位，你们要参赛吗？”侍应生靠近一步委身问道。
    季离翻看着手中的字条：“肉食掠夺者？”
    “啊，大胃王挑战，我差点儿忘了这个……你今天运气不错啊。”阎玺羽笑道。
    “有好处没？”
    “免费的食物和‘大厨’的神秘大奖吧，一般都是这样，然后不管参不参加，今晚都可以免单。”
    季离感受到无数灼热的注目，连带着他的手臂都灼热起来了：
    ——
    【人之灵集群传来高涨的热情】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
    ——
    季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哪儿吃？”
    (本章完)

 149.第146章 闯入者

    第146章 闯入者
    半小时后，季离和其他几个被选召的幸运儿来到了露天餐厅中央的大号餐桌旁。
    这会儿开始，这家餐厅便开启了隐藏在地界内的灵质回路，季离认出来是“驱散行人”。
    这灵质回路在四周范围内会进行一次灵质鉴定，没有灵魂扳机的人，也就是普通人会受到影响，不愿意再靠近。
    这小比赛一共分四组，两人一组，规则很简单，每组人面前都会有正常桌子那么大盘的“神厨牛肉”，然后吃就完事儿。
    规定的时间里吃得最多的，就是胜者，如果吃完了盘子里的，可以要求再来一盘，试试能不能打破记录。
    季离总觉得自己又卷进奇奇怪怪的事情里了。
    “规则没说不能用使用灵质……我猜这牛肉是有问题的。”季离戳了戳自己面前那一大堆所谓的“神厨牛肉”。
    “我不算这里的常客，只是听说过这个东西的存在，没想到……”
    阎玺羽撕了一小块面前的神厨牛肉放进嘴里，神情顿时一变——
    “这东西……”
    “第4组的选手请不要提前开始，抢跑是犯规的！”
    阎玺羽和季离是6号桌，参赛分的第4组：
    “哦，抱歉。”
    表达了一下对这娱乐比赛的尊重，阎玺羽凑向季离：
    “你说得对，这肉吃下去后，我的灵质刚才在沸腾，虽然规模很小，但是……”
    “但是吃多了一定会出问题，果然没那么简单。你想夺冠吗？”
    阎玺羽哑然失笑：“我可不是饥饿灵光……就当玩玩吧。”
    酷妞儿这会儿看起来还是挺高兴的，季离耸肩，不置可否——
    如果是吃的话，他应该有办法。
    随着铃铛被敲响，季离两人慢吞吞地将手套戴上，隔壁的两个哥们已经猛地扑上去大块大块地撕了。
    一对带刀男女在一阵眼缭乱刀舞下，将牛肉切成臊子一吸一吞就进了肚子。
    一个带着女伴的壮汉直接进入了恶灵化，化身一尊长了两个脑袋的鲨鱼人，左右开弓那牛肉瞬间去了三分之一。
    还有召唤虫子和自己一起吃的，将牛肉直接化作液体大口干的。
    给季离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一个单人独狼，是个小个子男人，他直接将牛肉变成了弹珠大小，往自己嘴巴里一弹，入口即化。
    接着他下一刻就灵质疯狂沸腾，翻着白眼晕倒了——
    “3号选手出局！”
    阎玺羽看着季离：
    “重在参与，吃吧。”
    然后撩起袖子，像是女野人一样撕下来一大块就往自己嘴里面塞去。
    季离表示重在参与的话那他还怎么薅羊毛。
    他先是尝了一小口，感受到古井无波的灵魂之井，又嚼了一大口，确认了心中的某个猜测。
    于是乎，阎玺羽只感觉那神厨牛肉被猛地提了起来，四面八方一片哗然——
    季离加持着灵质单手提起那牛肉往嘴里一塞。
    他的口腔中钻出无数菌丝刺入那牛肉之中，整个牛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高速“钻”进他的嘴里消失。
    十秒不到的时间，整个牛肉彻底消失，季离闭上嘴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饱嗝，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裁判：
    “再来一盘。”
    ——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惊异】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6】
    ——
    一盘，两盘，三盘。
    等到比赛结束的时候，季离吃掉了8盘牛肉，巨大的塑料盘子在他旁边直接堆了起来。
    而他吃到第四盘的时候，其他的参赛者就都已经躺下了，就剩他还在那儿暴风吸入。
    四周不管是吃饭的还是路人都已经看傻了，仿佛季离那平平无奇的身材里面有着无底洞一般。
    “那个……你还好么？”
    面对阎玺羽的小心翼翼的询问，季离晃了晃脑袋：
    “没啥感觉。”
    三百岁的老罐头好像稍微有一点微醺的感觉，灵魂之井略有波动，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而且爽收24点认知指数，都是围观群众提供的。
    直到那比赛停止的铃铛被敲响，那裁判才大喊了一声——
    “客人们，今晚的‘掠食者’诞生了，破纪录！！！”
    四面八方传来一阵掌声，一个是季离的暴风吸入确实牛逼，另一个是这些人中有不少是这家店的常客，自然就有氛围。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灼热，季离自然也是冲着裁判高兴一笑，对方则将一个里胡哨的大牌子递给他捧着。
    一个身材微胖的厨师从侧方的人群中走出，似乎就是那“大厨”，最后三人一起拖着牌子合了个影，这个对季离来说还算有趣的小游戏就结束了。
    裁判给他俩人发了会员卡，还有一笔三万港币的奖金，和他们破纪录追加的五万港币——
    对于目前的季离来说，这点儿钱也就是零，不算什么。
    比较有意思的则是那位“大厨”将两人带到了店里面。
    一番了解后才知道，这位不是“大厨”，而是“大厨”的徒弟，在这儿当主厨的。
    主厨给两人发了所谓的神秘大奖，是两件人造通灵道具。
    一个叫“有限肉”，外形是一个竖桶的罐头，上面有这家店的logo。
    另一个则叫“不醉酒”，外形是一瓶威士忌，有着同样的logo。
    二者的功能是类似的补充和加速灵质恢复的效果，吃一片或者喝一口可以增加恢复速度，加大进食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高速补充，比寻常的高价道具补充剂要强出很多。
    不过罐头有限，威士忌看似无限，但喝多了之后就会逐渐变成水。
    主厨表示，如果两人吃完了肉，喝光了酒，可以来找他补充。
    不过那就得钱了，并表示随时欢迎光顾他们的补给品商铺，也算是变相的推销方式。
    季离拿了肉，将酒给了阎玺羽，没她主动请客也就没奖励这回事儿了。
    只不过最后的钱，阎玺羽则坚决不要，但季离还是给她转了八二分。
    阎玺羽又带着季离在附近逛了一圈，顺带着明天裴泰宇的污染应该就清除完毕了，和季离再次复盘了一下案件中的细节。
    去停车场的路上，酷妞儿借着灯光看着上面今天的合影，红色的眸子若有所思。
    “发什么呆呢？”
    阎玺羽收起照片，她想的是下次应该带骨干队员们来这里聚一次餐，不过她感觉说出来就太不吉利了。
    “那边有家酒吧，陪我续个摊？”
    “还喝？”
    “本来就是出来喝酒的，被那什么娱乐比赛打断了而已。”阎玺羽将手指插进发丝中，搓了搓自己的脑袋：
    “说起来你也是真厉害，那么多东西吃下去都到哪儿去了……”
    阎玺羽朝着前方走去，突然发现季离没跟上，便转身看向他：
    “怎么了？”
    “突然有急事。”季离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嗯？”
    有东西闯进了他的辖区。
    准确的说，是闯进了那灵薄狱集群。
    ……
    夜色中，魔影疾驰着回到了白羊学院，季离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褪去魔影前往查看，一条无头的雪白大狗横列在路边，是之前给季离传递请柬的那条，此刻已经没了呼吸，脑袋滚落在旁边。
    继续前进而去，是更多的狗尸，都是项羽的霸王团成员，除了那白色大狗还有完整的尸体外，其他的全部是残肢碎片和爆开的满地的血浆，根本不成狗样。这会儿，他发现一颗熟悉的狗头在垃圾桶旁边瑟瑟发抖：
    “项羽？”
    “牢大，小声点，那人……好他妈的可怕！！！”
    项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低声说着：
    “十几个好兄弟没了……牢大，你快去呼叫大佬来帮忙啊！”
    呼叫大佬……也就是说在项羽的眼中，对方比我强。
    季离迅速思索，让项羽立刻离开学院地界。
    下一刻，季离的灵魂扳机传来悸动，准确的说，是和他建立联系的灵薄狱在悸动——
    留在遗迹里的黑冰鼠被杀了。
    季离谨慎靠近活动室，没有发现闯入的痕迹后，进入其中回到了自己的灵薄狱，掏出一张半透明的外衣盖在了自己身上——
    从闪街平台购买的人造通灵道具，可以遮盖灵魂波动。
    而后通过通道回到了遗迹灵薄狱中，以防惊动对方，他也没有触动灵魂扳机去感知。
    渐渐地，季离已经来到了遗迹大厅所在处，他遥遥看到一道黑影在朝着血肉之门的方向走去。
    在飞升协议的辅助下，他看到了那人来到了血肉之门处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在亨森的尸体旁边也站了一会儿。
    随后他开始打量亨森旁边的灵质回路，之后走向了小龙人所在的门框。
    季离听到了战斗的声音，他稍微靠近了一些。
    片刻后，那人从小龙人所在的房间里出来了，手上提着那龙人的龙头——
    一分钟。
    一分钟就干掉了。
    季离不再冒进，扭头便走。
    而一道黑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是你打开的这处遗迹？”
    不化骨现身，季离瞬间朝着遗迹后方逃遁而去。
    那人几乎是闪瞬间就出现在了季离面前，发出轻声的疑惑：
    “不应该啊，以你的灵魂波动，就算打败了看门的兵团，也不应该打开大门才是啊……”
    他说着，季离听到了一声乌鸦的鸣叫，漫天飞羽暴风般出现将他罩了进去，层层围困——
    恐怖的灵质波动和灵压扫过他的全身，这个级别……至少是巅峰主宰。
    而且还是很强的那种。
    “真有意思，真身应该会对你很感兴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季离看着对方的黑影，视线逐渐被密密麻麻的羽毛覆盖，飞升协议的测算不断在视网膜上冲刷着——
    失败，失败，失败……
    “真身？你是什么东西？”
    “哦？倒是有点意思，这种情况下还不忘了打探情报吗？不过你乖乖跟我走就是了……”
    一抹红光在黯冰风暴的拳爪上跳跃着，一记炮拳猛然轰出，灵魂空间中的红质存量开始疯狂跳动——
    “咦，你……”
    猩红爆发，所有乌鸦羽毛都被瞬间震碎，重拳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撕裂着气压朝着那鸦羽男人打去。
    对方猛然抬起手来，一把捏住了季离的拳头，一抹裂痕出现在已经通红的黯冰风暴上。
    “里世界？怎么会？原来你……”
    “你疑似有点太自信了。”
    红质跳动的速度骤然暴增，大量血肉从季离的拳头上蔓延而出，一层层替代了那黑冰，对方乌鸦斗篷下的面孔愈发惊愕，而后转为骇然——
    黯冰风暴整个化为扭曲血肉的大手，在越来越多红质的累计下瞬间爆碎，在那喷溅而出的鲜血下，一抹金属色泽在晦暗的空间中反射而出。
    季离灵魂深处传来一阵震荡，一瞬间仿佛灵魂和这只红质疯狂附加的手臂建立了别样的联系。
    而后那金属光泽竟整个层层弹起收缩，在一阵金属密集碰撞的声响中化作了一只精密的钢铁手臂，上面和血肉扭合缠绕着。
    火迸射，装甲板弹起合拢，一柄高频热能刀从腕部猛然弹出，如利箭般朝着对方戳刺而去。
    那人面色狂变，身上瞬间爆发的灵质化作漫天鸦羽炸开，在他身前化作飞舞的灵质防护。
    但季离还在蒸发红质，那巨大机械臂上的血肉逐渐消失，持续长出密密麻麻的机械。
    装甲单元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弹起收缩，拼装，在他的肘部组装增殖出火箭推进器般的喷口，将腕刀汹涌推进刺向鸦男。
    于此同时，手腕的另一边也咔咔钻出了另一柄腕刀，同另一柄刀尖碰撞起来组成尖锐的三角形，轰然旋转——
    两柄热能高频腕刀疯狂螺旋化作了高亮的金属钻头，伴随着刺耳的噪音在那屏障上爆开如瀑般的狂暴火。
    仅仅是一瞬那屏障便整个爆开，鸦男一口鲜血呕出便被刺穿了胸膛，整个人钉入了墙中。
    “不，等等，先跟我谈谈！等……”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钻头一路在他的胸口撕开碾碎的血肉大洞，一路刺进了后方的墙壁之中，整个手臂齐根没入。
    轰！！！！
    高速轮转的钻头停止了，季离豁然抽出手臂，疯狂跳动的红质定格在了“一”开头的十位数。
    而后他的手臂爆开一团火，开始整个崩解，一块又一块沉重的作战单元和装甲飞速砸落在地上，化作灵质碎片消散不见。
    手臂也逐渐恢复成了黯冰风暴的模样。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
    干掉了。
    他看了看自己黯冰风暴的爪掌，又看了看地上那一块块还未完全消散的机械碎片，说不惊讶是假的。
    他没想到，叠加到极致的红质，竟然变成了机械体？
    那形状他很眼熟，是他印象中的某种全身改造义体部件，但又混合了其他的型号。
    是我的认知组成的？
    暂时想这些没用，这段时间积累的红质就剩十几点，说不肉痛是假的。
    “你最好身上有点儿价值……”
    他看向那鸦男的尸体，对方竟迅速化作了一滩烂泥，随着那烂泥疯狂蒸发，一只死乌鸦的尸体出现在了原地。
    季离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东西。
    这是一个乌鸦标本，胸口有一个大洞，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浑身上下都刻印着灵质回路，羽毛之中还植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内里的填充物传来阵阵恶臭。
    “这家伙……是个分身？”
    灵魂扳机的感知扩张到最大，灵薄狱中三个蜘蛛巢穴倾巢出动在整个学院和地下遗迹的角落中织起更加密集的监视网。
    “没有人在，至少目前白羊学院的范围内没有人。”
    这说明对方的本尊不在附近。
    分身是巅峰主宰，那么本尊又有多可怕？
    季离回想对方那深沉而又古怪的灵质，灵魂扳机全力感知着这乌鸦标本中残存的东西，神经一绷——
    恶异灵质。
    会说话的恶异，这是一具死徒的分身。
    季离仔细端详那乌鸦的吊坠，上面吊着的是个他略微眼熟的符号——
    通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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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50.第147章 古刀

    第147章 古刀
    遗迹中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刺痛了起来。
    季离在大雷那里见过通天塔的标志。
    菲林的委托就是和通天塔有关的，所以季离并不意外遇见这个藏匿在巡礼日背后的组织，毕竟迟早有一天会和他们正面遭遇上的。
    但是这初次相遇就给他来了记猛料啊。
    回想了一下刚才对方那龟壳般的防御和无法干扰的黑羽风暴，那灵质给他的感觉和韩孝辅相当，但却有着某种诡异的抗性。
    就像是他的灵质很难给对方造成影响，像是拥有某种莫名的“位格”。
    季离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乌鸦标本，灵魂扳机没有在其中探查到更多的信息，便随手就要将其摧毁掉——
    毕竟是死徒，可能会有莫名其妙的灵魂心理学联系，季离不得不慎重对待。
    就在他灵质涌动的瞬间，那乌鸦标本中升腾雄浑的恶意灵质，将他的灵质死死地隔绝在外：
    “无法摧毁？”
    是因为位格超过了我目前的灵质，所以很难对其造成影响么……
    红光乍现，红质数字跳动一瞬，那乌鸦标本伴随着炸裂而出的灵质，被他瞬间捏烂。
    这会儿这东西的气息彻底全无，季离这才放下心来，将这东西收入了方尖石中——
    应该可以作为刻印回路的高级材料。
    捣鼓了这玩意儿一阵，季离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哒，哒，哒。
    很缓慢，很有节奏的脚步声，从血肉之门的方向传来。
    季离猛然扭头，看到一具造型狰狞的无头尸体从小龙人的房间中走出，将那枚落在地上的脑袋捡起来，缓缓地按回了自己脖子上，再转身慢慢地走了回去。
    季离：“？”
    哥们儿，你还活着？
    脚下连点，一阵灵质喷涌下季离来到了小龙人的房间门口。
    龙兄正在重新盘腿坐下，并将那把刀平放回自己的腿上。
    即便杀死，也会复活？
    他扫视四周，目光扫视在小龙人所在的房间内部。
    昏暗的房间中，残留了一些灵质痕迹，那些痕迹似乎遵循着某种玄妙的轨迹在运作。
    似乎是鸦男因为移动留下的痕迹。
    ……
    夜晚，市郊的高架上传来呼啸的风声，一道黑影正在下方的树林中快速穿梭，片刻后停留在了树梢上。
    那是一道浑身包裹在黑羽斗篷中的人影，身上逸散出红色的灵质。
    他摘下斗篷，露出一张满是魔纹学派回路的脸，完全漆黑的双眼中只有两点深黄色的瞳眸。
    “‘狮王’还真是名不虚传，在新罗这种弹丸之地也的确称得上是人才，可惜就是太冒进了……”
    他摸向胸口，那里有三道可怖的爪痕，狂暴的金色灵质在那伤口中肆虐着。
    “本尊不在，还是得靠我们这些‘羽毛’来做事……”
    正自言自语的他突然一愣：
    “有一根尾羽挂掉了，标记点是……”
    他猛然扭头，那目光穿越重重夜空，一路冲向极光市辛南区的方向。
    就在那目光扫视到辛南区夜景的瞬间，只感觉灵质一阵紊乱，神经崩断，一口逸散着灵质的漆黑鲜血从嘴里喷出——
    “……本质标记被除掉了？！”
    一股强烈的惊恐从灵魂深处扩散而出：
    好可怕的家伙……是人之灵中的不朽者，还是更年长的同类？
    他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地变化起来，然后凌空一跃便钻进了倒影世界中——
    “不该招惹这种存在的，交给其他席位的人去头痛吧……”
    ……
    “居然是这种方式……？！”
    小龙人的房间中，季离将对方一刀枭首，在一片灵火升腾之中，龙头骤然落地。
    由于“绝望者”的体态差异，所以季离现在用的是最顺手的“不化骨”状态，手上拿着的是黑冰铸成的短刀。
    那轨迹是鸦男的躲闪和姿态落点留下的。
    只要保持着某种速度，遵循着这些落点，就能差之毫厘地躲过小龙人的动作。
    就像是将某种迷题的答案直接摆在面前一样，抄几遍就倒背如流了，然后获得满分答卷，最后一刀枭首。
    季离本来是准备一拳打爆对方的脑袋，但他察觉到，这套“答案”的最后一个动作，只能靠刀来完成。
    那个来自通天塔的疑似是“死徒”的存在，对这处遗迹非常了解。
    也就是说，这处遗迹曾经被人打开过，或者，在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遗迹和血肉之门存在——
    季离偏向于后者。
    但是，这真的是真正的解法么，怎么看着像是逃课呢？
    他将龙头抓起来拎在手上，看了眼不远处的无头尸体，走上前去将对方的刀拿走。
    接着从方尖石空间内掏出一根荧光棒捏了一下，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四面八方的墙壁。
    回环学派，路径学派，魔纹学派……
    各种学派杂糅而成的各种灵质回路呈现在墙壁上，组成了一个个灵质回路。
    季离眼中的灵火骤然升腾——
    大师之作。
    全是“大师之作”。
    季离如今的灵质回路修习，在飞升协议的辅助下，不说是大师水准的登堂入室，那也算是熟手了。
    至少在路径学派和回环学派上，还算是有了些造诣。
    而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毫无疑问全都是“奇珍”级别的刻印。
    从其走势来看，能够判断出大致的使用方向，是刻印在器具上的，还是刻印在人身上的，还是二者皆可的。
    “因为添加了迷障的成分，所以无法使用直接的影像将其记录下来……但是飞升协议下超频的算力，可以通过将我的思考逻辑死记硬背下来，从而将其记录，带回去慢慢学习。”
    季离开着超频勉强记录了其中一个灵质回路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小龙人站起身来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季离知道这是对方要复活了，果断丢下头颅，并带着枭首之时夺下的对方的刀离开了房间。
    回身看去，小龙人捡起头颅，又重新坐回了原地。
    然后灵质升腾，对方的手上又出现了一把漆黑的长刀，只不过和自己此刻手上的刀相比，怎么看怎么山寨。季离打量着手中的长刀，除了最早学会的“尸蜡波动”外，上面还刻印着密密麻麻的，季离暂且看不懂的灵质回路。
    “像是某种规则下的产物，测试一番再说。”
    他离开了遗迹，从活动室的镜子钻入了倒影世界中，注入灵质的瞬间，整把刀的样式大变——
    原本是恕龙风格的长刀，此刻竟变成了一柄剑柄处为头骨，燃烧着汹汹灵火的蓝黑色长刀。
    这东西同样有着根据灵质不同而改变其性质的作用。
    随着灵质大量注入，季离随手一刀砍出：
    一道数十米长的宽厚刀波瞬间扫过了眼前的迷雾世界，在一片哗啦啦的声响后似乎切掉了无数的建筑，半晌后又是一声巨响，接着传来震天动地的怒吼——
    好像是误伤到了什么东西。
    季离立刻找到来时的镜子钻了进去。
    在钻进去之前，还能看到窗外一道擎天般的巨大身影在朝着他爬过来，似乎是缺了条腿。
    回到活动室后，季离拿着这刀耍了个刀，略微熟悉了一下手感。
    在没有注入灵质的情况下，它又变回了之前的恕龙古刀。
    不过这东西怎么看起来斑驳了许多，是我的错觉么？
    季离有些疑惑，然后便看到这刀柄的确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腐蚀，而且仿佛熵增一般还在持续加速。
    他面色一变，在尝试了注入灵质无果后，便将其扔进了方尖石中。
    进入方尖石空间后，古刀的斑驳迅速静止下来。
    再做了些测试后，季离得出结论：
    注入灵质使用，和暴露在空气中，都会让这刀的“腐蚀”加剧。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目前对他来说是消耗品。
    季离推测，这东西可能是遗迹灵薄狱中，和小龙人有关的规则类物品，带出遗迹后就会进入消解状态。
    不过能够一刀干趴一只倒影世界巨物，而且并没有注入多少灵质，这玩意儿，应该是超过了巅峰主宰的神物。
    韩孝辅一拳秒杀倒影世界巨物都还得哇哇大叫着爆发灵质呢。
    把玩了一下胸口处跟兔子交易的方尖石，季离心底感谢了一番好兄弟，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明天带点泡菜给那货吧。
    想到这，季离拿起了嗡嗡作响的私人手机。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名为“talkao”的社交软件上有一些未读信息。
    这个软件主要是平时用来和一些现实世界的人际关系闲聊的，还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觉醒者。
    不过上面也就只有几个人，因为季离建的新号，没用原主的。
    有几条是兔子妞儿发过来的，废话居多，主要是在吐槽她在病房里追电视剧而被里面的剧情气了个半死的事儿。
    季离给她回了一个：明天过来给你上buff，有没有想吃的泡菜。
    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秒回：
    【好耶，老季要不我教你做泡菜吧，每个新罗人都会的。】
    【没空学】
    季离并不想聊泡菜这个话题，直接退出聊天窗点开了学生会长车梨给自己发的信息，是一些最近学校里的趣事儿，还有几份整理的学习笔记。
    这姑娘也没事儿会在上面给自己发信息，主要是闲聊居多，但毕竟是普通人，本着不嚯嚯小姑娘的意思，季离和对方的聊天基本是点到为止。
    最后还有今天刚加的阎玺羽的账号，也有一条信息：
    【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快来聊天吧！】
    抛开私人手机，季离拿起闪街的手机开始办正事儿，没有考虑是不是深夜的问题，直接拨通了菲林的电话——
    跟通天塔的人打了个正面交道，事关重大，最好是和大雷联系一下。
    响了半天后，对面传来了清甜的嗓音，是多腿女仆长黑箱接通的。
    在季离将情况告知对方后，黑箱那边沉默了一阵后道：
    “真是遗憾，因为主人不久前才出门去了。”
    “不久前？她不是一周只能离开闪街一次么？”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这次似乎破例了，主人没有透露离开的具体事项，但等她回来后，我会立刻将事情告知于她。”
    “我知道了。”
    季离挂断电话。
    他刚才敏锐地询问了时间节点，察觉到大雷离开的时间，竟和自己与阎玺羽分别的时间接近，误差大概是半小时左右。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便拿起特管局的手机进入了移动隐网，除了几处灵薄狱暴动在今晚发生外，并没有出现别的情况。
    随后打开筛选，将时间定到今晚7点到现在的时间内，并进入了隐网的各种分支情报网络。
    所谓的分支情报网络，就是民间各种被隐网监控的情报渠道，主要分布于各行各业。
    内容并不多，同样只有寥寥几条，其中有一条是电视台的记者频道。
    在经过了权限检查后，季离接入了一名记者的现场摄影。
    那是在新罗市郊的位置，记者语速极快地正在说着什么，而不远处的树林中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灵质破坏痕迹，一路从记者此刻的位置延伸到山的尽头。
    像是一场无止境的追杀。
    看了下时间，这个记者五分钟前才打开摄像机，这里的情况应该还没被其他中队值班的隐网负责人监测到。
    季离便亲自将这件事完成了上报，很快就有夜行特工接下了调查前往现场。
    做完这一切后，季离又查看了一番闪街上的事项波动，也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便将今晚受惊的项羽和他的霸王团安排了一下。
    狗子今晚受惊不小，非要缩在活动室里睡，安排清扫安葬了那些狗尸后，季离稍微安慰了一下这货，也就由他去了。
    铁包金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的，其实霸王团损失的狗倒也不算多，主要是项羽比较伤心。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帮你报仇不就行了。”
    “呜呜牢大你对我真好，那我能不能上床来睡……对不起！！！”
    季离将恶灵化的爪子收回被窝。
    第二天，季离刚进入特管局的作战规划室，便看到阎玺羽一脸凝重地挂断电话朝着门外走来。
    看到季离后她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朝着特管局主楼走去：
    “有情况。”
    季离眉头一皱：
    “裴泰宇的问灵结果出来了？”
    “和裴泰宇暂时没关系，问灵先且搁置，现在是有突发状况。”
    酷妞儿快步走着，同时告知季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可能要临时升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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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51.第148章 变动

    第148章 变动
    主楼大会议室中。
    季离和阎玺羽在下方落座，酷妞儿从公文包里摸出了一份文件交给季离，那是一份提拔任命书。
    他打开一看：
    “特务官？”
    特管局的职级从上到下一共1-11个职级，享有高低不同的资源待遇和权限。
    从6级“警正”开始能拥有调遣隐网的权限，5级“总警”开始拥有军需调遣的权限，并配有单独的军需官。
    像韩孝辅，则是1级的“特管总监”，职位为“总署长”。
    酷妞儿则是5级的“总警”，任职特调科核心中队长之一。
    而季离手里的任命书，则是4级的“特务官”，算是整个特管局系统中坚骨干的最高职级。
    一般来说，要到达这个职位，通常需要数年的积累。
    这仅限于觉醒者外勤人士的评判标准，如果是文官，这个数字至少是十年。
    算是直接高升了。
    任命书里提到之前配给他的副官，那个混血小妞儿茉莉也继续给他处理文书和协调工作。
    而他的职位名称，则是【特遣执行官】。
    “是孝辅署长亲自给你签署的任命书，一般来说没有坑位的话是不会发放职级的。”阎玺羽解释着，同时也在暗示着什么。
    季离翻着手上的文件，倒是能明白特管局这边什么意思——
    想要进一步吸收他。
    这个“特遣执行官”职位名字看着气派，4级的特务官职级也不低。
    但其实并没有给他指派实质性的部队给他带领，换句话说，这是个光杆司令职位，除了负责帮助他对接特管局事务的副官之外，基本没有特工给他用。
    从韩孝辅的角度考虑，他是个优秀的“年轻”觉醒者，而且因为年龄“小”，非常具备可塑性，被特管局吸收的概率远超其他闪街来的干员。
    但从特管局的角度出发，他毕竟还是个闪街来的人，特工肯定是不让他去带的，这是原则性问题。
    不过他的职级能够调遣军需官和别的特工队伍，还有伴随着职级而来的各种权限。
    这应该是一个最终妥协的任命结果，对季离来说倒也算不上惊喜，理所应当的结果，是个收获。
    今天他能够被带进这个会议室里就是证明：
    偌大的阶梯会议室里，现在只有寥寥30人不到。
    人数也坐得略显零散，基本都是特管局的高层和骨干，以各自的科室和部门为单位。
    阎玺羽这边是没跟另外三个核心中队的坐一起，而是带着季离坐到了旁边。
    但是那些从闪街来的干员，季离却是一个都没看到。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是闪街来的。
    季离一边看着任命书，一边和阎玺羽小声讨论着，四周也都是窃窃私语的多。
    很快，一个儒雅中年人神色凝重地走上台，是那个名为赵哲成的督察。
    随着他走上台去，下面的人自然噤声。
    但季离眉头一挑，眼中略有疑惑地看向阎玺羽——
    韩孝辅呢？
    “各位，事出紧急，空话我就不讲了，直入正题吧。”
    赵哲成扫视下面的骨干特工们，在季离这边略微停留了一瞬：
    “孝辅署长目前已经失联一段时间了，并且定位器受损，隐网遭受恶意干扰，我们暂且无法找到他的坐标位置。”
    下方一片哗然——
    “署长失踪了？！”一人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似乎是韩孝辅的亲信。
    季离神色一愣，瞥向阎玺羽。
    酷妞儿静静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正常来说，他目前消失的时间并不能以失踪定性，但是关于他的行踪线索上，隐网遭受干扰，加上定位器也故障的话，在眼下这个关头，可能会非常致命。”
    “有事务拖延的可能么？”
    阎玺羽摇头：
    “全齐贤今天也没在卫队。”
    季离沉下眼帘，想到了昨晚突然到访的“鸦男”和未能联系上的大雷。
    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台上的赵哲成也几乎和阎玺羽同一时间公布卫队那边的情况，大声压下下方嘈杂的同时，继续凝重开口道：
    “目前事态紧急，这个消息仅限于今天开会之间的人流传，出了这道门，都把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
    观察了一番下方的反应后，他才接着说：
    “刚才我已经和卫队的高层紧急对接过，再观察几天，这几天我们也会派出搜索队伍寻找署长的踪迹。”
    “如果孝辅局长回来了自是最好，如果半周过去还没回来……”
    他叹了口气：
    “我们就必须把这件事情报告给首都那边了……”
    下面的高层们窃窃私语了一阵，其中不乏一些人变了脸色，但并没有太多的异议。
    眼下的情况，哪怕首都的人过来会对巡礼日的事况进行清算，连带着拔起一些特管局内部的毛病是少不了的。
    但在这种紧急的情况面前，大多数高层还是明事理的——
    本地的财阀那边可能还有强者留守，但韩孝辅和全齐贤代表的就是极光市官方的门面，几乎是明面上的两个最强者。
    这两个人都失踪了，说明情况已经严峻到不得不呼叫首都的时候了。
    但季离却猛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
    季离没有在阎玺羽面前多加掩饰，只是摇了摇头：
    “散会再说。”
    随后，赵哲成便开始进行临时人事调动，其中便包含了季离被提拔一事，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异议的声音，但是他脑袋上灵火一炸，这些异议也就烟消云散了——
    暴力机关，只要拳头够大，那就应该往上坐。
    接下来的环节，考虑到眼下这个节点，赵哲成也不在藏着掖着，将特管局掌握的通天塔相关情报在眼前的骨干和高层中公布了出来。……
    散会后，季离便带着阎玺羽找到赵哲成的办公室。
    这会儿狮子局长失踪的事情刚刚完成通报，不少高层都在会后想要拦住赵哲成知晓进一步的情况。
    赵哲成也是预见了这一状况，很快就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除了目前的特调科科长外谁都不见。
    在得知是季离和阎玺羽到访后，他还是让副官将两人放了进来。
    此刻的房间内有一个剑眉星目的背头男人，大概三十岁上下，面容很是俊秀，便是特调科科长了。
    “科长”这个职位很常见，像是政务科，后勤科，这种特管局本身就有的职位，算不得多高，算是五六级中层领导的级别。
    但那是科室，特调科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特管局的重点子系统，所以特调科科长的职级非常高，达到了三级。
    在看到阎玺羽和季离两人进来后，他似乎对季离有所皱眉，随后看向赵哲成：
    “等他们的事情先聊完吧。”
    季离也没有多说什么，和阎玺羽走上前去，将一项重要情报告知了赵哲成。
    “底片魔女认为……首都来人不可信？”
    赵哲成的面色并不好看。
    季离这个消息颇有些雪上加霜的意思，他苦笑一声：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再做定夺的，感谢你的消息。”
    而后又面色一缓，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情况虽然不乐观，但是也不要压力太大。”
    “孝辅局长是特管局的台柱，他不可能倒下的，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然后他又看向阎玺羽：
    “阎队长也别太担心，无论是首都还是恐怖份子，天塌下来也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顶着。”
    “等到今天的人事调动流程结束，你们之前在进行的案子，继续放手施为便是。”
    韩孝辅失踪，最大的担子暂且就落到了他的头上，而非副署长。
    季离对他这番安抚的说辞哂然一笑，和阎玺羽自是应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没营养的客套话，便转身离开了。
    两人漫步在走廊上，阎玺羽翻着手中的资料，面无表情。
    但反反复复的动作显示，她的心中绝非表面上那般平静。
    “昨天我找到署长的时候，他正要出去一趟，没想到竟会直接失联……”
    季离没问对方是否告知她出行的原因。
    因为阎玺羽要是知道，早就在刚才的会上提出了。
    “感觉到压力了？”季离道。
    阎玺羽瞥了他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别告诉我你没有……”
    不仅如此，韩孝辅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同样担心狮子精目前的情况。
    “那就好好干吧。”
    季离咧开嘴角：
    “压力越大，越有动力。”
    “动力越大，你的执行力就越强。”
    “咱俩会在成‘神’的道路上碰头的。”
    阎玺羽没忍住，嘴角一下咧开，然后又猛地收起来：
    “搞笑……”
    两个靠山都暂时不在，你说季离没有压力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三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习惯这种极剧转变的环境而已。
    而且压力和成长是成正比的，对他来说，无非是环境变得恶劣了一些罢了。
    不过昨晚的事情，倒的确是一记警钟。
    具装化的【绝望者】还只是一个开始。
    红质的叠加能够让他复现机械化的过去，也就是说，只要不断变强，变得足够强大，他就能够找回过去的身躯，哪怕是以认知覆盖的方式——
    “神”之途径也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我说……季离，我记得你是留学生对么？”阎玺羽突然站定。
    “怎么了？”季离自己都快忘了这茬了，他几乎没有代入过原主的身份去生活。
    “如果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会逃回国吗？”
    “哪一步？极光市沉海里？”
    “你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那这个国家也太脆弱了，兔子妞儿那么爱吃泡菜，估计得伤心死。”
    “……吃泡菜不等于爱国情怀，而且我只是随便问问。”
    “如果环境恶劣到极点，我会把我的白羊学院搬走，顺便可以捎你们特管局一程。”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阎玺羽顿时又没绷住——
    辖区而已，白羊学院这就成了你的了？
    但心情倒是不自觉轻松了一些：
    “那你怎么不把新罗搬走？”
    “我看着像没睡醒么？”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两位，请留步！”
    两人回头，发现竟是那特调科科长。
    (本章完)

 152.第149章 黑箱少女

    第149章 黑箱少女
    “安科长，有什么事么？”
    阎玺羽回身，季离也正经打量了一番这个名义上的分管领导。
    安科长，全名安志浩。
    此人模样颇为俊秀，是那种很适合放在故事里用“刀削般的面容”形容的人。
    面容刚硬冷毅，眉宇间似乎有一股正气。
    但或许是因为其气质过于肃然的缘故，那目光总有些冷意，属于那种看起来不算很好打交道的人。
    之前在巡礼日的暴食列车事件中，阎玺羽在救援季离的事情上也和他起了一点小小的冲突。
    他大步流星地停在两人面前：
    “换个地方说话。”
    季离和阎玺羽耸肩，跟着他来到了拐角处。
    “阎队长，你确定闪街干员黑山羊的消息属实么？”
    阎玺羽顿时皱眉，对于安志浩的说法很不感冒：
    “他现在是新任职的执行官，就算你不叫季警务，也应该叫‘季离执行官’。”
    “而且他现在的职级比我更高，已经不归属我分管了，你应该直接问他才是。”
    安志浩不为所动地看着阎玺羽，声音比较冷硬：“阎队长，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阎玺羽的臭脾气那里轮得到他指手画脚，当场抓着季离扭头就走。
    季离顿时抓住进入反骨状态的酷妞儿。
    他能看出，这叫安志浩的小孩儿对他不是很满意，
    之前会议上表达不满的人就有他一个，不过他提到季离所说的情报，还是让季离止住了酷妞儿：
    “好了好了，听听这玩意儿想说什么吧。”
    安志浩看了季离一眼，似乎没在乎他的代词，态度倒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扭头对他说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很在意孝辅署长的失踪，但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阎玺羽顿时眉头一挑：
    “安志浩，你别告诉我你要在这种情况搞职场内斗？！”
    安志浩摇了摇头：
    “局里对孝辅署长最尊重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我想这里面就有我一个。但平心而论，你认为孝辅署长真的适合带领整个特管局么？”
    “你是脑子秀逗了么？他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阎玺羽压抑着自己不爆粗口骂人。
    “阎队长，我很理智地在和你探讨这个问题……”
    “凭借她和狮子的关系，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她谈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季离插嘴道。
    阎玺羽是也曾向季离表达过，她在特管局职业生涯的最终目标就是把韩孝辅撬下去。
    但这不代表就要趁着对方不在搞小动作。
    而且韩孝辅还是她养父一样的存在，安志浩现在跑上来说这事儿就是来找骂的。
    “狮子……？你们就是这么称呼署长的？”
    后者愣了愣，而后略过名的事说了声抱歉：
    “我想再重申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这是一个所有有志于上进的人的一个展示机会。”
    继而顿了顿：
    “既然季离执行官给出了首都来人存在风险的情况，就更不能让署长的位置出现空缺了。如果通天塔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空降而来的临时署长必定会把整个特管局搅得一片乱麻。”
    “你刚才就是在和赵哲成聊你要做署长的事情？”阎玺羽算是明白这家伙的意图了。
    安志浩点了点头：
    “我知道眼下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既然如此，就等两位再冷静几天，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吧，我也并非有署长那样的实力，我只是想要尽到管理的职责。
    另外，无论是对于通天塔还是首都来人的事情，我首先都是极光市特管局的人。
    这一点我希望和你们达成共识，不用担心我会为了得到那个位置而做出些什么，我仅仅只是在思考我该做的。
    我可以保证，我所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特管局。”
    安志浩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引得阎玺羽叹了口气，懒得跟这白痴多说什么，说了句知道了。
    接着安志浩看了看季离：
    “季离执行官，我承认我对你有些成见，因为你毕竟是闪街的人。”
    “现在我对你的形象有所改观，但你现在得到的这个位置，终归来说还是有些太快了，难免坏了些潜在的规矩，会引人眼红。”
    “在一些事情上，我还是希望您三思而后行……”
    “谁眼红？”
    “额？”安志浩显然没想到季离会这么回答他。
    “给我个名单，我挨个去说服一下？”季离笑道。
    安志浩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他，没有回话，快速道别离去。
    阎玺羽无奈捂了捂额头：
    “这白痴……”
    “老实说，我觉得这小孩儿没什么恶意，就是有点欠揍。”季离大概能听明白这安志浩的意思。
    有点重规矩，可能是挺想为特管局服务，但谈吐的情商实在是过低。
    简而言之就是不太会说话，也有可能是傲气，就是不愿意好好说话。
    “这家伙什么实力？”
    “六阶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为巅峰主宰，开始正式修‘八型’了。”酷妞儿叹了口气。
    “……这家伙是局子里出了名的最不管人情世故的白痴，但他管理能力确实是还不错，实力在高层里面还行吧……算了，不管他，我们走。”
    ……
    季离和阎玺羽回到了中队，眼镜等人带头给他祝贺了一下升职加薪的事儿。
    不过最近气氛稍微紧张了起来，几个家伙也没太闹腾，大伙儿聚在一起简单地庆祝了一下，十分钟不到就散了。
    然后在核心中队旁边，特管局这边给他腾出来了一个中型的作战规划室，设备什么的不算很全。
    季离对这种面子工程比较无所谓，他又没有分配特工，在追查“喉舌”的事情上，他肯定还是得和阎玺羽一起行动。
    不过他的副官小姑娘茉莉很高兴。
    这姑娘是入职特管局之后便安排给他的副官，主要负责局内的各种流程对接，一直以来干得最多的事儿便是帮季离写报告。
    虽然，季离升职不代表她也升职，但是工资不涨涨待遇，这么大的办公室怎么说都比之前在阎玺羽那儿的工位要舒服，就是稍微冷清了一点。
    述职的事儿忙活了一上午，阎玺羽更是风风火火地在主楼和副楼之间来回跑，在和季离商议一番后，索性将“喉舌”的案子推迟到了明天。
    今天的突发情况，让季离需要去做一些额外的准备。
    临走的时候，副官小姑娘非要兴致勃勃地送一送季离——
    因为作为4级的特务官，季离现在有专车了，不用蹭酷妞儿车的了。
    这黄毛丫头比他还兴奋，非要主动帮他开车。
    念在小丫头片子帮他写了那么多行动报告的份上，他也就由着对方去了。
    ……
    季离来到闪街，进入了菲林的猎影楼。此刻黑箱已经为他沏好了茶等候多时了。
    由于这不可能是菲林泡的茶，季离坐下抿了一口，差点儿没吐出来，神色诡异地看向旁边的黑箱：
    “这是你泡的？”
    “不，这是主人做的凉茶，我看您之前好像很喜欢主人泡的茶，所以特地为您准备的。”
    黑箱那枚老式相机头扭了扭：
    “是不合口味吗？可你之前不是……”
    季离嘴角抽搐，端起来又抿了一口：
    “……没什么，味道好极了，真是越喝越想喝。”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黑箱很快便进入正题：
    “主人今天向我传回了讯息，是给您的。”
    “信息？”季离眉头一挑。
    “是的，我这就交给您。”
    黑箱说着，身体中传来冲洗胶片的声音。
    很快，那表面为老式相机实则能实现拍立得功能的脑袋便吐出了一张照片。
    那照片上只有一行文字：
    【黑山羊，务必看好白羊学院】
    大雷知道有人会突袭遗迹了？
    季离皱起眉头。
    “还有别的信息么？”
    “有的，她让我暂时先搬到您那里去，应该能帮上您的忙。”
    季离顿时扭头看向对方。
    黑箱能说话，但没有人形，至少也是孽主（主宰）级别的恶异。
    联系到大雷本身的水准，她的恶异，怎么说也得是个孽主巅峰的级别，即六阶顶峰。
    有这样的助力存在，肯定是比项羽那种保安级别的站岗战斗力要强太多，也能给季离的大后方提供保障。
    这样看来，菲林走之前并非完全没有安排。
    “但是你这副模样……我们从倒影世界过去么？”
    他感觉黑箱似乎笑了一下：
    “不用哦，您直接带我过去就行。”
    黑色的布罩翻腾着，宛如旋涡般遮蔽了黑箱的身躯。
    等到那布罩重新顶起，已经化作了修女般的头罩。
    一名白发少女抖了抖身上的修女服，长长的头发遮盖了一侧的眼睛，修女罩袍下顶出前凸后翘的身材——
    季离双目一亮。
    挺漂亮的小姑娘。
    然后那张脸如同瓣一般撕裂打开了，口腔最深处的内里是一枚伸缩的镜头。
    而修女罩袍下露出的也是密密麻麻的手术刀一般的尖腿，哒哒哒地走在地面上，让她如女鬼一般平移着。
    季离：“……”
    口味有点重，但也不是没试过。
    “怎么了吗？”
    那“瓣”用清甜的声音说道。
    “没什么……但是你的嘴巴可以变得更像人一些吗？”
    “……抱歉，黑箱还不是死徒，没办法做到那样。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黑袍再度翻腾，最后化作了一枚老式相机，落入了季离的手中：
    “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可以用你来拍照吗？”季离好奇地抬起相机。
    从镜孔中看到的画面里，无论是摄向什么地方，都能看到一名少女修女的黑影站在那里。
    活脱脱的“灵异”物品。
    “可以哟，这副模样蕴藏了我本身的力量，但我并非‘游猎型’的恶异，所以不能外出太长时间。”
    “……也就是说，整个灵薄狱都要打包带走？”
    “是的。”清甜的少女音回答道。
    菲林的大门口，季离看着万千闪烁重叠的黑流被相机镜头全数摄入，那扇菲林房间的大门随之关闭。
    季离掂了掂手中的相机，没感觉到有任何重量。
    灵薄狱，很神奇吧？
    根据黑箱的说法，它是一名拥有空间类现实干涉能力的恶异。
    所以它的灵薄狱很独特，可以收入相机胶卷中带走，并拼贴在倒影世界或者现世以及其他灵薄狱中。
    等它继续成长下去，就可以搬到里世界去住了——
    这是她的原话。
    顶级的货拉拉啊，大雷的好东西是真不少。
    不过也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了，灵质的奇特季离已经见识过了。
    像兔子那家伙也是空间类的能力，已经能自己手搓储物空间了，黑箱这个，倒也没有过于惊世骇俗。
    不过……
    “小姑娘，你介意我把你在客厅里放一会儿么？”
    “诶？”
    一小时后琴的房间内，季离松开琴丰盈软滑的身躯。
    精灵耳的蜘蛛女离开刚刚紧握的舞管，轻轻抱住了季离，那对琥珀色的水光中泛着粉雾。
    轻轻吻了下那白玉般光洁的脸蛋，对方如胶似漆地贴了上来，浓浓的蜜香吹拂在他的耳边：
    “不继续了吗……”
    “特管局那边还有事儿呢，刚才也跟你说了，最近的局势似乎越来越不太平了，‘喉舌’还在对我虎视眈眈的。”
    “真是可惜……”
    随着媚意盎然的声调，琴轻轻攀上舞管。
    黑丝长腿交缠盘在上方，摆了个凌空下趴的高难度pose，随着长长的美甲在嘴边扫过，琥珀色的水光中再度泛起粉雾，舌头一吐：
    “今天不用清理吗？”
    季离笑了笑，轻抚柔顺的金发：
    “好啊。”
    ——
    ps：这章也被掐了一些，调剂一下罢了，真是一点儿都不放过啊呜呜呜
    (本章完)

 153.第150章 袭杀

    第150章 袭杀
    季离扭着胳膊从琴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提款12点认知指数。
    看来名媛妞儿还是有后续挖掘潜力的。
    季离也大致知晓了闪街目前对卫队和特管局的情况了解：
    一概不知。
    官方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不错，韩孝辅和全齐贤失踪的事情，闪街现在都还不知道。
    但是闪街也失踪了一个组织内的巅峰主宰，由于不像特管局和卫队那般隶属同一个系统，所以并不会第一时间让官方这边知道这件事。
    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陷阱，然后闪街、特管局和卫队三方的顶尖强者就一同掉进了这坑里一般。
    大雷的话，季离见过她鬼斧神工般的时间操控手段，恐怕和其他几个不一样，应该是趁着机会又去探查通天塔了。
    季离回到了自己的专车上，司机位上的茉莉小姑娘顿时放下手机：
    “长官，我们回局里？”
    她看到后视镜里季离胸口多出来的一台挂着的相机，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先回局里吧。”
    在季离淡淡的应声下，姑娘启动了发动机。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这小姑娘的白金色长发，和琴那种泛着光泽的柔顺金发区别还挺大的。
    经历了黑箱的驰援和琴的床笫之欢……不，这次是在舞管上做的，应该算不得“床”。
    总而言之就是，相比于上午，季离现在放松了不少，对前座小姑娘的发色产生了些许无端联想。
    然后车子还没发动，茉莉看了眼后视镜，突然一声尖叫便回过头来，身上泛起些白金色的灵质：
    “长……长官？”
    季离有些疑惑：“？”
    “那个……您背上……背上趴了只……”
    季离看向后视镜，发现一道身材曼妙的修女身影正趴在自己的背上，神色惨白而僵硬，脸上还有细密可见的切口一样的东西——
    正是黑箱。
    居然会映射到镜子里？
    季离面色古怪：
    “没什么，这是我……朋友。”
    “……朋朋朋友？”
    “我在这边的上司手下的恶异。”
    小姑娘这才听懂了，顿时有些心惊胆战地回过头去开车，时不时瞟着后视镜。
    “……为什么你会趴在我身上？”
    季离小声询问胸口挂着的老式相机，耳边传来黑箱清甜的声音：
    “这是‘附灵’哦，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您的身上有很舒服的气息在吸引我……要我回到相机里吗？”
    “你先回去吧，吓到我的下属了。”
    “哦……”
    耳边飘来黑箱有些失望的声音。
    舒服的气息？
    季离看了眼后视镜里自己的脸，注意到从黑箱消失后，茉莉的神情变得正常了许多，但很快便开始发红。
    时不时和后视镜中他的视线触碰，马上就会迅速收回。
    顿时季离有些明白过来：
    “好好开车。”
    “噢……”
    偷看被抓包的茉莉小脸顿时烧透了，有些冒烟的趋势。
    自从季离的亲和度提上去后，他本人的外貌和气质在极速变化，对异性和动物，乃至是恶异都有着某种奇妙的吸引力。
    目前这种情况，季离还只在琴身上看到过。显然，灵魂空间的各种数值，应当是对觉醒者体系整个进行的量化。
    或许在其他人那里，他们也有这些属性，只是看不到，而影响他们属性的，则是他们自身的觉醒灵光。
    以这一点为基准出发，从灵质反哺肉体的理论来看，不同的觉醒者，展露出来的外貌和气质应当也是不同的。
    像是韩孝辅那副模样，必定是个玩儿“意志”的。
    六块腹肌的酷妞儿应该也差不多……
    就在季离靠着飞升协议和思维在脑海中思索着觉醒者体系的各种联系和细节时，后方飘过去一辆同款公车。
    透过车窗，季离能看到那正是今天上午拦住他和阎玺羽，大放厥词的低情商小孩儿——
    安志浩的车。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季离，按下车窗抬了抬手打过招呼后，便低头翻着手机了，应该是在专注地看隐网的事情。
    季离脑袋回正，重新看向车前后视镜，面色一变——
    “茉莉，小心！”
    一辆重卡在大桥后方横冲直撞，一路碾飞无数车辆。
    后面安志浩的车勉强躲闪开来，被擦到了侧尾部，整个车辆顿时发出刺耳的噪音旋转起来，同后面的各种汽车撞在了一起。
    而那重卡则朝着季离所在的位置猛然撞来，茉莉一阵猛打方向盘下，小脸煞白——
    “是冲着我们来的？！”
    轰！！！！！
    卡车瞬间将季离的车辆碾爆在了路中央，无数司机尖叫着猛踩刹车想要逃离此地。
    在那升腾的浓烟中，重卡的后方打开，钻出数道人影，一条掘地虫和一簇血红的触手，还有颜色深沉的灵光共同轰向那滚滚浓烟之中！
    噗——
    “混账……”
    安志浩猛然冲出，看到前方一片混乱的公路，银色的灵光从身上升腾而起的同时，让后方头破血流的司机呼叫增援——
    那小子不会直接被干掉了吧？这可是车流量最大的大桥，孝辅局长不过刚刚失踪就在大白天玩儿这出，简直胆大包天！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扫过那几道身影，不免有些凝重起来：
    四个主宰，一个六阶，三个五阶，这下有些棘手了……
    随着银色灵光将他彻底包裹，安志浩直接化身一道通体金属的高大铠甲骑士，一柄流体的银光在他的手中化作大剑。
    但还没等他冲出去，一道汹涌的灰白色庞大触须，宛如一辆高速列车从他身侧轰鸣驶过，整个连绵不绝地撞进了地里面——
    在那触须的底部，一名袭击者艰难地抬起头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在地。
    秒杀五阶？！
    安志浩心中狂颤。
    而大量的菌丝瞬间从那浓烟中爆发，将那剩下几名袭击者全部打飞了出去，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声响下又朝着浓烟内部汇聚而去。
    一具被白色菌丝包裹的，如异星生物般的人影抱着一道娇小的身躯踏步而出，诡异的羊角从它的眼眶中钻出顶向前方，粘连的菌丝顺着他的脚步在身后铺开密密麻麻的菌毯。
    季离将手中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的茉莉往旁边粗大的菌丝柱子一放，翻腾的灰白触须便将其迅速蠕动到了安志浩的身旁：
    “我已经呼叫医疗组了，看好她。”
    随着季离的声音遥遥传来，那粗壮的菌丝猛然一扭，将那道刚刚爬起来的身影包裹住，狠狠砸进了地里面，如海胆一般骤然炸开。
    地面隆隆作响，之前那如蜈蚣般的掘地虫从不远处破地而出朝着季离冲去。
    那异星怪物般的白骨头盔扭过头去，随手一抬便是大量的菌丝爆发而出将那虫脑袋捕获，随手便砸在了地上，一脚将那脑袋踩爆。
    此时剩下的三名袭击者这才如梦初醒地对视一眼，也不再管那生死不知的同伴，就要朝着远方飞速逃遁而去——
    “点子扎手，撤！！！”
    “谁让你们走了！！！”
    随着震荡空气的怪异嗓音，满地菌毯化作漫天菌丝冲天而起，在三人怔神的目光中升起厚厚的菌丝墙阻隔了逃亡的道路。
    下一刻，无数灰白色触须从那墙体中铺天盖地般朝着三人卷来！！
    欢迎加入书友群：306055573
    今天三更有一更补昨天的
    时间比较紧，只能先断在这里，义父们见谅！
    (本章完)

 154.第151章 瞬杀

    第151章 瞬杀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恐慌】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
    ——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吗？！”
    混乱爆发的瞬间，一些车主当即就弃车而逃。
    一些年轻人在尖叫的混乱人群中频频后顾，看到那瞬间升起的菌丝墙体和浓烟中走出的灰白怪物，面色大惊的同时又猛地止住脚步，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但瞬间扩散而出的球形力场，将大半个大桥乃至远方的岸边都一时间罩入其中。
    几乎是所有人只感觉大脑一空，一下子陷入了某种迟钝状态之中，刚刚还在爆发的尖叫一下子便诡异地沉默了下去。
    一个个举起手机的人手上也莫名松开，“啪嗒”的落地声响成一片。
    而那些逃跑的人虽然仍在逃跑，但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朝着前面冲去。
    菌丝墙体这边，面对铺天盖地的菌丝触手，三道灵光爆发紧急后退，在万千菌丝的缠绕中闪转腾挪。
    颜色各异的灵光流窜在大桥和大量的汽车之中：
    “妈的，干扰器没用！这家伙的灵质到底有多恐怖！？”
    “继续超载！”
    “那样的话我们身上的屏蔽器就没用了！”
    “至少把他拖到跟我们一个水准，快！！！”
    争吵之中，后方的短发男子表情僵硬，只能抬手按住身后背包的另一个滑杆就要拉下。
    但一道触须瞬间击碎了他身上暗淡的灵质，刺入了他的肩膀之中。
    他顿时痛呼一声，只看到那菌丝朝着他汹涌蔓延而来，神色瞬间绝望：
    “救我！！！”
    那菌丝高速吞噬着他的灵光，并在其身上扩展开密密麻麻的哀沉菌株，四散爆开甚至将他的两名同伴囊括其中。
    近在咫尺的人肉炸弹让剩下两人面色狂变，灵质闪烁间上蹿下跳地闪躲——
    自身难保还救个屁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和目标的情报完全不符！”
    “别管了，活下去再说！”
    剩下的一男一女怒吼着，身后同伴的惨叫声已经消失，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巨响——
    在两人的余光中，一道灰白色的菌株身躯从下方的菌毯中长出，朝着他们激射而来。
    而后方同伴爆炸迸发的黑色火焰中，也跳出一具黑焰升腾的躯体扑来。
    一男一女的脸色变了又变。
    男子双拳紧握，露出劲装下的臂铠弹出一对刀刃砍向那菌丝人。
    但那看似柔软流动的表面却无比坚硬，将他绿色灵质附着的刀刃一下子弹开。
    不过毕竟是主宰，还是几人中唯一的六阶主宰，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灵质的质量都并非寻常。
    他接着那反作用力便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加大出力的灵质当场将那菌丝衍生化撕成粉碎。
    在旋风般停下的一刻，领队男已经化作一头白毛绿缀的兽型怪物，双臂无掌，生有巨大的生物刀刃。
    完成恶灵化的下一刻，他便朝着季离所在的方向猛冲而去，却只看到前方升腾的浓烟，顿时瞳孔一缩，猛然扭头——
    “小心……”
    “噗——！！！”
    女人的头颅在他的身侧摔得粉碎，爆发的血浆溅了他一身，骨血碎片朝着后方一片狼藉的道路弹跳而去。
    猛然转身的他只感觉浑身一震——
    那异星怪物般的身影正松开快门，放下手中一台老式相机，而同伴的身躯仿佛正被无数空间折叠一般，肢体不断发出咔咔的诡异声响，在原地扭断成各种形状。
    然后被一爪子撕成漫天的血肉碎片，爆开的菌丝将那些残肢断臂直接粘连到了四面八方。
    一股寒意从他的头皮炸开。
    堂堂五阶主宰，恶灵化都没开出来就死了……？！
    季离随手搓了搓手上的血肉碎片，目光遥遥指向最后剩下的领队男。
    后者瞬间悚然，灵魂扳机狂颤——
    跑！！！！绝对不能被秒掉！！！
    他转身爆开喷涌的绿流便冲向远方。
    而季离的脚下炸开密密麻麻的龟裂，一道高速移动制造的沟壑刹那间蔓延向那逃窜而去的身影。
    一路上的车辆在顷刻间被撞得乱七八糟，里面的人早就在混乱中逃窜到四周去了，而狂暴的灵质又在那沟壑中滋长出灰白的菌毯。
    恶灵化的安志浩刚将附近的失神人群疏散开来，嘴边还在联络着特管局那边安排增援，看着那追逐而去的身影，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全是秒杀。“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可是三个五阶主宰……这是直接当狗宰掉了吗？！”
    安志浩看了眼旁边被他扶在车辆上靠着的茉莉，心中难免震惊。
    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那具包裹着层层菌丝的残破尸体，快步走上前去，在恶灵化的状态下惊随手没能将那菌丝撕开：
    “这灵质……”
    银光升腾，他猛然用力才将那季离的灵质生成的菌丝撕了去，露出里面的尸体本相。
    再扯开那衣服，看到尸体上半身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后，顿时确认了袭击者的身份。
    随后他抓对方被干掉时散落在旁的背包，剖开看到里面的东西，身上灵质骤然升腾一瞬：
    “灵质力场干扰器……他们哪儿来的这东西？！”
    ……
    领队的身躯在狂暴的拳劲下成锐角之势砸入地面，大片菌丝啜取着他身上的灵质在四周爆开菌株簇丛，拉起他的身体便升到了半空中，呈x型牢牢束缚。
    他怒吼一声便奋力挣扎着想要从中脱身，但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他恶灵化的脸上，被再度轰入地面炸开密密麻麻的龟裂。
    紧接着又是大片菌丝将其牢牢困死在大坑中，黑色的火焰升腾而起，炸开冲天的爆破！
    “你还真顽强，这都没死……”
    季离抓起对方已经全身被黑冰覆盖身体，将那脑袋拉向自己：
    “谁派你们来的？”
    那半死不活的恶灵化双眼猛然一瞪，浑身上下炸开白绿相间的灵光，直接撕扯掉自己头颅大片血肉脱身开来，伤势竟在极速恢复。
    但还没窜出去几米就被列车般窜出的狂暴菌丝簇粘住拉了回来，再度被按在地上，那大坑又扩开了一分：
    “你的灵质倒是古怪，是‘生存’灵光么？”
    季离抬起手臂，菌丝在他的爪子上纠缠凝结，化作钻头的形状：
    “那就宰了回去问灵……”
    “……想都别想！！！”
    那领队身上的灵质再度爆发，竟变得愈发精纯，背后骤然长出一对新的手臂，一双刃手死死挡住那高速旋转的菌丝钻头。
    切削下的快速磨损将一泡泡菌丝喷向四周，又长出菌丝簇丛朝着他蔓延而来。
    领队男身上的灵质愈发上涌，在这极端的压迫环境下，身上的气势竟在一层层拔高。
    最后仿佛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出声，张开嘴便是一发精纯至极的灵质爆发轰击在季离的脸上——
    “没有第一时间杀掉我，就是你最大的错误！给我滚开！！！”
    后者的脑袋猛然扬起，那高速旋转的钻头顿时停止，恢复成利爪的模样。
    季离回头看向下方的领队，咧嘴吐出一口死掉的菌丝，脸上那烧糊般的痕迹高速恢复。
    躺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有些发愣，奇怪这一炮竟然没能让季离退开。
    随后那硕大双角前灵质闪烁，巨口咧开，一抹漆黑的灵质球黑洞般高速汇聚：
    汹涌爆发的粗壮灵火束贯穿了男人的身躯和大桥，升腾而起的黑焰刹那间冲向高空，雪般的黑冰瞬间爆开四面八方——
    轰——！！！！！
    巨大的黑火柱升腾而起冲向高空，瞬间爆开的狂暴低温制造无数黑冰覆盖半块大桥。
    随着那黑火柱渐渐消失，一道巨大的黑色冰川出现在了大桥上。
    至于那领队的尸体已经彻底化作了一地的冰屑粉末，渣都不剩，季离在一阵生体纠缠的声响中闭上了大嘴：
    “还以为你多牛逼呢。”
    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季离猛然回身，银色的盔甲骑士顿时抬起双手并恢复人身：
    “是我，你可别杀红眼了……”
    这会儿，随着螺旋桨呼啸的风声，一台直升机悬停在了二者上方，一个个特管局特工空降而下，向安志浩敬礼后开始善后。
    而后者眉头一挑便喊住那特工：
    “哪个小队的？”
    “报告，清扫科第二中队b小队的……”
    “你们领导没教你基本的规矩吗？”
    那人顿时一愣，看向旁边已经恢复人身，一脸年轻的季离，顿时明白过来，迅速道歉后也给他敬了个礼后，这才转身加入到自己的队员中。
    季离顿时看向安志浩这货：
    “变脸挺快啊？”
    你上午好像可不是这个态度。
    后者递出根香烟被季离拒绝后，自己塞进嘴里用手指在烟头搓了一下，烟雾升腾而起：
    “无论表面规矩再多再复杂，底层逻辑是不变的。”
    他吐出口烟雾：
    “谁牛逼谁就是就是规矩。”
    “信息总归是有滞后性，管理上的问题总得先一视同仁才是，然后才是避不开的特权。”
    “总之……百闻不如一见，季离执行官。上午我的态度的确是有些唐突了，之后我会让人把欠礼送到您那里的。”
    他朝着季离鞠了个标准的新罗礼。
    (本章完)

 155.第152章 “哥们”

    第152章 “哥们”
    “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季离没多说什么，、只要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或者当猪队友。
    虽然安志浩这场战斗基本没机会出手，但反应速度季离还是看在眼中。
    他不仅在旁观的同时把周围能疏散的人群加紧疏散了，同时还安排了完整的增援计划，同时迅速确认了袭击者的身份——
    架是没打上，别的该干的全干了。
    “茉莉的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已经交给医疗组了。”
    “袭击者的尸体你应该检查过了？”
    安志浩夹着香烟点了点头：
    “剥皮者。”
    季离嘴角一咧：
    “好得很……”
    狮子署长刚刚才失踪，我不过才刚刚搁置了“喉舌”的案子两天，马上剥皮的就找过来了。
    这帮人还真是急着想来送死啊……”
    “我脑子里已经有几个排查方向了，回去之后发给你的副官……嗯，发给你。”
    安志浩说着才想起茉莉就是季离的副官，再冷硬也难免有些尴尬地抚了下自己的背头。
    季离点了点头：“先问灵。”
    随后他这才想起什么，看向四周那些正在被善后安置，昏迷过去的路人：
    “这边的事情局里准备怎么处理？”
    今天的事情闹得不可谓不大，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巡礼日更过分。
    巡礼日中央好歹有黑雾弥漫，今天这交通大桥上车流量巨大，季离造出来的冰川和两人脚边的大洞可都在这摆着，要遮掩恐怕有些麻烦。
    “第三市长遇刺后，我们就做好了觉醒者相关信息逐渐被大众接受的准备，只要恶异相关的核心内容不被他们知晓就行了。”
    “但是今天的话，应该没人拍下视频来。这帮人手里有灵质力场干扰器。”安志浩扔掉烟头，补了一句：
    “军工产品。”
    ……
    灵质力场干扰器，季离在初入特调科的时候，训练场内覆盖的就是类似的东西，让他在无法外放灵质的情况下玩儿了半天的躲子弹。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今天遇到的干扰器，能够极大程度扰乱灵质。
    被扰乱的程度会根据灵质和灵魂之井这二者的质量相关，特殊的灵核能力持有者，和灵魂本身就强大的人也能够豁免。
    所以三百岁的老登想要被这东西动摇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周围的普通人就不一样了。
    因为普通人也是有灵质，随着他们的灵魂和灵质遭受干扰，大概率就会像挨了电磁脉冲的电器一样“短路”，进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类似的产品一般是列装给了小队中的工程调查员，也就是阎玺羽核心小队里那个外号叫“眼镜”的特工。
    今天由于事出紧急，而且是光天化日下在人潮中进行的袭击，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恶劣。
    在紧急调来了两个问灵师进行问灵后，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这支剥皮者小队，是接了“棕鬣狗”黑市的委托订单，才前来袭杀季离的。
    而背后的委托人，又是那个叫“剔骨”的人皮收货商，和当初巡礼日开着暴食列车袭击季离的背后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和当初的情况有所不同的是，在大桥袭击事件发生的今天，特管局在隐网上发现了大量求购和调查“大师之作”的雇佣订单。
    其中还有不少是“棕鬣狗”那种黑市流出来的犯罪订单，考虑到特管局和卫队最强战力临时消失的情况，这种现象就很耐人寻味了。
    蓝标医院内。
    “所以，要改变方向，亲自去查剔骨？”
    阎玺羽吸着电子烟，喷出一大口烟雾，靠在墙边看着季离。
    “查？不，我有个办法直接把那家伙钓上来。”
    季离看了眼酷妞儿，目光落到她旁边贴着的“禁止吸烟”牌子上。
    阎玺羽右跨一步直接挡住那牌子：
    “泰宇那边的问灵还没开始，喉舌不查了？”
    “不管裴泰宇的问灵结果是什么，都要优先处理剔骨。”
    这会儿阴谋诡计都不玩了，直接打上门来了。
    三百岁的老登也是有点火气的，这种不长眼的东西，就该烂在臭水沟里。
    季离看了眼旁边探视窗内，躺在床上包着不少绷带的茉莉已经醒了过来。
    主治医生推门而出，看向季离：
    “已经完成了接骨和全面治疗，目前已经基本脱离危险期了。只不过……双腿神经受损，以后可能都没办法下床走路了。还有毁容的情况，可能也会让她出现一些心理问题。”
    阎玺羽表情一沉，猛地攥紧手中的电子烟：
    “这帮人渣……”
    “茉莉”本名康妮·李，还是个刚从四方军校毕业的小姑娘。
    虽然和季离这具身体的年龄差不了多少，但随着和季离相处的增多，阎玺羽下意识里根本不会把季离当成个萌新小孩儿来看。
    这会儿看着探视窗内对着镜子哭得泪眼婆娑的少女，眼中更是怒火升腾。
    注意到阎玺羽的神情，季离嘴角一开：
    “所以，先宰了‘剔骨’。”
    随后看向旁边的主治医师：
    “高医生今天不在？”
    “哦，您是说金特工的主治医生么？他今天有一场学术研讨，不过听说金小姐已经能下床并短暂离开病房了，回复真是神速……”
    季离点了点头，告别医生后进入了病房里，阎玺羽则没进去。
    曾经漂亮的小姑娘毁容后看到另一个漂亮女人，这对心理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选择了避嫌。
    看到走进来的季离，茉莉慌忙放下手中的镜子，将脸上的绷带和纱布重新贴了回去，猛地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长……长官，您没事……”
    “你不需要担心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压抑着抽泣低下头去：
    “我还好……”
    “脸很疼吗？”
    茉莉沉默了一阵，只能看到肩膀还在微微耸动，半晌后才道：
    “有点……”
    小姑娘还是蛮坚强的，就是根本不敢再去看季离的眼睛。
    “那伙人是冲着我来的，你是被我波及的。”
    “对于这一点，我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茉莉猛然抬头：
    “不是您的错，是我硬要帮您开车的……”“放心吧。”季离打断了对方，走上前去轻轻点住包着绷带的脑瓜：
    “你依然很漂亮。”
    灵魂马赫升腾，随着百分之二十的灵质献祭而出，茉莉浑身一怔，只感觉灵质从身体中喷涌而出——
    被烧掉的白金色长发钻出了绷带，宛如破开顽石坚强生长的朵。
    她感觉脸上痒痒的，那些痛感在急速消失，与此同时，双腿也渐渐有了感知。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季离伸出手去轻轻揭下对方脸上被迅速吸收了药膏的纱布。
    茉莉下意识看向手中的镜子，随手一抹便扫开大量的死皮，露出嫩滑如初的白皙皮肤，猛然怔住。
    “我说了，你依然很漂亮。”
    茉莉“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猛地跳起来就扑到了季离身上——
    ——
    【你感受到人之灵传递而来浓烈的感激与仰慕】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8】
    ——
    外面看着探视窗内的阎玺羽半天没回过神来。
    什么鬼？灵魂医者！？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
    “唷死鱼脸！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扭头便看到卫衣套着病号服，一身奇怪打扮的金弥纱，顿时想到了这家伙诡异的恢复速度，莫非也是季离弄的？
    藏的挺深啊，小子……
    微缩的瞳孔逐渐回正：
    “你能出房间了？”
    “害，每天只能出来活动几个小时，还是得呆在牢房里……你站在这儿干啥，老季不会也住院了吧？”
    “喏，我们在探视受伤的下属……”
    阎玺羽刚对着探视窗内抬了下下巴，顿时愣住，但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金弥纱原本有些担心的脸上顿时一喜，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老季，你来了怎么不跟兄弟我说一声，我还是看到……”
    兔子妞儿动作瞬间僵住，眼中猛然升腾暗紫色的灵质——
    白金色长发的少女刚在季离的脸上吧唧一口，被突然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害羞地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
    季离看向门口的弥纱，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
    “你能出门啦？”
    弥纱僵硬的面部肌肉瞬间垮掉：
    “是啊是啊，出门就看到你在泡女下属……”
    “人小姑娘刚毁容好不容易才治好，要不你来帮我抱着？”
    “不要……！”
    茉莉紧紧地搂着季离，脸蛋红红的，说什么都不愿意松手。
    而且被金弥纱打断了一下，她现在有点怄气了，都不想看外面的女人一眼。
    季离则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再安抚了她一番后，便在少女不舍的目光中和兔子妞儿一起出去了。
    “哼……几天不见，这就对自己的副官下手了，老季啊，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不要胡说。”
    季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弥纱，后者顿时贴了上来：
    “那你没有受伤吧？快让兄弟我检查一下……”
    “……你需要把我抱这么紧吗？”
    “你懂个屁，我给你检查肯定要抱着检查的，不然还要怎么检查？”
    季离感受到身前柔韧的触感：
    “那我要摸你屁股了。”
    “兄弟今天大度，随便摸随便摸！”
    季离震惊：
    “你是金弥纱？”
    “都他妈哥们儿，你到底摸不摸？”
    “不了，有点瘆得慌。”
    季离松开了不对劲的金弥纱，后者不服：
    “我还没完事儿呢！”
    “你是看小姑娘抱上了你也想抱吧？”
    “哈，小小山羊人可笑可笑！你以为你是什么稀世珍宝吗？我这是看得起你！”
    “那你松手啊。”
    “松就松！”
    兔子站到了一旁去，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结果正好对上阎玺羽诡异的目光，嘴角一撇：
    “干嘛？”
    “没什么……”阎玺羽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眼旁边整理衣服的季离，又看了看盯着她的兔子妞儿，还是没说出口。
    接着兔子又嬉皮笑脸地搂住了季离的肩膀：
    “老季，给我带的泡菜呢？”
    这茬季离本来是没忘，只不过今天早上是被阎玺羽一个电话紧急叫过去的，后面事情又多，就放特管局了：
    “我让人从局里送过来？”
    “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吃吧。”
    季离看了下时间：
    “也行，不过我先处理点儿别的事儿。”
    然后看向阎玺羽：
    “你呢？”
    “我还有公务在身。”
    阎玺羽避开金弥纱一副“敢来我就杀了你”的眼神，假装打起了电话。
    ——
    ps：前天均订突破3000，起点设精给我了。
    写了这么多年，我也进精品频道了。
    其实最早开这本书的时候，我设想的是有四百均订就不错了，没想到从开书开始算是一路很顺利地走完了所有推荐，不得不感谢新老义父们的厚爱。
    目前的话扳机这本书还算比较稳吧，第一卷的大纲的话也基本落地成形，更新这方面的话，确实有点晚。
    因为白天要上班，没办法，我只能说看有没有机会靠存稿调整恢复到开书时候的下午六点。
    更新量的话我还算比较勤奋吧，这个月日均是9000字，发布因为要删减的问题要少点儿，还有两天请假。目前刚过月中，已经到了13w字了。
    基本这是我上本书一个月的更新量。
    总之谢谢义父们的支持，祝大家周末愉快！
    爆更的话，最近要稳一下，就先不爆了。
    欢迎加入书友群：306055573
    另外有人问女主的事儿，这里说一下，你们喜欢谁就收谁，你们全喜欢，那就全收。
    如果真的全喜欢，那我会给孩子们多设计一些剧情的，肯定不会是很突兀，或者说很胃疼的感情戏。
    老季和兔子，还有车梨和酷妞儿都是我的儿子和女儿们，肯定是要好好爱护的。
    (本章完)

 156.第153章 安定和狗皮

    第153章 安定和狗皮
    入夜。
    金弥纱呆在病房里，季离已经离开了。
    这家伙目前恢复状况良好，能跑能跳能出门，只不过不能长时间离开病房内的灵质供给环境移动。
    最多半周不到她就能“出狱”了。
    兔子还是白天那副穿着，哼着歌将塑料包装都收拾了一下，打包进厨卫垃圾袋，再塞进了病房里硕大的垃圾桶里——
    一般病房是没有这么大的垃圾桶的，都是她要求的。
    季离本来本着照顾病患的精神，要帮她收拾一下，不过弥纱很独立地表示拒绝。
    此时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轻声的哼歌，和塑料袋摩擦碰撞的细密声响。
    做完这一切后，她躺回了床上，打开手机随便点开了一个电视剧后便随手放在了枕头旁边。
    随后双手抱着腹部，双目凝视着天板。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她的双目变得无神起来，几个月以来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流窜。
    逐渐地，暗紫色的灵质在明亮的双目中闪烁，灵魂之井在轻微沸腾，觉醒灵光辐射着灵魂中的三位一体。
    几小时后，她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
    整个病房内不知何时开始狂热沸腾的阴影，开始逐渐平息了下去。
    弥纱从床上坐了起来，感知到灵质翻腾的灵魂之井，顿时终止了“欲念法则”的修习，眼中一喜：
    “突破咧。”
    随后她重新躺了回去，这次换了个电视剧，又是几小时过去了，重新起身后眉头一皱：
    “……五阶之后的进展变得好慢，又要调整欲念法则了。”
    “要不下次让老季给我讲睡前故事录着听试试……？”
    ……
    从蓝标医院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季离没回特管局，他得先回白羊学院把胸口的相机妹先安顿了。
    今天在战斗中临时使用了一下黑箱变成的相机，不得不说，非常强力。
    封锁了敌人的恶灵化并且以诡异的方式直接灭杀，他最后那一爪子其实只能算得上是补刀。
    当然，对他本人的灵质消耗也非常恐怖，都快赶上灵魂马赫那种百分比抽取了。
    虽然不能让黑箱随时跟着自己，只能暂时安置在白羊学院内，但想必日后有必要的话，也能让她出手帮点儿小忙。
    季离回到白羊学院，并将黑箱带入了自己的灵薄狱，女仆修女现出人形，好奇地打量四周。
    老实说季离这家徒四壁的模样也没什么好看的，和“猎影楼”那种豪华城堡般的内饰肯定是没得比。
    区别就在于，这是季离的灵薄狱，而非是依靠驱使恶异占有的灵薄狱。
    看着眼前的【巨构】灵薄狱，清甜的嗓音有些惊愕：
    “无主灵薄狱？这可真是……少见。”
    “我的灵薄狱联通了整个白羊学院倒影世界中的灵薄狱集群，如果你的灵薄狱安置在这里，应该可以通过我的灵薄狱联通到整个集群，不过现在联通的只有一个遗迹。”
    过来的路上，季离没再藏着掖着，将基本情况告知了黑箱。
    黑箱作为恶异来说，情绪和常人不同，在得知季离早已经一路通到白羊学院地下遗迹后，也并没有太过惊讶。
    但她很惊愕季离居然拥有一个灵薄狱。
    灵薄狱是一个恶异的一部分，可以理解为一种恶异的“生理现象”。
    这就像是带壳蜗牛突然发现人怎么也带壳了一样，有种生理层面上感知到物种错乱的违和感。
    黑箱迈着漂浮的步伐，手术刀在脚底密集的攒动着来到了【巨构】的侧面，随手一挥便是灵质攒动，开辟出一条通道。
    而后灰黑色的能量物质重叠闪烁着，从她打开的面部中吐了出来，全部灌入那通道之中。
    很快便喷吐完毕，礼貌地请求季离能否制造一扇大门。
    随着黑冰大门封锁在了通道前，黑箱将季离带入了门中，那熟悉的“猎影楼”呈现在了他的眼中。
    无论是里面的物件，还是那些木偶女仆，或者是陈设，都和之前别无二致——
    太方便了。
    而后一股强横的灵质感知覆盖在了整个白羊学院及其周边，那是来自黑箱的灵质感知能力：
    “有我在后，您的辖区应该会安全许多。”
    季离点了点头：
    “看来项羽会很高兴自己这段时间能休个长假了。”
    “项羽？”
    “算是我的保安大队长吧，一条觉醒的狗。”
    黑箱发出少女般惊奇的声音：
    “我还从未见过觉醒狗呢……它现在在哪儿？我可以摸摸它吗？”
    “项羽就在学院内活动，它的狗群也算是随处可见吧，不过这会儿它应该不知道在哪只母狗的窝里睡觉呢……要我把它叫过来吗？”
    “噢，那就不用了。”黑箱小姐摇了摇头：
    “因为主人的缘故，所以我在新罗基本都只能呆在闪街里，去不了别的地方。而且您也知道，恶异的存在对于觉醒者们来说太敏感了。”
    “如果随意外出被当成流窜的恶异盯上，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在我的辖区内，你应该可以适当地进行活动，只要不吓到那些学生和校职工就行。”
    “真的吗？！感谢您的慷慨！”
    黑箱很高兴地提着裙子转了一圈。
    不过这本应该很淑女的动作，却露出了她下半身里面密密麻麻的手术刀腿，哒哒哒地钉在地板上，有种诡异的美感。
    这只恶异看起来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倒像是个蛮好哄的季少女，在季离看来倒是无需担心未来的相处了。
    就在这时，黑箱突然停下动作，那张瓣脸狰狞地打开，左顾右盼了起来。
    “怎么了？”
    “我感受到这里有一股陌生的灵质……不，好几股。”
    “有敌人？”
    季离倒没有多讶异黑箱如此之快就表现出自己的作用，只是皱起眉头——
    如果真是如此，也就是说白羊学院也被某些势力给盯梢了？
    “……并非敌人本身，更像是有人特地在这里留下的标记。”
    黑箱说着，示意季离走到她身旁，然后很是淑女地挽住他的手臂，并示意他看向前面。
    随着一枚硕大的照相机从墙面钻了出来，对着两人咔嚓一闪——
    黑箱张开面部，从里面吐出了一张照片，并交由旁边的木偶女仆镶好放在了一张小桌上。
    “请等我一会儿。”
    随后她的身影一阵模糊，整个倏地消失在空气中。
    又是空间能力，似乎大雷和黑箱都是和空间以及“照片”这种意象有关的能力。季离思索着。
    黑箱化成了人格遗物，能否让自己也拥有类似的能力？
    如果将大雷和黑箱都在灵魂空间中生成认知魔像的话，生成赠与的人格碎片应该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不过，虽然季离滚肚皮的经验很丰富，但他确实不是擅长泡妞的类型。
    以前在墨菲巨构，雇佣兵时期混迹脱衣舞俱乐部的事儿就不说了。
    进了世界树集团后，就更是不缺床伴了，谁还想到泡妞儿这事儿是需要琢磨的？
    只能说多相处，空间能力这事儿，未来可期。
    几秒后，黑箱的身影从之前拍摄的照片中跳了出来，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堆东西——
    刻有灵质回路的石板，一个巨大的置物柜，还有一个黑色的包裹。
    季离顿时想到了之前那位“木乃伊”清道夫，和眼前的一幕有种异曲同工的美。
    石板看起来像是从学校的小公园里直接抠下来的，上面刻印着灵质回路，从季离的造诣来看，这是一道用于向外散发气息用的灵质回路。
    的确可以算作是一种标记了。
    他皱起眉头扯掉那置物柜上的锁头，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小熊，似乎是学生的个人物品。
    拆开里面，展开一张藏在里头的东西，竟然是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上面也刻印着灵质回路。
    而第三样黑色的包裹，里面直接就是形似仪式用品的东西：
    蜡烛做成的尖锐棍子刺穿了三块鲜血淋漓的皮，下方是一个像是祭坛一样的小台子。
    季离之前也对白羊学院内部进行过一次清除，的确有找到类似的东西，但显然这些玩意儿比他想象中藏得还要深。
    “除了那块石板外，其他两样物品都有类似的气息哦。”季离看了看那张皮，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有可能是之前的鸦男留下的，对方虽然只是分身，但本尊的境界很高。
    至于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剥皮者那边了。
    剔骨，喉舌，这帮人还真是不消停啊。
    “石板的灵质回路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恐怕是在我来到白羊学院之前就已经存在。”
    “是的，上面的气息也很微弱，后两件物品应该是最近的，存在的时间不超过三天。”黑箱说道。
    “多谢了，黑箱小姐。眼下有你在的话，类似于鸦男的情况应该也可以杜绝了。”
    “都是我该做的，您要从这东西上开始查吗？我可以在学院内帮您哦。”
    “这个小熊可能的确需要伱查一查。”
    季离看着黑箱，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你可以尽量让自己的外形更偏向于人一些么？”
    黑箱歪了歪脑袋，思忖了一下后，下半身密密麻麻的手术刀腿收了回去，变成了两条苍白的少女长腿。
    随后她将裙子一提，内里依然是密密麻麻的蜘蛛腿，那两条少女的长腿，更像是不知从哪儿截下来和其中两柄手术刀连在一起驱动的模样：
    “这样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只要你不随意开‘口’就行。”
    季离思忖了一下，可以让黑箱直接在白羊学院入学，这样应该能够达成更严密的大后方监控效果。
    就安置在他的班级里好了。
    “之后的日子就拜托您了，觊觎者的事情如果有可疑人物出现在学院内，就请您帮忙解决，如果能抓住的话，就尽量活捉吧。”
    “至于这些东西我这边已经有眉目了，烦请您守护好白羊学院就可以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好的，能够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黑箱提起裙子，行了个淑女礼，随后期待地看向季离：
    “虽然有些冒昧，但可以请您不用口头感谢吗？”
    季离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您需要什么，我可以帮忙搜集，以目前我在特管局的地位，应当是不难。”
    “真的吗？”黑箱小姐双手合十放在脸庞：
    “那可以请您抱抱我吗？五分钟就好！”
    季离：“……”
    “彳亍。”
    这要求倒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第二天，白羊学院来了一位沉默寡言但相貌甜美的插班生，引得不少荷尔蒙旺盛的男孩子争相往人家柜子里塞情书。
    但很快，这位新的插班生就成为了学院都市传说的热帖。
    据说有人看到她吃掉了追求者送的玫瑰，有人看到她从学校走廊的死胡同里凭空消失，还有人看到她经常出入政务楼最神秘的506号活动室（季离的基地）。
    还有这位插班生，在安静的环境里，总是能听到她身上传来“咯咯”的声音，还有裙子里像是铁片互相碰撞的声响。
    看样子黑箱小姐很快就会成为校园十大不可思议之一了。
    ……
    黑箱的到来倒是给近日紧张的氛围带来了些许宽慰，主要是冲淡了不少“鸦男”带来的压力。
    就算有人针对季离的大本营有些小偷小摸的动作，黑箱也应当能够搞定。
    第二天回到特管局的季离，在拖了这么几天后完成了对裴泰宇的问灵。
    事件的背后有些出乎意料，因为控制裴泰宇杀死其未婚妻，并让他腐化的人并非是“喉舌”或者“剔骨”，而是“向井”。
    燃血者向井，这本来是在巡礼日前阎玺羽正在追查的血梭团的领袖，联系到血梭团内成员互相之间的关系，向井的确和季离有着杀死团员的血仇。
    巡礼日当天的暴食列车，就是打着向井的“血梭团”名号来的。
    “所以，裴泰宇不认识喉舌，也不知道剔骨是谁？”
    在季离的示意下，问灵师继续询问。
    此刻他和裴泰宇的尸体双目中都散发出相同颜色的灵质青光，且后者的身躯漂浮在半空中，这是问灵术式的外在表现。
    “是的，裴泰宇并不知道喉舌的存在……但他去过‘猪猡工厂’，首领‘剔骨’指引了他……”层层叠叠的声音从尸体的嘴中吐出。
    猪猡工厂？
    季离和阎玺羽对视一眼，旁边的记录官记下了这个情报。
    这会儿的问灵师还是之前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对着两人比了个“4”——
    意思是还能再问四个问题，再多这具尸体和他的灵质就都撑不住了。
    “猪猡工厂在哪儿？”
    “位于下沉区有流浪狗活动的地方。”
    “喉舌和剥皮者们为什么想要‘大师之作’？”
    “为了‘国王’的命令。”
    季离眼中利芒一闪——
    这个问题他在每一次问灵中都有问到。
    但这是第一次得到了正面回答。
    “‘国王’是谁？”
    “我不知道。”
    “是谁想要在巡礼日那天栽赃我，特管局内是否还存在内鬼？”
    尸体沉默了半晌：
    “剔骨……知道部分计划。”
    尸体猛然落地，问灵师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
    “如何？”
    “比之前问灵的情报更有价值一些。”
    季离和阎玺羽离开了问灵室，从隐网中调来了猪猡工厂的信息。
    “这是剥皮者黑产的核心之一，专门制作和出售带有灵质回路的人皮，我们的特工在近日捣毁了数个他们的据点，但在巡礼日后，猪猡工厂本身便彻底隐匿了。”
    阎玺羽告知着情况：
    “但脉络已经愈发清晰了，血梭团，剔骨，剥皮者，还有背后的黑产之王的名字也得到了……‘国王’。”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巡礼日背后的‘黑手’之一，和通天塔合作的存在，而那些灵质回路的人皮，最终应该有不少都会流到他的手上。”
    季离补充：“而且他应该就是最终那个想要我颈子皮的人。”
    “但是‘猪猡工厂’已经转移，目前我们在剥皮者黑产中的线人和卧底也没有查到这个方向的情报，如果直接用你的灵质回路去钓‘剔骨’，恐怕对方不会上当。”
    季离摇了摇头：“不，我倒是对流浪狗这块儿很在意……目前局里有相关情报么？”
    阎玺羽调出隐网，一番搜索后，半小时后一个代号“狗牙”的卧底特工来到了核心中队的作战规划室，向两人敬了个礼。
    “两位，久仰。这是相关的证物。”
    这位特工，是前不久刚从剥皮者卧底中撤离的其中一位，也是隐网系统中查到在巡礼日之前最接近“猪猡工厂”的一位卧底。
    季离打开证物袋，里面都是对方搜集到的“猪猡工厂”的剥皮罪证。
    “这是什么？人皮？”
    季离提起一大包东西，里面全是粘着干涸血液的皮。
    “不，是狗皮。”“狗牙”道：
    “剥皮工厂自身也在研究灵质回路，他们会诱捕流浪狗进行研究，并在流浪狗身上实验他们刻录的灵质回路。”
    “不少都是垃圾货，如果出了好东西，就会直接卖到黑市里面去。”
    “也就是说，有些人从黑市上买来的灵质回路缝在身上，其实是剃了毛的狗皮？”
    阎玺羽面色有点发绿。
    “这下有意思了……不过如果真的是狗皮，我这边可能有些线索。”
    季离拨通了项羽的电话：
    “狗子，你还记得怎么联系上当初你收的那个‘小弟’吗？”
    ——
    ps：好不容易终于到周末，结果昨晚有点太放肆了，今天下午5点才爬起来，吃了饭之后半天没回过神来，所以只有一更了，5000字其实也不少了。
    明天三更补上。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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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57.第154章 救命（一）

    第154章 救命（一）
    “很好，项羽记了对方的电话。”
    看着季离打完后放下手机，阎玺羽的神情有些惊愕：
    “这傻狗和剥皮者有关系？”
    “恐怕是的。”
    季离将项羽之前的活动地点，和干的那点黑活儿和阎玺羽说道了一番后，酷妞儿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怜悯：
    “你之前就发现了？”
    “之前只是有所猜测，也就是刚谈到这件事儿，才意识到这包里的东西可能就有它一份。”
    季离掂了掂手中那包狗皮道。
    新罗市不少地方流浪狗成群结队，尤其是一些郊区。
    像是下沉区除了项羽的霸王团外，也有其他的流浪狗活动。
    黑产不可能大批量地采购牲畜，而刻印灵质回路属于技术活儿，用老鼠这种体积太小的动物也不适合。
    所以流浪狗就成了最好的灵质回路实验用品。
    刚遇到项羽的时候，季离就发现这家伙身上大部分能力都并非来自灵核，而是身上各种杂七杂八的灵质回路给予的。
    季离看过那些回路，不能说不成体系，只能说是乱七八糟甚至互相矛盾，其中还少不了缝合的痕迹。
    再结合目前的信息，确认项羽曾经就是猪猡工厂里丢出来的实验狗中一员也就不难了。
    虽然不知道植了这么多皮后，毛是怎么长起来的，但是这“弗兰肯斯坦狗”恐怕是坐实了。
    既然如此，那么曾经和项羽有过主动接触的，给他派黑活儿的“小弟”，其身份恐怕和猪猡工厂也有所联系。
    ……
    “我草老大，我还没当上闪街大哥呢，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从良了！”
    行动车内，项羽叼着枚季离打发他的警徽，颇有些爱不释嘴的模样。
    旁边站着的是季离和阎玺羽的核心小队一行人，除了之前和给阎玺羽当赛车手的李舜城外，眼镜等其他人都免不了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虽然听说过动物也能觉醒，甚至因此获得“灵智”，口吐人言，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觉醒狗出现在眼前。
    其中一个后勤小妹看着项羽煤气罐一般的肥胖身躯，总归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这货猛地一个回头就是恶犬咆哮：
    “小女娃子别来乱摸狗爷我！”
    却把小姑娘给整笑了，更加肆无忌惮地去逗。
    项羽张着嘴在原地跳来跳去驱赶姑娘的手，看起来颇为滑稽。
    “这万一成了你未来的同事，不怕以后职场上给你穿小鞋？”旁观的眼镜突然道。
    “呃……”项羽顿时一愣：“好吧……但是你只能摸一秒钟。”
    “都给我消停点，这土狗以后有的是机会摸。”阎玺羽无奈扶额。
    旁边的项羽瞬间炸毛：
    “土狗？！都说了不准叫我土狗！我看着很土吗？！片儿警小妞儿我刚才就认出你了，你可别给我太过分……”
    这会儿有季离站在旁边，狗仗人势那叫一个熟练。
    不过阎玺羽看着他的目光中隐隐露出一丝怜悯，看得项羽莫名其妙的：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接着便感觉嘴里一松，原来是季离把他那警徽扔到旁边去了：
    “行了，现在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儿，论功行赏也要等你事情办完，叫你来不是添乱的。”
    “啧，看在我牢大的面子上，今天狗爷大度，就放你们所有人一马！”
    阎玺羽在旁边翻白眼，而项羽乐呵呵地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电话。
    看着这货狗爪子熟练地拍打着按键，酷妞儿忍不住凑到季离旁边小声道：
    “这家伙以前就开始用手机了？”
    “那倒不是，跟了我之后才给他买的手机。”
    “那他怎么会记得剥皮者的电话？”
    “根据他的说法，是要把电话记下来，以后当了闪街的大哥就能带小弟们飞黄腾达了。”
    “这笨蛋……”阎玺羽捂脸，不知道该说这狗是蠢还是单纯得有些过分。
    在漫长的忙音后，项羽这边的通话终于接通了。
    行动车内的众人也神色一肃，尤其是眼镜和后勤等，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进行一系列技术追踪操作。
    然后那电话瞬间就挂断了。
    这并没有出乎季离等人的预料，酷妞儿转过头去：
    “追踪到信号了么？”
    “有点难，至少得再保持联通状态一段时间。”
    “再打。”
    项羽继续打，响了半天后，又是快要断线的时候，电话再度被挂断。
    第三次也依旧如此。
    “有些奇怪，如果对方是起了疑心，不愿意接电话的话，从第二通电话开始就应该打不通了。”
    “这种黑产份子随时都处于各种危险之中，帮派火并是一回事，内部斗争又是另一回事，继续打试试。”阎玺羽经验很丰富，让项羽继续。
    终于在第六次拨号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对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信号不是很好。
    经过眼镜等人的调试后终于清晰了起来，但那内容让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
    “救命！救命！！！救命啊！！有人吗？！！”
    “有回声，似乎是某种密闭空间。”阎玺羽在季离耳边小声道，随后看向眼镜。
    后者顿时会意，将项羽手机里的声音切换到了所有人的耳麦频道中。
    项羽更是愣了愣，嘴里刚蹦出一句“啥玩意儿”就被季离踢了一脚，这才想起自己要听指挥念台词来着。
    而后抬头看到季离示意它噤声继续听，顿时闭嘴——
    毕竟是第一次上阵的菜鸟，或者说菜狗。
    在没训练过的情况里，下意识的反射神经总是比脑子蹦跶得要更快些。
    那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听着兄弟，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愿意救我一命，无论你是要女人，还是要钱，或者说灵质回路，我都能提供给你！”
    “小弟”并不知道项羽的电话，经过通话麦克风过滤，他显然第一时间也没听出项羽的声音，似乎把这东西当成是什么意外打入的电话了。
    项羽看着季离手写的pda面板，冲着手机念台词：
    “你是谁？”
    “……妈的你都打进这个电话了，居然还他妈问我是谁？我……”
    那声音突然沉默了一下：
    “你是在确认我的身份？好好好，我是金东，猪猡工厂的外联员，你应该不会忘了猪猡工厂的生意吧？”
    “只要你救我一命，由我担保，猪猡工厂绝对愿意给你支付一笔巨大的酬金！”
    项羽抬头看了眼季离迅速更新的pda面板：
    “猪猡工厂呀？哎哟，猪猡工厂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吧……现在外面啊，可全是条子呢噢噢噢噢——”
    “你别他妈给自己加戏。”
    项羽被季离扯起耳朵，连忙止住自己的怪里怪气的太监音疯狂点头。
    不过金东那边显然很急，没工夫注意这边的怪象：
    “兄弟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你觉得特管局还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吗？现在形势对我们一片大好，别忘了我们背后站着的是谁！”
    这话里暴露出来的信息让阎玺羽和季离对视了一眼，而后继续在pda上写道：
    “所以你们背后站着的是谁？”
    “你到底来不来救我！？只要你救了我，这些屁事儿都不是问题！！！我现在需要的是帮助！不是问话！！”
    “只要你救我出来，这些情报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边意识到有情报可以打探，但金东也不是傻子，而且他可能的确很急。
    但项羽嘴里语气一沉，没等季离写完pda上的文字就开始即兴发挥：
    “呵，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报酬是真的？”
    “我决不食言，只要你救了我，马上就可以打款给你！”
    “那你现在就打款。”
    “我他妈手被绑着怎么打款？！”
    “你肯定藏了钱，告诉我怎么拿到你的现金，我就愿意帮你。”
    “妈的……你他妈可真是个混蛋！”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别！行！好兄弟，大哥！我叫你大哥了！”
    金东顿时慌了，一连报了一个地址和一大串数字出去。
    项羽眼前一亮，顿时按下静音键看向旁边的季离：
    “我草牢大，这家伙真的有钱！”
    季离淡淡点头，项羽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兴致勃勃地解除静音：
    “是谁绑的你？”
    “这你不用管，只需要来救我……”
    “哈，什么叫我不用管？要是我来救你，看到外面站着的全是巅峰主宰那我找谁说理去？！”
    金东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终于道：
    “……行，那我就告诉你，我被厂子里自己人给坑了，现在情况不太妙，但是我保证，只要你救我出来，我就可以扳回一城……”
    “那就是空头支票了？！”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钱的位置了吗？！”
    “但你之前是在放空头支票，这可不行啊小老弟，咱们生意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讲究一个诚意！”
    “诚意你懂吗？！”
    项羽显然已经上头了，耷拉着舌头疯狂对线。
    金东不得已，又报了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为自己的“诚意”买单。
    “现在可以了吧？！我保证这就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
    “嗯……但是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啊，要知道你们猪猡工厂可是我‘霸王团’多年的合作伙伴，要是救了你惹怒了里头的那位牢大，反而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金东有点崩溃了。
    项羽冷哼一声：
    “得加钱。”
    “加你妈！你这个贪婪的狗东西！！！”
    “啊对，我确实是。你加不加吧，不加我就挂了哈……”
    “加！我他妈加行了吧！”
    对方又报了一串地址。
    等到最后一个数字结束，项羽猛地一拍静音键看向季离：
    “我草牢大，咱们发了！”
    季离不置可否，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旁边阎玺羽则眯起了双眼：
    “你好像挺熟练啊？”
    “呵，小妞儿你这就不懂了吧，龙港和罗马黑帮电影狗爷我如数家珍，早就想过一把瘾了哈哈哈！！”
    阎玺羽无语地摸出自己的电话：
    “虽然这不在我们的任务目标内，但也算是义务所在……”
    而后便联系上了几支线人，开始将赃款回收的任务安排下去。
    项羽这边也得意洋洋地解除静音：
    “不错兄弟，等我确认了这笔钱的真实性，我就来救你。”
    “妈的你这个狗东西！老子现在火烧眉毛你知道吗！？那些东西都是真的！也就是有点儿陷阱而已！我告诉你怎么避开行了吧？！”
    “你看，果然还是没有诚意，我还是先挂了……”
    “妈的你这天杀的狗崽子，你他妈有种就挂吧！”
    项羽顿时一愣——
    玩儿过头了。
    狗子顿时就急了，一副打回原形的模样看向季离。
    后者抬起pda板子：
    “可以了，已经很真了，该问怎么救他了。”
    (本章完)

 158.第155章 救命（二）

    第155章 救命（二）
    下沉区东边。
    这里是曾经的贫民窟改造项目，尚未完成全部拆迁。
    其中有大量的棚户区聚集地，甚至还能看到有流浪者在其中居住的痕迹。
    就在旁边一处半拆迁的废墟之中，一台被封得死死的废弃大冰箱被猛然撕开。
    在一阵火四溅中，一道上身满是纹身的人影滚了出来，大概有五六道灵质回路布满全身，嘴里骂骂咧咧地挣扎着。
    而后他的身影便被一高一矮两道影子覆盖了。
    对上那在阳光下强烈背光的人影，金东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兄弟？”
    穿着高领便服的季离一把将这人提起：
    “你就是金东？”
    在看清季离面容的刹那，这人愣了一瞬，而后连忙赔笑：
    “对对对，我就是金东，兄弟你怎么称呼……”
    “你认识我。”
    “哪里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你的眼睛不会撒谎，你的确认识我。”
    季离将对方一把甩到脚下：
    “还记得我们之前谈好的报酬么？”
    “那……自然是没忘记！”
    金东能感觉到面前之人身上如深沉大海般波动的灵质，暗暗咽了口唾沫。
    “那我们把报酬改改，我救你出来，但是你要带我去见剔骨，如何？”
    “这……”
    金东勉强露出微笑：
    “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有些不符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也不要你的钱了，你就带我去见剔骨，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兄弟，我还想在组织里混的，随随便便带人进去，真的不好……”
    金东心说自己留在外面的钱已经他妈被你们这帮混蛋给扒光了，这话你怎么说的出来的。
    但季离眸光一凝，拉近对方的衣领：
    “但是你现在好像还有些麻烦啊……”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传来一道放肆的人声：
    “哈哈哈……金东啊金东，你果然有后手，我这守株待兔，果然是没白喂蚊子！”
    一个赤裸上身的平头大汉从废墟之中一跃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数个小弟。
    皆是赤膊的模样，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我草牢大，有埋伏啊？！”
    项羽顿时咧开牙口准备交战。
    旁边的金东认出了项羽，有些发愣，但眼下更重要的是着几个跳出来的兄贵，顿时有些慌张起来：
    “兄弟救我！不管是剔骨还是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你别拿我去卖屁股或者扒我的皮，什么都行！”
    季离一把丢下对方：
    “记住你说的话。”
    而后在一群赤膊兄贵疑惑的目光中抬了抬手掌：
    “动手。”
    为首大汉的神情骤变——
    “是陷阱！快躲！！！”
    但一个小弟的胸膛已经被子弹贯穿。
    刹那间，密集的枪声响成一片，暴风般的灵质弹雨笼罩了这片区域。
    数人连身上的灵质回路都未能开启，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剩余几人也只是堪堪撑开一道灵质回路形成的防护罩躲入旁边的建筑之中，接着便是几道落雷砸入其中，当场就没声了。
    至于那最后剩下的壮汉，则被季离一拳打穿了墙壁从掩体后面抓了出来。
    后者身上灵质爆发被季离一巴掌连着拍碎好几道，顿时面色狂变，慌忙从后腰抽出一柄硕大的黑色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季离在壮汉绝望的目光中弹开指尖捏住的硕大子弹头。
    随手连着对方的掌骨，在喷溅而出的鲜血和惨叫中拔下了那枪，放到鼻子下面深吸一口：
    “枪不错。”
    然后闪电般顶在惨叫壮汉的下颌上扣动了扳机，西瓜爆炸。
    血色在空气中被迅速冻结且染成黑色，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季离松开手中的尸体，转着枪走向了旁边呆愣的金东。
    而后几道特工的身影才从四周如黑影般跃出，将角落中一个个还在惨嚎的纹身小弟补刀。
    铁包金项羽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原来我们才是埋伏？为啥没人告诉我？”
    “煤气罐挡路了。”季离示意这货肥硕的体型赶紧挪挪。
    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季离和阎玺羽，金东面色狂变：
    “你……你们是特管局……”
    话音未落他便被季离提了起来：
    “装什么装，你明明就认识我。”
    看到季离脸上莫名的笑容，金东顿时咽了口唾沫：
    “我……我知道了，黑山羊，你是来报仇的……”“你果然认识我。”
    “你诈我？！”
    “你猜呢。”
    季离将对方以头抢地重新丢回地上，掏出短刀随手一挥为其松绑：
    “那就带路吧，金东先生，别管我是来干什么的，如果一切顺利，我可以让你做‘猪猡工厂’的老大当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金东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好……好的。”
    这货后续表现得很是配合。
    不仅告知了“猪猡工厂”目前的所在地，还主动交出了自己身上的一切物品，一瓶肛门里装着小粉的瓶子，和后脑勺里植入的芯片都给主动交了出来。
    全交给队里的人去处理了。
    季离则和阎玺羽开出认知伪装的造型，带着项羽，跟着金东来到了棚户区的一处地下设施中。
    “这里是过去亚联时期废弃的地铁线路，也是我们的主要交通方式。”
    看着眼前被肃清出来，四周不少都挂着像广告牌一样的秘密结社和黑产组织的标牌，阎玺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些东西竟然没被局里清除掉？”
    “……放长线钓大鱼，但你知道，有时候钓着钓着，容易自己栽进去。”阎玺羽冷哼了一声，看向讪笑的金东：
    “接下来呢？”
    “一般来说，要么步行，要么驱车前往……”
    他眼珠一转：
    “我原本以为，钢牙……也就是刚才被你们干掉的人，应该是在这留了车的，眼下恐怕我们只能步行了……”
    “那倒没必要。项羽！”
    随着季离一声令下，项羽朝着半空中纵身一跃，许久未见的大黄蜂跑车“哐当”一声落在了铁轨中央，车门自动打开：
    “请吧，‘兄弟’。”
    面对季离抬手邀请，金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随着项羽开动汽车，“大黄蜂”在滚滚烟尘中驶向废弃铁轨深处。
    “说起来，你们这‘猪猡工厂’的人，莫非都是魔瘾者？”
    和金东坐在后座的季离扫了眼他身上的各种“纹身”。
    “……也不算是魔瘾者吧，但咱们内部以灵质回路多为荣，身上的灵质回路越多，代表着对组织的作用越大和资历越深。”
    “倒是和黑日府的黑帮很像。”阎玺羽瞥了眼后视镜。
    “那你是什么资历？”季离道。
    金东呵呵一笑，脸上还露出点自豪的表情：
    “我身上的灵质回路满打满算有7道吧，基本覆盖了全身。”
    “要继续增多的话……需要更精妙小巧的灵质回路来覆盖剩余的位置，甚至和原本的灵质回路融合在一起了。”
    “在厂里，我这也算是小中层了……”
    季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根据金东的说法，目前剥皮者们的活动方式，主要集中在亚联时期废弃的地铁线路中。
    这些人活动的中心，也就是“棕鬣狗酒吧”，同样也是“猪猡工厂”建立的黑市，主要用于兜售各种刻印灵质回路的皮。
    而那些表面针对“大师之作”，实际上针对季离的委托，也大都是由“棕鬣狗酒吧”里发出的。
    半小时后，大黄蜂在金东的示意下停在了铁轨旁。
    这里的路段和一开始相比，灰尘少了很多，四周也多了不少人气儿，附近的地面甚至都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脚印。
    一行人穿过一处铁门，前方便出现了一条室内通道，隐隐能听到密集的人声。
    而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门旁，一名光头保安正叼着大烟吞云吐雾，注意到季离一行人顿时面色一变，注意到其中的金东时才稍微好看一些：
    “金东？你和钢牙的事情解决了？”
    “差不多吧……”
    金东笑着拍了拍旁边季离的肩膀，露出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多亏了这两位伸出援手，不然钢牙可真得扒了我的皮。”
    “哦？”光头保安露出兴致盎然的神色，尤其是在阎玺羽那身认知伪装上多看了几眼——
    这身套着小皮衣的镭射紧身衣的确过于吸睛。
    “小妞儿，你们混哪儿的？”
    阎玺羽强忍着把这家伙眼睛剐下来的冲动：
    “通天塔。”
    光头保安顿时愣住，随后哈哈大笑：
    “是吗？那通天塔里有什么趣闻可以讲讲的？”
    “兄弟，这你就别问了，大人物，大人物……”
    眼见阎玺羽扯虎皮似乎没能奏效，金东连忙走上前去打圆场：
    “我带来的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光头正冷哼一声便要回绝，只感觉下颌多了个冰冷的东西，瞳孔瞬间缩如针尖——
    嘭！
    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爆裂的头盖骨冲天而起，季离一脚踹开了铁门，汹涌的菌丝开始从身上包裹缠绕：
    “跟他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我今天是来杀人的。”
    随着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门内传来男女的惊呼和尖叫声，一时间枪声和绝望者嘶吼的声音响成一片：
    “通天塔清理门户，谁跑谁死！！！”
    (本章完)

 159.第156章 猪猡工厂

    第156章 猪猡工厂——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惊恐】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6】
    ——
    “论扯虎皮还是你技高一筹……”
    阎玺羽也化作一道电光抓着一脸惊愕的金东冲了进去，抬手便是一道橙色的连锁闪电将几个人串成了焦炭：
    “指路！”
    “这里的布局是从上往下的，‘猪猡工厂’的入口就在最底层！”
    阎玺羽随手一挥便是一道闪电链抽飞几个扑上来的暴徒，几人瞬间惨叫着化作焦炭摔进了一片桌椅板凳中。
    这时侧面传来一声怒吼，项羽瞬间膨胀成肩高三米的巨犬横在阎玺羽的身前，身上的毛发立起如根根如粗大的钢刺，就像头黄金豪猪一般挡在了阎玺羽的身前。
    大量的灵质子弹叮叮当当弹跳在那上面，全数挡下。
    随后猛然怒吼一声便拍碎了脚下地板，两人迅速沉入下层：
    “注意，我已进入棕鬣狗酒吧，你们可以突入了！！”
    猛然间一道人影从她半空中的侧面飞过，摔在下层的栏杆上化作一片肉酱——
    季离化身的绝望者咆哮着，一巴掌扇飞一道人影，炸开的菌丝将其扯成大段的尸块悬在半空中。
    而身前数名觉醒者把手上的酒杯一甩，尖啸着就要展开恶灵化。
    但季离背部扩张而出的一挺多管机枪疯狂喷吐着暴雨般的灵质子弹，一路横扫出漫天血沫。
    在机枪旋转喷吐之中，季离一把抓住一只狼人飞扑而来的脑袋，扔在地上踩得粉碎，而后脚底铺开的菌毯中钻出两道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
    疮寒裂变。
    三头异星怪兽顿时冲入了暴徒群中。
    一人双手喷吐菌丝，化作两枚足以扩张整个空间的巨刃，朝着两边猛扫而去无差别撕裂无数身躯。
    一人跳下狗子砸出来的大洞，朝着下方疯狂突进而去。
    一路上不断轰开地板，全身炸开密密麻麻的菌株，如同烟一般从身上不断爆开，顺着下坠的速度朝着每一层穿刺。
    最后一人直接如陨石般坠落到了最底层，张开大口肆意喷吐灵火，将整个地下都覆盖在一片黑焰中。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进猪猡工厂的地盘！？不要命了？！”
    一名醉醺醺的胡子男刚从最底层一个房间跑出便看到眼前一幕，面色狂变。
    旋即便是一只灰白色的爪子将他按在了墙面上：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区区六阶主宰也敢来我这里闹事儿？！不知死活！！！”
    灵质喷涌，胡子男瞬间化作一具喷吐熔炉的钢铁怪人，张嘴便冲着季离喷出熊熊燃烧的火焰。
    季离反手一拍，爪子变成了万千菌株将其缠绕，随后喷发更加可怖的熊熊灵火将其覆盖——
    “这是什么东西！？液氮？！”
    “区区六阶主宰也敢跟我正面较量，不知死活。”
    百分之二十灵质蒸发，灵魂马赫启动。
    铁炉人看到眼前的菌丝怪物消失了，自己的身上只感觉在瞬间遭到无数次重击，数团焰火接连爆开，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躯内部骤然升腾：
    “不——！！！！”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铁炉人体内的雄浑火焰便全部变成了黑焰，从内而外的整个爆发！
    轰！！！
    刹那间，可怖的黑焰夹杂着漆黑的冰浪扩散向整个室内空间，无数人在这一瞬间被冻成冰雕。
    而后阎玺羽的连锁闪电后置而来，跳跃在一尊尊冰雕之间将其全数打碎。
    她正踩着项羽背后朝着季离坠来。
    就在这时侧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季离抬头一看：
    “普通人？”
    那是染着一粉一蓝，一对手中举着手机正在拍摄的潮流女孩儿。
    此刻她们刚从一处冻成冰雕的房间内跑出，看着季离的模样，眼中露出极具的惊恐。
    季离手中菌丝一甩便在一阵尖叫中将她们扔到了最上层，落地的阎玺羽随口吩咐从上面冲进来的眼镜等人照顾好她们。
    “这地方哪儿来的凡人？”
    “找刺激的误入进来，或者被骗进来的，以前扫除这种窝点的时候也能碰见一些。”
    阎玺羽在季离的身旁停下，快速回复着，随后一把丢下手中的金东：
    “接下来呢？”
    后者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们的目光已经如看瘟神一般，深怕把自己顺手做掉。
    此刻的季离保持着“绝望者”形态，身上的菌丝如同生物装甲，能看到粗壮的骨甲从肩部和几处关节钻出。
    阎玺羽则脸上满是鲜血，拍打着身上那些被电成焦炭的生物组织——
    她没开恶灵化，“破妄师”的恶灵化属于决战能力。
    至于傻狗，这会儿身上中了不少枪，正在满地打滚把那些子弹全部挤出来。
    这时，三人听到头上传来怒吼，三道六阶主宰的灵质豁然爆发。
    阎玺羽面色一变，吩咐眼镜等人以向他们靠近为先，随后一把抓住金东的领子：
    “猪猡工厂在哪儿？”
    “我这就为你们打开灵薄狱！”
    金东顿时转身冲向底层一扇漆黑的暗门，但就在他刚扑上暗门的瞬间，一道黑光轰然波动炸裂开来，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维度变动，灵薄狱在主动把我们拉进去！”
    阎玺羽的声音在耳边一闪而逝，季离的眼前疯狂跳跃着，灵魂扳机传来进入灵薄狱时熟悉的危险悸动。
    ……
    季离豁然睁开双眼，察觉自己正处于一处兽栏之中。
    他的脚下铺着乱七八糟的破布片，从造型上看像是现代衣物撕扯出来的。
    角落里有一处食槽，很像是那种喂马和喂猪用的。
    在他的对面还有一处兽栏，锁的死死的，但看木头栅栏门的模样，似乎不需要费力就能打开。
    但整个环境中的大头还是在头上——
    季离抬头看去，无数动物的尸体被挂在肉钩上，顺着天板上的工业机械缓缓流动着，宛如肉食品加工厂的模样。那其中有猪，有猫，有狗，甚至有人，但最多的还是狗和人，不知要送往何处。
    而毫无例外的是，这些尸体全都被剥去了外皮，呈现出一片猩红色的肌肉模样。
    “剥皮工厂……”季离目光回正，环顾四周：“酷妞儿？”
    “我在这边……顺便你能正经点儿叫我么。”
    季离扭头看向侧面，阎玺羽的声音从木墙后方传来，两人互相用力，这摇摇欲坠的木墙竟直接垮塌了。
    阎玺羽走到他旁边，脸色不太好看。
    “傻狗呢？”
    “没看见，可能是被拉入灵薄狱的时候散开了……你没受伤吧？灵质感觉怎么样？”
    “这些废物还伤不到我，至于灵质……”
    感应到体内的灵魂之井，季离面色微变。
    酷妞儿此刻的表情很是凝重：
    “你的灵质能用么？”
    她手上电弧闪烁了一瞬，只能看到几个小小的电火，根本无法离体。
    季离也搓了搓手指，一点黑色的火苗从手指上升腾而起，迅速消散：
    “能用，但不多。”
    “恐怕是这里的灵薄狱规则导致的……”
    阎玺羽亮出包裹着衣物的手后臂，季离定睛一看，那里有一个一圈圈的环状装置。
    季离的手上也有，是在进入这处灵薄狱后才出现的。
    两人互相捣鼓了一下这玩意儿，似乎没什么用。
    而就在这时，他们头上传来一声异响。
    两人刚刚抬头，便看到两枚肉钩从天而降，分别朝着两人刺去。
    二者都是体术高手，一个滚动之间便掏出匕首和短刀砍在那肉钩上，一阵火四溅下直接将那钢索链接的钩子切断。
    沉重的肉钩“咚咚”两声如生铁般坠落在地。
    “好身手！”
    拍手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渐渐地，三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那是三个戴着狗面具，赤裸上身的男人。
    侧面两人是黑狗面具，中间一人则是灰狗面具。
    那面具粘着干涸的鲜血，说是面具，更像是生扒了狗头后，做成的头套。
    “金东？”阎玺羽双目一眯。
    “原来我的声音这么有标志性吗？”
    金东笑呵呵地摘下了自己的头套，眼中闪烁着狡诈的眸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恕龙智言真是永不过时！”
    季离摸了摸下巴：“看来你本来就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本来我犯了个小错误，但是被钢牙那家伙捅了上去，越搞越大，都要被灭口了……”
    “但谁想到，黑山羊竟然带着大师之作主动找上门来？！”金东哈哈大笑：
    “这不正是我重新立功的好机会吗？！”
    “所以你选择了将计就计，把我们直接带来这里，让灵薄狱规则削弱我们，再扒皮？”季离道。
    “这不叫将计就计……这叫你们自投罗网，还白送一个漂亮的女人！”
    阎玺羽默不作声地催动灵质，但除了丝丝轻烟和电火外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数量即是阶级的烙印，没有足够的灵质回路，你们在这里就连最低贱的畜生都比不上！”
    “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儿，我之前其实没跟你开玩笑，让你当老大的事儿。”季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哦？你们现在被困在这里，灵质被锁，猪狗不如……还能考虑什么呢？”金东耸肩。
    “你本可以趁此机会脱离猪猡工厂，等我们干掉剔骨之后，看在项羽的面子上，安心做我们的线人为特管局卖命，顺便坐坐这里的头把交椅。”
    “宽敞的大路摆在你面前，但你选了条最窄的独木桥……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金东哈哈大笑：
    “你还以为……你是外面那个不可一世的黑山羊吗？！至于那条狗的面子？你觉得我需要看一条狗的面子？！”
    “不过是一个本就该废弃的实验体，本着可怜他跟他聊了两句，就跟逗傻子似的派去给我们跑腿，它自己还以为自己是老大。”
    旁边跟着的两个白狗面具也笑出了声来。
    “行了行了，废话不多说了，先把那女的‘皮‘给我扒了，我还没上过特管局的女人呢……”
    “在你把脑子转移到下半身之前，为什么不先看看你的后面呢？”阎玺羽冷冷地说道。
    金东刚要嗤笑，便看到眼前一，一道巨大的黑金的影子将他一把抽飞，那身旁的同僚被猛然扑倒在地，低头一口便在惨叫声中撕开冲天而起的鲜血——
    金东翻滚在旁，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起身，看到体型庞大的项羽的同时，感受到对方身上雄浑的灵质，面色狂变：
    “是这傻狗？！怎么会……它只是只畜生才对？！”
    他慌乱惊叫着转身就逃，但项羽从天而降的庞大体型却堵死了他的道路。
    那三米肩高的身躯上，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一条条亮起——
    足有数十种。
    “你的计划中似乎并不包含项羽，啧，大失策啊。”
    下一秒他又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那余光中的白狗人整个头颅都化作了黑冰炸裂开来——
    季离从衣服里拿出寒气四溢的大口径手枪，静静地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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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60.第157章 追杀，打包（一）

    第157章 追杀，打包（一）
    金东的神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勉强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兄弟，不……老大……”
    话音未落，一张巨口便覆盖在他半个上半身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下鲜血迸射而出——
    “项羽，先停下，我们还需要这白痴脑子里的情报。”
    项羽停下了即将开始的撕咬，却没有马上松口。
    它沉默着，面露凶光，那对兽瞳中第一次出现了愤怒的情绪。
    “我说了，先松口。”
    巨大的狗子浑身颤抖了好一会儿后，才面目狰狞地松开了巨吻，露出一大排汩汩的血洞和惨叫不断的金东。
    根根利齿闪烁着寒芒，仍然全部咧在空气中，发出轻声的低吼。
    “救我……求求你！救……”
    季离一脚踹在他的裆部，那鲜血上涌的脸瞬间变得卡白，猛地捂着下半身发出只剩下气声的哀嚎：
    “抽烟喝酒纹身玩女人，几百年了无论哪个世界的该溜子都是这个样子，还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从旁边的尸体身上摸出来一包硬壳烟和一个小酒壶。
    “哟，好烟。酷妞儿拿着。”烟随手扔给了阎玺羽。
    后者刚接过来，季离的后半句话就钻进耳朵里。
    阎玺羽顿时面色一垮，随手就把那烟扔了回来：
    “不要！”
    季离顿时一乐，又犯病了。
    说明这家伙现在哪怕灵质被“封印”的情况下，心态也还不错。
    随手又把烟接了回来，季离冰镇了一下酒壶，打开从金东的脸一路淋过那些血洞。
    金东先是一个激灵，随后便是酒精渗入身上血洞传来的剧痛，让他猛然咬紧牙关面目狰狞。
    此刻已经说不清是下半身痛，还是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那充满痛楚的眼中已经满是对季离的恨意，但他却大气也不敢喘。
    “你说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浪费空气外，还有什么用处呢？”
    “求求你，别……别……”
    金东颤颤巍巍地抱住季离的脚：
    “别杀我……这里的事儿……我全都……全都告诉你……”
    “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金东猛然一愣，眼中的痛恨勃然爆发，化作一脸的歇斯底里：
    “那……那你们就都死在这里，给我陪葬！等到剔骨到了，你们所有人……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那柄硕大的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好啊。”
    砰！
    大威力手枪震耳欲聋的枪响让金东耳膜瞬间发颤。
    他猛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宛如崩断了神经，浑身上下都陷入痉挛般的应激反应，疯狂颤抖了起来。
    直到好半天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毫发无伤，猛地一愣。
    季离的声音这才从上方缓缓传来：
    “这柄手枪是从你的朋友‘钢牙’身上摸下来的，虽然比不上我的配枪，但却有精准调整灵质输出功率的能力。”
    金东有些茫然，他还陷入在那种以为死了但没死成的恍惚之中，季离的声音从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知道吗，有一种特别的拷问方式，是对着人的脑袋开一枪，但却不能杀死他，因为这枚子弹要正好卡在他的头盖骨上。”
    季离说着，将手里的香烟弹了一枚出来。
    接着从阎玺羽那儿礼貌地请过打火机来点上，吮了一口，再塞进了金东的嘴里。
    金东瞳孔一缩，猛然回神，已经意识到季离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战栗了起来。
    “在第一枪后，还会有第二枪，第三枪，每一枪都像是锤子，把那颗子弹像钉子一样往头盖骨里慢慢敲进去。”
    “别说了……”
    金东颤抖着，那烟直接掉在了地上，季离重新给他捡起来塞回去：
    “就像是水果上的霉点，不断地往他脑袋里渗。”
    “就像是死亡在你脑门上敲门的感觉，你能想象吗？一般来说，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拷问下坚持到最后。”
    手指放在扳机上的声音传来——
    “现在你有机会免费体验一下了。”
    “求你，别——”
    砰！
    金东尖叫着，癫狂地挣扎起来。
    但因为被季离死死踩在脚下，无论那脑袋怎么动，下一发子弹都正好能够打在那颗“钉子”上。
    砰，砰，砰……
    “我说！我什么都说！！！！”
    “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砰——
    “我说！！！！”
    ——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恐惧】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4】
    ——
    季离抬起手枪，从尿骚味儿升腾的对方身上离开——
    金东吓尿了。
    季离转了个枪：“就这心理素质？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汉呢。”
    这会儿一阵烟雾从身后飘来，扭头回去看到阎玺羽异样的眼神。
    酷妞儿没抽那包季离丢过来的，嫌脏，抽的自己的：
    “你到底是哪里学来这些……里胡哨的东西。”她本来想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但不得不说，很有效。
    而且有种莫名的创意……
    “你活得够久，知道的也就更多，这不很简单的道理？”
    “小屁孩……”阎玺羽懒得跟他多说。
    金东将这里的规则全部吐露出来后，季离把那颗“钉子”送进了他的脑门里。
    “掌控的灵质回路越多，在这里的权限就越高，而且还能在灵薄狱规则的加成下拥有额外的力量……丛林法则么。”
    阎玺羽夹着香烟，皱着眉头总结道。
    “质量高低也会有所影响，但在这里最重要的还是数量。”季离道：
    “因为人体面积有限的缘故，更多的数量，本身就意味着更高，更精密小巧的质量……倒是说得通。”
    然后他捏了捏手指，指尖钻出来一小簇菌丝：
    “而且在达到最高阈值之前，在这里不能使用灵质回路之外的能力……啧。”
    “……我们身上可没几个纹身，靠项羽了？”
    阎玺羽看了眼旁边的项羽——
    这次她没叫什么名，酷妞儿能看出来项羽此时的状态不对劲儿。
    金东刚才的那番话总归是影响到他了，从审讯开始就这么保持着巨大化的状态，沉默着坐在旁边。
    “你没有我有啊。”
    季离拉了下脖子，露出里面的“大师之作”：
    “说起来要按照这里的规则，我的地位好像比你要更高一些？”
    阎玺羽撇嘴：
    “那又怎样？”
    然后神色一愣，用杀人的眼光看着把自己下巴捏住的季离。
    “说明你现在是‘奴隶’阶级啊……牛马小妞儿，给我笑一个？”
    “滚蛋！”
    阎玺羽直接拿着烟头就砸向季离：
    “现在的情况你还有功夫开玩笑！？”
    看着季离一击脱离，酷妞儿丢掉手中变得皱巴巴的烟头，死死地瞪着他。
    “我在开玩笑，说明我现在很轻松。”
    “我觉得很轻松，那就是我认为有办法。”
    季离不再逗她，正色道：
    “现在身上除了灵质之外，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九型军火’，还有一些通灵道具，但是目前能动用的灵质总量根本无法激活。”
    “跟我这边差不多。”
    季离点了点头，在其中一具“白狗”的尸体旁蹲下，掏出短刀就把这家伙裤子扒了：
    “穷酸啊。”
    这人全身上下只有五个灵质回路。
    “你要扒皮下来缝在身上？”
    阎玺羽的眼中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她都无法接受这种恶心的行为，但眼下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如此。
    “不，我有更好的办法……”
    季离的指尖弹出一截灰白色的哀沉菌株：
    “还记得大胃王比赛我是怎么赢的么？”
    阎玺羽皱眉：“你是说……”
    那菌株虽然只有一小簇，却迅速钻进了尸体的身体中，巧妙地避开了那些灵质回路，开始吞噬血肉增殖着自己。
    增殖到一定程度后，便裹着一团灵质回路回到了季离身上，在他的衣服上逐渐凝结——
    一块灰白色菌丝构成的复杂表皮，覆盖在了他的衣服上，如同生物质寄生软甲的表面上，灵质回路流转而过。
    季离抬手一挥，近处的兽栏门便被压缩的空气爆裂开来：
    “空气压缩，比较低级的杀伤性灵质回路。”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灵质回路，是和兔子在死亡赛道上遇到的第二辆车的车手身上。
    而这种级别的灵质回路鉴定对此刻的他来说不要太简单。
    酷妞儿顿时惊愕：
    “能用？”
    “我进阶后的能力，‘菌丝’具有共生和生物的特性，现在看来是没问题的。”
    季离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灵魂之井，似乎已经解封了少许。
    旋即便将对方身上剩下的几个灵质回路全部用这种方式挪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很快他的衣服表面便覆盖了一层生物质衣装，而手臂上的环状装置也“咔哒”一声掉下来一环：
    “看来这东西就是规则中的‘枷锁’了……”
    季离抬手一挥，一团黑焰迸发而出：
    “目前大概是超凡二阶的水准……”
    而后看向旁边的阎玺羽，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剩下的归你？”
    等到阎玺羽面色诡异地完成了生物质外衣的“接种”，季离便看向沉默不语的项羽。
    他刚要开口安抚对方几句，在场的三者却均是感觉到灵魂扳机传来极致的悸动——
    高阶主宰，危险！
    两人瞬间翻上项羽的背部，狗子沉默着拔腿狂奔而去。
    虽然情况有所缓和，但在这种限制环境中还不是对上高阶主宰的时候。
    片刻后，一道浑身上下包裹在白色皮衣中的人影在此处停了下来，身上高阶主宰的灵质回路沸腾着，逐渐平息。
    他身材瘦高，身上被白衣包裹，那衣服上密密麻麻的呈现出无数人脸——
    全都是人皮。
    这人缓步蹲下，深邃的黑色眼眸看着地上那死去的三人，还有他们被掏空的血肉和灵质回路皮肤，眼中燃起一抹怒火。
    “……该死的家伙，千万别让我抓到你们……”
    (本章完)

 161.第158章 追杀，打包（二）

    第158章 追杀，打包（二）
    偌大的工厂中，一道背着什么东西的身影正在拔腿狂奔着。
    猪猡工厂内部的空间并不小，其构造宛如迷宫般复杂。
    此人所处的位置，正是在无数流水线的下方，天顶上有大量被扒皮的动物和人类尸体，顺着上方的传送带朝着某处运送而去。
    随着上方闪烁的灯光，人影的身形逐渐能看清了，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她一副街头打扮，凌乱的衣衫上沾染着不少污渍，双目炯炯有神，但眼中却愁云不断。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身穿制服的特管局特工，面容俊秀，正是阎玺羽小队中的外勤专员，李舜城。
    此刻的他面色发白，嘴角溢出鲜血，一只手臂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衣服里也有血在不断流出，顺溜到他的指尖往下滴落着。
    显然是受了重伤。
    “小桃……放我下来，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他们抓住。”
    “不，好歹你救了我一命，我怎么能见死不救！？我一定会带着你逃出去的……”
    名为小桃的女性怎么说都不肯放下背上的李舜城，但很快上空便砸下一道巨大的生锈钢门，轰隆落地。
    躲闪不及的她差点被当头砸中，一个急刹车下身体失了重心，顿时和李舜城两人双双翻滚倒在旁边。
    “我说什么逼动静，原来是两只小老鼠……”
    一个留着辫发的黑衣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身后跟着一小队类似打扮的黑帮成员，每人的脸上都充斥着骷髅般的纹身。
    小桃面色一变：
    “‘蝎子’的人……”
    她连忙挡在李舜城的身前，身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我认识你，小妞儿……”
    领头的黑衣脏辫打量了一番小桃：
    “你是‘百目’那边的人……这就有意思了，为什么你会带着一个特管局的特工呢？”
    他咧开嘴角：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还炸出了个叛徒！”
    这下麻烦了……
    小桃面色凝重，后面倚靠在一台生锈机械上的李舜城也只能叹了口气，摸出自己的配枪——
    自从被拉入这处灵薄狱，他便察觉到自己全身的灵质都遭遇了某种封锁，显然这里是规则类灵薄狱。
    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这个叫小桃的女人，告知了他这里的情况，带着他想要趁机逃出去，恐怕早就死在了四面八方的暴徒手中。
    但即便如此，还是受了重伤，因为灵薄狱规则的缘故，他几乎无法使用灵质。
    眼见眼前穷途末路的一幕，他也是苦笑一声，也不知道队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这种规则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从侧后方突然传来——
    “你这该死的女人……”
    另一波人走了出来。
    和满头脏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伙人虽然身上的衣着乱七八糟，形态各异，但那衣服的质地却都看上去莫名渗人——
    全是人皮。
    而那为首的中年人，胸前更是有一张双目紧闭，面色痛苦的脸皮。
    此刻的他眼神愤怒地看着小桃：
    “无论是钱还是灵质回路，我给了你那么多东西……我护了你那么多次，没想到到头来你竟然还是要跟着一个该死的条子想要逃出去！？”
    小桃没有理会这人，但神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那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早就跟你说了，扔下我赶紧跑，凭你的速度肯定能跑出去的……”
    “不，还有机会。”小桃小心翼翼地扶着李舜城，显然还不肯放弃。
    但随着脏辫小队中一面色苍白的男人身上一亮，一道光圈爆发而出便向两人捆来。
    她猛然冲出想要截停，却被黑衣脏辫男一拳打在脸上，身上薄薄的灵质护盾瞬间碎裂。
    整个人朝着后面倒飞而去，扑腾在了李舜城旁边，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最终还是被那光圈束缚。
    “好了好了，把这女人带回去扒皮回收，这男的就交给剔骨拿好处，然后咱们接着去找那帮剩下的入侵者……”
    脏辫一行人嬉笑着走上前去，但那“人皮帮”却走上前来，面色不善：
    “这是我的人。”
    “你还想包庇这个女的？”为首的黑衣脏辫皱眉。
    “包庇？我辛辛苦苦在工厂里养了这个女的这么久，你说带走就带走？她身上的灵质回路，哪个不是我给她弄的？！”
    “脸皮”男直接伸手抓向那被光圈束缚的两人：
    “吃里扒外的臭婊子，背着老子找男人逃出去是吧？今天我就要当这傻逼特工的面干死你！”
    “给老子滚远点！”
    黑衣脏辫手中灵质一闪，便将脸皮男逼退：
    “你自己金屋藏娇管不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人是老子抓住的，凭什么就让你带回去？”
    “少他妈废话，今天这两个人我必须要带回去！”
    “‘猪面’不过走了不到半个月，你就觉得自己很行了么？”
    “既然你非要纠缠，那老子就先扒了你的皮！！”
    瞬间双方人马便张开阵势，一个个身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就要动手。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说……我看着一男一女都细皮嫩肉的，两位要不还是忍痛割爱让给我好了？”
    两方人皆是一愣，旋即便听到一声巨响——
    砰！
    硕大的子弹穿透了黑衣脏辫紧急凝结而出的灵质护盾，在他的脖颈上擦出一片缺口，鲜血瞬间迸射而出。
    “什么人？！”
    “他们有同伙！”
    双方人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看到一道影子在“人皮帮”阵营中一闪而过，脏辫那边便是一人的头颅炸开漫天的黑冰碎屑倒在了地上。
    他顿时气急，抬手就是一阵灵质冲击打向那影子，却将两个人皮帮打得吐血飞出，倒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生锈的机械下。
    脸皮男当场就急了：
    “你他妈的打谁呢？！”
    黑衣脏辫捂着脖子，自知理亏正要解释，却看到脸皮男的身后一道电光爆发跳跃在他身旁三两个小弟身上，面色一变：
    “都他妈别给老子冲动！小心误伤……”
    “妈的杀我兄弟！？”
    然而后面其他的小弟眼睛已经红了，其中一个背后长出两根触手就跳进了“人皮帮”的人群中去追那电光，当场打飞了两人。
    而另一边也毫不示弱，身上亮起灵质回路，一道灼热射线就将那人轰飞了出去。
    任凭这两个小队长怎么呼喊，双方几乎是瞬间便因为各种误伤打在了一起。
    小桃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身旁的李舜城则颤抖了起来，声音压低却难掩激动：
    “是阎队……是我们队长来了！”
    话音刚落，那捆住他们的光圈便因为施术者也被拖入战团而猛然消失，一道黑影从他俩身边掠过。
    眼前一阵光景转换之间，两人只感觉被人抓着往工厂上方不断跳跃着，等眼前挪移的视线彻底停留，已经来到了无数机械上方的一处小平台上：
    “季离，队长！？”
    李舜城顿时松了口气：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差点儿以为我就要殉职了……”
    他苦笑着，在看到两人出现的一瞬间，刚才那巨大的压力猛然泄去，整个朝着后面倒下。
    旁边的小桃连忙扶起了他，眼中还有些警惕地看着两人：
    “你们也是特管局的？”
    “这是谁？”阎玺羽看了眼下面的战况，余光瞥了眼小桃。
    “这是……我的线人。”李舜城想了个合理的说辞，没有多看旁边小桃的神色，转移话题道：“阎队，接下来怎么做？下面这些人……”
    也就是这时，李舜城才意识到一个事情——
    “你们突破了灵薄狱规则？！”
    他自己可是一进来就半身不遂，基本上成了半个普通人了，季离和队长怎么还能应用自如？！
    “别着急，一会儿让你也突破突破。”
    季离随手将一卷绷带丢给了小桃，后者不顾李舜城的扭捏就脱了他的衣服，开始紧急包扎。
    而后季离看向酷妞儿：
    “‘狗牙’特工和金城的情报无误，猪猡工厂内部并不和睦，很容易就能挑起争端，而且大多都是魔瘾者。”
    阎玺羽点了点头，但面色凝重：“后面那个高阶主宰还在追赶我们，虽然一路上夺了不少灵质回路，但现在的境界还是无法硬碰硬……”
    “以战养战，速战速决吧。”
    季离吹了声口哨：
    “项羽！”
    煞气黑风从天而降，一只体型巨大的黑金狼犬不知从何处如战车般窜入敌阵之中。
    数人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中被轰然掀飞，有的撞在墙上留下一片血印，有的直接被丢进了隆隆作响的机械中，惨叫着被碾成了肉泥。
    还有的撞在了其他人身上，滚作一团。
    已经劝架无果开始动了真火的双方领袖看到突然入场的庞大身影，目光一滞——
    那是一只黑金色，毛发如钢针般的巨犬。
    此刻项羽的体型已经再度膨胀了一分，达到了高至四人的肩高，虽然身形还有些臃肿，但双目泛红，不怒自威。
    “这是哪儿来的怪物？！”
    没等这些人继续惊讶，项羽已经一口将一人咬成两段，脑袋一摆便用那残肢断臂砸倒两个刚刚爬起来的人。
    随后猛扑而出，利爪在空气中波动着，咆哮着撕裂出道道灵质月牙将无数人撕裂，如暴风般收割着这里的人群——
    季离给他刻印的尸蜡波动。
    季离和阎玺羽也跳了下去，菌丝波动着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剃走灵质回路的同时，不断给地上滚来滚去惨叫的帮派成员补刀。
    阎玺羽则游走在一道道人影之中，不断近距离释放小规模的电爆干掉敌人。
    时不时还接收一两团季离扔过来的菌丝，迅速在她的身上覆盖出灰白的生物质外衣。
    顷刻间，刚才人多势众的双方人马就基本死了个精光，只剩下双方的小队首领还在坚持着：
    “妈的，是入侵者！你这白痴！！！”
    黑衣脏辫挡开一记阎玺羽打来的电爆后，腿部回路激发，一脚踩下的瞬间制造出层层震荡逼退项羽，面容震惊：
    “他们没受到规则影响？！他们也是魔瘾者？！”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干掉他们……”
    旋即说话者便被现出身形的季离一枪逼退：
    “现在才反应过来，可能有些晚了。”
    季离甩了甩手，此刻他身上的生物质外衣已经遮盖胸腔以上除了头颅外的整个上半身，随着肩部刚吸收的灵质回路大亮，黑色的光环瞬间将那两人捆在了一起。
    而脸皮男胸口灵质回路一亮便化作浓密的白色粒子飞了出去。
    但季离一抬手，胸口左下角的灵质回路一亮，便喷出激射而出的龙卷将那白粒子搅乱。
    混乱的白色粒子猛然落地化作脸皮男的身影，一下子喷出大口鲜血，显然是受了重创，被季离激活灵质回路唤出光圈重新捆住。
    身旁剩下的几个小弟想要上前救援，被项羽一巴掌拍碎两个。
    阎玺羽则如流光一般窜了上去，一枪爆头一个。
    随着身上生物质表皮上的灵质回路亮起，被爆头者的血液变成了血色的绳索，将两个小弟瞬间捆得死死的。
    而酷妞儿手腕处生物质表皮回路一亮，她随手投掷匕首刺入其中一人的胸膛，一抹红光在匕首上爆开，炸开小蓬火海，两人当场惨叫着被点成了焦炭。
    最后剩下的一个小弟是“人皮帮”的，看周围的人基本都死光了，顿时拔枪四顾心茫然。
    看了眼疯狂挣扎的两个头头，把手里的枪一丢就举起手来：
    “我投降，我投降！”
    季离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后手腕轻轻一划，便有锐利的丝线从亮起的灵质回路中凌空形成，跨越数米的距离将其头部切割——
    尸体噗通倒地。
    随后菌丝弹射而出，将对方身上的一块灵质回路移植到自己的衣服上，生物质表皮再添一块。
    季离随手对着旁边激活新的灵质回路，一道灼热的射线冲击爆发而出，在地上留下一道焦痕。
    于此同时，手腕上又掉下了一环“镣铐”，季离满意地点了点头：
    “应该回升到主宰了。该说不说，这些灵质回路虽然质量参差不齐，效果乱七八糟，但组合起来的话，倒也算有些妙用。”
    “应付这种水平的废物的确是够了。”阎玺羽甩了甩手。
    她身上的生物质表皮大多汇聚在一只手臂上，走过肩部，朝着胸口的位置不断延伸出去。
    被捆在一起的两人惊恐地看着他们身上的灵质回路：
    “……你偷走了我们的纹身？！”
    “这怎么可能？！特管局哪来的这样邪恶的术式？！”
    “窒息。”
    季离打了个响指，身上有回路爆发灵质，两人的脸上瞬间化作了真空，再也无法传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呼吸，顿时憋红了脸。
    “那人恐怕要来了，打包带走赶紧撤了。”
    阎玺羽凝重点头，两人一人分了一个纹身男提上手——
    这俩小队长身上应该有不少好回路。
    季离抓着跳上了项羽的脊背，阎玺羽则抓着另一个窜向上方小桃和李舜城的位置，开始将两人接应带走。
    就在一行人迅速撤离后，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伴随着狂涌的灵质波动，那瘦高的人皮人又出现在了现场。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无数被“吃”掉了血肉和皮肤的下属，他眼中的怒火愈发升腾：
    “混蛋……我要宰了你……绝对要宰了你……”
    这时，他注意到似乎还有活口在挪动，顿时脚下一点便出现在那人旁边，翻开一看——
    一枚c4炸药正闪烁着红点。
    他面色一变的瞬间，那刚才似乎在蠕动的尸体骤然炸裂出无数菌丝将他缠在了原地。
    人皮人怒吼着，属于六阶主宰的灵质骤然爆发——
    轰——！！！
    爆炸的巨响让前方已经窜出去不知道多远的季离等人都听到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该死的狗东西！你逃不掉，你绝对逃不掉！！！！”
    季离嘴角一咧，随手丢下手中的尸体，身上的生物质表皮已经覆盖了到了腰部，经过挑选，身上又多了两道新的灵质回路。
    而就在这时，他的灵魂扳机突然传来悸动——
    刹那间，四面八方的一切都不断散发出危险的灵质波动，他面色一变，猛地跺了一脚身下的项羽：
    “快走！”
    下一刻，万千黑色的条状外骨骼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刺来——
    又是一个六阶主宰，现在还未恢复的状态下硬抗绝对会重伤！
    红光在手中闪耀，里世界气息奔腾而出，季离捏紧了拳头，激发身上刚才得到的威力最大的灵质回路，灵魂空间中红质跳动——
    “咦？”
    一道疑惑的声音从四周传来，而一抹猩红的火柱从季离的手中瞬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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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剧情不会写很久，估计明天就能结束？
    (本章完)

 162.第159章 强化

    第159章 强化
    那火柱初始不过细细一条，而后在消耗的红质加成下迅速爆发，直径霎时扩大至数米。
    在季离手中一扫而过的瞬间，无数钢铁墙壁和工厂机械霎时撕裂，天顶的流水线也整个垮塌而下，隆隆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节肢外骨骼也在一声惨叫下熔断成一片支离破碎的模样，而后是雄浑勃发的可怖灵质：
    “该死的小子，我要宰了你！！！”
    随着一道炮弹般的黑影朝季离撞击而来，一直沉默的项羽此刻终于怒吼一声：
    “老大小心！”
    他猛然蜷缩身体将季离护在肚皮中，浑身都缩成了一个球向前滚去。
    内里的季离只感觉到后方一股大力传来，一人一犬瞬间撞进了一处巨大的豁口中，正是季离刚刚使用红质爆发后破坏而出的。
    就像是坐进了即将退役的老式大巴，季离被裹在项羽的肚皮中疯狂摇晃。
    只能说狗子柔软的肚皮没有什么硬物，加上季离此刻的体质异于常人，不然少说得撞成个鼻青脸肿加吐上一顿隔夜饭。
    不知道碰撞弹跳了多久，直到那身后爆发的灵质都彻底感应不到后，高速移动撞击的两人似乎这才停了下来。
    “喂，狗子！你情况怎么样？”
    季离迅速撑开柔软的狗毛，从项羽的身下爬出查看他的情况。
    其背后大片的血肉都被剐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身躯也在迅速缩小变回原样。
    季离扳起狗头一看，却发现铁包金双目炯炯有神，内里闪烁着橙黄色的灵质，倒不像是身上受重伤的模样，顿时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小子，命硬啊！”
    项羽顿时露出本性嘿嘿一笑，但目光触及季离身后的瞬间，那笑容立马就僵硬在了脸上，随后化作肉眼可见的惊恐。
    虽然灵魂扳机未曾触动，但季离依然将身上的灵质回路催动得骤亮起来，猛然回身——
    身后出现的并非是敌人，而是一个昏暗的实验室。
    一具具未被剥皮的狗尸吊在天顶的流水线上，耷拉着脑袋，散发出阵阵恶臭。
    而那些排列整齐的实验台上，也安置着一条条狗尸。
    它们的表皮都纹满了灵质回路，被一种长针多足的剥皮机器极致地拉伸开来，看起来诡谲而又渗人。
    季离安慰地拍了拍项羽的后颈。
    之前是猜测和道听，现在则是直接把最血淋淋的一幕展现在狗子面前了。
    铁包金的眼中颤抖着，橙黄色的灵质在兽瞳中跳跃闪烁着，一些痛苦的回忆破开了迷障从那里面升腾而起。
    就这么呆愣了半晌后，它猛地低下头去：
    “老大，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只是个被抓来做实验的野狗而已，只是我一厢情愿，以为我是最特别的那个……”
    “我一直以为我是狗中的‘霸王’，所以我才那么特别，拥有那么多的灵质回路，还是一只觉醒狗……”
    季离重重拍了拍它的脑袋：
    “伙计，不用想，你就是特别的。”
    “牢大……”
    项羽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
    “你马上就要加入闪街了，甚至还成为了极光市第一条和特管局面对面谈条件合作的狗。”
    “甚至有可能是新罗第一条，全世界第一条。”
    “而且你现在也暂时拥有了主宰的实力，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又有几条狗能达到你目前的高度呢？难道你现在还不够特别吗？”
    “如果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那就说‘有道理’，然后我们继续走。”
    项羽抬起爪子胡乱刨了一番脸：
    “对……你说得有道理，我就是特别的，我已经很特别了……”
    它抬起头来，季离竟在这狗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坚毅”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的鸡汤会不会说过头了：
    “我要报仇，我要毁掉这里，我要把这些敢拿狗爷我当小白鼠的刁民碎尸万段！”
    “很好。”
    季离拍着狗脑袋，目光瞟向项羽背后的伤口，微微一怔：
    那之前无比骇人的巨大伤口竟然已经恢复了不少，除了表皮还有些狰狞外，肌肉都已经长好了。
    除却项羽身上有一些恢复型灵质回路的原因外，项羽自身的灵质似乎还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增长：
    “项羽，你的觉醒灵光是什么？”
    “啊？我不知道啊。”
    季离之前给项羽科普过觉醒灵光的事儿，但这家伙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不过看到这些实验台，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项羽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拉着皮的狗尸：
    “……我记得，他们在折磨我。”
    “他们把我的皮切下来，又缝上其他狗的皮。”
    “为了测试一些灵质回路，他们用各种装置挑断我的脚筋，割下我的肉，给我注射各种药剂，让我发狂……”
    说到这里，项羽的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生存”灵光？还是别的什么灵光？
    季离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本也只是随口一问，便不再纠结这件事：
    “目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是继续收集灵质回路，以便让我的实力回到巅峰状态，然后和酷妞儿他们会合。”
    “再后面，我们才能端掉这里，把那个叫‘剔骨’的逮出来。”
    项羽点了点头，情绪和状态都好了很多。
    季离掏出对讲机，但灵薄狱对对讲机产生了异常干扰，信号传递受限，什么都听不到。
    索性对着对讲机盲说了一番自己目前的情况后，便带着正在快速恢复的项羽深入这处疑似研究所的地方。
    可惜的是，这些狗尸虽然还算完好，但身上的灵质回路因为过于低劣和粗暴的手法，在尸体的腐烂下已经基本失去了效用。
    无法让季离用菌丝嫁接到自己身上。
    季离先寻了一处小房间，看上去还算隐蔽。这会儿项羽身上已经彻底不流血了，恢复速度很快。
    一人一狗索性在这里稍作歇息。
    一个是让项羽彻底恢复，另一个是季离想查看一番自己身上的生物质外皮，对目前夺取的灵质回路做一些整理。
    灵质回路的数量会影响在这座灵薄狱中能够发挥的实力上限，季离刚才夺取了那小队长身上的灵质回路后，实力已经回升到了主宰阶段。
    但要对上两个六阶主宰级别的追兵，还是风险很大，如果再度遇上，就又必须动用珍贵的红质才能脱身。
    不过，灵质回路这种东西，本身也是有可发掘空间的，更别提，这是在和菌丝达成了某种结合的情况。
    季离将生物质表皮中乱七八糟的灵质回路整理了一番。
    其中大部分都是肉体强化类的灵质回路，什么强化呼吸，强化肌腱，强化灵活度，甚至还有功能重叠的部分。
    他仔细控制着菌丝，调整着这些灵质回路，依靠着自己积累的灵质回路造诣和知识，尝试剔除这些回路中无用的成分，并将它们拼合到一起。
    ……
    几分钟后，季离眼中的灵质停止闪烁，他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嘴角咧开：
    “成功了……”
    此刻他身上的菌丝生物质表皮变得薄了不少，覆盖的面积也扩大了一些。
    但之前凌乱无比的灵质回路，此刻有一部分已经汇聚起来，以某种层层嵌套的规则排布在生物质表皮上。
    融合了所有的肉体强化功能，并择优淘汰，优化无用的回路细节。
    最后变成了一套能够全方位强化肉体的复合学派灵质回路。
    所谓的全方位强化肉体，即是强化灵敏度，肌腱出力，表皮柔韧性，甚至还包含了墙上行走和短暂的水下呼吸以及超级弹跳等——
    这些都是季离筛选出来的身体强化类的灵质回路融合后的结果。
    他拔出短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来了一刀，留下了浅浅的白痕。
    然后他注入灵质再来了一刀，这才勉强划出一条红痕。
    加大灵质注入，才彻底割开一条细细的血痕。
    “凡人之躯能做到这一步，这可比墨菲巨构离谱多了。”
    季离点评了一句，随后准备看看恶灵化有什么变化。
    由于已经恢复到了主宰阶段，目前可调用的灵质总量让季离也能短暂地进入恶灵化了。
    随着“绝望者”形态开启，季离身上那层生物质外皮则和这个形态贴合在了一起，上半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回路。
    而后那些身体强化类的灵质回路高速消失，开始融入了“绝望者”形态中。
    季离身体表面的菌丝沸腾着，化作了大量密集的组织结构，拱卫出大量尖锐倒刺和外骨骼装甲群。
    当灵质回路彻底融入绝望者形态，整个灵质回路竟然都化作了不一的外形呈现在此刻季离的身上——
    表皮韧性在他的体表构筑了深灰色和白色交织的韧性装甲群。
    和之前不化骨状态下坚硬的轻甲，乃至黯冰风暴的厚重装甲不同。
    这菌丝和灵质回路结合构成的装甲群有一种生物质的柔韧感，轻轻按压还会有些许下沉，内里似乎是多层结构。
    而力量强化的灵质回路，在季离的手腕和足部都化作了某种燃料罐一般的生物囊，像是个生物推进器一样，宛如机械部件一般结合在硬化的菌丝装甲上。
    随着他每一次出力，那生物囊都会如同发动机般轰鸣强化他恶灵化状态下的力量。
    当生物囊彻底爆开，便能大幅度强化这一次的攻击，但需要注入灵质重新补充生物囊。
    紧接着，当季离顺着灵质回路来催动菌丝，很快一层厚重的重型生物外骨骼便在他的身上成型。
    在这个状态下，他身上的倒刺规模更加夸张，上半身和肩部有硕大的白色骨刺和漆黑外骨骼尖刺拱卫。
    浑身上下的菌丝装甲化作了深色，厚重且坚硬，宛如坦克一般，体型也会全方位增大，还多出了一条攻城锤一般的厚重长尾。
    “两种可以转换的变体形态……还有很多现实干涉类的灵质回路没有融入其中，到时候可能又会有新的变化。”
    因为灵质回路是以菌丝作为媒介掠夺而来，所以在完成整合后，这些灵质回路获得了同哀沉菌株极高的相性。
    说到变体形态，哀沉菌株还有一个高出力模式的“超速分裂”，季离还从未使用过。
    等彻底恢复到原本的巅峰水准，他将比之前更加强大，而且这底牌可谓是套娃一般一层套一层地来。
    除了这些之外，在他掠夺的大量灵质回路中，还有一些属于“现实干涉”类别的。
    例如刚才使用过的火焰射线，还有那小队长使用过的震动能力的回路，将灵质化作锋利丝线的回路等等……
    如果也将这些完成了整合，彻底融入哀沉菌株之中，恐怕他的实力和手段还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眼下由于时间问题，继续做改进，风险会增大，后面的两个主宰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这算是我作为灵质回路刻录师真正意义上的改编二创处女作……飞升协议，帮我选个名字。”
    季离恢复人身，瞥了眼身上的生物质外皮。
    飞升协议的档案数据在他的视网膜中跳动着，最后停留在了“卢恩”这个名字上。
    “倒是和‘奥丁’对上了……卢恩回路，卢恩学派……当然，要说学派的话，现在也只能算个缝合怪野鸡学派，但至少算是复合回路了。”
    季离想到了自己的入门学派书，也就是写“荆棘回环”那哥们对复合回路大加鄙夷的态度。
    现在自己也算是复合回路入门了，这算不算是对启蒙导师离经叛道了呢？
    用菌丝来控制灵质回路和以前使用刻印道具的感觉完全不同，而且在剔除和补充刻录的时候，简直如臂指使，甚至菌丝本身都能够当成一部分刻录材料来使用。
    再加上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辅助，解决其中的计算难题和技术漏洞——
    他意识到，他似乎找到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刻录师之路。
    季离看向旁边已经彻底恢复，正站在那里警戒的狗子：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本章完)

 163.第160章 剔骨

    第160章 剔骨
    随着继续深入这处研究所，季离和狗子来到了一处小型实验室中，这里没有太多瓶瓶罐罐的东西，也没有狗尸，而是有着大量的手写资料。
    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白板，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潦草文字，潦草到季离根本无法辨认这上面大多数字形。
    在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张贴板，上面有三个人的肖像，从左到右分别是：
    猪头人，脏辫黑人和脸上包着白色人皮的瘦子。
    那猪头并非是真的猪人，而是戴着血迹斑斑的猪头面具，就像是把一个狰狞破碎的猪脑袋套到自己身上一样，画风和金东的狗面具很像。
    结合季离了解到的情报，这应该就是“脏辫帮”和“人皮帮”以外的第三个小派系，“动物帮”的老大——
    猪面。
    根据之前两个小团体之间的冲突，似乎这个“猪面”此刻并不在猪猡工厂之中，在半个月前外出至今未归。
    而后面两个人，脏辫黑人是“蝎子”，人皮瘦子就是“百目”了。
    因为其身上的人皮有不少都是脸皮，有大量闭着的人眼。
    季离猜测，追击自己和阎玺羽的应当是“百目”，而刚才突然出手偷袭的，则是“蝎子”。
    他已经进入这处灵薄狱有段时间了，还有金东这个想钓鱼的在，剔骨不可能一点措施都没有。
    结合自己在现世的水平，显然是放“百目”和“蝎子”两个干部过来针对自己，或者“剔骨”自己亲自出马才是最合理的。
    而在三个人的最上方，是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胖子，结合情报和逻辑推断，此人应当就是“剔骨”了。
    “就是这几张脸……妈的那个黑鬼，狗爷我还记得！就是他拿针扎的！那个猪头割过我的肉！最后那个瘦子割过我的皮！”
    项羽对着那张贴板一阵龇牙咧嘴，如数家珍地挨个点名。
    “有机会的话，留给你亲手补刀。”
    “真的？呜呜……”
    “好了，我们走吧……”
    季离招呼着项羽就要离开，但狗子突然抬起头来：
    “等等！”
    他冲着四周开始嗅了起来：
    “我闻到了奇怪的灵质……”
    季离顿时停下脚步，看项羽发挥。
    项羽有嗅到灵质的能力，它这会儿突然发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灵质。
    跟着项羽，季离来到了那块鬼画符白板前。
    “牢大，这里面有东西！”
    “里面？”
    季离打量了一番这白板，发现果然有拼接的痕迹。
    他没什么功夫便发现了翘起的端倪，这手法非常粗糙。
    季离拔出短刀插了进去将其撬开，猛地一撕，下面露出了一张奇怪的薄石板。
    石板就像是某种抽象的古人类壁画一般，但不同寻常的是，季离的灵魂扳机发出了警告：
    里世界气息！
    他眉头一锁，凑近看了看。
    的确有里世界气息，但是很淡。
    向项羽求证后，狗子却说他闻到的不是里世界气息，而是一道给人感觉很特别的灵质。
    也就是说，除了里世界气息外，项羽在这上面还感知到了另一股灵质气息。
    这上面的画像非常简单，是刻画上去的，一共有四个人：
    第一个人看起来很正常，除了画风诡异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第二个人浑身上下长满了触手，像是变异了。
    第三个人则长出了左右两张脸。
    左边的脸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右边的脸则露出得意的神情。
    而第四个是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
    他恢复到第一个人的模样，但是坐在一个环里面，像是被一个鸡蛋包裹起来，面容平和，又有些冷漠。
    新生？夺舍？还是什么意思？
    季离没太看懂。
    考虑到后面还有追兵，他除了用飞升协议将其记录外，还索性将这东西拆了下来，丢进了方尖石中。
    但随着他将石板拆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便飘了出来，狗子顿时一个激灵：
    “牢大，就是这个味道！”
    “我看到了……”
    两个巨大的血字“救命”就写在那石板后面的白板内部。
    写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深怕让人发现了是吧。
    还是说，只能写在这里，因为只有发现了石板的人，对这个喊救命的人来说才是可信的？
    “牢大，我能顺着味道找上去！”
    “不用了。”
    季离伸手擦了下那血迹：
    “这上面有非常明显的灵质波动，可以直接通过灵魂扳机进行感应，对方显然留了后手，以便让人找到他。”
    追寻着灵魂扳机波动的感知，季离和项羽走向了这处研究所的最深处。
    在掀开了一堵墙，打开了两处暗门后，两人逐渐向上，进入一处冷库之中。
    这里到处都挂着冰冻的尸体，而在冷库的最深处有一张座椅，上面坐着一个冻得哆哆嗦嗦的中年瘦猴。
    那瘦猴一身狼狈，身上还沾着血迹，但精神状态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在看到季离一人一狗出现后，连忙喊道：
    “别别别别过来！！！”
    项羽正准备上前，被季离拽住了后颈皮，示意它看地上。
    那地上被淡淡的灵质材料画上了某种灵质回路。
    季离蹲下查看——
    这些灵质回路他不算特别熟悉，但能够确认是触发型的，复合了杀伤性的子回路。
    所以基本断定，是一种陷阱，或者困住这瘦猴儿的东西。
    “别过来！先拆拆拆掉灵质回路才行！！！”
    瘦猴儿是深怕季离一人一狗冲过来，急的疯狂叫唤：
    “这灵质回路集成了检测装置，只要有人之灵进入其中就会触发！找个高手来开！！”
    “没关系，我就是高手。”
    季离直接前踏而去，瘦猴儿顿时吓得亡魂皆冒：
    “你他妈等等！！！你确定你是专家？”
    “我觉得我是。”
    “妈的小鬼你站住！！！多重回路的核心最多能用几个？！”
    季离顿时一乐，这家伙还考上他了：
    “水平够高的话，想用多少用多少。”
    “放屁！你什么野鸡学派！？最多只有八个！”
    “你学的又是什么野鸡学派？”
    “小子你别乱动！乱动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喂！你听到了吗！别乱动！”
    眼看季离不为所动且已经走进了灵质回路的范围中，他只能怒骂一声：
    “妈的……你要找地方破坏掉三个关键性结构才行！”
    季离低头开始捣鼓这灵质回路，不理会瘦猴儿在那吓得哇哇大叫。
    研究了一番后，季离直接弹出一小股菌丝。那菌丝宛如活物一般自发移动，随着季离的意念在灵质回路中一处停留了下来。
    在一阵沸腾鼓动后，以自身为灵质回路材料，为那整个灵质回路添了一“笔”。
    下一刻，整个灵质回路宛如变质一般高速腐朽起来，迅速降解消失不见，灵质波动的气息瞬间全无。
    刚才还在叫唤不停的瘦猴儿顿时愣住：
    “你做了什么！？”
    而后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那灵质回路方才还存在的位置：
    “完全破坏！？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添加一处错误的子回路，让它‘短路’不就行了？”
    季离将那菌丝化作灵质回收：
    “不是什么事情都一定得用减法来做。”
    瘦猴儿愣了半晌，憋出一句：
    “牛逼，小子。”
    然后崩断自己身上的绳索，活动着长时间被束缚的筋骨——
    这绳子显然并不能困住他，困住他的主要还是脚下的灵质回路，让他不敢乱动：
    “你看起来不像是被抓进来的，那就是来这地找事儿的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
    瘦猴儿很熟练地抬着双手走上前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由于项羽没有说话的缘故，他似乎把项羽当成了普通的狗，只是有些惊奇季离为什么带着条狗，想着怕是这狗不普通。
    然后便带着二者左拐八拐钻进了一个小房间。
    “很好……外来的，我就需要外来的，你的灵质回路手艺不错，而且看样子实力应该还行，应该也已经摸清楚了这里的规矩……”
    瘦猴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了半天，摸出一个季离有些眼熟的防毒面具扣在头上：
    “帮我夺回这里的控制权，我这里的东西，分你一半。”
    季离猛然挑眉：
    “你？”
    瘦猴儿将防毒面具在头上固定好，嘿嘿一笑：
    “鄙人不才……道上都叫我‘剔骨’……”
    随着他身上灵质张开，刚刚还骨瘦如柴的猴子，一下就成了个膀大腰圆的胖子屠夫——
    认知伪装。
    项羽瞬间咧开牙口，爆发的灵质回路吓得自称“剔骨”的人一个激灵：
    “觉醒的狗……？！什么玩意儿？”
    旋即他便想起了什么：
    “……你是那条被扔出去的狗？居然还活着？！”
    然后便看向季离：
    “那你……”
    “剔骨，剥皮者，通天塔，裴泰宇……这些名字你熟么？”
    季离拍了拍狗背，他知道项羽这会儿是化悲伤为怒火，但也示意这家伙先别太激动，大局为重。
    听到季离一个个名称报出来，剔骨声音顿时有些阴沉下来：
    “妈的，果然还是出事儿了……我压根儿就没想和通天塔的人搅在一起。”
    而后他便絮絮叨叨地向季离解释了起来。
    根据剔骨的叙述，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两个月了。
    他原本是为“国王”供应灵质回路的稳定供货商，但随着通天塔的人找上了“国王”，他自觉没拿金刚钻，不打算揽这瓷器活儿，就准备抽身退出。
    但没想到的是，他手下的“猪猡工厂”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形成了复杂的派系，一个个心怀鬼胎。
    大伙儿都想着干黑产捞钱还好，一旦出现分歧就是积重难返。
    在亲信“猪面”的倒戈下，他的灵薄狱被这三方彻底瓜分。
    他还能活着，是因为他和灵薄狱的巢穴主之间有着共生联系。
    哪怕巢穴主不受他掌控，在叛乱分子解除这种联系之前，他都必须活着，这样这处灵薄狱才能继续存在。
    “也就是说，‘国王’的确是通天塔的合作者，而你完全不清楚其中的合作细节……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剔骨从箱子中捞出一把屠刀，又拿出一把造型非常粗矿的罐体步枪：
    “报恩的事儿我还是懂的，你把我从死猪堆里捞出来，我骗你作甚……”
    然后给季离分析起来：
    “既然你说有人打着我的名号和通天塔合作，那就不可能是‘猪面’了。”
    “他根本不是个很会动脑子的人。不过也就是那事儿才让我看清楚了，这个混蛋跟的根本不是我的亲信，而是‘国王’的亲信。”
    “而‘百眼’只是个喜欢收藏人皮的疯子，所以如果你的目标是‘害’你以及和通天塔合作的人，那只有‘蝎子’了。”
    “至于‘猪面’，我想他现在应该彻底跟了‘国王’，根本不在厂子里，但考虑到‘国王’和通天塔之间的合作，恐怕他也在其中有所参与……”
    逻辑框格在季离的视网膜中挪动组合——
    如果剔骨所言属实，那么“蝎子”就是那个知晓通天塔部分计划，并且打着剔骨的名号参与到其中，让裴泰宇腐化的人。
    同时，他极有可能也是那个不断想要猎取季离“大师之作”的人……
    话音未落，一股强横的灵质波动扫来，两人一狗只感觉灵魂扳机狂颤，发出致命警告——
    “剔骨老大，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这可真让我伤心……”
    一道瘦高的人影破开天板从天而降——
    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白色的人皮中，体高瘦长，手里拿着一对双刀，面部是一张被缝合的狰狞人脸。
    “百眼……”剔骨的声音阴沉。
    “大师之作，你跑不掉了……”
    一个黑人落入他们的侧方，此刻那小房间已经彻底垮塌，现场俨然形成一条破败的走廊，二者一前一后将季离等人堵死。
    “金东还真是一条好狗……临死之前竟然能把你拉进来，还搭上一伙儿特管局的人……”
    “特管局……？！”剔骨声音一怔。
    “哦，你还不知道吧。”
    蝎子摊开强壮的双臂，随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亮起，身后钻出一条无比粗壮的蝎子尾巴，和之前围攻季离的外骨骼触肢外形高度类似：
    “你旁边的救命恩人，可是特管局的人啊……”
    剔骨顿时失笑道：“你这激将法真烂，就算他是特管局的条子……”
    “那也是把我从屎盆子里捞出来的条子，怎么说也比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白痴要强！”
    话音刚落，他猛然抬手便是一道黑影甩了出去，那是一道带着锁链的巨型肉钉。
    与此同时项羽也怒吼一声，化作四米多高的巨犬冲向了百目。
    季离也在同一时间进入了“绝望者”形态，在地上留下一道巨大的凹坑，带着狂暴的劲风出现在黑人蝎子身前。
    蝎子刚避开剔骨的钉刺便看到眼前一，心中震惊这可怕速度的瞬间，全身上下灵质回路骤亮便一拳和季离对轰在一起——
    “小心！他是六阶主……”
    轰！！！
    狂暴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季离肘部的灵质生物囊骤然爆开，那一拳的力量层层倍增。
    蝎子只感觉到对方的拳头突然如同火箭一般爆发而来，一圈圈气浪接连爆开，将四周的墙壁炸得碎片乱飞。
    而他眼前一，四周的场景便在飞速倒退，如同倒飞出去的炮弹一般，轰然砸在了走廊的尽头，浑身上下灵质闪烁，手臂传来强烈的刺痛——
    好可怕的力量？！
    “不行……境界被灵薄狱压制了，杀伤性还是差了很多……”
    季离抽回拳头，却见剔骨愣愣地站在原地，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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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64.最近通宵太多，请假一天

    最近通宵太多，请假一天这周一直想着把更新时间提早一点，然后调整一下更新和存稿的节奏，为了这个一直在折腾，连着通宵了三天吧，结果白天觉也没有睡好。
    今天下午五点半才爬起来，人都是恍惚的，脑子堵得慌，什么都写不动。
    昨晚其实写了蛮多的，有五千多字吧，但是还没有调整和润色，所以也发不了了。
    这段剧情的高潮就明天再更了。
    这个月请假确实有点多，更新节奏调整过来之后应该就不需要请假了。
    不好意思各位追更的义父们，身体确实有点顶不住咧。
    我也想多写点的，毕竟我写的爽大伙儿也看得爽，我也多赚点猫猫的奶粉钱嘛。
    顺便晒一下这周的更新考勤吧，证明我还是很努力在码字的
    (本章完)

 165.第161章 屠杀（一）

    第161章 屠杀（一）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灵薄狱规则的压制下硬捍六阶？！
    他能感知到季离目前身上传来的灵质波动，大致是初阶主宰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高中小孩儿的真实水平能硬捍六阶巅峰？
    或者他就是六阶巅峰……但他才几岁？特管局现在水平这么高了？
    大量的思绪在脑海中闪过，打定主意的那一刻，剔骨那肥硕的身躯再度膨胀，化作一个肚皮上长着锋利巨口的怪物。
    布满缝合痕迹的皮肤上亮起大片灵质回路，下半身长出复合金属的八条长腿，犹如多足坦克一般冲向了正在缓缓起身的蝎子：
    “……我来解决他，你去整几块回路缝上，先突破灵薄狱规则！”
    “嘭”地一声巨响，二者轰然相撞：
    “你的手艺很好，想必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吧？老子的命……今天可就赌在你身上了！！！”
    他怒吼着，肚皮上的巨口猛然张开，寒芒利齿咬在了蝎子的脑袋上。
    后者也是打出了真火，体型蹭蹭膨胀起来，化作一尊巨大的蝎尾怪物和剔骨打在了一起。
    剔骨好歹也是老大，虽然被关了这么多天，灵质有所萎靡，但水平还是在线的。
    而项羽这边，庞大的身躯正在和那人皮人硬捍在一起。
    在灵薄狱规则的加持下，身上无数灵质回路的它，已经能够硬捍六阶主宰。
    哪怕被那人皮人打得狗头乱摆，节节败退，但眼中的灵质异常雄厚，身上的灵质波动还在不断上涨。
    扭头一瞬将这一切纳入眼中，季离随手将一团菌丝弹射到项羽身上留作后手，接着便顺着蝎子两人破开的天顶跳跃而出。
    “混账东西！扒了我的人就想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人皮人“百目”怒吼着，身躯猛然软化下去，如蛇一般螺旋绕开项羽，朝着季离逃离的方向弹射而去。
    “赖皮蛇，给我滚回来！”
    项羽咆哮一声便跟着弹了出去，紧随其后如跗骨之蛆般追在身后，庞大的体型硬生生挤开此地狭小的空间。
    在一阵咆哮和各种灵质摧毁路障的爆破音中，两人一狗极速席卷过工厂内部。
    季离的速度很快，在恶灵化状态下，每一次点地都能留下一片满是龟裂的凹坑，随后便会窜出去十数米远。
    而他的行进路线也很简单——
    哪里有人声，哪里就有他。
    看到暴徒便是菌丝喷发，不管三七二十一乱啃一通直接夺走对方身上的灵质回路。
    他现在已经足够发挥出主宰级的力量，大部分暴徒在他眼中都是待宰羔羊，灵质回路这块儿直接进入了零元购回合。
    大部分还在朝着混乱源头冲锋，或者和某个落单的特管局特工战在一起的暴徒，只感觉劲风一过，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
    在其他人的眼里则是狂暴的飓风汹涌袭来，伴随着地面连连碎裂的声响和某种活物密集攒动的声音。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灰色物质席卷而过，一个人的身体就瞬间支离破碎，气息全无地倒在地上。
    偶有几个气运之子能够躲过大范围无差别的菌丝覆盖，尖叫声刚刚出口，就被后面扭打追逐的项羽和百目波及。
    无论是百目柔软的手臂如钢鞭一般抽动，还是项羽庞大的身躯直接泰山压顶或猪突猛进，这殃及池鱼起来都是一击即碎。
    三者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和腥风血雨。
    后面的百目早已恨得龇牙咧嘴，浑身上下的灵质快要沸腾到极致。
    身躯也已经开始朝着恶灵化高速转变，长出了一对额外的昆虫手臂。
    但愣是被项羽死死缠住，眼睁睁地看着季离以无比惊人的速度掠夺着灵质回路却无能为力。
    而季离此刻除了大肆收割暴徒的生命和灵质回路外，飞升协议也在高速超频，并辅助他处理着大量白拿的灵质回路。
    同时以他之前整理卢恩回路的逻辑进行高强度运算，将那些灵质回路完成自动化整理。
    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在他的体表亮起，眼前浮现出飞升协议的提示：
    【灵质回路样本已扩充。】
    【超频已经开启，整理目前已有的灵质回路样本，并开始封装转化为卢恩回路……】
    数据流和大量的逻辑框格闪烁冲刷，灵质开始沸腾蒸发。大量吸收的灵质回路，开始以季离之前的逻辑整合。
    他体表的菌丝也沸腾着，灵质回路开始被认知覆盖为各种具体外形，飞升协议的声音在耳边播报：
    【进度完成。整合卢恩回路：肢体武器】
    随后一截截尖锐的外骨骼装甲刺从季离的身上猛然长出，大小不一且高度有次。
    他看了眼视网膜上飞升协议的说明，抓住其中一根装甲刺用力拔出，便从身体中抽出一柄长枪来，随手掷出穿刺了一名暴徒的头颅——
    “这下可真是人形军火库了。”
    不过暂时只有冷兵器。
    正巧前面跑过来一个正在赤手空拳躲避追击的特管局特工，高速移动中的季离直接丢出两枚硬刺匕首。
    洞穿其中两人的头颅后，匕首又化作菌丝抽走灵质回路，再猛地弹射跨越远距离回到季离的身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又反手从肩膀上拔出一大股菌丝，迅速纠缠化作大剑被他扔进了还有些懵逼的同事手里：
    “拿着！”
    那哥们虽然没见过季离的绝望者形态，但反应也是极快，扛着大剑就猛然踩地，反身一记漂亮的大风车就削开一个追兵的头颅，错身而过简短交流：
    “特管局？”
    “黑山羊。”
    这时前方出现一片带着动物面具的暴徒。
    “快拦住他！”
    眼看带着漫天菌丝席卷而来的季离，他们着急忙慌地推着台大型机械，灵质回路闪烁迸发，咔咔变形组成厚重的钢墙，将前方的路段彻底封死。
    而飞升协议的声音再度从季离的耳边传来：
    【进度完成。卢恩回路：活性膨胀。】
    他的躯体猛地增大一圈，漫天菌丝豁然收拢。
    在他的体表化作甲壳般的深灰色，在他的肩上形成一道巨大无比的尖顶撞角，几乎将整个上半身囊括，并于头部临时组成厚重的生物质板甲。
    随着季离脚下因弹射用力炸开的大坑，整个身躯宛如攻城锤般狠狠灌入那机械表面。
    一声巨响，钢铁碎片和零件瀑布般爆裂而出，整个机械电弧狂闪一瞬，密密麻麻的防御型灵质回路在霎时被全部废掉，轰然爆炸！
    季离的身躯冲出高热的火光和浓浓黑烟，速度丝毫不减地向前疾驰而去。
    身上的临时撞角和装甲则迅速化作菌丝，将四周被炸飞的暴徒掠夺一空后收回身体。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
    工厂上方又冒出几个穿着人皮白衣的暴徒，惊叫着抬起手中刻录着灵质回路的仪器扛在肩上，对准季离就扣动扳机。
    竟是数枚单兵火箭弹朝着他喷射而来。
    季离手腕的菌丝装甲黑化坚硬，再度化作厚重的生物板甲，反手一挥便在火四溅中将一枚火箭弹打飞，那东西以更快的速度激射向一旁爆开冲天的火。
    而后面几枚则在瞬间被他闪开，在四面八方炸开冲天的爆破。
    只有一枚成功打在了他的身上爆开，还没等不远处的暴徒们兴奋高呼，毫发无伤的绝望者就已经冲出了烟尘，装甲形态的菌丝正在恢复常态，并于肩部生成了一枚奇异的生物炮，长着白骨的硬壳且覆盖着硬质外骨骼：
    【进度完成。卢恩回路：灼热射线】。
    灵质在生物肩炮中汇聚成黑底红边的能量，噗噗连吐便将几道人影轰成烂熟的肉渣。
    随着季离继续前进，收割更多的暴徒，他身上的变化还在继续：
    【卢恩回路：空腔加速】
    【卢恩回路：尖啸音囊】
    【卢恩回路：风暴器官】
    【卢恩回路……】
    (本章完)

 166.第162章 屠杀（二）

    第162章 屠杀（二）
    他的体表不断撕裂又重组，持续发生着变化。
    随着季离撞开一扇厚重大门，窜进一处开阔地。
    这里俨然又是另一处战场，也是他一路屠杀而来遭遇的第一处大战场——
    特管局的特工们携带着装备和不少暴徒混战在一起，阎玺羽、小桃和李舜城也在其中。
    注意到季离冲进来的身影，阎玺羽沾血的面部能看到显而易见的喜色。
    此刻酷妞儿身上的生物质外皮已经扩展到整个上半身，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覆盖着——
    哪怕季离不在，这些菌丝依然没停下自己掠夺灵质回路的工作。
    阎玺羽此刻的灵质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甚至在灵薄狱规则的作用下变得更强了。
    旋即她察觉到他身后不远处的骚动正在高速靠近，丰富的经验立刻判断出季离正在遭受追击。
    于是迅速脱离身旁的混战，抬手便是一道汹涌的雷击轰在了入口处，大量的钢铁碎片砸落下来将其封堵。
    季离从她身旁越过的瞬间，绝望者骨质的头颅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就冲进了暴徒群中。
    随着身上一阵菌丝沸腾，万千哀沉菌株从体内爆发，密密麻麻地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无数暴徒被瞬间穿透了身躯，他们身上的灵质回路在迅速被季离啃噬夺取到身上。
    刚刚还在奋战的特管局特工们，只感觉到一股恐怖的灵质骤然爆发。
    上一刻身前还在闪转腾挪，或者和自己厮打的暴徒们，下一刻就被灰色的生物菌丝穿透杀死。
    只是眨眼间整个焦灼的战场便直接结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特工们看着季离此刻的外形，皆是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那和李舜城护在一起的，名为小桃的女性更是满脸骇然：
    “这真是我们一方的人……？！”
    看到李舜城沉默地点了点头。
    “特管局不是官方势力吗……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特工？！”
    诚然，人之灵的恶灵化千奇百怪，虽然大多数都没个人样，且看起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和恶异那各种怪异恶心的外形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而绝望者此刻的造型，在小桃眼里，更像是个正在朝着死徒进化的人形恶异！
    阎玺羽则注意到侧面传来的震动，卡好时间抬手便是一道雷击轰击而出。
    下一刻那被她制造的障碍便全数崩飞，雷击轰在了一道白色的人影上，正是百目。
    冲进来的百目没能闪开，被那狂暴电击打得僵硬一瞬。
    接着便被后面追上来的血盆大口咬住了身躯，一人一狗顿时咆哮嘶吼着陷入翻滚状态。
    百目嘶鸣一声，身上的人脸张开些许眼睛，爆开炽目的白光。
    伴随着白色灵质炸开的冲击波，项羽的身躯顿时崩飞了出去。
    特工小队齐齐散开，项羽晃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扭头就看到百目嘶吼着，朝似乎处于关键状态的季离扑去。
    霎时面色一狠，一巴掌在地上猛拍出凹坑，身躯如炮弹一般窜了出去将百目撞飞。
    “……操你妈的傻逼狗东西！”
    百目怒骂着再度被堵，扭着脑袋死死按住项羽的前肩，并顶住它的脸颊，使那尖锐的牙齿无法触及自己。
    不过庞大的体型优势依然让百目的身躯被顶得不断向后退去，双腿都在地面拉出了两条沟壑。
    同时有大量来自特工们的灵质攻击和枪弹冲向了他的后背和侧面。
    霎时，百目身后的两条昆虫手臂如橡胶般柔软地翻腾，将无数灵质和子弹打碎打飞的同时，又钻出两条造型类似的手臂。
    而后继续分裂成四条，如橡皮一般翻腾变形中，化作巨大的尖刺狠狠戳入项羽的身躯，豁然烧起白色的火焰。
    狗子吃痛大吼，但眼中的灵质却在持续沸腾。
    正在积蓄雷霆的阎玺羽注意到项羽此刻奇怪的状态，猛然一愣：
    “欲念法则？！这是生存灵光？”
    旋即她便感知到这灵质似乎有些不对，恍然——
    “不对……”
    “……它是‘逆光者’？！”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阎玺羽直接抽干大半自己的灵质，化作一道粗壮的橙色电光柱狠狠轰在了百目身上。
    后者浑身上下的人皮都睁开了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那庞大的电流也传导到了项羽的身上。
    随着焦糊和剧痛遍布全身，狗子眼中的灵质几乎爆发出实质的橙光。
    而它的余光瞟到正在不断“进化”的季离，眼中的狠意越来越盛，最终化作雄浑的灵质冲天而起：
    “别想，靠近一步——！！！”
    刹那间，他的体型再度膨胀一圈，六阶主宰的气息在疯狂攀升，竟在灵薄狱加持的效果下，一路暴涨到了六阶巅峰。
    与此同时，它的皮毛无风自燃，整个背部迅速化作熊熊大火。
    肥硕巨大的身躯迅速健壮如牛，四肢的毛皮迅速脱落，鼓出起伏的灰黑肌肉，体型极度健壮。
    而那条硕大的尾巴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一根蛇尾，嘶嘶尖啸。
    骨头和肌肉极致扭动的声响从它的上半身传来。
    随着狗子的头颅变得灰黑硕大，粗长，根根爆发的巨齿杂乱地从下颌开般爆出。
    一颗崭新的头颅从他扩张的肩部豁然钻出，一口阴绿色的浓烈气体直接喷在了百目浑身上下。
    后者尖叫声更甚，终于撒手慌忙退开，身躯在绿雾中疯狂扭动着，灵质气息一瞬间衰落大半。
    项羽终于松了口气，一口浓烈的高温蒸汽从它的口中喷出。
    接着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扭头便和自己的第二颗头颅互相对视了一眼，吓得亡魂皆冒，两张大嘴同时发出尖叫：
    “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但阎玺羽却看到那深沉绿雾中暴涨的身形，抓过身旁小弟的狙击枪瞄准：
    “这是你的恶灵化傻狗！那东西还没死！！！”
    下一刻，一柄苍白的刀刃割破了项羽其中一枚脖颈，在那鲜血飚射而出的瞬间，刀刃被狙击枪爆发的灵质光束倏然撞开。
    项羽这才“嗷呜”一声猛然跳开，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的伤口似有蒸汽升腾着高速愈合。
    但一股疲惫感也骤然袭上心头，它灵魂扳机一颤才注意到自己此刻宛如被鲸吞式消耗的灵魂之井。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恶灵化的身躯猛地爆开大蓬蒸汽。
    一只体型缩小了数倍肥硕的铁包金，一脸懵逼地从满是高温蒸汽的半空中落下。
    阎玺羽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打回原形的项羽接住，被那逐渐冷却的蒸汽整得咳嗽连连。
    这时，狂暴的龙卷风吹散了之前项羽喷出的浓浓绿雾和蒸汽，露出了一具高大的身躯——
    那是一只好似蜈蚣，又像是蚰蜒般的身躯，立起高达数米，身后爬着尾巴一样的身子，密密麻麻长满了虫子般的小腿。
    不过就凭那身高，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腿也有大半人高。
    他的身侧则有六只细长的巨臂，两只空手，两只手持一对双刀，还有两只握着一把宛如昆虫节肢组成的镰刀。
    头颅则像是各种昆虫融合起来的口器，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扩散的音波在空气中迸发层层声浪，属于六阶主宰火力全开的恶灵化灵质扩散全场，万千裂痕从他的身下蔓延而出，一条沟壑直接将大地分裂——
    “我要你死！！！！”
    砰！！！
    一发汹涌的黑色光柱轰然爆在了他的脸上，将那怒吼声整个打了回去。昆虫口器的大脸被打得高高仰起，然后是密集的火柱不断喷涌在他的头部。
    季离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一枚生物炮管，那是某个灵质回路具现化成的武器，打得百目一阵乱颤后退：
    “你他妈……”
    话音未落，又是一发火焰肩炮直接钻进了他的嘴里爆开升腾的黑烟，紧接是一根生物长枪带着破空声刺了进去，引爆升腾的火焰。
    在漫天翻飞的黑烟中，百目嘶鸣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季离的身躯瞬间穿透了浓浓黑烟一拳掼在他头上，狂暴的气浪瞬间吹散整片黑雾。
    而后从肩部抽出一柄大剑劈在百目虫壳覆盖的肩膀上，再从左肋下抽出一柄长剑戳进他的肋下，紧接着是生物大剑，骨质大刀，巨刃，短刺，长鞭……
    季离一边前进着一边从身上抽出各种活体武器，不断轰击在百目的身上。
    最后他捏住自己左肩最大的一根装甲刺，拔出后菌丝迸射硬化，化作一柄巨锤，锤体后方爆发引擎喷射般的黑焰加速，从上至下划着破空声，狠狠抡在了百目的脑袋上——
    嗙！！！！！
    这声音几乎震得整个灵薄狱都在颤抖。
    百目被一阵连绵不绝的活儿锤得快痴呆了，咬牙晃晃地后退着，眼看着即将摇摇欲坠地倒下。
    但他背后一张人脸形状的虫壳却猛地发出一声尖啸。
    在那诡异的声波下，季离的身躯猛然一滞，而百目则猛地晃了晃脑袋，竟迅速清醒过来。
    身上灵质一炸，向后一脚踩住地面，发出刺耳的嘶鸣，浑身上下白色的甲壳中浮现出无数人脸，发出尖啸的同时，爆发出万千光芒——
    “我要宰了你！！！”
    然而随着一声大地碎裂的巨响，季离的身躯瞬间穿透万丈光芒出现在他的身前。
    闪现般的速度让百目难以捕捉其运动轨迹，一只捏成拳状的灰色巨爪就已经轰在了他的脸上。
    雄浑的气浪炸裂了万千白光，爆出震荡空气的闷响——
    嘭！！！
    百目闷哼一声，头颅高高仰起，整个身躯朝着后方极致倾斜，并在地上高速滑退而去。
    还没等他调整态势，“绝望者”的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巨爪捏住他的脑袋便朝着下方拉去，一枚顶出巨型尖刺的膝盖在他的视野中高速放大——
    嘭！！！
    又是一声巨响，狂暴的环形气浪炸开。
    那虫脸上爆溅出大量组织碎片和白色的灵质液体，大半个脑袋都碎裂开来，随着巨力退去的反作用力猛地耷拉而下：
    “你他妈……”
    话音未落，巨大的身躯被被一阵连绵不绝的巨型体术轰击覆盖，身躯节节爆碎，顷刻间就变得支离破碎。
    而后百目全身被按倒在地，季离肩部的生物炮红光汇聚，又在背后长出一大排，夹杂着九型军火化作的多管机枪，暴雨般的火焰射线密集覆盖。
    一时间轰隆声连连爆破，不绝于耳。
    而后面的特工们已经看傻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灵核能力……”
    阎玺羽嘴角抽搐着。
    而不远处的眼镜和李舜城等人更是感觉一股挫败感袭上心头——
    远近皆可，续航变态，防御惊人。
    这根本就是人形怪兽。
    还是装了大炮的人形怪兽！
    “够了！！！”
    百目残破的大嘴怒吼着猛然弹起，空着的双手抓住季离同样庞大身躯的肩头，猛然炸开白色的火焰爆破，竟勉强将其逼退三两步。
    密集喷发的灵质炮火顺着季离后退的动作一路扫上天顶，大量的机械和钢板碎片爆裂着落下，发出隆隆巨响。
    而百目另一对手中的双刀已燃起白色火焰，如同鞭子一般舞动成，暴风骤雨般砍向季离。
    但随着季离的外骨骼瞬间变得深沉坚硬，巨大尖刺高耸拱突，同那刀刃狠狠碰撞在一起。
    流连翻飞的刀舞瞬间爆发大片火高高弹起。
    百目呲目欲裂，一堆密密麻麻的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身前空门大开：
    “这怎么可能？！”
    “少见多怪。”
    一柄巨刃豁然袭来。
    瞬间刺破其勉强凝聚的灵质护盾贯入胸口，朝着斜上方猛地拉开——
    漆黑的月牙穿透了百目的身躯，从他的背后爆射而出。
    巨大的虫躯在那巨力一刀下，被砍得整个人都朝着季离的出力方向歪斜。
    全身每张人脸都爆发出刺耳的悲鸣和惨叫，白色的鲜血和液体灵质如喷泉一般溅射迸发，稀里哗啦得喷溅在身后的废墟上。
    “……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百目怒吼着，残破身躯上灵质迸发到了极致，浑身上下都燃起了熊熊灵火，一把抱住了季离：
    “你知不知道我剥了多少人的皮……了多少年，才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
    “又是如何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才活到了现在！！！”
    破碎的头颅嘶吼着，狠狠撞开了身前的季离：
    “就凭你这个小屁孩……就凭你一个觉醒不过才几个月不到的狗屎运小孩儿……你凭什么！！！”
    二者相撞的气浪在空气中炸开，他倏然抬起剩下一对双手中的昆虫镰刀，巨型刀刃燃着汹汹灵火，以闪电般的速度对着季离迎头劈下。
    却未曾想到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那镰刀只劈在了一处因季离移动而留下的巨大坑洞上。
    白色火焰升腾蔓延而出的同时，巨大的力量崩裂开数米宽的地缝——
    “散开！！！”
    阎玺羽的声音穿透了空气，无数闪街干员在号令下迅速退开更远。
    “再强的攻击，打不到人也是没用的……”
    震荡空气的嗓音在百目的耳边回荡，下一刻他的手臂便传来钻心的剧痛——
    先是最上面一对空手被菌丝捕获，整个撕扯下来。
    惨叫声还未爆发的瞬间便是第二对拿着短刀的双手，一左一右被直接暴力扯下，那双刀“嗤嗤”两声被插入他自己的身躯，猛然交错撕开x形的巨大豁口。
    最后则是那拎着镰刀还未回正的双手，直接被季离高抬右腿，一脚踩得稀烂。
    在百目的惨叫声中，那镰刀落入了季离的手中，从下至上撕裂空气，闪电一撩——
    “不——！！！！”
    嗤！
    巨大的镰刃从下至上一路拉到头顶。
    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巨大昆虫的整个身躯都被撕成了两半。
    肉体，大脑，觉醒灵光，灵魂之井，仿佛在这一瞬间都被撕裂爆碎，白色的灵质鲜血冲天而起——
    刺耳的惨叫声停止了。
    (本章完)

 167.第163章 抉择

    第163章 抉择
    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并逐渐开裂成两半，那迸发的灵质气息在急速消散。
    季离一把丢下那同样正在消散的镰刀，不远处的众人已经看呆了。
    暴打。
    这可不是大桥公路上那次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野生六阶。
    这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年剥皮者黑产，在无数资源供养下来，接近六阶巅峰的高阶主宰。
    你就这么跟打小孩儿一样暴锤一顿就锤死了？
    哪怕百目全程爆发了一次又一次，也只是勉强挣扎，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六阶巅峰，绝对是六阶巅峰……”
    李舜城怔怔地看着季离的身影：
    “距离巅峰主宰只有一步之遥……他才多大啊……”
    看到李舜城眼中的渴望，阎玺羽叹了口气，勉强安慰了他一句：
    “别忘了这里有灵薄狱规则的加成。”
    这里的灵薄狱规则会让身上灵质回路越多的人，拥有越多的权限和额外加成的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这家伙还真是变态啊。”
    阎玺羽吸了口灵魂之井补充剂，正要呼唤整合四周的特工。
    这时，却又有两道灵质反应从四周高速靠近——
    又是六阶主宰？！
    酷妞儿眼中一凝，瞬间浑身上下汇聚出橙色的电光，但随着墙壁爆破，却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牛逼！！小老哥，我果然没看错你！！！”
    一道满是缝合痕迹的肥胖螃蟹怪钻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脏辫黑人。
    正是剔骨。
    他一把将那黑哥们儿扔到了特工之中，迅速恢复了自己认知覆盖的面具胖子外形。
    阎玺羽凝重的眼中略有疑惑，瞥了眼不远处的季离。
    季离本在研究这百目的身子怎么还没变回原形析出人格遗物呢，索性先把那身躯踩了个稀巴烂补刀。
    然后在一众特工看变态的目光中走了过来，并逐渐恢复人形。
    “……剔骨，看来这人我是没白救。”
    “剔骨？”
    季离向阎玺羽简短叙述了一下剔骨的情况，阎玺羽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剔骨便抬起手来：
    “我决定金盆洗手了，拷吧。”
    随后很自觉地伸出双手，这主动自首的模样把酷妞儿都给看的愣了一下：
    “你还挺配合。”
    “那不然呢？走污点证人程序可以吧？我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不多。对于通天塔和针对你们，还有小老哥的事情，这倪哥应该都知道。”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剔骨迅速恢复了原本的瘦子形态，用下巴点了点那个已经被特工们拷起来的黑人。
    “……这哥们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词儿？”不远处的眼镜小声跟着旁边的同僚吐槽，但正好被剔骨听到了。
    顿时撇嘴：
    “呵，你们不歧视，我歧视，这傻逼反水咬我一口，我还不能歧视歧视他？”
    “废话出去再说，你俩到时候审讯室里唱双簧我都没意见，讲的好听我还会给鼓掌。”
    季离说着，和阎玺羽一起走到了那虫尸旁边：
    “所以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你不都把他踩了个稀巴烂了？”
    “他没有析出人格遗物，而且也没有变回人形，这不符合灵魂心理学常识……”
    季离话音未落，一阵癫狂的大笑却从特工之间传来——
    几人扭头一看，那名为“蝎子”的黑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一群白痴……”
    旁边的眼镜顿时上去就是一脚：
    “你他妈还挺横……”
    然而下一刻，一股浓烈的诡异气息就从那百目的尸体上骤然升起——
    “躲开！”
    上一次被尸爆的经验历历在目，本就没有走太近的季离和阎玺羽顿时互推一掌各自分离。
    下一刻，浓烈的红光从那虫尸上升腾而起，逐渐凝聚成一道血色的身影。
    一旁也还没被拷上，但也飞速退开的剔骨看着那人影，眼中闪烁着惊愕的光芒，随后恍然，变得一片阴沉：
    “原来是你……原来从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就在计划利用我的组织……”
    “哈哈哈哈哈——！！！！”
    尖利的笑声从那血影的身上爆发，一道老人的身影汇聚成型。
    他轻蔑的目光扫过剔骨的身上，随后落到季离脸上，化作实质性的恨意：
    “44号……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栽到你的手里……”
    44号？
    重新进入恶灵化的季离有些意外，一个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组织名字跃然脑海中：
    红鞭会。
    而看过季离资料的阎玺羽面色骤变：
    “猎尸者……？你在给通天塔当走狗？！”
    红鞭会覆灭的那一晚，只有一个大祭司和少许的红鞭会成员不在现场。
    这就是那个大祭司了……季离思索。
    这时，人影身上红光大盛：
    “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一直都是通天塔麾下的一员？”
    不好！
    季离瞬间开启献祭一半灵质的灵魂马赫，但那人影身上竟轰然升腾一股浓烈的里世界气息——
    “44号，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在宛如慢放的世界中，他看到“猎尸者”仍以极快的速度撞击在他的身上。
    他一拳轰入其身体的刹那，已然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红光和季离的身躯瞬间穿透地面，紧接着，一抹血光从那破开的巨大裂缝中爆发而出，在场所有人脸色剧变——
    “里世界？！”里世界的气息从里面狂暴流出，旋即四周便隆隆作响，大地震颤。
    剔骨瞬间大骇，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巢穴主被灭亡了！？我……”
    他骤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在极速步入死亡：
    “妈的……他妈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喂，你……”一名之前拿着手铐走上来的特工惊叫。
    “别管他了！灵薄狱开始上浮了！”眼睛也尖叫出声：
    “坏消息，里世界气息正在入侵！而且灵薄狱正在下沉进入倒影世界！”
    “我们目前处于三层维度中现实世界和倒影世界之间，正常来说应该上浮进入现实世界的！这不合常理！”
    “我们会下沉到倒影世界的什么地方？！”阎玺羽厉声问道。
    “我们……”
    眼镜迅速送身后翻出各种仪器进行检查，而工程小组也在迅速布置，力求维度更替后进行安全突围。
    这一看，眼镜瞬间变了脸色：
    “下沉的落点……是巨物聚集地！这怎么可能？！我们不应该落到那个地方的！？”
    巨物聚集地……
    顾名思义，倒影世界巨物的聚集地。
    九死一生。
    阎玺羽看着地上的血光大洞，猛然咬牙：
    “那季离呢……”
    “他……”眼镜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
    他看了眼地上的巨大裂缝，也咬了咬牙：
    “可能……我是说可能……猎尸者把他带进了里世界……这……”
    “这怎么可能？！猎尸者最多不过是六阶主宰，就这水平也想肉身进入里世界！？”
    “万一他不是肉身呢？或者说……不是单纯的肉身……”
    阎玺羽想到刚才猎尸者身上爆发的里世界气息，猛然一愣。
    她的眉头早就扭曲拧在了一起，拳头猛然攥紧，抖个不停。
    思维的天平在反复倾斜，一边是自己的小队，一边是季离。
    她的觉醒灵光在灵魂之井中猛然晃动起来，心脏高频跳动，让她一阵气血上涌，脸上瞬间染上一抹不健康的血色。
    “阎队！？”
    她猛地抬起手来，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厉喝出声：
    “眼镜，准备仪器，在灵薄狱完成下沉后布置安全环境，以最快的速度脱出！”
    接着她冲了过去，将眼镜身上的便携式装备全部扒到了自己身上：
    “抗污染服装在哪儿？！”
    眼镜愣了半晌，直到阎玺羽狠狠地抓住他肩膀晃了晃才反应过来：
    “头儿，你……”
    “我说抗污染服装在哪儿！”
    “在这儿……”
    一名工程组成员翻出了一件杂糅着各种仪器，有点像是瘦小版宇航服一样的东西。
    阎玺羽一把抓了过来，以迅捷的速度将自己套进去：
    “抱歉了，各位，这是我对你们的失职，但也是我的责任……”
    与此同时，她抬起一只手点了点旁边：
    “李舜城，你来指挥，务必要让所有人安全回到现世！剔骨和那个黑人都要完好无损地带回特管局！”
    “你要自己一个人跳进去？！”
    “你们先走！！！”
    已经穿戴完毕的阎玺羽带着大包小包走向那裂缝，这巨大的裂缝猛然爆开一瞬，更加雄浑的里世界气息从里面井喷而出。
    眼镜面色骤变：
    “头儿，现在的红值辐射已经……”
    “我说了，你们先走！！！”
    阎玺羽目光凝实，猛地化作电光跳入那地狱般的裂缝。
    在强烈的失重感中，迎着扑面而来的红光，一股浓烈的恐惧袭上她的心头。
    里世界，这他妈可是里世界。
    但你要是死在这种鬼地方……
    她想到了之前季离和金弥纱在茉莉病房门口的一幕，也想到了当初看着被腐化的裴泰宇弯腰捡起订婚戒指的一幕。
    那种悲凉的情绪再度侵入她的大脑，让她咬得牙根咯嘣作响，猛然闭上双眼。
    重新睁开的刹那，她凝视着那地狱般的红光将自己彻底吞没。
    于此同时。
    季离豁然睁开双眼，看到血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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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要不要这么写我有点纠结的，现在的义父们有点敏感，不过牢季肯定很难吃瘪的咧，大伙儿千万不要着急。
    更新量太多难免会有错字和一些小bug，有虫的话还请大伙儿帮忙捉一下了
    (本章完)

 168.第164章 恶异尊主

    第164章 恶异尊主
    血色的天空漂浮着深沉的红云，有血光在那云后闪烁着。
    眼前是一片血红的建筑群，它们有着城市建筑相同的形状，但表面却长满了肉块和红色的绒毛，仿佛某种生物的内脏一般。
    仔细瞧去，还能看到血色的经络在脉动，整个世界都如同活物一般在缓慢呼吸着——
    里世界。
    季离脑海中浮现出大量相关情报的同时，意识到这会儿的视角有种莫名的眼熟：
    他是倒着的。
    双臂打开，两腿并拢，倒立。
    又给我干逆十字上了？
    他扭了扭身子，纹丝不动。
    这次倒不是被钉在上面，而是被一种血色的绳子死死束缚住。
    凭借他被灵质强化过的身体，竟纹丝不动，显然这玩意儿不是普通的绳子那么简单。
    季离刚要动用灵质，却察觉灵质如同胶质一般黏在他的灵魂之中无法调动。
    灵魂扳机什么都感知不到，但不断传来轻微的悸动。
    闭上双眼，感知到灵核暗淡，灵魂之井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处于某种蛰伏状态。
    如果说灵质无法调动，那么灵质回路自然也是没办法用的。
    季离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莫名压制，是这逆十字带来的，有某种力量刻意“封印”着自己灵魂的三位一体。
    他尝试从方尖石中摸出点什么东西，但这玩意儿同样需要一点点灵质进行开启，结果自然是不行。
    他唤出了飞升协议，飞升协议中的逻辑框格不知何时一个个都变成了红色，开始为他分析四周的环境，和紧急自检。
    但这时，他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和灵魂三位一体遭受压制完全相反的是，他的灵魂本身此刻正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雀跃。
    且左臂上不断传来浓烈的灼热感，里世界咒印忽明忽暗，仿佛正和这个世界发出共鸣。
    而那些游离在空气中浓烈的里世界气息，也传递着某种亲和的讯息。
    是里世界咒印的作用导致的？
    那传闻中一进入里世界就会污染变异的情况，在他的身上好像完全不存在，这似乎不是简单的“抗性”够高就能够解释的。
    这时，他感知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共鸣。
    随着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跳动在视网膜中，一条讯息弹出：
    【红质过滤器：状态异常】
    状态异常？
    他将意识沉入灵魂空间，来到了红质过滤器面前。
    这东西平时一直都在源源不断破坏各种东西，将沾染了里世界气息的物体化作红质能量。
    而此刻，这股和里世界高度相关的红质能量正发出某种异常的雀跃。
    它正在不断虹吸着整个空间中游离的里世界气息，并且转化速度远超平常，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季离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地步！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无法使用感知的灵魂扳机，突兀传来了极度危险的悸动。
    他顿时退出灵魂空间，意识返回里世界的瞬间，便听到天空中突兀传来的一声尖啸——
    倒挂着的他低头一看，一只怪物振翅从那血色的云端后方飞出。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然后是一整个怪物群。
    它们长着人的身体，满是鲜血的肉色皮肤露在外面，上面被利器刻出了血色的魔纹。
    定睛看去，那似乎是某种灵质回路。
    手臂怪异地扭曲着，里面长出伞柄一般的红锈铁骨，双腿生锈的铁丝网包裹勒死在一起。
    前端是泛着白眼的人头，整个嘴诡异地张开到极致。
    那嘴里面钻出来一颗颗血色的无毛鸟头，宛如硕果累累般挤出人嘴，密密麻麻地四处张望，直到锁定在季离的身上。
    一整个怪鸟群顿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朝着季离前仆后继地俯冲而来。
    随着那鸟群愈发靠近，季离这才发现那些怪鸟一个个竟都有十几米长，是妥妥的庞然大物。
    灵魂扳机疯狂悸动，季离现在没工夫理会红质过滤器的异常，果断调用了一部分“红质”。
    随着他身上红光一闪，迸发一瞬。
    灵魂三位一体传来的胶着滞涩感被顷刻摧毁，瞬间在逆十字上完成恶灵化，绝望者现身。
    而后张嘴便是一发黑光灵火柱喷发而出，在血色的天空中炸开一片升腾的冰冷灵火，瞬间染黑了半边天。
    而下一刻，无数的怪鸟就啼哭着从那火海中冲了出来，身上血光升腾，速度奇快，竟是毫发无伤！
    季离顿时就要从逆十字上下来展开规避，但却发现这祭坛上仍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死死地束缚在上面。
    每当灵质传递到身上，就会被这祭坛瞬间吸收掉。
    就在那些怪鸟在季离的眼中愈发放大，撞击而来时，最前方的怪鸟却一头攒在了空气中。
    在一阵恸哭声中飞速远离，开始盘旋在上空——
    那是一道鲜红的屏障，将季离此刻所在的整个建筑包裹。
    随着那屏障闪烁隐没，那一头头巨大的怪鸟全数环绕而来，疯狂冲击着那层屏障。
    “一群不长脑子的白痴红鬼……”
    一道人声从身前传来，季离看到一道熟悉的血色身影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
    猎尸者。
    在猎尸者出现后，那些怪鸟突然不再撞击屏障，十几米高的身躯呼啸着狂风就这么飞离而起，盘旋在这处建筑的上空。
    季离看到那大嘴里面密密麻麻的鸟头，每一个都有卡车大小。
    “真是令人感叹的一幕不是么？”
    猎尸者来到了季离身前，他微笑着抬头：
    “人类无尽的恶意形成了这可怕的地狱，而你我就在这净土一般的避障后方看着这些红鬼表演。”
    “就像是在满是尸骨的冥河中前行的小船一样，四周全是要把人拉下水的亡灵……”
    “红鬼？”季离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他灵魂空间中的红质过滤器还在疯狂虹吸，而且速度又变快了。
    “没错，红鬼，这就是这种里世界怪物的统称。它们拥有非常可怕的力量，在里世界中随处可见。”
    “对于你我，哪怕是现在这个状态的我来说，他们也非常致命……”
    小红人随口说着，猛然抬手，一股红光瞬间笼罩在了季离身上——
    他的灵质又被封住了，恶灵化的外形迅速退回了人样。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脱离了祭坛的镇压，但这尊祭坛乃是尊主所铸成，里面的人是无法破开它的，这应该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恶灵化了。”
    季离倒立的双眼眯了起来：
    “你要献祭我？”
    “没错，我要完成红鞭会未能完成的事情……”
    “这倒是提醒我了……上一个想要拿我当祭品的人，碎得都能用来刷地板了，你要不再考虑拿我干点儿别的？”
    季离咧嘴笑着。
    似乎是因为灵魂空间中极速膨胀转化的红质过滤器，他的双目跳动着莫测的红光。
    “混账东西，给我收起你那可笑的幽默感！”
    他看着季离，方才还显得平和的面容瞬间狰狞。
    “幽默如果不够好笑，那还叫幽默吗？”季离扭了扭脑袋。
    “你他妈……”
    小红人猛然上前一步，狰狞的面部停滞一瞬，迅速收起，而后冷笑了一声：
    “就是因为你的存在，那一场预定好的献祭才会失败……”
    “又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的蛰伏和计划毁于一旦……”
    “继续笑吧……这次，你可笑不了多久了……”
    季离同时也在思索“百目”和“猎尸者”之间的情况。
    之前“百目”发疯似的追着他喊小屁孩儿，似乎对他很是了解一样。
    但如果“百目”本身是这红鞭会的“猎尸者”伪装的，这就说得通了。
    而此刻猎尸者嘴里的意思，红鞭会之前对他的情况也并非是完全抓瞎的。
    只是变故太快，导致它们只来得及对季离出动了两个杂兵后，红鞭会就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直接天崩了。
    现在看来，背后不无有通天塔的意思。
    “那不如我们聊点儿别的？比如你为什么要伪装成‘百目’潜伏在猪猡工厂？”
    猎尸者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想？你以为是谁想要你的皮？”
    季离却一口否认：
    “肯定不是你。”
    小红人顿时收起笑容：
    “为什么不能是我？”
    “因为没有意义，你不需要向‘国王’投诚。”
    听到季离的回答，猎尸者顿了顿，重新恢复笑容：
    “是的，我不需要向‘国王’投诚……”
    “我该说不愧是你么？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就能从一个精神病人成长到这番地步……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在盘算着从我嘴巴里套话？”
    他看起来似乎不甚在意：
    “你说的没错，‘喉舌’想要你的皮去讨好‘国王’……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加入通天塔，创立红鞭会，我从来都是为了我自己。”小红人的脸上露出了张狂的笑容：
    “闲话到此为止了……献祭该开始了。”
    下一刻，他的身躯骤然撕裂，一具浑身上下鲜红虬结的人形从那“皮囊”中钻出，画风和整个里世界如出一辙，声音也变得混沌难辨：
    “我的确没有想到过，你能成长到如今这个模样……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特殊，但你的确有非常高的价值……”
    他张开双臂，高高仰头：
    “44号，你破坏我的潜伏计划，但你把自己送上门来……只要将你献祭给异神，我就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很快，通天塔将不再是问题……”
    季离突然打断：
    “前段时间我兄弟带着我看了部电影，里面有个谐教头子和你现在的状态还蛮像的，你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闭嘴！！！”
    随着猎尸者仰天咆哮，他身上的红光冲天而起，一路上升冲破了天顶。
    天空升起旋涡，宛如被破开一条巨大筒形通道般，一张如星球般巨大的嘴唇从那后方缓缓显现。
    那嘴的四周长满了虬结的触须，看上去像是一张被缝合的人嘴。
    随着它缓缓张开，一只血色的大眼从里面显露，宛如跨越空间般锁定在了季离身上。
    季离双目一怔——
    他认识这家伙。
    白羊学院，冰狱灵薄狱，食灵者。
    最后食灵者呼唤的，也是这个家伙。
    上一次在冰狱中，他也被这家伙注目过一次，是里世界咒印帮自己脱困。
    而这一次，在对方注目的瞬间，里世界咒印也宛如烙铁般熊熊燃烧起来。
    季离感受到里世界咒印磅礴的灼热感，暂时压下心底爆发红质的念头。
    而那“嘴眼”顿时发出一声怒吼，仿佛整个里世界都在震颤，渗人的气息不断侵入下方的空间。
    猎尸者浑身猛然一僵：
    “您……您不满意吗？”
    “嘴眼”持续怒吼着，疯狂颤抖摇摆，大量的鲜血从它嘴边的缝合痕迹中渗出。
    最终那如星球一般大小的恐怖嘴眼化作一道膨胀的血光，如陨石一般瞬间砸落，豁然冲进了猎尸者的身躯中。
    “不——您……”
    猎尸者的身躯发出骨肉扭曲的声响，那天空中的异象缓缓消失，但猎尸者的肩部却猛然开裂，长出了一张被血肉缝合的大嘴。
    大嘴张开后，露出里面的眼睛看向季离，随后盯着猎尸者的脸。
    “您……您不能这样……我是最……最忠诚的……我……”
    附体？
    季离面色一沉：
    “电影来自于现实，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随后他彻底放开了灵魂深处积蓄已久的红质能量——
    一直和这小红人扯这扯那，就是为了让红质过滤器尽可能吸取更多的红质，从而一举破开身上的封印。
    从猎尸者的话中可知，这玩意儿是恶异尊主铸成的东西，那么凭借他现在的境界，就只能依靠红质。
    只是解放灵质还不够，最差也必须要让他腾出一只手来摸到人格阴影迸发器，甚至是完全破开这封印禁制！
    随着磅礴精纯的猩红能量从他的身上爆发，灵魂空间中的红质数值开始疯狂跳动，一道猩红的光柱直冲云霄——
    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似乎有无数红鬼都被惊动，正朝着此地而来。
    而那如木偶一般卡顿着挣扎的猎尸者也骤然停下，猛然抬头锁死在季离身上。
    但那张脸上却爆发超乎寻常的惊恐，同时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不……这不是我的错，我……？！”
    下一刻，那张“嘴眼”猛然膨胀化作一颗头颅立了起来，而猎尸者原本的头颅则被瞬间挤到了一旁，双目泛白，仿佛失去了意识。
    夺舍完成了？！
    季离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却见到刚才那刚才还无比僵硬的猎尸者的身躯突然一动，以一种诡异的移动轨迹朝着季离瞬间冲来——
    一阵头皮发麻的感觉迎面而来，显然现在这家伙已经不再是刚才的猎尸者，而是那恶意尊主！
    季离彻底将所有红质全部爆发，映照整个天空的猩红光柱变得更加粗壮，而那恶异尊主已经冲到了季离身前，一把抓向他的头颅——
    刹那间，天空破开了又一道巨大的通道，恶异尊主，也就是那“异神”附体的身躯骤然僵住，而那爪子距离季离的脸不过半公分不到。
    季离低头一看，那天空的背后长出了一个巨大的人脑子。
    脑子上缝缝补补，像是破旧的衣物般打着大量的补丁——
    又一个恶异尊主？！
    下一刻，那脑子化作血光从天而降，狠狠冲击在“嘴眼”夺舍的猎尸者身体上。
    后者猛地倒飞而出，突然一个灵活的后空翻落，以英雄落地的姿态半跪在地上，这一细节被季离所捕捉——
    对方的行动逻辑变了。
    果然，一个大脑挤开了原本猎尸者脑袋所在的地方长了出来。
    然后那身体便跳着踢踏舞站了起来，旋转着身体朝着季离快速移动而来——
    什么鬼东西？
    刚动了不到一米，猎尸者身上的嘴眼发出一声咆哮，身躯再度变得僵硬摇摆，竟然强行远离了季离好几米远。
    季离这会儿看明白了：
    他们在争夺控制权。
    恶异尊主似乎不能直接靠近自己，必须要附体一个其他的存在才能接近。
    但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再度爆发出恐怖的虹吸，顿时双目一凝——
    在第二个恶异尊主出现后，灵质过滤器的虹吸变得更强了！
    搞什么……
    轰——！！！！
    瞬间爆发的巨响，又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了天顶。
    这次是伴随着雷鸣的声响，一只星球般巨大的飞蛾出现在了空洞中。
    它浑身上下蠕动着宛如小肠般的绒毛，身后的一对翅膀看起来像是两只人的耳朵。
    他没有先冲进那具身体加入战团，而是凝视着季离，随后一道无形的能量猛然降临。
    季离感觉到这处祭坛的禁制似乎被加固了。
    而后它也化作了血光冲进了猎尸者的身躯中，一对人耳翅膀从背后稀里哗啦地长了出来，瞬间压制了“嘴眼”和“大脑”。
    直接腾空而起，朝着季离低空俯冲而来。
    结果刚冲了一半，又是一个空洞在天顶爆发，这次是一只蜘蛛般的人手，每个指节上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它直接化作血光将猎尸者打飞到屏障内部，完成附体后粘在了上面。
    同时也是一道无形的能量冲击而来，季离已经有些哭笑不得了，只能随着愈发狂暴的虹吸，让身上的血色光柱再度膨胀一分。
    然后猎尸者的身躯猛地用后背反趴而下，手掌密密麻麻地分裂出手指，四肢如同蜘蛛一般顺着那透明屏障朝着季离迅速爬来。
    嘴眼咆哮一声，影响这具身躯重新砸回到地面，也是一道无形冲击砸在季离身下的祭坛上，加固他自己的禁制。
    耳翼振翅想要回到低空状态，被四肢死死抓住地面不松手。
    脑子夺取了控制权，开始跳踢踏舞，同时也想起来什么，给季离所在的祭坛加上自己的禁制，但又被嘴眼的咆哮震晕。
    接着天空又开出大洞，一个新的恶异尊主被季离吸引而来，给祭坛加上自己的禁制，像是深怕季离跑路一般，然后钻入猎尸者的身躯。
    接着是下一个，又一个。
    季离现在不知道自己这祭坛到底还能不能破开了。
    此刻的猎尸者身躯已经变成了一锅大乱炖，各种器官和奇形怪状的血肉合成物长在他的身上，疯狂地和自己打架。
    而季离的虹吸，随着一个又一个恶异尊主的出现，也愈发强盛，爆发出的红质能量也愈发难以控制。
    最终随着他一声再也难以压抑的沉闷低吼，整个天空开始扭曲，螺旋。
    一个血色的漩涡出现在了天顶上，源源不断的里世界气息疯狂地汇入他的身躯之中，同时那冲天而起的猩红能量柱也变得愈发粗壮起来——
    顷刻间，深红漩涡遮盖了季离所在的整个区域，化作猩红的浓雾，他本人则全身都沐浴在红质能量的爆发之中。
    而无数的恶异尊主还在撕扯着，咆哮着，争抢那具身体。
    他不知道这还要持续多久，但好像变成了一场面多加水，水多加面，无止境的消耗战。
    但季离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正在松动。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也许只需要半年，或者一年？
    他就能摸出迸发器给自己来一枪了。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只手掌扒拉在了屋顶的侧面。
    一道他未曾想过的人影出现在了浓浓的红雾之中。
    阎玺羽半个身躯都覆盖着血色的污染组织，仿佛跨越了不知多远的距离才来到此处，破裂的防护服下的双眼中满是狠意。
    她看了眼季离所在的祭坛，注意到季离清醒的模样，疲惫的眼中勉强浮现出一抹喜色，冲着他点了点头。
    而后猛地从背后拆下了什么东西，脚下一弹就冲刺到了仍在内讧的恶异尊主们身前。
    接着一柄闪烁着汹汹银光的碎片就豁然刺进了那具身躯之中！
    下一刻，伴随着各种各样难听诡谲的恸哭声，季离身后的逆十字轰然破裂！
    那冲天而起的红色光柱骤然回吸，全数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伴随着灵魂深处的啸叫声，季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浮，那是一种难以压抑和言喻的，喷涌而出的释放感：
    一只钢铁手臂破开了他的躯壳，轰然拍在了地上。
    ——
    ps：今天只有一更6000字，晚上补觉不小心多睡了一会儿。
    今天码字时间比较紧张，大伙儿也都知道，最近我是很少断章的，如果断章，那可能一般都是码字时间不够了。
    另外谢谢小汤圆的盟主嗷，义父要加更还是点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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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69.第165章 空天奥丁

    第165章 空天奥丁
    阎玺羽的心脏在狂跳，灵魂扳机传递而来的致命讯息让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这是个“降临体”，还是个复数恶异尊主的“降临体”。
    所谓的降临体，便是恶异尊主将自身一部分意识降临到自己的契约者身上。
    而后这具被降临的身体，就会被恶异尊主临时寄生，产生畸变的同时，也能拥有一部分恶异尊主的特质和力量。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近距离接触降临体。
    那些浓浓的呓语在她的耳边疯狂尖啸着，腐臭的里世界气息几乎熏得她喘不过气。
    一路走来严重畸变的左脸再度爆发了更加可怕的里世界腐化，一张全新的人脸正在那上面形成汇聚，一对疯狂的黑色眼瞳极致地瞪向她。
    就在那十字架垮塌的声音传来时，她的紧绷的大脑骤然一松。
    成功了……
    她手中的碎片并非是武器，而是来自于防护服核心的碎片。
    对于里世界怪物，尤其是不稳定的里世界怪物，哪怕没有多少杀伤性，但绝对拥有极致的干扰效果。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怪物尖啸着，无数意志的注目瞬间聚焦到她的身上，一只长满了各种器官的利爪如风般袭来。
    她只感觉心脏骤然停跳，灵魂之井中爆开了万千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也正是这时，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豁然传来，雄浑的猩红浓雾瞬间冲刷过她和降临体的四周。
    这让阎玺羽从那全身都被锁定的死亡威胁中挣脱出来。
    猛然后退数步，却见四周都已经彻底被猩红浓雾遮盖。
    扭头只看到侧方位不远处，那电弧交织爆响的光影。
    随着一种肉体被撕裂的声响，似乎有某种钢铁造物在相互碰撞，磨出爆燃的火，苍蓝的光线穿透了层层浓雾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而后她只感觉到两道狂暴的致命威胁几乎震碎了灵魂扳机，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继而呼啸的狂风吹散了浓浓红雾，裹挟着狂暴尖啸的猩红骷髅云。
    一只硕大而精密的钢铁利爪豁然拍在她的身侧——
    气浪将红雾彻底冲散，她愣愣地看着那只降临体被钢铁指爪死死地按倒在地。
    目光顺着那精密的手臂，看到一具高大的机械造物。
    数米高的机械身躯微微前屈，电弧闪烁在那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手臂上。
    层层叠叠的机械单元弹起收缩，轻盈的装甲板碰撞着火，顺着内部导轨移动着位置，被自动化螺扣锁死加固。
    背后的机械结构翻起张开，有涡轮回旋的声响渐渐刺耳。
    那面甲放射而出的头部神经光元刺目地注视着她：
    “季……离？”
    ——
    姓名：季离（灵魂状态正常/灵魂井喷）
    灵核：奥丁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负体活菌（列装中）
    意志：？
    超感：？
    创想：？
    亲和：？
    奥丁vk_3型：一体式超轻型义体改造套组，空天特化型碳基破坏者。（当前人格实体认知具现化中）
    ——
    “过来。”
    电燥轰鸣的声线回荡在天台，一枚钢索弹射而出，那前端的机械爪上覆盖的弹性分子材料将阎玺羽包裹。
    后者只感觉眼前一，整个人已经被抓在那爪子里，然后缩回到奥丁的腰腹侧位。
    几个同样带有弹性材料的卡扣钻出，将她扣在了上面。
    “季离，你……”
    涡轮高速运转的刺耳声响打断了她有些虚弱的声音——
    狂暴的动力推进在季离打开的背部中爆发，那是红底的蓝色火焰，狂暴地冲撞在地面。
    汹涌的浓烟滚滚扩散，宛如火箭升空一般。
    舔舐着地面的蓝色火焰足足扩散出数米远，将地上建筑的血色外皮烤得一片焦黑，整个建筑都在发出惨叫。
    随着奥丁的钢爪上火迸射，精密复杂的捕获套组弹出锁死，把降临体整个锁定在了爪心。
    而后那积蓄到极致的推进器终于爆发——
    狂暴的火焰将大半个建筑瞬间摧毁，阎玺羽只感觉到灵魂在一瞬间拔升，狂暴的劲风吹得她脸皮乱晃，发丝狂乱飞舞，侧脸上的畸变组织都被刮得疯狂尖叫。
    下一刻便看到自身已然来到了血色的高空：“喜欢看烟吗？”
    电燥震荡的声线下，半透明的隔罩升起将阎玺羽护住，内部开始加温供氧，为她提供在高空中必要的生存环境。
    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便看到奥丁那精密复杂的爪扣骤然分离。
    分离的爪扣化作一枚独立推进器将“降临体”以极致的速度送上更高的天空，同时爪扣中心钻出螺旋的尖刺钻头整个刺入在降临体的身体中，让其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离。
    而后有机械分离作响的声音从奥丁的身上传来——
    大片鸟型无人机从铿锵打开的装甲中分离，在他的周身组成了倒三角型空天阵，在一阵形变中化作一枚枚能量联动的浮游炮，匀速旋转着某种机械结构。
    而奥丁那只分离了爪扣的手臂则咔咔作响着，复杂的机械单元层叠延展，盖上一层圆筒型的外壳。
    套筒的中心前端继续延展，分化出枪炮的形状，最终不断增殖扩展，化作一台超过十米长的大型机械，那机前端有着如牛角般顶起的发射架。
    四面八方的浮游炮闪烁着电弧，能量豁然汇聚到那发射架上。
    而后有狂暴的能量和极致的高温，化作炽目的圆点，阎玺羽瞬间闭上了刺痛的双眼。
    随着“降临体”在高空之上疯狂挣扎上升的躯体被平视显示器所捕捉。
    两枚自动瞄准器锁定在那黑色的小点上，奥丁手中的矩阵大炮也终于充盈到了极致。
    那是巨大的蓝色光球，有如太阳般炽热狂暴，有声音如引擎般加速到极致——
    只听一声电弧充盈的狂暴声浪，浮游炮爆发粗壮的能量柱汇聚到了矩阵大炮上，而炮口的巨大的光球也化作直径数米的苍蓝能量柱，瞬间贯通猩红的天空——
    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响彻天地，降临体怒视着下方悬浮在天空上的奥丁，身上恶异尊主们的意志在疯狂咆哮，挣扎着。
    借用这具身体构筑出万千灵质护盾，层层叠叠地抵挡在前方。
    随着那粗壮的激光瞬间跨越千里而至，狠狠地轰击降临体的身前。
    能量在高空爆散，化作五光十色漫天的曲线轨迹肆意横飞，宛如璀璨的烟。
    重新睁开双眼的阎玺羽呆愣地注视着高空中的一幕，那绚烂的烟火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力量，在她微微颤动的红色眼眸中闪烁。
    而那无数护盾在瞬间便爆碎撕裂，勉强抵挡着可怕的激光轰击，能量在激烈的对撞中爆散乱飞。
    一个恶异尊主的降临意识在瞬间便被消灭抹除，天空的大洞骤然沸腾消失了一个。
    而剩余恶异尊主的降临意志也在尖叫着，被狂暴能量的浸染消灭。
    终于，在持续不断的狂暴轰击下，一道血色的光芒从降临体的身上脱出，朝着天空中的大洞一钻而入——
    它逃了。
    仿佛导火索被点燃，无数的恶异尊主化作猩红的流光钻入天顶的大洞之中。
    那一个个大洞迅速消失，再消失，到最后只剩下了那个最初的“嘴眼”还附体在降临体的身上，苦苦支撑。
    最终，在那最后一层护盾爆开的前一刻，“嘴眼”也尖叫一声从降临体的身上撤离退去。
    但为时已晚，矩阵大炮最终撕裂了降临体的身躯，将猩红的天空彻底分割，“嘴眼”的降临意识也没能逃脱，被彻底撕碎。
    天空中最后一个大洞后传来愤怒的吼声，不甘心地强制隐去。
    那血浆漫天爆碎，焦糊，化作满是糊味儿的暴雨散落而下。
    粗壮的激光持续切割着整个世界直到数秒钟后，才猛地化作一道细线，最终彻底消失。
    直到那粗壮的矩阵大炮重新化作钢铁手臂，传来碰撞的声响，阎玺羽的才从那一幕中逐渐脱离：
    “……结束了？”
    “不然呢。”
    奥丁甩了甩手掌，传来机械关节特有的嘶磨声响：
    “还想多看一会儿？”
    “我……”
    就在这时，一道鲜红的细小流光被平视显示器的传感器所捕捉。
    季离腰间迸射出粗大的钢索，跨越数千米的距离将那东西一把抓住。
    火迸射嘶磨间，一个小小的猩红物件被他拿在了手中：
    是人格碎片，一枚精致的猩红小脑。
    (本章完)

 170.第166章 折翼天使

    第166章 折翼天使
    随着飞升协议的提示传来，季离看到了这东西的效果，些微一愣。
    这东西有点意思。
    但下一刻，那人格碎片竟张开嘴巴，带着浓烈的恐惧疯狂谩骂着他。
    “唷，这你都还活着？”
    毫无疑问，这是猎尸者的残留意识：
    “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他疯狂地叫喊着，发出尖细的声音。
    “嗯……”
    季离将那玩意儿凑近了看，苍蓝的头部神经光源收缩着打量了一番。
    “有趣，你这个形态是为了给我交代后事准备的吗？”
    “该死的东西……你根本不是人类……你也不是恶异……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怪物！去死吧，去死吧！去死……”
    铿——
    【缸中之脑捕获完成】
    【正在初始化格式化程序……】
    “不……我怎么能死在这里……我必须要活着！”
    “我还有未做完的事……我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44号……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季离无视了对方撕心裂肺的咒骂。
    在封锁的机械单元中，那声音逐渐变得撕心裂肺，直至消失。
    有时候在战斗中总能够完整地捕获到敌对方的缸中之脑，这个时候可以选择虚拟现实神经拷问，或者直接将其格式化。
    可惜的是，这套奥丁vk_3毕竟只是认知覆盖的产物，神经拷问是用不了的，但是格式化程序运行良好。
    随着猎尸者被彻底消灭，阎玺羽持续紧绷的心神也随之猛然一松。
    那畸变仿佛找到了机会一般，迅速爆发汹涌的里世界气息，酷妞儿的身躯再度痉挛了起来：
    “唔——！”
    季离见状，立刻找了下方一处最接近正常的建筑，直接撞破层层天板钻入其中：
    “坚持住，你不会死的。”
    然后随手抬起掌心，爆发而出的扇形能量蒸发了一只恶异和一个房间后，将身侧的供氧舱分离放在了地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阎玺羽重重拍了拍供氧舱：
    “让我……出来……”
    “这东西应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里世界气息的污染，如果重新打开，你就会重新暴露在这里的空气中，污染将会更严重地加剧。”
    扫描光线从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中绽放，顺着阎玺羽的长腿一路扫到头顶，来回三两次：
    “有57%的组织都已经高度异化，你的身体快要不属于你了。”
    季离放下了心中动用灵魂马赫的心思。
    酷妞儿此刻和兔子的情况不一样，她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不属于她的另一股意识。
    他不知道灵魂马赫是否会同样加强这股意识，以及阎玺羽身上多出来的污染组织。
    阎玺羽挣扎的脸上苦笑一声，大量的红色血管已经从腐化的那张脸上开始蔓延到另一半。
    随着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她从怀里艰难地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罗盘，贴在了透明的罩体上：
    “……只要找到维度门……就能上浮回到倒影世界，但是……”
    “但是里世界的维度门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且会在里世界气息的影响下，逐渐活化，变动到其他位置。我知道这些常识。”
    季离说着，看了眼她手上的罗盘，此刻那东西正指着一个方向。
    要想从里世界里面出去，就只有靠这个东西了。
    阎玺羽眼中闪烁着释然的目光：
    “那就好……那就好……”
    “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能活着回去……麻烦你……把我的警徽也带上……”
    “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急着掰扯遗言？”季离将手放在了罩板上。
    阎玺羽没理会季离，继续说着：
    “……特管局能有你这样强大的存在，一定可以解决通天塔的问题……”
    “今后署长的位置，必定会是你的……请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极光市……”“如果可以的话，请一定要找回孝辅局长……请多照顾一下他……”
    “另外。”
    她咳了两声，声音勉强正常了许多：
    “麻烦你帮我解脱吧，我不想变成红鬼。”
    “然后把我的骨灰洒在码头就行，我……”
    话音未落，供氧系统的罩板被季离打开，钢铁指爪一把捏住了她的整个手臂：
    “我全都录下来了，以后天天放给你听，看你到时候尴不尴尬。”
    阎玺羽顿时一愣：“你……”
    旋即便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吸力从季离的身上传来：
    狂暴的血色螺旋在季离的身上绽放，阎玺羽只感觉身上的污染正在迅速被吸取，转化。
    那种苦痛被急速抽离的快意甚至让她忍不住哼吟出声——
    红质过滤器。
    既然是里世界气息污染，那么只要把酷妞儿看做是被污染的物体，就像刚才那样吸取里世界气息就好了。
    在脱离了祭坛，而且恶异尊主们通通离开后，季离身上红质过滤器的能力已经在逐渐跌回到正常水平。
    之前的那种情况，显然是要满足祭坛和恶意尊主们同时存在才行。
    如果红质过滤器的强化彻底消失，那么要通过这种方法救治阎玺羽就行不通了。
    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必须要将污染物进行粉碎过滤，他不可能将酷妞儿整个丢进去粉碎了。
    但是现在，红质过滤器还有余力。
    不过短短半分钟不到，阎玺羽的情况便在迅速好转，那张刚刚生成没多久的侧脸几秒前便已经尖啸着消失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季离的询问，阎玺羽眯着双眼，身体微微扭动着道：
    “真有你的……在你被猎尸者带进去之后，我就跟着冲进来了……”
    “你太冲动了。”季离逐渐加大力度，因为虹吸的效果不会持续很久，必须在结束之前完成“救治”。
    “……不，这是我的责任……而且如果我不来……你要怎么从那十字架上下来……”
    “那可是无数个恶异尊主意识的聚合体，就像个不稳定的核弹反应堆一样，这你也敢冲上去给它来一刀，佩服。”
    “哈……”阎玺羽忍不住挺着腰腹扭了扭，“……还不赶紧……谢谢我？”
    “那必须的，回去请你喝酒。”
    “……那我也必须……请你喝。”
    随着阎玺羽身上的污染被高速转化为红质抽取，红质过滤器的能量又流转在她的身上，一股莫名的循环骤然形成。
    阎玺羽终于压抑不住身上异样的舒适感，在一声高亢的吟叫后，整个人豁然进入了恶灵化。
    和之前通体金色的片翼鸟兽不同，此刻的她双目猩红，浑身上下的羽毛都沾染上血色的包边。
    羽毛状的长发整个化作了猩红的颜色，有血色的电光在眼中闪烁炸裂，体型也在急速膨胀。
    最终，季离灵魂空间内红质过滤器的跳动停止了，阎玺羽高高挺起的腰腹猛然回落，恶灵化状态下的她大口喘着粗气，气息已然恢复正常。
    她缓缓起身，看着自己此刻恶灵化的利爪，愣了半晌：
    “这是……”
    “看吧，你活下来了。”
    看着季离缓缓收回了手掌，她凝视着对方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
    那原本一潭死水的心海在不算漫长的“治疗”中已然被重新点燃，在这一刻化作生还的热情猛然抱住了他：
    “谢谢你，谢谢你……呜呜呜……”
    季离正要笑着开口，却感觉到左臂传来极致的炽热——
    ——
    【陌生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45。】
    【确认联系对象：折翼天使。】
    【当前联系等级：1】
    (本章完)

 171.第167章 生还

    第167章 生还
    又来了，认知魔像……
    巨量的认知指数，比琴和兔子加起来都多。
    季离略有震惊，不过现在没工夫去看酷妞儿给的东西是什么。
    “哭什么？都说了你不会死的。”
    他拍了拍酷妞儿的肩膀，这才注意到对方此刻的身高竟然和这会儿的自己相当。
    而且居然胸也变大了？
    他注意了一下酷妞儿的恶灵化造型。
    阎玺羽的恶灵化除了身上大范围覆盖的羽毛，和鸟类结构的小腿外，基本保留了大部分的人样。
    姣好的面容也得到了保留，有些类似于金色的鹰身女妖和片翼天使的融合。
    此刻经过季离的“治疗”，在红质能量的影响下，她身上的里世界污染，似乎和她本身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融合。
    这导致她恶灵化的形态大变样，恶灵化下带着羽毛状外形的长发变成了血色，胸口的营养也莫名多了些。
    而且灵质反应高涨，似乎境界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季离拍了拍她的背：
    “放电试试。”
    阎玺羽愣了愣，轻轻松开季离后，这才注意到自己体内沸腾的灵质，随手一抬，猩红的闪电轰击在房间侧面，整个建筑吃痛，顿时怒吼了起来。
    季离轻笑一声：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随后铁爪穿过绕着层层羽毛的腿弯，将还有些不适应的她环抱着冲天而起：
    “走，我们回家。”
    随着背部打开更多的机械盖板，亮起无数推进器迸发汹涌火，将两人推向高空，突破云层，速度相比之前又快了五成——
    他这个形态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得赶紧离开才是。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阵诡谲的啼哭，一支鸟群从深红色的云层后方扑腾而出——
    是之前的人身鸟。
    缩在季离的怀里，阎玺羽眼中红电一闪，抬起爪子便是一道粗壮的红色闪电连锁在无数怪鸟群中，将其电得皮开肉绽，啼哭连连：
    “我的力量……在这里得到了加持？！”
    这些血怪远非寻常恶异能比，六阶主宰在这些怪物面前也只是分分钟被分食一空的份儿。
    她没想到因祸得福后，竟然能伤到这些东西。
    而季离看也不看，背后的推进器豁然爆破，速度再快一分的同时，带着狂暴的能量潮汐瞬间冲刷过漫天的鸟群。
    鸟群的啼哭在顷刻间消失一空，化作漫天灰烬从高空洒下：
    “别骄傲，你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我只是手痒想试试而已……”
    阎玺羽看了眼手中的罗盘，眸光一凝：
    “指针出现偏转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刚升空没多久的季离逐渐飞下了深厚的云层。
    在那云层下方，血色的大地和城市呈现在他的眼前，万千红鬼和恶异被引擎狂暴的噪音吸引，从各种栖息地中钻了出来，在下方追逐着奥丁高速的身影。
    季离的平视显示器捕捉着那些怪物，背后豁然打开层层叠叠的机械单元，万千能量脉冲喷发而出，顺着他高速飞行的身躯轰炸过整个城市：
    “我这个状态快要结束了，冲出去之后，就交给你了。”
    阎玺羽重重点头。
    刚刚晋升完成的她手上也没停着，放出汹涌的红电将那些血怪和恶异补刀。
    随着两人带着漫天的能量潮汐，将后方的一切染得焦黑惨叫，轰然刺入了一处血色建筑之中。
    看到那个在血色空间中起伏搏动，宛如虫洞般的出口，季离带着阎玺羽豁然冲了进去。
    ……
    倒影世界。
    下方有数只巨怪正追逐着一支逃亡的特工小队。
    眼镜看着手中的仪器，一边怒骂着一边躲开一只恶异的飞扑，看到前方大雾中缓缓浮现的身影，神色骤然一变：
    “小心！！！前面又来了！！！”
    队伍所有人注意到前方出现的巨怪身影，神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产生汹涌的波动，一道庞大的身影带着浓浓的血色烟雾从天而降。
    宛如陨石一般轰碎了那刚刚出现的巨怪身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轰然落在了不远处马路上，一股强横的可怕气息宛如万吨重压般砸下。
    刹那间，无数巨怪发出汹涌的怒吼，竟一个个转身飞速远离着那陨石般的身影。
    在那浓烈的汹涌红雾中，有血色的骷髅头在尖啸。
    奥丁的身躯在解体，从落下后便不断在地上弹起，摩擦，碰撞，滚动。
    最终彻底化作人形的季离被同样翻腾的阎玺羽死死抱住。
    那是硕大温软的怀抱，还带着噼啪电弧轻微的刺痛感。
    随着最后一枚血色骷髅头离开他的身上，红质加成化作的奥丁身躯彻底消失，而浓烈的后遗症也袭上季离的心头。
    他差点就晕死过去。
    注意到此刻倒影世界的光景，这才松开一口气：“后面就交给你了，我……得睡会儿……”
    随后一头埋在了阎玺羽恶灵化的怀里。
    羽毛轻柔的摩擦，宛如最好的安眠枕头，还有电弧微微流转，轻微的麻痒下宛如绝佳的按摩效果，季离直接一秒昏睡。
    阎玺羽轻柔地环抱起他的身体，看着他昏睡过去的脸庞，一股冲动突然在心中升起，那颗炽热的心脏猛烈悸动了起来。
    就在阎玺羽红眸欲滴，准备要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一声惊叫却让她猛然回神：
    “头儿？！”
    她瞬间扭头，眼中红电狂闪，那要杀人一般的眼神把狂喜冲过来的眼镜等人吓了一跳：
    “额……？”
    “头儿，你这是……？！”
    李舜城正扛着条肥胖的铁包金，注意到阎玺羽此刻迥异的恶灵化形态，还有变强了许多的灵质反应，眉目震惊。
    看着冲过来，一个个身上挂彩的小队成员，阎玺羽也有些意外，总之还是叹了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我这边的情况有点复杂，总之，我们先脱出倒影世界再说。”
    这时，一阵喧嚣从街道对面传来，几只张牙舞爪的恶异从里面翻越钻出，朝着几人猛冲而来。
    阎玺羽看也没看，随手一发闪电出去，那一群四阶恶异便被瞬间秒杀。
    唯一的一个五阶初级孽主也是被电得惨叫连连摔倒在地，然后被瞬间补刀。
    小队几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异样。
    阎玺羽则看了看手爪子，眼神逐渐冷却了下来：
    在脱离了里世界后，实力也开始下降到了正常水平，不过的确晋升了。
    而后他看了眼被自己公主抱捞在怀里的季离：
    当然，肯定是比不过这个变态的……
    酷妞儿扫视一眼小队等人，发现成员少了近乎一半，顿时双目一冷：
    “其他人呢？”
    “因为巨物干扰，我们只找到了一处迷雾猎人的废弃安全屋作为临时居所，其他人，包括嫌疑人和证人尸体都在那边。”
    阎玺羽抱着季离站起身来，眼中有红色的电光闪烁：
    “带我去。”
    “那个……头儿，你确定你没事儿？还有季离……”
    眼镜小心翼翼地说道。
    阎玺羽摇了摇头，紧了紧怀抱里的人。
    “情况有些复杂，我之后会写进报告里，现在我先带你们和其他人一起离开这里……医疗组过来一下，我的灵魂之井补充剂用完了。”
    ……
    不知过了多久，季离睁开了双眼，看到白色的天板。
    还有身上温软的怀抱：
    弥纱趴在她的身上睡得很沉。
    他轻微动了动，兔子顿时就醒了，有些朦胧的深灰色眼瞳中爆发浓烈的惊喜：
    “老季！”
    然后一把搂住了他：
    “呜呜呜你终于醒了……兄弟我以为你就这么走了哇！”
    “……神经病啊，最多也就是灵质消耗太多有点虚脱了而已。”
    弥纱嘿嘿一笑：
    “这不是好兄弟关心你嘛。”
    季离晃了晃脑袋：
    “过去几天了？”
    “没几天，也就一天不到吧，你们昨天才回来的。哇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死鱼眼把你抱进来的时候可吓坏我了。”
    弥纱坐正表演了一下当时季离的样子：
    “你就这么挺着，就差甩个舌头出来，我差点儿都以为你真寄了。”
    “戏精……”
    随后季离就准备下床，他现在感觉还不错，在弥纱叽叽喳喳的关爱中踩上拖鞋：
    “我衣服呢？”
    “喏，给你放着呢。不过……”
    弥纱狐疑地凑上前来：
    “你跟死鱼眼是不是偷偷干了什么？”
    季离眉头一挑：
    “啥意思？”
    兔子妞儿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她昨晚开始就一直坐在门口没挪过……报告都在医院里写的……”
    然后贼兮兮地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
    “背着兄弟偷偷泡妞？”
    “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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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72.第168章 碳变（一）

    第168章 碳变（一）
    弥纱哼哼唧唧地站身起来，又改口道：
    “万一你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忘不了的，睡觉的时候拉你一起总行了吧？”
    “都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吗？！”弥纱尖叫。
    “瞎想什么呢。”
    季离抽了下她的脑门：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还好吧，马上就能出院了……但你真的没问题吗？”
    弥纱狐疑地看着他：
    “事情我都听他们说了，那可是里世界！就没几个能活着回来的！”
    “而且医院这边给你的检查报告被死鱼眼截胡了，直接归档到了特管局内部，死活不让其他人看。”
    说到这里，弥纱一脸的不高兴，显然对阎玺羽的行为很不满意：
    “咱兄弟俩情比金坚，死鱼眼居然对我藏着掖着，太过分了！”
    季离微微一愣，随后点头：
    “倒是合理，毕竟牵扯到里世界。”
    他猜测，自己和阎玺羽应该都遭受了非常严密的全身检查：
    “你就放心好了……干嘛？”感受到身前的极致软弹，季离微微一愣。
    “给你做检查！”
    “那你光抱着干啥。而且昨晚上你也趴了一宿了，还没检查清楚？”
    “那我想兄弟你了不行吗。”
    “行，反正你身材好，吃亏的也不是我。”
    弥纱顿时嘿嘿一笑，搂得更用力了些：
    “那当然！是不是比某些平板强！”
    季离思索了一下：
    “其实也还好，阎玺羽也不至于是平板……”
    “原来你真的抱过她！”弥纱震惊。
    “横着抱的而已。”
    “还是公主抱！！！！”
    兔子妞儿一阵张牙舞爪：
    “老季！你可不要被这种随随便便就给人公主抱的平板女人给骗了呀！”
    “那是情况紧急，扛着抱的话会把人甩飞下去的。”
    在里世界的时候，季离还是全金属化身躯，确实也没办法揩油。
    “哦……那你要不要抱抱兄弟我的，手感绝对不一样嗷。”兔子眼珠一转。
    这时，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
    “季离，你醒了？”
    随着身上的软弹的触感猛然强烈，和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阎玺羽愣愣地看着化身考拉挂在季离身上的金弥纱：
    “……你在做什么？”
    弥纱对着季离的脸猛地“吧唧”就是一口：
    “和我兄弟贴贴，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在阎玺羽反应过来，地上猛地又窜起一条阴影锁就把她给关外面了。
    “好兄弟，亲一口不过分吧？”
    “不过分。”
    弥纱顿时一乐，但她还没乐完就被季离一把抓了回来。
    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轻轻地按在柔软的臀丘上，脸往前一凑：
    “好兄弟，尝尝舌头不过分吧？”
    随着温热的吐息喷在脸上，兔子妞儿浑身汗毛竖起，猛地一颤：
    “那很过分！那超过分！！！这已经要做不成兄弟了！！！……不是，你不要乱摸啊！！！！”
    季离乐呵一松手，兔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红着脸就跑了出去。
    “跟阎玺羽说一声，我先要一个人待会儿，如果她要找我，十分钟之后再进来。”
    “知道了知道了！”
    随着病房的门关上，兔子猛地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老季，肉食系真是太可怕了！”
    “你现在才发现吗？”
    听到耳旁淡淡的声音，金弥纱猛地抬起头来，看到阎玺羽一副睥睨的眼神，顿时一哼：
    “那又怎样？”
    “不主动的话，是要被淘汰的。”
    酷妞儿撩了下耳旁的直发，意有所指地道。
    “哼，平板也敢发话？”
    “……不要把营养过剩当成是一种骄傲。”阎玺羽嘴角一抽。
    “你吃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你吸收很好啊。”
    和兔子不一样，阎玺羽是根正苗红大学毕业入特管局干了三年的成女。
    相较于兔子，确实可以算是“这么大岁数”。
    酷妞儿额角免不了有些青筋凸起，但她决定不和区区学生妹计较：
    “拌嘴就免了吧……他恢复得怎么样？”
    ……
    小丫头片子。
    季离重新坐回了床上，意识沉入了灵魂空间。
    这次被人直接拉进了里世界里是他不曾想到的。
    但他自己在里世界里似乎也并非菲林所说的，是抗性高那么简单。
    里世界咒印似乎给他带来了超乎寻常的适应性，整个里世界环境对他的亲和度相当高。只是说里世界里的怪物，该揍他的还是想揍他。
    整个过程其实相当惊险，不谈状态奇怪的猎尸者，和那些里世界的红鬼怪物，就最后被他吸引而来的恶异尊主少说都有十几个。
    这其中无论是红质过滤器的虹吸效应，还是阎玺羽突然出现的那一刀，都至关重要。
    “强度还是不够……这种程度的话，别说在这个世界飞升了，畅游里世界都困难。”
    回到灵魂空间，他首先查看了阎玺羽的雕像。
    和之前所得到的认知魔像造型类似，都拥有破碎的外形，以及同本人相似的外表。
    但仪态却和之前的相比，有极大的不同——
    酷妞儿的这一具认知魔像，是一副朝着天空冲刺的模样。
    片翼在身后展开，一只手斜向抬起，五指张开，似乎正冲向什么东西，想要将其抓握在手中。
    而且季离没有在她的身上找到人格碎片。
    “因为没有人格碎片，所以直接给了我大量的认知指数？”
    对于认知魔像这个系统，季离目前的认识其实算不上多深。
    毕竟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他也就和三个人缔结了比较特殊的关系。
    兔子是比较暧昧的好兄弟，战友，和朋友。
    琴是床伴和朋友，也许可以再加上一层盟友的关系。
    阎玺羽的话，是同僚和战友。
    至于暧昧关系，季离自认为他俩之间还是比较纯洁的。
    酷妞儿也没有兔子那样有意无意跑过来要贴贴的情况。
    他向前一步：——
    【认知魔像：折翼天使】
    【当前联系等级：1】
    【你的存在被一个拥有力量的人之灵认可了，这种特别的认可加深了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雕像的力量只能刚好维持形态，增进联系等级，也许还能够继续提升。】
    ——
    “也就是说，并非每个人的认知魔像都能够给予人格碎片，也有可能是纯粹的认知指数……”
    “看来暂时是拿不到阎玺羽身上的放电能力。”
    季离倒也没有患得患失，这一次行动，先不谈牵扯到复杂的局势情况，和目标的达成，收获上至少是管够的。
    首先就是自己一路捣鼓出来的“卢恩回路”，这东西依托于菌丝制造的生物化表皮存在，算是哀沉菌株这一能力加上灵质回路的延伸。
    无论是延展出的各种实体，还是说对自己恶灵化状态下本身的加持，哪怕算不得有多极致的加成，也能扩张攻击手段，而且未来可期。
    然后是红质的收集。
    大部分虹吸而来的红质都被他放出用于冲击祭坛的禁制和吸引更多的恶异尊主了，但最后从酷妞儿身上吸来的那些数量依然不少：
    107.8。
    当初食灵者身上得到的那个人格遗物，也就粉碎过滤出来一半不到。
    当然这也足以说明当时阎玺羽身上的污染情况有多严重。
    最后则是那枚从猎尸者身上得到的人格碎片。
    季离走到了展示柜前，那里面多了半块身份牌模样的东西，沾染着血丝和血肉——
    这就是那枚在外界呈现出血红小脑模样的东西了。
    身份牌上写着模糊不清的名字，应当是对于猎尸者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人格碎片：苦痛活脑】
    【灵魂质量：优越】
    【特性：绝望奉献。选择一个至高存在，将自身的一部分永久献出，获得对应强大的力量。力量的持续时间取决于至高存在和奉献的价值。】
    【无法具装化。】
    【是否融合？】
    【警告：该人格遗物具备强烈的里世界污染，融合后将会对客户的人格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同时将会与未知存在建立灵魂连接。】
    【是否消耗大量认知指数净化后，完成融合？】
    【净化后，特性能力和灵魂质量将会有所降低。】
    ——
    这人格碎片的能力很诡异，看起来代价也很大。
    似乎可以推测出，当初猎尸者之所以呈现一身红色的“小红人”状态，和将季离直接拖入里世界的能力。
    极有可能就是【绝望奉献】这个能力带来的。
    他可能献祭了自身，至于力量获取的来源，应该就是那个“嘴脸”恶异尊主了。
    季离当初在里世界看了一眼这东西，脑子里便有了一个猜测，但因为当时的情况紧急，没能多琢磨。
    现在他决定大胆地尝试了一下：
    “融合。”
    认知指数跳动着，将这枚人格碎片完成净化并融入了“绝望者”之中。
    瞬间，他感觉到大脑传来强烈的鼓胀感，灵魂似乎在收缩膨胀着，最终轰然炸开。
    季离的眼前一片朦胧，视觉似乎穿透了维度，看到大片星光在眼前闪烁。
    那星光之中，有灰色，有白色，但更多的则是红色。
    随着他注视到其中一个最大最亮的红色星光，他的视觉豁然拉近。
    看到一片黑暗中，一张嘴眼猛然张开就要凝视向自己。
    季离猛然退出到了星河之中——
    这应该就是选择一个奉献对象了，他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可选项。
    大脑不断传来一种鼓胀感，这选择的环节显然是有时间限制的，但目前似乎可以继续浏览一番。
    他索性点选了另一个巨大的深红星星，看到一只眼熟的巨大眼睛。
    (本章完)

 173.第169章 碳变（二）

    第169章 碳变（二）
    这似乎是在自己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飞升协议解析世界规则时，和他莫名产生了联系，而后便有了里世界咒印的那枚眼睛。
    和之前的嘴眼不同的是，这枚眼睛虽然睁着，但看起来非常无神，似乎是处于某种沉睡状态。
    季离接着又点选了好几个红色星星，发现居然都是老熟人，全是自己当初爆发红质的时候，吸引而来的那些恶异尊主。
    所以自己这是被这帮家伙“注视”了？
    接着他点了几个灰色的点和白点。
    灰色的点看起来极为不堪，画风也完全不一样。
    其中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只背了很多子嗣的青蛙，另一个是人参模样的黑色大树，威胁感远没有那些恶异尊主强烈。
    而白色的，则有一只山一般巨大的狐狸，一副沉睡的模样。还有一只巨大的狗头，和一尊石像。
    和那些恶异尊主不同的是，这些存在都是可以正面观测，甚至和季离有所眼神交流的。
    更细微之处的区别则是，灰色的光点背后的存在，对他的注视非常欢迎，甚至隐隐有种讨好的意思。
    而白光则各有区别。
    狐狸对他爱答不理，狗头对他兴致盎然，而石像，则对他有着淡淡的敌意。
    季离猜测，这些可能都是“尊主”，但很有可能并非是他所了解的“恶异尊主”。
    “尊主”这个层次的生命，他目前了解的还不算多，只知道一些和“异神”相关的内容。
    之后可以去查查，就当是长见识了。
    随着脑子的鼓胀越来越严重，季离不再耽搁，一阵搜索后，他找到了整片星光中唯一一处蓝光。
    注目而入，一具熟悉的躯体呈现在他的眼中——
    奥丁。
    他的心脏略微炽热，他的猜想是对的。
    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颇为强大的存在。
    而这蓝色星光中的奥丁，却并非他在这个世界使用过的任何一种奥丁的型号。
    它的身上在不断闪烁着，每个部位都在一阵马赛克中闪烁成别的零件和型号。
    “就是你了……”
    随着季离的思维彻底沉入其中，拉近，豁然钻进了奥丁的身躯。
    他猛然睁开了双眼，只感觉到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能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一股浓烈的亲和感。
    季离顿时打开属性面板：——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负体活菌（列装中）
    意志：50.9
    超感：17.8
    创想：6.1
    亲和：35.4（+7）
    【人格实体：绝望者】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全属性增幅一级，意志增幅四级，亲和增幅五级，超感增幅，疮寒裂变二级，坍缩灵火，附魔，灵魂马赫，哀沉菌株，碳变】
    ——
    亲和增加了7点，但是被动特性里面的增幅等级没变，也就是说这苦痛活脑直接给他带来了7点亲和力。
    而在突破了30点后，亲和似乎得到了某种额外加成，季离能感觉自己身体内灵质流动的顺畅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且随着他心念一动，密密麻麻的漆黑骷髅头从灵魂深处爆发而出，发出恸哭和尖啸声。
    “这原本属于‘无面骨’的特殊能力，现在能够一口气放出这么多了。”
    但最让他感到惊愕的，还是这个名为“碳变”的特殊能力。
    因为这个术语，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碳变”上辈子在墨菲巨构，由名为“威尔逊制药”的公司提出的理论。
    最初本来只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体系，通过“碳变理论”，能够让人长生，延寿，甚至拥有一定的超能力，以及提高肉体对义体改造的兼容性。
    后来，这套理论逐渐发展成熟，成为了“升格者体系”中重要的一环，也是全身义体化改造流程中的重要存在。
    那么这里的碳变，又是什么？
    季离尝试在灵魂空间里尝试，但却失败了。
    考虑到此处“碳变”的前身，是来自于【苦痛活脑】的能力“绝望奉献”，他恐怕真地得“献祭”点儿什么东西给自己才行——
    奥丁就是他，他就是奥丁，这个说法他自认为没毛病。
    季离退出了灵魂空间，回到了病房中。
    奉献的话，是永久奉献，所以说，自己得找点儿不那么重要的东西。
    他先是掏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上面包着兔子装饰的手机壳——
    弥纱送给他的。将那手机壳拆下后，他尝试发动碳变，却直接失败了。
    “也就是说，手机壳并不属于‘自身的一部分’……看来不用买新的了。”
    季离将手机壳重新包了回去，没有多加思考，直接从脑袋上扯下自己的一根儿头发，发动了碳变。
    随着一阵灵质喷涌而出，他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永远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而后那头发在他的手中瞬间形变，延长，颜色变红——
    一个小小的末端装置出现在他的手中，装置中延伸出一条鲜红的丝线，看上去锋利无比，且充斥着某种强烈的科技色彩。
    这让季离瞬间变了脸色：
    “单分子线！？”
    墨菲巨构中的一种特殊合成材料，同样也是赛博刺客和骇客们钟爱的高科技暗器，拥有高温切割和作为数据骇入媒介的功能。
    “这倒是令人意外……”
    季离随手一抛，单分子线在他的手中出现无数种变化，而后猛然弹射而出，将床头的一个苹果切成了两半。
    虽然这东西他上辈子很少用，但并非没有熟练度，更不妨碍他这会儿心底见到故乡产物的喜悦。
    随后他便一阵眼缭乱地绕缠操作手中的单分子线，一阵红光在空气中缭乱着，两个苹果被整齐地切割分块，落入了床头的果盘中。
    “有趣，可惜缺少对应的终端连接，不然还能在这个世界当做数据骇入的媒介使用。”
    又玩了一会儿这东西后，随着一阵灵质喷涌，他手中的单分子线化作灵质碎屑豁然消失——
    时间到了。
    季离有些意犹未尽地停手了。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将身上的东西“奉献”出去，从而通过奥丁，换来上辈子墨菲巨构的各种造物？
    这也没毛病，他过去的最终形态，本身就是墨菲巨构科技的结晶，虽然他灵魂空间里，能通过迸发器来动用的那一具只是个初级版本。
    但让他有些好奇的是，他“奉献”的灵质到底去了哪里？
    季离顿时沉入灵魂空间，察觉到一阵异样——
    他灵魂空间中的奥丁，似乎有了一点点变化。
    他看了半天，才从奥丁模糊的身影上看到了那一点变化存在于何处：
    有几个零件的外形发生了变化。
    型号变了。
    他顿时反应过来：
    “我献祭掉的东西，能够逐渐增强我灵魂空间中的奥丁……”
    或者说，是让他灵魂空间中的奥丁，朝着他上辈子最强大的形态逐渐推进。
    目前变身奥丁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通过人格阴影迸发器强行变身，会化身为灵魂空间内存在的这一具。
    二是通过红质能量的堆叠进行变身，堆叠的数量和奥丁的强度成正比，红质能量越多，就越往上辈子的最强型号靠拢。
    虽然这次在里世界，也只是唤出了一个当年在空战时候使用的过度型号而已。
    “这倒是个意外发现……不过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用来献祭的呢？”
    季离思索了一番，意识到了一点：
    他可以献祭卢恩回路。
    因为卢恩回路，是依托在哀沉菌株上形成的。
    而哀沉菌株在延展为绝望者后，的确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卢恩回路的数量也不少，虽然经过整合，但从强度和功能上来说，依然不乏有重合的内容。
    仅仅一根头发就能变成单分子线，那么卢恩回路呢？
    如果将无用的人格遗物直接奉献，又会得到多么强大的临时底牌？
    回到了现实，季离思索了一番，放弃了继续在这里实验的想法。
    这里毕竟是蓝标医院，这种事情还是私下进行才好。
    而这会儿，门外也传来了阎玺羽敲门的声音：
    “季离，我能进来了吗？”
    在得到季离的回应后，在门外等了半天的酷妞儿这才推门而入。
    当红色的眸子注视到季离的脸上，阎玺羽猛然一愣。
    而后猛地垂下眼帘，目光撇向一边，下意识撩了撩耳边直发，脸色微红。
    季离：“？”
    阎玺羽：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我是说，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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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大脑一片空白，差点儿没能写出东西来，所以内容少了点儿，见谅。
    月末了我还是想多写一点的
    (本章完)

 174.第170章 阎玺羽

    第170章 阎玺羽
    样貌？
    季离顿时反应过来：
    是亲和又提高的缘故么？
    季离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四维属性每突破一个十位数值，似乎就有些微额外的强化。
    只是从体感上来说，比较模糊。
    只有在意志突破30和50的时候，还有这次亲和的提高上，感觉是比较明显的。
    看着酷妞儿的模样，季离顿觉好笑：
    “里世界污染还没退干净？”
    “嗯？”阎玺羽不解。
    “那你脸这么红？”
    “……闭嘴。”
    阎玺羽走到他的病床旁边坐下，迅速收起那一抹难得的羞赧：
    “……弥纱说没什么问题？”
    “诊断档案上怎么说？”季离一针见血，酷妞儿则面色微动：
    “主治医师说……你身上检测到了不少奇怪的里世界气息。”
    根据阎玺羽的说法，蓝标医院从他俩身上都检测到了一定程度的里世界气息，但情况各有不同。
    阎玺羽的情况是，在里世界气息的污染影响下，灵质出现了一些作用未知的变化。
    但在进行了一系列的“康复训练”后，这种作用暂定为了良性。
    具体表现为，灵质的质量、杀伤性和侵略性都得到了提高，对里世界的污染抗性提高，恶灵化的强度提高。
    只是从操控上来说，和之前相比有些不稳定，需要持续的锻炼。
    而季离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蓝标医院的主治医师刚看了一眼诊断结果，直接甩下一句“你为什么把红鬼带我这里来”后，吓得差点儿窜出病房。
    根据诊断结果，季离身上产生了未知的红辐，虽然这种红辐很快就消退了，但里世界红辐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随便消失的，必定是被某个存在吸收了。
    “所以这帮穿白衣服的觉得我是把里世界气息吸回去了？”
    季离猜测，这帮人应该是把他身上过滤出来的里世界“红质”当成了纯粹的里世界气息散发出来的“红辐”。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所以我把档案封存了，免得有麻烦。”
    阎玺羽点了点头，按捺下眼中的那抹担忧，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见过季离在里世界的那副模样了，她也看到季离似乎完全不受里世界气息的强烈红辐影响。
    更是看到从他身上狂暴放出的里世界红辐，吸引了一个又一个的恶异尊主。
    她思索着，将大部分疑问都埋在了心底，除了一个：
    “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那种程度的异化，除了堕落腐化成红鬼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但季离不仅治好了她，甚至还让她的灵质得到了良性异变。
    季离呵呵一笑：
    “聆听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阎玺羽微微一愣，看着季离似笑非笑的模样，心脏顿时砰砰直跳，但脸上却绷得死死的：
    “你想要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
    季离掏出手机，轻轻一点。
    一道虚弱，但阎玺羽无比耳熟的女声从里面传出：
    “……麻烦你……把我的警徽也带上……”
    她猛地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季离又点了点：
    “……请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极光市……”
    燃烧的羞赧在阎玺羽的脸上迅速扩散开来：
    “……？！”
    季离继续点：
    “请一定要找回孝辅局长……请多照顾一下他……”
    “麻烦你帮我解脱吧，我不想变成红鬼。”
    “然后把我的骨灰洒在码头就行，我……”
    “不准放了！”
    阎玺羽满脸红云地扑了上来，浑身电光闪烁着去抢季离的手机。
    后者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一阵左闪右晃之间就挪到了不远处，一边反复播放，一边乐得哈哈大笑：
    “你也会露出这副表情啊？”
    “可恶的家伙……别放了！！！”
    阎玺羽只感觉脸上在不断地灼烧着。
    随着眼中一阵红电闪烁，终于被她抓住了季离的手腕。
    后者身子一折便反抓而上，反手就要将阎玺羽掀翻。
    酷妞儿眸光一亮便腾空而起，一个剪刀腿就飞到了季离的脸上，同时终于把那手机夺下按下了停止。
    但在格斗大师面前出现这种多余的动作显然是巨大的破绽，顿时就被季离挣脱往身下一锁。
    可没想到的是，阎玺羽浑身上下突然绽放出猩红的电光，竟如滑溜的泥鳅一般从季离的身下缩走——
    “咦？”
    “不用灵质也太瞧不起我了，黑山羊！”
    一阵眼缭乱之间，两人位置转换，季离被酷妞儿“噗通”一声压在了下面，坐在他的胸前——
    饱经锻炼的蜜桃就这么死死地坐在他的胸口，修长的皮质紧身裤交缠反扣着他的脑袋。
    脊背压弯，乌黑发亮的姬发马尾不知何时在缠斗中散开，如同瀑布一般垂在他的身上和脸颊旁，拂来轻微的瘙痒感。
    而那对鲜红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愠怒，就这么凝视着他。
    “高难度动作啊，没练过几年还真做不出你这个姿势。”季离瞥了眼近在咫尺的某个形状，嗅了嗅鼻子——
    没有海鲜味，倒是有股清香，但是这妞儿头发也太多了。
    如果说兔毛是一种蓬松的柔软，蜘蛛的金发是极致到让人爱不释手的顺滑。
    那么阎玺羽的头发，就只能用多来形容了，又多又长。
    在平日里扎着高马尾的情况下，还能垂到屁股上，这对于自然人来说实在是不多见。
    阎玺羽冷哼了一声：
    “我赢了？”
    “算你先拿一分，先放我起来……”
    “我就不。”
    头上传来软弹的触感，韧性十足的长腿把季离的脑袋一夹，他顿时无奈：
    “你是在给我发福利吗？那你干脆别起来了……”
    “季离。”
    随着后脑勺传来阎玺羽指尖冰凉的触感，季离只感觉对方猛然用力将他的脑袋往上一扯，冰凉而轻柔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季离：“（这么突然？）”
    红色的眸子凝视着他，然后持续地往下压去。
    那蜷缩着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清凉的触感，不断往他唇齿间扫荡而去。
    清甜的味道中带着不同的情绪色彩。
    感激，庆幸，一丝丝的疯狂。
    阎玺羽看起来就是那种主动进攻的类型。
    但她实在是有点儿乱来，一副要把季离牙缝都清理干净，再在里面玩儿起三维弹球的架势。
    她的体温很低，哪怕是刚刚经历了一阵强度不小的打斗，此刻也只有坐在季离胸前的屁股传来些微热量。
    只不过那冰凉的体温，丝毫没有掩盖女孩儿的热情。
    季离想要起身，但酷妞儿的两条韧腿死死地压着他的双肩，还锁着他的脑袋。
    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家伙乱来一气的玩儿法，一把抱住她的脑袋，把她抽了出去：
    “哪有你这么亲的？”
    “啧……我又没亲过人……”阎玺羽抬起拳头，用手臂捂了捂嘴，目光瞟向一旁：
    “那……你教我？”
    “低头。”
    “我不……”
    季离一把将她扯了下来，重新堵住给她示范了一下。
    酷妞儿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迷蒙了起来，身子骨忍不住下意识地扭动。
    在季离娴熟的引导下，她很快进入了正轨，整个人再度压了上去，试图重新进攻。季离看她学的挺快，也就听之任之了。
    半晌后，酷妞儿这才微微抬起头来，和季离轻轻贴着脸。
    然后缓缓地挪着身体，亲了亲季离的脖颈，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将手直接伸向他衣领的扣子——
    姑娘，你这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就在这时，一顿震动从阎玺羽的身上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意图，脸上微微一红后，拿出了手机放在耳边，几句话迅速结束了工作电话。
    而后重新看向季离：
    “……继续吗？”
    “好了，正事儿要紧。”
    季离没打算和阎玺羽直接就地展开过深的交流。
    酷妞儿其实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藏起眼中的羞赧，将季离从地上拉了起来。
    但没有过深的交流，不代表就没有交流。
    随着手掌覆上她强韧的腰肢，季离将她轻轻一拉：
    “小姑娘你今天怎么回事儿？”
    阎玺羽把脑袋撇向一旁：
    “别那样叫我，我比你大……”
    而后小声解释：
    “……你教的太好了，有点没忍住。”
    看来是喜欢接吻的类型，和琴一样。
    不过和琴的亲吻相比，酷妞儿疑似有点太狂暴了。
    前者是柔情蜜意，带着点欲拒还迎的魅惑，很容易就能在亲吻中挑起季离的兴致。
    阎玺羽嘛……
    季离怀疑她是想吸死自己，尤其是一开始，那舌头感觉跟吃了枪药一样，是钻进来想找他打架的。
    只能说来日方长。
    “那边是什么情况？”
    随着话题转到正轨，阎玺羽有些漾意的神情也逐渐收拢，重新恢复到以前的三无脸：
    “这次我们不是逮到几条大鱼么？卫队那边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想要参与到其中，但是目前情况不算明朗，我先拒绝了。”
    季离点了点头。
    这次行动虽然意外颇多，尤其是似乎是决定从良的“剔骨”突然暴毙，损失了一些情报。
    但是最终几具尸体还是保住了，问灵还是能够进行下去的。
    “还没开始问灵？”
    “是想等到你恢复之后，我们一起进行的。”阎玺羽说道，“你在场的话，应该能想到一些充分的问题。”
    “剔骨”对通天塔的计划没有过多参与，“百目”的真身是“猎尸者”，目前已经被季离一枪爆得渣都不剩了。
    所以剩下的那个黑人“蝎子”就是最后的关键了。
    对季离的栽赃，暴食列车，大桥袭击，裴泰宇的腐化……一切都留在对“蝎子”的审讯中了。
    “事不宜迟，回特管局吧……对了，我那傻狗呢？”
    “受了点儿伤，但情况还好，甚至还进了主宰。”
    阎玺羽点头，往旁边一站。
    “那就好。”
    季离开始解扣子，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看向阎玺羽。
    她也看着季离，有些不解：
    “怎么了？”
    “你要看我换衣服？”
    阎玺羽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季离现在穿的还是病号服，脑袋往旁边一撇，不服道：
    “……也不是不行。”
    “那你要大饱眼福了。”
    “自以为是的小鬼……”阎玺羽猛地撇开脑袋。
    季离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开始换衣服。
    听到耳边衣衫摩挲的声响，阎玺羽脑袋偏得越来越开，时不时地还往季离身上瞟，触碰到他目光的瞬间便会挪开。
    还真别说，季离现在脱离排骨后，身体越来越壮实匀称，有朝着完美身形发展的趋势。
    阎玺羽的性子是偏冷淡的，但现在热情还没有消退，某些来自于异性，尤其是这样交好的异性身上的吸引总会若有若无地传来。
    这让她有些后悔自己没转过身去。
    但是酷妞儿自己性子又很倔，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愿意动。
    于是她决定找个话题，来打破她感觉很尴尬的气氛：
    “说起来……你之前有仔细查看过项羽的情况么？”
    “你是说灵质回路？”季离给自己套着衬衫。
    “不止……他的觉醒灵光和常人不同。”
    “怎么说？”
    随着话题逐渐深入，阎玺羽的羞赧也逐渐放下，看向已经穿得差不多的季离：
    “它是‘逆光者’。”
    季离眉头一挑，给自己扣好皮带：
    “解释一下。”
    这个词他倒是没听过，应该不在普通的灵魂心理学知识范畴内。
    “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觉醒者吧。你应该还记得觉醒者基础里，觉醒和腐化的前提吧？”
    季离点头：“积极情绪的积累到爆发，灵质喷涌。后者是消极情绪的积累到爆发。”
    “‘逆光者’的觉醒不是依靠积极情绪的，而是负面情绪。”
    季离稍有疑惑，而后便反应过来：
    “……这段儿我记得，负面情绪和消极情绪并不对等。”
    最直观的比方就是，一个嗜杀的疯子，他可能对于杀人这件事本身可能会感受到非常快乐。
    但他不杀人的时候，又会非常痛苦。
    那么这种复杂的人性，又是消极还是积极呢？
    “是的。负面情绪的积累，可以诞生特殊的‘逆光者’，他们的欲念法则，是围绕自身的负面情绪来展开的。”
    “项羽的话，我猜测它应该是‘苦痛’或者‘痛楚’这个方向的负面情绪。”
    “它在遭受攻击的时候，身上的觉醒灵光会发生沸腾和膨胀。”
    “那倒是稀奇，看来平时得对这家伙好点儿了……他现在进主宰了，感觉可以让他加入闪街，然后以外派的身份到特管局来。”
    阎玺羽自然应下：“需要我帮忙运作一下吗？”
    此刻季离已经换好了衣服，阎玺羽话音刚落，便被他往身前一拉——
    韧性十足的躯体便被季离揽住，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
    “那我们这算不算裙带关系？”
    后者顿时扭开他的手，同时挪开他放在自己腰肢上的另一只手臂：
    “别这样，太轻浮了……”
    然后攀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
    “这样就好……”
    季离了然。
    和琴另一个不相同的点，酷妞儿是比较排斥这种毫无理由的亲密接触的。
    除了直接的热情之外，在正常情况下，她更喜欢这种带有淡淡距离感的亲密。
    就在这时，阎玺羽突然想起了什么，凝视着季离道：
    “对了……你昏迷期间有个人来探视，但是被我赶走了。”
    “谁？”
    “好像是个闪街那边来的，叫……李占祥？”
    鼠鼠？
    季离顿感疑惑，这货来找自己做什么？
    而这会儿，阎玺羽的脑袋刚刚退开半寸，病房的门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兔子妞儿的声音在传出的瞬间，猛地卡壳。
    瞬间打开的门扉把阎玺羽吓了一跳，红色的眼眸扭头便看到门后的金弥纱。
    后者的眼睛也红了：
    “我超！！！你们两个背着我在乱搞什么？！！！”
    ——
    ps：今天只有一更咯，最近休息严重不足，所以有空就要补觉，老规矩，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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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服了，改的我手忙脚乱的
    (本章完)

 175.第171章 蛋糕（一）

    第171章 蛋糕（一）
    大开的门口，隐隐能看到走廊上两道穿着白衣的身影，一辆医疗床正驶过走廊。
    弥纱怒视着阎玺羽，阎玺羽对着她眨了眨眼。
    沉默。
    “那个……”
    一道声音从金弥纱的身后传来，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着病房内诡异的气氛：
    “……几位这是在干什么？”
    跟在金弥纱身后现身的主治医师打破了僵局，阎玺羽轻咳一声，轻轻为季离整理好胸前的领口，为他抚平褶皱：
    “帮他理一下衣服，别大惊小怪的……”
    该死，为什么我会觉得心虚……果然今天还是太冲动了吗……
    阎玺羽眼神不免得有些飘忽。
    “胡说八道！你是想亲他吧？你绝对是想亲他！！！”
    “咳咳……金小姐。”
    主治医生高政文轻咳一声：
    “这里是医院……”
    金弥纱哼哼了两声，用杀人的目光反复穿透着阎玺羽，同时快步走上来一把靠在了季离旁边。
    然后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季离：
    “老季，兄弟我好伤心，你背着我偷女人……”
    “我还需要背着兄弟偷？”季离翻了个白眼。
    “什吗？！”兔子瞬间炸毛，但旁边高政文在场，她猛地把气儿咽了回去。
    但仍然用“我要砍死你”的目光凝视着阎玺羽。
    现场唯一的局外人，也就是高政文只能连连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开始询问季离目前的情况。
    他是来巡视的，毕竟季离现在是他名下的病人，也在定期巡视的名单内。
    原本他对于季离身上出现里世界反应的情况是很看重的，对于阎玺羽之前独自拿走医疗档案，并且只需求了最低限度的过劳治疗表示非常的抵触。
    那可是里世界污染，搞不好要出大事儿。
    而且季离还是上了医院联络名单的“灵魂医者”，他都准备豁出来带着医疗团队大干一场了。
    结果自然是季离不仅好好的，现在还能让两个小女朋友撞一起闹别扭……自己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所以简短地询问过几句后，被阎玺羽要求了保密的高政文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吩咐了一下便准备扭头离去：
    “看您目前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我会帮您安排出院手续的。”
    “不过您还是好好劝说一下您的三个女朋友，我可不希望医院里因为这种问题闹出事情……”
    话音未落，两道饱含杀气的目光瞬间凝聚在高政文的脸上——
    “三个？？？”
    阎玺羽和金弥纱异口同声，给高政文吓了一跳，连季离都有点懵逼：
    琴也来了？
    这会儿，一个白金色的脑袋才从门口钻了出来：
    “那个……弥纱姐姐，还有两位长官？”
    是茉莉。
    小姑娘这会儿脸烧得跟苹果一样，主要还是因为高政文刚才“三个”女朋友的言辞。
    阎玺羽和金弥纱危险的眼神这才逐渐消退下去——
    原来是小副官啊，那没事儿了。
    季离扶额：“医生，这是我下属。”
    高政文顿时一拍脑袋：“哦……抱歉抱歉！我看她带着蛋糕呢，还以为……”
    “那您和您的两个女朋友可要好好相处……”
    “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两个！？”
    弥纱的杀意再度沸腾，高政文顿时无语：
    “那就你一个？”
    作为金弥纱的主治医师，他这段时间也和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接触的比较多，所以话语上自然随意了些。
    “治病救人才是医生的天职！不要整天老想着八卦呀！！！”弥纱抓狂道。
    但是金小姐，接生也是医生的职责……
    高政文看了眼弥纱的神情，把这话咽了回去，道别后便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阎玺羽却突然叫住了高政文：
    “医生，门口那是白狐团的警卫？”
    “嗯，医院出了点儿小事情，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先告退了。”
    高政文转身离去，但阎玺羽却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和季离询问的目光对上，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她去看看情况，回来之后咱们一起回特管局。
    季离将她的意思看在眼里，也点头回应。
    旋即酷妞儿便和进门的茉莉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出去。
    而弥纱双目一横——
    “哼！想逃……”
    “逃个屁啊，你给我坐好了。”
    季离把兔子往身边一搂，后者顿时哭丧：
    “你果然对母条子下手了！”
    “好哥们这都要支招啊？”季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身为好兄弟，更要对好兄弟身边的女人严格把关！”兔子妞儿义正言辞道：
    “像那种一脸谁都欠她钱的长相，加上连二两肉的都没有，未来一定会饿着孩子的！”
    “那你再帮我找个有二两肉的不就行了，多大点儿事儿。”
    “你在说什么胡话！脚踏两条船是吧！我掐死你这个渣男！”
    两人一番久违的打闹后，兔子这才看似哼哼唧唧地作罢：
    “老季啊，不是我说你，你找个胸大点儿的不好吗，非要找个搓衣板……”
    “人家只是没你规模那么雄伟而已，而且我俩又没发生什么。”
    “真的吗？！”弥纱惊喜。
    “就亲了一下而已。”
    弥纱瞬间傻在了原地。
    “行了，这个话题打住，回头我给你亲回来行了吧。”季离看向茉莉，问了下小副官的近况。
    妈的，谁要你亲回来啊……
    弥纱撇着嘴，神情逐渐收敛。
    而后双手抱胸，眯着双眼打量季离，心底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老季这家伙的恋爱观果然有大问题……果然之前的“失忆”对他的影响非常大，你听听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小副官茉莉这边全程没插上嘴，虽然对于金弥纱和阎玺羽的存在稍感落寞，但还是露着甜甜的笑容和季离交流着。
    经过季离灵魂马赫的治疗，加上茉莉之前受的伤完全没有兔子妞儿的严重，基本几个小时就恢复如初了。
    这会儿之所以还逗留在医院里，主要是留了些小心思——
    她说着，将手上一直提着的蛋糕拿了出来：
    “长官，谢谢您之前的救助，可以请您一起吃蛋糕吗？”
    那是个小蛋糕，非常巧合的是，居然是兔子外形的。
    顿时季离便撇向旁边的兔子妞儿，而茉莉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补充道：
    “这是弥纱姐姐之前送我的蛋糕，我吃了一个，剩下这个想和长官一起分享……姐姐你不介意吧？”
    哼，小小副官也跟我抢兄弟？
    兔子可不会把茉莉列入威胁名单中，大度地挥了挥手：
    “随意随意，但我要保持身材啦，你们吃吧。”
    茉莉眼中一喜，伸出纤细的手指开始拆着蛋糕包装。
    但季离却看了眼门口——
    酷妞儿还没回来？
    关上的病房门外，似乎有一股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接着便感觉到有东西递到了身前：
    茉莉用半透明的塑料勺子挖了一小块伸到季离嘴边，小脸红扑扑的：
    “我喂您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兔子妞儿瞬间红温了，恶狠狠地瞪向茉莉：
    死鱼眼也就算了，小小副官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还是用我的东西！？
    茉莉顿时脸上一怂：
    “姐姐你不是不介意吗……”
    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这个“介意”啊！
    看到茉莉脸上一副害怕的小表情，这会儿弥纱才反应过来——
    妈的小姑娘看起来清纯可人，结果是个背地里“giegie”叫的心机绿茶婊！
    “现在我介意了！”
    弥纱一把抓过茉莉手中的勺子，往季离嘴边一送，恶狠狠道：
    “老季，啊！”
    “啊个屁啊……”
    季离翻了个白眼，抓过金弥纱手中的勺子，揉了揉她的灰毛脑袋，又摸了摸茉莉的白金色脑袋：
    “都消停一下行么，我自己有手。”
    然后把勺子往自己嘴里送去。
    但就在季离的嘴沾到蛋糕沫之前，他面色猛然一变，动作骤然停下。
    注意到季离的神色，兔子露出疑惑的神情，冲着旁边愣神的茉莉张嘴就来：
    “屎里有毒？”
    “给我认真点儿（哎哟！）。”
    季离收回抽在兔子脑袋上的手，将那勺蛋糕插了回去：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兔子其实是不爱吃甜食的，这东西应该不是弥纱自己买的。
    “哦……这是之前隔壁房的小姑娘说送给我的。”弥纱揉着脑袋说道：
    “而且你之前不是给我带了蛮多新罗菜吗，我吃的一直是那些。”
    “这蛋糕有问题。”
    季离摸出手机给阎玺羽打了个电话，但没接通。
    他皱了皱眉头，索性联系上医院内留守的几个同僚，是阎玺羽小队的。
    同时扭头看向兔子，问她送蛋糕的小姑娘是哪个房间，并吩咐电话那头的同僚去看看情况。
    “而且她的蛋糕是哪儿来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自己做的，怎么了老季？”
    注意到季离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兔子也知道这事儿似乎不简单。
    “这蛋糕里有灵质反应，你们没感觉到么？”
    灵质反应？
    金弥纱和茉莉都是一愣，随后纷纷触动灵魂扳机，抬头表示什么都没感觉到。
    而茉莉的脸上则多了些不安——
    她已经吃掉过一个了。
    而季离端详着那蛋糕。
    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自从亲和突破30之后，他的感知产生了一些变化。
    灵魂扳机感知能力的强弱变化，受到“超感”这一属性的直接影响。
    但是之前的升级证明了，其实除了直接影响外，四维属性之间也会有相互的微弱影响。
    就比如，季离的感知能力虽然并不出众，但在高意志的加成下，他的感知穿透性极强。
    又比如，虽然他的灵魂之井深度尚浅，灵质储存能力大不如弥纱，但同样在高意志的加成下，他的灵质纯度和强度极高。
    而现在，在亲和提升到30之后，他的感知能够感觉到周身灵质传达而来的些微情绪。
    像兔子，他就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些微紧张、和喜悦等等混杂在一起的情绪，还有一些尚未消退完毕的伤心。
    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感知到，这需要对方的确在使用灵质的情况下才行。
    他之所以能感知到兔子身上一定的情绪，主要还是这家伙从刚才进门开始灵质就在波动个不停。
    而此刻，季离竟然从眼前蛋糕这死物中，感知到了一丝窃喜和惊愕。
    这蛋糕，是活的野生的？
    渐渐的，季离尝试了灵质扫描等多种办法，都没能从表面上触发任何端倪。
    直到他放出了一丝红质在那蛋糕上，一声刺耳的尖叫瞬间在三人的耳旁爆发开来——
    灰黑无比的颜色开始在蛋糕上扩散，整个蛋糕高速溶解，竟化作数只龇牙咧嘴的凶恶老鼠，冲着两人发出怒声咆哮。
    (本章完)

 176.第172章 蛋糕（二）

    第172章 蛋糕（二）
    兔子妞儿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伴随着怒火在眼中升腾，万千细小的锁链缠绕冒出，密密麻麻地穿刺进那些耗子的身躯中。
    “老鼠……？！”季离瞬间想到了之前阎玺羽提到的李占祥出现的情况。
    茉莉则起身，手中一道白金色的灵质冲击便将那些耗子杀得只剩下一只后，猛然收手，脸上已经是面如土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而那只剩余的老鼠在周围的同类瞬间死光后，也猛地尖啸一声，爆体化作漫天的灵质飞散开来。
    季离眼神一凝，身上浮现出菌丝缠绕的生物质表皮和卢恩回路，一股狂风将那漫天灵质瞬间吹散，但茉莉还是吸入了少许。
    下一刻，小姑娘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猛地弯下身干呕了起来。
    身体内不断传来骨骼扭动变化的声响，脊背佝偻，一条鼠尾瞬间破体而出！
    “我超？！”
    兔子顿时笼罩灵质在茉莉的身上，但却无从下手。
    “让我来。”
    季离随手便是一点红质穿刺在茉莉身上。
    后者瞬间惨叫一声，便摔倒在地疯狂痉挛着，浑身上下的表皮都绽开漆黑的腐蚀，黑色的灵质碎屑升腾而起。
    季离再是一点，百分之五的灵质上限献祭消失，灵魂马赫启动。
    茉莉身上的异状在红质的抵消下不断爆发腐蚀，而又被灵魂马赫极强的恢复强化效果所抵消。
    寥寥数秒后，茉莉身上便已经恢复如初，那根鼠尾也消失不见，只是灵质反应变得萎靡了不少：
    “长官，我……”
    “先别说话，躺上去。”
    话音落下，兔子妞儿已经放出阴影锁链，将茉莉缠到了床上去后，迅速缩回。
    “对不起，长官，我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茉莉的眼中闪过强烈的恐惧和感激——
    她不敢想象这东西被季离吃下去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而且她好像又被季离救了一次……
    兔子妞儿眼中也是浓浓的后怕——
    这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从她这里流出的，换言之，是她间接导致了这一结果。
    而让她无比后怕的是，如果这东西给季离吃下去……
    怒火在她的眼中升腾。
    “别太在意，这东西伤不到我。”
    红质的高规格表现让季离确认，这种莫名的灵质能够被红质直接干掉，只是会出现强烈的反应。
    “但是我现在很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这蛋糕是谁给你的。”季离点出关键：
    送给金弥纱就算了，还是显而易见的兔子形状的蛋糕。
    “是谁想要害你？还是说，只是巧合的一环？”
    兔子摇了摇头，思索道：
    “这蛋糕如果真是我隔壁女孩儿做的，那她在这里住院，用的也应该是医院厨房的材料……”
    正说着，她的声音猛然一滞：
    “医院厨房……”
    “你没有吃这里的饭菜？”
    兔子摇头：
    “之前你不是给我带了好多新罗菜吗……虽然是预制菜，但我一直都吃的那些。”
    之前季离的确给兔子承诺说给她带泡菜，虽然后来因为事情繁忙忘记了，但也让特管局的人帮忙送来了，后面他也亲自送了几次。
    “那就说得通了。”季离咧开嘴角，露出危险的笑容：
    “因为你没吃医院提供的饭菜，所以这蛋糕的目标的确就是你，只是对方显然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多，不知道你不爱吃甜食。”
    “但是哥们我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要特别针对我？”弥纱显然不明白，季离也摇了摇头：
    “先不管这个。刚醒来就遇到这种事情，这绝对不是巧合。”
    季离的视网膜中逻辑框格闪现而出，疯狂挪移冲刷。
    而就在这时，季离听到那门外的嘈杂似乎又提高了不少分贝，而且还有医疗床的滚轮剧烈滑动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顿时起身带着弥纱打开房门，一辆病床正好被两个护士着急忙慌地从身前推过。
    之前离开的主治医师高政文戴着口罩，带着一小队医生同样推着一辆病床，走向另一个方向。
    而数个病房前都多少站着一道全副武装的白色身影。
    “你好，季离先生是么？”
    随着侧面传来陌生的声音，季离扭头看去，那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
    他浑身上下笼罩在白色和灰色交织的现代化战术装备中，胳膊上缠着一个人造通灵仪器，上面像是一个压力计般的指针在左右晃动。
    在他胸前的白色胸甲上，蚀刻着一道白狐模样的几何纹章。
    “白狐团？”
    “您明白就好。”
    在季离肯定了自己的身份后，对方那灰色的面具下再度传来声音：
    “我们是蓝标医院的安保团队，目前医院内部出了些事情，请配合我们进行人员登记。”
    “出什么事儿了？”
    “很抱歉，暂时无可奉告，因为我的等级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那人耸了耸肩，并随手打开pda，对照着季离三人的住院信息。
    而季离则深深皱起了眉头。
    阎玺羽刚才在病房内看到的，就是白狐团的人，所以才走出去看看情况。
    至于白狐团，全名为白狐警戒安保公司，是一个对外提供安保服务的觉醒者组织。
    蓝标医院虽然是极光市指定的官方觉醒者就医单位，为特管局和第三类接触防卫队提供医疗服务。
    但由于新罗这个国家特性，蓝标医院背后其实并不直接隶属于政府，而是财阀——
    高星集团。
    和极光市本地的银池集团不同的是，高星集团是位于首都圈，整个新罗最大的财阀。而白狐团，就是高星集团豢养的觉醒者力量之一。
    所以蓝标医院的安保情况，就是由这些人负责的。
    在正常情况下，白狐团根本不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大多都是便衣警卫。
    但此刻突然钻出来这么多白狐团的士兵，显然情况非常不对劲。
    季离直接亮出自己的特调科警徽：
    “我是隶属特管局特调科的特遣执行官，职级为4。我有权让你向我直接报告目前的情况。”
    那人明显一惊，没想到季离这副年轻面孔突然掏出来这么大个官儿。
    在呆愣一瞬后，他猛地立正敬礼：
    “见过长官。我们得到消息，需要对整个蓝标医院进行全面封锁，具体情况暂不得而知！”
    全面封锁？
    季离瞬间猜到了某个可能，猛地看了一眼弥纱，随后速道：
    “我要见你们上级。”
    “请容我请示一番。”
    而后那士兵便掏出了传呼机开始呼叫上级。
    也就是这时，一道人影急匆匆地穿过走廊，由远及近一路咚咚咚地跑来，一路左顾右盼，最终定格在季离身上。
    “季离执行官！”
    那是个穿着制服的特工，在季离面前停下了脚步，微微喘着粗气:
    “阎队这边出状况了，让我过来叫您过去！”
    “带路。”
    季离没有多废话，侧头对屋内躺在床上，又陷入了虚弱状态的茉莉使了个眼神后便抛下了旁边还在请示上级的白狐团士兵，和金弥纱一起快步跟在了那特工身后。
    “老季，你有什么头绪没？”
    “如果我猜的不错，有人在特地阻挠我和阎玺羽回到特管局。”
    白狐团封锁蓝标医院，加上他们才刚刚抓到了关键嫌疑人。
    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合，只是唯一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正好在他醒来之后才开始动手？
    而后他看向快步跟在自己旁边的兔子妞儿，嘴角一咧：
    “如果蓝标医院被封锁，以你的能力能出去么？”
    “之前或许不行，医院的灵薄狱巢穴主的主人，是这里的院长，六阶巅峰的主宰。但是现在嘛……”
    弥纱嘿嘿一笑：“最近又有所精进哦，虽然不能带人出去，但如果找到出口，我自己是可以出去的。”
    “那如果你被那蛋糕害死了呢？”
    弥纱的表情瞬间一滞：
    “这就是有人想杀掉我的原因……因为我的空间能力有可能会强行突破封锁…”
    “脑子转的还不算太慢。”
    “哼……”
    随着两人的交谈，三人飞速走下楼梯，特工将他们带到了一处侧门前。
    在这里，白狐团的人严防死守着一面空白的墙壁，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阎玺羽和几名特工——
    一枚被弹孔穿透的特管局手机落在旁边的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硝烟的味道。
    “你们在做什么？”
    季离走到酷妞儿身旁，随着灵质不加掩饰地狂暴放出，对面白狐团的人瞬间后退一步——
    “又一个六阶主宰……好可怕的灵质。”
    兔子眼中也闪烁着暗紫色的灵质走到阎玺羽的另一边，而酷妞儿则看了眼季离：
    “总算来了……”
    “现在什么情况？”
    “白衣服的把门封了，不让走。”
    阎玺羽压低声音说道：
    “出了点儿小冲突，至于理由……”
    她顿了顿，看向对面一个正走过来的士兵：
    “有一个副院长死了，就在刚才。而院长本人遭了暗算，目前重伤垂危。”
    “他们要封锁整个蓝标医院，直到找到凶手。”
    “就是这样。”
    那走过来的士兵摘下了头盔，露出金发碧眼的样貌：
    “目前我们已经控制了所有今日进出医院的人，包括目前正处于现世的也在我们的监控之中……不要小看财阀的力量。”
    注意到金弥纱不屑的眼神，那人补充了一句，而后接着说道：
    “特管局的人也不例外，我建议你们帮助我们找到凶手，然后……”
    “不好意思，我没空听你瞎掰扯。”
    雄浑的灵质瞬间爆发，绝望者形态当场现身。
    所有白狐团的士兵顿时抬起枪口指向季离，然而他们只看到眼前一，那金发碧眼的领队就被季离抓在了手中。
    同时万千爆发而出的菌丝将所有白狐团的士兵都“啪啪”粘在了墙上，纠缠锁死。
    金发碧眼的领队满眼惊惧地看着季离：
    “你……”
    但狰狞的嗓音震荡着空气打断了他的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大头兵。”
    “一，放我们出去。”
    “二，我先把你们杀光，自己出去。”
    “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和我有没有交情，在新罗有多牛逼。”
    “你有三秒钟时间考虑，兔子，给他们倒数。”
    ——
    ps：今天状态不是很好，稍微有点小卡，昨天的更新只能明天补上了，望各位谅解q-q
    另外，今晚刚写完就看到说最近好像有什么整改，我觉得我有几个章节可能有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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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77.第173章 剧本（一）

    第173章 剧本（一）
    突然暴起的季离令所有人都有些意想不到，就连阎玺羽都有些意外。
    但她没有劝止季离的行为，反而神色阴沉了下去——
    这说明季离在情报上有所突破，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不让他这样做的端倪。
    季离狂暴的灵压持续逸散，将四周的白狐团士兵压得动弹不得，而得命的兔子妞儿张口就数：
    “一！”
    “有你这么倒数的吗！”
    那金发领队顶着强横的灵压艰难开口，慌张道：
    “请冷静一下，我们无意与特管局发生冲突，只是目前的情况……”
    “地上的东西可没什么说服力。”季离瞥了眼地上被子弹打穿的手机，那显然是阎玺羽的东西，“三秒已经过了，你的选择呢？”
    “我们不能……”
    话音未落，一股突如其来的悍然灵质入场，化作一柄漆黑粗长的刃尖直击季离后心——
    “放肆！！！”
    金弥纱双目紫光升腾，手掌往地上一拍四面八方便窜出万千粗壮锁链，将季离的后方彻底封死。
    但一股乍现的银光爆发，竟是万千爆射而来的银色子弹。
    流银的弹幕将那阴影锁链构筑的防护墙顷刻撕裂，六阶主宰的气息暴露无遗——
    “妈的，玩儿枪的？！”
    弥纱后撤一步正要反击，但阎玺羽的速度更快，身上红电一闪，一只手已经化作金底红边的羽毛，狂暴的红电爆发而出，同那银色弹幕撞击在一起。
    电流噼啪作响，子弹叮叮当当洒落在地化作银色的灵质逸散开来，这一幕让旁边的兔子妞儿微微一愣：
    局部恶灵化？死鱼眼什么时候成分裂使了？
    而这时，一股破空声悄然钻入漫天灵质之中，朝着季离的背部席卷去，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半透明的人影：
    “得手……”
    啪！
    恶灵化的生物质利爪一把捏住透明的脖颈，随着一道挣扎的人影在空气中现身，绝望者扭头看向后方：
    “得手？”
    一名白发女人被季离捏着脖颈踢了起来，菌丝从生物质利爪上蔓延而出，在其惊恐的目光中朝着浑身上下覆盖而去。
    “请放开她。”一道苍老的声音。
    “那你们停手。”弥纱铺开漫天阴影。
    “你们的人先停！”
    “你停，我们就停！”
    “哼……”
    几人的声音窜行在空气中，随着一道老声冷哼一声，所有人齐齐停手，各退一步。
    伴随着充盈走廊的灵质爆散解除，一行白狐士兵出现在阎玺羽等人的后方。
    以一老一少为首，后面新增援到场的几个士兵皆是两股战战——
    灵压太强了，有点站不稳。
    老者一身白狐团制服，身上包覆着白灰相间的战术装甲，一只眼睛被深灰色的眼罩遮盖，手上拎着两把微型冲锋枪，灵质化作的硝烟从那其中淡淡涌出。
    年轻人则用面甲捂着口鼻，手上弹出一对漆黑的臂刃，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
    至于被季离捏在手里的，则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郎，被白色的战术紧身衣包裹全身，一头白色短发下是冷冽的面容，正龇牙咧嘴地看着季离。
    随着菌丝逐渐抽离出她的体表，季离一把将其扔了回去。
    女人揉了揉脖颈，白色的灵质软鞭猛地一抽地面，显然很是愤懑：
    “……穿狗皮的混球儿。”
    “胸小的误伤谁呢！我又没穿狗皮！”弥纱不忿。
    “……要不你去对面？”季离扭头。
    “活跃下气氛嘛。”
    弥纱嘿嘿一笑，白发女一阵咬牙切齿：
    “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够了，阿黛尔。”
    独眼老人轻声呵斥，而后凝视着季离的绝望者外形，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惊异：
    “黑山羊……特调科的新秀，你比传言中看起来要更暴躁一些，外形……也有些不一样。”
    “我可能是长得着急了一点儿，而且传言传得比较慢，这很正常。”
    混沌的嗓音逐渐回归正常，归复常人的季离扯了扯脖颈的领口：
    “公务在身，时间紧迫，也难免会暴躁一些。”
    这会儿阎玺羽则靠在了季离耳边，告知了季离对方的身份信息，惹得旁边的弥纱一阵猛瞪：
    “白狐团在极光市蓝标医院的最高负责人，代号‘雪诺’，六阶主宰。”
    季离微微点头，看着对面几人：
    “所以，放行？”
    白发女和面罩男眼中都升腾起一股怒气，但雪诺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并非是我们‘执意’要封锁出口，几位，还请借一步说话？”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恶异污染的情况下，你还有空借一步说话？讲那么多礼数，那要不要再找个地方边跳交际舞边说？”季离挑眉。
    雪诺的眉头瞬间紧皱：“你什么意思？”
    “医院的饮食有问题都不知道，你们搞安保的还真是捞到家了。高星集团负责人在不在？我要投诉了。”金弥纱撇嘴。
    对面的三人面色皆是一变，但除了老人外，另外两人眼中都有些犹疑。
    要知道安保工作是他们负责的，包括对食物的审查。
    这会儿突然跳出来几个外人，说你们工作做得不到位，质疑己方的专业性，这两人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可能。
    “你们哪里来的消息？”雪诺目光凝重。
    “我吃的食物里有灵质污染，食材来源于医院的供应。”
    季离说着，弥纱也补充道：
    “而且污染非常隐蔽，难以发现，建议你们找点儿厉害的专家去排查，顺便隔离一下这里的人员和你们自己的大头兵。”
    “我知道了。”
    听闻季离的话，老者没有继续迟疑，拿起传呼机便吩咐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阎玺羽靠了过来。
    “就在刚才，我猜你应该发现这封锁有些不对劲了？”
    阎玺羽点头：“我正想说这个，太巧合了。这说明有人想把我们拖在这里，然后找机会对猪猡工厂已经落网的人和尸体‘灭口’。”
    “都看好了么？”
    “昨天就已经吩咐了眼镜他们，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得与其交流。”
    之前裴泰宇被腐化的事情让酷妞儿长了心，因为特管局内部的自查现在都还没结束，极可能无法杜绝类似的情况出现。
    但季离摇了摇头：
    “还不够，既然对方设法把我们拦在这里，这就说明他们有充分的信心能够进入特管局内部。”
    而弥纱补充道：
    “这样的话，说明事情还有余地，但是必须要尽快出去才行……”
    这时，对面的雪诺已经放下了传呼机，叫住了季离等人，脸色有些难看。
    和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不一样，他是听说过季离的，所以出于对实力的信任，他没有质疑季离。
    而如果季离所说是真的，那么等会儿恐怕会发生巨大的变故：
    “几位，我也不打马虎眼了，现在的情况并非是我们能够主导的，院长目前倒下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对方凝重的神色，阎玺羽脱口而出：
    “巢穴主出问题了？”
    (本章完)

 178.第174章 剧本（二）

    第174章 剧本（二）
    几人此刻所处的蓝标医院也是灵薄狱，自然会有巢穴主。
    虽然不是每个巢穴主和其主人的关系，都有生命状态上的联系。
    但雪诺话语中的凝重让阎玺羽联想到猪猡工厂的“剔骨”，现在极有可能是类似的情况。
    雪诺点头：“就是这样，因为院长重伤的关系，巢穴主出现了异常情况，具体是何种异常暂时还不得而知，因为它目前进入了隐匿状态，我们找不到它。”
    “最顶级的医疗团队正在尝试医治院长，如果说食物有问题，恐怕院长也是类似的情况，你们还有相关的情报都可以告知医疗团队。”
    “我们目前也已经加派了人手，试图找到巢穴主，稳定它的状况。”
    “你们之所以守在这里，除了是要找到可能还留在这里的凶手之外，也有藏匿真相的原因……”季离皱眉，瞥了眼地上的手机。
    怪不得要打碎阎玺羽的手机，应该是酷妞儿准备给自己打电话。
    灵薄狱内是可以通话的，无论是外界还是内部，只是需要一些灵魂心理学技术的应用。
    但如果巢穴主出了问题导致灵薄狱进入灵魂心理学层面上的封锁，那电话必定是打不通的。
    普通人如果打不通电话可以搪塞过去，但特管局的人没这么好骗。
    所以为了防止她动用手机发现端倪，白狐团的人索性打坏了她的手机，这才导致了双方冲突的爆发。
    这会儿阎玺羽的声音更是冷冽了起来：“现在情况事关巡礼日当天的异常，我们必须立刻回到特管局。”
    雪诺凝重的神色中闪过一抹无奈：“那我也没办法，必须要等到手术结束才行……”
    “还有其他出去的手段么？”
    阎玺羽这边和雪诺进行交涉，季离则扭头看向了弥纱：
    “兔子，你能出去么？”
    “可以试试，但是……”
    弥纱面色一垮：
    “兄弟我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出去送人头吗！现在敌人是谁都还搞不懂诶！”
    “要不……我们就先帮忙治好院长？”
    这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出，是刚才给季离带路的那名特工：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双方都达成共识，治好院长才是最要紧的事儿？我记得季离执行官不是有治疗能力吗？”
    他的声音吸引了些许目光，但季离这会儿打量了他一顿，顿时再没挪开眼：
    “怎么是你？”
    他不认识这个特工，但他知晓这个特工的职责。
    在之前的巡礼日后，有一批特工小队留守在了蓝标医院内，随着出院人数的增多，这批人也在逐渐被调走。
    此人就是最后留守的那一批人了。
    “我记得你不是447病房的特工么？你不用继续看守了？”
    那人顿时说道：
    “447病房的人已经出院返回特管局听调了，我这边因为没有得到后续的通知，所以就暂时听从阎队这边的调遣……”
    “你说什么？”季离的声调骤然拔高。
    那人被吓得一个激灵：
    “我说……暂时听从阎队这边的调遣？”
    “447号病房的人是什么时候返回特管局听调的？”
    “就在今天，大概是半个小时前？”
    正在和雪诺交涉的阎玺羽也骤然停住了，猛然扭头：
    “这个时间……”
    这正好是季离醒来的时间。
    “447病房的人是谁？”弥纱疑惑。
    “还记得最早巡礼日的异常是怎么爆发的么？”
    兔子顿时反应过来：
    “那几个红眼病？”
    季离继续询问阎玺羽：“李占祥是什么时候来找我的？”
    “大概是一两个小时之前。”
    “你没放他进病房对么？”
    酷妞儿顿时皱眉：
    “那种情况，我怎么会让我不认识的人靠近你？”
    季离的嘴角猛然一咧，一抹灵质爆发而出：
    “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乱搞了……”
    他看向金弥纱：“兔子，你现在出去，到达特管局需要多长时间？”
    “全速进行阴影跳跃和灵质爆发，一分钟不到吧。”弥纱很是自信。
    季离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往对方手里一塞：
    “出去之后，打联系人里那个叫‘黑箱’的电话，让她来帮忙，pin解锁密码是456258。”
    接着又将警徽和别的几个东西塞到了金弥纱手里，菌丝一阵鼓动：
    “拿上这些东西，立刻回特管局。”
    见季离神色凝重，弥纱把那句“那我是不是可以偷看你wetalk账号”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点了点头后便快步走向封锁的灵薄狱出口。
    “等等！她是开门人！？”
    面甲年轻人顿时出声：
    “强行脱离灵薄狱，可能会导致巢穴主的情况恶化，连带着正在接受手术的院长也会出现问题！”
    随着话音落下，出口处本因为双方的交涉还未得出结论，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们，顿时抬手拦住了金弥纱。
    兔子妞儿瞬间灵质升腾：
    “还来？”
    季离大声道：
    “院长我来治就行，她必须得先出去。”
    他的目光和阎玺羽交错瞬间，示意对方按兵不动。
    “你来治？”年轻人顿时气笑了：
    “你拿什么来治？！现在蓝标医院最顶级的医疗团队都束手无策！当你自己是灵魂医者吗？！”
    “那我还真算是。”
    “哈？！”
    “都冷静一下……”
    雪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黑山羊，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么？”
    “院长身上是不是出现了老鼠的异化特征？”
    一男一女的脸上有些迷茫，但雪诺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没等他们说话，季离继续道：“那就是了，带路吧。”
    雪诺沉思了数秒，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出口那边的士兵挥了挥手：
    “放她去吧。”
    弥纱顿时拍开两个士兵的胳膊，反手从空气中抽出一柄斩马刀。
    没等他有过多反应，弥纱已经一刀砍在了空气中，浑身上下灵质汹涌升腾，
    那刃口似乎切进了什么东西，引爆一阵升腾的火，最终豁然拉开一道口子，形成菱形的出口。
    她回头看了眼季离，略微有些喘气，毕竟是强行破开六阶恶异的灵薄狱：
    “老季，小心啊！”
    在后者的点头下，兔子妞儿纵身一跃钻了进去。
    随着出口收拢，季离回头看向众人：
    “带路吧，手术室。”
    而雪诺则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惊愕。
    这个小姑娘的空间能力，有些过于惊艳了。
    ……
    “我们没必要对他们这么客气。”面罩男憋着声音，似乎不太服气。
    “……冲了我们的人还要跟他们低声下气的，雪诺，你什么意思？”
    名为阿黛尔的女郎是最不高兴的，她一边走着一边扭着脖子，指尖剐蹭着上面的红痕：
    “这该死的小鬼……”
    雪诺属于不怒自威的那种老兵外貌，听到这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两人：
    “给你们充足的支援，让你俩冲进极光市第三类接触防卫队总部干掉一名校官，能做到么？”
    两人皆是一愣，白发女阿黛尔率先说道：
    “如果有充足的后援和岗哨分布，而且将军本人不在卫队，再加上目标落单的情况下……有两成的可能性吧……”
    面罩年轻人也点头道：
    “暗杀的话，我俩相互配合，再加上充足的情报和外部应和，应该可以提升到三成。”
    雪诺点了点头：
    “如果只有三成的话，那你们最好对他礼貌一些。”
    两人顿时一愣，一抹惊愕在眼眸深处炸开——
    “安志雄是他干掉的……”
    “你们明白就好。”
    一男一女互相对视，眼中的那股愤懑渐渐消失。
    而后方，阎玺羽和季离也在迅速交换情报：
    “447号病房的是罗弧那批人，他们果然有问题……？”
    当初就是因为罗弧等人遭遇了未知的精神问题，所以才导致了巡礼日意外的爆发。
    所以罗弧等人即便昏迷不醒，也被特管局的人一直严加看守，直到现在各方进展出现了突破才有所松懈。
    “不止如此，想想罗弧是谁的人，再思考一下魔镜的情报。”季离道。
    “那和李占祥有什么关系……”
    阎玺羽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反应过来：
    “除非他也是魔镜的联络人……这就是这件事情的联系？”
    “是，而且他可能已经不是李占祥了。”
    季离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血肉傀儡，魔镜的特长能力。
    而众所周知，魔镜同样在觊觎季离的肉体和灵魂。
    鼠鼠，看来你最后还是没把债还干净啊……季离加快了脚步，眼中的灵质跃动着。
    “如果说你在这次事件中真的因为里世界污染而逐渐步入死亡，魔镜就可以用李占祥的身份趁虚而入，得到你的肉体炼制成血肉傀儡……”阎玺羽目光逐渐冰冷。
    “之所以现在才动手，他可能一直在趁着我昏迷的时间，尝试进入我的病房。”
    季离说着：“但因为你和弥纱都在旁边一直守着我，他没有机会靠近。”
    阎玺羽也迅速跟上他的思路：
    “所以没能得手的他现在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拖住我们，并且在确认你醒过来，无法得手的这一刻放走了罗弧，让他同时去斩断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
    “没错。如果罗弧提前离开，蓝标医院一定会戒严，他就再无靠近我的机会了，只能选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罗弧这边靠着他自身特调科的身份，加上闪街那边的特调科成员可能还有魔镜的人，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达成目的。”
    “所以他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你，另一个则是让罗弧斩断线索……”
    “一个是达成他的私人目的，另一个则是他可能和通天塔，或者‘国王’合作的共同目的，这混蛋……但是眼镜他们不会如他所愿的。”
    阎玺羽深深皱着眉头，但她对自己的队员很有自信。
    “如果这个时候通天塔的人又出现在外界了呢？”
    酷妞儿深吸了一口气：
    “再制造一次混乱……”
    现在灵薄狱彻底封锁，无法联络上外界，这种情况自然得不到证实。
    但如果“剧本”真如季离所说，情况就有些可怕了。
    如果一切按照可能存在的“剧本”，季离和阎玺羽都应该在“猪猡工厂”重伤，特管局什么都得不到，并且为此损失惨重。
    那么魔镜就可以得到季离的肉体，用于炼制血肉傀儡。
    通天塔和“国王”那边，也可以解决掉阎玺羽这一支已经深入调查的特管局力量。
    而且阎玺羽本身和韩孝辅存在特殊的关系，无论韩孝辅此刻身在何处，得到了阎玺羽，他们就会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只是其中心怀鬼胎的人不少，比如那个潜伏的猎尸者，就是“剧本”计划之外的一环。
    而季离不断提升的实力，也并不在剧本之中。
    “不知道弥纱那边能撑多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出去。”
    手术室的大门就在眼前，没等站在门口的蓝标医院高层反应过来，季离就已经越过了雪诺等人，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正准备通报的雪诺等人直接愣住，而旁边的蓝标医院高层则是瞬间暴怒：
    “哪里来的野小子！？你们……”
    “闭嘴。”
    菌丝迸射而出，直接粘在那高层的嘴巴上将其封在了墙面。
    (本章完)

 179.第175章 爆发

    第175章 爆发
    季离和阎玺羽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
    手术室中，蓝标医院各领域的顶尖医生都环绕着躺在手术台上的院长。
    那是一个苍白短发的胖男人，正双目紧闭，躺在手术台上。
    而正常情况下紧锣密鼓的手术也并未进行——
    因为此刻院长的身躯正在疯狂痉挛着，污染灵质不断沸腾起伏。
    旁边的各个顶尖医生都是束手无策，只有几名主宰不断放出灵质，勉强压制着院长身上的异变。
    季离等人的到来显然惊动了此刻的“手术”，一名医生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们是什么人？！”
    “救命的人。”
    季离冲进了那几名主宰构筑的灵质潮中，一记红质直接点在了院长身上。
    随着红光瞬间爆破，几人惊叫一声便朝着后方蹬蹬退去，惊疑不定地看向季离：
    “你在做什么？！”
    而旁边的医生群体中却传来惊疑不定的声音：
    “季离先生？！”
    那正是季离的主治医师，高政文。
    季离只是回头向他点了点，高政文顿时反应过来——
    季离“灵魂医者”的联络名单，可是他打在医院资料里的。
    顿时回头就向几个医生解释了一番。
    显然他们刚才都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中，这会儿情况紧急，也跟着高政文将信将疑地走了上来，准备随时进行应急处理，但被阎玺羽挥手挡开。
    而这时间，和红质接触的院长猛地睁开漆黑一片的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恶异灵质爆发开来。
    他的身上不断发生大面积的腐蚀，血肉和皮肤都扩散出漆黑的印记，霎时便如丧尸般恐怖。
    “快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被红质炸开的主宰顿时面色狂变，纷纷出手想要制止季离，但阎玺羽瞬间进入了恶灵化，霎时抬手：
    狂暴的红电在手术台旁构筑出猩红的电网：
    “特管局救人，其他人都退开！”
    高政文也大喊道：
    “他是灵魂医者！这小伙子是灵魂医者！大家别靠近！”
    顿时无数目光锁定在了季离身上，一名原本退开到其他地方的医生顿时质疑：
    “你在发什么疯？！院长的生命反应在极速下滑！他会害死他的，快制止他！”
    几名主宰这时也看到了旁边检测仪器中，院长极速下滑的灵魂和肉体状态，甚至在下一刻都发出了刺耳的鲜红警报。
    他们不再犹豫，顿时出手。
    外面的雪诺此刻也冲了进来，注视到季离古井无波的表情，些微咬牙：
    “都退开！”
    但几个主宰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径直冲着阎玺羽和季离展开攻击手段。
    他只能怒骂一声，飞速冲到乐阎玺羽身旁，银色的灵质就要爆发而出。
    而这时间，随着一阵生物质涌动的密集噪音，季离已经进入恶灵化，绝望者的菌丝四散爆发，将所有碍事儿的闲杂人全部撞击到一旁的墙面上。
    几个主宰面色一惊便是一阵灵质喷涌各显神通，就要阻挡季离的菌丝冲击。
    但在阎玺羽和雪诺的牵制下，一个被直接抽飞到了墙上，一个被推着冲到了角落，还有几个直接被裹成了一团往旁边一扔。
    眨眼之间，一帮主宰便被瞬间裹成了粽子丢到房间角落各处。
    “谋杀！你这是在谋杀！你会触怒高星集团……”
    然后菌丝也把这尖叫的医生也给抽飞了。
    四周的干扰终于结束，而此刻院长的身躯也进入了关键阶段，季离再点出一点红质，随后便是献祭掉百分之十的灵质上限，启动了灵魂马赫——
    刹那间，院长口中的惨叫声更加高亢了，他的身躯在修复和毁灭中高速循环着。
    旁边的一些医生顿时看出了端倪，眼中放出精光：
    “……污染灵质正在被清除？！”
    “好暴力的消解方式……但是的确有用，生命指数正在回升……”
    “但那是什么灵质？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能量构成……”
    刺耳的生命检测警报声早已停歇消失，院长的状态逐渐恢复正常。
    渐渐地，随着季离再一次百分之五的灵魂马赫献祭而出，院长的惨叫声渐渐停歇。那对恢复正常的双眼也缓缓闭上。
    随着最后一块侵蚀从他的脸上闭合，一根鼠尾落在地上蒸发，那鼻息间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得救了？！”
    一名好不容易终于撕开菌丝钻出来的主宰愣神道。
    “手术成功了！”
    “活了！院长活了！”
    几个医生顿时大出了一口气，尤其是之前那个质疑再质疑的中年人迅速爬了起来，愣了半晌后，竟然带头鼓起掌来——
    这似乎也算是医院的传统了。
    但阎玺羽冷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又不是你们做的手术，这么兴奋做什么？”
    几人顿时一愣，顿时促狭。
    她逐渐从恶灵化的状态中退去，略微喘着粗气。
    旁边的雪诺看着院长一副恢复正常的模样，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他看向阎玺羽，语气惊疑不定：
    “你的恶灵化……似乎和寻常的破妄师有些不一样。”
    阎玺羽点了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
    在被季离吸掉了身上的里世界污染后，她的灵质出现的变异导致了一系列良性变化。
    其中一个就是对恶灵化的驱使更加顺畅。
    虽然没办法像分裂使那样随时开关，尤其是季离这种跟换衣服似的玩儿法，但也绝非寻常的破妄师能够做到的。
    季离这边终于松手，看着院长的气息逐渐平复，也是出了口气。
    事态紧急，只能用最暴力的方式达成目的。
    他可不想扛着几个主宰的火力干这事儿，还好阎玺羽进阶后的战斗力比较给力。
    那雪诺也是个懂事儿的老小子，知道冲上来帮忙。
    随后冲进来的面罩男和白发女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庆幸的微笑。
    而后灵薄狱便颤动了起来，雪诺的面色瞬间狂变：
    “怎么回事？”
    阎玺羽顿时扭头看向众人：
    “院长不是已经脱离危险状态了吗？这是什么情况？”
    一群医生哪懂什么灵薄狱，顿时也是慌作一团。
    这会儿随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冲到了雪诺身旁：
    “……头儿，情况不妙……刚才你吩咐我们的事情，隔离带还没划完，有人突然异化成了恶异，现在整个六楼已经乱成一片了！”
    “你说什么？！”
    面罩男顿时愣住，而雪诺则反应迅速，大手一挥便抓起传呼机带着人向外冲去：
    “呼叫其他小队，立刻前往镇压！”
    而后冲着季离喊道：
    “你们有事儿就赶紧离开灵薄狱，封锁应该已经解除了，这里就交给我们！”
    季离和阎玺羽对视一眼，身上灵质涌动便要冲出手术室。
    刹那间，灵魂扳机传来一股诡异的悸动，季离脚下猛踩，瞬间朝着侧面避开。
    一只利爪破开了地板，掀飞漫天的建筑碎片和医疗器械，直冲向了天板——
    那是一只筋肉虬结的灰黑手臂，长满了触须般的黑毛，上面布满了黑青的腐烂痕迹。
    那手臂一把拍在了地面上，一只体型巨大的老鼠从大坑中钻了出来。
    它的脑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鼠头，足有七八个之多。
    身材壮硕，筋肉虬结，浑身腐烂，双足站立，粗壮的尾巴上面长满了骨刺，将身后的环境扫成一片狼藉。
    而他的前胸和腹部，则是大片血红的肌肉鼓起，一颗人头镶嵌在胸骨正中央，正发出低沉的呓语。
    “鼠兄，看来你的‘高利贷’最终还是没还干净啊……”
    季离看着那颗故人的人头，发出了遗憾的叹息——
    李占祥。
    ——
    ps：补前天的一更，另外群号的话，每章末尾的“作者的话”里我都会留。
    另外医院这边其实是一个过渡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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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80.第176章 终结与遗言（一）

    第176章 终结与遗言（一）
    “院长！！！”
    没等惊恐的医生喊完，一道红电闪过，阎玺羽已经把院长连人带床都给拆到门口去了。
    季离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老朋友咆哮着。
    “李占祥”钻出的大洞中，无数半人大小的鼠群正在如潮水般钻出，像是密密麻麻的蟑螂蝗虫，顷刻间就朝着整个手术室包裹而来。
    外面的走廊上一阵惊叫连连，传来一阵墙体破裂的声响，伴随着枪击撞击的声音和雪诺老头的怒吼，还有鼠群的嘶鸣声。
    显然也是耗子装修团到位了。
    阎玺羽看季离站在原地不动弹，还以为遭了什么暗算，电光一闪就蹿到他旁边，同时抬手就是一道粗壮的猩红闪电，在四面八方的耗子身上连锁炸裂：
    “季离？！”
    “去处理外面，我跟老朋友叙叙旧。”
    保持着恶灵化的季离抬起生物质利爪，菌丝扭曲包裹之间，已然暗色硬化为十米长的刀刃，随手一划便是漫天血潮。
    无数老鼠在瞬间被切成两半，连带着房间尽头的墙体都在霎时切开两半。
    阎玺羽看了眼不远处咆哮的多头鼠人，也知道这是季离的熟人，留下一句“小心些”后，便冲出了手术室，顺便带走了一个没来得及跑出去的白大褂。
    季离则爪子恢复原形，轻轻甩手：
    “魔镜老兄在么？”
    “李占祥”咆哮着挥舞爪子，大片绿色的刃波从鼠群深处爆发扑面而来。
    但季离反手一挥就将其打飞，几只大耗子瞬间惨叫着被刃波撕裂瓦解，伤口冒出升腾的腐蚀青烟：
    “看来是跑路了……”
    他向前一步，厚重的菌毯从他的脚下蔓延而出：
    “也就是说，这的确是你了，鼠兄。”
    “李占祥”收回利爪，那数颗鼠头咆哮着，全然没有半点儿理智留存的模样。
    疯狂咆哮之间，一股灵质随着音波扩散到全场，霎时，整个灵薄狱内的老鼠都染上了猩红的双目，变得无比狂暴的同时，一只只个头蹭蹭长。
    眨眼间便是一大群魔鬼筋肉鼠出现在季离面前——
    然后全部炸成了冰渣子。
    季离收起踩出地陷的足肢，菌毯和冲天而起的灵火已经覆盖了整个手术室。
    而后他身形一闪，原地便留下一道巨大的坑洞，下一刻“绝望者”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李占祥”的身前。
    利爪闪电般撕裂了它的其中一颗头颅，猩红的鲜血喷溅而出，一路抓在了那灰黑色的脖颈上，朝着身后猛然贯去。
    身后的菌毯霎时化作冲天而起的密集刀刃，将“李占祥”的身躯整个穿刺在其中，而后又爆开密密麻麻的菌丝将其穿插封锁，瞬间完成束缚：
    “朋友一场，我也赶时间，就给你个痛快吧……”
    话音落下，在“李占祥”狂乱的惨嚎声中，它的身躯被菌丝整个撕裂，掀起漫天的血块和红雾。
    但季离却感觉到，灵魂扳机依然在颤动——
    他豁然转身，手术室后方的大洞轰然爆开，一道由无数老鼠攀爬组成的庞大人形冲撞在了他的身上。
    那密密麻麻的鼠群如同流动的液体，顷刻间组成了“李占祥”新的身躯，浑身上下凸起细密的骨刺，身躯更大，也变得更强。
    它咆哮着，将季离朝着后方轰然推去。
    一路上穿透了一堵又一堵的墙壁，隆隆作响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那无数鼠头还冲着季离喷吐出腥臭的灵质毒雾，并朝着他狂乱咬来。
    而菌丝也在顷刻间硬化变黑，拱立出造型坚实锋利的面甲外壳。
    那毒雾被隔绝的同时，数个鼠头撕咬在那坚硬的生物表面上，顿时一阵火四溅，鲜血横飞：
    “牙崩了吗？”
    季离猛然一踩钉住下半身，随手一爪上撩便突破了它脆弱的灵质防御，蚀之痕喷发出数道冲天而起的深黑月牙将“李占祥”的上半身整个撕裂——
    噗通！
    一片狼藉的尸体猛然跪下，扑倒在地失去了动静。
    但季离全然没有结束战斗的模样，随手一抬，一只从地板中新钻出的“李占祥”便被冲天而起的菌丝束缚钉在了天板上，身体都还未恢复成型：
    “我本来想给你个痛快，但现在看来，有些人是铁了心要让伱把我纠缠到底了……那我就不奉陪了。”
    而后脚下一点，身躯已经窜出去数米远：
    “酷妞儿，走了！”
    红电闪烁，已经杀到另一层楼的阎玺羽停下恶灵化的身姿，四周满是焦糊发黑的老鼠尸体。
    听到季离的声音，她直接化作猩红的电光消失在了原地。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离的意图，狂暴的吼声响彻整个蓝标医院灵薄狱——
    刹那间，无数人面前的老鼠全部扭头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而被困在灰色菌丝之中的“李占祥”，它的一颗颗老鼠头颅突然螺旋张开，一口口将自己吃掉，自杀而死。
    继而，一具新的“李占祥”从万千鼠群的角落中立起。
    ……
    银色的子弹风暴撕裂了万千鼠群，留下一地狼藉的尸体，雪诺抬起散发着灵质烟雾的微型冲锋枪，眉头一皱。“它们想做什么？！”
    面罩年轻人喘着粗气，双手的臂刃满是血污，除了满身鲜血外，身上还多出了一些侵蚀的痕迹，显然是挂彩了。
    “鼠王在呼唤他们……是护驾？”
    “……不。”
    雪诺给自己咬上一根燃烧的雪茄：
    “是在‘猎杀’目标……”
    下一刻，宛如地震般的触感从四面八方传来，三人和四周的白狐团队员皆是面色一变：
    “等等，怎么又朝着这边过来了？”
    而后他们头顶的天板便爆炸开来，一灰一红两道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季离和阎玺羽。
    前者落地砸开万千龟裂，后者红电一闪便翔跃在半空中。
    四面八方的鼠群也朝着雪诺等人潮水般袭来！
    “妈的……是你？！”
    口罩青年顿时怒骂一声，但白狐团的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只看到季离随手一挥，便是厚重的菌丝墙体冲天而起，将四周的通道和老鼠的洞口完全封锁。
    紧接着他抬起拳头，朝着最后一处涌来的鼠群方向一拳砸在地上。
    灰色的菌丝在顷刻间化作了起伏的浪潮，有漆黑的灵火和瞬间硬化的尖刺在其中翻滚起伏，瞬间席卷眼前的鼠群。
    在一阵劈啪作响的冰爆和血肉撕裂的剧烈声响中，整个鼠群宛如被波推一般一瞬间撕裂！
    “啧，效率真高……”
    “这叫走廊清理大师。”
    “还撤么？”酷妞儿询问战术意图。
    “很难缠，眼下撤离的代价比杀了它还高，速战速决吧。”
    季离甩了甩手，对着雪诺等人的方向便是返身一挥：
    “闪开。”
    手臂化作狂暴的菌丝簇喷发而出，雪诺等人面色瞬变。
    面罩青年下意识抬起臂刃就要去挡，旁边的雪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
    只听一阵骨头密集爆裂的声响，面罩青年双臂齐断，整个朝着后方暴飞而去。
    雪诺连忙猛踩地面冲了上去将其接住，一口鲜血猛地喷发在那青年的面罩下。
    而那粗大的菌丝柱根本就不是打他们的，从其他人之中穿梭而过后，便传来没入血肉的声响。
    其他的雪狐团成员这才扭头一看，体型已经占据整个走廊的多头鼠王，不知何时已经撕裂了季离制造的菌丝墙体。
    整个躯体已经彻底钻了进来，被那粗大的菌丝簇从透体而过！
    “妈的……”
    面罩青年顿时快要气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感受到“绝望者”传来惊异的注目：
    “小子，都说了闪开，你还挺头铁啊。”
    “你……”
    “行了，没死就是万幸了，就当是给自己长个教训！”雪诺厉声呵斥，看着眼前的多头鼠王，面色阴沉——
    居然已经变得这么大了。
    而白发女郎阿黛尔目睹青年的惨状，脸色更是一阵变幻——
    刚才那招要是冲着她来的，她现在已经死成渣了。
    想到自己之前被对方直接拎在手中，一抹恐惧油然而生直升起到头皮上，哪怕是多年间的训练和生死搏杀，也让她猛地打了个寒战。
    这时，突然一声轻响，几人脚下的地板猛地裂开一圈：
    季离轻踩地面，白狐团等人便在一阵惊叫声中，如同坐电梯一般踩着碎裂的地板朝着下方极速落去：
    “别再杀那些耗子了，只会让它变得更强。”
    几人只能连忙稳住身形，跟着地板一起掉了下去。
    “有受伤吗？”
    白狐团众人从漫天的烟尘中起身，此刻四周的走廊同样是一片狼藉。
    “这个可怕的疯子……”
    白发女郎阿黛尔慌忙起身，脚下竟有些发软。
    被雪诺抱在怀里的面罩男则狠狠咬了咬牙，更是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
    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中，雪诺也是叹了口气：
    “至少你俩应该庆幸，他目前还算是我们的‘朋友’。”
    “……他怎么会可怕到那种地步？那种灵质和完全不讲道理的能力……简直就像是恶异一样……”阿黛尔神色一阵阴晴不定。
    “那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要说话‘客气’点儿了。”
    雪诺的话回荡在耳边，阿黛尔搓了搓自己的臂膀，下意识点着脑袋。
    就在这时，白狐团此刻所在的走廊尽头也传来一声怒吼，阿黛尔猛地回头：
    “……鼠王不是把所有老鼠都召唤上去了吗？！”
    枪栓拉动的声响从身侧传来，雪诺咬下嘴里的雪茄：
    “是那些被‘食物’异化的病人和医生……准备迎战。”
    (本章完)

 181.第177章 终结与遗言（二）

    第177章 终结与遗言（二）
    在刚才和阎玺羽会和的追逐中，季离已经发现了恶异“李占祥”的特征：
    极弱，甚至不到主宰阶段。
    但随着他们一路疯狂厮杀而来，无数老鼠的死亡，和李占祥本身的死亡。
    每一次重生，这些死亡都会化作它的力量，让它变得一次比一次强大。
    这会儿，“李占祥”已经达到了六阶主宰的水准，清掉最后一波鼠潮后，就到此为止了。
    “……你要怎么做？”
    “送他最后一场葬礼。”
    季离身上灵质跳动，那仍然穿刺在“李占祥”身上的菌丝柱体轰然炸裂，再度将其死死地束缚在原地。
    “李占祥”也顿时故技重施——
    此刻的他皮肤一块块凸起骨头的形状，好似强壮的皮下有骨甲包裹一般。
    那些骨甲分裂而出，化作一个个大嘴开始自我吞噬。
    但随着菌丝上燃起雄浑黑焰，寒冷低温扩散而出，“李占祥”的身躯开始迅速僵硬。
    它仿佛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疯狂挣扎扭动着，但仍无法阻止化作冰雕冻在原地的命运。
    季离的手臂恢复原状，跳过中央由他制造的大洞来到“李占祥”身前，轻轻敲了敲它其中一个脑壳：
    “这下你就跑不掉了。”
    而后他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卢恩回路，灰色的菌丝弹射而出，将一个个卢恩回路浮现在眼前——
    这些都是从“猪猡工厂”中完成整理得到的卢恩回路，哪怕飞升协议完成整理之后，数量依然可怕，其中有不少他都没能完全统计和使用过的。
    “我们之间的交情，加上你这样麻烦的能力，值得我为伱选一个上好的陪葬品……”
    他点选了其中一个卢恩回路——
    【跗骨之蛆】
    由【猎鼻追踪】、【灵质导流】加上【情绪毒素】三者组成的卢恩回路，全都是大路货色。
    但在由菌丝整合为卢恩回路后，便成了【跗骨之蛆】，季离在了解了功能后随意取的名字——
    其效果是，能够将灵质攻击注入对方的灵质之中，造成干扰，并且在一定时间内无法脱离。
    造成持续标记的同时，也会对其灵质和肉体造成持续的定位损伤。
    随着哀沉菌株激活，那卢恩回路在他的手臂上化作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注射器，但季离没有直接使用，而是启动了碳变，直接将这东西奉献给自己。
    刹那间，在阎玺羽愣神的目光中，那生物菌丝组成的注射器瞬间消失。
    随着季离心底传来一股奇怪的失去感，一柄机械扭合，造型怪异的机械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帮我多保密。”
    季离没有回答，直接将那手枪对准了“李占祥”簇丛般的密集头颅：
    “下辈子，别再借高利贷了。”
    手枪上一颗颗led环状灯接连点亮，最后化作一种加速到极致的爆响，华彩的光束整个穿透漆黑的冰面钉入了“李占祥”的身躯之中——
    下一刻，整个冰块骤然爆裂，“李占祥”惨叫着连连后退，仰天嘶吼着。
    而一道华彩的光芒从他的身体中迸射而出，在顷刻间连接到了整个蓝标医院中所有的鼠群身上。
    密集的光束如虚幻一般穿透了空间的限制密密麻麻地和他接驳在一起。
    随着“李占祥”的惨叫声愈发浓重，那华彩的光段骤然变红，整个身躯骤然爆裂——
    于此同时，整个医院中所有的鼠群也砰砰炸裂。
    一些正在奋战的白狐团成员都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眼前的恶异衍生物已经碎成了渣，顿时一阵愣神。
    而一个正抱着病人不住往后缩的护士则被炸了一脸的鲜血，愣住了片刻，喜极而泣地抱着那病患一阵狂亲。
    季离这边，酷妞儿恶灵化形态下金底红边的大翅膀将两人遮掩在一起，随着那血肉爆炸的消失而缓缓张开收拢到身后。
    手中转了个枪，季离走上前去，看着彻底爆开，无法再复生的“李占祥”倒在了地上，身躯化作灵质开始逸散。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共事一场，走好……”
    啪！
    一只满目疮痍的腐烂手臂猛然抓在了季离的爪子上，身后的阎玺羽眼中红电暴涨便要出手，却被季离抬手止住。
    急促的呼吸从逐渐消散的灵质中传来，李占祥血肉粘连的模样出现在季离的身前——
    他还是之前从冰狱分别后的那副模样，半边身体都如同血色的胎盘一般虬结着，只有半张脸是正常的，但也是四处布满了腐烂的痕迹。
    李占祥急促地呼吸着，肺部传来血水滚动的声响，艰难地扭头看向他：
    “……我知道……我就知道……是你……”
    季离在他的身旁蹲下，拍了拍他的手背后便恢复人身：
    “这么久不见，耗子你还是这么狼狈？”
    李占祥苦笑两声，挣扎着抬起另一只似乎是手臂的血肉，猛地将一个东西塞进了季离的手中：
    “……拿……拿着……交给……交给她……”
    那是一个精巧的机械装置，外观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号的怀表，轻轻按下，有李占祥和一个年轻少女的合照：
    “什……什么都……别告诉她……给她就行……”
    “还有别的要交代的么？”季离神色平静地询问。
    “哈……哈哈……”
    李占祥惨笑着：
    “我他妈也算是出息了……能……能把这种地方，闹成这样……”
    他猛地咳了两声，凝视着季离：
    “……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魔镜……很可怕。”
    “我不奢求你能报仇还是怎样，但是你务必要把东西……交给她！”
    说到最后，李占祥的声音愈发连贯，竟猛地挺了起来：
    “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李占祥的瞳孔骤然涣散，猛地倒在了地上：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
    而后，他的身躯碎成了灵质，宛如隐形的木乃伊被拆散了绷带般，漫天飞舞。
    紧接着，一抹青光从那逐渐空壳的躯壳中豁然钻出，猛地笼罩在季离的身躯中。
    与此同时，季离的手臂传来剧烈的热感：——
    【人之灵为你的诺言感到极端的释怀】【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8】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你获得了“野兽的祝福”】
    祝福？！
    季离还在疑惑这新功能的瞬间，阎玺羽的爪子已经扒拉在了他的肩膀上：
    “喂！怎么回事！？你还好么？”
    季离回神，看到女孩儿担心的目光，轻轻捧住阎玺羽的半边脸：
    “这么担心？”
    “真是废话……”
    阎玺羽撇开脑袋，站了起来——
    睁眼就开始调情，那肯定是没事儿。
    季离回过头去，看到李占祥消失的位置上留有一片亮闪闪的碎片。
    他将其捡了起来，那是一枚红色的镜子碎片，反射出他此刻的双眼。
    “像是魔镜制作傀儡的小玩意儿……”
    “那青光是怎么回事？”
    “像是一种赐福，祝福。”季离随口回道。
    “赐福？”
    阎玺羽眼中疑惑，显然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季离也没期待能在这里解答里世界咒印带给他的疑问。
    在冲着酷妞儿点了点头后，他随手将镜子碎片扔进了方尖石中：
    “他的事儿日后再说，费了些时间，得赶紧出去了。”
    现在暂时没空查看这东西的具体用处，时间紧张。
    而季离最后看了一眼李占祥消失的地方。
    不奢求报仇？
    季离在脑海中否定了对方的想法。
    你鼠鼠这份儿，我这份儿，魔镜的阴谋甚至能一路追溯到暴食列车，那就要加上兔子妞儿当初重伤的一份。
    小子，跟魔镜有仇的人多了去了。
    “出去之后，给你找个坟，这国家好像还挺流行土葬的。”
    “到时候你就不用呆在里面了，我把那镜子脑袋拎过来帮你躺……”
    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低语消散在了空气中。
    随着季离重新进入恶灵化，两人朝着出口的位置高速移动而去。
    中途掠过一处白狐团的战场，那些被食物污染的人此刻化作了高大的鼠人怪物正和白狐团厮杀在一起。
    李占祥召唤的那些老鼠，属于恶意衍生物，而这些被污染者，则可以视为全新的被腐化的恶异。
    所以哪怕李占祥已经消亡，这些鼠人也依旧会存在，它们的污染也并不会消除，这就是灵魂心理学中，“污染”的可怕之处。
    但最大的阻碍已经解决，不管白狐团能不能应付这里剩下的麻烦，季离和阎玺羽都必须要离开。
    魔镜在外面的布置不明，必须要立刻确认线索的安全性。
    两人一前一后冲刺到了出口处，此刻这里已经见不到任何留守人员，全部投入了对蓝标医院的救治中。
    一路上也没有任何阻碍，他们就这么钻入了已经解除封锁状态的灵薄狱出口，那片空白的墙壁。
    随着灵魂扳机传来轻微悸动，季离眼前已经回到了现世的蓝标医院中，此地静悄悄的，四下无人。
    季离正觉得有些古怪，却没有看到阎玺羽的身影。
    猛然回头，却看到那面空白的墙壁化作了一片反光玻璃，透过自己的面容，能看到阎玺羽的背影正好刹停在一处走廊中——
    那是灵薄狱内的场景，也是两人刚才冲出来的出口。
    刹停的酷妞儿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但她似乎看不到季离，只是朝着季离这边冲了过来，然后直接扑在了上面，神情错愕而凝重。
    季离眉头一皱，主动重新走入了灵薄狱中，回到了出口走廊，却没看到阎玺羽的身影。
    再度触碰出口，他也无法出去了：
    “魔镜……你还真是会恶心人啊……”
    他感应到出口处有一层诡异的灵质覆盖在上面，进入恶灵化的季离直接一拳轰出，却是灵薄狱隆隆震荡，那层灵质却古井无波：
    无法暴力破坏。
    就在季离的手掌仍触碰着空白墙壁时，他眼前一，便来到了现世，基本确认了脑海中的猜测：
    两人同行，只有一人能出去。
    一人的话，则无法出去。
    也就是说，如果阎玺羽和季离都想出来，则需要第三个人才行。
    回头一看，反光玻璃后方的阎玺羽严肃地给他打着手语，显然也是洞悉了这一情况——
    【你的实力更强，你先走】
    【时间紧迫，不用等我，一切小心】
    季离皱眉，但没有多话，脚下一点便迅速离开了蓝标医院——
    临走前还要恶心一手，还是说更深谋远虑的布局？
    让我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镜子头。
    落入蓝标医院后方的小巷，季离脖颈魔纹一闪，便是魔影跳跃而出。
    奔腾的马蹄声传来，季离直接策马奔行在了公路上。
    周围的行人和车辆顿时嘈杂一片，不断传来司机和人群的惊叫声。
    而魔影的速度则愈发加快，超越了无数疾驰的汽车，一骑绝尘。
    就在穿梭冲过一条街道的瞬间，季离感知到脸上有轻微热感——
    一抹暗紫色的卡通兔头印记浮现在他的脸颊上。
    他眸光一闪，伴随着魔影的嘶鸣声，猛地调转马头折往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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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82.月初休息一天，处理杂事，修整大纲

    月初休息一天，处理杂事，修整大纲嗨嗨嗨
    今天休息一天，最近作息真的差到不行了，每到晚上码字的时间就困得不行，昨晚终于成功在4点钟之前睡了一次。
    月初惯例休一天，一个是有些杂事儿要处理，另一个是确实想放心大胆地休息一下，还有就是虽然目前这个篇章的大纲是有的，但是断层需要填充的地方还是比较多。
    目前的话，马上的高潮剧情过后(最近这个剧情算是两个阶段，医院故事其实是过渡，正菜算是在后面吧)，就还有一个大（可能也没那么大）事件，大纲就要进入断层。
    所以我还是得抽时间做点吸收，再调整一下大纲，填补断层的位置。
    其实写到现在，大纲基本是每天都在微调的。
    目前扳机这本书从内容和成绩上我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前段时间的确有一个失误的地方，也尽量用更新和剧情调整的方法去做弥补了。
    更新量的话，上个月我觉得也还可以吧，一共是22w字多，比上上个月还多两万字，我看这个月能不能更到30w字？
    为了保证追更体验，我也基本没怎么水文，日常和舒缓节奏方面的内容也写得比较紧凑。
    算是做了个小总结吧，祝各位周末愉快，咱们明天更新见（11月2日）。
    我要赶紧去痛快吃一顿，平时真的晚饭都是争分夺秒在吃，吃完就跑电脑面前坐着。
    以上，感谢义父们的大力支持！！！
    (本章完)

 183.第178章 轮杀（一）

    第178章 轮杀（一）
    这枚印记是之前兔子妞儿住院时，特地留在季离身上的，后来还被她加固过一次。
    按照她的说法，这东西应该具有一定的防护和逃遁能力。
    这会儿，这东西突然像是个感应器一样牵动着季离的灵质，好似某个地方正在呼唤着他，牵动着季离的灵质。
    所以他果断驱使着魔影朝着印记反应强烈的方向前进着。
    哪怕处于伪装状态，魔影也是肩高过人的高头大马，体格健壮，一身漆黑的毛皮在黄昏的光线下反射着油亮的光泽。
    而因为季离灵质特性的缘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来自灵火的低温冷气，和菌丝极具侵略性的暴戾气场。
    本身在市区骑马就足够高调，前方还正好是一片下班高峰期的拥堵道路，将整个公路挤得水泄不通。
    季离一扯缰绳，魔影直接猛然一踏，越过一辆侧方急停下来的轿车，在周围行人的惊呼声中落在了人行道上。
    又是接着几个跳跃之间踩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一片带着黑色霜痕的蹄印越过一群穿着西装的上班族。
    几个腾跃之间载着季离直接跳上了楼层跃至顶楼，直接凭借着超自然的强横能量在高楼之间飞跃了起来。
    随着季离的手腕略微灼热，下方不断传来阵阵惊呼，一些行人忙慌不迭地举起手机想要拍摄，但魔影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高楼之间。
    在一路上收获了一些路人带来的认知指数后，季离感应到兔子妞儿的印记愈发强烈了，几个弹跳之间便跃下一处高楼，下方是一段儿小巷。
    小巷周围挂着些风格迥异的广告牌，旁边是火热的闹市区，但和一旁的街道相比，这里的小巷显得甚是冷清。
    而他已经看到了一辆特管局的公车停在一家路边的拉面店旁：
    “就是这儿了。”
    旋即他便感觉到灵魂扳机一颤，印记宛如高速燃烧一般，在一瞬间的升腾后，又极速变得无比微弱。
    这顿时让他控制魔影冲向刚才灵质反应最为强烈的方向，是一处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而在进入其中后，兔子印记的反应不知为何则彻底变得微不可查——
    临走前他给了一部分带有卢恩回路的生物质表皮菌丝交给弥纱，更别提还有“黑箱”的存在，弥纱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这丫头也不会那么托大，单枪匹马就冲过去找魔镜那帮人的麻烦。
    “所以是某种干扰么……”
    季离一边骑着马进入停车场，一边摸出特管局的保密手机，随便选了个稍微熟点儿的人拨过去，却并没有接通。
    接连尝试了数次，直到拨通了眼镜儿的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喘息和吞咽的声响，有些激动地率先开口：
    “季离？！我草了……终于能联系上了？！”
    “出什么事儿了？”季离一听就知道眼镜儿现在状态不对劲儿。
    “‘证人’的车被劫走了！妈的……被那混蛋阴了……”
    “罗弧？”
    “果然是从医院逃出来了吗……”
    眼镜一阵剧烈的咳嗽，电话那头除了他的声音外就是一片安静，似乎是受了不小的伤：
    “通天塔的人又出现了，特管局和卫队的人倾巢出动……”
    “根据阎队的叮嘱，我按照紧急事项处理手册，将人和尸体送往黑狱，但没想到被那混蛋阴了一手……”
    “你们在倒影世界？”
    “没有……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就近给他们找了个好地方，一个很奇怪的灵薄狱，一时半会儿那混蛋也找不到出口……”
    眼镜边咳边说着：
    “这地方没有封锁，关不了他们太长时间的。入口在黑街道这边，停车场附近。你要好好找找……阎队现在和你在一起么？他妈的，我腿断了，真是太几把痛了……”
    听着眼镜儿絮絮叨叨的述说，季离大致明了目前的情况：
    “她没事。伱先撑住，五分钟后见。”
    “行……这附近有个黑日府的黑帮，小心节外生枝……”眼镜说着，自己又笑了：
    “哎算了，当我没说，反正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黑帮？
    季离的确没放在心上，就要将电话挂断。
    “等等！先别挂！”
    眼镜突然说着，大口喘着粗气，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季离，你很牛逼，你他妈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牛逼……”
    “我知道你肯定能干死这帮吊毛……但是我不行。”
    “如果我死了……你就跟头儿说一声，让她照顾好我姐。”
    季离顿时皱眉：
    “坚持一下，我这就过来。”
    目前的情况有些奇怪，但他没空多问，等找到对方就知道了。
    进入停车场后，季离前进了一会儿，便听到停车场深处传来一阵暴躁的人声，在空旷的环境中持续回荡。
    他眯起了双眼，策马冲向声源处。
    ……
    停车场深处，一处小门内的昏暗房间中，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的娱乐室。
    “混账东西！”
    染着深青色短发的女孩儿被一巴掌抽倒在地，身后厚重的吉他包“咚”地一声跌在了旁边。
    “就这点钱，你连利息都不够还的！”
    脸上沾了些脏污的女孩儿慌忙地抱起吉他包，忙慌不迭地向后退去：
    “但是……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在挣钱了！你们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
    “尽最大努力？”
    为首的西装男操着一口奇怪的中文口音，甩了甩手的同时，看向左侧的小弟。后者顿时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语气突然变得温和了起来：
    “小姑娘，你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吗？”
    “什么意思…？”
    西装男给自己叼上一根烟，右侧的小弟连忙上前给他点上：
    “来黑街上班，才叫努力，卖唱打工便利店，那能赚几个钱？”
    女孩儿面色一变：“我不……”
    “那你现在就把钱给我拿出来！”
    西装男瞬间翻脸，猛地一脚踹在女孩儿的腹部。
    后者顿时如虾般弓起，深青色的短发下闪过一抹痛苦的狠厉：
    “是你们逼我的……”
    “你说什么？”
    西装男顿时蹲下，把耳朵凑近了：
    “给我大声点！”
    “我说我有钱！”
    “你有钱？”
    女孩儿抓过旁边的吉他包，蹲下猛地拉开，里面灰黄的港币塞得鼓鼓囊囊的。
    巨量的钞票给西装男看的眼中一惊，三两步走上前来便抓了一把，却面色一变：
    “你这小兔崽子……”
    这会儿旁边的小弟们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也跟着走上前来去摸那些钞票，却没注意到女孩儿的手一直都放在吉他包的拉链处。
    刹那间，随着少女颤抖的眸光，她咬紧牙关，猛然起身——
    随着漫天的钞票和黄纸蓬飞而起，一柄斩马刀从中露出了真容。
    没等那西装头领反应过来，那刀刃在灯光下闪过炫丽的圆弧，在一片惊呼声中，几人瞬间跌跌撞撞地朝后面倒去。
    “你这臭婊子！老子要……”
    “去你妈的臭人渣！”
    在西装头领震惊的目光中，他看着自己汇聚而起的灵质被瞬间击碎，斩马刀直接捅进了他的腹部。
    这刀刃虽沉重但锋利异常，哪怕女孩儿颤颤巍巍不成形挥动也能豁然割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随着里面的肠子内脏瞬间洒了一地，那小头领脚一软就倒在了地上，看着那刀的眼中满是震惊：
    “你……你哪儿来的……”
    话音未落，女孩儿宛如陷入癫狂一般，举着那刀对着他乱砍一通，又舞又叫，眨眼间便是一阵血肉横飞。
    旁边的小弟也已经反应过来，尖叫着就冲过来想要扑倒女孩儿，但女孩儿勉强拎着沉重的刀刃就是回身一阵乱挥。
    一时间竟是肢体横飞，惨叫连连，就连一小弟刚掏出的手枪都在一阵火中被砍成两半。
    但随着一声枪响，尖叫着乱砍的女孩儿肩部中弹，那刀刃顿时“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几个在外围只是受了轻伤的黑帮小弟顿时怒骂着冲上来将她按倒在地。
    女孩儿疯狂尖叫着，一边骂着一边挣扎，狠狠一口咬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撕下大块血肉，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但在一片混乱之中，女孩儿最终还是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妈的，这臭婊子……”
    按着她的一个小弟眼中满是惊恐：
    “她杀了石田……他杀了石田！犬饲一定会宰了我们的！”、
    “那刀！把那刀弄来！”
    另一人回头，对着地上猛瞟：
    “那刀有问题！肯定是和犬饲老大的枪一样的东西！”
    剩余的几个小弟顿时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哪怕捂着快脱落的肩膀都爬起来找那斩马刀。
    “等等……那刀呢？！”
    黄纸和钱夹杂着漫天乱飞，那厚重的斩马刀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
    也就是这时，所有人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季离抓着那把斩马刀，感应到上面兔子妞儿的气息，冷眼看向那被人死死押着的女孩儿：
    “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没等女孩儿说话，旁边的负伤小弟被突如其来的陌生嗓音吓了一跳，直接冲了上来：
    “哪儿来的臭小鬼！你知道你拿的是什么……”
    季离随手一抬，一道凛冽的漆黑刃波席卷半个房间，三个小弟的上半身瞬间蒸发，六条腿和下半身一阵“噗通”作响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几人瞬间抖成了筛子：
    “……阴……阴阳师？！”
    季离沉默着打了个响指，几蓬菌丝拔地而起，将那几个黑帮小弟种成几束灰色盆栽，鲜血暴溅而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随着凛冽的刃风，刀尖顶在了女孩儿的脖间。
    少女咽了口唾沫，一抹恐惧在眼中一闪而过：
    “我……我捡到的！”
    “在哪里捡到的？”
    “我带你去，你能教我刚才那招吗？”
    (本章完)

 184.第179章 轮杀（二）

    第179章 轮杀（二）
    季离眸光一眯，刀刃呼啸着在他手中翻了个别到后肘：
    “带路。”
    女孩儿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没顾地上的钱，站起来就开始给季离带路。
    季离扫了眼地上那些钱，大概加起来不到一万块的样子，大部分其实都是少女最早交给那黑帮头目的，吉他包里的大部分都是黄纸。
    倒是有点儿小聪明，也很识时务——
    季离暂时压下随手把她一刀做了的想法。
    捡到的，这种谎话在街头太常见了，只是这姑娘那句“求学”暂且打消了他心中的怀疑。
    而带路的少女心底则在阵阵肉痛，虽然下定了决心，但仍忍不住往后瞟。
    她当然想先把钱捡了再带路，但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而不耐烦。
    而刚才那一幕也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着。
    这是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眼前这个人的存在也绝对是这一万块钱买不到的，……
    只是放在那里而已，只是先放在那里而已……
    如果没了，也就是再打工几个月……
    她努力说服着自己。
    季离感知到手腕一热，又有认知指数进账了。
    女孩儿颤颤巍巍地捂着肚子，咬着牙一路将季离带到了停车场最深处的角落中，那里躺着一把吉他。
    她快步走上前去，将那吉他抱了起来：
    “我本来是来还债的，但是突然发现了这个东西，所以就……”
    “高利贷？”
    女孩儿神情一黯：
    “我家里之前很需要钱，所以……”
    看着季离没什么反应地走到了角落中，她慌忙道：
    “现在你可以教我了吗？”
    “教不了。”
    “什么？！”女孩儿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怒气，而后那情绪猛然一泄，苦苦哀求道：
    “你明明……”
    “我没答应过你，因为伱学不了。”
    季离展开灵魂扳机的感应，来回扫描着四周的情况，意图找到兔子妞儿留下的后手。
    而后面的女孩儿连忙道：
    “是很苦吗？还是要有拜师礼？或者说不能随便传……我只学一两招就好！拜托你了！！”
    “和这些没关系，你不是这一类人，你就学不了。”
    灵魂扳机微微颤动，季离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随后他拿起兔子的斩马刀，这刀产生了轻微的共鸣——
    这原本是李明硕，也就是季离和兔子第一次遇到暴食列车的时候，那个觉醒灵光被篡改的卫队队长的武器。
    在被季离加持了灵质回路【蚀之痕】，并且兔子自己拿去又做了些不知道什么改动后，这东西如今早已今非昔比。
    随着轻微的共鸣开始，雪亮的刀身变得一片漆黑，蒸腾着弥纱留在其中的暗紫色灵质：
    “你在这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奇怪的事情？”
    季离的询问让深青色头发的女孩儿顿时又有了希望，连忙道：
    “没有！但是我之前刚到的时候，有听到很大的噪音……像是什么东西撞车了一样，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奇怪声响。”
    “我原本以为是‘宅舍组’在做些什么，就靠近想看看，然后就捡到这把刀了……”
    女孩儿看了眼斩马刀，眼中有些留恋，刚才这刀的威风之处显然深深留在了她的心底。
    “我知道了。”
    季离拿起刀刃，对准了前方的空处，猛然一划——
    在女孩儿震惊的目光中，空间似乎被切开，一道巨大的紫色豁口出现在了眼前，一股灵质波动扩散开来，让她猛地后退一步。
    季离回头看了她一眼，空出的一只手从方尖石中抽出了一柄短刀。
    在女孩儿的眼中，就是季离从空气中抽出了一把刀，然后扔在了她的脚下：
    “拿着这个，就当是谢礼吧。”
    随后季离便踏入了那空间裂隙之中：
    “这里马上就会出事儿了，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
    随着裂隙封闭，女孩儿看着黑漆漆的停车场，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迅速捡起了地上的短刀，对着旁边的承重柱生涩一挥，顿时如同切豆腐般将其割开。
    女孩儿顿时眸光一亮，将刀揣在了怀里，然后抱着吉他迅速返回之前的房间收好了钱，将吉他和短刀勉强都装回了吉他包里。
    就在离开停车场的路上，她接起一个电话：
    “妈？！你醒了……”
    随着电话里的人声叙述完毕，她的面目骤然失神。
    而后发疯似的冲出了停车场，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随着眼前幻光闪烁，季离已然进入了灵薄狱。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枯萎的丛林，四周没有任何恶异或者恶意衍生物的存在。
    而地上则有几道深深的轮胎印记。
    季离召唤出魔影，朝着轮胎印的方向高速前进而去。
    在魔影的高速奔腾下，不多时便看到几辆车辆歪歪斜斜地抛锚在前方。
    两辆特管局的车，一辆吉普车，还有一辆越野车。
    在一辆特管局的车后面，季离看到了大片血迹和染红的纱布，还有不少用过的医疗用品，以及一根还在散发着青烟的烟屁股。
    而前方还有更多的灵质痕迹蔓延而去，显然是不久前才爆发了一场追逐战。
    季离驱使着魔影极速上前，追逐着空气中的灵质反应便前冲而去。
    值得注意的是，他在不远处发现了金弥纱的灵质残留，还有一具六阶主宰的残破尸体——
    像是被某种力量整个扭曲成了一团，四肢全部折断抱住自己同样扭曲的身体。
    这是被“黑箱”相机杀死的人。
    不多时，他便能听到些微的打斗和人声，一道人影已然出现在他的前方——
    那是个穿着皮衣牛仔裤的男人，有些面生，眉目间有些僵硬。
    在注意到身后的季离时，眼中豁然闪过一抹红光，随后暴怒着朝他冲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
    季离看也不看，魔影已然进入作战状态——
    灰白色的菌丝包裹了整个马身，汹涌的黑焰从缝隙中燃烧而起，浓浓的黑焰夹杂着恸哭的黑色骷髅头飘扬在身后。
    这还是魔影第一次在季离延展“绝望者”后进入战斗状态。
    随着其体型也在菌丝的包裹和转化下扩大足足数圈，季离也灵质喷发，进入了绝望者状态。
    冰冷的骨质面甲看也不看那扑来的身影，手上一翻便是菌丝延展而出，高速硬化变黑，化作锋利的生物质大剑。
    随手便在一阵绿绿的灵质碰撞中，将那身影砍成了两半。
    鲜血一路喷洒着，被冰冷的黑焰迅速冻结，摔得一地粉碎。
    片刻季离便穿过了枯槁的密林，遥遥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之间眼镜的身形。
    他正一瘸一拐地朝着前方奔行，一条腿朝着后面反曲而去。
    而他的身后则是数道身影正疯狂追逐着他。
    随着季离肩部一阵菌丝拱起，一枚生物质肩炮硬化变黑成型，喷吐出一道灼热的激光束轰击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灵质护盾抵挡了瞬间便瓦解，而后满眼充斥着不正常的红色灵质回过头来，怒啸一声便同另外几人朝着季离杀来——
    包括刚才被季离干掉的一人，这些人都是当初成为巡礼日异常导火索的几人。
    魔影嘶鸣一声，猛然跃起将距离最近那人直接踩在了脚下，季离随手将大剑往下一插便粉碎了他的灵质护盾，当场洞穿头颅。
    而剩下几人见到同伴被秒杀，全然没有半点儿露怯，怒吼着纷纷进入了恶灵化，展现出一群千奇百怪的模样朝着季离扑来。
    季离则勒住缰绳，手中菌丝爆发而出霎时穿透其中一人的胸膛。
    狂暴的菌丝在顷刻间便碾碎了他体内的灵质反抗将其掏空，而后四散爆发开来，将四周的其他人粘连缠住，豁然回拉——
    随着一阵血肉爆响的声音传来，几人瞬间撞在一起，在菌丝的拉扯下疯狂地朝着中间挤去。
    骨头和血肉一阵扭断挤压之间，菌丝簇轰然引爆出雄浑黑焰，将那几人当场化作了冰雕。
    而就在黑焰升腾的瞬间，一道银光乍现，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穿刺到了季离身前，将他狠狠掀下了马匹——
    “逮到你了，黑山羊！！！”
    罗弧银质化的双拳狠狠穿刺在他的胸口，其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银色包裹，在呼啸的风声中化作了一尊通体银白，双拳巨大的兽龙怪物——
    恶灵化。
    他一拳轰在了季离的身上，后者瞬间如利剑般倒飞而出：
    “魔镜向你问好，我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一声爆响和风声极具的呼啸，以及一处爆炸开来的泥土，只感觉灵魂扳机狂颤，顿时面色剧变就要抽身而退。
    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砸在了地面中。
    然后便感觉自己被人倒着拎了起来，只看到绝望者冰冷的骨质面甲：
    “逮到你了，银色白痴……”
    “但你可能没机会帮我给魔镜问好了。”
    “这不可能？！”
    罗弧惊骇欲绝，下一刻便感觉狂暴的冲击从身前传来。
    灵魂马赫瞬间绽放的极致速度，在季离狂暴的恶灵化躯体下，犹如狂轰滥炸般轰击在罗弧的体表。
    他银色的恶灵化身躯瞬间变得破破烂烂，如同烂掉的金属凝胶一般摇摇欲坠，整个炸裂成漫天的银色雨点。
    因为存了下稿，所以今天内容不太多
    (本章完)

 185.第180章 牢笼（一）

    第180章 牢笼（一）
    就在灵魂马赫终结的瞬间，罗弧的身躯瞬间逃遁，在不远处重组而起，那张兽化的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六阶主宰？！”
    “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你怎么会变强了这么多？！”
    之前特调科入职测验的一幕历历在目，即便当初对方一人追着他们四个人打，也绝对没有这么可怕的实力！
    他的思维转瞬即逝，而后一记冲拳在他重组的肉体视觉中高速放大，罗弧刚组合好的脑袋也转瞬即逝了：
    “那个阴影能力的女孩儿在哪儿？‘证人’在哪儿？”
    “想都别想……”
    轰！！！！
    再度重组的头颅话音未落，便被季离整个贯在了地上。
    泥土和狂暴的灵质冲天而起，那整个烂掉，又在缓缓恢复的身躯被季离再度提起：
    “那个女孩儿在哪儿？”
    “哈哈哈哈！！！你很慌张吗？那女的已经被魔镜做成傀儡了……”
    话音未落，银色的身躯被瞬间撕成了两半，罗弧只听到空气震荡中传来绝望者混沌的嗓音：
    “小崽子，激怒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刚刚重新凝聚身躯就要出言讽刺，却看到绝望者豁然张大了巨口，狂暴的漆黑灵火喷涌而出将他整个覆盖！
    刹那间，罗弧只感觉自己的身躯在高速硬化，变得冰冷，那可怕的灵火正在无孔不入地侵入自己的身躯，将他整个冻僵：
    “该死……”
    在视野里漫天的漆黑火焰中，他猛然从嘴里呕出一个银色的瓶状物。
    豁然打开的瞬间，一抹红光迸射而出钻入季离的脑海中，那可怕的火海顿时一滞——
    罗弧猛地松了一口气，但却看到季离只是微微晃了晃脑袋，张口便是一道激光般喷涌而出的狂暴灵质将他笼罩在其中——
    “没用？！”
    他的抗性到底有多高？！
    罗弧顿时慌了神，猛然咬牙的瞬间，将手里的瓶装物豁然一扭。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抽离，在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那狂暴的灵质轰击竟被那瓶子全数吸入其中。
    就在季离意识到那东西的诡异，闭上大嘴的刹那，罗弧猛地盖上罐子，又咬牙切齿地再度打开：
    “给我好好尝尝你自己的灵质吧……”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灵质冲击瞬间轰在了季离身上，将他的身躯朝着枯槁的树林中狂暴推去。
    刹那间，大片的树林倒下，季离的身躯和爆散的灵质制造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朝着远方高速蔓延而去。
    泥土翻飞，低温的冷气漫天迸射，无数倒下的树木在瞬间被冻结，又粉碎成满地的黑色碎片。
    直到半晌后，那可怕的冲击才终于结束，罗弧像是力竭般猛地半跪在地，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灵魂扳机狂颤：
    六阶巅峰……
    如此短的时间内，他竟然已经达到了六阶巅峰，距离巅峰主宰不过一步之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存在……这就是分裂使的潜力？！
    他猛然咬牙将杂念抛出大脑，重新站起来后便张嘴吞下那银色的瓶罐。
    紧接着银色的咽喉一阵鼓动起伏，似乎又要吐出些什么。
    但下一刻就感觉头皮乍起，灵魂扳机发出致命的警告，疯狂震颤着他的灵核——
    四面八方突然喷发出万千菌丝，在那灵质模拟的生物质相互纠缠的致命声响中，从四面八方纠缠扩散朝着他包裹而去。
    罗弧不敢硬碰硬，脚下一踩便朝着那些菌丝之间的空隙逃去。
    但不知何时地上早已布满了奇怪的灰色菌毯，迸发更多的灰色触须。
    那菌丝之间的缝隙也在极速缩短，他在顷刻间便避无可避，只能咬牙爆发全身灵质。
    银白色的流体人形顿时炸裂开来，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那一道道流体的根部都化作锋利的刀刃，似乎想要将这些菌丝全部割开。
    但升腾的冷气却从整个菌丝杀阵中爆发而出，顷刻间就让罗弧的全身变得无比迟缓。
    他感觉自己就像进入了一个冷库，自身的流体身躯正在被高速冻结变硬，就要化作一尊冰雕！
    要完蛋了！
    罗弧银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怒吼一声：
    “流体质变！”
    随后那枚罐子从他极致扩张的流体身躯中钻了出来，倒扣原本属于他头颅的位置。
    紧接着各种颜色的灵质从那罐子里流转而出，传达到他的浑身上下。
    火焰，冰寒，剧毒，肉体强化……
    他的恶灵化身躯随着各种灵质的吸收，展现出十种不一的灵质特征。
    其中竟然有季离的灵火，不过还处于之前的苍蓝灵火状。
    骤然爆发的灵质让他终于适应了空气中的极致低温，一蓬颜色各异的灵质爆发以他为圆心，将四周的灰色菌丝全数炸开崩飞。
    罗弧心底猛地松了口气：
    “多亏了吞灵壶，否则……”“否则什么？”
    让他惊骇欲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还来不及转过身去，便被无数菌丝包裹了起来，随后眼前一，已经被绝望者抓在了生物质利爪中。
    季离的的身躯毫发无伤，身体表面不断随着活性极高的灵质，在生物质外壳和活动的菌丝中来回转化着，狰狞的骨刺高高顶起：
    “吞灵壶……原来那些杀死第三市长的黑冰是伱弄出来的……这就说得通了。”
    “是在入职考核的时候，偷偷吸走的么？”
    罗弧疯狂挣扎着，各种颜色的灵质不断自动爆发而出，轰击在季离的身上。
    但无论是火焰还是寒冰，或者是化作穿刺的物理攻击，季离身上的菌丝只是迎着那进攻硬化变黑。
    在顷刻间化作反光强烈的厚重装甲将其全数挡下，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罗弧越打越是绝望，声音中满是惊骇欲绝：
    “……你这个怪物！”
    季离根本懒得理会这小孩儿的挣扎，拎着他继续述说道：
    “被什么精神控制，那是你装的。”
    “其他人的暴走，也是你害的，或者都是你的同伙儿……”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第三市长已经死了，巡礼日的事儿你也干了……”
    旋即，另一只利爪一把抓住其头上那个银色的瓶罐：
    “栽赃我的事儿，就是你干的……”
    感受到对方身上传达而来的强烈杀意，罗弧终于是彻底放弃挣扎，厉声高呼：
    “魔镜先生，救我！！！”
    一股镜面的光泽闪过罗弧的体表，半块镜子碎片迸发而出照耀全场，一股强烈的抽离感从其中拉扯而来——
    “救你妈。”
    一层灰雾也从季离的身上爆发而出，瞬间笼罩了罗弧的身躯。
    随着光影变幻，灰色的浓雾勃发着，扩散至整个枯槁密林，在顷刻间便扩散至整个密林——
    在看到罗弧手中那“保温杯”的效果时，季离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第三市长是被黑冰杀死的？
    那黑冰不是从琴的丝网俱乐部来的，而是来自于罗弧。
    罗弧当时的位置就处于第三市长的巡礼地点。
    无论他当初引发混乱时，是何种表现，这都只能指向一种结局——
    演技派。
    无论是巡礼日前夕的异常，还是巡礼日当天引发混乱的行为，这样就能将问题推到那个疑似引发群体癔症的摩托恶异身上。
    至于他又是怎么收集到季离的黑冰的，答案是在特调科的入职日，他和季离在实战测试中对战一轮，那是最完美的时机。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深灰色的浓雾弥漫着，将季离和罗弧一同吞没。
    等到罗弧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四周传来阵阵高呼声。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看到一个个双目发出红光的黑色灵体正在振臂高呼，不断兴奋地拍打手掌。
    而他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人形，出现在一处废铁拼凑的八角笼中：
    “旧世八角笼？！”
    “你身上应该有不少有趣的情报……就在这里全给我吐出来吧。”
    冰冷的声线从身后传来，他豁然回身，看到季离的身形出现在他的对面，同样是人形态。
    罗弧顿时就要展开恶灵化，却感觉一股可怕的力量施加在身上，灵魂扳机不断传达着致命的讯息：
    “为了公平，此地禁止‘现实干涉’类手段。”
    现实干涉，指禁止灵质外放，包括但不限于改变自身生命形态的恶灵化，和放出体外，以及包裹身躯的灵质攻击。
    该死的家伙……
    他猛然咬牙，手上放出的银色灵质也被迫收了回去，但眼中却放射出一抹利芒：
    “想和我肉搏是么……”
    而后嘴角猛地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承认你很强，但你的情报收集也太不过关了。”
    随着裁判铃响起，他脚下一踏，踩着某种灵动的步伐率先冲了出去：
    “你以为凭借这种禁忌物就能羞辱我吗？！我可是被魔镜，从地下黑拳场捞出来的！！！！”
    而后他只看到季离人影一晃，心中警兆骤升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随着后脑勺传来一道重击，整个人已经被掀翻在地，紧接着便是腹部的剧痛，一记重踢将他踹飞到了八角笼边缘。
    (本章完)

 186.第181章 牢笼（二）

    第181章 牢笼（二）
    他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在八角笼边缘的铁丝网上缓缓滑下。
    刚回过神来想要恢复态势，一只大手在他的视野中高速放大，按着他的脖颈轰在了身后的铁丝网上。
    顿时便是一阵干呕和剧烈的猛咳，加上腹部的剧痛，一时间隔夜饭都差点儿全部呕出来——
    “我没搞懂，为什么每个被我拉进来的人都有一种迷之自信……”
    季离的声音从他身前传来，一把将其扔在了脚下：
    “为了公平，双方每一次主动过招，都必须进行一次诚信问答。”
    罗弧面色骤变：
    “你他妈……”
    旋即便再度感知到那股致命的注视，吓得他立刻闭嘴，一阵龇牙咧嘴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季离
    “现在是我在揍你，所以我先问……魔镜这边针对我的计划是什么？”
    罗弧根本不想回答，但感知到四周“观众”愈发嗜血的目光和灵魂扳机致命的悸动，只能怒吼出声：
    “配合剥皮工厂！将你的皮肤献给国王，肉体和灵魂献给魔镜！然后我就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从而成为闪街真正的一员！”
    “也就是说，魔镜想要将我做成傀儡，但泼脏水的事儿，是伱自己的决定……”
    “跪舔魔镜，这样你就能正式加入闪街？真是目光短浅得超乎我的预料。”
    而后罗弧便感觉到季离将自己故意松开了，顿时暴怒一拳：
    “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吗！？”
    等到这一句话吼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是的。”
    季离回答了他的问题，抓住他的拳头直接侧翻撩倒，罗弧翻了个面儿再度和地面亲密接触：
    “又轮到我了。通天塔的计划是什么？”
    罗弧气得快要吐血了，但在规则的威胁下只能开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需要一场特殊的仪式！我们在其中扮演的只是合作者的角色！”
    就像是我推测的，“国王”和通天塔的合作那样么……
    季离再度松开对方，罗弧像是预谋已久抬绞了上来，被季离当场折断了大腿骨，发出一阵惨叫。
    但他也是个狠人，忍着大腿的剧痛厉声发问：
    “你的弱点是什么！”
    季离歪头：
    “我咋知道。”
    罗弧顿时暴怒：
    “你……”
    紧接着又被翻了个面儿踩在地上：
    “好了，又轮到我了，这次问点儿你知道的……”
    季离拎起罗弧的头发：
    “那个阴影能力的女孩儿在哪儿？”
    罗弧顿时大笑起来：
    “她是上好的血肉傀儡……”
    季离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利芒，但一声剧烈的声响突然响彻整个旧世八角笼——
    咔！！！
    巨大的裂痕刹那间横跨上空，骤然破碎出镜面般的光影，映照出整个下方的场景。
    整个旧世八角笼构筑出的灵薄狱空间瞬间陷入紊乱，大量的“观众”当场尖叫着灰飞烟灭。
    罗弧只感觉身上的规则骤然一松，瞬间激动了起来：
    “魔镜先生！救……”
    一阵脊椎爆裂的声响，季离瞬间拧断了他的脖颈，旋即便感受到一股威压极强的意志从天而降：
    “你有些过分了。”
    眼前的景象如镜面般炸裂，之前那强烈的拉扯感再度传来，季离只感觉自己顷刻间便被吸入了一团致命的灵质中。
    五光十色的景象犹如镜子拼凑出的华丽万筒，在他的视野中炫目螺旋，灵魂扳机传来汹涌的危险悸动——
    魔镜打破了旧世八角笼的维度……
    这就是巅峰主宰？！
    在感知到脱离规则的瞬间，季离便展开了恶灵化，等到变幻的光影结束，他只看到自己此刻的身躯就站在眼前——
    镜子？
    他豁然转身，又环顾四周，只看到四面皆是镜面，来回反射的视觉效应将他的身躯层层叠叠映照在其中：
    “魔镜……”
    “又见面了，黑山羊。”
    他看到自己镜中的恶灵化身躯变成了自己人类形态的模样，冲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而后那镜中的自己猛地抬起手掌，随着闪过一道锋利的寒芒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
    季离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紧缚感笼罩在身上，猛地抬起生物质利爪划开咽喉——
    脖颈处的菌丝瞬间装甲化，随着一阵剧烈的火迸发而出，那硬化的哀沉菌株被切开一道深刻的爪痕。
    而后那内壁钻出密密麻麻的菌丝，迅速修复。
    在火迸射的瞬间，季离便控制着哀沉菌株进入了二阶段，整个恶灵化身躯颜色变深全部硬化进入装甲形态。
    同那穿刺出身躯的骨刺一起，构筑成狰狞厚重的外形拱卫而起。
    镜中的自己笑容更甚，不断飙血的脖颈处在迅速恢复原状：
    “真是有趣……你的灵质还真难解析……”
    “解析？”
    “忘了这个词吧，小伙子……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如何？”
    魔镜说着，随手一挥，一片密密麻麻的箴言出现在了镜面上：
    “签了这个，我就放过你，和那个可爱的姑娘……”
    季离根本没理会他，抬手的瞬间，肘部的灵质生物囊豁然爆开，拳头宛如火箭推进器一般喷发着灵质，豁然轰击在那身前的镜面上——
    季离的身躯瞬间倒飞而出，接连撞击着轰碎了身后无数镜面，扑腾着翻倒在地，耳边传来魔镜啧啧的笑声：
    “孩子，不要尝试一些危险的事情，要是你一拳把自己打死了可就不好了……”
    季离瞬间起身：
    “反射……”
    刚才那一拳是打向镜子的，却直接打到了自己身上。
    “就像我说的，签了这东西，你和那个女孩儿都可以安全地离开……而且你们也不需要成为我所谓的血肉傀儡，只是换了一个联络人，为我做事而已……”
    季离一句废话都不想听，一口黑焰覆盖眼前的整个镜面空间。
    随着骤然爆发的低温，季离看到自己身上也开始燃烧起黑焰，伴随而来的还有深沉凝结的黑冰。
    “还在白费力气吗？也罢，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留在这里，等着我的‘宠幸’了……”
    “不好意思，这次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季离抬起手腕，随着菌丝甲壳一阵变化，卢恩符文转化出一大块造型迥异的臂甲，一抹电焊般的切割激光从内部迸发而出，直接点在了那镜面上。
    而季离的身上也瞬间出现了一点高亮的燃烧，这让他瞬间停手——
    任何攻击都会被反射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这镜面的后方，极有可能是又一面镜子。
    他环顾四周，刚才自己被打飞后，应当是撞碎了不少镜子才是，而现在四周的环境，却和他刚进入这“牢笼”时没有任何区别。
    关键之处不在这镜子上，而是要怎么破除魔镜的灵质……
    季离收起脑海中拔出小龙人的刀给眼前的空间来一下的想法，那可能会把自己切成两半。
    场面似乎陷入了僵局，而魔镜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你的手段倒是挺多的……很好，看来一直以来付出的这些代价，弄到这么一具血肉傀儡是值得的……还有那个特别的小姑娘。”
    “但是话说回来，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不想为那个小姑娘好好考虑一下么？签下这份契约，至少你们还有出去亲热的机会……”
    “离魂汤好喝吗？”
    季离突然说道，魔镜顿时愣住：
    “你说什么？”
    “在丝网那么多人面前蛇了自己一裤裆的感觉如何？”
    魔镜的神色骤然阴沉：
    “相信我小子，激怒我不是个好主意……”
    “其实那天你喝的那杯酒就是我送给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你……”
    “我看你在那儿捂着裤子扭了半天，堂堂巅峰主宰原来也会尿裤子么？”
    “闭嘴……”
    “哦……我的用词不太对，那不是尿裤子……”
    季离凝视着镜中人：
    “你是射……”
    “混账东西，你死定了！！！”
    魔镜的脸彻底一片冰冷，眼中放射出实质性的杀意：
    “你和那个女的都是，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死得很惨，死得绝望，死得痛恨自己敢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季离”的人身不再说话了，宛如陷入了死寂一般。
    但此刻却陷入了镜子该有的功能中，随着季离的动作而做出对应的镜像移动，只是仍然不是他此刻恶灵化的模样。
    而季离发现了一些别的变化——
    这镜子中的自己，正在缓慢地朝着恶灵化转变。
    它的一只手已经化作了苍白的骨爪，并且全身上下都在发生这样的变化。
    而那白色的骨质，则让季离感觉甚是眼熟：
    无面骨？
    他差不多理解了：
    魔镜在解析他的灵质。
    也有可能是在尝试解析他的灵魂之井。
    但目前看来，魔镜解析出的结果，极有可能是他装载和延展的人格遗物。
    季离顿时有种莫名的预感，同时灵魂扳机也传来阵阵悸动，那悸动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增大幅度——
    如果等到镜子中的他彻底变成了季离此刻“绝望者”的模样，恐怕会有某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
    这就是他炼化血肉傀儡的方式？
    季离认为，自己也许抓住了某个关键所在。
    但同时，他心底又忍不住升起一股好奇，如果让这家伙解析到了奥丁会发生什么？
    这存在一些风险，他并不准备任凭魔镜搁那儿瞎捣鼓，实践这个危险的猜想。
    他沉下心来，飞升协议已经进入超频，开始整理出一个个逻辑框格，寻找脱出此地的方法。
    没了这白痴的聒噪，现在可是清净多了。
    从灵质表现来看，魔镜的灵核能力至少具备着空间属性。
    想要强制破坏，自己还有红质和迸发器可以动用，优先级算不得高，是最后的手段，目前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也就是说，最好的破局方法，就是自身使用空间属性的东西来破除对方的封锁。
    而此刻季离的身上，正好有一个空间属性的东西——
    兔子的斩马刀。
    他顿时将其从方尖石空间中抽出，镜子中的自己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不过对方是在抽空气。
    魔镜对季离此刻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从季离将其激怒后，它的注意力好像就不在季离身上了，或者说，不在季离此刻的行动上了。
    季离也乐得如此，但感知了一番斩马刀后，他似乎没能得到什么进展：
    这把长刀最初只是李明硕的武器，算是以精良的人造通灵物水平打造的武器。
    经过了季离刻印蚀之痕后，又被金弥纱使用了足够长的时间，还有一些兔子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改动，所以这把武器现在的确具备一些空间属性。
    在现世拿到手的时候，这里面充斥着兔子妞儿留下的灵质，季离只要调动这些灵质，就能够打开灵薄狱通道，临时客串一下开门人。
    但问题是，之前的开门已经耗光了这里面的灵质，这柄刀就只剩下空间特质的存在了。
    而没有弥纱的灵质，季离并不能调动这一特质。
    毕竟武器只是工具，兔子打开空间门的能力，是来自于她自身的，严格来说，这刀只是媒介。
    没了刀，她也可以用其他的媒介。
    不过金弥纱特地将这把刀留在了现世，显然不止是为了让季离“开门”进来，应当是还留了别的后手。
    小姑娘只是在他季离面前老傻兮兮的，办正事儿的时候，聪明头脑还是不少的。
    这会儿，镜子中的“季离”已经变成了无面骨的模样，身上开始升腾出绿色的火焰了。
    季离开始将灵质灌注到了斩马刀中，里里外外感知着这柄刀。
    几分钟后，季离身上的灵质波动骤然一滞，一抹暗紫色的灵质从他的面甲上飘飞而出。
    ……
    此刻，镜面空间核心中，魔镜正漂浮在半空中。
    在他的感知中，有两处灵质正在升腾。
    一处是完全黑暗的空间，不断传来升腾的暗紫色波动。
    还有一处，是他为季离量身打造的层叠镜面封锁。
    “……想不到区区两个巅峰主宰都不是的小东西，灵质构成居然这么麻烦。”
    他思忖着，全力探索着被他捕获的季离灵质。
    越是探索，就愈发心惊——
    这一个又一个的特性，和可怕增幅能力，该说不愧是分裂使么？
    这份潜力，绝对比本体还要强大，而这小子不过只是觉醒了几个月而已……
    拒绝了“国王”那边的好处，换来两个潜力无限的强大血肉傀儡，对他来说，很赚。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魔镜突然解析到一抹古怪的气息，这让他心中好奇心大起：
    这小子还有别的秘密？
    也是了，这种成长速度已经足够匪夷所思，没有秘密才不正常……
    他顿时操控着自身灵质，朝着那个飞速远离的古怪气息追踪而去。
    在他的感知中，此刻就像是在一处微观世界里，不断追逐着季离的灵质成分和其中的细微变化。
    等到那抹气息再度出现在他的感知中，他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
    “就是这个！如此浩瀚深邃的气息！简直……堪比转轮者？！”
    他的灵质豁然一惊，眼前的灵质视野骤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灵魂扳机突然传来极致的危险悸动——
    一抹苍蓝的光线视觉占据了他的整个灵质视野，耳边传来机械嘶磨的躁动声响，古老而磅礴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让他瞬间感觉自身如汪洋大海中的扁舟，而暴风雨就在头上汇聚，可怕的冲天巨浪迎面打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掐住了他的咽喉：
    “什么鬼东西？！”
    因为最近决定存稿的关系，所以可能不会像之前一样，一口气直接八千一万二这样把一个冲突剧情过完了。
    因为最近我这边的生活可能有一些变故，所以必须要存稿，这样所以断章的情况就比较不可避免，希望义父们谅解一下！
    (本章完)

 187.第182章 睡美人（一）

    第182章 睡美人（一）
    顷刻间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了几脚，又仿佛像是坦克就这么从身上碾过去。
    他豁然收回灵质，只感觉浑身大汗淋漓，灵核颤抖，灵质隐隐有些失控的迹象，就像是直面了恶异尊主一般！
    而且那股强烈的晕眩感持续萦绕在他的意识之中，久久无法消散，双手不住颤抖，浑身上下都在打着摆子——
    三位一体出问题了！
    察觉到不对劲儿的魔镜内视灵魂之井，瞬间大骇：
    灵魂之井竟然裂开了三道巨大的裂痕！
    “该死的家伙，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暴怒由心底升起，他猛然注视向镜面空间中季离所在的位置，却感到一阵异动：
    他只看到季离抬起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斩马刀，朝着侧面的镜子猛地一挥——
    随着暗紫色的灵质波动一闪而过，一道空间豁口出现在他的身前。
    那豁口不大不小，凭借季离此刻的体型，要勉强才能钻入其中。
    然后他恶灵化一解除，对着里面就直接跳了进去。
    傻眼的魔镜顿时就要调动灵质对其进行封锁，但刚才托大探查的行为顿时露出了强烈的后遗症。
    不动还好，这一动，整个镜面空间都沸腾波动了起来——
    “混账东西……！”
    魔镜强忍住灵魂之井深处的不适，调动着雄浑灵质朝着逃出牢笼的季离追踪而去。
    但整个空间波动得更加剧烈，大量的裂痕出现在他目前所处的银白色空间中。
    这让他只能迅速停手，面具下传来咬牙切齿的怒声：
    “几分钟……就让你多活最后几分钟……”
    ……
    通过将斩马刀和兔子留在自己脸上的印记达成共鸣，季离成功“开门”，得以脱出镜面牢笼。
    只不过他脸上的印记也基本感应不到，一副快要消失的模样。
    眼下出现在季离眼前的，是一片近乎漆黑的空间。
    不过季离还来不及打量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便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抽吸感，仿佛有什么东西粘连在自己身上。
    回身的瞬间，便看到那还未完全消散的维度之门中，钻出来一道灰色的影子，如回巢般撞进了他的身躯。
    一大股凭空的记忆涌上心头——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记忆，而是某种意念，是魔镜在尝试解析他三位一体的过程中得到的某些“答案”。
    季离就像是一道复杂的数学公式，魔镜从他的身上提取出这些意念，推导向最终的过程。
    而此刻对方在解题过程中的各种心路历程和情绪，喜悦和怒火，全部都随着这些意念的回归，钻进了季离的意识之中。
    季离自然也“看”到了对方“解”到了某些不该碰的东西，灵魂之井碎裂的一幕。
    紧接着，他的手腕便传来一阵灼热：——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嫉恨】
    【伱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2】
    ——
    “给的还挺多的……所以说，凝视深渊有风险的，小子。”
    季离扭了扭手腕。
    魔镜目前呈现出的能力很诡异，接下来他得再认真点儿了。
    不过好消息是，这家伙偷窥“奥丁”把自己整开裂了，这样季离就有充裕的空闲去把兔子先捞出来。
    也不知道这货现在是给魔镜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根据季离的推测，魔镜应该也是给兔子造了个和自己类似的牢笼把她困住了。
    而他根据斩马刀和兔子印记共鸣开出的维度之门，应当是通向距离弥纱最近的地方……
    这会儿，季离才扫视一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
    于是从众多整理好的回路中，找到一个名为【自我发光】的卢恩回路。
    随着他整个人放射出温暖的光芒，能看到一片灰暗的树林出现在眼前。
    前行十数步后，空间似乎开阔了一些，隐约能看看到一些树旁边，空气中有一些反光划过。
    季离走近一看，那是一面镜子，在他自我发光的效果下，映照出他的模样。
    “果然，现在还在魔镜的镜面世界里。”
    复行数十步，在灰暗的空间中，季离看到了一片灰黑色的丛，里面有紫色的朵点缀着。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季离抬头看去，是一只离群的深灰色野兔子在蹦跳着，就要窜入丛。
    他三两步就出现在那兔子身旁，抓着那长长的兔耳朵就拎了起来，耳边瞬间爆发一声尖叫：
    “救命啊！！！”季离差点儿没把手里的这玩意儿给一巴掌捏死：
    “说人话的？”
    那深灰色的兔子恸哭着，大喊救命。
    这时四周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兔子，双目中皆是漂浮着暗紫色的光芒，但却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季离，没有行动。
    季离随手将手中喊着救命的兔子往旁边一扔，那兔子朝着兔群相反的方向快速逃窜而去，那些围观的兔子也散开了。
    灵魂扳机突然悸动了起来，一股威胁从脚下传来的瞬间，在他光照下的阴影突然钻出两只黑手，一把窜进了光线之中抓向了他的脚踝。
    季离抬腿便闪开了那对鬼爪，朝着前方快步移动而去。
    而四面八方的树影都沸腾波动了起来，各种影子中亮起密密麻麻的紫色双眼瞪向他，仿佛有无穷的魔怪恶异潜伏在四面八方。
    “晚上好啊伙计们，有人给我指个路吗？我找你们老大。”
    无数咆哮声瞬间爆发，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来：
    “……兔子确实比较缺乏幽默细胞。”
    季离随手一记摆拳，像是扇巴掌一般抽飞一只飞扑而来的阴影怪物，全速向前冲刺而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鬼地方显然是因为弥纱而生成的。
    无论是那只奇怪的兔子，还是这些阴影能力，前者是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后者是造型过于眼熟，显然和兔子妞儿的阴影灵质是一个胎里出来的。
    思绪转瞬之间，季离冲进了一处和四周环境迥异的树丛之中。
    仿佛踩入了一片泥潭，眼前骤然紫光乍现，而后豁然开朗——
    他发觉自己出现在了一处空旷的电影院，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那里，正是金弥纱。
    季离眉头一挑——
    一个新的鬼地方。
    按照他的性格，踩着这些暗红色的座椅就过去了，但显然这地方不是这么简单的。
    随着季离伸出手去，一块半透明的玻璃浮现在他的手掌前方，将其隔绝在外。
    绕了一圈后，他察觉到自己只能在过道之中移动，怎么都无法进入那些红色的座椅之间。
    显然这里就像那些规则类灵薄狱一样，有着特殊的规则。
    “看来这里就是另一个‘牢笼’了，嗯……兔子笼。”
    从那白痴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同样也想将兔子炼化成所谓的“傀儡”。
    季离抬手凝聚灵质，给了身前的透明玻璃一拳，那玩意儿纹丝不动。
    将手腕半恶灵化形成菌丝利爪刨了一巴掌后，动的确是动了，但整个空间也骤然颤抖起来。
    眼前的电影院开始进入一种浑浊的液体状态，半晌后才回归正常——
    显然，得找点儿别的取巧的方法。
    一边思索着，季离走到了这大片暗红色座椅的侧面。
    遥遥望去，兔子妞儿正抱着一桶爆米，吧唧吧唧吃得很香，发型和平时有点区别，看起来很长，脸也要幼态一些。
    电影院的幕布上正播放着一场战斗画面，看起来似乎是什么科幻电影。
    季离仔细打量，发现这电影里的主角，怎么是他？
    严格来说——
    是奥丁形态的他。
    电影里的他正提着高周波刀，砍杀着一只又一只通体猩红的怪物，一时间血肉横飞，传动系统嘶磨的声响不绝于耳。
    转眼间，整个战场就只剩下了一只怪物首领，它惊骇欲绝，转身就打开一个空间门，收缩之间便消失不见。
    这时奥丁的肩膀上跳出来一直紫色纹，带着黑色高反光面具的兔子，大吼一声便带着奥丁钻进了那空间门中。
    门后是一片血红的世界，两人互相配合，亲密无间，大杀四方。
    而后奥丁在血色的世界拯救了一只红色眼睛的乌鸦，能口吐闪电，非常强大，兔子逐渐被冷落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地位，兔子变成了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少女——
    “……这什么烂片儿？”
    季离一时间冷笑话都不知道怎么讲了，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本章完)

 188.第183章 睡美人（二）

    第183章 睡美人（二）
    怎么带着吉祥物杀怪的b级片一下子就变成死宅们最爱的东西了，他兴趣大减，不再浪费时间。
    沟通身上已经非常微弱的兔子印记，尝试破解之法。
    但兔子妞儿却是看得聚精会神，不住往自己嘴里塞着爆米，眼睛发亮。
    季离考虑到之前是用印记和兔子的斩马刀共鸣，他决定延续这个思路。
    现在处于疑似在魔镜的能力下，弥纱自身构建出来的“兔子笼”里，那么也许可以用印记和整个空间进行共鸣。
    随着灵质流转，卡通兔头顿时出现在他的脸上，而后已经非常微弱的印记突然放出淡淡的暗紫色光辉。
    似乎正在这共鸣的影响下，通过季离所处的“兔子笼”开始缓慢地补充。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看着电影眼珠子都不挪一下的弥纱突然脑袋一转，直勾勾地盯向季离的方向。
    但转眼间，电影的画面和声音都卡住了，而后一个漆黑的影子替代了电影的画面，这也重新吸引了弥纱的目光。
    “你好惨啊，一个人来看电影。”
    听到那人影的话，弥纱瞬间暴怒：
    “cnm，什么垃圾影院！退钱！”
    然后直接将手里的爆米桶砸到了大屏幕上，黄白相间的爆米洋洋洒洒飞了一路。
    画面突然定格，正注视着这一幕，同时也在加强共鸣的季离眼前，再度出现了之前挡住自己的玻璃。
    但这次，那玻璃的反光异常强烈，就像是一面镜子般将他映入其中。
    恍惚之间，随着镜面上的反光一闪而过，那种满眼万筒的感觉再度传来。
    等到视线恢复正常，眼前出现的是一所学校操场——
    扬女子学院，兔子妞儿的学校。
    他能看到弥纱穿着运动服，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在操场上孤零零地小跑着，眼中隐隐浮现着暗紫色的灵质。
    而四周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是穿着相应制服的黑色人形，仿佛和她不在同一个世界般。
    随着他朝着操场走去，那玻璃又出现了，将他隔绝在外。
    但这一次，随着季离将手按了上去，一抹裂痕出现在了那镜子上：
    “有效。”
    这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
    而后季离加快了灵质的流转，尝试提高共鸣的效率。
    这时，一阵黑色的波动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从弥纱身旁的跑道浮现而出——
    之前的那黑影再度出现。
    它就这么从兔子旁边的地里浮了出来，动作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镜像，同她并排跑动着，没有分毫误差。
    此刻它的外形看起来已经凝实了一些，仔细看去，竟有些兔子妞儿的既视感。
    弥纱正扭头，奇怪自己旁边怎么多了个人的时候，那人影也同步扭头和她对视着，开口道：
    “你好惨啊，一个人上体育课。”
    “什么怪东西，我昨天睡过头了，今天体育补考而已！”
    这会儿，季离注意到弥纱眼中疑似灵质波动的闪光消失了。
    为何场景中的弥纱眼中会浮现灵质，季离不得而知。
    但他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黑影，恐怕是在自己尝试用印记共鸣后，才开始出现的。
    “……要跟我争分夺秒了么。”
    他思忖这，手上微微用力，那身前的玻璃又多了几道裂痕。
    而这会儿，那跑道上的黑影还在追问着：
    “真的不是故意一个人补考吗？”
    “关你屁事儿啊！”
    金弥纱加快了脚步，似乎想要远离那个黑影。
    这时，镜子再度出现在季离面前，又在他的眼中呈现出之前那样的万筒。
    这说明这个场景已经结束，接下来出现的是一处公交车站旁——
    兔子妞儿的外形又小了一些，相比之前矮了半个脑袋，好像是中学生的模样。
    周围有不少黑色人形，身材矮一些，还同时穿着制服的，应该是学生。
    身材高大，穿着各种便服的，就是家长了。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些黑色的人形之中，眼中浮现着暗紫色的灵质。
    她没有理会从旁边不断穿过的人影，只是不断瞟着手腕上的手表。
    渐渐地，一轮又一轮的公交车和小汽车停摆，接走那些有说有笑的人影。
    随着人群逐渐减少，她眼中的灵质愈发升腾起来。
    最终整个公交站只剩下了兔子一个人，她只能转头，看向车站台上被硬质的透明塑料封起来的排班表——
    也就是这一刻，那双目在季离的眼中几乎是爆发出实质性的暗紫色灵光，夕阳将她孤独的身影拉得老长，一路延伸过了大半人行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季离有点儿没看明白。
    无论是外面的阴影森林，还是眼前这些场景，整个“兔子笼”里出现的东西，应该都有着明显的象征意义。
    从季离的观察来看，这些场景，像是从兔子妞儿潜意识中提取出来后，又杂糅了一些如同梦境一般的内容进去。
    那么弥纱眼中升腾的灵质又代表着什么？
    紧接着正如季离所料，那道人影又出现在了弥纱的身旁。
    和之前又有所不同的是，那人影更接近金弥纱在现实中的模样了，而这里的金弥纱本人，却依然是个中学生的外形。
    “伱好惨啊，一个人等车。”那玩意儿还是张口就来，中学生兔子妞儿瞬间暴躁：
    “妈的你谁啊？有毛病是吧？”
    “你在学校，不会没有朋友吧？”
    “你看老子需要吗？”
    “你不需要吗？”
    “滚！”
    金弥纱狠狠抹了抹眼睛，随着一声刹车响，她的车终于到了。
    她顿时快步上车远离那黑影，而整个车上，除了司机外空无一人。
    画面再度产生了变化……
    学校，郊游。购物，娱乐，一个个场景不断变化。
    无论做什么，金弥纱都是一个人，然后那个黑色的人影就会出现。
    每一次变化，金弥纱的年龄都会缩小一分，那黑色的人影则会更加接近她原本的模样。
    而相对应的，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会变得多起来，金弥纱的反应也越来越大。
    但同样，季离沟通着印记的共鸣，也在越来越强烈——
    那面阻挡他的玻璃已经满是裂痕了。
    眼前的场景变成了幼稚园，小豆丁弥纱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四周被接走的小孩子，翘首以盼地望着道路的尽头，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出现。
    但最终门口又只剩她一人。
    而那个黑影又出现了。
    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是，它现在已经彻底化作了金弥纱的模样，只是通体漆黑——
    黑皮弥纱。
    季离点评了一下，身前的玻璃又碎一层。
    它就这么出现在小豆丁弥纱的面前，虽然体型不一样，但动作还是镜像的，并且依然保持着之前那副语气，：
    “你好惨啊，一个人放学回家。”
    小豆丁弥纱呆呆地看着它，愣了半晌。
    而这次她没有再怒喷对方，而是张了张嘴，眼睛一糊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黑影顿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整个身躯骤然现出模糊的重影颤抖着，而整个空间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下一刻，它猛地脱离了之前如同影子般镜像的状态，竟直接伸出手去抓向豆丁弥纱的脑袋——
    啪！！！
    随着一声脆响，季离身前的镜面终于碎裂开来，化作万千闪光碎片激射向四面八方。
    一种奇妙的悸动渗入了他的心头，脸上的兔子头印记升腾着暗紫色的灵质，变得逐渐凝视，这个世界仿佛在瞬间接纳了他的存在。
    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彻底消散，不远处几个形单影只的行人也不再是黑漆漆的模样，而是转头露出了惊愕的目光。
    看着季离身上钻出万千菌丝包裹自身，发出厉声尖叫：
    “有怪物！！！”
    尖叫声吸引了幼稚园门口打着哈欠的幼师，她被季离吓了一跳，整个人坐倒在地，朝着后面疯狂爬去。
    一些被吸引的人冲了出来，看到“绝望者”的模样也是吓了个半死，朝着四面八方拔腿跑去，一些人一边跑一边还在拨打报警电话。
    而那个黑影则瞬间愣在了原地，而后面色狰狞：
    “你……”
    话音未落，随着地面被犁出的恐怖沟渠，绝望者的身躯已然来到了它的身前，生物质利爪如同抓小鸡仔一般将其拎了起来，猛然一捏——
    嘭！！！
    随着一声炸响，那人影宛如气球般爆炸开来，身体喷射出万千阴影，四散飞射。
    又仿佛有意识的灵体一般环绕着季离，直到将他四周的视线豁然吞没，又迅速重组出全新的场景——
    场景变化，季离回到了最初的森林之中。
    眼前是一片漫天的紫色海，一只只兔子在四周追逐打闹着，跳跃嬉戏。
    漆黑的天空化作了紫色的晚霞，从天边遥遥传来。
    有亮紫色的极光在海的正上方波动闪耀，仿佛近在咫尺。
    在那丛的中心，有一道人影被无数黑紫的瓣簇拥其中——
    金弥纱。
    她一身认知伪装的打扮，只是没有那标志性的怪盗兔子面具。
    此刻正眉头微蹙地闭着双眼，嘴里蠕动着，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季离解除了恶灵化，俯身听去：
    “我是睡美人……我是睡美人……我是睡美人……”
    ？
    他一脸诡异地支起身体，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
    “叔叔，睡美人要亲亲才能醒过来的。”
    季离扭头，看到之前的小豆丁弥纱正站在不远处。
    看了下今天的量，应该亲不到弥纱了，所以明天，明天一定亲，信我。
    还有打魔镜
    (本章完)

 189.第184章 兔子口腔

    第184章 兔子口腔
    （本章可能会有删改）——
    季离眉头一挑：
    “小屁孩儿，那是什么典故？”
    “你不知道！？”豆丁弥纱露出惊愕的神情。
    季离当然知道睡美人。
    墨菲巨构有一种很特别的底层产业，叫做“身体出租屋”。
    里面的职工都是年轻貌美，可能也不那么年轻貌美的女郎，兼职四小时，坐班八小时。
    工作内容就是进去往床上一躺，然后把接口往后脑勺一插，直接神游赛博虚拟空间。
    下班时间一到就起床走人。
    而在她们神游的这段时间里，会有各种各样的人进入房间，付钱“使用”她们的身体——
    是的，这是一种特殊的妓院，很便宜。
    反正醒来之后没有记忆，在墨菲巨构，不少出身底层缺钱的女孩儿都会这么干。
    而这种职业，就被称为“睡美人”。
    季离是没去过，因为他不喜欢“尸体”。
    但显然这和小屁孩嘴里的睡美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奇怪的空间给对方反向科普一下自己这边的“睡美人”是个什么画风的。
    “童话，是童话啊！我草了，你没童年的？”
    那小孩儿嘴里带着脏话把子，凭空摸出一本《xx童话》，对着季离打开了书本：
    “美丽的公主被邪恶的女巫施展了魔咒，只能孤独地一直沉睡下去，直到英俊王子的亲亲才能醒来的故事啊！”
    “你就这么想让我亲伱？”
    “我不是！我没有！”
    小豆丁弥纱把书一扔，扭头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季离顿觉好笑，低头端详着兔子妞儿。
    金弥纱此刻双手交叠放在圆弧高挺的胸口上，纤柔的手指前端是星星反光的黑色美甲。
    漂亮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眼角还是贴着最早见面时那种星星彩光的光片，嘴上的唇彩波动着光泽，精致姣好的面容微蹙着，似乎还在做什么噩梦。
    季离伸出手，掐住柔嫩的脸颊，扯着满满的胶原蛋白给她去给她做了个鬼脸。
    兔子妞儿好像睡得蛮沉的，都没什么反应。
    于是季离改换成轻柔的游走，从她的小脸到白玉般的脖颈，一抹红云霎时升腾在她的脸上。
    最后直接伸手戳在她晶莹的唇彩上，好兄弟顿时就是一抖，身体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眼睫毛抖了半天知道自己是装不下去了。
    猛地睁开双眼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季离一脸微妙的神情。
    而后那对眨巴的大眼睛往下一挪，看到他从自己唇间收回的手指，顿时便知道被耍了，大怒：
    “让你亲兄弟一下有他妈有这么难吗！！！”
    “‘睡美人’是吧，之前说尝尝舌头不是不行吗？”
    “……真正的真情实感是不需要那种深吻的！”弥纱红着脸嘴硬。
    “那我现在补上？”
    “没气氛了都……等一下！”
    兔子妞儿顿时哼哼唧唧地从丛中跳了出来，腰板一挺，眼睛一闭：
    “来！”
    “不是没气氛了吗？”
    “没气氛和补上又不冲突！”
    “睡美人都不睡了，要不算了吧？”
    “不行！你偷窥我的梦！我还没找你收门票钱呢！”
    “那我给你看看我的……”
    “闭嘴！你不来我来！”
    显然季离是故意的，兔子也看出来他是故意的，干脆不忍了，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一个带球撞人搂住了他的脖颈。
    “吧唧”一口就是滋滋作响，最后转化为“啵”地一声空腔音退开，赌气似的抱胸撇向一旁。
    季离抬手蹭掉嘴角的兔涎：“能稍微控制一下不，口水粘得到处都是。”
    “兄弟拉的屎都得是香的！而且是谁破坏的氛围啊！”
    “有道理，要不我们重新走一遍流程？”
    兔子小脸一红，撇着脑袋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脸颊：
    “……这不好吧？”
    “你嘴是铁打的吗，这么硬。”
    季离笑着伸出手去，轻轻捧住她的小脸慢慢地扳了过来，在兔子游离的深灰色瞳孔中静静地靠近，啄在那泛光的唇彩上。
    兔子妞儿则在短暂的醉态后，猛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对上季离近在咫尺的瞳孔：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和兄弟接吻都不专心？）”
    “（我要咬人了！）”
    兔齿轻轻啃噬，反而有种轻柔的麻痒。
    季离心底发笑，抱住弥纱软弹的腰肢。
    看他这副架势是要来真的，兔子妞儿目光一横。
    直到半晌后，银色的涎状在空气中渐渐分离，兔子一脸春天到了的神态，嘟囔道：
    “老季你亲得好涩……”
    “不喜欢？”
    “不喜欢！”兔子勃然否认。
    “那看来只用亲的还是不够，我觉得……”
    话音未落，一只大长腿顿时蹬在季离的胸口：
    “太过分了！兄弟之间点到为止！！！”
    两腿正好分离出巧妙的角度，季离低头一撇：
    “好机会……”
    “好个屁啊！！！滚啦！”兔子腿扑朔。
    “偷吸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好的不要太过分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哼……”
    弥纱扯了扯衣领，给今天的“兄弟情”画下了句号。
    “好了好了，辛苦你了。没受伤吧？”
    季离揉了揉手感蓬松的灰色兔毛，弥纱顿时眉开眼笑地将他一把抱住，脑袋往胸膛上一贴：
    “嘿嘿……没有。”
    “就是那大反光脑袋的能力有点太离谱了，妈个比的巅峰主宰就是难搞啊……”
    “出去就把他宰了。黑箱呢？”
    “在这儿呢……干掉了一个六阶巅峰，不知道啥情况，用了一次就不行了。”弥纱将相机交给了季离。
    后者探查了一番，女仆小姐的意识已经在里面陷入了沉睡。
    六阶巅峰……季离想到了之前在遭遇罗弧的树林里看到的那具尸体，点了点头。
    怪不得。
    弥纱之前的境界是有些跟不上黑箱的，无法完全掌控。
    使用一次之后，如果无法操控，“黑箱”带出灵薄狱的灵质就会全部散光，女仆小姐直接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解决掉一个六阶巅峰，也算是用对了地方，只是没想到魔镜会在这里跟着罗弧一同行动。
    至于现在的兔子妞儿，季离观察了一番，对方身上的灵质波动有所上涨。
    似乎对于她来说，这处空间也并非只是纯粹的牢笼那么简单，弥纱甚至是有所收获的。
    “不过还好兄弟你知道拎着我的刀进来，不然今天可能还真要给这家伙困死在这里。”弥纱撇着嘴。
    “所以这里真的是你的梦？”
    季离本以为这是魔镜给金弥纱构筑的牢笼，但现在看来，又有些区别。
    因为刚才那个出现在丛中的小豆丁，显然就是兔子妞儿自己“创造”出来的。
    “算是吧……”弥纱道：
    “……那二货知道我会‘开门’，就整了点儿活儿把我困在梦里。”
    “说是梦吧，但更像是一个根据我的潜意识架构出的维度空间，以形似梦的方式呈现，毕竟这的确是我的肉身啊。”
    兔子妞儿发表着自己开门人的专业意见，双手捧着发育惊人的胸口，往中间挤出诱人的弧度。
    “最近是不是又大了？”
    “嘻嘻，毕竟还在长身体嘛，而且我营养好啊。”弥纱一脸骄傲。
    “自卖自夸多没意思，不如给兄弟验验货。”
    “下头！”弥纱捂着软弹的肉肉后撤一步。
    “所以你现在已经醒了对么？”
    “是啊。”
    “那为什么我们还在这个‘梦境’里？”
    弥纱愣了愣：
    “是啊，为什么我们还在这个梦境里？”
    话音刚落，两人只感觉灵魂扳机骤然传来异样的悸动——
    随着头上一股强横的灵质坠落而来，整个天空骤然破碎。
    一股强烈的抽吸感从破碎的天空中传来，眨眼间就将二者拉入其中。
    而两人眼前一，眼前已然是一片银白色的怪异空间：
    银色的地面，银色的天空，整个世界仿佛都由琉璃构成。
    那些琉璃的深处夹杂着破碎的痕迹，反射出阵阵彩光。
    而一只琉璃的虚幻的大手正从天而降，内里折射着五光十色的彩泽，伴随而来的还有魔镜震荡空间的怒吼：
    “该死的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身旁的兔子妞儿灵质升腾，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而季离寸步未挪，抬头对着大手举起了手中的相机：
    “茄子。”
    那大手却猛然一滞，仿佛陷入了某种惊慌失措般，整个破碎开来。
    在那漫天炸裂的华彩镜面中，魔镜的身躯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整个镜子头都是红的：
    “黑箱……”
    “看来你很怕菲林的东西啊。”
    季离挪开手里的相机，当着魔镜的面按了按快门。
    毫无异状的情况让魔镜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本就已经淡红色的镜面头盔瞬间红温：
    “混……”
    话音未落，季离的身躯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已经出现在魔镜的身侧，身上的菌丝还在包裹缠绕，生物质利爪已经捏成了拳状轰然碾在魔镜的头颅上——
    那拳头在瞬间高速硬化，颜色变深，随着伴随着镜面开裂的脆响，大片裂痕密布开来，镜子碎片四散飞溅。
    啪！！！
    突兀爆发而清脆的爆裂下，魔镜如流星般砸进了银色的地面，掀起漫天的琉璃碎片，又因为强烈的反作用力整个弹飞而起。
    而季离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躯上空，菌丝构筑的足肢缠绕形变，化作尖锐的装甲突刺。
    同时冒出万千菌丝弹射而出，将魔镜的身躯包裹捕获，紧接着后腿部灵质生物囊的瞬间爆裂。
    一切都在顷刻间完成，季离的身躯瞬间坠落的陨石一般轰在了魔镜的身躯上，带着他狠狠砸入地面之中。
    震耳欲聋的爆响和刺耳的碎裂声震荡整个空间。
    随着一道大坑爆开，漫天的琉璃碎片如雨点般爆裂飞射。
    但那深坑中魔镜的身影却在季离的足下化作一地的镜子碎片。
    裂开的每一个破碎镜面中都反射出季离和不远处支援而来，想要痛打落水狗的弥纱，同时其中又浮现出魔镜的镜子头，传来层层叠叠的怒声：
    “镜像裂隙！！！”
    这章可能会有河蟹，出现段落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后面再改
    (本章完)

 190.第185章 破碎

    第185章 破碎
    季离和正高速冲来的弥纱都感觉身上灵质一颤，皆是感觉到灵魂扳机的危险悸动。
    各自机动从原地闪开的瞬间，一道玻璃锁链和玻璃菌丝拳头分别轰击在二者方才的位置，炸开漫天碎屑：
    “分身？”
    一个浑身由镜面组成的“金弥纱”和一个同样造型的“绝望者”出现在二者不远处，沉默着冲向两人。
    季离随手便将其打碎成一地镜面，弥纱眼中也是灵质燃烧，狂暴粗大的锁链冲天而起将自身的冒牌货分尸。
    但随着两人身上灵质波动的爆发，又是两道琉璃身影从他们的身体中抽离而出——
    “在镜像地狱中挣扎吧！！！”
    高空中光线扭曲着，魔镜的身影如同万千幻光汇聚一般骤然出现。
    季离刚猛然踩地就要冲上半空截杀对方。
    但在灵质喷涌离地的瞬间，一个全新的琉璃“绝望者”便从自己的身体中分离。
    同时还带走了他身上一部分灵质出现在起跳的位置，沉默着一把抓住了他的腿脚。
    季离腿脚一动，那琉璃冒牌货便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砸成满地的碎渣。
    但又一个镜子版本的自己又随着自身灵质的波动从身上剥离而出，保持着甩腿的姿势轰隆一声落在地上，猛踩一脚就抱住季离。
    季离再动，又一个琉璃镜像出现……
    “我草这狗崽子也太赖皮了！”
    弥纱这边已经出现了十几个镜子版本的她将其疯狂缠住。
    “挣扎吧，再挣扎得更猛烈些……你们动用的每一分灵质，都会将你们逐步推向深渊！！”
    魔镜张开双臂面向高空，似乎并不急于解决季离两人，而是身上灵质沸腾着，不断有琉璃色钻向高空之中。
    兔子妞儿的速度极快，在一群镜像敌人中闪转腾挪，但仍然架不住每一次定额的灵质爆发，都会生成一个新的镜像。
    而弥纱这种灵魂之井深度足够的觉醒者，又是精通“现实干涉”，灵质总量海量一般，烧起灵质来根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过片刻后满地便是晶莹剔透的镜像兔子妞儿将她团团围住。
    而天空中传来魔镜肆意的笑声。
    那琉璃色的灵质组成一面巨大的镜子缓缓扩散全场，将下方陷入重围的两人映照在其中。
    惊觉不妙的兔子顿时眼中紫光一闪，猛然回身一记锁链抽飞一道镜像身影：
    “老季，刀！”
    季离反手从方尖石中拔出斩马刀，身躯风车般横转挥舞，蚀之痕爆发汹涌的漆黑月牙横扫四方，撕裂大面积的景象分身。
    而灵质的动用又让他轮转的过程中不断出现新的镜像随着他一同轮转杀来。
    但那刀下一刻就如激射的子弹般弹射而出，摧毁了刚刚生成的镜像的同时，一路贯穿弥纱这边无数的镜像分身，被她高高抬起的手掌一把抓住：
    “这里交给我！”
    雄浑的灵质从她的身上爆发开来，从她纤细的手指上一路蔓延到整个刀身，而后那刀竟插入了空气，宛如分割了空间，一道紫意升腾的裂痕喷吐着灵质爆发而出。
    顷刻间那裂痕便扩散至十数米长，整个裂开，宛如打开了异世界的通道，密密麻麻的紫色双眼从里面亮起。
    一只巨大的爪子直接拍碎了一只想要偷袭的镜像，而弥纱顺着挥刀的轮转停住身躯，刀刃往肩上一扛：
    “上！”
    万千奇形怪状的阴影怪物从那裂隙中钻了出来，扑向眼前密密麻麻的镜像人形，犹如洪潮般将其撕碎。
    六阶主宰？
    季离感应到弥纱那边爆发的灵质波动，顿时肯定了自己之前对噩梦空间的猜测。
    兔子果然在那地儿有所收获，因为就她此刻身上的灵质波动，就不是医院那时候能比的。
    如果季离这会儿有空留意兔子妞儿这边的情况，就能看出弥纱此刻爆发的这些阴影怪物，正是噩梦世界里面那些窥视他的“生物”。
    不过他现在也挺忙的：
    趁着弥纱爆发的一刻，这时季离已经爆发万千菌丝将四周的镜像横扫一空，在接下来更多的镜像出现，已经在地表踏出轰然的大坑拔地而起跃向魔镜。
    但魔镜只是冷冷地看着季离，镜子头盔上映照出他逐渐放大的身影：
    “没用的，不过是垂死挣扎，不如献上你们的灵与肉，与我融为一体！！！”
    刹那间，两人头上的镜面已经扩张到了最大，随着魔镜张狂的笑声，一抹灵质勾连瞬间压沉在了二者身上：
    季离只感觉身上瞬间变得无比迟缓。
    这种迟缓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迟缓，更像是强制让他飞跃向高空的速度都变得缓慢了下来，有种维度勾连的顿挫感。
    而那巨大镜面中映照出两人的动作，则和本体完全不符——
    镜子中的金弥纱诡异一笑，控制着万千阴影锁链从身后爆发而出。
    每一根沸腾的阴影锁链顶端都有一枚尖锐的戳刺，高高仰起，而后自杀般朝着自己扎去。
    而镜子中的季离，则在半空中抓住了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要直接拔掉头颅。
    目睹这一幕的他不再留手，浑身上下灵质沸腾的瞬间，百分之三十的灵质上限消失——
    灵魂马赫！
    世界陷入迟缓，季离手臂化作巨大的菌丝簇直接包裹住半空中如同慢动作的魔镜。
    在顷刻间将其拉到身旁的瞬间，右拳菌丝涌动间深化变硬，伴随着一声空间炸裂般的巨响，一拳就轰在了魔镜的头上。
    但季离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上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倒飞而出——
    反射？！
    浑身上下的菌丝豁然爆发，粘连住四周一切可以被粘连的位置，将季离的身躯在自身狂暴的力道下死死借力在高空拉扯停住。
    整个银色空间在顷刻间被万千菌丝撕扯得支离破碎，但季离已经停住了身形，而灵魂马赫的效果还未消失。
    这时，他身下的阴影传来一阵波动，身上兔子妞儿的印记熊熊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飞升协议将他余光中兔子妞儿的口型捕获，展示在他的视网膜中。
    在这减速的世界中，弥纱晶莹的唇彩得如同蜗牛般蠕动，但季离已经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感应到那枚印记勾连着他和弥纱之间的联系，将那空间特质的阴影能量附加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身后万千菌丝如同弹簧般拉紧，以吨级的力道将他的身躯瞬间弹向慢如乌龟的魔镜。
    抬起的菌丝利爪猛然捏紧，层层菌丝包裹，扩张，硬化，一枚粗大的装甲钻头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而后手腕后方的灵质生物囊炸裂了，爆发而出的灵质将他的速度再度提升一筹。
    汹涌的灵火也闪耀而出，在已经高速旋转的生物钻头上笼罩一层黑焰。
    又层层压缩，宛如实质性的黑色能量武器一般包裹了整个装甲钻，那装甲钻的内部菌丝豁然抽离为空心，层层压缩的灵火在其中宛如黑洞一般坍缩。
    但季离认为这还不够，对方的真实境界，是巅峰主宰。
    所以两道分身从他的身上抽离而出，弹出菌丝拉扯魔镜瞬间而至，当场自我分裂将他裹成了蚕宝宝一般——
    疮寒裂变！
    而后张开如同蜘蛛网般的菌丝簇粘连着整个空间，将魔镜以物理手段彻底锁死在了高空中。
    下一刻，魔镜那发红的镜子头才堪堪重新转过来，可怕的装甲钻瞬间撞上了那枚头颅——
    “找死！伱只会打烂你自己的脑袋！！！”
    魔镜怒笑着，他的声音在季离的耳中是那么的缓慢，每一个音节都拖得老长，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爆发一声震荡整个空间的清脆的碎裂——
    “什么？！”
    兔子印记瞬间爆发，包裹着季离的全身，魔镜身上无形的壁障宛如被腐蚀一般消解融化。而季离的钻头也已经彻底碾碎了他的镜子头盔，钻进了他的头颅之中——
    呲呲——！！！！
    刺耳的声响夹杂着魔镜冲天的惨叫声，瀑布般的火在那一点从镜面头盔上汹涌爆发，镜子碎片狂暴四溢。
    那镜面头盔的裂痕以点为中心极速扩散而出，瞬间密布了他的整个镜面头盔。
    顷刻间便被彻底粉碎，露出一张脸上打着交错绷带，惊慌失措的无皮面孔。
    而那张脸也被汹涌的钻头顷刻间绞烂。
    鲜血如同爆开的西瓜，又像是破裂的高压管道，在流体迸射的声响中喷出足足数米远。
    魔镜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一把抓住季离的手腕。
    但菌丝瞬间包裹而上将那手臂整个拧断拆下，硕大的钻头一下子调转方向撕裂了头颅到腹部的位置，对着地面一穿而过——
    噗——！！！
    升腾的鲜血漫天飞射，季离轰然砸入了地面，钻头破开层层地表。
    漆黑的灵火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爆发，将剩余的那些镜子冒牌货瞬间清场，弥纱忙慌不迭地收回自己的噩梦生物。
    而一道巨大的深坑瞬间出现在地面上，狂暴的灵质化作汹涌的黑潮柱冲天而起！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魔镜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身躯被狂暴的灵质潮顶飞在半空中，他残破的身影瞬间消失，而后从季离脚下的琉璃反射中出现，用空余的那只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脑袋。
    顷刻间，季离浑身上下便传来断裂爆发的声响。
    他的整个身躯不断发生镜面般的反折，和时空错位般的跳跃，同时不断有空洞的灵质爆裂从他的身上传来。
    “老季！”
    弥纱惊呼一声，一刀挥出暗紫色的月牙劈向魔镜，但魔镜惨笑着直接消失在了季离的身上躲过那斩击。
    而后反复闪现着，不断从四面八方的反光中跳跃而出点在季离的身上——
    “镜像反转！”
    “噩梦跳跃！”
    “实相爆裂！”
    “空间……”
    “空你妈！”
    狂暴的菌丝骤然炸裂，一抹深红在季离的身上闪耀而出，可怕的气息瞬间爆发——
    微观粒子在季离的身上高速增殖，哀沉菌株的面积急速扩大，将他的身躯层层包裹，硬化进入装甲形态的同时，又一处处分裂展开，升腾起雄浑的黑焰。
    那些展开的菌株内部发出红光，缓慢地呼吸着。
    那对从季离眼眶中钻出的硕大牛角顶部也骤然分裂，形状变得无比复杂的同时，发出升腾的红光：
    超速分裂！
    这是哀沉菌株自身的能力，从晋升后，他还从未动用过。
    开启后，哀沉菌株将会进入消耗自身的狂暴状态。
    此刻的“绝望者”呈现出完全不同于过去的模样，装甲形态下，浑身上下钢铁般的深灰色生物装甲层层展开散发着红光。
    大量的起伏和骨刺遍布各处，牛角分裂展开，眼眶内部发出红光的同时，深沉的黑焰汹汹燃烧而起。
    那硕大的利爪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掐住了魔镜的身躯，将他连绵不绝的咒令声同时掐死的瞬间，一把将其砸进了地面中。
    而魔镜的身躯瞬间消失，再度出现在季离的身后，被他轻松挡下，然后一拳将其如炮弹般打飞出去。
    顷刻间那残破的身躯就跨越了千米距离，狠狠撞击在整个琉璃空间的尽头。
    随着一声炸响，直径数十米的深坑在季离的脚下爆发而出，跨越千米距离瞬间而至一拳将魔镜砸入空间尽头。
    魔镜则再度消失出现在他的身侧一手点去，季离反手一爪将其拍飞——
    “这是什么速度？！”
    “把你干到死的速度。”
    话音刚落，季离的身躯再度消失在了空气中，这次直接一拳砸入了地面，在弥纱空间特质的灵质包裹下，直接将还在跳跃过程中的魔镜从镜面维度中狠狠扯了出来——
    “这不可能？！你们……”
    下一刻他的身躯就被直接撕成了两半，化作漫天飞溅的镜子碎片！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会死在这里！不能再硬拼了！
    魔镜的思维闪烁即逝——
    他要逃！
    整个空间震荡了起来，那些镜子碎片还想在空气中逃逸，重组魔镜的身躯，但顷刻间便被季离闪现般的速度再度打碎。
    一个巨大的镜面从高空中出现将季离映照在其中，被他吐出一口坍缩的漆黑灵火弹直接击碎。
    随后身躯便出现在魔镜重组的身体旁，将其一把捏碎。
    从天而降的大手再度出现在空气中，季离抬起展开的牛角，球形的坍缩灵火闪烁升腾，化作跨越天际的黑色激光将其整个轰碎。
    再出现在魔镜重组的身躯旁，在他难以置信的惨叫声中将其撕裂。
    无论魔镜用出何种手段，其结果都是被季离暴力轰烂，二者的速度也是极快，空气中只能看到不断出现的各种灵质术式，在顷刻间便被季离粉碎。
    而两者的身躯也在空气中不断闪烁，传来阵阵爆鸣。
    兔子妞儿眼睛都快看了，好几次魔镜想要对她出手，都被季离直接粉碎身躯。
    再逃，再碎。
    魔镜的灵质反应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一次闪烁，季离一拳将魔镜彻底打入了地面之中，手部装甲层层打开，红光爆裂，制造出雄浑的灵质爆发炸开二次冲击。
    坍缩灵火冲天而起，直接将天顶冲开一处大洞——
    轰——！！！！
    “不——！！！”
    震耳欲聋的巨响和破裂声下，魔镜惨叫着，瞬间化作爆发而出的瓢泼鲜血冲天而起，整个世界彻底破碎，化作漫天的镜子裂片。
    而三人的身形也出现在了之前灵薄狱的树林中。
    那穿透了镜面空间的可怕攻击直接贯穿到了灵薄狱，直径数十米的大洞瞬间炸裂在地面！
    弥纱心有余悸地从一处阴影中跳跃而出，看着眼前的一幕直接傻在了原地。
    噌！
    季离猛然收手，利爪和碳化的泥土发出剐蹭的声响。
    超速分裂缓缓停止，一股狂暴的蒸汽宛如尖啸一般从“绝望者”的体内爆发而出，传来刺耳的爆鸣声。
    一具残破躯体出现在那深坑中央，几乎快要碎成了渣滓。
    (本章完)

 191.第186章 暂告（一）

    第186章 暂告（一）
    此刻魔镜的身躯几乎已经消失了。
    头部不翼而飞，身上那身笔挺的西装只剩下了碎得没多少的布片。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碎裂了，表皮和肌肉都几乎消失不见，里面的内脏也是残破至极，就这么裸露在泥土之中，连鲜血都被蒸发得没多少了。
    弥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老季……”
    季离缓缓呼吸着，身上的菌丝逐渐恢复到正常，但体型缩小了一大圈，似乎陷入了某种萎靡状态。
    百分之八十的灵质上限消耗，加上超速分裂的爆发，季离迅速退出了恶灵化状态缓口气，而后便被弹性十足的怀抱撑了起来：
    “牛逼！！！”
    “牛逼什么，又给我抽干了。”
    季离将手搭在兔子妞儿的肩膀上，瞥了眼对方：
    “你的印记彻底用光了，不抓紧时间给我补一个？”
    “回头补啦！这傻帽跟个小强一样怎么都打不死，万一还有什么后手……”
    “噩梦！！！！！”
    话音未落，枯槁的声音从魔镜那残破的尸体上爆发：
    银色的浓雾宛如某种金属碎片汇聚而成，内里夹杂着深沉的黑气，在顷刻间淹没了两人的视野——
    魔镜的身躯上，同样有银色浓雾正在缓缓汇聚。
    如果仔细看去，那雾气并非雾气，而是一种细密的反光玻璃碎片，层层叠叠地汇聚在一起。
    而在浓雾深处，魔镜的灵质正疯狂起伏着：
    不过是一具全权控制的血肉傀儡，现在黑山羊的灵魂之井已经干涸，而这女人哪怕空间能力诡异，也根本无法阻挡自己。
    只要意识逃出去，一切都还能够挽回！
    魔镜的血肉傀儡，并非只是“傀儡”。
    其存在的特点，更像是被魔镜“夺舍”后进行融合操控的肉体和灵魂。
    就像是魔镜是一个驾驶员，他操控着这具身躯的三位一体乃至一切。
    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用李占祥的灵肉来干掉季离的原因——
    李占祥的强度不够，只能起到拖延作用。
    所以他让李占祥直接进入腐化状态，自身的意识再脱离而出，转到这一具经常使用的傀儡肉身上。
    而如果失去了现在这一具肉身，说不肉痛也是假的：
    这具傀儡的灵核能力是“噩梦”，本身也具备空间特质，和他自身的能力“镜中影”高度契合，而且是他使用得最久的一具身躯。
    但眼下已经没办法了，谁能想到黑山羊的实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之中。
    现在必须要舍弃这具灵肉之躯，换取意识的逃离！
    等到他回归本体，就将“黑山羊”列入闪街高威胁名单之中，不顾一切倾注资源，都要将其彻底抹杀，哪怕不侵占他的灵肉之躯，也必须除掉这个棘手的小子。
    不然之后的计划，无论是通天塔，还是“国王”，都极有可能毁在他的手上！
    随着噩梦浓雾将季离和弥纱包裹的瞬间，魔镜的身躯也包裹上一层琉璃灵质，起伏鼓动着，一抹琉璃色的神光就要逃窜而出。
    “老季？！”
    本就保持着警惕的弥纱瞬间出手，一片暗紫色的鬼爪搅向那银色浓雾，将其搅得一片天翻地覆。
    可还没等她打中些什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从浓雾深处传来——
    那蒸腾的银色浓雾顷刻间朝着魔镜反噬而去，他身上仿佛刹那间绽放出狂暴的吸力。
    浓雾深处不知何时闪烁着深沉的红光。
    随着一阵强烈的恍惚传来，弥纱仿佛看到一具庞大的机械身躯在其中缓缓支起，随着红光的闪烁，影影绰绰之间抓向一抹琉璃色的神光。
    而魔镜残破的身躯，此刻正动用了最后的底牌，靠着那些浓雾汇聚出勉强的人形。
    却因为莫名的红光像是被污染反噬一般，在大坑中疯狂挣扎扭曲着：
    “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伱绝对不是人类……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人类？！”
    顷刻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浑身上下的灵质骤然一炸：
    “……这种灵质，你不可能是涅槃者……转轮者……你真的是转轮者……”
    而季离也被那股强烈的恍惚所笼罩。
    但和弥纱与魔镜不同的是，他看到了从他身体内部爆发而出的那道虚影，诧异一瞬后，嘴角咧开：
    “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我的朋友……”
    下一刻，魔镜只听到耳边传来机械的爆鸣，一道庞大的机械人形出现在他的灵魂视野中。
    动作闪烁，影影绰绰而来，瞬间便抓住了他的灵体，将他一寸寸，一点点地撕裂开来！
    “不……你不会笑到最后的……你根本不明白站在你对面的是谁！你一定会死得很惨……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现实中的他持续惨叫着，那叫声之凄惨，听得弥纱修长有肉的身材扛着季离缩了缩：
    “这家伙死起来怎么这么渗人……？”
    “大概是他干了些不该干的蠢事儿吧。”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耸了耸肩。至于对方临死前放的狠话，季离当然不会在意，倒是弥纱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地，小声跟他嘟囔着什么。
    渐渐地，魔镜的惨叫终于消失了。
    而在他的灵魂视野中，他被撕得支离破碎，扔在那机械人形的脚底，被一下又一下地踩烂。
    最终，随着一道残破的琉璃灵质炸裂在空气中，这具身体彻底没了声息。魔镜的灵质反应彻底消失。
    那一颗裸露在外，唯一仅剩的眼珠子死死凝视着季离，里面满是浓烈的不甘和强烈的嫉恨，随着升腾的灵质而碎裂开来，整个身躯化作漫天的银色碎屑。
    而留在原地的，则是一枚宽大的银色镜面碎片，和一枚刚刚析出的人格遗物。
    “爆金币咧。”
    弥纱阴影触手一挥，便将那两个东西抛了上来，很贴心地包裹上一层阴影灵质防止直接接触，落入了季离的手中。
    那银色的镜面碎片，质地和季离从李占祥身上得到的红色碎片相仿，只是李占祥那个是红色的。
    季离猜测，这应当是魔镜用来控制，或者说“占有”血肉傀儡的一种术式、仪式用道具，应当是出自魔镜自身能力体系之中。
    从上面能感觉到一股魔镜的琉璃灵质，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能有什么作用，之后再研究。
    而另一个人格遗物，或者说人格碎片，外形上是一个黑色的眼球，看起来又像是宝石，内里有混沌在流转：
    ——
    【人格碎片：沉湎者的眼珠】
    【灵魂质量：极佳】
    【特性：创想增幅二级。入梦。对人之灵施放一场噩梦，并进入其中。】
    【无法具装化。】
    ——
    创想增幅……
    鉴定面板逐渐消失在季离的视网膜中。
    “这个好像是通灵道具……但是已经被毁坏了？”
    旁边的兔子妞儿当然不知道季离有里世界咒印，兴致勃勃地为季离鉴定物品：
    “至于这个……是残缺的人格遗物，有一定‘维度’和‘精神’层面的特性？”
    “应该不是魔镜自身的东西，恐怕是他控制的这具傀儡本身的灵核能力。”
    虽然无法直接证实，但根据季离的猜测，魔镜在进入血肉傀儡后，应当能够使用傀儡和他自身的两种能力。
    他自身的能力自然是“反射”与“镜面”相关，之前的“噩梦”自然就是这血肉傀儡的灵核能力了。
    “你不要？”季离看向兔子妞儿，示意对方可以松开自己了。
    “嘛，兄弟我这一趟虽然凶多吉少，但也是收获颇多，就不抢你的战利品咯。”
    弥纱说着，手掌灵质燃烧，化作一只漆黑的鬼爪。
    “恶灵化？”
    “是啊，但我还不是很熟练，改天你教教我吧！”
    兔子妞儿一屁股坐倒在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妈的……这家伙是真的难搞，累死我了……”
    “毕竟是巅峰主宰，哪怕只是一个分身，正常情况下也并非我俩能处理的。”
    “现在总算结束了吧？接下来怎么处理，叫傻条子出来洗地咯？”
    “你现在也是傻条子，别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季离扫视四周，触动灵魂扳机展开感应：
    “阎玺羽早该到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哈，死鱼眼一看就没有兄弟靠谱好吧？”弥纱抬起一只手掌——
    这时，整个灵薄狱突然传来汹涌的震动，兔子妞儿神情瞬间一变：
    “……巢穴主死了？”
    紧接着，整个世界开始上浮。
    等到上浮彻底结束，季离和弥纱两人平复了沸腾的灵质，两人已经回到了现世，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公园。
    而不远处红蓝两色闪耀的灯光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满是特管局的特勤车辆。
    阎玺羽就站在两人不远处，一脸肃穆地打着电话，手里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刃。
    在注意到出现的季离两人后，脸上闪过肉眼可见的喜色，瞬间挂断电话走上前来：
    “……总算找到你们了，你们没受伤吧？魔镜呢？！”
    季离的视线越过阎玺羽，看到不远处坐在医疗小组车辆旁的眼镜儿，还有被阎玺羽小队的人按在地上正挨了一脚的罗弧。
    后者正吃着皮肉苦，嘴角咧着自命不凡的笑容，正朝着那特工说着什么。
    接着便对上了季离的视线，神情瞬间呆滞——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本章完)

 192.第187章 暂告（二）

    第187章 暂告（二）
    阎玺羽顺着季离的视线看到罗弧：
    “我们翻遍了整个灵薄狱也没找到你们的踪迹，只能先解决掉这里的巢穴主，尝试能不能让你们自然上浮。”
    “至于那个白痴，被我们发现的时候脖子被扭断了，但是人还活着。”
    而后她转过头来，凝视着季离：
    “他说魔镜出现了……”
    “害，就一反光白痴，这么紧张干嘛！”
    兔子妞儿一脸随意地走上前来，靠在季离的身上：
    “咱俩已经解决掉了！”
    阎玺羽正端详着金弥纱那只搂在季离身上的胳膊，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怒吼：
    “不可能！！！”
    罗弧猛地弹了起来，挤开身边的特工就要冲过来，被对方追上来，怒骂着狠狠按倒在地。
    “……不可能，你以为伱是谁？！那可是巅峰主宰……他是巅峰主宰！！！”
    季离将一块银色的镜子碎片拿了出来，悬在罗弧面前：
    “笑一笑？”
    罗弧看着那镜片，上面反射出自己满是鲜血的脸，瞬间愣住：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巅峰主宰……他是巅峰主宰……就算只是分身……”
    “看来某些人眼中的偶像要塌房咯。”
    “闭嘴！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罗弧眼中放射着实质性的狂热，在那特工的钳制中疯狂挣扎了起来：
    “……不过是一具肉身而已，那种东西对于魔镜来说要多少有多少！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
    “我说你们能赶紧把这败犬带走吗？”弥纱无语地看向阎玺羽。
    后者挥了挥手，那特工便拖着罗弧走向了勤务车，而罗弧嘴里还在不断叫嚣着：
    “他会卷土重来的……他还会卷土重来的！他会带着整个闪街卷土重来！你们所有人都要死！都得死……”
    季离手指一弹，一抹菌丝直接飞射而出将他的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
    “……废话真多，我还是帮你留点儿体面吧。”
    等到罗弧彻底被按上了勤务车，阎玺羽这才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季离：
    “你们真的干掉了魔镜？”
    “废……”
    季离一把将兔子妞儿锁了起来并捂住她的嘴：
    “先不要声张，回去再说。”
    阎玺羽顿时怔住，半晌回神：
    “好。”
    然后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季离怀里的兔子妞儿，神色有些莫名地转身走向后方的队伍：
    “收队。”
    而后季离这才松开捂着弥纱的手，后者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幽怨的瞥了季离一眼：
    “老季，还藏拙哦。”
    “你不是不知道闪街和特管局之间的微妙关系，魔镜怎么说也是闪街的高层，袭击特管局这种事情，很适合条子这边捏在手中借题发挥，暂时不要瞎传。”
    “啧，还是你们心比较脏……话说你这就把特管局当自己人了吗？”
    “不一定，除非我能掌控整个特管局。”
    “果真是狼子野心！”
    “那不然呢？”
    季离带着叽叽喳喳的弥纱走向特管局的车队。
    这一趟遭遇魔镜，还算是有惊无险。
    魔镜虽然难杀了一些，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巅峰主宰，哪怕只是分身状态。
    最后那反射能力也的确足够恶心，如果没有弥纱在，他恐怕得动用红质。
    只不过，红质虽然位格很高，但也不一定能够直接压制魔镜的灵质特性，没有实战过类似的情况，那都是未知数。
    “说起来，你的能力好像和鉴定没什么关系吧，你是怎么看出来人造通灵道具和人格遗物这些东西的详细作用的？”季离随口问道。
    “这个嘛……”弥纱嘿嘿一笑：“问‘影子’咯。”
    “影子？”
    “我可以沟通阴影，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得不到什么信息，但是有灵质的物品的话，影子总能给出些答案的。”
    “那你要不要问问我的‘影子’现在在想什么？”
    “好呀。”
    弥纱身上燃起灵质，装模作样地在季离身上好一顿摸。
    “……你问出来了没？”
    弥纱神色骤然凝重：
    “问出来了……”
    “它说啥？”
    兔子妞儿猛地暴起，一把将自己塞进季离的胸膛：
    “它说兄弟你好香！”
    “神经……”
    而不远处正要上车的阎玺羽目睹这一幕，颇为不爽地撇了下嘴。“阎队？”
    “……没什么，回特管局吧。”
    阎玺羽拉上车门，掏出手机瞥了眼上面的信息：
    “郊区的人应该也已经回来了吧？”
    ……
    极光市未知地带，一处明亮闪烁的房间中。
    这个房间内四处都充满了镜子，哪怕只有些微的照明，那些镜子也在反射中将房间照射得通透无比。
    诡异的是，在那些镜子之中，都站着一个个双目圆睁的人，镜子前方却没有任何人影。
    他们高矮胖瘦各有不同，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镜面外的世界，宛如被装裱的画框一般。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圈镜子正围在那里，长而高，宛如棺材一般包裹着什么。
    和周围镜子的区别是，它们之中并没有人影站在里面。
    这时，房间内的灯光剧烈闪烁了起来。
    随着一道琉璃银光窜入房间，无数镜面在顷刻间爆碎，“啪啪”碎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无数镜子碎片洒落一地，发出密集起伏的噪音。
    中间那镜子“棺材”更是瞬间碎得满地都是，一个身材饱满的西方面孔男人从里面倒了出来。
    他发出痛苦难抑的惨叫声，趴在地上疯狂痉挛着，仿佛正遭受着某种酷刑。
    那英俊英朗的面容迅速变得枯槁，饱满的肌肉极速萎缩。
    顷刻间，他便从健美先生级别的英俊男子，变成了一个眼窝深陷，如同流浪汉一般枯槁的瘾君子。
    他的惨叫声引得整个房间内的镜面不断闪烁，弹跳着各种光影。
    一具又一具身体如他一般，从那些有着人影的镜面中摔了出来，燃烧起琉璃色的火焰，急速消失不见。
    就这么持续了不知道多久，那惨叫声才渐渐平息，地上留下了一处处成堆的灵灰，都是那些镜子中摔出来的人影留下的。
    而那枯槁的男人浑身颤抖着，赤裸的身躯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这就是魔镜的本体。
    最痛苦的时期已经过去，但他的大脑此刻仍然是一片浆糊：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
    旋即，他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
    “黑山羊，你竟敢……”
    然后骤然一松：
    “黑山羊是谁……？”
    紧接着，他感觉大脑头痛欲裂，猛地抱住脑袋再度摔倒在地：
    “该死的……该死的黑山羊……不，黑山羊是谁！？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等等，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我是……”
    刹那间，一抹流光从房间的角落中窜出，钻进了他的脑海中。
    他猛地晃了晃脑子，神色逐渐变得清明，从地上爬了起来：
    “……黑山羊撕裂了我的灵魂，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痛，好痛……”
    他神色震惊地扫视一周，看到四面八方碎裂的镜子碎片，和一些完好但里面空无一人的镜面。
    尤其是那些镜子面前，一捧又一捧的灵灰，面色骤变——
    “……我的傀儡，我的底蕴……还有那具我最宝贵的肉身？！黑山羊，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再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意识再度陷入一片混乱，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道红光闪过，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身旁：
    “魔镜？你……？！”
    他看着魔镜抬起头来，露出此刻无比枯槁的面容，声音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
    而魔镜眼中的灵质异常混乱，他看着眼前的人，嘿嘿笑道：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
    “？！”
    那人愣了一瞬，而后猛地沉默了下来。
    而魔镜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宛如陷入疯魔一般，眼中竟逐渐浮现出一抹红光。
    “真是晦气……”
    人影豁然抬手，随着灵质的光芒笼罩在魔镜的身上，对方眼中的红光在迅速消失，那沸腾混乱的灵质也勉强被压制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竟然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甚至陷入腐化，还真是丢人……”
    他扫视一周房间内的情况，神色逐渐阴沉：
    “失败到这番地步，这边的计划恐怕要有所改变……”
    人影瞥了眼地上的魔镜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才开口道：
    “魔镜，如果你挺不过去，那我就只有将你转化为我们中的一员了。”
    而后不管对方是否接收到了这一信息，没有再理会意识混沌的魔镜，红光再度闪烁间，身形迅速消失在了空气中。
    “带上血梭团吧，向井应该已经抑制不住他的仇恨了……”
    ——
    ps：今晚差点眼珠子寄了，眼疲劳严重，看屏幕都是模糊的，存稿计划暂时失败，真是佛了……
    (本章完)

 193.第188章 晋升（一）

    第188章 晋升（一）
    事情终于暂告一段落。
    返回特管局的路上，季离虽然有点疲惫，但还是下意识复盘起来最近的事件。
    从猪猡工厂到猎尸者现身，再从蓝标医院到魔镜灭口，整件事情几乎是连通的。
    无论是猎尸者还是魔镜，或者是当初在猪猡工厂想要“被诏安”但棋差一筹的“剔骨”，这一个个的心眼子要是放到墨菲巨构去，保不准还都能混出头来。
    这时季离手中的对讲机响了：
    “季离，前往郊区的大部队正在按批次返程中，今晚结束问灵之后，老地方？”
    然后补了一句：“我请……”
    瘫在后座躺尸的弥纱猛地弹了起来：
    “什么老地方？庆功宴吗，我也要去！”
    阎玺羽语气没什么变化地讲了一下那个叫“大厨”的倒影行者开的露天餐馆，弥纱显然很感兴趣，但季离却暂且回绝了：
    “今天不了，我就回去走个流程，然后我要赶紧回一趟我的辖区。”
    季离看了眼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相机——
    他得尽快把黑箱送回白羊学院，以防老家出现什么变故起火，还有目前留在警局的项羽也要带回去。
    狗子在猪猡工厂成长了一波，现在是真的能带回学校当门神了。
    目前的情况算不上尘埃落定，但也是暂时告一段落。
    巡礼日背后的真相依然迷雾重重，通天塔依然隐藏在暗处。
    虽然没有挖出在背后虎视眈眈“国王”，但剥皮者已然元气大伤。
    且巡礼日当天的栽赃者已经被挖出，魔镜暴露。
    只要顺着其人际关系和他的闪街干员进行肃清，还会有更多的收获。
    再加上因为魔镜之于闪街的特殊身份，特管局甚至还能以此向闪街施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目前阎玺羽要着重处理的事情，就是将本次行动中抓获的嫌疑人和尸体，分别进行审讯和问灵。
    “你不参与问灵？”
    “按照之前我跟你说的情况进行问灵吧，至于罗弧和‘蝎子’的话，谁审不是审，又不是一次性的问灵，你们审完我再审都是一样的。”
    季离伸了个懒腰，舒展着有些疲惫的肌肉群，看向旁边的弥纱：
    “伱呢？”
    “嘿嘿，我跟你一起啊。咱们先去约个饭？饿死了。”
    兔子妞儿大眼眨巴，在蓝标医院躺了这么多天，她早就待腻了。
    本来之前都和季离说好了出院第一天去大吃一顿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天可能没时间了，明天或者之后吧，有的是时间。”
    “那你也得吃饭吧？”
    “也是，那就先回学校吧。”
    “好耶。”
    “能别开着对讲机聊私事儿么？”
    阎玺羽那边揉着太阳穴，平复着脑袋上忍不住冒起的青筋——
    在从蓝标医院出来赶往黑街道，并抓住半死不活的罗弧后，她得知季离是遇上了魔镜，几乎是立刻就把正在配合郊区队伍行动的核心小队叫了回来。
    结果现在倒好……屁事儿没有还搁这你侬我侬……
    前排开车的李舜城听到一阵异响，扭头就看到阎玺羽牙齿咬的那叫一个咯嘣作响，顿时脑袋一缩。
    “开车看路。”
    “是。”
    阎玺羽长出了一口气，关掉手里的对讲机：
    “郊区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是障眼法。”李舜城迅速让自己进入工作报告状态：
    “但是副署长带队，绕过了对方的陷阱。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收拢包围网，晚点儿应该会有所收获。”
    这倒是个好消息……阎玺羽点了点头。
    ……
    回到特管局稍作休整，在后勤处完成一些医疗补充后，季离便带着项羽和兔子妞儿返回了白羊学院。
    得益于在猪猡工厂内的收获，铁包金如今直接晋入了五阶主宰，并且无师自通便能够施展恶灵化。
    季离回到特管局的时候，这货正在和一个文员小姐吹嘘自己当年在道上混的龌龊事儿，被季离提着就走了。
    刚抓起来的时候，项羽还挺懵，接着扭头就开始狺狺狂吠，看到是季离后瞬间哑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着“牢大”就扑了上来。
    说什么他们都说这次你死定了，凶多吉少啊什么的。
    项羽因为恢复良好，压根儿就没进蓝标医院治疗，而且人那正常情况下也不请兽医。
    所以在猪猡工厂事件后，这货就被带回了特管局里让它候着了。
    弥纱说这傻狗还挺忠诚，能处。
    项羽眉目一横，颇为不屑地瞥了眼金弥纱，并表示我曾经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巴掌拍死了猪猡工厂的六阶巅峰大主宰。
    狗爷我心中的恶魔一旦释放，哪怕红眼睛的女片儿警都要惧我三分。
    你不过区区牢大的情妇罢了，哪能比得上我跟牢大在灵薄狱里互相救赎，互相拯救的恩情？
    弥纱顿时一巴掌就给他抽成个螺旋狗头飞出特管局，一脸红温地表示要把他炖了吃顿好的，兔爷今晚正饿着呢。
    接着阎玺羽正好在外面停车回来，狗子看到酷妞儿就“嫂子”“嫂子”地喊着冲上去了。阎玺羽直接原地蒙圈——
    这狗不是在特管局吗，它怎么知道里世界和医院的事儿？
    弥纱直接愣在了原地，然后红温了。
    就连季离都有些蒙圈儿，不过他想的不是这些。
    他在想“嫂子”是啥意思，听起来像是什么长辈的词儿。
    其实是在项羽眼中，当初猪猡工厂里季离和阎玺羽也算是并肩作战了好一段时间，气氛少说有点暧昧。
    而且金弥纱这开摩托的小婢又不在，地位肯定是红眼睛的更高啊。
    但是季离能看出来两个女人之间有点儿不对劲，为了防止兔子和狗之间的冲突，变成兔子和红眼雷电鸟之间的冲突，季离直接把项羽打包离开了。
    就是临走的时候，弥纱看着阎玺羽的目光更加警惕了，身上的灵质波动似乎又增长了一丝儿。
    联想到弥纱在梦境世界中的表现，这引得季离不禁猜测，兔子妞儿的觉醒灵光到底是啥，居然一点小打小闹就有如此明显的增长。
    这会儿季离刚走，旁边眼镜儿开着轮椅从医疗车上下来，路过阎玺羽打了声招呼，然后低声询问后面的李舜城——
    咱们头儿……这是第三者插足了？
    李舜城没回话，因为阎玺羽正冷冷地盯着眼镜儿没绑着绷带的另一条腿。
    后者顿时打了个寒战：
    “头儿，我错了……”
    酷妞儿狠狠地吸了口气，从肺里缓慢地吐了出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
    “白羊学院，你们的霸王回来啦！！！”
    项羽下车狂吠着，朝着学院大门里就冲了进去，把门口值班的保卫处职工都给吓醒了。
    然后一群浩浩荡荡的狗群就冲了出来，被项羽带着冲到学校亭撒欢儿去了。
    “这傻狗跑得还挺快，哼……”
    兔子妞儿这边在车上暴揍了对方一顿，还不解气呢。
    “行了，这货口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吃什么？又泡菜？”
    泡菜狂魔这次摇头了：
    “医院吃了好多天的泡菜，不行了，我要开荤！吃炸鸡吧！”
    “……吃我的？”
    “好……”
    弥纱猛地一愣，顿时反应过来，给了季离肩膀一锤：
    “不许对兄弟涩涩！炸鸡！没有吧！”
    俩人一路叽叽喳喳地回到了大本营，季离将黑箱偷偷塞回灵薄狱温养后，自己往校长的万元沙发上一躺，这会儿才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疲惫。
    “啧，老季，你这边收了不少礼物啊……”
    弥纱将旁边一个紫色的礼盒抱起来，看到上面的便利贴，顿时就是双眼一眯——
    车梨送的小礼盒，上面还用便利贴很贴心地写上了各种明里暗里的关心致辞。
    兔子妞儿当然不会客气，本想来个暴力拆解，但是看到漂亮精致的包装，又有点舍不得，回头看了眼季离，顿时一愣——
    季离整个瘫软在沙发上，竟然已经睡着了。
    弥纱小心翼翼地踩在地毯上靠近过去：
    “老季？”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没啥反应。
    “……特管局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老季都能睡成这样。”
    兔子妞儿捧着小脸在沙发前蹲了下来，观察着季离的睡颜，优异的身高和大长腿让她在这个姿势下也只是比季离矮了大半个头而已。
    随着深灰色的眼珠一转，弥纱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季离的睡颜。
    她环视一周似乎想找什么东西，但是没找到，干脆轻轻地用膝盖压上沙发，然后将脸凑到季离旁边，躺在他怀里，举着手机来了张亲密的自拍。
    咔嚓了好几下，弥纱对着手机傻乐呵了一会儿，然后小脸一红：
    “妈的……老季你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她翻了翻当初两人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出去吃宵夜拍的照片。
    那张照片同样是弥纱的自拍，右下角是兔子妞儿的脸，左上角是坐在对面撸串的季离。
    那会儿他还是一个排骨瘦猴儿，一头乱发，面色看着像是吸了好几年还没戒断似的。
    再看了眼现在的季离，体格匀称，肌肉线条流畅，面容英朗有掺杂着一丝柔和。
    “莫非老季的灵质对魅力和形体有额外加成吗……”
    只是现在眼睛是闭着的，而弥纱的脑海中浮现出季离的各种目光，有种莫名的淡然感，或许用看破红尘那种感觉比较合适？
    但是大多数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夹杂着淡然中，又带着一抹坦坦荡荡的邪气。
    大概就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蔑视、自傲，甚至一种居高临下的关怀？
    啧，看胸看屁股的时候也是毫不掩饰。
    弥纱都看得有些入神了，她决定偷偷亲他一口，如果不醒的话，就再亲一口。
    一套流程走完后，季离睡得深沉，而弥纱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嘿嘿，老季，你再不醒的话，兄弟我可就不客气啦……”
    (本章完)

 194.第189章 晋升（二）

    第189章 晋升（二）
    她轻轻吮了上去，因为不娴熟的技巧，时不时能听到“滋滋”的声响。
    而后她试图顶开季离的嘴，她也确实成功了，就是对方睡得太沉了，没啥互动感。
    不过兔子妞儿很喜欢这种偷着乐的感觉。
    然后就听到一阵强烈的震动声。
    季离猛地睁开双眼，兔子妞儿瞬间也瞪大了双眼，一下子咬到自己的舌头，整个人飞了出去：
    “我超！！！”
    季离似乎有些迷茫地擦了下嘴：
    “……你干啥？”
    “没……没干啥！”
    他眯了眯眼睛：
    “女流氓啊。”
    “我不是！我没有！帮你剔牙！”
    “那多谢了。”季离点头站起来，“那我也帮你剔一下？”
    “……这……这多不好？”
    弥纱眼珠一转，扭扭捏捏道。
    季离懒得理她，摸出手机：
    “是，好的，交给门口的狗就行……对，随便哪只都行。”
    随着对面有些诧异的声音挂断，不多时，随着一阵敲门声后，一只毛皮锃油瓦亮的大黑狗叼着俩人的外卖走了进来，放下后冲着季离摇了摇尾巴。
    后者从里面抽出一块炸鸡扔给它，大黑狗跳起来接住，高高兴兴地走了。
    “白羊学院的外卖系统这么创新的吗？”
    看着季离拆着外卖，弥纱好奇地走到门口，看着那只黑狗消失在了楼梯间。
    “项羽的灵质似乎能感染它的狗群，导致整个狗群和他一起变得越来越聪明。”
    季离打开了一盒附赠的蜂蜜芥末酱。
    回到茶几旁的弥纱走上前，也不戴手套就捏起一根年糕，在蜂蜜芥末酱里轻轻一搅，递到季离面前：
    “啊~”
    “啊伱妹啊，自己吃。”
    “我喂你嘛。”
    季离反手塞了一块翅根到她嘴里：
    “吃东西都不安分。”
    “哼，老季你真没情调！”
    “我对情调没兴趣，我更喜欢‘情趣’。”
    “什么色中饿鬼，吃炸鸡你也能扯到这上面！”
    弥纱啃着翅根，洁白软弹的脸颊像是仓鼠一般起伏。
    新罗炸鸡，一般是用食品纸盒装着，里面塞满了各种鸡翅和鸡块，还有年糕，和特别的酱料。
    季离回忆自己上辈子似乎很少吃炸鸡，小时候在墨菲巨构吃过黑人街的炸鸡，差不多也是这样吧。
    不过合成鸡肉，肯定是没有真正的鸡肉好吃的。
    再到后面，他就逐渐不需要吃这种东西了，蜂蜜芥末酱这种东西，墨菲巨构自然也是没有的——
    或许有，只是商铺和餐厅的炸鸡里没有吧，大多都是烂大街的辣椒粉。
    看着兔子妞儿正在聚精会神地对付着手里的炸鸡，显然也是饿了，时不时偷瞄他一眼，嘴里傻傻地笑，也不知道在乐呵啥。
    “老季呀。”
    “嗯？”
    “我想喝那个。”
    顺着弥纱手指的方向，季离看到了一瓶摆在桌上的酒瓶，似乎是叫威士忌。
    五分钟后，弥纱天旋地转地倒在沙发上，嘴里发出各种模糊不清的古神呓语。
    季离淡然地抿了口嘴里的威士忌酒杯：
    “人菜瘾大。”
    将酒杯放回茶几上，季离抱起沉甸甸的兔子妞儿。
    对方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一双套着小喇叭裤的大长腿随着惯性晃来晃去，然后被季离一把扔到了房间里面的小床上。
    “睡个好觉吧，小姑娘。”
    回到了房间内，季离拿回了那个酒杯，来到窗口看着下方极光市的夜景，抿了口杯中的酒液。
    魔镜，“国王”，通天塔。
    日后遭遇的敌人只会比今天的魔镜更强。极光市也不过只是新罗的冰山一角，而新罗又只是这个地球的冰山一角。
    他自身的特质，无论是红质的力量，还是被他人认定为分裂使的觉醒者类型，或者是大师之作，以及他作为奥丁的底蕴。
    这些东西都会为他招致更加强大的敌人，如今极光市的漩涡也只是小小一部分。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看了一眼兔子妞儿沉睡的方向：
    “距离成为‘神’还早着呢……”
    他沉下思维，进入了灵魂空间之中。
    来到那处展示柜前，里面多了一副造型奇怪的眼镜，红黑色的镜框，亮红色的镜片：
    ——
    【人格碎片：沉湎者的眼珠】
    【灵魂质量：极佳】
    【特性：创想增幅二级。入梦。对人之灵施放一场噩梦，并进入其中。】
    【无法具装化。】
    ——
    这就是那眼珠的本质了，季离看了眼自己此刻的认知指数存款，毫无心理波动地将其融入了“绝望者”中。
    接连三场事件，猪猡工厂、蓝标医院、魔镜，还要加上阎玺羽的认知魔像开启，以及将罗弧拉入了旧世八角笼中，那些恶异观众给予的认知指数。
    现在他的认知指数来到了前所未有的78点。
    数字轻微跳动后，季离感觉到灵魂深处传来一股扩张和拓宽的深邃感，有什么东西正在膨胀。
    灵质沸腾雀跃着，宛如游鱼钻入广阔的海洋。
    ——
    创想：12.1（+6）
    ——
    “因为创想这个属性本身并非我的强项，所以提升不算大……”
    “不，其实也不小了，这是之前数值的两倍。”
    随着二级的创想增幅特质加成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身灵质的拓宽，似乎连思维都变得灵活了。
    只是，和其他的属性提升相比，似乎创想带来的就只有灵魂之井，也就是灵质总量的拓宽？
    在测试了一番后，季离得出了一个有些惊喜的结论——
    灵魂之井拓宽加深后，飞升协议的超频算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长。
    根据他一直以来的体验，在来到这个世界后，飞升协议的运转，对他灵质的消耗其实是呈百分比的。
    也就是说无论他的灵质总量是多少，消耗的速度是不变的。
    但随着灵质总量的拓宽，现在飞升协议每秒钟消耗的灵质增多，算力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幅。
    直观的体验就是，他现在能在飞升协议超频的状态下，进行更多的逻辑运算，并且开启了一项之前无法使用的视觉扫描技术——
    随着季离的视觉中闪过苍蓝的波动，整个房间被他扫过，呈现出各种清晰的痕迹：
    桌上洒落的酒液，食物的残渣，兔子妞儿留在茶几上的清晰指纹，两人活动过的痕迹。
    除此之外，随着季离触动灵魂扳机，在他的感应中，自身就宛如声呐一般将灵质扩散而出。
    而脑海中宛如出现上帝视角一般，将四面八方感知到的东西反馈到他的大脑中——
    沉睡的弥纱，学校深处攒动的黑冰鼠和蜘蛛们，还有项羽的狗群，以及正趴在一只母狗背上的项羽……
    这段儿可以掐掉。
    虽然目前对战斗上的增幅并不直观，但也许随着灵质总量逐渐增长，一些过去一直因为算力不够而不能使用的内置功能，也许就能逐渐开启。
    接着是另一项新的特质能力：【噩梦裂变】。
    这是已经进化过无数次的分身能力，之前是【疮寒裂变】，如今变成了【噩梦裂变】，和【沉眠者的眼珠】的能力【入梦】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
    现在季离的本体分身增多了一个，而能够分化的衍生体分身，从菌株分身和灵火分身外，又多出了一个“噩梦分身”。
    这种分身直接从他的灵质转化而来，无需菌株和灵火的媒介，只能从他的身上分离而出，似乎能够对人之灵的“精神”造成一定程度的打击。
    同时，季离身上将带有一定程度的“噩梦”特质，能够放大敌意者的情绪波动。
    除此之外，季离将拥有入梦的能力——
    钻入一个沉睡者的梦中，或者强行制造一场梦境，消耗灵质将一个人之灵拉入其中。
    消耗的灵质取决于对象人之灵的强度。
    “虽然不是什么正面作战能力，但也许有奇妙的用处……”
    季离想到了自己的旧世八角笼。
    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一直是用于拷问敌人的，也许是用的太过分了，加上之前魔镜强行突入的原因，这东西原本是被他当做应对强敌使用的“禁忌物”，如今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在从镜面空间出来后，旧世八角笼的本体，也就是那张报纸变得单薄了许多，而且有些硬化的迹象，似乎轻易就能裂开。
    根据弥纱的鉴定，那东西可能用不了几次了，一两次就会彻底消耗干净寿命，然后按照特管局卷宗的说法，重新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依附一张报纸生成新的“旧世八角笼”。
    毕竟是禁忌物。
    而这入梦能力，也许可以成为搜索情报的手段。
    最后，季离看了眼自己此刻的认知指数巨款，直接选择提升了整个“绝望者”。
    随着一阵剧烈的灵质波动从他的灵魂深处传来，伴随着一股强烈的灵魂痛楚，让他猛地躬起脊背——
    菌丝在灵魂空间内自发缠绕而上他的身躯，有什么变化似乎开始了……
    (本章完)

 195.第190章 盗梦（一）

    第190章 盗梦（一）
    季离感觉到一股力量同时撕裂了自己的身躯和灵魂——
    或者说，那不是撕裂，而是分裂。
    就像是细胞层面的急速分裂，随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痛楚如海潮一般汹涌而来，他感觉到一股勃勃生机从身体深处中爆发而出，轰然炸裂——
    灵魂空间中，不知何时将他包裹的深灰色大茧撕裂开来，密密麻麻的怨灵黑骨恸哭着爆发而出，露出季离此刻的外形：
    和之前“绝望者”的模样相比，他的外形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此刻的身体，相比之前四米高的体态，缩小到了两米左右，但体表的灵质反应更加凝实。
    菌丝构筑的生物质体表分割更加密集，内里骨头的展露扩大了面积，变得更加复杂。
    森寒的骨甲和菌丝体表交织在一起，能看到隆起的关节处，朝着菌丝穿插出的骨刺，一对硕大的骨质尖刺簇丛，宛如肩甲一般穿透了肩部的生物质体表。
    腿部转化为了人形和兽型的复合关节，这让他看起来体态相比之前要长了一些。
    而头部，则由之前包覆着坍缩灵火核心的骨质假面开裂成数块，有浓浓的冰冷黑气从中逸散而出。
    透过骨质假面分裂的缝隙，能看到里面起伏坍缩的黑焰灵火核心。
    而胸口处，则和菌丝包着骨头交织的情况有所相反，大体是苍白的骨甲包裹着内里的菌丝，层层开裂，能看到里面有一抹红光流转，宛如引擎一般搏动着：
    似乎新的恶灵化身躯分离出了两个核心，一个是以头部内里的坍缩灵火，一个是胸口内里的菌丝核心。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弱点，只是一种在认知下的表现形式。
    对于倒影行者来说，一具恶灵化真正的弱点往往不在表象，而是在于灵核能力的互相对抗和压制，以及精神认知中的薄弱之处。
    而对于季离来说，前者要看敌人对象，对于他的意志主属性而言，绝对的暴力就是对抗。
    至于后者，季离自认为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有什么心灵弱点？
    随着季离心有所感，他挥出带着尖锐骨节的利爪，他脚下的影子自发而动，紧随其后也挥出一巴掌。
    “噩梦裂变多了一个额外的效果，我的影子随着我的移动而制造出短暂的重叠攻击。”
    根据飞升协议的测算，这种叠加攻击会导致灵质消耗增多，但幅度很低。
    攻击强度相当于当次出手的【46%-58%】。
    季离查看了一下自己此刻的面板：
    ——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负体活菌（列装中）
    意志：62.9（+12）
    超感：21.8（+4）
    创想：14.1（+2）
    亲和：37.4（+2）
    【人格实体：绝望者】
    【强化等级：次级分裂】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全属性增幅一级，意志增幅五级，亲和增幅六级，超感增幅二级，噩梦裂变二级，坍缩灵火二级，附魔二级，灵魂马赫，哀沉菌株二级】
    特殊能力：超速分裂，怨灵黑骨——
    首先是作为人格实体的“绝望者”多出了一个强化等级“次级分裂”。
    这和之前强化“无面骨”时出现的“二重螺旋”有异曲同工之妙，是特定于当前人格实体的强化单位。
    大部分特性都得到了晋升，包括刚刚得到的【噩梦裂变】，新增的效果应该就是【噩梦裂变二级】得到的。
    但是【灵魂马赫】与【全属性增幅】都没有得到提升。
    季离看了眼自己还剩下个位数的认知指数，知道是存款不够了。
    所以这两个比较强力，也是消耗最大的特质都被暂时过滤掉了，也算是意料之中。
    在之前从蒙萨那里得到红色碎片，对灵魂空间进行了一次优化改良后，这玩意儿倒是变得挺智能。
    整体的增幅则和之前的每一次晋升类似，大多数的数据都在【20%-30%】这个区间内，但“绝望者”是有多形态爆发的——
    随着季离进入了硬质化的装甲模式，只见支撑着全身的骨骼和骨甲骤然生长，体格蹭蹭往上窜，一路达到五米多。
    超过了之前的常态体型，直逼目前已经在坐冷板凳的【黯冰风暴】。
    先是骨骼和骨甲增长，窜出体表，而后在骨骼和骨甲的基础上，在包裹上层层菌丝进入硬质化状态，随着全身的菌丝由灰白转入深灰色，甚至是深沉的黑色，反射出亮丽的光泽。
    季离也化作了一尊黑白相间的装甲怪物，头顶的两对恶魔角肆意生长，尤其是从眼眶中钻出的那对更是粗大无比，根部占据了整个眼眶，朝着前方顶去。
    身后更是钻出了一条攻城锤一般的粗壮长尾，狠狠的拍打在地面上，浑身厚重，大量顶起的菌丝狰狞而锐利。
    在这个状态下，他的速度有所下降，但如果进入【灵魂马赫】状态，这一点点速度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更别提他还有【超速分裂】：
    作为最终爆发的手段，【哀沉菌株】独有的能力【超速分裂】也分出了两个阶段：
    一阶为常时态分裂：哀沉菌株开始大量吞吐灵质，消耗激增，进入全力爆发状态。
    这个状态如果在菌丝高度集中的装甲模式中进入，则会拥有最好的效果，全身的装甲会打开。
    身上的两个核心也会开始高速运转，力量，速度，和灵质输出会大幅度提升，同时释放怨灵黑骨。
    大概强度对应之前的【超速分裂】。
    二阶为超速态分裂，是在之前的【超速分裂】状态下的进一步提升：
    进入这个状态后，季离的灵质将会进入泄洪式消耗，灵质停止吞吐，完全进入释放状态，并完全释放怨灵黑骨，在周围笼罩大范围的灵质干扰。
    而胸口的哀沉菌株核心则会进入全身，同时胸口打开化作空腔黑洞。
    头部的分裂更大，全身的硬质化菌丝和骨头会彻底爆甲打开，露出内里因为高速流动而由黑转红的灵质。
    同时，体型也会进一步增长，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掀起狂暴的灵质能量。
    正因为超速分裂态的可怕消耗，哪怕季离目前已经经过提升的灵魂之井，全盛状态下消耗一空也不过是五六秒钟的时间。
    但如果配合灵魂马赫，这个时间将会有所延长——
    因为灵魂马赫的加速，虽然会献祭灵质上限，但也会在一定时间内给予季离灵质恢复速度的加速。
    而因为灵魂之井总量的提升，这导致灵魂马赫百分比献祭灵质的效果比之前更强了。
    在献祭百分之五十灵质的情况下，哪怕季离的灵质完全耗干，也能在两三秒内恢复到可以使用超速分裂态的状态。
    在这个状态下，再加上噩梦裂变带来阴影的叠加层攻击，哪怕是巅峰主宰，应该也够喝一壶的。
    至于最终的具体效果，还是需要实战来检验才行。
    季离恢复人身，抬手升起一股灵质——在多次晋升后，季离的灵质颜色也从惨白-苍蓝-纯黑，变成了现在的白边黑芯的灵质光色。
    其中集成了高意志力带来的高纯度，低温，灵质掠夺，菌丝的增殖，以及一点点的空间特性。
    灵质颜色似乎是根据不同的特性和不同人之灵的觉醒灵光，而且颜色的种类在觉醒者世界其实是非常敏感的。
    韩孝辅的金色代表着坚毅和强横的意志，以及睥睨的傲气。
    兔子妞儿的深紫色代表着空间向的神秘和阴暗，以及深邃——
    虽然和她本人的外在性格有些不太符合，但在梦境世界中看到这货的另一副模样，有这种颜色的灵质也不奇怪就是了。
    而阎玺羽原本的橙色闪电，带有狂暴和果决的外向特征，到她如今因祸得福“强化”的红色闪电，则多了不少里世界的扰乱特征——
    因为红色其实是里世界的专属颜色，在人之灵中，属于稀有色，也是一种警惕色：
    和红色有关的灵质，通常都意味着不祥，这算是觉醒者世界的某种常识了。
    之前是时间紧张，阎玺羽这次归队后，肯定要接受心理畸变审查的。
    而真正的异色灵质，除了里世界血红外，季离目前的黑芯白边算是一种，另一个就是魔镜的琉璃色灵质了。
    季离渐渐收回思绪。
    对于这一次的提升，季离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加强的幅度不小，也让他面对之后通天塔，以及“国王”的威胁更有底气。
    朝着日后横着走的目标又接近了一步，只是目前还是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生命形态最终的进化要走到哪一步……
    季离思索着，退出了灵魂空间，然后猛地一个趔趄——
    怎么回事？
    在意识回归现实世界后，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跌跌撞撞地坐倒在沙发上，感觉灵魂深处传来强烈的负担和撕裂感，半晌后才回神，感知到灵魂扳机汹涌的悸动：
    “……灵魂之井的拓宽不够，所以达到某种瓶颈了？还是说……是三位一体本身已经到达瓶颈了？”
    虽然说觉醒者的晋升并非没有木桶效应，但根据季离的观察来看，其实觉醒者们往往都有自己的专长，这些专长也正好契合季离所能查看的四个属性：
    意志，目前他所见过的印象最深刻的觉醒者，就是韩孝辅，因为灵质越精纯，就代表着意志越强大。
    超感，这一点季离留意得不多，但像是眼镜儿和阎玺羽队伍里的李舜城，在超感上似乎有所特化。
    一个是官方的“开门人”——工程调查员，一个是专门出外勤的调查员，他们的灵魂扳机感应范围必定很大，同时也具备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阎玺羽的灵质则没有特别突出的感觉，似乎是均衡类型的。
    至于弥纱，应该是超感和创想特化类型的觉醒者，魔镜也有类似的感觉——
    一般来说，偏向“现实干涉”的觉醒者，应当都会在超感，尤其是创想上有所建树。
    像是兔子妞儿，季离就没见这货灵质干涸过，显然是灵魂之井深度不低。
    用弥纱钟爱的电子游戏术语来说，这种类型就属于“法爷”。
    现实干涉，自然是用灵质干涉现实，也就是放电，放火，开空间门这些了。
    对应“现实干涉”的就是“灵肉聚合”，主要偏向灵魂和肉体本身的强大，往往都是在意志上有所建树的。
    这二者一般没有绝对性，只有偏向性。
    至于最后的“亲和”，这种给人一种人型猫薄荷的感觉，季离目前还只在自己身上见到过，具体的能力表现，目前是对人格遗物隐藏能力的深度挖掘和强适应性。
    这是季离用自身可以观测到四项属性的角度，来解读四周的觉醒者作出的分析，其他的觉醒者自然是没有这种属性面板的。
    因为正常觉醒者的晋升，本身也由觉醒灵光诞生的欲念法则来决定的。
    根据不同的人之灵，其实也有不同抽象程度的法则。
    有蜘蛛精琴这种，非常纯粹的涩欲灵光，直接吸取他人对自己的涩欲进行灵质转化。
    也有阎玺羽这种，以特定团队，实现集体正义完成晋升的抽象法则。
    想到这儿，季离忍不住会思考，如果是酷妞儿和琴这种觉醒灵光和欲念法则，怎么才会陷入腐化？
    “想得有些太远了，不过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的状态恐怕需要一些具有足够专业性的觉醒者咨询服务……”
    用了些特管局的补给品，缓和灵质与三位一体相关的东西后，季离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扫了眼房间内，因为弥纱被两口威士忌当场放倒的缘故，他在屋内只开了一盏灯。
    但或许是因为刚晋升的缘故，哪怕忙碌了一整天，他现在也基本是睡意全无。
    在刷了一会儿闪街的“深红战线”论坛后，季离决定去找个人之灵试试做自己【噩梦裂变】的入梦能力。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此刻正在熟睡的兔子妞儿了。
    虽然季离之前也算在她的梦境世界里走一遭了，但那毕竟是魔镜的术式，他倒是挺好奇，兔子妞儿这正常情况下会做些什么奇怪的梦境。
    其实季离对梦境这个东西并不算陌生。
    在墨菲巨构，已经有通过脑后插栓插件的方式，来达到做清醒梦的技术。
    甚至能够将梦境分享上传到赛博虚拟空间，和别人“联机”做梦。
    毕竟和脑后插栓连接赛博空间本身相比，控制梦境这种技术，本身就囊括在这个范畴中。
    看着床上脸颊带着红晕，一副毫无防备模样的金弥纱，季离眼中黑气一闪——
    顺着噩梦裂变的能力，季离仿佛能感应到周围有无数小点在跃动。
    那距离有些玄妙，随着他用灵质仔细探查，意识到这感应范围，和灵魂扳机的感应范围是一致的。
    “能够选择灵魂扳机感应范围中的人之灵，潜入他们的梦境之中，或者将其做噩梦……”
    季离顿时选择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也就是兔子妞儿的梦境进入其中。
    随着他进入“梦境感应”状态的莫名感知朝着那个梦境靠拢，并逐渐钻了进去。
    下一刻，季离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是一个金碧辉煌的……
    垃圾场。
    梦境世界看起来有些扭曲，四周的环境就像是低级ai生成的图像一般，在各种形状中不断变化。
    这是兔子妞儿的梦？
    无论弥纱在发什么疯，这怎么都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吧？
    季离朝着垃圾场中前行，却听到一声慷慨激昂的叫喊：
    “今日，狗爷我将加冕为王！！！”
    (本章完)

 196.第191章 盗梦（二）

    第191章 盗梦（二）
    季离的表情顿时一愣，随后神色变得极为古怪：
    怎么是这个憨货？
    随着季离穿过了垃圾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废弃停车场，中央有一个由纯金打造的废车堆积支棱起来的黄金色高台。
    高台旁边挤满了各种犬类。
    而一条体格健硕，人模人样，铁包金色双开门大冰箱身材的狗头人兄贵正端坐在上面，大声叫嚷：
    “霸王团，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今日起，我就是霸王，新罗的统治者，闪街三星干员，特管局最高授勋者，项羽！！”
    季离扯了扯嘴角，虽然进错了梦，但这能力是使用成功了，没出什么岔子。
    只是眼前这一幕着实有点儿太难绷了，这gay吧舞男的造型就是项羽心目中想要成为的模样？
    然后季离还发现自己和兔子妞儿，阎玺羽等人也在下面，还有几个穿着特管局制服的特工。
    除了其中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带着眼镜，勉强能看出来是眼镜儿外，其他的都是纯糊成一坨。
    这表明特管局的人在项羽的印象中并不深刻。
    而后项羽便开始招呼着人上来，竟然是在论功行赏：
    “来，弟妹！你那一电助我成就霸王，赏卤猪蹄一对！”
    那下面突然蹦出来一对香喷喷的烤猪蹄，紧接着阎玺羽整个人的衣服就洒了一地，里面钻出来一只深红色的大鸟，抓起那卤猪蹄就走了。
    “来，婢女！看你伴我二弟左右，这猪尾巴根儿，是你的了！”
    金弥纱模样的人影脑袋一下子掉在地上，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兔子，叼起一根猪尾巴就跑了。
    “至于二弟……你最是不易！救你大哥我于水火之中！死亡赛上，冰道超车！人皮厂里，助我称王！这整个烤乳猪，就都归你了！”
    季离总有种不妙的预感，而当他看到自己转头就变成了一只咩咩叫的黑山羊时，终于是绷不住了，瞬间发动了噩梦裂变——
    霎时，在项羽愣神的目光中，那黑山羊变成了“绝望者”的模样突然暴起。
    项羽顿时吓得亡魂皆冒，随着下方聚成一大堆的狗群作鸟兽散，那壮汉狗头人瞬间变成了肥胖的项羽本体，大声求饶：
    “牢大我错了！牢大救命啊！牢大……”
    旋即整个世界开始崩塌，紧接着白羊学院的校园中，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狗叫声——
    项羽侧躺在丛中，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蹬腿，仿佛在原地狂奔一般。
    蹬了几秒钟后猛然睁开双眼，一身冷汗地从丛里蹦了起来，在原地发疯似的乱跑乱跳，把周围睡得死沉的“霸王团”全给吓醒了。
    一条条色各异的狗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家老大在原地发癫，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惊吓】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4】
    ——
    这傻狗也能是人之灵？
    季离瞥了眼手上灼热的里世界咒印——
    还能薅点儿狗毛，这能力还算有点儿意思。
    在项羽醒后，季离便感知到了其他的梦境，似乎他可以在项羽的梦境崩溃之前前往其他人的梦，只是这个能力他目前使用起来还不太熟练，所以没能反应过来。
    将项羽抛在脑后，他准备重新对兔子妞儿发动能力。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应到旁边有一个梦境在疯狂跃动，还传来一阵不弱的灵质波动——
    “这是谁的？”
    他仔细查看，发现竟然至少也是个六阶巅峰灵质波动。
    在自己白羊学院的区域内，居然还有这种强大的人潜伏在其中？是校职工，还是留校藏拙的学员……
    季离逐渐沉入其中，睁开双眼时，发现眼前是一处无比华丽的复古大殿，就是这装潢有些莫名的眼熟——
    “猎影楼？”
    他定睛一看，只见大殿尽头有一处女神雕像，模样竟和菲林神似。
    而人类形态的女仆小姐黑箱，此刻正一身修女+女仆混搭的装扮，完全呈现人的模样，白色的高腿吊带袜替代了下半身的手术刀——
    “……恶异也在做梦？”季离表示新的见识增加了，那么恶异人会梦见畸变羊吗？
    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只见黑箱跪在菲林的神像面前，大声祈求着：
    “感谢您将我送到季离先生的身边，全知全能的主人，请将他赐给我吧！”
    然后天空光晕一闪，季离就看到一个自己从天而降落在了黑箱面前：
    得，畸变羊没有，有个“黑山羊”。
    而黑箱一脸惊喜的模样，抱着那个“季离”就转过身去朝着大门口跑来，然后便看到站在地毯上的季离，猛地一愣。
    没等季离做出什么反应，黑箱对着自己怀里的“季离”和正牌季离一阵打量，喜出望外：
    “感谢全知全能的主人！竟然给了我两个！”
    季离：“……”
    看到季离一脸便秘的表情，黑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一惊，整个大殿顿时颤抖起来，而那个“季离”则是瞬间瓦解消失：
    “黑山羊……先生？！您怎么在我的梦里？！”
    “……你发现我了？”
    季离的意思是对方发现他并非是个梦境“土著”了。
    而黑箱瞬间涨红了脸，慌忙摆手之间，季离便感觉自己正在被“请”出这个梦境——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黑箱的梦境并没有崩溃，她是真的在用灵质将自己驱逐出去。
    恶异也会害羞啊。
    季离猜测，对方做这种梦，应该是被自己的高亲和特质所吸引导致的，也有可能黑箱本身的恶异灵质也和亲和有关，所以才对自己有莫大的兴趣也说不定。
    不过经历了刚才项羽的梦境，季离现在倒是熟练了一些，很快便在当前的梦境中感应到了另一个梦境，旋即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当晚，季离穿梭了数个梦境。
    有一个保卫处的哥们儿似乎喜欢上了学校的女老师，梦里正在和女老师约会，然后去酒店，似乎是个春梦。
    一个住校的男同学正梦到自己考砸了，被家里人关到厕所里，一周不许去上学和吃饭，看来是个噩梦。
    还有梦到成功考上梦中大学的女生，正在一个电影场景中大冒险的男生。
    被霸凌的孩子在梦里暴揍班上的施暴者，而正巧季离也遇到了施暴者的梦，他正在幻想着和同僚小混混一起把班里最漂亮的女同学骗上床——
    “小伙子，今天你是中头彩了。”
    季离一路上也丢了好几个噩梦，但都是小打小闹，毕竟不想把人吓出毛病，这会儿遇到个年少有为的小人渣，自然是放手施为，直接释放能力给他改成了噩梦。
    梦里的施暴者小伙儿终于把女生骗上了床，然后那女生就变成了一只滑腻的触手怪物。
    他吓得亡魂皆冒，被旁边的小混混兄弟拉着就跑出了宿舍楼。
    然后穿着一条裤衩子就朝着他扑了过来，小人渣当场吓得软倒在地，结果落入了一片水池中，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男生浑身湿漉漉地，手里提着刀朝着他扑了过来。
    小人渣经历着无数个场景，旁观的季离逐渐发现，在他没有操控的情况下，对方看到的，似乎是他心底比较害怕的一些事情。
    例如诱骗别人，他也怕被别人诱骗。他的中学时期曾经对班上的同班同学施暴，将他按在水池里导致同学被送去了医院，他就害怕对方真的死了，变成了怨魂来找自己索命。
    还有因为对英语老师出言不逊，害怕被对方的警察丈夫发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关进少管所……
    季离还发现，对方每一次遇到这些场景的时候，都会吐露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紧张的尖叫，还是大声的道歉，或者是忏悔，总能让季离听到些只言片语的信息，从而推断出当前这个场景，大概是发生了什么。
    他顿时意识到，这噩梦，可能还有别的妙用——
    拷问。
    而且他在完全压制这个普通人少年的情况下，对方想要醒来都没用。
    最终季离将吓得半死的他丢到了一个随便想象的神明面前——
    奥丁。
    那小人渣也没空思考为什么奥丁会像上帝一样让自己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没空思考为什么奥丁脖子顶着的是颗机械脑袋，一股脑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全说了个遍。
    欺负同学，偷钱偷东西什么的就不说了。
    甚至最后连自己家庭住址家里几个人，小时候偷看邻居姐姐洗澡的事儿都全忏悔了一遍。
    最后季离表示你将要承受七个夜晚的噩梦折磨，并在这七天内完成现实中的赎罪，否则你就要永远承受这些痛苦，直到彻底承受不住变成疯子。
    小人渣哪里敢不从，他也不知道奥丁要啥礼仪，只能一直把头磕得邦邦响。
    最后季离尝试了一番，分离出一部分灵质种入其普通人的灵魂之井中——
    刚摸索出来的小方法，他将这个称之为噩梦之种。
    “恐吓的方式是可行的，但既然是梦境，就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
    季离颇有兴致地去各种学生的梦里尝试自己的想法。
    包括但不限于：变成某男生的女朋友的外形，从对方口中套取各种小秘密。
    变成梦主人最信任的人，然后叮嘱他要将某某事告诉某某人，然后再变成某某人的模样，直接听取。
    又或者是变成某学生最害怕的老师的形象，让他回答问题，最后就变成了让他回答自己昨晚吃的什么和今天内裤穿的什么颜色。
    渐渐地，季离也找到了诀窍。
    在梦境中，越是绕弯去套取情报，就越容易成功。
    因为本质上，这是在不断重复暗示对方的这个过程。
    而他尝试出来最厉害的手法，是说服梦的主人将一切秘密都放进一个保险箱里，而那个保险箱是季离用灵质制造的。
    在他进行的暗示下，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里无论是什么，只要季离将其取出来，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梦主的秘密。
    当然他也遇到了困难。
    比如他用自己的模样，采取这个方法去诱导弥纱存放自己的秘密，就失败了。
    最终得出结论，他对对方梦境的掌控力越强，就越能更深层次地套取秘密。
    而“掌控力”的体现，取决于对方的觉醒者境界。
    如果只是普通人，那季离简直可以玩儿出来——
    “不知道这个能力的前主人到底是谁，仅凭着这一个能力，他大概就能成为一方巨擘。”
    当然，前提是要会“玩”儿。
    “老季，抱抱！！”
    季离扭头看向旁边一脸满眼星光闪烁的弥纱，顿时咧嘴一笑：
    “兔宝宝，这是在梦里。”
    虽然没能得到很多的秘密，但是在实验过程中，季离还是从好兄弟身上知道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情报。
    谁知弥纱一叉腰：
    “我当然知道是在梦里呀！反正你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老季而已，快抱我！”
    “我不是你想象出来的季离。”
    “哎呀快点，你是我想象出来的认为自己不是我想象出来的老季而已，我是梦的主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但季离直接探出头去，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是我的新能力，可以潜入别人的梦里……”
    兔子妞儿顿时一愣，狐疑道：
    “怎么今天梦到的老季戏这么多？”
    “……你还是等我明天把你今天穿渔网内裤的事情告诉你吧。”季离无语离开。
    就在季离漫游在各个梦境中，觉得今天到此为止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微弱的梦境。
    一般来说，这种反应微弱的梦境，要么是对方的梦很浅，根本不成型。
    要么就是，这个人的灵质反应很弱——
    毕竟普通人也是有灵质的。
    但如果是灵质反应极弱的话，则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个人正在步入死亡。
    而季离现在感知到的这个梦境就是这样，同时，他还能听到那里面传来强烈的呼叫，甚至他还未进入那个梦境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救命！！！救命！！！”
    “有人吗？！救命啊！！！！”
    梦里喊救命？
    季离有些讶异。
    做噩梦了喊救命，他今晚已经看到不下十个了。
    但是叫得连还在梦境之外游离的他都听到了，这倒是稀奇。
    而这只能证明一件事——
    对方不只是单纯地在做梦，而是就连灵质都在发出呼救声。
    季离顿时进入了那梦中，看到一个打扮得颇为时尚的年轻男子正被人打包装进一个后备箱中。
    那年轻人拼命挣扎着，看到季离的身影出现在路中间，顿时大喊道：
    “救命！我是高星集团会长的孙子！！！！”
    (本章完)

 197.第192章 老八（一）

    第192章 老八（一）
    高星集团……？
    季离伸手打了个响指，对方的整个梦境世界瞬间陷入了静止，但季离意识到梦境中传来的灵质波动，意识到对方是个觉醒者。
    虽然只有超凡阶。
    看到季离这一招，那人顿时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这种能力……主宰？！
    随后才反应过来，从那把他打包的人怀里挣脱而出。
    然后刚爬起来，就看到季离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顿时神色又是一阵变幻：
    好年轻的主宰……
    变脸归变脸，他手上也没闲着，略显慌张地看了眼那几个绑架者：
    “他们……”
    梦中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做梦。
    “放宽心，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季离走到其中一个人影旁边拍了拍那肩膀，同时也在观察着这个年轻男人。
    对方的年纪和自己这具肉体相仿，脸上还残留着学生时代的稚嫩感，恐怕还真是个学生。
    这会儿脸上有些惶恐，小心翼翼地看着季离。
    高星集团，总部在新罗首都新京，触手遍布全新罗百分之八十的产业，是当之无愧的超级财阀。
    在觉醒者世界中他们的影响力没有那么深重，但同样也是一股不弱的势力。
    像是蓝标医院就是高星集团的产业，包括之前医院事变中的白狐团，基本可以算作是高星集团的其中一支私军了。
    哪怕在特管局中，多少都有部分高层和高星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新罗这个国家，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季离也是老资本主义打手了。
    从打手打成寰宇巨企的三把手，这种情况在他看来反而很正常，倒是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能在新罗这个地方跟高星集团的人作对，这放到季离认为的“远古时期”，大概也就是和皇帝作对的水平了吧。
    至于眼前这个学生……季离印象中看电视插播新闻的时候有看到，高星集团的会长现在也算是高龄了，他的孙子却还是个大学生？甚至是高中生？
    也就是说，这孙子可能在家族里得排到倒数去：
    “这几个哥们儿什么水平，敢绑‘皇家’的人？”
    年轻人顿时一抽抽：
    “不敢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不先宰了再走？”
    听到季离的话，年轻人脸色犯难：
    “不……不了，我不想牵连你，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然而季离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
    “小子，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是我的辖区？”
    “辖……区？”
    对方脸上显而易见地一愣，而季离眸光闪烁——
    他不知道“辖区”这个概念。
    一个觉醒者，还是高星集团的“皇家人”，不知道闪街的“辖区”这个概念？
    要么，对方不是极光市的，因为这个政策在极光市以外不一定有。
    要么，这位“小皇子”就是个草包……
    前者是有可能的，毕竟高星集团的总部并不在新罗。
    但考虑到“孙子”可能是个排倒数的，有些事情似乎也能解释得通，季离心底一下子失去了些兴趣——
    如果说，他认为高星集团的人多少能透露一些涉及到觉醒者世界的高层情报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小孙子，显然并不符合这一要求。
    他连“辖区”是什么都不知道，年岁太小，可能根本就没有接触到高星集团的权利核心圈。
    “高星集团的皇家人在我这里被绑架，可是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你要不先想清楚再说话？”
    “小皇子”顿时面色犯难，但季离刚才一个响指直接“时间停止”的一幕的确让他颇为震慑，犹豫片刻后开口道：
    “抱歉，都是一些家务事……你今天救了我，我会找机会报答你的，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先离开这里……”
    “家务事么……不过，你暂时可能还走不了。”
    “小皇子”顿时面色一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现在还在做梦。”
    随着季离话音刚落，对方的梦境骤然波动了起来——
    当梦主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做梦的那一刻，大多都会直接醒来。
    对于觉醒者来说则不一定。
    所以在梦境波动一瞬后，小孙子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
    “不好……我还在后备箱里……”
    显然，他已经从梦境的“剧本”中脱离了出来——
    大多数人做梦的时候，梦境都是混乱无序的，而且潜意识的编排下，大多会给这个梦境编造一个“剧本”。
    处在“剧本”中的梦主，往往并不记得自己现实的身份。
    或者说，往往会忘记自己在现实的真实处境，在潜意识的影响下，全身心地扮演梦中的“剧本”角色。
    此刻的小孙子就是这种情况，现在他在季离的提醒下意识到自己处于梦中后，立刻就脱出了剧本，并且回想起了自己真实的处境，进入了“清醒梦”状态：
    “请您一定要帮我！”
    小孙子一把抓住了季离的肩膀：“我是车灿浩，是会长的八孙子！我舅舅要杀我！！！”
    果然啊，这家伙本身就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所以他的灵质才会在梦境中不断地发出呼救声……季离思索道：
    “这会儿不怕牵连我了？生了八个儿子，你们老会长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我是认真的！凭您的实力，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他为什么要杀你？你这倒数第一的小孙子分财产也轮不到你啊。”季离好奇。
    “不……不是财产。”
    车灿浩一把抱住了脑袋，神色惶恐：
    “我看到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而小孙子眸光一闪：
    “救我，我就告诉你！”
    “那我们就只有再见了。”
    “啊？！”
    车灿浩显然没想到季离转身就走，顿时就冲上来重新抓住他的手腕：
    “这很重要……”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愿意掺和你们财阀家的那些破事儿呢？九条命可都不够的……”季离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对财阀没什么忌惮的，老登上辈子三四十岁的时候就能跟大公司掰手腕了，区区新罗财阀算个什么东西。
    他是在告诉对方，他这个条件都算不上什么好处，有害无益，不如来点儿更实质性的。
    “不，你不明白，如果这个秘密被暴露到特管局，高星集团恐怕会有大变动！你仔细想想这其中蕴藏的价值！！”
    季离的神情逐渐收拢：
    “但你就是高星集团的人。”
    你为什么要把一个动荡自己家底的事情，告诉一个外人呢？哪怕是性命攸关，狗急跳墙，他也足以怀疑这小子的诚意何在。
    “那你觉得，凭我的身份能在家族里拥有什么样的待遇？”
    “你别争这家产不就行了。”
    “不可能的……不管我有没有机会争家产，最后他们都会干掉我们家！”
    “也是个道理，不过仅凭一个虚无缥缈的‘秘密’，还不够让我惹上高星集团。”
    “……还有财产！”
    眼见自己终于说动了神秘人，车灿浩的脸上终于勉强松了口气，嘴皮子动得飞快道：
    “辛南区的这地儿是我的！土地资产和房产我都能做主！觉醒者世界的东西我给不了你，但是土地资产你不一定能拥有！”
    “你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抓？到底是你的地儿，还是高星集团的地儿？”这下季离倒是来了兴趣。
    “我的！整个辛南区都是我的！这是我和外公的赌约赢来的！”
    “有点儿意思……”
    这是季离未曾想到的——
    车灿浩说对了一点，在新罗这个地方，季离靠着觉醒者的身份能拥有的东西，和得到的东西有很多。
    但是新罗的土地，如果没有际遇，他几乎不可能有拥有。
    那么一块土地能制造的财富和利益能有多大呢？
    那可太多了，无论是觉醒者世界还是普通人的社会，好处数不胜数。
    虽然他现在不一定能用得上，但和眼下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相比，的确具有不小的诱惑力。
    因为有价值的土地都被财阀掌控在手中，季离想要就势必要和财阀谈条件。
    和小孙子相比，跟财阀谈，那要付出的就不只是动动手干掉点儿人这么简单了，根本就不在他未来的规划考虑之中。
    不过，这突然遇到的小崽子居然说辛南区是他的……
    新罗的土地是私有制，但是价格无需多言，自然是天文数字。
    像是辛南区这样的学区，加上无数商业街和学区房的存在，价格更是只高不低，哪怕比不上一环二环这样的中心区。
    “只要你愿意救我，我可以将辛南区的一部分划给你！并且和你分享我舅舅的秘密！成交吗？！”
    毕竟还是个学生，虽然对方可能有些胆识，但是此刻知道自己的肉体正面临不测，车灿浩脸上那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车灿浩是吧？”季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要白羊学院为界的四分之一个东区。”
    “……不行！”
    哪曾想到这小子面色剧变：
    “东区内，无论是银池集团的商圈，还是住宅，或者扬女子学院的地，我都可以送给你！但是白羊学院不行！”
    季离眸光一闪：
    “白羊学院为什么不行？只是个学校而已。”
    “你为什么想要白羊学院？”这小子突然冷静了下来，眼中闪烁着谨慎的光芒。
    季离则是咧嘴一笑：
    “因为……白羊学院就是我的辖区。”
    “你……？！”
    (本章完)

 198.第193章 老八（二）

    第193章 老八（二）
    车灿浩瞬间愣住：
    “辖区到底是什么意思？！”
    “根据闪街的规则，白羊学院的倒影世界隶属我的管辖，整个白羊学院及其周边发生的觉醒者犯罪事件以及异常事件，都要归属我管。”
    季离接着说道：“我也很想跟你仔细聊聊闪街的规矩，但我们要再多聊一会儿，可能就得海底再见了。”
    “他们不会把我沉海底，他们会直接抹了我的脖子！”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车灿浩猛地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对……对，是我慌张了，我舅舅不知道我听到了多少，他要确认他的秘密没有走漏……我还有机会……”
    “那就说好了，你‘皇叔’的秘密，还有白羊学院以东的四分之一个辛南区……”
    车灿浩的脸色一阵变幻，最终还是咬牙道：
    “好，成交！”
    “还没那么快成交，等我们见面再说吧……”
    在车灿浩的眼中，季离的身形逐渐虚幻：
    “那么一会儿见了……”
    “老八。”
    “等等！我不知道我现在的位……”
    “没关系，我知道。”
    随着眼前的一切骤然破碎，车灿浩睁开了双眼，感知到四周一片燥热逼仄的环境，耳边传来车辆嗡嗡的震动声——
    后备箱……
    车灿浩眼中灵质波动，两点银光在眼中浮现，却迅速闪烁着熄灭：
    “西八儿……封灵镣铐……”
    他竭尽全力在后备箱中挪动着身躯，将被封住的手腕尽力够到了下盘，直到摸到自己的运动鞋，他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便从鞋底抽出了一柄小刀，随着那刀轻轻放在了手腕处，刀刃急速震动了起来……
    ……
    夜色下的极光市，一行漆黑的车队正在朝着郊外驶去。
    “确认路线真的安全么？”
    穿着黑西装的司机瞥了眼车载导航，言语中有些紧张。
    “放轻松，灿浩少爷的人现在忙着处理蓝标医院的事情，就连贴身保镖都不在身边，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干扰到我们。”副驾驶上的瘦高个给自己点着烟。
    “老实说，挺可惜的。”
    “可惜什么？”
    “从小会长都喜欢灿浩少爷……”
    “会长喜欢的不是灿浩少爷，而是人才，高星集团不缺人才。要怪就只能怪灿浩少爷听到了不该听的。”
    他抽了口烟，神色轻松：
    “而且要我说，我们这些庶民，老思考这些皇家事儿做什么？”
    “也是……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灿浩少爷能一路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大家都怀疑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瘦高个顿时嗤笑：“都说了，车灿浩现在能动的人一个都没有，人在后备箱里睡着呢，伱觉得他能睡着去请外援？”
    “再者说……高星集团的家务事，有几个觉醒者敢随便碰？队伍里加上我三个主宰，你觉得……”
    话音未落，随着两人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他们只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而后车窗前的视线已经高高地飞了起来，漆黑的未知物体攒动着爆发在公路上——
    几根粗大的菌丝触手将几辆车全数顶飞上天，车辆朝着前方高高抛起落地，因强烈的惯性在地面疯狂滚动滑行。一时间车体和地面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地面不断被擦出大量火轨迹。
    随着瞬间爆发的惊叫声逐渐停歇，转为了怒骂，车门被一脚踢开，瘦高个满脸鲜血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妈的，是谁……”
    他的声音骤然卡住——
    一尊灰黑骑士骑着高头大马，静立在道路中央。
    那马肩高过人，眼中燃烧漂浮着漆黑的火焰，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狰狞甲壳中。
    坐在它背上的骑士身上则不断传来某种生物活动的密集声响，一对大角从那骨质头面的眼眶中钻出来，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诡谲。
    瘦高个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高阶主宰……”
    那从翻倒车辆的侧面爬出的司机也是面如土色：
    “哪里来的这样的强者……”
    “朋友，这是高星集团的家务事……”
    瘦高个咬了咬牙，开始调动全身的灵质，同时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并用灵魂扳机感应身后同僚的情况：
    “如果你愿意放我们过去，四少爷会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
    嗖！
    几人只看到眼前一，瘦高个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那骑士的手中多了一柄缓慢生长的深灰色大剑，身下的高头大马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踱步而来。
    下一刻，那刚才说话的瘦高个身上传来一阵断裂的声响，人头当场落地——
    “动手！！！”
    所有黑西装瞬间暴起，但其中三两人却冲向了后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其中一辆黑车的后备箱，接着瞬间就被抹了脖子：
    早已蓄势待发的车灿浩跳了出来，割开其中一个黑西装咽喉的瞬间，也顺手从他的腰间拔下了手枪。
    就地一滚就钻到了一辆车的后方，抬手便是砰砰连射，有种和年纪不相符合的熟练。
    但那子弹被黑西装亮起的灵质护盾挡下，车灿浩只能怒骂一声就把那手枪弹匣拆了朝着对方扔过去，身上灵质闪动之间就要绕上那黑西装的身。
    还没等他和那两个黑西装短兵相接，他只看到一蓬粗大的漆黑未知物体瞬间抽爆了那两具人体，爆散的血浆直接淋了他一身——
    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呆愣在原地的车灿浩，手腕僵硬地摸了摸脸颊，然后缓慢地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大把。
    看到上面带着骨茬和内脏碎片的浓血浆，浓密的血腥味直往他鼻子里钻，当场便是一阵胃酸涌动，连忙把嘴巴一捂，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看向前方——
    在冲天的惨叫声中，三个黑西装被漆黑的菌丝拉到一起挤压成混乱的拼接尸体。
    一侧的两个黑西装的上半身直接爆炸，里面钻出密密麻麻的菌丝。
    高大的骑士咧开面甲，汹涌的灵火喷吐而出，将剩下惊慌失措的人群直接烧成了冰雕，尸体炸开成满地的小冰块。
    其中一枚滚到了车灿浩的脚下，他愣愣地低头，看到那是一截精致的冰雕小肠。
    刚刚平复没多久的胃部再度翻涌，顿时又吐了。
    直到季离杀光了所有人走到他面前，车灿浩这才勉强擦了擦嘴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的马和恶灵化外形都消失在了空气中，露出一席便装的季离：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
    车灿浩顿时咽了口唾沫，连忙道：
    “不……不是，我是说，谢谢。”
    说着就从地上站起来，就要鞠躬。
    但季离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一颤：
    “我来的路上查了你一下……我很好奇，车梨是你什么人？”
    车灿浩猛地抬起双眸，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目光：
    “你把我姐怎么了？！”
    (本章完)

 199.第194章 财阀小儿子（一）

    第194章 财阀小儿子（一）
    他神情狰狞，面色紧张，脑子一热就捏紧了手里的刀。
    继而瞬间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浑身顿时冷汗直流，尤其是对方那可怕的身躯一步步走来的模样。
    接着他便感觉到一个东西被对方扔了过来，紧绷的他瞬间便是一刀斩出，将那东西切成了两半，只是感觉手感有点儿奇怪。
    随着两声异响传来，低头一看，竟是透明塑料包装的……曲奇饼干。
    此刻被他切成了两半，落进了满地的血浆中。
    “这……”
    “浪费。”季离啐了一声：
    “没关系，我这儿还有。”
    车灿浩看到对方手上一弹，似有紫光一闪，又一个精致塑封的曲奇饼被丢了过来，这次他傻愣愣地接住了。
    “你姐上周送我的，小孩儿爱吃，顺手给你带了点儿。”
    “小……小孩儿？”
    车灿浩嘴角抽搐地看着季离没比自己大几岁的脸，心底的警惕慢慢卸下少许，心说这莫非是什么变化容貌的能力。
    其实内里藏着的是个老怪物？
    那如果是老前辈的话……我姐送他礼，好像也挺合理的？
    不过老东西不该喝点儿什么补品枸杞茶之类的吗，送高曲奇饼是几个意思？
    而且我姐什么时候认识这水平的倒影行者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满地的血浆，顿时又感觉一阵反胃，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谢……谢谢……”
    算了，对方至少没恶意，先就着台阶下吧……
    “这还真是巧了，刚刚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为什么会突然遇到一个财阀家的老八……”
    季离绕着他踱着步子，背后一辆倾倒的车辆燃烧着火焰：
    “所以我就查了一下，没想到你还是那家伙的弟弟……”
    “冒昧问一下，您到底是……”
    “黑山羊——”
    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从一片狼藉中传了出来，两人循声望去。
    一个胖子咬牙切齿地从满地狼藉中爬了出来，看着季离的目光满是愤恨：
    “极光市总署这是什么意思？！连高星集团的家务事也要让伱们来管吗？！还是说这是闪街的意思？”
    车灿浩刚要说话，季离便抬手：
    “我给你留了个活口，你们这种‘皇亲国戚’的，带个活人回去告状比死人好用点儿。”
    “这……”
    车灿浩还在消化胖子说的“极光市总署”猜测季离的身份，心说这人不是闪街的吗，不过季离说话的节奏有点儿太快了：
    “但是这人看着知道得很多啊，你熟吗？”
    车灿浩看着那人，暂时中断了脑中的联想，眼中露出一抹愤恨：
    “敲我闷棍的，这帮人的头头，我四哥养的狗……”
    那胖子猛地看向车灿浩：
    “还真是没想到啊，四少爷明明已经监控了你的所有渠道，竟然还能让你和特管局搭上线……”
    “这个啊，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监控的，不过其实我们也是刚认识。”
    季离毫不在乎车灿浩一身的狼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小车瞳孔顿时就是一缩，因为他看到对方的手掌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灰色触须将那些血浆清理得干干净净。
    胖子顿时惨笑一声：“果然跟传言说的一样，您很会讲笑话……但是你参与高星集团的家务事，副署长知道这件事情吗？！”
    “说真话你还不听了……不过我做事，还要让副署长知道？你说的哪个副署长？”
    季离顿时就好奇了——
    一直以来在特管局内做事儿，虽然卫队的老太婆做事儿他不喜欢，特管局中层这边脏东西也不少，但是高层这边情况不一样。
    哪怕总署长不在，除了上一次对季离实力的质疑外，高层中也可以说算得上同仇敌忾，在这种关键时刻共御外敌了。
    结果还是有点儿别的手脚在？
    财阀在特管局高层内有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特管局一共有三个副署长。
    一个是目前带队去了城郊没回来复命，一个主管内务，还有一个是负责本地检察的——
    觉醒者这边的检察院和正常的检察院在系统上有所差别，算是并入了特管局内，作为独立的部门存在。
    “您贵为四级特务官，正职执行官，怎么能率先破坏和高星集团之间的协议？！您知道这会酿成多大的后果吗？！”
    季离沉默了一下，然后随手一挥，灰白色的菌丝触手便将那胖子缠住拉了过来：
    “……半夜闲来无事逛大街，意外遭遇一起人为异常事件。”
    “未记录在册的在野倒影行者意图绑架和暗杀高星集团会长的小孙子，于是我履行了身为特管局执行官的职责。”
    “你……”胖子的手剧烈颤抖了起来，但季离语速不变继续道：
    “但是遭遇了激烈的反抗，不得已只能干掉了所有人，先救下小孙子老八再说……”
    季离微微一笑，将旁边的已经陷入傻愣状态的车灿浩拉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凝视着被菌丝触手举在半空中的胖子：
    “这剧本你打几分？”
    浓烈的恐惧让胖子只感觉一阵窒息，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们背后的人是谁吗？！那是四少爷！那是高星集团下一任的继承人！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整个新罗都是属于高星集团的！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噗——！
    胖子直接被菌丝撕成了漫天肉块，随着季离轻轻挥手，满地不知何时已经铺开的菌毯已经逐渐收缩消失：
    “晦气，你还是直接死了吧。”
    季离说着，扭头看向车灿浩：
    “你们财阀的人，都这么歇斯底里的？命都不要了都得先夸夸自家主子？”
    而车灿浩已经彻底愣在了原地，瞳孔有些颤抖——
    车灿浩出身财阀，虽然目前在觉醒者世界方面还是个草包，但对于新罗市的一些内部系统早已了如指掌：
    特务官……这家伙是个特务官！
    特务官是4级职级。
    总署长是1，副署长是2。
    4级，那就是官方总署的副职部门长官，权利滔天……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官方的觉醒者的政务系统和普通人那边是有区别的。
    季离这个职级，虽然没办法让警察总署的署长跪着迎他进去，但如果登门拜访，那也得恭恭敬敬地上礼请茶。
    而针对财阀世家的集团，他们和官方之间最直接的冲突形式就是来自检察院的“调查”。
    极光市本地的高星集团，特务官想要“调查”的话是有些难度，但如果是老四管理的集团下属公司……
    他恐怕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顿时，车灿浩的心中有些热络了起来。
    但是老姐，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等人物……
    他甩了甩脑袋，强行让自己冷静一点，一堆血浆直往地上洒。
    其实季离目前因为出身闪街的缘故，没有直接调动特管局部队的权限，权利没小车想的那么大。
    但至少在他眼中，自己身边这个看似年轻的神秘人物，手里握着滔天的权力……
    这会儿车灿浩才意识到季离还在问自己话：
    “就跟你说的一样，给皇帝当狗的。当狗当久了，慢慢地看谁都觉得是奴隶，财阀一直都是这样……”
    然后又连忙道：
    “前辈，这里的事情您无需动用特管局的手段善后，我那四哥知道这件事情也会主动找人料理后事，查不到您头上。”“那可不一样，今天这事儿必须要在特管局留档。”
    季离瞥了眼车灿浩，在对方愣神的目光中拿出特管局的手机接入了隐网，并拨通电话将今晚的善后行动发了出去，然后脖颈处灵质一闪，魔影跳跃而出落地：
    “走吧。”
    “去……去哪儿？”车灿浩脸上一愣。
    “你在极光市还有别的能去的地方？”
    “目前……目前没有。”
    “那就跟我走，正好咱们还有点儿尾款没结清。”
    “去哪儿？特管局？”
    车灿浩神色迟疑，他在极光市遭遇四哥的追杀和绑架，名下的财产和住所全部被监控，唯一的两个安全屋也被人盯着，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
    至于特管局……他感觉就这么被拉到特管局去备案，事情可能会变得更麻烦。
    “白羊学院。”
    “学校？这……”
    “放心，很安全。”
    车灿浩被季离拉上了马背，随着一声嘶鸣响彻夜空，狂风迎头袭来，魔影已经撒腿超越超跑的速度冲向了市区。
    ……
    车灿浩两股战战地跟着季离走进了白羊学院，两条腿抖得那叫一个厉害：
    “前辈，您这马……”
    “很快。”
    “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不然呢，你还想在郊区喂蚊子？”
    妈的这才几分钟就跑回市区了，一跳蹦起来几米高，遇到绕路直接跳到别的公路上，什么围墙高楼都跟跨栏似的——
    高阶觉醒者半夜都是这种画风赶路的？
    他叹着气跟着进了学校大门，至于身上的血浆已经不知何时全部清理干净——
    他不想再回忆那种被菌丝包着全身的感觉。
    车灿浩这小子年纪不大，估计比车梨小不了多少，只是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一些，所以季离在梦境里看到他的形象，感觉和高中生搭不上关系。
    现在被血肉洗礼了一遍，重新弄干净后，那股稚嫩的气息则完全暴露无遗了。
    而这会儿，进入学校的车灿浩感觉十分不对劲儿。
    白羊学院里……还有狼的？！
    跟着季离一路深入学院，他都能看到时不时亮起几点发着绿光的双眼在四周徘徊游离。
    “那是‘霸王团’的狗。”
    “霸……什么？”
    “流浪狗集群，现在寄住在白羊学院。”
    “那……那个又是什么？”
    车灿浩指了指旁边那教学楼边缘不知何时站着的跟人一样大的老鼠，头皮发麻。
    “那个啊，是这里的护卫。”
    “那这个也是护卫？”
    车灿浩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旁边灌木丛里钻出来的高出人头的巨大蜘蛛。
    “是的，也是护卫。”
    车灿浩：“……我觉得我姐可能需要转学了。”
    “你觉得还有比我这儿更安全的地方？”
    “确……确实不一定。”
    这哪里是学校啊，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好么。
    这平日里上学的学生知道晚上自己学校是这画风不？
    带着这小子来到活动室门口，季离叮嘱道：
    “你先在此地不要走动，我进去处理点儿事情，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小车左右看了看昏暗的走廊，勉强笑道：“好……好。”
    然后季离就进去了。
    随着门扉关上，四周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车灿浩脑子里忍不住开始神思，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遇到这个认识自己姐姐的特务官是个意外之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要借着姐姐的关系让对方来帮忙。
    “但其实也不用帮什么大忙，我在特管局内没有线人，只需要一点点……”
    突兀地，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猛然回身，只看到了走廊白色的墙壁。
    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往活动室的门那边贴了贴：
    “……前辈？”
    没声。
    这时，他又听到了一声脚步，更清晰了。
    车灿浩额角顿时有冷汗滑落，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
    “前辈？你在么，我感觉……外面有脏东西……”
    那脚步声再度传来，更近了，这次是侧面。
    而且密密麻麻的，像是什么东西不断踩踏戳刺着地面一般。
    车灿浩牙根有点儿发痒，猛地攥紧了拳头，爆发灵质扭头一看，魂都要吓没了——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就站在他旁边不远处，长裙里满是密密麻麻的手术刀一般的铁锈腿戳刺在地面上。
    脸还是个相机头：
    “西八儿？！”
    车灿浩吓得直接原地起飞，掏出刀子就抖成了筛子。
    这会儿耳边突然传来开门的声响：
    “你在做什么？”
    “……前……前辈！”
    车灿浩又哭又笑地看向他：
    “你这地方……有，有鬼……”
    “不然怎么说我地盘安全？”
    (本章完)

 200.第195章 财阀小儿子（二）

    第195章 财阀小儿子（二）
    季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黑箱，你别逗他了，这是我朋友的弟弟。”
    车灿浩扭头一看，这才发现那相机头女鬼竟朝着他行了一礼，随后缓缓消失在了空气中。
    季离将他拉进了活动室，安置在茶几旁，拿威士忌酒杯给他倒了杯果汁：
    “看你的样子，还真是菜鸟中的菜鸟，你这个水平，是怎么一路修到超凡三阶的？连见个恶异都害怕。”
    “哦……那是您的恶异？”
    车灿浩这才松了口气。
    “伱就当是我的吧，说话小声点儿，我朋友在睡觉。”
    “哦……好。”
    也许是温暖的灯光让车灿浩终于不那么担惊受怕了些，喝了口甜甜的果汁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打量着这处房间。
    这里是学校活动室改造的大房间，无论是木质地板还是精致的墙纸，看起来都像是豪华装修的住宅一样。
    四周的书柜上放着各种名贵的物品，都是刀剑和一些古玩。
    凭车灿浩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玩意儿全部价值不菲，包括他屁股下面的这沙发。
    大房间的里面拉着帘子，应该就是前辈的朋友在睡觉了？
    不过朋友……联想到这一路上看到的各种“生物”，车灿浩总是忍不住遐想，这朋友，莫非也是个女鬼？
    “那个……我还是想问一下，我姐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看着季离坐在对面倒着威士忌，车灿浩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季离朝着房间一角指了指，车灿浩顺着那方向看去，看到了不少堆在一起的各种小礼品——
    饰品和摆件礼盒，特产食物，还有一些没撕下来的便利贴：
    “都是你姐送的，她跟我是同学。”
    “同……同学？！”
    车灿浩猛地就站了起来：
    “啊？”
    “这不重要，说说你的事儿，我对财阀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
    “不，这很重要！她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车灿浩神色紧张地看着季离。
    “就普通同学，关系比较好吧。”
    “关系比较好？！”
    车灿浩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一堆小礼品面前，抓起一个礼盒：
    “这叫关系比较好？”
    “哦，那个好像是她托家里人带的特产食品，你想吃的话自己拿……”
    “西八我吃个屁啊！这他妈就是我买的！！！”
    车灿浩声音都有些失真了，在那礼品堆里一阵翻：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她可从没给别的男生送过礼物！还托我出差的时候帮她带！”
    霎时，铺天盖地的灵压当场压得车灿浩身体一僵，整个人差点儿跪地上：
    “我说了我朋友在睡觉，你小声点儿。”
    小车一副要窒息的模样，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双手，连连点头，季离这才撤去了灵质：
    “同学之间送点儿东西很正常，我又不是没给回礼。”
    车梨每次送东西来，季离都会给对方回点儿自己做的小符咒——
    一些刻印在物件上的灵质回路练习产品，算是人造通灵道具了，无需灵质注入被动使用的那种，也算是给小姑娘护着点儿安全。
    “但是，这……”
    “不过我也是才知道她居然跟朴氏的高星集团有关。”
    季离斜躺在沙发上抿了口威士忌：
    “你们这老八家庭，不简单啊。”
    车灿浩长出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怎么能和我姐……”
    “都说了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倒是你……我其实对你很好奇。”
    “你这一副草包模样的倒影行者，到底是怎么练起来的？”
    看着季离眼中闪烁的灵质，车灿浩也只能回沙发上坐着，看了季离一眼，半途又折回去拿了盒曲奇饼，狠狠撕开大嚼特嚼：
    “我是野路子，我家也是野路子，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高星集团是姓朴的，不是姓车的。
    这一点季离确认车灿浩资料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朴老头，也就是高星集团的会长，整个集团的领头羊，一共生了8个子嗣。
    其中3个女儿，5个儿子。
    车灿浩的母亲，就是第八个女儿，也是最后一个，在家里排末尾。
    目前并没有在高星集团内担任什么要职，自己开了公司。
    反而是车灿浩的那个爹，好像是个吃软饭的？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季离不感兴趣，但是这足以证明车灿浩一家人这所谓的财阀子嗣，在高星集团内其实并不受待见。
    “直到有一天我撞见了两个觉醒者，他们想要灭口……”
    “然后你就觉醒了？”
    “大概就是那样吧，这是我的能力。”
    车灿浩张开五指，里面一圈圈银色的线条组成一个个圆环疯狂转动着：
    “数字侦测。”
    “什么意思？”
    “我更愿意将它称为……预知未来。”
    车灿浩自信一笑：
    “只要是和数字相关的内容，我都能够预测一定未来内发生的变化，从而构建合适的时局，达成我想要的结果。”
    “厉害。”季离眼中眸光一闪，“但是你的战斗力太弱了，这么强大的能力，被你用成什么鬼样子。”
    车灿浩顿时脸就红了：
    “这只是预测数字！我一般都将它用在公司管理和金融上，战斗根本不是它的强项！”“这你就错了。”
    季离看着对方：
    “如果真如你所说，是预测数字的变化，那么它预测的就不是数字，而是可量化的‘数据’。”
    “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变化，无论是物理规则，化学反应，甚至是灵质，都是能够被量化的，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九的物质世界都是一种‘数据’。”
    车灿浩顿时愣住：
    “……啊？”
    “在战斗的时候，计算对方出手的力度，灵质的多少，从而看到敌人战斗中的未来，也是一种可能性，你从没有想过么？”
    车灿浩顿时沉默了片刻，眼中闪烁着精光抬起手来，灵质涌动——
    几秒后，他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不行！这怎么可能？！这运算量也太大了？！”
    “至少你是能算的，多学点儿物理化吧。”季离给他递了张纸巾。
    “我吐血了？！”
    “吐就吐呗，多正常。”季离说他少见多怪，先擦嘴：
    “如果你真的能预测这世界上的一切物质，遇事不决量子力学，那有没有可能有朝一日，你甚至能够穿梭时空呢？你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么？”
    车灿浩擦完嘴巴连连摆手：
    “得了吧，这太遥远了……”
    “不过您说的很对，我的确低估了我的能力……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将其运用在金融领域，因为我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把高星……”
    车灿浩没往下说。
    “把高星扳倒？”
    “把高星集团从他们手中夺走！”
    小车猛地攥紧拳头，眼中灵质爆发：
    “这帮混蛋，渣滓……不把高星集团从他们手中夺走，我妈这些年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还是家务事儿啊。”
    从车灿浩的说法来看，这小子的确不算是个倒影行者，甚至都不算入了觉醒者世界。
    他只是将觉醒者的力量当成一种超能力，作为他应对家族的手段。
    所以他只知道一些觉醒者世界的皮毛内容，甚至当初觉醒也和恶异没什么关系，而是被卷进了觉醒者的争斗之中……
    这是个草包，但是个开局就pvp的草包，还是个能力很出众的草包，更是和新罗的土皇帝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草包……
    季离抿了口威士忌，身躯前倾看向这小伙子：
    “情况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之前的交易了？”
    车灿浩看着桌面，思忖着：
    “好，白羊学院以东……我都可以给你，还有我发现的那个秘密……”
    “但是我也想得到你的帮助。”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季离：
    “我想要特管局的帮助，我想要一个高阶觉醒者的帮助，我想要……变得更强。”
    “哦，我不收徒弟。”
    “……我没说要找你拜师！我是生意人，一码归一码！”
    “可以。”季离笑了笑，“你给我高星集团的内部信息，我给你你想要的。”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我要你杀了老四……”
    “你付不起价钱。”季离淡然地抿了口威士忌。
    车灿浩顿时一窒：
    “也是……”
    “不如把你姐送给我吧，我帮你屠了高星集团。”
    “想都别想！”
    小车瞬间站了起来：
    “你敢碰我姐，我就跟你拼命！”
    “你拿什么跟我拼命？你那小刀啊？还是你想用钱砸死我？”
    车灿浩搁那儿攥着拳头抖了半天，最后还是泄气：
    “……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他思忖了片刻道：
    “我需要一个卷宗，你能帮我吗？”
    “不用买我出手？”
    车灿浩摇了摇头：
    “我想用自己的办法试试，总靠别人是不行的。”
    “而且本来一切都稳中向好，只不过中途出了意外，被老四将军了……但只要一个卷宗，我就能扳回颓势……”
    “你倒是有手段。那你能给我什么？”季离笑道。
    “高星集团的内部资料，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只要是高星集团相关的，我日后都能提供给你，只是现在不行，我得先把这一轮扳回来，最多不过几天就行……”
    “那你觉得……你有机会继承高星集团吗？”
    车灿浩猛然一愣，而后这少年咧嘴笑道：
    “这是我的终极目的……”
    “那说说那个秘密吧，是关于什么的？”
    车灿浩思忖片刻，犹疑道：
    “其实，我也没太听懂，但总觉得……是个很可怕的事情。”
    “你知道……血肉之门是什么吗？”
    季离的瞳孔微微一缩，而后靠在了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
    “我不知道。”
    最近节奏可能稍微慢了点儿，剧情算是要转入下一个阶段了，需要一些重新布局
    (本章完)

 201.第196章 合作

    第196章 合作
    听闻季离的话，车灿浩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他原本想着，能否利用这个情报来做些什么，现在看来是暂时不行了，因为无法预估这个情报的价值几何。
    虽然他只是个菜鸟觉醒者，但他很清楚，未知的东西张嘴胡口乱说，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更何况他在高星集团中，也并非长子的地位，得不到什么支持。
    换句话说，他如果能得到高星集团的正经支持，对于觉醒者世界的认知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肤浅，看到个恶异都怕得要死。
    在新罗这个国家，话事儿的不是政权，也不是特管局，根本在于其背后的“财阀”。
    虽然目前季离和财阀接触的不算多，只有极光市本地的银池集团。
    但在财阀的高层，必然也有自己的觉醒者团体，像是“白狐团”就是个例子。
    甚至这些家族中有子嗣或是长辈，就是成名的觉醒者，只是不公开罢了。
    “更多的信息呢，你就只听了个‘血肉之门’？”季离不动声色地抿了口杯子。
    “那倒不是……”
    车灿浩向季离述说了一番他进入老四公司偷资料的事情，意外偷听到的内容。
    大致就是，他的四表哥和一个觉醒者在公司碰面，交谈中提到了一个叫血肉之门的东西。
    对方希望四表哥配合他们，帮忙搜寻线索，寻找血肉之门。
    与之相对的，该觉醒者背后的组织会为四表哥提供帮助，让他在未来继承权的争夺中，能拿到更多的话语权。
    “就这些？”
    “本来还能听到更多的，但是差点儿被对方发现，让我不得不提前撤走……”车灿浩叹了口气，嗦了口他自己拿的饮料。
    同时也和季离透露了一些高星集团内部的斗争情况。
    虽然高星集团并非长子继承制，但生得早的孩子，能享受到的资源自然就更多。
    基本上老会长的每个孩子都有自己在集团内外打拼下来的人脉和资源，这些东西又继承到他们的孩子身上。
    而车灿浩，因为父母婚姻本就不受到高星集团支持，甚至其父母主动舍弃了继承人身份的缘故，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继承自父辈的东西。
    就算有，也因为这场婚姻问题而被收回了。
    所以这小子唯一能继承的只有她母亲开设的公司，和他爹的游戏工作室了。
    前者能力比较强，公司运营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蒸蒸日上，让整个家庭过程不错的富裕生活其实没什么问题，毕竟也是财阀的后代。
    但就体量来说，别说和高星集团比了，就算是极光市本地的银池集团都比不上，差距太大了。
    而后者就更糟糕了，开设的游戏工作室基本是入不敷出的状态，还需要依靠车灿浩老妈的投资。
    车灿浩这几年也靠着自己觉醒的能力偷偷摸摸搞了些资产，更是靠着本身的素质被老会长赏识。
    但就像是古代的皇家一样，你被皇帝赏识，不代表其他的皇子皇妃皇后，还有群臣也都赏识你。
    甚至你还不是皇家姓，叫你一声“小王爷”算是给你面子，别的东西想都别想。
    “孤臣+外姓子嗣”，大概就是车灿浩目前的状况。
    不过这小子其实也不算简单。
    虽然没什么财阀的资源倾轧，但是富贵家庭生来就有的高视角眼光，让他早早地学到了不少在这个年龄学不到的东西——
    股票，公司经营，商政系统，市场投资……
    无论是在金融上的学识和素质，还是对市场和财富的认知，都远超同龄人，甚至远超成年人的水准。
    用另一种标准来衡量这种人，那就是“金融天才”，或者“投资天才”。
    所以他才能靠着觉醒的灵核能力和自己的水平，获得自家外公的赏识，得到了不少资产。
    辛南区就是他财产的其中之一。
    车灿浩絮絮叨叨地说着，季离也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并非完全信任。
    他说了这么多和财阀以及自身的内容和信息，但核心问题，比如说他的手段和更内部的秘辛是一点儿没提。
    所以这小孙子其实很精明，他只是在用这些信息，来和季离进行信息上的互相交涉，意图达成初步的共识，在相互之间的心中确立信任。
    至于更深层次的内容，属于二者之间未来可能合作的交易内容，不是免费的。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季离和车梨之间的微妙关系，和季离出手相助的原因，让他保持了亲近的基本态度。
    “目前的话，我主要得解决掉我四哥那边的麻烦，然后重组我的投资公司，另外我也想在觉醒者方面有所建树……”
    “我可以帮你。”
    这小子一直在不停暗示，季离当然也听得明白——
    除了季离背后组织和其身份能够带来的帮助与合作外，车灿浩当然也想在觉醒者方面进行足够的提升。
    尤其是季离这么个主宰“专家”就摆在面前，还一语道破了他能力更深层次的使用方法。
    “你需要什么？具体点儿，但是不准提我姐的事儿。”
    “放心好了，我又不需要你去说服你姐……”
    “你什么意思？！”车灿浩顿时又不淡定了，季离轻笑着抿了口威士忌——
    只要提到家人的事儿，尤其是车梨，这家伙马上就会进入冲动状态：
    还是太嫩了：
    “不要一提到车梨你就暴躁，这很容易在谈判中成为你的弱点。”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故意放出的弱点呢？”车灿浩辩道。
    “最好是这样。”季离似笑非笑道：
    “你刚才说的血肉之门，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很感兴趣，还有你那个四哥合作的觉醒者组织也是……”
    “帮我查下去。”他在沙发上换了个坐姿：
    “与之相对的，我会教你觉醒者相关的知识，如果你想，我还可以推荐你进入闪街。”
    “好！”车灿浩双目一亮，“进闪街就可以，我喜欢自力更生。”
    “很好。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想听到更多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和信息，这会成为我推荐你进入闪街的入场券。”
    “那我想要的卷宗明天能给我么？”车灿浩对这件事有些心急。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季离掏出特管局的手机划拉了几下，就找到了车灿浩想要的东西，将内容提取到自己的私人手机后，两人加了个wetalk：
    “民间的社交软件安全性不够，等你进入闪街后，尽量还是用闪街的东西来联系。”
    “……我知道了。”
    在拿到他想要的卷宗后，车灿浩的眼中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就是这个东西，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然后他抬起头来：
    “对了，你在检察院那边有人脉吗？”
    “政务那边的检察院我不熟，特管局这边的也不太熟，但可以运作。想要我帮忙的话，你能开什么价码？”
    “那还是算了……”车灿浩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能吸引季离的东西，而且他在觉醒者方面的底蕴实在是太薄弱了。
    “对了……”小车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局促：
    “我最近没有安全的地方能住，能不能……”
    他扫视了一下季离的活动室，溢于言表。
    “想都别想。”
    车灿浩顿时讪笑。
    “带你回来，是因为车梨跟我关系不错，不要得寸进尺。”
    “但是我可以从闪街的渠道给你订一个安全屋，一周。你要住几位数的？”
    “有什么区别？”
    “六位数起步，七位数的屋子安全系数更高，八位数的提供保镖，自己选。”
    “哪种保镖？”
    “财阀家的就是有钱啊，这么落魄都能掏个几千万。”季离点了点手机——
    主要他也没住过闪街的安全屋，大致扫了一眼后回答道：
    “六位数和七位数的都是现实世界的，八位数的不少是灵薄狱，资金走委托的渠道。”
    “灵薄狱？就是……异空间？有鬼的那种？”小车贫瘠的里世界知识再度暴露了出来。
    “严格来说，那个叫恶异。保镖就是恶异，处于灵薄狱异空间，可以隔绝你和现实世界的灵质联系，安全系数很高，还有恶异保护。那就这个？”
    “别！”小车连连摆手，眼底有些显而易见的慌张：“选个最便宜的七位数的吧，也别搞什么灵薄狱……”
    季离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你怕鬼啊……”
    “西八……我没有！”
    “黑箱小姐，能给我们新朋友打个招呼吗？”季离扭头看向墙壁。
    在看到一丝长裙出现在墙壁的瞬间，车灿浩瞬间飞了起来：
    “别！算我求你！”
    善解人意的黑箱自己离开了，车灿浩一脸铁青地松了口气。季离则是点着手机：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丢觉醒者的脸啊……订单下好了，正好我这里有个老朋友，可以给你打个折，八百万就行。”
    “……能先欠着吗？”
    季离诧异：“你没钱啊？”
    “……马上就有了！最多三天！”车灿浩红着脸。
    季离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后目光重新回到手机上：
    “还真是财阀之耻啊……那就九百万。”
    “为什么涨价了？”
    “多的一百万是给我的中介费和你的拖欠利息。”
    “……奸商。”
    “作为全新罗最大的奸商家族，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话的？”
    “……可能因为我是财阀之耻吧。”小车皮笑肉不笑。
    “订好了，半个小时之后车到，对方老大亲自来接你过去，闪街id‘训犬专家’，你叫他‘狗王’就行。”
    “这么快？”
    “他欠我些人情。”
    狗王是季离和阎玺羽在“新郎”事件中认识的，后来被阎玺羽铐到黑狱去了，求爹爹告奶奶地让季离把他从黑狱里面捞出来后，这人情也就欠下了。
    加上季离前段时间高升，狗王也是第一个发来祝贺，并且表示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极尽所能地狂舔季离。
    现在已经从‘狗王’进化到‘舔狗王’了。
    “在他的辖区里你会很安全，只是不要暴露你财阀之子的身份……认知伪装会用吗？”
    “那是啥？”车灿浩一脸懵逼。
    “再欠我一百万，学费。”
    “……行。”
    车灿浩嘴角抽搐地应下。
    这小子学的倒是挺快，十分钟就搞定了——
    他的认知伪装是一个穿着银色西服，头戴银色外星人面具，很骚包的一套外形。
    “绰号想好了么？”
    “闪街id？”
    “你现在还没进闪街，不过可以提前想一个，你不可能用你的真名和觉醒者打交道。”
    “那就叫……‘股神’吧！我小时候的偶像是巴菲特。”
    “我建议你换个名字，最好不要起这种和你现实世界的思想身份有关系的名字。”
    “那……数学家？”
    车灿浩思索了一下。
    “可以，不会炒股的财阀之耻不是好数学家。”季离输入了他的id：
    “到时候你就报这个名字。”
    “……能别再提那四个字了吗。”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高星集团的内部构成，交流了一些情报后，季离便收到了“霸王团”那边的信号，知道是“狗王”来了。
    便叫了条狗子准备带车灿浩出去。
    就在这时，房间侧面的帘子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车灿浩瞬间扭头，面色一青：
    “你的女鬼又出来了？”
    “可能是起来上厕所的。”季离瞥了眼帘子那边——
    睡眼惺忪的兔子妞儿拉开帘子走了出来，半眯半睁地无视了房间内的两个人，直接钻进了厕所，嘭地一下关上了门。
    气氛沉默了半晌，车灿浩惊叫：
    “这女的又是谁！”
    “不是你说的女鬼吗。”
    “女鬼要是长这样我还怕鬼吗！？”
    “哦？你终于承认了？”
    “不要岔开话题！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我哥们儿，来我这儿蹭床的。”
    “你看我会信吗？你把我姐当什么了？！”
    “都说了我跟你车梨之间确实没什么……”
    “你刚刚还想拿我姐跟我做交易！我警告你，要是敢渣我姐，我他妈绝对不会放过你！”
    “欢迎你用钱砸死我。”季离打了个哈欠。
    抽水马桶的声音传来，弥纱嘭地一下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季离，眼前一亮：
    “老季~抱抱——”
    “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车灿浩顿时暴跳如雷——
    谈事情的地方有女人就算了，旁边就放着他姐送的礼物，你他妈怎么好意思的？！
    一男一女私密空间有床有帘布，这不就是奔着歪的去吗！
    而且这他妈好像是学校吧？怎么感觉你这儿跟个宾馆酒店似的？！
    “别误会，她就是没睡醒脑子不清醒，你别让人家狗王等急了，赶紧下去。”
    季离随手一挥，一股灵质直接将车灿浩推了出去，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小车浑身上下的灵质都给这一下整熄火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人已经在门外了。
    “妈的……主宰还真了不起。”
    看了眼脚边淌着哈喇子准备给他带路的斑狗，又看了眼禁闭的房门，仔细听了一下里面的声音后，这才阴着脸跟着狗走了——
    绝对要让车梨离这货远点儿……
    ……
    季离重新把趴在他身上，睡得跟死猪似的兔子妞儿扔回了床上，盖好被子后回到了沙发上。
    随手打开一个节目，进入了神思状态。
    入梦这能力，效果好得超出他的预期。
    只是目前没有高阶觉醒者作为测试样本，兔子这种本身关系好的算不得数，还需要做更多的实战测试才行。
    而这趟遇到车灿浩，算是个小小的意外，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车梨居然是财阀之女。
    如果能让车灿浩这小子在高星集团内站稳跟脚，至少未来在新罗这块儿地就能为他打下坚实的根基。
    而另一方面，小车提到的血肉之门让他也颇为在意。
    财阀的人和某个隐秘结社合作在找血肉之门，而血肉之门就在白羊学院，这会成为一个隐患么？
    这时，随着黑箱小姐从墙面中浮现，冲着季离行了一礼：
    “真是个愉快的午夜，黑山羊先生。”
    “你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基本完成充能，又能随意活动了。恭喜您战胜了一个强敌哦。”黑箱清甜的嗓音回荡在房间中。
    “你都看到了？”季离知道对方指的是魔镜。
    “您的成长速度超乎常人，这次见面，似乎又强大了许多，但我观察到您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问题？”
    季离眉头一蹙，黑箱今晚出现的频率的确有些高，平时她可不会没事儿到处窜。
    看来的确是有要事想找自己谈：
    “此话怎讲？”
    黑箱的面部打开，里面的镜头咔嚓一闪。
    随着灰色的灵质一阵流动：
    “……您的灵质已经达到当前生命形态的临界点了。”
    季离皱眉：“我的确感觉，三位一体目前传来鼓胀的感觉，虽然灵魂之井还能够再提升，但灵质纯度似乎已经到顶了。”
    “是的，这就是您的‘临界点’。”黑箱道：
    “接下来，您可能需要开始稳固当前境界，然后尝试着修习‘八型’，冲击巅峰主宰了。”
    ——
    ps：今天只有一章，5000字也不少了吧。原因是接下来有个卡文的小地方我需要斟酌一下怎么给信息，免得又把你们给绕晕了，所以就明天三更补上了。
    (本章完)

 202.第197章 八型人格（一）

    第197章 八型人格（一）
    季离目前的三位一体境界，已经达到了当前生命形态阶段，或者说灵魂阶段的顶峰，即六阶觉醒者巅峰。
    但六阶之后，便是从主宰晋级为不朽，这是生命和灵魂形态的下一阶段。
    进入不朽后，生命和灵魂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纯粹的灵质积累已经不足以推进这一过程了。
    需要更为特殊的方式扩展三位一体，从而质变灵肉，推进灵体“自性”衍化，进入不朽。
    这一过程，自然就是黑箱口中的“修八型”了。
    在灵魂心理学中，有多个学名来为这一过渡阶段命名：
    古称时用过比较夸张的“半神”，灵魂衰落学说中用过“半朽”，现代主流灵肉学说中用过“合灵”。
    到现在，比较主流的学名是“灵裂期”。
    但无论何种学名，对应的都是通俗说法中的“巅峰主宰”，即魔镜、琴还有韩孝辅等人所处的阶段。
    前面一到六阶，都是不断累积灵质底蕴的过程。
    “六阶巅峰便是这一过程的极限。而修习‘八型’，就是厚积薄发，衍化灵魂和肉体阶段之时。”
    季离思索着黑箱的话，翻看着手中的黑皮笔记本。
    这是黑箱交给他的东西，算是菲林走之前留下的，其中记录了一种“八型”的修习方式。
    由于灵魂心理学派众多，还涉及到不同觉醒者结社传承方面的问题，故而“八型”的修习方式各有区别，菲林提供的，只是其中一种。
    这是写在手记最前方的一段话。
    所谓的八型，便是人格类型：
    情感、思维、直觉和感觉共四型。
    每一种类型，又分出内外两面，学名为“外倾”和“内倾”。
    附上四种人格类型，就一共是八种，则“八型”。
    组合起来的分类就是：外倾/内倾情感，和外倾/内倾思维，以此类推。
    但这只是灵魂心理学说中，比较抽象的说法。
    真正应用到觉醒者的身上，就是和“觉醒灵光”息息相关的内容了。
    觉醒灵光是人之灵觉醒时，爆发出的强烈情绪决定的。
    而人格类型，则是一个人之灵本身决定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人的性格会渐渐定性，除非是像季离这种赛博老罐头，活得够久，经历够多，性格还能在三百年间变一变。
    但年龄越大，一个人的性格发生的变化总归会越来越小，甚至彻底固化。
    就像除非有什么大变故，你很难让从墨菲巨构一路放纵过来的季离不再想着吃喝玩乐睡妹子，转头去做苦行僧一样。
    所以这所谓的八型，在入门的时候只会先选择一型进行修习，对应修习者的人格类型。
    是冷漠，还是热情。
    是孤僻，还是开朗。
    是特立独行，还是随波逐流。
    这些都是能够对应八种人格类型的外在行为表现。
    挖掘出这些行为特征，对应八种人格类型之一，并将其融入到自身觉醒灵光的欲念法则之中，就是修八型。
    “太抽象了。”季离翻着笔记忍不住吐槽。
    不过抽象归抽象，用最通俗的表达八型的修习，举例说明就是：
    孤僻者的觉醒灵光是“正义”。
    那么他修的就是“孤僻”，入门时修成的八型就是“孤僻正义”。
    从此他的正义灵质中便存在了挖掘孤僻后产生的质变，同时衍生出更多的灵质特性和效果。
    假如他原本的灵核能力是“燃烧”，那么在修成八型后，“燃烧”就可能变成“制造高温激光”，同时还根据修成的“孤僻人格”，额外具备了“毒杀”的效果。
    像是酷妞儿的话，说不定修八型就修成了“叛逆正义”或者“反骨正义”……季离腹诽。
    但同时，一个孤僻的人必定也存在其他的性格特点，举例说他孤僻且偏执，那么他挖掘自身的偏执特质，最终修成的可能就是“偏执正义”。
    季离接着翻：
    修习八型也是有风险的，因为消极情绪会导致腐化。
    虽然负面情绪并不等于消极情绪，但难免在修习“孤僻”和“多愁”这一类的人格特征时，会导致消极情绪的增多，直至失控腐化。
    而修八型这一过程，一共有四个阶段。
    对应了情感、思维、直觉和感觉这四种。在修完自我的人格，成功入门后，还要修习另外三种。
    没有先后次序，每修成一种，便对应着进阶一个阶段。
    那么要如何修习并不属于自身的八型人格？
    答案是“侧写观想”。
    通过“侧写观想”的方式，可以尝试理解和学习并不属于自己的性格和人格，从而修成其他的人格类型。
    举例说明就是，叛逆的酷妞儿不叛逆了，她开始观想侧写一个礼贤下士，尊老爱幼的人。
    在侧写成功，并将其纳入了自身欲念法则后，她可能就修成了“道德正义”。
    但这种和她本身性格完全相反的情况，极有可能在修习的时候，因为情绪冲突而导致出现人格分裂的情况，最终失控腐化。
    “我都不敢想这家伙叼着烟去扶着韩孝辅过马路的场面。”
    季离思索着。
    而“侧写观想”这种心理学技巧，似乎在各种组织和高级一些的结社里面，还有特定的课程可以报学。
    紧接着，笔记提到了一些特殊情况：
    不同类型的觉醒者，修八型的情况有所不同——
    悼亡者这种，融入了恶异残留意识的人格遗物，拥有的是来自别人的觉醒灵光，所以他们在第一阶段就需要修成两种人格。
    一种是自身的，一种是来自融入自身的那人格遗物里的。
    由于人格遗物中的八型人格，并非是他们自己的人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观想侧写。
    而且悼亡者必须要修成那人格遗物中的八型人格，才能完成第一阶段，所以这其实是一种好坏参半的缺点。
    好的地方在于，四个阶段全部修完之后至少有五型。
    坏处在于，必须要修二型才能完成一阶，导致修习难度过大，腐化风险激增。
    而契魔人这种靠着交易和契约获得力量的，则完全不需要修八型，只需要自身的宗主足够强大，灌注的力量足够多就行。
    但是正因为如此，这不属于自身的人格灵质，也会导致他们疯癫的程度加剧，一旦脱离了宗主的力量赠与，就会高速陷入腐化之中。
    在所有觉醒者类型中，最为特殊的便是分裂使。
    “因为分裂使的诞生，是本身就作为精神患者的人之灵，分裂出了其他的人格，其他人格腐化为恶异后，将该恶异化作自身力量的特殊觉醒者……”
    居然是人格分裂。
    季离当初得到的基础知识中并没有提到分裂使的具体诞生，现在倒是在这手记中补完了。
    “所以分裂使可以随意进入恶灵化的原因，是因为他觉醒的那一刻，分裂出的人格因为腐化成了恶异，恶异就是他自己，自己就是恶异，所以可以随意使用‘另一个自己’的力量……”
    “而因为另一个自己腐化为了恶异，并在觉醒的那一刻爆发的灵质下被转化为了力量，本体的主人格则得以清醒……”
    “果然够特殊，怪不得叫‘分裂’，但我其实也不是分裂使。”
    季离继续看了下去：
    因为分裂使觉醒前人格分裂的特性，导致其入门需要修成的八型人格数量，和其分裂出的人格数量成正比。
    也就是说，若是多重人格分裂患者，而且正好分了八个出来，直接入门就得修八个。
    最后修完之后就是11型……
    而且比其他要观想侧写的，或者悼亡者这种强行修别人的要轻松太多。
    因为分再多的人格出来，那都是他自己，源自于他自己的记忆中产生的人格。
    这手记里的内容其实不太多，但最多的就是关于分裂使的。
    像是分裂使的成因，分裂使的晋升，分裂使的修行，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中甚至还提到了一种分裂使的特殊类型，算是特殊中的特殊：
    在多重人格的情况下，出现了其他人格也形成灵魂的情况。
    这一结果导致，该分裂使保有了除了主人格外其他人格的灵魂之井，超级加倍，从而拥有了异常可怕的灵质总量。
    这一点算是题外话。
    显然，这些内容都是菲林特地准备的，只是季离想说的是：
    “我根本不是分裂使啊。”
    (本章完)

 203.第198章 八型人格（二）

    第198章 八型人格（二）
    不过看完了这些，季离大致搞明白了八型修习的重点所在：
    观想侧写。
    修自己的人格，其实也是一种观想侧写，只是说侧写自己而已。
    由于自身本就了解自身的缘故，修起来风险小罢了。
    而整个修八型的阶段，虽然说修四个就够了，但显然，这并没有上限。
    不怕腐化的话，修一百个都行，直接收集众生百态，形成酸甜苦辣贪嗔痴八苦八尘集于一身的超级人格统合体也不是不行。
    瞎想归瞎想，季离自身其实没有觉醒灵光，那他要怎么修这个八型？
    随着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跳动，季离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情感、思维、直觉和感觉，似乎刚好能对应上飞升协议解析出的四种基础属性：
    意志、超感、创想和亲和。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只需要堆积足够的属性，就能够修成四型？
    但这和八型本身没有上限又有些对不上。
    虽然数字是无穷尽的，和无上限修习的八型很像，但逻辑不通。
    目前为止，季离虽然一直都使用认知指数对自身所拥有的人格实体进行强化，但本质上，这些行为只是飞升协议解析世界规则后，给自己构成的可视化面板。
    其本质，其实还是对应整个觉醒者世界的机制。
    随着属性越高，需要的认知指数也就越高，这和修习八型的腐化风险不是一个逻辑。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需要将特定装载的人格遗物强化到极致呢……
    “随着融合的人格遗物和人格碎片越来越多，属性自然就会增长。”
    “我现在的意志已经达到了60之多，所以只需要找一个意志特化的人格遗物，将其强化到极致，并通过延展的方式融合到现有的人格实体中。”
    “这样一来属性也可以不断往100靠近，强化这方面的猜想也能够实现，两全其美。”
    一步一步来吧，现在该睡觉了，今晚也够忙活的了。
    季离拉开帘子，走到睡得四仰八叉的兔子妞儿身旁，眉头一皱——
    这货怎么把我床占完了。
    而后季离伸手在床边一抓，一扯，便将一处延展结构拉了出来：
    还好这床是能拓宽的。
    然后他把弥纱往里面一挤，躺着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的，金弥纱从睡梦中悠悠苏醒。
    我家抱枕怎么有点儿硬……
    她蹙眉摸索了一番，一阵胡乱戳后，总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个人。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她一阵向下摸索，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猛地睁大双眼，面部瞬间升温：
    “我超！！！老季你怎么睡我的床上！”
    季离也顿时睁开双眼，眉头一皱：
    “这是我的床。”
    “……那你怎么睡在上面！”
    “我的床啊。”
    “不是……我已经睡了啊！”
    “我的床。”
    “……”弥纱顿时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推搡他：
    “快下去啦！怎么能和美少女挤在一个床上！”
    “这会儿怎么不说好兄弟了？”季离打了个哈欠。
    “好兄弟也是美少女啊！快下去！”
    “那你能先把我那东西放开不？”
    “啥东西？”
    弥纱愣了愣，刚刚降温的脸瞬间通红：
    “西八儿……”
    “还不松手！”
    一场清晨的闹剧结束，季离伸了个懒腰完成洗漱，看着打着哈欠走出来的金弥纱，突然想起了什么，凑了过去。
    “干嘛？”
    “你今天穿的镂空渔网内裤。”
    弥纱打着哈欠：“是啊……”
    旋即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而后开始检查自己的裤子，面目羞红：
    “老季我真是看错你了，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扒我裤子……”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不脱我裤子你怎么知道？！”
    “你梦里告诉我的。”
    “啊？”
    其实人刚睡醒的话，有可能不太记得昨晚梦的啥东西。
    但这会儿季离一提醒，弥纱瞬间反应了过来，似乎联想到了昨晚梦里发生的诸多场景，面部彻底熟透了：
    “你……”
    “昨晚上我进你梦里逛了一圈儿，然后某人又是要抱抱又是介绍自己内衣秀场的，我也很无奈的。”季离叼着牙刷道。
    “等一下！我没有！都是假的！！梦里都是假的！！！”
    兔子妞儿一边抓狂一边冲了过来猛摇季离：
    “你什么都没有听到！给我忘掉忘掉忘掉——”
    “行行行，忘了忘了……那你答应我给我跳脱衣舞看的事儿什么时候兑现啊？”
    “没有那种事情！我没答应过！！！”两人正拉扯着，季离手机响了，一把按住弥纱的同时接起来一听，是阎玺羽：
    “昨晚睡得如何？”
    “还凑合，见证了人间百态。”
    “……做噩梦了？”
    “算是吧，这会儿还没到上班时间吧，这么急着问灵？”
    季离抓住弥纱的脑袋让她不要继续捣乱，但是兔子妞儿这会儿不打闹了，而是非要把头贴过来听他俩在说什么。
    季离索性放下手机，打开免提：
    “问灵是一回事，今早有个会议，你得赶紧过来，可能会把你转到正职。”
    “那是好事儿啊，我要做什么准备？”
    “心理准备，可能会顶掉别人的坑位。”阎玺羽解释。
    懂了，要开始得罪人了。
    “行，知道了，一会儿见吧。”
    “好。额，等等，你吃早饭了么？来不及的话我可以去食堂帮你带点儿……”
    话音未落，旁边听得聚精会神的弥纱突发恶疾：
    “哇老季你面包要黄油吗！！”
    突如其来的兔子叫给季离耳朵差点儿没震麻了，面无表情地扭头看着她：
    “发病了？”
    阎玺羽那边也是一愣：
    “弥纱这会儿都跟你一起？”
    “是啊是啊，老季你把内裤穿上说……呜呜——”
    “说个屁，别捣乱。”
    将兔子妞儿甩到沙发上，季离将手机切回听筒模式：
    “那就这样，我马上过来。”
    那边没声音了。
    “喂？”
    看了一下结束通话的屏幕，季离一头雾水。
    “算了，先过去吧……”
    目睹这一幕的兔子妞儿嘿嘿直乐。
    另一边的特管局中，作战规划室里捧着碗稀饭的眼镜儿一脸诡异地看着阎玺羽放下手中碎裂的手机：
    “头儿？”
    “后勤的还没来上班？”阎玺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额，来了，我帮您叫过来？”
    阎玺羽将坏掉的手机往桌上一扔：
    “数据转移一下。”
    “哦……今天打个电话怎么手劲儿这么大，都捏碎……”
    对上阎玺羽杀人的目光，眼镜果断扭头：
    “哎哟，今早上这泡菜不错啊！头儿你要不要尝尝？”
    没过多久，季离的身影出现在了作战规划室的门口。
    “早。”
    阎玺羽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旁，看了眼他耳边贴着的手机：
    “金弥纱？”
    “不是，闪街那边的人。”
    季离放下电话，看了眼似乎有点儿低气压的酷妞儿：
    “昨晚没睡好？”
    “没……弥纱呢？没跟你一起来？”
    “回学校报道了。”季离伸了个懒腰，轻笑道：“你关注她干什么，不是马上要开会么，大概什么情况？”
    “这次我们算是彻底捣毁了剥皮者的黑产，还有魔镜的事情，你算是首功，赵哲成决定让你进入正职，但是内务那边可能不会同意，我们边走边说吧。”
    阎玺羽点了点头，在旁边几个特工惊愕的目光中抓起了季离的手腕，朝着政务大楼走去。
    “宣誓主权？”
    “少自以为是……”
    正说着，一个一头金毛的小姑娘迎面走来，正是季离的小副官茉莉。
    阎玺羽神色一凝，改抓为牵拎起季离的手掌就扯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要不开会的事儿先不急，我俩找个地方把上次在医院没办完的事儿先办了？”
    “……废话真多，走！”
    正说着，两人迎面撞上三个西装笔挺的特工。
    为首一人瞥了眼拉拉扯扯的两人，尤其是目光落到季离的身上，鼻间轻哼一声，扭头走向政务大楼的方向。
    “生面孔啊。”
    “是内务的人，我路上慢慢跟你讲。”
    ——
    ps：抱歉义父们，今天睡过头了，只能明日再补，见谅。
    最近事情实在是多，刚得知我现在白天上班的单位可能要遭遇解散，还不太清楚后续，所以最近压力也是挺大的。
    如果以后转向全职写书的话，会少一些生活保障，暂时还在斟酌要不要跟调配。
    (本章完)

 204.第199章 冠冕堂皇（一）

    第199章 冠冕堂皇（一）
    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耳语，那三人猛地停了下来，尤其是中间那大背头。
    在凝视一番季离后，又用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阎玺羽：
    “阎队长，别来无恙啊……”
    “眼睛想被电焦么？”
    随着阎玺羽眼中灵质一闪，旁边的路灯骤然闪烁起红色的电弧，滋滋作响的同时猛地闪烁起来。
    大背头顿时收起眼神：“啧……上次晚会你没能来，还真是遗憾。”
    “毕竟比不了你金队长事务繁忙，要陪有钱人家的孩子夜夜笙歌。要不你下次问问检察长有没有兴趣？”阎玺羽眼中的灵质渐渐收起，异状消失：
    “他可是最喜欢去你那种派对了，尤其是你们开到一半的时候。”
    有钱人家的孩子？
    和阎玺羽对视一眼，季离顿时心领神会——
    这货是财阀的人。
    所以说，内务厅那边其实是财阀的人？
    而那大背头眉目一僵：
    “有机会的话，我会试着邀请他的……”
    在阎玺羽这里吃了个小瘪后，他便将目光转向了季离：
    “你就是……黑山羊，执行官季离，三级特务官。”
    他跟报菜名一样念了一通，而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毫不掩饰地伸出灵质流溢的手来：
    “很高兴认识你，鄙人金映辉。”
    季离笑道：“你是那种喜欢握手的类型么？”
    一蓬灰白菌丝从季离的身后突兀钻出，在对面三人惊愕的目光中，猛地化作一只狰狞的大手同金映辉握在了一起。
    对方触电般抖了一下，灵质猛然波动。
    但在金映辉反应过来之前季离便放开了灵质，菌丝大手缩回了体内：
    “开个小玩笑，内务的人天天写报告，晚上还要加班，真是辛苦了。咱们这地儿的规章制度也是交由你们制定，未来的日子我们可得好好相处啊，同僚。”
    可金映辉的眼中不知为何，猛地暴出一片血丝，怒目而视：
    “早就听说你嘴皮子厉害，今天一看还真是名不虚传，闪街的人……”
    “别老提闪街，我对咱们特管局还是很有归属感的。”
    “呵……不过是杀掉了一个魔镜的分身，真以为局里把你当个宝了？”
    季离眼中灵质闪烁，素裹黑芯的灵质逸散少许，嘴角一咧：
    “尸体在说话。”
    “你——？！”
    赤橙发红的灵质从对方的身上勃然爆发，金映辉的拳头骤然捏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但后方的两人连忙冲上前来拉住了他，小声低语了几句后，金映辉这才甩开两个下属，冷笑一声：
    “希望在会上的时候，也能看到你这样的态度……”
    随后狠狠扯了扯自己被弄乱的衣襟，带着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季离眼中的灵质逐渐熄灭：
    “这傻逼发什么疯？”
    “金映辉，你这次升职事件的竞争对手。”阎玺羽轻声解释：
    “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基本算是——他认为你抢了他的机会，而且还嘲讽了他，就在刚刚。”
    “哦？哪句？”季离意外道。
    “跟内务厅职责相关的那句……因为他其实是内务厅应急机动部队的，最恨有人拿他搞文书工作说事儿。”
    阎玺羽露出一抹走心的微笑。
    “内务厅的人还搞机动部队……这就是财阀那边插进特管局的‘人才’？”
    季离不用多思考，大概能够推测出来。
    阎玺羽点了点头：
    “之一。一直以来没机会做事，局里严防死守，这白痴可能也觉得‘怀才不遇’吧。”
    “你说他搞文书工作，在他看来就是在侮辱他了。”
    “年轻人太玻璃心可成不了大事儿。”
    “……他还是有点儿岁数的。”
    “既然是财阀，能杀了么？”
    “正职特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采用极端手段。”
    季离没怎么在意，打趣道：
    “不过照你的说法，都能跟我同台竞技了，阎队长这么看好他？”
    “那我换个说法，可能即将被你顶掉坑位的人。”
    “你觉得在我面前会有‘可能’这个可能么。”
    阎玺羽对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不予置评，那抹微笑渐渐收起，正色道：
    “他的上司是内务厅的厅长，这一整个利益集团背后的人是高星。你应该清楚，就算是特管局内，也免不了要被财阀的人染指。”
    “没关系，我也不是不认识财阀的人。”
    季离意有所指，当然说的是昨天刚认识的财阀小登车灿浩。
    不过阎玺羽只当他是在说之前“新郎”事件中认识的银池集团高层：
    “和银池集团不一样，高星集团是真正的猛兽，一直意图染指从内部控制极光市特管局。”
    阎玺羽和季离详细说明了一下目前新罗的财阀和政权之间的关系。
    在凡人的世界，财阀几乎掌控着新罗的命脉，并深度染指整个政权。
    而在政权中能够制约财阀的，就是检察院，但对于这个国家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存在。
    但在倒影行者的世界，财阀和政权之间达成了一定程度的互相平衡。
    即：财阀接受一定程度的监管，而特管局这边，也要让财阀的人进入其中。
    长久以来互相拉扯，在大局上各有胜负。
    在新罗首都，这种程度是最为剧烈的。
    而极光市这边，作为除了首都之外新罗最为发达的国际化都市，助长了闪街势力的高度发展。
    最终形成了闪街和特管局之间相互拉扯的局面。
    再加上本地的财阀地头蛇银池集团和闪街走得比较近这一情况，所以从各方面利益和局势考虑，高星集团在极光市的觉醒者势力对特管局是更偏向亲和的状态。
    或者说——示弱。
    毕竟还有银池集团这个商业对手虎视眈眈。
    但这并不代表，高星集团会放弃对特管局内部的持续渗透。
    不过是装成了猫的猛虎，找到机会就要对着特管局撕下一口来。
    “自从孝辅局长失踪开始，内务厅那边就一直在提交很多新的岗位增设申报和额外的程序申请，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铺垫打障眼法，只是确实也符合眼下的时局，现在算被他们找到机会了。”
    酷妞儿和季离绕过政务大楼正门，准备避开一些来往的事务人群，从后门进入。“不过他们在特管局内一直被限制在内务厅的职权角落，哪怕给出了一个内务厅厅长的职位，也不能完全控制内务厅。“
    “处理的还都是行政后勤方面的一些文书工作，并且被检察长那边深度制约，根本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极光市特管局一共三个副署长：一个是行动总监，一个是内务厅厅长，还有一个就是检察长。
    “而唯一的一支内务厅专属应急响应部队，也就只有金映辉带领的那一支，毕竟不能把新罗的有钱人逼急了，得给他们点儿念想。”
    “整体的行政事务上也有赵哲成督察盯着，并且每个机动部门都有自己的后勤，用不着内务那边的后勤团队，这几乎将财阀的势力按死在了内务厅的小角落里。”
    “也就是说，这帮人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实权，在局里的权利很小。”
    季离笑着为阎玺羽总结，基本也明白了刚才那小子突然反应这么大的原因。
    说他搞文书工作，还真是戳人痛处了：
    “然后现在总署长和卫队将军都处于失踪状态，官方力量有所削弱，且迟迟没有新的第三市长作为人之锚，异常事件频发。”
    “再加上通天塔这个恐怖组织作乱的情况下，这帮新罗皇帝的小卒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是这样。”‘新罗皇帝’这个说法让阎玺羽嗤笑一声，“而且他们原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原本？”
    “这支应急响应部队是高星集团自己塞进来的觉醒者部队，平时根本没他们上场的机会，只能在训练场里几个大汉自己玩儿。”
    “但是最近的情况比较紧张，导致他们也被调动了起来，就有了立功的机会？”季离接话。
    阎玺羽点头，这会儿正好看到政务大楼内的走廊里，李舜城拎着一袋早餐从里面出来。
    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上去抢了两个三明治和几个紫菜包饭——
    其实就是寿司。
    一把摘掉自己的皮手套后便塞进自己嘴里狂炫，又给季离塞了几个，嘴里鼓鼓囊囊地说着：
    “吃点儿，待会儿开会有力气。”
    “行。”
    季离嘴巴一张，直接进入半恶灵化状态，整个上下颌裂开到耳根处。
    根根菌丝粘连着，巨大的牙口内长出密密麻麻的尖牙，一口将两个紫菜包饭和三明治狠狠咬下——
    随着脖颈鼓起一个大包顺进肚子里，季离打了个饱嗝，扭头看到旁边路过的两个抱着文件的文员直接傻在了原地，一脸惊恐地看着季离。
    “至于么。”阎玺羽粘饭带沫，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是急着开会么？你不也吃得个着急忙慌的。”
    “你大可有点儿人样……”
    酷妞儿无语：
    “继续说……他们的人在我们追查剥皮者的时候，选择走了卫队那边调查通天塔的方向，而且还真找出来一些窝点，立了些功劳。”
    “而且金映辉正好展露出他六阶主宰的实力，这么多年这人虽然没跑过什么任务，但也算财阀安排在系统里的一条好狗了，没少给他资源，他自己也算不得平庸就是了，啧……”
    阎玺羽说着，嘴里终归有些鄙夷和不爽。
    她可是累死累活追着季离到了里世界，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因祸得福进到了六阶。
    这财阀的狗才是舒坦，天天领着工资屁活儿不干，狠狠吃高星给的资源晋升就完事儿了。
    阎玺羽随手抹掉嘴边的食物残渣，洁白的手指滋滋吮了个干净又在裤腿上擦干后，掏出皮手套重新戴上，注意到季离意味深长的目光——
    “干嘛？”
    “暴风吸入啊。”
    “你帮我拿纸？”
    “不，我是说的你的吻技，跟你吸手指一样‘大力’且‘热情’。”
    “……说正事儿！”阎玺羽下意识撩了下耳侧的长发，脸蛋微红：
    “就在昨天魔镜作乱的时候，通天塔的配合郊区掀起了一些动静。”
    “后面也是内务那边的眼线率先发现了问题，并且还立功干掉了一个六阶主宰，所以金映辉现在正是威风的时候。”
    在魔镜灭口之时，通天塔似乎是为了配合魔镜，在郊区引发了一片小规模的异常事件和灵薄狱暴动，引走了大部分特管局的警力。
    目前特管局内除了赵哲成（督察）外的最高战斗力，其中一个副署长，也就是行动总监都还在郊区那边没回来，大部队倒是已经撤回来了。
    “所以原本内务厅和金映辉都认为，这一次的升职等同是他们内定？”
    “还要加上我刚才说的那个条件：这一次的升职本就是内务那边，在孝辅署长失踪之后提出的增设方案，理由是加增高级指挥战力和充分发挥特管局人力资源，打开上升渠道。”
    阎玺羽说着，神情免不了微微一沉。
    韩孝辅失踪至今，总归让她心生担忧。
    “附在一起的还有别的人事调动，其他部门也会产生相应的人事变化和职位调动，但都是障眼法，就是为了让金映辉坐上3级‘异调监’的位置，职位名称则是同名的‘异调正监’。”
    季离目前是4级特务官，但职务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坑位“执行官”，缺少了很多指挥调动的权利。
    而异调监这个和职级同名的职位，不仅能够带来极高的资料调阅权限，还有调度和分配警力，甚至在极光市内不同特管局分部提交人员调动的权利。
    也就是说，季离如果拥有了异调监的3级职级，那么只要程序正规，在警力充足的情况下，他只需要一道应急申请命令，就得到最多两个中队的临时指挥权。
    甚至在异常事件爆发的时候，拥有对行动事件直接分配警力资源的权限，当然也是有定额限制的。
    “但财阀那边怎么就这么能保证，他们通过了增设异调监的提案后，那被选中的金小子就能立功呢。”季离指出了其中的巧合之处。
    “我也在怀疑这件事情，但是他们行动的时候有其他队伍同行，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检察长虽然有心阻挠，但没有证据也只能在程序上卡他们一下，更多的事情做不了。”
    阎玺羽道：
    “所以，现在意外干掉了魔镜分身的你，已经彰显出了匹配异调监的实力。”
    “不仅逮出了魔镜这一潜在威胁，还抓到了罗弧这个在巡礼日当天，和市长遇刺直接有关系的嫌疑人。”
    “在一定程度上，这已经能够给首都那边的人给出一些交代了，而这才是目前的重点工作，立下的功劳可比他大不少。”
    “是我们。”季离补充。
    阎玺羽则猛地扭头：“魔镜这件事情上我没做什么……”
    “但你之前在里世界对着降临体捅的那一刀很漂亮，不然我可能得在那十字架上面被倒着绑个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
    季离肯定了一番酷妞儿的卓越贡献，并在对方愣神的目光中抬起手来，轻轻撩了下她耳边垂下的直发：
    “当然，人也很漂亮。”
    阎玺羽猛然退开，眉眼一横：
    “……觉得自己泡妞儿话术很好用？”
    “一般般，得看氛围。”
    “找你的好兄弟说去，我不吃你这一套。”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挺高兴的。”
    (本章完)

 205.第200章 冠冕堂皇（二）

    第200章 冠冕堂皇（二）
    阎玺羽撇嘴，不置可否：
    “所以魔镜那边的后续情况你有情报么？毕竟是你干掉了他的分身。”
    “尚不清楚，但是魔镜在附身状态下被直接摧毁血肉傀儡，似乎会对他的灵魂造成一定的损伤。”
    季离没忘记当时魔镜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的含金量又要上升了，而且特管局这边对于魔镜报复的风险预估也会有所下调。”阎玺羽点了点头。
    “所以最后就是，他们为自己人准备的坑位，现在因为黑山羊这个小小的变数，可能要拱手让人了……我说刚才那小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呢。”季离总结了一下。
    “现在的情况表面上是你占优，但是这次开会能为你说话的人不多，小心不要被对方占据主动。”阎玺羽略微叮嘱。
    和上次高层全员到场的情况不同，这次会议的状况其实很微妙，因为形势变化太快，一些季离熟识的高层为了应对时局变化，无法参加这一次的会议。
    那位行动总监目前还在郊区执行重点调查没有回来，因为通天塔在郊区引发的事情似乎还有后续。
    季离和对方不熟，但这位副署长是韩孝辅一手扶持上来的，等同于盟友。
    新认识的朋友特调科科长安志浩，也就是在大桥突袭事件中共事过一次的那位，目前也因为魔镜的原因，前往闪街进行交涉。
    毕竟特调科是他管，和闪街交涉，自然也是他身先士卒带队。
    局内督察赵哲成，当初和韩孝辅一起观看季离考核的那位儒雅中年人，后面也向季离释放过不少善意，目前则在卫队那边。
    将军老太失踪后，他没少往那边跑。
    所以季离在这场议会上能够获得支持的声音其实比较少，主要是没有熟人。
    硬要说的话，检察长算是一个，虽然两人也不熟，甚至都只在开会的时候见过一次，但检察长必然会针对财阀发难，所以这次开会的话，天然地会偏袒季离这一边。
    和阎玺羽互相交流着，两人已经逐渐走上了行政大楼，来到了会议室所在的楼层，一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一些认识季离和阎玺羽的，在路过他们的时候也会点头致意。
    就在这时，一阵重型汽车的轰鸣声从窗外传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当看到外面一辆浅灰色的武装车辆驶入特管局后，走廊中回荡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在看到外面那车辆上的标志后，季离眯了眯眼：
    “白狐团？”
    “看来内务厅的人是想靠着白狐团来给自己加码……喏，那个就是内务长。”
    阎玺羽对着窗外抬了抬下巴。
    季离看到那下面一个一脸和蔼的秃顶男子从车内出来：
    “老小子看着挺慈祥，标准笑面猫啊。”
    “财阀都这样……那个词好像是叫笑面虎吧？”
    “病猫罢了。”
    季离咧嘴笑了：
    “说起来，我留给你的东西用得怎么样了？”
    阎玺羽瞥了眼他，略微撩开衣领，让季离看到里面的生物质表皮——
    猪猡工厂事件后，季离并没有完全回收阎玺羽身上的菌丝表皮，甚至还将其彻底用卢恩回路的逻辑进行改良。
    当是一点“同僚”之间小小的礼物，也是想让酷妞儿帮忙测试一下。
    “很稳定，比寻常的灵质回路要方便很多，灵质流通性也不错，并且自带修复功能，没有繁琐的纹身环节。”
    阎玺羽点评了一下，她身上留着的是几个辅助类的卢恩回路。
    一个能够帮助她在灵质异变后，稳定灵质流动的功能性回路。
    一个能辅助她增强导电和灵质放出的辅助回路。
    还有一个，则是水流相关的回路，能够扩展她施展电流的手段——
    虽然现实干涉类的能力本质上都是灵质放出，但既然是现实干涉，在人之灵潜意识的引导下，这些能力都会存在一定程度上现实的物理规则。
    像是阎玺羽目前的红电，在暴雨和湿气环境中就会得到极为恐怖的加强。
    “如果你的‘生物质回路’能够为特管局所有人列装，对于整体的行动存活率和特工们的实力都有可观的增强。”
    “再说吧。”
    季离不置可否。
    在为其他人打上卢恩回路，也就是这些生物质表皮后，这些离体的菌丝不再需要季离的灵质供给，而是需要当前宿主的灵质供给。
    好处是能够为他人提供非常便捷，而且由卢恩回路逻辑优化的灵质回路。
    缺点则是如果宿主的灵质在高强度战斗中耗尽，这些菌丝也会很快枯萎。
    季离的思维回到这次会议上来，思索了片刻后，向阎玺羽道：
    “我去打个电话。”
    “还有手段？”
    “只是确认一些事情。”
    等到季离放下电话，准备从四下无人的楼梯间返回会议室的时候，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季离执行官，请留步。”
    他顿时回身，看到一个头发白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特工制服，白的头发全部梳到后面，扎了个小马尾。
    脸上戴着一枚很别致的细木框圆眼镜，看起来很沉稳，带着一股书卷气息。
    “检察长？”
    季离和他在之前的会议中有过一面之缘，自然是认得他。
    “针对本次会议的情况，我想和您交涉一番。”
    对方说话很客气，季离自然应下。
    检察长没有对季离说太多，内容和阎玺羽告知他的都差不多，主要点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过他着重强调，希望季离能够拿下这个职位，阻断高星集团预谋的愿景。
    双方达成基本的共识后，检察长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要提前入场准备，但季离却思索着将他拦住了：
    “关于内务厅增设异调监岗位的提案和金映辉立功之间的巧合，您有什么想法？”
    “的确有巧合的痕迹存在，但我们目前没有找到能够佐证的任何实证。”检察长摇了摇头。
    “我这里可能正好有些有用的情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检察长有些意外地看着季离，眼中有些狐疑：
    “如果能砍掉这些不必要的脏手，我自然是有兴趣的，不知您的意思是？”“说起来，我这边也有些巧合的事情……”
    季离笑着掏出了私人手机。
    几分钟后，季离回到了走廊中，阎玺羽蹙眉：
    “快要开始了，你们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没什么，给咱们的检察长带了点儿小礼物。现在进去？”
    阎玺羽没多说什么，两人开始入场。
    因为部分高层无法到场，又不能隶属财阀的内务厅厅长来主持会议的缘故。
    所以这一次高层会议的主持人，也是一名异调正监，到场的高层人也不算太多。
    随着季离和阎玺羽进入会议室，他顿时就感觉到无数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显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场会议真正的正主，或者说博弈点在何处。
    季离也是扫视了一眼会议室内的情况，座位安排不算泾渭分明，但他一眼就看到了内务厅的人端坐在一侧，同时还看到了几个熟人——
    蓝标医院事件中的雪诺和白发女，还有面罩年轻人。
    于是他笑着冲对方打了个招呼。
    一男一女自然是注意到了季离，皆是浑身一震，脑海中闪过前段时间在蓝标医院的情景，脸上意外的同时，纷纷挤出一丝微笑回礼。
    而后看向旁边的雪诺和内务厅厅长，眼中带着一抹惊愕。
    雪诺也向季离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扭头看向内务厅厅长，声音压低：
    “……你没有说清楚是他。”
    “一个侥幸参与魔镜事件的傻小子而已，你和他有交情？”
    内务厅厅长满不在乎地看了眼旁边，那是金映辉，正眼中闪烁着冷光凝视着季离的后脑勺。
    雪诺斟酌了一下：
    “算是有交情，但和这个无关。”
    “虽然根据那边吩咐的情况说明，来之前我已经有所预料了，但我必须要提醒你，黑山羊是个很可怕的觉醒者。”
    “是么？”内务厅厅长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拍了拍身旁的金映辉：
    “和如今的映辉相比，你能有几成胜算？”
    “不用那东西的话，八成。”
    “那用了呢？”
    “三成。”
    内务厅厅长又指了指季离：
    “他呢？”
    雪诺瞥了眼季离，考虑到这是东家的任务，和来之前那边的叮嘱，以及一定的面子问题，想了想还是将嘴里的“一成不到”改了口：
    “也是三成。”
    然后不等内务厅厅长说话便补充道：
    “如果他能干掉魔镜的分身……那么我毫无胜算。”
    但内务厅厅长和金映辉都露出笑容：
    “……魔镜，魔镜。你觉得他真能干掉魔镜分身？”
    “我查过他的履历，在闪街只有一次任务报告，唯一的看点就是，他是底片魔女的人，而且是个分裂使。”
    “但即便如此，他成为觉醒者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雪诺顾问，我想问问，您成为觉醒者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满打满算，刚好十七年。”
    “也就是说，你入行十七年，比不过一个一年不到的小子？你觉得，这合理么？”
    内务厅厅长笑出了声：
    “他靠的是背后的底片魔女，就算有些底牌，也应当在魔镜一战中用尽了。”
    “而底片魔女现在同样销声匿迹，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子，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拿什么和我们争？”
    “更别提，能为他说话的人，在这场会议里的并不多。”
    他拍了拍雪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明白你见过他的实力，但你觉得那真是他自己的东西么？莫要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雪诺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了闭嘴。
    我言尽于此。
    他在心里这样说道。
    这老头是厅长没错，但在高星集团那边，他的地位和雪诺并无高低之分，甚至还不如在这边带着白狐团分部的雪诺。
    本想索性闭上双眼，毕竟这事儿出了事儿锅也甩不到他头上，但出于阵营同僚的情分，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
    “这件事情，无论你是哪个少爷小姐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这件事情办好。”
    “如果因为你的轻视出了差池，我是不会在那些人面前给你说好话的。”
    而内务厅厅长冷哼一声：
    “你扮演好顾问的角色就够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特管局内的情况！”
    傻逼。
    雪诺彻底闭目，开始养神。
    会议的前三十分钟议题对于季离来说并没有什么太过值得注意的，大致都是总合汇报那些内容。
    最后两个议题才是重点。
    一个是提到了通天塔引发郊区城市动乱的事件，一个是季离和阎玺羽这边对剥皮者的追查，以及抓到了罗弧并揪出魔镜一脉的表彰。
    最终才提到这场会议的重中之重，增设异调监一职，并给出了金映辉和季离两个人选，着重点出二者的重大功绩：
    前者为主宰境六阶巅峰，在“郊区暴动”事件中，率先察觉关键线索，并于正面冲突中歼灭通天塔手下六阶主宰一名，高阶数名，为特管局获取了通天塔相关的重要情报。
    后者为主宰境六阶，挖出了整个剥皮者黑产，确立了特管局的敌人，并完成了当下的重点目标：巡礼日当天引发第三市长身亡的直接参与者和策划者之一。
    季离是昨晚晋升后才达到六阶巅峰的境界，这一点还未公开。
    “作为本次会议的临时主持者，我在此推荐季离执行官，任本次增设的‘异调监’一职。”
    “反对。”
    内务厅厅长捏起话筒起身：
    “季离执行官虽为局内立下重大功劳，我作为内务厅厅长，在此肯定他为局里和新罗市做出的贡献，为那些被黑产祸害的无辜者做出了正义之举。”
    “但其本身作为闪街的一员，担任这样重大的职务，恐怕有些不合适。所以，我推荐金映辉队长，任本次增设的‘异调监’一职。”
    话音落下，会议室中传来窃窃私语。
    阎玺羽嗤之以鼻：“他还真是敢说，自己屁股都不干净的家伙……”
    “厚脸皮也算是必要技能了，毕竟哪怕屁股不干净，他也得先指出别人的屁股不干净。”
    季离笑了笑：“该我反驳了？”
    (本章完)

 206.第201章 走两圈

    第201章 走两圈
    他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正经说瞎话的会议，还得给自己找些什么理由，终归是有点儿新鲜感。
    要知道上辈子在墨菲巨构的时候，可不会找什么理由——
    利益在哪里，公司的矛头就指向哪里，投票表决一结束，季离带着部队就杀人去了。
    但无需他站起来说话，那边检察长已经站了起来：
    “反对。”
    “季离执行官并非闪街人士，只是以闪街作为平台活动的自由倒影行者，其背后也是并非隶属闪街的底片魔女。加上其年龄尚小，却在觉醒者和任职特工方面都做出了卓越的成绩。”
    “而内务厅的金映辉队长，多年来只有此一例功绩，孰强孰弱，无需我多言。”
    “所以我推荐季离执行官，任本次增设的‘异调监’一职。”
    意思说的很明白，肯定了季离的屁股干净，背景干净，并且背后有大佬的存在，可作为特管局的人脉和外援媒介，加上本身实力强大，成绩足够，任职完全没问题。
    “有理有据。”
    季离笑着轻轻拍手。
    “反对。”
    这时，一个面目冷峻的生面孔站了起来：
    “对于季离执行官的成绩方面，我本身作为异调监一职，作出相应的异议：”
    “魔镜身为巅峰主宰，而血肉分身作为其独有的能力，实力同样强大，凭借季离执行官自身六阶的实力，能战胜这样的强敌，是否借用了同僚和其背后联络人给出的外物达成，我要作出异议。”
    “异调监一职，功绩和潜力终归只是门槛，最重要的还是本身实力，是否足以撑起这个重要的职位，同为异调监，我想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发言权。”
    上方的内务厅厅长顿时露出一抹微笑。
    “这又是谁？”季离瞥了眼阎玺羽。
    “内务厅拉拢的对象。”
    “那咱们局内的二五仔可是有点多了。”
    “其实和二五仔没关系……他们本身对财阀并不感冒。”
    阎玺羽小声解释：
    “但一部分人在孝辅局长失踪后处于摇摆状态，认为需要暂时引入外部力量来稳定局势，更别提闪街原本和特管局也是半敌对状态的，需要提防。”
    “本地的财阀银池集团和闪街交好，那么高星集团就是最合适的选择，将其绑上战车，也能靠着银池集团和闪街的关系对其进行外部制约。”
    “哪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季离嗤笑。
    这会儿，内务厅厅长又站了起来：
    “复议，我方同样对季离执行官的真实实力提出质疑。”
    “且高星集团除了背靠财阀外，目前可立即调动的力量银狐团也可为特管局效力，目前金映辉队长已经担任银狐团驻极光市分部临时军团长，而底片魔女已经销声匿迹多时。”
    “另外，对于魔镜一事，我等且认为季离执行官的做法不够妥当。”
    会议主持眉头一皱：
    “此话怎讲？”
    季离和阎玺羽也看向了内务厅厅长，他倒是想听听怎么才叫妥当。
    “魔镜身为闪街高层，在闪街内也拥有不小的话语权，在局势尚未明朗的情况下杀死对方的分身，不无有挑拨特管局和闪街交恶的嫌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季离眼中灵质闪烁，咧嘴露出一口尖牙，直接抓起桌上的麦克风：
    “老小子，你还真敢说啊……”
    随着无数视线投向两人，内务厅厅长则鼻间一哼：
    “我只是提到可能的后果，并非是指控，也并没有对季离执行官提出质疑的意思。”
    “反倒是您，在眼下这种场合，还是要注意言辞才是……”
    “你配么？好话是说给人听的，不是给狗听的。”
    “你——！？”
    随着内务厅厅长目光骤然一沉，四周一阵窃窃私语。
    检察长甚至隐隐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被他隐去。
    这话说得也很明白了——
    你就一给财阀当狗的，人家都不拿正眼瞧你。
    内务厅厅长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翁声继续道：
    “所以根据当前极光市的局势判断，我再次推荐内务厅应急响应部队队长，金映辉任本次增设‘异调监’的重要职位。”
    最后猛地坐下，和身旁的金映辉对视一眼，眼中有怒火在跳动。
    季离则嗤笑：“他这是把话挑明了啊……”
    阎玺羽点头：“先是表述财阀的背景，能够做到对特管局的支持，要知道财阀除了银狐团外，还有别的势力掌控在手中，如果没有歪心思，的确是一大助力。”“而后面点出的银狐集团，除了其本身的实力，和雪诺的存在外，还有暗示蓝标医院是高星集团掌控的意思。”
    季离当然知晓，笑道：“因为白狐团在极光市的一大重要职务就是驻守蓝标医院，他有威逼的意思在里面。”
    “最后再给我泼一盆脏水……这地方的人还真是喜欢给别人泼脏水，这是什么新罗传统？”
    “我也忍他很久了，不管结果如何，会后可以想办法料理掉他。”
    阎玺羽瞥了眼上方的内务厅厅长，季离也看了过去，正好和那老头还有金映辉的目光对上。
    那边轻蔑一眼，季离则淡笑一声：
    “不，不用会后……”
    而这会儿，因为最终扯皮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主持便将目光投向了金映辉：
    “金队长，你有发言的准备么？”
    金映辉自信一笑：
    “没有，一切全凭局内作主。”
    而后会议主持又将目光投向季离：
    “季离执行官，你有发言的准备么？”
    没等对方说完，季离就拎着话筒站了起来：
    “确实有……”
    他眼中眸光一闪，将桌子一拍：
    “不好意思，我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傻逼。”
    无数人瞬间皱起眉头，检察长也略微皱眉，看向季离，不知道他这是搞什么飞机。
    阎玺羽则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跟着他站了起来——
    起身规避语言攻击，而且她也不能让季离一个人吸引火力不是？
    而季离直接跃出桌面，登台拉起桌上的一体式麦克风放到嘴边，电线都被他扯出来大半截：
    “现在是什么情况，各位难道还不清楚么，我觉得我们办事儿还是简单点儿好，不要把咱们团结的局里给搞分裂了……”
    “这位置不就是谁拳头大谁当么，在座的都是觉醒者，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至于那边的坐着的几个，这么质疑我的实力，你来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正合我意。”
    金映辉直接自信起身：
    “归根结底，异调监需要的不过是强大的实力，足以服众的实力，你我筹码尽出，不如还是换个地方开会吧。”
    这底下就是三号训练场。
    但是季离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灵质，咧嘴的瞬间，露出一口已经开始变形的尖牙：
    “你觉得就你这三瓜俩枣的水平……还配我跟你换个地方开会？”
    旁边的会议主持顿时意识到不妙，一把抓向季离：
    “季离执行官，这里是会议室！注意……”
    轰！！！
    狂暴的灵质以季离的身躯为圆心爆发开来，将旁边同级的六阶主宰直接震退而出。
    季离已然进入全新的绝望者形态，骨刺狰狞，胸口内跃动着狂暴的能量，一阶常时态分裂开启——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蓬狂暴的灰白菌丝迎着空气高速膨胀，弹射，化作尖锐的撞角瞬间冲击到金映辉的身前。
    “混小子！这里可是会议室！你敢……”
    内务厅厅长刚吼出来，就被一脸凝重的雪诺提着退开。
    雪诺的两个后辈跟班儿也面色难看跟着撤走。
    而金映辉则勉强挡住季离那一大蓬硬化的尖锐触须，一脸狠色：
    “臭小子，敢在会议室里动手……不用检察来，我现在就送你去黑狱！”
    说着他便浑身火焰沸腾，显然也是要进入恶灵化状态。
    而下一刻，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身前雄浑灵质护盾骤然破碎，狂暴的菌丝整个冲击在他的身上将其打飞出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绝望者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把抓起他燃着橙色火焰的头颅，万千菌丝包裹他的身躯，扭着那脑袋送到狰狞的牙口前：
    “送你妈的b。”
    而后豁然一记重达数吨的膝撞，在对方灵质受创引发的火焰爆破中直接粉碎了那脑袋。
    火焰灵质如同瓢泼鲜血一般，在狂暴的冲击下泼水般喷溅在墙壁上。
    “别装死，没病就起来走两圈……”
    “我要你死！！！”
    金映辉怒吼一声，浑身上下迸发烈焰，一拳朝着季离砸去，被他一把捏住了拳头：
    “就是这样……”
    然后整个被反手砸在了地上，爆开漫天的火浆。
    ——
    ps：三更补前天缺的一更。今天一下子补了1.2w字，文本量太大可能有bug，有的话烦请义父们帮忙捉捉了。
    (本章完)

 207.第202章 还手

    第202章 还手
    季离的瞬间暴起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眨眼间，方才还正襟危坐的众多高层都纷纷退让开来。
    内务厅厅长被雪诺拉着，大惊失色：
    “混蛋！这里可是会议室！臭小子你是想造反吗？！”
    乱糟糟的会议室早就将他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之中——
    内务厅厅长是三个副署长中唯一不是高阶主宰的。
    季离随手就将一身橙红火焰的金映辉砸进了墙壁中，在对方怒骂出声之前，紧接着就是狂暴的菌丝簇贯通而去。
    多重冲击瞬间而至，金映辉被打得火浆四射，恶灵化的身躯被钉在墙面上砸得四散飞溅——
    “季离执行官！这里可是特管局最高会议室！赶紧住手！！”
    之前声援内务厅厅长的那异调监也难以置信地怒吼着，身上灵质一闪就要冲上前去拉开两人。
    在场的众多高层，职级最高的是内务厅厅长和检察长，除了这两人之外，行动侧方面的最高权力战斗人员就是这名异调正监。
    所以他当然是除了内务厅厅长外第一个跳出来劝架的。
    但空气中红电一闪，阎玺羽已经挡在了他前进的道路前，那异调正监顿时气急：
    “你也跟着他闹？！”
    然而阎玺羽对着他抬了抬下颌：
    “检察长都没发话，你着急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沉稳的男声在灵质的加持下传遍整个会议室：
    “请诸位先行退开。”
    淡金色的灵质将除了季离两人外的所有人推开至会议室边缘，只有一人还站在原地，正是检察长。
    他抬起双手，眼中金光爆闪，双臂中钻出淡金色的灵质构筑出虚幻的半透明隔膜，将季离和金映辉两人隔绝围绕在了其中。
    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角度，季离和检察长的目光交汇，后者对他微不可查地轻点头颅，而季离的牙口猛然咧开，将墙面的粗大的菌丝簇豁然抽出。
    菌丝巨触如弹簧一般纠缠着疯狂挣扎的金映辉，在半空中扭曲狂舞，一把砸进了一片座位之中。
    如同炮弹一般被投射而出的金映辉怒吼着，一路砸破了无数座椅，但这也让他终于成功脱困。
    “不是正合你意么？你的爱好就是挨打不还手？”
    “我去你妈的！”
    雄浑的火焰升腾爆裂，火浆高速重组着金映辉破破烂烂的声音，爆发他惊怒交加的怒吼。
    完全进入恶灵化的他一身橙色火红，宛如某种魔幻元素生物一般，整个身躯当场爆裂重组在半空中，狂暴的灵质炸开炙热的冲击波：
    “狗崽子，这是你逼我的！！！”
    六阶巅峰的灵压四散开来，他张开双臂便拍打在一起，一道直径数米的火柱对着季离迎头轰来。
    雄浑的火柱包裹着层层螺旋的火焰，宛如激光一般瞬间而至。
    但季离浑身硬化，巨大尖刺耸立已然进入装甲态，随手一拍竟将那声势浩大的一击直接打得扭曲了形状，轰隆隆地扫过检察长构筑的隔膜，刻出一串高亮的痕迹。
    金映辉瞬间震惊：
    “……这是什么能力？！”
    下一刻季离的身躯已经炮弹般跃起，狂暴的冲击力带起了大片的建筑碎块和椅子碎片，利爪狠狠钳在金映辉的脖颈上，反手就将他甩进了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
    金映辉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躯深深砸进了地面之中，炸开四散飞溅的火浆。
    “一巴掌直接抽飞灵质……这是他的灵核能力？！”隔膜外的会议主持一脸惊愕。
    “不是灵核能力……是他的恶灵化灵质密度太高了，远超金映辉的灵质冲击……”
    那名异调监神色肃然：“而且他的灵核能力……又来了！”
    不知何时从地面开始蔓延的菌毯将金映辉还未恢复的身躯包裹顶上半空，季离的拳头霎时而至，一拳轰在他的脑袋上。
    随着半空中爆开大片气浪，金映辉只来得及惨叫一声，整个上半身都在瞬间炸裂。
    火浆如同暴雨一般飞洒，密密麻麻地击打在淡金色的隔膜上，留下烧糊的印痕。
    但那身躯又开始极速复原，季离咧嘴喷出一口冰冷的白汽：
    “恢复能力不错啊，”
    “你他妈……”
    刚刚长出来的嘴被季离一巴掌撕烂：
    “那你可真是上好的沙包啊。”
    反手一甩，金映辉便像利箭般被整个抽进了地面之中，绝望者装甲化的身躯犹如陨石般轰然砸下。
    狂暴的气浪汹涌扩散，地面一层层翻起爆裂，狠狠冲击在淡金色的隔膜上。
    将金映辉踩在身下的季离抬起拳头，菌丝在一瞬间解除手背的装甲化，扭曲攒动着，在手背化作密密麻麻的凸起撞角。
    手肘的生物质灵质囊炸开狂暴的推进力一拳轰出，刚硬的力道炸裂了金映辉身躯的瞬间，又爆开漫天乱窜的菌丝四处粘连：
    “还能恢复？你的灵质够用么？”
    炸成一地火浆的金映辉根本无法说话，只是那火浆沸腾着，隐隐传来叽里咕噜的声响。
    季离咧开利齿，又是一拳砸下：
    “这种水平，你也能干掉通天塔的人？”
    然后是下一拳，再一拳，暴风骤雨的拳击连绵不断地将金映辉不断重组的身躯反复轰烂。
    狂暴的冲击圆环一般反复扩散撞击着淡金色的隔膜，检察长构筑的隔绝带一时间疯狂闪烁，竟然隐隐有要崩溃的趋势。
    隔绝屏障外的众多高层早已面色狂变：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灵质的精纯度差距太大了……金映辉如果再不拿出点儿底牌，在季离面前他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旋即他便面色逐渐沉下：
    如果是他，有能力抗下那可怕的灵质爆发么……
    “还真是乱来……”
    检察长维持着壁障，神色一片淡然，但身上不断闪烁的灵质表示他远没有表面这么平淡——
    在开会之前，看了季离交给他的东西后，两人又聊了几分钟。
    针对内务厅的人，他的确向对方有所暗示，但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直接掀桌子。
    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展现出来的恐怖灵质，充斥着强烈但稳定的侵略性，就连他此刻构筑的隔绝屏障被那黑焰笼罩，都在高速流失稳定性，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开。
    “这种精纯的灵质……你说这是孝辅局长在出手我都信……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他喃喃自语着，眼中金光爆闪加大了灵质输出，全力稳定着隔绝屏障。
    而内务厅厅长面色早已变得无比难看：
    “金映辉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
    一边倒的战斗早已让他无法维持表面的姿态，就要一把抓向身前不远处的检察长。
    但红电一闪，阎玺羽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前，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着电弧：
    “冷静点儿，检察长现在就差没进恶灵化了，小心被误伤到。”
    “阎玺羽，这里有你列席说话的资格吗？！”
    阎玺羽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来，红色的电弧噼啪闪烁。雪诺大步上前将面色难看的内务厅厅长拉到身后，冲着阎玺羽微微点头后看向他：
    “情况已经超出我方预料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他俩打完……”
    “简直是放屁！你这个顾问到底是哪边的？！而且在会议室大打出手，这里可不是闪街那种破烂地方！”
    他其实内心很清楚，检察长的态度基本已经回应了他的质疑：
    就是要等两个人打完。
    眼下发展成这副模样，他根本没什么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金映辉身上，眼中不断闪过焦急的神色——
    如果真让金映辉在这里被季离无视规则按成了重伤，这趟计划基本就是一败涂地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
    “如果你的脑子不太清醒，我可以稍微提醒您一下：如果你想让白狐团插手，那可就不是特管局内的家务事儿了，劝你想清楚。还有你们三个也是……”
    阎玺羽淡然的声音回荡在内务厅厅长耳边，他狠狠咬牙，而旁边的雪诺已经抬起手来拦在他的身前：
    “我们自然很清楚，这次前来只是以顾问的身份，阎队长拿我当看客便是。”
    阎玺羽不置可否，而雪诺扯住身前的内务厅厅长，瞥了眼一片狼藉，还在不断隆隆作响的隔膜内，眼中闪过浓浓的忌惮。
    这种人物，只希望未来不要和白狐团对上才是……
    看着雪诺和阎玺羽说上了，内务厅厅长后撤两步，让雪诺宽厚的身姿将自己挡住，眼中闪过一抹灵质的色彩：
    金小子，你可别让我失望……
    “够了！！！！”
    猛然间，淡金色的隔膜内传来一声怒吼——
    狂暴的火浆在一瞬间汇聚凝结，化作汹涌的爆炸将季离的身躯震退。
    而一道火柱冲天而起，赤橙的火焰逐渐凝实汇聚，渐渐露出金映辉的此刻的外形：
    他那全身流体状的火浆已经全数凝结在了身上，化作岩浆般的硬块身躯。
    头颅长出卷角，宛如熔浆恶魔一般弯曲顶起，整个身躯都暴涨起来，堪堪追上季离的身形。
    同时，他此刻的灵质竟在不断地暴涨，气势层层提升，一团火焰风暴环绕着他汹涌呼啸。
    紧接着他便身形一闪，瞬间冲击至季离的身前，一柄烈焰巨剑层层合拢，燃烧，对着他迎头劈下：
    “我要你死！！！”
    嗙！！！
    季离抬起的手腕菌丝攒动，利爪同那巨剑碰撞在一起，爆发瀑布般的火。
    而外面几名高层再度色变：
    “怎么回事？他的灵质怎么突然变强了这么多？”
    “情况不对，这好像不是他正常的实力……”那名异调正监一脸的疑惑。
    而阎玺羽也发现了场中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面色肃然了起来。
    但检察长似乎发现了什么，将那淡金色的隔膜再度加固数层。
    “就是这样，金小子……”
    躲藏在雪诺宽厚的身躯后，内务厅厅长的双眼不断闪烁着灵质：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你就必须要赢，被集团选中的我们是没有退路的，你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才是……”
    他扭过头去，苍老的双眼似乎穿透了层层灵质对上了金映辉此刻恶魔般的恶灵化双眸。
    金映辉的眼中再度闪烁起熔浆火焰，怒吼着将巨剑狠狠压向季离。
    与此同时背部再度钻出一对长手，竟直接将双手刺进了自己的身躯中，抽出两柄燃烧的灵质化长剑刺向他。
    “有点意思……”
    菌丝爆发，装甲硬化的瞬间便将那攻击挡住。
    “但还差点儿火候。”
    季离猛然张开大嘴，狂暴的黑焰席卷而过，将整个隔膜内瞬间化作火海！
    雄浑的低温火焰中，那对刚刚长出的手臂在顷刻间便高速脆化，崩裂成一地的黑冰碎片。
    而季离则猛然一脚，随着雄浑的冰浪四散炸开，金映辉惨叫一声便被朝着后方狂暴踹飞。
    但那对双爪子却因脆化而彻底撕裂，巨剑顿时落入了季离的手中。
    他随手一挥便将其中剩余的灵质引爆，化作只剩下一个空壳的灵质容器，而后万千菌丝钻入其中，灵火燃烧，化作一柄菌丝构筑的灵火大剑。
    “你……？！”
    “还给你。”
    随着刺耳的破空声传来，宛如战机在室内过境，金映辉只看到眼前凝光一闪，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入，整个身躯朝着后方暴飞而去。
    等到反应过来时，自身已经被那大剑钉在了隔膜上！
    于此同时，一阵碎裂声在空气中爆开——
    那由检察长构筑的隔膜长出了无数裂纹，那大剑就这么穿透金映辉此刻的身躯透了出来！
    “检察长？！”
    会议主持顿时扭头，而检察长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还真是厉害，我正在稳固……等等，你们先撤出去！”
    话音刚落，狂暴的沟壑从季离原本所在的位置瞬间蔓延向金映辉，一记重拳瞬间轰在了他的身体上——
    轰！！！！
    随着一声巨响，金映辉此刻的身躯炸开漫天的岩浆和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大片密密麻麻的裂纹瞬间遍布整个隔膜！
    “等等！先停手……我……”
    下一刻，那隔膜和金映辉的身躯同时炸裂开来！
    汹涌的灵质暴风彻底被释放在整个会议室中，两人的身躯宛如战车般穿过了人群。
    而金映辉的恶灵化身躯被季离一路冲击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肢体撕裂声，那熔浆恶魔的身体正在被季离狠狠撕成两半——
    “季离，别伤他性命！”
    “放心……”
    绝望者的声音震荡空气：
    “最多也就是半身不遂。”
    噗——
    火浆漫天四射，在金映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被彻底撕成了两半扔在地上。
    所有人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再不治，那他就真没命了。”
    在季离震荡的嗓音下，才有人开始反应过来，开始呼叫医疗组。
    那几人看着逐渐恢复人形的季离，叹了口气，旋即面色一肃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噗”地重响——
    几人闻声望去，看到内务厅厅长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地摔倒在地。
    ——
    ps：今天身体出了问题，半张脸神经疼痛，不知道有没有懂行的义父，折腾了我一天，所以今天只有这一章。我也是无语了，昨天才刚补完前天的……
    至少这段儿是强撑着写完了，看明天能不能补上。
    (本章完)

 208.第203章 即刻上任

    第203章 即刻上任
    内务厅厅长不住咳着血，被无数目光注目的瞬间，猛地又喷出一大口来。
    在那殷红的鲜血之中，隐隐流转着一股绿意的灵质。
    旁边的雪诺顿时搀扶起他，毕竟是一个阵营的：
    “喂，你还好么？”
    “这都输了……还输得这么惨……”
    内务厅厅长只是惨笑着，不回话。
    这时，早已经在季离暴打金映辉时，被其他高层呼叫过来的医疗组冲了进来，组织将已经恢复人形的金映辉展开急救。
    此时的金映辉已经几乎失去意识，整个下半身都从中间断裂开来。
    虽然在恶灵化状态下被季离直接水平撕成两截，但在恢复人身后那夸张的伤口回归现实，便是巨大的撕裂伤口。
    如果不赶紧处理，哪怕是六阶主宰那也得落得个高位瘫截的下场。
    那恍惚的目光看着季离，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强行睁开双眼：
    “你……怎么敢……”
    医疗组成员将他的手按了下去开始接入针头，那瞬间的刺痛似乎让金映辉猛地清醒了过来，竟拖着残躯从地上弹起就要扑向季离：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不要命了吗？！赶紧躺下！”
    在医疗组成员的呵斥声中，金映辉被直接按了回去。
    他疯狂挣扎着，眼中有怒火和不甘在汹涌升腾：
    “……你死定了……特管局不会放过你的……高星集团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闪街的小杂种……我一定要……”
    嘭！
    靴子划过漆黑的轨迹，金映辉脑袋一歪直接昏死在地。
    “这可是重伤员，你不怕一脚直接给他送走？”
    阎玺羽收腿，横了眼出言调笑的季离，然后看向有些愣神的医疗组成员：
    “按重大伤亡方案处理。”
    “是……”
    而后阎玺羽重新看向季离：
    “不打晕的话，我怕他待会儿要开始腐化了，到时候事情更麻烦。”
    接着从医疗组携带的物品中抽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季离，上面有个蓝色的十字标：
    “你也稍微消停一下。”
    “你也太看得起那沙包了。”季离没接那盒子。
    阎玺羽听懂了他的意思，把那盒子给医疗组塞了回去：
    “没受伤就好。”
    而后瞥了眼旁边被咳血的内务厅厅长吸引过去的高层们，将季离拉到了一旁，低声正色道：
    “……哪有你这样直接掀桌子的，按平时你这可是重大违纪。”
    “本来就是高星集团的人，找个理由打残了清理二五仔，不是对大伙儿都好么？”季离往墙上一靠，身上沸腾的灵质此刻还未冷却，引得旁人眉头直皱。
    “那也不是你这么搞的……”
    阎玺羽无奈瞥了眼正在吸着灵质补充剂，看起来消耗颇大的检察长。
    目睹正在狂吸着灵质补充剂的检察长，一些原本被咳血吸引了注意的高层也将目光重新放回了季离身上，神色各异。
    季离在会上的反应可谓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很想知道今天这事儿最后要怎么解决，最后还是要现场官最大的两个人，也就是内务厅厅长和检察长发话。
    按实力来说，检察长能把内务厅厅长吊起来打。
    但从职位来说，两个人都是同级，目前看检察长的模样，是有护着季离的意思。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也不乏一些老资格直接冲着季离上嘴脸，面色难看——
    这一架打完看看会议室都成什么鬼样子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修缮费我出。”
    “这是修缮费的问题么？检察长都被你给榨干了，你还真是变态。”
    “你嘴蛮甜的。”季离扭着肩膀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没在夸你。”阎玺羽瞥了眼旁边两个眼中不满更甚的高层，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挺季离是私心，把财阀的人打个半残，从眼下的局势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
    但是坏规矩，对于一个组织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更别提这是官面的组织了。
    如果不是检察长一直没说话，旁边不满的人早就拎着违纪的帽子开始扣了。
    “……你们俩早就商量好了？”阎玺羽目光示意检察长的方向。
    不阻拦就算了，还给你俩造擂台，换正常情况早就出手拦人，然后监察厅的冲进来押走了。
    “算不上。”
    季离擦掉脸上有些焦糊的痕迹，揍金映辉的时候粘他脸上的：
    “聊了几句，初步达成共识。”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那老小子为什么会突然吐血……”
    他眯了眯双眼。
    姓金的小子最后爆发的灵质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仅仅是一点意外而已。
    对方身上的灵质虽然膨胀厉害，但是极度不稳定，加上内务厅厅长此刻的反应，他怀疑是这老小子在场外干了些什么。
    此刻的检察长吸完几口灵质补充剂，将罐子塞进旁边医疗组成员的手中后，便在内务厅厅长身旁停下了脚步。
    低头看着他喷出的那些血液：
    “你做了什么？”
    内务厅厅长猛然回身，仰头怒视着他：
    “身为特管局副署长，监察厅的最高领导，你居然不拦着他们？你的职责呢？你对得起你这个位置吗！”
    检察长面无表情，根本没回答他的话，不咸不淡地问道：
    “你对金映辉做了什么？”
    内务厅厅长冷笑一声：
    “你觉得呢？”
    “你不说，那我来替你说。”
    “灵质临时性暴增，灵质波动不符合爆发式术式或能力的流动规则……”
    检察长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本质燃料’，好恶毒的术式。”
    本质。
    季离对这个术语有些印象，以前在深红战线上看资料时见到过，也是一个灵魂心理学说中的词儿。
    学说有些复杂，但结论就是：
    如果人之灵的“本质”丧失或者损毁，此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说的直白点儿的话，“本质”就是“灵魂的生命力”。
    “这种东西还能当柴烧的？”
    阎玺羽点头：“是一种术式，比较复杂，但也不算少见。硬要说的话，算禁术吧。”
    季离看了眼被抬出去送走的金映辉：“给财阀打工的下场？”
    “在新罗财阀的眼中，这个国家对他们来说只有两种人，一种叫有钱人，一种叫奴隶。”
    “这种思想，也会潜移默化影响这些被财阀当狗使的家伙。在这老头的眼里，金映辉的确也只是一个棋子。”
    阎玺羽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气。本身具有正义灵质的她，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异常排斥：
    “而且对同僚用这种手段，清查出来也是重大违纪。看来高星集团把他们逼得也很紧，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
    而内务厅厅长却是擦着嘴角的鲜血冷笑一声，甩开旁边走上前来的医疗组成员：
    “没有证据，就不要空口胡说……”
    “他的实力会倒退数级，甚至跌回超凡，然后你是想让高星那边再派一个人来？”
    检察长自说自话地说着，没等对方回话便再度摇头：
    “眼下的情况，特管局不会再允许高星的人进来了，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罢了你的职？”
    “你说了不算数，姜振贺……”
    “不，我说了算数。”
    姜振贺，也就是检察长抬起头来，余光和季离的视线触碰在一起，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一招手。
    一名不知何时早就挤在人群之外的检察官快步走了进来——
    由于职能和特工有重大区别的缘故，监察厅那边的制服和特工制服也有明显的区别。
    他们的更偏向于西装的版型，并且拼接色也并非特工制服的红色，而是蓝色的。
    此刻突然钻进来一个检察官，尤其是对方将一个文件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交给检察长姜振贺后，本就处于焦点中心的几人这会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原本一些三两窃语的高层也停止了交谈。
    “……那是什么东西？”
    内务厅厅长心中涌现一股不妙的预感。
    姜振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拆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为你特别加急准备的东西。”
    接着盯着上面的内容念道：
    “内务厅厅长高庚顺，内务厅应急相应部队金映辉，以及内务厅诸多特工在内共计十六人，假公济私，和高星集团来往密切……”
    “姜振贺，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内务厅厅长顿时双手颤抖了起来，眼中爆发出一股盛怒——
    高星的人进驻特管局，本就是高层商议好的交易，有违规行为是注定的。
    现在这个时候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道，显然是在找理由想掀桌子，但是潜规则可不是说打破就能打破的：
    “你觉得集团和特管局这边会同意你这样做吗？！”
    “这只是开胃小菜。”姜振贺冷冷地瞥了眼内务厅厅长：
    “我们收集到线人的线报，目前有可靠的证据表明，高星集团和重大异常灾害有密切联系，即日起就要展开立案调查。至于和财阀来往密切的你们……”
    “即刻暂停一切职务，接受我检查厅的调查。”
    接着无视了眼中怒火升腾的内务厅厅长，将文件往旁边那检察官手里一塞：
    “交接的工作会有专人负责，现在还请配合一下我们监察厅的工作。”
    四周一片哗然——
    在旁人看来，姜振贺显然是在故意把事情闹大，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是跟着新来的一起掀桌子了？
    之前那异调监面色难看地走上前去，小声道：
    “姜检察长……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局势已经足够复杂了，还要惹上高星那边不快……”
    “你在说什么狗屁？！”内务厅厅长瞬间站了起来，拔高的声调直接将那异调监的声音压了下去。
    就连旁边的雪诺也是跟着眸光一沉——
    异调正监的位置高星集团没能拿到也就算了，如今大锅扣下来，这是要把高星的人都给赶出特管局。
    这趟弄不好的话，回去他也没法儿交差：
    “姜检查官，这事儿你们最好给这边一个交代。”
    “这就是交代，你拿回去交差吧。”
    姜振贺好像早有准备一般，旁边的检察官下属从皮包里又摸出一个薄薄的黄色纸袋塞给了雪诺。
    雪诺将那东西抽出来看了一眼，面色难看：
    “这样真的好么……”
    “这样，就是最好的。”检察长瞥了眼怒意十足的内务厅厅长：
    “把内务厅厅长请出去把，手铐可以稍微戴松点儿。”
    两个进来的检察官将内务厅厅长直接按倒在地，后者疯狂挣扎起来：
    “姜振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向高星集团宣战，向全新罗的所有财阀宣战！”
    “带走。”
    “你觉得赵哲成会同意你这样乱来吗？！行动组那边会同意吗？！”
    “走着瞧吧……集团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呆在特管局里也不顶用！你听到了吗！你会死的很惨！还有那个该死的混小子！！！”
    看着张牙舞爪怒视着他的秃顶老头，季离笑着对他被架走的身影挥了挥手。
    阎玺羽猛地扭头看向季离：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不谈高星集团和特管局之间的协议是什么，这也是一个副署长级别的人物，说干下台就干下台了？
    这基本等于是地方议员的公开选举上，两个议员掀桌子大打出手，结果最后副总统进局子了！？
    季离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还真别说，我觉得咱们这位检察长的操作，还挺适合做政客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最近意外得到个小情报，而且还有录音证据罢了。”
    “关于什么的？”
    “现在人多，一会儿再跟你说。”
    季离把车灿浩的那条“血肉之门”的情报直接交给了姜振贺，附赠的还有车小子偷听时候的录音。
    虽然没办法证明其中提到的“血肉之门”的事情有内务厅厅长等人参与，但似乎在姜振贺看来，已经足够他找个理由，把这些财阀的人直接干下台去。
    季离并不知道有这个环节的存在，但他也算乐见其成——
    之所以将这个情报透露给姜振贺，一个是他认为这条情报可以本身并不重要，正好这场会议说不定交给专门怼财阀的姜振贺会有所用处。
    第二是季离自己手头就保管着一个有血肉之门的遗迹，未来必定会和高星集团接触。
    到时候只靠着小孙子车灿浩肯定是不够，本身就处于同一阵营的姜振贺显然是不错的盟友。
    其三则是，他也需要人帮他搞清楚，血肉之门到底是什么，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连这新罗的土皇帝也在找，后背潜在的敌人是否也和通天塔有关。
    会议之前因为时间关系，姜振贺没有多说什么。
    但显然，对于这“血肉之门”他是知道一些情报的，不然也不会扣上一个“重大异常灾害”这种帽子了。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关于季离执行官的处罚，等到赵督察回来后我会主动上报，再做定夺。”
    “那增设异调正监的事儿呢？”
    侧方有一人发问，姜振贺瞥了眼出声的方向，目光凝聚到季离的身上：
    “手续齐全，即刻上任。”
    季离咧嘴一笑，冲着阎玺羽抬起手掌，后者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抬手啪地给他拍了一下：
    “……幼稚鬼。”
    “只是享受一下小小的胜利而已。如果愉悦和享受是一种幼稚，你当然可以认为我很幼稚，而且我一直都是如此。”
    高层中自然不会有人同意姜振贺就这么拍板下来，但今天这事儿牵扯到和高星集团之间的协议，眼下一地鸡毛，愣是被他把事情暂时按了下来。
    会后不到半个小时，姜振贺那边就差人送来了新的临时制服和特管局证件，以及一台全新的，直连特管局全国隐网的专线情报手机。
    至于为什么是临时制服，根据特管局这边的说辞是，像是这个等级的作战人员，通常需要定制新的制服，但对于季离来说不太用得着。
    而新的任职文件，姜振贺则是亲自带着送到了季离的作战规划室：
    “聊聊？”
    ——
    ps：谢谢各位关心，吃药睡了两觉之后暂时没啥大事儿了，今天还是一更，明天看能不能开始把昨天的缺更慢慢补上。
    (本章完)

 209.第204章 地狱之门（一）

    第204章 地狱之门（一）
    “受宠若惊啊。”
    季离将对方带到自己里面的办公室坐下了。
    姜振贺也挥挥手，将跟着自己的下属留在了外面。
    季离则反手从后面架子摘了两个切割漂亮的玻璃杯，手法熟练地将他们排到自己和姜振贺面前：
    “琴酒还是威士忌？家里顺手带过来的，暂时就这两种。”
    姜振贺嘴角猛地一抽：
    “琴酒……威士忌？”
    “有品位，如果不是这里条件不行，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我的手艺。”
    刚刚这小老兄给自己唱了出好戏，还揍了顿人，季离现在心情很不错。
    说着就抓过抽屉下面的威士忌瓶子准备给他倒上，结果姜振贺一把推住他的手：
    “我没在选……你在局里就用这个搞招待？”
    “不然呢？局里特工都酒精过敏？”
    姜振贺愣了半晌没说话，压下抽搐的嘴角：
    “季正监，这里是特管局。”
    “不让喝？”
    “一般不能喝。”
    “今天不一般。”季离不由分说地给他倒上，姜振贺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我是检查厅最高领导，你就是这么表演违纪的？
    检察长盯着季离看了半天，见他神色自然，有些话到了嘴边终归是没说出口，只是转为正题：
    “我一会儿还有事，咱们长话短说：
    你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压下来，赵督察回来之后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你是孝辅局长叮嘱过的人。”
    “只不过还是得走个处罚流程？”季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扣薪半年，强制休假，不过我会马上拟一个重大任务调查文件让你恢复上任。”
    季离乐了：“一加一等于零。”
    “非常时期，非常人物，非常手段。”
    “检察长带头这么干啊？”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觉醒者还怕喝酒误事？”
    姜振贺摇头：“不是这个道理，纪律为重，下次收着点儿。”
    “行。那厅长被你干下来了，后面谁来当？”
    “不着急。他本身被制衡严重，不会影响局里的正常运转。这次你我配合挖出这个毒瘤，除了你那份情报之外，也亏你能在开会的时候直接动手。”
    “不是结果为重？”
    “是，结果为重，不过仅限这一次。”
    姜振贺露出一抹微笑：
    “高星集团那边必定不满，但我手里还有一些东西可用，放出来让银池集团和闪街那边制衡他们就足够了。”
    季离心说这姜振贺倒是和韩孝辅完全不同。
    如果说韩孝辅属于那种靠着觉醒者的力量，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话。
    那姜振贺就显然是擅长用自身的情报优势和对其他势力的了解，施展各种制衡手段。
    不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银币，没点儿底蕴和手段的话还真不一定做得了。
    “专业，不过你确定真的看好我这种人？”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姜振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酒杯抓过抬起来：
    “祝你新官上任。”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季离咧嘴一笑：
    “客气。”
    俩人碰了下杯，姜振贺一饮而尽：
    “你是孝辅局长看重的人才，虽然行事看似莽撞不知分寸，但我看过你的行动报告，手法老道，底片魔女应该教了你不少东西，而且我能看出来，你比大多数人都想得更加清楚。
    以你如今的成就，无论是特管局内，还是作为倒影行者，都足够特管局拿出足够的价码让你留下来。
    这些过于势利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伤了和气。更别提……”
    “更别提我还是个16岁的宝宝。”
    “就是这样。”姜振贺笑了笑。
    “说了这么多，您应该不是来给我做情况复盘的吧？”
    姜振贺点头：
    “血肉之门的事情，保真么？”
    季离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然你以为我给你的是伪证？那你还用得这么舒坦？”
    “不管是不是伪证，今天那东西就得是真的。”姜振贺斩钉截铁：
    “眼下时局动荡，根据你透露给局里的来自底片魔女的情报，首都不可信，那么就更应该稳固局内，砍掉所有外面伸进来的手，保证内部稳固。”“在这件事情上面，血肉之门的情报是武器，可如果这件事情是未来会‘真实发生’的，那么问题就很大了。”
    “可信度百分之八十吧。”
    “八十么……”姜振贺若有所思。
    “对于找上财阀寻找血肉之门的那个组织，你有什么猜想么？”
    “应当和通天塔密切相关。”
    姜振贺不假思索地道。
    “目前极光市的局势情况，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了。”季离耸肩：
    “所以才要将财阀的人彻底铲除出去。”
    “就是如此。”
    眼见一时半会儿似乎聊不完，姜振贺给自己又倒了半杯威士忌，季离对此会心一笑——
    他就喜欢挑战规则和权威的味道，这算不算是把检查厅领导给拐偏了？
    其实在得知财阀和隐秘结社合作寻找血肉之门的时候，季离的第一反应是，那隐秘结社多半就和通天塔有关。
    联系上之前通天塔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遗迹之中，他那么寻找血肉之门的隐秘结社，他所知的就只有这一个组织。
    可能还得加上剥皮者背后的“国王”，但“国王”本就和通天塔是一丘之貉。
    再结合上菲林之前说过的，首都来人不可信的情报，也就只有高星集团这土皇帝才能做到这种手笔。
    只是他对通天塔、财阀和血肉之门的了解都不够多，这些推测具有强烈的主观影响，哪怕有飞升协议的逻辑演算，在情报不足的时候也是一样。
    “所以血肉之门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振贺抿了口威士忌后，慢慢道来：
    “又称‘地狱之门’。”
    “也有三个脑袋的狗守门吗？”季离随口打趣道。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在给常识补课的同时，他也尝试去寻找一些这里的地球和墨菲巨构之间的共通点。
    除了历史分支线有极大的不同外，他发现在神话传说方面，存在高度重合。
    甚至季离有种感觉，这“古代”地球的神话，比墨菲巨构那边的要更“写实”一些。
    打个比方就是，世界树公司在推进意识存储技术的时候，联合本地的一处教派进行联合推广。
    其中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圣父被钉上十字架的时候，如果他有机会上传自己的意识，他就不会死了。”
    季离当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笑出声来，感情天堂就在网络赛博空间里，那在里面偷砸抢烧见到端口就钻的那些个黑客就是天使了？
    米迦勒下凡都得找个后脑勺接口全速运转，而且还泡在冰水里的紧身衣黑客来降临是吧。
    “虽然的确可能是神话中的地狱之门，而且神话和里世界的确有一些联系，但神话故事所表现出来的，一般都只是冰山一角。”
    “冥界之犬确实存在，不过‘犬’只是其中之一，看门人的形态各异，不同的地区都存在不同的看门人，而根据血肉之门的大小之分，也存在不同等级的看门人。”
    姜振贺解释道。
    “所以说，这东西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姜振贺说得很洒脱。
    “不知道？”
    “知道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要不就被腐化，变成里世界恶异了，又称‘血怪’。
    但传言倒是很多，有人说血肉之门连接着里世界，有人说可以通过血肉之门穿梭时空，还有人说血肉之门的背后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深处，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不过看你的意思，不知道它的作用，不代表不知道它的危害？”季离眯起了双眼，而姜振贺也点头道：
    “没错。血肉之门，有可能会引发里世界入侵。”
    所谓里世界入侵，便是季离和兔子妞儿最初相遇时，在红鞭会的据点灵薄狱中遭遇的事情。
    不过其实季离对此的感触，除了当初的险象环生外，对于里世界入侵的认识其实不算深刻，也就是会导致灵薄狱堕入里世界——
    而他进里世界似乎跟回家一样，漫天的红辐好像都在欢迎他，就是怪刷得有点多。
    在姜振贺的解释下，里世界入侵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异常现象，它会导致现实世界的一部分和里世界短暂地重叠在一起。
    连同着灵薄狱和倒影世界全面失控。
    那种场面，无论是血怪还是恶异，或者是倒影世界巨物，全部都会出现在重叠的现实维度中，而后一切都被里世界气息所畸变，非常可怕。
    “历史上，和血肉之门相关的里世界入侵事件有一个，就是樱之都的百鬼门事件。”
    “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局里的资料，你的权限应该已经完成升级了，这些内容应当可以随意翻看。”
    季离若有所思地抿了口酒：“顺着这个思路，通天塔可能想在极光市引发里世界覆盖？”
    “不无可能，所以你的情报非常重要，我有预感，针对高星集团，内务厅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季离点头，而后突然问道：
    “说起来，你知道转轮者是什么吗？”
    “那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210.第205章 地狱之门（二）

    第205章 地狱之门（二）
    看到对方皱眉中带着错愕，季离打住了这个话题。
    两人接着聊了一番高星集团和通天塔相关的事情后，姜振贺便起身告退了。
    临走时季离确认了一番闪街那边的情况，姜振贺表示目前还没有结果，特调科科长安志浩目前还在交涉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魔镜事件结束后，李哲光，也就是魔镜的心腹，罗弧的上司就从特调科那边销声匿迹了。
    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了，阎玺羽那边正在处理问灵的事情，季离索性自个儿去食堂对付了一顿。
    返回作战规划室的时候就接到了琴的电话：
    “……你真的干掉了魔镜的分身？！”
    季离将手机稍微拉远了一些：
    “至于这么惊讶么，早上不是跟你说过了？”
    “没有证实确切情况之前我敢信么！刚才有特管局的人到闪街来过了，之后魔镜的势力就出现了异常。”
    “怎么说？”
    “理事会那边收回了魔镜的部分权限，然后放空了他的势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可以接收他的遗产。”季离笑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早上的消息很及时，虽然我没有投入太多布置，但目前已经拿到不少好处了。”
    “恭喜，也就是说，魔镜现在的确因为分身被毁的事情元气大伤？”
    “具体的情况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高层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季离在解决掉魔镜分身的时候就大致有所猜测——
    虽然只是分身，但显然对方的意识也遭受了重创，闪街那边似乎也不准备保他。
    无论对于季离还是特管局来说，都算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魔镜在短期内不会再有威胁。
    “那不错啊，准备怎么酬谢我？”
    琴的声音瞬间粘糯了起来，仿佛在季离耳边吹气：
    “晚上见？”
    “这可算不得酬谢，某些人做的时候可比我爽多了。”
    “……那你想怎样？”琴那边翻了个白眼。
    “帮我继续收集通天塔的情报，还有血肉之门相关的。”
    “血肉之门的情报？你对那东西感兴趣？”琴狐疑道。
    通天塔的事儿季离之前是有让琴帮忙收集线索的，但和特管局这边重合度比较高，只能说让她帮忙盯着了。
    但血肉之门，之前考虑到遗迹的秘密，季离没有给她透露过。
    现在高星集团那边的情报流露，季离认为这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查查资料而已，又不是说门在我手里。
    “特管局这边需要。”季离打了个马虎眼。
    “信不过我哦~”
    “那就草拟的时候再告诉你。”
    “？”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些‘八型’的修行资料。”
    “你开始修八型了？”琴有些惊愕：“你成为觉醒才多久，这么快？”
    “这说明我天赋异禀，意志远超常人不是么？而且也有可能是我加入闪街比较晚呢？”
    琴那边沉默了一阵：
    “好，我这边有一些现成的资料，其他的整理好后会发给你。另外……今晚必须来一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做了！”
    “你的情况还没稳固？”
    琴的语调骤然一转，粘糯道：“为什么不能是一点点全身心的真实需求呢？”
    “无趣，你不如多思考一下人生的意义何在。”
    季离直接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手机就震个不停，显然是又把乖狗狗惹毛了，疯狂给他塞消息，季离反手拉了个静音。
    对付名媛妞儿是不能惯着的，得晾晾才行，季离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
    闪街的组织属性，决定了它们的高层之间必然不会像特管局这样，互相争斗是避免不了的，在和琴的多次交流中，季离也知晓了这一基本情况。
    魔镜如果本身出了差池，那么他在闪街内基本可以视为“倒台”了，那时候，其他高层自然会对他拥有的资源展开瓜分。
    所以季离今早才会给名媛妞儿那边特地通知一声这个情况。
    提前一步知道这个消息的琴，虽然是将信将疑，但还是做了些布置，也算快人一步。
    毕竟琴作为季离的床伴和盟友，对方强大点儿对季离没有什么坏处。回到自己的作战规划室后，季离发现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捧，是茉莉送来的，庆贺他再度高升。
    小副官倒是有心了，季离正好有事儿，索性把她叫了过来。
    从蓝标医院回来后，因为有季离灵魂马赫治疗过一次原因，茉莉目前的生理状态比之前更好，皮肤都细腻了不少。
    让茉莉带着先跑了一趟军需库——
    以季离目前的权限，已经能够使用特种武装车辆出行了。
    在军需库的清单上，季离也看到了之前阎玺羽在死亡赛道中使用过的特种跑车。
    全车身防弹的特种材料，可以加装车辆武器系统，跑车的高速和优良的防弹性能，还有多种可扩展模块，包括人造通灵道具的特殊模块。
    抱着玩具的心态，季离直接挑了个纯黑色的满配置，毕竟也不能走哪儿都用魔影，专车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上次的事情让茉莉还有些心有余悸，小副官有点不太敢给季离随便开车。
    而后便是去了一趟档案库，调取了一些隐网之外的特管局封存资料，重点是关于血肉之门的。
    和姜振贺说得大差不差，这东西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数量极度稀少，却总有人能遇见。
    从灵魂心理学的角度考虑，这种特别的存在，对于觉醒者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会潜移默化地引来觉醒者。
    但实际上因为血肉之门本身引发的失踪事件却并没有多少，大多数都是因为血肉之门周围引发的灵薄狱暴动而产生的伤亡，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多。
    而姜振贺透露的那些传言，还真的就只是传言而已，记录在档案中的一个都对不上。
    倒是在“深红战线”上，季离找到了不少类似的传言。
    在特管局的档案中，只有一个被证实的血肉之门引发的大型事件，就是姜振贺口中的“百鬼门”事件：
    黑日府樱之都曾出现超大型血肉之门，引发大规模的灵薄狱暴动事件和里世界入侵现象。
    比较诡异的是，这件事情在一个月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而樱之都也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正常，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这种规模的大型事件，普通人不可能不被波及，按道理来说恶异的存在早就应该传得满天飞了。
    但奇怪的是，樱之都的普通人都出现了奇怪的失忆现象，仿佛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而黑日府方面，对倒影行者世界发出的官方通告则全是废话，完全是通稿格式，说了等于没说。
    这件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吸引了不少觉醒者前往黑日府，随着时间的推进，一切也就不了了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黑日府的人知道。
    让飞升协议记录下这些情报，季离顺手搜了一下“转轮者”相关的资料，还有魔镜嘴里吐出的那个“涅槃者”，不出意外地没有任何信息。
    恐怕这一部分情报，限制在了巅峰主宰这部分的觉醒者中传播，像特管局这样的体制内，只会封锁得更加严密。
    之后，季离便准备去一趟审讯室，因为不顺路，便让小副官自己回作战规划室。
    临别前，茉莉突然俏生生地叫住了季离：
    “长官，今天离队之后有空吗？”
    “想请我吃饭？”季离一眼看出小姑娘的心思。
    后者脸蛋微红：
    “是啊，谢谢您上次救我一命……晚上来我家吃泡面吗？”
    说到最后，茉莉身上似乎有点紧张。
    吃泡面？
    这会儿轮到季离懵了，这什么暗语吗？
    这会儿旁边正路过三名医疗组成员，推着个尸体从两人身旁路过，正好听到二者的交谈，顿时投来三道惊愕的目光。
    但手上正推着个尸体呢，只是停顿片刻，用诡异的眼神扫视两人，便继续推着那尸体走了。
    “我晚上可能有约，而且吃泡面是个什么事儿，改天我请你吃顿好的。”
    说着便拍了拍金发妹子的肩膀。
    “啊？哦……这样啊。”
    茉莉惊愕地看着季离有些发愣，似乎嘀咕了几句什么。
    但季离却一直凝视着那推着尸体的三人，突然道：
    “你们三个，先等一下。”
    随着那三人停下脚步，回头露出疑惑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而季离快步走上前去询问道。
    “审讯室那边突然死了人，我们把尸体运到尸检那边去……”
    审讯室？
    季离皱着眉头，将那尸体的白布一掀——
    一张惊骇欲绝的表情定格在死亡前的一瞬间，似乎在死前正处于极致的惊恐之中。
    竟是罗弧的尸体。
    (本章完)

 211.第206章 深潜

    第206章 深潜
    法医解剖室内。
    “三位一体崩解，灵质完全逸散，无法问灵。”
    阎玺羽神色阴沉地站在尸体旁边：
    “审讯是由我负责的，虽然这小子刚被押回来的时候神经的确不太正常，但也只是正常的‘情绪激动’而已。”
    “一开始的精神拷问也没什么问题，但在问到‘剥皮者’和‘通天塔’的时候，他的灵质波动突然异常，然后就陷入了癫狂状态，很快就死了。”
    季离思索着：“是被人下了什么术式么？”
    “不像，他的身上没有残留任何痕迹。”此刻房间内站着的另一人答道，他是负责施展精神拷问的刑讯官——
    特管局内除了问灵者外，还有一些灵核能力特别的人，会兼职一份刑讯官的职位，专门负责审讯工作。
    “因为动静闹得有些大，在另一个房间内的‘蝎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灵质也进入了不稳定状态。”阎玺羽继续道：
    “根据临时的精神检定表明，这家伙因为某种恐惧陷入了精神不稳定的状态，只是暂时没有出现罗弧那样三位一体全面崩解的情况。但是审讯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审讯之前没有其他人接触过？”季离询问。
    “我怎么会犯这种蠢事儿。”阎玺羽双手抱胸道。
    “也就是说……”季离道：
    “罗弧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猝死……我暂且用‘猝死’这个词，而‘蝎子’则是在察觉到罗弧‘猝死’后，自己就疯了……直接杀了问灵呢？”
    阎玺羽嘴角一抽：
    “你是什么恶魔……基本的人道主义我们还是要遵守和保障的。再者说，无法排除他会不会死亡之后也出现罗弧那样的情况，这样情报可就丢光了。”
    “说得倒是没错，解决方案呢？”季离挑眉。
    “暂时……没办法。”拷问官无奈道：
    “目前我们能想到的就只有将他移交到蓝标医院，进行精神治疗后再做定夺。”
    季离思索了一番道：
    “‘蝎子’现在在哪儿？”
    “被我们强制麻醉昏迷了，现在被拷在医疗组那边。”
    “也就是说，他会做梦咯？”
    几分钟后，几人来到了医疗组，蝎子在病床上被捆得死死的，正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房间内只剩下季离和阎玺羽，还有拷问官三人，以及两个负责应对特殊情况的高级医师——
    这些医师本身没有治疗能力，但在医疗用的通灵道具方面非常有建树。
    这也是觉醒者世界中绝大多数医疗者的存在方式，因为直接拥有治疗能力的觉醒者极度稀少。
    季离一个灵魂马赫的能力就能被蓝标医院的高级医生称一声“灵魂医者”，就知道这种觉醒者有多少见了。
    “你什么时候又能钻别人梦里去了？”
    阎玺羽贴在季离旁边小声询问着。
    “分裂使的事儿你少问。”
    “哼……”阎玺羽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
    季离瞥了眼旁边还在调试仪器的两个医师：
    “请人吃泡面是什么意思？”
    阎玺羽猛地一愣：
    “什么吃泡面？”
    而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眼中浮现出一抹恼怒：
    “金弥纱跟你这么说的？”
    季离奇怪：“和那傻妞儿有啥关系？”
    “还有第三个？”阎玺羽眼中的恼怒不降反增，顿时扯住季离的风衣下摆：
    “谁说的？”
    “茉莉。”
    “哦，她啊。”
    红色的眼眸迅速平静了下去，阎玺羽撩了下耳边的直发，意味深长地瞥了季离一眼：
    “是邀请。”
    “如果你送新罗女孩儿回家，她问你要不要上去坐坐，顺便吃个泡面，那就是邀请。”
    “果然啊。”季离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是什么暗语——
    所谓的邀请，自然是男女之间的邀请咯，还能是什么邀请。
    重点不是吃泡面，而是女孩子邀请你涩涩。
    这时，两位医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季离：
    “可以开始了，季离执行官……”
    然后被旁边的同伴打了下胳膊，迅速改口：
    “抱歉，季正监……”
    季离没多说什么，但阎玺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你答应了？”“没，我说晚上要去你家吃泡面。”
    “？！”
    “看好我的身体，我先进去了。”
    而后便发动了噩梦裂变，整个意识沉入了“蝎子”的梦境中，一击脱离。
    看着双目逐渐失神的季离，阎玺羽冷哼一声，脸上的羞恼逐渐消退，暂且作罢——
    和季离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脾气也算有点儿了解，一听就知道绝对没这么说。
    这样酷妞儿倒不用担心因为请季离晚上吃泡面的谣言，而在特管局里社死了……
    接着便摘下皮手套，露出有些苍白的手指牵住了季离的手掌，用灵质触碰他，近距离随时检测他身上的灵质波动。
    继而目光扫视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在紧盯着床上的“蝎子”。
    便面无表情地将手掌滑进季离的掌心，五指悄悄错入他的指缝之间，轻轻反扣。
    然后便感觉到对方手掌一动，抬头就看到季离扭过来的脑袋：
    “你干嘛？”
    阎玺羽差点儿没吓个半死：“……你不是进去了吗？！”
    “被踢出来了。”
    季离没注意阎玺羽的小动作，随手将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再试一次，你不用抓我这么紧，”
    酷妞儿顿时看了看旁边的几人，发现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常，砰砰直跳的心脏逐渐平息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季离的双目再度陷入无神状态，轻哼一声就重新扣住季离的手掌，捏得又紧又死。
    季离的意识中。
    随着他触碰着“蝎子”的灵质，逐渐沉入其中。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梦境，但那片虚幻的世界支离破碎着，似乎是因为其主人的精神和意识不稳定导致的。
    季离便尝试用操控噩梦的能力将其修复——
    虽然季离可以操控梦境，但他只能将一个梦境朝着噩梦转换，如果要引导梦主，也得是噩梦的方式。
    所以用这种能力修复对方梦境的话，一定也会朝着对方潜意识和记忆深处中，那些可能招致恐惧的事物和意象去发展。
    这是这个能力本身存在的局限性，没有那么万能，但如果只是撬取情报的话，季离认为只是需要熟能生巧的引导而已，哪怕是噩梦。
    随着梦境被他逐渐修复，他终于得以彻底进入“蝎子”的梦境之中。
    季离蓦然睁开双眼，只看到眼前是一片被染红的城市，一扇巨大的门扉呈现在他的眼前——
    “血肉之门！？”
    和白羊学院遗迹内的那扇门不同的是，这扇门是打开的。
    它从中间向两边打开，正对着季离，里面是无边穿梭的猩红色。
    一些人跪倒在那大门前，大多数都很模糊，其中就有“蝎子”的身影。
    不过季离依稀能从一部分人身上辨认出他们脸上戴着的动物缝合面具，应当是猪猡工厂内三支剥皮者派系中的其中一支。
    在那些人的最前面，半跪着一个戴着猪头面具的人，让季离想到了情报中，猪猡工厂三巨头之一的“猪面”。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猪猡工厂事件中露面的暴徒干部，据说已经彻底跟了“国王”，算是半脱离了剥皮工厂。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国王”的人。
    在这些人的最前面，也就是那血肉之门的前方，有一道血色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楚，从目前已有的情报中猜测身份，他可能是“喉舌”。
    也就是将卫队校官安志雄策反的，除了“国王”之外隐藏最深的剥皮者。
    那么最后一个人，就是国王了……
    季离的目光锁定在血肉之门的内部，尸体铸成了一台王座，王座上端坐着黑红的怪异人影，散发出浓烈的威胁。
    仔细看去，那些并非是尸体，而是一张张被填充起来的人皮。
    人皮的表面都散发出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包括那人影身上也是，而血肉之门内爆发出一阵汹涌的飓风：
    “更多！还需要更多！！！”
    在“国王”的咆哮下，整个噩梦开始颤抖了起来，季离正要施展噩梦裂变开始稳固梦境，却感觉心头一跳，灵魂扳机传来一股致命的悸动——
    两点红光闪烁在那“国王”的脸上，仿佛跨越了维度和空间般，死死地注视在他的身上：
    “是谁，在窥视捕食者之王？”
    (本章完)

 212.睡过头了，被迫请假

    睡过头了，被迫请假今天起的很早，下午睡了个迟来的午觉，没想到不仅睡过了晚饭时间，还差点儿睡过了我的更新时间。
    现在人还是懵逼的，状态懵，精神也懵，11点之前应该是正常不了一点儿。
    为了保证质量，我就不赶着写了，所以今天只有先请假，正好今晚直接休息一下，最近确实状态有点儿紧巴巴的。
    顺便说一下最近的故事问题，最近的节奏确实慢了点儿。
    主要还是身体出了点儿状况，所以有时候只能更一章，打断了不少我自己的更新和故事节奏。
    工作上也出了点儿毛病，饭碗貌似要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不过目前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不会影响写书码字这边。
    生活上的麻烦事儿就不多说了，义父们来看小说肯定是来爽的。
    请大伙儿多担待了。
    其实最近状态还可以，就是睡得不够。
    前面还缺了一更，我看这几天慢慢补上。
    以上。
    (本章完)

 213.第207章 碎片之梦（一）

    第207章 碎片之梦（一）
    什么玩意儿？
    季离警觉的瞬间，便看到一片红光铺天盖地冲击而来。
    刚闪开不过几公分距离，自己四面八方的地面却猛地撕裂开来，化作破碎粘连的形状，闪烁着绿绿的色彩，宛若锁链一般将他浑身上下缠得死死的。
    他霎时进入了恶灵化，却无法挣脱那些“锁链”，意识到对方的存在恐怕也拥有着某种对梦境的掌控能力，顿时全力催动“噩梦裂变”。
    整个身躯瞬间化作漆黑的梦魇，化整为零在远处重新生成——
    “噩梦裂变”这个能力，前几代能力拥有和分身交换位置的空间特性效果。
    再加上分身的能力，在梦境中使用，就能达成特殊的位移能力。
    随着季离的身躯重组而成，那庞大的红光已经一闪而过，一路冲向远方深不可查的黑暗之中。
    下一刻便又是流沙般的碎片纠缠而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刻季离才发现，这锁链竟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记忆碎片组成——
    那些碎片闪动着绿绿的颜色，像是密密麻麻的彩色小屏幕，又或是不规则的彩色胶片一般，疯狂闪烁流动着，化作锁链的形状缠在他的身上：
    “无知的蝼蚁！！！迎接国王赐予你的葬礼吧——”
    下一刻，从天而降的红光便将他彻底吞没，而那声音话音未落，狂放的音节猛然一变：
    “嗯？”
    只见季离的身躯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他眼中也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你这攻击没味儿啊？
    但身体却没有停下，随着“噩梦裂变”全力催发，他的身躯化作万千梦魇朝着空间尽头的无边黑暗扑去。
    与此同时，他扑去的那一角空间也开始高速崩解开来：
    情况不太对劲，先撤。
    “留下！！！”
    随着一声怒啸，整个空间尽头的黑暗爆发出大片的红光，将所有的漆黑尽数染红。
    季离化作的万千“梦魇”撞击在了一处玻璃般的边界上，爆开大片半透明的裂痕。
    他只能绕开这一处角落寻求其他突破口。
    但那些被他制造出来的梦境破裂，此刻内里都爆发出汹涌的红光，并在极短的时间内高速愈合——
    “怎么，还想留下我做客不成？”
    他的身躯重组在半空中，回身遥望那梦境中打开的血肉之门。
    “你，很特别。”
    随着话音落下，季离只是眼前一，便发现自己跨越了万千距离被拉到了那血肉之门前，站立于无数模糊人影之中。
    而那些模糊人影此刻虽然都跪在地上，但皆是扭过了头来看向自己。
    那形象更清晰的“猪面”和疑似“喉舌”的身影也回过身，投来居高临下的目光。
    “在别人的梦里开分舵，开着血肉之门拜码头，这就是捕食者的手段？”
    季离说着，暗中用灵质试探了一番此刻的梦境空间。
    之前能够轻易干扰的梦境，此刻颇有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无法制造离开的通道，感知也被限制得死死的，无法查看四周是否有正在熟睡做梦的人，从而逃脱出去。
    现在他可以彻底确定，这名为“捕食者之王”的存在拥有某种更加深厚的梦境控制能力。
    “这是万兽之主的手段。”
    出乎意料的是，那声音竟回应了季离的随口调笑。
    也就是这时季离才发现，说话的并非是那端坐在王座上的身影，而是那立于门前血红人影，也是他认定为疑似“喉舌”的存在。
    对方此刻张开了双臂，高高抬起：
    “是捕食者之王的手段！”
    四周的无数人影瞬间爆发出一阵妖魔鬼怪般的恸哭和哀嚎，仿佛在回应他一般。
    而“喉舌”缓缓放下双手，凝视着眼前的季离：
    “闯入者，告诉我你的来历。”
    “迷路了。”
    “迷路到我下属的脑子里来了？”
    “没办法，路痴天生就这样。”
    “你当真不害怕？”
    “你算老几？”
    喉舌沉默了几秒，旋即爆发冲天的大笑：
    “很久没有遇到如此特别的自我意志了……”
    “那说明你该多出去见见世面。”
    那笑声戛然而止：
    “你是特管局的人。”
    “你们捣毁了我的产业，抓住了埃德瑞克。而你钻进他的梦里，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原来蝎子叫这名儿啊。”
    “你承认了？”“废话，本来就跟你说着玩儿的。”
    整个空间的气氛骤然一滞，季离感受到一股滔天的压迫席卷而来，如同万吨重压般沉在他的身上：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我道歉？”
    喉舌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半晌后才开口：
    “你就不好奇，为何这里会呈现这般景象？为何，那个名叫罗弧的小卒子会精神爆裂而亡？”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准备主动告诉我。”
    季离洗耳恭听，而“喉舌”冷笑一声：
    “你很特别，你的‘本质’一定不同于常人……”
    “但不让你吃点儿苦头，你是不会对‘万兽之主’身怀敬畏之心的——”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碎片化作触手朝着他狠狠拍来，早已蓄势待发的季离瞬间进入了恶灵化。
    身躯爆开万千菌丝将四周的人影撕裂，发力的足底将地面踩成一片梦境碎片，如炮弹一般弹射而出冲向了喉舌。
    因为灵质与三位一体本身就是来自灵魂与意识，在这梦境空间中的实力发挥和现实世界几乎别无二致。
    但季离四周的空间却在瞬间拉得老长，哪怕在灵魂马赫瞬间的急速下，也感觉那喉舌的身影远在天边一般。
    而四周的那些人影已经扭曲咆哮着朝他扑了过来。
    本就没打算正面对抗的季离瞬间放弃了佯攻，雄浑的灵质转化为菌丝在他的手上包裹纠缠，化作一枚汹涌的生物螺旋钻狠狠冲击在地面。
    霎时地面便汹涌破碎，万千裂痕蔓延开十数米，掀起漫天的记忆碎片。
    季离直接撕碎了脚底的梦境空间跳了进去，耳边传来喉舌的怒吼：
    “休想！”
    下一刻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发现自身又回到了原地，而那被他撕裂开来的碎裂地面填充上一片红光，正在高速愈合。
    看来不干掉这家伙是暂时出不去了。
    念头锁定的瞬间季离再度暴起，手臂化作粗壮虬结的菌丝爆发而出冲向喉舌，但后者只是冷笑一声，一道人影便爆裂化作一头扭曲的怪物挡住了季离的攻击——
    那身形高大，和季离绝望者状态下的体型相差无几，浑身漆黑，看起来就像个强壮的剪影。
    他拦在了季离的攻击前方被打成了漫天漆黑碎片，季离的手臂也被狠狠弹了回来。
    下一刻四周的人影都化作了扭曲的剪影怪物朝着季离扑来。
    他灵质爆发，猛然踩地。
    大片菌丝如同炸弹般爆裂开来，从足底朝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在空气中高速硬化，拉扯，瞬间便将周围肃清一空——
    “有点实力，我更好奇你的本质会是什么了……”
    喉舌不惊反喜，随手抛出一条红光射入又一道人影的身躯之中——
    正是“猪面”。
    它的身躯瞬间炸裂，化作一只猪头人身的血肉怪物，浑身上下满是密密麻麻的缝合线，冲着季离扬起了手中骨质的屠刀猛然斩下——
    一道冲天的血色轨迹从地面拔地而起，季离悍然退开，猛然踩地便弹射而出。
    菌丝全身硬化进入装甲态，肩部长出硕大而坚硬的撞角狠狠冲击在“猪面”化作的怪物身上。
    但那体型如同小山的猪头人只是咆哮一声便抬起骨头刀挡住了季离的冲击，身躯朝着后方高速滑动数米后便轰然站定。
    下一刻那肚皮便如同瓣一般裂开了，里面钻出无数长满绒毛的触手拉向季离。
    季离直接张嘴送了他一口满溢充盈的灵火，猪头人嘶鸣惨叫着疯狂后退而去。
    与此同时就在季离的身后，喉舌的眼中愈发满意，再度弹指射出一道红光钻入“蝎子”和一阴柔面孔的身躯之中。
    前者化作一头通体漆黑，鬃毛如绿色火焰般燃烧的蝎尾狮朝着季离冲刺而来。
    后者化作一头洋红火焰组成的糜烂蜥蜴，隆隆冲刺的同时张嘴吐出洋红色的火焰。
    皆是肩高数米，身长过十，庞大的体型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如战车般朝着猛冲而去：
    “感受一下捕食者的伟力，你会想要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的……”
    但喉舌话音未落，便看到那绿色火焰鬃毛的蝎尾狮悲鸣一声，身躯如同炮弹一般倒飞而出，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绿色的火焰轨迹和巨大的沟壑。
    而洋红色的巨型蜥蜴，则被季离转身喷出的雄浑灵火包裹覆盖。
    继而绝望者那那高高顶起的大角中汇聚着精纯的灵质，化作一道黑底白边的粗大激光贯通天际，当场将那蜥蜴打出透体的柱形贯通。
    几乎覆盖了它的整个身躯，头颅和身体内腔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半张皮肉和四肢还残留在原地，猛地倒地消散成漫天的碎片：
    “只是一点点本质，并非现实，果然挡不住你……好，很好——”
    面对朝着他冲来，并一拳砸入其胸腔的季离，“喉舌”的脸上露出了极度诡异的笑容——
    而季离心底一跳，只感觉灵魂扳机传来了古怪的悸动，身躯竟瞬间僵直在了原地。
    下一刻那血色人影的五官中便爆发出浓浓的红浆，仿佛是被压缩到实质的血色光芒，前赴后继地钻进绝望者的面甲之中：
    “欢迎加入我们的家园，一个新的捕食者！”
    (本章完)

 214.第208章 碎片之梦（二）

    第208章 碎片之梦（二）
    喉舌哈哈大笑着，那红浆源源不断地灌入季离的身躯之中，他的菌丝表皮高速撕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钻出。
    “好，我感觉到了……果然，你的本质……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本相，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刹那间，那些红浆爆发出冲天而起的红光：
    “接下这枚兽之种，欢迎来到新的家园，觐见万兽之主吧！！！”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喉舌慷慨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
    鲜红色的裂痕出现在季离的身躯上，他的表情骤变：
    “怎么回事？”
    下一刻，季离的身躯如同脆化的外壳般碎裂出一个大洞，狂暴的黑气漫天升腾，无数漆黑的骷髅头发出刺耳的尖啸，宛如鬼蜮一般将四面八方笼罩。
    而一只高精密的金属手臂破开了他胸膛钻出，猛然抓住喉舌震惊的面孔，一把将其捏碎成漫天的血光！
    噗——
    噗——
    一具高大的机械身躯从季离的身体中钻了出来，发出震天的咆哮。
    漫天血光在不远处重新凝聚成喉舌的模样。
    他惊骇欲绝地看着季离此刻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在忍不住颤抖：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到那机械人形身上不断传来各种密密麻麻的电燥声，仿佛是故障的电视机，又像是劈啪作响的某种科技能源。
    在种下兽之种，引诱对方露出灵魂本相的瞬间，他只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灵质从对方的身上爆发而出。
    那深不见底如同深渊般的气息将整个梦境空间覆盖，只是触碰便感觉到浓烈的窒息感，更别提他刚才更是被直接一把捏爆。
    这会儿更是身形闪烁，不断在虚影和实体之间晃动着，就连身体都无法维持。
    而季离此刻的身躯也在闪烁着。
    他浑身上下的机械零部件每一刻都在发生变化，像是虚拟空间中故障的数字化身一般。
    每一秒钟他的头部都在变化着型号，一会儿是奥丁v1，一会儿是奥丁v3。
    一秒他的胸甲是黑色，一秒又变成了迷彩色，再一秒就变成了橙白色的涂装。
    而他身上的其他零部件变化更大，手腕和后背，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闪烁。
    像是一个全自动自定义建模软件，每一刻都在随机不停地，以闪烁的形式更换他身上的所有零件一般。
    就像是一个混沌状态的机械构装体，季离瞬间意识到，这些竟全是他上辈子在墨菲巨构使用替换过的身体型号。
    它们正处于一个极为不稳定的闪烁状态，每分每秒都在随机变化着。
    但季离只是懵逼了刹那便猛冲而出——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弹射一脚炸开的碎裂几乎扩散到整个梦境空间，只是移动的一步就要将整个空间崩裂。
    而喉舌更是惊骇欲绝，转身就冲向那敞开的血肉之门：
    “不……你不是人之灵！你是什么鬼东西？！”
    下一刻，他只感觉自己后脑勺一紧，一枚精密硕大的勾爪抓住了他的身躯，对上季离不断变化造型的头部神经光元：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而后一只精密包裹的钢拳笼罩了他的视野——
    一阵天旋地转之下，闪烁化作的钢铁拳头喷涌着航天引擎般的动力，一拳砸进他的头颅。
    狂暴的力道从他的头部钻进身躯之中，那身体肉眼可见地，如同血肉泡沫一般膨胀起来，在下一刻炸成了漫天红光！
    随着喉舌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红光在半空中肆意逃窜着。
    而此刻的季离抬手扬起：
    “这个型号我记得。”
    密密麻麻的集束爆弹从手臂中如同撒豆般飞上半空，追逐着那些红光炸开漫天的火光。
    在喉舌再度爆发的一阵惨叫声中，那燃尽了高能的爆弹框架中又迸射出五光十色的极光朝着四面八方爆射流转。
    等到喉舌重组在不远处，已经满身破烂，同时还在不断地发出哀嚎。
    但即便如此他也拼尽全力冲向那口打开的血肉之门，跌跌撞撞地朝着那“捕食者之王”疯狂冲去。
    仿佛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季离哪能看不出来这个，身躯瞬间跨越音速将喉舌再度撞成漫天粉碎的红光——
    他的一只手腕，背部，和一只脚底都喷射着汹涌的引擎推进，如果不是身上的零部件一直在变，不能够锁定在生涯中最先进的型号身上。
    恐怕只是一瞬间他就能扯着喉舌和后面那扇门来场说走就走的环球旅行——
    如果这不是梦境空间的话。
    闪瞬之间他已经来到了“捕食者之王”的身前，此刻的手腕已经是另一个型号，不过没关系，他全部都烂熟于心：
    那手臂整个分解开来，在转化为下一个型号之前迸发出汹涌的蓝色能量爆破而出。
    狂暴的能量喷出去十几米开外，又接连炸开汹涌的蓝光爆破。
    那整个血肉之门连同“捕食者之王”和他的王座都瞬间爆裂成齑粉，就连梦境尽头都被打出一道巨大的黑洞，万千齑粉朝着那黑洞尽数涌去。
    “原来是只纸老虎。”
    在震荡变幻的声线下，季离目睹而在那万千粉末中有一枚红色的碎片莹莹闪烁，只是刹那便将其抓入手中。
    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那东西竟然传来一股浓烈的吸引力，霎时就融入了他的身躯中，灵魂深处当即爆发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不——！！！！”
    喉舌撕心裂肺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你不能这样做！那是……”
    季离将拳头反手向上一抬便撞上那喉舌的身躯。
    只见空气震荡，气浪爆开，狂暴的力道化作扇形的能量将他的身躯瞬间粉碎，连带着他那方向尽头的梦境空间也如同玻璃般炸裂开来！
    这下，整个梦境空间再也坚持不住，在接连不断的轰炸中，终于发出密密麻麻的碎裂声，整个破碎开来！
    极光市的一角。
    一道人影浑身一震，只感觉灵魂深处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整个人摔倒在地，五官中爆发出汹涌的红光，同时嘴里不断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直到半晌后他才颤抖着支起身体：
    “……发生了什么？我的灵魂……”
    紧接着，他便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一声狂暴的怒吼，有一股意志在他的大脑中肆意冲撞，仿佛在宣泄着某种怒火。
    他猛然跪倒在地：
    “尊贵的万兽之主！原谅我，我……”
    那意志如同刀片一般在他的脑海和灵魂之中翻腾，宛如一场酷刑一般折磨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浑身大汗淋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兽主的一部分消失了……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着，身躯红光一闪，仓皇消失在了眼前的空间之中。
    ……
    季离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一片昏黄的街景，自身似乎正处于一个城市之中。
    眼前是一片带着某种浓烈文化色彩的街巷，季离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风格。
    转头便看到一片印着日文的广告牌，季离顿时有些愣神：
    黑日府？
    随后他便注意到，自己似乎无法控制自己此刻的身体。
    继而一只黑色的手掌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给他的嘴里塞上了一根雪茄点燃，旁边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人声：
    “埃德瑞克，你有什么想法？”
    埃德瑞克，是蝎子的本名。
    “季离”的视线自动抬起，看到在那夕阳中，高耸入云的可怕建筑，嘴里发出带着口音的英文：
    “真是宏伟至极……”
    在那斜下的夕阳之中，一道高耸入云的漆黑门扉矗立在城市之中。
    那巨门有着黑色的边框，黑色的门扉，朝着内部打开。
    门扉上沾染着一些宛如生物内脏般的血肉，虬结着如同树根一般朝着不同的方向蔓延，而门内则显现着一股血色的光芒——
    血肉之门……
    而且比白羊学院遗迹中的门要大上几百倍。
    (本章完)

 215.第209章 梦醒

    第209章 梦醒
    这里是蝎子的梦境，也是他一开始进入这场梦的目标。
    季离思索着。
    显然，罗弧和蝎子的精神异常和那什么“捕食者之王”都脱不开干系，这显然是某种“应急保护措施”，至于目的，目前来看的话，应当还是灭口为重。
    蝎子是这“捕食者之王”的手下，不过罗弧作为魔镜的手下，竟然也有这样的机制么。
    至于具体是什么手段，目前也还未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喉舌”绝非蝎子梦中的产物，绝对是具有自我意识的外来者。
    像是分身一样存在于蝎子的意识和梦境维度之中，反倒是那“捕食者之王”，看上去像是个水货。
    放在那里像是个广告牌一样的作用。
    还有这血肉之门……
    季离看着那高耸在城市之中的巨大门扉：
    为什么在蝎子的梦里会看到这扇血肉之门？
    对于黑日府这个国家来说，这应该是几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不过梦这种东西，多数时候呈现混沌而无序的情况，倒也不惊奇
    这些疑惑，应当能在蝎子的梦境中找到些许答案。
    旁边称呼蝎子本名“埃德瑞克”的人身披着黑袍，和“季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内容大概都是一些回忆过去的事情，季离也因此得知了黑袍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刚才的“喉舌”。
    也从而得知了蝎子是个被喉舌从凯顿联邦吸收的下属，这个人是被他们安插在剥皮者黑产中的头目级眼线。
    季离也不得不为死去的“剔骨”老兄感叹了一下，你们这混黑帮的，没见有几个义气情义的，全员二五仔啊。
    很快，季离就不得不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喉舌”从旁边拿了一份报纸，而报纸上写着的年份，居然只是现实世界新罗的八年前。
    要知道梦境这种东西，除非印象深刻，否则文字类的内容是很难具体呈现出来的。
    而八年前，也和特管局情报中，黑日府血肉之门出现的几十年前有极大的误差。
    季离顿时反应过来——
    眼前这一幕，可能并非是纯粹的梦境，而是回忆。
    是因为自己打破了那防护机制的原因么？
    随着大量的思绪闪过，梦境——或者说回忆中的“蝎子”和“喉舌”两人穿过了这处有些奇怪的街区。
    在他们走上一辆轿车后，场景发生了些许跳跃，两人乘坐的车辆移动到了城市的另一处中。
    在这里朝着窗外望去，能看到一所巨大而宏伟的古建筑矗立在城市的最中央，像是黑日府“远古”风格的城堡——
    “远古”是从季离自身出发的认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应该叫“古代”。
    那日式城堡不说是高耸入云，在一堆现代都市中，体型却依然远超旁边的高楼大厦。
    倒不如说，那些高楼大厦就像是侍卫一样拱卫着那超大型建筑。
    楼阁林立，结构错综复杂，错落有致。
    远远望去，似乎还能看到那城堡上有一些小点儿在移动。而城堡的上空，还有几个稍大一些的白点，看起来像是……
    风筝？
    季离前段时间看电视了解到的这个时代悠久的小玩具。
    “犬冢。”
    这时候，车内传来了“喉舌”的声音。
    和之前潜入梦境不同的是，季离在这场回忆之梦中，似乎代入了蝎子的视角，所以这会儿其实并非是主观抬头在观察那城堡。
    而是蝎子本身就在观察那城堡，所以“喉舌”正在对蝎子的行为做出反应。
    “什么？”季离代入的蝎子疑惑道。
    “这就是地狱犬氏族的奇迹，犬冢城堡，也是这处超级灵薄狱的核心。”
    这里是灵薄狱……怪不得觉得如此违和。
    但是这么大的灵薄狱？
    看着那巨大的城堡和四周的高楼大厦在夕阳之中反射着辉光，季离心说这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大的灵薄狱了——
    直接将一座城市装了进去，甚至还有居民，完全就是一处小世界。
    “我们去见犬饲三郎，待会儿不要多说话，跟在我身后就行了。”
    随着喉舌的声音传来，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幻。
    季离和喉舌出现在了室内，看风格，应该已经在那座城堡内部了。
    室内是传统风格浓厚的一场宴会，每个人都跪坐在房间两侧，前方摆放着矮桌，矮桌上是各种食物。
    季离能看到米饭和红白浓烈的三文鱼还有一碗汤——
    这点儿量怎么感觉喂狗都不够，黑日府的人一顿饭就吃这点儿东西？
    他代入的蝎子喝了一口旁边的酒，季离没啥感觉，在梦境中的感官很弱。
    而后蝎子便抬起头来，他由此看到了一个坐在最上方的老头，而喉舌正从他手中接过一个被布料包裹的东西。
    他就那么在宴会上打开了，里面放着的是一张人皮和一块血色的混沌物。
    “交易愉快，犬饲家主。”
    喉舌脸上古井无波。
    这人的真实外貌没什么特点，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季离思索。
    “不知道之前和贵组织商议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那老人，也就是喉舌嘴里的犬饲三郎出言询问，而喉舌表示，他们的首领很快就能从沉睡中醒来，到时候就能履行义务。
    看样子双方有什么密切的交易往来，但犬饲三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两人之间的谈话很快就显露出了矛盾。
    季离从对话中看出，喉舌两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一处被发现的无主血肉之门。
    人皮是一张大师之作，喉舌要拿回去献给“首领”，可能就是那“捕食者之王”。
    而那血色的混沌物，似乎是什么信物，能够帮助他们掌控那血肉之门。
    这会儿，两人的言语冲突愈发激烈了起来：
    “血肉之门后面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对于你们，犬饲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但迄今为止，我们依然没有看到有效的回报。”
    “若是我们的首领更进一步，才能为犬饲家提供更好的服务，而且犬饲家主，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规矩变了。”
    那名为犬饲三郎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则“噌”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准了“喉舌”：
    “你们这群挟恩图报的野狗，不入流的觉醒者组成的组织，你们应当感恩，我愿意再见你们一次，把东西给你那半残的废物首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捕食者的份上，你早就已经死了。”
    “那犬饲家主想要怎样？”
    “留下你的一部分本质，飞升成神的入场券，不是那么好拿的，哪怕只是个野神。”
    一把绿色的小刀被一名穿着传统服饰的侍者送到了犬饲家主的手中，他拿起那柄小太刀，砍向了喉舌。
    季离看到喉舌眼中闪过些许屈辱，而后场景再度变幻。
    但是飞升成神的入场券是什么东西？！
    这信息量有些过大了。
    接下来的场景，是喉舌和蝎子行走在一处楼阁之中，看场景，应当是还在那名为“犬冢”的城堡里。
    “这样真的值得么？”蝎子询问喉舌。
    此刻的喉舌面容煞白，满头大汗，但依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当然值得……只要这一次，首领成功开启血肉之门，得到里面的东西，我们‘兽栏’就能够成功崛起……”
    而后他压低声音：
    “至于犬饲氏族，不过是地狱犬的狗崽子罢了……呵，背靠着整个地狱犬氏族，就是硬气……”
    “那红色的内脏是传说中转轮者的本质碎片，那么人皮又是做什么的？”蝎子语气中带着疑惑与不解。
    “本质碎片能让我们成功开启血肉之门，至于人皮，别小看了上面的灵质回路，这可是大师之作，无数人抢破头也要得到的东西。”“区区一点我的本质而已，我们已经赚了。”
    看到这里，季离脑海中已经有了基本的脉络——
    喉舌和蝎子都是一个名为“兽栏”的组织成员，而喉舌本身是一名“捕食者”。
    季离没忘记这个特殊的觉醒者分支，当初特调科成立的其中一个原因，或者说借口，就是发现了捕食者出现的踪迹。
    李哲光还和季离交易了一个黑日府出品的捕食者感应器，只是一直以来似乎都没什么用处。
    这处记忆中的场景，喉舌和蝎子，为了“兽栏”组织的未来，受到他们“首领”的吩咐，和犬冢城堡中的犬饲家族达成了某种合作。
    并在完成了犬饲家主的委托后，换到了一块据说是转轮者的“本质”，和一张大师之作人皮。
    如果说，喉舌口中的“首领”就是现在的“国王”，那么剥皮者黑产背后的“国王”的组织，就是曾经这个“兽栏”了，现在似乎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隐秘结社。
    喉舌的造型看上去也绝没有在噩梦中那副还算有威慑力的红光模样，平平无奇。
    但是这合作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季离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回忆场景中的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几名身穿黑衣的忍者出现在了他们前方的阴影中，喉舌的表情瞬间一变。
    “两位，留步。”
    噌噌的拔刀声传来，雪亮的刀刃出现在几名忍者的手中：
    “把你们拿走的东西留下，可免于痛苦。”
    “你在说什么？我们是……”
    蝎子话音未落，喉舌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两人朝着后方飞速撤去。
    而此刻喉舌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
    “他们衣服上的家徽……他们不是犬饲家的人，他们是狱牙家的人！犬冢城最可怕的杀手……”
    “我们被犬饲三郎卖了……”
    两人在刀光剑影和各种灵质术式中左右躲闪。
    从他们的身法和灵质术式可以看出，这个时候的喉舌，显然没有达到六阶主宰的层次，而蝎子就更加不堪了。
    很快，两人便灵质耗尽，全身负伤，但喉舌靠着身上某种特殊的通灵道具总能够化险为夷。
    最终两人还是被逼上了绝路，就在走投无路之际，二者别无选择，闯进了一处禁区。
    后方的忍者大惊失色，在他们冲入禁区的瞬间，竟产生了明显的犹豫，从而让两人成功逃进了里面。
    禁区内部，两人在回字形的走廊中歇息了片刻，便尝试继续寻找出路。
    而后他们便在禁区的中心房间内发现了一个被厚重的锁链困死在一根木桩上的女孩儿。
    “这是……？”蝎子疑惑，而喉舌则猛然一颤：
    “这个女孩儿……”
    那女孩瘦的皮包骨，浑身笼罩在一股幽绿色的灵质之中，脸颊凹陷，但却传来一股浓烈的压迫感。
    下一刻，那女孩儿睁开了一对碧绿色的双眼，在扫过两人的瞬间，季离能感觉到这处记忆中，蝎子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恐惧。
    只是在记忆中，季离并不能感知到太多灵质方面的东西，所以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但显然，这小女孩儿应该是某种非常恐怖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出现在禁区的核心里了。
    “快走……快离开这里！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喉舌则已经彻底陷入了慌乱之中，他带着一身鲜血的蝎子冲出了房间。
    他们在外面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灵质回路，而那些灵质回路刻印在整个室内，并且传导向四面八方。
    就像是所有绝处逢生的奇遇故事一般，顺着这些灵质回路，他们不仅找到了出口，还找到了位于灵质回路末端，被神龛“供奉”起来的人造通灵道具。
    两人想都没想就拿走了那些通灵道具，就在他们即将逃出禁区的刹那，狂暴的冲击波覆盖了两人。
    视角再换，二者还在逃亡，但已经来到了那犬冢城之外，蝎子正在回首看向那犬冢城。
    此刻的城堡内，一蓬幽绿色的大火在上方燃起，人声鼎沸，已然是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那个小孩儿……是犬冢城的禁忌，我们把她放出来了……哈哈哈哈！！！”
    喉舌大笑着：
    “自己种下的恶果，该死的黑日人，自己尝尝吧！！！”
    靠着制造出的混乱，两人成功逃脱。
    场景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终于是新罗的回忆场景了。
    ……
    现实。
    阎玺羽深深皱着眉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离。
    此刻的两张病床上，一左一右分别躺着季离和被扣在床上的蝎子。
    “已经过去一天了，他为什么还没醒来？”
    旁边站着的人是从蓝标医院叫过来的医师高政文，他也眉头紧皱：
    “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只是灵质反应有些奇怪，一直处于消耗状态，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仪器上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
    随着季离豁然睁了双眼，漆黑的灵质扩散至整个房间，猛地坐了起来，扭头便看到阎玺羽和高政文惊愕的目光，眉头一皱：
    “医生，怎么又是你？我又进蓝标医院了？”
    “再躺会儿说不定就真要把你送进去了。”阎玺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感觉如何？”
    “感觉……还行？”
    季离注意到自己坐在病床上，显然也意识到应该是和喉舌之前在梦境中的战斗引发了一些意外：
    “过去多久了？”
    “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一天？嗯……的确出了点意外，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而阎玺羽扭头：“医生，再重新做个检测……”
    “这倒不用了。”季离摆手拒绝，“这一趟收获不错，但是我脑子有点嗡嗡的，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就在这时，季离突然一愣，目光看向另一张病床上的蝎子：
    “他也醒了？”
    阎玺羽瞬间回身，看到蝎子一脸僵硬，宛如诈尸一般也坐在了病床上，顿时手中灵质一闪就要出手，却被季离喊住：
    “等一下……”
    季离若有所思地抬了下手掌，对面的蝎子也抬了下手掌。
    季离扭头，蝎子也扭头。
    他旋即闭上了双眼，感知了一番灵质的变化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做个俯卧撑。”
    蝎子从床上走了下来，开始做俯卧撑。
    阎玺羽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没搞明白状况。
    但季离却是清楚发生了什么——
    是那枚在梦境中被他夺走的，捕食者之王身上的碎片，让他的“噩梦裂变”能力又发生了些许变化。
    ——
    ps：今天只有一更，先欠一欠，缺的我都记得。
    (本章完)

 216.第210章 捕食者秘闻

    第210章 捕食者秘闻
    看到眼前这一幕，高政文轻咳一声，低下头去划拉自己的医疗用平板，避嫌季离的灵核能力。
    阎玺羽则眉头一挑：
    “……你做了什么？”
    “算是新开发出的用法吧，总之……这趟还算有所收获。”
    季离挥了挥手，让“蝎子”自己重新躺下后，下了病床伸了个懒腰：
    “不过高医生你这是跳槽了？”
    高政文笑了笑：
    “您就别挖苦我了，是阎队长把我叫来的，当然，知道是您出事儿之后我也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话音未落阎玺羽便迅速接道：“毕竟是刚刚担任要职就被这边的案子弄垮了，如果出了问题我也有责任。”
    季离端起桌上的温水抿了一口：
    “不用解释，谢了。”
    阎玺羽眉眼一横：“我没在解释，还有你那水杯是我刚喝过的。”
    “多大的人了还害羞啊？”
    “……”阎玺羽瞪着他，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
    高政文轻咳一声：
    “说起来，还没有祝您高升呢，早知道这样应该给您带点儿礼物的。”
    高政文最初是兔子的主治医师，猪猡工厂事件后主动担任了季离的主治医师，还有灵魂医者名录那个小事情，俩人还算是有点交情。
    他本身是资历比较老的医师，医疗水平自然是不错的，可惜无论是兔子那次还是季离那次，除了基本治疗外都没有让他发挥的空间。
    “不用多礼，意思一下就行。”
    眼看着季离没事，高政文简单给季离做了个检查，一切指标正常后，便向两人告退了。
    毕竟这里是特管局，虽然他是蓝标医院的医生，老待在这里也不好，更别提今天特管局才跟蓝标医院背后的高星集团闹了些不愉快。
    直接对特管局关闭服务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点钱可能对财大气粗的高星集团土皇帝来说不算什么，但蓝标医院负责人可就苦了，所以哪怕有点儿不愉快，蓝标那边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饿不？我跟食堂那边通知一声，吃点儿东西先？”
    “行。”
    在床上躺了一天，季离的确胃里已经在发出抗议了。
    ……
    特管局食堂，季离一边吃着食堂开小灶给自己弄的食物，一边翻着几个手机，看着上面的各种未读消息。
    阎玺羽则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付着几个小糕点。
    “你还喜欢吃甜食？”
    “办案费脑子，分消耗高。所以呢，做梦问出些什么了？”
    “猪猡工厂的背后是捕食者。”
    “……居然真的有捕食者。”
    阎玺羽稍显诧异：“我原本以为只是闪街那边成立特调科来干涉局里的借口。”
    季离大致向阎玺羽透露了一番他在梦境里的经历，略去前面与“喉舌”交战的情况，直接讲述“蝎子”的经历，以及后来他和“喉舌”回到极光市的情况。
    他没有隐瞒血肉之门和捕食者的情况，他在特管局目前逐渐担任要职，这边的权力和资源不用白不用。
    更别提血肉之门的牵扯也不小，他可不打算孤军奋战。
    但就在季离刚讲到那个存在着巨型血肉之门的都市时，阎玺羽面色瞬变，猛地站了起来：
    “地狱门庭！”
    “地狱门庭？”季离干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黑日府樱之都的倒影之城，超大型灵薄狱，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小世界了。”阎玺羽神色凝重：
    “一直以来，新罗都想要知道那地方的入口在哪里……”
    “可惜了，‘蝎子’的记忆是碎片化的，我并没有看到入口在什么地方。”季离摇头，但记下了“地狱门庭”这个名字。
    “你在‘蝎子’的梦中看到的，应该就是地狱门庭，因为有犬冢城堡的存在。真是没想到，那扇血肉之门居然被黑日府转移到了地狱门庭中……”
    作为韩孝辅的半个养女兼亲信，阎玺羽自然是知道血肉之门相关情报的。
    “这个情报如果透露给首都调查局那边，也许会是一个重磅消息……”
    调查局，全名综合异常调查局，位于首都，是专门执行觉醒者调查方面的情报机关，常年向海外输送间谍。
    但是新罗作为弹丸之地和人口的局限性，也输送不了什么间谍就是了。
    “留着当内部交易筹码不好么。”
    “这倒是。”阎玺羽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蝎子’的记忆中应该进入过犬冢，并且见到八大家族了？”季离说到了那个老人：“犬饲三郎。”
    “黑日府的太上皇，狱牙家族的狗腿子，八大家族之一，犬饲氏族……”阎玺羽向季离科普了一点黑日府的构成情况，但没有在这个方向细聊。
    “也就是说，‘蝎子’所在的组织名字是‘兽栏’，依靠着七年前喉舌从黑日府带回来的东西，‘国王’打开了血肉之门，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以此自称‘捕食者之王’……”
    在听完季离的全部讲述后，阎玺羽消化了一番季离提供的讯息，并提取其中一个极为关键的信息：
    “所以，捕食者的诞生，是通过‘转化’？”
    季离点了点头：
    “‘本质’的存在你不陌生吧？昨天才经历过。”
    季离指的是内务厅厅长对金映辉使用了“本质燃料”这个术式的事儿。
    阎玺羽点头：
    “灵魂心理学术语，从学说的角度出发，是人类思维的本我、超我和自我的融合体，是灵核三位一体理论的深层架构。”
    “从灵质的实际运用中，灵质可以具象化，不同的人之灵表现为不同的外形，恶灵化就是一种展现部分本质的形态。”
    “所以本质又被称为‘灵魂本相’。”
    季离撕了口鸡腿，冲着阎玺羽抬起大拇指：
    “不愧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理论说得一套一套的。说起来你的本质会不会是只放电的麻雀啊？”
    “那你就是寒冰菇和毁灭菇的杂交品种。”
    “那是什么东西？转基因植物？”季离心说这名字都转得快飞升了吧。
    “没有童年的家伙。”阎玺羽面无表情。
    季离没在意地转回正题：
    “还记得捕食者是目前唯一没有发现觉醒方式的觉醒者吗？”
    “有一些学说，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阎玺羽双目一眯：
    “别告诉我你找到了？”
    “梦里的东西当不了证据，但我的确‘看’到了。”
    季离道：“捕食者的诞生方式，就是一名捕食者，将自身的本质分离一部分，种入其他的人之灵中，将其发展为自己的‘下线’。”
    “在‘蝎子’的记忆中，‘喉舌’将这种方式称之为‘巢群’，而被发展的‘下线’则会基本听命于‘上线’。”
    “听起来更像是丧尸的设定才对，像是某种传染机制……”阎玺羽蹙眉：
    “所以就像是蚂蚁和蜜蜂一样？存在等级制度？”
    “是的。‘兽栏’就是一个巢群组织，‘喉舌’被‘捕食者之王’发展为自身的‘下线’，而‘喉舌’又将自身的本质种给其他人，发展为他的下线。”
    “在这样蛛网式的结构当中，‘捕食者之王’就是巢群核心，是最高的上级，所以他自称‘国王’。”
    阎玺羽沉默了一阵：
    “如果属实，那么这将是震惊灵魂心理学说界的重大发现，如果特管局内有人被传染……”
    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酷妞儿旋即又想到了什么：
    “如此可怕的能力，应该也有非常严苛的限制才是。”
    “没错。”
    季离喝了口食堂提供的新罗豆腐汤：
    “‘新郎’。”
    “裴泰宇……”阎玺羽神色猛地一愣，而后有些恍惚：
    “泰宇他当初……等等，被感染的契机就是，要被腐化？”
    “不是腐化，是破灭篡改才对。”
    季离拿过桌上的酱油壶，随意地在上面倒了起来，细条的酱油组成了一个长矩形。
    他手速飞快，将长矩形切割成了四个框，每个框里都用倾倒酱油的方式画上东西，最后将壶一放：
    “这就是答案。”
    看着那四个框里疑似做着广播体操的火柴人，阎玺羽陷入了沉思。
    “要不你还是口述吧。”
    “你不是高材生么，这都看不懂？”
    “这和高材生没有关系，和画画的人水平更有关系……”阎玺羽投来了“你没救了”的目光。
    “是吗？”季离疑惑地看着桌上被他用酱油倒出来的画，又看了眼视网膜中飞升协议投射的一块画面：
    “我觉得很形象啊？”
    “你哪只眼睛觉得这很形象了？！到底要表达什么，不要再强调你的艺术细菌了！”
    “还记得我从猪猡工厂里带出来的石板么？”
    (本章完)

 217.第211章 半月（一）

    第211章 半月（一）
    听季离这么一说，阎玺羽也想起来，季离的确从猪猡工厂里带出来了一个看着很古朴的石板。
    在证物科那边确认其材料和灵质反应，并拍照取证后确保只是沾染了灵质的普通石板后，季离便将那石板留给特管局这边了，因为上面的画像已经被飞升协议所记录。
    “那个石板上的四个阶段，就是对应了捕食者转化流程的四个阶段。”
    “当初‘剔骨’之所以把那块石板留在那里，一个是因为他在研究捕食者的力量，另一个则是作为他被抓之后，作为向外求生的悬疑媒介。”
    那石板上，第一张是普通的小人，第二张则是变异小人，代表着腐化。
    第三张是长了两张脸的小人，代表着破灭篡改后性情大变，人格分裂。
    第四张盘坐的小人，被包裹在蛋壳中，象征着小人被植入捕食者本质后，也成为了捕食者，拥有了一个储存在灵魂深处的灵薄狱。
    听完季离的解释后，阎玺羽这才明白过来，脑海中闪过无数案子：
    “也就是说，泰宇当初是被选为了捕食者的感染对象才会变成那样的……”
    “没错，只是裴泰宇的转化并不成功，捕食者设计让他腐化，但他没能挺过破灭篡改。”
    “或许是因为爱情灵光的原因。”阎玺羽有些恍惚：
    “这种东西，破灭很简单，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一个丧失挚爱的人重新觉醒……根本不可能，一群畜生……”
    “都自称‘兽栏’了，能不畜生么。”季离将手中啃干净的鸡腿骨放到一边：
    “我和兔子妞儿第一次遭遇暴食列车，那个遭受破灭篡改的卫队队长，应该也是捕食者布下的暗子，只是他并没有被植入‘巢群之种’。”
    “巢群之种？”
    “就是捕食者用于扩张集群的本质。”：
    “除了这些之外，‘国王’本身似乎拥有一种特别的能力，疑似能够将人直接转化为捕食者。应该是他在进入血肉之门后得到的。”季离补充道。
    他想到了“喉舌”当时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直接转化为捕食者的情况。
    “这帮人太危险了，觉醒者本身就有腐化风险，尤其是特管局内的特工们……”
    “别担心，李哲光之前送过我一个小礼物。”
    季离从方尖石中将一个像是对讲机的仪器拿了出来，推到了阎玺羽身前：
    “对捕食者专用感应器，能够放出针对捕食者的警报，黑日府那边的玩意儿。”
    阎玺羽拿起来一看，就看到了后面黑日府军方的标志：
    “魔镜的其中一个手下？他哪儿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还是试做型号，因为捕食者本身稀少的缘故，这东西据说在全球也没什么需求量，不知道具体的效果如何，但如果有成果，可以尽快给局里列装。”
    阎玺羽深深看了季离一眼，收起了那东西：
    “记得让茉莉给你记上功劳簿，凭你现在的职务，有些东西你提交起来会方便很多。”
    “那是必须的。”季离咧嘴一笑。
    凭借季离目前在特管局内的职位和逐渐积攒的贡献，绩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基本不是什么问题了。
    他目前的装备配给额度都远超寻常的特工，加上绩点和权限，基本可以调取局内百分之八九十的资源种类。
    “但他们要‘大师之作’又是为了什么？”阎玺羽依然疑惑，“武装自身？”
    季离娓娓道来：“除此之外，还有研究的用处。”
    “在回到极光市后，他们成功打开了血肉之门，‘国王’进入了其中，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国王出来后便成为了巅峰主宰，并且获得了某种奇异的力量，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他人之灵转化为捕食者，兽栏因此而壮大。”
    “这么久以来，我们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隐藏真深……”
    “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虽然‘国王’因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承受了血肉之门里带出来的东西的代价。”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似乎有些半疯的趋势，所以也并未有较大的扩张。”
    “而他们最早从黑日府拿到的‘大师之作’，其实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他们高估了那东西的作用？”阎玺羽抬起头来。
    “没错。大师之作的效果不够，兽栏虽然壮大了，但却没能发展起来，所以‘捕食者之王’一直在借用剥皮者黑产搜集各种灵质回路。”“毕竟如果无法进入真正的灵魂心理学术界，那么技术含量最高，能解决他身上问题的东西就是灵质回路了。”
    “他们渴望研究各种灵质回路，来解决‘捕食者之王’身上的症状。”
    “然后才是你说到的，捕食者本身的特性，是全面弱于其他觉醒者三位一体素质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可以随时张开的灵薄狱‘巢穴’，所以他们需要这东西来武装自身。”
    “怪不得剥皮者一直尝试针对你发动各种奇袭和布局，是因为他们老大不行了……‘捕食者之王’如果死亡会发生什么？”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季离笑了：
    “从他发展出来的整个巢群可能都会覆灭。”
    季离接过阎玺羽递来的抽纸擦干净嘴巴，此刻他餐盘里的东西已经空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报告上去。”
    酷妞儿起身，但季离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怎么，季‘领导’想要自己亲自报告？”
    “那就多谢阎队长为我分忧了。”
    酷妞儿顿时翻了个白眼：“不管怎么说，恭喜升职，但是离开之前能先把你的‘大师之作’清理一下吗。”
    看了眼桌上自己用酱油倒出来的抽象画，季离抽出大把纸巾，轻啧了一声：
    “行。”
    ……
    针对罗弧事件的后续上，有两点比较重要的事情。
    一个是罗弧使用的那件保温壶一样的东西，并非是寻常的人造通灵道具，而是来自于魔镜的禁忌物。
    其效果是能够吸取灵质，并将其保存在其中，再释放出来。
    如果是战斗中使用，就能够将对方的灵质攻击吸入其中，再消耗部分自身灵质催动而出，反击对方。
    由于被魔镜干扰，罗弧最后是在逃出灵薄狱后被阎玺羽抓到的，这东西也就进了特管局的证物库房，然后再经过一些手续和流程进了军需库那边，作为品级不高的禁忌物被保存起来。
    季离对这东西的兴趣不大，也就留给特管局了。
    另一个则是魔镜的血肉分身掉落的两块镜子碎片，一块银色，一块红色。
    目前都暂且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因为魔镜自身也是开门人，其灵质属性具备一定空间效果的原因，季离发现这玩意儿居然不能放入弥纱给的方尖碑储物空间中，存在冲突。
    弥纱那边的鉴定由于魔镜本身的灵质留存的缘故，问影子问不出什么东西。
    但在黑箱那边季离有所收获，根据对方的解释，红色的镜片是存在一些畸变污染的，但银色的镜片是纯净的，能够作为道具来使用。
    不过黑箱并非是真正的鉴定师，也不知道具体的作用是什么，但巅峰主宰的东西，价值必不低。
    季离就将银色那块保存在了身上，红色那块留在了自己的灵薄狱【巨构】中。
    说回黑日府相关的情报，阎玺羽和季离一致认为价值过高，只能透露给韩孝辅。
    而季离捕食者相关的情况也引起了极大的重视，目前在局内唯一最高领导，也就是检察长姜振贺，紧急把还在卫队处理事情的赵哲成叫了回来。
    商议一番后，又把卫队目前的两个上领校官叫了过来，加上季离和极少部分行动高层和精英人员一起，进行了一场秘密会议。
    最后生成了机密档案和机要合作，决定借用卫队那边更好的设备，力求尽快逆向出捕食者感震器。
    不过季离没把自己的原型机上交，而是通过李哲光之前为他介绍的琴友会——
    就是名媛妞儿的舔狗团。
    在舔狗团里，季离找到了那个在黑日府出差的人，换来了漂洋过海的捕食者感震器。
    说到这个，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季离一开始是想求购的，但那哥们对钱不感兴趣，显得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各种推脱，毕竟和季离也不熟。
    于是他让琴去跟那人联系，一个操着一口日语从海里游过来的清道夫连夜给名媛妞儿送了一小箱子来。
    (本章完)

 218.第212章 半月（二）

    第212章 半月（二）
    琴自己好奇留了一个，剩下的季离全扔给卫队了。
    至于那哥们则一下子对季离热情了不少，还表示让他有空一定要来黑日府玩儿，同时还旁敲侧击他和琴的关系。
    季离随口扯道最近在帮琴做事儿，这哥们一下子就更热情了，表示你这是琴的第一个男性马仔啊，回国之后一定要请教经验。
    季离心底说着神情，手上给对方发了句好说好说，然后当天晚上就去琴那里泡了一晚。
    毕竟也是有段时间没去闪街了，像是琴这种潮涌体质，无论是轻沾，短浸泡，长浸泡，完全浸泡。
    还是高频短浸泡，或者高频短浸泡加完全浸泡速切，带来的体验都是舒适异常的。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季离才完成热插拔。
    两人都是觉醒者，琴更是巅峰主宰，体能上不是盖的。
    季离倒是还好，但琴在开荤之后才是有些憋坏了的意思，百般姿态不厌其烦，主动性极强，毕竟对她来说，这也是觉醒灵光修炼的一环。
    琴这边在拿到魔镜的“遗产”后，逐渐在闪街内部得到了更大的话语权，而特管局那边的事情也逐渐进入了平缓期，时间很快过去了半月。
    在这段时间里，特管局针对捕食者方面的重要防范提上了日程，同闪街的交涉初步完成。
    虽然闪街高层方面的配合度不算高，但确立了捕食者的危害性，并锁定通天塔作为共同敌人——
    在外患的情况下，双方都还能达成共识，合作也就能做的下去。
    相比起来，卫队的情况要糟糕一些，正在紧锣密鼓地寻找下一位人之锚，拥立新的第三市长来稳定极光市的情况。
    但于此同时，特管局和卫队的最高领导，韩孝辅和全齐贤两人依然处于失踪状态。
    菲林倒是在某一天半夜来到白羊学院，留下了一些关于八型的资料和部分关于通天塔的情报后，就再度离去。
    而闪街的内务厅那边很快提拔上来了新的人作为内务厅厅长，是一名韩孝辅的亲信，至此季离在特管局内彻底站稳了脚跟。
    只是对于捕食者灵魂感震器的逆向研究方面进展比较缓慢，目前才做出了故障率较高的第一代试做型。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带着直系部队前往郊区的行动总监，也就是三位副署长的其中之一，至今未归，但不断有和督察赵哲成进行单向联系，内容为绝密。
    赵哲成向季离稍微透露了一些情况，大致就是发现了通天塔相关的重要线索，现在一路快追到邻市去了。
    至于季离这边，一边在特管局内搜罗各种灵质回路学习，并以此巩固自身卢恩回路的同时，也尝试扩展更多获取认知指数的方式。
    其中一个就是给出了一项名为“觉醒者作战录像”的提案。
    过去由于特管局的执法对象是针对觉醒者和恶异，虽然有“执法记录仪”这样的东西，但主要是为了保证案件复盘和保留证据，以及研究各种特工进入的灵薄狱和恶异使用。
    现在季离提出了针对学习的作战记录，并身先士卒在“灵肉聚合”这一类肉体派作战特工方面身先士卒，时不时去教导一下高灵质环境下的体术作战，并亲自录下作战记录，以供内部学习。
    这些人学到了多少季离不好说，但这种方式的确提高了他在日常生活中获得认知指数的频率。
    只是直播整活儿的路子被他确认是断掉了——
    原本他还想通过自媒体直播的方式，来收割认知指数，但特管局“作战记录”的事实证明，认知指数的产生，只会在他的灵魂扳机感知范围内。
    超出了这个范围，即便对方的灵质波动被他勾动得再厉害也不会有任何认知指数进账。
    这活儿还是被弥纱周末拉出去玩，路过路边的ktv小唱吧拉进去唱歌的时候萌发的念头。
    因为兔子妞儿把话筒递到他嘴边的时候，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差点儿让弥纱当场去世，直说让他去搞直播，不失为另一条红火的赛道——
    直击灵魂。
    解读为直接攻击听众的灵魂，恶异听了都要魂飞魄散。季离心说他就这点儿14.1的创想属性，莫非还能要求自己有什么艺术细菌不成。
    说到唱歌这事儿，季离还记得当初自然人时期做雇佣兵的时候，在火星聚居区遇到伙儿人在酒吧后巷劫色，被劫的对象正好是当地的一个小红火的歌星，那间酒吧是对方的星途起点，回到酒吧献唱一曲。
    结果那姐们儿一个人在后巷回忆往昔的时候，被狂热粉丝堵路劫色，季离正好在酒吧后街趁着演唱会灯下黑躲追兵，顺手就把那几个狂热粉丝脖子给拧了。
    那歌星倒是没被吓着，长得也很漂亮，顶着一头红毛非要谢谢季离。
    最后稀里糊涂地扮成那歌星的保镖混出了包围圈，最后还在酒店跟她滚了半宿。
    季离之所以会想起这件事情，是因为那歌星的声音非常好听，如同天籁，滚的时候更是悦耳动人。
    但是之所以只滚了半宿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季离第二天还要回到自己的逃亡生涯。
    而另一个是，那姐们儿来第四次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声音太大声，还是说身上的改造级别差了点儿，毕竟那会儿季离身上的高端战斗义体不少，力道比较猛。
    绝巅到一半突然她的人造声带给叫坏了，上一秒还热情似火下一秒直接变成闹鬼现场，粉色的氛围灯照出来痉挛个不停的人影都像是鬼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搞酷刑。
    彼时尚且年轻，才五十岁不到的季离差点儿没给吓瘫掉。
    而这一次重要的经历，也铺垫造就了季离无论在如何专注的情况下，都能瞬间抽身而出应对危机的本能。
    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是在和那一任公司高管的女友滚的时候，外面跳进来一群敌对公司的杀手。
    季离反手把那帮子人用腕炮点掉之后，愣是滚完这一发才去处理尸体。
    “老季！老季！”
    季离的思维从过去的回忆中清醒，看到兔子妞儿一脸揶揄地脸：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嘻嘻，不会是唱歌太难听被我打击到了吧？”
    “在回忆往昔的艳史。”
    “屁咧，你这才几岁啊就艳史了，幼儿园抢小女孩儿棒棒吃吗？”
    “那倒是新奇的经历，有机会我还真想试一下。怎么说，打道回府了？”季离瞥了眼外面的天色。
    “不嘛，吃了晚饭再回呗，最近条子那边不是挺太平的？”
    “特管局和卫队都没有巅峰主宰坐镇，灵薄狱暴动幅度每周上涨三个百分点，伤亡人数也在逐步增加，这可算不得太平。”季离随口报着数据，同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项羽那边发来的消息。
    “噩梦之影”，是季离“噩梦裂变”的延伸，也就是“蝎子”那具身体目前的状态。
    在那天浸入“蝎子”的回忆之梦后，对方被他转化为了噩梦之影，类似于半个傀儡一样的状态。
    疑似是吸收了那枚来自“捕食者之王”虚影的红色碎片后，额外增加到“噩梦裂变”上的能力。
    他能感觉到自己此刻和蝎子之间的联系，和对方的活动情况，感应范围大得吓人。
    至于为什么说是半傀儡，是因为蝎子目前还处于活着的状态，但对季离完全言听计从，从他的猜想中，这可能类似于捕食者的“巢群”关系。
    季离暂且还不知道具体的触发条件是什么，最近也在忙活灵质回路方面的修习，所以目前还没办法搞出第二个噩梦之影出来。
    静待在灵质回路这边有所突破后，再做研究。
    无论如何，在度过最初的观察期，确保蝎子的确完全为自己所用后，季离让蝎子返回到了剥皮者黑产之中。
    潜伏不潜伏是一回事，他决定在特管局、卫队和闪街这些势力之外，接手并收拢剥皮者的产业，尝试辐射出一股完全为自己所用的班底。
    (本章完)

 219.第213章 野兽的祝福

    第213章 野兽的祝福
    说是培养倒也不至于，只是在当前的局面下的初步念头。
    至于剥皮者黑产那边，猪猡工厂虽然覆灭了，但这个组织还有一些残兵败将可以收拢。
    凭借蝎子六阶的实力，你说收拢整个剥皮者黑产不太行，但保持一个还算不错的状态，逐渐发展和吞并，从黑帮这个角度入手，也不是不能成长起来。
    加上季离把项羽也派过去了，这傻狗因为猪猡工厂的奇遇，目前是刚刚进入五阶主宰的状态，带着他的霸王团重回教父之路，狗王归来，也算和蝎子相互配合。
    白羊学院这边，有了黑箱坐镇，之前隔壁还闹了一次灵薄狱暴动都不动如山，根本没有恶异能打得进来。
    诡异的时间系能力，直逼巅峰主宰的战斗力，还有灵薄狱“猎影楼”作为主场作战，如果是黑箱都解决不了的敌人，那也是季离要动用底牌才能干掉的水平。
    因为那一次灵薄松连点儿水都没波及到白羊学院里面来，就被特管局的应急响应部队轻松解决，校董会又给季离送了一波礼物。
    季离当然也没忘了车梨的弟弟车灿浩，那小子目前没在极光市，但显然靠着季离给的卷宗已经化险为夷。
    约定的白羊学院及辛南区以东也都划给了季离，只是如此庞大的资产，他还暂且没有精力去接手，只是和车灿浩重新启用的职业经理人见了一面，暂时继续交由对方代管。
    这种时候，他还挺想念茉莉的，至少特管局内，小副官把他的事情打理得很好。
    后来不知道车灿浩这小子收了什么消息，得知季离高升的情况，也发来了祝贺和贺礼，并期间多次发消息，邀请季离去一趟首都。
    季离猜测，这财阀家里出来的小子目的肯定也不单纯，说不定是让他去当靠山，秀拳头的。
    不过考虑到前内务厅厅长的情况，还有车灿浩透露的血肉之门，季离认为不出意外的话，特管局还真要和高星集团中的某些人掰上手腕了。
    毕竟捕食者的情报目前初见端倪，高星集团那老四寻找血肉之门的背后，除了通天塔外，不无捕食者的可能。
    只是说高星集团这种级别的企业，捕食者真要藏在其中，也不好过。
    那毕竟是新罗的土皇帝，按觉醒者规模来说，虽然在极光市不太行，但在全新罗，觉醒者质量和资源应当是超过特管局的。
    “哇哦，那傻狗干的不错啊，又吞掉一个帮派？”兔子妞儿看着季离手机上的消息，露出诧异的神情。
    “黑帮老大的角色扮演罢了，而且一个小帮派，算不得什么。今晚我请你吧，想吃什么？”
    “老板大气！去吃汤饭吧！”
    俩人离开了拥挤的小唱吧，朝着商场外面走去。
    “说起来我教你的刀术练得怎么样了？”
    “啊？哦，还行啊。”
    “是吗，那我考考你……”
    “我这种天生神力的人真的需要练那种东西吗！？”
    “你那大砍刀就用来开个门，你也不嫌浪费。”
    “嗨，反正我腿功了得，而且兄弟我是法系的，打不过跑得过就行啦！”
    虽然最近季节有所降温，但兄弟很英勇地穿了超短裤配小短靴，上半身又裹了件毛绒短大衣搭着内部的网纱衣内衬。
    主打一个上面有多少穿多少，下面有多少穿多少，白的大腿就这么露在外面，在缤纷的夜灯下闪耀着白净的光泽。
    季离上手掐了一下，兔子直接蹦起来快一米高：
    “干嘛？！”
    “就肉体凡胎来说，弹跳性能确实了得。”
    “哼，让我看看你的！”
    弥纱伸手去掐季离大腿，后者轻松躲过。
    兔子不服追击而上，两人一前一后打打闹闹地钻进了旁边的美食街。
    一会儿后，俩人坐在外面的小摊位上吃着汤饭，弥纱坐在季离对面狂炫一笼奶黄包，吃的嘴里鼓鼓囊囊的。
    这时，季离突然心有所感，灵质有所触动，却并非是恶异或者觉醒者。
    他猛然扭头，对上一双在夜色下泛着光芒的双眼——
    那是一只刚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硕大老鼠，毛皮油光发量，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嗯？”
    季离仔细感应了一番，那老鼠似乎也不是什么灵质衍生物，也并非项羽那样的觉醒鼠，其身上更是没有一点灵质波动。
    但是老鼠的话，他突然想到了李占祥的赐福——
    野兽的祝福。
    他微微触动灵质，那老鼠竟然堂而皇之地走进无数食客之间来到了季离身旁。
    他从桌上拿走最后一个奶黄包，正好和兔子妞儿的手拍在一起，后者瞬间露出凝重的神情：
    “最后一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给你的！”
    “……神经啊，再点一笼不就行了？”
    兔子微微一愣，傻笑道：
    “嘿嘿，对哦。”
    而后话锋一转：“但是好东西就是要抢着吃的！”
    季离懒得跟她耍嘴皮子，拿起那个奶黄包分成两半，一半直接塞她嘴里，一半自己咬了一大口，剩下的一小段儿塞给了靠近的老鼠。
    老鼠抓过那奶黄包，很文静地吃着，而弥纱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地上的硕大鼠鼠，顿时愣神：
    “哪儿来的耗子？”
    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蠕动的大毛球，注意到是只老鼠的瞬间，亡魂皆冒地跳了起来：
    “西八！耗子……”
    “冷静兄弟，这我宠物。”
    季离挥手让对方勉强安定下来，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季离：“你……养老鼠当宠物？”
    弥纱瞬间帮腔：
    “宠物枝鼠啊，这都没见过？”
    主要这老鼠确实品相也好，虽然是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你说干净那肯定是不干净，但身上没什么气味儿，毛皮油光发亮，双目炯炯有神。
    更别提这会儿抱着奶黄包吃得那叫一个文静，那人顿时也放松了不少，但注意到旁边青春靓丽的金弥纱，顿时眼前一亮：
    “兄弟，这是你女朋友吗？”
    季离还没说话，兔子妞儿倒是先不耐烦了：
    “啊西八，狗崽子你眼珠子长来是干什么用的？鬼屎要这都看不出来抠了喂耗子得了！”
    那人直接给惊得愣在了原地，被旁边的同伴拉了两下，有些心虚地坐到那边桌子的另一边去了——
    主要是金弥纱有点儿剽悍，把他镇住了。
    “啧，傻帽……干嘛？”
    弥纱碎碎念着，发现季离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
    “今天挺主动啊？”
    弥纱露齿一笑：“哎呀这不烦苍蝇吗……还不快主动向兄弟献吻，宣誓主权的好机会啊！”
    “你也不看看你那臭嘴，吃得满嘴流油。”
    “你说什吗！？”兔子妞儿拍案而起。
    “行了行了，不如待会儿上你那吃泡面吧，亲个够。”
    “呸，你馋兄弟身子就直说！”弥纱嗤之以鼻，却突然愣住，狐疑道：
    “这暗语你跟谁学的？”
    “什么暗语？”
    季离看着那耗子，它已经吃了一大半了。
    “吃泡面啊！”弥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可恶的红眼狐狸精！她是不是让你去她那儿吃泡面了！”
    “不是阎玺羽，是茉莉。”
    “哦，那没事了。”
    弥纱瞬间坐下，喜滋滋地捧着汤饭开始嗦——
    我当是谁呢，原来只是副官小瘪三……
    “我答应了。”
    噗——
    汤汁喷溅，弥纱给自己喷了一脸的同时，被季离灵巧地躲过，在桌面上留下大片汤汁，愤怒地看着季离：
    “不行！拒绝！立刻拒绝！！你这是职场骚扰！本质上是利用可怜打工人对优秀上司的憧憬施行的压迫和剥削！！”
    “瞧你紧张那样子，逗你的。”
    “老季，你好过分，又欺骗我的感情……”
    “行了，头伸过来。”
    “干嘛，还要给我加buff？”
    “擦擦嘴。”
    “嘿嘿嘿……”
    ……这白痴。
    季离给瞬间变得乐滋滋的兔子擦干了嘴脸，招来服务生收拾了一下桌面，重新看向那耗子。
    这时，他又察觉到有东西触动了自己的灵魂扳机，扭头一看，刚才那小水道里又钻出几只大小不一的耗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而不远处，一只刚刚挺闹腾的宠物狗也坐在了地上，躺着哈喇子看着他。
    不只是老鼠么……但猫估计是不行的。
    季离没忘记李占祥怕猫的弱点。
    “最近正好稳定了一些，鼠鼠那件事情，也该帮他办了。”
    一盘新的奶黄包被端了上来，季离将其送给那只最大的老鼠，对方叼着奶黄包跑到了阴影之中，一家大小鼠开始大快朵颐。
    而季离则从方尖石中摸出了那块李占祥交给他的老式怀表，按了一下。
    照片上的李占祥看起来要年轻一些，他旁边那女孩儿只高到他的胸膛，显然这照片是有些年头了，女生的外貌应该也会有所变化才是。
    不过借用特管局的隐网系统，要找到对方并不难。
    随着季离打开了特管局的手机，将照片进行扫描后，只了几秒钟便匹配到了几十张相似的面部。
    又经过一轮轮筛选后，最终锁定了相似度最高的一个女孩儿。
    对方留着一头染过的深青色及肩短发，发梢向内微卷。
    看着照片上的人脸，季离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在飞升协议的些许记录中搜寻了一下，勾起了他的回忆，略微诧异：
    是她？
    ——
    ps：欠的两更算是补完啦。
    (本章完)

 220.第214章 开门

    第214章 开门
    医院的中午。
    跟随着护士的指引，季离来到了一处病房门口，那里面沉睡着一个插满了医疗器械的中年女人。
    她面容枯槁，瘦的皮包骨似的，显然已经躺在这里很久了。
    “就是这里了……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她的什么人？”
    “算是熟人，我可以跟她单独待会儿吗？”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儿按床头的护士铃就行。”
    小护士略有失望地离去了，她还想和这个看起来颇有吸引力的男孩儿多聊聊的。
    以季离目前的“亲和”属性，对于这种没有灵核能力的普通人，往往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虽然不至于直接化身男魅魔，但在做事的时候难免会方便很多。
    他找到这家医院，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护士就很殷勤地给他带了路，他连掏证件的功夫都省了。
    床上的女人是李占祥的母亲，虽然李占祥并没有给季离留下什么信息，但凭着那张照片和特管局庞大的隐网系统，他还是找到了对方的家庭成员所在。
    他父亲失踪，母亲重病，目前唯一还在自由活动的就只有一个妹妹，基本每天都会到这家医院来看望她的母亲。
    只是季离有些奇怪，李占祥也算当了不少年头的倒影行者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筹齐医疗费么？
    还是说，因为在魔镜手下做事，没办法和家人有任何的资金往来，以此留下更多的把柄呢……
    季离思索着，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了一边，而后将手轻轻贴在女人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发动了灵魂马赫。
    ……
    女孩儿看着电梯镜子中的自己，手中攥着一个空空的信封。
    半个月以来的辛辛苦苦，一瞬间就没了。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双目无神地看着电梯上升着，思绪逐渐飘到了半月前。
    那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一刀斩杀黑街黑帮的场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两条腿都吓得发抖的情况下，还能鼓着勇气给对方带路。
    但如非这样，她也见不到那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对方割开空气，钻入其中的那一幕。
    她一直在忍不住回想，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切开了空间？是次元斩？
    还有对方所说的：“不是这一类人，学不了。”
    她捂了捂身上的挎包，对方赠与的短刀就藏在里面。
    她今天是来送医药费的。
    那天她失魂落魄地从医院出来后，不知怎么地又走到了黑街。
    她想自己或许是下意识地想要找人求助，但又不知道找谁，脑海中浮现的只有那个被黑帮喊着阴阳师的年轻人。
    但她到了黑街的时候，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黑街的黑帮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找了她一次，但只有一次骚扰短信，却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了。
    高利贷或许是不用还了，但母亲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接下来的天价医药费，她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今天的饭钱再省一省，刚才门口好像有卖盒饭的，只要8港币一碗……”
    “不行，那今晚怎么办？干脆留到晚上好了，中午看能不能找隔壁病房的阿姨蹭一蹭……”
    “听说医院的体检食堂经常有剩下别人不吃的面包和牛奶，不知道能不能托护士帮忙弄一点……”
    她嘀嘀咕咕着，只感觉眼睛发酸。
    “一个烂赌鬼，和一个不孝子……老爹，老哥，你们是真该死……你们就死在外面吧！”
    “安瞳……？”
    有些耳熟的声音将她拉回到现实，她猛然一怔，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护士站台前，台后的护士一脸惊愕。
    “我刚才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安瞳，你怎么了？”护士小姐关心地问道。
    她自然是认识女孩儿的，对方几乎每天都来看望重病的母亲，很有孝心，所以给这里的护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那阿姨可能撑不了太久了，想到对方并不富裕的家境，护士的目光中难免带了些悲悯，语气柔和道：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来，吃个面包吧。”
    “……抱歉，我在想事情。”
    李安瞳看了眼对方拿出来的袋装面包，微不可查地咽了口唾沫：
    “我……我不饿。”
    “拿着吧。”
    她愣愣地接过护士的面包，勉强说道：“……谢谢。”
    护士突然说道：“对了，今天有个年轻人过来了，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长得蛮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哥。”
    李安瞳猛然一愣：“我哥？”
    久而久之，她也和这里的护士相熟，看望母亲的时候多少会聊上几句。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个大龄的离家出走逃避债务的兄长。
    李安瞳猛然欣喜，却又想到了什么，眼中点燃了一抹怒火：“他在哪儿？！”
    她满脑子都是“你哥”那两个字，直接忽略了护士所说的“长得挺好看的”这个特征。
    “好像还在你妈妈的病房里，还没走？”
    裹着塑料袋面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李安瞳扭头就冲向了病房，将轻声呼喊的护士抛在了后方。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冲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大包小包的东西留在了床头。
    她快步走了进去，翻了翻那包东西，看到里面是一些礼品和水果，还有食物。
    于是她扭头就冲了出去回到护士站：
    “那人呢？”
    护士有些愣神：“刚刚都还在呢？”
    “监控，我要看监控！”
    女孩儿情绪激动，护士稍微为难了一瞬，叹了口气后将女孩儿请了进去，同时也对刚才那个好看的男人心中多了些不满。
    但出乎意料的是，监控上什么都没有，就像是那个年轻人出现的那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被凭空抹去了一样。
    护士顿时有些慌了神：
    “可是，他明明……”
    李安瞳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的情绪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长什么样子？”
    “他……长得很好看？”
    护士说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她也很难说清对方带给自己的感觉。李安瞳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告别护士回到了母亲的病房之中。
    虽然老哥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她还不至于记不住对方的长相。
    他那副模样，和好看肯定是不沾边的。
    而要说在她的记忆里，最近遇到过最好看的人……
    是那个在黑街救了她一命的人。
    虽然对方出现在这里完全没有道理，但她心底就是特别希望事情就是如此，因为那是她见过的第一个“阴阳师”。
    她环视一周后，目光定格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快步上前，抓起了那上面的东西——
    那是一块老式怀表，轻轻按下后，能看到里面的表盖内部，有一张沾染上岁月痕迹的合照，李安瞳瞬间陷入了失神之中。
    “怎么会……”
    她怅然若失地看着那张合照，陷入了长时间的失神状态。
    为什么是这么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我哥回来了？
    凭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就只有这样一个东西？
    那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头点燃了怒火，她发疯般地想要找到别的什么痕迹来解答心中的疑惑，消解心中的愤懑和委屈。
    她发疯般地将那怀表翻来覆去地想要拆开，而这东西如果要留下什么信息，就只有那照片的背后了。
    最终她将那照片从里面撕了下来，看到背后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
    而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女声：
    “……安瞳？”
    她浑身一震，手中的怀表“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脑袋如同生锈的发条般，缓缓扭头——
    那个在她记忆中，已经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此刻竟睁开了双眼，向她投来虚弱的目光。
    豆大的泪珠在她的眼中充盈：
    “妈……？！”
    医院下方，季离灵质强化过的五感听到那住院大楼上方隐隐传来的哭声，略微驻足了一番。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鼠兄。”
    毕竟李占祥一家只是普通人，他不可能和这一家子有过多接触，给那女孩儿的短刀，也只是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机缘巧合顺手为之。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是等魔镜下一次出现的时候，亲手送他来给你陪葬了。”
    季离手中把玩着那块魔镜留下来的银色镜面碎片，那上面映照出自己的模样。
    ……
    今天是周末，季离返回了安静的白羊学院。
    项羽的霸王团并未完全撤离，傻狗走之前留了一条奶牛犬和几个品相比较好的小弟。
    理由是这几个当野狗战斗力都不太行，干脆留在学校里和小女生一起享福好了，顺便给牢大解解闷。
    所以如今的白羊学院倒也没有太过冷清。
    季离则回到了自己的灵薄狱【巨构】之中。
    这会儿的【巨构】面积已经翻了一倍，除了蜘蛛和黑冰鼠们猎杀一些三瓜俩枣的恶异外，最大的功劳其实是黑箱。
    之前那次学校旁边的灵薄狱暴动，靠着“虹吸”的特质，让黑箱解决的恶异都成了季离灵薄狱的养料。
    这会儿【巨构】的面积虽然还不至于到请个足球队进来踢一场的地步，但打场篮球，或者请几个女团进来跳跳艳舞的面积还是有的。
    回到老家后，季离给黑箱打了个招呼，便直奔下方的遗迹，按照流程，用现在的恶灵化和小龙人过了过招。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季离目前已经达到了六阶巅峰的水准，却依然无法在小龙人的手中占到什么便宜。
    这家伙技艺虽然精湛，但比不过浸淫战斗几百年的季离。
    其关键之处就在于，无论季离目前的灵质是什么水平，这家伙的灵质却依然有种看不到头的意思。
    体感上就像是他在变强，这家伙也在变强一样。
    但季离知道，这货不可能无限地变强下去，应当是存在某种上限，而自己的实力，只是让对方逐步解开上限，而他正在推进这个解开上限的过程。
    就是不知道龙哥们这数值怪正式解封的那天，又会发生些什么。
    随着季离的身形瞬间鬼魅了起来。
    他迅速点在侧室内的几个点位上，来到了小龙人身后那处按照这个流程必定会露出的破绽上，靠着这处机制bug将对方的头颅斩了下来。
    “感谢陪练，今天就到这里。”
    季离熟练地记录了一处侧室内的灵质回路后，恢复人身来到了亨森的尸体前。
    再度浸淫了半个月的灵质回路修习，加上机缘巧合下，自身自创的卢恩回路的诞生。
    季离现在的灵质回路造诣已经远非几个月前可比。
    而那些亨森周围的灵质回路，他终于能够看懂了。
    此刻这些东西在他的眼中，和之前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两种东西，它们并非是需要学习刻录才能使用的存在。
    季离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那些灵质回路上，一抹独属于他的黑芯白边的灵质色彩注入其中，如同走迷宫一般以点出发，开始在地上复杂的灵质回路中扩散开来。
    转眼间，他的灵质已经扩散到了整个血肉之门所在的空间中，填满了那些灵质回路。
    地面，天板，四壁，都流转着他的灵质，很是壮观。
    而那亨森的身躯也逐渐动了起来，巨大的半只手掌发出隆隆的声响，而后竟整个爆开成漫天的血雾——
    “这部分的主回路有灵质重构的特性……实际作用是将亨森重组？”
    也就是这一瞬间，那漫天血雾凝聚成了血色的浓雾，并逐渐收拢，化作了一个朦胧的血色巨蛋，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孕育着。
    而那其中也传达出来一股气息，和季离自身联系在了一起。
    下一刻，整个遗迹都震动了起来，季离看到自己的灵质迅速流出了这处空间，朝着外面整个遗迹流转而去。
    顷刻间，遗迹中所有的灵质回路都发出独属于他的光芒：
    “这算是彻底属于我了？”
    就在季离脑海中闪过这个思绪的瞬间，他却感觉到一股隐隐不受控制的变动从四面八方传来。
    当注意到那变动来源的瞬间，他猛然回身，看到一抹血色从身后那紧闭的血肉之门中流溢而出——
    瞬间，那红光遍布了整个遗迹中的灵质回路，将一切都映照成了血色，而那大门则隆隆打开，爆发出汹涌的光芒，将季离彻底笼罩在了其中。
    他感觉那红光将自己瞬间吸入其中，眼前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沙漠，在他的眼前高速掠过。
    而自身的灵质则在不受控制地极速消耗，一抹剧痛传遍全身：
    “为什么血肉之门打开了？！”
    ——
    ps：今天这边全城停电，十点半的样子才来电，所以暂且只有这么点儿了，最近其实状态慢慢回来了，明天或者后天补上吧。
    这章有一些删改，不知道有没有小bug，先发后改
    (本章完)

 221.第215章 深红异界

    第215章 深红异界
    季离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恶灵化，背部菌丝沸腾之间便长出一对硕大的黑翼试图停住身形。
    但那股吸力之强横，远超他在这个世界遭遇的任何一种袭击。
    黑翼也在瞬间扭曲成爆散的菌丝，他的身躯在猩红的高空中不受控制地胡乱自转着。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视野中，他看到来时方向的空气中有一处血色的裂缝正在高速缩小——
    这力量他连挣脱都没机会，更别提折返回去了。
    感受到灵魂之井中的灵质正在极速下降，季离索性退出了恶灵化来减少灵质消耗，并逐步减小挣扎的幅度。
    渐渐地，他的灵质消耗开始逐步骤减。
    季离很快便发现了一些规律，顺着那股强横的力道渐渐停止挣扎，并勉强将身形调正，那吸力带来的灵质消耗变得愈发微弱。
    越挣扎，就越是会燃烧身上的灵质。
    直到身上那种诡异的消耗变得微不可查起来，勉强算是稳定了当前的状况后，季离察觉到自己正处于血红色的天空中，正被一条贯穿天际的血色管道笼罩在其中。
    说是管道，更像是一股能量状态的半透明红膜。
    而那股吸力也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为强横的推力，从管道内四面八方传来。
    透过那管道，季离也迅速将四周的一切扫入眼中。
    此时在他正下方的是一片广袤无际的猩红沙漠，随着他视线的扫动，仿佛惊扰了什么。
    一条条人手带着密密麻麻的怪异人形从沙漠中钻了起来，冲着他发出此起彼伏的恸哭声。
    他这才发现，那下面密密麻麻的猩红色根本就不是什么沙子组成的沙漠，而是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的无数猩红尸体。
    那些尸体在他此刻的高度下，如同蚂蚁一般大小，而此刻那下方的整个“蚁群”都因为他的目光而暴动沸腾，密密匝匝地挤在下方，发出各种哀嚎和恸哭声。
    那些是血怪？里世界……
    季离扫视着那些怪物，在度过最初的意外后也渐渐稳下心来。
    但是如此巨大面积的猩红沙漠，绝不是白羊学院的里世界，甚至不是新罗这地方的里世界。
    还有这红膜……自己要是突然摔下去，他不知道“奥丁”能否应付那下面如此数量的里世界血怪。
    就在这时，前方的高空中出现了大片猩红的云雾，但是季离知道，在里世界里的任何天气异象，绝对并非视觉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很快那红雾便彻底笼罩而来，而随着那东西的愈发靠近季离也看清了，那哪里是什么雾气，而是漫天细小的虫子。
    他们体型极小，密密麻麻地推挤在高空之中，疯狂地穿过季离周身。
    同样也有无数虫子试图穿透红膜钻进来，但都被这红色的能量死死隔绝在外。
    季离端详其中一只攻击红膜的虫子，发现那虫子的脑袋上长着一张皱巴巴的老人面孔，双目凸起。
    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疯狂撕咬着红膜，只是无济于事。
    而其他的虫子也是形态各异，有老太婆，有女人，男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各种痛苦或喜悦等不下数十余种表情。
    “……全地球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你们脸上了。”
    季离缓缓伸出手去，一边控制着身体的平衡，一边轻轻一弹那血色的壁障。
    猛然间，那壁障收缩一下，一只正在壁障上吃空气的哭脸虫子带着刺耳的尖啸被弹飞了出去。
    那万千怪虫豁然尖啸起来，密密麻麻的嘈杂声挤满了季离的耳膜，同时也全体朝着半空中被送往远方的他疯狂攻击了起来：——
    【恶异集群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恐惧】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2】
    ——
    感受到手腕上的灼热，季离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恐惧？
    这帮东西是因为太害怕了从而发动的应激攻击？
    不过给的居然这么大方，再来一下。
    季离又弹了两下，可惜的是这次没能在哈基虫们心中引发更大的波动。
    反而整个壁障一阵颤抖下，浓浓的哈基虫云雾猛然脱离了血膜，对他一下子便失去了兴趣。
    确认在这红膜内暂且安全，而且现在外面满是虫子也不适合脱身后，季离终于有了思考的时间。
    为什么血肉之门会突然打开把自己吸进去？
    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疑惑，并且他也不知道这红膜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暂且想不明白，就在他决定联系身上的卢恩回路，看能不能之后在别的方向上找找突破时，那应激的人脸虫云雾已然过去。
    眼前还是血色的天空，但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暴雨，而且景色也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眼前一片耸立的尖锥般的高山替代了之前的猩红沙漠，直穿云霄。
    说是高山，但更像和山一般高大的巨型尖刺，上面起伏着密密麻麻的肉筋，仿佛在呼吸一般——
    它们是活的。而那暴雨也并非寻常暴雨，季离抬头看到一片血色的大海悬浮在头上，正在不住往下滴着血水，满是波纹扩散而出的波纹圈点。
    整个世界像是精神病人的妄想，怪诞而又离奇，季离有种梦回墨菲巨构逛赛博空间的错觉。
    随着那高山逐渐被越过，他终于是变了脸色——
    那是一枚几乎将这个世界都吸入其中的可怕红穴，红穴的口中连接着一条条和他此刻所处的一模一样的红膜。
    而在那红穴内部则长着密密麻麻的牙齿，正在疯狂蠕动闭合着。
    一群季离曾经见过的多头鸟飞过那红穴旁边，在一阵尖叫中被吸入其中，瞬间绞碎。
    少有几只从牙齿的缝隙中幸存，一颗颗头颅尖叫着想要飞离此地。
    但那缝隙中却钻出密密麻麻的猩红小人，爬上那些多头鸟的身上，迅速将其吃了个干净——
    那些小人皮肤鲜红而光滑，反射着亮丽的光泽，长有四肢，无头无颈，但整个身躯都从颈部纵向裂开，内里生有密密麻麻的尖牙。
    几只幸存的多头鸟转瞬即逝并被大快朵颐个干净后，红色小人们又往外吐了些残渣，似乎在嫌弃那多头鸟的味道。
    旋即它们便发现了正在朝着此处飞速而来的季离，一个个顿时抬起了双手，发出愉悦而刺耳的尖叫声，在那巨大的牙齿上跳起了舞蹈。
    “……不好意思，我还不想被变成小点心，而且我对小婴儿过敏，尤其是基因突变这种。”
    季离瞬间进入了恶灵化，随着骨质头部发出震荡的怒吼，背后再度生出一对双翼，并在同时进入了全身装甲化和常时态分裂。
    那对双翼在烈烈风中扩展到无比巨大的面积，将这红膜猛然撑开。
    季离自身也爆发万千菌丝，硬化，朝着四面八方向红膜之外顶去。
    但那红膜就像是有着极致的伸缩能力一般，即便季离已经将其撑开到原本容积的十数倍以上，也未能将其打破。
    反而是那红穴巨口仿佛意识到季离的行为，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下，整个血膜管道都疯狂震颤了起来。
    那推力陡然加速，之前逐渐消失的吸力也再度传来，差点让季离再一次进入失速自转状态。
    而此刻狂暴的黑焰也在季离的身上燃起，他肩部两处巨大的尖刺前端生出硕大的灵火球，下一刻就炸开成黑底白边的灵火柱轰击在那红膜上。
    红膜震颤得更加猛烈了，但仍然未被打碎。
    季离在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也听到了一阵细密的嬉笑声，竟是那无数小红人顺着血膜一路爬了过来，速度飞快！
    他张口便是一道压缩到极致的灵火能量柱轰了出去，极致的能量冲击和低温冰爆后，那些小红人造型依旧，速度丝毫不减地出现在满是灵火的通道之中。
    这几乎是瞬间加剧了季离的逃亡，他不再留手，直接将红质融入身体表面。
    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瞬间便转化为了冲天的惨叫，那些小红人也不再嬉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怒交加的咆哮。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炸响，血色的半空中爆开漫天的血。
    那红膜管道终于炸裂开来，季离的身形出现在了血色的高空之中。
    怪物仍在怒吼，惨叫。
    无数小红人差之毫厘地从断开的红膜管道中朝着下方的尖刺高山中落去。
    季离总算舒了口气，疯狂拍打着背后的翅膀意图在半空中稳住身形。
    不过这临时制造出的翅膀质量还是有些问题，菌丝的构成并不适合变成羽毛或者蝙蝠那样的翼膜结构，想要靠着力大砖飞撑起他这身好几吨重量的身体有些难度。
    他只能尽最大程度张开，勉强滑行着落向一处尖刺山的顶端。
    那不远处的红穴还在咆哮，但在季离脱离红膜管道后，便整个开始虚化，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季离也算是吐了口气，就凭那些完全免疫他灵火吐息的小红人，他都不认为除了使用迸发器外，有任何机会能够跟这种东西掰手腕。
    这时，他却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开始在拉扯自身——
    和之前那种诡异的吸力有所不同，那是一种拉扯着灵魂的诡异感觉。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的菌丝所吸引，要将他狠狠地扯进某一个维度之中。
    紧接着一片幻视呈现在他的眼中：
    他的目光穿透了广袤的血色高空，下方是腐朽的城市，高原，血肉铸成的森林，还有万千发出咆哮的血怪。
    而在那穿梭的尽头，是一扇血肉之门，和他在白羊学院遗迹中找到的血肉之门有所不同的是，这里的门是黑色的。
    他感觉自己猛地钻进去了大半，但那门的背后却传来一股强烈的威胁感，仿佛有无数个致命威胁存在其中，如同黑暗中耳朵萤火般耀眼且刺目。
    感知而去，竟足足有十几个之多，灵魂扳机也发出汹涌的致命悸动——
    不能进去！
    (本章完)

 222.第216章 入侵者（一）

    第216章 入侵者（一）
    他豁然回神，立刻发动了身上某个具有稳定灵魂三位一体作用的卢恩符文，而那股拉扯感几乎是瞬间消失，他的视觉回到了眼前。
    季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了一处尖刺山顶。
    而随着那卢恩回路在身上爆发密密麻麻的回路之光，那种灵魂被拉扯的感觉再度传来。
    他的思维和视觉再度穿梭过广袤的血色世界，这次景象却有些不同，似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尽头同样是一扇漆黑的血肉之门。
    随着那深沉的黑色大门打开一半，季离再度感知到了致命威胁——
    八个，不能进去。
    他再度停止激发，眼前又回到了尖刺山中。
    季离似乎意识到了其中的某种规律，又激活了另一个灵质回路。
    等到思维回正后，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红膜出来之后，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奇怪的规则牵引之中。
    他使用任意一种力量，那种力量都能够化作指引，扯着他的思维穿越血色世界，前往一扇血肉之门。
    如果说这里真的是里世界，笼罩在某种特殊规则之中，从外面开门是进来，那么从里面开门的话，就是出去了。
    那么我要回到新罗，甚至是白羊学院的话……
    季离激发了方尖石，但没有将手伸进去拿东西——
    如果他的猜测属实，那么这源自于兔子妞儿力量的产物，应当会将他牵引去往距离兔子最近的一处血肉之门才是。
    但他顷刻间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悸动，思维跨越了万里血色，只看到思维尽头一片深沉紫意中漆黑的血肉之门。
    随着那黑门打开一半，一对紫色的双眸从内里投射而出——
    一个！
    但那视线几乎是瞬间快击碎了季离的意识，灵魂扳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悸动感，让他当场退出了牵引：
    好恐怖的气息，不朽者？！
    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迄今为止感受到最可怕的气息，没有之一。
    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存在能让他感到那种程度的可怕悸动，就连当初那些恶异尊主的注视也没让他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那恐怕是比不朽者还要可怕的存在。
    季离迅速平复着沸腾的灵质，在沉静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了方尖碑中，抓住了里面的一个东西迅速拿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激发那牵扯机制，看来只要不是持续注入灵质，应当不会被随随便便就拉到什么地方去。
    季离一个一个地将自己方尖碑空间中储存的东西挨个尝试，有特管局发的通灵道具，有自己身上的九型军火，有曾经从敌人身上收获而来的战利品，还有一些闪街买来的一次性通灵道具……
    那背后指向的血肉之门虽然没有方尖碑那次可怕，但感应到的威胁都不小，最少的都有5个致命的“光点”。
    从方尖碑那次季离可以看出，这牵引机制并非是朝着其背后的力量所有者牵引，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规则。
    这时，季离抓到了方尖石中一把造型古朴精致的长刀，在拔出注入灵质后，感受到自身的精神竟在瞬间被分化为数道，朝着几扇造型不同的黑色血肉之门冲去——
    8个，6个，14个……37个？！
    不同的血肉之门里面传来了数量不一的强烈威胁，有一扇背后甚至足足有37个致命威胁。
    这把刀是季离从小龙人手中拿走的长刀，莫非这是每个血肉之门的背后都有着类似的小龙人，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大量的血肉之门都存在前往的可能？
    不过，季离也同样感知到了目前为止威胁最小的血肉之门——
    2个。他没有再过多犹豫，直接全力注入灵质到龙刀之中，思维跨越万千血色，瞬间钻进了那一扇漆黑的血肉之门中。
    继续呆在这里太危险，他没得选了。
    随着强烈的拉扯感从那一扇血肉之门中传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也被逐渐吸入其中，整个人瞬间消失在血色的世界中。
    ……
    黑日府，地狱门庭。
    一老一少站在大厦之中，看着一扇高耸入云的漆黑血肉之门。
    大大小小的车辆汇聚在那巨门之下，俯瞰而去如蚂蚁大小，忙碌的工人更是微小不可查。
    “英叔，算算时间，那边也已经出发三天了吧。”年轻男子穿着和服，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慎牙少爷，准确来说，是三天八小时三十六分。”身旁的老人微微躬身道。
    他一头发，脸上带着一枚红色的面具，面具顶出一枚长鼻子，是为黑日府神话中的天狗面具。
    “首族长去了凯顿联邦，尾歧一族前往恕龙，本族族长那边则带队进行第六次祸城讨伐……您不觉得今天犬冢的守备有些过于松懈了么？”
    “这里是地狱门庭，而且有瞳之主留手在此，哪怕是地狱之门再度产生暴动，出现问题的可能性都不大。”
    老者道：“慎牙少爷，您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
    犬饲慎牙看着下方来往的车辆，和靠着攀爬架走上地狱门无数工人，浅笑一声：
    “我从小就在地狱门庭中长大，直到中学才前往了樱之都。那时候我每天看着那扇门都在幻想，如果这门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会是什么。”
    “您不该有这样的想法，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来维修此处的灵质回路了。听说这里的东西是从平安时代传下来的，我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这扇门能存在如此之久。”
    “正是因为这扇门的存在，我等看门人才能够存在至今，主家获封‘狱牙’之姓，我族曾经身为主家的侍奉者，也是鸡犬升天，获姓‘犬饲’。”
    老人有些感叹地说道：“虽然只是区区一扇黑门，但谁能想到，这扇黑门如今竟然已经如此巨大了……可惜已有十年之久未能继续成长。”
    “或许哪怕是永恒的地狱，也有着寿命的说法吧……我倒是好奇，那传说中的红色之门，又该如何可怕？”
    刹那间，一声巨响震颤全城，两人面色陡然一滞，凝视向那宏伟的巨大门扉，皆是变了脸色。
    在下方传来的无数惊叫声和一老一少极度震惊的目光之中，那宏伟可怕的地狱之门，同地面摩擦着发出阵阵巨响，竟隆隆打开——
    “……门……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瞳孔紧缩，而下方的施工队也在打开的血肉之门下四散逃亡。
    无数车辆被缓缓张开的巨门挤压爆裂，无数脚手架断裂，那百年前的灵质回路在瞬间被摧毁，无数火光爆裂冲天而起，乱作一团。
    紧接着，汹涌的红光从那门中豁然爆发，一道黑色的小点裹着猩红的光芒瞬间冲了出来，宛如不受控制一般砸进了对面高大巍峨的犬冢城堡中，轰烂了一小片阁楼。
    在两人愣神的瞬间，巨大的血肉之门红光一止，轰然关闭，爆开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气浪。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血肉之门里出来的还能是什么？
    下一刻，犬饲慎牙手中亮起灵质回路按在了耳边，眼中闪烁着惊惧的光芒：
    “犬饲家族临时最高指令！全城一级戒备，有恶异尊主入侵！警告！全城一级戒备！有恶异尊主入侵！！！”
    “疏散人群！犬牙三番队！立刻前往犬冢东南角，不计一切代价把那东西拦下来！！！！”
    (本章完)

 223.第217章 犬饲

    第217章 犬饲
    震耳欲聋的声响接连爆开，季离的身影如炮弹一般射进了犬冢城堡中。
    在那强烈的灵魂拉扯过后，他只感觉自己被猛然射了出去，瞬间便进入了恶灵化状态。
    哪怕此刻处于完全无法控制的失速之中，精湛的战斗意识也让他瞬间爆开身上的菌丝，宛如万千蛛丝一般抓向四周任何可以粘连的物体。
    四周的一切被菌丝粘连着，在那狂暴的力道下不断被拉垮，倒塌，激起漫天的烟尘和爆鸣。
    建筑垮塌的声音隆隆作响不绝于耳，一路冲垮无数阁楼，最终才勉强停了下来。
    “……这他妈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菌丝粘连着四面八方的建筑碎片回到季离身上，淅淅沥沥地不断落在地面上。
    他随手接住一个建筑碎块，环视四周，顿时一愣：
    “地狱门庭？！”
    虽然四面八方满是被他制造出来的废墟，但这莫名眼熟的建筑风格，还是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在“蝎子”的记忆中，见到过的地狱门庭的样子。
    他心底微沉，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会很难解释……
    嗡——
    一点寒芒闪烁，季离反手抬起利爪逮住了一只手腕，骨质假面瞥了眼侧脸钻出来的亮寒锋刃，反手就将那偷袭之人贯向前方。
    只听一阵骨骼碎裂的爆响，那人竟直接扭断了自己的手腕，身躯在半空中如舞者般矫健敏捷，牙齿咬住那骨折之手里落下的长刀，脖子一扭就砍在了季离的身上——
    嗙！！！！
    一蓬火炸裂在装甲化的菌丝体表，那人的脖颈差点被强烈的反震直接折断，整个人朝着不远处倒飞而去，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勉强半跪在地。
    狠狠晃了晃脑袋后，眼中流露出一抹惊惧。
    而季离也是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
    “忍者……？”
    一身现代材料却带有甲胄外形的轻便战斗服，全身漆黑，亚洲面孔，背部留有刀鞘，至于那刀则早已落到了地上，刀柄上还残留着血迹和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牙齿。
    那小日子吐了口带着牙齿碎片的鲜血，颈部一阵机扩扭动下便化作面罩覆盖在口鼻上，似乎有灵质补充剂注入其中，踢起地上的刀刃一抓就再度冲了上来。
    但那刚刚腾空而起的身躯，便被不知何时季离种在地上的菌丝弹射而起扯了回去，死死束缚在地上。
    季离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其身旁：
    “我没有恶意……”
    嘭！
    升腾的浓烈白雾瞬间覆盖了季离所在的废墟，有无数黑影窜入其中，火叮当闪烁，忍刀和坚硬外壳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最终在一阵四散爆开的菌丝之下，数道黑影窜出被拍散的白雾，已经完全进入装甲化的绝望者姿态站立在原地，菌丝缓缓收入身躯之中，完好无损。
    而地上则多了不少鲜血，还有一柄碎裂一地的刀刃和碎片。
    一名站立在废墟尖端的忍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被一名身有披肩的忍者闪身扶住，投向季离的目光中满是冷意。
    “活儿还真多……你是领头的？”
    绝望者的声音震荡空气，但那为首的忍者沉默不语。
    “不说话么？跟你们背后的主子通报一声，我隶属新罗特管局官方人员，正在执行公务，无意闯进你们的领地，这是个意外。”
    “至于这四周的建筑，也不是不能聊聊理赔的事儿……”
    “新罗人？”忍者的面罩下传来沙哑的嗓音，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
    “原来你不是哑巴？”绝望者咧嘴笑道：“按照血统来说的话倒是不算，不过我的确目前隶属新罗特管局。”
    看这忍者眉头紧锁，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季离继续淡然道：
    “不然你觉得凭你们的实力，能在我面前撑过一个照面么？”
    “狂妄野郎！”
    随着一声季离听不懂的日中混语，对方化作一道黑影猛冲而来，两把忍刀一正一反，凝出一抹黑光——
    “撕咬吧，夜牙丸！”
    季离的灵魂扳机微微一颤，感知锁定到对方手中的双刀中爆发出浓烈的阴邪灵质。
    与此同时，强横的动态视觉抓住那忍者的身影，只看到那双刀在一阵灵光中骤然碎裂，化作两把造型狰狞多刺的奇怪黑刃，爆发出两枚升腾的牙口朝着他一前一后咬来——
    好古怪的灵质……
    一蓬足以覆盖两个忍者那么大的菌丝簇爆发而出，直接将那两枚狗头瞬间打碎，连带着那忍者的身躯直接按进了废墟之中。
    四周的忍者顿时就要暴起，但满天的烟尘中却传来一声怒喝：
    “都住手！”
    那忍者头领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一身精良的装束已然破破烂烂，正在被灵质修复中：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两柄忍刀“嗖嗖”插回了背部，那忍者头领双手合十，目光凝视着季离，背部猛然躬下：
    “犬牙三番队，犬饲志雄。”
    “黑山羊。”
    听到季离的自报，犬饲志雄眼中微微一闪：
    “阁下真是意外闯入地狱门庭？”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傻到直接来冲地狱犬氏族的大本营。”
    “既然如此，可否解除死灵身？”
    季离扫了一眼四周依然紧张的忍者，身上流转过肉眼可见的灵质。
    “收刀。”
    一阵金属摩擦刀鞘齐刷刷的声音传来，忍者们豁然收刀。
    季离见此，这才退出了恶灵化。
    但就在他真身显露的瞬间，一道狂暴的灵质自天空瞬间而至：
    “动手。”
    与此同时，四周刚刚才收刀的忍者就再度拔出一拥而上，朝着季离毫不留手地围杀而来——
    “我就知道……”
    季离冷笑一声，菌丝再度爆发而出。
    狂暴的灵火冲天而起将四面八方的忍者瞬间炸飞，深灰色的菌丝如般盛开狂舞，将那领头的犬饲志雄狠狠拍飞出去。
    一阵冰结爆裂和骨头碎裂的密集声响下，绝望者的身姿重现于废墟之中，表面寸寸漆黑硬化：
    “我想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就不能听人先好好说话么……”
    “面子？”
    上方传来口音纯正的中文，季离的手腕豁然抬起，大蓬火爆发而出——一名身穿和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季离的上方的半空中，手中长长的武士刀同装甲般的菌丝表面摩擦着寸寸火：
    “……新罗特管局？公务？不说新罗特管局算个什么东西，这就是一只恶异的脑子里能想出来的理由？”
    绝望者的骨质头颅抬起看向对方，那从眼眶中生出的硕大尖角就悬在那年轻人的脸前：
    “恶异？”
    “装模作样！！！”
    蓝色的灵质从对方的刀刃中炸裂，化作如海浪般的月牙席卷爆发。
    季离的身躯瞬间如倒退的列车般狂退不止，足肢在地面拉出的沟壑足有十数米，豁然停下的瞬间，身后炸开一片狂暴的气浪。
    季离猛然低头，看到手臂前方大片碎裂的菌丝装甲——
    巅峰主宰？！
    菌丝瞬间进入了常时态分裂，体表的装甲层层打开，露出下面灰白菌丝汹涌吞吐的红光，怨灵黑骨从灵魂深处爆发而出：
    “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从血肉之门中冲出，打伤我犬饲家的忍者，破坏犬冢城堡……多少年了，这还是头一次，你觉得你能藐视我地狱犬氏族吗？”
    年轻人豁然一刀撕开漫天的怨灵黑骨，四周的忍者已然全部退去。
    他手腕一翻，眼中灵质暴涨而出，一股强横的灵压扩散开来，季离的灵魂扳机发出致命的威胁：
    “海啸，风暴，光与暗，雷与火……”
    这是在念什么玩意儿？
    季离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直接冲向对方打断施法。
    而那小子嘴里还在继续念叨着：
    “自深渊中卷入至高天，尽情呼啸吧——”
    “逆流雷罗！！！”
    瞬间，那灵质暴涨到了极致，化作狂暴的流光将季离的身躯逼退。
    而那年轻人手中的刀刃绽放出极致的蓝光，化作冲天而起的雷光在天空炸开大片乌云。
    在那漫天的雷光电泳之间，下方刮起狂暴的风场，化作蓝光的身躯瞬间同后退的季离碰撞在一起——
    嗙！！！
    那是一道浑身深蓝的恶灵身，全身上下密布着如海兽般的生物甲胄，手中的刀刃已然化作炸裂的雷光，身后则摆动着鲶鱼般的长尾：
    “犬饲慎牙。”
    “？”季离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恶灵化头部，微微偏头。
    “回归里世界后……尽情咀嚼这个名字吧！！”
    狂暴的水流自对方身上环绕而出，一道雷光同二者交接之处瞬间炸开。
    季离的身躯如爆弹般倒飞而出，落地之处炸开升腾的雷光。
    而犬饲慎牙猛地挥刀，万千雷光汇聚，一道汹涌的雷柱从季离落地的位置冲天而起，几乎照亮了整座犬冢城。
    在那电光劈啪作响的声音中，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老者出现在不远处，看着漫天闪烁的蓝光，面具下的声音流露出一抹笑意：
    “几个月没出手，少主最近的心剑似乎又有所精进了。”
    犬饲志雄的身影出现在老者身旁，微微躬身：
    “英叔。”
    “如果真是恶异尊主，少主这一招恐怕是不够的……会不会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老人则看起来一副淡然的身姿：
    “氏族内成员大批外出，血肉之门异动，犬饲少主独守犬冢城，力挽狂澜……你觉得在长老团那边听上去如何？”
    “风险过大……”
    “那你就当是玩笑话吧。”老人呵呵一笑：
    “犬冢城一角被毁，动荡地狱门庭，不管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身上都藏有十足的秘密。”
    老人扭过头去：
    “哪怕他真的是人之灵，又的确是新罗特管局的公务特工……那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何能从血肉之门中钻出？”
    “他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老人继续道：
    “抓起来撬开他的嘴巴，听听血肉之门里面有什么，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恶异，更好……”
    英叔说着，抬头仰望那恶灵化的年轻人：
    “慎牙少主，还请注意留手。”
    犬饲慎牙微微点头，灵质云雨环绕周身，就要飘向那片雷光逐渐停歇的废墟。
    紧接着便感到一股灵质自那废墟之中升腾而起，顿时灵魂一震，猛然提速——
    灵魂扳机疯狂悸动，致命威胁！
    “留手？”
    狂暴的音浪几乎要撕裂耳膜，一道贯穿天际的漆黑灵火柱从那废墟深处爆发而出，直指犬饲慎牙的面门而来！
    正在飞射向废墟中的他抓紧手中雷光刀刃，抬手就要劈开那精纯至极的灵火柱，却在刀刃触碰的一瞬间，整个人便被打飞了出去——
    “少主！？”英叔猛然一惊，耳边却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那废墟深处炸开漆黑的霜冻新星，一抹寒意疯狂扩散而出。
    四周当即染上一抹深黑色的霜寒，有万千菌丝从那废墟之中不断蔓延，刺入地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而那冲天而起的漆黑光柱则在半空中如乱鞭狂扫，疯狂追逐着犬饲慎牙的身躯，狠狠扫在了他的身上。
    只听一声爆响，犬饲慎牙闷哼一声便倒飞而出，被那可怕的光柱朝着远方狠狠轰在地上，而后犁出满是漆黑冰晶的深层沟壑，最后炸开冲天而起的黑色冰川！
    “保护少主！”
    犬牙三番队的忍者们腾跃而起，一部分冲向废墟深处，一部分冲向那被打飞的犬饲慎牙。
    但一蓬蓬菌丝从四周那黑冰中爆发而出，汇聚出一道道人形同那忍者们战作一团的同时，那咆哮声自废墟之中爆鸣而出——
    “血流，冰爆，生与死，白痴和小比崽子……”
    腾挪中逃开原地的老者的面色瞬变：
    “解放箴言？”
    “……这是什么鬼箴言！？”从大坑中起身的犬饲慎牙猛地晃了晃脑袋。
    下一刻，随着错愕的老人眼前暴风呼啸，一道战车般的身影跨越万千距离，一把抓住他的脑袋朝着地面按去——
    轰——！！！
    巨响和爆鸣裹挟着漫天尘埃冲天而起，老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死死摁在地上爆开巨大的深坑，拽着朝犬饲慎牙的方向犁出深嵌的沟壑！
    剧痛短短一瞬，便已经来到了刚刚起身的犬饲慎牙身前。
    后者看着迎面而来的恐怖黑影，还来不及反应那瞬间而至的极速，豁然瞪大了双眼——
    “看你念着挺带感，我跟着念念。”
    “你觉得文采怎么样？”
    巨响震天，一道大坑瞬间出现在地面上，炸开乱舞的菌丝和狂暴升起的冰川！
    (本章完)

 224.第218章 杀戮

    第218章 杀戮
    犬饲慎牙只来得及将刀刃护在身前，便被那狂暴的冲击波轰上了高空，只看到那老人的身躯几乎是瞬间被碾碎成渣，灵魂扳机狂震：
    “英叔？！”
    这时他才注意到季离此刻的模样，灵魂扳机更是不住发出警告：
    那浑身上下的菌丝装甲尽数打开，内里的漆黑灵质全部转化为深沉的猩红，在漫天呼啸的怨灵黑骨中呼吸着光芒。
    他胸口的菌丝核心已经完全释放到全身，开出了圆形的黑洞，头部层层裂开，能看到里面疯狂燃烧的漆黑灵火核心。
    此刻在那灵火核心的深处，还燃烧着一抹红光——
    二阶超速态分裂，在晋升整个绝望者形态后获取的进阶分裂能力。
    灵质进入井喷式消耗，灵火核心和菌丝核心直接供应全身，怨灵黑骨化作狂暴的灵质场干扰四周，一抹低温随着季离的出现而朝着四面八方极速扩散而出：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个状态……”
    “咱们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怪物……”
    紧接着，犬饲慎牙只感觉眼前席卷起狂暴的灵质涡流将他覆盖在其中，一只生物装甲扩张的拳头燃烧着红底黑焰，狠狠一拳碾在了他的头颅——
    嘭！
    狂暴的气浪和怨魂漫天炸开，就连天空中汇聚的黑云也是瞬间一散，而后被嘶鸣恸哭的怨灵黑骨群所替代。
    犬饲慎牙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垂直砸入了地面之中，一节节城楼隆隆垮塌而下。
    这时一名忍者脱离了菌丝的纠缠，沉默着提刀冲向季离，念动箴言的瞬间被他反手一拳在半空中打成了肉酱。
    又是一阵箴言念动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一队新面孔的忍者从废墟城楼之外激射而来，一个个身上灵质闪动就要发动攻击。
    季离看也不看，随手抬起利爪便是一道浓缩到极致的灵火光柱纵向犁过，一帮人之灵瞬间蒸发，留下一地破碎的漆黑冰块。
    那不远处好不容易才从冰寒和满地菌丝中脱身的犬饲志雄，眼见这一幕瞬间呲目欲裂：
    “混蛋！给我住手！！！”
    但季离扭头的瞬间，那开裂的头颅宛如深渊般的凝视。
    他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意志锁定，灵魂扳机疯狂震颤，不断警告着宿主——
    绝对会死！
    直到一名忍者将其狠狠撞开，替代他被灵火灼成满地的碎冰，这才如梦初醒，亡魂皆冒：
    “……局面已经失去控制了，少主呢？！荒川大人在哪里？！”
    “不需要！！！”
    一声厉喝震爆天空，随着雷光和乌云重新汇聚，犬饲慎牙的身躯化作一道迅雷激射向正在屠杀忍者的季离而去：
    “他的气息连巅峰主宰都不是！！我能解决！！！”
    季离随手将一忍者打成漫天的血瀑，反身抬手，利爪同那雷光闪烁的刀刃碰撞在一起。
    霎时一蓝一黑两道灵质冲击在高空炸开，最后崩成四散开来的灵质潮。
    万千废墟一烂再烂，无数忍者直接被崩飞而出。
    而犬饲慎牙则身形狂退，狠狠咬着牙冠：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恶异感十足的灵质，不到巅峰主宰的灵质波动，却有堪比巅峰主宰的灵质等级和如此可怕的死灵身……
    那四周不断倒退的画面映入眼帘，他看到城楼的无数废墟一碎再碎，咬紧了牙关：
    英叔已经死了，不能再让这家伙继续破坏下去了……
    他的身躯在空气中一分为三朝着天顶乌云逃窜而去，哪曾想那跳跃追逐而来的身影也一分为三追逐而去。
    看着那恶魔般的身影逐渐靠近，犬饲慎牙再也无法留手，狠狠一扭刀柄，口中箴言一吐，浑身上下的灵质当即蒸发大半：
    “逆流——”
    狂暴的水旋涡将季离的两具噩梦裂变分身瞬间绞碎，他只感觉身躯如同胶水一般粘连，被一道逐渐升起的水龙卷困于其中。
    挣扎一番发现无处借力后，直接张开大嘴喷出汹涌的漆黑激光狠狠撞击而去。
    随着那漆黑的精纯灵火柱轰击在旋涡之中，已经逃入乌云之中的犬饲慎牙猛地喷出大口鲜血，被他一把擦掉。
    看着下方朝自己喷吐灵火柱但被旋涡死死扭曲挡住的身影，他强忍着灵魂深处的剧痛，高举手中雷刃，眼中有灵质汇聚：
    “逆流雷罗！”
    乌云狂暴汇聚，他手中的雷刃缓缓扩大到极致，化作切割天空的响雷朝着季离狠狠劈下——
    “到此为止了！！！给我倒下！！！”
    旋涡云骤然消失，巨大的雷光彻底轰在了季离的位置上，留下一地焦糊。
    而后那坍缩汇聚的雷电灵质化作一道极致的雷柱冲天而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狂暴的电流在地上炸开环形的雷场，噼啪作响！
    一道漆黑的沟壑横跨在犬冢城的一角，而季离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仿佛在一瞬间便被蒸发掉了。
    “少主？！”
    随着犬饲志雄的声音传来，犬饲慎牙在云雨的托扶下缓缓飘落在地，猛地半跪而下，喷出大口鲜血：
    “干掉了吗？”
    靠过来的犬饲志雄还未说话，面色已然剧变——
    “当然没有。”
    轻飘飘的声音震荡着犬饲慎牙耳边的空气，下一刻他便感觉后脑传来一股巨力，面部已经整个陷入了地面之中——
    轰！！！！
    巨坑炸裂开来的瞬间，万千菌丝从灵质中爆发扩散，将四周靠拢的忍者们全数打飞。
    而犬饲慎牙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在一瞬间碎开了。
    他头部的死灵身也猛然爆成漫天灵质光点，露出下面满是鲜血的面孔，双眸中充斥着决然和恨意，奋力想要瞪向后方的季离。
    此刻的季离仍然处于超速裂变的状态，但一只手臂满是焦黑的痕迹，上面的菌丝已经全数阵亡。
    “不愧是巅峰主宰，还真是够痛的……”
    “你这怪物……你今天走不出这地狱门庭的！荒川一直在注视着这里！你马上就要为英叔陪葬！”
    季离充耳不闻地将脑袋凑到了对方耳边：
    “黑山羊。”
    “？”犬饲慎牙满是恨意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疑不定，他不明白对方这时候突然报名字是什么意思，就要持续挣扎着，想要从季离的控制中脱身。
    但下一刻，汹涌的恐惧便充斥了犬饲慎牙的脑海——
    “脑袋碎成渣之后……尽情咀嚼这个名字吧。”
    “不，等等，我——”
    狂暴的灵质从他的头颅一路传导而去，轰然爆发——
    “你敢！！！”
    一声怒吼宛如重锤般从天而降，季离只感觉一股狂暴的力量朝自己疯狂碾压而来，灵魂扳机发出震颤的悸动警告——
    不朽者？！
    季离艰难抬头，看到一枚深黄色的大眼悬停在高空之上，将他和那黑日府的小子映照在其中。
    四周的忍者瞬间收刀，双手合十躬身：
    “荒川大人……”
    犬饲慎牙眼中爆发一阵狂喜：
    “怪物，你的绝路到了！！！”
    季离手上一动，犬饲慎牙瞬间发出一阵惨叫。
    “我说了，住手……”“我偏不。”
    季离直接顶着那股狂暴的灵质将犬饲慎牙提在了手中：
    “这玩意儿是少主吧，如果就这么跟我一起爆了，想必还是很可惜的。还是说，你舍得？”
    黑焰燃烧，菌丝纠缠，犬饲慎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荒川大人！救我！！！”
    而“荒川”则沉默着，似乎在打量着季离，片刻后道：
    “陌生的人之灵，你闯入地狱门庭，砸我犬冢城，杀我的地狱犬氏族的族人，大闹一场，现在还提着犬饲一族的少主……”
    “你觉得，我会就这么放你走出这里么？”
    “这会儿不叫我恶异了？”季离轻笑一声：
    “但我也说了，这是个意外和误会，但是你们伟大的‘少主’和刚才随手碾死的老东西都不爱听，也不爱信，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呢？”
    那大眼睛动了动：
    “有些道理，不过这里是地狱门庭。”
    “也就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松手，说出你与血肉之门之间的秘密，我可以做主，为你留后。”
    “留后？”
    “松开他，然后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述说你的秘密，而我们会为你准备一个女人，给你三个小时让你去诞下你的后代。”
    “然后我就可以去死了？”
    “作为几十年来第一个敢入侵我地狱门庭的人，我们会为你准备盛大的葬礼……”
    “好响的屁。”
    灵质爆发，犬饲慎牙猛然惨叫一声，便瞬间被震成了一地碎肉和骨架。
    四周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无论是这些忍者，还是犬饲慎牙，乃至这名为“荒川”的主宰都没能想到，季离会瞬间翻脸。
    “混账东西！！”荒川怒吼。
    在那黄光瞬间爆发的灵质下，季离直接献祭了全身百分百的灵质上限——
    灵魂马赫！
    在瞬间宛如陷入静止的世界中，他伸出爪子，从那犬饲慎牙的尸体中随手捞出些什么，便脚下炸开大坑，身形如炮弹般窜向了犬冢城之外。
    而那无限静止的世界中，黄色的眼眸却猛然一转汇聚在季离的身上。
    他只感觉灵魂之井中豁然震动，一股强烈的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
    与此同时，一抹雄浑的灵质以犬冢城为中心豁然爆发，层层叠叠的灵质回路凭空出现在季离逃离的前方，将整个犬冢城瞬间封死！
    一股莫名的力量压沉而来，他正在强制被退出恶灵化！
    在近乎静止的世界中，他必须要尽快做出抉择。
    季离的目光扫过那带着浓郁压迫力的黄色大眼，飞升协议的面板浮现在视网膜中，超频加剧。
    不朽者……
    他瞬间打定了主意，迅速挑出了几个灵质回路完成献祭——
    【轻身】【短暂羽落】【空气加速】。
    献祭完成的瞬间，一连串机械结构在他的身后疯狂生长，化作一具巨大的推进器爆开流星般的焰火，将他的身躯狠狠推向了犬冢城之中！
    他一路横推，穿透了无数墙壁，只感觉身上一轻，突然钻入了什么地方，身躯猛然滚落在地。
    那身后持续不断的压力骤然消失。
    ……
    在其他人的眼中，他们只看到季离消失在了原地，而后被突然开启的犬冢城阵图挡了回去，紧接着便如同流星一般消失在了犬冢城深处。
    留下爆成一地骨架和碎渣的犬饲慎牙。
    沉默。
    而后一声愤怒的咆哮响彻天空，整个犬冢城发出汹涌的震动。
    狂暴的灵压将所有人都压倒在地，那高空之中的黄色眼眸几乎是瞬间因强烈的愤怒而碎开大片裂缝。
    在那咆哮持续了半晌后，一道黄光从天而降，炸开化作一道穿着白色和服的身影。
    那是个留着白中分，中年模样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荒川大人……”
    犬饲志雄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猛然看向旁边的忍者们：“快……”
    “不用追了。”
    和刚才的震怒相比，荒川此刻显得尤为平静，随手拔出腰间长刀，直接斩在地上似乎死透了的犬饲慎牙身上，一抹明黄的光波将其笼罩：
    “我的灵质已经嵌入他的灵魂深处，而且他目前似乎闯进了某些不该进去的地方……”
    他注视着季离破开城楼的大洞，感知到刚才城里的情况，仍是面无表情：
    “那边的四番队追过去了，不管有没有结果，他都死定了。”
    “是……”犬饲志雄猛然低头。
    就在这时，荒川却发出一声轻咦，猛地上前，面色骤变——
    “混账东西……他拿走了慎牙的‘自我剑’……”
    犬饲志雄则小心翼翼道：“少主他……”
    “还能活。”
    忍者头领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但是已经废了。”
    “？！连您都救不回来……”
    “我说了，他的‘自我剑’被拿走了。那血肉之门里钻出来的小子……的确是个怪胎。”
    那种诡异到极致的极速，说出来恐怕都让人笑话——
    堂堂不朽者，居然让一个巅峰主宰都不是的东西，在眼皮子底下杀人……
    他心中只是闪过这个念头，便是盛怒愤起，随手将手指在自己还未入鞘的刀刃上一擦，便是一截手指掉落下来。
    旁边的犬饲志雄猛然一惊：
    “您这是……”
    “失职之责，切指一截，主家那边怎么样都好，得给长老团一个交代。”
    他轻叹一声：
    “不过也好，那怪胎现在钻进了不该钻的地方，就算是死了，也是发挥余热了……”
    “您是说……禁地？”
    “希望‘祸津主’会喜欢这次的食粮吧，免得她又闹出什么乱子。”
    而后他看向地上犬饲慎牙的“尸体”：
    “只是这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他沉吟片刻，发令道：
    “让犬饲丈一回来一趟，他弟弟成了这副模样，他理应知晓。”
    “等到那怪胎被‘祸津主’啃噬得差不多了，就把尸体扔给他泄愤吧。”
    (本章完)

 225.第219章 心之刃（一）

    第219章 心之刃（一）
    呈锐角线砸穿了无数墙壁的季离狠狠碰撞在地上，又因为剧烈的动能反弹而起向前扑去。
    一路起起落落之间，背后的推进器冒出呲然的火，洒了一路的零件掉得叮当作响，迅速化作灵质消散在半空中。
    等到那超速态裂变和灵魂马赫完全献祭的作用逐渐消解，季离终于停下了身躯，整个人摔进了一块格窗门之中。
    “……啧，这下算是干了票大的了。”
    浑身上下因碰撞传来强烈剧痛的他有些颤抖地爬起身来，恶灵化早就因为那犬冢城的大型灵质回路而强行退出。
    而身上献祭卢恩回路换来的机械化组件也在快速解散，一块块从背后不断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而后化作漫天的灵质消散。
    “不愧是不朽者，压力还真大……不知道如果用上红质的话，能不能给那眼睛开条缝。”
    季离下意识想要施展一些灵质手段，但灵魂之井在全力爆发的状态下，已经彻底干涸不说，空气中更是源源不断地传来某种逸散的能量，将他试图牵动任何一丝灵质都死死地封锁在身体中——
    现实干涉被锁定了，是因为那大型灵质回路么……
    季离思索着，从方尖石中摸出一罐补充剂吸了一口：
    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的出逃计划恐怕有些棘手了。
    在无法动用现实干涉手段和恶灵的情况下，就只能依靠为数不多的红质，和迸发器作为底牌了……
    倒也不是不能搏一搏。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蹲一下，至少要先恢复一下灵魂之井和灵魂扳机的状态。
    季离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瞥了眼自己摔进来的大洞后便朝着房间内部走去，强行触动了一下引发灵魂剧痛的灵魂扳机，将感知笼罩向四周。
    外面正有几道人之灵正在飞速接近，从速度上看，应当是忍者，而且直奔自己此地而来。
    想到刚才那不朽者照在他身上的黄光，恐怕是上了什么标记，得赶紧避开。
    季离扫视四周，感觉此处莫名眼熟，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记忆和眼前的场景重合——
    “蝎子和喉舌当初闯进的禁地……？”
    此刻季离正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在一条日式风格浓郁的走廊上，角落里摆放着的一盘小盆栽都一模一样。
    那盆栽甚至连位置都没有变动，只是长得十足茂盛，甚至都看不到任何打理修剪的痕迹，仿佛这处走廊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果然，在他的感知中，那几名忍者停在了外面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密的交流声，用的是日语：
    “入侵者进入了禁地……我们还要继续追击么？”
    “荒川大人没有传达终止的命令，而且别忘了七年前发生的事情……”
    “磨磨唧唧！不如我直接进去领会一下那入侵者的实力！”
    “森八，注意你的行为！而且我才是领队！”
    还真是禁地……你们最好再多聊几分钟——
    得益于上辈子在世界树集团的员工培训，季离是能听懂日语的，不过他说得比较烂。
    究其原因，其实是因为太阳系内一处经济殖民地基本由大部分的前地球纪元日本人组成。
    所以日语成了主要通用语外，必要性比较靠前的语言，在世界树集团的员工培训中有着必要的比重。
    身体松活一些的季离向前两步拉开走廊侧面的格窗门，看到里面的装潢和一个散发着绿光的神龛，心中一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蝎子的记忆中，这个房间里的神龛上，应该供奉了一个人造通灵道具才是。”
    他此刻的位置，就是喉舌和蝎子最初逃入禁地时的地方。
    而眼前的神龛中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浓郁的绿光散发而出。
    显然在那次巨大的教训后，地狱犬氏族也做了些调整，这禁地的某些东西，应该已经对不上蝎子的记忆了。
    但好在，构造没有太大的变化。
    趁着门口的忍者因禁地而驻足的片刻，季离已经逐渐深入其中，穿过了数条走廊，最后翻上墙壁，钻进了天板和下方房间的夹层之中。
    这里的空间狭小，勉强能让他躬着脑袋坐在里面。
    季离迅速从方尖石中取出各种补给品掰了一地往身上给，灵质补充剂来了一口又一口，这才灵质恢复了一点点，但灵魂深处的剧痛仍然存在。
    手指不断颤抖之间，季离意识沉入灰色空间看了一眼，顶底猛然一沉——
    在他硕大干枯的灵魂之井上，一道黄色的裂缝出现在上方，略微升腾起明黄色的灵质。
    “……荒川。”
    凭借他目前的情况，想要直面一位不朽者，显然还是有些托大了。
    此刻，他感觉到恢复了一点点的灵质正在极速下降，就像是水壶被开了个口一般，不断往外漏水。
    就在季离思索如何将其修复的时候，他看到灵魂空间中奥丁的身影微微一颤，一道灰雾从他的身上钻了出来。
    犹如一缕青烟般附着在他那道明黄色的裂痕上，瞬间将其崩毁。
    而后迅速钻入了灵魂之井的裂缝上，眨眼间便收缩完成了修补。
    季离愣了愣，睁开了现实中的双眼，嘴角一咧：
    “看来，还是我的灵魂更有含金量……”
    此时此刻，禁地之外的荒川猛然转身，看向禁地的目光一阵惊疑不定。
    “荒川大人？”身旁的犬饲志雄注意到他神色的异样。
    “不……没事。”
    荒川顿时收敛了神情，脑子里满是疑惑与不解，甚至带着一抹震惊：
    “我的标记被抹除了。”
    “这怎么可能？！您可是……”
    “没关系，抹除了就抹除了，那一抹裂痕是他一个小小的主宰，无论如何都无法修复的，一个用不了灵质的废人，不过是待宰羔羊。”
    “在外围搜索一下，将他逼到核心区去，不要动手，把他的灵魂留给‘祸津主’。
    而后顿了顿，似乎是考虑到季离此刻的情况，又加了一句：
    “是四番队在执行？那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森八宰了吧。”
    “万一打碎了神龛……”
    “由我亲自加持的神龛，你觉得森八那点儿乱来的水平能行么？”
    “遵命……”
    ……
    季离这边在完成了对灵魂之井的修复后，状态大好，那灵魂深处的剧痛也彻底消失不见。
    从旁边抓了柄顺手拿出来的匕首捏在手心，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在视网膜中重组起来：
    想要逃出地狱门庭，自己目前的状态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行。
    现在他在灵质回路上的造诣不说是登峰造极，也算是手段娴熟。
    他有自信只要能摸到那犬冢城的灵质回路，就能靠着飞升协议超频增加算力的情况下，快速将其破坏——
    如果只是破坏，那可比破解要轻松多了，只是在动静上会有所区别。
    但黑日府内部必定已然进入了戒严状态，甚至将整个禁地围得水泄不通也是合理的。
    毕竟有喉舌和蝎子的前车之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们不至于这么自信，就让自己在这里瞎搞。
    所以还是得先想办法制造混乱才行，就是不知道这禁地里面到底有什么，又被他们改了多少……思索之中，季离拿起放一罐放手边的肉罐头，上面写着“有限肉”三个大字——
    这是当初和阎玺羽在“大厨”餐厅参加大胃王比赛后赢得的奖品，对于灵质恢复有极强的效果，是时候看看味道怎么样了。
    他将匕首插入其中割开罐头，一股香气喷香扑面，肉味浓郁，色泽鲜明。
    刀尖挑起一块，没有过多地观赏，季离直接将其塞进了嘴里：
    味道不错，不愧是“大厨”。
    随着那香浓的肉味儿沁入口腹，季离感觉自己枯竭的灵魂之井瞬间充盈了起来。
    就像是已经熄灭，只留着点点火星的柴火，被一股大风刮得熊熊燃烧了起来。
    不过片刻，他就已经恢复了十分之一的灵质。
    “现实干涉的手段被禁止了，但灵肉合一的肉体强化还是保留的。”
    季离抓着匕首挽了个刀，继续大嚼特嚼。
    等到里面的肉全部吃完，他的灵质已经恢复了接近一半。
    如果是灵魂之井补充剂，吸再多这会儿估计也就十分之一的样子，而且还存在耐受性和灵魂抵抗的问题。
    唯一的坏处，可能就是这肉有点太香了，可能只要走进这个房间就会被闻到，但现在快速恢复灵质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吃饱喝足补充完毕后，季离迅速收起眼前摆了一地的东西，而后从方尖石中摸出了一个蓝光闪烁的东西，并迅速用收容袋将它装入其中——
    从犬饲慎牙的尸体上捞出来的东西。
    根据季离的经验，觉醒者和恶异，都会在死后析出人格遗物或是人格碎片，但这犬饲慎牙的“人格碎片”却是有些不同：——
    【人格碎片：逆流雷罗·自我】
    【灵魂质量：优越】
    【特性：无。】
    ——
    优越，是他见到过没几次的，目前为止最高的灵魂质量。
    但是居然没有任何特性？
    这看的季离直皱眉头，如果没有任何特性的话，要你何用。
    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关于“具装化”的提示。
    在之前，无论是人格碎片还是人格遗物，飞升协议都会给出能否具装化的提示，但这东西却没有。
    是因为体系不同的特殊之处么？
    不过本来也是他随手一捞，也没有太高的心理预期。
    但他突然想到了一点：
    自己似乎是通过小龙人的刀作为引导媒介，这才从血肉之门中来到了这地狱门庭的。
    之前搜索黑日府的讯息时，他了解到地狱犬氏族所使用的觉醒者体系是完全不同于新罗的，其名为“心之刃”，俗称“心剑”。
    虽然他对这个体系并不了解，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龙人的刀，就是属于这“心剑”体系之中的。
    所以作为引导媒介，才将自己送到了这地方来？
    就在季离准备将那小龙人的刀拿出来时，却感觉灵魂扳机有所悸动，动作骤然一缓——
    有人来了。
    他没有肆无忌惮地用感知扫描四周，因为当人之灵被纳入感知中主动触动的时候，对方也会感知到自身的存在。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趴到了来时的入口处，是一个刚好能够容纳一人钻入上方夹层的入口，是作为建筑修缮而存在的。
    而后，淡淡的交谈声钻入他的耳中：
    “不要深入其中，小心惊动了‘祸津主’。”
    第二道声音传来，带这些讶异：“明白。但那入侵者竟然杀死了慎牙……这是真的？”
    “是真的，但他身受重伤，还被荒川大人震裂了灵魂之井，已经灵质全无，不用担心。”
    侧耳倾听的季离眯起了双眼——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是不是该给你们一个惊喜？
    很快，那两道声音分离了，而季离记下了“祸津主”这个名字。
    紧接着在季离的目光中，一名忍者快步走入了下面的房间之中，手腕带着一副机关堆积的金属护具，另一只手上则提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忍刀。
    不愧是忍者，走路都没点儿声音的。
    季离思索着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就要跳下袭向对方，那忍者却猛地转身，就要朝着外面快步而去。
    他则瞬间懵逼：
    你这是唱的哪出？
    刚刚他在这房间里吃了罐头，哪怕是在天板上的夹层，那香味儿至少也能闻到吧。
    这也是他为什么准备直接袭杀对方的原因，因为气味儿的原因被发现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但你这转身就走，演员？
    不过若是这样，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想真的杀死自己，或者说，不希望在这里杀死自己？
    如果季离现在真是灵质全无的情况，必定会被这些忍者逼得转移位置，越发深入禁地。
    也就是说，是想故意把我逼入禁地？
    随着万千思绪掠过脑海，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演算完毕，那忍者此刻才堪堪转身。
    季离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从天而降便是一刀扎下——
    嗙！
    狂暴的火四散飞溅，那忍者已然抬起刀刃荡开季离的偷袭，并将其朝着侧方逼退。
    季离则一脚蹬在墙面上，手中的匕首缭乱起银线般的寒光朝着对方笼罩而去。
    而那忍者也是技艺精湛，单手拎着灵质充盈的忍刀，乓乓作响之间将季离的攻击全数挡下，眨眼间便是大片火四溢。
    有点东西……
    季离看着飞升协议的运动轨迹计算中明晃晃的空隙，双腿一蹬便将其踢倒在墙上崩开密密麻麻的龟裂，自身则先一步落地，继而欺身而上——
    这些忍者的实力处于五阶和六阶之间不等，就他眼前这家伙，则是六阶的灵质波动。
    眼下恶灵化和现实干涉类的手段都无法使用，仅仅凭借肉体和这把刀，季离在硬性条件下存在不少劣势。
    更别提此刻他手中的匕首只是一阵对拼，便被打得满是卷刃和斑驳，对方是他并不熟悉的“心剑”体系，一身灵质都在武器上，更是要慎重对待。
    而短刀打长刀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断欺身而上，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下一刻，斑驳的刀刃切向那忍者的脖颈之间，对方也是战斗经验丰富，率先便用忍刀横在脖颈前方。
    季离改切为刺，对方斜刀滑开他的刺击，同时朝着他胸前砍去，忍刀上也爆开一片灼热的灵质，竟隐隐要将季离的身躯整个轰飞。
    但季离脚下猛踩，身体发出一阵骨节崩爆的脆响，菌丝在体表微微起伏的瞬间，身躯已经以常人不可及的角度扭过了对方的反击和那雄浑的灵质波动。
    忍者则瞬间惊愕与季离的应对，但他的反应同样迅速，就着斩出那一刀的轨迹，将刀身直接插入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的装置中。
    随着一阵火爆鸣的巨响，那刀宛如炸膛般爆发而出，朝着季离轰然劈出——
    噗噗噗噗！
    四道密集的血肉切割声接连爆破，银影缭乱在汹涌的脸灵质刀波之中。
    季离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巨大豁口，但那忍者的左手腕，右肩，左腿右腿皆是激射出汹涌血箭。
    整个人猛然跪倒在地，瞳孔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惊愕：
    “剑术大师……”
    下一刻他的脖颈便被整个切开，脑袋猛然扬起，满是割裂的豁口如爆开的水管般喷出冲天的鲜血，噗通倒地。
    (本章完)

 226.第220章 心之刃（二）

    第220章 心之刃（二）
    季离将匕首弹到右手中，抬起蹭过被烧焦的头顶。
    而左手一张便接下对方的忍刀，挑飞了对方背部的刀鞘抓在手中：
    “嗯？”
    随着对方的彻底死亡，季离感觉自己手中灵质盎然的忍刀在极速衰弱，很快便成了一把满是缺口和斑驳的破刀，那刀鞘更是迅速变成了破木头：——
    【人格碎片：磨我烬灭·本我】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磨砺，每一次碰撞积累磨砺灵质之锋，纯化灵质与刀刃，使其增强。】
    ——
    又来一个本我？
    脑海中闪过对方刚才爆发灵质的模样，季离意识到一个关键之处——
    如果说犬冢城的大型灵质回路是压制了灵质对现实干涉的能力，那么为什么这些忍者却依然能够使出灵质外放的攻击，而自己的菌丝外放却纹丝不动？
    这灵质回路，是用什么来判断我才是那个要被限制的人？
    没等季离多看两眼，一道冷冽的男声从侧面传来，季离瞬间抬起手中斑驳的忍刀——
    “无知！”
    嗙！
    火四溅中，一柄宽刃的硕大太刀穿透了格栅门，擦着季离的偏过的面部，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钉向他面前的墙中。
    而他面不改色地一记后踢便将那刀踢得激射回去，来人顿时怒喝一声：
    “来得好！”
    随着季离转身看去，一名造型迥异的忍者将那巨大的太刀接住，猛然一踏，朝着季离旋身飞来：
    “窝名为狱牙森八！系踏吝（其他人）等不得虾秀（插手）！！！”
    你这什么椒盐味儿中文！？
    那人速度飞快，脖间生有立领，一头短发钢针一般向后上方冲起。
    身上的装束带着长长的下摆，现代化的材料构筑着文化风格强烈的护铠，与其说是忍者，倒更像是武士。
    而那巨大的太刀带着狂暴的灵质狠狠轰在季离抬起的匕首上，匕首终于不堪重负，整个崩解成漫天碎片四散飞溅——
    六阶巅峰！
    季离便用那刚刚缴获的破刀挡住对方的攻击，随着身前一股狂暴的大力传来，季离的身形倒飞而出，瞬间砸碎了整堵墙面。
    迅速起身的他抬起手中的刀刃，却看到那东西已经整个断开。
    而断掉的另一截刀刃就在身前不远处，正在逐渐化为灵质——
    不得硬拼。
    季离转头就朝着外面的走廊逃去，那名为狱牙森八的武士速度极快，拎着那大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死死地黏住季离。
    两人一打一逃，不多时便彻底脱离了禁地的外围区域：
    “为屑莫（为什么）逃跑！不让窝讨教一下剑秀带细（剑术大师）的系力（实力）吗！！”
    “傻逼……”
    季离脑子里自动翻译着他的中文并撇下俩字，同时侧身躲过狱牙森八砸下的刀刃，脚下一踩便飞速拉开距离。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大厅之中，那大厅的前端立有一尊神龛，上面笼罩着浓浓的绿光。
    虽然狱牙森八一路都在嚷嚷着，一副武疯子的模样，但对方显然有意识地在将季离逼入禁地深处。
    可同时，这家伙下手也完全没留手。
    季离中途特地卖了几个破绽给对方，这家伙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能把季离直接砍死就砍死，看来这地狱门氏族对于将自己逼入禁地的想法，也并非是绝对的。
    六阶巅峰的“心剑”觉醒者，速度快，攻击强，灵质波动雄厚，无法动用菌丝的情况下，没有合适的武器很难对打。
    至于这忍刀……季离瞥了眼手中原本断裂的刀刃。
    季离不知道这东西此刻握在他的手中，到底算是武器还是人格碎片。
    但察觉到其脆弱的状态后便没有再和狱牙森八对拼，而此刻这武器竟然在吸取他的灵质，逐渐恢复到了完好的状态，虽然还是个破破烂烂的模样。
    确认这一情况的瞬间，联想到方才的猜想，季离猛然伸手从方尖石中抓住了什么，猛然拔出向后一挥——
    狱牙森八近在咫尺的狂放面容瞬间惊愕，看着一道雄浑的漆黑月牙朝着自己铺天盖地压来，大惊失色：
    “（日语）心剑？！这怎么可能！？”
    而后猛然猛然横起灵质膨胀的刀刃拼死抵挡着那可怕的黑色波动——
    ——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震惊】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9】
    ——
    而里世界咒印灼热的季离，则在灵魂空间之外打开了融合——
    眼下情况紧迫，在很久之前里世界咒印和飞升协议得到更新后，就能够在灵魂空间之外进行简易操作，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必脱离现实。
    犬冢城的大型灵质回路封禁的，并非是单纯的现实干涉类灵质手段，而是除了“心之刃”这一体系以外的现实干涉手段。
    所以季离的菌丝不能用，但忍者的“心剑”可以斩刀波。
    而小龙人的刀成功斩出刀波，也印证了季离心中的两个猜想：
    一是“心之刃”这一体系的确不受封禁影响。
    二是小龙人的刀，的确是属于“心之刃”的体系，只是其来历依然存疑。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季离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无论是“磨我烬灭”还是“逆流雷罗”，都是心之刃，同样也是人格碎片。
    接下来只要将其变成自己的就行了。
    季离直接将“逆流雷罗·自我”和“磨我烬灭·本我”进行融合后，重新抬起手中的刀刃——
    此刻这柄原本的破刀已经彻底大变样，多了一条完全漆黑的刀鞘，刀柄被朴素的缠结包裹，季离直接将其抽出。
    一把雪亮的太刀噌然出鞘，刀尖和刀身的转折处却是一片锐利的钝角，而非圆弧：
    ——
    【人格实体：心之刃·烬灭逆流】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磨砺，每一次碰撞积累磨砺灵质之锋，纯化灵质与刀刃，使其增强。】
    ——
    他扭头瞥了眼还在小龙人之刃放出了狂暴刀波中挣扎的狱牙森八，对方脸上青筋暴起，脚下的木地板已经彻底炸开，手中的厚刃太刀疯狂颤抖波动着雄浑灵质，奋力抵抗。
    毕竟是能一刀斩死里世界巨物的东西，虽然是刚才是仓促一斩，或许无法干掉对方，但还能拖住些时间。
    季离直接消耗了认知指数强化了“心之刃·烬灭逆流”。
    身上几乎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只是手中的刀刃闪过一层银光，“磨砺”便到了“磨砺二级”，而认知指数也才消耗了几点而已。
    季离继续提升，将认知指数不断注入其中，那磨砺的等级飞速跳跃，很快便来到了十级。
    他现在身上认知指数多，哪怕上一次几乎是梭哈全部投入了绝望者之中，但一路下来又积累了几十点。最终，随着那“磨砺”特性骤然消失了一瞬，化作了新的特性，季离这才停了下来——
    ——
    ……
    特性：
    钢刃研磨，每一次碰撞积累钢刃之锋，极度纯化灵质与钢刃，使其得到巨大的强化，和特殊的刀鞘组合，能够集中研磨。
    ——
    特性变为了钢刃研磨，但整体的描述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提升。
    至于那特殊的刀鞘组合，季离瞥了眼自己身上，这才发现他的腕部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机械结构。
    一柄黑色的金属刀鞘就这么从机械结构上延展而出，从自己的手肘后方朝着天空高高顶起。
    而刀刃本身则没什么变化，随着季离将那刀刃插入其中，火瞬间如同瀑布般从刀鞘之中喷溅而出，传来密集的嘶磨声——
    “鲜血，渴求，爆裂！沸腾吧，狂牙之血！！！”
    随着耳边传来一声怒吼，血色的灵质波动在不远处爆发开来，季离那用小龙人之刃斩出的漆黑刀波终于破碎开来——
    “（日语）想不到，你竟能使用心剑的力量……也对，毕竟能将小小匕首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是我们小瞧你了，剑术大师……”
    狱牙森八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他抬起手中缠绕着血色暴风的刀刃，头发变得长而红，朝着脑后密密麻麻地刺出，双目也流溢着行红色的暴风：
    “（日语）荒川的命令是将你赶进‘祸津主’的核心禁地之中……但是我会违背他的命令，和你战至死亡！！！！”
    呼啸的狂风扩散至整个大厅，狱牙森八猛踩地面，抓着手中狂暴的猩红风刃朝着季离铺头盖脸地斩下。
    猩红的风浪撕裂着空气，宛如无可匹敌的威势就要将整个建筑撕裂。
    而季离则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尝试将绝望者的灵质全数灌入其中，看着那狂暴的刃浪迎面当头。
    而传来密集噪音的刀鞘也终于停止了摩擦，带着狂暴的火和漆黑的灵质骤然弹出季离的手中，猛然上撩。
    一道黑底白边的恐怖刃波撕裂了整个血色暴风，宽厚而狂暴的灵质将狱牙森八整个笼罩在其中，将他手中心剑上的灵质瞬间击碎的同时，带着他的身躯朝整个大厅席卷而过——
    轰——！！！！
    狂暴的音浪和音爆化作冲击波一路朝着刃波疾驰的两边层层扩散，一道巨大的沟壑从季离所在的位置一路卷向前方，连上方的天顶都被割开巨大的裂痕。
    而后沟壑之中长出密密麻麻的粗大菌丝朝着四周疯狂鞭挞，汹涌爆破的黑冰从那裂痕两边高速扩散而去，升起矗立的巨大冰川！
    “（日语）超乎预期的威力。”
    季离缓缓收招，挽了个刀。
    在方才的不断摩擦中，“钢刃研磨”将他的灵质威力直接放大了数倍，直接斩出了比刚才随手一刀小龙人之刃更加恐怖的效果。
    而这种可怕的破坏力，如果是恶灵化状态，恐怕也要进入超速分裂才能做到。
    缺点是，前摇太长。不过钢刃的摩擦积累，可以在进攻中弥补。
    季离看了眼不远处躺在一片狼藉中的人影，一边将刀刃在刀鞘表面的卡合中一磨，一抹烙铁般的橙红从刀身上流转而过。
    一边走向了那倒下的狱牙森八。
    此刻的耍刀疯子全身的衣服都碎了，巨大的毁灭痕迹斜斜覆盖了他的整个身躯和面孔，上面长满了菌丝，边缘还有黑色的寒霜凝结，凄惨无比。
    至于他的刀，则甩在了一旁，上面满是裂痕。
    “（日语）原来……你会……说日语……”
    让季离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季离直接拿起了对方那把宽刃大太刀在手中掂了掂，却没看到眼前有面板弹出，顿时心中又有了些猜想。
    “你好像并不在意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能死在……战斗之中，真乃……武士之荣耀！”
    他费劲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季离则摇了摇头，轻轻抛起对方的大太刀，宛如标枪一般拿在手中：
    “‘祸津主’是什么？”
    “武士……不会违背荣耀！”
    意思就是不说。
    “你的荣耀是什么？”
    狱牙森八直接闭嘴了，季离摇了摇头，直接将那标枪投掷而出，瞬间贯穿了他的心口。
    耍刀疯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脑袋一扭便没了气息。
    季离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那大太刀的刀柄，就要将其拔出，却发现眼前依然没有浮现出任何面板，顿时将刀在对方的心口一搅，传来心脏破裂的声音。
    但人格碎片的面板仍然没有出现。
    季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豁然抬头，目光穿过那被他打爆的墙壁后方——
    在那后面的房间中，有一台小小的神龛。
    但此刻已经碎裂一地，那原本的绿色光芒，正在逐渐飞散在空气中。
    而后在他飞速退开的瞬间钻入了他的刀鞘之中。
    季离顿时感觉到有一股暴烈的灵质汇入其中，竟是直接融了进去。视网膜中豁然出现心之刃的面板：——
    【人格实体：心之刃·烬灭逆流】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钢刃研磨，每一次碰撞积累钢刃之锋，极度纯化灵质与钢刃，使其得到巨大的强化，和特殊的刀鞘组合，能够集中研磨。
    共鸣箴言，呼唤心之刃共鸣，解放爆发的灵质力量】
    ——
    解放箴言？
    季离瞬间意识到，那绿光是给自己这心之刃解开了什么力量，但因为这并不是他的心之刃，所以除了面板上的变化之外，季离自身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只是心之刃的外形又有了些许的变化，刀柄和刀鞘的纹路变得更加复杂，仿佛汇聚出某种生物的纹路形状。
    这时，那原本应该“死亡”的狱牙森八猛地坐了起来，双目之中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嘴里传出雌雄交叠的声音：
    “我帮你解放，你留我狱牙家的人一命，如何？”
    季离猛然后退，眼中凝重，已然进入了临战状态：
    “祸津主……”
    (本章完)

 227.第221章 同类

    第221章 同类
    “祸津主……”
    “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不是本就打算把我放出来么？”
    “狱牙森八”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可不在季离预想的剧本中。
    他后退一步，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的确，原本在他的设想中，是遵循蝎子记忆中的碎片尝试放出这里的祸津主。
    但这并不代表他想要和对方正面对上。
    “你是狱牙家的人？那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
    “套话么？啊……的确是应该和你好好交流一番的。”
    “狱牙森八”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并立起一只膝盖，将手腕撑了上去。
    而后抓住心口的刀刃抽出来插入旁边的地面中，随手一挥——
    随着绿色的能量流溢而出，整个房间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就连“狱牙森八”心口的致命伤也被它修复。
    季离看着这鬼斧神工般的一幕，没有说话。
    “别在意，除了修复这小家伙的身体外，其他的并非是我的力量，只是借用了这里的规则而已。”
    “毕竟这破笼子七年前也被人干出过破洞，把我放出来搞得周围一团糟，地狱犬氏族的人总归是多了些方便快捷的修复方法。”
    祸津主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恶意，而且显得有些潇洒的模样，开始给季离絮絮叨叨地透露了一番禁地的情况。
    季离很乐意对方的行为，但不代表他会放松警惕。
    按照对方的说法，祸津主曾经也是地狱犬氏族的一员，隶属八大家族中的领头羊，也是绝对至高地位的“狱牙”家族。
    狱牙是姓氏，这个名字由古代黑日府的皇族，为了表彰守护地狱之门的守护者家族而赐姓而来。
    随着历史的推进，黑日府的皇族逐渐式微，甚至因为新时代的到来成为了政治吉祥物。
    而地狱犬氏族则在狱牙家族的带领下，靠着觉醒者的力量愈发强大，无论是普通人的世界还是觉醒者的世界，都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而“祸津主”，就诞生自狱牙家族，天赋异禀，曾经一度在族内取得了极高的强权和地位。
    正因为极大的权利和力量，以及对其他七个家族的强势打压，物极必反，最终被长老团和其他七个家族设计拉了下去，虎落阳平被封印在这里。
    “并且，禁地之所以是禁地，除了是关着我的牢笼外，还有一个原因。”
    祸津主笑着说道：
    “禁地，同样也是一处能量之源，是灵质供应的装置，是核心的一部分，也是供应地狱门庭的能量源头之一……”
    “所以，你还是电池。”
    季离的话让祸津主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
    “所以，放我出去，等我杀个痛快之后，亲自送你出去，如何？”
    不如何。季离在心底说道。
    先不说这种老套的王者归来故事是不是真的，说实话，在和对方正面遭遇后，季离就有些打消了利用对方来逃脱的方法——
    风险太大了，与虎谋皮，不亚于自杀。
    原本的计划中是他要利用对方为自己铺路，而不是和这东西谈什么合作。
    那样只会变成被对方利用，而且什么和地狱犬氏族有仇，这些都是对方的一面之词。
    “这耍剑疯子的身体对你来说有何用处？”季离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祸津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地狱门庭，黑日府最可怕的灵薄狱，地狱犬氏族的大本营。”
    “一个几乎掌控了黑日府经济和政治的古老家族，你觉得你是为什么能够轻松地在这里大搞破坏，还钻到我这笼子里来？”
    季离眉头一挑：
    “你设计我。”
    祸津主却猛地一愣：
    “哦，我倒是没那能力。”
    而后笑道：
    “你可是从血肉之门里面跑出来的，我如果有能够掌控血肉之门的能力，还能被关在这里这么久？”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你是什么老怪物。”
    “那你又是什么老怪物？”
    这家伙……
    这句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季离想到了蒙萨。
    莫非对方也拥有和蒙萨一样的“视野”，也把他当成什么转轮者了？
    而祸津主则继续笑着，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运气。”
    “我对外界的感知并不明显，但你要知道，一些稍微强大点儿的觉醒者，他们的人之灵就像是火炬一样，即便是在黑暗中，也看得真切。”
    “黑日府八大家族，十二人长老议事团。”
    “八大家族每一个当代家主，都至少拥有巅峰主宰的战斗力，而其中有三个都拥有不朽的灵魂。”
    “除此之外，地狱门庭的守护者‘荒川’也是不朽者，长老团中除了八大家主之外，还有三个不朽灵魂。”
    “八大家族之下的各姓族人，和外姓者，也都有诸多巅峰主宰级别的强者。”
    “五个不朽，而我只遇到了‘荒川’，也就是说其他人此刻并不在地狱门庭中。”季离道出了对方的意思。
    没错，这样一个巨头家族，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不朽者。
    如果要按照国家为单位排列亚洲各国的觉醒者实力，第一自然是恕龙。
    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位于亚洲之首。
    其次便是黑日府，虽然治安尚好，但社会环境极度恶劣，和新罗的情况类似，滋生了大量的恶异作乱，还有天灾级别的“祸城”事件存在。
    往后排才轮到新罗这种没多少历史的弹丸国家，至于亚洲联邦，和黑日府处于伯仲之间，但情况较为复杂。
    而地狱门庭这种地方，基本等于是一个国家阴影之下的官方觉醒者的最大总部。
    放在新罗，大概可以视为季离闯进了特管局首都总部，当着他们的面干掉了一只韩孝辅。
    正常情况下，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除非季离拿着迸发器往自己脑门上来一枪。
    更别提这是觉醒者实力比新罗更强大的黑日府。
    “所以说，你的运气很好。”祸津主道：
    “除了长老团以外，地狱门庭正常来说会有三个不朽者存在于此，哪怕不是一直停留，而复数的巅峰主宰更是不计其数。”
    “只不过他们似乎动了不小的阵仗，算算时间，那帮家伙应该是很多都带队去尝试收复祸城了……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季离直接道：
    “你的意思就是，在这里拖得太久的话，我可能只能在这里跟你作伴了？”
    祸津主操控着狱牙森八的脸扯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在威胁你。”
    由于事出突然，季离只是因为血肉之门的情况才了解了一下黑日府地狱犬氏族的情况，所以他并不清楚这地方有几个不朽，出名的又姓甚名谁。
    但真如祸津主所说的话，在坐拥如此多强者的地狱犬氏族中，都要把它死死地封印在地狱门庭里。
    那么这祸津主，又该是什么水平？
    这时祸津主接着说道：
    “很简单的道理，狱牙家族名义上虽然还是位于八大家族之首，但相比曾经如日中天的地位已经衰落了不少，他们会很乐意重新回到过去的巅峰……”
    “而你也需要狱牙家的力量，帮助你制住他的家族和那什么长老团的人。”季离道。
    这就是对方留着狱牙森八的原因了。
    “毕竟我还是姓狱牙的。”祸津主道。
    “我需要心之刃的详细情报。”季离看起来没有过多思忖。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我如果现在把狱牙森八的头割下来，你会不会很困扰？”季离抚摸了一下肘部的刀柄。
    “那倒不会很困扰，就是少了个能帮我跟狱牙家说话的人……但是你如果在这里呆久了，一定会比我更困扰。”噌——
    刀刃出鞘的利响。
    “心之刃的修习分为三部分……”
    祸津主的声音让季离的刀刃猛地停在了狱牙森八的脖颈前，祸津主继续扯着渗人的微笑：
    “哎呀，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就生气了呢？”
    季离缓缓收刀：
    “然后呢？”
    “然后……我突然就不想说了，要不你把刀再拔出来，这样我可能会更有危机感一些？”
    “好啊。”
    “我开玩笑而已，你可真是死板。”
    “我可不死板，倒是你，真的不是因为精神不稳定的原因才被关在这里？”
    “你说对了。”
    祸津主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季离则有些看不懂对方突然皮这一下是什么意思，这祸津主的逼格突然有种骤降的感觉，神经兮兮的。
    “本我剑，自我剑，超我剑，这是‘心剑’在主宰阶段主需要修习的部分。”
    心之刃是黑日府独特的觉醒者体系，在到达主宰之前，这个体系和其他的觉醒者区别不大。
    但进入主宰阶段的重要标准，就是“本我剑”的凝聚。
    根据祸津主的说法，本我剑是“心剑”体系觉醒灵光，也就是欲望的化身，是心剑进入主宰之后最根源的力量。
    “本我剑”修习完成后，成就主宰灵魂，便是“自我剑”阶段。
    这个阶段是力量的积蓄，和对自身欲望的制衡，在心剑体系中非常容易失控，所以季离捞走的犬饲慎牙的自我剑，才没有任何的特质。
    因为本质上，自我剑只有灵质的累积。
    而巅峰主宰的证明，则是“超我剑”，是欲望朝着尽头的不断延伸，是人之灵对自身发展壮大的畅想和欲望的不断扩张。
    第三者的修成，预示着心剑体系的完整化。
    至于八型，心剑体系则是大差不差，在“超我剑”修成后，和季离所知的觉醒者体系倒是类似的。
    也是需要修习各种人格类型，至少叠加到不同类型的四个之后，心剑完满，即可冲击不朽者。
    被季离干掉的犬饲慎牙，便是初入八型的巅峰主宰，目前还只修了一型。
    “为什么是‘剑’。”
    季离拔出自己“夺”来的那把刀：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是刀吧？”
    “这说明你对黑日府的文化了解还不够，在这里这东西叫做‘剑道’。”
    祸津主用狱牙森八的外形，操着一口流利纯熟的中文，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刚才满嘴椒盐味儿中文的狱牙森八：
    “不过心剑体系，本就脱胎于恕龙。”
    “古代黑日府的秃驴去找恕龙的秃驴求经问道，习得了‘心眼’。”
    “回到黑日府后，用手中的僧刀开发了‘心剑’体系，后来逐渐被黑日府觉醒者完善下去，这才成了如今的‘心之刃’。”
    “你要说是‘心刀’也没错，毕竟有些心剑修行者修出来的东西，和剑道也没什么关系。”
    “你历史好像很不错。”
    “那是自然，毕竟我是老东西，倒是你，白活这么多年了。”
    季离瞥了他一眼，不在言语。
    基本可以断定，这家伙似乎认出了他灵魂的古老，但似乎又不太确定，所以一直在出言试探。
    所以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季离静静地盘坐在原地，消化着这些内容，而祸津主则是在讲完后不住地打着哈欠，一副很是无聊的样子。
    他在思索，如果说忍者的“磨我烬灭”是本我剑，犬饲慎牙的“逆流雷罗”是自我剑，这些都作为人格遗物，触发了里世界咒印。
    那为何小龙人的刀没有触发？
    他思索了一番，直接将手伸入方尖石中，将小龙人之刃拔刀而出——
    顷刻间，对面的祸津主就变了脸色：
    “……你做什么？！”
    季离瞥了它一眼，将手里因为脱离了兔子妞儿的阴影领域，而开始进入腐朽和力量流失状态的小龙人之刃往前一递：
    “这东西是‘心剑’么？”
    祸津主微微一愣，绿光双眼扫过季离手中的刀：
    “偷别人的本我和自我也就算了，连超我剑你都能偷出来……你这能力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它伸出手来，随着绿光闪动，拂过季离手中的刀刃：
    “……一个死去强者的超我剑，饱含了对方极致的力量，但已经腐朽了很多，十不存一，而且还在继续腐坏，这把剑就快要‘死’去了。”
    祸津主看出了他的想法：“你想靠着这东西逃出黑日府？”
    而后咧嘴一笑：
    “……太天真了，你夺来别人的心剑，来规避犬冢城的封锁的确让人意料之外，但你现在那把刀，就算加上这把，也无法对上巅峰主宰，更别提‘荒川’了。”
    “而你制造出来的麻烦可不简单，外面除了荒川和其他留守在地狱门庭的人之外，更多的地狱犬氏族族人已经收到消息在往回赶了……”
    “你想表达什么？”季离面无表情。
    “你现在是困兽犹斗，帮我解封，还有一线生机。”
    “那你能给我什么？”
    “你可真是贪心……”祸津主说着，猛然探出手来——
    那动作极快，几乎达到了他灵魂马赫的全速，猛然点在了他手中的刀刃上。
    下一刻，季离看到雄浑的绿光子四面八方而来，而那小龙人之刃上爆开了雄浑的黑气将他笼罩在了其中，意识瞬间沉入大片的漆黑之中——
    “你似乎拥有能够偷取其他人心剑的能力，但超我剑不同，那是欲望的延展，是其他持剑者经受的考验和追求，凝聚着他们的思想与欲望的极致。”
    “看起来你似乎不太信任我，既然如此，我就再帮你一把好了。”
    “杀了他，通过考验，你就能接收他的力量。”
    “祝你好运……”
    “同类。”
    随着对方的话语悠悠远去，季离豁然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一片灰色的空间。
    一道人影盘坐着背对着他，正是小龙人。
    似乎是意识到有人靠近，小龙人缓缓起身，转头看向季离。
    他手中握着那把刀，而季离的手中也握着一把同样的刀刃，下一刻，那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嗙——！！！！
    季离抬起的刀刃火爆溅，小龙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侧方。
    这一次，没有了里胡哨的灵质波动，只有纯粹的技击和刚猛的力道。
    季离猛地咧开嘴角，随着飞升协议的轨迹计算呈现在眼中，三百年以来的战斗意识和多次同小龙人战斗的熟悉程度，季离返身撩开手中刀刃。
    仅仅以一个动作，险而又险地避开对方的三次攻击，反手将刀刺入了对方的胸膛中，而后向上猛然一撩。
    雄浑的黑气从小龙人的腹部喷涌而出，仿佛喷溅的鲜血一般，朝着四周疯狂涌动而去——
    “龙哥们儿，这次你没有那种变态的灵质了……”
    随着季离的意识回到现实，他看到了祸津主错愕的脸：
    “完了？”
    “完了。”
    季离猛然低头，手中的小龙人之刃化作万千黑气，疯狂朝着他手腕上挂着的刀鞘之中涌动而去。
    ——
    ps：今天有事儿，只有一更，加上这更目前应该欠了两更，争取在这个月内尽快补上。
    (本章完)

 228.第222章 合作（一）

    第222章 合作（一）
    顷刻间，连带着手腕上的装置，整个刀鞘和刀柄都化作一片浓郁的漆黑。
    季离随手拔出“烬灭逆流”，看到环状的黑气在不断涌入刀身，迅速将其染成彻底的漆黑。
    直到几个呼吸后，整个黑气都平稳了下来——
    黑刀，黑刃，黑柄。
    此刻“烬灭逆流”的颜色已经彻底深沉，在金属的光泽下，能清晰地看到刀柄和刀镡上的异兽模样，此刻已经化作了带爪的黑色恕龙。
    而在拔出后，那原本平整的刀身，也在迅速朝着起伏的锯齿状转变，化作了形似之前小龙人之刃的模样：
    ——
    【人格实体：烬灭刃·九逆】
    【灵魂质量：极佳】
    【特性：钢刃研磨，每一次碰撞积累钢刃之锋，极度纯化灵质与钢刃，使其得到巨大的强化，和特殊的刀鞘组合，能够集中研磨。
    暴怒箴言，呼唤烬灭刃共鸣，化身九逆之龙，解放爆发的灵质力量。】
    ——
    名字再度发生了变化，灵魂质量也变得更高，箴言也变了……
    小龙人之刃确实不简单，不愧是给血肉之门看门的。
    季离随手一挥，一道汹涌的漆黑刀波扫过祸津主的脸旁，呼啸而过，轰击在大厅尽头的墙壁上，发出一声爆响。
    “我还以为你要翻脸不认人呢。”祸津主拍了拍自己附身的这具躯体。
    “你这样帮我，只是为了逃出去？”
    “瞧你这话说的，同类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助么？”
    “我不认为我是你的同类。”
    “没关系，我觉得我是。”
    祸津主咧开笑容：
    “现在的你，应该能靠着箴言解放和巅峰主宰斗上一斗了。”
    如果说“九逆”的暴怒箴言，能达到恶灵化“绝望者”一样的水平，甚至更高的话，的确是可以一试。
    但对于季离来说，心之刃体系的问题并不在这个：
    “非得念那小儿麻痹症一样的尬诗？”
    “诗？”祸津主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哈哈大笑：
    “那是对自身欲望的呼唤，是和心之刃的共鸣，这我可能就帮不了你了，毕竟是你自己抢来的心之刃……”
    季离在眼前横起那把“九逆”，随着灵质注入其中，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双目笼罩出一片漆黑：
    “不，我不需要那么麻烦。”
    下一刻，刀刃猛地翻转，对准自己的腹部狠狠刺了进去——
    刀镡上的黑龙骤然睁开猩红龙目，漫天黑气和怨灵黑骨从季离的身上升腾而起，他抬起左手臂，漆黑的龙鳞铠甲和利爪迅速覆盖在那手腕上。
    随着他拳头一捏，炸开漆黑的冲击波：
    “这样就可以了。”
    他将“九逆”豁然抽出，衣服上没有任何破洞。
    “这可真是新奇……”
    祸津主单手将脸撑在地上，啧啧地看着他：
    “那现在是不是该帮我破除封印了？”
    季离缓缓将刀收入腕鞘中，那锯齿起伏的刀身在鞘口擦出密集的火，随着刀镡的撞击发出清脆的碰响：
    “带路。”
    祸津主猛然露出一抹笑容：
    “不是在这里。”
    “什么意思？”
    “就如我之前所说的，禁地只是核心的一部分……”
    猛然间，祸津主，或者说狱牙森八的双眼猛然一翻，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而后季离看到汹涌的绿光从大厅之外四面八方地涌动而来，不断地汇聚向此处大厅，在季离的身前化作了一具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似男非女，额顶似乎高高顶起一对双角，身形高大，生有四只手臂，嘴里传来男女混杂的层叠声音：
    “这里封禁的，是我的灵魂，你打破了节点，又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坏，我的灵魂已经得以脱出。”
    “但是我的肉体不在这里。”
    “七年前的事件让他们改善了封印，还将我的灵魂与肉体分离封印，虽然力量都是来自我的灵魂深处，但缺失了肉体的承载，灵魂也只会逐渐消亡。”
    “我可没答应你到这个地步。”季离挑了挑眉毛。
    “没关系……你想要离开地狱门庭的话，就必须打破‘鬼斧神工’的封锁，鬼斧神工的核心，和我的肉身呆在同一个地方。”
    “那座大型灵质回路？”
    “没错，犬冢城的古老阵图，‘鬼斧神工’。是地狱犬氏族从古修缮至今的超大型灵质回路，聚集了防护、封禁、养护和人之灵温养等多种特性，是当之无愧的复合型大师之作。”
    “如果你不动手的话，你觉得我可能走出这禁地？”
    “我会消耗掉一部分力量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造成我已经灵魂出逃的假象，但是这样一来，禁地势必会被闯入，你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你觉得我们俩看上去像是能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样子么？”季离嗤笑一声。
    “没关系，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开始之前，我需要让我的灵魂本体附着在空间性质的物品上，借你吊坠住一住。”
    不等季离再说什么，祸津主自顾自地就朝着季离的吊坠冲去——
    “我拒绝。”
    “九逆”爆发深沉黑烟，季离豁然抓住了刀柄，但祸津主嗤笑一声：
    “你觉得这东西能拦得住我？”
    “那这样呢？”
    汹涌的红光从季离的手心传导而出，他豁然拔刀一剑斩出。
    迎面而来的祸津主压根儿没把季离当回事儿，就这么直挺挺地迎了上去，一头撞在那刀光之上，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里世界能量？！”
    那人影瞬间被劈成了两半，惨叫着恢复的瞬间，季离手中燃起红质一把穿透那灵魂体抓在了对方的心口上：
    “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要搞清楚状况。”
    “你这……混蛋！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正是因为说不准这事儿，所以先听我的如何？”
    “不……等等，你……？！不是里世界能量的问题，你快放开我……”
    “听我的？”
    “听你的！快放开我！你这老怪物！！！”
    “快放开！！！”
    随着祸津主刺耳的尖啸声响彻禁地，整个禁地的灯光汹涌闪烁。
    季离只感觉一股冲击波扩散开自己的身上，而后竟看到自身的手腕化作了万千机械体构造而出的模样。
    而身前那祸津主则是一具浑身上下覆盖在深色虬结的生物甲胄中，身形矫健瘦长，头顶双角，双目燃起绿色鬼火的造型。
    那一幕一闪而过，二者瞬间爆开一阵起伏汹涌的灵质，双双退开。
    祸津主的灵魂虚影一阵闪烁明灭着，捂着胸口疯狂惨叫了起来。
    那身躯随着闪烁之间，不断在各种痛苦的姿势中明灭跳跃，直到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你可真是个混蛋……”
    “刚才那是什么？”
    “你我的本质……”
    祸津主重新漂浮在了半空中：
    “好，都听你的，现在可以动身了？”
    “你妥协得可真快。”
    “毕竟我年纪没你大……”祸津主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季离眉头一挑，记住了对方的话。
    “我的灵体需要有空间属性的物件来进行依附，而且必须足够强大，现在我可以进你那吊坠了吧？”
    “别在里面乱搞。”
    祸津主冷哼一声，钻进了季离的吊坠之中。
    年纪没我大……这家伙果然“看”到了我的灵魂？
    季离在思索，莫非当初蒙萨那一副对自己前据而后恭的模样，也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刚才的本质？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看了看，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去细究这些事情，有办法制住祸津主这东西总是好的。就在这时，他却听到胸前传来一声惨叫，一道绿光从他的方尖石吊坠中弹射而出——
    “你又怎么了？”
    祸津主的身躯在半空中打着滚，好一阵才将身体恢复过来，怒道：
    “你这吊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空间道具么。”
    “那里面连接着的是阴影空间！你想害死我？”
    “不清楚，不了解，朋友送的。”
    季离心说兔子妞儿的能力貌似还挺不简单：
    “那你现在怎么处理？”
    “你身上还有一个东西，用那个！”
    季离从衣兜里摸出一块银色的碎片——
    魔镜分身死亡后掉落的镜子碎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一直将这东西带在身上。
    “你身上好东西还不少啊。”
    祸津主冷哼了一声，猛地钻了进去——
    这下没再出什么差错了，但祸津主叫住了季离：
    “等我夺回狱牙家的地位，你就留在这里吧。”
    “你什么意思？”
    “我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完成这最后一次轮回。然后你也得帮我完成我这最后一次轮回。”
    “我不需要。”季离直接回绝了对方。
    他不知道什么是轮回，但显然，刚才的冲突让祸津主意识到了什么。
    除了逃脱之外，这家伙又有别的东西有求于他，听起来还是和“转轮者”相关的秘辛。
    对于三百岁的老油条来说，欲擒故纵这种手段可谓是零帧起手。
    “但是我需要。无论你从哪里来，狱牙家能给你的东西，绝对不输于那边。”
    “你看到我那把‘超我剑’了，你觉得我是从哪里来？”
    祸津主不说话了。
    季离呵呵一笑——
    他当然不会明说，自个儿想象琢磨去吧。
    就在这时，他兜里的镜片突然跳了出来，随着绿光猛然一闪，落入了他的手中。
    祸津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把你这枚碎片短时间内改造成了人造通灵道具，就当是个礼物吧。留在黑日府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
    “通灵道具？”
    当初得到魔镜碎片的时候，季离也从装备部那边了解到，这东西能够作为施术媒介，但是无法制造成人造通灵道具。
    由于其空间属性的特殊性，也无法放入兔子妞儿制造的方尖石中，所以季离就随身带着了。
    所以祸津主是帮他顷刻炼化了……？
    “我应该有说过让你别随便乱动。”
    “呵呵……这可是好东西，我们现在的计划也可以改一改了。”
    “什么意思？”
    “注入灵质，然后对着那边躺尸的小子照一照。”
    季离看向那边躺在地上，被祸津主附身救活，但此刻仍然昏迷不醒的狱牙森八身上。
    随着季离走过去，那破碎的镜面中映照出狱牙森八的模样，一抹绿色的琉璃从那镜面中激射而出，缭绕在季离的周身。
    随着他身上闪动着镜面般重叠的影像，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季离低头看向镜面碎片，里面还是自己的模样。
    但他注意到自己捏着镜子碎片的手指，那肥厚粗大的指节看起来完全不是自己的手时，顿时反应过来，看向狱牙森八同样肥厚粗大的手掌。
    另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摸到一手的胡子：
    “伪装？”
    “镜像伪装，复制一个人之灵的外形，将其临时储存在镜面中，然后将镜面中的外形和现实世界的你进行外形对调。”
    “现在别人看你，就是狱牙森八的模样，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你的真实外貌仍然储存在镜之世界中，镜面的反射会暴露你原本的模样。”
    季离抬手摸到自己背后的大太刀：
    “竟然连心剑都能模仿？这应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认知伪装了。”
    “不只是心剑，甚至灵质都能模仿。”
    “好东西，谢了。”
    “那就留在黑日府吧。”
    “你看现在八字有一撇了么？”带着藏入魔镜碎片中的祸津主，季离朝着禁地来时的方向走去——
    现在直接有了内部人员的外形，相比让祸津主制造混乱来说，恐怕这才是更加稳妥和隐秘的做法。
    “但是你如今已经脱困，那边不会察觉？”
    “我会将一部分力量留在这里，等狱牙森八醒来之后说服他，并且继续营造封印的假象，这部分你就不用担心了。”
    “另外，你最好不要尝试用这个外形直接离开，伪装的灵质终归是伪装的，会暴露在‘鬼斧神工’的封锁之中。”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不到呢。”
    “……别装傻。”
    ……
    顺着来时的路线，季离离开了禁地，来到外面的楼阁之上。
    此刻的犬冢城已经笼罩在一片黄昏之中，狱牙森八的四番队同僚已经全数撤出了禁地，除了被季离干掉的“磨我烬灭”老哥和狱牙森八外都在这儿了。
    而且因为刚才季离和祸津主之间的冲突，此刻禁地之外已经多了不少人。
    除却岗哨之外，也有三两巡逻的武士，穿着和狱牙森八同款的现代材料甲胄，应该是和特管局特工制服类似的人造通灵道具，替代认知伪装。
    季离小心翼翼地感知了一番，没有做得太过分，察觉到这些人中最少也都是六阶的觉醒者。
    一名领队模样的武士走上前来将季离臭骂了一通，表示他不听指挥缺纪律后，正要回话的季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就和狱牙森八的椒盐味儿中文一样，他的日语也是椒盐味儿口音。
    他思索着，让飞升协议检索自己记忆中关于狱牙森八的纯正日语口音，用最简单音节做出回应：
    “哈依（明白）。”
    领队愣了愣，表情有些奇怪：
    “都听明白了？（日语）”
    “哈依（明白）。”
    他的神色更加古怪了，心说今天这武疯子刺头怎么这么听话。
    “……尾歧中义呢？”
    就是那个心剑是“磨我烬灭”的忍者：
    “希腊拉卡达（不知道）。”
    “……”
    领队看季离神色一脸凝重的模样，愈发奇怪：
    “……被祸津主吓到了？”
    “哈依。”
    领队思忖了片刻，探出手来握住季离的手臂感知了一番他的灵质，而后有些无语地挥了挥手：
    “去休息吧。”
    就在季离要混入人群中离开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
    “站住。”
    一名一身血衣的男子飘落而下，旁边的领队众人瞬间变了脸色，躬身作礼：
    “丈一少爷……”
    (本章完)

 229.第223章 合作（二）

    第223章 合作（二）
    名为丈一的男子没有理会他们，猛然出手抽出了季离背后由魔镜碎片伪装出来的大太刀，拿在手中看了一眼，映照出一对发白的眸子：
    “狱牙森八？”
    季离躬身：“哈依。”
    他双手抬起大太刀向前一递：“没事了，请收下。”
    季离：“哈依。”
    男子：“……”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懒得对这小兵多说些什么，轻轻点地离去。
    确认那人的注目彻底从自己身上离开后，季离不理会旁人诡异的目光，这才收起刚学的礼节，步履平缓地离开了此地——
    巅峰主宰，比之前那个宰掉的那个强不少。
    “犬饲丈一，犬饲慎牙的兄长。”祸津主男女层叠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因为弟弟被我宰了，所以赶紧跑回来了？”
    “不用理他。但是你刚刚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哈依，哈依，哈依……你是笨蛋么？”祸津主的声音有些无语。
    “说其他的话会暴露口音，那家伙看上去地位不低，旁边那领头的都吓傻了，你觉得狱牙森八这小兵还能沉默以对？”
    “……但是很可疑。”
    “可疑和当场暴露相比哪个更严重，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你。”
    “行吧。”祸津主勉强道，“但除了‘好的’之外，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简短词汇？”
    “我说了‘希腊拉卡达’。”
    “行吧……”
    季离的应对手段当然没什么问题。
    但如果一个人在他面前只会回一句“好的”，他也的确会以为这人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大概就是祸津主觉得无力吐槽的那种心情：
    “小心，有强者靠近。”
    一道黄光笼罩而过，季离看到旁边站在楼阁中的侍卫瞬间朝着某个方向半躬行礼，自己也瞬间做出了同样的礼节。
    下一刻，一枚硕大的黄色大眼从楼阁之外飘了过去，看也没看里面的情况——
    “荒川……”
    一道黑色的人影不知道从什么阴暗角落里跳了出来，做出同样的礼节——
    是个忍者。
    季离忍不住瞥了对方一眼，这你都要跳出来把礼给行了？
    等到荒川彻底离开后，季离三人才一同收起身形，瞥了眼那目不转睛站岗的家伙和重新钻回阴影的忍者：
    “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地狱犬氏族尊卑有序，等级森严，不行礼，就等着吃苦头吧。”祸津主冷笑道。
    “听起来你过去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弱者就该向强者卑躬屈膝，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要自强不息，那就成为强者。”
    “这就是躬匠精神？”
    “这就是躬匠精神。”
    “但是国际政治上，黑日府好像是凯顿联邦的狗吧，恐怕在觉醒者世界这边也是处处被制肘，那是不是你见他们总统和官方组织的老大也得乖乖跪下做人？”
    祸津主一下子沉默了，直到季离走过两处阁楼后才重新开口：
    “别得意，只是这一轮身份不行而已。”
    “那你下一轮是什么身份？”
    “……你好像很热衷于破坏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
    “不，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话题到最后，你的嘴能有多硬。”
    “你真的不怕等我出来之后，让先你尝尝滋味儿如何？”
    “我真是害怕极了。”
    祸津主彻底不说话了。
    随着逐渐远离禁区的范围，一路上的武士岗哨和在阴暗角落里爬来爬去的忍者都少了很多。
    季离尝试直接朝着犬冢城外走去，刚离开核心区就被一名忍者拦了下来：
    “四番队的？”
    “哈依。”
    “……目前核心区已经封锁，除非有战时通行证外，不得外出。”
    “哈依。”
    “……您是四番队第三席，请不要这样。”
    “哈依。”
    那忍者神情诡异地离开了，季离也扭头往回走：
    “这狱牙森八还是有官儿当的？”
    祸津主的声音传来：“已经警告过你别想着顶着这张脸出去了，这伪装骗不过‘鬼斧神工’的，按计划行事，另外……”
    “你还是避开人走吧。”
    根据两人在离开禁地时制定的计划，要么解放祸津主的肉身，要么破开“鬼斧神工”超大型灵质回路的核心。
    这两个东西都在同一个地方，位于犬冢城核心区，狱牙家族分属区域之中。
    这座城市修得的确很是宏伟，巨大的黑日城堡，内部有大大小小复杂的区块划分，这些区块又被八大家族和各种行政功能的区域瓜分。
    整体呈现古日式的造型，其中也不乏现代的设计和各种电器便利系统，古代和现代相结合。
    季离顺着祸津主的指引，动作迅速地靠近目的地，进入了狱牙家的领地。
    穿过几处楼阁，走进一处电梯，再横穿过一片樱园后，季离推门走进了狱牙家中最核心的区域——
    一处巨大的古日式小塔。
    小塔大抵是回环的上楼结构，每一层都是一整个大型房间，铺着榻榻米，结构设计有些奇怪，而且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忍者和武士的踪迹。
    根据祸津主的说法，这地方几乎没有人会来，也因为某些原因不会安排守卫，因为这地方有着十足的特殊性——
    “死祸公主？”
    “狱牙家族的小公主，狱牙熏曾经的住宅，是忌讳的存在。”
    “公主在这儿闹鬼？”
    “倒没有在这儿闹鬼，这不重要。”祸津主道：
    “正因为此地没有任何守卫，也是被所有人所忌讳的存在，所以‘鬼斧神工’的核心和我的肉体放在这里是，对于地狱犬氏族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着季离一路往上，他看到了一个特别的房间。
    前面一路上，看到的楼层房间要么是房门紧闭，要么就是有些荒凉，或者只是简单的日式房间，摆着一幅铠甲和一些刀剑。
    眼前这一层，距离顶层不过只差一段楼梯，却大不相同——
    这是一处装潢和色泽都异常华丽鲜艳的大房间，有着现代和古式结合的设计，床榻和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些不合理地立着六幅古画。
    说是古画，其实只是风格看上去有一种古画的感觉，带着很浓烈的亚洲文化味道。
    每一幅上都画着一个女人，留着一头浅绿色的长发，各种反翘看上去带着点儿不羁的乱感。
    每一幅的姿态都不一样，神情也有所不一，喜怒哀乐，还有两幅分别是‘疯’状和面无表情，这两幅位于所有画的正中间。
    不过在季离独特的欣赏水平看来，这些东西可能是另一副模样：
    “狱牙家公主的房间里，为什么摆了六幅大妈的纸片儿？”
    祸津主直接被他后半句给噎着了，好几个呼吸后才阴沉道：
    “那不是大妈……那就是狱牙家的公主——狱牙熏。”“这公主早衰？”
    “……画风是这样的。还有那不是纸片，那是古画。”
    “这就纸片吧，油画才叫画。”
    “？”祸津主给他这一句话干宕机了。
    没办法，墨菲巨构有些文化断档比较严重，能保存下来的艺术品大多都是油画和雕塑——
    你也不能指望“创想”堪堪突破十的人能有多少艺术鉴赏能力。
    而另一边层层叠叠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漫画书，堆积着一些灰尘，季离心说这公主生前爱好还是挺广泛的。
    他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只是和祸津主驻足了几句话的时间后，便继续向上，来到了顶楼。
    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空荡荡的模样。
    季离还未说话，他衣兜里的魔镜碎片便投射出一小股灵质激射而出，击打在了那木质的地板上。
    下一刻，四面八方传来机关攒动的声响——
    墙壁开裂，地板分离，空间如同电梯一般变化组合，上升下沉，扩张。
    整个顶层，以一种鬼斧神工般的机械结构在不断变化，季离看到了大量的齿轮和机扩，还有电路在滑轨的作用下移动着，变化着。
    还看到了那摆满了漫画书的架子也在移动，似乎整个楼层都在发生变化。
    同时，他还感觉自身所处的位置正在不断下降，四周的空间变得开阔了起来。
    随着一阵灵质波动从前方传来，整个空间彻底停止了变化，而季离也感觉到自己此刻的水平线已经下降了十几二十米。
    似乎已经随着那塔楼内部的空间变化，一路回到了空间最大的底层一楼，但眼前的一切却完全不同了——
    这是一个完全由金属构筑的空间，一些木板和金属交接在一起，为冰冷的科技感装提供了一些装点，灯光从那些缝隙之中打出，照亮眼前的整个空间。
    而身后的门扉，也在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扇打开的机械门，后方一片漆黑，看不到出口之外。
    一尊身高数米的硕大身形，就立正在那整个空间的正中央——
    那是一道浑身上下覆盖着厚重铠甲的身影。
    它整体由幽绿和暗红两色组成，脸上覆盖着切割整齐的头盔与面甲，看上去有些机械结构的模样，但顶起一对硕大的鬼角。
    而那冲撞感极强的红绿两色，在它的身上交织出狰狞的外形，还有各种立起凸起的狰狞尖刺。
    一条长长的尾巴甩在身后，生有六肢四手，每只手上都长着短粗的利爪，其中一对双手半合十，放在腰间，另一对则一只手空着，一只手抓着一柄结构复杂的厚重太刀，刀鞘就在背后。
    除了硕大的铠甲人形外，它的脚底还扩散出大片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那灵质回路粗大无比，延伸到整个房间的尽头，其中流转着让季离都感到心惊的绿色灵质——
    “鬼斧神工”。
    季离大致扫了一眼，其构造程度之复杂，技艺之精湛。
    除非在这里研究一年，不然绝对无法通过技术手段进行破坏……季离脑海中给出了判断。
    但祸津主并不在意这些灵质回路，而是猛地激动了起来，魔镜碎片闪动着绿光飞出季离的衣兜：
    “我的身体……”
    下一刻，季离猛然抓住那碎片，就地一滚——
    噌——！！！
    一道银线在空气中闪烁而出，撕裂了空气，而后化作一片交织的丝线。
    那是极致的剑光化作的斩击，瞬间在地上割裂出密密麻麻的刀痕！
    季离抓着魔镜碎片就地起身，目光扫过那些高速恢复的灵质回路，锁定在了一道身影上。
    一身红衣的长发年轻人踱着步子，从那机械大门的漆黑后缓步走出，手中的长刀闪过一抹银色的光辉：
    “尾歧长老，家主……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率先抓到你，都不会杀死你。”
    他自说自话地停在了季离的远方，抬起一对灰白的眼瞳：
    “因为你是从血肉之门中跑出的奇人，家族会想要得到你，研究你身上的秘密……”
    “但是我不一样。”
    他说着，手腕翻转：
    “我会杀了你，为了慎牙。”
    季离将手抓在了刀柄上：
    “你是故意放我离开的……”
    来人露出一抹冷笑：
    “我的名字是犬饲丈一，回归里世界的时候，尽情咀嚼……”
    轰！！！！
    狂暴的刀光瞬间撕裂了犬饲丈一所在的位置——
    现出真身的季离挽了个刀，手中的刀刃黑气萦绕：
    “你也要我咀嚼你的名字？”
    一声怒吼从那漆黑的刀波中挣扎而出，犬饲丈一看向季离的目光中满是浓烈的诧异和惊疑：
    “你的灵魂之井应该已经被荒川大人废掉了才对……”
    “那你太高看他了。”
    九逆瞬间回鞘，腕鞘装置开始嘶磨运转，火从刀镡的缝隙中不断迸射，积蓄着钢刃研磨的力量。
    而犬饲丈一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
    “去死！！！”
    嗙！！！！
    季离轰然拔出九逆同一片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怖银光对撞在一起，狂暴的火中是银黑两色灵质的疯狂碰撞。
    而祸津主早就在季离同对方交战的瞬间便脱离魔镜碎片冲向了肉身，却猛地撞击在一片升腾而起的绿光之中，尖啸出声：
    “鬼斧神工……你们修改了鬼斧神工！？”
    在银黑两色的汹涌撞击中，犬饲丈一露出一抹冷漠的笑容：
    “祸津主，你还是乖乖回到封印中去吧……”
    下一刻，整个天顶骤然打开。
    和季离所想有所差别的是，这里的确是一层，但整个塔楼竟是在之前的机关变化中，全部缩入了地下之中，仅仅留有目前几人所在的这一层还位于地上。
    这一下，整个犬冢城的天空都暴露在了浓烈的黄光下，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不朽者的气息朝着四周散开，冲天而起数道灵质壁障将这里封死——
    瞳之主——荒川。
    他瞥了眼下面在绿光之中挣扎的祸津主，朝着它冲过去的同时，冷冷地甩下一句话：
    “我的壁障只能挡住尾歧长老和犬饲家主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
    犬饲丈一的脸上瞬间爆发狰狞的笑容：
    “银影，切割大气！！！！”
    狂暴的剑刃龙卷将季离包裹在其中，季离瞬间动起手中的刀刃，同那万千剑刃疯狂格挡碰撞在一起。
    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他手中的刀刃不断炸开瀑布般的火，剑身和手腕都动出了残影。
    直到半晌后，季离终于荡开最后一道灵质剑气，身躯猛然滑退，四面八方的地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剑痕——
    一道银色的身躯漂浮在半空中，他的周身悬浮着六把银光闪闪的刀刃，螺旋环绕。
    完成解放，恶灵化的犬饲丈一浑身上下都被银色的铠甲包裹其中，面甲光滑无痕，左眼的位置燃烧着一团纯白的火焰：
    “一分，只要一分钟，我就能干掉这个杂碎……”
    “受死！！！”
    那六把剑刃瞬间暴涨而起，化作数十米长的冲天剑光，朝着季离迎头劈下。
    在那瞬间，犬饲丈一的目光却猛然一颤：
    他看到对方竟然将刀刃猛地刺入腹中——
    雄浑的黑气冲天而起。
    (本章完)

 230.第224章 屠杀（一）

    第224章 屠杀（一）
    那充盈的黑气柱竟直接将巨大的银色剑光直接弹飞，在犬饲丈一惊愕的目光中，竟直接将其震碎成漫天的剑光碎片。
    而那冲天的黑气柱在爆发了数秒后轰然流散，随着一阵血肉和骨头翻动的声响，一席漆黑的龙甲人形从逸散开来的黑气中显露真身。
    此刻的季离一身龙鳞和黑骨接驳的繁复铠甲，龙骨龙鳞的甲胄仿佛与整个身躯生长在一起，还在不断朝着全身蔓延形变。
    整个头部被黑色墨骨化作的面甲紧密包裹，一对硕大的双角从眼眶处生长而出，攀附着头颅的形状，在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中向脑后上方顶出，顶部化作刀刃的形状。
    一条带着刀刃尖端的龙尾凶狠地拍打在地面上，尖端上连接着一柄锋利的刀尖，随着根部的摆动在地面甩出一大片切割的痕迹。
    背后长出一对旌旗披风般的龙翼垂在身后，每一根翅翼的尖端都是锋利的刀刃。
    而在他的腕部则是墨骨和龙鳞混合的腕甲，向前延伸出锋利而不影响抓握的指爪，向后生长出硕大夸张的肘刃。
    在双手垂下的状态下一路长到高高超过头顶，在金铁交鸣的声响中迅速闪出锋利的光泽，并展开成双刃的样式。
    左边的肘刃则更加厚重，正是恶灵化之前的“九逆”所在的位置，并朝着手腕的方向长出刀柄——
    这是一把刃鞘。
    “解放死灵身……”
    犬饲丈一死灵化的白焰独眼豁然升腾，身形一闪便带着漫天刀光剑影卷向季离：
    “但也不过如此！！”
    后者豁然抬头，身躯同样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迎了上去，双臂的肘刃燃起深沉黑气——
    嗙！
    随着二者的锋刃刺耳对撞在一起，大片连绵不绝的金铁交击声疯狂震荡空气。
    黑气同银色的刃光宛如两股暴雨般互相对撞，大片缭乱的残影中，只能看到两人闪烁的身形。
    犬饲丈一独目白焰燃烧，单手持剑卷起漫天刀光铺天盖地斩向季离。
    季离则双臂和利爪不断撕裂黑焰将其全数打飞，身形闪转腾挪。
    时而爪击，时而肘刃互搏，时而跃动以尾横扫。
    和单手持剑的犬饲丈一相比，季离全身都是利刃，每一次撞击都是黑与白的轰然爆破和火四溅的刀鸣。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秒不到，季离便轻而易举地将对方的进攻节奏纳入自己的攻击之中——
    利爪，肘刃，尾部，和犬饲丈一的剑舞相比，季离的进攻更像是连绵不绝的贴身体术，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利刃，都是武器。
    三百年丰富的作战经验和飞升协议的轨迹预测系统，让季离一瞬间便将这具身体掌握得炉火纯青。
    而每一次二者之间的撞击，都会爆发汹涌的火和黑白的气爆。
    在微不可查的角落，季离那厚重的肘刃刀鞘，也会随着每一次撞击发出引擎般的轰鸣，在那连绵不绝的碰撞中更是轰鸣不断，只是被那漫天爆开的灵质遮掩了声响。
    从未见过这番攻势的犬饲丈一却是瞬间落入了下风，被这密不透风的反攻整得面色瞬变，当即就要抽身而出，却被季离一记铁山靠突破漫天剑光，轰然撞向其怀中。
    犬饲丈一独眼白焰升腾，拉回刀光便要回防，并借着余势掀起两道刀光朝着季离后方缠绕而去意图逼退他。
    但季离完全没理会那两道灵质雄浑的刃光，身后的刃尾瞬间抬起便将其左右打飞，利爪擦过犬饲丈一勉强回防的银光剑刃，在瀑布般火的迸射之中，一爪刺入了其胸膛之中——
    噗！！！
    一蓬鲜血透体而出，一大块血肉几乎是瞬间便被剐了下来。
    犬饲丈一的身躯悬停在半空中，胸口的大洞一阵血肉翻腾，迅速修复之间，语气变得无比阴沉：
    “这根本不是心之刃……”
    “井底之蛙。”
    季离猛然踏地，在瞬间一片龟裂的地面上身形连转，左右肘刃交叉挥击之间便是一道十字形的漆黑刃波爆发而出。
    那刃波见风就长，短短一瞬便化作十数米宽，占据了犬饲丈一的整个视野。
    后者只能抬起手中银刃死死挡住那汹涌的刀光，却听到一声蛋壳破碎般的脆响，独眼白焰骤然升腾一瞬——
    那银色刀刃上布开密密麻麻的高亮裂痕，竟猛然碎裂。
    银色的刀光骤然小了一圈，还没等犬饲丈一有所反应，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碎裂声，又是一层刀光爆开。
    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刀光爆破声，足足响了五次——
    “我的剑阵——”
    啪！！！！
    随着第六层刀光爆开，犬饲丈一的身躯崩飞而出，被那刃光彻底吞没。
    直到身形再度出现时，胸口上已然多出了交叉的巨大黑痕，六柄破碎的刀刃悬浮在其周身，身上的灵质早已萎靡。
    “一分钟好像过了有一会儿了，犬饲丈一……你的名字是口香么，能嚼这么久？”
    “闭嘴！！！！”怒吼打断了季离的声音。
    犬饲丈一的身躯豁然扩张，每一层甲胄都抬起一瞬，内里爆发雄浑的银光。那六柄悬浮在周身的剑刃也在瞬间恢复如初，分裂成十二把的同时，爆发出比之前更甚的银光——
    而此刻，有两道灵质雄浑的身影正在朝着此地高速奔袭而来。
    大镇中央不断传来祸津主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正死死压制着绿光的荒川也变了脸色：
    “丈一！快没时间让你任性了！让我来……”
    “都说了闭嘴！！那可不是你的亲弟弟！！！！”
    犬饲丈一的身躯再度同季离对撞在了一起，十二道光芒全数注入他的刀刃之中，那独眼中的白焰升腾到了极致：
    “银影——！！！！”
    暴雨般缭乱的漫天剑光炸开而起，瞬间将季离笼罩在了其中——
    犬饲丈一的速度相比之前快了两倍不止，独眼中的白焰汹涌升腾，甚至隐隐透出一抹极致的蓝光。
    而他手中那道沸腾着巅峰主宰气息的银影光剑，每一刀都能卷起铺天盖地的刃光冲向季离，每一刀都是万千从四面八方流溢而来的斩击。
    季离身上也是黑气升腾，在那漫天缭乱的银光中开启了灵魂马赫，边打边退地长距离迂回而去。
    而犬饲丈一也紧随其后，剑光毫不留情地全数灌向季离的身影。
    二者的战场短短几秒便横跨了整个大厅，四面八方都是在“鬼斧神工”的作用下缓慢愈合的黑白刀痕。
    看着在自己连绵不断的攻击中如猴子般吃力抵挡的季离，犬饲丈一恶灵化下的脸终于咧开一抹快意的笑容：
    “就只有这样而已么？”
    而季离充耳不闻，面对又一刀来袭的漫天剑光，他身形回转，手腕连动，在金铁交鸣的火中将四五道刀光打飞，又随着翻转的身躯用刃尾打飞最后一道。
    最终一把将犬饲丈一的刀刃抓在了手中。
    那满是软甲的爪心同对方锋利起伏的银色灵质不断撞击出黑白两色的气爆，而季离左手肘下的厚重鞘刃也随之发出连绵不绝的摩擦声。
    只是那声音在这声势浩大的碰撞中，犹如蚊蝇。
    “不愧是巅峰主宰……这是第几型？”
    “在地狱里慢慢想吧！！！”
    轰——！！！
    四散爆开的黑气将犬饲丈一的身躯整个弹飞了出去，恶灵化的面甲下传来他惊诧的声音：
    “什么？！”
    犬饲丈一砸在了地面上，被那突然爆发的强横灵质撞得一路扑腾数秒后，才将刀刃猛然插入地面站起身来。
    脚下一点反冲到季离身前的瞬间，被漫天缭乱的漆黑刀光狠狠逼退，却看到对方只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这是？！”
    季离微微拉开马步，左腕延伸出来的刃鞘之中流转着雄浑的黑气，上一秒还在如引擎般发出雄浑的撞击声，骤然定格——
    狂暴的黑气爆发而出，随着指爪送向腕下刀柄，一圈密集的漆黑刀光四散飞舞，将他的四面八方都化作可怕的刀刃场。
    犬饲丈一疯狂冲向那漫天黑刃的力场中，却被一次次逼退——
    “既然这样……”
    他狠狠咬下牙根，高举手中银白刀刃，炸开冲天的银光：
    “那就再来一次！！！”
    那银光疯狂汇聚着，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直冲云霄，化作一柄炽银色的光刃朝着季离劈去。
    而季离握住的刀柄之中，却有雄浑黑气的疯狂升腾，不断在他的四周爆发出万千黑刃的力场，同时又如同黑洞一般呼吸着汹涌的灵质，钢刃研磨已然充盈到了极致。
    继而那刀鞘猛地打开一条缝隙，银色光柱般的剑刃已经砍在了他的头顶，但一抹红黑的光芒从九逆之中一闪而过——
    “不好！！！”
    瞳之主荒川脸色狂变，扔下一道深沉灵质压死在祸津主的灵魂上，化作一道明黄光芒便冲向了两人。
    而上一刻还鼓动着全身灵质疯狂砸下剑光的犬饲丈一，却感觉到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意志锁定，继而便看到了撕裂天空的可怕刀光——
    危险！危险！危险！
    那是灵魂扳机疯狂悸动的警告，他只感觉下一刻自己的灵魂即将被整个湮灭！
    而那荒川制造的屏障也在瞬间被解除，两道不朽者的身影一前一后冲向了季离，恐怖的威势瞬间压在他的身上：
    “给我住手！！！”
    轰——！！！！
    八道冲天而起的黑红刃波纵向撕裂了天空，雄浑的黑气爆破开来，将四面八方完全遮盖——
    (本章完)

 231.第225章 屠杀（二）

    第225章 屠杀（二）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震怒\惊愕】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7】
    ——
    犬饲丈一只感觉灵魂和肉体被瞬间撕碎，狂暴的漆黑灵质吞噬了他的视野，除了大脑之外彻底失去了一切知觉。
    两名不朽者姗姗来迟发动的攻击则在季离所在的位置轰然炸开，两色灵质漫天爆开，瞬间蚕食向季离制造出的黑气。
    同一时间，无数忍者和武士朝着此地蜂拥而来，将四周完全围困。
    有数名直接被那瞬间崩开的八道刃波当场撕裂，顿时一片混乱，看着那灵质漫天乱飞的场中有些不知所措。
    “久津长老……犬饲家主？！”
    一名头领认出了天空中逐渐显露身形的两名不朽者，一大帮人瞬间行礼。
    但两人却面色无比阴沉地看着下方，没有丝毫理会的意思，而是手掌颤抖着拔出了刀刃。
    因为有两点绿光，正从那漆黑的黑雾中显现，下一刻便有宛如吞噬天地的灵质化作狂暴的冲击。
    无论是漫天黑气还是那多色灵质，都在这可怕的灵光面前被瞬间吞没。
    四周无数人群一阵人仰马翻，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满地龟裂的“鬼斧神工”灵质回路之上，季离看着笼罩在自己身前的阴影，他的灵质化身躯上满是两名不朽者狂暴的灵质在疯狂侵蚀，发出大量的龟裂声。
    而一道庞大的身影半跪在他的身前，将他护在其中——
    祸津主的肉身。
    当那身影彻底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时，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无一人出声。
    而后有颤颤巍巍拔出刀刃的声响传来。
    “同类，你还蛮聪明。”
    “不然呢？那是两个不朽。”
    两人的交谈在这死寂一般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
    季离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有两道灵质在他的灵魂深处疯狂乱窜——
    那两个不朽者的攻击的确落到了他的身上，但他也达成了最终目的：
    释放祸津主。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丈一战斗。”
    瞳之主荒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虽然是在和季离说话，却死死地盯着祸津主。
    “他算个什么东西，毕竟你们几个老小子才是重头戏。”季离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咧嘴笑道：
    “不把这哥们儿放出来，我怎么赢？”
    说着，他还拍了拍祸津主的外壳。
    钢刃研磨，只要不断地在战斗中碰撞，磨砺，就能让灵质愈发精纯，强大，最后汇聚出超乎想象的强大斩击。
    这一特质在被灵魂空间晋升，更是能在聚集之后，一瞬间爆发出远超此刻灵魂境界数倍的力量。
    正面硬钢不朽者是痴人说梦，但干点儿别的，绰绰有余。
    斩下犬饲丈一只是顺便的，背后的目的，是让荒川因保护犬饲丈一，而放弃对祸津主的压制。
    这样，季离就能用那八道刀波，成功毁掉荒川留下的灵质，并短暂干扰了“鬼斧神工”对祸津主的压制。
    此刻犬饲丈一残破的身躯几乎只剩下了头颅，在瞳之主荒川的灵质笼罩下竟勉强保留了一丝神智，死死地瞪向季离，却难以为继。
    季离则咧开嘴角，恶灵化身躯在他的体表炸开成漫天碎片：
    “是我赢了。”
    结局已经明了，倒是祸津主这家伙……最好是给点儿力吧，怎么说这也是三个不朽者和半个地狱门庭。
    而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势在极速萎靡中朝着地面摔倒而去，却在一声炸响中，被一只灰黑色的枯朽手臂猛然扶住：
    “不。”
    祸津主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它的“肉身”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只灰黑色的手臂搂着季离。
    而后那“肉身”裂开密密麻麻的光痕，轰然炸开——
    在季离惊愕的目光中，一席瀑布般的绿色乱发披洒而下，扫过他的脸庞，视野出现了水光般的对视而来的眼瞳，点燃幽绿色的灵质：
    “是我们赢了。”
    祸津主层层叠叠的声音最终只剩下了冷冽的女声，那灰黑色的手臂在极速化作细嫩的白皙。
    冰冷的俏脸上有无数灰黑根筋在急速退去，额顶钻出一对漆黑鬼角，顶出幽绿色的灵质光芒，一席青绿色的战斗服在她的身上迅速包裹而去。
    下一刻季离便感觉到一股几乎震碎灵魂扳机的可怕灵质，从对方的身上爆发而出——
    地面炸大片的龟裂扩散到四面八方，三名不朽者齐齐后退，面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四面八方的人群则一个个翻倒在地，甚至有十数人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便化作一蓬升腾的绿色火焰。
    祸津主豁然抱起重伤的季离，冰冷的脸上咧开癫狂之色：
    “诸君，狂欢开始了！！！”
    狂暴的绿色幽魂从她的身上爆发而出，冲进了四周的人群中大开杀戒。
    三名不朽者根本无暇顾及下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同时拔刀冲向了祸津主。
    她则则轻飘飘地抬起手掌，一层灵质薄膜竟将三人的刀刃死死抵挡在外，分毫未能撼动，内里爆发出大片尖啸的绿色怨魂：
    “犬饲三郎，我记得你，两面三刀的小子……”
    祸津主身前轰然爆破，其中两人直接崩飞成两个黑色小点消失在天边。
    而还留在原地的老人，也就是犬饲族长面色狂变，身上灰色灵质全力爆发间，手中刀刃化作一头龇牙咧嘴的凶兽就朝着两人咬来。
    但其身形却瞬间朝着天边逃窜而去。
    祸津主哈哈狂笑着，一把捏碎了那狗头，季离只看到眼前一，就被对方抱着出现在了高空中犬饲三郎的身前。
    “……狱牙熏，你别欺人太甚！”
    他狠狠咬牙便念动箴言朝着祸津主砍来，但少女手中绿光一闪，竟将那刀刃直接捏成漫天的碎片。
    心剑被当场毁掉的犬饲三郎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却被祸津主一巴掌直接捏碎了面骨和下颚，将那血液堵在了喉咙里：
    “帮凶，当受碎颅之刑。”
    一蓬狂暴四溢的血在高空炸开，犬饲三郎的头颅瞬间就被捏爆。
    而后随着狱牙熏手腕一动，那身躯就直接被纵向撕成两半，紧接着又漫天碎成了渣。
    “怪物！！！！”
    那两道被崩飞的身影流星般冲刺而回，一人手中刀刃一挥便是漫天黄色眼瞳注视向季离两人，有无数灵质激光从中充盈，爆发射向祸津主。
    一人则已然进入了解放之中，一身火红的夜叉模样，手中的心剑化作了流着鲜血的巨型矛叉，带着滔天血色如炮弹般掷来。
    祸津主狂笑着，在那激光爆发的瞬间便闪躲开来，而后竟直接踩在了那激光之上抱着季离圆舞一圈，正好错开那投掷而来巨叉。
    手腕随手一招便将其拿入手心，顺着圆弧的舞姿反手便投掷成一只席卷长空的绿色怪蛇，瞬间将那老人咬成了残废。
    而后祸津主抱着季离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身旁，少女直接拎起他的残躯打量了一番：
    “尾歧久津，长老团的……尸位素餐，乱下命令，赏你一张单程票吧。”
    她手中绿光一震对方便飞了出去，在后者的惨叫声中，天空骤然咧开一道大口，那后面竟是深红的里世界，有一只血色的人头恐龙张嘴便将其吞了进去。
    季离有些发愣地看着那逐渐闭合的维度裂口，抬头看向祸津主。
    “怎么，同类，你有更好的刑罚？”
    “再表演一次？”
    祸津主愣了愣，在哈哈大笑化作流星穿透了无数荒川制造出来的明黄大眼，一巴掌将其从刚刚进入恶灵化的状态打回原形。
    后者全身骨头尽断，灵魂之井瞬间布满裂痕，并在那狂暴的冲击力下直接飞进了后方突然出现的里世界裂痕中。狱牙熏带着季离直接冲了进去，提着那老头的身体按向里世界中蠕动着血肉的楼房。
    就在快要撞上那楼房的刹那，又在荒川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再度打开维度裂缝，带着季离按着荒川回到了地狱门庭，从天而降将几名忍者压成了一地的肉沫。
    狂暴的力道震得荒川猛然喷发一口鲜血，刚刚聚集起的灵质直接被震碎。
    紧接着又被狂笑的祸津主撞进墙壁，不出意料地又是一道维度裂口……
    在里世界和地狱门庭来回穿梭了数次，似乎是终于玩够了，祸津主才将荒川的四肢硬生生撕下，扔给了里世界天空上盘旋的多头鸟。
    再将其尸体碎成渣滓，顺着里世界猩红的天空一路向下抛洒，扔给下面咆哮追逐的血怪，最终带着季离狂笑着回到了地狱门庭之中。
    看着下方瞬间化作真人间地狱的地狱门庭，祸津主抱着季离在天空中踩着空气轮舞着，漫天的绿色幽魂一股股涌向下方的犬冢城中——
    “杀！杀个痛快！狂欢才刚刚开始！！！”
    这颠婆……
    季离强忍着重伤带来的不适，瞥了眼下方的尸横遍野。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犬饲丈一残破的身躯，之前荒川留下的灵质随着其主人的死亡正在渐渐消散。
    而祸津主也看到了这一幕，瞬间带着季离出现在犬饲丈一的身旁，一把拎起那脑袋，将其锁在一片幽绿色的灵质之中：
    “是颗好球啊……”
    然后直接将其碾成灵质，再吸来对方的刀刃直接塞进了季离的身体中：
    “送你了。”
    随着陌生的灵质涌入灵魂之中，季离顿时怒骂一声疯婆子，顿时打开面板查看情况：
    【人格实体：心之刃·银影】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刃雨，挥动刃器时，绽放额外的灵质刀刃，汇聚刀刃，可叠加灵质。
    利刃箴言，呼唤心之刃共鸣，主宰锋刃，解放爆发的灵质力量。】
    夕阳下，地狱门庭血流成河。
    但祸津主对地狱犬氏族的报复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直到狱牙家的话事人出现在面前，她才终于停止了这场屠杀——
    她要的是地狱犬氏族，而不是无人可用的空荡荡的灵薄狱。
    季离后来一路撑到了祸津主把他扔到床上才终于昏过去。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季离从一处房间中醒来。
    他扫视四周，是很经典的日式榻榻米房间布局，布局简洁，但装潢很是华丽。
    不远处摆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叠叠冷餐，旁边则是座垫，没有椅子。
    感受到腹中饥饿，季离走上前挑了几个长得眼熟的黑色外皮圆形饭团子扔进了嘴里，感知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状态。
    体内有其他的灵质存留，但那两道来自不朽者的灵质已经完全被清除出去了，应该是治疗者留在自己体内的。
    灵质基本完全恢复，这代表着至少有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祸津主……”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祸津主秒杀三个不朽者的姿态，忍不住有些面皮抽搐。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但这疯女人的表现比自己想得还恐怖。
    他之前还在考虑要是这货打不过三个不朽者的话，或者这鬼地方还有别的什么牛鬼蛇神窜出来的话，就得爆发底牌了，所以才一直强撑着没有睡过去。
    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货。
    “这颠婆恐怕是真正的转轮者……看这架势，地狱门庭出了这种变故，黑日府的整个觉醒者势力说不定都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而后他短暂沉入灵魂空间，检查了一番这一趟的得失。
    这一趟被血肉之门吸入，虽然只是个意外，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先抛开外物不谈，九逆算是个好东西。
    这玩意儿融合了小龙人之刃的力量，甚至能够硬捍巅峰主宰，如果是“绝望者”的话，则需要灵魂马赫和超速分裂基本拉满才行。
    而心之刃本质上就是人格遗物，或者说人格实体，所以能够在灵魂空间中进行延展。
    季离看了眼灵魂空间中的延展台和接近六十的认知指数，暂时没有做这件事情。
    目前的环境不适合。
    另一个则是犬饲丈一的心剑“银影”，之后应该也能够融入到主要使用的人格实体中。
    只不过对于后续晋升巅峰主宰的事儿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头绪，但祸津主应该很清楚……
    季离思索着回到了现实，抬头便看到一对幽绿色的眸子，正在好奇地凝视着他——
    祸津主。
    或者说……狱牙熏。
    “你在做什么？”
    “你没告诉我你就是狱牙熏。”季离道。
    “重要吗？”狱牙熏笑着拿走季离手中咬了半口的寿司，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而后踩着步子在榻榻米上轮舞一周：
    “现在你可是我黑日府的座上宾了，皆大欢喜哦，同类！”
    那绿色的长发随风飘舞，她此刻身上穿着华丽的和服，迎着风荡出流苏般的色彩。
    “看起来，你和地狱门庭谈得差不多了？”
    “谈？”狱牙熏停下脚步，面容一冷凝视着季离，“你觉得我需要和这群人之灵谈什么？”
    “你应该不是这里最强大的生物，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还不至于为所欲为到这种程度。”
    季离当然注意到对方的措辞，但他没有刻意去点破这一点。
    狱牙熏一脸的寒冰顿时融化，浅浅一笑：
    “你倒是经验丰富嘛，老家伙……”
    她坐在了季离身前，挑了个寿司扔进嘴里：
    “的确，我还不是这里最强大的生物，我得完成这一次的轮回才行。”
    “倒是你……”
    她眨了眨眼，轻轻将手放进了嘴里，缓慢地将上面的油脂吮了个干净：
    “不如就留在这里怎么样？”
    “我在新罗还有事儿。”
    “事儿？是人，还是事儿？”
    “你非要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季离挑眉。
    “啊……好不容易见到这么顺眼的同类，我可舍不得放跑你……”
    她突然起身，抬起一条腿跪在了矮桌上，整个人撑在了上面，姣好的面容凑向季离：
    “那你说……我把新罗的人都杀了，事情是不是都解决了，你也就不用回去了？”
    季离没说话，抓起桌上的水杯送向嘴边：
    “颠婆。”
    下一刻，手腕传来的剧烈灼热感让水杯猛然落地。
    ——
    ps：有个小bug啊，根据车灿浩的家庭关系的话，高星集团社长不应该是他爷爷，而是外公才对，更正了一下。
    (本章完)

 232.第226章 狱牙熏

    第226章 狱牙熏
    【陌生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5。】
    【确认联系对象：混乱魔犬。】
    【当前联系等级：1】
    ——
    季离猛然低头，看到正如烙铁般燃烧的里世界咒印，和狱牙熏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接住了自己落下的水杯。
    他的意识骤然沉入了灰色空间，看到了一尊全新的认知魔像。
    那是一名侧身站立的少女，身材前凸后翘，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披洒在身后，上面有着些散乱的发翘，双耳的部分被毛茸茸的犬耳所替代——
    说是犬耳，倒更像是羊耳。
    而头发披肩的部分朝着两边散开，露出背部一团混乱的形状，那形状又朝着后方延伸出六条粗大的触手，各个造型不一，朝着不同的方向扭曲而去。
    认知指数和之前酷妞儿的折翼天使相比，少了一些，但有一枚人格碎片此刻正在那雕像一只垂下的手中，但季离没有现在去动。
    认知魔像意味着什么，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而每一尊认知魔像的外形，大多也都相当于其主人灵魂的写照，只是不知道颠婆这造型又意味着什么。
    只是浅浅一瞥后，他的意识便回归了现实。
    而狱牙熏此刻正轻笑着看着季离，毕竟季离这次进去的时间很短，对于她来说，季离只是错愕的了一瞬：
    “怎么，吓到你了？”
    “我不是没见过颠婆，你未免有些太高估你自己了。”
    “原来这不是给我的爱称啊？真让人扫兴。”
    季离从对方的手中夺过水杯，在自己的嘴边抿了一口：
    “你要当成是爱称我自然是没意见的。所以，现在地狱门庭归你接管了？”
    狱牙熏咧嘴一笑，站起来行了一礼，张扬的笑容和她清冷的御姐脸有些不符：
    “距离接管还差一些，但差不多也就是如此，现在你要叫我——公主殿下。”
    季离用看十岁小屁孩儿的目光看着对方：
    “那你们家族挺大气啊，宰了那么多人，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了。”
    “这才多少人，他们当然小气不起来。”狱牙熏哼着歌，踏着高木屐的小脚踩着舞步，在桌子周身悠扬地漫步着，一路转到了季离身后，双手将他的肩膀轻轻一按。
    而后脑袋从他的侧脸旁探出：
    “那可都是他们自找的，而且上次出来，可比这次杀得更多唷……”
    你还骄傲上了是吧。
    季离随手拍掉她一只有些冰冷的手掌：
    “所以伟大的祸津主，为什么被自己的族人按在棺材板里呢？”
    “呵，小小的失误罢了。”
    “你的嘴还是很硬啊。”
    话音刚落，狱牙熏猛地扭过头来，眼中流转着幽绿色的灵质，而后向前一探便堵住了季离的嘴。
    而后一股狂暴的力量将他整个按倒在地，修长的肉体就这么将季离死死地压在榻榻米上。
    湿漉漉的绵软在他的口腔中肆意横扫，吸吮着。
    最后软弹的臀部朝着他腿上沉沉一坐，猛地掀起头来——
    那漫天的绿色长发迎风卷散，空气中有唾液抛射出晶莹的弧线，不知道是季离的还是狱牙熏的。
    而颠婆哈哈狂笑着，眼中满是张狂的笑意：
    “硬吗？”
    季离眯着眼抬起大拇指，用力擦掉嘴边的唾液：
    “你的屁股感觉不到么？”
    狱牙熏猛地一愣，而后挪了挪下盘，感觉到确实有东西顶上来了，顿时哈哈大笑：
    “你这家伙……原来你是这种类型的吗？”
    狱牙熏笑呵呵地坐到了旁边那张矮桌上，双腿交叠翘起，白玉般的大长腿就这么溜出和服下摆，在季离面前晃悠：
    “他们害怕我，又不想失去我的力量。当然，我可能有些事儿做的过激了一些，加上一点小小的……”
    狱牙熏猛地一歪脑袋：
    “精神分裂？”
    “你确实挺癫的，还是在棺材板里的精神状态更适合你一些。”
    季离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舌头——
    不愧是能秒杀不朽者，顺便带着人钻进里世界一日游的变态，马桶塞子成精了，这么能吸。
    “你有女人了么？”
    “算是有。”
    “算？”狱牙熏眯起双眼：
    “那就是没有咯？”
    “这个不好说，但如果是灵魂伴侣的话，你还差了点儿。”
    “呵，你还真敢说啊。”
    狱牙熏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那我去新罗把你的‘算是有’全部杀干净，留你在我族里做女婿呢？”
    “你就算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干净，我也得是个自由身。”
    “当真不愿？”
    “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干活儿。”
    “地狱犬氏族掌管着整个黑日府百分之九十的地下产业，也是黑日府觉醒者世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就算是皇室和旭日军工，见了我也得乖乖地履行你说的‘躬匠精神’，你真的不再好好想想？而且……”
    狱牙熏说着，突然起身，解开了自己的和服——
    随着窸窣落下的敞开和服，挺翘光洁的身躯整个暴露在了灯光下，里面竟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布料：
    “你应该挺喜欢我这具肉身的吧？想不想……造小孩儿玩？”
    季离顿时乐了：“底蕴不错。”
    “但是如果你想把我控制在这里，还是收了这些小心思吧。”
    “为什么？”
    季离猛然起身，一把捏住了狱牙熏光洁的下颌，面部拉近：
    “那如果是我告诉你，要你做我的金丝雀，乖乖关在我的小窝里肆意把玩呢？”
    狱牙熏眼中浮现出笑意：
    “我会把你立刻剁成肉酱。”
    季离轻轻揽住她的纤腰捏了捏：
    “那我是不是比你大度多了？”
    “是哦……”狱牙熏猛然歪头：
    “不过把你剁成肉酱之后，再把你吃进肚子里，好像也不错啊？”
    “神金。”
    “哈哈哈——”
    季离松开了狱牙熏，后者重新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明白了，不会再强求你的，不过……”
    她轻轻捧起胸前极致挺翘的圆弧，掂了掂：
    “也不一定要做金丝雀嘛，你可以趁我穿上之前，现在就把玩哦。”
    季离瞥了她一眼：“扔子上没毒吧？”
    “我是那么恶毒的女人吗？”
    “那行。”
    “嗯——”
    狱牙熏猛然抬头，轻快绵长的音调升上了半空。
    “……你好熟练，没少碰女孩子吧？”
    “太大声了，演技不错。”
    “那你介意我叫的更大声一些吗？”
    “这里是你的地盘。”
    “好棒……诶，不继续了吗？”
    季离给她拉好和服，轻轻弹了一下颠婆的脑门：
    “过过干瘾而已，没意思。”
    “嘻嘻，你可真贪心，今天可不行，但是如果想要亲吻的话，我的舌头很乐意。”
    狱牙熏说着，吐出舌头——
    而后那鲜红的舌头猛地分裂成三股，在季离的眼前如同毒蛇一般晃悠着。
    季离直接在对方的尖叫声中抓住那舌头狠狠一扯：
    “玩够了？”
    “所以我的嘴到底硬不硬？”
    季离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扭头就朝着门外走去：“我先走了。”
    “哎呀，这就生气了吗？但是没有我的允许就走……”
    狱牙熏阴恻恻的笑着，瞬间出现在季离身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是想死么？”
    看着对方眼中喷薄的杀意，季离道：
    “那我们说点儿正事儿？”
    狱牙熏瞬间满面桃：
    “你真贴心~我让人再送点吃的进来吧。”
    还真是颠婆……季离扶额。
    他认识的女人不少，做过床伴的女人也不少。
    但是跟神经病坐一桌，这还是头一次。
    还是个一巴掌就能拍死不朽的神经病。
    但是……这家伙在棺材板里的时候，好像挺正常的？
    看着拍着小手，让人送进吃食的狱牙熏，季离心底闪过些猜测——
    既然灵魂和认知，还有意识，和力量息息相关。
    在脱出封印后，祸津主的力量得以释放，恢复到全盛状态。
    而她的全盛状态，就是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她的力量，也正是这种状态所带来的？
    季离心中略定：
    跟这女人相处，恐怕还是要费点儿心思才行。
    他略微压下了心中询问转轮者的事儿——
    情报的事儿是小，颠婆的情况捉摸不透，别因为多话而暴露自己的特殊情况才是真。
    至少目前，他跟这货的关系还算不错，有认知魔像盖章，对方少说也是个友好型人物。
    只是这种友好，比较特别。
    两人重新坐下，交流逐渐转向正题。
    对于自己的过去，以及怎么被关起来的，狱牙熏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考虑到对方大概是个转生的转轮者的情况，季离倒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这一次狱牙熏脱困，无论是对于地狱犬氏族，还是黑日府的觉醒者世界，都宛如一颗重磅炸弹。
    狱牙熏对于地狱犬氏族的屠戮，以及地狱犬氏族对狱牙熏的囚禁，形成了一种长久的互相仇恨，这很难化解。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狱牙熏的确是名正言顺的地狱犬氏族成员，并且还是狱牙家当代家主的直系子女。
    所以地狱犬氏族内部分成了两派，一部分以狱牙家族为首，接纳狱牙熏的脱困和回归，因为其强大的力量。
    另一部分则是陷于仇恨和对狱牙熏本身的忌惮，以及狱牙家族的内部敌人组成的，非常庞大，咬死了一定要把狱牙熏的棺材板再按回去，甚至直接杀死。
    但是外部势力的介入，尤其是黑日府皇室和旭日军工，让两边的人形成了均势。
    这两伙人之所以站狱牙熏，是因为黑日府从大局来看，需要这样的强者。
    而且曾经的错误留下的顽疾“祸城”仍然存在于黑日府境内，让本就恶意横生的黑日府变得越来越危险，他们需要足够强大的黑日人加入其中，去解决“祸城”的事情。
    至此到最后的妥协，狱牙熏重新回到了曾经小公主的位置上，甚至在旭日军工的支持下，得到了比曾经更大的权势。
    之前脱困，也是发泄了几年以来被压在禁地里的怨气，很是畅快，直接无视了那些对他咬牙切齿的族人。
    “杀了就杀了，不过是一帮人渣，在这种垃圾堆里，一个生命从降生开始，不是利用，就是利益。”
    “我如果我并非转生，而是一个连觉醒都做不到的废物，估计以我这便宜父亲的脾气，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扔去联姻当母狗。”
    狱牙熏喝着清酒，满不在乎地说着。
    “看来转轮者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季离思索着这些新出现的势力名字道。
    “你是在担心我吗？真贴心……不过不用担心，我上一次也是这么过来的，在人之灵倒影行者的世界里，不就是这样么？”
    狱牙熏冲着季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然后将清酒递给他：
    “喝。”
    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季离没拒绝，而是把杯子给她灌了下去，谁曾想这女人眸子一眯，直接踩上桌子用嘴巴给季离喂了回去。
    喂完还一边砸吧着嘴一边说着“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
    这家伙确实不好拿捏，季离心道。
    他可不认为这是什么福利环节，这女人处处都一副要把他变成她的形状的模样，不知道是占有欲，还是某种奇特的执念。
    在季离直白地问出了关于这一点的问题后，狱牙熏也果不其然地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一口一个同类地胡扯，还问他难道不喜欢甜甜的亲吻吗。
    不过不用多说季离也知道，这家伙应该也是看上了他这三百年份的老灵魂，但具体是要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在向狱牙熏了解了更多有关黑日府和部分觉醒者国际情报，以及关于巅峰主宰和不朽者后续的晋升路线后，便有穿着黑西装的女侍者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
    “小姐……”
    女人低着脑袋，完全不敢抬起头来看狱牙熏，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
    “家主有请……”
    “啊……那老小子回来了啊。”
    狱牙熏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看向季离：“那你等我一会儿咯？”
    “那个……”
    女人小心翼翼地打断了狱牙熏的话：
    “家主也想见见……这位先生。”
    狱牙熏猛地咧嘴一笑：
    “这可不行……就凭他也想碰我的……”
    然后她猛地打住，瞥了眼季离，后面几个字没有说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准备告辞了。”季离看向狱牙熏，后者则皱眉：
    “你就这么想走？”
    “我继续呆在这里不合适，而且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烂摊子要处理。”
    “我们可以一起处理，并不碍事。”
    “但是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天了，光昏迷就有三天时间时间。”
    季离从方尖石中拿出手机：
    “我必须要回去了。”
    狱牙熏思索了片刻，最终没有再挽留：
    “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安排的……”
    “不过走之前，我要做些准备，这里安全么？”季离道。
    “的确是应该做些准备，毕竟现在族里的小动作不少……”
    狱牙熏冷笑了一声，而后整个身躯骤然分裂——
    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狱牙熏从她的身后走出。
    本体笑了笑，转头看向那女侍者：“带路。”
    女侍者因恐惧而抖动的幅度更大了。
    随着门扉关上，季离看向那具被对方分离出的“分身”：
    “分身？”
    眼前这个分离出来的狱牙熏和刚才本体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本体是喜怒无常的，神经质的。
    那么眼前这个狱牙熏，则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甚至连发型都变了，被不知从哪里多出来的发簪将头发挽了起来。
    她轻轻抚了抚耳边的长发，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是分离出来的人格哦，季君。”
    “人格？”季离瞬间想到了什么。
    “你应该发现了，本体完全就是个傻不拉几的疯子吧？”温柔狱牙熏耐心解释着，连称呼都变了：
    “因为在本体的灵魂中……是八个混合的人格哦。”
    ……
    灵魂空间中。
    季离看着手中那枚狱牙熏的认知魔像给予的人格碎片，眯了眯双眼。
    ——
    【人格碎片：人格撕裂】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全属性增幅二级。人格分裂。从已有的人格实体中分裂出另一个恶灵化身躯】
    【无法具装化。】
    ——
    ps：今天状态极差，所以只有一更了。
    这个月应该没办法补了，毕竟就剩最后两天，又是事件结束期需要调整大纲，我尽量吧。
    最近真的每天下班码字的时间都是昏昏欲睡，只能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打起精神码字呜呜呜……
    (本章完)

 233.第227章 剑主

    第227章 剑主
    “疯子的人格碎片，果然也是疯子……只是这个分裂人格实体的能力，是我想的那种分裂么？”
    季离思索着，将那枚人格碎片融入了绝望者中。
    随着一股头痛欲裂的胀痛感传来，季离感觉自己的灵魂之井仿佛被撑开了一瞬，而后迅速平复。
    ——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负体活菌（列装中）
    意志：71.9（+9）
    超感：27.8（+6）
    创想：16（+2）
    亲和：43.4（+6）
    【人格实体：绝望者】
    【强化等级：次级分裂】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全属性增幅三级，意志增幅五级，亲和增幅六级，超感增幅二级，创想增幅二级，噩梦裂变二级，坍缩灵火二级，附魔二级，灵魂马赫，哀沉菌株二级，入梦，实相分裂】
    特殊能力：超速分裂，怨灵黑骨——
    全属性提升就不说了，特性多出来了一个实相分裂，名字倒是和噩梦裂变有些相似。
    季离尝试着在灵魂空间中发动了实相分裂，而后便听到一声轻响，别过头去，便看到一只有些眼熟的白色骨手出现在视野中。
    那只骨爪撕裂了他的后背，就这么从他的身体中钻了出来——
    无面骨。
    而后他又轻轻一挥手，又一道燃烧着绿焰的鹿头灰骨怪物从身体中分离而出——
    暴戾火种。
    这两个都是他曾经使用过的恶灵化，也是他力量一部分的人格实体。
    前者陪伴了他很长的时间，而后者，则只是实验性地变身了一次，便丢去和无面骨一起延展了。
    下一个从季离身体里钻出来的，则是燃烧着苍蓝灵火的不化骨。
    再下一个，就是季离目前正在装载的绝望者。
    看着在自己周围站了一圈的“战甲”们，季离扯了扯嘴角：
    “哥几个，打一架？”
    一片狼藉和灵火乱窜后，绝望者站在原地，其他恶灵则全部湮灭，毫无意外的结果。
    因为是在灵魂空间，所以可以无限次尝试。
    所以季离再度将所有的恶灵都叫了出来，本体灵质激发的瞬间，思维被挤入一个细线之中，等到再度感受到开阔睁开双眼，发现已经来到了无面骨体内。
    “可以将意识传入到不同的恶灵身躯之中……再打一架。”
    只是一个照面，季离在绝望者面前体会到了自己的敌人曾经感受过的绝望。
    随着无面骨被绝望者轻松撕裂，他的意识迅速回归本体，并看了眼飞升协议测算的数据：
    “人格分身的实力相较于我自己操控，综合数值下降到了【78%-84%】的区间。”
    “加上我本体自机作战的情况，这个数值还会有所削减，但也足够强大了。”
    “而分裂人格分身，并不会将我本身的力量移除，除非我把目前使用的绝望者也分裂出来……”
    在本体恶灵化绝望者形态时，便不能再分裂出绝望者。
    而分裂绝望者的时候，他就不能本体化身绝望者。
    “至于消耗的部分，则是依靠灵质来实现的，消耗情况出乎意料的并不高，只有在远离一定距离的情况下，消耗才会激增。”
    因为是在一定范围内直接吸取我身上的灵质而存在的么？
    而这个范围，等同于季离的灵魂扳机感应范围。
    目前的无面骨算是个高级杂兵的水平，倒是有早期劳模加成，季离还是挺喜爱这个人格实体的。
    暴戾火种的话，对于季离来说连杂兵都算不上，严格来说，这算是调酒原料的原料——
    别忘了“离魂汤”。
    但不化骨的话，就有堪比高阶主宰的实力了。
    绝望者更是不用多说，六阶巅峰，全速爆发可与巅峰主宰掰一掰手腕。
    再加上噩梦裂变的能力，以后全力爆发或许就不只是季离一个人上了，而是一群菌丝人+灵火人+恶灵。
    结束对这个能力的测试，季离并不打算结束，还有两个东西——
    【烬灭刃·九逆】和来自犬饲丈一的【银影】。
    也许是因为因为心剑体系的不同之处，这两柄刀在灵魂空间里的模样和外界别无二致。
    季离现在依然能感觉到自身灵魂的鼓胀感，在上一次全面晋升了绝望者后，这种感觉就一直没停过，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他的灵魂一般。
    之前对新罗那边体系的了解和学习，得出了是要修习八型的缘故，目前自身的灵魂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
    但是在黑日府这里接触了心剑体系后，他有了不同的猜想——
    修八型是修八型，心剑体系的巅峰主宰也是修八型。
    那如果结合一下，将一型视作一把“心剑”，那么自己能不能直接搞出来一把甚至八把，由此成就所谓的巅峰主宰呢？
    对此季离没有太多的头绪，既然灵魂空间显示心剑没有任何的属性加成，只有特质和解放箴言的存在，那干脆直接延展就好了。
    随着季离直接将【烬灭刃·九逆】和【银影】都塞进了【绝望者】延展台旁边新生成的位置中，大脑瞬间宛如遭受重击，猛地垂下身躯——
    认知指数开始飞速跳动。
    而那两枚人格实体延展出新的路线，一路向上，在延展台上方生成了新的位置——
    一枚漆黑骨质和灰白菌丝互相交织的头骨出现在了新的位置中，生出的长角如剑般锋利。
    而季离只感觉灵魂深处传来强烈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冲破颅顶。在那痛不欲生的折磨中，他勉强睁开模糊的双眼，凝视着视网膜上出现的属性面板。
    只看到各项属性都变成了乱码，只有一项正在逐步跳跃中——
    【意志：74.9（+3）】
    【意志：76.9（+2）】
    【意志：81.9（+5）】
    【意志：86.1（+4.2）】
    意志属性在朝着一百飞速前进，而季离灵魂深处的痛苦也愈发剧烈——
    妈的，心剑这不是没有四维属性，心剑是单属性加成，而且高得批爆！
    最终，强烈的剧痛吞没了他的意识。
    等到季离悠悠转醒，只感觉大脑沉重一瞬，便是透彻般的清明。
    他再度打开了四维面板：——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负体活菌+烬灭刃（列装中）
    意志：104.3（+32.4）
    超感：30.8（+3）
    创想：16
    亲和：43.4
    【人格实体：刃主】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全属性增幅三级，意志增幅五级，亲和增幅六级，超感增幅二级，创想增幅二级，噩梦裂变二级，实相分裂，坍缩灵火二级，附魔二级，灵魂马赫，哀沉菌株二级，入梦，阎魔烬灭】
    特殊能力：暴怒箴言，超速分裂，怨灵黑骨——
    意志直接突破了一百……还是说，这就是巅峰主宰的力量数据化后所需要的数值？
    人格实体的名字为“刃主”，特性多了一个【阎魔烬灭】，是【钢刃研磨】的变体版本，但特殊能力却多出了一个【暴怒箴言】。
    季离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这才抬起手来，看到灰骨黑甲的爪子手肘后方，是一柄硕大沉重的腕刃——
    自己在不自觉中已经进入了恶灵化状态。
    “刃主……”
    季离此刻的外形保留着之前绝望者和烬灭刃解放时的姿态，特征介于二者之间。
    头颅变得狭长了一分，原本在绝望者时从眼眶中钻出朝着前方顶去的恶魔角，此刻延续了烬灭刃解放时的姿态，朝着脑后上方高高顶去，另外两对长角也是如此，但主次分明，方向也有所细微的差异。
    体表则是一层龙骨甲完全包裹，从缝隙中能看到如同肌肉般填充在其中的菌丝。
    一对硕大无比的腕刃是这具新恶灵身的主要特征，当然少不了全身上下各处都有着刀刃的元素——
    胸口流动的龙骨边缘，肩甲，腕肘前方的小利刃，肩部的刃甲，还有一条极长的刃尾。
    每一根手指的前端都有可向手背翻转的黑亮勾爪。
    两只巨大的腕刃也保留了之前普通状态下，烬灭刃的装置构造，呈现出些微金属的色泽。
    漆黑的灵火核心依然在面甲内部，胸甲内也起伏着如同引擎般的菌丝核心。
    体型相比绝望者五大三粗的模样，少了一分极端的壮实，甚至连身高都缩了一点点。
    但多了一股极度的锋锐感。
    季离随手一挥，大片漆黑刀刃化作的地刺在灵魂空间中拔地而起，每一根都飘散着漆黑的冻气。
    再随手一抬，便是万千漆黑刀刃从天空风暴般坠落而下，形似犬饲丈一使用银影发动的攻击。
    而腕刃一弹，就如同刀鞘一般，分别能拔出一柄刃中刃。
    左边是如今沾染了菌丝，外形变得更长的烬灭刃，一身漆黑。
    右边则是一柄弧光般雪亮的长刀，正是银影，只是刀柄已经变成了他目前恶灵化的画风。
    季离耍了一番双刀，很趁手。
    随着沸腾的灵质和灵魂状态逐渐稳定，他退出了全新的“剑主”状态，捏了捏灵魂空间里自己的手：
    那么现在算是一型巅峰主宰了么？
    季离思索着退出了灵魂空间——
    除了上述的各种变化外，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保留和变动。
    例如菌丝的二段超速分裂保留了，他依然可以发动爆发菌丝的爆发状态，而且黑冰的特性也得到了保留，灵火依旧。
    比较重要的是暴怒箴言这一项特质。
    原本的心剑体系是靠着解放箴言来进入恶灵化，但季离进入恶灵化并不需要箴言。
    也就是说，这东西，应当是在“剑主”的形态下使用的。
    考虑到菌丝的超速分裂，这玩意儿，应该也是爆发技一类的东西。
    由于时间问题，这些东西只能等待后续回到新罗后，再做更多的测试。
    眼下进入灵魂空间，只是为了尽快将收获的东西转化为战力。
    意识回到了现实，看到自己仍在进入灵魂空间之前的小房间中。
    季离略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后拉开房门，看到外面等候的狱牙熏——温柔版。
    “季君，您准备完毕了么？”
    她有些好奇地张望房间内部，但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不过在注意到季离本人时，她的眸光中闪过一抹错愕，而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本章完)

 234.第228章 归途

    第228章 归途
    季离没有多理会对方的试探：“过去多长时间了？”
    “刚刚过去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时间还绰绰有余，甚至您如果感觉疲惫的话，在这里小憩片刻也都是可以的哦。”
    和本体相比，这个还真是有礼貌。季离思索着：
    “刚才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么？”
    “？”
    “没什么，即刻动身吧。”
    季离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深究，看来自己在灵魂空间里的痛苦，反射到现实的肉体倒没出什么动静。
    “季君真绝情……”
    温柔熏说着，抬手拿出了一张长票：
    “不过我也的确为您准备了航班就是了。”
    “看来你才是最贴心的那个……”
    季离伸出手去，而狱牙熏却猛地将机票一收：
    “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她的目光锁定到季离胸口挂着的吊坠上，也就是兔子妞儿送给他的方尖石：
    “这个东西，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杀人越货。”季离回答得不假思索。
    “是这样吗？”温柔熏掩嘴轻笑，“之前不是还说是朋友送的么？”
    “朋友杀人越货后送的，也是一种杀人越货。”
    “原来如此……”
    温柔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那我能不能用别的空间道具，来和你换呢？”
    “在我狱牙家的觉醒者宝库里，小小的空间道具要多少有多少，比你这个品质高的更是不计其数……”
    “你为什么想要这个吊坠？”
    “因为，这东西里有阴影之力……”
    温柔熏伸出手来，轻轻在季离胸前的吊坠上一点，然后便有暗紫色的电光乍现，宛如触电般收回手指。
    光洁的指尖多了一些小小的黑斑，正在极速蒸腾消失：
    “就像是这样，我很讨厌阴沟里的蟑螂……”
    她的意思显然不是真的想要这东西，而是想把这玩意儿拧了灭了。
    季离当然不可能答应，功能性是一回事儿，好兄弟的心意不能埋没了。
    但是狱牙熏的态度让他想到了别的事情——
    之前还是灵魂状态的时候，狱牙熏需要借助空间特性的物品进行“寄宿”。
    她一开始选中的便是这方尖石，却反应颇为剧烈地跑了出来。
    想到这儿，季离感觉自己抓住了盲点：“阴影能力和你天生对冲？”
    “一枚小小的破石头还不配呢。”温柔熏浅笑道：
    “只是讨厌罢了，就像是蟑螂一样，明明只是虫子，三两只的危害性也极为有限，但人类总是厌恶这种生物，一见到它，就要把它踩死，甚至连用手触碰都颇为抗拒……”
    得让兔子妞儿离这颠婆远点儿。
    季离算是看明白了，这温柔版本的狱牙熏也是表面温柔，切开了里头还是黑的。
    而且……
    季离突然向前一步探出手来将她咚在了墙上：
    “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在嘴硬呢？”
    温柔版狱牙熏则微微一愣，而后笑道：
    “这么有精神么……本体如果知道您调戏我的话，下次见面恐怕会做出有些过分的举动哦。”
    “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等你回归本体，她就会听到对么？”季离感知着手掌上绿发的触感，心说这人格分身触感好像和实体没什么两样的。
    “并非如此。”
    狱牙熏笑道：“她现在就能听到，而且……也能感觉到。”
    “哦？”
    季离拿起那枚吊坠往狱牙熏脸上一贴，后者表情瞬变：
    “拿……拿开！”
    “所以说啊……”季离笑着捏住了少女光洁的下颌，“咱俩之间还是实诚点儿好。”
    然后收回吊坠，放下手来，触碰到光洁细腻的皮肤。
    此刻，刚在一处房间内落座的狱牙熏本体，猛地夹紧了双腿——
    她看了眼房间的屏风后面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影，眼中闪过一抹流转的灵质：
    “……我的人格留在那里就是让你干这种事情的……！？”
    狱牙熏强忍着多巴胺不断窜进大脑的奇妙感觉，微微低头，脸上桃红欲滴，猛然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还真敢啊，你这家伙……这次就先放你一马，下次绝对要……”
    她猛地按住小腹，一阵咬牙切齿：
    “手法这么熟练，你还挺会玩儿的……”
    而不远处的屏风后，看似在和狱牙家主交谈，其实一直在通过缝隙观察着狱牙熏的狱牙家母则忍不住将手伸向了侧腰——
    心剑的位置。
    她不知道这个疯子女儿又在扭来扭去干什么，但恐怕是脑子里又有些奇怪念头了。
    “怎么了？”狱牙家主猛地蹙眉，而狱牙家母则缓缓将手从心剑的位置上松开。
    看到狱牙熏在原地还有些抽抽，一副嘿嘿阴笑，但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举动的样子，勉强松了口气：
    “没什么……熏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我们还是跟她好好聊聊吧。”
    随着两人在狱牙熏身前落座，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的狱牙熏露出渗人的笑容：
    “两位，这几天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吧？今天又要讲什么？”
    “是关于……那个里世界异人的事情。听说他已经醒过来了对么？”狱牙家主淡声道。
    “啊……的确是，说到这个，我正在好好考虑关于他的事情。”
    “旭日军工那边对异人的出现很感兴趣，正好可以将他交给旭日军工，这样一来，在他们的帮助下，你对地狱犬氏族的掌控力会变得更强……”
    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因为狱牙熏正满眼杀意地盯着他：
    “老小子，你还真敢说啊……这是谁的提议？”
    “不要误会，我只是……”
    “我说这是谁的提议？”
    狱牙家主的面色猛然一沉，半晌后才道：
    “尾歧真嗣，尾歧长老被你杀掉之后，整个尾歧家便倒向我们这边了……”
    “三分钟，我要见到他的头……你们觉得如何？”
    狱牙家主两人面色瞬变：
    “不可！这……”
    而下一刻，一道面若冰霜的脸从狱牙熏的肩膀里钻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瞥了两人一眼。
    狱牙熏也冷冷地瞥了眼两人：
    “我没在跟你们两个说。”
    而后那颗头颅便将整个身躯从狱牙熏的身体里分裂而出，接着便消失在了房间中。
    和本体相比，这个狱牙熏的一头绿发无比顺滑，整个披在身后，直达臀部。
    狱牙家主脸上的惊异之色半天没有消失，最后才沉了下来：“你找到解决精神问题的方法了……”
    “虽然分裂出来之后，每一个的力量都有点弱，不仅不到本体的八分之一，而且还有些参差不齐的，但这是必须的。”狱牙熏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两人：
    “另外，下一次再听到族里对他有所企图……你们知道后果的。”
    狱牙家主沉声道：“那个小子真的有这么重要？就因为把你从里面救出来？”
    “季少女被一群变态关在破笼子里这么久，被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对胃口的同类救出来……看来亲爱的父亲大人完全不明白那种感受啊？”狱牙熏脸上逐渐浮现出渗人的笑容：
    “而且还是那么好的‘良药’……所有想碰他的人，都得死！”
    等到狱牙熏离开后，还坐在原地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而狱牙家主低沉道：
    “让狗尾组的人取消行动，别动那航班了。”
    “明白。”阴影中传来声音：
    “旭日军工那边安排的截杀呢？”
    “告诉他们，我女儿会随行。”
    “了解。”
    有阴影无声地离去。
    ……
    在温柔熏的陪伴下，季离一路离开了地狱门庭。虽然是如此巨型的灵薄狱，但地狱门庭的出口却是普普通通，就和大多数灵薄狱一样。
    推开一扇小门，季离便来到了黑日府的樱之都，而出口之外就是黑日府最出名的街道之一——“街”。
    街是黑日府最大的风俗街，不过此刻因为时间问题，季离没能欣赏到此地最为精彩的时刻，倒是落了点儿小小的遗憾。
    此刻正是正午，温柔熏没再多说什么要季离留下来的事情，而是马不停蹄地和他一起坐上了一辆隶属地狱犬氏族的黑色商务车，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甚至连正餐都为他在豪华的车上准备了。
    见这阵仗，季离基本也明白了——
    他是从血肉之门里跑出来的人，狱牙熏的脱困惊动了黑日府大大小小的势力，不可能有人不注意到他。
    “请放心好了，颠婆那边已经给过警告了，只是季君此行，还是以快为上。”
    “你就这么称呼你的本体？”
    “啊……这不是季君的爱称么？我们都很喜欢哦。”
    “颠婆。”季离评价道。
    去往机场的路上不算遥远，一路上季离也尽可能地在隔音车厢中和温柔熏旁敲侧击地通过闲聊，得知了更多自己需要的情报。
    包括但不限于觉醒者体系、恶异和死徒，心剑体系，还有血肉之门相关的事情。
    而季离也知道自己被血肉之门吸入后，前往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深层里世界。
    按照温柔熏的解释，如果将整个里世界看做是全人类心灵之海的负面投影，那么深层里世界，就是海底峡谷深处的深海，幽邃而危险。
    血肉之门通往的正是这样的地方。
    在深层里世界，随随便便就可能会死去，但也正因为极度危险，从里面带出来的东西，也往往价值颇大。
    “所有的血肉之门都是如此？”
    “百分之九十九的血肉之门都遵循着这个规则，除了一个例外……”
    车内，温柔熏看向季离：
    “红色的门。”
    季离心中微动——
    血肉之门原来有颜色之分？
    他想到了自己的红门，和地狱门庭中那无比硕大，但总体还是以漆黑为主的黑门。
    原本以为那本来只是普通的颜色差异，原来这其中是有说法的……
    至于季离自身为什么会从血肉之门中出来，他对狱牙熏的解释是，他遭遇了里世界侵蚀，在灵薄狱堕入里世界后，从内部找到血肉之门出来的。
    因为是“同类”，所以狱牙熏并没有对季离能够穿梭里世界这种事情感到奇怪和惊异。
    “那么红色的门又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红色的门会通往何处。可能和黑色的门没什么区别，也有可能背后藏着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也有可能……会穿梭时空？”
    “不过曾经的确有一个地方，发生过血肉之门相关的可怕事件，数个血肉之门出现，其中一个就是红色的。”
    “而后那个人也因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代价便是数以万计的人丧生，地面变成恶异们的乐园，就连日月都被遮蔽……”
    温柔熏说着，扭头看向了季离：
    “你猜猜，是什么地方？”
    “祸城？”
    “答对咯。”
    车辆很快到达了樱之都机场。
    温柔熏将季离一路送到了飞机下方，直接走的内部入口。
    在季离上机前，她一把抓住季离，捧着他的脸送上一个轻柔的亲吻，而后悄无声息地将一枚戒指套进了季离的无名指中。
    而后在他的耳边轻语道：
    “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可别让我们看到这东西不在你的手上哦。”
    还威胁起来了？
    季离看了看手中的戒指，那是一枚布满了纹路的戒指，竟是雕刻着微型的灵质回路，整体上有着交错的犬牙和凶猛犬首的元素。
    里面蕴藏着一股熟悉的能量，应当是来自于狱牙熏，而且还是一枚空间道具，里面放了一些狱牙熏送的东西。
    随着飞机缓缓启动，季离看向窗外身后站着一群黑西装，俨然一副黑帮千金模样，微笑着朝自己挥手道别的温柔熏，将手抬在了窗户前。
    就在温柔熏歪头露出疑惑的神情后，他直接将那枚反射着太阳光芒的戒指摘了下来，也笑着冲对方挥了挥手，直接拉上了窗帘。
    只不过他又把戒指重新套了回去——
    好东西，留着用。
    只不过对于颠婆的态度要表达充分。
    看着飞机逐渐起飞，温柔熏也逐渐收起了笑容：
    “同类，新罗那地方最近也是很危险的，可千万别死了啊……”
    ……
    极光市机场。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景色，季离莫名有种回家的感觉——
    虽然季离是第一次来极光市的机场。
    毕竟是极光市，现在也算是他的大本营了。
    这趟飞机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季离除了在灵魂空间内锻炼自己的新能力外，也略微思索了这一番本应该是意外的黑日府之行。
    实力得到了增强，是好事。
    修八型的想法也有了进展，只是还需要一个懂行的帮自己看看灵质。
    被一个颠婆惦记上了，好坏参半吧，但还是好处多一点，如果日后出了什么事情，又多了一个后台助力。
    以后要是在黑日府那边办事儿也比较方便。
    就是不知道自己消失的这几天，极光市这边的情况如何了。
    季离一边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机场，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机——
    除了闪街的手机外，他自己的个人手机和特管局的手机全部在新罗没有信号。
    这会儿，各种消息像是开闸大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手机上弹出。
    有阎玺羽的，有车梨的，有车灿浩的，还有特管局各种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僚的。
    因为消息太多，季离索性先将其他手机放下，只留了闪街一个。
    【小兔崽子：老季我在c口等你！】
    【黑山羊：为什么c口？我要绕路的。】
    【小兔崽子：ab口那边全是示威人群！千万别去啊！】
    【黑山羊：？】
    示威？
    季离蹙眉，但没有多想，朝着c口的方向走去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ab出口的方向涌来了一大片游行示威的人群，一个个手上都举着牌子，朝着他后方不远处的出站口涌去。
    而那出站口内部，正有一席黑西装簇拥着一伙西装革履的人从中走出。
    至于那些牌子上写的都是什么【消除迷信】、【滚出极光市】之类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季离加快脚步来到了c口，总算见到了兔子妞儿。
    今天极光市出了久违的大太阳，几天没见的兔子一身青春靓丽的打扮，牛仔裤+网格小背心，外面套着夹克，肩上提着挎包，头上则是鸭舌帽和太阳镜。
    看到季离的瞬间便直接扑了上来：
    “老季！！！你失踪半周我他妈还以为你真的寄了！！没想到居然一个人偷偷去了黑日府！！”
    “喏。”季离将手中的礼盒向前一递，“你点的特产。”
    “好诶。”弥纱正要乐呵呵地接过，神情瞬间凝固在季离的手上——
    在他的无名指上，有一枚明晃晃的精美戒指。
    金弥纱的眼睛瞬间红温了：
    “这什么玩意儿？！”
    (本章完)

 235.第229章 情况（一）

    第229章 情况（一）
    “什么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你无名指上会戴着这种东西！”
    季离瞥了眼自己的手，正是狱牙熏送的戒指：
    “那我换根手指戴？”
    “嘿嘿……”
    “神金，拿着。”
    兔子妞儿轻松写意地接过季离带的礼盒，都是些樱之都的特产食物，还有和风小饰品什么的。
    因为走的急，跟金弥纱联系上的时候也是在樱之都机场，所以基本都是在机场买的——
    换句话说，专坑外地人的玩意儿。
    不过弥纱倒是抱着东西爱不释手，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机场外面走，但这戒指却是戴得季离直皱眉头，索性准备先揣兜里。
    嘴上一直巴拉巴拉说着些闲聊话的弥纱其实一直在观察这一幕，顿时疑惑：
    “怎么了？”
    “戴不上去。”
    “啥？”
    季离挑起那枚犬纹戒指往自己食指或者中指上套，无论如何都会卡在中间的指节上进不去。
    “人造通灵道具？”
    “不然我没事儿为什么要在手上套个钢圈儿？”
    “让我试试。”
    鉴定达人兔子妞儿把东西拿了过去，太阳镜一压，对着机场外的太阳光打量了一番：
    “好奇怪……”
    “怎么？”
    “这东西……没有影子？”
    弥纱摊开细嫩的手指，将那戒指放在手心向季离展示了一番。
    的确，日光照耀在这枚戒指上，下方没有任何投影。
    季离顿时想到了之前狱牙熏对方尖石的态度。
    方尖石是弥纱用自己的力量，找工匠制作的空间属性道具，里面蕴含的是她的阴影灵质。
    这种灵质似乎和狱牙熏的灵质有些犯冲……从这个角度考虑，这枚戒指不存在任何“影子”，倒也说的过去？
    “这到底哪儿来的？看品质很屌啊！”
    “黑日府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的。”
    “啧……”弥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那朋友肯定对你不安好心！”
    “的确不安好心。算了，戴哪儿不都一样……”
    “胡说！你知道戴无名指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是会在乎这种细节的人。”
    “但是其他人会在乎啊！要是你回特管局里所有人都来祝你百年好合怎么办？”
    “行行行，让你订的餐厅呢？我们在哪儿吃饭？”
    俩人一边聊着，一边在机场外的一家做安东鸡的小饭馆坐下了，环境还不错，但是路边摊。
    “……你给我接风洗尘就带我吃这个？”季离神色诡异的张望了一番四周。
    “喂喂喂，我可是做过攻略的，机场附近最好吃的就只有这一家了！”弥纱不服道。
    “行吧，你说了算。”季离耸肩，把东西往旁边一放。
    “放心好了，等你的时候我来这里小吃了一顿，味道不错，正宗的新罗辣菜！”兔子妞儿竖起大拇指，嘿嘿笑道。
    “上飞机之前我吃过了，随便吃点儿就行。那戒指你研究出什么名堂了？”
    弥纱摇了摇头：“这玩意儿好像是活的。”
    戴戒指的手指其实讲究起来也就那样，但是如果掺上了灵魂心理学那就不同了。
    如果这枚戒指只能戴在无名指上，那就说明这戒指绝对不对劲儿，送东西的人只想对方戴在无名指上……
    妈的，老季这什么破桃运啊，居然还去黑日府招惹樱妹！
    弥纱有些愤愤地思索着，将那戒指从自己竖着的中指中段上摘了下来，索性直接向着其中注入灵质——
    瞬间，季离只看到兔子妞儿惊叫一声就从板凳上崩了起来，手上一阵青烟升起，那戒指也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季离眉目一沉，瞬间冲上去抓住她的双手，覆盖上自己的灵质：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没事，就是这里面的灵质好像跑出来了……有点清理不掉。”
    金弥纱的指尖有暗紫色的灵质升腾，在皮肤表面萦绕。
    但一抹幽绿色的灵质一直附着在那黑色的痕迹之中。
    季离皱着眉头，轻轻搓掉弥纱指尖发黑的部分，当他的灵质朝着那些污渍钻去时，幽绿色的灵质则迅速被抹去了。
    这颠婆的占有欲疑似有些太极端了。
    他仿佛能看到狱牙熏在黑日府那边哈哈狂笑的场景。
    旋即抬头：“感觉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毕竟这可是能秒杀不朽的怪物留下的灵质。
    弥纱则傻愣愣地和季离对视着，旋即猛地晃了晃脑袋：
    “没……没事……不！有事！”
    “哪里不舒服？”
    “好像有灵质钻到我嘴里了，老季要不你帮我吸出来……”
    季离瞬间翻了个白眼：
    “傻逼。”
    而后甩下弥纱的手，捡起戒指就坐了回去。
    “噫……小气。”
    “这玩意儿里面有很危险的东西，少在那贫嘴。”
    “好嘛……对不起。”兔子委屈。
    然后看着季离把戒指揣进了兜里，没有再戴上，又嘿嘿直偷笑。
    这会儿正好上菜的来了，两盆热辣的安东鸡摆在了两人面前。
    季离嗅了一口，食指大动。
    “啧，还是咱新罗菜好吃吧，小日子的东西又贵又难吃，而且还小家子气！”
    弥纱得意洋洋地说着，结果看到季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我说得有错吗。”
    “在黑日府，我跟我朋友吃饭的时候，我夸他们的‘紫菜包饭’做的真好吃，很有黑日府独到的特色，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啊？黑日府也有紫菜包饭吗？”弥纱瞬间疑惑，那个好像不是紫菜包饭，是……瞬间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而季离也果不其然接着道：
    “她说那个叫‘寿司’。”
    弥纱的脸瞬间红了：“咳咳……啊这……那……你没有很丢脸吧？”
    季离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我是恕龙人，我不丢脸。”
    弥纱：“……”
    “而且安东鸡好像也是恕龙菜传过来的吧。”
    “……是借鉴！”
    “艺术展上的抄袭画作被人抓包的时候好像都是这么说的。”
    “呜呜呜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乖，吃饭。”
    季离没在这个小插曲上继续深入：
    “你刚才说的示威是怎么回事儿？”
    “啊，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弥纱吐着鸡骨头道：
    “听说是特管局那边有首都的人下来了，搞了个什么特别计划，普通人这边的政界受到了波及，整个极光市的倒影行者世界恐怕都会发生不小的变动……”
    “首都的人来了？”
    季离顿时摸出重新上线的特管局手机，查看那漫天乱飞的消息，眸光一凝。
    “是啊，说到这个……老季你最近有看深红战线吗？”
    “怎么了？”
    “首都那边的人搞了一场觉醒者集会，应该是这么多年以来，极光市最大的一次隐秘集会了，大大小小的觉醒者势力都会参加……唔，说起来这还算隐秘集会吗？”
    而后弥纱像是变魔法一般掏出两块装饰精美的本本：
    “我捞到了两张请柬，老季咱们一起去吧？”
    集会？
    季离接过弥纱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看到请柬下方落款的人，表情瞬间有些微妙了起来——
    “琴？”
    “啊，一个闪街的高层，这次集会是以闪街牵头举办的，听说为了这件事情，还直接成立了委员会。”
    “其中不仅有首都来的那伙人，还有闪街，高星集团，特管局，卫队，市政厅……阵仗搞的挺大的。”
    “但是最后还是由闪街来牵头，那边派出的人就是这个叫‘琴’的了，你可能见过，是高层那边的交际，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私下里玩儿得特别！”
    这个……我确实深有体会来着。季离扯了扯嘴角，而后将请柬递还给了兔子妞儿：
    “这种大事，你觉得特管局那边会不给我安排吗？”
    “也对哦……”弥纱眨巴了下眼睛。
    “举办集会的理由呢？”季离自己也打开了“深红战线”app，在上面浏览了起来。
    “说是为了稳定极光市的局势，并且公布‘后裔行者计划’的存在。”
    “那是什么东西？”
    “才放出消息没多久啦，我这边也不太清楚，但我想特管局那边应该会比较了解。”
    弥纱道：
    “到时候去的人肯定有不少，我让联络人那边帮我牵头了，想着能不能在集会上找个厉害点儿的工匠，帮我把那把刀好好整一整。”
    弥纱说的是她那把斩马刀。
    季离暂时停下进食，捞着闪街和特管局的手机飞速翻看了一会儿，而后放下：
    “先吃饭吧。”
    ……
    和兔子妞儿分别后，季离先回到了白羊学院。
    极光市这边即将到来的变动，可以从琴和特管局那边了解，而现在对他来说更要紧的事情，是那扇血肉之门怎么样了。
    今天是上学日，这会儿学校里的人不少。
    走进学校大门，季离就看到旁边有一家社团的展台，有不少人围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什么。
    一看社团名字，灵异研究调查社。
    季离记得，白羊学院的都市传说论坛就是这个社团搞出来的。
    他微微蹙眉，倒是没什么心思上前围观，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小基地活动室。
    拉开门便一头撞上一双黑丝长腿，随着一声惊叫，季离反手接住从半空中摔下来的学生会长，并扶住对方刚才踩住的木凳子放在了旁边。
    脚步连点之间，便将对方放下。
    一身学院制服的车梨愣愣地看着季离，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微红地后退一步，轻咳一声：
    “……谢谢。”
    “没事。不过你在做什么？”
    季离扭头看了眼房间中央摆着的水桶和一些清洁用具，顿时明了，笑道：
    “辛苦你咯。”
    “没事，今天正好有空，而且你这里对于校工部那边也比较敏感，正好我来帮帮忙是最合适的。”
    季离点了点头：
    “有心了，喏。”
    而后将被他甩在一旁的一个礼盒递了过去：
    “一点小礼品。”
    “啊，谢谢！”车梨脸上有些惊喜，“你最近去黑日府了吗？怪不得消失了好几天……”
    “发生了一些事情。”季离点了点头，而后瞥了眼窗外：
    “说起来外面社团那边是在做什么？”
    车梨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社团特别活动日，如果您说的是外面的灵异社团的话……以前其实是不能进行这种规模的活动的。”
    “只不过最近校方那边突然放开了对灵异社的限制，而且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最近也在各个社团里上蹿下跳的，搞得学校里也很头疼……”
    季离则随手走到了冰箱旁拉开：
    “要喝点什么？”
    “啊，不用了！其实已经打扫得差不多，我已经准备离开了。”
    车梨很懂事儿，她看出季离有些风风火火的，显然是要做事情。
    在和上前帮忙的季离一起将那些清洁用具挪走后，车梨有些突然地说道：
    “说起来……您知晓最近‘你们’那边的大事吗？”
    季离眉头一挑：
    “怎么了？”
    “最近家里突然指明要求我去参加一场宴会……”
    看着在自己包包里摸索的车梨，季离心道一声不会吧。
    而后一份有些眼熟的请柬便出现在了季离眼前：
    “因为要求盛装出席，所以我目前还缺一个男伴……”
    (本章完)

 236.第230章 情况（二）

    第230章 情况（二）
    季离打开那份请柬，果不其然又看到了琴的字体，顿时嘴角一抽：
    “高星集团？”
    请柬上的邀请函是面向高星集团的。
    车梨洒然一笑：
    “只是个小女儿罢了，和您相比，更是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所以？”
    看着对方有些期待的目光，季离道：
    “抱歉，这件事情我另有安排，可能没办法做你的男伴了。”
    车梨的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失落：
    “是这样吗……也对，您这样优秀的人，一定早有安排了……”
    “不过……”季离将请柬递还给车梨：
    “我不建议你参加这场集会，至于原因，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学生会长抿嘴一笑：
    “明白，我会慎重考虑的。”
    随着房门关闭，季离将手擦过一尘不染的茶几桌面：
    “小丫头还真伺候上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干脆让黑箱帮忙打扫打扫卫生好了？”
    等到季离回到灵薄狱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也让他小吃一惊——
    原本除了季离的各种灵质回路刻印道具，和一些杂物外，本就没什么东西的灵薄狱，此刻竟然多了些东西。
    地毯，沙发，桌椅，还有一些外形漂亮典雅的家具。
    除此之外，好像整个灵薄狱空间的面积又扩大了一些，已经超过变成他的灵薄狱之前，“冰狱”最终那个大厅的面积了。
    “下午好，黑山羊先生！”
    随着黑箱小姐的身影出现在季离身前行了一礼，他看向对方：
    “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的！”黑箱小姐清甜的嗓音回荡在耳边：
    “您的灵薄狱有些空旷了些，我就擅自添加了一些家具！希望您不会介意！”
    “没什么，很好……只是那东西是什么？”
    季离指着在角落里一尊形似“绝望者”的雕像，是用黑冰雕出来的，但还只雕刻了一半，各处的细节都还很模糊。
    只是那脑袋和恶魔角实在是眼熟。
    “啊！说到这个……”
    黑箱小姐侧着脸巴掌一拍：
    “我总觉得，您自己的地盘里，总归要有一个代表您自己的物件不是么？庄严，气派，威武……您是不喜欢么？我也可以换成其他的……”
    季离扶额：
    “没事，你开心就好……不过面积好像扩大一些了？”
    “是的！我发现您的灵薄狱有着某种虹吸效应，并非是依托于您自身的灵质成长！所以我也将一些这段时间猎杀的恶异全部都丢到这里来了，果然空间也变得更大了！”
    “麻烦你了。”
    “没关系！”
    黑箱的各种自发活动倒是让季离莫名省了不少心，这样看起来，黑箱倒是成了菲林临时送来的领地“管家”了。
    “菲林小姐目前还没有消息吗？”
    说到大雷，黑箱的神情略显低落：
    “还没有……不过我一直能感受到主人和我之间的联系，这也就代表着，她并未离开极光市。”
    摊上这上司也是没谁了，不过菲林目前给自己的三样东西，也的确都有足够的价值——
    能够替死的照片，拥有两次特殊能力的人格阴影迸发器。
    和黑箱打过招呼后，并谢绝了对方提供的下午茶后，季离穿过了灵质回路通道，回到了血肉之门遗迹中。
    一进入血肉之门遗迹，季离便产生了某种恍惚感。
    他扫视遗迹墙壁上那些不断变动着的灵质回路，它们保持着某种频率，呼吸着白色的光芒，并隐隐传来一种若有若无的呼唤。
    随着季离逐渐深入，那股呼唤愈发强烈，等到他来到血肉之门外的巨型献祭大厅处才发现，那些他第一次进入这里时，被他打碎的石像竟已经全部恢复如初。
    只是没有看到那个超大型石像的影子。
    随着他的身影出现，一个个都抬起了双臂，做出朝圣般的姿势半跪而下。
    “是因为我通过了血肉之门……而血肉之门背后，被视为一种考验么？”
    季离只能试着这么去猜想。
    随着他背部撕裂，绝望者的身形从里面钻了出来，一拳打向一尊石像。
    那石像就这么跪在原地，不闪不避地任由绝望者将其打碎。
    其他的石像更是脑袋都没有扭过来瞥一眼，在地上保持原样。
    是因为绝望者本身视为我的一部分，所以没有反应？
    季离摸出颠婆给的犬纹戒指戴上，随着他的灵质注入其中，并没有产生弥纱那样强烈的排斥反应，而是一抹绿光迸发而出朝着一尊石像的面门而去——
    这枚戒指的内部内置了某种灵质回路和狱牙熏的灵质能量，季离并没有选择去顺着那灵质的构造，或者灵质回路的路径来激发，而是单纯地借用了其中的灵质力量，去打出一股能量。
    刹那间，所有的石像都动了起来，纷纷扑向那团能量。
    而被视为目标的那尊石像更是头部汇聚出红色的光线激射而出，可惜毕竟是颠婆那怪物的灵质，瞬间穿透了光线将那其融化成一地的液态，升腾一阵剧烈的青烟，甚至在原地附着。
    其他石像见此，则纷纷停留在了原地，头部射出一股股猩红激光打在那幽绿色的灵质上。
    众志成城之下，可算是将其彻底磨灭了。
    “不会攻击我，应该是某种认可，但是除了和我灵质，或者说灵魂相关的一切外来灵质，都会被视为攻击对象么……”
    季离招来一只黑冰蜘蛛，它的存在同样没有招致这些石像的攻击。
    “算是多了群莫名其妙的守护者吧，多了一重保障，只是还不知晓成因，日后可以探探相关消息。”
    他没有再理会这些石像，而是来到了血肉之门前。
    侧室里的小龙人还是维持着它原本的模样，没有多少变化。
    至于血肉之门，也依然保持着原样，完全没有打开的痕迹。
    但原本躺在旁边的“亨森”的尸体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鼓起的血色大茧。
    那大茧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阵阵红光，表面不断起伏着，仿佛孕育着什么东西。
    随着季离的走近，他能感觉到里面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呼唤，就像外面那些灵质回路一样。
    而且这东西似乎还与他产生了一抹联系。
    “是新的‘亨森’？”
    亨森这只恶异，是原本就存在于这处遗迹里面的，只是被当初的“食灵者”以某种方式控制了。
    眼下季离应当是以正统的方式继承了这只恶异的控制权，而其外形和灵魂，也许在某种规则之下开始重新孕育了。
    与此同时，他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上传来一股乞求的情绪——
    饥饿。
    “希望你孵化出来的时候，能长得像人一点。”
    季离摸了摸那大茧的表面，迅速离开了遗迹。
    等到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已经拖了一只披头散发的八腿恶异——
    去隔壁灵薄狱里面捞出来的，毕竟白羊学院的倒影世界里可是灵薄狱集群。
    他随手就将这只恶异扔向了那血茧，而大量血色的藤蔓从那血茧下方爆发而出，将那恶异里三层外三层得裹了个贴贴实实，猛地拉了进去。
    那恶异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而血茧那股饥饿的乞求也渐渐消失了。
    “我这是还要兼职奶爸咯？”季离绕着那血茧转了一圈，见没再有什么变故，于是又确认了一番血肉之门的情况后，这才离开了遗迹。
    等到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季离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活动室小基地中，坐在沙发上拨通了阎玺羽的电话：
    “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季离将特管局手机微微拿远了一些：
    “出了些事情，听闻最近极光市内有变故？”
    阎玺羽传来一阵阵粗气，显然是刚才那一嗓子让她后劲儿不小，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不是变故，是大变故。你现在在哪儿？”
    “白羊学院。”
    “我跟茉莉说一声，让她赶紧接你过来。”
    ……
    等回到了特管局，走进熟悉的作战规划室，季离便看到阎玺羽坐在他之前的工位上，嘴上叼着烟，稍显不安地抖着腿。
    看到季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便迅速起身迎了上来：
    “你这几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刚刚上任半个月就玩消失？！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什么闪街，白羊学院，甚至金弥纱那边我都全部跑了一大圈儿！我他妈差点儿就把你列成失踪人口了你知不知道！”
    “冷静，冷静，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一下子玩儿消失，谁知道事情出了点儿意外……”
    季离抬手示意对方平复一下情绪先：
    “喏，给你带的小礼物。”
    “？”
    阎玺羽看着季离递过来的礼盒，愣了一瞬，而后眼中有一抹怒火在升腾：
    “我在这边找了找了好几天，累死累活苦哈哈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因为首都那边来人的事情，局里都快忙成一锅粥了，你居然跑到黑日府去旅游？！”
    “说什么呢，这一趟可是生死未卜，差点儿就翻车了。”季离提了提手上的礼盒：
    “真不要？”
    “不要！”
    “行吧，那我还是给弥纱留着吧，她好像挺喜欢这小点心的……”
    阎玺羽眸光一凝，一把将那带拉绳的盒子抢了过去放在桌上。
    季离：“？”
    阎玺羽：“我改主意了。”
    季离顿时笑道：“口嫌体正直。”
    说着又给她塞了一个盒子。
    “这又是什么？”
    “特产烟草，少抽点儿烟，你可没有铁肺。”
    “那你还送？”酷妞低头看了一眼，一条黑日府的烟草，包装很名贵的样子。
    “那就只有抽点儿好的呗。”
    “哼……”
    阎玺羽把烟盒往旁边一放，正要准备拉着季离说正事儿，目光却落到他的无名指上，瞬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拿了起来，神色肃穆：
    “……弥纱送的？”
    你也来是吧？
    “你觉得她像是会送这种东西的人？”
    季离将手从酷妞儿的爪子里抽出，然后将那戒指取下来扔回兜里——
    之前在遗迹搞实验的时候没取下来。
    “那是谁送的？你别告诉我，你去黑日府就是为了去订婚的！”
    “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不戴她就要把我宰了的那种。”
    “男的女的？”
    “疯的。”
    “？”
    “所以……”
    季离转身坐在了舒适的办公椅上：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大概从兔子那里了解了一些，但不多。”
    话题转入正事儿，酷妞儿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结儿女情长的人，正色道：
    “李炳晓，这次从首都下来的高官。”
    “他想要借着之前巡礼日发生的事情，肃清整个极光市的官方觉醒者，并对所有高层进行问责。”
    季离皱眉：“所以，这一关还是来了，狮子局长现在还不知所踪……”
    阎玺羽突然瞥了他一眼，轻咳道：
    “不，孝辅局长回来了……”
    “回来了？”
    “还记得之前一直在外追查通天塔的那位副局长吗？”
    “行动总监，记得。”
    “他把孝辅局长带回来了……但有个坏消息。”
    “死的？”
    阎玺羽瞬间翻了个白眼：
    “重伤昏迷！你就这么希望他死？”
    季离耸肩：“这样你不就能上位咯？”
    “别讲冷笑话！”阎玺羽给了他一拐子：
    “问责只是一部分，李炳晓有首都调查局在背后给他撑腰，他邀请了整个极光市大大小小的觉醒者组织，在几天后进行大型集会。”
    “到时候，他会联合财阀和闪街向特管局施压，并公开他的一个计划。”
    而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递给季离：
    “闪街办的，要求盛装出席，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
    你也来？
    季离接过那请柬，果然又是琴的签名。
    “那孝辅局长不出面？”
    阎玺羽沉默了一阵：
    “不出面恐怕不行，但是目前重伤昏迷的情况……凶多吉少，关于这件事我们还在讨论中，到时候肯定不止我们俩去。”
    “对了，还有这个。”
    阎玺羽又递过来一个东西，是一张名单。
    “李炳晓意图从闪街那边收回部分辖区，你可能得看看。”
    季离打开那名单，眉目一怔，而后皱起了眉头——
    白羊学院的名字赫然在目。
    (本章完)

 237.第231章 社死

    第231章 社死
    这是土动到我头上来了？
    季离意味深长地扫着名录，看到除了白羊学院之外，还有辛南区的其他区块也被囊括在其中。
    而且十分巧合的是，正好还就是自己当初车灿浩送给自己的那些地区，大差不差，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情：
    “那个叫李炳晓的中年小子，跟高星集团的老四有来往。”
    “老四？”阎玺羽疑惑。
    “姓朴那个什么会长的四孙子。”
    “……你嘴里吐出来的老四还能是谁，你叫四皇子我都不觉得奇怪，而且如果要针对特管局和卫队进行清洗的话，李炳晓除了自己的背景外，最强大的合作势力就是财阀了。”
    “我奇怪的是你怎么断定是‘老四’。”
    “这个要解释起来一时间有些麻烦，总之这上面写着的辛南区的地都是我的。”
    阎玺羽愣愣地看着季离，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在黑日府烧酒喝多了？”
    季离懒得接这话茬，指着名录上的其他几个地方：
    “所以，他的目的是学校？”
    这份名录清单上的地块非常细致，并非是大致的区域划分，而是根据市政图来选取的。
    其中大部分都是学校，而不是学校的部分，也大多都是学校周边，或者新罗这边大量存在的重考生培训机构。
    暂时将季离疑似新罗人基因附体的“都是我的”行为抛在脑后，阎玺羽的目光逐渐肃然：
    “我们认为，都和那个‘后裔行者’计划有关。”
    “所以局里也没有详细消息？”
    阎玺羽摇了摇头：
    “要在集会当天才能知晓，李炳晓严防死守，除了名字之外没有流出任何消息。”
    “这份清单也是我们在闪街那边的人弄到手的。目前清单上他选取的都是教育相关的地块，并且无论是倒影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中的地皮，他都想要。”
    “局里的推测呢？”季离道。
    “根据我们推测……他极有可能是想要推动‘灵魂心理学公开化’建设，不然没必要从这些地块上下手。”
    季离顿时蹙眉。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听过了黑日府城市“濑口”的故事，即现在觉醒者世界谈之色变的“祸城”。
    而这“祸城”，就是黑日府尝试在濑口推行“灵魂心理学公开化”，即为了长久的安定，公开恶异的存在，并将灵魂心理学知识纳入书本教材，以及公开出版相关知识。
    结果就是整个“濑口”在几个月内便彻底沦陷，其中哪怕少不了该事件罪魁祸首，即死徒“吠首”的推手，但无风不起浪，这白痴就不怕招来死徒？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死徒的推手……通天塔。
    季离才从地狱门庭回来，那边的地狱犬氏族就在组织对“祸城”的第六次讨伐行动，领头的还是狱牙熏那便宜老爹。
    连这种庞然大物都对此无能为力，六次都打不下来，危害可见一斑。
    听闻季离点出的可能性后，阎玺羽点了点头：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在见到对方的可公开计划书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而且推行灵魂心理学公开化谈何容易，当年的黑日府可是准备了五年之久。”
    “也就是说，目前的最大问题，还是这家伙要动我的土，还有对局里动手的问题。”
    “直接宰了影响恐怕会很大吧？”
    “毕竟是首都人，背后还有首都调查局。”阎玺羽慎重点头：
    “他这份名录里面的地皮，不仅涉及到普通人世界的经济，还涉及到觉醒者世界的大小势力，比如以倒影世界为生的‘迷雾猎人工会’。”
    “因为他要的不仅仅是现实世界，还有倒影行者世界的区域他也想包圆了。”
    “至于那个集会，除了背靠着首都机关拉拢其他势力，并打压我们和卫队之外，也是为了将极光市的大小势力聚拢起来，在利益分配的基础上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尤其是倒影世界，和闪街的辖区策略是对冲的。”
    “那所谓的利益，就是把我们这些现任的排除在外咯？”
    酷妞儿点了点头，顺手拆了包季离送的烟，很熟练地叼在嘴上。
    正要去摸打火机，季离身上浮现出卢恩回路的灵质光芒，挑了个能点火的帮她点上：
    “今晚我去探探消息，实在不行，就等到三天后的集会上再看看这家伙想做什么。实在不行就把他宰了，然后嫁祸给通天塔。”
    阎玺羽顿时一瞥季离：“……我们是特管局。”
    “杀他的时候我是闪街干员，我还可以嫁祸给黑日府，我手上有小日子的灵质能量。”
    “直接从叛乱升级到外交纠纷，你是懂怎么解决问题的……”阎玺羽无奈吐槽：
    “只能算是万不得已时的下下下策。”
    坦白来说，季离虽然一向秉持着自由自在，潇洒人生的态度。
    但是极光市，他还是有点儿感情的。
    更别说他的灵薄狱在这里，血肉之门遗迹在这里，一直以来居住的白羊学院更是被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在看待。
    在墨菲巨构的前半辈子走到哪个星球就炸到哪，那是被追杀，逼不得已。
    现在这些都是他的东西，别说白羊学院了，在季离看来，再过段时间新罗都得他说了算，这哪儿来的首都仔也想在他的地盘上霍霍？
    “把对方的信息发给我。”
    “马上……”阎玺羽单手操作手机。
    瞥了眼阎玺羽手上夹着的香烟，季离道：
    “味道如何？”
    阎玺羽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而后才意识到季离指的是自己手上的玩意儿，笑道：
    “还行吧，其实我还是更喜欢抽自己的口味……至于你这一款，确实是适合女士的烟，有心了。”
    “那我也尝尝？”
    “你不是不抽吗？”阎玺羽掏出烟盒，然后便看到季离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贴了上来。
    她顿时愣住，红色的眸子中季离的脸正在高速放大：
    “我可以从别的地方尝。”
    阎玺羽瞬间反应了过来：
    “少来这套！这里是局里，而且我现在一嘴烟臭……不能……唔。”
    感受到嘴唇上湿润的触感，阎玺羽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微微眯上双眼，两手轻轻搭在季离的肩上。
    ……你也是口嫌体正直啊。季离眯了眯眼。
    但只是短短几秒的轻柔之后，季离便感觉到对方那边传来了如五档吸尘器般的吸力。
    与此同时有粘着烟草味儿的东西钻了进来在他嘴里乱搅一通。
    他顿觉无语，顿时轻轻咬着酷妞儿的舌头，试图引导她慢慢来。
    但这似乎起到了反效果，阎玺羽的舌头开始疯狂挣扎了起来，一副不顶烂季离的口腔誓不罢休的程度。
    而两人这会儿也已经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对视在一起，尤其是阎玺羽眼中更是灵质升腾，嘴巴里的电弧劈啪作响，看着季离的眼神宛如进入灵薄狱搏杀巢穴主。只是在旁人眼中，并不能洞悉两人这种诡异的接吻方式，完全就是一副异常亲热的热恋情侣模样，而且还大胆至极：
    只听“啪嗒”一声轻响，在这安静的作战规划室中尤为响亮——
    刚刚走进门的眼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嘴里还保持着刚才接电话的口型。
    然后就变成了一句“我草！”
    阎玺羽被瞬间爆发的声音惊醒，下意识脑袋一扭，但转了一半便意识到和季离唇分舌出带出的大片银线，瞬间将嘴巴一捂：
    “为什么不敲门……！”
    “没事！头儿！我明白！”眼镜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机：
    “我这就走，这就走，你们继续！继续哈！我什么都没看到！”
    眼镜飞速离去，阎玺羽这才愣愣地看着门口，而后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季离一眼：
    “你……”
    “突然忘了说了，那啥季离欢迎回来啊！前前几天局里的员工福利我交给你的副官了！记得找她要！”
    阎玺羽再度回头，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折返而来的眼镜。
    后者讪笑一声：
    “呵……呵呵，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不打扰，我先走了哈……”
    结果脑袋缩过去一半又探了出来：
    “季离，你可要对我们头儿好点儿，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草！！！”
    看着门口被电出来的焦痕，阎玺羽眼中的灵质缓缓平息，扭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季离，猛地叹了口气。
    然后双手捂了捂脸：
    “完了……完了……”
    “不就是被下属看到了吗？这有什么的。”季离笑着道。
    “你还说，下班之后不行吗？妈的……估计明天队里就要传遍了……”
    “放心好了，我待会儿去跟他谈谈。”季离拍了拍酷妞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一般来说，季离是不会这么去调戏女士的。
    但是酷妞儿不一样，这家伙似乎很有偶像包袱，尤其是在特管局里，这方面的事情就是喜欢藏着掖着，生怕被自己下属看见了社死。
    结果这下还真撞上眼镜儿了。
    “那现在孝辅局长的情况如何？”季离看着她通红的脸，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说到自己的养父，酷妞儿猛地一顿，免不了神情一黯：
    “……本质受损，极难恢复。”
    不知道灵魂马赫能不能治好……季离思索着：
    “带我去看看吧。”
    ……
    特管局医疗组特级房间。
    韩孝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浑身上下裹满了绷带和各种医疗器械，身上时不时流转过一抹金色灵质，似乎灵魂正处于某种不稳定状态中。
    在他的病床旁站着一名国字脸中年人，膀大腰圆，身高足有2米，气质和韩孝辅有些接近，但相比狮子署长那头乱发，少了些狂放，多了些刚毅。
    极光市特管局三大副署长之一，行动总监：王国成。
    此刻的一只胳膊吊在胸前，脸上贴着一片黑色的纱布，似乎是受了伤。
    他看着床上的韩孝辅，同样是眉头紧锁：
    “为什么从蓝标医院移回来了？”
    “集会即将到来，我们和高星集团之间的关系必定会越来越紧张，如果没有李炳晓，关系还能有所缓和，现在就说不清楚了……”
    一名带着眼镜的瘦削中年人叹了口气。
    在赶走财阀的爪牙后，他便是新上任的内务厅厅长，同样是韩孝辅的亲信，曾经备受对方照顾。
    “罢了，本身局势就越来越紧张，现在的情况，也还算是能撑得住了。”行动总监王国成扭了扭肩膀：
    “毕竟是本质受损，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总署长用上本质燃烧，也重伤至此……”
    王国成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作为恕龙裔新罗人，有着阎玺羽这个特管局特例在，他也算是蒙受韩孝辅的福荫，没有受到什么糟糕的区别对待。
    加上他本就是韩孝辅一手提拔上来的，用古称说算是有知遇之恩，本身为人比较刚正，这会儿颇有种满头怒火无处释放的感觉。
    之前一直在郊区那边追逐通天塔，也是发现了韩孝辅的蛛丝马迹，才一直找了下去，直到最近才跑回来，也算是有所成果，至少总署长人是带回来了。
    “如果不是需要搏命的敌人，又何必用上本质燃烧这种邪术？要是那小子没有突然玩失踪的话，应该还能好一些……”
    “那个上任半个月就失踪的小子？”
    王国成说着，冷哼一声：
    “这种小崽子你们也放他来到异调监的职位？”
    “实力自然是出众的，也是孝辅局长认定的接班人，和阎玺羽那丫头关系也好，更是立功无数，更别提年纪小，就该是我特管局内的人……”
    “夸夸夸，你他妈就知道夸，还是蓝标医院记录在档的灵魂医者？就冲着他那玩忽职守的态度，这些名堂我半条都不信！”
    “至于实力，那还是要打了才知道！”
    话音刚落，后方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随着阎玺羽和季离走了进来，内务厅厅长看到季离的瞬间便是眼前一亮：
    “季小哥？！你回来了？！”
    季离猝不及防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人：
    “咱俩认识？”
    “这是新上任的内务厅厅长。”阎玺羽小声道——
    意思是没你季离和检察长那波操作的话，这货可能还没法上任。
    季离顿时明了，笑道：
    “听说孝辅局长回来了，我们来看看情况如何……”
    内务厅厅长刚要说话，便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抓住挪到一旁：
    “就你小子叫季离？”
    季离略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中年壮汉：
    “……叔叔好？”
    这下房间里几人都给叫愣了。
    旋即王国成怒极反笑道：
    “你他妈还挺幽默啊？玩忽职守消失半个月，回来对着你上司我来一句叔叔好？”
    而后将旁边的阎玺羽和内务厅厅长拂到旁边去，扯着季离的肩膀就要把他拉到韩孝辅床前，但这势大力沉的一下却没拉动，顿时眼中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小子，有点儿东西……”
    季离耸肩：“还行吧。”
    “哼……听说你是灵魂医者，看看总署长能治不？”
    “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听不惯，一句话，你要能治好总署长，未来五年内，我保证这个位置你来当，说话算话。”
    “但要是治不好，老子先清算你玩忽职守的臭毛病！”
    ——
    ps：今天有点儿睡眠不足，先一更！
    (本章完)

 238.第232章 办法（一）

    第232章 办法（一）
    “副署长，这可不是儿戏！”
    一直在旁边调试仪器的医疗组分组长插嘴道：
    “孝辅局长的情况非同小可，这不是普通的重伤那么简单，被燃烧掉的本质，只能靠他本人的意志和灵魂！想要从外力补充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靠本人的意志……季离眼中灵质一闪，颇为欣赏地瞥了眼这哥们儿——
    如果说之前季离只是想着能不能靠灵魂马赫试试，并不确认能够对韩孝辅起到什么帮助的话。
    那这句话倒是让他心底有了底气了。
    毕竟灵魂马赫这东西，说穿了就是极大幅度强化被施术者本身，从而达到所谓的“治疗”效果的。
    季离正脑子里想着，王国成却是狠狠一瞪旁边那说话的医疗组分组长：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就是在刁难这小子吗？有没有点眼力劲儿，哪里轮得到你插话？”
    那你还真是个实诚人……
    季离嘴角一抽，上前一步道：
    “我可以试试，不过本质受损，您也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这就打退堂鼓了，咕哝两句话来给自己找补？”王国成眉目一横。
    “不，我只是陈述一下总署长的伤情，既然是这么严重的伤势被我解决了，那你刚才画的饼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王国成眉头一皱：
    “你是说，不需要我的支持，你也能在五年内坐到副署长的位置，是这个意思吗？”
    “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一直在旁边注视着这一幕的阎玺羽顿时叹了口气上前一步：
    “喂，季离……”
    话音刚落，一抹狂暴的灵压已然扩散至整个室内，给旁边的内务厅厅长和医疗组分组长都吓了一跳。
    大量仪器滴滴作响，旁边的吊瓶晃悠着，无数瓶瓶罐罐都在这股凶悍的灵压下颤抖碰撞，发出各种细密嘈杂的声响。
    而此刻，王国成的双目中已经燃起了炽目的白色灵质，死死地注视季离，巅峰主宰的气息一览无余——
    “小子，我在特管局干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带过的和敲过的后辈都有不少……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用这种态度说出这种话的……”
    季离则是轻轻扇了扇手掌：
    “多大点儿事儿，动这么大火气。”
    见他完全没有受到自己灵压影响的模样，王国成又瞥了眼旁边咬着嘴唇，额角有冷汗滴落的酷妞儿，顿时重哼一声：
    “看在阎玺羽的面子上，我不压你。”
    随后灵质一收：
    “想说什么就正面谈，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儿。”
    季离呵呵一笑：
    “总署长这头衔说白了也就只是个称呼而已，要我说还是让孝辅总署长醒过来，继续坐这署长的位置才是最好的。”
    王国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儿：“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你要是治不好，我一样整顿你身上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当不当总署长不重要，反正都是以后的事儿。但我如果治好了孝辅局长……”
    季离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以后在特管局内，王副署长就听我的如何？”
    顿时，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凝视着季离，眨巴了下眼睛。
    而王国成则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你是说，要我当你的手下？”
    在看到季离点头后，他张嘴一笑：
    “有点儿意思……那你没治好怎么说？”
    继而不等季离说话，自顾自地道：
    “你要没治好，你这异调监的位置也别坐了，来我行动中枢这边来当差，正好老子缺一个大队长。”
    “可以。”
    旁边的内务厅厅长一脸汗颜地还要再说些什么，王国成就大手一挥：
    “好了，就别再他妈的废话了，赶紧治，治完再说！”
    季离也没再多说什么，来到韩孝辅身旁略微观察了一下情况。
    旁边的阎玺羽轻轻扯了扯他的手，用目光询问了一下，后者微微点头：
    “我尽量。”
    酷妞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不行也不用勉强，王国成那老傻逼的话听听就行了，包括他在内，现在特管局内的重要高层已经都是自己人了。”
    “放宽心，我知道分寸。”
    酷妞儿这才松开手来。
    后面的看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王国成嘴角轻笑了一声，然后被内务厅厅长拉到了后面：
    “我说你这臭毛病能不能改改？就算季离这小子脾气跟你一样不好，怎么说也是孝辅署长亲自看好的人，而且这样的年纪，你给人家逼走了怎么办？”
    “那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看着一反常态的王国成，这会儿内务厅厅长懵逼了：
    “转性了？”
    王国成捏了捏蒲扇般的大手：“你刚才腿软了吗？”
    “？”
    “巅峰主宰的灵压，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站那么稳，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
    内务厅厅长这才骤然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向正握住韩孝辅手腕的季离：
    “这个年纪……”
    “是啊……”王国成眼中那抹被他藏起来的惊叹也逐渐释放了出来，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年纪的巅峰主宰……他成为觉醒者有半年么？哪怕是恕龙那个龙血者，也不至于这种水平……”
    觉醒者是从欲望和情绪中诞生的超凡，只要拥有足够浓烈的欲望和思想情绪，在一年之内成为巅峰主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那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季离这种情况，算是世间罕有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在闪街那边是隶属底片魔女的？”
    “没错，底片魔女不归属闪街，连带着她的联络人也并不归于闪街的核心档案，只有记录留存。”
    “那就之后把他在局里的档案时间调一调，务必要好好保护，不能让有心人发现端倪。”王国成认真道。
    内务厅厅长则是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嘴上一套，做的一套……跟人家年轻人好好说话不行？”
    “呵，敲打一下怎么了？而且之前没亲眼见过，难免怕你们几个牛皮吹破了不是？”
    “行行行，之后我会让内务这边做好调整的。”
    王国成不再理会他，而是冲着季离喝道：
    “喂，小子！你看了半天了，倒是动手治啊！”
    季离懒得理他。
    他在用灵质感知韩孝辅身上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例如外来残留的灵质之类的东西。
    毕竟是能让巅峰主宰受重伤的东西，看一看也算有备无患，可惜的是韩孝辅因为本质燃烧受损的缘故，灵质一直在灵魂中逸散，和季离自身的灵质不断冲突。
    如果用力过猛，会给老狮子再来带点儿内伤的情况，季离索性就不折腾了，在房间里所有人的注目中发动了灵魂马赫。
    刹那间，王国成的目光便愣住了，猛地两步走上前去。
    他感觉到，韩孝辅体内的灵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极速恢复！
    紧接着不顾旁边医疗组分组长的劝阻，一把撕掉了韩孝辅身上的绷带，顿时愣住，而后哈哈大笑：
    “好！好！”
    那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复原，眨眼间便整洁如新。
    再撕掉韩孝辅脸上的黑色纱布，那恶异侵蚀的痕迹也彻底消失。
    旁边的医疗组成员也是愣住，迅速查看了一番仪器监控的生理状态：
    “伤势痊愈……肉体各项生理水平已经恢复稳定，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那本质呢！？”王国成追问道。
    “本质……”医疗组分组长有些傻眼：“本质也在缓慢恢复……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内务厅厅长也有些愣神，看向季离：
    “你这什么术式，这都能治？”
    王国成这会儿却懒得管那么多了，朝着季离的肩膀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果然有两把刷子！”
    后者身子一动就躲了过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觉得老子还会食言不成？”
    季离顿时洒然一笑：
    “那你去把这里厕所扫一下？”
    王国成的脸瞬间僵住，阎玺羽嘴角一扯，猛地把脸扭了过去绷住，以免憋不住笑出来。他绷着脸抬起手来：
    “扫厕所是吧？行，一会儿就去。所以现在孝辅署长情况怎么样？能醒了不？”
    医疗组分组长脸上有些庆幸，但还是摇了摇头：
    “……暂时还醒不了，但是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他扭头看着季离：“今天真是长见识了……那是您独有的灵核能力？”
    对此季离没有多言，但王国成却还在追问：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孝辅署长要多久才能醒？”
    季离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急切，眉头一挑：
    “为了集会的事情？”
    内务厅厅长也逐渐收敛神情，神情微沉：
    “目前官方的大清洗在倒影行者这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只是碍于过去孝辅局长对各种隐秘结社和大小觉醒者组织的压制，这几天还算风平浪静，毕竟我们对外消息封锁还算严实。”
    “就算闪街察觉到有所端倪，但鉴于我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也不会乱说话，更不会传到别的觉醒者组织去。”
    季离自然秒懂：“所以如果狮子署长没能出现在集会上，这一现象本身引发的连锁反应，就足以给我们当局带来沉重的打击。”
    阎玺羽皱眉：
    “甚至他们还能就此确认孝辅署长的异常情况，并且再扣一个知情不报的大锅丢到特管局头上，加上巡礼日当天的问责，毕竟只有罗弧的尸体，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足以交差。”
    内务厅厅长点头：“所以几天后的大型集会上，孝辅署长必须要出面，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季离询问：“那卫队那边呢？全齐贤回来了没？”
    阎玺羽摇头：
    “没有，但极光市卫队那边和政要之间的纠葛更多，有自己的靠山。”
    “虽然有一定的监察职能，但也是靠在特管局设立岗位来实现的，所以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李炳晓这次主要针对的还是我们。”
    “所以……”王国成猛地一拍旁边的仪器，看着医疗组分组长：
    “还有多久能够醒来？”
    分组长也是压力山大，擦了下额角的冷汗：
    “……如果继续按照这个频率进行治疗，最快……也需要半周的时间才能补完本质，进入自然恢复状态，要醒来的话……得看孝辅局长之后的情况。”
    “短则一周，长则半月乃至更久……”
    “真到那会儿，我们应该已经在乡下办事处种地了。”阎玺羽道。
    “你应该不是种地，而是在猪圈里乱爬到处找恶鬼，我记得新罗市旁边没有大型农作物基地。”季离补了一句。
    “那你呢？”阎玺羽不服，怎么她就猪圈乱爬了。
    “回去上学。”
    “那我来你们学校当体育老师，天天罚你跑一百圈。”
    “你俩搁这唱双簧呢？”内务厅厅长头皮一抽。
    “行了，行了，治是治好了，但是集会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我再召集起来开个会？”王国成挥了挥巴掌。
    “原本你们是怎么策划的？”
    “还能怎么策划，我跟他说大不了老子去把那首都来的小比崽子弄死！”
    阎玺羽顿时看向季离，后者耸肩表示：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而内务厅厅长道：
    “别听他胡说八道，原本在我们的设想中，如果孝辅署长实在醒不过来，我这职位就只能先让出去。”
    “然后就和之前一样，给财阀让利，看能否在集会上得到更多的支持，只是不能找高星那边，让银池的人来坐我这个位置，这样还能和闪街持续交好。”
    毕竟银池集团和闪街的关系不错。
    “银池的人怎么进来？”季离问。
    “他们在政界也有人，可以来特管局任职，都是体系内运作，虽然见不得光，但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内务厅厅长也是无奈，刚戴上的帽子就要摘下来。
    毕竟觉醒者都是拳头大说了算，行动组曾经为了约束高星的人，不少内务都是独立运作，自给自足，他这个内务厅职位反而成了最容易约束，最没职权的“战略资源位”。
    一时间气氛都有些沉闷，而季离则看着床上的韩孝辅，若有所思道：
    “那如果扮成孝辅局长去参加集会呢？”
    几人闻言都是一愣，但内务厅厅长摆手道：
    “易容技术好的大部分都在潜伏作战，不能随便调回来，而且就算有这方面的专长，实力也不足。实力足的，也没这方面的专长……”
    王国成则看向季离：“你有办法？”
    季离没说话，而是手腕一番，一枚反光物件在半空中翻转着，落入了他的手中——
    被狱牙熏激活改良后的魔镜碎片。
    随着他将魔镜碎片对准了韩孝辅，并引动灵质勾连对方的灵质。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的身形开始扭曲，有层层叠叠的琉璃重叠在其身上，隐隐能看到变宽，暴涨的体型。
    随着那琉璃色的光彻底炸裂，“韩孝辅”的身形出现在了房间中，咧嘴一笑：
    “这样行不行？”
    内务厅厅长愣了半天，看看季离，又看看床上的韩孝辅，一抹狂喜在眼中迸射：
    “……灵质呢？！”
    季离抬手，一抹金黄的灵质浮现在掌心——
    魔镜碎片能够完全伪装狱牙森八的“心之刃”外形，更简单的灵质更是不在话下。
    “好！好！”
    王国成顿时拍手：“胸再挺直一点，表情再嚣张一些……完美！”
    内务厅厅长追问道：“最多能持续多久？有什么弱点？”
    季离表示一天一次，能维持四个小时左右，间歇性开启的话，能够变相延长时间。
    随后展示了一下此刻的魔镜碎片，里面出现的是他自己的影子：
    “弱点的话，就是如果有镜面或者电子设备，拍出来的会是使用者原本的外形。”
    颠婆在魔镜碎片上留下的术式，让魔镜碎片不能，也不需要注入外来灵质进行使用。
    缺点就是，最多只能持续四个小时，而后就要等待颠婆注入其中的术式重新充能。
    内务厅厅长若有所思：“四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而王国成啧啧道：“你小子哪儿来的这种好东西，不早点儿掏出来？！”
    “这好像是上次魔镜的……”
    阎玺羽看着季离熟悉的身姿，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而后者则冲着他咧嘴一笑，露出韩孝辅一口标志性的尖牙：
    “怎么了，乖女儿？”
    酷妞儿瞬间回神，猛翻白眼：
    “滚蛋！”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内务厅厅长迅速压下心中的喜悦，看着韩孝辅外形的季离：
    “你好像没有间谍相关的训练，有露馅的可能性，而且如果涉及到议会，难免会露馅。”
    季离恢复原本的身形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东西让小王用吧。”
    “小王？”
    王国成还在疑惑小王是谁，然后看到季离将东西塞进了自己手里，顿时憋了半晌：
    “……你小子挺会起外号儿啊？刚才你是不是还叫总署长‘狮子’来着？”
    季离摆手不理会这些小细节，而是开始教学：
    “先对准你要模拟的对象，注入你的灵质激活一下里面的灵质。”
    王国成照做注入灵质，但意外发生了——
    随着白色的灵质进入魔镜碎片，一抹绿光骤然闪烁。
    只听“噼啪”一声宛如短路的烈声，王国成宛如遭受电击一般收手，手中的碎片也抛射而出。
    (本章完)

 239.第233章 办法（二）

    第233章 办法（二）
    季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扭头便看到王国成手上升腾起大片暗绿色的灰烬，一抹幽绿的鬼脸笑面在那烟雾中若隐若现，所有人的耳边还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王国成一脸凝重地看向季离：“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本来只是战利品，被某个占有欲过强的疯子改良了。”季离扶额，看向对方：
    “伤势如何？”
    “看来你那疯子朋友还挺厉害，居然能伤到我……”
    王国成灵质一震，试图将那些暗绿色痕迹彻底去除：
    “还好只是痛了一下，有点儿残留，但是这灵质很恶毒，你那朋友，以后要谨慎接触。”
    面对王国成的善意，季离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他自然是想谨慎接触，颠婆可能不这么认为。
    注意到王国成半天没把那灵质弄干净，季离示意让他看看，随手就帮他抹掉了残留的痕迹。
    王国成啧啧称奇，说他这灵魂医者手段确实厉害，他居然都有点看不懂是怎么抹掉的。
    其实哪里是季离医术高超，纯粹是这股灵质对他没有任何伤害，而且也能轻松去除而已——
    毕竟是颠婆，能随手干掉不朽者的灵质，可没那么简单，真要王国成自己来，恐怕是没这么轻松。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你自己用？”阎玺羽道。
    “眼下看来恐怕是的。”
    季离手指翻了翻魔镜碎片，倒也合理——
    王国成的情况和之前弥纱用犬纹戒指如出一辙，在颠婆这种病态的占有欲下，怎么可能把她为季离做的东西给别人使用。
    还真是渗人的幸福感，季离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乐呵还是提防。
    “……没问题么？毕竟是巅峰主宰，虽然说如果让王副署长跟在一旁。”
    阎玺羽显然有些担心，但季离随手激发灵质——
    随着黑芯白边的能量在室内流转一周迅速消失，王国成和内务厅厅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脸色，酷妞儿却是瞬间愣住：
    “巅峰主宰……你修成一型了？！”
    季离点头：“在黑日府略有所得。”
    “恭喜……”
    阎玺羽顿觉恍惚，神色复杂地瞥了季离一眼。
    然后淡淡地补了一句：
    “变态。”
    “谢谢夸奖。”
    “实力上没问题，虽然距离孝辅局长的五型有较大的差距，但也是巅峰主宰了。剩下的就只有扮演和一些可能涉及到的核心事务了。”
    按照正常的晋升，修到四型便能尝试晋升不朽，但不朽这一关的难度，导致不少巅峰主宰哪怕修到四型后，也无法触及晋升的门槛。
    所以往往绝大多数巅峰主宰都会选择继续观想人格，修习八型，直到失控风险到达自身的极限后才会停下来。
    韩孝辅就修到了五型。
    内务厅厅长给季离思量着：
    “如果确定了就由你来扮演孝辅局长，我会尽快出具计划书，然后送达至其他高层那边。”
    “眼下情况比较紧急，你要在这几天尽快模拟学习孝辅局长的行为举止，并且上手一下局里的核心事务，包括大小组织重要人物的名单也需要完全记忆下来……这学习量可不小。”
    “没关系，到时候我跟在旁边就行了。”
    王国成拍了拍季离的肩膀，这次他倒没躲。
    “大小事项，最好都是由我去亲自沟通，只有不得不让‘孝辅署长’出面的情况，再由你来。”
    “这样也好，到时候我也会随行，大多数情况下，你只需要扮演好孝辅署长的外形就行了。”内务厅厅长也点了点头。
    “怎么感觉还是有些胡来……”阎玺羽扶额，瞥了眼床上的韩孝辅。
    王国成笑道：“眼下的情况，也不得不如此了。我看好你，小子，到时候可别紧张就行。”
    “有小王你在，我肯定不紧张的。”
    王国成顿时脸上一窘：“能不能别用这个称呼？叫习惯了到时候露馅儿……”
    季离表示他到时候会叫老王的。
    内务厅厅长速度很快，几人又商讨了一番后，便风风火火地安排了下去。
    而模仿这块儿虽然不是季离的拿手好戏，但他也是有过经验的，怯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需要一些韩孝辅平时的影像资料，不说惟妙惟肖，有外形加持在，露馅是基本不可能的。
    至于一些需要了解记忆的资料，有飞升协议在也不是什么难事，反倒是王国成和内务厅厅长，还有也会随行的一众特管局高层工作量不小。
    毕竟季离只需要当演员，扮演好韩孝辅的外形和语气就可以了，但随行高层们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临近离开的时候，王国成将阎玺羽和季离拉到了一边去：
    “小子，我注意到你的灵质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是分裂使，有恶异的特性是很正常的。”阎玺羽道。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说的不是这个。”王国成摇了摇头，“你的八型，似乎修得有些不一样。”
    季离点头：“我修了心剑。”
    随后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两柄未解放也未植入恶灵化状态的刀鞘出现在季离的腰间，一蓬菌丝从身后一分为二，将其分别拔出。
    “心之刃？！”
    王国成的目光瞬间古怪了起来：
    “这是黑日府的核心体系……你是怎么拿到手的？不对……你是怎么修成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干这个的吧？”
    “去黑日府临时学的。”旁边的两人瞬间无语，王国成更是嘴角一抽——
    换体系有这么好换的？
    “等等，如果你有心剑体系的修行方式……”
    王国成眼中精光一闪：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将心之刃融入自身体系的，但黑日府的心剑却有很独特的优势，常规的体系往往不能普适所有的觉醒者，这就是为什么局里一些特工只能去做文员的原因。”
    “但是也许他们能够修习心之刃体系，但局里对于心之刃体系的留存并不完善，如果你能补足的话……”
    “能够强化局里的人才培训系统，还能丰富灵魂心理学知识库存。”阎玺羽接话道。
    但季离接下来的话让王国成顿显失望：“我并不熟悉心之刃体系，也是巧合学到的。”
    他要怎么解释他的心剑？当成人格遗物抢别人的，然后直接融合？
    不过……
    “不过，我可以找我朋友帮忙，她应该很乐意给我提供，就是恐怕会以身饲虎。”
    “给你改良魔镜碎片的朋友？”阎玺羽敏锐地感知到季离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没错，但是这件事情我觉得不用着急，先把集会这一关过了再说。”
    季离摆手看向王国成：
    “说到体系上的问题，小王你修到第几型了？”
    小王……
    王国华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最后不再挣扎，默认了季离的称呼：
    “三型，你是对你的修习进度有所疑惑？”
    季离点了点头。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是将心剑体系纳入自己的八型修习中，即将人格实体心剑化，将数种不同人格的心剑，当成八型主宰理论中的人格观想来修习。
    当然对于季离来说，这种修习，自然是使用足够的认知指数来冲击层次。
    但是目前季离的状态却是，他明明有了两把心剑，而且都已经融入了自身的体系之中，却并没有感觉到修到“二型”的感觉。
    虽然“银影”的确为自己的恶灵化状态附加了锋利的效果，但如果按照他的设想，将修八型心剑的话，他将会不止有一个“暴怒箴言”可以使用，银影的解放箴言，应该也是存在的。
    而事实是，银影在灵魂心理学层面，似乎作为食粮被九逆直接“吞”掉了。
    在了解了季离过滤掉里世界咒印这种关键信息的想法和疑问后，王国成先是对他的做法表示一定程度上的惊讶，但也没怎么思考就能作出解答道：
    “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每一型人格并非是纯粹的观想，而是当成‘悼亡者’的人格遗物来修习的话，你不应该将其他的人格修成心剑，然后融入你的主人格中……说起来你是分裂使，那你有几个人格？”
    “五六个吧。”季离想了下自己的实相分裂能力，用分裂使的体系能力解释起来也方便。
    王国成看着他的目光更加惊奇了，心说这小子觉醒前是什么绝世神经病：
    “冒昧地问一下，你觉醒前是在哪个精神病院呆着的？你父母怎么回事？”
    但阎玺羽直接踹了他一脚，王国成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陪笑道：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嘴快。”
    季离则耸肩：
    “没关系，反正我失忆了。”
    王国成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和阎玺羽对视一眼后，决定不在这个涉及到觉醒者个人隐私情感的情况上深究——
    每个觉醒者的内心深处都有阴影的存在，这东西往往被表面的欲望和情感生成的灵质遮蔽，尤其是在成为觉醒者后更是如此。
    但每个人灵魂深处的阴影之庞大，如果老去碰别人不好的过去，容易增加失控风险——
    季离作为最大底牌的人格阴影迸发器，就是这种理论延伸出来的产品。
    只是在某些他也搞不明白的灵魂心理学反应下，这种行为释放出来的是“奥丁”罢了。
    “也就是说，无论是我作为分裂使本身拥有的人格力量，还是在修八型时观想的人格力量，按照我的这种思路都应该它们作为心剑来修习，而非融入己身。”
    王国华点头：“按照你的思路来的话，就是这样，但是从古至今，我从未听说过八型可以有这样的修习方法。”
    “但其实每个人修八型的方法都有所不同，只是没有你这种最终的呈现形式都发生改变的情况出现，你倒也是天赋异禀了。”
    “总之，你只需要小心一点，切莫冒进，谨防失控。”
    季离自是点头应下，旁边的阎玺羽也是若有所思，对于她来说，八型修习相关的心得也是有帮助的。
    结束这个插曲后，小王兴致勃勃地就要拉着季离去切磋一下，季离之前和心之刃体系的巅峰主宰交手过，倒也想了解一下常规体系的八型是个什么水平，自然奉陪。
    王国华的能力和韩孝辅很相似，都是直来直去的灵质爆发，同样和韩孝辅一样，也是主打灵肉合一的路子，除了恶灵化之外，少有现实干涉的手段。
    他的恶灵化是一尊白色石块组成的半石人，浑身上下的裂缝中充斥着沸腾的白色灵质，像是火焰一样飘舞，身高数米，打起来虎虎生风，破坏力很强。
    同时作为三型巅峰主宰，他的灵质具有“刚硬”“破坏”和“灼烧”三重强化属性，所以他的灵质，也可以视为一种高温灵火。
    两人在训练场打了个一招半式，最后是季离略微藏拙，让一只手在胸前吊着的王国华略胜一筹。
    即便如此，小王也是直呼变态：
    “我看出来你小子在藏拙了，你那心剑都没拔，不过我也没使出全力就是了，今天就到这。晚上陪我喝两杯去？阎玺羽来不来？”
    在季离和阎玺羽都婉言拒绝后，小王只能自说一声可惜，叮嘱了几句关于几天后集会的事情后便离开了。
    季离则和阎玺羽去了老地方小搓了一顿，酷妞儿似乎对心剑体系很有兴趣，可惜她目前在六阶哪怕也是进展神速，距离巅峰主宰也还有一定的差距。
    临别前，阎玺羽向季离提供了李炳晓一方的基本资料，季离简单做了些准备，便探探虚实去了。
    不过李炳晓一行人目前居住在高星集团提供的豪华酒店之中，同样有着灵薄狱覆盖，也是一名闪街干员的辖区，防卫极其森严。
    季离简单看过之后，暂且打消了提前动点儿小手脚的念头。
    随着时间很快过去，季离一边巩固自身的新能力，一边对照着影像练习韩孝辅的行为举止，自然也少不了从自身的人脉这边做好准备。
    在几天后，季离乘坐特管局的车辆前往了大型集会现场——
    闪烁酒店。
    (本章完)

 240.第234章 入场（一）

    第234章 入场（一）
    闪烁酒店对面的高楼上，两道残阳下的人影注视着下方来往靠近的车辆：
    “特管局的人到了。”
    旁边的人影拨弄着脸上的望远镜，扫视着下方的车辆：
    “不知道那位新上任的异调监在哪辆车上……”
    “黑山羊么？只要他在特管局屁股后面，今晚结束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这倒是……”
    言语中，那拨弄着望远镜的人影突然一顿：
    “啧……情况好像和我们想得有些不一样，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我讨厌卖关子的白痴。”
    “你看，那是韩孝辅么？”
    捏着对讲机的人影顿时一愣，顿时扭过头去——
    一头狮子乱发的魁梧男人正从特管局的特种车辆上推门而下。
    他沉默了几秒，拿起对讲机：
    “有情况。”
    对讲机几秒后才传来声音：
    “讲。”
    “韩孝辅来了。”
    那对面的声音沉默了半晌，而后才答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看到韩孝辅了，事情恐怕会有所变数，毕竟是五型的巅峰主宰……”
    “根据情报，韩孝辅本质受损，绝对不可能再站起来，就算站起来，也无非是外强中干的货色，一碰就倒。”
    而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绝对不可能是韩孝辅。”
    “要怎么做？”
    对面又沉默了几秒，随着一阵脚步声后，才重新传来声音：
    “什么都不做……等到晚宴的时候，让黑日人去试试这冒牌货。”
    “那如果真的是韩孝辅呢？”
    “如果真的是韩孝辅……”
    那声音再度发出笑声：
    “那就再杀他一次。”
    ……
    特管局基地车内。
    “姜鹤？”
    “情报通讯网络正常，没有检测到干扰设备。”
    “韩银鹿？”
    “系统运行良好，一切正常，正在监控c区域来往宾客。啧啧，都是有钱人啊……”
    “杨勘这边呢？”
    “和a队那边对接上了，孝辅局长已经出发，但是来套近乎的没几个……呵呵，看来是都把我们当病猫了啊。”
    “眼镜儿？”
    “四周的维度反应正常，没有灵薄狱波动和其他异常现象，不过三点钟方向检测到超大型灵薄狱和高能恶异反应……”
    “嘿嘿，我说的是闪街……咳咳，活跃下气氛而已，大伙儿太严肃了。”
    阎玺羽不善的目光让他收起笑脸转了回去。
    酷妞儿接着又确认了一番其他边缘位置的情况，最后看向墙边抱着刀的李舜城，微微点头后走向了基地车后方，进门后又拉开了帘子：
    “你确认这样不会出问题么？”
    堆着不少装备和杂物的小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季离睁开一只眼：
    “这是你一路上第三次问了，什么时候你也跟弥纱一样，妈味儿这么重了？”
    “……任务中处处都要严谨，这不叫妈味儿。”
    “坐会儿吧，阎mommy，还要进车库呢。”
    “不要用这种带着欧美桃色的称呼叫我！”
    在季离此刻的眼中，有着两份视觉——
    一边是眼前，酷妞儿正打开基地车内的通风系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另一边是已经进入了闪街的a队，“韩孝辅”的视觉。
    运用从颠婆的认知魔像上得到的新能力，实相分裂，季离能够将自身的人格实体分离出本体，单独行动。
    将魔镜碎片对着分离出的人格实体使用，一样可以化身韩孝辅的外形。
    这次集会行动，是季离伪装的韩孝辅和诸多高层行动的核心a队，和几支其他精锐小队为辅的行动模式。
    由于重心是在a队那边，所以季离将剑主分离出去，利用魔镜碎片伪装韩孝辅的外形，自己本体则伺机而动。
    随着一阵烟味儿飘来，是阎玺羽坐到了季离身旁，轻轻伸手将他的脑袋抱了过来。
    “干嘛？”
    “给你按一下，免得你脑子待会儿裂成两半了。”
    季离能感受到手指重重地按在他脑袋上各个地方，嘴角一弯，身子直接往酷妞儿的腿上一躺。
    后脑勺传来柔韧的触感，香氛的味道就窜入了鼻息中——
    因为是宴会，所以今天酷妞儿在外套里面穿了条红色的礼服，白的大腿就这么露在外面。
    “你疑似有点过分了。”
    “味道不错，用的什么香水？”
    “烟草中和剂，今天特殊情况才用的。你赶紧给我滚起来。”
    “腿不错。”
    阎玺羽一巴掌拍掉季离抬起来乱摸的手：
    “认真点儿！小心署长那边出差错！”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分裂控制两个身躯对于季离来说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儿，在墨菲巨构的时候，他用过好几次“萤火虫”系列的生产线产品。
    这是由墨菲巨构创始人下发的一种特别技术，以纳米思路构筑大量细密的“萤火虫机器人”构筑成身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分裂万千。
    那种直接将思维撕成一片片的感觉，可比这分裂控制两具身体要简单太多了。
    而且人格实体没有生理感官，只有纯粹的灵质，不会有莫名其妙的神经触点干扰本体行动，更是将分裂控制进一步简单化。
    狠狠用膝盖顶了下季离，阎玺羽也怕a队那边出差错，索性也不管他了，闷声道：
    “费这么大劲儿分成两个，你确定八孙子和闪街这边会听你的？”
    “老八虽然小心思比较多，但就算去掉我和她姐这一层关系，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重点是，他和老四一定是对着干的，而老四也绝对不干净，这次高星集团的人员名单你也看过了，就是老四。”
    “至于闪街这边，举办方更是我们自己人……”
    “说到这个。”阎玺羽的目光瞬间变得狐疑了起来：
    “之前你拉着我来闪街找的所谓的朋友，好像就是这个叫琴的女人吧？”
    阎玺羽掏出请柬，看了眼上面写的枝招展的签名：
    “你这混蛋当时把我晾在那里整整一个晚上……我怎么觉得这么可疑呢？”
    季离凝视着上方酷妞儿光洁的下颌，轻轻吸了吸鼻子：
    “好像有醋味儿。”
    阎玺羽两根手指“啪”地一声合上请柬，直接无视了季离的调笑：
    “千仞魔女，闪街高层，三型巅峰主宰……”
    “是的，我们是有一腿。”
    酷妞儿顿时翻了个白眼，顺着车辆的停摆起身抖掉季离的脑袋：
    “行动开始了，我知道你在那里有生意，以后少去这种俱乐部。”
    “我说的是实话。”
    “是是是，赶紧动起来，走了。”
    季离耸肩，跟着走出了房间。
    阎玺羽清点好了这一次的行动成员，大伙儿都开始整理装备。
    “头儿，这次我们真的也要参与行动吗？”
    名叫韩银鹿的女孩儿抬起手来。
    “行动都开始了，跟着计划来就行了，还瞎问？”正在整理着自己装备的眼镜儿吐槽道。
    “但是这么重要的行动，我们几个看外围的也不顶事儿。”
    “这倒是实话。”通讯员姜鹤点了点头：
    “队伍重点还是在头儿和季离身上，其他人其实都是打杂比较多，毕竟后勤供应有其他队伍和a队在，精英行动是最好的。”
    “瞎说什么，头儿这是为我们好。”沉默寡言的李舜城插嘴道，他正将匕首揣进装备带中：
    “一起行动，一起升职，如此重要的行动，行动成功之后，你觉得能把你们晾在一边？”
    “嘿嘿……谢谢老大！”
    几人笑着冲阎玺羽敬礼，酷妞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整理好之后就出发了。”
    所有人迅速穿戴完毕，离开基地车进入了车库的电梯。
    随着电梯上升，一阵维度波动缓缓传来，而后电梯门缓缓打开，已然进入了闪街灵薄狱中——
    黄昏下的中庭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西装，礼服，香槟，成双结对的人群交错在中庭的草之中，来往有衣着马甲端着盘子的标致侍者穿行。
    季离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
    “明晃晃的人之灵，这么多觉醒者同台登场，应该挺少见的吧？”
    “我感觉我和这里的上流格格不入。”
    衣服有点松松垮垮的眼镜有些不适地整理了一番领口。
    “主办方是首都来的那货，给他面子作甚？”
    名叫韩银鹿的女队员扯了扯嘴角，她里面穿的黑色礼服，外面直接套的特工外套。
    其他女队员也是差不多的造型，只有阎玺羽一席红色的露肩礼服暴露在空气中，但那些宽阔的设计下全是特工绑带，装备是一点儿没少带。
    此刻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成双结对的来往人群，而之前用“韩孝辅”那边视觉以已经看过的季离迅速道：
    “左边是‘迷雾猎人工会’的，右边是‘西城互助会’的……高星和银池掐架还没掐完啊。”
    顺着阎玺羽的目光，几人看到侧面有一撮争锋相对的宾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还有银狐的也在。”
    季离和人群尽头坐在一张小桌旁灌香槟的两人对视上了，
    那两人一男一女，一人带着半脸面罩，一身正装，另一人一身白色礼服，一头银发，正是当初在蓝标医院短暂合作过的雪诺的小跟班，女的好像叫阿黛尔。
    那边的两人和季离对视上也是一愣，顿时双手端起香槟高杯，冲着季离隔空抬了抬。
    季离则回以笑容，不过没看到雪诺。
    除了这些群体外，还有其他大小组织势力也都游走在中庭外，季离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有不少，其中还有一些带着舞会面具的人员，一眼就是隐秘结社来的，甚至可能有通缉成员。
    “李炳晓这是要整大活儿啊。”
    “好了，我和季离先进去了，其他人按计划……”
    阎玺羽正说着，就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了一旁迎上来的侍者，而侧前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阎队长？”
    那是个穿着正装的普通男子，身旁有个挽着他的女伴，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在这中庭传播。
    “特管局的来了？”
    “穿成这样，看样子是不准备给闪街面子了？”
    “和闪街没关系，你知道，首都来人……”
    “阎玺羽，好像是韩孝辅的养女吧？”
    霎时，无数注目瞬间投向了季离等人，整个中庭热络的气氛都沉下去不少，化作了蚊蝇般的窃窃私语。
    其中不乏一些暗自调笑的言语，一些目光中更是明里暗里裹着幸灾乐祸的意思，也有不少人自顾自地攀谈聊天，直接置之空气，但闲谈中却少不了冷眼的目光。
    那出言者顿时神色尬住，冲着阎玺羽等人赔笑几声就要离去，却猛地双眼一番睡倒在地。
    那旁边的女伴顿时扶住他：“你们？！”
    季离眼中的黑气渐渐消散，嘴角一咧：
    “再玩儿这种小招，下次就不止是睡过去这么简单了。”
    入梦，在季离的意志突破100后，不断纯化的灵质，已经能使用这个能力将较弱的觉醒者直接拉进梦中。
    “怎么回事？”一名穿着红色礼服的艳丽女子冷眼走了上来，看到季离的瞬间，眼中微微一愣。
    “他可能身体有点不舒服，扶去休息？”
    “特管局的人？能看看您的请柬么？”女子垂下眼帘走上前来，季离随手将请柬递给对方。
    女人迅速看过后，向前一步将请柬交还给季离，同时一道灵质组成的声音顺着请柬溜到季离的手臂上，一路钻进他的耳中：
    “琴小姐让您去找她。”
    (本章完)

 241.第235章 入场（二）

    第235章 入场（二）
    季离笑着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女人点了点头，又冲着特管局几人鞠了一躬：
    “请各位尽情享受今天的晚宴，失陪了。”
    这个小插曲过后，那些密密麻麻的目光才收了回去，气氛似乎重回热络，但仍有不少窥视传向这边。
    看着女人远去的身影，阎玺羽投来有些狐疑的目光：
    “熟人？”
    “算是。不过说起来，咱们还真受欢迎，特管局参加这种场合都是这待遇？”
    “如果是以前，在我们出电梯，进入灵薄狱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拱上来跪舔了。”阎玺羽道：
    “虽然特管局出席这种场合不算多，但这种待遇，的确是头一次。”
    “……我觉得他们刚才看过来的气氛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儿。”眼镜儿的笑容略显僵硬——
    虽然他也是特工，不过干技术员工作的，总归是没适应这种场面。
    旁边的李舜城状态就不一样了，肃冷的目光刚才是一路挨个瞪了回去。
    “是不是应该让孝辅局长走这边的通道吸引下火力的。”眼镜讪讪道。
    “总署长走普通宾客通道，也太折煞我特管局的面子了。”李舜城冷哼了一声，瞥了眼镜一眼：
    “死宅也给我支棱起来，今天我们可不是来吃喝玩乐的。”
    “明白……”
    随着一行人按照计划散开，阎玺羽和季离也走向了中庭入场的正门：
    “李炳晓提前造势了，几乎整个极光市都都知道特管局高层清算的事情。”
    “现在中庭里这帮臭鱼烂虾大多是以前就接受特管局管辖的大小组织和隐秘结社，眼下都是来看热闹的墙头草。”
    耳边传来阎玺羽的声音，季离的目光扫过四周的三两人群，不少偷窥的目光都跟他一触及分，旋即笑道：
    “而且局里的情况，重新拉拢人提拔不太现实，毕竟目前中层都是孝辅署长的人，就算是其他派系，也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所以李炳晓如果真的清算成功，也是想办法空降新的高层，这些人不乏是来同未来的新特管局班底打好关系的。”
    “就是如此。看左边，你刚才说的‘迷雾猎人工会’。”
    季离看向侧方人群中的一老一少。
    说是老人，其实更偏向壮年，一头白短发，神情看起来蛮硬气，西装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
    旁边的青年则稍显浮躁，手上捏着香槟的手指发白，眼珠子朝着四周转个不停，似乎在寻找什么，有些紧张的样子。
    “二型巅峰主宰，猎人工会会长高在明，和他的首席门徒。”
    “有什么说法？”
    季离伸手拿了杯旁边路过侍应生盘子中的香槟递给阎玺羽，后者撇嘴表示不要，于是自己一饮而尽后随手放了回去。
    阎玺羽道：
    “猎人工会是孝辅局长一手带起来的组织，迷雾猎人工会要在倒影世界活动，无论是猎人身份认证还是探索许可，都需要特管局的证明程序。”
    季离自是了然：“而猎人工会的人在倒影世界搞的那些安全屋，虽然比不上特管局自己设置的安全屋，但也能让特工活动的风险降低，并且在特殊情况下保持补给。”
    阎玺羽微微点头：“就是这样。”
    “迷雾猎人”这个以在倒影世界探索为主要活动方式的觉醒者群体，季离只接触过一次，就是初入白羊学院时“冰狱”灵薄狱那次。
    “这老东西以前有事没事就派他的门徒往特管局这边跑，我跟那小子也算是见过几面。但是这老东西在巡礼日事件结束后，就开始和特管局这边保持距离。”
    “现在更是保持疏远，来舔首都过来的人了……标准墙头草。”季离点评。
    “毕竟是要跟着官方吃饭的，倒也能理解，毕竟那是首都来的人。”
    嘴上是这么说，阎玺羽却是冷笑一声：
    “现在在场的这些大小组织的高层或是领头人，大多都和他的想法一致，都希望和首都来的大人物搞好关系，至于我们，在他们眼中就是即将被发配远离核心圈的残兵败将罢了。”
    “如果今天没有‘孝辅局长’在那边现身，恐怕还不止刚才那点儿小动作。”
    这时，中庭侧方传来一阵躁动，随着几声模糊的惊呼声，一些附近的男性宾客都不自觉朝着那边靠拢。
    阎玺羽嘴里那老猎人的门徒更是双眼放光，跟自己的师傅说了几句，就端着香槟快步朝着侧方走去。
    “看来是有大人物来了……我们先入场吧。”阎玺羽收回目光，逐渐加快了脚步。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了入场的大门前，不少男女互相挽着手腕开始入场。
    季离也将手腕朝着酷妞儿那边一伸，后者瞥了他一眼：
    “又不是真的来参加晚宴。”
    然后将手往身前一撇——
    不挽。
    季离摊手，不挽就不挽。
    这时一名侍应生从旁边路过，季离刚伸出左手去拿了一杯香槟，却感觉右臂被猛地拽住了。
    他顿时扭头看向阎玺羽：
    “你不是不挽？”
    酷妞儿一对红眼睛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仿佛像是没听到似的。
    而下一刻，季离便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左后方传来——
    “哇老季！你们在这里啊！！”
    金弥纱挤开人群冲了过来，高腿袜裹着的肉肉随着步伐轻颤，小手捂着胸口一路狂奔。
    扭头注视着她一路跑过来的季离顿时神色古怪：
    “你穿的啥玩意儿？”
    “啊？”
    兔子停下脚步，看了眼身上的学院制服，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嘿嘿……今天放学有点儿晚，没来得及换……不过校服也算是正装的一种嘛！”
    正说着，目光落在了季离的右腕上，瞬间愣住：
    “……妈的这女的哪儿蹦出来的？！”
    阎玺羽瞥了她一眼，挽着季离的手紧了紧：
    “晚上好。”
    “不是……你们！！！”
    兔子妞儿看看季离，又看看阎玺羽，再看看季离：
    “老季你骗我！你明明说傻条子有安排才不搭女伴的！”
    阎玺羽面无表情地点头：“是的，这就是局里的安排。”
    季离无语地瞥了她一眼——
    我说你怎么突然挽上了，兔子雷达挺灵啊？
    弥纱顿时不服了，一把抓住季离的另一只胳膊往怀里一塞，季离拿着香槟晃荡着差点撒出来。
    阎玺羽扭头一瞪：
    “这是公务，你不要胡闹……”
    兔子直接开摆：“你做你的公务，我抱我的老季，不冲突，嘻嘻。”
    “你……？”
    “你俩这点儿小事儿争什么争，又不是真的来参加舞会的。”
    季离拍了拍弥纱的脑袋。
    而后者却猛地踮起脚来“吧唧”一口给他啃了一脸口水。
    接着将他满怀一抱，丰满有肉的胸口贴了上来，冲着阎玺羽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季离瞬间在右腕上感觉到铁钳般的力度，扭头便看到阎玺羽要杀人的目光，嘴角一扯：
    “能轻点儿吗……”
    “那你要不要先去跟她讲清楚再说？”阎玺羽翁着声音低语，抓着季离的手指愈发用力。
    “那你也亲一下？”
    “做梦！（不行！）”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季离顿时无语地扫视两人，又扫了眼四周似乎不少饶有兴趣的目光。
    索性在阎玺羽反应过来之前，扶起她的脑袋，对准额头隔着刘海轻轻一印：
    啵。
    “行了，进去吧。”
    “老季！你！！！”
    季离钳住张牙舞爪的兔子妞儿，但扯了扯阎玺羽却没拉动，扭头一看。
    酷妞儿此刻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眼神呆滞地看着他。
    季离将她轻轻一扯：“又怎么了？”
    “周围……好多人……”
    她的声音颤抖着，面部有血色在蔓延，连腿都在发抖——
    社死了。
    “你俩今天戏够多了，进去吧……”
    但话音未落，季离便听到一道错愕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那个……”
    季离扭头，看到一席纯白礼服的少女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三人，季离顿时嘴角一抽：
    “晚上好……车梨。”
    车梨一脸的错愕，而后有某种复杂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
    “晚上好……季离同学。”
    接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三位……要不还是先入场再说？这里好像……人有点多。”
    兔子脑子一懵，觉得眼前这人好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旋即才回忆起，好像是季离的同学，那什么学生会长。
    而后惊愕：
    我超，这个也是！？
    紧接着目光瞬间危险，紧了紧搂在季离身上的爪子——
    哼，区区凡人……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违和：这普通人怎么混进来的？兔子妞儿这边正头脑风暴，旁边阎玺羽听到车梨的话，还来不及思考眼前这人跟季离又是什么关系，整张脸已经彻底被血色侵占——
    人有点多……人有点多……完了，我脑袋好像有点晕……
    这会儿她耳朵里藏着的通讯耳机还传来了眼镜儿的声音，被她瞬间掐掉，鲜红霎时顺着小脸一路蔓延到脖子根——
    还被下属也看到了！！！
    看出她此刻状态的季离轻轻肘了她一下：“安心，其实没人看这边。”
    “……你还说！！！”阎玺羽恶狠狠地拧住季离的手腕。
    但事实上，这会儿的确没人理会这边几人在干啥，因为对四周的人来说，有更劲爆的来了——
    “琴小姐！”
    季离的嘴角瞬间再一抽，扭头便看到那什么老猎人的门徒和一大帮子人从庭院绕着入口的侧面快步追来。
    在两名女郎的簇拥下，一席礼服的金发琴正朝着入口处款款走来。
    露背的亮片礼服，带链的水晶耳坠淌在精灵耳下，雪白的脖颈有天蓝的菱形宝石吊坠，手腕被链饰装点，罗马恨天高踏着优雅的步子，一身的淡金很是闪耀。
    但或许是因为今天的集会规模不小，相比之前在闪街内部的活动保守了不少，绕着身材的无开叉礼服下摆直到小腿。
    此刻她的目光更是直指人群中的季离，脸颊旁垂下的那缕柔顺金发下，水光色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
    “哪儿来的妖艳贱货？”
    听到耳边兔子的声音，季离瞥了她一眼，但没说话。
    “这是主办方的人……”
    车梨靠了过来，小声说道。
    而阎玺羽则从那社死的状态迅速恢复，瞥了眼兔子道：
    “我虽然很认可你的说法，但她是三型主宰。”
    “有啥用，也打不过老季啊。”兔子自信一拍季离，后者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没错。”
    在床上肯定是打不过的。
    言语间，琴已经走到了前方不远的入口处，突然在正门口站定。
    后面那群追着的舔狗也停了下来，一个个挤到了下面的中庭中，虽是站着，但也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各个大小组织势力的都有。
    季离还看到之前和银池集团起冲突的高星集团的人也饶有兴趣地围了过来，还有之前那什么老猎人的首席门徒，更是一路追在后面。
    乖狗狗魅力确实很大。
    但站定的琴没有多说什么，那只亮闪闪的长美甲轻轻夹起侧方侍应生托盘中的香槟杯，冲着下方微微一举，而后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季离这边：
    “各位，晚宴还未正式开始，先预祝大家玩得开心。”
    而后抿了一口，轻轻举了举杯子，在一些男士的欢呼声中优雅侧身，带着两名女下属走进了入口，并扭头媚意盎然地瞥了眼下方。
    季离冲着她眨了眨眼，琴则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这才加快脚步离去。
    ……今晚还真是全碰上了？
    “她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她只是礼貌性地打量一下宾客。”
    “我见过那种眼神，这里应该有琴小姐的熟人。”
    “朴少爷就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值得巅峰主宰多看一眼？”
    人群中，一名穿着银色西服的俊秀男人冲着四周的目光举杯，而后潇洒地带着几个黑西装入场。
    看那进去之后的方向，显然是冲着琴去了。
    季离当然不会多看这些舔狗几眼，只是颇感无语地抿了下酒杯，才发现里头的香槟已经在刚才兔子妞儿的擒抱中洒了个干净，顿时瞥向兔子。
    结果发现弥纱这会儿也在盯着他：
    “老季，我觉得那女人的看的是你。”
    “他确实跟她有一腿。”阎玺羽冷声说道。
    弥纱瞬间瞪大双眼，而旁边的车梨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啊？”
    “他自己说的。”
    “啊？”
    这时，旁边却传来噗嗤的笑声。
    那老猎人的门徒看着季离，搓了搓嘴边喷出来的香槟：
    “兄弟，你都抱着三个妞儿了，这样吹牛也不会显得你很厉害啊？”
    弥纱目光一横：“哪儿来的傻逼？跟你有关系？”
    那门徒给噎了一嘴，顿时笑容收敛冷哼一声，也懒得跟兔子这种穿着学生装跑过来的野觉醒者计较，直接朝着入口走去。
    车梨则轻咳一声：
    “我记得没错的话……琴小姐宴会上的一些鸡尾酒单，好像是季离同学提供的吧？”
    “生意往来？怎么没见老季你给我露一手？”弥纱疑惑。
    “我也想给你露一手，但是某些人沾了点儿威士忌就直接在沙发上睡死去直到黎明，简直是觉醒者之耻。”
    弥纱顿时小脸一红：“又不是每个觉醒者都很能喝……”
    车梨则继续接弥纱上一句话解释道：“应该是有生意往来，我帮季离同学整理房间的时候，有看过他调酒台上的东西。”
    结果兔子和阎玺羽瞬间扭过头来，冰冷的注视整得车梨身上一颤：
    “……怎，怎么了吗？”
    “整理房间？”弥纱目光转冷。
    “‘他’调酒台上的东西？”阎玺羽声音低沉。
    季离：“你们俩需要我再轮流亲一次吗？”
    两人瞬间回神：“不行！”
    “行了，进去了。”
    而后主动松开了两人，朝着里面迈步而去。
    阎玺羽和弥纱对视一眼，后者双臂交叉：
    “停战！”
    “笨蛋……”
    阎玺羽懒得理她。
    ……
    李炳晓选择的集会场地是闪烁酒店内的灵薄狱，整个极光市剔除掉官方势力后，也就只有闪街才能撑起如此巨大的集会现场。
    此刻原本的闪街大厅已经被彻底重构，变成了接待中心，而四周的空间布局也有所变化，整体的空间布局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除了为供应接待外，也是因为外来人员众多，将闪街原始结构保密而做出的变化。
    此刻的闪街一层分为内外两层，外面被分割成几个分会场，和诸多的功能性空间，例如小型拍卖会、交易中心和各种娱乐场所。
    中央的主会场，则是今晚的重点。
    此刻的主会场还未开放，在晚宴开始之前，人员只会在分会场来往。
    而最终的晚宴名单也留在了请柬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李炳晓的最终晚宴。
    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目的是借着这次大型集会交流情报，并进行各种交易和人脉拓宽。
    “眼镜他们也进来了，目前一切正常。”阎玺羽的声音出现在耳机中。
    “a队那边跟着检察长姜振贺已经进来有一段时间了，在西侧的会场，李炳晓在那里。”
    季离轻声说着，打开了衣服内的小型仪器：
    “我开启视觉共享了。”
    随着阎玺羽脑海传来轻微的刺痛，一抹全新的视觉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来自装备科的人造通灵道具，能够共享感官，季离目前只分享了人格分裂体那边传来的视觉。
    在“韩孝辅”那边的视觉中，已经能看到李炳晓等人正在和某势力的人接洽，说来也巧，在人群中，季离看到了那位迷雾猎人头子高在明，只是没看到他那首席门徒的身影。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高星集团的人，以及银池集团的人也在其中。
    “看到人了……那个两鬓发白的背头男就是李炳晓。”
    季离的视觉锁定在人群中攀谈的冷冽男子身上，此人容貌端正，一席西装，身边挽着一个女伴。
    “他身旁的女人，是他的秘书珍妮，有部分痕迹表明，此人可能是他的情人。”
    “侧后方那个戴着墨镜的装逼男，是sia（首都情报调查局）的精锐，三型巅峰主宰，这次和李炳晓同行。”
    “后面一个黑西装干瘦男，和一个印西装的防毒面具男没有任何情报，应该是李炳晓自己的人，应该都是巅峰主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报中的人没有出现，各单位注意留意。”
    随着阎玺羽将重要目标向频道中的小队众人解析完毕，季离也解除了感官分享。
    “情况不容乐观，高星集团就罢了，银狐团的地区总指挥应该也在，闪街虽然是中立，但银池集团不会放过和李炳晓交好的机会，加上其他大小组织，宴会上我们的声音不会很大。”
    阎玺羽声音凝重。
    “我就是为此而分身的，不用着急，现在只需要确认最后一件事情……”
    车梨从前方的接待大厅拿来了几份手册：
    “季离同学，这应该就是你们要的计划书了。”
    两人接过手册，在精美的装订本上看到了一行大字——
    【后裔行者计划】。
    随着文本翻开，两人迅速浏览完里面的内容：
    “果然……”
    季离抬起头来，和阎玺羽对视一眼：
    “通天塔。”
    (本章完)

 242.第236章 面熟（一）

    第236章 面熟（一）
    分会场中。
    李炳晓自得地和旁边的某位隐秘结社头领打了个招呼，而后走进了厕所中。
    他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那股自信优雅的光环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撑在洗漱台上大喘了好几口气。
    而后他才狠狠拉开领口的领带让自己放松些许，并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后，手指有些颤抖地拨通了电话：
    “军师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电话中传来军师的声音：
    “箭在弦上，到了这一步你可没有悔棋的余地了。”
    “……我知道现在没有回头路，可是这些组织里有不少反对意见，那个计划真的有用么？黑日府的‘祸城’当初危害巨大……眼下韩孝辅也出现了……”
    “安心好了，李炳晓先生。我已经告诉您了这个计划实现与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商界，政界，觉醒者世界……只要这个计划成功开启，会有多少权力集中到你的手中？”
    “至于最后是否真的要实施下去，都是您一人说了算，您不就是渴望这份权利，才与我们合作么？”
    李炳晓咬了咬牙：“胡说，明明是你们……”
    “是我们救了你一命。”
    李炳晓的双目瞬间失神，深吸了一口气后，勉强从胆战心惊的状态平复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会坚持到今晚结束的。”
    “就是这样，只要今晚结束，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至于特管局和卫队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现在还请你这个‘主角’回到会场中吧……
    随着电话挂断，李炳晓的目光却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自救，我得自救……
    他摸出另一个手机，不断审视着上面的宾客名单。
    韩孝辅的队伍……不，不行，太张扬了，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们。
    卫队？也不行……他们寸步不离政界的人，绝对会暴露……
    不能找财阀，他们只会把我卖了……
    西八，特管局就没有哪怕一个高层没跟着韩孝辅一起吗？！
    随着名单骤然定格，他的目光也随之凝滞。
    “异调正监……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异调正监？！”
    而后，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了起来，迅速拿起了另一部手机，打给了自己的情人兼秘书：
    “珍妮，‘复仇者’跟在你身边吗？……很好，我现在要你去做一件事……”
    而此刻会场外围的一间房内，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双目泛着红光，有一片半透明的灵质宛如屏幕一般呈现在他身前。
    那上面是来自不同人的视觉，他们分布在整个会场各处，让西装男将整个会场的情况尽收眼底，包括从厕所中走出的李炳晓。
    他看着李炳晓将一杯绿色的鸡尾酒交给了侍者，侍者又交给了他的秘书。
    在西装男的身后，还有一个衣着懒散的男子，穿着松松垮垮的西装，留着胡须马尾辫，手中抱着一柄黄色的木刀：
    “军师，你的傀儡好像不是很安分啊。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客人就不必多问了，您只需要负责在该出手的时候出手，并履行我们和黑日府之间的合约就足够了。”
    “随你了，反正这里满地都是我的任务目标，死多少我都不会在意，但是别把无辜的平民牵扯进来。”
    “先生这是武士道精神的体现么？”
    军师回头笑道。
    这时，随着房间门被敲响，一名黑西装将一枚酒杯交到了军师手中，正是刚才那画面上的绿色鸡尾酒。
    军师伸手从那酒水中摸出了一张白色的纸条，看过上面的内容后眯了眯双眼：
    “黑山羊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和另一个特管局的女人一起，在看我们发放的手册。他的白羊学院在我们拟定的名单上，现在恐怕在想着怎么弄死你和李炳晓吧。”
    听闻此言，军师顿时笑了笑：
    “他怎么想无所谓……嗯，虽然‘复仇者’强烈要求要把他留到后面收拾，但是先做点儿铺垫也不错。”
    他将那纸条捻起，深吸了一口：
    “美妙的情绪，挣扎，不甘，恐惧，还有一点点的希望……”
    而后便将其放进了嘴里，嚼了个粉碎：
    “凡人总是这般可口……武士，去请黑山羊喝一杯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靠在墙边的武士打了个哈欠：
    “这里人不少，万一露馅了可不好收场。”
    “在场就你一个修心之刃的，还怕别人看出你的手段？”
    武士把自己从墙边顶下站直：
    “知道了。”
    ……
    接待中心。
    车梨显然还想和季离多聊一会儿，在帮忙将册子发给季离和阎玺羽后，便在旁边很乖巧地等着季离三人交流完毕。
    但随着一名中年人出现在她身旁，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后，车梨的面色就变得不太好看，急急忙忙地向几人告退。
    不过季离先拉住对方耳语交代了几句后，车梨愣了愣，这才跟着中年人走了。
    “她是高星集团的人？”兔子看到了那中年人胸前的公司徽标。
    “巅峰主宰，高星集团安排给少爷小姐们的保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跟着集团会长八女儿的觉醒者‘仆人’。”
    在特管局内看过不少档案的阎玺羽道。
    “她就是老朴的八女儿？辈分这么大？！”金弥纱震惊——
    她嘴里的老朴说的是高星集团会长。
    “不对啊，她不是姓车吗？”
    阎玺羽瞥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无语：
    “她是八女儿的女儿，应该叫八孙女，那个中年人是他妈的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她应该还有个弟弟。”
    我曹，那也很猛啊。
    自小打新罗长大的弥纱很清楚财阀的水平。
    皇帝最小的孙女，那也是皇帝的孙女吧？老季这是什么魅魔体质，身边的女的不是有实力就是有背景，怎么一个比一个猛？
    弥纱暂且压下心中对老季私生活的探讨，转回正题：
    “所以通天塔是怎么回事？你俩才翻了几页就确定了？”
    季离道：“因为这份策划书是为了推进灵魂心理学知识公开化，除了通天塔之外，没有人会干这种风险巨大的事情……你就不能自己拿一本看吗？”
    “那我还怎么跟兄弟贴贴啊？”
    弥纱哼哼唧唧地扒拉季离，并无视了阎玺羽杀人般的目光。
    但她可不会跟高中生小屁孩儿置气，憋着声音道：
    “通天塔破坏了巡礼日，杀死了人之锚，导致极光市倒影世界的不稳定，以及灵薄狱暴动事件增多，觉醒者黑产蠢蠢欲动，他们还继续在背后推波助澜。”
    “所以哪怕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也能确定这帮疯子是在故意破坏觉醒者生态。而如果极光市步入黑日府‘祸城’的后尘，就是对极光市觉醒者生态的灭绝，这是毋庸置疑的。”
    兔子妞儿的神情逐渐严肃：
    “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白痴吗？他们看不出来？”
    季离道：“他们当然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但问题就在于，这种计划的推行是好几年起步的，哪怕是当初黑日的事情，也是准备了数年之久。”
    接着他用手指点在手册的内容中：
    “而你看看手册上写的都是什么？字里行间都是政界，商界，觉醒者世界因为推行计划，而会出现的各种资源集中现象和再分配问题，根本就没几个提到推行灵魂心理学公开化的实际问题。”
    像这样庞大的计划，在准备阶段就会对社会造成巨大的影响，因为这是地区政策级别的事件计划，而政策的变动会影响到方方面面。
    兔子妞儿顿时明白：
    “所以说……这帮家伙是被利益吸引来的，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计划能集中大量的社会和觉醒者世界的资源和权利！”
    “脑子转得还不算慢……”阎玺羽瞥了她一眼。
    “只要这个计划成功开启，今天在场的核心圈子都能够从中分一杯羹，不仅是普通人世界，还是觉醒者世界。”
    季离补充了一句：“换句话说，就是对极光市资源的重新瓜分，瓜分的范围，除了现实世界中的商政方面，觉醒者世界也在其中。”
    “但如果这一切是通天塔在背后推动的，他们恐怕会在暗中推波助澜，将这个计划真正地实施下去……”
    弥纱意识到了关键点：“也就是说，通天塔的人今晚就在现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季离咧嘴一笑：“你去找你的工匠就行，不用管我们。”
    “老季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在阎玺羽猛然一跳的眸光下，弥纱一把捞住季离的脖子：
    “我们应该赶紧找财阀和闪街的白痴跟他们讲清楚啊！”
    “哪有那么简单。”阎玺羽嗤笑一声：
    “都心知肚明这计划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知道背后有人不安好心，但实打实的瓜分资源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你觉得几句话就能让他们和特管局站在一起？为了大义么？”
    “对哦，那李炳晓来极光市就是为了清算你来着。”弥纱道。
    “你大可换种说法，什么叫清算我？”阎玺羽眼皮一跳。
    “啧，那我去把李炳晓宰了，这事儿不就黄了嘛？”
    “那你得先干掉围在李炳晓周围的那一圈巅峰主宰，两个财阀的那一圈巅峰主宰，周围不明真相观众的仗义出手，可能还有闪街的灵薄狱巢穴主……你去换个猫耳朵戴上，可能还有一丁点儿机会。”
    “为啥是猫耳朵？老季你喜欢猫？”弥纱疑惑。
    阎玺羽嘴角一抽：“因为猫有九条命……但我估计你九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那还能咋办，死局？”弥纱双手一摊：
    “而且今晚真要让李炳晓谈成了，特管局岂不是要被整个极光市排除在外，全部被清算掉……老季是可以回闪街，那死鱼脸你可就失业咯。”
    “失业算什么，整个极光市恐怕都得跟着完蛋。”阎玺羽揉了揉眉心。
    “如果最终通天塔的人能够主动暴露出来，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所以我有个简单粗暴的计划，看这计划书，主要是确认一下。”
    季离闭上双眼，确认了一番人格分裂体那边的情况：
    “已经和卫队的人联系上了，我这边马上去找其他的两个盟友。”
    阎玺羽点头：
    “我知道了，我去找之前和局内交好的几个隐秘结社，顺便在场内保持监控。”
    “不是……好歹兄弟我也站在这里，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做啊？”
    “很简单的道理。”季离搓了搓好兄弟的灰毛：
    “李炳晓和他背后的人选了看似中立的闪街，还和财阀们搭上了线，以为能在今晚压制特管局。”
    “但是我们的帮手也不少，我要做的，就是去跟我的盟友们确认一下待会儿的行动。”
    “你的话，在内场开放之前，都可以自由活动，不过最后跟紧阎玺羽，如果有什么变故，有你的空间能力兜底。”
    弥纱还想说些什么，但阎玺羽脑袋一撇：
    “有人来了。”
    三人转过身去，看到一名吊儿郎当的马尾男背着把木刀，手上捏着两杯特调酒走到了季离跟前，将手中的酒杯朝着他一递：
    “久闻不如一见，你就是黑山羊吧？”
    季离看了眼身前的香槟杯，没有去接：
    “哪位？”
    “啊，我就是个小人物，不重要。”
    马尾男说着，一边观察着季离的神情，一边发动了自己的心之刃能力，同时继续说道：
    “这杯酒是送你的。听闻你入职特管局不久就高升异调监——李炳晓先生对你很欣赏。”
    李炳晓？
    三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不一的色彩，也就是这一瞬间，马尾男的眼中闪过一道利芒，三人顿时恍惚一瞬，又眨眼间恢复了常态。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你不喝么？”
    “不好意思，我不喝陌生人给的东西。”似乎回过神来的季离皱眉道。
    “行吧。”
    马尾男自顾自地说着，将原本要给季离的酒在自己嘴里一饮而尽，随手放到了旁边路过的侍者手中后，拿着自己那一杯转身而去：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
    “等一下。”季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马尾男顿时眼中放射出危险的光芒：
    “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肩膀……”
    话音未落，他便看到一只手越过他的侧身，随着“叮当”的轻响，三柄无色的刀刃落进了他的酒杯之中：
    “你掉东西了。”
    下一刻，马伟男的双眸猛然僵直，瞬间紧缩的瞳孔看向身后：
    “你……也是武士。”
    (本章完)

 243.第237章 面熟（二）

    第237章 面熟（二）
    他瞬间脱出，反手拔出身后的木刀猛然砍向季离。
    那竟是一柄只有木质刀柄，没有刀身的无形之刃。
    而季离只是在手中凝聚出一柄菌丝之刃，反手同对方碰撞在一起——
    嗙！
    一阵气浪扩散而出，刚猛的劲风吹散了季离脖颈的纽扣。
    阎玺羽身上红电闪耀蓄势待发，而兔子妞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但有两道影子触须已然缠绕在了马尾男身上。
    四周的宾客一片哗然，但无人出手，只是纷纷远离了是非中心。
    “在下正在执行黑日服狱牙家族指派的任务……阁下是哪派出身？为何会识破我心之刃的术式……”
    马尾男直接无视了旁边的阎玺羽和金弥纱的灵质术式，只是盯着季离手中的菌丝之刃。
    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的眸光：
    不是心剑？
    但季离还未说话，他的目光锁定到季离因为纽扣松脱而露出来的一枚戒指项链时，神色瞬间大骇——
    “你是……”
    季离震开他手中的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狱牙熏送的犬纹戒指。
    因为好兄弟和酷妞儿的反应都有点儿大，季离索性将它穿成戒指挂在脖子上了。
    而后他看向对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笑道：
    “你好像认得这个东西。”
    “您到底是什么人……”马尾男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
    “狱牙熏送的。”
    在听到“狱牙熏”这三个字的瞬间，季离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小孩子看恐怖片时被吓哭的那种表情。
    片刻后，看着沉默不语返回房间的武士，军师的一脸古怪：
    “狱牙哲也……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虽然我知道你们心剑武士都有些怪脾气，但是在宴会上随便动手，折了我们的面子倒是无所谓，闪街可能不会很高兴。”
    “只是见了同为使刀的高手，一时手痒而已。”
    “高手？”军师皱眉，没多说什么：
    “事情都做好了？”
    “做好了，万无一失。不过刚刚还动了手，晚上试探韩孝辅的事情，我就不出手了。”
    军师终于忍不住回头瞥了他一眼，半晌后才道：
    “看来黑山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行，保存下体力和灵质也好，那晚上就让‘复仇者’来吧。”
    话音落下，一名戴着红色舞会面具的男人从侧方的阴影中走出，同狱牙哲也对视了一眼后，冲着军师点了点头后，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不着急，只需等待所有贵宾入场，到时候，就是正戏上场了……”
    军师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季离这边，金弥纱和阎玺羽两人只看到季离和那神经病对砍了一刀，双方只说了三两句话后便愣了好好几秒，那武士就跟见了鬼似的收刀走了。
    “老季，没事吧？”
    弥纱从季离的阴影中钻了出来：
    “那神经病怎么回事？”
    阎玺羽也已经收起灵质看着季离。
    季离则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事情好像没我想得那么麻烦了……这里人有点多，先换个地方说话。”
    三人移步到了侧面的长廊中，季离看向弥纱：
    “不用在意刚才的人，我们的行动继续。兔子，有一件事情需要叮嘱你一下……”
    又交代了几句后，季离看到走廊外面的接待大厅中出现了一个穿着淡灰色西装，探头探脑的年轻人。
    便跟两人分别，朝着那年轻人迎了上去，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
    “老八，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老八，也就是车灿浩猛地回身：
    “哥！”
    在新罗，这是年轻人中比较亲切的叫法。两人稍微寒暄了几句后，车灿浩便带着季离朝着某个分会场走去：
    “基本情况我都了解清楚了，尹伯愿意出手帮忙。”
    尹伯就是刚才带走车梨的那个中年人，这一次跟着车灿浩姐弟过来的，二型巅峰主宰，也是车灿浩这边能够提供的帮手。
    “只有一个？”
    车灿浩苦笑一声：
    “哥，这是巅峰主宰，不是大白菜，如果不是上次靠着你的卷宗帮我扳回一城，可能我妈根本就不愿意把尹伯派过来……”
    “但是车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季离挑眉：“她明明只是普通人，甚至都没怎么接触过觉醒者世界。”
    听闻此言，车灿浩叹了口气，稍微将季离拉进了些：
    “……这件事情我也是突然才知道的。”
    季离皱眉：“又是家族纠纷？”
    而后顿了顿：“如果是这样，我那天就应该先告诉你才是，我以为你有分寸，知道怎么安排好自己姐姐。”
    “……是老四干的。”
    说到这个，车灿浩的面色忍不住有些阴沉：
    “你看过那份手册了么？”
    看到季离点头后，他才继续说道：
    “里面提到的，要将白羊学院作为‘人造觉醒者’的试点学院，正好我姐在那里就读，老四看准了这个机会，要把我姐投入其中。”
    “美其名曰是让她成为第一批人造觉醒者，理由是利用她在之后作为吸引普通人的表率，让我姐成为牺牲品……
    西八，那哪里是什么人造觉醒者，根本就是选实验品，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居然信了那混蛋的鬼话……”
    季离顿时看向车灿浩：
    “别着急，车梨不是觉醒者，她可能只是跟着家族过来看看。至于老四，更应该是他想利用车梨来继续干涉和牵制你，你们俩在集团内斗得不是很厉害么？”
    “那他就更该死了……”车灿浩咬牙。
    “……你们集团内居然没人阻止？你父母呢？”
    “我妈自己都分身乏术，我本来今天是来跟着集会凑凑热闹，没想到你先联系上我，然后老四那混蛋又瞒着我把我姐给卖了……”
    季离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宽心，他不会得偿所愿的。”
    车灿浩勉强笑了笑，沉默了几秒后道：
    “可能，我姐跟着你也挺不错的，不像我这样……”
    季离顿时露出古怪的神情：
    “啥？”
    “没什么！”
    车灿浩顿时话锋一转：
    “对了，我这边倒是认识了一个人选。”
    “虽然我知道猎人工会头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刚刚认识了他的首席门徒，我们俩聊的不错，我觉得你应该能用得上，说不定能让猎人工会会长改变想法……”
    首席门徒……听着好像挺耳熟。
    随着季离和车灿浩在分会场的一处品酒台旁站定，一名看起来有些浮躁的青年和季离对上了目光，顿时就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抱了三个妞儿的那货？”
    正要上前准备介绍两人认识的车灿浩顿时站定，脖子有些诡异地拧了过来看向季离：
    “三个妞儿？”
    “对啊，刚刚在门口抱了三个妞儿的高手……”
    车灿浩看着季离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刚刚居然会觉得车梨跟着你不错？！
    (本章完)

 244.第238章 家仆

    第238章 家仆
    “三个妞儿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跟我说清楚，不然我们之前说好的全部作废！”
    看着车灿浩一副着急的模样，季离哑然失笑：
    “你就这么想让我当你姐夫？”
    “痴心妄想！我只是要让车梨跟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保持距离！”车灿浩恶狠狠地瞪着季离。
    “不要胡说八道，莫非你的身边就没有几个漂亮女孩儿了？”
    “没有！”车灿浩斩钉截铁。
    “你妈是高星集团老朴的八女儿，你是她的儿子，虽然是最小的少爷，但那也是财阀家的少爷。”季离戏谑地看着他：
    “赶着送到你床上的女人估计都数不胜数，你确定没有？”
    “那和这种事情无关，而且我会拒绝！”车灿浩满口的坚定。
    “你好像也还是学生吧，没有要好的女同学？”
    “那也只是同学！”
    “那帮你打下手，打理公司的那些人呢？没有女秘书女文员女手下？”
    “那……那也只是下面的人……”
    “财阀之间好像还会联姻吧，你没有联姻对象？”
    “这……也只是一个联姻对象吧？”
    “那你小时候没几个玩的好的青梅竹马，邻居家阿姨的小孩儿，一个小区一起堆泥巴的野丫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问了行吧！”
    看着车灿浩抠着脑袋，季离轻声嗤笑一声：
    “你刚才的坚定呢？”
    “我都说了不问了！”
    “呵，小男生。”
    “……我只是争不过你，不要随便给别人打标签。”
    车灿浩嘴角抽搐，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同季离争论。
    扭头便准备继续为季离引荐那名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但那青年却抬起手来：
    “等等，我看到有个熟人，你们先聊！”
    而后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就撇开季离的肩膀，朝着一个路过的墨绿色西服男跑去。
    “……这家伙。”车灿浩扶额，抱歉地看了眼季离：
    “刚才跟他谈了一会儿，其实人不坏，就是比较大大咧咧的，哥你别在意。”
    季离拍了拍刚刚被对方撞到的肩膀：
    “我还不至于跟小孩儿置气。”
    他来找车灿浩是为了确认对方的势力——
    严谨地说，应该是高星集团第八位后裔的这一股势力，能够在这次的集会上对特管局表达出支持，以及后续更深层的合作关系。
    至于什么迷雾猎人这种二流组织，虽然在闪街也有一定话语权，但注定是墙头草的货，他也没什么兴趣。
    “不过这地方是在做什么？”
    季离顺着那青年跑过去的方向，看到此处的大厅内金碧辉煌，人来人往，有几座香槟塔和好几个吧台。
    在空间尽头，还有一些人群围在那里，时不时发出一阵惊叹和叫好的声音。
    和刚才外面的接待大厅相比，这里的酒也多了不少，各式各样的酒杯和鸡尾酒在一个个宾客和侍应生的托盘上交接着。
    “是老四搞的。”车灿浩冷笑了一声。
    朴东根，高星集团老朴四儿子家的独子，老朴的四孙子，车灿浩的四哥，也是季离和他嘴里经常提到的老四。
    同样，也是车灿浩在高星集团内当前竞争最激烈的对手，或者说敌人之一。
    此人今晚来到这里，是高星集团派来参与“后裔行者”计划的代表，和这种官方身份相比，车灿浩只能算是跟着来见世面的亲戚家的小孩儿。
    说到这方面的问题，季离能听到车灿浩的语气总归有些不忿。
    他和老四之间的矛盾可不仅仅是继承人战争上的。
    同为子嗣，他在集团内的待遇可完全比不上老四。
    而且因为母亲当年背离了联姻选择外嫁的关系，也遭受了不少冷眼，两人从小就摩擦不小。
    “这里是他从闪街那边要到的分会场，今晚由高星集团的人来组织这里的活动。说到这个……”
    车灿浩收回了视线，端起旁边放在小桌上的酒杯猛灌一口：
    “你知道千仞魔女-琴么？”
    怎么又跟琴扯上关系了……季离瞥向车灿浩，突然想起之前在门口琴亮相时，追过去的那个银西装青年。
    他当时没怎么在意乖狗狗的这些个舔狗，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旁边有人在叫四少爷，那个应该就是朴东根来着。
    “我知道，认识。”
    “认识？”车灿浩眸光一闪，“熟吗？”
    “那可太熟了。”
    这已经不是熟不熟的问题了——
    欲求不满的小母狗和她的主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然而车灿浩却翻了个白眼，用难掩鄙夷的目光看了眼季离：
    “你跟这里的人还真是没两样……随便抓个人来问都是这种回答。虽然是闪街高层强者，但这种交际女人，你也瞧得上？”
    小登没信，老登只能耸肩：
    “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当然，这个不重要，我没见过琴，对她也不感兴趣。但是朴东根好像是冲着琴来的。”
    “这个我大概能猜到。”季离回忆了一下在门口时候的情况。
    “那个交际喜欢品酒，好巧不巧的是，朴东根的灵核能力就和‘酒精’有关，所以他特地在这里包下来，想要讨好那个女人。”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季离点了点头，琴的魅力他也算是从内而外地体会过，看看琴友会那帮多才多艺的魔怔人就知道，引来一个财阀的直系血脉，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他应该不只是被美色诱惑吧。”季离瞥了眼小登：
    “琴作为闪街高层，如果朴东根自认能拿下她，那么无论是对高星集团，还是对老四自己来说，都会有不小的助力。”
    “而且正好他的灵核能力对照了对方的喜好……啧，真是狗屎运。”车灿浩颇为不爽地道，并和季离展开说了一下朴东根的实力情况。觉醒者不是练武，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科技能够让觉醒者强制觉醒，最多就是有觉醒者能够用灵魂心理学手段，或者本身有灵核能力引导凡人觉醒。
    所以哪怕是高星集团，内部直系血脉的觉醒者也不一定强大，一切也都是天赋和其本身的欲念法则说了算。
    朴东根这种未来继承人级别的角色，当然不可能到各个灵薄狱里去摸爬滚打，虽然高星集团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
    而朴东根从小就混迹各种宴会场所，他的欲望觉醒下的能力，也就和享乐有了关系——
    酒精。
    不过他的实力并不强，只有不到主宰的水平。
    “就是这家伙想对车梨下手……财阀内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但是财阀之外，我会料理他的。”
    听闻季离的话，车灿浩倒是洒然一笑：
    “我自然会保护好我姐，他毕竟是直系血脉，外人可不好对财阀出手。不过哥，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说着，小登拍了拍季离的肩膀：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事儿，既然猎人工会的首席大弟子不靠谱，我还是先带你见见尹伯吧……”
    “我一直都在。”
    随着一道苍老的人声从一旁传来，季离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吧台口坐着的一名老者。
    此人一身正装燕尾服，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颇有一种西欧管家的范儿，闪烁的眸光中带着某种睥睨的色彩。
    车灿浩忙带着季离迎了上去：
    “尹伯，这就是那位帮了我不少的朋友。哥，这是尹伯，从小都很照顾我的……”
    话音未落，那老人便打断了车灿浩的话：
    “我知道，特管局新上任的异调监，少爷，您能在特管局内布局到这一步，我还是有些欣慰的。”
    季离：“？”
    车灿浩：“啊？”
    他愣愣地看向季离，发现对方正在用某种很精彩的目光看着他。
    小登连忙解释道：
    “尹伯，不是……”
    “您总是这么谦虚，我明白。”
    尹伯拍着他的肩膀，刚猛的力道把他后半句话直接拍了回去，然后冷眼看向季离：
    “我对极光市的情况了解不多，但我也知道，你赶走了四少爷那一脉的人手，作为灿浩的人进入到特管局高层……”
    “但这不是你可以用来要挟灿浩少爷让他蹚浑水的理由。”
    季离没理会这老头，挑着眉对车灿浩道：
    “我现在很好奇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车灿浩汗颜地抬起手来看向老人：“尹伯，你误会了……”
    然而老人根本没理会车灿浩，一把抓在季离的肩膀上：
    “刚才你们的交流，我多少也听到一些，所以显然你也知道，现在灿浩少爷的情况并不好。”
    “你既然跟了灿浩少爷，他付出代价让你坐上异调监的位置，那你扮演的就不是什么特管局的异调正监，而是我高星集团第八脉继承人的家仆！”
    季离扯了扯嘴角……家仆是吧？
    老人还在继续说着：
    “哪怕你跟他年纪相仿，私交甚好，作为家仆，你的存在是为主人分忧，而不是借着私交和对灿浩少爷的贡献，反倒过来让主人淌浑水来把你捞出去！”
    季离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而后视线转移到面如土色的车灿浩脸上：
    “少主好？”
    “哥！我绝对没那意思！你信我！”
    车灿浩猛地一把扑在季离身上，别开老人按在季离肩膀上的手掌并抬手挡住对方：
    “尹伯，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我妈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灿浩少爷，我平日里就叮嘱，不用对仆人太好。”
    老人直接掀起一股灵质将车灿浩挡开，而后看向季离：
    “既然灿浩少爷这么包庇你，那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水平的觉醒者，能让我拼着挡在整个极光市和sia的面前也要把你摘出去！”
    他悍然出手一把抓向季离，一抹灰色黏着的灵质铺天盖地朝着季离压去。
    旁边的车灿浩哪能想直接动手了，顿时喊道：
    “尹伯！这里是闪街！”
    “那也是我高星集团从闪街手下包的场，连活动一下筋骨都不行，这钱不是白了？！”
    西八，你他妈的是二型主宰！季离只是六阶巅峰！哪能挡得住你这点儿活动筋骨啊！！！
    车灿浩咬着牙就张开自身灵质，却听闻一声闷响，旁边的桌子杯子骤然迸射一圈裂缝——
    “质量不错啊。”
    在老人惊愕的目光中，季离紧紧捏着他五指呈爪的左臂，拿起旁边吧台上满是裂缝的杯子饮了一口。
    而后遥遥对向他：
    “敬你。”
    三柄无形之剑瞬间射向老人，后者瞳孔骤然紧缩，猛然旋身便要退开。
    但季离的手腕内却长出万千菌丝将其死死拧住。
    老人索性以其手臂为支点，整个身躯侧身空转而过，将那三枚无形之刃全数躲过，而后便感觉到自身随时附着在手臂上灵质破碎了——
    他瞬间怒目圆睁，身上爆开大量混沌黏着的灰气，二型主宰的实力爆发无疑。
    而车灿浩只听到一声锋鸣，和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整团灰气被一抹刀痕从中间斜斜切开，而后整个逸散爆裂。
    季离站在原地，一柄黑刀正在迅速从手上散去。
    而在他身前不远处，则有一团混沌般的罩膜在反复扭曲。
    随着那扭动的灵质骤然停滞，一道刀痕出现在那罩膜上，下一刻整个罩膜变爆裂开来，露出了里面老者的身形——
    此刻的他肩膀上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整只手臂软软地耷拉在下方。
    而那手臂也是之前抓向季离的手臂，此刻已经如同拧开的竹子般爆裂出血与肉。
    手腕不知道被翻转了多少圈，鲜血不住往下流淌着。
    “……巅峰主宰。”
    因为强烈的剧痛，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现在，你可以听你的主人好好说话了么，家仆？”
    (本章完)

 245.第239章 琴友会

    第239章 琴友会
    季离俯视着对方，眼中有黑芯白边的灵质朝着半空萦绕而去。
    “自当是这样……感谢您的留手。”老人瞥了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凝重道。
    “是你大意了，在不知晓对方是什么实力之前，也应当使出全力才是。”季离淡淡道。
    老人则点头：
    “受教了。不过这里毕竟是闪街的地盘……”
    “刚刚不是还说集团的钱白了？”
    老人面色一尬，但听到季离的下一句话，却再度一怔——
    “其实你说的对，因为这里是闪街的地盘，而且咱俩毕竟是友军……我‘留手’了。”
    也就是说，不止是朝着偏处打，也根本没出几分力么……
    老人扶了扶肩膀：
    可怕的年轻人。
    老人扶起肩膀，手腕一阵自转之间，已经恢复到常态，但仍然松松垮垮，被自身灵质构筑的丝线穿插起来。
    旁边的车灿浩则有些没能跟上两人的谈话，但眼见事情消停，也长出了一口气，卸下了自身灵质，并冲着角落正要围上来的灰西装挥了挥手。
    几个灰西装点了点头，将因为动静而被吸引过来的一小撮人驱散了——
    俩人交手动静不小，其实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高星集团的事儿，没事别触霉头，自己喝酒去。
    一番交手下来老人哪里还能不明白是自己自说自话误会了，当即向季离赔罪，并表示之后会将赔礼通过车灿浩交给对方——
    同为巅峰主宰，虽然有他自己大意的成分，但一刀便差点斩掉他的手臂，这水平至少也是和他一个档次的二型主宰，甚至三型。
    不说对方这种年纪到达这个水平如何可怕。就小车少爷目前的水平，能交到六阶巅峰的朋友算不错，利用六阶巅峰的觉醒者布局算惊艳绝伦，但是把这个水平的觉醒者当手下……
    就那少爷那主宰不到的觉醒者水平，就算是拉财阀来当背景都没有半点儿可能。
    重新坐下来一番交流后，老人才知道季离的目的，并非是他所理解的，想要高星集团将季离从目前危在旦夕的特管局拉出泥潭：
    “话语权这方面，灿浩少爷并非集团这一次的代表，可能帮不到您什么。”
    老人听过之后，也在认真分析季离的想法：
    “如果您是需要武力站台，帮助如今的特管局分担今晚的各方压力，我倒是愿意一试，只是……”
    他抬了抬自己的手腕，苦笑一声：
    “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冲撞了季离少爷，可能目前发挥的实力会有所不济。”
    季离的身份是车灿浩的朋友，而且实力并不弱于他，加上过错在他，就算他有所不舒服，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或者付之行动。
    而且就像他所说的——
    他是家仆，家仆是没有资格对主人的朋友生气的，他是真的严格贯彻家仆理念的。
    “这个简单。”
    季离说着抬起手来拍了下尹伯的臂膀，抽取了百分之十的灵质发动灵魂马赫。
    在尹伯惊愕的目光中，他手臂的血肉在迅速拼合，自身作为觉醒者强横的恢复力被瞬间强化，甚至不止是恢复力：
    “灵魂医者？！不，不仅仅是治愈效果，这是……”
    瞬间，他看向季离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一个极为年轻的巅峰主宰作为朋友，这自然是极好的，对少爷和少爷一脉未来争夺继承人身份是添一助力的。
    但如果是灵魂医者，而且还不仅仅是灵魂医者……这种能力就有些可怕了。
    和季离曾经治疗过的人不同，他是巅峰主宰，又是财阀家仆，不仅是眼界还是实力都远超其他。
    在瞬间感知到了来自灵魂马赫全方位的加速效果，甚至去摸酒杯的动作，都不小心将其捏碎后，老人的脑海中迸发出了无数对于这种能力的畅想和作用。
    他沉默着换来酒杯，给自己倒上后，郑重地向季离端了起来：
    “灿浩少爷真是劳烦您照顾了，今晚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的。”
    说完就一口闷了，给旁边的车灿浩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态度怎么连番转变，比对他这个少爷还要恭敬的？
    季离是陈年老油条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白发苍苍的小家伙在想什么，笑了笑后抬起酒杯：
    “也敬你。”
    “说起来，如果是需要助力……我这边倒是有人情，应该能招来一两个在场的‘朋友’，虽然比不上高星和银池这样的巨物，倒也算是能为季离少爷添上一瓦。”
    老仆人很快就开始为季离考虑了起来，倒是旁边的车灿浩闷头瞥了眼老人：
    “……尹伯，都叫上少爷了？”
    老人笑道：“少爷的朋友，自然也是少爷。那么季离少爷，这边就还请您一切小心，我去看看能不能成。”
    “那我就承蒙照顾了。”季离端起酒杯。
    目送老人离开后，季离意味深长地看着车灿浩，后者连连摆手：
    “我只是说我在特管局的朋友需要帮忙，还说了一下你给我提供进入闪街的机会，还有帮我找安全屋，以及那次卷宗的事情，我哪里知道我妈会误会成这样啊……”
    “你小子，我记得你之前是瞒着你这一脉的人在悄悄做事吧？”
    车灿浩喝了口闷酒：“……哥，这次是我错了，回头我再送你栋别墅成吧？”
    “特管局如果过不了这关，你把极光市送给我都没用，地都是李炳晓的，而且极光市可能以后都得没。”季离笑道。
    “那我送你首都的总行了吧？”车灿浩随口说道，而后才反应过来：“……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的圈子和季离不同，他主要关注的还是财阀圈和从出生开始就在打的继承人战争。
    虽然高星集团作为新罗的“皇帝”，也的确是大事儿，可对于极光市觉醒者世界的大事，他也仅仅是一知半解，毕竟他今天原本的目的是跑来搅他四哥的局。
    帮季离，一个是两人交情还可以，加上车梨的关系。
    另一个是的确能搅老四的局，没想到背后的情况这么严重。
    “不用想着怎么当救世主，事情我自己有安排。”
    季离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琴还没回自己消息，顿时蹙眉：
    “你先喝着，我还有点事……”
    “如果很严重的话，我觉得猎人工会那边还能努力一下？”车灿浩摊手。
    巧的是，正当季离从位子上起身的时候，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他刚刚坐的位置上，然后大喘了几口气。
    季离扭头一瞥，正是那什么首席大弟子。
    “姬旭？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眼看说曹操曹操到，车灿浩笑着跟他打招呼。名叫姬旭的青年看也没看季离，抓起桌上的酒瓶就猛灌了几口，长出了一口气后，猛地将双臂砸在了桌子上，冲着车灿浩诉苦道：
    “妈的……什么破琴友会，入会条件居然那么苛刻！”
    车灿浩在桌子底下双手合十，示意季离千万别被这傻小子的无礼行为惹生气——
    他可是见过季离怎么把当初绑架他的人杀干净的，而且实力又变强了，跟尹伯一个水平，这小主宰您就当他是个屁吧？
    同时，他也向对方倒了杯酒推过去：
    “琴友会？”
    “其实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姬旭喝着酒说道：
    “和千仞魔女有关的一个闪街内结社，我跟你说，我做梦都想进！”
    “那有什么好处么？”车灿浩看了眼旁边的季离，示意他耐心些，顺着姬旭的话题继续说道。
    而姬旭脸上嘿嘿一笑：
    “里面都是强者，一个是人脉，另一个嘛……听说每个月有机会参加琴小姐的品酒会，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
    季离瞥了这货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对这方面自说不感兴趣的车灿浩也是嘴角一抽——
    作为财阀之孙，车灿浩只是对极光市的觉醒者生态和势力纠葛不了解。
    但是放在哪里，这些主宰和超凡的觉醒者不是听到巅峰主宰的名声，要么敬而远之，要么讳莫如深的。
    这千仞魔女也是巅峰主宰吧，就那么大魅力，对她就只看脸？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就着对方的话道：
    “我在特管局的朋友好像跟千仞魔女交好，你确定不和他聊聊么？”
    然而姬旭哈哈一笑：
    “这话你自己信吗？”
    而后他这才看向季离，双手合十晃了晃：
    “兄弟，我听说过你，也知道你实力不错，实在不是我故意无视你，主要是你们特管局的情况我不敢淌这浑水，我老师那边真没什么可说的！”
    接着不等季离说话，又对车灿浩道：
    “你也不是极光市的人，我就这么说吧，今晚过去之后，极光市特管局的人，全部都要被换掉。”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首都那边的霉头，今晚这场宴会，对于特管局来说就是鸿门宴。”
    “灿浩少爷，您也别老想着把话题往那边引了……”
    最后他看着季离，苦口婆心道：
    “老兄，我如果是你，现在立刻脱离特管局，然后呢，有多远，就跑多远，今晚那位背后的是sia，你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的。”
    季离耐心听完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冲着车灿浩耸了耸肩：
    “喏，你也看到了，还是留点儿口水吧。距离主会场开始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再坐会儿就不充裕了，我这边就先走了。”
    车灿浩也没办法，摆了摆手道：
    “我知道了哥，不好意思，浪费你时间了。”
    语罢，季离便掏出手机开始联系琴，并朝着分会场外走去，却迎面撞上了一个穿着墨绿色西装的男人。
    后者顿时道歉便要错身而过，注意到季离的面容后，便手速极快地把住他的肩膀：
    “导师？！”
    季离在飞升协议里半天没搜索到匹配对方长相的人：
    “我们认识？”
    “是我啊！黑日府出差那个！琴友会的！”
    这一嗓子直接把不远处还在跟车灿浩诉苦的姬旭的视线给喊过来了，顿时愣住。
    而“黑日府出差哥”还在搂着季离大谈特谈：
    “之前您不是托我帮你搞点儿旭日军工的好东西么？一开始我拒绝了，还是琴小姐亲自电话打到我这边来……实在是对不住！”
    季离也回忆起来了——
    对捕食者专用灵魂感震器，从旭日军工那边走私过来的东西。
    最早是魔镜的一个手下李哲光和季离在丝网俱乐部聊上的时候，拉他加入琴友会，用那东西和季离交易了调酒单，并请教了调酒技巧。
    因为这货是琴的头号舔狗之一。
    后来是为了防范捕食者那档事情，季离又通过琴友会从这个人手里拿到了一批捕食者感震器的原型机，交给特管局和卫队那边研发装配。
    “不过，我们应该没见过吧？”季离眉头一挑。
    “这话说的……”那人埋头过来：
    “我让给送货的人拍了一张您取货的俊照……就是想看看您长啥样，多有得罪……现在看来的确是一表人才！”
    季离抽了抽嘴角：
    “然后？”
    “然后我就认出您了啊！怎么说，导师，那边有一场琴友会的聚会，您来教导两句不？”
    然后又压低声音：
    “我听说您是琴小姐的御用调酒师，能不能来稍微分享一点经验？”
    季离揉了揉额角，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这舔狗团说什么好：
    “我今晚可能有点忙。”
    那人顿时反应过来：
    “哦……差点忘了，您是特管局的，今晚可能有点麻烦缠身，不过请放心，过了今晚，如果需要琴友会的帮助……”
    那人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call我。”
    季离终于打发走了这人，正要转头离开，却对上了一张笑嘻嘻的面容。
    季离：“？”
    猎人工会首席门徒姬旭一脸堆笑着：
    “琴友会？导师？”
    我他妈真是服了你们这群舔狗了……
    “我不是，你找他去。”
    季离冲着那墨绿色西装背影遥遥一指，扭头就走。
    那姬旭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粘了上来，挡在季离的前方。
    (本章完)

 246.第240章 土皇孙

    第240章 土皇孙
    “诶诶，我都听到了！黑山羊老哥，之前有点儿得罪！”
    “你看，我也是因为老师的叮嘱，所以才没办法，毕竟我们迷雾猎人工会也只是夹缝生存，我老师都得卖面子给首都那边，更别提我了……”
    “所以？”季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所以……如果您能引荐一下，让我加入琴友会，我也很愿意去帮你说服我老师，让他站到特管局这一边来的。”
    季离摸了摸下巴：“这下半身思考起来，果然是脑子都不要了啊。”
    “……你可不要乱说！”姬旭连连摆手：“琴小姐和别的妖艳贱货可不一样，而且这话您可别随便乱说，琴友会的人听了可不高兴。”
    “我就是琴友会的。”
    “是！所以您看……？”姬旭眨了眨眼。
    而季离则是一直盯着他：
    “我觉得你可以现在就问问你的老师这事儿成不成。”
    “那您是同意了？”
    下一刻，他只感觉衣领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飞速倒退，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张疤脸，神情瞬间变色：
    “老……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
    “丢人现眼！”
    不知何时出现在姬旭身后的猎人工会会长高在明，拎着自己门徒的后衣领，一把将其丢到自己身后，冷视季离：
    “年轻人，你真觉得我会听这笨蛋小子的？”
    季离耸肩：“我不这么认为，但是他自己非得贴上来。”
    高在明冷冷地瞥了眼自己的首席门徒，重哼一声：
    “那是巅峰主宰，也是你妄图能染指的？而且为了一点女色……”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爽朗的男声打断：
    “高会长，话可不能这么说。”
    看到一名身着银色西装的俊秀男人在一众宾客的簇拥中走出，高在明瞬间低头：
    “朴先生。”
    季离的身后，车灿浩也不知何时已经贴了上来，低声道：
    “老四……”
    来人一头精修的中短发，模样三十不到，面容俊秀带着点儿莫名的奶油气息，眉宇间带着股揶揄，或者说，财阀世家那种特有的傲气——
    正是今晚高星集团的代表：朴东根。
    当然，也是车灿浩的死对头和四表哥。
    随着人群略微散开，为朴东根一行人让开道路，季离发现一袭白衣的车梨竟然也在其中，车灿浩更是直接叫了一声：
    “姐？你怎么跟着这家伙？”
    “不跟着我，难道跟着你么？”
    朴东根轻笑着看着车灿浩：
    “老弟，我就说过，你挑人的眼光一直都不怎么样……”
    他瞥了眼季离，意思不言而喻：
    “久闻大名了，新上任的异调正监，年纪轻轻就走到这一步的确是人才，可惜韩孝辅一脉的特管局如今只是风中残烛了……你要不要考虑来我这边？”
    季离还没说话，车灿浩就已经一句怼了回去：
    “你哪儿来这么多垃圾话？姐，你先过来。”
    车梨则看着季离，眼中稍显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季离会出现在自己兄弟之间的争执中。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向朴东根礼貌点头后，径直走向季离等人。
    但朴东根却抬手一拦：
    “车梨妹妹，你好像并不好奇你从来都不去上学的同班同学和咱们弟弟站在一起？”
    “你调查范围还挺广。”季离笑道。
    而朴东根则一手插兜，一手接过旁边秘书递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毕竟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妹，我得关照着她一些，面得被心怀不轨的人乘虚而入……”
    车梨很聪明，她能看出眼前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况，轻轻挡开朴东根的手掌朝着季离等人走去：
    “东根哥，这是我朋友，请不要说这样的话。”
    但朴东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揶揄道：
    “那如果我说，咱们弟弟要跟你朋友一起走一条死路呢？”
    车梨闻言一愣：
    “你什么意思？”
    “八小姐。”
    这时，旁边的猎人公会会长边说着，边走到了朴东根身旁，他的阵营已经很明确了——
    和老四一伙儿的。
    毕竟要从“后裔行者”计划中分一杯羹，迷雾猎人工会自身肯定是差点火候，高在明这墙头草显然是要跟着财阀去喝汤：
    “您的朋友，同样也是八少爷的朋友，如今是特管局的一员。四少爷之前应该跟您说得很清楚了吧？眼下的情况，就像是总统换届……”
    面色已经沉下去的车梨，不等高在明把话说完就甩开了朴东根的手，朝着季离一边走去：
    “无论是什么情况我自己会了解清楚，但是请不要拦着我。”
    而朴东根则是瞬间皱眉——
    他和车灿浩如今的竞争关系，在集团内人尽皆知，他把车梨拉进这趟浑水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个便宜妹妹，是车灿浩的弱点。
    只要利用好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地就能击溃车灿浩。
    眼下正好这车灿浩选中的人还是车梨的朋友，两人之间眼神明显不对，至少车梨看对方的眼神不对。
    只要点出对方的困境，让车梨开口求自己帮忙，她只会在自己的计划中陷得越深。
    而她陷得越深，车灿浩就只能受制于自己，而后轻而易举地被他所击溃。
    这是在群虎环伺的财阀家族环境中必须练就的，在人际关系中利用人心击溃对手的方法，对此他早已烂熟于心。
    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低估了这女人的心性，完全没有踩入这陷阱的意思，扭头就朝着车灿浩那边跑……
    想到这，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烦闷——
    到底是为了才车灿浩，还是为了这个觉醒者？
    思绪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朴东根身上燃起灵质，再度一把抓住了车梨的手腕：
    “高先生的话还没说完，你太没有礼貌了。”
    车梨猛然抬眼：“放开。”
    “你就是这么跟表哥说话的？”
    “喂！你干什么呢？！”
    车灿浩这边已经怒了，余光瞟见这一幕的朴东根嘴角咧开微笑，身上灵质沸腾，更是死死捏住了车梨的手腕。
    后者只感觉大脑宛如酒精上头般昏昏欲睡，顿时脚下就是一个趔趄。
    车灿浩瞬间暴起，但一道刀光比他的速度更快——
    “你的手不想要了么？”
    朴东根瞬间僵直，只感觉浑身上下被一股极为强横的灵压锁死在原地。
    与此同时，有震碎灵魂般的灵质从前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在车梨趁他僵直挣脱出去的瞬间，他的灵魂扳机顷刻便抖成了筛子，一抹硕大的漆黑月牙霎时占据了他的视野——
    会死！！！
    他脖颈通红，想要动弹却连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高在明更是怒吼一声：
    “小子，你敢？！”他瞬间出现在朴东根身前，一柄灵质构成的大刀朝着那漆黑月牙斩去。
    二者相撞的瞬间，高在明却是变了脸色——
    巅峰主宰！？
    而后便猛地咬紧牙关，大力踩地间连连后退，直接将身后的朴东根撞倒在一旁的同时，面目圆睁，怒吼着朝着狂暴的刀光压去。
    随着一声巨响，四面八方的玻璃杯和无数桌面被瞬间震碎，一股雄浑的气浪炸开掀翻了人群，不远处的香槟塔更是轰轰倒塌而下！
    高在明连退了数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手腕颤抖，满脸通红地凝视着季离：
    “巅峰主宰……好年轻的巅峰主宰……”
    而此刻，季离正挡在车灿浩身前，并将车梨护在怀中，单手将一柄漆黑的刀刃缓缓回鞘——
    啪。
    刀镡撞击刀鞘的轻响，未进入恶灵化一体状态的九逆从季离的腰间消失：
    “会长老当益壮啊，竟然能挡我一刀还站在这里……”
    高在明眉头瞬间怒拧：“口出狂言……”
    啪！！！
    话音未落，在他和周围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其手中灵质凝聚的刀刃碎成了漫天碎片。
    “会长的刀……一击就碎？！”
    “好年轻的巅峰主宰……”
    “但他是特管局的人……可惜了。”
    “而且还触了财阀的霉头，何必呢？”
    “没看见人家抱着财阀大小姐么？”
    “噤声！你们也是巅峰主宰？不要命了？”
    在人群的窃窃私语声中，高在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灵质化刃是他的能力，也是他灵核的独特特性。
    被一个小东西瞬间打碎就算了，他身为组织头领，这对于本就日薄西山，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组织声誉和凝聚力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混账……”
    而这会儿，季离却看向怀里的车梨：
    “没事儿吧，会长大人？”
    “我没事，能不能先放开我……另一个会长大人好像不怎么高兴……”车梨脸有点儿红，提醒了季离一句。
    “没事儿，年轻人嘛，遭受了一些失败和挫折，心情有所低谷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在明瞬间呲目：
    “混账小子……”
    “西八——！！！！”
    一声更加撕心裂肺的怒吼几乎冲破了天顶。
    季离扇了扇耳朵，看着朴东根在一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手腕有一道细密的切痕，整流出汩汩鲜血。
    他狠狠挣开四周人的搀扶，一脚踹在了高在明的身后：
    “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宰了他！你们这群奴隶！没看到主人受伤了吗？！”
    这下季离的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瞥了眼车灿浩：
    “你们财阀都是这个脑回路？”
    后者疯狂瞟着他让他把自己姐姐先放开，季离耸肩松手。
    至于高在明，脸色更是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缓缓收起了架势，脑子虽然被那一脚给踹得更憋屈，但也更清醒了：
    “四少爷，这里是闪街的地盘……”
    “去他妈闪街的地盘！”
    朴东根一身狼狈，精心修理的发型也彻底乱了，直接拽住高在明的衣领指着季离：
    “这里是新罗！是他妈的新罗！我是谁？我是谁？！整个新罗都是我家的！你他妈就看着让一个外人打到我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大厅，随着四周一片哗然，整个安静了下来。
    朴东根捂着脸，愣愣地看着身前的车梨：“你……”
    “我不是外人。”
    车梨怒视着朴东根。
    “表哥，你今天有些太过分了。”
    她当然很生气。
    她跟着来看看对方承诺的人造觉醒者计划，是为了成为和季离一样的人。
    但这不代表她看不出来朴东根想要利用她，她可不是任由对方随意操纵的提线木偶。
    一阵拍手从后方传来，所有人循声望去，竟是季离：
    “她好像确实不算外人？”
    朴东根看着车梨的双目彻底通红，身上灵质瞬间沸腾：
    “你这杂种——”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根金粉相间的节肢刃足刺碎了朴东根凝聚的灵质：
    “朴少爷，什么事儿动这么大肝火？”
    朴东根正要发作，看到出现在场中的人，瞬间哑火。
    随着四周传来起伏的人声，所有人都被来人吸引了注意力。
    朴东根更是下意识用手将头发一顺：
    “琴……琴小姐。”
    紧接着他便抬手一指：
    “他破坏规矩，在闪街贸然动手……”
    “是吗？”
    一席金色礼服的琴微微侧头：
    “但我好像听到一些豪言壮语……闪街如今也是高星集团说了算？”
    朴东根顿时轻咳一声：
    “我那是……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道：
    “此人插手高星集团的家务事，还在闪街内擅自动手，破坏您的宴会，琴小姐，是否应该考虑一个合理的处理方式？”
    而后勉强笑道：
    “我希望能控制起来交给高星集团处理……我想闪街应该不是能让‘如今’的特管局胡来的地方吧？”
    目光穿透那一缕垂在脸庞的柔顺金发，锁定在车梨的身上，而后又落到季离的脸上。
    接着那明媚的琥珀色水光眼在车梨的身上点了点，又跳到季离脸上。
    后者眨了眨眼，用微不可查的角度耸了耸肩。
    琴则是同样用微不可查的鼻音轻哼了一声。
    “那……当事人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吗？”
    她转过身来，款款走到季离身前：
    “这位特管局的小哥？”
    ——
    ps：我不知道味儿会不会有点冲，但我先这么写吧，尽量在让角色们的行动比较合理了，毕竟这段儿不算什么高潮，只是后面前戏的前戏……
    (本章完)

 247.第241章 断臂（一）

    第241章 断臂（一）
    一股蜜香扑面而来，季离略微歪头，但配合道：
    “只是做了点儿该做的事儿。”
    朴东根冷哼一声：“我们高星集团的家务事，什么时候变成你该做的事情了？”
    “家务事的话，我们现在倒也不是不能认个亲子关系。”
    “混账东西，你……”
    没等朴东根那边发作，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中，琴已然出手捏住了季离的下颌——
    她今天做了银色带钻的长指甲，在大厅的丽灯下熠熠生辉，轻轻嵌入季离的脸颊：
    “我觉得朴先生说得也不算没有道理……高星集团家的八小姐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视野中泛着白玉般光泽的媚脸缓缓靠近，还有一抹极少在琴身上见到过的，眼中跳动的俏皮。
    季离嘴角一扯：
    “朋友关系？”
    旁边顿时传来些许哄笑声——
    在场的不说都是有头有脸，但也不乏高阶主宰的角色，大多还是作壁上观，显山不露水的。
    但也不乏有跳脱的，对季离这回答自然奉上应有的嘲笑。
    那些注视着此刻的目光中，不无羡慕琴对着季离这番操作的，比如不远处的有些迷惑的舔狗团，高在明身后望眼欲穿的姬旭。
    又或是眼中浮现出一抹嫉妒对着这一幕欲言又止的朴东根。
    不过在大部分人眼中，琴这番举动更像是对季离的威逼。
    可在车梨的眼中就有些不对劲了，她总觉得对方和季离之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尤其是眼神。
    她用胳膊推了推身旁的弟弟，却发现车灿浩也在盯着琴发呆，顿时给了他一肘，后者才有些回过神来。
    季离这边，乖狗狗似乎觉得季离的答案有些敷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哼了一声。
    而后松开了季离的脸颊，转过身去面向人群的同时道：
    “说起来，我记得你好像还是闪街的干员吧？”
    “的确是，千仞魔女阁下。”季离后半句咬字偏重，引得琴遮挡在那一缕垂发下的目光嗔了他一眼：
    “但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两人说着，琴的目光已经穿透人群，落在人群中一道满脸迷惑的墨绿色西服的人影上。
    那人影和身后的几名琴友会成员被这目光一注目，激动地一转表情，但还没来得及兴奋便看到琴眼中跳动的冷光，瞬间了然。
    而后一番猛点脑袋。
    就在周围人群连带朴东根在内，都被这番暗语整的有点儿迷惑的时候，季离回答道：
    “我的联络人是菲林。”
    话音刚落，车灿浩身后的人群中传来轻微地“噗嗤”一声，引得他怒视而去：
    “很好笑？”
    那人瞬间被财阀小公子瞪得收敛笑容，但怎么说车灿浩也是财阀小皇孙，那人又连忙解释道：
    “底片魔女菲林，而琴小姐的id是千仞，又称千仞魔女……你觉得这两个魔女，在闪街里会很对付么？”
    看周围有些外来宾客也对此有所好奇，那人快速道：
    “这小子想搬自己靠山的名字，但是显然答错话了……”
    也就是这会儿，琴突然沉默着伸手抚摸上季离的脸颊，一抹灵光在眼中闪烁。
    下一刻，巅峰主宰的灵压便从她的身上爆发开来——
    那是一股金粉质地的灵质，带着迷醉的气息，旁边的车灿浩只来得及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便和车梨在那灵质的扩散下一阵东倒西歪，周围人群也传来一阵低呼。
    眼见着那手在季离的脸上蔓延某种粉光色的侵蚀，车梨眉眼一紧：
    “紫影姐！！”
    一道紫光豁然冲出朝着季离拉去，就在即将触碰到季离的瞬间，一缕青色灵质不知从哪射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紫影打去。
    二者一触即分，两色灵质在半空中炸开升腾的烟幕，等到琴豁然挥手将那漫天灵质驱散时，所有人看到季离已经闷哼一声，捂着肚子砰然倒地。
    脸上有裂痕般的金粉灵质朝着身躯蔓延而下。
    “季离？！”
    车梨顿时就要冲上去，却被一只紫色的皮手套拉住了手腕：
    “车梨小姐，巅峰主宰的灵质逸散，切莫冲动。”
    同样因目睹季离倒地，而瞬间心急的车灿浩看向来人，惊愕道：
    “紫影阿姨？！”
    紫影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怎么称呼呢？”
    “您不是应该在我妈那边……”
    “你觉得夫人会让车梨小姐孤身前来吗？”
    “那你刚才……？！”车灿浩顿时狐疑。
    紫影和尹伯情况类似，虽然出身有所不同，但都是跟在他母亲身旁的强者。
    既然紫影一直跟在车梨身旁，为何刚才没有出手？
    紫影只是抬了抬下颌，示意车灿浩看看对面。
    一名西装革履的长发老人站在朴东根身旁，手腕上有青色的灵质正在缓缓散去。
    “姜老头……”
    朴东根则抬起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看着身旁老人的目光中带着难忍的愠怒：
    “姜在平，你来的未免有些晚过头了。”
    “请原谅我，少爷，紫影女士也在场，耽搁了一些时间。”
    “那又怎样？别忘了家里是怎么嘱咐你的！”
    “但家里同样也嘱咐，您和灿浩少爷的事儿，如非特殊情况，我们不得随意插手。而且如果家里知道您对车梨小姐动用灵质的事儿，会长可能不会很满意。”
    “会长”两字似乎刺激到了朴东根，他双肩剧烈颤动，仿佛有某种怒火在瞬间酝酿完成，但又被眼中一抹深刻的畏惧浇灭。
    最终他只能猛然一甩那仍带着痛意的手，向前一递：
    “治疗。”
    “分内之事，少爷。”
    另一边的车梨也拉住紫影，示意他帮帮季离，而四周也有些低声的交谈和笑声，但紫影的脸色却有点古怪。
    因为千仞魔女的灵质阵仗很大，但是……她并未感受到太多的侵略性。
    可是这小子脸上的痛苦又不像是装的……
    此刻半跪着的季离当然不是装的，他感觉这会儿自己星宇旺盛得鸡儿都要炸了。
    来自琴的金粉灵质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神似灵质回路般的烙印，那烙印一路流转过季离的身躯，直达他的下半身。
    这让他浑身灵质沸腾，就像是在灵魂之井之外又挖了口微型小井，连灵质上限都得到了不少的增加。
    正好给他临时填上了之前治疗尹伯消耗的百分之十，还超出了一些。
    这buff是个好东西，但也瞬间点燃了他的某种情绪，并将应有的生理现象激活到最大。
    然后他就暂时把身子勾下来了呗。
    他微微抬头，对上琴水光色的媚眼，看到她琥珀色眼瞳中一抹带着小小报复心的调笑：心鬼。
    我觉得你可能是有点儿欠调教了。
    是吗？琴在乖乖在等着你的惩罚哦。
    别忘了我之前说的。季离眼眸正色。
    我会配合你的。
    琴的眼底也闪过一抹冷光，但旋即便被升腾的滚滚媚意所遮盖——
    她突然抬起小手，轻轻遮住晶莹的嘴唇，将口腔中的动静隐藏在后。
    而季离瞬间便感觉到有滚嫩自顶端包柔而来，一路顺溜缠向底部，刹那震惊：
    你的能力就是用来干这种事儿的？
    琴眼中笑意盎然，季离感觉到那股灵活迅速包柔了自己数个循环后，从底一路溜到了顶端，将他的头口轻轻挑弹着离去。
    而与此同时，琴也放下了手掌——
    你死定了。
    感觉到略微平复的季离站起身来。
    琴眨了眨眼，艳红的舌头清扫过唇间，琥珀色的水光在泛滥：
    静候佳茎。
    接着又瞬间挑眉，因为在紫影的驱散下，车梨已然上前扶起季离：
    “还好么？真是恶毒的女人……”
    琴更是微不可查地轻哼一声，便缓缓别过身子。
    季离则示意自己没事，缓缓起身，而一行人则怒视着琴，对方此刻正向朴东根款款走去。
    周围那阵低声的嗤笑也逐渐收敛——
    毕竟在旁人的眼中，季离和琴之间的暗通款曲，更像是蔑视和不甘的碰撞。
    而朴东根将季离的“痛苦”看在眼中，嗅到身前有蜜香袭来，更是一转阴云，笑容满面：
    “琴小姐果真公正……”
    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有尖锐的刃足抵在了他的身前，那刃足又被青色的灵质死死阻隔。
    因为被车灿浩称作“姜老头”的人已经抬起了手掌，白色的手套上有青光在缭绕：
    “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会像周围的年轻人和被女色诱惑的所谓宾客一样叫什么“琴小姐”。
    对方是闪街高层，是和自己一样的巅峰主宰。
    如此巨大的隐秘集会能交给对方来组织，就足以印证了此人在闪街内部的地位绝不一般。
    更何况，根据高星集团对闪街这边了解的些许情报，这个女人更是在前不久接收了某位失踪高层的遗产。
    美色，只是这个女人的武器罢了。如果少爷真能将这女人拿下，的确益处颇多，但那可能性或许不大，对方在公事之外对异性向来敬而远之。
    朴东根在一瞬的愣神后，也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琴小姐，您这是……”
    “我已经处理了挑起事端的人，但高星集团的家务事，在闪街的宴会上处理，朴少爷，您觉得合适么？”
    朴东根还想要说话，但被身旁的老人抬手阻止：
    “那么千仞魔女阁下认为，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
    琴微微一笑：
    “对方虽然动手在先，可挑起家务事的，却是朴少爷您啊，况且……”
    她看向旁边面色已然阴沉的疤脸壮年人高在明：
    “迷雾猎人工会的会长，高星集团的家务事儿，又和您有什么关系呢？您似乎不是高星集团的人吧。”
    高在明死死地凝视着琴：
    “我过去何处得罪了您？”
    “您在我的宴会上大打出手，插手高星集团的家务事，更何况，今晚的集会可是不一般，扰乱集会的秩序，您是说我不该向您问责？”
    琴捂着小嘴，眨了眨眼：“这可不公平，那位小哥可是直挺挺地挨上我的烙印呢……”
    姜老人则直言道：“你想怎么样？”
    “想来会长可能也觉得委屈，那就……”
    琴款款踱步，而后眼中冷光一闪，直指高在明：
    “断一臂吧？”
    高在明猛然一颤，他身后的门徒姬眼中一慌便跳了出来：
    “琴小姐，不能……”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滚到后面去！”
    高在明将自己的门徒朝着后面一拉，冲着朴东根低头道：
    “朴少爷……”
    而朴东根将其求助抬手一挡，高在明双目瞬间蔓出血丝：
    “朴少爷，迷雾猎人公会担不起这样的代价，我……”
    断掉一只手臂，对于三位一体和灵魂之井来说看似没什么影响，甚至对于大部分觉醒者来说，在恶灵化后，肉体都是消耗品的一部分。
    但对于人形下的常态来说不同。
    对于觉醒者的本质来说，三位一体，灵肉合一，肉体是承载灵魂的关键。
    断掉一只手臂，这无异于将灵魂撕下一块。
    朴东根则看向琴，声音平复道：
    “琴小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他……”
    “撕掉一只手臂，可比他的情况要好太多哦。”
    琴让开朴东根几人的视线，看到还有些勾着背，双腿颤抖的季离。
    朴东根叹了口气，把手往低着头的高在明肩膀上一拍：
    “既然这样……高会长，高星集团答应你的承诺不会变的，猎人工会，高星集团自然也会照拂……”
    见这架势，车灿浩当即嗤笑道：
    “高会长，你给我四哥当狗，但我四表哥好像是真把你当狗啊……”
    “住嘴！”朴东根冷冷一瞪车灿浩，而后对着高在明语气一缓：
    “放心好了，我一向不会出尔反尔。”
    同时又对着琴微笑道：
    “琴小姐，这样是否能让您满意？”
    高在明阴影中的面皮隐隐颤抖：
    “可是，朴少爷……”
    这时，姜老人突然插话道：
    “既然您要断他一只手臂，那么在闪街的地块上，挑起家族争端的朴少爷，您又要怎么处理呢？”
    闻言，朴东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四周的无数目光也看向了琴，并在她笑意盎然的回答哗然起伏：
    “自然也得断一臂哦。”
    (本章完)

 248.第242章 断臂（二）

    第242章 断臂（二）
    车灿浩愣愣地看着琴，眼前的情况是他未曾预想到的。
    于是用胳膊肘顶了顶车梨：
    “姐……我怎么感觉她跟朴东根不是一伙儿的？”
    然而车梨则厌恶地看着琴，同时一手心疼地扶着季离，一手帮他揉着腰：
    “这是好事。”
    而后补充：
    “但是这个女人很恶毒。”
    季离：“……”
    倒的确是挺恶毒……但长得也是真好看。
    车灿浩扶向季离的肩膀但被车梨撇开，只得说道：
    “哥，你感觉怎么样？”
    季离没说话，张开嘴来，唇齿间淌下大片带着金粉色灵质的血迹——
    做戏要做足。
    然后看向旁边吓得容失色的车梨：
    “……我没事。”
    车梨连忙叫着紫影上前帮忙，紫影抓起季离的胳膊一探，神情瞬间古怪，却看到季离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对上他视线的双目微微一缩。
    再看向场中朴东根那边的情况，神色中已然多了些揶揄——
    好一场大戏。
    她自然不会戳穿季离的戏码。
    琴现在是在对朴东根一方发难，显然是要把高在明当麦子一样割一茬下来，甚至还要对朴东根也做点儿什么。
    高在明现在算是朴东根未来的狗腿子，但也是巅峰主宰级别的狗腿子，这样一来，就是在削弱朴东根的力量。
    对灿浩少爷的继承人战争有益无害，她当然不会去破坏，甚至灿浩少爷也不是什么水货，更是出言离间。
    不过仔细一想，这小子是特管局的，按照目前特管局的情况，必然要对上来自首都的李炳晓，而李炳晓的支持者是朴东根……
    她瞬间想到了什么，看向季离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诧异：
    这小子是早有预谋？还是说利用这场兄弟之间的争端……随机应变？
    无论是哪一个，这家伙都不简单……
    之前在角落和姜老头互相制约，隔岸旁观的时候，她本觉得这家伙就是个莽夫，那种情况下应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没必要惊动闪街的人。
    现在看来，他早就和闪街的人串通好了。
    但是千仞魔女为什么会帮他？
    这是她疑惑的地方。
    虽然对极光市的觉醒者生态细节不了解，但琴和季离的关系，好像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她思忖着，越看两人越觉得不对劲——
    总觉得，还是让车梨小姐离这小子远点儿比较好……
    和季离眼中微不可查的笑意一触即分，她想要随手甩开对方的手臂，但觉得还是不能破坏这计划，索性把戏做足。
    随着四周再度安静了下来，朴东根的眼中也升腾起一抹怒气：
    “琴小姐，这不好笑。”
    “朴少爷应该知道今天的重要性，这对极光市，乃至对未来新罗的觉醒者局势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未来甚至可能会成为极光市的觉醒者盛会……”
    琴则淡笑着，侃侃而谈：
    “您觉得，闪街和首都来的人，会容忍任何冲突事件在这里发生么？”
    “还是说，您不满我的做法……想要和今晚的主角谈谈？”
    不等朴东根说话，姜老人已经收起了灵质：
    “我明白了。”
    “姜伯，你……”
    朴东根面色一白，但看到姜老人侧身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目光直视着琴：
    “那就由我来为少爷代劳吧。”
    朴东根顿时怔住：“您……”
    “少爷，你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回去之后我可不好交代，所以还是我来给闪街，和李炳晓议员一个交代。”
    他面无表情：“这样您满意了么，千仞魔女阁下？”
    琴的脸上绽放般艳丽的笑容：
    “非常满意！”
    不等四周有所反应，下一刻便有两根粗壮的刃足刺入了姜老人和高在明的臂膀。
    随着“噗嗤”两声血肉撕裂的巨响和闷哼，两条手臂齐根而断，鲜血迸射间便洒落一地。
    琴则优雅地后退一步，随着收回的刃足避开那些喷溅的血迹：
    “此事到此为止，两位还是及时止血为好。”
    姬旭面如土色地看着身前的老师，却被他独臂拦在后方。
    而高在明单手捂着肩膀，迸射出灵质迅速止血，通红的脸上满是暴起的青筋：“琴小姐……今天的事情，在下记住了。”
    “你当然应该记住，跟着朴少爷喝汤是好事，可别到最后，连残羹剩饭都混不上哦……”
    在琴舒然的声调下，高在明向朴东根勉强沾着礼数地告退而去，临走前眉目阴沉地扫过季离的眼瞳。
    他的门徒则捡起他的手臂紧随其后。
    而朴东根根本懒得理会高在明，森然扫过捉摸不透的琴，看着满脸快意的车灿浩只觉得怒火升腾。
    再看到季离看似虚弱，却挂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嘴角，更是怒气上涌：
    “西八——”
    而一只手挡在了他的前方：
    “切莫冲动，少爷。”
    朴东根猛地攥紧拳头，虽然他免受苦难，但何曾感受过这种憋屈？
    身为财阀之子，从来都只有他碾碎别人，只有他把别人踩在脚下才是最大的公平，什么时候需要和这些浪费空气的废物东西谈所谓公平了？！
    但面对琴若有若无的笑容，和姜老人挡在身前的手，只能难掩怒气地扶住对方：
    “姜伯，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姜老人面色起伏，勉强稳定：“少爷您仔细想想，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朴东根今晚仪态尽失，此刻更是心中暴怒点燃，一瞬间根本懒得理会姜老人的所谓“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管，我一定要宰了他们，还有那个女人……”
    “少爷，请你冷静一点，你是朴东根！你是高星集团的直系血脉！”
    朴东根瞬间怔住。
    “仔细想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作为“四皇孙”，他也不是水货，此刻在姜老人的那一瞬间的点醒下，不说冷静下来，也算是恢复了思考状态，眉目一拧：
    “……李炳晓议员的计划，闪街也在其中分一杯羹……这是借机打压。”
    “您明白就好，所以……以后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车梨小姐的事情，就不要对她再随意出手了。”
    朴东根眸光阴沉地看向车灿浩一方：
    “我知道了，今天的憋屈……我记住了。”
    “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会损伤一些实力，但此行还有另外两名巅峰主宰可护卫您的安全，而且和迷雾猎人头子的野路子不同，及时接回来，倒也可以挽回一些底蕴。”
    随着有侍应生入场清理血迹，琴也微微侧头向季离投去目光：
    满意了？
    季离眼中眸光跳动：
    削掉两个，凑合。
    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迎上朴东根有些恼怒的目光：
    “朴少爷对我的做法，可还满意？”
    “不敢不满。”朴东根沉着声音。
    “您言重了，既然如此，不如两方互敬一杯，以示友好？”
    琴单手展向不远处桌面上的酒杯。
    朴东根瞬间疑惑，但他身旁的姜老人却轻笑一声接过了香槟：
    “那是自然。”
    对上朴东根不解的目光，姜老人细心解释道：
    “少爷，你仔细想想，琴小姐是从闪街的角度出发，对我们代表的高星集团进行打压，但最终我方都是同一利益共同体。”
    朴东根瞬间解惑：
    “所以她不会让我太过难看，这是在给我台阶，而且……”
    他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到季离似乎略显虚弱的脸上：
    “因为我的能力，她也是在给我机会，把那混蛋当礼物送给我泄愤。”
    朴东根顿时单手将姜老人扶到一旁，并从旁边拿起一枚酒杯，高声道：
    “既然琴小姐已经做出了决断，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不过……”
    他将酒杯冲着季离遥遥一抬，微笑道：
    “季离先生，我觉得香槟这种东西太普通了，我亲手为您调一杯可好？”
    在四周的注目下，他放出灵质，有酒液从四周的酒杯中弹射而出，漫天旋舞。
    就连远处的调酒台内也有带酒精的液体流转而来，最终全数汇聚到他手里的酒杯中。
    车灿浩的目光瞬间阴沉：
    “这家伙，还要继续么……”
    朴东根的能力是“酒精”。
    所以在“酒”这门学问上，他颇有心得，并将手中不知何时已然火红的酒液抬手一举：
    “这杯酒，名为‘和解’，奉上我的歉意。”
    随着四周的窃窃私语，他又缓缓补道：
    “琴小姐见证，你可不要拒绝啊。”
    季离瞥了眼不远处的琴，心说还是你会拱火。
    而后轻轻推开旁边的车梨，支起身子向前走去的同时，有三枚透明的剑刃，和一抹黑冰在手心浮现：
    “巧了，我也对调酒有所涉猎……不如我们互换一杯？”
    ——
    ps：今天本来能把这一段小剧情全部写完的，但是中间稍微卡了一下，没办法，先写到这儿。
    (本章完)

 249.第243章 喷（一）

    第243章 喷（一）
    “互换一杯？”
    朴东根顿时一愣，脸上逐渐咧开了一抹渗人的笑容：
    “你说……你要和我互换一杯？”
    他身后的众人纷纷露出古怪的神色，就连姜老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季离。
    四周原本要退去的人群再度传来蚊蝇般的声浪起伏，看着季离的目光也多少有些古怪。
    车灿浩更是面色微变，上前一步拉住了季离：
    “哥，再斗下去恐怕讨不了好处……”
    “这就打退堂鼓了？”
    “不是……”车灿浩连忙扶住他的肩膀：
    “你没看出来吗？那女的明显是要还他们一个交代！别忘了我跟你说的朴东根的能力！”
    看季离停下脚步，他又压低声音道：
    “对方已经折损不少，你现在状态也不好，没必要为了意气之争，去主动踩那女人的陷阱！”
    季离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一把年纪，还能有那种幼稚的行为？”
    车灿浩顿时愣住：
    “啊？”
    没等他回过神来，季离已经走上前去，同时手心无形剑的波动被他掩盖：
    “千仞魔女阁下，可否为我准备一点工具？”
    “这还真是令人意外……”
    一旁的琴语气故作诧异，但脸上笑容依旧，轻轻拍手。
    有一旁的侍应生推来餐车，上面摆放着各式调酒壶和摆盘精致的冰块——
    这处高星集团的分会场本就是朴东根布置的，这些工具四周摆了不知道有多少。
    看着季离的背影，车梨却将车灿浩扯了回来，看向旁边的紫影：
    “紫影姐？”
    “应该没事。”
    紫影也有些疑惑这突如其来的额外环节，但千仞魔女和这小子一唱一和，显然还有什么歪心思……
    “小姐的朋友，对调酒颇为在行？”她压低声音询问车梨。
    “我不太清楚……只在他住的地方见过相关用具。”
    紫影闻言一愣，看向车梨的目光难掩惊愕：
    “住的地方？”
    车梨连忙摆手：
    “请不要误会，他平时住在学校活动室里，您也知道我是学生会长，有时候会帮忙组织清扫工作……”
    “也就是说，您经常在他‘家’里活动？”紫影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了。
    车梨扶额：
    “请您千万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紫影目光古怪，但除了叮嘱几句外，没有再多说什么。
    财阀家族在新罗手眼通天，黑白两吃，权势和金钱的累积，已经达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内部人性的糜烂太司空见惯了，。
    这些直系和旁系血脉里面，无论男女，背地里不乱搞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财阀出身的。
    所以车梨如果真有男朋友，她并不会多说什么。
    但如果是来真的……特管局要是过渡过这次难关，倒也不是不行。
    商政联姻虽然听上去不对劲，但对于财阀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对方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巅峰主宰，看看对面的财阀四皇孙连主宰的门都摸不着，可见其含金量了。
    但是特管局如今的情况，可没这么简单就能脱身……
    “站住！小子……”
    来自朴东根的厉喝打断了这个插曲，重新吸引了车梨几人的目光。
    季离正摸起酒精容器开盖嗅了一口:
    “？”
    朴东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是在挑战我么？”
    季离歪头：“？”
    “今天的主角虽是李炳晓议员，此处地块也隶属闪街……但这分会场，是我布置的。你可知道主题是什么？”
    季离拿起酒壶冲着他摇了摇，里面传来酒精碰撞容器内壁的声音——
    我知道啊。
    这动作顿时让朴东根怒气上涌，但才吃过瘪的他没再发作，而是冷笑一声：
    “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季离咧开嘴角，轻轻一拍餐车。
    腾飞而起的无数容器，在周围人群惊愕的目光中上下翻飞。
    酒壶旋转，液体对撞，气泡混合。
    随着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一杯黑色浮冰裂开岩浆般的纹路，露出里面鲜红的酒液，所有的容器也在这一刻平稳落入餐车——
    “好手艺！”
    人群中传来起伏的惊诧，收到不少肯定的声音。
    毕竟是酒会主题，在场懂酒的人不少，就季离这一手三百年吃喝玩乐的水平，对于这些还没喝够一个世纪的人来说算得上是调酒界的“神之一手”了。
    车梨将小手并在胸前轻轻拍打，车灿浩也忍不住蹦了句“牛逼”。
    而季离已经将酒杯举起，抬向朴东根：
    “四少爷，请？”朴东根面色略微阴沉——
    他也是行家，当然能看出季离这手水平，绝对是世界级的大师，甚至最后黑冰裂开的刹那，技巧和表演的完美融合，连他都感觉到惊艳：
    “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季离笑道：
    “火星毒素。”
    朴东根夸赞：“令人难以置信的技巧和手艺……”
    但可惜的是……
    他猛然咧嘴：
    “我的能力，名为‘惑心乙醇’。”
    “无论灵质强弱，无论境界高低，只要是酒，就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随手一个响指，在周围一片可惜的叹息中，季离杯中酒液竟被直接搅乱。
    那漂浮如岩浆般黑冰的造型也在顷刻摧毁，并裹成了一团跃空而起，抛过深红漂亮的弧线射出。
    而后落入姜老人手中，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酒杯中，已然是一团乱糟糟的模样。
    如果说季离刚刚调好的酒，是开裂一片，质地有匀露出水面的南极冰层。
    那么此刻在被朴东根控制过的酒液，便是被破冰舰碎得个四分五裂的狼藉冰面，毫无次序和美感可言。
    此刻四周传来可惜的叹惋，朴东根很是享受：
    对于一个调酒师来说，一杯鸡尾酒便是一杯精美的作品，毁掉对方的作品，便是他能力至高无上的证明——
    食物链顶端的酒客和调酒者。
    “无论你技艺如何高超，在我的面前，这都不过是一杯冰水罢了……”
    他将自己那杯酒随手放在一旁的高台小桌上，随手接过老人递过来的“火星毒素”，余光看到姜老人向自己点头示意无异状后，更是嘴角笑容更甚。
    而后在季离震惊的目光中，竟直接一口将其全数干掉，并仰天发出一声畅快的叹息：
    “好酒！！！”
    噗——
    伴随着一股奇怪的水声，四周瞬间陷入了某种静谧之中。
    还在仰天叹息的朴东根顿时皱眉，脑袋回正看到季离震惊的目光，嘴角一笑正要说话，却又感觉那四面八方的视觉是如此火辣，让他不得不回瞪过去。
    四周的人群都同样震惊地看着他——
    车灿浩嘴角抽搐，车梨捂着小嘴，紫影瞪大了双眼。
    角落里的琴友会成员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肩膀耸动不停。
    一位正在为吃瓜群众倒酒的侍应生已经傻在原地，手里的香槟持续不断地溢出酒杯也未察觉。
    而那吃瓜的宾客也傻愣愣地看着朴东根自己，拿着的酒杯里不断有酒水溢出淌过手部，落在他的裤裆上湿了一大片也未曾察觉。
    直到那酒杯也彻底拿不住，摔碎在了地面上——
    四周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哗然，而朴东根也在这时听到了身旁姜老人颤抖的声音。
    也看到他不知何时单手就要扑向自己，但定格在瞬间的动作：
    “少，少爷……”
    这种完全超乎预料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让他无比疑惑，顺着对方颤颤巍巍的手指，他这才看到自己不知何时湿了一大片的裤裆。
    还有已经穿透那布料，正在源源不断往下冲落的未知液体。
    随着那股迟来的狂暴通感从下半身如暴风骤雨般钻入大脑，他瞬间两眼翻白，下半身前后疯狂抽搐，猛然摔倒在地：
    “这是……什……么……”
    那爆裂的感觉从他的身下不断传来，整个人倒在地上疯狂痉挛，连四周一拥而上扑在他身上检查的下属都感觉不到。
    除了下半身，也只有下半身！
    而后那如暴风雨般的感觉在极快的速度里转化为了强烈的剧痛。
    在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那一裤裆的液体逐渐透出一点猩红，而后大面积蔓延开来，往下疯狂滴落——
    “快！治疗师！！治疗师哪里去了！？”
    四周看客的混乱彻底爆发，人群议论纷纷，看向朴东根的目光充满了诡异。
    车灿浩愣愣地挠着脑袋，搞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就突发恶疾屎尿齐出了，但又没闻到什么味道。
    车梨则一脸的震惊，还未从那无比炸裂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被脸上有点红晕的紫影一把拉到身后，狠狠啐道：
    “这臭小子，什么下三滥的路数……”
    姜老人此刻正在不断用灵质游走朴东根全身，除了刺激让朴东根勉强睁开双眼，意识回流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在他模糊的视觉中，只看到有无数人围在自己身旁摸个不停，体内灵质一片混乱，仿佛有什么锐利的东西正在切割他的四维。
    而那股来自姜老人的灵质则在他全身游走，什么用处都没有还把他体内搅得一团糟。
    朴东根顿时火从心起，怒吼一声便无视了四周人的匆忙安抚，一边痉挛一边疯狂挣扎着，直到他看到一模人影出现在恍惚的视野中——
    季离对上朴东根的目光，悠然自得地将对方之前放在高台小桌上的酒杯拿起，啜饮一口后，用朴东根异常眼熟的方式仰天一叹：
    “好酒！”
    “混账……东……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少爷，冷静！冷静啊！”
    姜老人死死按住朴东根，眼中的冷光直指季离：
    “狗崽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不快解除术式！！！”
    季离笑意盎然：“你的灵质在他的灵魂中走了一圈又一圈，都快把你家少爷的灵核盘包浆了，你有看到什么术式？”
    “狗东西，我宰了你——”
    (本章完)

 250.第244章 喷（二）

    第244章 喷（二）
    嗙！
    金铁交鸣的声响，金粉色的刃足和那爆发的青光一触即分，琴的身影出现在二者之间：
    “姜先生，别忘了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要是朴东根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在场所有人都要死！而这个狗东西就是害死你们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那你还不带下去为你家少爷好好治治？”季离又抿了一口那朴东根的酒，身上毫无异状。
    见此情景，朴东根怒火中烧，但她此刻灵魂实在是混乱不堪，还有肉体传来的狂暴剧痛，最终终于是猛地冲昏了过去。
    姜老人身上灵质沸腾，怒向季离：
    “你——”
    “够了。”
    琴放开灵压，眼中金粉漂浮，深埋眼中的调笑瞥了眼季离后，压低声音冲着姜老人道：
    “这番情况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你高星集团自己没把握住机会。”
    姜老人身上灵质不减，仍死死地看着季离，而琴继续道：
    “但这里毕竟是闪街，高星集团就不必动手了，我会处理好他的情况。”
    姜老人的面色依然难看，但身上沸腾的灵质已经消去半数：
    “琴小姐就一定要高星集团也按着这规矩来？”
    “今天集会之事重大，容不得更多的异况出现。我会安排人好好看护朴少爷的。至于他……”
    琴转身从季离的身旁擦肩而过，金发后的那枚眸子浮现出笑意：
    “闪街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季离则收敛神情，瞥了眼姜老人，嘴唇无声微动：
    他不会死的。
    而后眼底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光：
    至少现在不会。
    “混账……”
    姜老人的独手不知何时便已攥得颤抖不已，怒视着季离。
    却也感知到琴身上逐渐调动的灵质，自知眼下闪街肯定不会让闹剧继续，僵持片刻后只能重哼一声：
    “这件事，就暂时交给琴小姐来处理，之后高星集团会来要人的……我们走！”
    在一众山呼海啸般的喧闹声中，还在抽搐喷射的朴东根被下属一窝蜂拥了出去，此刻的厅内喧闹声更甚。
    车灿浩看着朴东根被带走的一幕，虽然还有些愣神，但也是憋不住脸上的抽笑：
    “大庭广众尿成那个鬼样……四号老朴要是知道这事儿，肺都要气炸了……”
    “灿浩少爷，你也被波及其中，四号老爷肯定也少不了向您施压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紫影的嘴角却一直有一抹难以压制的笑意：
    “另外，那不是人的液体排泄物。”
    还有些没缓过来的车梨顿时一愣：
    “那应该是什么东西？”
    紫影一时间有些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说，是季离赢了。”车梨长出了一口气，纠结那满地的狼藉只会让她觉得浑身难受——
    这要换成兔子妞儿在场，绝对是一句“好恶心的狂暴蛇精男”然后一边嘲笑一边退避三舍。
    车梨毕竟是家教太好，不管是屎尿齐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她都没接触过这么炸裂的情况。
    这会儿她正看向紫影，示意道：
    “紫影姐，闹成这样，闪街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车灿浩则道：“最后这事儿是她挑起的吧？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紫影知道车梨是让自己去帮季离，但只是略微安抚两人：
    知道季离和琴之间早就串通的她，眼下这情况要收场不要太简单。
    但她考虑的是其他的问题——
    虽然没看明白为何朴东根会变成那样，可季离的酒脱不了干系，也绝非朴东根表现出来那么简单。
    如果朴东根之后身死，这就是在大庭广众下直接杀死对方。
    这小子应该没那么蠢，用这种公开的方式来杀死高星集团的直系血脉。
    但显然也绝不是所谓的意气之争，那酒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只是她没有感知到……
    是什么样的东西，她这个巅峰主宰都感知不到？莫非……
    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出一抹灵质，并开始用一种生涩的方式激活灵魂扳机。
    当他触碰到那空气中季离残留的灵质时，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而这时，随着琴的一声轻咳，四周的哄然便迅速被压下。
    “好好的一场集会，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各位宾客见笑了。”
    琴抬手捻起一只酒杯，便有一名不知从何时出现的红色舞娘为其行酒。
    她抬起酒杯，歉意的笑容便天然挑动着在场所有雄性的神经。
    顿时，一阵前前后后的举杯和倒酒声传来，琴则将香槟杯送至嘴边，一饮而尽：
    “作为主办，琴应当向各位致歉，毕竟今天我的处理方式，或许也不算妥当。”
    这一口下去，四周那点儿窃窃私语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个都露出笑容为其开脱：
    您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做错事呢。
    高星集团自己踢到铁板了，跟主办方有什么关系？
    妥当，太妥当了，至少瓜是吃爽了。
    大概翻译一下就是这么些意思。
    琴则雅然放下酒杯，瞥到季离偷偷在翻白眼，顿时微不可查地轻哼一声，让那红衣舞娘押住季离的肩膀，便在周围一片劝其留下的声音中，带着季离款款而去。
    眼见这一幕的车梨顿时就要上前拦人，却被紫影一把拉住——
    她知道这俩人应该是要商讨复盘去了，可不能让被蒙在鼓里的少爷小姐去破坏捣乱：
    “车梨小姐请放心，季离没事。”
    姐弟两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紫影示意他们看向前方，此刻的季离正略微回头，眼中神采奕奕，还带着刚才对上朴东根时残留的调笑，哪里有一副重伤的模样？
    紫影的后半句压低了声音：“千仞魔女是自己人。”
    而这会儿同样侧过头来的琴，却是和车梨的目光对上了。
    不知为何，后者从那眸光中感受到一股让她颇为不爽的优越感。
    车灿浩则是猛地回过神来，神情一凝：
    “她是自己人……？那朴东根不就是……”
    纯小丑？
    紫影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
    “四少爷啊，还真是纯粹的提线木偶。你们这朋友，可是全程都把对面当猴在耍……”
    车灿浩顿时幽怨地忘了眼季离的背影：
    “……哥怎么不直接说清楚，搞得我这么担惊受怕的。”
    紫影瞥了他一眼：
    “灿浩少爷，刚才那种被所有人盯着的情况，您觉得他有机会跟你们讲明白吗？”
    “这倒也是……不过这下姐你就不用担心了……姐？”
    他扭头便看到车梨那比他更甚，如女鬼般幽怨的盯着那远去的背影：
    “他们早就认识……”
    车灿浩也是微微一愣，想到季离之前跟他说的——
    【那可太熟了。】
    有多熟？熟到哪种地步？
    再联想到刚才姬旭说的什么抱了三个妞儿，还有琴刚才那些看似侵略性极强，但眼下知晓二者关系之后，一下子好像就变得无比暧昧的动作……
    姐，这混蛋是个大坑啊！
    车灿浩神色阴晴不定抬起手来，轻轻放在车梨的肩膀上：
    “姐，我帮你宰了他……”
    车梨则瞥了他一眼：
    “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吧。”
    “什么？你真这么看好我？”车灿浩感动道。
    车梨顿时叹了口气：
    “刚才的事情，季离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今晚肯定还会发生其他事情，我们得准备一下，然后帮他。”
    车灿浩顿时嘴角一抽：
    “您还真是……”
    “琴小姐刚才可是一直在帮他，无论如何，我们也得为他做点儿什么才行……”
    思来想去，车梨打定主意：
    “紫影姐，联系一下妈妈那边吧。”
    那么这会儿的季离在做什么呢？
    随着红衣女郎嘭地拉上房门，季离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一便看到一对琥珀色的水光眼近在咫尺，眼中升腾着滚滚粉光。
    “想我了么？”
    随着轻柔而窒息的触感堵住了他的嘴，密一般的香气瞬间充盈了整个嗅觉。
    琴溜了进来，扫过他的唇齿，带着蜂蜜般的灼热甜味和他的味蕾纠缠在一起。
    双臂勾着季离的脖颈，柔满的身子不断朝他压去，脸颊浮现的红粉色素下，密贴的瓣口更是不断紊动——
    小嘴抹了蜜，这就是最简单直白的描述。
    和两只嘴巴贴在一起就八档吸尘器上身的阎玺羽不同，琴是多变的。
    初时风平浪静，浅尝辄止，扫过时的就像浅浅拍打沙滩的小浪。
    但却带着音乐家般的节奏感，浓浓的甜味儿挑动季离的味蕾。
    在绵长的节奏过后，便是铺垫的诗篇，带着香气的呼吸下，如浪拍打礁石，不断绕缠袭击季离的味蕾，让他饮下蜜。
    又或者将战场转移到她那边，直接将他的味蕾其浸泡在满溢的香甜之中。
    并略微放松自己的追逐，在季离肆意啜饮一番后，又带着甜味儿勾着他的味蕾，回到他那边去。
    而后琴会用滚烫的热情肆意绕缠季离的味蕾，如雄浑的海浪，却让他充分感受到啜饮的香甜。
    半晌过后，两人才在如酒水纠缠的声响中分开，互相的味蕾从对方的战场退出，拉出密密麻麻的银色液条。
    眯了好一会儿的琥珀色水光终于睁开：
    “那杯酒应该不只是离魂汤这么简单吧？”
    季离抬起手来，将两枚无形剑展露在琴眼前：
    “还有黑日府的武士朋友送来的礼物，都是好东西……”
    “有妙用？”
    “有大用。”
    看到琴下颌的银丝，季离笑着将其擦去，而后猛地捏住：
    “先别说这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季离的脸上浮现出琴之前种下的刻印：
    “一段时间不见，小狗胆子变大了嘛……”
    这章有错别字的话我也不敢再动了，可能会被掐，先这样。
    后面一章我还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在河蟹的攻势下找到最完美的描述用词……
    (本章完)

 251.第245章 节啪

    第245章 节啪
    “不是很刺激么？”
    琴妩媚一笑，探出手来轻轻抚平季离胸口的褶皱：
    “还是说……你不喜欢？”
    她些微张嘴伸出厚长的粉红，凌空卷舐。
    虽然琴的术式似乎已经消失了，但还是让季离瞬间想到了刚才在人群围观的情况下，被对方隔空口逗的一幕。
    季离在墨菲巨构头玩了不少，可毕竟力量体系不同，公共场合用神秘学搞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遭，说不新鲜是不可能的：
    “刺激归刺激。”
    他将琴朝着身前一拉，冷视着对方：
    “你稍微有些过分了。”
    “真讨厌……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怎么让你露出痛苦又真实的反应呢？琴可舍不得伤害你……”
    琴娇笑着，轻抚季离的脸颊，而后凑了上去，吐出蜜般的香气，并朝着他的耳边探去：
    “既然这么不高兴，那要不要好好惩罚我呢？比如……”
    而后滚烫的蜜香裹住了季离的耳朵：
    “把-我-……”
    “哎呀！”
    推开琴的季离朝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
    “那叫奖励你，想的倒挺美。”
    琴拂过脸颊的垂发，轻笑道：
    “……琴可是为你废掉了两个巅峰主宰，和一个小皇孙，难道不值得奖励么？”
    “你还知道聊正事儿，看来脑子里也不是只剩下黄色灵质了。嘱咐你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吗？”
    “那是自然。”
    琴从架子上捻过一只酒瓶，为季离行上一杯后递给他：
    “这一次跟我一起负责现场的另一个巅峰主宰，我把他安排在全局安保上了。”
    “看来魔镜留下的遗产让你受益匪浅啊。”季离正要接过酒杯，琴却将酒杯一收，眼中金粉萌动：
    “这不得谢谢你吗，总是能给我惊喜，实力也是，魔镜的事情也是……”
    她弯下腰来，单脚轻跪在茶几上，前屈的姿态拱向季离一边，毫不掩饰地将完全不输弥纱的规模展示给季离。
    只是今天的鱼尾礼服只有露背设计，所以只能看到在重力下微颤碰撞着的极致弧度：
    “少来。”
    季离随手夺过对方捻着的酒杯饮了一口：
    “虽然已经万事俱备，但今晚可没时间干别的。闪街这边态度具体如何？”
    “哼……”
    琴不满地眯起双眼：
    “除了我之外，还安排了一个高层和一个老牌的联络人，后者被我拒掉了，另一个高层被我安排负责全局安保，核心会场开始后，他也在最外围的位置。”
    “也就是说，闪街的态度其实也很暧昧。”季离摸了摸下颌，然后感到手上一松。
    看到琴已经整个趴在了宽大的茶几上，胸口整个满满压平在上面。
    一手捏着他的酒杯对准刚才季离喝的位置饮了一口，两只修长的小腿交错勾起在半空，露出亮红底的罗马恨天高。
    那鱼嘴的裙摆整个落到她的腿弯处，露出裹着黑丝的小腿肚。
    季离瞥她：
    “你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那也得是正事儿要紧。”
    “那多没意思……”
    琴支起身子跪在茶几上，身上金色的鱼尾礼服多余的部分簌簌落下，整个雪白的手臂和香肩都露了出来——
    开叉一路开到腰际线往上，长却细的下摆根本遮不住丰盈的黑丝双腿，浑圆的侧股大面积暴露在空气中，胸口被颈吊微微拉起，两侧的大面积雪腻都露在外面。
    她咯咯笑着，长美甲一路从下摆深陷处抚到胸口中央：
    “想看我跳一曲么？还是说我们直接开始……今天还是你最喜欢的直接就能进去的设计哦……”
    季离欣赏着名媛妞儿的丰盈身姿，目光扫过对方双腿之间的下摆。
    在琴灼灼的目光中，他朝着后面一靠：
    “你继续，但是说正事儿。”
    琴的表情顿时垮掉，撩了下脸庞的垂发：
    “……闪街这边其实一直是中立态度，如果能分到一杯羹，我们也不介意。但如果出了问题，也会立马抽身而出。”
    “确实是赏金猎人的作风。那个巅峰主宰实力如何？”
    琴冷冷说着，自己倒酒自己喝：
    “四型主宰，代号‘黑山’。”
    “如果爆发冲突，闪街这边不会有太多动作，你的那些盟友，加上我也会尽全力把你摘出去，但是你那个特管局的小情人和大胸小姑娘就自求多福吧。”
    而后她话锋一转：
    “哦对了……还有一个财阀家的小公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有魅力的小家伙呢？”
    “这种醋也要吃，皮痒是吧。”
    琴顿时放下酒杯，眯起双眼：
    “人家哪里是皮痒……”
    她绕过茶几走到季离身前，双手轻轻撑在他的肩上：
    “现在是哪里都痒哦——”
    “痴女。”
    季离随手一挡，琴便翻倒坐在了他身旁，丰盈的大腿交叠：
    “可惜有些人不解风情，带着三个女人跑来人家的宴会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差不多得了。”
    季离表示点到为止，随手揽过对方的腰肢：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今晚有了韩孝辅应对压力，先过了这一关，拉上你和车灿浩那边拿到一定话语权的同时，也是为了意外情况做准备。”
    “然后在宴会上寻找机会，毕竟背后极有可能是通天塔或者‘兽栏’。”
    宴会之前，季离便已经将大部分情报告知了琴，在入场的途中，和车灿浩相遇之前又短暂联络了一次，告知新的猜想和信息。
    “那是我废掉了朴东根和他的两个狗腿子，让你发现新的契机了？”琴眨了眨眼。
    “你现在就像是邀功的小狗，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要往下掉了。”
    “那……”琴扶起季离的肩膀，侧着往他身上一坐，那敦实满满的肉感整个都压在了季离的腰腹上：
    “琴在你的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呢？”
    季离抓住她乱动的手，没接这话茬：
    “诚然，废掉高星集团的三人的确有所帮助，猎人工会也翻不起什么水了，但高星集团那边除了姓姜的老头外，还有两个巅峰主宰随行。”
    “而光李炳晓那边，根据情报就有不下5个巅峰主宰，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势力，哪怕闪街是中立的，我这边只能算是勉强不到势均力敌的状态。”
    “再加上通天塔和捕食者组织‘兽栏’还有未知的手段……正面硬刚并非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个绝对合适的契机。最好是让背后的人暴露在聚光灯下。”
    “如果这里的人发现，那所谓的‘后裔行者计划’的发起者背后，是一帮恶异，或者捕食者这种害虫，李炳晓一方的计划自然瓦解，而且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那可不容易……毕竟直到现在，通天塔和捕食者都足够隐蔽，你要怎么靠着这一场宴会来力挽狂澜？”
    琴的态度逐渐认真起来：
    “其实你没必要为特管局做到这一步，特管局垮了，来闪街不就行了，虽然我不喜欢你那两个小妞儿。”
    闻到身前蜜般的香甜，季离笑着捏起琴的下颌：
    “我在特管局内现在是什么职位？”
    “怎么了，异调监大人？”琴重新露出妩媚的微笑。
    “我像是那种会把权利拱手让出去的人么？”韩孝辅一派的关照，加上外患的情况下，此刻的极光市特管局内部已经是铁板一块，季离不可能将一个未来注定由自己掌控的势力拱手让人。
    更别提，李炳晓这帮人不仅是要给他把工作换一换，家都要给他拿了——
    白羊学院。
    而白羊学院里还有大师级的灵质回路和红色血肉之门，还有他的灵薄狱也在其中。
    看看拥有黑色血肉之门壮大到如今地步的地狱犬氏族，季离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拱手让人。
    “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放心吧，我已经找到突破口了，到时候只要按照我们说好的来就行了，只是要预防一下通天塔和捕食者的盘外招……”
    狱牙熏的戒指在季离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季离同时闭眼看了下人格分裂体那边的情况后，松开身旁软弹的腰肢起身：
    “就这样吧，我得去看看特管局那边的情况……”
    然而琴大屁股一坐，双臂一勾，没让他成功站起来：
    “干嘛？”
    琴咯咯笑着，轻轻拂过季离的脸颊。
    随着那被她种下的灵质印记一闪而逝，季离瞬间感觉到汹涌的涩欲涌上大脑。
    生理上直接给到最极致的反应，隔着布料触顶在琴软弹的大腿肉上。
    他瞳孔一缩：
    “喂，你……”
    “别着急。”
    琴整个坐了上来，洁白的藕臂勾着季离的脖颈，胸口直接在他的身前挤成盘软的弧度，贴面而去：
    “这是我最近晋升到三型主宰后得到的新能力……”
    面部传来雪腻光滑的触感，琴直接贴在季离的耳边，灼热的蜜香萦绕在他的耳边：
    “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井扩大了么？”
    季离闻言眉头一挑——
    的确，在之前琴给他种下印记的时候，感觉到灵魂之井额外扩张了些许。
    但因为琴的术式搞得他有点窘迫，只当是个特殊的增益效果，因为这会儿那点扩张的灵魂之井已经基本不剩多少了：
    “永久性的？”
    琴闻言，咯咯笑了起来，灼热的蜜香不断吹拂在季离的耳旁：
    “也可以是永久性的，只要我们……”
    而后那声线中撩拨的媚意豁然拔高：
    “一直做。”
    季离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啊？”
    灵魂之井跟着一起大是吧。
    琴往前再贴，轻笑萦绕在季离的耳边:
    “我的涩欲灵质额外增长越多，就能增幅越多，增幅持续的时间也就越长，如果之后爆发冲突，也会对你有所帮助……”
    “所以，要来吗？”
    话音未落，琴便感觉到泉口传来浓烈的多巴胺直冲大脑，猛地仰头，雪白的天鹅颈中传来缭绕悠长的婉转音调。
    回正的目光看到季离从礼服下摆拉出大股银色液条的手指，热气升腾缭绕。
    刚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而后下颌便被季离捏住：
    “你还真是天赋异禀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应该说，生来就是要为你服务的哦。”
    琴咯咯娇笑着，微微撑起身探在季离的耳旁，为刃足留出空间取掉了对方的裤装。
    这个动作抬起了黑丝蜜桃，而下摆之下带有开口的设计：
    “还有一个半小时……”
    “名字错了。”季离咬住对方的精灵耳，感觉到贴在身上软弹的紊乱：
    “你是小母狗。”
    琴几乎瞬间在高升的音调中打开了无法控制的闸门。
    季离轻吸了一口气，吹拂琴的精灵耳角：
    “看你这么主动，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但那音调久久缭绕着，琴整个扶瘫在季离之上，眼中已然被金粉充盈的灵质填满：
    “才……才刚开始……哼嗯——”
    于此同时，季离也感觉到琴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被发动了，那原本已经基本枯竭的额外灵魂之井开始生成，并迅速充盈到相较于自身15%的量。
    对于觉醒者来说，灵魂之井的容量自然重要，毕竟这关系着续航，和出力更大的术式。
    但对于拥有灵魂马赫的季离来说却不止如此。
    此刻一手陷入腰肢的软弹，四处搜寻着密集的神经从，激发更多的多巴胺刺入琴的大脑。
    一手的五指直接嵌入极致的弧度，那满溢的指感一路鼓到了手心。
    随着熟练的技艺开始撩拨，将固定点位能够轻易激发的涩欲灵质也送入琴的大脑。
    而暖泉在琴的控制下已然高抬，华丽的灯光反射黑丝丘弹细腻的光泽，并缓缓完成蜜狭的下一次完满填充。
    股丘也随着挤压产生软弹的形变，并在一次次的填充中不断波出有致的弹变。
    琴就这样跳起了股间舞，从前奏到铺垫的过渡乐章，节奏错落有致。
    高低起伏就像带着乐章下的舞姿，将她钢管舞者的专业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只不过这次跳的不是寻常舞管。
    舞姿时而缓柔，时而激荡，并逐渐向铺垫的高潮乐章而去。
    可惜的是，往往不到数十个节啪，完满填充的暖泉就会在极致的缩裹中，进入蜜香的迸放。
    但琴和季离跳了这么多次舞蹈，总归也有了些耐性。
    撑着升腾的涩欲灵质和不断进入大脑的雄浑多巴胺集群，和暖泉的放闸与缩裹，也主动提高填充的速率，悠长的萦绕不绝于耳，填满整个金碧辉煌的客厅。
    又一次蜜油冲开填装的缝隙，猛烈迸放后。
    季离松开了控制，放任多巴胺的化学反应大量钻入大脑之中。
    完满的填充终于开启了汹涌的灌注，全数钻入泉眼之中，满溢而出。
    琴的舞姿已然化作了瘫软的疯狂紊乱，琥珀色的水光成了缝，灼热的蜜香不断息呼在季离的耳旁。
    “……累了？”
    “……时间……还长……”
    琴的话上气不接下气，她调整了舞姿，背对着季离填满而坐。
    蜜狭缩裹，季离感知了一番几乎是自身灵魂之井一半的额外灵质，挑眉道：
    “……你确定来得及？”
    我看能不能再写点儿，今天只有这个的话，感觉有点过分了。
    估计明天会被掐，且看且珍惜吧
    (本章完)

 252.第246章 礼物

    第246章 礼物
    房间中，军师身前的灵质屏幕投射着无数画面。
    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其中朴东根接受救治的模样，却被砰然打开的房门打断了思绪。
    扭头一看，一道大步流星的身影闯了进来——
    “他受伤了……我看到他受伤了。”
    “复仇者，你应该敲门。”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那是军师身后带着防毒面具的色西装男人。
    “没关系……”军师松开有些不快的眉头：
    “你想现在动手？”
    “现在就是我复仇的最好时机……”复仇者沉声说着，身上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有黑红色的灵质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
    “不是时候，冷静，更不要随意放出你的灵质。”军师摇头。
    “那什么才是时候，我加入你们，就是为了干掉黑山羊！”
    此话一出，角落里靠着墙假寐的马尾武士睁开了一只眼。
    军师顿时叹了口气：
    “你啊……”
    下一刻，复仇者猛地跪倒在地，身体不住地痉挛了起来。
    “一分钟。”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窒息般的痛苦中，假面下的脸色惨白，不断溢出冷汗，浑身上下更是发疯般颤抖着。
    “高星集团的人断了一条手臂，暂时废了一半。而猎人工会的会长也废了一条手臂，但凭借他的条件，今晚注定成了废品一个。”
    “而黑山羊……他被千仞魔女种下了某种术式，他的痛苦虽然看起来有些孤寡，但不是装的，保守估计为半废吧……”
    “但无论这场闹剧的造成了何种态势，一切的正菜都要等到正式宴会才能端上来。”
    “你现在去发疯，只会让我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开始，我可不想面对那些死徒的问责……你也不想，我把你直接当剩饭倒掉吧？”
    处于痛苦中的复仇者此刻当然没有回应的功夫，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趴在地上疯狂痉挛着。
    西装道：“那个女人有些古怪。”
    “你有什么看法？”军师扭头看向他。
    “对于闪街这种中立势力来说，要么谁都不得罪，要么全都得罪，也符合闪街的作风。”面具西装道：
    “但对于高星集团，她的做法有些过于不留情面了，在我的想象中，她的处理方式应该要更成熟一些。”
    “嗯……她和之间财阀有什么过节么？”军师若有所思。
    “情报中没有相关的信息。”
    “那她看过我们发的手册么？”
    “恐怕看过。”
    军师摸着下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样的话，就让你走一遭吧……”
    “要杀掉么？”防毒面具的镜片下闪过一抹黑红色泽。
    “有信心是好事，但你杀不掉她。”
    军师笑意盎然地看着对方，抬手之下，空气中闪烁着黑红的灵质，似乎是某种空间道具。
    “而且这里是闪街，就更杀不掉了。”
    黑红停止闪烁，一枚精美的方盒被军师从空气中抽出。
    他单手开盖看了一眼，重新合上递给了面具西装：
    “这东西，应该能配得上如此美丽的女士，就说是咱们的李炳晓议员送的。”
    “没有理由的话，也很古怪。”
    “就说……感谢她废掉了黑山羊吧。虽然黑山羊翻不起什么浪，但少一个敌人，还是重要敌人，也是好事。”
    “了解。”
    西装说着伸手去接，却看到一只半指手套包裹的手掌率先出现在了那小礼盒上，侧头望去：
    “耍刀的……”
    军师惊奇地看着突然插入其中的狱牙哲也：
    “武士，你有想法？”
    “我去送吧。”他露出一口白牙。
    军师顿感疑惑：
    “平日的你可没有这么主动，黑日府又给你新的指使了？”
    “呆着也是呆着，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不是？”
    武士咧嘴笑着，拿过了那漂亮的礼盒：
    “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位千仞魔女，看得在下也很是心痒啊。”
    军师顿时了然，眼中的狐疑全无：
    “原来如此……”
    “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不过如果你喜欢，今晚过后就把她送给你好了。”
    “今晚过后的新罗市，还有功夫让我享受女人么？”“带回黑日府去，也是一样的。”
    “哈哈，多谢您的好意，不过……”
    武士掂了掂手中的礼盒：
    “强扭的瓜不甜，女人，就是要追求才有味道。”
    随着狱牙哲也离开了房间，西装上前一步，防毒面具下传来沉闷的声音：
    “我们应该信任他么？毕竟和通天塔不同，他……”
    “自从我们和犬饲三郎和解之后，一直都有不同的武士和忍者来为我们提供帮助。”
    “姓氏也是各有千秋。一会儿是狗尾巴，一会儿是狗牙齿，一会儿又是喂狗的……你怎么这会儿起疑心了。”军师笑道。
    “不算起疑，只是想要提醒您，毕竟今晚事关重大。”
    “他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也和我们并非一路人，只是遵从地狱犬氏族的命令罢了，有些私心是难免的事，他并不知道我们的详细计划，我们给他的只有命令。”
    “不过说来也确实奇怪，上一次和黑日府交接，居然不是犬饲三郎和我们谈，而是换成了狱牙家的人……莫非地狱犬氏族有什么变故？”
    军师说着，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犹疑。
    他来回踱步，最终抬头：
    “算了……今晚已是定局，不过计划可以稍微调整，提前一下。”
    他看向一分钟时间已过，刚结束痛苦从地上勉强爬起来的复仇者：
    “宴会正式启动后，你直接执行第一步，那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了解。”复仇者咧开牙齿，那点儿微不足道的不满完全无法与他眼中的仇恨相提并论。
    西装道：“说到第一步，你要如何处理？”
    军师微笑着：
    “如果韩孝辅是假的，那他一定不会出手，因为特管局已是日落西山，没有韩孝辅的话，更没有底气动手，这样一来，今晚过后旧的特管局便是名存实亡。”
    “但如果他是真的，按照情报中韩孝辅一贯的脾气，他不可能不发作……”
    “而在场想要‘分蛋糕’的人这么多，哪怕是五型主宰，挡了整个极光市的财路，一样得死，无论他是不是署长。”
    “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尘埃落定，任谁都无法挽回了……”
    ……
    琴的房间。
    微闭双眼，感知灵质变化的季离，此刻的灵魂之井已经到达本体灵质百分之八十左右。
    也就是说，季离现在能够调动的灵质，是原本的180%，距离双倍还有一些距离，琴还得努努力才行啊。
    双眼睁开，琴的黑丝臀丘仍在填满而来，很快便传来几乎冲破天板的上扬节调，罗马恨天高哒哒轻响。
    站立的琴瞬间退到不能再退，完满的填充中暖泉迸发，反射着华丽灯光的色泽大面积顺着丝质内侧漫下。
    腰肢被季离揽住，她才没有因为极致的多巴胺上涌而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床沿的闪街手机已经响了半天了，但她仍不理会，，随手拂过脸侧垂发的同时，接起了电话：
    “……不是说了，正式开始之前都不要打搅我么？”
    “很抱歉，但是李炳晓议员的使者说，有议员的礼物一定要当面交给您。”
    外面的红衣女郎瞥了眼不远处的马尾男，对方正掂着手中的礼盒，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琴扭头看向季离，将自己送入他的怀抱，还带着迷态的小脸下轻吐蜜香：
    “李炳晓的人。”
    季离脸上的疑惑一闪而逝，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黑日人么？”
    在琴问过手机那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季离附耳几句，琴虽微微蹙眉，但同意了接见。
    “等一下。”
    琴拉住季离的手：
    “帮你弄干净。”
    热风和味蕾缠啜而上。
    丝绸般的柔顺垂发随着琴的脑袋在皮肤上扫动，季离轻轻摸了摸对方丝滑的金发后，也拿起了之前震动不停的手机。
    看到上面一个今天刚加入联系人传来的讯息，顿时神色一眯。
    门外。
    靠在墙边抖着腿的狱牙哲等得都快发霉了，才终于看到红衣女郎示意他进去。
    他一阵猛翻白眼，这才顺着对方拉开的门扉走了进去，看到仪态优雅的琴披着一身金色亮片的大衣，像是某种走秀的大型披肩，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此刻正坐在房间内的小吧台前，拿着酒杯啜饮。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古怪，而琴则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来：
    “李炳晓议员有何交代？”
    狱牙哲也轻咳一声，却是突然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气质，将那礼盒递到了琴的身前：
    “这是议员送给您的礼物，美丽的琴小姐，为了感谢您顺手解决掉一个今晚的阻力。”
    捏着酒杯的琴顿时蹙眉，但没等她说话，狱牙哲也已经再度开口，却是无声的唇语：
    【打开即可，不要触碰里面的东西。】
    (本章完)

 253.第247章 你疑似对家主不忠

    第247章 你疑似对家主不忠
    琴顿时歪头，很是自然地接过那东西：
    “阻力是何意？”
    “您废掉了一名特管局的异调监，您也知道目前闪街和议员之间的关系，这是谢礼。”
    是说之前朴东根的事情，“重伤”了季离么……
    琴打开看到里面是一条淡金色的项链，上面吊着猩红的宝石，顿时露出甜美的笑容：
    “人造通灵道具，项链很漂亮，替我谢谢议员。”
    琴随手盖上便放到了一边，却见狱牙哲也再度开口，又是无声的唇语：
    【用空间道具存放，今晚结束之前不要毁掉。】
    “不知是否有幸能请琴小姐到宴会上喝一杯？外面载歌载舞，您却在这里独饮，是否有些过于单调了？”
    琴眯起琥珀色的水光眸：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阁下辛辛苦苦跑腿来送礼，倒是不如在我这里喝一杯再走？”
    狱牙哲也顿时抬手：
    “仅仅只是一杯的话，未免也有些无趣，不如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今晚过后择日我请？”
    “你如果愿意来我手下做事，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这种作态的巅峰主宰……可是不多见哦。”琴笑意盎然。
    “实在抱歉，在下肩负家族的使命。既然如此，便还是看缘分吧。”
    灵质构筑的画面上，随着琴盖上了那礼盒，军师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漆黑一片，但仍能听到狱牙哲也和琴之间交谈的声音。
    直到狱牙哲也彻底离开，琴似乎也将那礼盒随手扔到了角落，再也没了声息，军师这才关掉了画面：
    “这黑日人倒还是个绅士……”
    “可惜这女人没有碰里面的东西，看她金光闪闪的着装，我还以为女人都是喜欢宝石的古怪物种。”面具西装男道。
    “无所谓了，项链本身作为我的直接媒介，也只是个添头，成功固然好，没成功也无所谓，这样的女人，本身也不缺这东西。”
    “打开盒子后项链没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任何东西……罢了，眼下的时刻只能做到这样，这个女人并没有拿到对闪街灵薄狱的全部操控权限，多留个心眼足矣。”
    而后军师看了眼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复仇者，你该去做准备了。”
    ……
    “所以，还是媒介……”
    琴房间所在楼层的电梯口，季离把玩着手上还剩两柄的无形之刃，看向身前恭恭敬敬的男子。
    狱牙哲也。
    “是的。他们的能力很强大，但需要直接或间接的‘媒介’，就像刚才送给琴小姐的礼物一样，不过我稍微使了点儿手段，只有直接触碰那东西才会触发媒介。”
    季离微笑：“多谢。”
    “可惜在下只是被派遣而来辅助行动，和他们之间谈不上交情，也不算真正的自己人，并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没关系。能在这里遇到你，已经给我我省下很多麻烦了。不过你这玩意儿确认稳定么？”
    季离张开手中的无形之刃，狱牙哲也则微笑躬身：
    “能为您分忧，是在下的荣幸。只要你下达命令，我立刻就可以引动朴东根体内的思维之刃……”
    “到时候不要出岔子就行，就算没有那东西，到时你本人在场倒也够了。”
    “是，我会时刻注意您的信号的。不过您和高星集团的冲突，却也有可能让他们加快布置，请一切小心，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
    有什么需要，作为犬冢指环的持有者，请随意差遣我等。
    毕竟您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差池……我可能无法返回家族，面对狱牙家主的震怒……”
    “？那颠婆怎么成家主了。”
    狱牙哲也的脑袋瞬间埋得更低了，被季离这称呼整的一头冷汗，只能装没听到：
    “由于我近期并未返回族内，只是接收定点调遣和族内讯息的缘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连熏小姐离开封印的事情也……”
    狱牙哲也主打一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执行命令的无情工具人，搞的季离一阵无语：
    “地狱犬氏族就是这么培养武士的？”
    “……其实我是忍者。”
    季离：“你穿着这身怎么在墙上到处爬？”
    “我……不是蟑螂。”狱牙哲也面皮一抽：
    “不过回您的话，的确如此。不要询问，不要质疑，不要犹豫，绝对的忠诚，便是我等。”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好的……不过，我的确有想要质疑您的事情。”
    狱牙哲也略微抬起头来，神情凝重：
    “您对熏小姐不忠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可毕竟是作为家主配偶，还请注意分寸……”
    季离神情怪异：
    “我什么时候成那颠婆的配偶了？”
    “？家主已经将您的照片和信息都录入族谱了。”
    “……她有问过我本人同意么？”
    “在她那里，您应该是同意了。不过请放心，这对您的社会身份信息和国际身份信息没有影响，只是您的确是已经在狱牙家的族谱上了。
    顺便这边有一条家主发放给极光市境内家族外派成员的信息，让您有空尽快回犬冢城看看她，不然的话……”
    “不然她就自己亲自来？”
    “正是如此，不过家主目前正在组织第七次‘祸城’讨伐事件，一时半会儿您对她不忠的事情应该还不会被发现……”
    “你别提这事儿行么？那帽子是她随便扣的，我俩就普通朋友关系，最多加点儿生死之交。”
    狱牙哲也瞬间疑惑：“普通朋友？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为何会持有犬冢指环，这有悖地狱犬家族的训诫，按照规矩的话，不仅会遭到犬牙忍者团的暗杀，我也不应该向您提供帮助……”
    “那么狱牙熏的确是我老婆。”季离面无表情地戴上了戒指。
    狱牙哲也离开后，季离确认了一番人格分裂体那边的状况。
    此刻主会场未开，人格分裂体那边的a队能做的不多，不过前来试探韩孝辅的人不少，不过不是来探查真假韩孝辅的。
    在李炳晓等人的造势中，的确有意无意放出过韩孝辅疑似失踪的消息，但是今晚随着季离假扮的署长到场，自然不攻自破。
    这些人来试探韩孝辅，主要是想要试探他对这次集会的想法，以及后续有没有其他的去处。
    毕竟是五型主宰，不怕惹李炳晓和sia的莽夫组织也不是没有，一些三教九流多是不管不顾地渴求这等战力的人。
    而身旁有检察长姜振贺周旋，季离倒也不需要控制分裂体多说什么。
    一边干预着一下分裂体，调整了一下那边的状态后，季离一边回到了琴的房间沙发上坐下，并随手打开手机检索稍早一些的消息。
    打开手机，便看到他和琴跳舞时收到的好几个阎玺羽和兔子妞儿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于是给那边回拨了过去。
    “你到底搞什么东西去了？！眼下这种情况你还玩失踪？！”
    “刚才有点忙，没听到电话，不过我这边取得了一些突破性进展。”
    “仔细说说？”阎玺羽的声音微微一缓，毕竟任务重要。
    “说起来有些复杂，大概是……”
    季离的声音猛地顿住，他看到自己裤子没了。
    你干什么？
    恢复礼服打扮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琴不说话，水光眼迷态半睁，跪在地上就开始进行喉部填充。
    那边的阎玺羽等他大概了半天没听到后话，没好气地道：
    “……大概大概大概，你倒是说话啊？”
    季离愣了半晌，滚烫绕裹的触感让他轻声吸气：
    “……关键点位有了一个助力，也得知了一些情报，但我不好随便透露对方身份。
    闪街内部目前有对方的监控，是个叫‘军师’的人的能力，你现在恐怕也在他的监视中，所以注意用词，不要暴露。”
    虽然狱牙哲也不知道李炳晓一行人的真实计划，但几个人的基本信息和部分展露的还是知晓的，一个叫军师，一个叫复仇者。
    一个偷窥男，一个脑子似乎容易上头，最冷静是穿西装的，按照狱牙哲也的说法，给他一种非常冷血的感觉，实力恐怕不会差。
    但目前就这两人有明确的称呼，还有跟在李炳晓身边的sia成员，名叫柳孝之。
    跟在军师旁边戴防毒面具穿色西服的男人，狱牙哲也从未见过军师叫他的称呼。
    “现在我说，你听，不要多回答，不要多问，这是有关对方的基本情报……”
    在季离详细的描述中，对面的阎玺羽安静地听着，却感觉季离的声音有些发紧，说了半天后，突然再次发生了奇怪的顿挫。
    而季离这边，抚摸着柔顺金发的手掌刚要用力，琴就瞬间将脑袋一啜到底。
    琥珀色的水光眼眯成了缝隙，脑袋以喉为轴心微微转动着，充分左右蠕动着内在咽喉，并不断鼓动着咕咕吞咽，强劲地缠啜。
    “你那边是什么奇怪的声音……？”阎玺羽狐疑道。
    “抽水马桶。”
    “？”
    季离面不改色，看着琴正“mua”地一声在湿润的空腔音下红唇退膛，带起大片的液线，无声地嗔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用味蕾品尝干净。
    几分钟后，季离总算交代完了。
    “我明白了，所以‘主角’（李炳晓）的重要性存疑……”
    “不，‘主角’的存在是他们的最大正当性，如果可以，正式开始后我会拿这个人做文章。东西你都分发出去了么？”
    “虽然大部分曾经的熟人不大愿意理会，但总归是交到了他们的队伍中，倒是银池集团还真是白眼狼……记得‘新郎’事件那个银池集团的家族成员么？”
    “记得，我猜他并不认为是我们救了他一命。”
    阎玺羽冷笑：“就是这样，这帮财阀的人，等到解决完通天塔和‘兽栏’的混账，就该好好清算这帮毒瘤了……”
    “弥纱呢？”
    “在旁边快无聊得睡着了，毕竟她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帮我照顾好她，我先挂了。”
    “喂，你现在不来集合么？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
    “我到时候会出现的，你们先去。”
    说完季离便挂断了电话，将还在滋滋品尝的琴一把拉了起来。
    对方娇笑着卷走嘴边的晶莹反光：
    “不喜欢？”
    “你想用什么姿势来为你的捣乱道歉？”
    (本章完)

 254.第248章 核心宴会厅

    第248章 核心宴会厅
    琴咯咯笑着，拉着季离的手，将自己甩到沙发上躺坐而下：
    “人家在你嘴里都成抽水马桶了，却还要我道歉……要不要先说说你手上戒指是哪儿来的？‘狱牙熏’的丈夫？”
    “剩下的半个小时，我会用你最爱的方式跟你好好解释的。”
    琴咯咯娇笑着，罗马恨天高在季离的身后交错发出微闷的碰撞声，随着他的前倾填满而环。
    涩欲灵质升腾着，琴白玉般的小脸上满是荡漾的颜晕，在上扬的音节中将其化作自身养料，又通过季离身上的金粉刻印传递给他。
    很快，季离的额外灵魂之井缓缓沸腾着增长，全身的灵质总量逐渐到达了翻倍的关卡。
    等到在琴这里加完buff，季离的准备也接近圆满。
    ……
    随着时间到来，人群逐渐朝着主通道聚拢。
    获得资格的人开始进入最终的核心宴会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里将会是改变自身和势力命运，乃至整个极光市命运的舞台，加入一场声势浩大的瓜分盛宴。
    银池集团一方来了四个巅峰主宰，毕竟是极光市的地头蛇。而高星集团原本有三个，这会儿还剩下了两个半。
    那四少爷这会儿已经被紧急救起来了，面色惨白地被簇拥在队伍正中央，眼窝深陷，一副不是溜大了就是榨干了的模样。
    卫队那边则来了两位巅峰主宰，跟着政界的人入场，路过站在门口的阎玺羽等人，匆匆打了个招呼——
    他们如今也颇有些自身难保的意思。
    “老季到底死哪儿去了，还不来？”
    弥纱气呼呼地拎着手机看时间，阎玺羽则做出决定先将她扯了进去，并同时对耳边的微型麦克风下令：
    “我们直接进去跟分裂体会合，其他人在外场待命！”
    在返回的尹伯的开路下，车梨姐弟也带着紫影进入核心宴会厅中。
    原本去帮季离游说的尹伯脸上带着些惭愧，显然是没什么收获，不过核心宴会厅已经开始，几人也只能先入场再说。
    此刻宴会厅内铺满了金红相间的华丽地毯，在灵薄狱的重构下，天顶高度足有十米有余，异常宽大，前方尽头则有为李炳晓一行人准备的高台和超大型荧幕。
    四周有金色装饰的机关电梯，可通往上方俯瞰的私人贵宾厅所设，巨型荧幕旁也有两处小电梯，是专为李炳晓一行人所设的。
    季离的人格分裂体和其他高层也已经入场，各色目光都在扫视着他们几人。
    此刻他的意识已然进入这具人格分裂体中，冲着阎玺羽遥遥点头。
    酷妞儿则用口型询问本体在哪儿，季离笑着摇头。
    弥纱则在阎玺羽身后一脸嫌弃地空扇巴掌——
    嫌弃韩孝辅的外形。
    “季小子？”
    旁边的王国成低声用胳膊推了推他，确认他的状态，季离扭头：
    “你叫我什么？”
    “总署长。”王国成面皮抽搐，心说你小子还真横上了。
    季离也看到银池集团人皮笑肉不笑地从他们身旁擦过，而高星集团的副代表则一脸笑意地冲着他打招呼，眼中却难掩一抹戏谑的色彩。
    四少爷朴东根的话，似乎还沉浸在之前拼酒的失败之中，面色一片阴沉。
    在触及到不远处人群中车梨姐弟的身影时，面目却是猛然狰狞，而后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某位调酒高手的身影。
    而二三流的组织，例如失去一只手臂刚刚接上的猎人工会会长高在明，在看到季离的瞬间脸上难免闪过一抹惊慌，接着便匆匆走向了高星集团等人所在的区域——
    季离的评价是，手接回去之后继续当狗。
    至于其他组织或多或少也是如此，特管局作为官方组织，本身就带着强硬的色彩，得罪的这些觉醒者隐秘结社和大小组织更是数不胜数。
    曾经对极光市的管辖有多权威，此刻遭受的白眼就有多重，袖手旁观尚且如此，暗里还少不了正在组织自身势力落井下石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看韩孝辅从总署长的位置上被拉下来。
    “都等着看咱们好戏呢……呵。”
    季离身旁的行动总监王国成冷笑一声，不予评价，但看向那些个组织的目光中已然有危险灵质跃动。
    “还真是一群混账……”内务厅厅长也冷哼一声。
    “年轻人都冷静点儿。”季离控制着“韩孝辅”开口道，结果引得周围的高层都猛瞥他——
    臭小子还真装上了？
    “怎么，是觉得跟我比你们不年轻？”季离咧开一口狮子署长标志性的尖牙，“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清算时刻。”
    用着狮子署长的外形，季离可谓是张狂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个虽然是盯着特管局的队伍嚣张，但凶名在外的“韩狮”眼神眼神一瞪，一个个皆是避开目光——
    不想低头又不想面对，只能假装避开没看到了。
    这倒是让季离找回了一点儿过去在墨菲巨构的感觉，这才有意思，本体的外形还是稚嫩了些。
    老被一百岁不到的小屁孩儿叫小子，一两次十几次倒是无所谓，次次都这样总归是有点儿烦躁的。“看来‘我’的威名和样貌还是有点用处的。”季离笑道。
    心想着魔镜碎片要是能批量存放外形就好了，跟恶灵化一样换着穿。
    见车灿浩就用车梨的外形，让这小地主送他几块地玩玩。
    见黑日府的人就用狱牙熏的外形，惊吓程度直接拉满，还能招忍者打白工。
    在极光市混圈子就用韩孝辅，见舔狗就用琴的外形……
    魔镜这能力想想就很有开发潜能，以后找颠婆这便宜老婆看看能不能改造一下。
    这种连灵质都能伪装的程度，可比他以前在墨菲巨构用全息视觉体表伪装要厉害不少。
    王国成当然不知道季离现在脑子里的伟大畅想，接着他的话说道：
    “那是自然，毕竟‘孝辅局长’身为五型主宰，虽然距离不朽还有些差距，但已经压在极光市所有觉醒者组织头上数年之久，也就近来的闪街有能力与我们抗衡。”
    “这些组织，过去多少也受过些特管局的照顾，就算有所得罪，那也是公事公办，如今这副模样，倒是看清楚了嘴脸。”王国成冷笑着。
    “在利益和绝对的权威面前就是如此了，当特管局不够权威的时候，这些弱者就倒向更大的权威。”
    季离简单点评了一番，却抬头看到一伙人面色冰冷地同他对视，其中一人还冷哼一声，手在脖子上轻轻抹了抹，顿时嘴角一咧：
    “那是哪个组织？”
    “西城互助会，一个二流组织，最近倒是跟在我们围剿黑产的屁股后面捡了不少好处，快赶上迷雾猎人工会了，标准的墙头草。”
    “杀鸡儆猴够用么？”
    “这还没开始，你就惦记着清算流程了？”王国成咧开一嘴白牙：“还真是合我胃口……”
    “警告一下，不然真当我特管局要亡了。”
    王国成下意识来了句了解，而后冲着季离露出些诧异的神情。
    “怎么了？”
    “你刚刚那句话说出来……我还真下意识把你当总署长了。”王国成笑道。
    “这是好事。”
    “我说真的……其实语气不像，而且孝辅局长如果遇到这种事情，绝对是自己亲自动手的。但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王国成踌躇了一下用词：
    “大领导？差不多就是这个味道吧……”
    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他本来想问问季离在来新罗之前，在恕龙是不是过的也是小财阀少爷的生活，不过想了想还是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言。
    而后便看向那帮二流结社成员，随着眼中灵质一闪，其中数人便是猛然恍惚，脑海宛如遭受重击般摇摇欲坠。
    回过神来猛地晃了晃脑袋，看向季离等人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羞怒。
    “什么操作？”季离问王国成。
    “精神咆哮，一个小术式，你懂灵质回路，应该是了解的，毕竟拿灵质搞雕儿的也有同类回路。”
    “那还真是跳梁小丑。”弱小到让季离失去了兴趣。
    上方的贵宾厅中，军师就坐在沙发上，身前依然打开着无数灵质屏幕，上面正是下方“韩孝辅”外形的季离，而军师的身后依然站着面具西装。
    他时不时打量着李炳晓，露出揶揄的笑容。
    李炳晓正焦躁不安地看着下方入场的宾客，而他的情人兼秘书则守在其旁边，轻声安抚着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不苟言笑的sia墨镜特工。
    狱牙哲也就靠在其不远处的墙边，呼吸平缓，却时刻注意着下面的情况。
    “宾客都已入场……韩孝辅也来了，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这时，随着贵宾厅侧上方一处硕大贵宾室的窗户由黑转明，琴的身影出现在其后。
    在下方宾客的呼喊声中，琴微笑着挥手致意——
    此刻的她已经换了一身通体银色的礼服，闪街作为主办方，虽然舞台要留给李炳晓的人，但她也得抛头露面，稍微讲两句客套话。
    就是这会儿来的有点急，只能先换身衣服，踩着银色高跟鞋的大长腿都还有些发抖。
    “啧，居然是这妖艳贱货跑出来开幕？”兔子妞儿望着上面容光焕发的琴，一脸的不屑。
    阎玺羽瞥了她一眼：
    “闪街是主办方，不然你去致辞？”
    “所以老季本体现在跑哪儿去了？没看到人……你说这种地方他能藏到哪儿去？”
    “既然他的人格分裂体进来了，那么就等于是他也进来了，至于本体在什么地方……”
    阎玺羽看着上方琴的贵宾室，若有所思。
    随着琴的身形在无数遗憾的目光中隐去，贵宾室的玻璃重新变黑。
    而李炳晓一方，军师的脸上浮现出微笑，目光直指下方“韩孝辅”的身影，自然将他刚才警告西城互助会的姿态看在眼里：
    果真强硬，毫不怯场。
    但真正的韩孝辅，一般只会自己动手，哪怕是这种小事。
    你现在毫发无伤的姿态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另有其人？
    不过无论你是谁，你站在这里，身肩整个特管局，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你一会儿会怎么处理，来为我们献上伟大复苏的开幕式了……
    而后，他的目光迅速转冷：
    “复仇者，该你登场了。”
    ——
    ps：今天摸鱼写的早，昨晚没怎么睡，先发了晚上要补觉咧。
    (本章完)

 感觉快升仙了，请个假

    感觉快升仙了，请个假
    虽然马上就要进这次事件的高潮了，但是没办法还是请个假。昨晚到今天全天就睡了两个小时，今天上班工作还有点多，折腾到晚饭之后才回家，基本已经快升仙了。
    虽然写到这个时候感觉内容还行，但前面需要调整的内容也不要少。
    为了以防出现上次脑子不清醒差点儿把剧情给写坏的情况，我觉得我今天还是请个假吧。
    昨天的内容其实也算是跟ai审稿和起点后台斗智斗勇蛮久，才找到了合适的用词才成功找到一条刁钻的角度成功发布出来。
    我个人是不想用那种整蛊或者抽象的方式去描述这类剧情的，要写就好好写。
    不过一个是评论区也不要太高调了，你们安心看，我安心写，太高调不是啥好事儿，以后说不定就写不了这种了。
    另一个是根据上一次的反馈，有些人其实好像也不爱看这类剧情的。
    这方面我肯定还是跟着人设和故事性在走的，能写一下就写，不能写其实也不影响整个故事，直接一笔带过到琴解释能力作用和两人施法结束也不是不行。
    不喜欢看的话，之后再走到这类情节点我就尽量少写了，其实还是看你们的反馈。
    明天其实也有点儿忙，今天算是强撑着写的，必须要去睡个觉了。
    对不起天天晚上追更的义父们，这个月目前更新情况其实还不错，后面更新量肯定是比上个月要多的。
    高潮的话，我看能不能一次性爆个爽吧。
    顺便给大家看看我奶大的猫猫吧，开这本书的同一周捡到的，刚捡到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和新书也算是有缘同步成长。
    (本章完)

 第249章 引动

    第249章 引动
    突然出现在高台之上的人影打断了下方人群遗憾的声音。
    那是一名身着纯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假面舞会造型的面具，胸口的领带红得鲜艳，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晚上好。”
    他的声音传遍整个核心宴会厅，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转而化作了热切的目光看向台上的男子。
    而在此人出现的那一刻，军师贵宾厅中坐在茶几旁的李炳晓颤颤巍巍地端起了酒杯，就这心中的焦躁不安，猛然灌下。
    “是代理人。”
    季离身旁传来检察长姜振贺压低的声线，他则略微点头，打量着这所谓的“代理人”。
    在核心宴会厅这个环节，李炳晓并不会直接登场，而是他的代理人代为发言。
    而整个核心宴会的重头戏，也都在这个“代理人”的发言中：
    详解整个“后裔行者计划”，并向能进入核心宴会厅的所有人展示未来的各种合作，在那之后，才是李炳晓登场的时候——
    至少计划书上是这么安排流程的，所以代言人的出现，让在场的无数目光都逐渐凝聚热切了起来。
    “代理人”扫视着全场，在没有找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个身影后，嘴角猛地咧开到极致：
    “欢迎各位今晚来到李炳晓议员发起的盛大集会，我是李炳晓议员的代理人，我姓‘向’。”
    “作为一个无名小卒，我的名字和姓氏并不重要，谨代表李议员欢迎各位能够到场，一观由议员亲自拟定的‘后裔行者计划’。”
    “也感谢琴小姐的出面，和闪街的支持，才能让各位聚拢在这里，共同参与这场盛会……”
    在“代理人”的开场白下，下方大量的觉醒者宾客中，有三三两两的正装人士面色如常地穿入人群，开始朝着高台的方向靠拢。
    而王国成微微靠向了季离的人格分裂体：
    “人群的注意力目前全部被‘代理人’吸引，我已经下令让他们行动开始准备兜底了，你那边的计划如何？”
    “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季离嘴唇微动。
    “如果没有时机呢？”
    “不……”季离眸光闪烁：“只有虚假的时机是不需要等待的，因为那是随机的，不可控的。”
    “而需要等待的时机，才是真正的时机。因为等待的人知道，那份时机是他人为创造的……”
    上方的贵宾厅中，俯瞰下方人群的军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特管局的便衣开始移动了……条子永远都是这点混入人群的套路……”
    “要把他们揪出来么？”面具西装道。
    “不，我们需要先确认韩孝辅的情况，作为五型主宰和特管局的最强者，必须要率先剔除掉这个风险。”
    李炳晓则烦闷地，一口又一口地喝着一瓶香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有种冲动。
    想到之前求助失败的经历，和这场集会结束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李炳晓心中的烦闷就更甚，甚至直接端起香槟将其全部灌入口中——
    啪。
    一声轻响，他手中的香槟被人拿了下来，李炳晓猛然抬头，看到是那个黑日府的忍者，顿时闷声道：
    “你做什么？”
    此刻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窗外下方的情况，就连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李炳晓身旁的sia特工，此刻也看着窗外。
    而狱牙哲也嘴唇微动：
    “你喝了这么多，都没醉？”
    李炳晓正要夺回那酒瓶，却发现那瓶子里的液体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空了。
    而他也正如对方所说，并未感觉到任何醉意，以香槟的度数，这么一大瓶灌下去，早就应该有醉意了才对……
    她这才猛地察觉到不对劲，凝视着对方正要说些什么，狱牙哲也却又低声说道：
    “没醉的话，你不觉得憋吗？”
    顺着狱牙哲也扭过头去的厕所，李炳晓骤然一震，看向对方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而后他突然站了起来，引动了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
    “……干什么？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军师看了眼茶几上空着的酒杯和狱牙哲也手中的酒瓶，后者正耸肩向他展示那空空如也的酒瓶，便淡笑道：
    “看来你的压力很大，需要借酒消愁了……”
    狱牙哲也打了个哈欠，将那酒瓶放下，一枚无形剑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酒瓶底部迅速消失：
    “毕竟是普通人，哪怕是议员，在我们之中呆久了压力大些也很正常……香槟好喝么？”
    “还……还不错。”李炳晓目光闪躲道。
    军师顿时莞尔，似乎对他惶恐的态度很是满意：
    “别紧张，如果觉得憋不住，就去吧。”
    “不过之前那种小动作就不要来了……在厕所里可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清楚这一点。”
    “我……我说了我只是想上厕所！”李炳晓的余光扫过狱牙哲也的脸，强撑着道。
    几秒钟后，他一脸踌躇地在sia干员的督促下钻进贵宾厅的厕所之中。
    而军师则扭过头去，重新注视着下方的情况。
    代理人正跟随着既定流程，滔滔不绝地说着：
    “……‘后裔行者计划’，旨在聚拢极光市明暗两股力量，觉醒者与普通人，政界与商界，闪街与财阀，共同将这座城市推向灵魂心理学公开化的进程……”
    “参与到其中的各位，将能够与李炳晓议员一起，共同执掌极光市的未来。”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人群中，仍在寻找着什么。
    和金弥纱呆在宾客之中的阎玺羽，此刻正在扫视四周的人群，神情愈发凝重。
    高星集团和银池集团，猎人工会，西城互助会……这里面的巅峰主宰加起来已经达到了十个之多。
    再加上四周其他二流结社和组织，已知的巅峰主宰，和某些潜在的独身进入此地的巅峰主宰，数量绝对超过了二十个。
    在这里她并不能用灵魂扳机去直接感知这些巅峰主宰的存在，她用的是脑子里的情报。
    即便猎人工会会长和高星集团的姜老人，这两个稍显拔尖的存在，尤其是后者，都已经因为被废掉一只手臂的缘故而实力受损。
    但特管局这边，哪怕加上季离的盟友，最后如果打起来，也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不，讨不到好处已经是保守说法了。
    如果和李炳晓一方爆发正面冲突，这些白痴绝对会群起而攻之，率先压制特管局一方……
    只能希望季离的计划能成功了。而旁边大心脏的弥纱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台上混蛋在装什么大尾巴狼，全是些废话……”
    而一道男声突然从她的耳中传来：
    “不尽然。”
    兔子妞儿顿时面色一喜，发出一声低呼，引得阎玺羽瞬间转过目光来：
    “老季？”
    她扭头看了一眼“韩孝辅”的位置，看到季离的人格分裂体一脸如常地扮演着。
    “别看了，是我的本体在跟你说话。”
    “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用公共频道？”阎玺羽凑到了弥纱耳边质问季离，却被兔子妞儿直接将头推开：
    “不要打扰兄弟之间亲密的悄悄话！”
    亲个屁的密……这种场合你也能聊得起来……
    6=9+
    阎玺羽额角有青筋暴起，她不知道是该羡慕弥纱的大心脏，还是羡慕她和季离之间轻松愉快的关系。
    而后季离的声音也回荡在她的微型耳麦中：
    “只是最后的闲聊而已，在这里可不能用手机了，最后测试一下通讯情况，马上就要上正菜了。”
    “所以这货还要废话多久？”
    在接收了来自狱牙哲也的情报后，季离一方已经彻底确认了李炳晓一行人的真实身份，正是他们预测的捕食者——
    “兽栏”组织。
    狱牙哲也虽然不知道这个组织的详细情况，只是听从家族的命令与之合作，但他告知了季离对方曾经在犬冢城里遭遇犬饲三郎的翻脸追杀，最后勉强出逃的事情。
    所以季离便知晓了，对方正是“兽栏”。
    在共享季离的情报后，弥纱看台上这货的样子活脱脱的披着羊皮的狼，属于是一张狼毛脸露在外头，皮都没裹紧的那种。
    “你没发现周围的人听他放屁听得津津有味么？”
    听闻此言，弥纱扫视一周后道：
    “还真是，一个个听得都还砸吧砸吧狗嘴呢。”
    “是因为和切身利益相关的暗示吧……”阎玺羽了然道。
    代理人的前一句话，实际上是在确立这些参与计划的人中的大头势力，为其点名。
    其中那些被点到的势力，多少向身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他们将会是未来这场计划中的最大利益获得者。
    而后一句话，则是在确立李炳晓的主导地位，只要大伙儿支持李炳晓，不要随意干涉他的权力，那么这座城市的未来就是大家的。
    无论是这句话，还是整个开场白中，都句句没有提到推行失败的后果——
    因为那注定是不可能发生的，所谓的计划，只是一个集中资源，重新瓜分的理由罢了，在场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但这些人并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利益瓜分’，不过也只是捕食者的一个陷阱罢了。”
    听完后，弥纱啧啧赞叹：
    “没想到老季你也是有朝着政治家发展的潜质啊，各种潜台词分析得一套一套的……”
    “闲话到此为止，准备上正菜了……”
    与此同时，在军师的贵宾室中，靠在角落的狱牙哲也抬头看向了窗边的军师，眼中有光泽闪过。
    而军师正按下耳边的微型耳麦：
    “复仇者，可以开始了。”
    下方侃侃而谈的复仇者声音骤然一顿：
    “……那么我们即将进入正式环节，为了极光市光明的未来，相信各位也已经等不及了。”
    而后，他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可惜的是，在那之前，我代表李炳晓议员，有一个问题需要特管局解答……”
    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一道爽朗的人声，却让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刚才说的极光市的光明未来，是和你们这些捕食者的光明未来吗？”
    瞬间，无数目光朝着人群中聚焦而去，寻找着那道说话的身影。
    看到正从特管局高层的簇拥中缓缓走出的“韩孝辅”，面色骤变——
    “他刚才说了什么？！”
    在无数惊愕的目光中，银池集团代表的眼神骤然发冷：
    “……用这种方式垂死挣扎？”
    “倒也不奇怪，等到正式开始，他们可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远处的老人淡淡说道，正是高星集团的姜老人，此刻他的独臂已经接上，但仍有些不协调的怪异感。
    为了自家少爷失去了一只手臂，他的忠诚不会怪罪朴东根，潜藏的仇恨只会和朴东根一起，指向特管局一方——
    他很乐意见到特管局的丑态，朴东根更是如此。
    不过他此刻正在寻找季离的踪迹，他想要看到的，是季离的惨败，这样才能抚平他回想起来都牙根发痒，血脉喷张的奇耻大辱。
    至于韩孝辅的话，他根本没听——
    不过是一个警察局局长而已，没有财阀几十年前对这个国家的经济复苏，韩孝辅这样的人，甚至都无法出生。
    在人群惊疑不定的声音中，代理人缩小的瞳孔缓缓回正：
    “您看起来可能不太清醒……”
    而季离抬手直接摸出一个小小的仪器：
    “那你放一下灵质，证明你是纯净的人之灵吧。”
    (本章完)

 第250章 刃舞（一）

    第250章 刃舞（一）
    他探出手臂，那手心中正捏着一枚精密小巧的仪器，形似对讲机一般，却有着一枚硕大的灯点，此刻是熄灭状态：
    “对捕食者专用灵魂感震器。”
    “只要你释放一下你的灵质就可以了。”
    捕食者的存在，其实没有“死徒”这样的恶异出名。
    但是捕食者之所以作为觉醒者来说数量稀少，其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拥有恶异一样的晋升方式——
    吞食人之灵。
    任何一个捕食者出现在觉醒者世界中，都是要被绝对消灭的存在。
    而黑日府的“祸城”事件，除了有死徒在背后作为推手外，其中的直接导火索更是一名臭名昭著的捕食者引发的。
    这些情报，最早是魔镜的手下之一，李哲光告诉季离的。
    能进入核心宴会厅的人，要么是朴东根这样背景雄厚的，要么就是实力足够的，少说也是巅峰主宰的水平。
    他们很清楚，捕食者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虽有人的外表，却和恶异一样，是人之灵绝对的敌人。
    如果说刚才“韩孝辅”的一句话下，人群还是惊疑不定的状态，那么在这感震器掏出来后，却都是变了脸色。
    无数宾客瞬间后退了数步，用极度警惕的目光看向代理人。
    其中有人甚至已经使出了灵质，额角渗出冷汗。
    至于那些之前对特管局冷眼而视的势力或组织，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银池集团的代表直接将身后众人护至身前，就连那姜老人，则是将自家还有些懵逼的少爷护在了身后，神色异常。
    而不远处和政界站在一起的第三类接触防卫队成员也变了脸色，纷纷从身后掏出了那仪器。
    当初为了应对捕食者的威胁，特管局和第三类接触防卫队进行了合作，研发攻克，以季离从琴友会的人那得到的原型级，大量投入生产了一部分这东西。
    所以第三类接触防卫队成员的手中，也是有这个东西的。
    这会儿所有目光给到了代理人身上，他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代理人却在四周惊愕的目光中直接笑出了声，而此刻正位于贵宾厅中的军师也笑出了声。
    紧接着，伴随着巅峰主宰级强横的灵压，一股黑红灵质从代理人的迸放而出——
    “你看到我的灵质了。”
    他抬起手掌，让黑红色的灵质在手中如火焰般升腾，并闪瞬间消失在高台上，出现在“韩孝辅”身前。
    在周围有些瞠目的注视中，将对方手中的感震器一把夺过，悠然捏起：
    “你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季离却意味深长地咧开嘴角：
    “你错了。”
    “其实已经有事情发生了，只是‘你们’还没意识到而已。”
    “你们已经忽略了某些非常关键的情况，因为你们一直盯着我这里，或者说……我让你们一直盯着我这里。”
    听闻此言，正监控着这一幕军师只觉心头猛然一跳——
    他知道我的布置没那么简单，那他的目的是……
    韩孝辅外形的季离带着莫名的笑容，下一刻，狂暴的尖啸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
    那是万千升腾而起的漆黑骷髅头，将他的周身瞬间化作一片黑域。
    而伴随着迸放的雄浑灵质，一声炸响留下满地龟裂和震荡开来的黑烟，整个人已经化作漆黑的流光朝着某个方向袭去，声音震荡回响：
    “动手。”
    这瞬间爆发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未能反应过来，便被漫天的黑色骷髅头和黑域所笼罩。。
    等到军师看到那黑光的目的地，一道绝不可能出现在厅中的人影时，瞳孔霎时剧震，猛然回头看向房间内的厕所门。
    在被注目瞬间，那厕所门便被无形之力轰碎，接连撕碎了里面的马桶爆开冲天的水，空无一人。
    而那灵薄狱厕所的墙壁正在蠕动着，将一处洞口缓慢修复。
    再转回头去，看到“韩孝辅”化作的黑光黑光已经触及到那人影身前，有尖锐的灵质实体朝着他刺去——
    正是一脸惊恐，原本应该在上厕所的议员：李炳晓。
    该死……灵薄狱形变通道……是闪街的人干的？！
    军师瞬间回神：
    不行……李炳晓不能死！李炳晓绝对不能死！他死了一切努力将全部化为乌有！！！
    下方的李炳晓看到自己终于从厕所出现的通道中，达到了核心宴会厅，刚要呼救，便看到黑光利刃迎面而来，吓得亡魂皆冒，尖叫出声。
    面具西装刚要起身沸腾灵质，便被阴沉的军师一把按下，朝着整个场地中怒吼道：
    “拦住他！！！他要杀议员！！！！”
    而后他猛地压低声音：
    “我们如果动手一定会暴露，计划也差不多全部完蛋了！这场集会的目的可不是要杀掉这些人，巅峰主宰足够多，他成功不了！”
    而在季离窜出去的下一个瞬间，便有银池集团的人动了起来，一道灰光紧随其后就要朝季离放出灵质攻击——
    “紫影姐！”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车梨姐弟的声音下，紫影便已经同那灰光巅峰主宰碰撞在一起。
    二者在半空中汹涌碰撞，紫灰色闪成一片，一路神行弹跳间在地上留下无数洞坑，二色灵质四处爆破：
    “制住特管局的人！他们疯了！”
    尹老的身形也已经窜出，同飞扑向季离的一名高星集团巅峰主宰厮杀在一起。
    而其他的巅峰主宰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议员为何会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这里，但是“韩孝辅”胡扯了一大通就为了杀议员，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出手了。一瞬间，一个个人之灵展开强横的灵压扩散全场，无数灵质前前后后朝着季离奔袭而去。
    更是有数道灵质光芒朝着季离飞射而去。
    他抬手便拍飞数道，但仍有一道钻进了他的手臂中，身形瞬间便陷入了一片凝滞。
    但同样，之前在他身旁的无数特管局高层也冲了出去，直扑四面八方拦截季离而去的巅峰主宰。
    一片混乱的人群中，兔子妞儿眼中紫影闪烁，从空气中抽出自己的斩马刀猛然一划——
    巨大的阴影裂痕在空气中被割开，里面钻出密密麻麻的噩梦生物朝着整个宴会厅席卷而去。
    阎玺羽则运起灵质，浑身电弧闪烁之间爆发而出，直接火力全开，进入了恶灵化状态，一道粗壮的猩红闪电直接轰在一个一型巅峰主宰的面门上。
    眼下要为季离争取时间，哪怕是巅峰主宰两人也得搏一搏了。
    场面瞬息万变，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核心宴会厅已然在一连串巅峰主宰的动作下化作战场。
    而随着一个个巅峰主宰开始混战厮杀，季离身上的术式迅速解除。
    扑向李炳晓的动作重归迅捷，卷着铺天盖地的黑气冲了上去，却和三道身影轰然撞击在一起。
    6=9+
    灵光爆破，灵质迸射。
    还在韩孝辅外形中的季离抬起手臂凝聚出漆黑的灵质一拳崩开漫天黑气，身前传来一声怒吼：
    “韩孝辅，极光市和特管局已成定局，你胡说八道一大通东西，拖延时间葬送整个极光市的未来，就是为了逃脱巡礼日失职的清算？！”
    姜老人和另外两名同僚燃出各色灵质化作凝结的实体灵质，死死抵住季离的冲击。
    但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的身躯却骤然如镜面般碎裂：
    “你们认错人了。”
    一尊漆黑的人形怪物现身，交叉的肘刃同三者的灵质碰撞出汹涌的火。
    龙甲长尾，肘生利刃，浑身上下的倒刺和肩甲如刃般锐利，略显狭长的面甲后方，刺出恶魔般的锐利长角——
    剑主。
    嘶鸣的戏谑从牙口中咧开：
    “我不是韩孝辅……”
    而后恐怖的刃波顺着交叉上撩的肘刃爆发而出，狂暴的x形月牙席卷而来。
    感受到那极致锋锐的可怖灵质，三人面色狂变的瞬间，便被那狂暴的漆黑刃波整个击飞了出去——
    好精纯的灵质！
    其中一人在空中翻转着，身上钻出洁白的灵质线条刺入四面八方。
    而后在一阵白光间，他的体内长出密密麻麻的丝线，将他全身的皮肉翻开掩盖，顷刻间便化作一席宽布条组成的灵体怪物，正是恶灵化姿态。
    继而灵质激荡，有万千白刃卷线射出：
    “不是韩孝辅……那就更好杀！！！”
    三人一名三型主宰，两名二型主宰，正是因为对韩孝辅的忌惮，才是一齐出手。
    但此人似乎忘记了三者仓促之间被同时击飞的事实，一道雄浑的刃波当场扫过他的身躯。
    那万千白刃卷线顷刻间撕裂燃烧，后者瞬间一片支离破碎，噼里啪啦地在地上碎成了一地，艰难地开始重组身形。
    另外两人不敢再有所留手，也在顷刻间开启了恶灵化——
    一人化作长满鳞片，生有长尾的怪人，在半空中喷吐大量的灵质气泡，如同鱼般朝着季离游动而去，同时有无形的灵质涌流朝着他冲刷而去。
    姜老人则化作一尊浑身散发着灰白雾气的木乃伊，肚皮咧开纵向撕裂的大嘴，如鬼魅般朝着季离跳去，一股强横的吸力从其中涌出——
    “老季！黑山羊！小心！！！”
    来自弥纱的惊呼从宴会厅的混乱中传出，那鱼型巅峰主宰瞬间发出冷笑，怒吼一声：
    “晚了！！听你东拉西扯什么捕食者还真把所有人给唬住了！给我停下！！！”
    而季离却完全没理会他的攻击，身形消失一闪出现在李炳晓身旁的瞬间：
    “你以为，她是喊给我听的？”
    下一刻，伴随着震天动地的怒吼，一道黑红灵质爆发而出：
    “黑——山——羊！！！”
    那鱼型巅峰主宰好巧不巧正好挡在对方前进的道路上，被当场撕成了碎片。
    季离运转全身灵质的同时，遥遥竖起大拇指：
    “兄弟好配合，嗓门不错。”
    “必须的！！！”
    在弥纱的高喊声中，黑红灵质的主人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
    “原来你在这里！！！”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产生极端的仇恨】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2】
    ——
    狂暴的血红抛弃了颤抖的王国成席卷而过，愤怒让他的灵质扩张到最大出力，紧接着就撞飞了旁边的姜老人，宛如巨大的锥刺朝着季离汹涌扑去，轰然撞击向他的身前。
    对方的急速倒是让季离些微意外。
    他双臂交叉，汹涌的火同那锥刺碰撞之间狂暴迸射而出，在他的身后是已经吓瘫在地的李炳晓。
    而那锥刺中传来烈风般的怒吼：
    “安重勋……虹莺……这两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本章完)

 第251章 刃舞（二）

    第251章 刃舞（二）
    “？”
    狂暴迸射的火后方，剑主的面甲歪歪偏斜，似乎歪了歪头：
    “你说的这都是谁啊？”
    “我要杀了你！！！”
    黑红迸放，季离的身躯倒飞而出，在对方狂暴的力道下如炮弹般射向空间尽头。
    他猛然一脚踩在尽头的墙壁上炸开大片龟裂，身躯在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空气中炸开黑红灵质，二者的身躯轰然碰撞在一起。
    狂暴的刃光和黑红灵质随着那冲击波朝着四周席卷而去，两名伺机而动针对着季离的高星集团主宰当场被切成一地肉块。
    代理人，也就是复仇者已然进入了恶灵化状态，一身猩红，如同一只人立的螳螂怪物，抬手间掀起漫天黑红刃光劈向季离。
    季离利爪一捏，一对宽长厚实的肘刃被他舞得虎虎生风，顷刻间同那黑红刃光交织成网，爆发漫天刺耳的碰撞声。
    火和灵质漫天飞溅爆散的同时，季离的机扩集成的肘部也随着每一次碰撞传来浅层轰鸣的撞击声。
    而短短半秒不到，二者之间已经互相碰撞了数十次，最后再度对拼在一起，刀刃互相嘶磨，灵质火在二者之间不断迸射。
    只见那复仇者的螳螂刀上已经多出了无数缺口，正在缓缓修复。
    而后他猩红的面甲猛地打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迸发一声咆哮下的无形冲击波。
    被季离偏头躲过，却轰在后方将一名混乱中的主宰级宾客打成了肉渣：
    “安重勋……虹莺……他们是我最好的团员……是我血梭团最精锐的好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啊……”刀刃碰撞嘶磨的火四溅中，面甲下传来季离恍然的声音：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血梭团……你说的是那对情侣……”
    “你——”
    “但是这样的人渣，我宰了不知道有多少个了……你难道是那种能把上周午餐吃了几道菜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么？”
    复仇者瞬间愣住，而后螳螂般的双臂疯狂颤抖——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产生极端的仇恨】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0】
    ——
    “狗崽子！！！我要你死！！！”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能请你先到一边去恨我吗？”
    爆破的刃波将复仇者的身躯炮弹般轰开，季离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并出现在不远处。
    一刀削掉了一个高星集团主宰的脑袋，拎起了在两人战斗中，被其偷偷捞走的李炳晓——
    “给我站住！！！”
    猩红刃光冲天而起，复仇者的背后爆开一蓬鲜血，在烈风中化作急速振翅的翼膜，挥动着漫天灵质朝着季离杀来。
    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伴随着一声苍老的惊呼——
    “少爷！！！”
    那身影竟是朴东根。
    此刻的他一脸呆滞，径直闯入了复仇者杀向季离的路径之中，浑浑噩噩的模样仿佛失去了神智。
    在他的灵魂之井中，一枚无形之刃疯狂波动，朝着他灵魂深处不断穿刺而去。
    复仇者大仇在前，根本不理会这白痴少爷是什么情况，直接就要将其绞成肉沫。
    但一道木乃伊的身影挡在了他和朴东根之间，身上的布条在顷刻间被撕裂，内里的灵质身躯喷发出浑浊的灰色血肉：
    “高星集团！！！保护朴东根！！！”
    恶灵化的姜老人怒吼着，瞬间有两道灵质席卷而来，同他一同对抗疯狂的复仇者：
    “给我滚开！”
    复仇者以一敌三，那黑红灵宛若有着某种侵蚀能力，朝着三人迅速腐蚀而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强壮如牛的银色身躯从混乱的人群中杀出，卷过地面，正朝着季离飞扑而去——
    “高会长！救下少爷！高星集团不会亏待猎人工会的！”
    此人一身银白，浑身上下包裹着如同罐头般的盔甲，手上一柄巨斧，正是迷雾猎人工会会长，高在明的恶灵化形态。
    但此刻，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几人，便朝着季离飞速冲去：
    “不好意思，我可没有继续当狗的打算……”
    “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疯，想要杀掉李议员……”
    他如同战车般撞向季离，身形固定在了空气中，却仿佛无视物理规则般骤然加速：
    “但是只要救下了他，在这场计划中，猎人工会必将崛起！！！”
    噗——！！！！
    冲天而起的鲜血下，一只手臂飞向了空中——
    还在加速中的高在明只感觉时间变慢了，那正掳向李炳晓的未知强者的肘刃中，不知何时已经弹出一柄漆黑的繁复的巨大太刀。
    出鞘着，带着雄浑的火轨迹和无可匹敌的狂暴黑浪，将他的手臂瞬间削飞！
    噗！噗！黑光在空气中闪过歪斜的z字型，季离已然将刀收入手臂鞘刃之中，发出“咔哒”轻响：
    “一个接一个，我真是受够你们这些白痴了。”
    剧痛侵袭高在明的大脑，他瞬间暴怒，不顾身上的重伤轰然冲向季离，但一声尖叫却从侧方传来——
    “老师！！！”
    在高在明愣神的瞬间，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在地上碎成了尸块。
    “不——！！！老师……老师！！！！”
    季离瞥了眼身后泪扑而来的姬旭。
    这名年轻人一身鲜血地扑进了高在明的尸堆中，捞起那一堆血肉，充血的双目死死瞪向了季离：
    “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
    锋利的刃尾在身后划过刺耳的破空声，伴随着刃波一同撕开两名银池集团主宰的身躯：
    “我很遗憾，但这是他选择的路。”
    “愚蠢，往往比弱小更加致命。”
    “混蛋！给我回来！混蛋！！！”
    随着季离消失在人群之中，出现在房间尽头的狼藉空间中，这一场狂暴的厮杀，才过去了半分钟不到。
    他扫视一眼，无论是兔子妞儿，阎玺羽，还是特管局的高层，或是在尹伯的掩护下慌乱躲避的车梨姐弟，整个核心宴会厅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所有人都在混战，姜老人和两个主宰为了保护朴东根，同复仇者疯狂对碰。
    可除此之外，还有至少五六道巅峰主宰的身影朝着自己冲来。
    而且一尊墨色的灵质身躯正出现在核心宴会厅中，同样朝着自己战车般滚滚而来，但被突然出现的巨型蜘蛛死死挡住——
    恶灵化的琴。
    至此，双方战力已经捉对殆尽，季离是不可能拼着全身的灵质去硬抗五六个巅峰主宰的……
    但是只要一个瞬间，一切都会改变，因为直到现在，控制李炳晓的那些人都还没有出手。
    而原因，季离也很清楚。
    在无数留意此处的惊骇目光中，季离豁然抬起的手臂，对准李炳晓这个可怜的议员，五指豁然增长，如同刀刃般生出。
    贵宾厅之中，军师的早已呲目欲裂，看着季离一次次用各种方法击退来袭的敌人，彻底将李炳晓抓入了手中。
    漫天灵质屏幕在他的眼前打开，有万千符号以只有他才能看懂的频率在上面跳动着：
    “不……根据观测，你不敢杀他的……”“杀了他，新都会派来其他人……特管局一样万劫不复！就算你赢了又如何！眼下的烂摊子，特管局也死定了！！你也死定了！！！”
    他颤抖的瞳孔骤然凝固了：
    “不……为什么算不出来？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无法观测……黑山羊，季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他颤抖的目光中，季离的利爪已然变长，在李炳晓绝望的目光中，豁然刺了进去——
    “不，不可能！你怎么敢杀他！你这个疯子！！！”
    噗——！！！
    李炳晓的心脏在瞬间被刺穿。
    “给我住手！！！！”
    洋红灵质瞬间扩散整个核心宴会厅，所有人只感觉到周身传来一阵灵体错位般的维度恍惚，一片洋红色的触须和血肉已然扩散包裹了大半个核心宴会厅！
    “半化灵薄狱……有恶异入侵？！”
    在所有人震惊的瞬间，有刺耳的声响从某人身上传来。
    所有人循声望去，认知伪装状态的兔子妞儿正在用皮靴猛踩一个高星集团主宰的脑袋，那叫一个血肉横飞，踩了半天才意识到四周无数的目光，和身上刺耳作响的声音。
    6=9+
    她顿时愣住，脸上闪过不好意思的笑容，而后飞速退到不远处阎玺羽的大屁股后边儿，摸出了噪音响个不停的东西。
    当看到那东西的瞬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对捕食者专用灵魂感震器。
    下一刻，连绵不断的刺耳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阎玺羽的身上，特管局高层的身上，第三类接触防卫队队员的身上……
    甚至还有一些宾客的身上，阎玺羽或直接偷偷塞，或者用韩孝辅的名义，在季离的吩咐下将这些东西特地“交”到了好几个势力的成员之中。
    一时间，无数灵魂感震器的刺耳鸣叫响彻整个核心宴会厅，那些战斗中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大厅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那刺耳的鸣响还在不断传来。
    “……不是恶异。”
    “捕食者……真的有捕食者……！！”
    下一刻，狂暴的尖啸从那贵宾厅中传来，三道红色的身影带着腥风血雨瞬间窜向季离：
    “混账东西！你怎么敢毁了这一切！！！毁了我的极光市！！！”
    噗——！！！
    话音未落，透明的刀刃刺穿了洋红血影的胸膛，一蓬鲜血暴散而出。
    嘭！
    一道漆黑的菌丝巨影从侧方闪现而出，穿刺着扑飞了深红血影。
    而最后一道橙红血影，则被季离抬起的肘刃碰撞挡住——
    嗙！！！
    火四散飞溅，三道影子在同一时间被穿刺，击飞，格挡。
    又同时在下一刻被撩翻在地，或跪倒，或直接被穿刺钉死在地面之中。
    洋红血影愣愣地低头，看到自己被透明刀刃刺穿的胸膛，那刀剑从他的胸口迅速缩回拔出：
    “狱牙哲也……”
    狱牙哲也闪身来到季离身前，横开透明长刀上流溢的鲜血：
    “在现实张开巢穴的捕食者，果真脆弱。”
    那血色的影子头部是一枚硕大的监控探头，身披血色大衣。
    内里的血肉肢体皆是反向关节，密密麻麻满是缝补痕迹的皮肤，表面又像是处于不断的灼烧状态，满是血色腻子——
    军师。
    “你这…武士……胆敢背叛……地狱犬氏族的命令……？！”
    军师蹬蹬后退，声音在这种极度形似恶异的恶灵化状态下变得怪噪刺耳，仿佛被人用刀在切割耳膜般难受恶心。
    狱牙哲也翻了个刀，一记血振将刀刃上的鲜血全数泼洒在地面上：
    “其实……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来着。”
    “我是忍者。另外……”
    他微微半躬着身体：
    “我姓狱牙，而他是狱牙家主的丈夫，算是……我的主公。”
    “所以，我听的就是氏族命。”
    “你……简直胡说八道？！”
    但下一刻，今晚的大量回忆在军师的脑海中闪过。
    派这武士去找季离，为他种下无形之刃。
    武士主动请缨，去送礼附着他媒介术式的，给琴的所谓礼物，结果什么都没探查到。
    还有刚才，那李炳晓的香槟，突然喝了那么多，上厕所的动作不见一点醉态……
    “简直荒谬至极…”
    “你怎么会和黑日府扯上关系，你怎么可能和黑日府扯上关系？！”
    季离的刃尾豁然摆动，撕裂了地毯，在地面削出弧形的切痕:
    “是啊，我也得多谢你和黑日府扯上关系才是。”
    季离和狱牙熏的孽缘可谓是少不了捕食者的功劳。
    “不然我赢得不会这么轻松的。”
    “你这个疯子…可你怎么敢杀死李炳晓？！”
    “你如果到现在还觉得他死了，头上那眼睛还是摘了吧。”
    季离提起身后李炳晓呼吸平缓的身体，只有那胸口破开了几个大洞，除此之外毫发无伤——
    在琴强大的涩欲buff加持下，季离只需要3%的灵质上限发动灵魂马赫，就能将一个普通人完全治愈。
    军师瞬间愣住，监控探头疯狂闪烁，宛如癫狂般紊乱:
    “好……好得很……你骗我……”
    “你知道我不敢让他就这么死去……你是用这种方法主动逼我现身……”
    他扫视四周，无数觉醒者早已在他身份暴露后停止了互相攻伐，并朝着他缓缓靠近，那监控探头骤然一片猩红——
    “那你就成为捕食者之王的养料好了！！！”
    猩红在军师的眼中疯狂涌动，但季离肘部的刃鞘已然爆发——
    灵质汇聚，浓缩，爆发，而后出膛，将那刀柄撞击着弹入他的爪心:
    烬灭刃:九逆。
    在之前的战斗中积攒的无数次碰撞下，不断浓缩的灵质化作狂乱暴瀑的刀光撕裂了四面八方。
    狱牙哲也面色瞬变，感受到那刀刃上的恐怖灵质，几乎是瞬间便从原地飞速撤开。
    下一刻，随着他灵魂扳机传来危险的悸动震颤，一蓬由漆黑刀刃组成的黑色龙卷，随着九逆的刀光冲天而起，携着混混黑气撕裂了大地，朝着嘶鸣的军师席卷而去！
    几乎是瞬间，那狂暴的漆黑刃龙卷便将喉舌顷刻撕碎，在血肉和骨骼爆裂的声响中，化作一地暴散开来的血块——
    “季离（老季）！！”
    三道声线不一的女声同时传来，在那飞速的脚步声中，漫天的血色朝着季离的视野中扩散而去：
    “伟大的捕食者之王……喉舌向您祈求……”
    “请尽情吞噬人间——”
    ——
    ps：熬夜写的，昨晚实在是脑子堵了卡的厉害，没能更新，今天就勉强补到一万字吧，今天晚上估计是写不了了，因为现在要赶紧去上班，只能中午再补觉了
    (本章完)

 第252章 不朽之网

    第252章 不朽之网
    刹那间，季离的眼前出现一片血色的重影，一道血盆大口从那红光中爆发而出朝着他瞬间咬来。
    那眨眼般的速度让季离瞬间开启了灵魂马赫，黑芯白边的灵质包裹在整个九逆的刀身上汹汹升腾，轰然一刀劈出冲天而起的刃波。
    但刃波竟直接穿透了那血盆大口，朝着对方后方的宴会厅一路蔓延而去。
    紧接着巨口便整个咬入了季离的身躯中，伴随着灵魂扳机的悸动，鲜血冲天而起——
    不朽者！
    而那咬在他身上的巨口也宛如在现实和虚幻之间跳动般，任何攻击都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影响。
    季离几乎是瞬间便作出决断，放弃了当前这具分裂而出的人格实体——
    这具身体是通过实相分裂从自身分离的“剑主”，而他的真身就在旁边。
    就在他意识瞬间脱离“剑主”的一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震荡了空气：
    “没用的！！沉睡的兽王之影如影随形！！”
    在意识脱离的恍惚一瞬，季离已然回归本体，但眼前却仍是一片深红，放出的“剑主”宛如跨越维度和空间一般狠狠撞击到他的身体中。
    同时返回的，还有那凭空咬在身上的血色巨口，宛若锁定他的灵魂般，又放射出某种诡异的维度干涉。
    这让季离的身上闪烁着血色的噪点，宛若时空错位，身体在数个恶灵化形态中来回跳动。
    而在“军师”高亢的怒吼中，那巨口钻出的红光又化作了雄浑的漩涡，将季离的视野彻底包裹占据。
    顷刻前方便传来一股巨力，就要将他扯入那深红漩涡之中：
    “黑山羊，这是来自捕食者之王的投影……你的挣扎是徒劳的。”
    “你毁掉我的计划，毁了我梦中的极光市，做什么都没有用，你今天必须要死在这里！！”
    随着不受控制跳动的恶灵化重新定格在了“剑主”形态，季离轰然踩地，在维度的交界中踏出一片深红裂罅的同时，音浪无形炸开：
    “聒噪！”
    一点红光在他的手中闪烁而逝——
    灵魂空间中，随着代表着红质总量的数值开始飞速跳动，他现实中的利爪迸放汹涌的猩红，心之刃和他自身涌入其中的灵质和红质疯狂纠缠。
    并如丝般坍缩聚拢膨胀，在他的手中迅速完成凝聚，将他此刻面甲下的灵质双眸也同步染红——
    不，还不够……
    眼下的红质，完全无法像那次在里世界一样，将自己推进到奥丁的程度……
    季离能感觉到，那巨口上来自某位不朽者强大的气息，带着某种诡异的惰性。
    就像是完全没睡醒的可怕生物，只是在梦呓之间被人不断呼唤，砸吧着嘴翻了个身的感觉。
    但就是翻了个身的水平，相比之他在黑日府遭遇的那几个不朽者都还要可怕深沉，无边的威胁顺着悸动的灵魂扳机朝着他疯狂涌来。
    在那一瞬间的思绪中，季离的嘴角豁然咧开，他的利爪霎时包裹上一层黑铁色的机械单元，而后迅速扩张到整个恶灵化手臂，乃至烬灭刃的刀身上。
    与此同时，灵魂之井瞬间消失大半——
    【碳变】，永久将自身的一部分所有物奉献而出，从而得到特殊的力量。
    瞬间消失的大半个灵魂之井被献祭给了另一个自己，而奥丁的力量也在季离的身上得以展现：
    机械单元在他的手腕和刀身上咔咔作响，瞬间包裹整个手臂，化作细密动力杆和层叠起伏的机械结构。
    烬灭刃的外形也在某种特殊能量下迅速改变，延展，刀柄化作了某种高分子材料，扩张出稳定单位将季离的手腕贴合。
    刀刃高频震动，红光在刀鞘中汇聚，有某种微型反应堆疯狂运转的声响，从机械化后厚重的刀镡处传来——
    咔，刀刃出鞘。
    锋刃已经化作激光红色的黑色刀身疯狂嗡鸣，带动着那反应堆中迸放而出的毁灭力量，在空气中汇聚爆发。
    世界顷刻化作黑白。
    “……你——？？！”
    军师的声音骤然变色，但在电磁加速般的嗡鸣下，冲天而起的大蓬能量剑波狠狠轰在那血色的巨口上。
    在一瞬的凝滞后，那血色的表面炸开一片玻璃般的裂痕，而后狠狠碎裂，继而整个四散爆开。
    宛如某种屏障被暴力轰破，猩红的刃波整个钻进了那介于虚幻与现实的巨口中——
    噗——！！！！
    在惊疑不定的惊叫声中，空间被割开玻璃般的巨大裂口。
    而那巨口瞬间便被一分为二撕成两半，内里的横截面是如镜面般光滑的血色，而后迅速变得焦黑。
    紧接着宛如发生某种化学反应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血泡，最后整个炸开，蓬发湍流鲜血——
    “……这不可能！！！！”
    那一刀仿佛同样也切在了他的身体上，“军师”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是不朽者！那是捕食者之王的投影……你这个疯子！你会害死所有人……你会彻底唤醒他的！！！”
    “那就让他醒吧。”
    季离的声音震荡在维度中：
    “我一样杀给你看，可惜……你现在应该见不到了……”
    “疯子，白痴……混蛋，闪街完蛋了，极光市完蛋了，一切都要完蛋了！！！”
    在那厉声的惨叫中，血色的漩涡停止了。
    而后那被季离隔开的维度裂片中，豁然爆发一层暗紫色的能量，有浓密的阴影从中钻了出来，而后整个碎裂——
    季离看到血海席卷了整个核心宴会厅，而弥纱惊慌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中极速放大，并传来惊喜的呼唤声：
    “老季？！”
    弥纱朝着季离伸出双手朝着他抱来，而后那血海便将其彻底吞没。
    季离瞬间斩出手中刀刃，将那滔天血海连着核心宴会厅整个劈成两半。
    大片还未被血海吞没的人群显露出身形，但却不见金弥纱的身影。
    “维度波动……”季离猛然捏紧了刀柄。
    “是不朽级别的捕食者！”
    半空中，已然进入恶灵化状态的琴拉扯着无数无形丝线，似乎正在掌控着闪街灵薄狱的权能，试图压制这里的异变。
    此刻整个核心宴会厅中除了滔天的血海覆盖外，还有万千虚幻的怨魂从那闪街的墙面和天板中长出，并不断哼唱出某种奇异的歌谣：
    “‘军师’引发了不朽级捕食者的力量！那股力量现在正在暴走！他们正被拉入某个未知巢穴中，我正在……”
    人身蛛体的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我正在努力稳定局势……你赶紧离开这里！一型主宰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是说他们被拉入了捕食者的巢穴中，因为那血海？”
    季离说着便抬手覆盖在琴的身体上，探查其灵质状况，却被对方的刃足拂开：
    “……我没事！倒是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捕食者之所以被称之为捕食者，正是因为这种觉醒者拥有一枚存放于灵魂深处，可以被张开的灵薄狱。
    也正因为如此，捕食者在现实中的力量会相应减弱，完全弱小于其他类型的觉醒者。
    但与之相对的，如果是在捕食者自身的巢穴中，他们的力量将会成倍增强，就像呆在自身灵薄狱的恶异一样。“军师”之所以能够被狱牙哲也一刀刺穿，几乎失去行动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
    只不过巢穴并非随时都能张开，对于捕食者来说，需要一种媒介来让他们选定猎物，这也是军师没有在第一时间张开巢穴的原因。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被刃足推开的季离迅速扫视一周，特管局的同僚们都已经消失大半，四周一片血海滔天和惊呼的人声，而那血海也仍在源源不断地朝着核心宴会厅外部蔓延而去。
    “只要进入血海，就能够进入对方的灵薄狱？”
    “你疯了？！”
    琴猛地瞪大双眼，连手中操控无形丝线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那是不朽者的灵薄狱巢穴！闯进去进去十死无生！”
    她的声音骤然一缓：
    “极光市的闪街负责人已经收到了我的讯息，正在往此处赶来，还有其他势力的强者也是如此！
    只要有空间能力的强者赶到此处，或者实力足够的开门人，就能成功打开灵薄狱进去救人，你没必要以身犯险！”
    但季离却扭头一瞥：
    “你看到了么？”
    “什么？”
    6=9+
    “血海正在下沉。”
    琴扭头一望，果然看到那水平线正在极速下降，正要说话，却看到季离化作一道黑光，朝着那血海之中猛然扎去——
    “没时间了。”
    “等等！！！季离！你……”
    “除了我自己，我一向不信所谓的强者。”
    血色的浪冲天而起，季离的身形已然窜入血海之中，而后才传来琴遥遥的声线：
    “季离！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给我活下来！！！！”
    而那血海翻卷着，已然看不到他的踪迹。
    琴狠狠咬牙，周围的情况容不得她就这么跟着冲进去，但眼中灵质闪烁，那翻腾的血海顿时迟缓了不少。
    “你要是死了，变成恶异我都要把你捞出来……”
    ……
    季离感觉自己沉入了一片胶水，意识粘滞，仿佛在一片昏沉中打转。
    但随着左臂凸起的圆形结构打开，内里钻出一个个柱体，半开的半透明材质内，能看到某种流动的能量液体。
    在机械的细密嘶磨声中，齐齐注入他的身体中——
    下一刻他便睁开了双眼，看到一扇大开的黑色血肉之门：
    汹涌的深红漩涡从那地狱之门中不断涌现，朝着四周传来滚动的波幅。
    而一道红色的人影就半坐在那血肉之门的台阶处，背对着季离。
    似乎是听到了他落地的声音，猛然回头，发出冲天的笑声：
    “黑山羊……”
    “你看起来像是在等我，搞主持的。”
    对方正是代理人，或者说“复仇者”。
    季离瞥了眼手中的合金刀鞘——
    碳变之力还留存在其上，而一个小小的进度条正在缓缓朝着后方缩去。
    太空作战用高出力高频周波刀，而且搭载了小型的能量冷聚变动力炉，具有单独的供能单元和一定的多功能特性。
    刚刚没空查看这把刀的具体情况，现在倒是认出来了。
    复仇者从地上起身，他缓缓站过身来，身上迅速浮现出血色的甲胄包裹身躯，那副螳螂的恶灵化外形出现在他的身上。
    而此时他的造型，却和在物质世界中截然不同——
    血色的甲胄上生满了各种倒刺和如同血管般的纹路，一处心脏般的起伏出现在胸口上，内里有红光正在缓缓跳动。
    头顶长出一对昆虫触须般的双角，有红光在其中流动，而后流转到全身。
    一阵密密麻麻的蒸汽，随着他的呼吸而从体表的昆虫排气口中疯狂呼出：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似乎打败了喉舌，而且惊动了捕食者之王……”
    显然，他在那翻腾的血海之中也从诸多强者的围剿中脱困而出。
    且此时的他仿佛已经冷静了下来，朝着季离踱步而来：
    “我原本还在可惜，捕食者之王这下子就要把你碾碎了，我就没办法亲手报仇了，但没想到……”
    他爆发一阵冲天的大笑：
    “真是里世界的眷顾……你活着来到了这里，倒不如说，是我相信你，不会就此轻易死去，所以才在这梦境世界等着你……”
    季离按在刀柄上正要捏紧的手顿了顿：“梦境世界？”
    随着他入梦能力的感知，四周那种玄妙的恍惚感顿时传来，似乎的确是梦境。
    但又有些不对。
    “捕食者的能力，是张开巢穴，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在维度的夹缝中开辟出一条我们生存的道路……至少喉舌是这么告诉我的。”
    “原本我对这些知识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干掉你……但马上就能将你挫骨扬灰了，我却有些不舍得了……”
    他的声音猛地阴沉下去：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向井……血梭团团长。”
    “我有两个忠实的团员死在你的手下，而后……我的整个血梭团都没了，就因为你和特管局……”
    一对刀刃从他的肘部猛然窜出，和季离剑主的造型竟有些微妙的相似：
    “而后我找到了喉舌，告诉他，我想要复仇的力量……他给了我捕食者的恩赐，自此，我同时拥有了捕食者和寻常觉醒者的能力。”
    “你想表达什么？”季离捏紧了刀柄——
    他赶时间，但是他需要对方吐露更多的情报。
    “你是想听我说更多，对么？”
    向井猛然露出笑容，那血色的面甲瞬间扭曲一片。
    下一刻，他便化作一道红光汹涌而至：
    “重点就在于……在这里，我的灵质是物质世界中的两倍……而这里，就是我的巢穴！！！
    而你，将在永恒的折磨中，死无葬身之地！！！！！”
    嗙！！！！
    红光暴涨，两道刀光轰然撞击在了一起——
    “你就成为我的食粮，为我的朋友，亲人，下属，好好陪葬吧！！！！”
    (本章完)

 第253章 多重维度

    第253章 多重维度
    向井暴怒的吼声下，猩红的刀光撕拉着星火猛然错开。
    季离手中的高周波刀形变解体，在一阵密集的金属单元分解声中，化作长钳卡住向井的臂刃，咔咔闭锁：
    “小子，我没空陪你闹。”
    一声金铁交鸣的锐响下，狂暴的火星四散飞溅，那长钳瞬间剪断了向井的臂刃。
    下一个瞬间便在他的手臂上方顺挑出缭乱的轨迹，刀尖浮现雄浑的血色能量，如流星般直刺面门。
    向井倏地抬起手臂，豁然张开五指——
    嗙嗙嗙嗙！！！
    一连四声外骨骼爆碎的声响，那如同激光炮一般的刀光戳刺竟被他硬生生挡了下来。
    而那挡下季离攻击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五只有余。
    前面几只已经被狂暴的刀光彻底撕碎，就连最后一只也被洞穿，能看到血红的外骨骼上满是焦黑的裂痕。
    刀尖整个透过了手背，距离向井的头部不过半公分不到。
    下一刻，刀尖骤然迸长，同时季离张嘴便喷出雄浑黑焰，右手臂刃疯长，漆黑的刃光朝着对方横挥而去。
    向井则瞬间撕裂了自己的手掌消失在原地，而后黑红一闪便从季离的侧后方发动攻势——
    嗙！！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下，猩红刃光的碰撞下，向井的臂刃瞬间碎裂，但他背后却豁然长出两对鞘翅。
    暗红的流光在那鞘翅上一闪而逝，他的身躯倏地消失在原地。
    而后季离的周身爆发暗红翻卷的刀刃风暴，朝着他铺天盖地围剿而来——
    那是向井可怕的高速和锋锐至极的刀刃组成的暗红风暴。
    每一记刀刃上都带着宽厚的暗红灵质，将四面八方搅得如同密布乌云，黑红闪烁：
    “你，跟得上我的影子吗？！”
    季离也捏紧了高周波刀，红色的激光锋刃有光芒从底部流转到刀尖。
    下一刻，季离的身上菌丝暴动，龙甲展开一瞬，露出内里的菌丝肌肉，手腕在身下舞开猩红狂风——
    超速分裂-常时态。
    他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
    “小心闪到腰，蜗牛。”
    数十米长的红色刃光霎时在四周搅起猩红风暴。
    而黑红的旋风也叮叮当当地碰撞而来，夹杂着向井肆意的狂笑。
    二者之间以肉眼完全无法捕捉速度的移动着，铿锵的巨响在高速碰撞下爆发在四面八方。
    这种极致的速度下，只能看到巨大的猩红锋刃和略小一号的黑红旋风密集地闪烁碰撞，越来越快。
    宛如两股可怕的风暴在争夺着这片大地的主权，所到之处只有触目惊心的刀痕撕裂四周，就连空气中都被砍出道道可怖的裂痕。
    而那碰撞的火就如火山爆发般，顺着那些狂暴的刀刃轨迹朝四周瓢泼而去，短短一瞬都是千百次刀光闪耀的狂暴碰撞。
    但渐渐地，向井的狂笑化作了一声声怒吼，而后是癫狂的暴怒。
    那冷静在他的身上迅速消退，因为黑红风暴的速度已然被猩红压制，变得越来越慢，直到一声闷哼下，骤然停歇一瞬——
    噗！
    泼长的鲜血轨迹洒落长空，向井的身躯极速后退，浑身上下满是大大小小的缺口。
    胸口也已经被割开一道巨大的血痕，连带着一条断裂落地的手臂，几乎切开了他的整个身躯！
    此刻那身躯正在拼尽全力的愈合之中，却转眼间像是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横截面二次炸开密密麻麻的血沫。
    目睹自身惨状的向井双目一红，面甲下豁然喷出一蓬鲜血。
    “年轻人太浮躁……”
    而季离的声音悠悠传来：
    “再练一百年吧。”
    下一刻便是刃光风暴漫卷而来，向井猛地咬牙消失在原地：
    “别得意……”
    他断裂的手臂瞬间长成了全新的，随着两声噗嗤的重响，另一对带刃手臂在他的身体两侧爆发而出，以及又一对巨大的鞘翅从背后张开，疯狂震颤。
    他的身躯瞬间进入高速轮转中，宛如光速的钻头迎向那漫天的刀光，一路叮叮当当之间狠狠撞向季离的身躯，留下一地密密麻麻的黑红刀痕：
    “这可是我的巢穴！！！！”
    二者轰然相撞，季离如倒退的列车般朝着后方退去，脚下的沟壑如铁轨般蔓延。
    但他反手一刀便有长达十数米的红刃闪烁而过，漫天爆裂的火下，一只手臂伴随鲜血冲天而起。
    钻头在顷刻间便被打散，而后密密麻麻的猩红刃网将其笼罩，漫天血痕噗噗作响。
    向井在一阵惨叫声中极速后撤，季离抬头便对着声源处喷发一蓬早已浓缩完成的灵火光束。
    在飞升协议的轨迹预测系统辅助下，他的目光跟随着对方模糊闪烁的身躯，在四面八方扫炸冲天而起的漆黑灵火，大片的黑冰在这片土地上肆虐开来——
    “……区区一型主宰……这是我的巢穴！这是我的巢穴才对！！！”
    狂暴的黑红在向井的身上升腾，高温蒸汽从他的身体中刺耳喷发。
    在进一步高出力的灵质下，他的身体再度加快一分，四臂交错挥舞朝着季离狂攻而去。
    于此同时有密密麻麻的黑红刀刃从四面八方锁死了季离的角度，铺天盖地的黑色风暴狂涌而来，却看到季离的身体站立在原地停住，心中警兆骤升：
    他在做什么？！
    尖啸的风声中，那激光红刃瞬间入鞘，火星蓬发。
    季离在万千黑红刀刃的逼近中抬起头来，时间宛若静止：
    “刀磨好了，紧张吗？”
    灵魂扳机如十级地震般颤起向井的思绪，他只感觉被一股可怕的意志瞬间锁定，还没等他下一刻反应过来，便看到季离手中的刀鞘轰然炸膛：
    钢刃研磨。
    机械极致运转的嗡鸣，仿佛有动力和能源被运转到极致，出膛爆发：
    嗡！！！！
    撕裂天地的红光如海啸般升起，宛如洪水决堤，瞬间卷过向井的身躯！
    在那触碰的瞬间，向井就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化作浑天血渣！
    散发着丝丝热气的刀身下，激光刀刃嗡嗡呼吸着光芒，科技电弧闪烁在高规格材料聚合的刀身上，前方已然是一片深渊般的深红沟壑，一路蔓延向世界尽头。
    嗡……
    撕裂空气的舞动声响中，季离收刀入鞘，上面原本正在回缩的进度条此刻已经涨到了百分之八十左右：
    “样子货，真是浪费时间……”
    他正要收拢沸腾的灵质，却听到一声血肉穿刺的怪响和猛烈的剧痛，瞬间低头。
    便看到他那持刀的手腕上炸开了一道血洞穿透而出，仿佛被什么东西凭空穿刺。
    没有灵魂扳机的震颤，也没有任何警兆，甚至连生理反应都感觉不到——
    就像是某种规则的作用。
    而后空气中传来向井喜悦的叹息：
    “终于……”
    燃烧的鲜血宛如烈风在空中轮转，季离抬手便是一连串密集的刃光之网撕裂大气。
    但回应他的却是背部传来钝器击打的剧痛，和身侧骤然爆发的大量挫伤。
    那伤口直接穿透了他的恶灵化身躯，宛如直接作用在他肉体上一般，无迹可寻！
    而向井的笑声环绕四周，起伏游离：
    “你果然很强，黑山羊……但这里是捕食者的巢穴……是‘兽栏’的巢穴……”
    “很疑惑么？可惜你就要死了……”而那呼啸的黑红豁然一滞：
    “不过说起来，你还没有见过我这般姿态吧——”
    狂暴的血水从天而降，在季离的不远处化作一道爆发升腾的巨大影子：
    一只寒光闪耀的钢爪迎向季离斩出的刀光，哪怕当场齐根而断，却又在顷刻间长回，猛猛拍打在地面上——
    一只通体黑红的怪物从那血浪中走出。
    他浑身上下覆盖着螳螂般的甲壳，却有着狼般体态。
    “剑主”眼中的灵火升腾一瞬：
    “你还真是螳狼啊……”
    季离随手给自己拍了一个灵魂马赫，但身上的伤势却毫无恢复的迹象。
    密密麻麻的鬃毛从那些甲壳的缝隙中长出，一对臂刃就这么从爪子的侧面矗立而出，闪过噌然寒芒：
    “笑话就尽情讲吧，这样的好机会，我不会就这么看着你莫名其妙死去的……”
    随着背后巨大的鞘翅震荡空气，可怕的音浪随着向井的仰天咆哮中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因为像你这样强大的灵魂，我要把你吞入嘴中，一点一点狠狠咀嚼，带着虹莺和安重勋的那份，彻彻底底地消化干净——”
    6=9+
    巨坑炸开，向井的身躯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巨爪从天而降：
    “捕食开始了，给我跑起来，猎物！！！”
    季离眼中黑光一闪，刚要反手一刀砍回去，他的手臂又突然多出了一道穿刺伤口，这一刀当场歪斜，擦着对方的表皮而过。
    他瞬间手腕轴转回防，空气撕裂舞动，刀刃堪堪同对方袭来的钢爪对撞在一起——
    嗙！！！！
    狂暴的气浪在二者之间炸开，季离身后的地面瞬间裂开密密麻麻的刀痕，一路扩散出数十米远的距离，掀起冲天的尘埃！
    季离的余光看到自己肩部又多出的血痕，面甲下灵火升腾——
    虽然已经对这种情况有所心理建设，但一直这样可对高强度战斗不利……
    向井则吐出一口腥臭的狂风：
    “你看起来很疑惑……”
    而后咧开怪嘴，口器咆哮：
    “但还是进了我的肚子后，再慢慢想吧！！！！”
    暗红灵质升腾，利爪轰然拍下，季离身上灵质升腾而起，在左臂瞬间爆开的血洞下，迎头而上。
    ……
    血色的通道中。
    红色的肉块蠕动在墙面，车灿浩艰难地爬起身来，模糊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披头散发，似乎已经晕死过去的少女。
    喃喃的呓语从他的身后传来，车灿浩眸光一闪，豁然翻身抬起手中刀刃，但巨大的爪子直接按下那指甲刀级别的匕首，将他从地上一把抓起。
    异响让坐躺在角落的车梨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一只浑身瘦长的血色怪物，身上披着黑白相间的破布条，正抓起车灿浩的身躯上下打量。
    昏迷前的记忆猛地涌上心头，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刚要出声便狠狠咬下嘴唇，强忍心中的本能，死死捂住了下半脸的嘴唇——
    因为车灿浩正冲着车梨疯狂摇着头：
    “姐，别出声！跑！！！”
    怪物的智力并不高。
    它没有理会车灿浩是在对着谁说话，只是抓着手里不断发出各种声音的小人好一阵上下打量后，突然就将其放下。
    落下的车灿浩以为对方发现了车梨，便疯狂拍打着地面叫喊起来，试图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但那怪物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而是朝着血肉墙壁角落的阴影中坚定而去，不断有口水从一口龅牙的嘴角淌下。
    当看到对方从墙角抓起的人影时，车梨的双目猛然一颤：
    季离昏睡的肉身被那怪物抓了起来。
    他翻看端详着那肉身，看到那手腕里穿透着一根骨刺，锋利的手指缓缓捻住，带着挤压的鲜血拔出——
    “季离……”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听到耳边车灿浩的怒吼声：
    “狗东西！有本事冲我来！喂！混账玩意儿！狗崽子！”
    似乎是车灿浩的声音过于聒噪，那瘦长的血色怪物猛然扭头朝他看去，在车梨巨震的瞳孔中，嘴里豁然喷发一根骨刺，鲜血喷溅而出——
    锋利的骨刺当场穿透了车灿浩的胸骨，将其死死钉在原地，血水喷溅而出，声音如破风箱般撕裂：
    “妈的，还能射飞弹的……姐，快跑——！”
    但车梨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而后那目光缓缓扭动，注视到怪物抓着季离的肉身，抬到了头前。
    口中喃喃：
    “强大……灵魂……”
    撕拉一声，那满是龅牙的大嘴豁然张开，手臂捏着那肉体便朝牙口送去。
    目睹这一幕的车梨双目瞬间失神，一抹晦暗宛如深沉的黑夜刺入眼眸：
    “不……不要……”
    “姐……快跑！！”
    车梨扶着墙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中的深沉如钻入清水的墨汁般翻腾：
    “快停下……”
    “姐！别说了！快跑！这样下去我们都得……”
    “给我停下！！！”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一抹狂暴的寒气勃然升起——
    在怪物呢喃的进食瞬间，银色的巨大冰锥从地面爆发，从身下将那怪物的胸口当场穿刺，直送入天顶之中，发出轰然巨响！
    车灿浩瞬间愣在了原地：
    “……觉醒灵光？！”
    车梨已然站立在原地，一头沾染血迹的黑亮长发飞散而起，随着眼中虚幻闪烁的灵质迅速化作一头银白，周身浮起一层极寒的银色冰屑：
    “别伤害他……”
    “姐，你……”车灿浩已然瞪大了双眼。
    他的声音让车梨骤然回神，随着眼中升腾的灵质一松，那不远处的银色冰柱骤然炸裂，季离的身躯从怪物的手中翻转着砸落——
    “季离！”
    她瞬间爆发出不似寻常的体能，飞速冲上前去将季离的身体接在怀中。
    而一蓬幽绿色的灵质这才从季离领口内挂着的戒指中缓缓退去。
    车灿浩猛地松出一口带着血腥味儿的呼吸，一把抓住胸口的骨刺，在一阵龇牙咧嘴中就要将其拔出，却听到一声巨响——
    那原本被穿刺的怪物轰然落地，发出厉声咆哮。
    冰锥制造的血洞并未彻底穿透他的胸膛，只是剐出一大蓬血肉，此刻正向外汩汩流出。
    车梨脊背拱起，看向那怪物的眼中灵质跳动，满是银白的光芒跳动，抱着季离的手中一紧：
    “这次，我也想保护你……”
    震天动地的咆哮声中，寒霜乍现。
    而此刻躺在她怀中的季离，面部却骤然升腾起一抹暗紫色的灵质。
    (本章完)

 第254章 恩赐与王女

    第254章 恩赐与王女
    轰！！！
    狂乱爆开的暗红灵质下，季离的刀刃死死挡住向井的爪击，无视了对方恐怖的灵质力道，在自己身后透出的冲天刃波。
    而季离抬起的眼中闪过一抹黑光：
    “原来是这样……”
    向井复眼一颤，看到暗紫色的灵质在季离的面甲上飘忽而起：
    那是一个紫得发黑的奇怪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只卡通兔子的剪影——
    “空间灵质？！”
    而季离的声音从下方悠悠传来：
    “你说这里是你的梦境空间，也就是说，我还有个本体在另一个维度之中……”
    “如果兽栏的灵薄狱都存在一定的规则，那么这些规则完全有可能混合在一起，变成一个……”
    “现实与虚幻交接的多重维度？”
    暗红灵质骤然爆发：
    “想都别想！！！”
    但随着季离轰然踏地，一蓬菌丝拔地而起，轰击向井利爪的同时，季离的刀刃偏斜着挡开了他一连串密密麻麻的进攻。
    身躯在火光四溅中不断后退，又不断有菌丝钻出挡开那些空隙中密密麻麻的爪影刃光——
    季离好像不再疯狂进攻，开始分散灵质生成不断硬化的菌丝攻守交替起来。
    瞬间转换的攻击模式让向井霎时陷入焦躁，他猛然咧嘴喷出暗红冲击一扫而过——
    他也在学习，学习季离狂暴的灵质使用方式。
    他如今捕食者状态下的身躯，使用这种直接喷吐的能力再合适不过了。
    但在那黑色的吐息间，他却看到季离的身影出现在其头侧，顿时心神一颤：
    “你……”
    “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
    而后那红光轰然斩下，汹涌的巨大刃波将向井抬起的爪子，连带他整个巨大的身躯都狠狠轰入了地面之中：
    “除了我。”
    此刻，刀鞘的进度条已经接近充满，季离猛然咧开嘴角：
    “再让你多活几秒，先把那边的事情搞定……”
    “狂妄！！！！”
    ……
    “姐！小心！”
    车梨仓促地滑过地面，身后一连串密集喷吐的骨刺追逐着她的身躯——
    “灵魂……我的！！！”
    瘦长的血色怪物咆哮着，咚咚追逐着前方的身影。
    车梨一手扛着车灿浩，一手扛着季离，在身下不断制造出银色的冰面朝着前方滑去——
    “你怎么熟悉得这么快？！”
    “国中的时候我进过学校女子滑冰队的事儿你忘了吗？！”
    车梨厉声说着，突然扭转身躯，带着肩背上重伤的车灿浩一阵痛呼，惊险而又险地避开一记从天而降的利爪，怪物咆哮：
    “我的！！！！”
    高速的滑行中，车梨猛地轮转身躯面对后方，身躯还在朝着逃亡方向不断滑行的过程中，单脚迅速一踩。
    一面银色的冰墙冲天而起，狂暴奔行的怪物一头在上面撞了个七荤八素。
    但还没等两人高兴，怪物的身躯一阵膨胀，手臂变得极为粗大之间，一拳便轰碎那冰墙。
    “快躲！！”
    万千冰块朝着车梨飞射而来，还未完全熟悉灵质使用方式的车梨无法溶解这些被她制造出的坚冰。
    眼见一枚冰块迎面而来，她猛地咬牙矮身，险而又险地避开那枚冰锥。
    而后看向自己脚边，突然做出一个奇怪的躺身动作，在车灿浩愣神的目光中，一枚冰锥打在侧方又弹射回来，被车梨正好擦开：
    “你这是什么灵核能力？！”
    “我怎么知道！”
    车梨的鼻间骤然流下一抹鼻血，她猛地低头在自己肩膀上擦掉那鼻血，狠狠咬牙持续逃亡而去。
    而看到自己亲姐这副模样的车灿浩却猛地一怔——
    怎么这么像我的数字侦测？！
    在上次得到来自季离的建议后，车灿浩也尝试锻炼自己的数字侦测，以达到能在战斗中使用的水平。
    其具体效果就是这样，通过测算最短暂，最高效的方式来进行各种攻击和移动动作，并计算灵质成本和杀伤性。
    缺点就是使用极其困难，是对脑力和灵质的同时消耗，动不动就流鼻血。
    而这些特征，和现在的车梨如出一辙！
    但她的冰冻能力又是哪儿来的？
    车灿浩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车梨成功觉醒灵质也是好事，先逃过这一劫再说：
    “姐，又来了！”
    “我知道！”
    怪物的咆哮中，一蓬骨刺投射出，追逐着车梨的身形在她周身化作密密麻麻的尖锐丛林。
    而少女眼中灵质跳动，身躯在自身不断制造的冰面上扛着两人轮转闪避——
    在觉醒后一路逃亡，此刻的她现在已经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有了些熟悉和把握。
    但就在这时，趴在车梨肩膀上的车灿浩却看到她眼中骤然闪烁起来的灵质，心头一紧——
    如果真的是数字侦测，还要加上这些冰块，那她的灵魂之井根本撑不住这种消耗才对！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脑海，他还没来得及张口，便感觉到整个人朝着前方飞扑而去。
    三道人影骨碌碌地滚出骨刺丛林，东倒西歪地飞倒一片。
    车梨抬起鼻血流个不停的脑袋，小手一抹：
    “这……”
    “躲开！！”
    车灿浩一把抱住她侧滚而去，一只血爪从天而降在两人刚才的位置轰出冲天血水——
    “你这样使用能力，灵质消耗根本跟不上！”
    “跟不上也得跟上！不然我们三个都会死在这里！”
    “又来了！”
    车灿浩回头的瞬间，看到一根近在咫尺的粗壮骨刺就要将两人插个对穿，眼中竭力闪动灵质，瞬间得出结果：
    死定了！！
    情急之下，他猛然咬牙，一把扯过旁边正好躺着的季离身体扛在了背上：
    “对不起了哥！但你是巅峰主宰的肉体！一定要顶住啊！！”
    “你在做什么？！！他会死的！！！！”
    仓促的惊叫声下，一声刺耳的鸣响碰撞瞬间划过二者的耳膜——
    叮！！！！骨刺被什么东西整个弹飞插在地上，车梨愣了一瞬便翻倒身上的车灿浩。
    车灿浩疼得龇牙咧嘴：
    “我就知道哥他靠谱……”
    “你不该这样做！！！”
    车梨飞速检查起季离的情况，却双目一怔，看到对方已然睁开双眼，黑色的瞳孔一转便聚焦在她的脸上：
    “他说得没错。”
    而后有黑冰升腾而起，瞬间包裹了季离的身躯，爆发一蓬冰锥，瞬间穿刺那怪物的胸膛。
    而后整个炸开成冰，将其死死封锁在原地！
    ……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穿……”
    金铁交鸣的声响不断回荡在血色的天空下，天空异象频发。
    向井发疯般地对季离发动攻击，庞大的身躯不断劈下万千暗红爪痕，密密麻麻地将下方的大地化作一片狼藉。
    但只有一处是毫发无损的——
    6=9+
    菌丝和利刃交接而出，将那些密密麻麻的爪痕全数挡下。
    直到季离的刀鞘发出一阵滴滴的鸣叫，他猛然抬起头来，面甲上暗紫色灵质升腾:
    “到此为止了。”
    “混账东西！！！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万千菌丝升腾而起挡开他的爪击，而后，他看到季离猛地将刀回鞘，将其抬起高举过天——
    刀鞘上的进度条瞬间归零，刀身从鞘中弹出一寸，被季离缓慢而大力地拉出。
    那刀身上充盈的红色电弧已然将其染成彻底的猩红，随着季离一寸寸抽出，电芒不断朝着四面八方沾染触及。
    直到季离将那整把刀刃彻底重新抽出，那已经是完全由充盈的红色电浆化作的可怖刀身。
    随着季离将其在身侧轻轻一甩，狂暴的电浆四散闪烁中，一道焦黑的沟壑径直出现在侧方，向井的双眸彻底紧缩了——
    “……不过是区区一型主宰……凭什么！！！”
    他怒吼着，身躯再度层层膨胀，让狂暴的愤怒充盈着自身的复仇灵质，化作冲天而起的巨型爪痕：
    “我付出了一切！只为了能够将你挫骨扬灰！”
    “这里可是我的巢穴！！！没有什么……能比的过我的复仇意志！！！”
    那爪刃融入了雄浑的红色天光之中，抛弃了一切的速度，那复仇灵质和这世界融为一体，化作纯粹而极致的可怕能量，宛如天幕坠落般冲着季离砸落而来！
    而季离只是将刀刃一横，抬起眼眸：
    “凭我活得比你久。”
    电浆爆破，世界化作一片猩红——
    斜向斩开的刀刃在震耳欲聋的剧烈噪声中，化作冲天而起的狂暴电浆潮。
    带着漫天璀璨的猩红灵质撕裂了黑红，震碎大气和空间直冲天际。
    在二者相撞时爆发瞬间的极致白光，而后一切都化作了猩红——
    “不——！！！！！”
    向井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的身躯被瞬间泯灭，刃弧化作的狂暴电浆潮撕裂了坠落的天幕，将其一分为二洒下大地。
    并一路冲刺到这片空间的尽头，最终在那深红的天空上劈开巨大的豁口，宛如玻璃般碎裂，乱流倒灌而入：
    他的巢穴被季离劈开了。
    “对于你们之间的情义，我能理解，我也很遗憾。”
    “不过在你们成为剥皮者的那一刻起，就应该已经预见到今天的结局。”
    “送你一场厚葬，知足吧。”
    刀刃在轻声嗡鸣，季离奉献出的那部分来自琴的额外灵质上限，似乎已经不足以支撑它的存在了。
    世界在崩解，季离探手抓住空气中飘落的一点猩红：——
    【人格碎片：恩赐的种子】
    【灵魂质量：优越】
    【特性：张开捕食者巢穴。】
    【无法具装化，无法融合。】
    【可充能。】
    ——
    ……
    血色通道。
    车梨姐弟推着那块季离肉体张开的巨大黑冰，死死地抵住那一头疯狂进攻的瘦长怪物：
    “老姐！我听到哥好像要裂开了！”
    “胡说！再撑一会儿！”
    “不是，我真的听到有碎开的声音！”
    下一刻，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们只感觉手上一空，那巨大的黑冰竟整个碎裂开来——
    “完了！”
    “季离！？”
    随着一男一女两道人声划过耳边，季离骤然睁开双目，一柄猩红电浆闪耀的刀刃出现在手中，抬手便冲着前方的怪物撩去——
    轰！！！！
    在车梨姐弟震惊的目光中，汹涌的电弧舔过整个通道，将其化作一片焦黑，那先前将两人追得满地乱跑的怪物瞬间蒸发！
    随着季离轻声落地，他抬起手中的刀刃，已然回到了烬灭刃·九逆的外形。
    碳变彻底结束了。
    随手松开，心之刃回归自身灵质，季离转身看向两人：
    “你们……”
    话音未落，一道柔软的拥抱整个撞进他的怀中——
    车梨一直以来的坚强在顷刻间瓦解殆尽，晶莹的泪水全部抹在他的胸膛上。
    季离看了眼一身狼藉的学生会长，淡笑着轻拍她的肩膀：
    “辛苦了，没事儿就好。”
    而后对上车灿浩眉目瞪然的目光，后者气势又猛地一泄：
    “你没事儿就好……”
    也暗自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又是血又是泪地将小皇孙的脸糊成一片：
    “西八儿……我他妈以为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季离正要说些什么，可他的目光却突然陷入一阵失神，因为车梨抱着的那只手臂上，强烈的灼烧感正在传来——
    ——
    【陌生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0。】
    【确认联系对象：无形王女。】
    【当前联系等级：1】
    (本章完)

 第255章 异常

    第255章 异常
    认知魔像？
    “你能用灵质了？”
    车梨轻“嗯”了一声，抬起脑袋。
    带着庆幸的笑容擦了擦眼角后，五指对准季离，隔空捏了捏：
    “虽然还不知道真正的用途是什么，不过大概就是这样……”
    一抹无形的灵质触碰在季离身上，却被猛然弹开。
    刹那间，车梨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井骤然一震，当场一口血“噗”地喷了季离一脸。
    车梨：“……”
    季离：“……”
    车灿浩：“我草！！！”
    他猛冲上来扒着车梨：
    “姐！你感觉怎么样？！”
    季离扯了扯嘴角，操控灵质让血液凝结成冰，从自己的脸上碎落。
    随着空气中暗紫色灵质一闪，他从方尖石中掏出一罐灵魂之井补充剂，轻轻按在车梨的口鼻上：
    “先吸一口。刚觉醒就对着巅峰主宰用能力，你也是心大。”
    “抱歉……”
    车梨自己按着吸了一口，顿时一阵干呕——
    “味儿有点冲，习惯就好。”
    车梨摆了摆脑袋，抱着他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你就不能在她动手之前提醒一下吗。”车灿浩幽怨护姐道。
    “我没事……”车梨喘了口气，而后手心浮现出一抹无形灵质：
    “我现在的确不知道我具体能做什么……”
    但随着她随手将那无形灵质朝着车灿浩一抛，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大量精密计算的瞬间，仿佛明悟了什么。
    当她试图用她的无形灵质去触碰季离时，却再次被弹开。
    只是因为力道不大，所以这下没对她造成什么反噬。
    “目前你的状态可能不太适合你做能力实验，离开这里之后再研究就行。”季离道：
    “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你俩也被血水卷进来了？”
    季离扫视四周一片血红的场景，眼前必定还是处于灵薄狱环境内，看起来像是在某种大型生物的体内。
    “我也不太清楚。”车灿浩捂了捂脑袋：
    “之前你不是一刀把那什么捕食者砍了么……然后你人就像是被锁在了原地一样。”
    “再之后宴会厅里的人就开始攻击他们，但可能是因为之前互相之间打得太狠了，几方人又演变成了混战，再接着才是血水……”
    “最后我们就到这儿来了，根本没看到紫影姐他们，但是捡到了昏迷的你，还被这怪物追着咬了一路……妈的狗东西。”
    车灿浩说着，狠狠啐了一口。
    季离皱眉，安抚车梨姐弟几句后，松开学生会长，来到了那怪物的残骸面前。
    这会儿这东西已经被他那一刀砍得不剩多少渣了，季离扫了一眼，在角落中摸起一片焦黑的布料，还有一小截纽扣。
    纽扣只剩下了一点点，上面的纹路都基本糊成了一片：
    “是侍应生。”
    “啥？”车灿浩愣神。
    “这家伙，是侍应生变的，腐化么？”
    “不是……”车灿浩一指他手里的东西：
    “这你都能认出来？”
    “这你别管，总之这家伙之前是宴会厅里的人。”季离翻了翻那纽扣碎片。
    之前在集会上，季离通过自己的视网膜让飞升协议收集过视觉情报，其中一些细节处自然能够直接调取影像比对。
    凭借模糊的记忆当然无法断定这点渣渣是什么，但如果是拼图一样对着影像中形似的物件拼一下，基本就能得出结果。
    “说起来……那怪物身上的确是有件像是衣服一样的东西，黑白相间的，很像是侍应生穿着的多排扣马甲。”车梨虚弱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车灿浩挠头。
    “可能是你礼仪课从来不好好上的缘故，我说的是宴会着装排雷那一节，内容是不要穿的和周围的服务人员一样……”季离看了眼姐弟俩：“现在好像不是你们那上流礼仪的补课时间吧？”
    车梨小脸一红：“抱歉……如果是那只怪物的话，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季离挑眉：“具体表现呢？”
    “他之所以一直追着我们，是因为我们拖着你的身体跑了一路。
    之前遭受冲击的时候导致我们被打散，他也直接放弃了车灿浩想要吃掉你……”
    “怎么不把我丢了自己跑？”
    车梨眸光顿时一怔，看向季离的目光瞬间幽怨：
    “我没想过那种事情……”
    “哥你这就没意思了，把你扔了我们还能跑成了？”车灿浩不服道。
    但季离莫名地瞥了他一眼：
    “‘巅峰主宰的肉体，顶住啊……’”
    “别！”小登瞬间脸红：“我那也是没办法啊！”
    “行了，别在意。”
    6=9+
    季离咧嘴笑了笑：
    “结果没问题就行。你俩拖了个大活人一路跑，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语罢，季离看向那一堆残渣。
    恶异逐渐变得强大的原因，的确是因为捕杀人之灵的关系。
    但其根本逻辑在于，恶异扭曲的欲望，促成了他们捕杀人之灵的结果。
    其本质，其实是用杀戮的方式来满足自身欲望，所以严格来说，杀谁都是一样的。
    而且因为他目前的三位一体境界，已经达到了修八型的地步，像这种对他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的恶异，甚至会主动远离才是。
    也就是说，刚才那只恶异，恐怕不是什么寻常物种，恐怕和捕食者的能力有些关系。
    他想到了复仇者最后展现的“捕食者姿态”。
    “根据我的情报，这里是一种特别的多重维度灵薄狱，甚至会对人之灵产生某种分割现象，你们身上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么？”
    车灿浩茫然摇头：
    “一进来这里，我们就被那怪物盯上了，根本来不及留意其他的情况，就算有的话，我们应该也撑不到你醒过来。”
    季离思索：“车梨之前是普通人，你的话……是太弱了么……”
    “我太弱还真是对不起啊，连灵薄狱都看不上我了是吧。”车灿浩忍不住吐槽。
    “是好事，也是坏事。总之……”
    季离瞥了眼前方深红的尽头：
    “特管局的人应该也被卷进来了，但情况不明，先看看能不能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车梨闻言一愣。
    “我得先找到其他人，而且这帮捕食者是个祸害，军师……”
    在核心宴会厅，军师最后释放术式的那一幕让季离颇为在意——
    “军师”就是“喉舌”。
    从巡礼日开始，无论是剥皮者还是特管局，这个人的布置都贯穿其中，他不可能放过他。
    “我能说一句吗？”车灿浩抬起手掌：
    “你确认这里有安全的地方？”
    这时，季离的脸上漂浮起暗紫色灵质，他咧嘴一笑：
    “导游这不是来了吗……”
    话音未落，在车梨姐弟俩惊愕的目光中，侧面的空气打开一道暗紫色升腾的裂缝，一蓬灵质炮弹般砸向季离：
    “老季！！！！”
    嘭！
    季离将错开的身形回正，看着一身是血的兔子妞儿正一脸幽怨地从墙壁里拔出来。
    “你躲什么！？”
    “一身是血，别溅我身上。”
    (本章完)

 第256章 黑白兔

    第256章 黑白兔
    “妈的，嫌兄弟身上脏是吧！真是白担心你了！”
    “那你以为我是看到谁原地蒸发才一个猛子扎进来的？”
    听闻此言，弥纱顿时嘿嘿一笑，走上前来给了季离一拐子：“你没受伤吧？”
    得到季离否定的回复后，这才看到旁边直愣愣站着的姐弟俩：
    “唷，少爷小姐也在呢？”
    “呃……你好。”车灿浩勉强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看着一身认知伪装状态的弥纱，总觉得声音有种莫名的耳熟。
    然后就注意到旁边的老姐脸色有点怪，这才猛地想起来——
    这货不是住季离房间里那姘头儿吗？！
    而弥纱扯着季离好一顿检查后，这才絮絮叨叨地说了下目前的情况：
    眼下这处地块，是一处复合式灵薄狱。
    所谓复合灵薄狱，和灵薄狱集群有些类似。
    但灵薄狱集群，只是几个灵薄狱堆积在一起，互相联通。
    复合灵薄狱，则是以一个最大的灵薄狱为基准，将几个灵薄狱的规则和空间维度都进行了联通，从而产生了某些质变的化学反应。
    至于这些灵薄狱，都是来自“军师”一行捕食者所张开的巢穴——
    假定军师在内的敌方一行人，全都是捕食者的话，那么此地一共有军师、复仇者和面具西装三个灵薄狱巢穴。
    如果那个sia特工也是捕食者，那么就是四个巢穴复合的灵薄狱。
    而那军师制造的血水，基本上将整个核心宴会厅里的人都卷了进去。
    根据弥纱的探查，特管局一行人运气比较好，完成了会合，并且已经解决掉了其中一个巢穴主。
    虽然没能杀掉对方，但导致其巢穴崩溃，逃向核心巢穴。
    而两家财阀正在另一处巢穴之中。
    那边还存在少量的特管局特工，和不少宾客，正在爆发一场混战，此时也在朝着核心巢穴汇聚。
    至于季离等人目前所处的位置，就是四个灵薄狱中的核心巢穴。
    “所以还是老样子。和特管局的人先会合，然后找到这里的核心巢穴主，干掉他。”季离道。
    “除此之外，因为规则糅合的原因，这里一直在不断将稍弱的觉醒者转化成特别的恶异……就像野兽一样捕食其他人。”弥纱说着，神情严肃地瞥了眼车梨姐弟俩：
    “这俩倒是好运。至于其他人，身上则出现了一些极为诡异的情况……老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人格分离的那种错觉？”
    季离摇头：
    “人格分离没有，倒是分离出了一个昏睡的我。”
    “啊？”弥纱愣神，“你把他杀了？”
    季离顿时神情古怪：
    “我杀我自己作甚？”
    “可能是在规则糅合的情况下，又有不同的捕食者，其自身巢穴的特性不同的原因。
    我本体被拉入了复仇者的梦境巢穴，导致我在核心巢穴里留下了一个沉睡的个体。
    当我的沉睡个体遭受攻击的时候，在梦境巢穴中的本体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两个个体都处于一种虚幻与现实交织的情况。”
    听闻此言，旁边的车梨姐弟这才意识到，刚才季离的情况有多严峻：
    “也就是说……其实你还在梦境世界和复仇者本人作战？”
    “已经宰了。”季离点头，而后看到弥纱表情变得极为古怪，问道：
    “你没昏睡？”
    “……我的情况，可能有点不一样，但我稍微达成了一点协议……”
    弥纱说着，眼中灵质一闪，季离这才注意到，兔子妞儿这货似乎一直处于灵质放出的状态。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因为环境的危险性才这样做，现在看来却绝非如此——
    随着四周的阴影却骤然沸腾，升起道道猩红的色彩，一道熟悉的人影瞬间冲了出来——
    “你这该死的垃圾竟然敢骗我！给我死！！！”
    季离瞬间拔刀而起挡在金弥纱的身前。
    在一声在金铁交鸣的巨响和迸发而出的火间，季离看清身前的人影，目光瞬间变得极为古怪：
    “……你妈生的双胞胎？”
    “这种时候就不要胡说八道了！你快跟她解释说你活得好好的！！”
    随着弥纱的声音从季离身后传来，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拿着长刀和季离碰撞在一起的身影——
    头发雪白，双目赤红，一身白色兔子战斗服。
    除了某些地方的颜色不同，俨然就是另一个金弥纱。
    而后只听哐当一声，那白弥纱手中的斩马刀就掉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一把将季离塞进软糯的怀里：
    “呜哇季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的一进来这货就开始追杀我！而且还是个恋爱脑，我好不容易才把她骗进我的阴影里封起来！”
    弥纱从季离身后绕了上来，一把抓住白弥纱的胳膊：
    “人你也见到了，能不能赶紧我死开点儿别抱着我兄弟……”
    “滚！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了！！呜呜……季离你把她杀了好不好，以后我会给你生好多好多兔宝宝的……”
    “你在说什么糟糕的台词！！老季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
    季离嘴角狂抽：“不是，这是你分裂的人格……？！”
    “胡说！我可没有这些糟糕的想法！！”弥纱直接拔刀：“再不放开我要杀人了，劝你耗子尾汁！”
    “就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
    白弥纱冷笑一声，便一脚挑起地上的斩马刀，随手便是缭乱而出的刀术将弥纱手里的另一柄斩马刀挑飞——
    “我草！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弥纱震惊。
    而白弥纱根本不理她，反手就把季离重新抱住，脑袋往他胸膛一钻：
    “你看，和某些白痴可不一样，你教我的东西我都好好学了……我先带你出去，然后我们就结婚——”
    “你给我住嘴啊！你怎么能对他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6=9+
    弥纱脸部通红，死死缠住白弥纱想要将其和季离拆开。
    旁边的车梨姐弟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已经陷入宕机状态。
    “姐……对面到底哪个是你情敌？”
    车梨目瞪口呆，半晌没说出话来。
    而后才意识到车灿浩的话：“啊？”
    但季离怀里的白弥纱已然双目一亮，闪过猩红的光芒：
    “情敌？”
    而后刀刃挑起，猛然捏紧：
    “哪里来的小菜逼，跟我抢老公……”
    金弥纱则不断抓狂：“你在用什么糟糕的代词！！赶紧给我闭嘴啊！！！”
    “行了，都消停下好吗？！”
    季离猛地拉开两人，而后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不远处的墙面鲜血爆裂，钻出两道惊恐的人影，朝着几人忙慌不迭地狂奔而来：
    “救命！！！”
    其中一人穿着一身西装，神色惊恐。
    另一人则面色极为难看，身形摇摇晃晃，身上的衣物中露出些许特管局的战术护具装备。
    “姬旭？”
    车灿浩认出其中一人，而那人也面色怔然，但看的却是被一黑一白俩兔子夹在中间的季离，眼中骤然闪过一抹仇恨的光芒：
    “黑山羊……！？”
    而后便意识到对方巅峰主宰的实力而面如土色，但眨眼便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窜过他的身旁——
    只听一阵怪物怒吼惨叫的痛呼声，他猛然回身，只看到暗紫色和漆黑的刀痕闪成了一片。
    几只鲜红的怪物砰然倒地，露出一身鲜血的白弥纱，和正在从剑主状态缓缓恢复人身的季离。
    “我超，你怎么……不是，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弥纱惊呼，但被白弥纱抛来唾弃的目光。
    接着后者就一脸鲜血地堆满了温柔抱向季离：
    “季离，快夸夸我好不好……”
    但季离神色阴沉地无视了她，以及被车灿浩搀扶着，眸光复杂的姬旭，走到了那坐倒在地的特管局特工身前：
    “我记得你是叫杨勘？”
    这人正是集会行动中，阎玺羽b队里的一名成员，和季离一起乘坐特管局车辆到达现场的。
    此刻的他一脸青筋暴起，身体正因为某种强烈的痛苦而痉挛，随着季离的靠近，他猛然暴起，在白弥纱几欲动手的目光中一把按住季离的肩膀：
    “头儿的情况不对劲……你一定要救救她！！！”
    季离眸光一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慢慢说，阎玺羽怎么了？”
    那人一指旁边的黑白兔子：
    “来不及了，总之……她也被分裂了，你一定要救救她！”
    说罢，他猛地抓起怀里的手枪，死死顶在自己的额角：
    “我已经活不了了……副署长说这是某种兽化侵蚀……麻烦你跟我妈说声对不起……”
    语罢，随着一声枪响，一蓬热血飞溅到季离的脸上。
    (本章完)

 第257章 分裂

    第257章 分裂
    车灿浩几乎是当场吓呆，然后下意识就去捂自己老姐的眼睛——
    财阀圈子里狗屁倒灶的事儿不少，心黑的也多，在接触觉醒者世界之后，更是什么光怪陆离的死法他也见过一些。
    但是这当面一枪崩了自己脑袋的人，除了错愕之外，让他更多感觉到的还是一种震撼。
    姬旭也愣愣地看着那脑侧多出一个大洞的尸体，嘴巴微微张开，眼角颤抖，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没想到这个刚才一路逃亡的难兄难弟会这么一枪直接崩了自己。
    不远处的弥纱张了张嘴，似乎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但出于尊敬考虑，她强忍着封住了自己的嘴门。
    但旁边的白兔子嘴角一撇，深怕她又要语出惊人的弥纱顿时就把她嘴巴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然而，异变似乎并不会因为死亡而停下——
    死者的尸体骤然拱起胸腔，伴随着嘴里强烈的气声，猛地抬起身躯。
    紧接着便有强烈的血色畸变爆发在其身躯上，嘴里传来痛苦的嘶吼。
    闪瞬之间，所有人只见到刀光一闪，那即将化作的怪物瞬间一分为二，瓢泼的鲜血一路淋到墙壁上——
    高高扬起刀刃的季离脸上面无表情，豁然收刀。
    “老季还真是一向都这么果决啊……”弥纱按着白兔子松了口气，散去手中即将升腾的灵质。
    而姬旭猛然一怔，看向季离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惧：
    “这可是你特管局的特工？！你居然……”
    “如果这是在外面，一切都还有所余地。但他已经死了，从他尸体里面爬出来的就一定不再是他。”
    季离在那尸体前蹲下，从对方破烂的特工制服中摸到一枚身份牌，轻轻扯下放入怀里：
    “他的死是捕食者一手酿造的，而我会帮他报仇。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情况目前如何？”
    旁边的车灿浩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将捂在自家老姐脸上的手放下，这才发现车梨早就脱离了他的遮盖，正凝视着眼前这一幕。
    “老姐？”
    车梨神色复杂地看着季离：
    “你有发现……他的其实内心很温柔么？”
    车灿浩：“？”
    他看了眼季离手上还在流血的刀刃，扯了扯嘴角。
    而姬旭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季离，眼中有一抹仇恨一闪而逝。
    可无论如何，他眼下的确是被对方救了一命，阴沉开口道：
    “感谢您的救助……但无论如何你杀了我的老师，这件事实同样也是不会改变的……”
    “你的意思是我刚才那刀应该砍你身上？”
    “不！我的意思是……”姬旭慌乱一瞬，猛地咬牙：
    “……眼下率先考虑逃出去的事情，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有三个重点……”
    “这里的空间在不断变化，无论是想要找到出口还是巢穴主，都难如登天……这是第一点。
    第二，被拉入这处灵薄狱的人们出现了很奇怪的反应。
    据我一路所见，有人直接一睡不起，有人产生了内在人格分裂，还有人直接从身体中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一共三种症状。
    第三，这里的怪物不是普通的恶异，虽然灵质反应并不强大，但是在这里却得到了某种强化，就像捕食者一样……
    至于他说的‘头儿’……我倒是没有看到，应该是在和我相遇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听完对方的述说，季离看向旁边的弥纱。
    后者顿时了然季离的意思，抓住还在不断扯自己头发的另一个自己道：
    “大差不差。我感知到我留在牢季你身上的印记触发后，就一路阴影跳跃找过来了，具体的情况没他了解得这么详细……妈的你给我放手！”
    “……你能好好控制一下你新生的孪生姐妹吗？”
    话音刚落，不等弥纱反应，白弥纱反手就把原装弥纱按自己咯吱窝里，不顾后者一嘴“西八”地疯狂挣扎，露出乖巧的笑容。
    倒也不是不行……季离揉了揉额角。
    而旁边车灿浩眼中银光闪烁，分析起姬旭的情报来：
    “一睡不起对应的应当是复仇者灵薄狱的规则，在和核心巢穴复合之后，产生了将人分裂成两个的现象……一个在复仇者的梦境巢穴，一个在其他巢穴。”
    车梨也跟着他的思路道：“但季离已经干掉了复仇者……这部分人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距离我见到上一个沉睡者也的确有段时间了。”姬旭勉强点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季离。
    “至于内在人格分裂……应该说的不是她这个情况吧？”车梨看向恢复较劲儿状态的黑白兔子。
    “她应该是后者，直接分裂出来了，另一种目前为止还没见到过，这应该也对应了相应两处灵薄狱规则。
    先不管喉舌那边的人有多少，凭这一点来判断，对方此刻应该还有三到四个捕食者存活，至于阎玺羽的情况……弥纱！”
    随着季离一声叫喊，两颗脑袋同时扭过来。
    “我叫的是金弥纱。”
    “我就是！（我就是！）”两人异口同声。
    季离嘴角一扯：
    “原装那个。”
    “我就是原装的（我就是原装的）。”
    两人再度同声道，而后互相看了眼对方：
    “她是盗版（我是正版）。”
    “灰毛！”季离忍无可忍。
    “你干嘛不叫我！”白弥纱瞬间撇嘴。
    “现在可能不是跟你俩玩兔子过家家的时候，你的灵质能支撑带我穿梭找到巢穴主么？”
    “那可能有点难。”兔子摇头：
    “这里的空间很大，我一个人穿梭还好，要带人的话，灵质根本撑不了多久……”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我在这里？”白兔子唾弃地看着弥纱。
    “说的好像你白嫖我的灵魂之井灵质就翻倍了一样！”
    弥纱抓她兔耳朵，后者瞬间撕开一道血色的裂缝跳跃到季离身后，咧嘴一笑：
    “你觉得你的灵质有减少么？”
    弥纱瞬间一愣：“还真是……”
    “废物就一边儿呆着去吧，季离有我就够了……”
    季离抬手挡开白弥纱抓过来的兔爪子看向对方：
    “连灵魂都分裂出来了？”
    白弥纱自信一笑：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才是我分裂出来那个吧。”
    在弥纱和其他人的眼里，白弥纱是因为此地的灵薄狱规则分裂出来的个体，从灵魂心理学角度来说，应该可以归类到恶意衍生物。
    但又疑似金弥纱的人格分裂后的外在产物，如果还拥有独立的灵魂之井的话，也就是说对方已经是一个独立的灵魂了……？
    不过眼下季离考虑的是另一个重点：
    “你和弥纱交替使用‘开门’带我直冲巢穴主，能持续多久？”
    “不好说，但绝对能给你省时间，嘿嘿……不过你不去找死鱼脸小妞了么？”
    白弥纱疑惑：“她是不是出事儿了来着？”
    “不找了。”
    季离眼中灵质升腾：
    “既然这里的空间是会随时变化的，也就是说，想在这里找人，随机性比找到一条通向巢穴主的路更难……”
    “直接宰了巢穴主，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一向喜欢最高效的做法。兔子，开门吧。”
    “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互相又瞪了一眼。“那我们呢！？”车灿浩愣神。
    季离横起九逆：
    “我来开路，如果遇见特管局的人就把你们交给他们。”
    “请等一下！”
    车梨突然抬手：
    “无论是找人还是找巢穴主……我应该能帮忙。”
    她的眼中浮现出银色的灵质。
    ……
    另一处血色的通道中。
    姜老人一身灰色灵质升腾，恶灵化后木乃伊的模样同一道黑影不断碰撞着，但灵质反应却在一次次对撞中变得逐渐羸弱。
    最终一个躲闪不及，被漆黑汇聚的利刃整个切下手臂，闷哼一声狂退不止：
    “少爷！快走！！！”
    6=9+
    “想都别想！！”
    随着嘶哑的厉喝声，黑影将他的身形当场撞飞，一路砸入血色的地面之中，刮出活体地板冲天的鲜血。
    随着那人影逐渐显露身形，竟是同样一模一样外形的木乃伊。
    不过和姜老人一身黄白绷带的造型相比，那木乃伊却是一身灰黑，绷带的缝隙中不断升腾起黑色的灵质：
    “真不知道你这个废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瞬间出现在姜老人身前，利爪从绷带下蹭蹭长出，将其死死钉在了墙面上：
    “我为朴老四家鞠躬尽瘁，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但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甚至还要为这个白痴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
    “你知道灵魂之井的损伤需要多大的代价才能成功治愈吗？！”
    眼前的黑色木乃伊，正是姜老人分裂出的人格。
    它抬起两只利爪，疯狂轰击着眼前的姜老人，一阵隆隆作响间，血色的活体墙壁噗噗作响，不断迸出喷溅而出的鲜血。
    而姜老人的身躯也在另一个自己的怒吼声下，在支离破碎后修复之间来来回回，痛苦不堪——
    “难道这是我应得的吗？我为他做了多少，他又为我做了多少！？不过是这废物小时候的一点点施舍，你就当成个宝记在心里！要让自己苦这么多年！？”
    猛然间，一道声音从阴影中窜出，一把抱住了木乃伊的手臂：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放过他吧！”
    来人竟是一身狼藉的朴东根。
    此刻的他因为进入灵薄狱的关系，已经脱离了无形之刃的影响，恢复了神智，但俨然一副性情大变的模样：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任性才让你变成这样的！不要再打姜伯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姜老人嘴中喷出一口灰黑色的灵质，声嘶力竭：
    “少爷……快走……”
    但灰黑色木乃伊狂笑着：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白痴竟然有一天会变成这个蠢样！但是这样可不行，我要看到的，是你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随手甩开朴东根，一拳打烂了姜老人的脑袋，在后者缓慢恢复的过程中咆哮道：
    “你不是把全新罗的人都当成是你的奴隶吗？现在你也会朝着奴隶摇尾乞怜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朴东根到底到哪里去了！！”
    看着朴东根滚倒在地，手臂折断的模样，黑色姜老人怒气更盛：
    “既然你恢复不过来，我今天就先宰了你这条财阀的狗，再好好折磨你！让你在痛苦和绝望中死个干净！”
    “求求你，杀了我就好，别打姜伯了！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没想到脑子翻转了，行为也彻底成了白痴，这种地方其他人都自顾不暇，你们注定只能在这里和我玩到世界终结！！！”
    他猛然一爪撕向姜老人，但刹那间，一道血红的裂缝竟直接出现在其面前，将他的爪子吞了进去：
    “什么东西？！”
    漆黑的雄浑刀波瞬间吞没了他的身躯，季离的身影从其中跳跃而出，紧随其后的是白兔子，原装兔子，车梨姐弟，以及跟在最后面的姬旭——
    “家里有钱的，你确定是这个方向没错？”白兔子环顾四周道。
    “距离已经很靠近了，不过我的灵质有点撑不住……”车梨捂着半张脸道：
    “另外，你能别那么叫我么？”
    “说得倒也没错……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的能力能复制老季的黑冰，能复制车灿浩的数字侦测，哪能复制我的‘魍魉’么？”
    原装弥纱瞥了眼车梨，后者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暂时还不行，也许以后可以吧……至于季离，我能‘扮演’的也只有冰而已，其他的都不行。”
    在最初的觉醒，再到后面灵质耗尽和重新恢复后，车梨逐渐明晰了自身的能力——
    复制。
    或者说，“扮演”。
    她能够扮演其他人的灵质构成，模仿出类似的用法，同一时间最多能够扮演两种，并恒久稳固其中一个。
    在之前拖着季离被追得到处跑的过程中，她分别在无意识下扮演了车灿浩的“数字侦测”和季离胸前的黑冰印记。
    不过因为是扮演，所以她只能扮演其中生成结冰的部分，并带有自身灵质的特质，而无法复制季离的灵质中，带有啃噬他人灵质的那部分能力。
    因为黑冰这个能力的本质，是游离在季离的整个体系之外的，直到不化骨后的灵火，才彻底融入他的人格实体。
    而黑冰印记，则是一直都在他身体上的，车梨也只能扮演这个黑冰印记的能力，本质上，其实是来自于季离的灵薄狱的恶异灵质。
    一旦涉及到季离本身，车梨就会直接遭受反噬，之前突然吐血也就是这个原因。
    眼下她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车灿浩的数字侦测，从阎玺羽接触过的物品中解析出属于阎玺羽的那部分数据，而后在场景中这种数据进行追踪。
    这种用法对于她灵质的负担是极大的，但却是车灿浩未能开发过的使用方法。
    等到所有人落地，他们这才注意到眼下的情况，而一道人影瞬间就扑向了季离，但是因为对方一身狂暴的灵质波动，转而一把投入车灿浩的怀抱：
    “求求你们！救救姜伯！求求你们！！！”
    等到看清楚来人的模样，车灿浩瞬间傻眼：
    “朴东根！？”
    下一刻，被季离的刀波瞬间碾碎的灰黑木乃伊重组身形，在一声怒吼中扑向了众人：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打搅老子的好事儿！？都给我死！！！”
    季离扭头，九逆的刃光在手中一横——
    菌丝，黑冰，狂暴的刃气一同爆发，对方的身形瞬间被巨型月牙砸入了墙壁中。
    大片冰面和错乱虬结的菌丝一同炸开在巨大的刀痕上，合着那活体墙壁喷溅而出的鲜血一同飞溅。
    于此同时，一道猩红的阴影裂缝开在了那惨叫木乃伊的身后，其身形在一阵湮灭后瞬间消失不见——
    “季离！”
    白兔子抬起巴掌，朝着季离示意来个击掌，然后被手上升腾着灵质，但没来得及释术的原装弥纱拍了上去：
    “少在这儿得意忘形！”
    而后通道中传来“噗通”一声，几人扭头看去，恢复人身的重伤姜老人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朴东根：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谢谢灿浩少爷，谢谢灿浩少爷……”
    他对着地面疯狂磕头，直接让车梨姐弟看愣在了原地。
    这什么情况？——
    ps：今天状态不太好只有一更了……因为补了个觉起的有点晚，码字的时候天气太冷手指都给我冻僵了。
    虽然马上就要到事件的真高潮了，不过还是一步步来，免得闪了腰……
    (本章完)

 第258章 白弥纱

    第258章 白弥纱
    季离收刀入鞘，皱眉看向姜老人抱着的朴东根。
    他有些意外在这里遇到了这对主仆，而且对方似乎也出现了和弥纱一样的分裂情况——
    他记得，木乃伊是姜老人的恶灵化外形，刚才季离打飞的那个黑色木乃伊就是如此，只是和弥纱的情况一样，颜色不同。
    不过，他现在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些：
    “你们两个……有看到特管局的人么？”
    但对方仿佛是没听到一般，哆哆嗦嗦地还在对着车灿浩不断磕头，砰砰的声音不断从地面传来。
    此刻的他神情激动，恢复人身状态下的模样一身鲜血，狼狈至极，情绪波动起伏剧烈，显然是还在刚才的惊险情况中没能回过神来，甚至陷入了有些癫狂的状态。
    直到季离一把将他拎起：
    “需要我把刀架到你脖子上让你清醒一下吗？”
    那姜老人才骤然回神：
    “是……是你！？”
    “谢谢你救了少爷……谢谢你……”
    而后他回身重新抱住哭哭啼啼的朴东根：
    “少爷你没事就好，少爷你没事就好……”
    “他这是……怎么回事？”车灿浩看着这会儿自己面前的四哥——
    这位财阀之子早已没有了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傲然模样，一身淋漓鲜血。
    手臂断了一根不说，一副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模样，整个人的神态更是和之前天差地别，完全看不到一点儿那财阀少爷的影子。
    而姜老人语气颤抖：
    “……进入这里后，我就和东根少爷分离了，好在靠着高星集团的人造通灵道具，还有一点点运气，我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他。
    但那时我才知道，这里的灵薄狱规则，竟然分裂出一个和我的思想完全相反的个体，而且相比我自己要更加强大……”
    季离看了眼旁边的白弥纱，略微压下些许眼中的不耐烦。
    而姜老人这边继续道：
    “他一早就藏在暗处，等着我找到东根少爷后才突然杀出，想要杀死少爷，我不得不拼尽全力阻止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才是被分裂出来的那个？”旁边的白弥纱毫不客气地出言打断，也是想要宣告自身的存在感，但被原装弥纱一把扯住。
    这也引得姜老人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这是……旁边那个女孩儿的分裂体……”
    而后他猛然抱着朴东根朝着后方退去，一副连滚带爬的模样：
    “……你们竟然能和一个分裂体和平共处？！”
    话音刚落，白弥纱眼中猩红一闪——
    在她的认知中，似乎她才是那个主体。
    如果是弥纱本人的性格，被人当成什么分裂复制人，只会翻个白眼然后嘴对方几句。
    但如果是白弥纱，无外乎当机立断就是一刀过去——
    伴随着一声轻鸣，白弥纱瞬间出现在了那对主仆面前，刀刃毫不留情地顺劈而下，但被一对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夹住：
    正是季离：“别乱动手。”
    看着在自己手中轻鸣的刃响，他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白兔子。
    这家伙的战斗直觉非常优秀。
    刚才事出紧急，姜老人的分裂体同样是巅峰主宰，他想要不浪费太多灵质，就在短时间内干掉对方是非常困难的。
    但白兔子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问题，配合季离打开了阴影裂罅直接将对方送走，而非硬拼。
    眼前这个巅峰主宰一副病恹恹加上魔怔的失神状态，估计还真没法抗她一刀——
    “好啊，但你要一直好好抱着我才行！”
    白弥纱瞬间一改脸色，半覆脸的兔子面具下流过一抹粉红。
    季离顿时皱眉：
    “物种突变成树袋熊了？”
    白弥纱摇头，露齿一笑：
    “那你就是我一辈子的树哦……”
    “没问题，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季离出乎意料地在当前的节骨眼上，答应了这个显然不切实际的要求——
    刚才那名自杀的特工足以证明，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至少特管局和阎玺羽那边是出了不小的问题，这也是季离急着要赶过去的原因，他当然不会让那丫头身陷绝境不管。
    而白弥纱能够分担弥纱本尊长时间阴影穿梭带来的灵质压力，也有不错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她表现出来的弱点过于明显——
    就是季离本身。
    容易控制这一点，才是季离真正将对方留在这个临时小队伍里的原因。
    只是这家伙实在是不算稳定，就像个燃料桶，一戳就炸，而且嫉妒心很强。
    保不准见到酷妞儿的时候，捕食者还搁那磨牙呢，她就先把阎玺羽给刀了。
    所以季离决定就着对方的话，稳定一下这货的状态：
    “没有我的指令，不能随便动手，别人怎么称呼你都不行，然后，也不要对其他女孩子动手动脚。”
    “你的要求太多啦！”白弥纱顿时不满道，但旋即便眼珠一转：
    “但要我同意也行，不过……”
    她伸出手指，指向的正是季离脖子上挂着的犬纹戒指，早已因为之前的高速运动耷拉在外面：
    “我要一个这样的东西！你亲手给我戴上才行！”
    季离沉默一瞬，张开五指——漆黑的灵火升腾燃烧下，化作一枚黑冰铸造的戒指，而后裹上一层细密的菌丝。
    “要这个的话，就没有拥抱了。”
    看到对方露出毫不在意和期待的目光后，他抓起白弥纱的手，给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和洁白纤瘦的手指配在一起，竟莫名有种瑰异的美感。
    “太棒啦！！！”
    白弥纱瞬间抱住季离猛亲了一口，没有对季离的话产生异议——
    无名指都戴上了，以后想怎么抱就怎么抱不是？
    “好了，安分些。”
    白弥纱瞬间安静了下来，美滋滋地翻看着自己的无名指。
    不过转念间她又有些撇嘴——
    应该让季离单膝跪地给我戴上的……啊，忘掉了，好烦……
    周围的人多少都有些诧异或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6=9+
    在他们眼中，白弥纱是个恶意衍生物。
    虽说是眼下情况比较紧急，而且这衍生物的弱点正好就是季离本身，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到的确合适，只是说……
    “这货还真是心大……恶异衍生物都能这么来……”车灿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姐你说是不是？”
    随着他转过头去看到自家老姐的脸，额角瞬间便有冷汗滴落——
    只见车梨女鬼般幽怨阴沉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白弥纱，目光寸步不离。
    除此之外，他还感觉到另一道危险的视觉正从侧后方传来，扭头一看果然是季离那分裂姘头的本尊……
    兔子妞儿这会儿牙齿更是咬得邦邦响：
    这该死的鬼东西，用老子的脸和身材诱惑老季也就算了，居然还骗戒指来戴……
    眼下是什么场合你他妈连点儿空气都不会读的是吗……简直就是不要逼脸……而且顶着的还是老子的脸！
    不过转瞬间，弥纱又略显松弛，哼哼唧唧地看着那家伙搁那高兴——
    毕竟这货也就只能在这趟灵薄狱里乐呵了，等到出去之后，“啪”地一下就得灰飞烟灭掉……
    她怎么会为一个注定会消失的空气人而吃味呢？
    迅速解决掉白弥纱的问题，季离转身看向姜老人：
    “你也看到了，现在她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包括我们也是，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你有看到特管局的人么？”
    目睹了全程的姜老人也有些双目瞪大，在季离危险的目光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癫狂而激动的神色略微收拢：
    “……我知道了。”
    在他略微平复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后，这才娓娓道来：
    “在找到少爷的时候，我的分裂体杀了出来。”
    “分裂出来的我非常极端，并且对少爷抱有极大的恶意，仿佛我对少爷有多少忠心，他就对少爷有多少仇恨一般……
    甚至想要对我取而代之，甚至杀死作为本尊的我自己。”
    他说着，瞥了眼旁边的白兔子，警惕的目光不言而喻。
    但白弥纱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除了坏脾气和嫉妒心外，白弥纱还呈现出一种目中无人的状态，仿佛周围的人除了季离和本尊外，没有任何值得她在意的东西——
    前提是不涉及到她自己和季离的问题上。
    “就在我带着刚找到的东根少爷想要逃离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异常。”
    姜老人摸了摸朴东根的脑袋，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心痛：
    “他的神经变得不稳定，时而谦逊有礼，时而暴躁不安，就像我分裂出的个体那样，仿佛有一个完全相反的独立人格存在——
    我知道东根少爷的性格算不得好。”他补充了一句。
    “只是和我的情况不同，他的那个人格并没有分裂出来，而是和原本的他共用同一个身体。
    后来那个人格也许是占据了上风，在我分裂体的逼迫下，他不断想要牺牲自己来保全我，甚至产生了，用这种方式来为他‘自己’干过的事情赎罪的想法……
    而后，你们就出现了。”
    先是噩梦和肉体分裂。
    然后是“外在”人格分裂。
    这个，也许能叫“内在”人格分裂……所以这就是第三种规则影响下出现的现象了。季离看着两人思忖着。
    不过这老小子对朴东根似乎有些好得过头了，到了这份上都未曾抛弃对方，你说是私生子他都愿意相信。
    车灿浩的脸上则闪过一丝犹豫：
    眼下朴东根变成这副模样，他倒是有些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眼下就是做掉朴东根，实现未来自己梦想的一大步……
    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旁边骤然传来金属刮擦刀鞘的声音，竟是季离出刀。
    他猛然一愣：
    “哥，你……”
    “现在直接就把他宰了，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本章完)

 第259章 混战

    第259章 混战
    “毕竟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回原来的模样，眼下还能让你的继承人战争少一个威胁，不如顺手宰了。
    我们现在赶时间，也没空再带上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家伙。”
    “这……”车灿浩瞬间咂舌，他倒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
    我姐刚刚才夸你内心温柔呢？！
    而季离话音刚落，旁边的姜老人直接就扑了上来：
    “求求您千万不要！！”
    他死死抱住了季离的小腿，提到朴东根仿佛就摸到他的逆鳞一般，再度陷入了刚才那种宛若疯魔的状态：
    “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有害你们的心思！灿浩少爷……你相信我！你们相信我啊！你们救了东根少爷的命，我绝对会好好看住他！
    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保证东根少爷不会成为您的敌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不等季离和车灿浩有所反应，朴东根却突然推开了姜老人，猛地跪倒在地：
    “弟弟……以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我不配做你的表哥，还有车梨也是……请接受我的道歉！！！”
    正说着，他直接朝着季离的刀刃上撞去，那一脸的坚定和悲伤出现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却又充满了真情实感。
    “少爷！不……”
    话音未落，季离猛地将朴东根一把抓住——
    他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
    随着他阴影下的手指轻轻一弹，来自狱牙哲也的第二柄无形剑被他从手心射入了朴东根的身体中。
    众人中只有白兔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来看着季离，白色的高反光面具下眨了眨眼。
    但旁边的姜老人可不知道季离是要干什么，慌忙吼道：
    “你们要找特管局的人是吗？我可以帮你们！”
    他疯狂地摸索着身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没有结果。
    而后就变了脸色，一边嘴里念叨着“哪里去了”，一边扑到了旁边地面的一片狼藉之中胡乱翻找着，从一堆血淋淋的痕迹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找到了……还在，太好了，它还在！！”
    他颤颤巍巍地将那东西呈到了季离和车灿浩的跟前——
    那是密封的银色仪器，看外形像是厚重的指南针，月饼状的外围装配着精密而小型的电子仪器。
    随着姜老人打开盖板，内里钻出来一个四爪的机械，朝着四周一顿旋转后，对准一个角度猛地开合起来。
    “对了，这就对了……没坏！太好了！”
    他高兴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是一种特殊的定位器和联通装置，拥有母体和子体。它能够穿透恶异灵质在灵薄狱内的干扰，远程通讯，并且指引被分发的子体所在的位置……
    在进入这里后，我便和一支特管局的队伍相遇了，他们的实力较弱，所以在我的主导下，我们略微合作了一段时间。
    但因为彼此并不信任的关系，很快他们就抓住灵薄狱构造变动的机会而逃走分散了，我也巧合找到了朴东根少爷……
    但是在那之前，我特地将一枚子体交给了他们，一个是为了远程监测他们的位置，另一个，也是希望如果走散了，他们能帮忙找到东根少爷……”
    季离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怎么用？”
    “我会用。”
    车灿浩拿过仪器，而后一番调试：
    “我在尹伯那里用过这个东西，是外公为我妈准备的，在她当初放弃继承权后曾经一度被高星集团内部的人要求收回过……好了。”
    随着车灿浩调试完毕，那机器迅速对准了某个方向，疯狂开合起来。
    而与此同时，仪器中也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小心左边！又来了！！！”
    仪器中瞬间传来密集的嘈杂和人声，还有某种野兽怒吼的声音。
    季离顿时开口想要联络对方，但那边似乎根本无暇回答，很快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西八！银池集团的人疯了！！！要是韩孝辅署长在场……”
    “集中精神！阎玺羽小队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副署长他们正在突围！必须立刻清理掉这些人！”
    季离猛然扭头：
    “兔子，开门。”
    姜老人脸上一喜，知道对方这是放过自己了：
    “谢谢您！谢谢您！！我……”
    季离根本懒得理会对方，径直走向空气中被弥纱打开的裂罅，其他人也只是略微看过一眼，便紧随其后。
    可就在这时，季离突然停住了脚步。
    “老季？”弥纱看向他。
    季离突然折返回到老四的身旁，一把抓起了对方：
    “你们的合作对象……不是捕食者？”
    姜老人顿时一急就要扑上来，以为季离是反悔了。
    但白兔子猛然上前横起刀刃：
    “别碰他。”
    而季离则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有些茫然的好人朴东根：
    “朴老小子的四儿子，也就是你的老爹，和一个组织有所合作，那个组织让你们去寻找一个叫血肉之门的东西，这件事情你有印象么？”
    朴东根顿时点了点头——
    他的人格变成了善良人格，却继承了原本的所有记忆。
    “那么，跟你们合作的组织，不是捕食者？”当初车灿浩被他舅舅和朴东根设计追杀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窃听了对方和某秘密结社合作的隐秘。
    这也才导致了他和季离的相遇。
    原本在季离的推测中，那个组织应该是捕食者才对，这也是他在宴会中一直在提防高兴集团的小四这伙人的原因之一。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捕食者和他们之间的配合应该不至于如此粗糙才对，直接把自己的盟友也卷进去。
    就算是相互利用关系，也不应该让小四混到如今这步田地才是。
    在季离述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小四这才回过神来：
    “……的确不是捕食者。”
    “那通电话，是银池集团的人打来的。”
    ……
    血色的空旷空间。
    这里宛若生物的体内，又像是血肉铸成的峭壁悬崖，之间被各种巨大的血肉经络如同粗壮吊桥一般相互联通着。
    6=9+
    四壁都是鼓胀搏动的血肉，而在那深不见底的顶空，似乎有着一枚巨型心脏正在缓缓起搏着，隐约能看到血色的经络通向那里。
    嘭！
    两道人影轰然碰撞在一起，震开四散飞溅的灵质——
    其中一名，是通体白色的岩石小巨人，一身白色的灵质如火焰般升腾。
    另一边则是一名如机关傀儡般的钢铁人偶，头部是哭泣的钢铁女相，一手链锯，一手轮锯，正在小巨人的体表切开深刻的沟壑，石屑漫天飞溅而出。
    而在二者的四周，有着同血色身影扑杀在一起的特管局特工，还能看到银池集团的人闪烁在其中。
    有的在攻击自己人，有的则在攻击四周的血肉怪物和特管局特工，加上其他参与集会的宾客也在此处，场面十分混乱。
    “给我滚开！！！”
    小巨人怒吼一声便一拳轰在钢铁人偶的身前，狂暴的白色灵质四散飞溅之间，钢铁人偶朝着后方猛退而去，豁然停住身形。
    但是那漫天飞散的白色灵质中，却有一抹鲜红的颜色流溢。
    钢铁人偶的嘴中豁然传来男女莫辨的尖利笑声：
    “王国成，你快坚持不住了……”
    恶灵化的王国成怒骂出声就要冲向对方，身形却猛然一震，一蓬猩红的石人从他的侧脸猛然拉扯着咆哮而出。
    宛如被灵质组成的透明胶状物封锁在他的体内一般，狠狠挣脱着却被他怒吼着压制了回去。
    “另一个你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了……”
    “给我闭嘴！！！”
    鲜红和白色的灵质混杂在一起，三型主宰的伟力当场炸碎三只冲锋而来的血色怪物，并将钢铁人偶整个炸飞。
    而对方却依然尖利地大笑着，因为王国成不受控制的力量竟将两个特管局特工也给震飞了出去。
    他瞬间眉目一沉化作一道白红流星就要冲过去救人，却被豁然出现在身前的钢铁人偶挡住：
    “你要去哪儿？！”
    “滚开！！！‘铁处女’！！！”
    “那可不行，多死两个特管局的人，我就多高兴一分……因为是你们毁了这一切！那个该死的黑山羊！！！”
    眼看着两名特工一人即将被震入数只怪物之间，另一人则惨叫着即将飞下悬崖。
    王国成怒吼一声，一张血红的人脸从侧脸爆发而出：
    “那老子今天就偏要救！！！”
    随着红色的气爆绽放，王国成呲目欲裂地看着那两个即将身亡的特工，恨不得将身前的人挫骨扬灰。
    而一只虚幻的大手突然跨越百米距离，将那深入血色怪物群中的特工瞬间拉入安全地带。
    王国成余光一瞥，正是浑身浴血的检察长姜振贺。
    此刻的他一身重伤，在身前不远处还有另一名神色邪异的姜振贺，正露出冰冷的笑容：
    “你还有闲心救人？真不愧是我……”
    而后无形的力量从两人的周身升起，一边震碎四周的血肉地面，一边则是推开周身的特工，两股无形的立场汹涌碰撞起来。
    这也让姜振贺无暇再去拯救另一名特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落下血色深渊——
    嗡！
    一道深紫色的裂罅豁然出现，漆黑的身影如同炮弹般钻出，将那特工抱起随手扔到安全地带。
    继而一道漆黑的刃光撕裂了战场，并化作黑光豁然炸裂——
    无数血色怪物瞬间化作两段，而后在猛烈的灵质反应下或是爆开，或是化作一尊冰雕粉碎一地，亦或是炸裂万千菌丝朝着四周扩散，造成范围更大的穿刺伤害。
    而那名为“铁处女”的觉醒者则是闷哼一声，胸前的钢甲爆开瓢泼的火和一蓬隐藏在最深处的血肉。
    一道深刻的巨大伤痕横贯其身，狂暴的力道将其瞬间轰在墙面的血色囊壁上，炸开喷薄的鲜血——
    “季离！？”
    (本章完)

 第260章 刃之主

    第260章 刃之主
    王国成脸上一喜，但旋即又变得狰狞，仿佛季离的出现缓解了大部分压力，使得他竟然一时间松懈一瞬，跪倒在地：
    “快……别管我。快去心脏！！！”
    季离抬起头来，看到上方的巨型心脏——
    他能感觉到那心脏跳动的速度正在加剧，就像是某种逐渐加剧的进程一般。
    “那个叫喉舌的，他要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死，然后全部转化成捕食者！立刻上去！！绝对不能将极光市交给他们！！！”
    “那阎玺羽呢？”
    王国成的声音骤然喑哑：
    “我……我不知道。她已经冲上去好一阵了，而且是在那种状态下……你应该也遇到了吧？分裂……”
    话音未落，季离已然化作黑光直冲而上——
    “臭小子！别冲动！！！谨慎行事……”
    “他没那个机会！！！”
    另一道黑光炮弹般杀向季离，二者碰撞之间，狂暴的火四散飞溅——
    铁处女。
    “银池集团代表？”季离冷声道。
    “黑山羊……你的存在真是个惊吓，但也是个惊喜……”
    铁处女手上的用力骤然增大：
    “惊吓的是……我没料到你会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但惊喜的是……”
    铿锵作响，钢铁人偶两只手臂的链锯和轮锯瞬间机关扩张，高速轮转如流光，在九逆的身上刻出磅礴的火：
    “喉舌说过，等你成为捕食者后，就要为我银池集团服务！！！”
    嗙！！！！
    二者豁然分开，分而落地。
    随着各自脚下拉开在血肉地面爆出的血腥沟壑，季离抬起头来，浑身上下已然黑气升腾，化身剑主。
    肘刃交叉，脚步连点，一道“x”形剑波瞬间撕裂空气和地面，扑向对方面门。
    而“铁处女”则发出尖利的笑声回荡空气，脚下炸开喷薄的血肉，一层层武装在灵质的催化下覆盖在身上。
    两只电锯中央的浮雕和头颅的哭脸皆是张开大嘴，发出尖利的嘶鸣。
    随着那刀刃裹上雄浑的黑气，他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度出现时，竟已然撕裂了季离斩出的剑波瞬间来到他身前，一对链锯化作巨型搏动的刃光，带着震晕灵魂的尖利嘶吼声，朝着季离狠狠砸下——
    “区区一型主宰！！！给我好好睡一觉吧！！！”
    而季离的眼中，时间接近静止：
    灵魂马赫。
    琴的欲念之井彻底抽空，附带的还有季离自身灵魂之井的一半上限当场消失。
    在“铁处女”的眼中，季离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而后有磅礴的火从他的体表爆发开来——
    刀刃。
    好快的刀刃。
    狂暴的黑刀和臂刃如同暴风般撕扯在铁处女的身上，他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惊叹，身侧便爆开大片铁甲，在狂暴的火中化作灵质消散。
    而后是喷薄的鲜血！
    他顿时心中骤惊，刚一步踏出，便看到眼前一，侧方被无数狂暴的漆黑刃光撕裂得一片狼藉。
    而他那踏出的腿也伴随着炸裂开来的火整个断裂，双目就连对方动作的残影都未捕捉到，身体便已经朝着侧方倒去。
    心中的惊骇化作灵质在支撑着身躯就要远离，却在下一刻就看到视野被狂暴的火和漆黑刃光填满了——
    轰！！！！
    无数斩击共同爆发在他全身上下各处地方，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狂暴的刃光喷薄而出，每一刀都是火四溅的极致切割。
    而那成百上千次的斩击，更是在顷刻间化作暴雨般的绞肉机，将铁处女的身躯整个撕成碎片，炸开喷薄的鲜血！
    这小子……
    王国成岩石巨人形态下的白色双目扩张了——
    速度，力量，爆发，还有这种灵质水平……他真的只是刚刚达到一型主宰吗？！
    他的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却突然感觉到一阵难得的心安。
    结束了，这小子来了，竟然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他猛地扯开嘴角。
    不远处，随着铁处女身形爆炸的那一刻，无数特工发出兴奋的嚎叫。
    这种情况，用古代战场上斩掉敌军将领首级般“士气大增”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而角落中，正用阴影穿刺一只血肉怪物的弥纱也是直呼牛逼。
    紧接着便放开大量灵质，直接在空气中撕开裂口，释放阴影噩梦生物并护住车梨姐弟。
    至于白弥纱，将姬旭随手丢进特管局的安全区域后，已经杀进了血肉怪物和银池集团的敌人之中。
    杀得那叫一个七进七出，边杀边笑，血肉横飞。直到一名巅峰主宰的出现才将其逼退，猛然冷笑一声：
    “你们高兴得未免有些太早了……”
    下一刻，那天顶之上的巨型心脏骤然疯狂起搏而起。
    而那铁处女爆开的灵质和血肉之中，豁然钻出一道血影直扑季离。
    还处于灵魂马赫状态的季离当即闪烁躲开，反手便是一刀砍向对方。
    嗙！！！！
    骨质的链锯将他的刀刃死死卡住，灵魂扳机微微一震——
    对方跟上了他的速度。
    那是一只通体血红色的蝙蝠状人形，通体光滑无毛，背生双翼，双臂和铁处女形态类似，一手骨质链锯，一手骨质轮锯，身上还残留着铁处女外壳的装甲碎片。
    他张开大嘴，发出尖利的嘶鸣：
    “游戏结束了……今天特管局的人全部都要留在这里——
    6=9+
    柳孝之！！！”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巨型心脏突然疯狂起搏而起，下方无数人群豁然出现异状——
    有人的侧脸上钻出肉眼可见的人脸，仿佛有另一个人格要从体内挣脱束缚，完成夺舍。
    有人的身体中骤然分裂出一道全新的自己，但面容邪异古怪，转身就杀向了自己的本体。
    还有人正在处决自己的分裂体，后者却突然暴起，身上多处产生腐化痕迹，咆哮着杀向自己的本尊。
    就连白兔子也瞬间捂住了脑袋，猛然抬头看向弥纱本体的方向。
    但她手掌上却猛然爆发一阵异样的灵质，让她的眼神清明一瞬，呆呆地低头看向那枚季离为了安抚她，而强行要来的戒指。
    那只是一枚季离用灵质制造的普通戒指。
    虽然是灵质制造，但的确不具备任何除了季离灵质以外的任何功能。
    但在此刻，它似乎在那心脏的轰鸣，和白弥纱骤然跳动的灵质下，产生了某种不该有的反应。
    因为，灵质诞生的根本，是来自于人的情感与欲望。
    当一个物件被真情实感倾注时，加上一点点的外部诱因，也许它就成为了通灵道具——
    这一刻，有无数的色彩在她的眼中闪过，她仿佛梦醒一般，瞬间握紧手中的刀柄。
    而与此同时，姜振贺已然将使用手中的无形灵质震碎了对面分裂体的头颅，那漫天四散的血块中，还残留着对方满是不可置信的双眸。
    但王国成却是瞬间趴倒在地，有一张人脸从他的侧脸邪笑着，缓缓重叠到他的正脸上去：
    “走！季离！快走！！！！”
    “去那颗心脏里面！！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但一道人影破空而至，一只大手抓向同“铁处女”胶着在一起的季离：
    “晚了。”
    正是sia特工，柳孝之，又一个巅峰主宰。
    看着另一个强敌到达，季离面甲下黑芯白边的灵火核心骤然升腾，一整块面甲豁然咧开一层齿纹。
    而后，在菌丝肌肉和灵火逸散的纠缠中，咧开一张狰狞大嘴：
    “暴怒箴言。”
    柳孝之悠然的笑容瞬间变色——
    轰！！！！
    狂暴的黑色光柱冲天而起，蒸发了四周的一切物质，将上方的血肉之顶轰开层层血洞，就连那轰鸣的心脏也为之一颤——
    在那疯狂升腾的黑气中，季离的身躯鼓胀收缩着，发生着某种剧烈的变化。
    而那和他最为贴近的铁处女，此刻依然浑身上下燃烧着黑色灵火，一边惨叫着，一边在不远处疯狂打滚。
    滚地的每一个痕迹都留下一簇簇菌丝和发黑的冰面。
    其体表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切面裂痕，仿佛被无数刀刃瞬间割开一般。
    感应到其中狂暴的灵质，柳孝之的面容霎时阴沉，抓住脸上的墨镜直接捏碎——
    一尊通体被镜面黑色包裹甲壳人形出现在场中，而后那黑色迅速被捕食者特性的深红沾染，化作通体的鲜红。
    一蓬血色能量在他的头顶的尖角汇聚，化作激光般的炮束直冲入其中。
    血光冲天，但柳孝之那张怪物脸上的面色却再度一沉，而后眸光变色，两边侧脸的甲壳瞬间化作面甲遮盖脸部，同时交叉抬起双臂，一层泛红的力场出现在周身——
    轰——！！！！
    比他那血色光柱粗壮数倍的黑光炮束从那漆黑中爆发而出，瞬间将他的身体冲飞入血肉囊壁之中！
    而后朝着旁边一扫，那血色的铁处女当场支离破碎地飞了出去。
    紧接着那狂暴的光束冲着上方的巨型心脏一同乱搅，搅得整个内腔空间充斥着某种异样的惨叫，鲜血四散喷溅的同时，又被迅速冻结为黑冰。
    在那如暴雨般碎裂下的满地光华中，黑色气柱骤然一收，漆黑的炮束也化作一层细线消失在了空气中，露出季离如今的身影。
    在那隐约可见的巨大臂刃之影中，他的身形已然涨大了一倍有余。
    ——
    我没有偷懒xd。
    (本章完)

 第261章 暴怒箴言（一）

    第261章 暴怒箴言（一）
    季离的体型再度增大，厚重的龙骨甲不复之前均衡矫健的身形。
    反而类似他曾经使用过的那些大只佬形态，覆盖着厚重感十足的外甲，内里有无数孔洞喷薄呲呲的冰汽。
    那冰气吹拂到四周的囊壁上，顷刻便将其染上一层黑霜，而后黑冰高速扩散开来，又以极快的速度密集碎裂。
    而那些原本锐利如刀剑般的倒刺，此刻更是噌噌变长，加粗。
    两排寒芒闪烁的厚重黑刃从两边的肩甲顶出，一手臂刃更加厚重修长。
    在双臂自然下垂的状态下直冲天际，燃烧着黑芯白边的灵质，如同火焰般升腾，只是似乎不见了烬灭刃九逆的影子。
    而粗壮且足有身躯三倍长的刃尾摇摆在身后，刮起嗖嗖的烈风，有黑芯白边的刃光随着利刃的摆动撕裂着空气。
    至于他的头颅，此刻也已经大变样——
    边缘锐利，凹凸起伏带着某种诡异的工业感，又带有菌丝和龙骨的纹路，没有任何五官的修饰，传来森然的杀意。
    无罩门的面甲下，豁然咧开一口尖锐的牙齿，森冷的白汽喷薄而出，一对锋利如刀刃的巨大尖角从额顶穿刺弹起伫立而出，划过利刃的锋芒。
    就像是菌丝超速分裂的能力一般，由心之刃延展而出的“剑主”形态，独有的能力便是心之刃的“解放箴言”。
    原本的心之刃解放，虽然形式有所不同，但可以视为心之刃体系的恶灵化。
    而季离本身装载人格实体的状态下，就能够随时进入恶灵化，在这一情况下开启的箴言，将会进一步特化烬灭刃·九逆的特性，并展现出与之对应的进阶外形。
    此刻，四周正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方才的动静将大量的血红怪物吸引至此。
    他们是从灵薄狱深处钻出的恶异衍生物，或是由其他人之灵转化而来，一个个奇形怪状，衣衫褴褛，失去了一切恐惧的本能。
    在灵薄狱的驱使下，前赴后继地顺着那些血肉经络朝着季离涌来。
    季离看也不看，随手一挥便是万千漆黑利刃以他为基准拔地而起，刺破包覆地面的血肉，朝着四面八方噌噌扩散。
    随着一阵密集噗嗤爆发的声响，那密密麻麻的血红怪物被全数穿刺上天，亿万鲜血淋漓喷发——
    ——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存在而震动】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6】
    ——
    “这就是总署长选择你的原因么……”
    另一处血肉悬崖上的王国成挣扎在地面上，虽然侧脸爆发的人脸让此刻的他感觉极为痛苦，却咧开嘴角不断抽笑着。
    “……灵质爆发……”
    狰狞的虫脸一片扭曲，被季离的炮束打入囊壁深处的柳孝之凝视着那道恶魔般的身影，全身上下的灵质已然调动到了极致：
    黑山羊果真是个变数……眼下的情况本就是喉舌在退一步之后做出的极端抉择，再退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绝对不能让黑山羊将一切都彻底毁掉！
    而后，有一股气息将其锁定：
    “你们，一起上吧。”
    “狂妄自大！！！”
    囊壁深处豁然炸裂，在柳孝之的咆哮声中，两道红影带着漫天血水冲向季离。
    后者双臂一拧，两柄臂刃在四周割开喷薄而出的黑浪。
    两道红影上下翻飞避开那狂暴的黑气，任凭后方的血肉崖壁被那黑浪瞬间贯开巨大的豁口。
    在无数链接血肉峭壁的经络隆隆断裂的声响中，两道红影已然逼近了季离。
    那先行而至的身影尖啸一声，浑身上下带着某种精神冲击的恸哭，两柄链锯狠狠劈向季离。
    但季离不闪不避，任由那升腾着狂暴灵质的链锯劈斩在其肩甲上——
    嗙！！！
    在铁处女惊愕的目光中，那厚重肩甲上的漆黑排刃爆发狂暴的反震。
    碎屑爆裂的灵质冲撞爆发，铁处女的手臂高高扬起，聚集的灵质当场消散一空，整个人空门大开：
    “什么？！”
    而后漆黑笼罩了他的视野——
    噗！
    黑光席卷而过，如极速的流星般穿越世界，撕裂囊壁，瞬间遮蔽铁处女的身形。
    等到那一闪而过的黑光在其身后遥远的囊壁上炸开一道巨型刀痕，菌丝和冰面已在顷刻间扩散而出，铁处女的腰部以上的位置已经整个消失不见。
    还有蔓延的黑冰和菌丝正从那错乱的断口不断向下绵延。
    在一声闷响下，他的下半身颓然落地，而季离正头也不回地抬起另一手臂刃，在一声刺耳的重响中挡住红甲柳孝之的重击——
    此刻对方的手中多出了一柄猩红巨锤，宛如昆虫甲壳铸造而成，从天而降般压向季离：
    “灵魂重压！！！”
    一层猩红灵质宛如狂暴坠落的重力轰然压向季离。
    在一声巨响下，以季离为圆心数十米内的血色地面升起环状灵质。
    血色的圆环在顷刻间炸开冲天血光，而后在宛如万千怨魂尖啸升腾的声响中，雄浑窜起为狂暴的血光柱将其整个掩埋。
    但季离的身躯连晃都没晃一下，一只臂刃猛然一扭——
    轰！！！！
    黑芯白边的刃浪仿佛切开整个世界，在柳孝之震惊的目光中，那冲天而起的红色气柱，竟被那瑰异的狂暴灵质拦腰斩断。
    而后他便感觉已被一股大力包覆在头颅之上，宛如被铁钳拧死。
    一片密集的裂纹从红色外壳上扩散而出，继而眼前的视野如高速列车般狂暴倒退——
    柳孝之只感觉此刻自身像是被丢出的棒球，又像是被砰然发射出去的炮弹，以音速战机般的速度狂暴倒退而去。
    在震耳欲聋层层音爆声下，他的身躯穿透了无数囊壁，在瓢泼的鲜血中后背接连不断的狂暴冲击而去，整个人化作一道血线砸入灵薄狱深层！
    而季离则转向身侧不远处，铁处女那光滑血红的下半身正在不断蔓生，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灵质震荡中传来他痛苦的声音：
    “……怪……物……”
    季离随手抬起手掌，凌空一挥，无数漆黑的锋芒随着迸发而出的万千穿刺冲天而起，将那下半身当场顶成了烂肉。
    但即便如此，那下半身也在疯狂蠕动着，极力想要修复着身躯：
    “不愧是财阀的巅峰主宰，生命力果真顽强……”
    “代表？！！”几道惊愕的人声划过季离的耳侧，一枚汹涌的灵质尖锥冲击到他的身上，却只传来“叮”地一声轻响，便如同橡胶一般整个弹起坠落。
    而略微偏头，看到一名银池集团的精英觉醒者正投来惊愕的视线，身上还升腾着和那尖锥同款的灵质。
    在一瞬间的尴尬中，季离咧开大嘴，狂暴爆发的漆黑炮束将对方所在的周围全数化为乌有。
    “幽默。”
    这时季离灵魂扳机微颤，头也不回地冲着后方猛然抬手——
    轰！！！！
    深红气浪炸裂，猩红的巨锤同他的爪心接触，一抹球形冲击波从那手中轰然爆开，顷刻扩散到四面八方碾过万千血肉地面：
    “你真是锲而不舍。”
    他缓缓扭头，看向身体悬在半空，抓着那柄巨锤浑身颤抖的柳孝之。
    此刻的柳孝之，浑身上下镜面般的甲壳已经布满裂纹，手腕颤抖，连面甲都碎掉了大片，露出下方恶灵化状态下的口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
    6=9+
    “兽栏已经竭尽全力……绝不会允许你再打乱整个计划！！！”
    那咆哮随着猩红重力的砸下再度压向季离全身，但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下骤然停滞——
    在柳孝之惊愕的目光中，他那柄血色的巨锤上已然裂开一道裂痕。
    而后，那裂痕从握着巨锤的利爪下极速扩散，瞬间密布整个巨锤，令他猛然呲目：
    “……这不可能……”
    轰！！！！
    猩红爆发和灵魂的哀嚎冲天而起，仿佛有某种生灵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将四周化作一片悲鸣的血色之影。
    而那被季离捏爆的巨锤已然成了万千碎片，朝着四面八方化作流光扩散而去。
    “那是我的大师之作——！！”
    但即便如此，在对方狂暴的灵质压力面前，呲目欲裂的柳孝之也只能怒吼着疯狂后撤。
    却看到眼前黑光袭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漆黑的尾刃已然跨越十数米将其胸口刺穿。
    他只看到眼前一，自身已经整个被拉回那恶魔般的身影前，狰狞的面甲填满整个视觉：
    “欢迎回家。”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冲天而起的黑红灵质柱，柳孝之整个被贯入地面，化作一道深不见底的血色深坑，还有残留的灵质在那深井的肉壁上疯狂爆破。
    季离看也不看对方，将手心再度对准那还在蠕动的下半身，万千剑刃冲击爆发而出。
    又像是密集的车床，不断有剑刃伴随着漆黑的爆破疯狂戳刺而去，密密麻麻的灵质几乎将那东西裹成了圆球，顷刻间便彻底轰成一地的烂肉！灵质全无！
    此刻的四周，王国成看着那道狂暴的身形，已然怔住，就连面部的那张狰狞人脸，也在忌惮的目光中停止了悸动——
    另一个人格也是会害怕的。
    虐杀一个二型主宰，一个三型，而且还是在捕食者的巢穴之中……
    他的手腕有些颤抖了起来，回想到了当初和季离那点小小的切磋。
    “……藏拙这么狠，你还真是过于尊老爱幼了。”
    一向沉默寡言，面容肃穆的检察长姜振贺此刻更是发出冲天的狂笑：
    “结束了……任谁能想到，结束这一切的，居然只是一个一型主宰！！”
    “我真是越来越相信孝辅局长的眼光了……”
    角落中，战局已然偏转的车梨姐弟也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车灿浩看着那道恶魔般的身影，更是连连咋舌：
    “虽然我看不太明白他们之中的战斗，但是我哥现在应该是在虐菜……”
    但车梨的眼中却骤然浮现出一抹异样：
    “如果真的是那样……现在要紧的不应该是去那心脏里面吗？”
    车灿浩顿时一愣：
    “对啊？”
    季离当然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但问题在于……
    他抬起利爪，看到上面不知何时萦绕而来的猩红灵质，试着踏出一步——
    整个地面豁然炸开一道巨坑，仿佛他的身体重如泰山，就连普通的移动也很困难。
    而一道声音从四周的空气中遥遥震荡传来：
    “……重力加深。”
    柳孝之的身形再度出现在前方不远处，此刻他浑身的甲胄已经彻底破碎，整个狰狞的面孔和口器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的确很强……”
    而后他的身躯化作一道猩红流光冲向了人群之中：
    “那就等我扫清这里的其他人，让你亲眼看着这一切是如何结束的！！！”
    他怒吼着，径直冲向了角落中暗紫色升腾的灵质地点——
    正是在源源不断放出阴影噩梦生物，支援着此地特工的兔子妞儿。
    被对方巅峰主宰灵质锁定的那一刻，吓得一对皮质的兔子耳朵整个飞起来。
    扭身对着车灿浩和车梨一人一脚直接踹进一处阴影裂罅后，兔子腿撒开就跑：
    “无敌的老季！救救！！！”
    季离的目光扫过兔子妞儿打开裂罅的灵质波动，锁定在那道速度极快的红影上，却猛然站定。
    随着头顶的一堆锋利大角发出细密嘶磨的声响，宛如某种机括跳出一般，骤然下沉少许，而后猛地并拢在一起。
    菌丝漫出，骨节扩张，那合拢的一对大角在迅速朝着某种形状转化，而季离的利爪已经握持了上去。
    轻轻捏紧的瞬间，那肘部后方的长长臂刃豁然短下去一截，像是向内注入了某种力量。
    下一刻随着血肉爆裂的巨响，大蓬流体被季离以角为柄，从整个头颅中豁然拔出——
    仿佛冷空气的接触宛如剧烈的化学反应，那漆黑的流体迅速硬化，膨胀，化作一柄满是锯齿和龙骨交错的重型巨剑。
    内里还有菌丝的流动，并覆盖上一层漆黑的霜痕——
    烬灭刃·九逆：暴怒箴言。
    (本章完)

 第262章 暴怒箴言（二）

    第262章 暴怒箴言（二）
    巨剑轰然落地，将地面砸出大片龟裂的凹陷。
    此刻季离的面甲已经消失大半，化作一枚透颅而出的大型空洞，内里是雄浑升腾的灵火核心。
    而后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巨剑，柳孝之只感觉自身骤然被一股极为可怕的灵质锁定——
    会死……
    绝对会死……
    逃！！！！！
    灵魂扳机疯狂震颤，每一个微小的波动都在告知他这铁一般的事实。
    他几乎是瞬间放弃了兔子妞儿，朝着那巨型心脏狂奔而去。
    但他很快就绝望地发现，那灵质锁定如影随形，无论他怎么躲闪，怎么加速，灵魂扳机的反应都只会愈发剧烈。
    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那可怕的悸动都如同冰水一般没过他灵魂的头顶。
    宛如置身无人的冰冷深海，一头可怕的巨兽正悬在上空，就要将宛如蝼蚁般的他一巴掌拍死——
    在那强烈奔袭的恐惧下，他猛然咬牙，眼中升腾的灵质下，闪过决然的厉色。
    竟又转了方向，直接冲向了一道刚从阴影裂罅中跌跌撞撞而出的人影——
    车梨。
    “这样，你还敢劈下来吗？！”
    刹那间，他看到了漆黑的风暴在上空汇聚，而后化作了极致的剑光——
    灵魂扳机的悸动停止了。
    世界化作了黑白，在他的眼前一分为二，而后湮灭了他的身躯。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包裹在白光中的漆黑灵质冲天而起，撕裂了空气，撕裂了天顶的囊壁，甚至要撕碎整个灵薄狱。
    有万千怨魂包裹着极致锋锐的狂暴灵质，包裹着那冲天的巨型光刃。
    仿佛地狱降临，在整个空间中回荡，擦过车梨飘起的发丝，瞬间扫过柳孝之的身躯，扫过那枚巨型心脏，也扫过整个灵薄狱——
    而柳孝之已然思维骤停：
    “这是什么……”
    在宛若停滞的思想和时间中，他看着眼前露出惊愕容颜，缓步后退远离自己的黑发少女，愣愣地低头。
    看到自己的身躯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颗头颅和两只脚还停留在空气中，被巅峰主宰强大的生命力勉强维系着——
    “不……”
    下一口，他的灵魂彻底破碎：
    “不——！！！！”
    轰！！！！！
    世界被撕成了两半，整个灵薄狱宛如活物一般，从深处传来无力的怒吼。
    而那几乎横贯整个灵薄狱的裂口更是被撕出漫天翻卷的血海，宛若江河一般喷发而出。
    “心脏……”
    一名银池集团精英看向那天空中勉力搏动的巨型心脏，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这不可能……心室被他暴力破开了！！”
    巨大的刀痕已然贯穿了整个巨型心脏，那引动异变的起搏骤然停缓。
    ……
    血色的空间。
    阎玺羽痛苦地佝偻着身躯，一把扯掉侧脸上长出的羽毛，大片血色的触须随着她的动作被一同被撕裂而出。
    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抖，但仍然咬紧牙关，迸发出猩红的电光烫焦了侧脸的伤口，直接将其糊成一块扭曲的焦糊。
    “……真是值得尊重的顽强。”
    带着防毒面具的魁梧男子冷声说着，他的脚边躺着被他丢掉的西装，身上露出坚实的肌肉。
    血色的空间中躺满了一地生死未知的躯体，不少特管局特工的身形也在其中，唯有阎玺羽一人站立。
    而在那空间尽头，则是一名失去了半个脑子的长袍怪人，和被无数血管连接着的喉舌。
    这里是心脏的内部空间，外面不断传来交战的剧烈震动，但传达到心脏内，却也只是一阵阵闷声。
    阎玺羽的余光扫过地上一名躺在地上，眼镜破碎的特工，只感觉身上灵质沸腾，连忙移开的目光下闪过一抹决绝——
    但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你确定么？”
    她抬起狰狞的面孔，看到那只有下半张脸的怪人发出刺耳的笑声：
    “……以你目前的状态进入恶灵化，可就真成恶异了……你真的要这样做？”
    阎玺羽沉默着，旋即便是一声闷哼，身形颤抖着差点摔倒在地——
    又一蓬鲜红的羽毛从她的肩膀爆发而出，鲜血流溢而下。
    半脸怪人摸着下巴：
    “果然很顽强……亲手干掉自己那么多下属之后，居然还能好好地站着……”
    “闭嘴！！！”
    狂暴的电光爆发而出，面具男身形一闪抬起单手，那猩红的电光在其手中四散飞溢，只剩一寸青烟升腾而起。
    但在突然大规模调动灵质下，这让阎玺羽身上的气息骤然波动一瞬——
    一层细密的羽毛根尖叫着钻出她的毛孔，一只瞳孔猛然一沉，扭曲着化作鸟类的瞳孔，一圈人齿竟从眼眶周围蔓生而出。
    随着灵魂深处传来的诡异痛楚，她猛然捂着脑袋勾下身躯，红色电光不受控制地从身体上蔓延而过：
    “混账……”
    这时，位于尽头中央的喉舌略微抬头：
    “只要一切结束，无论是这个女人还是这些特工，都会被转化为我们中的一员，受限于巢群核心。
    液脏（zàng），如果你只是为了你的恶趣味才这样做，那最好不要给我节外生枝……”
    “你没有发现么？”
    液脏看着阎玺羽身上愈发深沉的红色电光，猛地咧开一道微笑：
    “她的灵质里有里世界的气息……你就不好奇，从她的身上，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么……”
    目睹着两人仿佛看玩偶般的目光，阎玺羽捏住眼眶上长出的人齿，在剧痛中将其狠狠拔下。
    但随之而来的一道人声，却让她精神一震，连身上的腐化都暂缓一瞬：
    “头儿……”
    她豁然扭头，看到眼镜焦黑的身躯——
    对方缓缓抬起头来，那破碎镜片后方的面孔露出一抹惨笑。
    你还活着？！
    一抹惊喜从她的眼中绽放而出，但紧接着对方便抬起手来，那里头握着的是一个引爆器。
    “祝你百年好合。”
    “住手！”
    她猛地向前一步，却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和火光。
    茫然的双眼眨动之间，却看到眼镜的身躯沉沉趴在地上，哪里有抬起头的痕迹。
    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扭头便看到液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精致的实验品，戏台上的丑角，并给出适时的哄笑反应，鼓励她再接再厉。
    一抹电流从阎玺羽的体表闪过，滚滚灵质在升腾的情绪中，竟然泛出恶异的气息。她猛然抬手，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幻象。
    在腐化过程中，人之灵会产生和灵光相对应的幻象。她记得，这是四方军校在灵魂心理学培训的基础知识之一。
    幻象会给你希望，那是另一个你已经诞生的象征。
    它会引导人之灵一去不返地堕落下去，在希望和绝望之中徘徊，直到觉醒灵光彻底破碎。
    “头儿？”
    又是一道熟悉的人声，她听出，那是她的副手李舜城。
    但她没有再抬头去看，只是将那些灵魂心理学基础知识从脑海深处翻出来，连不远处的三个巅峰主宰捕食者都无力再做提防。
    她想到了当年在文课上，教官举例时学员的哄笑声，也想到自己自认为绝不会被幻象所诱惑的不屑一顾。
    于是她不断地回想那些场景，教材资料，教官的叮嘱，那些注意事项，一遍又一遍地重现在脑海中。
    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酷妞儿？”
    6=9+
    她阴沉冥想的神情骤然怔住，脖子如上了发条般抬动。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
    她的身躯疯狂颤抖，强忍着让自己不要抬头，但总归是忍不住朝着声源处看去——
    事实证明，觉醒灵光就是人之灵觉醒后，最直观，最浓烈的欲望和思想。
    而没有人会无视自己最看重的东西。
    阎玺羽红色的眸子中充斥着浑浊的灵质，在那并不清明的眸光中，映射出季离浑身是血的身形。
    她看着他满脸笑容，将一柄形似手枪的物件顶在了太阳穴上，机扩咔咔作响：
    “祝我好运……”
    “不要！！！”
    红电闪烁，她猛冲而去，却将自己扑了一个踉跄——
    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碎裂了。
    随着双目再度陷入茫然，她感觉到脸上传来密集的麻痒。
    阎玺羽下意识抬手，从脸上抹下来大片羽毛，它们在她的手上虬结着，变成一条条蠕虫，从她的指缝间滑落。
    她的灵魂之井开始震动，身上升腾的闪电变得浑浊，更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呼唤她的名字——
    腐化已经不可逆了。
    当清醒重回大脑后，她闪过了这个想法。
    她将手颤颤巍巍地伸进衣服里，摸出一包烟盒，在手上倒了又倒，却只有褐色的渣滓从那里面洒出。
    那烟盒上面印着不少日文，不是她经常抽的那款，是季离从黑日府给她带的伴手礼。
    她骤然捏紧了手心，将那空荡荡的烟盒攥得一片褶皱，浓烈的腐化竟停息一瞬。
    而后强忍着那正在不断发生异化的手掌，摸到了后腰装备带深处的冰凉。
    而空间尽头，液脏和喉舌的闲谈还在继续：
    “她身上有里世界的气息，可那又如何？”
    “啧，你还真是不懂……”
    “并非我不懂，但里世界的眷顾者，并不少见。”喉舌淡然道。
    液脏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你就当成是我的恶趣味吧……至少这女人陷入幻象的模样还挺有趣……”
    咔。
    随着一声异响传入二者的耳中，液脏猛然扭头，看到阎玺羽手中东西的瞬间，浑身灵质骤然升腾：
    “猪面！拦住她！！”
    面具男身形一动便冲向阎玺羽，但阎玺羽已然将手中的东西按在了自己的下颌侧线上——
    “猪面”面具下的瞳孔骤然一缩，阴沉地停下身形：
    “人格阴影迸发器……”
    阎玺羽瞬间咧开一抹冷笑，她的手腕正不受控制地朝着利爪转变，握着枪柄的手掌疯狂颤抖，但却无比坚定地扣住了扳机。
    机巧零件碰撞着，传来微小的轻响声：
    “怎么……不继续聊了？”
    液脏沉默了半晌，咧开一抹微笑：
    “有意思……”
    一根触须从她的脖颈中爆发而出，长出人脸尖叫着，被她一把抓住，狠狠捏爆：
    “你们……原来也是会怕这个东西的……”
    喉舌冷声道：“就算你的人格阴影再庞大，你也不过是六阶主宰，你觉得能对捕食者之王力量下的巢群造成影响？”
    而阎玺羽渐渐地收敛笑容，只是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们。
    继而在三人骤变的目光中，扳机在瞬间被扣动——
    “我们走着瞧……”
    液脏的声音骤变：
    “拦住她！！！”
    轰！！！！
    巨响，冲击，震动。
    阎玺羽手中的人格阴影迸发器在地面的震颤下骤然歪斜，面具男如离弦箭般射出的身影也骤然停住。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厚重的心脏壁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整个撕裂——
    迸放的黑气和漆黑的刃光汹涌贯入，后者流星般撕裂上空，在心脏的内部当场多出一道巨大的可怖刀痕。
    就在那漫天冲刷的黑气中，阎玺羽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量抓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她心中一紧，狠狠往下扣动扳机，却感觉那机扩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扳机口被来人堵住了。
    红电在眼中一闪而逝，她刚要发作便听到耳边熟悉的人声：
    “你在做什么？”
    她刚要扭头，却心头一颤，强忍着不让自己抬起头来——
    假的，都是假的……
    我不会再被骗。
    而后她更加用力地扣下扳机，一下又一下，面目狰狞：
    “假的，都是假的……你也是，这些也是……”
    “都是假的！！！”
    啪！
    人格阴影迸发器在瞬间被一只手夺下，而后一把扯住她的后脑勺：
    “我说你在做什么？！”
    看到季离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漫天黑气之中，阎玺羽颤颤巍巍地探出手去，在摸到他脸庞的瞬间，热泪夺眶而出：
    “你还活着……太好了，不是幻象……你还活着……”
    下一刻，一对血色的羽翼瞬间撕裂了她的脊背豁然钻出，那翅根长出锋利的牙口，在空气中爆发刺耳的嘶鸣。
    ——
    ps：最近更新时间可能不固定，因为我顺带着想调调作息，中午下午晚上都有可能，可能会有波动，等稳定下来就好了。
    (本章完)

 第263章 碎裂

    第263章 碎裂
    看着那只肆意尖叫的血色出翅膀，季离目光微沉：
    “腐化。”
    随着逐渐散去的黑气，季离看清了阎玺羽身上大片的腐化痕迹——
    “……你的觉醒灵光碎了？”
    和普通人不同，能让觉醒者真正腐化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觉醒灵光的碎裂。
    而能让阎玺羽觉醒灵光碎裂的可能性只有一种——
    在自身灵质制造的翻卷黑气中，季离猛然扭头，穿透万千黑雾看到那满地的焦黑尸体。
    其中不乏特管局特工的尸体，季离看到了一些眼熟的特征。
    有一人戴着碎裂的眼镜，气息全无，浑身焦黑，看上去是遭到瞬间的高温而死——
    电击。
    阎玺羽看到季离的眼神变了，鸟类的瞳孔浮现出浓烈的悲伤：
    “分裂体骗了我……”
    “我和小队一起干掉了它，但我不知道，它只是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就像是另一个人格一样潜藏起来。”
    “等到我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杨勘走散了……姜鹤死了，韩银鹿死了，李舜城……死了，眼镜也死了……
    而后，她的声音无比清晰地猛然哽住：
    “整个都没了……”
    她抬起头来，腐化后的恶异灵质，在她已经化作鸟类般的瞳孔中升腾跳动，搅动着她的灵质与情绪：
    “你看到他们身上的痕迹了吗？那是我做的，你敢相信那是我做的吗？！”
    透过阎玺羽发丝的缝隙之间，季离在那里看到了另一张人脸，被阎玺羽的红电烫得一片焦黑，但依稀能看到一抹笑容——
    没有什么能比让一个人亲手毁掉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最令人破防的。
    当初“新郎”事件中的裴泰宇是这样，姜老人也是如此，喉舌似乎一直热衷于这样的手法。
    季离的目光穿透黑雾，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三道人影——
    他的灵质中蕴藏了狂暴的刃气，此刻那三人正在清除这些东西，这给了季离一些时间。
    “你会没事的。”
    季离方尖石中摸出黑色的绷带直接按在阎玺羽的脸上，但一根从皮下迸发而出的触手竟直接将其弹开。
    而后在阎玺羽的脸上扩散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羽毛，一抹苦笑将那些毛根裂得无比狰狞：
    “我看起来像是好骗的小孩吗？”
    “我没有欺骗的必要。”季离直接掏出一大卷黑色绷带，按住阎玺羽的脑袋给她缠在身上——
    隔绝污染，延缓腐化的人造通灵道具：
    “而且在我眼里你的确是小孩儿。”
    “……够了……让我发挥最后一点余热吧。”
    阎玺羽一把扯开季离的手，剧烈颤抖的小手抓向他另一只手心的人格阴影迸发器：
    “把迸发器给我，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但那手却被季离反手抓住，黑色的绷带宛如绳索般将其包裹锁死，而后是肩膀和侧脸，紧接着，他直接将阎玺羽朝着怀里一塞。
    那密密麻麻的腐化器官直接挤压在他的身上，发出刺耳的尖啸——
    “你想死吗？！你在做什么？！”
    阎玺羽发疯般地想要远离季离，但却被他一把抓住：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在发什么疯？！我随时都会变成怪物！到时候完蛋的就是你！！”
    “那你想我死吗？”
    “……你废话！！！”
    而后她的下颌被季离死死抓住：
    “如你所说，只要你彻底陷入腐化，第一个就会对我动手，那么答案也很简单了……”
    “为了不杀死我，努力活下去吧。”
    阎玺羽的挣扎骤然停歇，她已经化作鸟类的瞳仁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抹晶莹缓缓夺眶而出：
    “你……”
    但季离的感知中，黑雾正在被那三人高速抹去，他的时间不多了：
    “忍住，可能会有点痛，这应该会有一点效果。”
    加速的规则从阎玺羽的灵魂深处爆发，她的意志仿佛在一瞬间被拉长，身上的腐化被猛然压制一瞬：
    “这是……”
    她的身形骤然紊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狂暴的腐化在她的体表生成又毁灭，灵魂深处迸发的生机将那腐化不断掩埋，而腐化又在那升腾的生机中不断迸发——
    “没用的，黑山羊，你只是在折磨她罢了。”
    随着那漫天黑气终于散去，三道人影出现在了季离的眼前。
    带着黑色防毒面具的魁梧男人：猪面。
    脑袋上只有半个鼻子和一张下巴嘴的怪人：液脏。
    还有浑身上下被万千血管虬结包裹的首领：喉舌。
    处于极度痛楚中的阎玺羽一把抓住季离的手腕，猛地摇了摇头。
    而喉舌则悠悠开口：
    “真是有趣的做法，人之灵最强大的力量便是情绪和欲望的极致，然而……”
    “腐化，即是情绪和欲望的腐化，你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而后话锋一转，眉头突然拧在了一起：
    “不过……柳孝之居然没能挡住你……？”
    季离单手扶住身旁的阎玺羽，一道猩红光芒从的手中猛然掷出——
    头部完全碎裂的红壳脑袋弹跳着滚动在喉舌身前，而后那鲜红猛然碎裂，露出柳孝之面目圆睁的头颅：
    “你说这位？”
    喉舌的面容骤然阴沉：
    “宰了他！”
    两道身影瞬间冲向了季离——
    猪面化作一身深红，在身后留下一片灵魂嘶鸣的红色足迹，如同流星般冲向季离。
    而液脏则速度稍慢，但那半个脑袋如碗般装着一团暗绿色凝胶，翻卷着跃出他的头颅，带着浓烈的腐蚀激射而来。
    季离瞬间错身躲过那腐蚀灵质，一手搂着阎玺羽的瞬间，已然化身剑主形态，靠拢阎玺羽的位置刃甲收拢，反手便是一记深沉刃光朝着喉舌而去。
    但一蓬猩红血管宛如触手般将季离的刃光打碎，在喉舌阴沉的目光中，心脏内壁钻出万千血色朝着季离包裹而去。
    而此刻的猪面已经出现在季离身前，朴实无华的一记炮拳轰击而来，同季离的臂刃撞击在一起。
    一触即分后，季离却猛地踩入一片冒泡的暗绿色胶质中，那胶质宛若活物般包裹而上。
    但黑冰以他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将那胶质冻结的瞬间便完全震碎——
    “别玩了！都他妈给我动真格！！！”
    喉舌的咆哮下，猪面和液脏顿时回头，依次开口：
    “你确定？”
    “这可是珍贵的强者，我们的巢群……”
    “闭嘴！！！”
    伴随着喉舌的怒吼，万千血管宛如触手般从四面八方爆发而出，朝着季离翻卷而去。
    两人顿时了然，液脏的眼中也只是闪过一抹可惜之色，而后便化作一蓬酸液。
    酸液升腾凝聚，在顷刻间变成身躯细长的流体生物，诡异的灵质瞬间扩散，穿梭在亿万血管之中整个冲刷向季离。
    后者张开臂刃，瞬间将那漫天酸液整个切开成破碎的水幕，又在在一阵眼缭乱的刃光中将那密密麻麻的血管撕碎大片。而后转身便看到一只脸上带着猪头状防毒面具的高大怪物猛扑而来——
    其一身肌肉虬结，背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液管链接在身上，身高数米，有着深红的灵质包裹全身。
    锐利的利爪迎面而来，却有一头大嘴从空气中凭空冒出，一口咬在季离的臂刃上，一抹裂痕扩散开来。
    下一刻，那无比坚固的利刃竟化作漫天碎片！
    “季离？！”
    在阎玺羽痛楚的惊呼声中，一蓬酸液喷洒而来，在季离侧身避开的瞬间轰然爆炸。
    在猛烈的火光中，阎玺羽强忍着痛楚抬起头来：
    “……这可是三个巅峰主宰！”
    季离没理会她，因为那狂暴的火光中，有万千血管奔袭而来，无数断裂在季离的刀刃和身上的刃甲上。
    但前赴后继，宛如无穷无尽。
    一蓬触手从阎玺羽的脸颊爆发而出，她死死地抓住季离的刃甲凸起，手指不断渗出鲜血，声音剧震：
    “我撑不住了……让我用迸发器！！！”
    灵魂马赫的作用已然消失，她的腐化开始加剧。
    6=9+
    而季离身前，漫天血管触手顷刻间硬化锐利，交错穿插之间被季离极速闪开并切断无数。
    但却已然深入地面，瞬间锁死两人的周身，而后骤然爆裂为漫天飞射的血刺。
    面对那密密麻麻带着桃红色灵质光芒的血刺，季离的臂刃高速重生，沉默着单手轮转，在一片残影中挥舞漫天刃光——
    “你看到了吗，我这可算是在为你而战。”
    季离冷声撕碎着弹幕版密集的狂暴尖刺，不断有飞溅而出的碎屑从他的周身崩飞：
    “不想我给你表演一个当场暴毙，那你就必须撑住。”
    阎玺羽的脸上爆发出密密麻麻的血根，死死抓住季离的刃甲手背青筋暴起，牙根咬得满是鲜血，身形颤抖：
    “混蛋！我没有那样的意志！我没有你那样优秀！我——”
    一蓬混沌的鲜血从阎玺羽的肩部猛然爆开，那里面是丛生的血肉组成的翅翼钻出，如同抽搐的虫孑般狂舞在空气中。
    瓢泼的鲜血直接喷洒在季离的手腕上，阎玺羽的双目骤然混沌：
    她不明白，季离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那是三个巅峰主宰，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为什么他能这么信任自己的意志力。
    而季离正猛然抬手抓住一柄爆射而来的粗壮血管，将其整个扯断后，又挥舞刃光撕裂眼前的万千触手。
    同时高抬脚底，豁然踩下一片冲天而起的漆黑冰柱，将那偷袭而来的酸液全部冻结：
    “想想你的正义灵光，对你的下属，你的朋友，保护他们，帮助他们，不就是你的正义么。你做不到，是因为不拿我当回事儿？”
    “但是我的觉醒灵光已经碎了……求你了，如果你也死在这里，极光市怎么办，特管局怎么办……金弥纱怎么办？！”
    “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觉醒者的底层逻辑，是足够强大的情绪，足够强大的欲望，是心想事成，是超越现实的意念。”
    汹涌的灵质冲击中，季离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你觉得你做不到，是因为你不相信，你可以在腐化中坚守本心活下来。”
    “这种事情……你觉得是可能的吗？！”
    在万千攻击面前，一记来自猪面的猛冲将他整个人打退数米，双足在地面刻下深刻的沟壑：
    “你也知道，那是三个巅峰主宰。
    在这样高密度的攻击下，只要你马上腐化成恶异，稍微给我来那么两下，弥纱就可以去闪街领我的保险金了。
    你当然可以为了大义牺牲自己，那你能做到害死我么？凭你的良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愿意害死我么？”
    “别说了……”
    “所以不想当场嗝屁的话，就给我保持清醒。
    如果你的正义灵光，是因为失去一切守护对象而碎一地的话……”
    季离横起满是缺口，但仍在自动修复的肘刃，而后豁然挥动爆发的钢刃研磨，炸开雄浑的刀光：
    “……那至少在这个时候，就把它暂时捡起来拼成我的模样。
    只为我而活好了。”
    在那漫天灵质翻卷中，阎玺羽因痛苦而不断颤抖的身躯，那密集爆发的腐化和狂颤骤然一滞——
    猪面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上空猛扑而下。
    一只怪形巨口从天而降，季离短暂松开阎玺羽一记撩杀将其削成两半，狂暴的身影轮转着化作高速旋转的螺旋，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如同钻头一般当场粉碎对方召唤出的又一只巨爪，直直冲刺在猪面的身上，将其整个朝着天空顶去。
    而那万千血管触手再度爆发，却完全转变了方向，对着阎玺羽包裹而去——
    阎玺羽心中一横，最后一抹电光在脚下爆发，强忍着浑身剧痛和灵魂深处的不适感，擦着那万千触手猛扑而出，堪堪躲过的同时，将季离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捞起——
    人格阴影迸发器。
    而后漆黑灵质在半空爆裂，暴怒箴言释放。
    一道横贯整个空间的狂暴刃光将一切粉碎——
    酸液被瞬间蒸发大半，万千触手直接湮灭，猪面则是惨叫一声，身形猛然消失在半空中。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季离厚重的死灵身豁然落地，头颅的球形空洞中是升腾燃烧的灵火核心，一柄巨剑已然拎在了手中：
    “你们也没比外面的几个废物强多少……”
    空气扭曲，两道身影闪烁出现在喉舌身前，神色阴沉：
    液脏的身躯少去了一半，正在高速沸腾着补完中。
    而猪面则捂着肩膀，一道斜向的巨大伤口贯通在他的身躯上，随着他大口的粗气而缓慢愈合。
    但喉舌面色狰狞，猛然一声怒吼。
    桃红的灵质顺着他身上的万千血管在整个心室中蔓延而出，季离和阎玺羽周身的血肉豁然沸腾，而后从四面八方狂暴压来。
    季离直接横开巨剑，随着轰然巨响将两侧死死顶住，而后单手一张，猛然撑住了天板。
    而另外两名捕食者也在一阵怪声中，各自张开灵质再度冲向季离。
    看着那道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影，阎玺羽猛然咬牙，抓起人格阴影迸发器就要按在脸侧上，却听到身前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在她逐渐扩张的瞳孔中，季离恶灵化的身躯竟整个碎裂开来，露出他的本相。
    就连对面的三人也是一愣，而后有狂喜在喉舌的脸上闪过：
    “你的灵魂之井……”
    “空了？”
    面对三道灵质升腾，引动他灵魂扳机不断震颤的身影，季离捏了捏白皙的手掌：
    “确实空了。”
    而后红质在他的手中爆发，化作球形的能量冲击，将眼前的一切灵质顷刻摧毁。
    疾驰而来的两人面色瞬变，疯狂后退而去。
    等到那猩红闪烁而过，他们看到季离仍站在原地，那抹威胁性极强的猩红已然消散。
    但另一个气息熟悉的红色物件却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到那东西的瞬间，喉舌的眉目整个拧紧，瞳孔骤然紧缩：
    “宰了他！快给我宰了他！！！”
    另外两人还有些疑惑，但喉舌慌张的催促几乎要震破耳膜：
    “现在！立刻！用你们最强大的捕食姿态宰了他！！！！”
    下一刻，季离捏碎了手中的红色之物，目光冰冷地看向三人：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看看我的‘巢穴’是什么样子的？”
    极致的红光从他的手心爆发开来，在喉舌的怒骂声中吞噬了整个世界。
    ——
    ps：先更一章
    (本章完)

 第264章 土星之巢（一）

    第264章 土星之巢（一）
    从进入灵薄狱之前，同捕食者之王的力量对拼的那一刀开始，季离的灵质就一直处于极大的消耗之中。
    而后是和复仇者的交战，再后面和两个巅峰主宰的战斗。
    在灵魂马赫和暴怒箴言的使用下，如果不是从琴那里得到的额外灵质上限，可能在和复仇者打完后，他并不见长的灵魂之井容量就已经宣告见底了。
    在心脏空间的这一场，就是他所剩无几的最后灵质，在第二次进入箴言解放后，彻底宣告见底。
    至于他捏爆的那东西，自然是从复仇者那里得到的捕食者种子。
    因为无法融合，也无法具装化，只能作为道具使用，而唯一的作用只有一个——
    张开独属于他自己的灵薄狱，或者说：巢穴。
    随着升腾的红光爆发的刹那，阎玺羽的目光定格在季离嘴角的那一抹微笑上。
    她闻到了恶异灵质的味道，那不是属于季离身上分裂使的恶异灵质，而是和喉舌等人别无二致的恶异灵质——
    捕食者的灵质。
    与此同时，她能感觉到季离的气息在朝着捕食者高速转变，变得让她始料未及的陌生与可怕。
    就好像腐化的不是她，而是季离一般：
    浓烈的恐慌瞬间涌上她的心头，在这一瞬间，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后悔了——
    我得帮他。
    这一抹思想就像是打开了一道口子，化作浓烈的求生欲和胸口的阵痛，如同被拦截的江河，在堤坝冲出了一道口子。
    而后那破口越来越大，最后化作汹涌的思维洪水，狂暴地漫过小队全灭的绝望与对腐化的恐惧。
    而后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再度浮现出季离对准头颅，扣动扳机的那一幕幻象，却仿佛有无形的子弹穿透了她的灵魂，化作漫天烟火迸放炸裂：
    【我必须要和他站在一起。】
    雷光冲天而起。
    ……
    随着维度转换的错位感渐渐消退，季离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眼前星星点点闪烁的机械天板，也不是有些眼熟的漆黑机库，而是视网膜中，那排布着ui界面的战术视觉。
    他抬起手掌，看到密集排列的仿生结构，很自然地露出一个微笑，脸上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在我的认知中，这具身体没有能够展现笑容的设计……”
    他扫视一周，看到漆黑中只有淡淡微光的车库，惊讶的思绪一闪而过：
    “这里……”
    此地就是他所张开的灵薄狱了，而他自己也发生了作为巢穴主应有的变化。
    而后便听到耳边传来机械嘶磨的声响，那是一面漫反射表面的面板，上面排布着整齐的蜂巢纹路，随着地上的滑轨线溜到了他的面前。
    接着那蜂巢纹路的面板一个个翻了起来，重新严丝合缝后，化作了一面镜子，呈现出他此刻的模样：
    浑身上下都被精密的仿生结构包裹，构筑出灰黑相间的人形。
    这具身体的高度属于正常人的级别，整体除了一些要害和背后位置有机械结构接合铸造外，全身几乎都是仿生结构。
    圆弧形要素是这具身体的主要设计语言。
    随着按下脑侧的触摸板，打开的光滑面甲下，是一片精密的机械结构组成的内构五官。
    说是五官，但只有眼睛的位置处，有看到大量的传感器在那里组成了阵列，大概算是眼睛吧。
    而那内部的机械结构还在展开，构造深处不断爬出一些密密麻麻的微型机器人，在一阵细密的火中开始了作业检修：
    “原来是这一具……有趣，是因为‘剑主’的特性，加上捕食者在巢穴内获得极大强化的特性，所以选择了这一具么？
    内构头部神经光元，这身体的型号确实是不带人脸……”
    季离抬起手来，一些微型蜘蛛机器人从他的手指上走过。
    随着那头部内里机械结构的完全展开，他还看到了一颗被罩在半玻璃体中的人脑——
    那大脑包裹着一层未知的灰色仿生结构，上面有着精密的接缝线，从中时不时划过数据流的亮点。
    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标志，上面写着一串字符：
    yggdrasil product（世界树出品）。
    季离轻点脑袋，整个结构在迅速装载收回，重新拼合到一起，盖上了四分五裂的面甲，平滑如初。
    灵薄狱的本质，也是恶异和人之灵的思想和欲望的体现。
    像是复仇者的灵薄狱中，无尽的红色沙漠是他心中复仇阴影下绝望的体现，而那扇出现的血肉之门，应该象征着他对力量的追求。
    而其他季离遭遇过的灵薄狱，也有着和巢穴主相应的一些特征存在，只是他并不了解那些恶异的背后发生过什么，自然就无从推敲其成形了。
    但根据这些经验，季离大致能猜测到自己的灵薄狱会是什么样子，而捕食者特性，又会让巢穴主在巢穴中的强化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有所猜测。
    不过眼下这处熟悉的机库，和他此刻的身体，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时，一阵异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像是钢铁碰撞着金属，带着某种液压的嘶磨，又夹杂着粘液滑动的声响。
    季离猛然扭身，看到一只钢铁和血肉混合在一起的怪物，正从黑暗中款款走出，他的思维骤然一顿：
    “连你也被复刻出来了……”
    那是一只大型的犬状生物，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合金外壳之中，上面喷涂着“039”的字样。
    头部错综复杂，狰狞而又精密，但在它的钢齿下，却淌着一条血红色的舌头，温度逼人的哈喇子就这么粘稠的垂下，还有滚滚蒸腾的热气。
    随着一阵细密的咔咔声，这只疑似狗的高科技外形生物的外壳层层打开。
    季离看到了和精密结构结合在一起的鲜红肌肉，同样有高温的蒸汽升腾冒出，那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对方的头颅：“……世界树妖神科技出品的第十二世代【跳狼】，生物科技和机械回路完美结合下的智能机械……
    这居然是我的灵薄狱衍生物吗？”
    但突然间，随着一阵机械耦合的声音，那铁犬身上的钢铁层层闭合，舌头猛然一收——
    因为有一声异响和猩红光芒闪耀而出，震荡空气和地面。
    季离顺着方向看去，那红光就从前方不远处，机械感十足的大型出口传来。
    “看来客人们到了。”
    季离跟上了“跳狼-039”，走出了那出口，来到了一处朝外突出的，像是断桥结构一样的地方——
    “果然是我记忆中最熟悉的天台。”
    这里的结构对于功能性建筑来说毫无道理，只是季离短暂任职当地调度指挥官的时候，让工程部延展出来给他看风景用的地方。
    没有什么意义，却能将眼前的一切一览无余：
    漫天的灰银色宛如沙尘暴一般席卷整个世界，一片钢铁铸就的殖民地呈现在季离眼前。
    “液态金属氢层，无休止的灰银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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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去，仿佛要触摸那无尽的风暴，但那些东西却被阻隔在殖民地一层无形的壁障之外，实际上距离他的位置应该有几千公里。
    “看着是风暴，但理论上，我记得名字是叫‘液态等离子体’，当年还是二把手给我科普的。”
    “氢、氦-3、甲烷、氨，碳化硅颗粒，还有大量的稀有金属……突然有些怀念起来了。”
    季离说着，看向下方的巨型钢铁殖民地：
    “多空间磁场牵引技术，让整个殖民地处于当前星球磁场完全定制化的浮空状态，位于液态金属氢层内部。
    是世界树集团的丰功伟绩，是第一飞升者离开后，在不借用主脉科技体系的技术做出的又一全新突破——”
    而后，季离的声音猛然拔高，在微型电机细密作响的声音下，抬起了机械仿生化的双臂：
    “能够看到这一鬼斧神工的各位，你们难道没有感到丝毫发自内心的震撼与荣幸吗？！”
    他的声音传了出去，在殖民地能量防护罩制造出的空旷结构中悠久回荡。
    三秒后，一道咬牙切齿的怒喝声从天边传来：
    “黑——山——羊！！！”
    汹涌的红光穿刺而来，却看到季离抬起手掌，一块巨大的能量膜出现在上空，将那红光整个拦截而下，炸开汹涌的爆破。
    随着鲜红爆炸渐渐停歇，三道人影翻越着无数钢铁结构，出现在下方开阔的大型广场上，抬头看到上方巨型建筑中俯瞰他们的季离。
    而随着季离手中亮出一抹投影的虚拟按钮，整个殖民基地的外扩扬声器都回荡出他的声音：
    “欢迎来到土星基地……乡巴佬们。”
    此刻的喉舌脸上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怒容，根本没有理会季离的话语：
    “你胆敢染指捕食者之王的恩赐……”
    “复仇者上门还送礼物，不收岂不是看不起你们的土匪头子？”
    “阴阳怪气的混账……你就不怕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被直接转化为我们之中一员么？！”
    “那你还不快用捕食者的巢群核心向我发号施令，让我放你们一条狗命？”
    “黑山羊，激怒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道桃红光芒在他的手中汇聚，朝着季离猛扑而来：
    “别忘了，你用的是我兽栏的恩赐！！！”
    “吼——！！！”
    跳狼-039顿时怒吼一声，朝着那红光迎头撞去，当场在空中爆开一片汹涌的火光——
    全身钢壳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跳狼-039直接跃下了季离所在的巨型建筑，在那些精密的凸起上接连跳动，从还未散开的火光中直接扑向喉舌三人。
    身材魁梧的猪面率先一步踏出，反手一挥便有锋利的血色爪痕凭空出现。
    在褪去外壳后，一身血红肌肉和钢铁虬结的跳狼瞬间便被打飞，发出“嗷呜”一声悲鸣——
    “用区区一个衍生物来对付我们，你的灵魂之井已经枯竭到这种程度了么……”
    喉舌随手一挥，一根庞大的血管触手从他的身旁迸发而出：
    “给我下来！！”
    猪面直接踏上那迸发的血管触手朝着季离狂奔而去。
    而旁边沉默不语的液脏则是化作一团粘稠腐臭的酸液裹上了触手，同样顺着那血色的表面螺旋奔袭。
    但季离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任由那巨型触手跨越数百米上千米的距离轰击在自己的身侧，脑袋微微一撇：
    “世界树的地盘，你觉得会和你兽栏一样草台班子么？”
    话音落下，漆黑的机库中，那密密麻麻的巨型整备架上，亮起了一对又一对猩红的电子眼。
    而后整个建筑灯光大亮，伴随着地震般密集弹跳震动的声响，金属兽潮如潮水般的跳狼群前赴后继地从建筑群中奔涌而出——
    背着机炮的，装载喷气背包疾驰在半空中的，带着抓地轮高速滑行的，还有体型硕大，足足高有数米的大型跳狼。
    狂暴的机械潮踏着钢铁碰撞的震动步伐，在季离电燥感分明的大笑中，朝着三人前赴后继的狂涌而去！
    喉舌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本章完)

 第265章 土星之巢（二）

    第265章 土星之巢（二）
    还在血色触手上高速奔袭的猪面刚有所反应，便有破空声朝他飞去。
    他反手将那东西抓住，看到手中的机械装置如同展开扑克牌般形变开来，而后迸发出万千飞弹炸开冲天火光。
    液脏当场升腾而起，朝着那万千机械兽席卷而去，当场就是大片机械潮被其腐蚀一空。
    却看到一头肩高四米的跳狼从天而降，背部张开密集的机械结构，喷涌出狂暴的液氮将他瞬间冻结。
    液脏冷笑一声，凭借着巅峰主宰的灵质瞬间将那冰面震碎，整个化作螺旋的臭水穿透了那跳狼后腾空而起——
    “世界侵蚀！”
    墨绿的乌云翻滚升腾，狂暴的酸雨倾盆而下。
    季离看也不看，身后的机械建筑自动为其撑起雨伞，那酸液触碰的瞬间，便被骤然生成的能量防护网完全隔绝。
    而后有一队跳狼就地形变，化作血红和机械糅合的机械造物，宛如精密构造的导弹发射井一般爆射出一条条飞弹。
    飞弹在空中高速褪去外甲，速度陡然加快撕裂了酸雨群，接连而至轰击在液脏的术式上。
    只听一声惨叫，整个墨绿色的乌云被内部填满了汹涌的爆破，宛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在液脏的惨叫声中迅速消融。
    液脏的身形化作暗绿色的腐臭水箭从天而降，在一片砸得稀巴烂的地面上抬起半溶解的身躯，瞬间被无数跳狼包围。
    那半脸的脑袋猛然咬牙，怒吼一声便整个人化作了一条黏腻的巨型娃娃鱼，浑身上下外露着腐臭的伤口，不断喷出腐蚀性极强的毒烟和酸水。
    在粘液四溅中张开满口利齿，发出刮擦耳膜般的怪异咆哮：
    “黑山羊——！！！！”
    而后天空却突然劈下一道闪电，将其化作一片焦黑——
    只见刚才那酸液乌云已经整个化作雷电风暴，被跳狼群射出去的一块块装置粘连在一起，化作了某种大型装置，开始疯狂制造出杀伤性天气：
    电磁雷暴，等离子光雨，金属氢风暴……
    面对这可怕的威势，液脏根本不敢硬拼，猛地跳入空中，一个猛子竟如同潜水般扎进了地底。
    但在地底，他看到万千机械触须疯狂暴涨，那钢铁构造竟然如同最细密的积木一般形变着，一条条脊椎形状的机械触须朝着他疯狂追逐而来！
    “天气制造机，敬请见证！”
    季离兴奋的看着天空中那些熟悉的机械构造，根本没有理会那臭气熏天的娃娃鱼，哈哈大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从未如此开心过。
    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灵质，没有乱七八糟的能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虽然吧，这些东西也都是灵质从他的认知中构造而来的。
    而再看猪面，一头体型巨大的宽体型跳狼正和他猛然对撞在一起。
    后者被轰然撞飞，在一阵火迸射和钢壳塌陷中瞬间扒住了地面。
    翻身而起的霎时全身机械结构已经打开，喷射出炽热的蒸汽，翻卷鲜红肌肉，整个身体噌噌增长，已然变成了血肉和机械糅合的怪物。
    在狂暴的高温中再度和猪面轰然撞击在一起，那钢躯和肉体的直接碰撞，当场制造出一片喷涌的白汽。
    猪面竟被撞得一个趔趄，当即拔高了灵质出力，防毒面具咧开一道咆哮的拉链大嘴，将那跳狼的头颅一把扯断。
    但那跳狼甩着喷涌而出的灼热鲜血仍然扑向猪面，带有强烈热腐蚀的血液直接喷了他一脸。
    哪怕只是衍生物的水平，但仍然让猪面痛呼出声，一脚将那跳狼如炮弹般踹飞向高空就要后撤。
    但在一阵奇异的充能声响中，猪面的灵魂扳机疯狂悸动，让他瞬间改变了后撤的方向。
    下一刻，那季离所在的大型建筑上冒出大片的高科技机炮，喷吐着蓝色火舌，迸发暴雨般的等离子扫射将几人尽数囊括：
    “碳基猴子们……跑起来！！！”
    原本操控着鲜血触须，开启地面清扫模式的喉舌还算游刃有余，但眼见那逼近的天气制造机和四面八方暴雨般的等离子扫射。
    当场怒骂一声后，只能操控着触须四处躲闪：“……这科幻电影入脑的疯子！”
    但是这种杀伤力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是幻想出来的？！
    而季离仍在大笑着，看着眼前和他的记忆重合的一切，看着那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狼狈闪躲的三人，那遥远的怀念不断涌上心头：
    “再多挣扎一些……可别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这里还有更好的东西在等着你们……”
    他抬手之间，有大量虚幻的屏幕浮现在眼前，随手点下便是更多的跳狼跃出基地，更多种类的炮台不断从四面八方钻出。
    将眼前只有三人的敌军彻底化作一片高科技火炮升腾的战场。
    猪面怒吼着躲过大片集束导弹的广域轰炸，又看着一枚手榴弹一般的东西落在自己身前，慌忙回避之间，那东西已经猛地展开升空，化作三面喷射的精密武器。
    每一面都迸射出纵排的灼热激光，而后整个机械体如同陀螺般疯狂轮转，将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囊括而入！
    体格庞大的猪面直接被当场扫中两秒，便是浑身多出纵向条纹的血痕，连鲜血都被高温的激光糊在里面。
    顿时躲得忙慌不迭，至于那些跳狼，却能在各种广域武器的轰炸中提前避开，甚至借着猪面躲避的机会毫发无伤地冲到他的身前。
    就仿佛有一个神一般纵观整个战场的指挥官，已经自如地安排好了一切：
    “这混蛋他妈的是外星人吗？！他的巢穴为什么会是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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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余光扫过上方狂笑的季离，面具下的双眼已然血丝密布，顿时不再留手，瞬间进入了一重恶灵化，将四面八方的跳狼群整个掀翻——
    和这两人相比，喉舌目前的状态要好上太多。
    他的巨型触手千变万化，随时能够完成回防和扫击，甚至能够藏身其中，被触手托着乘坐。
    但他的神情却是愈发紧张，在潮水般涌来的跳狼和狂暴弹幕中，不断想要靠近季离。
    紧接着，他心中的紧张就被证实了——
    随着季离光滑的面甲闪过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他的手腕在空气中拧着投影而出的虚拟按钮轻轻扭动。
    下方苦战的三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那机械便已经发出沉重开合的声响，一台台造型各异的大型炮台从四面八方分裂的建筑中升起：
    “各位，这可是专门用来清理陨石的……”
    随着季离的手指轻轻点下，在喉舌惊怒交加的目光中，那一个个炮台开始充能——
    “我记得，上辈子就想这么干一次来着。”
    轰！！！！
    狂暴的电浆大炮瞬间淹没了喉舌的视野。
    而后是直径宽度足有两位数的汹涌激光柱直接碾过他所在的位置，顺便朝着刚刚出鱼头地的液脏一扫而去。
    后者吓得疯狂逃窜，就是这一下慌了神，地面突然爆发万千机械触须拔地而起，化作一只死亡蠕虫般的形状，张开锯齿状大口将其瞬间吞下——
    “液脏？！”
    猪面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是紧随而来的超大型等离子喷射，聚合粒子炮，大型舰载机炮和强冷聚激光……
    “还有道硬菜……”
    看着下方瞬间化作一片高规格武器盛宴的广场，季离狂笑着抬起手臂，有投影的虚拟幻光在他的手心扭转。
    紧接着大片黑影自高空之上穿透浮现在灰银风暴之上，透过土星整个气态分子氢包膜和当前所在的液态金属氢层，呈现出巨型的渡鸦之影。
    在看到那影子的瞬间，季离的狂笑又高了一分：
    “果然能用……”
    而后化作呼唤的命令：
    “福金！！！！”
    天基武器卫星在这一刻停止了运动，苍蓝的高密度聚合灭杀光束从天而降，直接轰破了殖民地的能量防护层。
    同那疯狂灌入其中的液态金属氢风暴一起，穿透整个殖民地，将眼前的一切灰飞烟灭！
    (本章完)

 第266章 奥丁V4C

    第266章 奥丁_v4-c
    “……液脏！！！”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那毁灭一切的白光地底中爆发而出，季离的狂笑声在能量密集波动的噪音中都难以掩盖。
    喉舌愤怒的声音划破天际：
    “给我停手！！！”
    猩红的巨型触手在那宛若蒸发视觉的白光中迸发而出，直逼季离而去。
    而季离身下巨型建筑的钢铁结构骤然打开，化作一面又一面隆隆升起的数米厚墙，又被那升腾着尖锐桃红灵质的巨型触手隆隆击破。
    最终堪堪穿透那一层层防护墙，停留在季离的目光前端，但那防护墙外端延伸而来的部位却已经被彻底蒸发。
    此时，那毁灭般的白光才渐渐停歇，天基武器“福金”的轰击化作一道细线散去。
    而后那被整个撕开巨大缺口的液态金属氢层才重新从天空的大洞中倒灌而入。
    整个广场被彻底穿透，却在季离灵薄狱规则之下凭空生长修复着。
    而喉舌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化作了一大块不断溶解腐蚀的烂肉——
    那是在他的控制下包裹成球形防护的层叠触手，此刻已然被大量融化蒸发，化作冒着泡沫的血肉混合物。
    “还真是顽强……”
    在季离揶揄的声线下，那血肉混合物骤然爆开，露出了两道血红的身影。
    喉舌跪倒在地，浑身的表皮和衣物完全消失，一身血色淋漓的肌肉仍在陷入某种化学反应。
    不断鼓起血肉沸腾和消融的泡沫，猛然喷出大口带着内脏的鲜血。
    而现出捕食者姿态的猪面此刻体型硕大，似乎是尝试在那万千包裹防护的触手下方帮喉舌挡住攻击。
    但这会儿同样表皮彻底消失，在喉舌的术式撤去的瞬间，便颓然倒下变回了人形。
    血色的肌肉下能看到焦黑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满地打滚。
    季离随手丢掉手中的投影按钮，那东西划过一个抛物线，在空气中光速消失：
    “不过随随便便就干掉一个，比我预期中要好。”
    “哈哈哈……”
    喉舌的嘶哑的笑声从下方传来，引来季离的注目。
    他颤抖着将手放在猪面的身上，后者的身上绽放出大片血肉触须，似乎是要为其修复身体。
    而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不过如此……”
    季离的眉头顿时一皱：
    “你的嘴可真是比你脚下的地板硬多了。既然这样……”
    “黑山羊，你杀不死我……”
    喉舌楠楠说着，猛然抬起头来，五官中迸发出汹涌的红光——
    “你杀不死我！！！”
    轰！！！
    天顶在一瞬间被轰碎，宛如空间破碎一般，有无数粗大的猩红触手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抓向整个土星基地——
    “你以为这是你的灵薄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说过，你拿的是属于我兽栏的东西！”
    “现在，轮到我们了！！！”
    季离豁然抬手，一层能量光幕骤然出现，将一蓬射向他的狂暴触手整个挡住——
    那触手无比巨大，只是一根便有下方巨型广场的直径面积，和季离此刻的身形对比就如同蚂蚁和高楼大厦的区别。
    但季离只是一声轻笑，身上传来一声轻响：
    “本来也就是放个烟而已，瞧把你着急的……”
    不知何时，有万千管线连接着他的全身。
    那管线内里流转着发光的蓝色，整个都是浮现出高聚合的能量源源不断灌入他的身躯。
    而在此刻，一道轻响骤然停歇，季离视网膜中的进度条也已经充能到100%。
    “该结束了。”
    管线在密集爆裂的火声中断开链接，而季离也张开五指，猛然高举，蓝色的虚拟投影从他的每一个指尖迸发而出，有无形的信号传递而出。
    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呼唤下靠近，喉舌和刚刚停下惨叫的猪面都感觉到了。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鬼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喉舌的目光锁定在季离的动作上，眸光一变：
    “……的确，必须要结束了……”
    而后，在他豁然拔高的声线中，暗绿的腐臭在季离的身旁汹涌沸腾：
    “液脏！！！”
    如同海豚跃出海面，腐烂的娃娃鱼从季离的身旁的空气中破水而出，竟是在刚才那可怕的毁灭攻击中活了下来。
    而季离的周身瞬间爆发万千层铁壁和能量流转的苍蓝护盾将其护住。
    但伴随着狂暴升腾的灵质，那娃娃鱼的身躯却顷刻间穿透所有壁障，不知何时身躯已经化作了无形的半透明——
    “虚空游行！！！”
    就是靠着这番能力，它才能在那种可怕的攻势下毫发无伤，从而抓住机会向季离发起致命一击。
    而在那层层壁障被突破的瞬间，大嘴中吐出万千液体触手整个缠住季离，腥臭的口腔朝着季离猛然罩下。
    但季离没有任何表情的光滑面甲抬起，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娃娃鱼，电燥分明的声音震荡空气：
    “宰了他。”
    下一刻，狂暴的猩红电光柱不知从何处爆发而来，狠狠轰击在液脏的身躯上——
    “……什么？！”
    猩红闪电在空气中化作链条闪烁数段，锐利的爪子猛然刺入液脏的头颅之中。
    血色的片翼上睁开一个个错落有致的血色瞳孔，爆发出汹涌电光轰击到液脏的身上——
    阎玺羽。
    她已然进入了恶灵化，相比曾经的恶灵身，再度发生不少细微的变化。
    脸上覆盖了一层生物甲壳般的肃杀面甲，流转过狰狞而猩红的纹路。
    喉舌一片血肉模糊的脸上猛然一抽，一蓬破空而来的巨型触手直扑向阎玺羽想要救下液脏。
    但两枚科技大炮隆隆转动，齐齐开火，将下方的喉舌和上空裂口的触手同时化作一片等离子爆破。
    继而在液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狂暴的电光从阎玺羽的爪子上闪烁爆发。
    可怖的猩红光柱冲天而起，将那娃娃鱼彻底化作一片焦炭，一型主宰的灵质波动暴露无遗。
    在那碳化脆化的碎裂声响中，传来季离的笑声：
    “修的什么？”
    阎玺羽猛然抽出利爪，在漫天飞舞降解的碎屑中悠然落地，却抚了下耳边的头发：
    “之后再说吧……先宰了他们。”
    等离子爆破彻底停歇，表面坑坑洼洼的巨型触手缓缓张开，露出下方惊魂未定的两人。
    他们看着液脏化作焦炭的恶灵化身躯整个粉碎，露出重伤的人身颓然倒地。
    而后在两人跳动收缩的瞳孔中，季离的金属足肢已然将液脏的头颅整个踩碎——
    “不！！！！”
    西瓜爆裂般喷溅而出的鲜血中，喉舌发出暴怒的狂吼——
    此刻的他五官喷射着猩红光芒，身上传来心脏疯狂起伏跳动的声响。
    而后天空破开了巨大的裂缝，更多的狂暴触手从天而降朝着季离和阎玺羽喷涌而来。
    同时将那四面八方的各种巨构体在顷刻间拍碎毁灭，并于喉舌的怒吼中裹上桃红的灵质层，将季离所在的巨型建筑整个拦腰截断，拍扁。
    万千小型的触手群，又在这一瞬间将那些残留的跳狼残暴清除——
    “你杀了他……你怎么敢杀了他……”
    季离似乎对隆隆倒塌的建筑不甚在意，因为阎玺羽三米高的体型轻松将他抱起悬停在高空之中：
    “你那触手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力量，在这里还能用？”
    “我说过了……”
    喉舌抬起头来，五官在模糊一片的情况下，仍旧七窍流血。
    一枚心脏钻出他的胸口疯狂跳动，蔓延出万千血管将其全身包裹，完成某种恶灵化外形：
    “对于我等巢群核心来说，你的这处灵薄狱存在，不过就是个叛变的巢群之一！！！！”
    “要想链接到我等的灵薄狱……不过是多些代价！！！”
    在喉舌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季离示意阎玺羽松手后猛然一跃，朝着已经修复完毕的广场刮擦着剧烈风声坠落而去。
    在靠近地面的瞬间，背后和脚底打开大面积的喷口，使其悠然落地。
    而漫天巨型的触手也正狂暴而来。
    红色的电光闪瞬而至，阎玺羽已然冲向了喉舌。
    但另一道魁梧的身影却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她的身前，二者相撞的瞬间，炸开同为猩红的灵质爆破——
    猪面。
    他原本已经陷入濒临死亡的状态，却在喉舌的触手包裹下，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战斗力。
    但红电爆发，阎玺羽轰然一爪按在其头部，炸开爆鸣的球形电弧。扩散的球形闪电在极致的光芒中，将四面八方轰成大片焦黑。
    猪面的身形直接被整个炸飞而去。
    却是在地上扑腾着打了个滚，猛晃脑袋一声怒吼后整个人膨胀而起，彻底进入了捕食者恶灵化，朝着阎玺羽猛扑而去——
    他和喉舌两个都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不知是季离身上的，还是别处来的，但那气息十分恐怖，恐怖到他们必须全神贯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展现出最终的姿态，奋力一搏。
    此刻的季离眼前，血红的触手犹如星空巨兽入侵，大厦将倾般朝着他滚滚而来。
    但他却猛然停下脚步，一片黑影将此地笼罩——
    轰！！！！
    喉舌血色的身躯微微一颤。
    一面巨型钢铁装置如同卫星坠落般轰然落地，巨大的体型遮天蔽日，宛如最坚实的盾牌将那些灭世般的触手全数拦截。
    而季离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那巨型钢铁的后方。
    6◇9◇书◇吧
    随着一声重响，那大厦般的机械豁然展开——
    盖板打开，层层收纳，化作厚重的装甲板，弹起一层层反应装甲层。
    零件对撞，耦合，螺旋装载。
    密集的电火在大型钢铁的移动声响中迸发，拼接。
    液压杆传动，运转，能量核心发出加速到极致的嗡鸣。
    而后狂暴的巨型触手从天而降，想要打断这一切。
    却被一只精密构造，还在不断拼合的机械手臂豁然抓住，那手心层层叠叠地展开某种机械结构，一抹极致的能量瞬间注入那触手之中，而后充盈——
    噗！
    触手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填满成苍蓝的荧光色，整个扭曲着爆裂开来。
    在那漫天飞溅，被极致的能量染成苍蓝色的瓢泼鲜血下，这庞大的巨型机械才彻底展露真容，亮起苍蓝的独眼：
    那是一台高耸入云的可怕机体，浑身上下都被厚重的装甲板层覆盖，密布着矩形切割的拼接装甲单元。
    厚重的板层和无数的火力武器就这么无限延展挂载而出。
    背后无数的导弹舱门层层打开，钻出一节节弹头，胸口有动力炉狂暴充盈的声响——
    这不是机甲，也远非普通的联动义体：
    【奥丁_v4-c：无限扩张型重装联结套组，十二世代轰鸣机，太空巡航式不动要塞】
    【装载者神经连接确认完毕，神经末梢已完全咬合】
    【欢迎回来：董事会第三席，“奥丁”。祝您灭杀愉快】
    在钢铁撞击的声响中，喉舌看到了一尊大楼般的枪械在长出，拼合，汇聚能量，而后他的灵魂扳机悸动到了极致——
    要死……
    要死！要死！要死！
    匆忙之中，他浑身爆开大面积飞扬的触手，那天空之上的巨大裂口再度破开，更加粗壮可怕的触手从天而降，朝着他层层包裹而去——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爆响震荡了液态金属氢层风暴，震碎了几乎所有人的耳膜，也将整个殖民地震垮了亿万结构：
    轰——！！！！！！
    毁灭的白光吞噬了整个世界。
    在喉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不断崩解，撕裂，从分子层面上彻底消失殆尽。
    猪面和阎玺羽一时间都停止了杀斗，呆愣地看着那几乎要毁灭世界的可怕白光。
    “不！！！！”
    猪面怒吼着冲向了奥丁，阎玺羽化作红电在那侵吞视觉的恐怖白光中拦向了对方。
    “滚开！臭婊子！！！”
    狂暴的雷光在白光中无比暗淡，但仍在猪面的嘶吼声中化作猩红的雷霆宙域将其笼罩。
    而下一刻，那白光迅速消退了——
    可怕的炮束迅速化作一道细线，愈发缩小。
    而随着那细线彻底消失在空气中，狂暴的飓风朝着四面八方荡开，竟将两人直接吹飞出去。
    “喉舌？！”
    猪面疯狂地冲了上去，只看到那满地的碎屑和残渣——
    或者说，渣都不剩了。
    “这不可能……”
    猪面豁然跪倒在地，捧起了那一堆碎屑：
    “这怎么可能……你是喉舌，你是极光市最强大的捕食者，你也会成为新罗最强大的捕食者……”
    “你应该会取代捕食者之王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机械沉重的轰鸣声下，季离那杆大厦般的巨型枪械打开无数散热口，喷出蒸腾的灼热气体。
    而后在一阵密集碰撞的机械声中开始解体，缓缓收回。
    而他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前方，却浮现出一圈圈层叠扩张的能量场，一抹激光在汇聚：
    “结束了。”
    而后苍蓝的激光束从那头颅中爆发而出射向猪面。
    但阎玺羽却猛然紧绷，化作红色的电光在半空中搅动猩红的闪电风暴——
    万千肉块不知何时从天而降朝着季离洋洋洒洒落去，被阎玺羽瞬间化作漫天焦炭。
    但一蓬不知何时迸发的血肉，却猛然抽击在季离的装甲板上。
    后者纹丝未动，但层层叠叠落下的血肉何其之多，竟顷刻间便堵死了那激光前进的通道。
    季离身上一阵机械结构展开，四十八挺重型电动转轮机枪朝着四周倾泻能量风暴，四面八方的一切血肉在顷刻间绞碎。
    与此同时两枚炮弹从打开的肩甲口喷射而出，朝着天空分裂成万千子母弹，在阎玺羽霎时后撤中炸开漫天火光。
    这还没完，一圈能量电场在地上整个扩散开来，季离背后大厦般的机械背包打开，钻出密密麻麻的飞弹犹如蜂群般朝着猪面覆盖而去——
    震耳欲聋的声响不绝于耳，在那接连爆发，宛如军火库倾泻一般的火光中，又有密密麻麻的浮游炮脱离季离的身躯，密集的光束再度洗地而去。
    还有等离子扫射，胸口激光犁地喷射，聚变机炮轰击，钢钉爆射……
    眼前毁天灭地般的高科技炮火攻势，炸了又炸，隆隆作响不绝于耳。
    酷妞儿已经看傻在了半空中。
    直到就这么持续了数分钟后，季离才停止了持续不断的轰击——
    万千机械喷口打开，蓬发呲然的散热气体，连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一片白雾。
    而后，在那滚滚翻卷的硝烟之中，才渐渐露出了后方的情景：
    一只血色的大手从天而降拍击在猪面身前，竟将那炮火洗地整个挡住——
    或者说，在可怕而连绵的炮火中，这只手掌在不断重生，反复重生。
    但即便如此，如此密集的炮火洗地，猪面也已经完全陷入重伤，震都快震死了。
    可他却没有丝毫气馁，反而在恢复人形后，看到那血肉手掌的瞬间，猪型防毒面具下的目光蓬发一抹希望：
    “喉舌……”
    “……情况好像不太对劲。”阎玺羽声音一沉，利爪中红电激荡。
    而季离那边，身上却抛射出密密麻麻的弹壳，和大量喷吐着硝烟的重型抛壳：
    “那就再来一次。”
    无可匹敌的火力，和无法突破的防御，就是这台连装式机体的重点。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要洗地这两个捕食者，还是绰绰有余了。
    但就在猪面颤颤巍巍地摸向那只大手的瞬间，那整个手掌却整个化作了一地血水，而后鲜血整个刺穿了猪面的咽喉。
    下一刻，猪面的头颅整个飞起，抛射，弹跳着滚落在地。
    死不瞑目的眼中还残留着浓烈的喜悦和希望。
    “我说了……你杀不死我！！”
    喉舌变得怪异而刺耳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你不行，韩孝辅不行，巅峰主宰不行，就连不朽者……也不行！！！”
    整个天空彻底化作了猩红，一抹沉睡的意志瞬间降临：
    “位于我灵魂另一端的捕食者之王，我献上痛彻心扉的祭品……”
    “请借给我血肉之门的力量，拯救巢群！！”
    汹涌的猩红爆发而出，一抹血肉在季离的眼前膨胀而起——
    天空破碎了，万千触手宛如异界入侵般刺入世界，一蓬血色的大门生成在地面上，爆发极致的猩红色！——
    ps：本来今天能给大战写完的，但是我一个午觉又双差点睡过头了
    (本章完)

 第267章 伟力

    第267章 伟力
    在那虚假的血肉之门升起的瞬间，分子能量撕裂空气的剧响划破长空。
    苍蓝的能量炮束将那血肉之门周围隆隆覆盖一瞬，浓厚的烟尘滚滚而起——
    “奥丁”的手腕咔咔作响，已然分开扩张成层层嵌套的环形结构，有蓝色的能量在渐渐消退，而又重新充盈。
    同时身上的无数炮火都在机械碰撞中组合完毕，无数火力对准了那烟幕之中开始填充。
    但下一刻，那烟幕豁然翻卷爆破开来，猩红在瞬间扩散，一只体型丝毫不弱与他的血盆大口瞬间淹没视野——
    轰！！！！
    万千激光束和能量爆破顷刻喷发，但那大嘴却瞬间虚化，变成亿万细密蠕虫穿过了密集的高科技炮火。
    炮火当即收束，季离的锁骨口咔咔形变，两门枪管喷出爆燃的火焰轰击而去。
    但那亿万蠕虫已然重组为庞大的身躯，带着汹涌的动能穿透火墙，狠狠冲撞在他的身上——
    砰！！！
    震耳欲聋的闷响下，宛如整个世界都在震荡。
    肉眼可见的巨型气浪在两道庞然大物之间扩散开来，悬浮在半空中喷发红电的阎玺羽顷刻便被掀飞在狂风之中。
    那血色的怪物高如大厦，哪怕和倒塌的巨型建筑相比相形见绌，但依然和奥丁不相上下。
    怪物的冲撞碾碎了其自身的肩部，喷发而出的鲜血中带着季离飞洒出去的零件。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恶意灵质，但同时又饱含着另一股极度危险的力量。
    这感觉，季离在心脏内部的时候，从喉舌背后那万千血管触手中感觉到过。
    喉舌一次次从他的炮火碾压中幸存时，他也感受到过。
    而此刻，那股气息已经几乎占据了喉舌的浑身上下，让灵魂扳机触碰对方的瞬间，感受到的只有陌生和极致的疯狂——
    捕食者之王。
    在那撞击爆发的瞬间，季离的平视显示器中，三重满是不同数据分析的圆环状虚拟准星锁定在对方身上——
    此刻的喉舌浑身血红，宛如某种双足站立的龙兽，身后是摇摆的肉刺长尾。
    但那头部却没有任何五官的存在，只有一张峥嵘尖齿钻出颌口的大嘴，被无数的缝合线勾连。
    脑后披着一头散乱的血色辫发，浑身上下的皮肤起伏——
    仔细看去，那辫发的顶端却长着一张张鸭嘴人脸，不断地发出惨叫。
    而在其身上蠕动的皮肤，却是一个个浑身赤裸的血色婴儿，张开血唇，啼哭刺耳：
    “黑山羊！！！！”
    他全身上下的人脸都随着大嘴的咆哮尖叫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音浪对着季离迎头扩散而出。
    但没等它有下一步动作，它所紧贴的季离装甲便发生密集的机械收缩，而后轰然爆开冲击而去的火光。
    那无数人脸惨嚎着，体表血肉爆裂一片，庞大的身躯蹬蹬后退，在地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大坑：
    “不好意思，你现在的外形可能不是我的菜，还是不要贴的太近为好。”
    无数高科技枪炮从身躯各处拼合钻出，瞬间充盈，能量炮口波动之间，相互勾连而起：
    “当然，以前的外形也不是，希望这一次，你能好好去死。”
    白炽的光芒撕裂了一切视觉，而后只剩下那怪物的双足还留在原地。
    可没等旁边稳住身形的阎玺羽松一口气，便有一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只见那巨大血肉之门张开的位置后方，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一片血色空间，有万千残破的血色人形从那血色中长出，朝着季离前赴后继地冲刺而来。
    它们哭喊着，嘶吼着，层层叠叠，身上坑洼破烂，像是被胃液严重腐蚀后的消化残渣。
    虽然在季离的眼中极为渺小，实际体型却是真切的成人大小，且一个个身上竟传来不弱的波动。
    高空中的阎玺羽瞬间打出一道连锁的红电，将大片人形化作焦炭。
    而后便是季离三十八挺脉冲转轮机枪的狂暴轰鸣，迈着沉重的步伐，同时抬起双臂，宛如巨型撕布机般朝着那大股的人潮撕裂而去。
    转瞬间便是一地的鲜血横流，惨叫不断，还不断传来红色闪电噼啪连锁的声响，手臂的炮口隆隆轰炸。
    但随着那硝烟汇聚又散去，血池中却极快地钻出更多的破碎人形加入人潮。
    这时季离的灵魂扳机有所触动，随着阎玺羽的呼喊从高空传来，他猛然回身，发现那原本站立原地的双足已经不知去向。
    灵魂扳机悸动。
    季离猛然抬头，平视显示器中的三重锁定停留在从天而降的庞大身躯上。
    脚底和身体侧面瞬间爆开流星般的喷口火焰，朝着侧方躲开。
    他原本所在的位置瞬间炸开深沉的坑洞，龟裂足有百米扩散而去，大量的铁屑和血水在那冲击波下升空而起。
    而季离躲闪的瞬间，肩炮和两边腰侧钻出的重炮滋滋喷射粗壮的激光，在地面割开四道交错纵横的深层切割，并瞬间扫过喉舌化身的怪物。
    而后那切割的裂缝接连爆炸，将此刻的喉舌炸得血肉横飞，身躯摇摆。
    但喉舌却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哪怕身躯被炸得一片焦黑和血肉翻起，甚至连内里的骨架都暴露在空气中，也丝毫不减。
    那庞大的躯体在顷刻间便翻飞着血肉，无数微型的血色小人如虫蚁般爬动着，如同时间回溯般瞬间填补修复：
    “我说……你杀不死我！黑山羊！！！”
    而后他的身躯化作了猩红的庞然流星瞬间冲向季离：
    “你可曾见过……捕食者之王的伟力！！！”
    “残障小狗嘤嘤撞也叫伟力？”
    “我要撕烂你的嘴！！！”
    轰！！！！
    冲撞的瞬间，季离的反应装甲再度收缩爆裂，掀起雄浑的气浪和火光冲击波。
    但喉舌却好似完全没受到影响一般，只是身躯微微出现偏斜，毫无阻碍地一爪拍向季离的肩炮。
    那利爪只是刚刚掀起一团腥风，就被激光瞬间打碎。
    却又在顷刻间修复完成，随着下一次炮束的轰击而来，利爪竟宛如光线折射一般，将季离的激光炮束整个打偏出去。并伴随着喉舌锲而不舍的轰击和利啸：
    “惊喜！！！！！”
    接连不断地狂暴炮击轰炸而来，但竟然在喉舌的体表全部弹开，就像是打上了高强度钢铁的子弹跳飞一般——
    如同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季离的攻击。
    而喉舌已然在气浪喷薄中，终于抵着那万千炮火，轰然撞击在季离的身上。
    随着一声巨响，大片零件和一枚肩炮暴飞而出：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但那飞射而出的零件和肩炮却在一阵电磁勾连之间完成组装，并整个形变将喉舌全身包裹锁死，在季离电燥分明的震荡声线中，迸发汹涌的强电流——
    “惊喜。”
    天基武器的毁灭光束从天而降，将喉舌全身上下完全笼罩。
    他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张大嘴如疯狗般摇摆开合，闭合猛砸的每一下都飞溅开大片的唾沫。
    身上的无数小人也发出刺耳的尖啸，在灭绝光线可怕的轰击中急速迸发鲜血，消融。
    ~~
    在转瞬间，喉舌的身上便开始发疯般自愈起来，背后长出数跟粗壮无比的巨型触手。
    而后猛然咆哮，身躯竟彻底无视了那狂暴的电光，化作亿万蛆虫游散而去。
    他的身躯在半空重组，哪怕无比庞大却如同无视物理规则般轮转着。
    几根粗大的触手从天而降朝着季离拍打而去，被他手背翻起的沉重装甲直接格挡开来，大蓬触手直接断裂崩碎。
    但随着喉舌遮挡的视线，因被季离打飞而重新恢复。
    他看到天基武器微型“福金”被天空中几根巨型触手包裹着，疯狂下拉砸去。
    联结舱中的季离眼前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蓝色的虚拟按钮被他用神经连接按下——
    天基武器卫星同地面接触的那一刻，那刁钻的角度正好对准了不远处轰然落地的喉舌。
    “福金”轰然爆发灭杀光束，将喉舌再度笼罩在其中。
    在那毁灭的白光之中，也再次传来喉舌癫狂的笑声，而后那整个光柱竟然在瞬间碎裂——
    喉舌毫发无伤的身躯重新显露，浑身上下漂浮着蒸腾的青烟。
    而后它捏了捏爪子，随手抬起，竟是一道桃红的灵质激光朝着季离迎面而来！
    ……
    红雷激荡，阎玺羽收起满是青烟的利爪，大片焦黑的破碎人形在她的不远处倒下。
    一阵劲风扩散看来，她扭头便看到喉舌利爪中迸发而出的桃红色激光，瞳孔微微一缩。
    而后那二者再度碰撞纠缠在一起，季离炮轰隆隆作响，不绝于耳。
    喉舌的身躯每一个动作都能刮起一阵狂风，二者都让宛如人形天灾一般。
    阎玺羽很难想象，这样的战斗如果爆发在城市中，恐怕会当场变成怪兽入侵级别的灾难片现场。
    但是……
    她猛然攥紧了利爪，看到那些季离灵薄狱中，因为二者的战斗而倒塌无数，被摧毁无数的巨型建筑和大型炮台，还有那台坠落的卫星：
    还不够。
    一型主宰要面对这样的战斗，竟然还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一声淡淡的呜咽从她的耳边传来，她顿时扭头看去——
    此刻在她的四周除了焦黑人形外，还躺倒着无数半残的跳狼。
    这些灵薄狱衍生物哪怕在巨型建筑倒塌后，也在不断朝着此地冲刺而来，同那些残破人形互相搏杀，互相消耗。
    而那发出声音的，正是其中一只跳狼。
    阎玺羽缓步上前，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衍生物的状态充满了生命力。
    一个充满生命力的衍生物……
    她不知道季离为何会变成那副模样，也不知道季离的灵薄狱为何会是科幻片片场，但就像是上次在里世界一样，季离不说，她同样也不会问。
    这时，一群痛苦的破碎人形靠近。
    随手爆发的红电连锁跳跃在无数破碎人形上，在阎玺羽短暂的思维中，竟无意识跳动到她身前的跳狼身上——
    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毕竟是如此庞大的杀阵。
    但这一次，阎玺羽的双目微微一缩。
    因为那跳狼在接触到她红电的瞬间，竟然猛地一个激灵，身上泛起猩红的电弧，钢壳内部血色的肌肉膨胀着，怒吼一声就朝着破碎人群中扎去。
    她的眼中骤然闪过一道电弧，而后猩红电光炸裂迸发，连锁到一片破碎人形和一支跳狼小队身上。
    不谈那瞬间化作焦炭的破碎人形们，那些跳狼瞬间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奋勇冲杀起来——
    是因为认知？
    阎玺羽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的闪电因为在里世界的时候，季离的治疗从而因祸得福发生了变异，这是她的灵核能力。
    但如果季离的灵薄狱是这番模样，也就是说在季离的认知中，这是“电能”，或者更纯粹一些地说，“能量”。
    能量能够被这些衍生物接收，因为在季离的认知中，他们是“机械”。
    既然如此……那这样呢？
    她精细地控制着手中的闪电，包覆向不远处一只已经瘫痪的跳狼。
    在细微的操控下，那跳狼身上破损的零件在光速填补，虽然并未完全恢复，但很快便勉强回到了作战状态。
    身上的微型检修机器人重新运作着，朝着破碎人潮中扑去。
    有些愣神的阎玺羽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电光充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本章完)

 第268章 毁天灭地（一）

    第268章 毁天灭地（一）
    “……你在进化。”
    在季离电燥分明的声音中，喉舌发出尖利的笑声：
    “猪面和我的一半灵魂……从捕食者之王那里，换来无与伦比的灵质适应性……”
    “这就是捕食者，我们是猎人，猎手，在无尽的心灵狩猎中，巢群的脚步永不停歇，直到进化为终极的红神！而你——”
    他猛然捏紧利爪，无视了大片血肉爆发开来：
    “阻碍了巢群的愿景……极光市，注定只能是我的！！！”
    他那根根利爪瞬间覆盖上锋利的激光刃，几十米长的巨大爪痕对着季离迎头撕下——
    嗙！！！
    厚重的装甲板火四溅中挡住了喉舌的攻击，上面的反应装甲不断爆破着冲击波：
    “伟大的理想，要我给你拉投资去里世界办学讲你的进化论么？”
    喉舌的利爪猛然一紧，季离的厚重装甲板被瞬间穿透：
    “别再……给我讲你那些破逼笑话了！！！”
    轰！！！！
    一层厚重的装甲豁然爆裂，但从一道贯通天际的炮束也瞬间穿透了喉舌的头颅，将其轰成一片滚烫的肉浪——
    “什么！？”
    季离的平视显示器标注放大出视野中一门巨型炮台，看到那上面猩红闪烁的红色电芒略显诧异，顿时一笑：
    “惊喜吗？”
    “特管局的臭婊子！！”
    喉舌汹涌怒吼，却被季离猛然一撞。
    一声巨响下，他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后退而去，而后便被漫天的等离子轰炸覆盖了——
    阎玺羽眨眼间又修好了一座炮台的运作。
    她化身红色的闪电跳跃在废墟之中，那狂暴的能量流溢之间，在一处处巨炮闪烁停留。
    那些崩坏的零件和检修机器人在电磁的作用下不断重组，让这些巨炮恢复运作，喷吐各种炮弹——
    “我还真没想过你对机电工业有所造诣。”
    季离随口说着，看着喉舌挣扎在炮火中的身影，又看到自己的乌鸦卫星“福金”被迅速修复，在一阵淡笑声中，抬起全身炮口，能量充盈——
    “给我停下！！！”
    狂暴的能量穿透喉舌的瞬间，季离的眼前出现了些微的恍惚，而后有一股无比熟悉的波动扩散到整个灵薄狱。
    阎玺羽刚刚还不断闪烁的身形瞬间一滞，但季离已经和翻身而来的喉舌凶悍撞击而上。
    后者猛然撩起利爪，那撕裂着狂风的利爪竟将季离的大块装甲瞬间爆破——
    在那升腾的火光中，季离看到阎玺羽的侧脸骤然分裂出一张一模一样的人脸，而后炸开一圈黑洞般的维度波动，竟将其整个人吸入其中——
    “慌张了吗？”
    喉舌冷笑了起来，红色的舌头从那缝合拉伸的口齿中钻了出来，不断分叉，舔舐自己的利爪。
    “原来，这是你的能力。”季离的身上电机作响的关节声微微一缓。
    “你竟然没被影响……？”喉舌的声音带着些许诧异，而后迅速变得无比惊喜：
    “好……很好，真是太棒了，这样我就能亲手撕碎你了……而且没了那个婊子，现在可要清净多了……”
    那“血肉之门”背后，无边的猩红色朝着季离的世界吞噬而来，喉舌浑身上下的细密人脸细密地尖啸吵闹起来，
    “她的灵魂将会被一寸寸吞掉……”
    “……而在那之后，我会一点一点吃掉你和你的灵薄狱，享受你的悔恨和惨叫。
    然后用你的灵魂……来换回我的那部分，和我忠心耿耿的部下！！！”
    喉舌怒吼着，朝着季离猛冲而来——
    轰！
    随着一声重响，他的视线极速倒退而去。
    在他惊愕的怒吼声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倒飞而出，当场碾死大片的破碎人形，在一片血色中碾出汹涌蔓延的沟壑。
    直到狠狠撞击到尽头的巨型建筑废墟之中，才在天摇地动的隆隆作响声中堪堪停止：
    “你？！”
    呲呲——
    伴随着剧烈的喷气声，季离厚重的手部装甲轰然落地，亮蓝色的冲击单元阵列缓缓收缩回正。
    而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季离看着平视显示器中，一条彻底充满闪烁的进度条。
    宛如剥离下最厚重的蛋壳，一抹苍蓝的极致亮光在那装甲的深邃中亮起。
    而后有狂暴的冷却液蒸汽喷涌而出，将那浑身的装甲彻底爆开——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但接下来，你就不一样了。”
    下一刻，一抹力场瞬间扩散开来。
    喉舌灵魂扳机狂震，只看到眼前一，整个上半身瞬间化作喷薄的血瀑碎肉暴溅而出——
    季离庞大的身躯缓缓勾起腿弯，那与重装要塞完全不同紧实结构的装甲小腿上，打开蒸汽密集的散热口，呲然的汽化冷却液从中灼热喷出：
    “挣扎给我看看吧，碳基猴子……”
    【奥丁_v4-a：爆裂型紧凑联结套组，十二世代轰鸣机，太空瞬动式迸放者】
    【满足动能解放条件，外部装甲已完全脱离，驱动调节已完成，迸放力场展开——】
    【请注意：董事会第三席，在支援连接组件到来之前，您目前的义体联结套组将短暂失去太空巡航功能】
    【请于任务结束后，呼叫就近的世界树船只或民用停泊场进行返程安排。】
    【祝您搏杀愉快。】
    噗——
    喉舌刚刚重组完毕的身躯被一脚撕成了两截。
    ……
    阎玺羽蓦然睁开双眼，看到一片漆黑的空间。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自身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恶灵化，顿时心中一沉，因环顾四周而转身的瞬间，同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四目相对。
    下一刻，仇恨的火焰在她的眼中点燃——
    “是你……”
    恶灵化瞬间完成，狂暴的猩红电光将四周化作雷狱：
    “我要杀了你……”
    和阎玺羽外形一模一样的人影娇笑着飞离而出，身形闪瞬间，已经化作了和阎玺羽一模一样的外形——
    不过是白色的。
    而后苍白的雷电瞬间轰击在阎玺羽的本体身上，将其打得在半空中翻飞而去，挥动血翼才停住了身形。
    这是她在巢穴内遭受影响后，生成的另一个人格。
    在她的觉醒灵光因为季离而重新点亮后，这个人格便被沸腾的灵质瞬间抹杀了。
    但就在刚才不知为何，这家伙又出现了……
    阎玺羽回忆方才的场景，她回想起了喉舌爆发的那股能量——
    “原来如此……这是那个混账的能力……”
    刚想到这，她猛地一颤，脑海中闪过两道巨物互相碰撞的场景：
    “季离……”
    他也被人格分裂体的能力影响了么？！
    “竟然还在走神？”
    狂暴的白雷汹涌而至，阎玺羽翻身避开，看着对面白色外形的自己，面甲下的眉目已经彻底阴沉：
    “你也跟着变强了……”对方就是她，她就是对方。
    所以在她晋升一型主宰后，这个人格分裂体同样也变强了。
    “看来你完全没有搞清楚自己新得到的能力有多么强大……”
    白色的阎玺羽娇笑着，狂暴的白色闪电瞬间充斥全身，身上的灵质豁然暴涨：
    “看看我，你就没有想起些什么吗？”
    随着对方悠然的话语传来，阎玺羽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个戴眼镜的小子，那个带刀整天跟着你出任务的小子，通讯兵，情报官，搞后勤，还有……”
    “闭嘴！”
    红电闪烁，利爪瞬间刺入白色阎玺羽的胸膛，一抹鲜血喷溅而出。
    但后者身形爆退之中，只是喜悦一笑：
    “真是简单好懂……就像我那些蠢货队员一样，你知道他们看到杀死自己的人是最敬爱的队长时，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吗？！”
    白色的电光爆裂而出，将阎玺羽的身形瞬间轰飞。
    ~~
    而随着那白色的闪电加持在了身上，一抹极致白昼般的雷枪出现在白色阎玺羽的手中：
    “让我给你上一课吧……另一个我。”
    噼啪炸裂的电弧刺穿了空气：
    “战斗的时候，不要和敌人多说话……”
    堪堪在半空中稳定身形的阎玺羽猛然停滞，扭头便看到那苍白的雷枪迎面而来，面甲下面无表情。
    而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浑身燃起红电，一只凌空生成的电闪利爪竟将那雷枪整个拍碎：
    “我也给你上一课吧，不要让另一个自己贴近身体……”
    阎玺羽的面甲豁然打开，抬起的手心里，捏起雄浑膨胀的硕大雷枪，猩红无比：
    “否则她会学得很快……”
    空气噼啪炸裂，白色阎玺羽仓皇躲避，但那雷枪却宛如跗骨之蛆般追逐而来。
    逼不得已，她只能反身激荡着白色雷光，一把抓住那猩红炸裂的巨大雷枪，双手瞬间化作一片焦黑：
    “你诈我……？！”
    “不，我要杀了你。”
    在清脆的金属零件碰撞声中，白色阎玺羽看到本体抬起了手掌——
    那是一柄小小的枪型器械，被她猛然顶在自己的下颌侧方。
    “你在做什么？！”
    看着对方身上升腾的白色电光，阎玺羽咧嘴一笑：
    “你说呢？”
    “不……不不不……给我住手！”
    “我没功夫和你耗在这里！”
    在本体的厉声下，人格分裂体骤然停住，面色极为难看。
    而阎玺羽则顶了顶下颌上的人格阴影迸发器，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果然……你很害怕这个东西，腐化等于转变，等于人之灵转化为了恶异，所以你毫不在乎地让我腐化……”
    “但是人格阴影迸发器，其本质是人之灵内心深处的阴影，是负面，是潜意识中的邪恶，是无法揭露的过去……”
    “也是每个人之灵投影在里世界深处的那部分。”
    “只要我扣下这个扳机，名为阎玺羽的存在就会彻底消失，不是恶异，也不是人之灵，而是彻底朝着里世界怪物转化，你也会瞬间消失……”
    “至少在你认为的就是这样的，我说得对么？”
    白色阎玺羽沉默了，而后道：
    “既然你知道，你还要用？”
    “无所谓。”
    阎玺羽咧开嘴角：
    “你看到他了吗？那是一型主宰完全插不上手的战斗……如果他的身上也出现像你这样的东西……一切就都完了，我得帮他。”
    “而且我掏出这东西的目的，就是不跟你浪费时间……说再见吧，你这混账东西……”
    “不！等等！！！”
    白色阎玺羽豁然冲刺，神情慌乱：
    “你的正义灵光……想想你的正义灵光！你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你的会违背你的灵光！你的欲望，你的誓言！”
    “不，我不会。”
    阎玺羽冷笑着，而后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狠狠扣下了扳机：
    “只要他活着，我就永远只会是我自己。”
    猩红的子弹从下颌穿透了她的头颅——
    “他就是我的正义。”
    在白色阎玺羽惊恐的神情中，那灵魂被轰出了一个大洞，汹涌的猩红灵质爆发而出，将整个漆黑的世界弥漫，于顷刻之间填满。
    而后豁然冲刷过她的身形——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
    灵薄狱，土星基地。
    喉舌再度感受到灵魂扳机的狂暴震颤，还来不及躲避，他的身躯在下一刻化作了喷溅爆散的血沫——
    “为什么……”
    重组的躯体，那浑身上下的小人已经全部睁开了双眼，其中满是恐惧。
    一张张鲜红的嘴里不断发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尖叫声：
    “看不清……为什么我看不清……为什么我看不清——！！！”
    他的身形瞬间散成漫天翻飞的蠕虫，却在一记贯穿数十米的扇形冲击中整个化作齑粉。
    而那齑粉又重新汇聚成他的身躯，一记紧凑的高精密金属足肢瞬间闪过他的视野，头颅当场爆裂。
    而后是整个胸腔，腰腹，大腿……
    狂暴的腿部扫击在瞬间清空了他的肉量，化作瓢泼的血色喷溅爆炸。
    蒸腾的冷却液热气中，季离的头部神经光元散发出苍蓝的目光。
    此刻的他身高依旧，但体型一度浓缩，全身已然无比紧凑，浑身上下被刚硬但矫健的科技线条组合而成。
    大量的细密结构隐藏分布在可打开的小型盖板中，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而喷发剧烈的冷却液。
    同时有无数能量放出装置和冲击单元排列在浑身上下——
    这是纯粹的体术构造体。
    牺牲了几乎一切的远程手段和武器，达到了最为纯粹的能量放出方式，冷聚变核心的能量爆发，和极致的动能冲击。
    爆裂模式下的高速移动和爆发式攻击会迸放大量的热量，消耗体内的冷却液，从而需要极为强劲的散热结构。
    “我不信……我不信……”
    喉舌的身躯再度重组，但和最初相比，那重组的速度已经慢了不止一拍：
    “这是捕食者之王的力量……你怎么可能战胜捕食者的力量……”
    “答案还不够明显么？”
    狂暴的劲风袭来，季离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庞大体型的影响，已然出现在他的身前。
    高高抬起的腿部不知何时已经在高出力冲击单元的迸发下狠狠下劈：
    “借来的力量，终究不是你自己的，猴子，就是猴子……”
    以喉舌为圆心，方圆数十米的地面轰然塌陷，震起漫天的碎屑——
    轰！！！！
    ——
    ps：晚上码字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骤然惊醒后，赶紧把更新端上来……
    (本章完)

 第269章 毁天灭地（二）

    第269章 毁天灭地（二）
    喉舌的身躯整个粉碎成漫天肉酱，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溅射，又在季离狂暴的力道余震下，飞速化作碎屑。
    “为什么……”
    那万千碎屑在空中游离着，迅速重组为喉舌此刻的外形，气息已然萎靡了无数倍。
    “化成灰都还能重组，论诈尸还是你在行。”
    电噪声震荡空气，在头部神经光元苍蓝的高亮下，细密装甲层层打开，呲呲喷出高温蒸发的冷却液。
    而后一声巨响，季离已然消失在原地，徒留一道直径十数米的龟裂坑洞和万千升起的碎屑——
    那展开的钢拳已然填满了喉舌的视野：
    “那就再来一次分子级粉碎好了——”
    “给我滚开！！”
    在喉舌仰天的怒吼下，雄浑的桃红气浪在他的周身爆开，一层半透明不稳定能量疯狂收缩着扩散向四面八方。
    但季离化拳为刀，手臂撕裂空气的劲风中，那精密构造的机械手指层层收缩弹起。
    将每一根手指的尽头都化作锋利的尖端，并拢的手刀整个刺破而入，狠狠撕开！
    噗——
    宛如气球爆裂的声响，那能量层连带着桃红的气浪都被季离狠狠破开。
    突破视觉的速度和狂暴的手刀穿刺下，他的身后拉开一圈圈白色气浪，随着四面八方扩开的狂风席卷而去，直奔喉舌的头颅。
    “我说——滚开！！！”
    桃红光芒升腾而起，喉舌那萎靡的气势猛然拔升，将季离勉强冲飞。
    翻转落地的身躯轰然落地，隆隆作响着将地面割开深刻的沟壑，猛然抬头——
    喉舌的身躯颤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踩出四散的龟裂，他的气息在疯狂攀升：
    “……一定是我借助的力量太少了……我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
    季离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骤然一闪：
    他能感受到，那不断侵蚀而来的血色世界中，有一股力量正在不断倒灌入喉舌的身体。
    那股力量在喉舌初次展现眼前这副姿态时大量出现，而且随着他每一次重生都会有明显的波动。
    但随着季离灭杀他数次后，那波动就在逐渐减小，但此刻竟再度拔升到比之前更高的层次……
    考虑到核心宴会厅的情况，事情显然非常明了：
    喉舌本身的能力，乃至其战斗力并不算强大。
    除了狱牙哲也告诉他的“监控”能力外，就是在自身巢穴中，让外来入侵者分裂出另一个恶意人格。
    无论是那些触手，还是他此刻展现的能力，都是其在被迫张开灵薄狱巢穴之前，呼唤的捕食者之王所导致的。
    所以他借用的，其实是捕食者之王的力量……
    季离转过头去，目光锁定在那红光不断起伏的“血肉之门”上。
    这东西并非真正的血肉之门，只是一个意象，但是……
    细密的装甲骤然张开，季离的身躯再度消失在原地。
    狂暴的气浪伴随着撕裂爆破的声音，堪堪停止灵质攀升的喉舌便看到季离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那巨大的“血肉之门”前，缓缓收回抬起的腿部。
    而后，那迟来的巨响才几乎撕裂了他的耳膜——
    轰！！！
    狂暴的飓风将地面大片碾得刮擦铲起，堆积成一片扭曲的钢铁形状，散发出升腾的热气青烟。
    竟是在一瞬间被那高能放出的能量融化崩坏。
    紧接着，那巨大的“血肉之门”已经整个化作了血浆，看似坚实的外表，却如同血肉西瓜般爆裂开来，一场红色暴雨冲天而起，带着密密麻麻的抛物线迸发而下——
    “不！！！！”
    天空那穿透空间的粗壮触手从四面八方猛拍而下，但除了将钢铁地面大片坍塌翻起外，季离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而喉舌的下半身却在瞬间碎裂，在那无法用视线捕捉的世界中，层层展开爆发出蓝色脉冲的机械腿已经扫烂了他的整个下半身。
    化作瓢泼的鲜血被狂暴的力道轰碎而出——
    “……捕食者之王！！”
    喉舌猛然趴倒在地，下半身急速增殖的同时，意识仿佛也影响到那天空中异界入侵般的触手。
    庞大粗壮的体型搅动着飓风，在他的四周宛若疯魔疯狂拍击，覆盖了其周身每一个角落：
    “为了巢群！给我更多灵质！！！”
    在喉舌歇斯底里的咆哮下，他的身躯再度膨胀一分，那气息的增长再度狂暴。
    四周同时爆开洋红的鲜血，在空间中炸出足足三面血肉之门，从中钻出更多更大的破碎人形——
    围在喉舌身旁疯魔般的触手瞬间粉碎，季离的身躯堪堪停在无数重新从废墟中钻出的跳狼群中。
    万千机械潮则冲入了那些破碎人形中，展开高能白刃战和狂暴的轰炸。
    那种感觉没有消失，这虚假的血肉之门不是关键。
    随着思绪转动，他的目光回到喉舌身上，却发现对方的原本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片龟裂和白色的气浪。
    而一声巨响这才迟迟传来：
    “黑山羊——受死！！！”
    格斗推进器井喷，季离的身形以之前两倍的速度骤然高抬腿，带着狂暴的能量放出和飓风撩转下劈，电燥声爆震空气：
    “跪下！”
    嗙！！！
    两道巨物撞击的巨响，磅礴的火如暴雨般喷溅而出，喉舌高高抬起的头部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对坚硬的肌肉长角。
    一时间竟达到了季离的速度，将其下劈的机械足肢高高顶开：
    “我看见了！哈哈哈——！！！”
    话音未落，喉舌的视野被狂暴的苍蓝能量覆盖，而后是一记横转的飞踢——
    噗！！！
    庞大的上半身瞬间化作倾盆鲜血撕裂空气，紧接着是下一脚撕碎了那两条还站在地上的双腿：
    “所以？”两道狂风这才在季离的动作下迟迟爆开，顺着那力道朝着两边狂暴而去。
    撕裂了无数惨叫靠近的破碎人形的同时，那残留的力量也将地面两侧爆起一片狼藉的撕裂。
    “还不够……为什么还不够？！”
    碎屑重组，喉舌的身躯再度出现，但季离庞大的体型却宛如不受质量影响一般，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
    拳头轰出残暴一击，打出蔓延十数米的扇形能量，将其再度粉碎洒满长空——
    “国王！！！”
    天空翻卷着，再度传来破碎声，喉舌的身躯在不远处以更快的速度重组，身上的气息再度在那红色异界传来的能量下寸寸攀升。
    而天空中则瞬间传来破碎声，更多的触手涌入季离的世界，以之前两倍的速度在整个巨型广场上疯狂翻搅而来。
    但还未触及地面，便在一记能量横跨天际的扫腿中爆裂成漫天血雨。
    呲呲喷发的冷却液下，一道洋红的光芒瞬间冲刺到季离侧方：
    “机会！！！”
    喉舌全身都再度膨胀一分，此刻的身形已经大过了季离的体型。
    那头颅的前方膨胀出洋红的灵质光芒，宛如钻头一般顶在季离的身上，将他瞬间朝着远方蔓延而去，所过之处留下巨大的深刻沟壑。
    但季离猛然抬手，咔咔变形的机械声中抬起锋利的手刀，将那洋红灵质当场穿刺。
    而后便是腿部的机械扩张，膝盖分解露出密密麻麻的冲击单元阵列。
    在动作推进器的爆发下，如同火箭一般轰击在喉舌的小腹。
    狂暴的鲜血喷泉般冲天而起，他的上半身几乎在瞬间蒸发而去——
    “还没完呢！！！”
    来自捕食者之王的力量进一步扩张，只剩下上半身的喉舌，那巨大的身体豁口，如同瓣一般张开大蓬触手朝着四周扩散。
    季离猛然后退撕裂地面的同时，砰砰两下便将那扩散覆盖自身位置的触手全数爆碎。
    但紧接着那万千触手却猛然一收，一道从天空激射而来的洋红激光瞬间到达季离头侧。
    他抬手便将其直接打飞，而后抬头：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巨型触手填满。
    每一根触手尖端都对准了季离，血肉密密麻麻的，如同瓣一样裂开尖端，收缩汇聚。
    继而在顷刻间爆发出万千密密麻麻的洋红激光——
    滋滋——！！！
    万千汹涌的灵质能量全数汇聚向季离这一点，整个世界瞬间化作洋红的高亮。
    而喉舌的身躯则猛然踩地，那化作瓣大嘴的胸腔横截面也弯腰对准了季离。
    一阵充满粘液的蠕动扭曲中，瓣大嘴豁然张开。
    那里面是一只巨大的眼球，迸发最为粗壮的狂暴激光爆射向季离——
    轰！！！！
    洋红的爆破接连升起，宛如巨大的蘑菇云般冲散了天空中的液态金属氢风暴：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喉舌扭曲的声音震荡着空气，他那大嘴残肢一步步前进着，朝着季离靠近。
    狂暴的激光持续爆发，但他仍不满足，还在渴求着捕食者之王的力量不断钻入他的身躯。
    而那激光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粗，已经超过了那些血肉触手所射出的体积，也将季离的身躯，乃至四周的一切都彻底覆盖。
    在那极致的光芒中，就连洋红的色彩也都看不到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白炽的光芒，在喉舌扭曲的狂笑之中，轰然爆炸——
    噗——！！！
    他的瓣大嘴猛然爆开一道巨大的豁口，一道狂暴的能量竟从那无尽的白炽中，跨越百米距离撕裂而去——
    “什么？！”
    随着一声巨响，他看到一片狂暴的蓝色能量将天空中的洋红激光顷刻摧毁。
    一路升腾上天，将那一片触手群轰碎一片。
    紧接着是下一片，另一片……
    眨眼之间，天空已然化作漫天的猩红血雨，瓢泼而下。
    而他也看到，季离的身躯喷发着狂暴的白汽，浑身上下打开的装甲盖板中有高亮的苍蓝。
    头部双眼的神经光源在那狂暴的白炽中，也死死的锁定在自己身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国王！给我力量！我要更多力量！！！”
    疯狂轰击的洋红色激光柱更粗一分，进一步加持的灵质已经将地面彻底覆盖碾碎，在那高速溶解的沟壑中进一步朝着季离冲击而去。
    而后喉舌便看到季离瞬间抬起了手臂，那已经出现焦糊氧化的手臂外甲上弹起层层机械结构，苍蓝迸发，狠狠戳刺——
    在喉舌震惊的视觉中，那狂暴的手刀竟将那汹涌而至的激光一分为二。
    在捕食者之王的力量下，高度浓缩的灵质能量轰击，此刻竟像是被劈开的橡胶一般朝着两边弯折而去。
    四面八方的巨型建筑废墟被瞬间扫烂，但季离的身躯已经迎着那分开的激光角度，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前。
    捏紧的高精密拳头展开层层外甲，蓝光喷薄。
    苍蓝的机械眼爆发出致命的光泽。
    “不……不，不！！！”
    轰——！！！！
    狂暴的气浪将那激光彻底震碎消失，而喉舌的身躯再一次粉碎。
    (本章完)

 第270章 烟花

    第270章 烟
    他的血肉爆裂，消解，亿万鲜血喷溅而出，组成游离的细密蛆虫的瞬间，这时，季离的肘部弹起柱体的装置。
    而后在一阵机械滑轨运作的声音下，前推装载，一层细密的机械变化顺着他弹起的装甲板内构中，汇聚到拳头前方——
    轰！
    冲击波二度炸开，那喉舌碎裂的身躯化作的万千蛆虫再度粉碎，重生——
    轰！
    第三次崩爆，还未完成重生的亿万蛆虫再度粉碎。
    然后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轰轰轰轰轰！！！！
    随着手部装置持续不断的爆发，震荡，轰击。
    那爆裂的速度越来越快，宛如逐渐轰鸣运转到极致的发动机一般，到最后只剩下连绵不绝的崩爆声，和一阵阵炸开的能量和气浪密集爆发。
    而喉舌那被粉碎的身躯，也在一下下疯狂的爆破下再度粉碎，更碎，从肉块到渣滓，从渣滓到碎渣，一碎再碎。
    最终直到连肉眼都看不见的分子级湮灭。
    季离的手腕层层弹起收缩，化作最终的爆破扩散方圆数十米，而后骤然沉寂——
    “深渊坠落！！！！”
    彻底扭曲的刺耳咆哮震碎了整个世界的一切血肉。
    和跳狼们纠缠的破碎人形碎裂了，无数触手碎裂了，那三扇凭空而起的地狱之门也碎裂了，还有漫天的鲜血。
    而后，整个深红的天空朝着季离的世界彻底晕染，那捕食者之王的气息一度笼罩覆盖而来，而后豁然压下——
    整个洋红色的世界坠落了，带着末日般的毁灭气息，朝着季离狠狠砸下！！
    还真是……难缠！
    季离的脚下炸开四散的龟裂，浑身上下的装甲板全数打开，收缩，露出下面精密的内构。
    而后胸口的冷聚变动力炉运转到了极致，发出刺耳的嗡鸣，全身上下的能量都在狂暴升腾，将四周化作一片蓝光——
    但天空已然坠落，季离看着平视显示器中还未充盈满溢的数值，思维一滞：
    “只能这样了……”
    但就在这时，一声厉喝从划破长空：
    “季离！！”
    血色的天使撕裂天空，狂暴的猩红电光整个轰击在他的身上，在顷刻间扩散到他的整个灵薄狱——
    四面八方的废墟在高速重建，支离破碎的地板迅速修复着，一层防护罩重新撑起在土星殖民地上，就连天空中蔓延的血色，也被瞬间逼退万千。
    而那顷刻间修复的巨型建筑中，无数巨炮在猩红闪电的密布下隆隆旋转，对准了那深渊般坠落而来的天幕爆开五光十色的轰击。
    季离平视显示器中的进度条也已经彻底充满——
    呲呲！！
    白汽朝着四面八方喷薄而出，他的拳头笼罩着狂暴的蓝光，一阵阵浓缩，直到爆发的光芒撕裂了光谱。
    在极致的刺目中，随着他浑身电机劈啪作响的声音冲天而起，而那在无数炮火笼罩中的血色天幕也彻底坠落——
    轰！！！！
    听觉被撕裂，视野在粉碎。
    末日般的能量相互对撞着，爆开摧毁一切物质的狂暴浪潮，将两个互相侵蚀的灵薄狱彻底吞没！
    在长达数秒的寂静后，阎玺羽猛然睁开双眼，看到季离巨大的身躯站立在原地。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闪烁着肆意流窜的电弧，一只手臂更是爆闪不已，电火噼啪炸裂，无数焦黑的蜘蛛机器人爬来爬去，修复着他的手臂。
    而一只血色的怪物正趴在他的前方不远处，一步一步，蹒跚着朝着他爬来：
    “为什么……为什么……”
    喉舌艰难挣扎着，抬起狰狞的头颅，凝视着季离。
    此刻的他浑身都在溶解，无论是那辫发上的无数人脸，还是身上之前不断惨叫的人脸，都已经彻底死去。
    “……那是捕食者之王的力量……那是……强大到不朽者都无法匹敌的力量……”
    “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一声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道巨大的洋红色裂纹出现在依然血色的天空中，喉舌的身躯骤然僵硬：
    “不……”
    下一刻，那裂纹开始扩散：
    “不……不不不……这不可能……”
    而后，整个天空骤然破碎——
    “这不可能！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在那猩红的碎片之后，是一片深沉的漆黑空间，有无尽的暗红，从那黑暗深处爆发而出。
    而一只大眼骤然圆睁，带着密集而粗大的血丝俯瞰下下方——
    “捕食者之王……苏醒了！！！”
    喉舌的身躯疯狂颤抖了起来：
    “死定了……我们死定了……所有人都死定了……极光市……也彻底完蛋了！！”
    他抖得跟个筛子一样，朝着某个方向胡乱冲去，但溶解的身体却让他整个摔倒在地，而后便听到一声巨响，季离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精密的机械手掌填满的视线——
    他被直接提了起来：
    “你再好好看看。”
    “不……没用的……一切都完了！他醒了……他彻底醒了……”
    而季离直接撕下了他的头颅，将那身躯随手一扔后，把他的脑袋抬起，即便没有眼睛，也正对向了那爆开的天空。
    喉舌的思维停滞了——
    他看到那眼球在不断充血，似乎有蓝色的能量在其中充盈。
    紧接着变得鼓胀，沸腾，高高顶起。
    “不……这不可能……”
    在他极度惊惧的声音下，那眼球内部炸开汹涌的苍蓝光芒，整个爆裂开来——
    “这不可能！！！！”
    狂暴的能量从那天空中巨大的豁口里爆发，巨大眼球爆开的湍流血肉一涌而出。
    就像是在蛋壳中，还未孕育完成便被粉碎的胚胎一般。
    一条扭曲虬结的身躯从那裂口的后方，就像是流体一般破碎着挤了出来。
    无数的血肉就像是瀑布一样湍流而下，隐约可以看到似人非人的扭曲五官，脖颈，胸腔，手臂……
    直到整个庞大的身躯彻底湍流而出，汇聚成一滩尸山，堆积在喉舌的眼前。
    喉舌只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联系在迅速丢失，身上来自捕食者之王的力量也在极速消退，直到再也感知不到那股存在——“捕食者之王……死了？！！”
    他像是瞬间失去了一切的力气与斗志，那身躯和头颅在眨眼间溶解消失——
    施加在他身上捕食者之王的力量彻底消失了。
    溶解的头颅中出现了喉舌的身躯，他的本体下半身也溶解了大片，整个摔落在了地上，震荡出一片血水：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着，凝视着前方捕食者之王硕大的尸体：
    “这可是……捕食者之王！！”
    一只覆盖着鸟羽的利爪将他的头颅整个按进地面的血水中，随着鲜红的液体冲天而起，阎玺羽高度恶灵化的身躯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她浑身上下都被某种奇异的生物甲壳包裹，像是一层活体的皮衣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胸前到胸口的大片雪白。
    错落有致的红色羽毛环绕着此刻四米多高的身躯，头颅被纹更加繁复，流转着红色电光的面甲覆盖。
    一头黑发带着红色发梢彻底披洒而下，一只血色翅翼震荡空气：
    “……混账。”
    季离双目一闪：“你用迸发器了？”
    无论阎玺羽的能力，是否能从灵魂心理学层面，或是某种认知角度对他的灵薄狱和奥丁造成任何增幅。
    但如此大面积的释术，都非她原本的层次能够做到的。
    “不用担心……我很好。”阎玺羽抬起头来，打开的面甲下露出一抹带着泪的笑容：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下一刻，喉舌的身躯突然暴起：
    “不不不……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疯狂朝着那捕食者之王的尸体方向挣扎着：
    “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死在你的手上！？”
    “那明明是我的位置……我才应该是那个最强大的弑君者……我才是——”
    他的身体骤然僵直，而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中，被从天而降的爆裂彻底化作一地的血水——
    季离缓缓抬起巨大的机械足肢，瞥了眼那些粘连到一起的血肉组织：
    “还是口香的形状更适合你。”
    就在这时，一阵红光突然升腾而起，瞬间吸引了季离和阎玺羽的视觉——
    捕食者之王的身体彻底土崩瓦解。
    在那沸腾崩裂的身躯之中，一枚血色的心脏漂浮而起，在空气中迅速凝结，硬化着停止跳动。
    接着下一刻，一片密密麻麻的裂痕浮现在那心脏表面，而后豁然爆裂——
    阎玺羽瞬间在季离的身前张开一片防护的电网。
    但那心脏宛如烟一般，又像是火山爆发后，碎屑形成的流星，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开来。
    穿透了空间，穿透了灵薄狱，激射向不知何处。
    ……
    闪街。
    看着眼前翻腾的血水彻底消散，一些昏迷的人影出现在那逐渐消退的血水之中，琴猛地长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
    她的目光瞬间扫过下方的人影，看到了不少特管局人，但却没有看到季离的身影，顿时眉目一惊。
    她收回灵质，瞬间出现在有些发呆的金弥纱身前：
    “季离呢？”
    神游的兔子妞儿双目失神地看向她：
    “啊？”
    琴的心中几乎是瞬间咯噔一下：
    “你没找到季离？！”
    弥纱这才猛然回神：
    “等等……我回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可是为什么……”
    “季离没跟你一起出来！？”
    面对琴的质问，兔子妞儿此刻的目光却显得无比古怪——
    一枚黑冰和菌丝铸造的戒指就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这上面的灵质依旧，保持着极高的活性，这代表其主人仍然存活，但是……
    这枚戒指不该在我手上才对啊？！
    仿佛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她的神情顿时变得极为诡异。
    而就在这时，一抹无声的爆炸在所有人的耳中崩裂开来。
    琴的神情骤变，她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波动在闪街的灵薄狱之外爆发。
    “老季！？”
    在兔子妞儿惊疑不定的声音下，琴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闪街灵薄狱中，出现在现世，而后瞬间愣住，而后怒骂：
    “我超！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上？！”
    此刻的现世，一抹饱含着灵质的烟在极光市上空炸裂开来，如同流星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其中几道猩红的光芒赫然醒目。
    而远方，一道翻滚的黑气正在朝着闪街急速赶来，却也因为那流星雨而猛然驻足——
    “暗之主？！”
    琴身上灵质一闪，也顾不得下面人来人往驻足惊叹流星雨的模样，就要冲上前去。
    负责人终于来了。
    有他在的话，应该可以找到季离——
    哪怕是尸体。
    但那“暗之主”却骤然反身，无视了她和漫天华彩，反而全力爆发灵质，朝着那其中最为耀眼的几道红光之一激射而去
    “这是……？！”
    反常的行为让琴姣好的面容瞬间变了脸色。
    (本章完)

 第271章 终结

    第271章 终结
    土星基地，灵薄狱。
    随着一抹波动扩散开来，季离的灵魂扳机传来莫名的悸动。
    那五光十色炸开的烟正中央，一点红光放射出刺目的光芒。
    与此同时，飞升协议在他的眼前展开一片猩红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视网膜中冲刷而下，并浮现出大量的逻辑框格。
    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季离看到那红光的真切模样：
    那是一只红宝石般的甲虫，在半空中震颤着翅膀，升起落下，缓慢漂浮着，仿佛在待人摘取的果实。
    而无论是灵魂扳机，还是飞升协议传达而来的讯息，都在告知着季离一件事情——
    拿！
    就在他刚刚迈步而出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
    两人瞬间回身，看到那喉舌化作的“口香”残留物里豁然钻出一道橙色的人影：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话音未落便是一声巨响传来，季离脚下已然用力，留下一片大坑瞬间冲向红甲虫——
    这皮套人不知道哪儿来的，但捕食者的巢穴里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他都不意外了。
    东西拿到再说！
    酷妞儿的反应也不慢，在季离消失的瞬间，随手就是一道狂暴的光柱轰向那橙光。
    但那橙光速度极快，在那电光笼罩的一瞬便消失在了空气中，直扑季离身后而去。
    感知到身后传来针刺般的威胁，季离猛然踩地强行刹车，在地面瞬间震开大片的龟裂和碎屑中，反身就是一拳。
    但在一阵狂笑声中，那人影豁然绕开季离的身躯直奔甲虫而去——
    “我让你走了么？”
    机械足肢狂暴踩地，一片蓝色能量充盈而出，将人影前方的钢铁地面整个化作翻起的巨大墙面。
    而阎玺羽猩红的电光柱也同时爆发，那人影不屑闪开的瞬间，却突然意识到那电光打的不是自己。
    下一刻，狂暴的红色雷光便轰击在季离制造的金属废墟上，瞬间勾连上四周的其他金属组成汹涌的电网，只有后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感知到那在人格阴影爆发下汇聚的可怖雷光，橙色人影根本不敢硬撞。
    猛然回身朝着那缺口扑去，却看到一记捏死的钢拳迎面而来——
    轰！！！！
    狂暴的气浪爆裂开来，“奥丁”v4的手臂外甲竟瞬间崩飞，闪烁的电弧中有大片零件顷刻炸开。
    季离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骤然闪烁：
    死徒？！
    而橙光则直接被打碎成漫天星雨，宛如流星般四散飞溅，而后骤然回转直奔那红甲虫而去。
    但季离脑海中那一抹瞬间的惊异，已经被精湛的战斗意识和狂暴的灵质碾碎。
    随着他手腕咔咔作响，一层全新的外甲从内构中延伸而出已然完成包裹，甲片张开，推进着苍蓝能量轰入地面。
    狂暴的浪潮飞瀑而出，将前方十数米的距离顷刻覆盖。
    那橙光再度惨叫一声，便在一阵血肉爆裂的声响中整个炸开，消失在爆破翻卷的漫天烟尘中。
    但季离并未停下。
    他的身躯撕裂了云烟，瞬间迸射的庞大身形刮起暴风，精密的钢铁指爪在空气中撕开一片爆裂的气压，露出后方的景象——
    在那指爪的尽头，正是一道恢复如初的橙色身影抓向那红宝石甲虫。
    而此刻，他已经笼罩在了季离铺天盖地般的抓握中，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季离和阎玺羽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个面容枯槁的男人，一头橙色头发朝着后面梳去，身体上存在大量的古怪裂痕，此刻的模样甚是狼狈。
    双目是纯黑色，只有一对黄色的瞳孔闪烁出惊异的光芒，一只手朝着那血色甲虫极力伸出：
    “异界气息……我就笑纳了！！！！！”
    这一瞬间，对方身上爆开万千裂痕，仿佛透支了整个身躯。
    而那属于死徒的，潮水般的恶异气息才彻底爆发，化作狂暴的冲击波朝四面八方轰然扩散。
    竟将季离震得一脚猛踩，这一瞬间的打断也让橙光抓住了那猩红的宝石甲虫，直冲天际——
    “……通天塔的人？！”
    在阎玺羽的惊疑声中，季离猛踩地板，身后爆发出极致蓝光的万千推进器，整个人咬着那橙光的尾巴爆射而去：
    “阎玺羽！！！”
    在那电燥感分明的呼唤声中，酷妞儿几乎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季离为何能纯熟地掌握捕食者巢穴的力量，并展现这一身奇异的姿态。
    但阎玺羽自身对于这人格阴影爆发下的力量运用并不纯熟，哪怕她已经压制了其负面效果，对于眼前这手段极快的死徒来说作用有限。
    所以季离让她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随着面甲瞬间扣上，雷光冲天，她的利爪豁然拍在了地面上。
    随着汹涌的猩红电击笼罩在整个土星基地，那些已经修复了不少的巨型建筑再度动了起来。
    而在奥丁体内之中的季离，万千蓝色的数据流从他的神经咬合视觉传递中显现，一片蓝色的虚拟按钮被他摁下。
    整个土星基地隆隆作响，整个天空在那早已退去的深红下已经回复了灰银风暴的状态。
    而此刻，那漫天灰银在被一股蜂巢纹路的漆黑高速遮蔽，万千机械隆隆作响恢复运转。
    目睹这一切的橙光却身形猛地一沉。
    那宛如流星般的橙光肉眼可见地在高空中下降了一个坡度，他龇牙咧嘴地看向怀里的甲虫。
    那东西宛如实体强酸一般，又像是充斥着浓烈的毒性，此刻竟在疯狂腐蚀啃噬他的手掌——
    这具身体撑不住了！
    顿时一道暗紫色的灵光从另一只手中迸射而出的，竟在前方的高空打开一道空间裂罅：
    “……通天塔记住你们的馈赠了……特管局！！！”
    但话音未落，一抹白炽瞬间吞没了他的视线——
    只见一抹乌鸦形状的黑影透过漫天的灰银风暴，不知何时在封锁之前穿越了黑色天幕，出现在橙光侧方不远处。
    在季离震荡空气的电噪声中，天基武器卫星喷发出雄浑的能量柱：
    “雾尼！！！”
    橙色人影被那狂暴的光柱整个击飞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裂罅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
    并跨越千米距离倒飞擦过季离身旁，还有些茫然的目光扫过那地上的另一台早就摔落的巨型天基武器卫星——
    还有一台？
    而后对上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电燥感分明的声音刺入他的耳膜：
    “不知道高空飞行要小心鸟屎么？”
    前臂外甲展开，蓝光喷薄——
    轰！！！！
    狂暴的蓝光冲天而起，在季离毫无保留的能量放出下，刚刚封锁的天幕直接被升腾的蓝色光柱瞬间击毁。
    那橙色人影整个宛如垂直倒飞的流星般升空而去，浑身上下一片支离破碎——
    “另外下辈子多读北欧神话，奥丁的鸟有两只。”
    被阎玺羽修复的万千炮火霎时爆发向高空的橙光，五光十色隆隆爆破，在对方的怒骂声中将其二度笼罩！！！
    “混账东西！！！”
    橙光人影怒骂着，看到裂纹已经蔓延到手上，而抓着那血宝石甲虫的手也已经整个糜烂，深知不能再拖下去。
    索性怒吼一声，抬手的瞬间，手上的镯子迸发出最后一缕暗紫色能量生成裂罅，将那血宝石甲虫朝着其中一扔，自身也扛着万千炮火冲了过去。
    但一声巨响，一道冲天而起的红蓝螺纹光柱，连带着他的整个下半身和沿途的一切物质整个撕碎——那光柱闪烁着蓝色的内芯，外面被猩红的能量包裹螺旋。
    下方季离的身躯竟不止何时已经解体，本体已经脚踏实地。
    而分解的奥丁身躯在空气中宛如无人机般高速拼合，化作了轮转的奇异装置，内里的冷聚变动力炉豁然负载，映射出大片红光。
    并在阎玺羽调转的电能灌注下，进入了极致的超频状态，化作了贯穿天际的狂暴光线。
    橙色死徒只感觉这具身体的灵魂都被瞬间蒸发大半，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密集的爆破声中狂乱爆发。
    至于那被他投掷而出的猩红甲虫，此刻也被一记不知从何而来高射炮击飞而出，彻底远离了他最后制造的裂罅。
    死徒眼中骤然阴狠，要抓住那东西是不可能了，只能将一抹橙色灵质直接打在了那上面——
    “这么想要这东西……那就给我接好了！！！”
    那红光宛如闪瞬即逝的激光般穿刺而来，竟在空间中割开一道破碎的痕迹。
    而阎玺羽的目光也穿透万千炮火，看到那投掷的手掌上已经整个布满鲜红的糜烂。
    瞬间身形一闪，抑制了灵魂扳机的疯狂震颤朝着季离猛冲而去——
    “小心！！！”
    那红光直接穿透了奥丁大炮，就在阎玺羽即将冲到季离身前的一刻，他一把将她捞到身后，随手抬手抓住了那激射而来的猩红：
    “你不要命了？！”
    但阎玺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还好么？！”
    季离掂了掂手中的血红甲虫，毫无任何腐蚀痕迹。
    而后将其抬起，目光透过其中，对着天空中沉寂在炮火洗礼中，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神情的死徒展开笑容：
    “识时务者为俊杰，非常感谢……”
    “……涅槃者？！不，这股气息……”
    死徒的目光急速变化了起来，而后变得惊骇欲绝——
    转轮者……这是个转轮者……
    “停下！我们不是敌人！！！”
    思绪百转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在万千能量的冲击下绽放亿万裂痕，慌忙叫喊——
    “既然您是转轮者，我可以邀请您加入通天塔的计划之中！！我们不是敌人！！”
    在季离抬起的手臂下，万千炮火的轰击骤然一滞，就连奥丁喷射的狂暴激光也化作一道细线，而后狂风骤起，传来季离电燥分明的声线：
    “讲。”
    但那橙光瞬间扎进了正在收缩的裂罅之中——
    特管局有一个转轮者……极光市有一个转轮者！！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这具分身必须要活着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去！！
    裂罅的光芒在他的视野中扩散，维度穿梭将他彻底包裹。
    而后他感觉到身后传来狂暴的致命威胁，骤然冷笑：
    “除了空间灵质，也妄想攻击维度穿梭？”
    而后在他骤然变色的神情中，狂暴的蓝红激光将整个裂罅笼罩了——
    “什么？！”
    惨叫声从裂罅中爆发而出，他的身躯在狂暴的冲击下，那密密麻麻的橙色裂纹亿万扩散。
    而后化作怦然爆炸的雄浑烟——
    “这不可能！！！”
    在那撕心裂肺的灵魂尖啸中，死徒的身躯彻底蒸发，一个小小的人偶怦然撕碎，化作汹涌的灰烬。
    而后裂罅彻底关闭。
    季离光滑的面甲上，一抹暗紫色的印记骤然升腾，而后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兔子的印记又用光了。
    而后他抬头，伸手接住一片被闭合维度撕裂整齐的衣角，随手将其震暴成漫天齑粉。
    这时，身旁传来“噗通”倒地的声响。
    阎玺羽浑身散发着黑红的气雾，整个人坐倒在地，身躯的体积在急速缩小，逐渐转为正常人的体型，胸围回归正常，被季离轻手搀扶：
    “你也真是够拼的。”
    “担心么？”阎玺羽勉强咧开嘴角，眼中的灵质已然一片混乱。
    “我相信我的话疗水平。”
    阎玺羽顿时有些沉默，她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小队，但眨眼她便转移话题道：
    “那东西……”
    顺着阎玺羽的目光，季离看向手中的血色甲虫，但就在他手腕传来一阵灼热的刹那，一声清晰可闻的碎裂声钻入两人的耳中——
    整个世界裂开了猩红的裂痕。
    土星基地已然化作一片狼藉，季离最后看了一眼眼前无止境的银色风暴，他的灵薄狱也彻底碎裂开来。
    那维度穿梭的包裹感再度传来，当季离睁开双眼时，听见了四周的嘈杂和街角另一边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他拿起已经失去光泽的【恩赐的种子】，这枚猩红的人格碎片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颜色，变得灰白，需要某种特定的方式进行充能。
    季离多少有些怀念在灵薄狱里的感觉了，除了土星基地眼熟的风景和环境外，重拾过去的力量多少让他有些眷念——
    灵薄狱增幅带来的灵质完全见底，又变回碳基猴子了啊。
    这时，阎玺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结束了……”
    他看到酷妞儿双目失神地坐倒在路灯下的人行道上，顿时走上前去：
    “还好么？你的正义灵光如何了……”
    话音未落，柔韧的怀抱竟将他整个扑倒在地，阎玺羽苦涩的双眼中升腾着略显混乱的灵质，露出了一抹笑容：
    “放心吧……”
    “现在，你是我的‘正义’了。”
    她整个按在季离的肩膀上，无视了地上的灰尘，将嘴巴整个贴在了他的嘴唇前，眼角带着泪用力亲吻着他。
    里世界咒印烙铁般滚烫而起：
    ——
    【一个拥有力量的人之灵因你而蜕变，对方的灵魂中留下了你的刻印。】
    【陌生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40。】
    【确认联系对象：折翼天使。】
    【当前联系等级：2】
    ——
    季离的瞳孔微微一缩，耳边仿佛有劈啪作响的电流声传来。
    他能感觉到，那电流钻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在灵魂空间属于阎玺羽的认知魔像上附加而去，汹涌流动。
    似乎有一枚人格遗物正在那电光的汇聚中快速生成。
    而现实中的街角，察觉到维度波动飞速赶来的弥纱看着路灯下的两道人影，只觉如坠冰窖。
    街角的嘈杂在眼前飞速远去，她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抽离而出，眼前一阵恍惚——
    “你们两个……”
    一抹浓烈的孤独包裹了她，化作雄浑的无主灵质钻入他的灵核之中，在灵魂之井里炸开汹涌的紫光。
    她的气息在节节攀升，同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愤怒从心底升起——
    “哇啊啊啊——！！！”
    然后她就哭了。
    ——
    ps：今天只有一更了，年底工作太忙了，本来这章是昨天就写好了，结果今天改了不少内容，一看字数写了快四千，基本等于是重写……
    (本章完)

 第272章 善后

    第272章 善后
    后方突然传来狂暴升腾的灵质，给阎玺羽吓了一大跳。
    起身扭头就看到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兔子妞儿，顿时愣住，一股被捉奸般的背德感从心底骤然升起——
    “……金弥纱！？”
    同时，她的眼中也升起一抹惊愕。
    虽然和金弥纱相处的频率并不算高，但在她眼里，对方总是一副傻兮兮的乐天派模样。
    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面对讨厌的东西满口脏话，有时候阎玺羽甚至会羡慕对方的那种洒脱和自由。
    但她从来没见过对方这副模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想哭就哭也算是一种洒脱吧？
    还有就是，那灵质——
    雄浑的暗紫色灵质从金弥纱的身上升腾而起，宛若一口无尽的泉水在疯狂喷涌，又倒灌入她的灵魂之中。
    而她朝着阎玺羽传递而来的灵质反应更是节节攀升。
    触发灵光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季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传呼机应该恢复工作了，去和特管局的人会合，我一会儿就来。”
    看到他同样异样的神情，阎玺羽这才猛地回神，看了眼嚎啕大哭的金弥纱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到了最后还是只剩下一个字：
    “好……”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她曾想过自己也许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情绪。
    她也本不在意金弥纱看到这一幕，甚至说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更希望金弥纱能看到这一幕——
    宣誓主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说之前她还有所矜持的话，现在那些东西都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
    但她可没想到这货的反应总是那么出乎意料，居然直接来了一个原地爆哭，而且还触发了诡异的灵光反应？
    无论如何，她现在只想迅速脱离兔子妞儿的哭声，她哭得越伤心，阎玺羽就越觉得自己像个该死的第三者！
    而且这本就是自己鼓起勇气，又或者说情绪冲动到了极致后自发的行为，为什么会这样结束啊？！
    “虽然‘兽栏’基本已经全军覆没，但还是小心些。”
    季离的声音再度唤回了一些她的理智，顿时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捏紧了手中的传呼机。
    “我知道……你们也小心一些。”
    目送着阎玺羽的身形远去，季离刚刚扭头便被兔子妞儿撞了个满怀：
    “哭成啥样了，来给你擦擦……”
    后者直接脑袋躲开他的手掌，便直接把脸当刷子往他胸膛上涂鼻涕和眼泪：
    “擦个屁！！！我要撕了她的臭嘴啊！！！”
    一边发奋涂着季离，金弥纱一边狂锤他的肩膀：
    “你怎么不把她推开再踹一脚啊！？
    一张死鱼脸还这么无耻！！
    比我矮半个头就算了，屁股没我翘胸也没老子大！凭什么啊！！你说凭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的确是没毛病……”
    季离抱着好兄弟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也来亲一口？”
    “谁要吃她留下的口水！妈的你赶紧擦干净！！我看着就好生气……aaaaaaaa！！！”
    兔子拽着季离的衣领抖筛子似的边晃边哭。
    狂暴的暗紫色灵质瞬间将季离笼罩在其中，兔子身上的灵质反应竟在此刻节节攀升，一副快要失去控制的情景——
    这家伙的灵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越来越激动，眼泪把小脸甩得一片狼藉的兔子妞儿，季离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
    “行了，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我兄弟要被坏女人拐跑了！！”
    “……她这牵个手都脸红的水平，还坏女人？”
    “什么？！你们之前就偷偷牵手了？！”
    兔子妞儿瞬间面如死灰，身上的灵质再度暴涨。
    季离嘴角一抽：“这是重点么……？”
    “当然是重点！我之前的感觉果然是对的……该死的偷腥猫！我要杀了她！！”
    “好了别气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倒是，还好第一次是老子亲的……”
    弥纱的声音骤然一缓，但注意到季离有些腻歪的表情，猛然愣住：
    “啊？”
    她难以置信的目光直视着季离，而后随着暴涨的灵质整个人暴起：
    “是哪个臭婊子！！？”
    看着对方身上升腾的暗紫色灵质，季离的神色有些异样：
    “可能是在黑日府的时候。”
    “可能？！意思是还有其他的？！”
    “我不确定。”
    “哇啊啊啊啊！！！”
    弥纱再度爆哭了起来，身上的灵质节节攀升。
    在季离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整个街道的阴影都在疯狂暴起扭动。
    在那深沉的漆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
    “骗你的。”
    兔子的哭声顿时一止，眨巴了一下深灰色的大眼睛，那里面的灵质闪动也骤然停滞。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攒动的阴影也暂时停下了。
    季离大概有些头绪了，但可能不应该继续刺激这货了，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随口说说而已，瞧把你给急的。”
    从一瞬间的懵逼中反应过来的弥纱，眉目瞬间阴沉：
    “老季……”
    “不哭了？”
    “哭个鸡毛！我要咬死你啊！！！”
    一对大长腿整个绞在季离的腰上，弥纱直接一口啃在季离的嘴巴上，后者一把推住她的脸——
    “眼泪鼻涕别蹭我脸上！”
    兔子妞儿脑袋退开，狠狠蹭掉嘴边的口水：
    “……兄弟我这次不跟那婆娘计较，先亲回来再说……”
    “这会儿不嫌弃了，意思是没事了？”
    “当然有事！她刚才啃了你多久？我要加倍啃回来！！！”
    话音未落，弥纱用阎玺羽同款姿势将季离整个扑倒在地。
    但就在那一头灰色长发洒落到季离胸膛的瞬间，一声巨响从侧面传来，两人瞬间被漫天烟尘吞没。
    而后几道人影猛冲而出——
    “黑山羊？！”
    那升腾的烟尘深处，有着一道裂纹般的维度裂口，那几人正是从里面冲出来的。
    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让他们看到了季离的脸，震惊之余迅速朝着远方掠去——
    “他竟然还活着……快走！！！”
    城市夜景的灯光下，折射出几人的打扮和面目，竟是银池集团的人。此刻他们一身狼狈，似乎是刚从闪街的灵薄狱中强行破出。
    这会儿见到之前在巢穴里神挡杀神的季离，自然是吓得亡魂皆冒，赶紧开溜。
    但就在他们窜出去的一瞬间，狂暴的阴影将几人瞬间笼罩，一只暗紫色的阴影大手拔地而起，将几人瞬间拍入地面之中——
    “你们几个狗崽子就这么会看气氛吗？！”
    下一刻，万千阴影锁链弹射穿刺，将几人瞬间穿成了筛子。
    而那最中央的领头者则是猛然咬牙，瞬间进入了恶灵化挣脱束缚，朝着远方掠去。
    却一头撞进了一处突然出现的暗紫色裂隙之中，穿过去的瞬间，发现自己竟还在原地，而一道踩着高长刃足的身影正俯视着他。
    随着维度波动的刃击破空而去，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啪嗒落地。
    “……啧，晦气！”
    人影嘀嘀咕咕地说着，而后低头发出一声惊叫：
    “这什么东西！？”
    季离扇着巴掌从烟尘中走出：
    “应该是你的恶灵化。”
    “啊？”
    兔子妞儿看了眼自己此刻的模样，下一刻便整个解体，落入了季离的怀中：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能进入死灵身了。”季离打量了一下那名被弥纱分头行动的银池集团哥们：
    “另外这人……是个六阶巅峰。”
    “……？”
    季离用残存不多的灵质张开一束细小的菌丝，从对方的胸口挑出来一枚银闪闪的银池集团胸牌，神色一眯：
    “‘兽栏’的人死光了，这帮苟合的也想从会场开溜……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就在这时，季离的传呼机也滴滴作响了起来，他放下弥纱，将其拿起，里面传来了阎玺羽的声音：
    “季离？你那边还好么？刚才有几个银池集团的人趁乱跑出去了。”
    旁边的弥纱顿时重哼一声，似乎不想听阎玺羽的声音，后者自然也听到了：
    “……看来是没问题了。”
    “跑出来的人弥纱宰掉了，里面出了什么事？”
    今晚捕食者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闪街的最高负责人应该早就到场了才对——
    暗之主，极光市位数不多的几个不朽者之一，是新罗东南片区几个城市闪街的总负责人之一。
    哪怕他今晚人不在极光市，这个时候也该到了，就凭这几个人，怎么在不朽者手中跑出来的？
    “里面没出什么大事，只是银池集团的人想跑而已。但是其他的……你最好立刻过来看看为好。”
    ……
    “喉舌就算了，居然捕食者之王也……”
    一名中年人神色震惊地跪倒在地。
    这里是已经清理完毕的核心宴会厅，特管局的特工来来往往，救治伤员，也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盘问调查，并拉起了警戒线隔离开一些区域。
    由于今晚发生的事情涉及重大，闪街没有阻拦特管局的调查，甚至让正职雇员对这些特工们进行配合。
    而阎玺羽和季离三人正从门外走回。
    在她的身后，有着一个个医疗组成员推着一台担架车离开，相比之前，她的神色轻松了一些——
    “抢救回来了？”
    阎玺羽摇了摇头：
    “生理反应微弱，抢救回来估计也是植物人了。舜城的话……神经出现问题。”
    “如果晋升到六阶，能够顺利使用恶灵化，也许还有机会靠着灵质归复常人，但现在，他要面临高位瘫截……”
    季离没再说什么，但阎玺羽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至少……还活着，还活下来了两个，还活着就好……”
    而随着三人靠近那隔离带后方拷起来的人群，阴云迅速重归她的脸上——
    银池集团。
    坐在旁边接受治疗的王国成注意到几人的靠近，冲着季离咧开一个微笑，而后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我们可是都以为你死定了……”
    季离孤身冲进心脏，外面的人在强烈的副作用下，还要和银池集团的人与恶意衍生物交战，根本无力支援。
    但随着季离张开灵薄狱后，人格分裂的副作用短暂失去了效果。
    而后在王国成和检查长姜振贺等人的带领下，特管局和一些其他被卷入势力的中坚很快完成了对银池集团的压制。
    不过在他们冲进心脏后，却发现了昏迷的李炳晓，这名议员虽然对战斗没什么帮助，但他本身作为首都来人，本身具有极高的政治价值。
    就算是要杀了泄愤，那按照王国成的说法是，抹布都要擦干净桌子才扔，所以就保了下来。
    再到后面，灵薄狱整个崩溃，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是季离赢了。
    至于检查长，看着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这会儿已经躺下横着出去了，他在乱阵中面临的压力最大。
    王国成虽然问题也不小，受伤不轻，但在季离接手尖端战力战场后，相比检查长来说，反而要好很多。
    “所以，这些人就是要处理掉的‘恐怖份子’了……”
    季离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银池集团众人，一个个都被封灵镣铐拷住，除了刚才趁乱跑出来的那帮人外，剩下的是个个挂彩，一个都没跑掉。
    至于为什么是“恐怖份子”，以“兽栏”在本次事件的做法，这帮凶是恐怖份子也没差了。
    “就是你……”
    那为首的中年人抬起头来，狰狞的目光锁定在季离身上：
    “一个毛头小子……喉舌的计划竟然会败在你的手上……甚至连捕食者之王都死了……”
    “多余的话，留在黑狱里说吧。”
    阎玺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冰冷的视线锁定在那人身上：
    “银池集团，也要从这座城市除名了……”
    谁曾想，那中年人惊猛然哈哈大笑：
    “除名？就凭你现在的特管局么？”
    他的目光一扫旁边的王国成：
    “你们的副署长今晚都到齐了吧？全员重伤，没有十天半个月还想重新站起来么？”
    而后他看了一眼季离：
    “伪装成韩孝辅参加集会，真亏你们想的出来……”
    眼下他自知自身是落不了什么好下场，言辞完全没有任何避讳：
    “特管局已经什么都拿不出来了……韩孝辅不在极光市，高层全员重伤，下面的特工更是因为这次事件的参与损失惨重……”
    “你们特管局拿什么对付银池集团？拿什么对付极光市即将到来的剧变……”
    噗——
    一蓬鲜血带着一颗牙齿喷出在地毯上。
    随着那人瞬间晕死过去，季离收回了脚尖：
    “废话真多。”
    王国成却是阴沉一笑：
    “这混账说得倒也是没错，其实其他的事情都还好说……就是刚才那烟的确不太对劲……”
    季离和阎玺羽瞬间扭过头去：
    “烟？”
    “你们两个能不要这么同步吗……”弥纱眉眼抽搐。
    王国成点了点头：
    “闪街的负责人早就来了……但是根据琴小姐的说法，那家伙追烟去了……”
    季离和阎玺羽对视一眼——
    “烟”这个描述，很符合捕食者之王死亡那一瞬间，爆开的那些东西。
    但那玩意儿在灵薄狱爆裂开来后，除了季离的那枚红甲虫外其他的都是无影无踪，居然直接出现在了现世？
    “到底发生了什么？”阎玺羽道。
    “就在刚刚不久前，一道烟在闪街上空炸开，无数流星洒向整个极光市……”
    “全是带着强烈污染的人格遗物。”
    (本章完)

 第273章 统治

    第273章 统治
    “人格遗物？！”
    阎玺羽声音惊诧，旁边的弥纱也是双目一愣：
    “那烟阵仗可不小，如果都是人格遗物……那得是多少钱啊？！”
    “……钱？”季离瞥了眼兔子妞儿，后者顿时抬手：
    “我的意思是……战略资源！”
    按照那烟的规模，换算成人格遗物没有几千个估计也有几百个。
    如果全部被特管局收入囊中，就算是按照最低标准制造通灵道具，那也是巨额财富，给目前极光市内任何一个势力都可以称得上是战略资源。
    但阎玺羽显然想到的是另一个重点：
    “……如此多的人格遗物分布在极光市，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带着污染的话，那就是大规模腐化事件的发生……”季离道。
    弥纱顿时接话：“百鬼夜行……？”
    “甚至是百鬼日行也不是不可能……”
    一道悠长柔和的女声从几人侧方传来，扭头看去，竟是款款而来的琴。
    她注视着几人：
    “看到几位都没事，我很高兴……”
    旁边的阎玺羽瞬间将目光锁定在季离的身上——
    这话怎么总觉得是对季离说的？
    弥纱则是冷哼一声：
    “高兴？这可是你闪街的鸿门宴！巴不得特管局的都死光才对吧？”
    季离瞥了她一眼：
    “你好像也是闪街的。”
    弥纱顿时一把按下季离的脖颈低声厉喝：
    “老季我现在跟你站一起的！拆我台干什么！”
    看着俩人亲密的举动，琴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抹腻歪——
    她在外面忙前忙后老半天，好不容易平息了混乱，又是安排避难，又是配合特管局重整现场，完成监管。
    更重要的是，她在外面东跑西跑想着怎么把季离捞出来，结果刚见面就跟小姑娘搂在一起？
    旁边的阎玺羽很明确地感知到琴眼中的那一抹不快，心中愈发觉得这女人和季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关系。
    只是眼下的情况不适合掺杂私情，她没有选择在这里多说什么。
    说实话，除了之前气氛到了，跟季离来了一嘴外，酷妞儿的情绪其实一直很沉重：
    “这次的事情，闪街这边准备怎么处理？”
    “按照我的想法，相应的赔礼自然会给到各个势力手上……”
    琴神色淡然，她只是作为主办方出席这场集会，虽然闪街必定要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分一口锅，但那是地区负责人“暗之主”要考虑的事情：
    “至于银池集团这边，闪街自当会全力配合特管局，在之后完成对银池集团的清剿。
    毕竟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于整个极光市范围内的势力，都需要有人给出一个交代……”
    阎玺羽点了点头，王国成却是沉默不语，而后道：
    “这么大的事情，暗之主竟然没有出面？”
    “暗之主……目前正在调查‘烟’的事情。”
    琴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用眼神在向季离示意着些什么——
    是不是真调查不好说，但人格遗物的吸引力是有的，不过对于琴来说，这里有外人在场，她不好直接跟季离说明白。
    但这种情况，其他人其实也算是心知肚明。
    算是打过招呼后，琴在和季离略微的眼神交流中告退离开。
    而后王国成扫了一眼金弥纱，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这才沉闷开口道：
    “季离，你们现在状态如何？”
    “灵质见底。”
    “我还能动。”
    季离和阎玺羽依次说道。
    王国成点头，看向阎玺羽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抱歉：
    “你的小队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很抱歉，后面还是让我来主持现场吧。”
    “没关系。”阎玺羽的声音已经没有太大的起伏：“至少……还活下来两个。”
    王国成摇了摇头：
    “算了。今晚暂时到此为止，银池集团那边局里那边已经安排下去，紧急冻结了他们的一切账户，‘烟’的事情也已经开始紧急调查。
    后面无论是现实的检查流程，还是倒影行者这边的直接围剿都不会少，全部送进黑狱，无论是给极光市，还是给我们死去的同僚，他们都必须要给出交代。”
    死在今晚的人不在少数，此言一出，就连一向很跳脱的金弥纱也略微有些沉闷，那毕竟都是一条条人命。
    虽然其中有不少特管局抱有恶意的人，但冲着集会本身而来的那些寻常觉醒者也大有人在，这些都是无辜的人。
    “兽栏”已经付出了代价，但银池集团还没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财阀的影响力摆在那里，应该没那么容易解决。”季离道。
    “是有些棘手，但极光市可不止有特管局。”王国成略微咧开一抹微笑：
    “就算是高星集团，哪怕不被挫骨扬灰，今晚过后也必须要狠狠吐一地的血……”
    季离点了点头，王国成则继续道：
    “至于其他的，等回到局里再说，无论是‘兽栏’、通天塔，还是那场‘烟’的事情，都容后再议。”
    “另外……”
    他看着季离：
    “虽然这次没带多少人出来，今晚算是特管局总署这么久以来，单次行动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我手底下有一个领队死了。”
    王国成作为行动总监，带领的直系队伍是一支特管局的特别中队，其中的领队，也是不参与管理层的巅峰主宰。
    “……你不会还要我进你的中队吧？”季离眉头一挑。
    王国成顿时咧嘴一笑：
    “怎么，不愿意？”
    而后话锋一转：
    “无论如何，从结果上来看，你解决了这件事情。”
    “虽然大部分极光市的势力都因为今晚的事情有所损失，但孝辅局长的情况已经暴露了，所以……”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季离：
    “你有兴趣来坐个总署长玩儿玩儿么？”
    一席话出，四周忙碌的特管局特工顿时停下脚步，露出惊愕的神情。
    ……
    各个势力的人群在王国成主持的现场下有序离开，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多少年来第一次由官方（首都议员）开启的觉醒者大型集会，同样在无数觉醒者势力和秘密结社眼中，应当是重新瓜分极光市，送走老特管局的分蛋糕大会。
    最后变成一场蔓延大半个极光市势力的超大型鸿门宴。
    大小势力皆有受损，一些被波及的小结社死了首领，更是直接原地解散分行李。
    之前对着季离等人摆脸色的那什么西城互助会，此刻更是灰溜溜地离开，好像会长都死了。
    而官方这边，无论是特管局还是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人，还有公安警局，基本三者全部出动。
    特管局负责闪街，连各地分局的人都被拉来了不少，大量的警务车辆已经将闪烁酒店围得水泄不通。
    公安的人则拉起了警戒线，将大半个城市都隔离出大大小小的分区。
    除了闪烁酒店周围的街道进行清空封锁外，那些烟落下的可能地点也被分割进行搜寻。
    不少警员是直接被电话从睡梦中拉起来加班。
    卫队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急急忙忙地跑来给今晚参加宴会的政要擦屁股——
    顺便一提，有个本地政客也死了。不过这些事情，暂且都与季离等人无关了。
    此刻的他，正站在救护车旁边点着手机。
    今晚他收获了不少人格遗物和认知指数，还有车梨的认知魔像和阎玺羽二级认知魔像，只是现在他暂且没有环境去查看。
    “那个武士？”
    阎玺羽从救护车中出来，接受简单的治疗后，此刻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其实是忍者。”
    季离收起手机。
    狱牙哲也在巢穴中苟到了最后，因为身份比较敏感的关系，没有来找季离当面辞行，而是发了条信息表示告辞。
    季离多问了几句黑日府那边在新罗的安排，但对方还没回话，应该还在返回自己的安全屋。
    此刻在救护车的四周，除了特管局的特勤车辆外，还有无数大小结社的车辆，以及一些没有组织的“散人”。
    一男一女正痛哭流涕地跟着一个中年人的担架进入了救护车内——
    “那人是个父亲，来参加集会的散人。”酷妞儿轻声道：
    “他利用觉醒者的力量养家，刚刚被特工登记上死亡名单，灵魂都碎了，只能象征性抢救一下。”
    “那这家人的顶梁柱就完蛋了？”季离道。
    “可不是么……”
    阎玺羽将手中的一个册子随手丢进救护车内：
    “一般来说，普通人是不允许进入现场的，不过那个人是特管局登记在册的‘线人’。”
    觉醒与否是一件无法被掌控的事情，所以特管局就有了一个“平民保护计划”。
    旨在将那些已经被确定为意外觉醒，但是没有加入任何隐秘结社，也无法进入官方任职的人“保护”起来。
    其实既是保护，也是监控。
    这样的人有不少会选择回归正常生活，还有人会选择用觉醒者的能力，在倒影行者世界做点儿小活儿，但以个人来说，能够深入其中的不多——
    大多数深入的都死了。
    倒影行者群体是和现实世界相融的，这种情况注定了这种“超能力”其实很难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面赚钱。
    因为其实有觉醒者群体是靠着能力专门赚普通人的钱的。
    像是什么所谓的算命，抓鬼，或者是祝福，被一些特管局同样登记在册的结社组织包圆了。
    但在倒影行者世界稍微做点什么，还是能赚钱的，而且一笔就能给普通人家凑上不少开支。
    所以不少个人也会选择兼职甚至全职的方式成为倒影行者。
    至于最终的后果，成功的也许已经成为知名的倒影行者了。
    失败的，也许就和那个父亲一样。
    “你很可怜他？”季离道。
    “可怜算不上吧，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不过……”
    酷妞儿捏紧了拳头：
    “如果没有通天塔，没有兽栏，没有这场集会，他也不用死了，至少不用死在今晚……”
    “眼镜也好，李舜城也好，特工们也好……如果我能再强一点，特管局能再强一点，这些都不应该发生的……”
    而后她看向了季离，红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不甘：
    “甚至根本没必要让你这样的孩子顶上去——”
    季离噗嗤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沉痛，而后缓缓收敛：
    “你也没多大，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说谁呢？”阎玺羽目光一瞪。
    阎玺羽二十多岁，如果兔子给她的外号不是死鱼眼，那应该就是老太婆了——
    当然，主要是在弥纱的人际关系里有个疑似更老的老太婆，论年龄，阎玺羽得往后稍稍。
    这会儿季离话锋一转：“那你现在能理解那天我跟你说的了吗？”
    她脸上一愣：
    “什么？”
    “和你吃路边摊的时候说的，还参加了大胃王比赛那次。”
    阎玺羽顿时沉默。
    “神……吗？”
    “不过这确实警醒我了。”
    季离的眼中跳动着漆黑的灵质：
    “你差点儿就死了，车梨那小妞儿也是，按照兔子妞儿那性格，虽然很机灵，经验也挺丰富，但开门人特性在那里，淹死的可都是会水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我过得其实很安逸。”
    “虽然设备差了点儿，但是却有着我以前从来没有的东西，喜欢灯红酒绿的我很自然地就沉迷在其中，跟兔子妞儿过家家也挺有意思的。”
    旁边的阎玺羽有点听不懂，但她回想了一下季离这家伙好像原本家里挺有钱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跑到新罗来。
    而季离的话还在继续：
    “但仔细想想，如果我今天不在这里，你们这些我在意的家伙是不是也就完蛋了？”
    阎玺羽脸颊瞬间泛红，瞬间扭开的同时，也下意识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
    当着面至于这么打擦边儿地说话么……
    但她想了想季离深情款款地抓着她的手说“撒浪嘿哟”的场景，瞬间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升到头顶——
    太辣眼睛了，我的爱情可能不太适合这种风格……
    不过没有季离的话，很多事情也许不会有那么多交集，客观来讲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但其实季离认真地在反省自己：
    “我看着这些宛如生活在石器时代的自然人围在我周围，很自然地心生高傲——不过是一群碳基猴子罢了，他们可从没见过凌晨四点的太阳黑斑吧？”
    阎玺羽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句话她没听懂。
    “就像是凤凰周围的土鸡，真龙旁环绕的蛇群，一群进化不完全的物种，跟我对视一眼的资格，那也只是我心情好，施舍给他们的。”
    “但是……眼镜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孝辅局长对下属也挺不错的，小王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也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真情实感比较足的人。”
    季离扫视着眼前的景象，看着特工们大呼小叫，主持秩序，看着那些自然人的尸体在哭声和冷漠中被送入救护车。
    大多数都是冷漠的目光，哭声也足够撕心裂肺就是了。
    他想到自己在加入世界树之前，还在全银河背着好几个大公司的通缉令的时候。
    他回到故乡，放着好友骨灰的公墓被追杀他的人炸了个干净，俩人的青梅竹马也死在那次轰炸之中，他对着无人机群和天基武器炮竖起中指。
    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老黄历已经无法在他的内心泛起什么波澜，但世界规则的运行不会改变。
    想到这，他扭头看了眼旁边正在对着车窗，全神贯注照着镜子不知道在干啥的金弥纱。
    这货倒是大心脏。
    傻兔子要是死了，按照他的心态，应该不会像那一对推着父亲尸体的儿女一样痛哭流涕，但他应该也会蛮痛苦的。
    而有些痛苦在发生之后，无论是仇恨还是愤怒，亦或是后悔，再多的行为都无法消解这种情绪。
    只能在漫长的痛苦中寻求答案，或者让更加漫长的时间来述说答案——
    “我应该尽快完成对这个星球的统治才对，现在从极光市开始，也不算晚。”
    阎玺羽：“哈？”
    (本章完)

 第274章 霸者之证

    第274章 霸者之证
    “人如果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上，固然是吃喝玩乐，纵情享受，只需要自身有足够的资本就够了。”
    季离的目光触碰到她带着些疑惑的脸庞：
    “可惜现在你们都是我的痛苦之源了。”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女声从一旁传来——
    “季离！”
    随着一道柔软的娇躯撞进了他的怀里，瞬间，旁边转来了三道杀人般的目光：
    扶着车门的阎玺羽，原本在对着车窗照镜子的兔子妞儿，还有跟着人影一起走来，手臂挂在胸前的车灿浩。
    来者正是车梨。
    兔子和酷妞儿是眼神狂戳车梨，而车灿浩是猛瞪季离。
    但小姑娘死死地抱着他，直接无视了四周的视线，直到季离示意她可以松手了之后才退开一步：
    “……差点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哼！”
    阎玺羽把车门一摔就走——
    “你的痛苦之源来了！”
    兔子妞儿愣了一下，迎上季离瞟过阎玺羽后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瞬间面容肃穆，也跟着怒“哼”一声扭头就走——
    她没听懂“痛苦之源”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有样学样。
    车梨直接一头雾水：
    “痛苦……什么？”
    “没什么……你弟弟情况如何？”季离看向车灿浩。
    金弥纱这边，消失在季离视线中的瞬间，步子一转就躲在了车头处，开始偷窥。
    并且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特勤车辆旁贴着站着的阎玺羽，那姿态虽然跟她的兔兔祟祟有点不同，但显然也是根本没打算挪窝儿——
    果然都是心机婊！！！
    弥纱顿时一阵咬牙切齿，然后突然神色一怒，对着车窗好一阵扮鬼脸：
    “闭嘴！你这寄生虫！”
    “哈？我有什么不敢的！”
    “少说废话，现在你连身体都没有，还想跟我抢兄弟不成？”
    “哈哈，急了急了！她急了！你跳出来打我呀！略略略——”
    角落中，原本正在观察着季离的阎玺羽，看到救护车车头前突发恶疾的金弥纱，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白痴在干嘛？
    就在这时，一道意料之外的人影出现了，竟是高星集团的老四朴东根。
    此刻的他身上披着一张紧急医疗行动小组配给的毛毯，不顾后面劝阻的姜老人，哆哆嗦嗦地向季离走来。
    然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谢谢您救了我的命……谢谢您……”
    一时间，阎玺羽一头雾水，而无论是季离还是车梨两人都有些愣神——
    他没恢复过来？！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兔子妞儿那货岂不是……？！
    季离猛然扭头寻找金弥纱的身影，透过救护车内里的车窗，看到她正在对着后视镜疯狂发癫的模样。
    季离：6。
    ……
    虽然有朴东根打岔，但季离并没有和车梨聊太长时间，只是简单寒暄一番，叮嘱了车灿浩一番后便和几人分别了。
    凭借车灿浩这小子的水平，应该不会不知道应该如何利用这一次的事件来为自己牟利。
    严格来说，几大势力大亏小亏都吃了个遍，高星集团的四少爷朴东根更是差点儿死在里面。
    但对于车灿浩来说，最终他平安活了下来，无论是作为觉醒者的资历，对自身的磨炼，还是他老八这一脉的实力都有所增长。
    尤其是银池集团必将面临整个极光市的清算，同为财阀的高星集团必然会在其中吃下不小的红利。
    这样四舍五入来看，高星集团如果真能借此机会赶走极光市的地头蛇银池，可谓是赚麻了——
    就算觉醒者方面的资源他吃不到，那开公司的事儿，还是几个跳大神的人能够玩儿的过来的么？
    哪怕你闪街的地区老大“暗之主”，恐怕都没有人家财阀玩儿的转。
    再进一步看，车梨姐弟基本可以算是自己人，老四的情况是一个意外，身上也还有自己留的后手，这个敌人也算是排除掉了。
    所以如果一切顺利，车灿浩那小子必定会在高星集团内崛起，占有不俗的地位。
    那到时候季离这个退一步是过命的交情，进一步是姐夫哥的人用一用你老八的资源和人脉，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么？
    这么算下来，也许季离才是这次集会事件最大的赢家。
    将后续留给了特管局的人处理，季离回到了白羊学院。刚进入灵薄狱，黑箱的身影便在他侧前方显现：
    “黑山羊先生，欢迎回来！”
    她提着裙子向季离行了一礼：
    “今晚的行动还顺利么？”
    “很复杂。”季离摇了摇头，“你这边应该有注意到一些情况吧？”
    “是的！”
    黑箱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灵薄狱中：
    “天空中有异象产生，有两个异常的人格遗物掉落在了白羊学院中！”
    她说着，将两枚人格遗物放出，漂浮在季离的身前：
    “我想留给主人的宝库，但如果您需要的话，也可以给您用！”
    “多谢。”
    季离抓过那两枚人格遗物，检索了一番：——
    【人格遗物：骨钉】
    【灵魂质量：残缺】
    【特性：灵骨戳刺。从灵魂深处展现致命戳刺。】
    【可具装化。】
    【该人格遗物上留存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
    【人格遗物：残缺的鹿耳】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尖啸捕获。捕获能够被重新释放的声频，并附加震荡灵魂的尖啸】
    【可具装化。】
    【该人格遗物上留存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
    两个时尚小垃圾……
    季离不好评价，但他也注意到最后那一抹提示：
    这些被捕食者之王尸体释放的东西，的确有问题。
    “白羊学院四周还有其他的情况么？”
    “辛南区内还存在复数的坠落现象，在灵薄狱的加持下，我感知到了不下十股人格遗物的力量散落在四周。”
    黑箱清脆回答：
    “而且……这些人格遗物有些奇怪。”
    在黑箱的示意下，季离将那两个人格遗物交给了对方，而黑箱身上灵质一闪，竟手腕之中直接钻出一截灵质生成的骨刺——
    “就像这样。”
    “能够直接被使用？”
    季微微一愣：“是因为你作为恶异的原因么？”
    “暂时无法得知背后的原因，恐怕和那其中的古怪力量有关。”
    黑箱老老实实回答道，并将两个人格遗物还给季离。
    人格遗物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是要被制作为通灵道具才能够使用的。
    但是直接拿在手上当通灵道具用，这的确不符合灵魂心理学的任何一种学说。
    季离记住了这个小插曲，让黑箱严密监控白羊学院四周后，进入了自己的灵魂空间。
    “看看这次的收获吧……”
    首先是接近三百点的认知指数，而后是一些比较混杂的人格遗物——
    季离在核心宴会厅大开杀戒的时候，随手收揽了一些人析出的人格遗物，其中包括了那迷雾猎人工会会长的人格碎片。
    在季离的灵魂空间中，呈现的外形是一块锈蚀的铁片，看起来像是一块斑驳的铭牌。
    能力是特化防御相关的，包含了防御强化和一定程度的反震，以及对意志的加成。
    虽然这家伙被他切成了碎片，季离对其防御能力的具体效果存疑，但他还是随手融给了刃主。
    至于其他的，考虑到八型主宰的修行规则，他暂且先行搁置，看向了灵魂空间中，一只巨大的鲜红色甲虫。
    那甲虫宛如活物，在灵魂空间一角震颤着翅膀，惹人注目。
    季离走上前去抚摸其表面，那甲虫也没有任何反应，但面板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未知遗物：霸者之证
    灵魂质量：未知
    特性：异界沟通，巢群传递
    【无法具装化】
    ——
    ps：月底好像双倍了，投投月票吧大伙儿
    (本章完)

 压力好大，请个假

    压力好大，请个假
    因为最近年底的关系，工作那边挺忙的，所以书这边最近的更新一直不算很稳定。
    也是因为最近精神内耗特别严重的原因吧，哪儿哪儿都感觉压力特别大。
    其实写书我觉得最折磨的就两件事情，一个是卡文，一个是数据焦虑。
    不巧的是，现在我这两个都遇上了。
    一个是目前正好一个剧情结束，老季这边展开一下新能力的获取后，就要进入下一段剧情。
    目前的话，仔细的大纲是写完了，后面只有一些故事走向和基本结构，一些内容还没有理得很清楚，所以我这边下笔比较纠结，今晚没能写出什么东西，算是卡文了吧。
    今晚写了一些，一直磕磕碰碰的。、
    另一个就是数据焦虑，大概就是想请假好好休息一下，又怕掉数据。
    因为现在的话，基本很少有大推荐了，因为前两次推荐的效果不太好。
    所以除了每个月发稿费的那天外，就只有看看各位的评论来获取一些正反馈。
    我自己也比较年轻，还是有点儿沉不住气，心态这方面还需要打磨。
    除了数据之外，还有一个焦虑的原因大概就是每次都给自己的目标定的太高了吧。
    比如说想要把每天更新的时间点提前一下，晚上六点这种，基本都做不到，但是每次又想做到。
    或者说有时候想要多写一点存稿，或者更个三章万字什么的，又没做到。
    这种没能完成自己目标的感觉有时候真的很丧气，像我今天想的就是月底了，要多写点。
    然后现在就请假了。
    这种持续不断的恶性循环往往导致我自己精神内耗严重。这方面的话我也只能自己尽快做些调整，然后后续的更新看能不能先稳住每天两更。
    其实有时候稍微摆一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可能精神状态会好很多，老是要求自己尽善尽美，最后往往不是都能做到，徒增压力。
    关于老季的故事的话，目前生活还算稳定，不太会有什么生活中的重大变故导致我写不完。
    重要女角色我也会尽量去平衡一下戏份。
    最近的节奏和前期相比偏慢，展会事件的角色也比较多，对于我个人能力来说的话，还是不能真的做到尽善尽美。
    还有就是一些桥段确实拖沓了一点，像是大家的反馈什么的我也有在看，不断吸取教训，尽力后面端上更好的内容给义父们呈上来。
    然后女角色这方面的问题，后面肯定还有新的女角色的，但是说，不是是个重要女配就能达到跟兔子同台竞技的水平的。
    这一点倒是不用太担心女角色过多神隐的问题，我也想给笔下的女儿们多安排一些出场机会。
    最后谢谢义父们的支持，算是反思一下这段时间的写作状态吧。
    就说这么多，咱们明天的更新再见。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说起来我有个事儿也挺好奇的，就是不知道起点能不能开投票活动这种事儿，我还挺想看看现在几个女角色谁的人气最高。
    我个人感觉目前最受欢迎的应该还是兔子吧，大伙儿觉得呢？
    最后给大家看看猫猫吧。
    (本章完)

 第275章 灵魂博物馆

    第275章 灵魂博物馆
    霸者之证。
    “名字听起来的确是能干大事儿的东西。”季离简单评价了一番。
    而且这“未知遗物”，意思是连里世界咒印都无法获悉其具体的类别，这东西恐怕就是捕食者之王在血肉之门背后得到的东西。
    除此之外，关于霸者之证的两个特性，灵魂空间没有给出任何内容，这有些奇怪，但或许也能凸显这东西的不同寻常。
    “那就只有直接融合试试了……”
    刚升起这个念头的季离将手再度放到了“霸者之证”甲虫的头上，感觉到一阵刺痛从手心传来。
    随着一阵鲜红能量的爆发，炸裂升腾的血肉伴随着汹涌的灵魂震荡，让他猛然收手：
    【检测到新的可观测信息化碎片，二进制编码器-运行中……】
    ……这东西和蒙萨给的那宝石碎片是同类型的？
    季离猛地后退一步，看到整个灵魂空间震碎成了一片灰雾，而后进入了匀速稳定的重组——
    他当初和弥纱参与过一个规则性灵薄狱，死亡赛道。
    那里的巢穴主蒙萨看穿了季离的古老灵魂，并将他认定为转轮者，很舔地赠予了他一个小东西，而后那东西就引发了二进制编码器的运转。
    眼下的情况，和当时如出一辙。
    很快，那灰雾便将季离的灵魂空间重新构筑起来。
    一个个全新的家具和开阔的室内环境呈现在季离的眼前，存放着人格遗物的展示柜，和人格遗物延展台都呈现在季离面前。
    那一条条框架和细致的装潢逐渐呈现在季离眼中，那灰雾迅速将一切都凝实彻底——
    一个宽敞的博物馆出现在季离眼前。
    展示柜中季离所持有的人格遗物，被单独盛放在各个玻璃柜中，人格遗物延展台就位于整个大厅的正中央。
    而那些认知魔像，则在大厅的正前方，摆放在内凹的墙面之中，姿态各异。
    天顶上时不时会传来细密而舒心的嘈杂声。
    季离抬头看去，整个天板都是外凸的玻璃结构。
    那玻璃后面似乎是一片深海，时不时闪过一阵阵红光，能看到某种细密的黑色触手在游离。
    过一会儿后，又变成了漫天黑色的怨灵头骨在流窜，时不时还会浮现出一片漆黑的冰川，或者某种浑身带刃的奇怪生物——
    全都是季离使用过的人格遗物。
    这算什么，黑山羊大人的心灵博物馆，未成年人和大学生免票？
    季离扫视一周，感觉还挺新鲜。
    “就是还差个检票口。”
    整个博物馆都是灰金相间的配色，虽然是金色，也不像琴的房间那样珠光宝气，整体的色调偏暗。
    而那名为【霸王之证】的甲虫，此刻却已经来到了人格遗物延展台的正上方。
    “既然环境发生了变化，这里也不应该继续叫灵魂空间了……”
    季离打量着那些玻璃柜，决定给灵魂空间换一个更应景的名字：
    灵魂博物馆。
    奥丁此刻就在博物馆左侧的一处门框内，还是那样若隐若现的模样。
    而除了整个灵魂空间环境的变化外，另一侧的门框内还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大房间。
    季离走近一看，微微一愣：
    那是一处开阔空间，地面被纹路划分出某种倒立的树状点阵图，排布方式和人格遗物延展台有些类似。
    但与之不同的是，在那些点阵之中，只有一把漆黑的刀刃孤零零地插在那里——
    烬灭刃·九逆。
    “所以，这就是新多出来的变化了。”
    季离没有急着探索这个新房间的作用，而是转身回到了大厅。
    因为那个甲虫和认知魔像的变化他还没有具体检查。
    随着他灵魂扳机微微触动施展出实相分裂，一个个人格实体从他的身体中分离而出，在灵魂博物馆内闲逛了起来：
    “这样就热闹多了。”
    而后来到了那几个认知魔像面前。
    有两个认知魔像都发生了变动，一个是新生成的车梨的认知魔像。
    外形上看竟是一副圣女像的造型，但面部却是一条长长的触手垂落在胸前。
    另一个则是阎玺羽的片翼天使像，和过去相比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阎玺羽的模样也真切了不少。
    两个认知魔像的手中都多出了新的东西，季离将其拿起，一一查看了过去，第一个是车梨的：——
    【人格碎片：主演】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领头羊：选择并锁定一种情绪，扩散至你的牧群。亲和增幅一级。】
    【无法具装化。】
    【捕捉到憧憬的情绪：“谢谢你对我做的一切，现在我也想保护你……”】
    【情绪+4】
    ——
    季离瞳孔一缩，仿佛听到车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新功能？
    第二个是阎玺羽的：
    ——
    【人格遗物：负极正义】
    【灵魂质量：极佳】
    【特性：
    负体风暴：用情绪点燃灵质，制造杀伤性极强的污染之雷。
    正反面：对里世界的亲和度越高，污染之雷对环境和灵魂造成的负面效果得到不同幅度的进化和增强。
    对正义灵光的亲和度越高，污染之雷对环境和灵魂造成的杀伤性得到不同幅度的进化和增强。
    元素死灵：拥有和现世物质共鸣的能力，恶灵化后，共鸣幅度提高，可跟随电流移动。
    蓄电者：灵魂之井可储存电能，可将电能转化为灵质使用。
    亲和增幅三级，意志增幅二级，全属性增幅一级。】
    【可具装化。】
    【捕捉到复杂的情绪：“你是我的正义了……”】
    【情绪+8】【从这枚人格遗物上，你感受到了感激与绵绵悸动。】
    【成为别人觉醒灵光的一部分，是一个人之灵收到最深情的告白】
    ——
    “你的样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季离发现自己多出了一个新的数值单位，名为“情绪”，此刻只有12点。
    车梨的人格碎片外形是一个笔记本，上面还有白羊学院的标志款式。
    阎玺羽的人格遗物则是一把仿真手枪，带着特管局的标识，枪柄后方挂着一根羽毛。
    握上去的时候，能感觉到淡淡的麻痹，内里仿佛还有心脏在跳动。
    而且仿佛和季离有着某种奇怪的默契，只是握持一会儿，便和他的心跳声开始同步了起来。
    季离短暂思索了一下，将一枚人格碎片和人格遗物暂且先捏着，转身来到了那红甲虫面前，再度伸出手去。
    红甲虫上瞬间多出了一抹虚影，朝着季离的手中汇聚，化作宝石外形的小甲虫。
    但红甲虫巨大的体型本身，依然存在于季离的灵魂空间中，此刻好像变成了装饰品一般的空壳。
    季离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这东西有特质，那就能看成是一种人格碎片，他需要做的就是将它再激活一下……
    或者试试那个全新的房间？
    季离思索着，来到了那个插着刀的房间。
    刹那间，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人格遗物动了——
    阎玺羽的“负极正义”瞬间激射而出钻进了其中一个点状位置，而后在一阵劈啪作响中，迅速化作一柄红色长刀：
    【发现可收纳为心之刃的人格遗物，是否收纳？】
    【收纳完成后，你的心之刃将增加额外的形态和“解放箴言”。】
    ……这个房间还真是专为心之刃准备的？
    季离思索，看着那浮现在自己眼前的面板。
    他之前就有过设想，在修八型的过程中，用心之刃的方式替代新罗这边的观想方式，即将人格遗物化作心之刃。
    原本考虑的是，从零开始将其他和剑主完全不同的人格实体，通过认知指数强行拔升。
    现在灵魂空间倒是在红甲虫的影响下，自己做了升级。
    不需要那么麻烦，直接在“剑主”，也就是烬灭刃·九逆的基础上进行扩展。
    他走上前去抓住那把红色的刀刃，虽然需要消耗一百多点的认知指数有些惊人，但对于季离此刻的存款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随着三百出头的认知指数疯狂跳动着，停在了198的位置上。
    一抹狂暴的黑红色雷电柱冲天而起，轰击在房间的天顶上。
    季离手中捏着深红的刀刃，自身已然处于一片红色的雷霆宙域中：——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代号v1）
    人格遗物：无面骨+暴戾火种+负体活菌+九逆（列装中）
    意志：116.3（+12）
    超感：35.1（+4.3）
    创想：19（+3）
    亲和：71.4（+28）
    【人格实体：刃主】
    【强化等级：二级分裂】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
    全属性增幅四级
    意志增幅五级
    亲和增幅七级
    超感增幅二级
    创想增幅二级
    …（略）阎魔烬灭，实相分裂，负极正义】
    【特殊能力：正义箴言，暴怒箴言，超速分裂，怨灵黑骨】
    除却基础能力的横幅变化之外，还多出了酷妞儿人格遗物的特性，和一个全新的箴言。
    强化等级也变成了“二级分裂”。
    “箴言”大概可以看做是心之刃体系的恶灵化，只不过细节处和新罗的体系有所不同。
    而多出了一个箴言，也就代表着季离的心之刃多了一个形态。
    季离看了眼身侧不远处，插入在树状点阵图节点中的两柄长刀，随手一挥手中的九逆。
    其外形迅速变回了漆黑的模样。
    再轻轻一挥，又回到了红色。
    而这时，一个新的面板再度出现：
    【发现可融合的人格碎片，发现奇异的人格实体，是否融合？】
    奇异的人格实体指的就是这个分离出来的甲虫了。
    季离没有过多犹豫，将人格碎片“主演”和红甲虫分离出来的小甲虫也一同投了进去——
    他不知道红甲虫是不是应该这么用，但灵魂空间的大多数东西都没有很详尽的提示，他只能自己摸索，一切从简。
    随着车梨的特质被九逆所吸收，季离能感觉到那“霸者之证”也在逐渐朝着剑主的人格实体融合而入。
    而后他感觉到灵魂扳机猛然一动，那股霸者之证中流传而出的能量竟将“剑主”整个包裹，而后狠狠轰击在他的意识之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四维如同火箭升空般穿透了大气层，穿透了宇宙，钻入那万千星辰之中俯瞰宇宙。
    又像是一抹黑洞在那宇宙之中不断虹吸着，拉扯着自身——
    “停！”
    在他的意识对“宇宙”和“黑洞”这两个概念做出认知时，真的有黑洞出现在他的意识前方。
    而后化作了一张大嘴张开，季离则感觉自己在不断坠入那大嘴之中。
    看到那里面密密麻麻的触手，如同小树苗一般栽种在那口腔内壁上，随着季离的靠近疯狂挥舞摇摆，朝着他狠狠刺来——
    “我说，给我停下！！！”
    (本章完)

 第276章 异界沟通

    第276章 异界沟通
    万千机械单元在体表紊乱而起，季离的意识骤然悬停，而后猛地睁开了双眼。
    刚才那些竟然并非幻觉或者某种特别的灵质启示。
    此刻季离的意识竟真的被吸入了某个奇怪的思维空间之中。
    他抬起手来，看到双臂已经变成了杂糅的机械构装体，就像第一次在梦境中面临兽栏组织那样，浑身上下都在不断闪烁变形着。
    而后，那些小树苗一般的触手疯长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季离打过的触手型敌人也算不少了。
    这里的触手倒是有些朴实无华的味道，没有基因突变似的长些嘴巴眼睛之类的东西。
    更像是显微镜下的细胞鞭毛的质地，不过是粉红色的，外形极为光滑。
    在季离的动作停下后，它们便不断挥舞着自身，并朝着季离传递来各种讯息，竟也让季离感知到里世界咒印熟悉的灼烧感——
    ——
    【人格遗物：认知抚摸者】
    【特性：认知消化，灵魂排泄，异常链接，灵肉母体，思维繁殖，自我腐烂。】
    【无法具装化。】
    【警告：检测到异常，不建议收纳】
    ——
    那一簇触手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竟然如同树苗一般，将自身从那口腔中拔了出来，朝着季离飞扑而去——
    “哪儿来的脏东西？”
    他随手一挥，思维体的手臂内长出一柄高频周波刀将那东西切成了两半。
    动作还没收回，他脑海一动，手腕的里世界咒印再度灼热：
    【人格遗物：春日梦呓】
    【特性：深梦宣淫，灵魂排泄，天外寄生，生殖污染，脏病者】
    【无法具装化。】
    【警告：检测到异常，不建议收纳】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看着各种明显一看就不对劲儿的“人格遗物”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季离一时间察觉自己无法将意识回归本体，只能朝着那口腔深处激射而去——
    “这就是异界沟通？！”
    恐怕捕食者之王得到了霸王之证后，就是被吸入了这个空间，而后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从而变成了半疯的状态。
    但就在下一刻，季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目一怔。
    他想到了捕食者之王的爆体。
    倒不是说这货还能活着，而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不过眼下的情况无法深究，他还是得先看看这鬼地方是怎么回事才行。
    他瞬间窜入了口腔深处，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格遗物”朝着他冲来。
    这些“人格遗物”变多之后，季离的行动反而变得舒坦了不少——
    它们一个个地打做一团，似乎是为了争抢季离，竟互相厮杀起来。
    而那厮杀方式更是劲爆，有繁衍、同化、排泄、自我吞噬等各种辣眼睛且玄乎的攻击动作。
    随着季离加快脚步，竟在那口腔的最深处看到了一处星空——
    那星空就像是某种星图，散发着独属于宇宙的玄奥光芒。
    瞬间，季离身上闪烁着深红色的电荷，使用酷妞儿那儿来的全新能力化作电光冲入其中。
    随着亮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季离蓦然回头，看到身后是巨大的宛如烂肉般的未知生物，正在逐渐变成黑洞的模样，就像是进入了某种拟态之中。
    而季离一眼扫去，竟在四面八方看到了无数奇异的景象。
    眼前的一切根本不像是宇宙，反而像是某种大杂烩。
    乍一看是星空，但那些星球之间的距离却极为诡异，时远时近。
    一眼扫过去，不像是宇宙，倒像是某种星图。而其中也有像是“黑洞”那样的空间，充满了存在恶意的奇怪生物。
    比如在季离飘过一处小行星带的时候，那些小陨石竟然长出大嘴，变成一个个弹簧般的蠕虫朝他射来。
    就在这时，季离他突然听到了某种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
    他看到一抹推进器的光芒和燃料疯狂燃烧的声响从一处星球的侧面划过。
    这瞬间唤醒了季离心中的某个记忆片段，他化作雷光，疯狂窜向那个星球，但却被一层透明的壁障整个隔绝在外，看着那个形似科技飞船的东西消失在了视野中。
    “这里不可能是物质世界，所以那个飞船一定代表着什么……既然是异界沟通，那么四周这些东西，是否代表着‘异界’？”
    是否代表着……能连接到墨菲巨构？
    这个想法出现后，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季离敲了敲身前的透明壁障，狠狠一拳上去只将其打出密密麻麻的碎裂。
    “在这里呈现出的外形，恐怕是我的本质外形，我一拳无法将其击碎，只能代表我还不够强……”
    他看着那疑似飞船尾焰的光点消失的方向，猛然捏紧了拳头：
    “我会搞明白的……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
    季离触动了灵魂扳机，让全身布满了红色的雷电。
    这本来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但整个星图却骤然传来了呼唤。
    他猛然回头，看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朝着某个星球疯狂坠落而去，眼前穿过了无数画面。
    在那无数画面中，最后一幕是一片被鲜红闪电笼罩的世界，下面是一片粘稠的血池，四处开满了朵——
    ——
    【“负极正义”感受到了共鸣。】
    【未知的存在正在检视你的资格。】
    季离感觉到了一抹极度恶意的存在似乎注视了自己，他自然会催动灵质闪电。
    但刹那间，那莫名的恶意注视骤然一凝，而后变为了某种善意。
    于此同时，季离感觉到那股不知从而何来的注视变得极为吸引人，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寻找对方，对视对方，讨好对方——
    他瞬间清醒：
    “亲和？！”
    这种感觉，和他的四维属性之一的亲和很像。
    【未知的存在不再注目此处。】
    “它检定的是我的亲和资格……这是通过，还是没通过？”
    没等季离多想，这片星图在他的视线中迅速脱离，他整个人砸进了自己的身躯中。
    双眼眨巴一下，看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灵魂博物馆的房间内。
    看到“异界沟通”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特质一栏中，显然红甲虫的特性已经融合完成。
    季离尝试再次发动异界沟通，却失败了。
    检查身上的情况，除了一点刚才使用的灵质外，他没有损失任何东西，除了那个全新的数值单位：
    【情绪：0】
    “消耗掉了我的所有‘情绪’……”
    这里的情绪，是来自认知魔像手中的人格遗物的。
    也就是说，只有别人对自己的“情感”，才能被算作是“情绪”。
    季离晃了晃脑袋：“……意思是我得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成为中央空调了。”
    显然，想要再进入这个空间之中，就需要更多的“情绪”。
    而后他催动灵质，却看到鲜红雷光爆发而出——
    那雷光和阎玺羽的深红有所不同，如血，如，异常艳丽，和他之前的状态也完全不同。
    他顿时打开了面板，看到原本是【负极正义】的特质名已经变了：
    【腐败阳电】。
    ——
    ps：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发烧了，不过还是勉强写出来了。
    (本章完)

 第277章 晋升和巢群

    第277章 晋升和巢群
    “特性发生了改变……是因为刚才那股注视的缘故么？”
    季离抽出了自己的心之刃，看到整个外形和之前相比已经大有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延续了九逆外形，形状变成了剑刃而非长刀的话，此刻基本是完全脱离了九逆的模样。
    那些龙纹的倒刺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黑色的水晶般的质感。
    那些水晶交错而整齐地组合出一柄锋利的黑色大剑，整体充斥着一种破碎感。
    这柄大剑并非是季离使用菌丝制造过的那种门板大剑，也并非在暴怒箴言模式下，从体内拔出的九逆解放形态的重刃。
    造型是比较标准的十字形西式大剑的样式，对于季离的体型和力量来说，能够当成单手剑挥舞。
    不过在黑水晶大剑的剑柄位置，也就是原本应该是十字形的地方是镂空的，变成了一圈环绕的破碎水晶。
    像是一圈尖刺朝着那镂空处围堵汇聚。
    随着季离触动灵魂扳机，血色的电流蔓延而出，在剑柄的镂空处升起一抹血电闪烁的灵质汇聚，宛如心脏般传来跳动感。
    而后灵质绵延而出，整个大剑瞬间缓慢地呼吸起红光。
    宛如拥有了生命一般，随着那呼吸般的频率而闪烁起光芒，而后剑身一节节整齐弹出，随着季离的挥动而瞬间解体。
    漫天的飓风中，变长的血色大剑竟整个化作游龙般的剑鞭！
    季离见猎心喜，一阵挥动之间，有雄浑的鲜红电光在其中萦绕爆裂——
    作为战斗大师来说，他上辈子玩过的武器也不少了。
    但是这种体型较大的强切割鞭确实是他没怎么玩过的类型，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有一次装备部给他送来过类似的东西。
    在设想中，装备部送来的那东西可以实现的效果是，在机械化白刃战中使用高周波剑刃和剑鞭两种形态。
    在交战中，通过得到突破的“模块化切换一体成型”技术，又可以将一节节组成鞭体的刀刃全部散开。
    散开的刀刃会变成浮游炮，进行短暂而密集的火力打击。
    然而这种里胡哨的武器，在第一次实战中除了被季离当浮游炮来用以外，剑刃和剑鞭形态完全就是摆设，完全没有他的高周波腕刀好用。
    不过在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可能就说不定了……
    季离随手一震，那一节节红宝石剑刃瞬间散在漫天，化作一只又一只通体血色的晶石小怪物，喷吐出连绵不绝的鲜红雷光。
    而季离手中的剑刃无穷无尽生长，顷刻间便如同漫天的红色乌云汇聚而成，化作密集的鲜红雷域。
    “就是不知道，和之前阎玺羽的雷电又有什么区别。”
    随着万千鲜红返回到季离的心之刃中，那呼吸着红光的剑身也逐渐回到了黑水晶的模样。
    季离打开了面板，查看那已经变成了【腐败阳电】的特性，却直接将其展开了——
    “灵魂博物馆得到更新之后，又优化新功能了？”
    ——
    腐败风暴：用情绪点燃灵质，制造传染性极强的腐败之雷，使用腐败之雷时，你的亲和属性得以极大幅度显现。
    生殖特性：腐败之雷具有寿命不长的生物繁殖和传染特性，每传染一个心灵对象，亲和度得到微量提升。
    腐败眷属：亲和度越高，腐败之雷对环境和灵魂造成的负面效果得到不同幅度的进化和增强，腐败之雷的增殖幅度加强。
    元素死灵：拥有和现世物质共鸣的能力，恶灵化后，共鸣幅度提高，可跟随电流移动，在腐败之雷中移动时，你的亲和度会得到增幅。
    蓄电者：灵魂之井可储存电能，可将电能转化为灵质使用。
    自然干涉：腐败之雷是一种自然现象，在雷雨天得到额外的亲和加成，在腐败之雷干涉的自然环境内，相应的现实干涉能力得到加成。
    ——
    这些特性在被季离融合进“剑主”后，就全部浓缩为了原本人格遗物的名称，而不会一大版一大版出现在他的特质栏位中，倒是清爽了不少。
    这里的原文应该是阎玺羽的负极正义，只不过在变成【腐败阳电】后，出现了大量的变化。
    季离横竖看了半天，只从里面看出俩字：
    亲和，亲和，还是亲和。
    顺带着瞅了一眼自己的属性，发现特质一栏中，原来的【亲和增幅】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已经成为了【亲和专精】，等级是一。
    而他此刻的亲和属性，也已经变成了93.4。
    很显然，【腐败阳电】的变化，同样进一步增幅了自己的亲和属性。
    “这样，就算是修成二型了？”
    季离感知了一番，灵魂深处那种难受的鼓胀感消退了不少，他的思路，再加上里世界咒印的存在，应该是成功了。
    除开前面那些各种激烈的特性能力外，现在他有着【阎魔烬灭（钢刃研磨）】的能力，可以在战斗的灵质碰撞中，不断磨砺自身灵质。
    在一场战斗中可以将灵质不断纯化，越打越强。
    现在加上了【腐败阳电】的存在，在群战方面应该会有所强化，而且能够进一步通过亲和特性来直接加强自身的灵质强度。
    而除了【暴怒箴言】外，还有一个新获得的箴言，不过在【负极正义】变成【腐败阳电】后，箴言的名称也产生了相应的变化——
    【不义箴言】。
    正义变不义了，如果这真是酷妞儿主动赠送的礼物，而不是在里世界咒印对潜意识和灵质的提取得到的产物。
    眼下被魔改成这样，这货知道了估计得跟自己急。
    而在【腐败阳电】状态下，九逆的前缀名【烬灭刃】也会发生变化：
    【猩红剑·九逆】。
    不过总览下来，这1+1的心剑，结果应当是大于二的。
    至于具体的强度，从飞升协议分析的数据上看，【猩红剑】要稍弱于【阎魔烬灭】积攒一半状态的【烬灭刃】。
    不过和烬灭刃一样拥有在使用中不断强化己身的特性。
    而且【蓄电者】这个特性，倒是能让自己的续航问题得到不小的缓解。
    基本每一次大战，季离最后都是灵质耗尽为结局，不像是阎玺羽和兔子妞儿等人，只要不是什么生死相搏，基本都还有的剩。
    兔子妞儿就更离谱了，打得死去活来，还在不断使用“开门”能力的情况下，灵质都还能剩个给维度开天窗的程度。
    至于更多的杀伤性测试，在灵魂博物馆里因为没有实验对象的缘故，他只能随手放一放特效，更多的变化和其中的特殊点，还要看实战的表现才能知道。
    只是不知道其他的八型主宰是否也是和自己类似的情况。
    目前为止，他遇到的八型主宰严格来说都不算太强，不朽者则无法预估。
    主要还是当初在黑日府的时候，颠婆一脚一个不朽者，还能随手撕开里世界空间直接把人丢进去一日游，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印象。
    导致他在心中预想遭遇不朽者的那些个场景，也变得有些滑稽。
    他的灵魂本质，也让季离根本不会受到比他灵魂年龄小的人的灵压压制。
    但当时在黑日府感受到的那种威胁感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滑稽归滑稽，以他现在的三位一体强度，自认还是有些距离。
    看过了酷妞儿的“礼物”，季离又看了看车梨的，名为【领头羊】的特质在融入自身后，名字没有发生变更。
    只是这能力描述【选择并锁定一种情绪，扩散至你的牧群。】
    让他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尝试发动这个特质后，他发现所谓的“牧群”定义，似乎可以关联到自己制造的各种衍生物上，
    包括但不限于黑冰鼠和黑冰蜘蛛等产物，生效范围是在自身的灵魂扳机感知范围内。
    在发动能力后，生效范围内的所有衍生物，都会进入某种奇怪的状态中。
    使用黑冰符印制造一只黑冰鼠尝试了一番后，季离才明白了具体的使用方法：
    锁定一种自己的心理和情感状态，在释放【领头羊】能力时，“牧群”会开始强制性地“扮演”这种心理情感状态，并获得相应的灵质增幅。
    而这种心理情感状态，是从他的回忆中提取的。但在尝试了一番后，季离发现这种提取并不能得到具体的某种情感状态，比如说“愤怒”，“冷静”，“勇气”这种。
    他提取出来的情绪状态，只能分为“负面”和“正面”两种。
    负面情绪状态例如愤怒，暴躁，轻蔑等，正面则是无畏和冷静等。
    具体的效果则是，正面的情绪状态让他的衍生物们行动更有章法，变得聪明。
    具有一定的自主能力的同时，一些本身的能力会得到增强，且能够更好地执行他的命令。
    比如黑冰蜘蛛和老鼠们，制造黑冰的能力会得到提高。
    而负面情绪则会让衍生物们行动变得更加暴躁，虽然在命令的执行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无法下达更细致的命令。
    它们制造的黑冰则强化了对灵质的侵蚀性。
    这算是一种比较特别的辅助能力，前提是自己的“牧群”能够跟上自己的强化节奏才行。
    不过，如果在特管局开始组建自己的直属部队，那么这个能力或许会有不小的用处。
    而且和这些衍生物相比，人之灵是更复杂的生物，说不定“领头羊”的能力会有更多的不同。
    就是那异界，倒是还有些说法在。
    就酷妞儿和能力造成的变种来看，这异界联系，倒算是没有白联系一趟。
    至于那未知的注目……季离觉得自己当初在里世界受到的注目已经不少了，多一个不不多，还送礼上门，他就笑纳了。
    “异界”似乎是一个处于三重维度之外的空间，像是某种特殊的精神维度。
    虽然危险程度不低，但收获也算是不错，考虑到他看到的那个疑似宇宙飞船的东西，季离估摸着等到“情绪”值足够之后，一定要再去一次。
    当然，在积累“情绪”的过程中，自己的三位一体也要更进一步才行，现在除了征服世界，好像又多了一个不得不做的目标……
    但是“情绪”这东西要积累，他不是什么“泡妞高手”，对他来说主动去做反而有点难。
    像是之前第一次和兔子吃那什么泡菜锅的时候，直接把哥们儿给恶心到了。
    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最后，他的目光来到了最后一个陌生特质名称上：
    【巢群传递】。
    随着季离触动灵魂扳机，使用了这个特质。
    他只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刺痛，瞬间沉入了其中——
    如果说【异界沟通】，是将他的灵魂“火箭升空”的话，那么【巢群传递】就是将他的能力直接钻进地心。
    刹那间，他看到一片烟般的景象在意识中爆开，一眼扫去，竟是捕食者之王死亡时的烟雨！
    烟雨和这个能力有关系？
    他仔细看去，那烟雨有些模糊不清，但大体看上去，竟像是一个地图。
    季离思索着，退出了灵魂空间和灵薄狱，跃出窗外的同时，一抹菌丝从手中爆发粘住了建筑顶端，将他迅速拉上了天台。
    而后【巢群传递】瞬间展开——
    一片地图整个呈现在他的思维之中，正是那烟散开的图像。
    落差高低，距离远近，除了没有真实的立体地图外，基本被他一览无余。
    与此同时，季离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狂暴的灵质消耗，直接张开漫天菌丝，顺着建筑以极快的速度钻入学校的电网系统中。
    蓝色的电流顺着菌丝源源不断地传递而来，到达身体周围的时候则迅速化作鲜红电流，化作灵质灌入体内。
    疯狂消耗的灵质得到暂时缓解，但仍在坚定不移地下降中。
    季离惊诧于着可怕的灵质消耗速度，也抓紧时间查看起这些图像中的光点。
    此刻有两个就处于和他重合的位置，应该就是黑箱交给自己的那两个。
    在白羊学院的两个街区外有一个，五个街区外有三个，整个辛南区内，加上季离所持有的，则一共有十三个。
    虽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存在，不过具体位置却是比较模糊的。
    而且于此同时，有些人格遗物的存在还在不断传来些许奇怪的呓语——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知名音乐人？今天晚上的夜风也好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来看我演唱的人变多了一些，是我的错觉么？】
    【我好喜欢那个女生……要不要和她表白呢？】
    【我必须要拿下这块地皮，如果不能拿下来的话……我的房子，我的财产，我的一切就都没了……】
    【该死的臭男人，嘴巴又臭又油腻，头上还没几根毛，还是个阳痿，三四次就不行了……不过我今晚是不是有些太得意了？算了，再做几单，我就彻底上岸……】
    全都是不同人之灵的心理活动？
    “……这代表了什么？”
    季离有些不解了。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是他什么都感知不到的。
    显然，这些能被他听到心声的人之灵，应该是捡到了那些人格遗物。
    在使用异界沟通，进入“异界”后，季离考虑到捕食者之王被其中的奇异生物污染的情况，可能那烟般的爆体存在一些端倪。
    但现在来看，这甲虫赋予的能力，却能够直接感知到这些爆体之后存在的人格遗物，甚至和人格遗物产生接触的人。
    这和他的猜测有些矛盾了。
    情报太少，具体情况还需要再做研究。
    不管怎么说，如果要收集这些人格遗物，并且杜绝其中可能造成的混乱，倒是变得简单了不少——
    要知道这些东西应当存在污染，普通人捡到的话，甚至可能会被腐化成恶异。
    不过，即便是不断吸取电能的情况，季离的探查范围也最多扩散到三个区级行政地块的程度。
    再扩大范围，他的灵质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不够用了。
    就在他准备收缩范围，再多看看辛南区的情况时，他却发现这能力的触发下，好像还有另一种感知模式。
    他顿时切换而去，这下满脑子的光点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了两个光点——
    【局里的行动好像成功了，但是损失似乎很严重……不知道长官的情况怎么样了？】
    【如果他受伤了，我就先买去看他。如果他一切安好，我就把之前买的手表送给他，祝贺他行动顺利……】
    【但我要怎么说呢？是以下属的身份么……好像阎长官和他的关系很不错，我是不是应该克制一些？】
    【怎么办，好想见他，我现在应该给他致电慰问么……】
    季离嘴角猛然一抽：
    茉莉？！
    而他触碰了另一个光点，也是个重量级：
    【不知道为什么，黑山羊先生身上的气味儿更加诱人了。】
    【不过他去天台干什么？我应该去找他问问……】
    【不行，我忍不住了……让我吸一口就好……】
    与此同时，季离能感觉到黑箱的气息出现在脚下的楼房中，并朝着自己快速接近。
    ——
    ps：祝大家新年快乐！
    发烧好点了，不过还是咳个不停，头晕脑胀的，今天睡了好几趟，所以只有一更了
    (本章完)

 第278章 力量的种子（一）

    第278章 力量的种子（一）
    这又是什么？
    季离有些疑惑。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巢群传递】这个能力看起来像是一种感知能力，存在两种不同的感知模式。
    第一种和捕食者之王有着关系，能够感知到那些触碰了捕食者之王爆开后的人格碎片的人之灵。
    第二种则逻辑成谜。
    这会儿，季离身后传来了黑箱独特的脚步声：
    “黑山羊先生？”
    这家伙……速度还真快。
    季离略微侧过头去，看向身后的一席黑影，万千菌丝抽取电能的速度也略微放缓。
    联想到上次黑箱的梦境里发生的事情，自己的亲和属性似乎对大雷的这只女仆效果斐然。
    但为什么其他的野生恶异就没有这种效果？
    女仆小姐此刻已经出现在了天台上，正朝着他平移而来。
    黑白色的衣衫在夜风中略微漂浮，有女仆装和修女服的融合感，似乎是黑箱自身类似于认知伪装的特征，又加上了一些菲林的口味导致的结果。
    那下半身的裙摆还是那么长，里面传来刀足不断穿刺在地面的声音。
    而那些被利刃插出的孔洞随着她的移动一路蔓延而来，又随着灵质力量的散去而迅速消失。
    随着它逐渐靠近，带着僵硬微笑的苍白小脸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黑山羊先生，您是在……充电？”
    黑箱清甜的嗓音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错愕。
    “这样理解倒也没什么问题。”
    偏过头去的季离将脑袋回正，背对着黑箱：
    “……我的能力可能会伤到你，这会儿你可能呆在室内会好些。”
    “啊！感谢您的关心！”黑箱少女感十足地双手合十放在脸侧，脑袋微微偏斜，很是喜悦的模样。
    不过那张跟面具一样的假人脸依旧面无表情，怎么看怎么渗人。
    因为这的确是张假人脸，黑箱还不是死徒，最多只能伪装成这个样子：
    “不过我没事的！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黑箱婉拒了季离的逐客令，停下脚步后又往前“飘”了一点点——
    （我是不是应该再靠近一些？）
    就在这句心理活动从季离耳边飘过的刹那，他突然心底一震，灵魂扳机开始猛地悸动了起来。
    灵魂扳机的悸动分为多种方式，不同的人之灵，不同类型的觉醒者，不同类型的觉醒灵光，都会有不同的悸动频率。
    所以在各种频率下，震动和悸动又可能指向不同的结果。
    作为觉醒者体系的核心之一，季离对于自己灵魂扳机的悸动模式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此刻，有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频率，随着黑箱的靠近正在他的灵魂中波动开来。
    他瞬间意识到这是巢群传递的效果，思索片刻后，暂时中断了电能抽取，冲着黑箱招了招手：
    “能请你先过来么？”
    他自己在这里闭门造车显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既然如此，就和黑箱简单接触一下试试。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黑箱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季离的视线中：
    “太棒了！”
    紧接着那股心底的悸动骤然加速，化作一股碰撞的灵质扩散开来。
    而在他有些诧异的目光下，黑箱竟从他的胸口整个钻了出来。
    “你这是……？！”
    然后伴随着有些咯人触感，这只恶异半软不硬的身体就整个贴了上来，季离甚至能听到对方裙摆下面那些手术刀足疯狂摩擦攒动的声响——
    她是从季离胸口内包放着的照片里钻出来的，就是菲林赠予季离的那张替命照片。
    黑箱的面部瓣般分裂开来，整个贴在季离的胸前，像是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恶异的视角和常人是不同的，它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物理身躯。
    它们所能够被人观测到的外形，实质上是灵质构成的，即是人之灵进行恶灵化的类似情况，区别在于，它们本身就是恶灵。
    这也就注定了，在恶异的眼中，它们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在此刻黑箱的眼中，季离的身上正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某种奇异的灵质，比它自己的巢穴还要让人舒畅。
    但此刻季离却感觉到，那股扩散开来的灵质随着巢群传递正不断钻向身前黑箱的灵魂之中。
    而此刻的黑箱全身心地沉迷在那种只有它才能闻到的季离的“气味儿”之中，可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空门大开”。
    “等等，你先退开……”
    季离想要出声提醒，但似乎已经为时已晚，随着黑箱整个身体颤抖一瞬，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啸。
    它的身躯宛如时空错乱一般翻腾了起来，爆发出浓浓灵质。
    在那不断翻卷的灵质中，季离看到了飞速增殖的黑冰，万千爆发而出的菌丝，升腾而起的梦魇。
    竟然全都是自己得到过的能力，甚至还有刚刚才得到的鲜红闪电。
    虽然视觉的变化无法让季离洞悉这其中的逻辑，但不断变化的灵质却很是明显：
    那些特性在黑箱身上闪烁而过的瞬间，它便会传出痛苦的情绪，因为是恶异的缘故，那些情绪几乎是瞬间便化作了额外的灵质显现而出。
    而这样的情况，几乎在每一个特质闪过它身上的时候都出现过。
    虽然女仆小姐现在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但季离似乎并不能逆转这一情况。
    而且说是这么多特质，但其实那闪烁的速度极快。
    异状爆发的一瞬间，季离才刚开始触动灵魂扳机感知其灵质变化诊断情况，空气中就传来了黑箱已经变得有些扭曲的声音：
    “尊……主——？！”
    突然间，黑箱身上的剧烈反应暂停一瞬，它的身躯突然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就这么持续了数秒后，那相机头身躯突然整个腐蚀下去，就像是灵质被某种剧烈的化学反应消解了一般，又在重组着整个身躯。
    而后再度传来黑箱清晰一些的尖啸：“——您是尊主？！”
    季离猛地皱眉：
    尊主？
    也就是这时，黑箱身上剧烈变化的灵质反应骤然一滞，而后雄浑勃发。
    黑银色的灵质重新沸腾了起来，不复之前的癫狂，而是有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像是某种生物正在重新复苏。
    只是那勃发的灵质，季离却有些看不明白黑箱此刻的境界，不过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对方的身上传来。
    与此同时，那股季离内心深处的悸动也骤然停歇，他从黑箱的身上同时感受到了通透的连接感。
    下一刻，黑银色的灵质重新组成了黑箱的身躯——
    先是亮黑红底，带着黑银色蝴蝶的高跟鞋。
    而后是红底黑布的长裙垂下，那身有些眼熟，但多了些黑银色饰品的女仆修女服重新出现在它的身上。
    紧接着是人偶般的手指，和一头苍白的长发，以及一张洁白僵硬的小脸。
    随着那张脸迅速变得红润，一对发白的眸子骤然睁开，直直地凝视向季离。
    而此刻的季离，也有些愣神。
    不为别的，因为黑箱此刻的外形已经大变样。
    虽然服装还是那些哥特元素，但无论是整体的造型，还是人形态的身高和身材，都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巨大变化。
    连头发都长了些，而且脸色也不复之前僵硬的模样，虽然仍然是看不到多少血色的苍白，却活灵活现地冲着季离眨了眨眼。
    可让季离愣神的，并非是这些变化有多大。
    而是这副模样，有大半竟然是来自于他最初在通话中听到黑箱自称“菲林的女仆长”后，脑海中自动出现的某种形象。
    紧接着，他便感受到一双有些冰凉但柔嫩的小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掌：
    “您成为尊主了！？”
    ……
    活动室内灯火通明。
    黑箱正轻声哼着歌谣，站在茶几上圆舞着。
    那裙摆随风飘荡，露出些许裹着亮洁白丝的小腿。
    季离目光诡异地看着对方，抿了一口威士忌，此刻已经睡意全无——
    他其实还挺困的，而且累。
    在莫名的状态下，对黑箱试验了自己的能力后，季离又研究了一番，大概明白了【巢群传递】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在排除掉复杂的灵魂心理学原理，以及可能存在的因为捕食者体系而发生一些异变的情况下。
    这个能力用一句话概括可以理解为：向他人注入自己的力量。
    并且和恶意尊主与契魔人之间的关系，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黑箱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差点儿认为季离已经成为“尊主”了。
    短话大概是这么短，但实际上，其中的构成非常复杂。
    首先是注入力量的对象，并非是存在都可以。
    目前在【巢群传递】的特殊感知中，季离只能感知到小副官茉莉和黑箱两个存在。
    其中有一个甚至不是人。
    结合黑箱和茉莉之间的共同点，季离只能得出一个臭不要脸的结论就是——
    她俩对自己都存在一种迷恋的情感，或者说“渴望”的思想。
    而众所周知，灵质的力量根源，就是欲望和思想。
    所以季离猜测，是因为这种“渴望”或者说“迷恋”，让她们成为了【巢群传递】这个能力的选择对象，或者说适应对象。
    因为黑箱在接受季离能力的时候，并非是所有能力都能够完美适配。
    而是被季离的各种特质在身上全部走了一遍后，最终才找到了适配的能力，甚至因此完整了自身的人形态，还得到了强化。
    第二点，则是这种能力的本质，有些类似于恶异尊主和契魔人之间的关系——
    人之灵和恶意尊主定下契约，用某种对其自身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来向对方交换力量。
    力量来自于恶异尊主，强度几何，取决于恶异尊主愿意给多少，上限肯定不能超过恶异尊主本身。
    不同之处在于，【巢群传递】这个能力，是在对方的灵魂中“传递”季离的某种能力——
    当然，这种行为并不会让季离传递出去的能力消失。
    具体是什么能力，取决于对方是否能接受，也就是兼容性问题，或说是否是“适格者”。
    而这种特质在融入对方灵魂之中后，会自发地与其本身的能力进行结合，从而在功能上发生一些微妙的化学反应。
    暂且不谈黑箱得到了什么能力。在季离的特质融入被传递者的灵魂中后，他就会像恶异尊主一样，和对方建立起某种特别的灵魂联系。
    这种灵魂联系，可以让他感知到对方和自己之间大致的空间距离。
    能够听到对方的情感和思想波动较大时，听到对方的心理活动。
    同样在季离的灵魂扳机感知距离内时，他可以通过灵质作为媒介，和对方进行远程交流。
    此外，同样是处于季离的灵魂扳机感知范围内时，季离在动用灵质的时候，可能还会存在一些和对方的共鸣现象。
    这样一看，这种能力倒不像是恶异尊主，反倒更像是捕食者群体中“巢群之心”的概念——
    毕竟是捕食者之王身上爆出来的东西。
    那么，至于除了感应“潜在的被传递者”之外，那个能够消耗大量灵质，来感知捡到了“烟”人格遗物的人之灵的能力，又是什么？
    在和黑箱简短讨论过后，季离留下了一个可能性较高的猜想：
    扩张巢群。
    (本章完)

 第279章 力量的种子（二）

    第279章 力量的种子（二）
    捕食者的数量稀少，但从“兽栏”组织，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信息可见，捕食者应当是一种成群体活动的觉醒者。
    因为捕食者的诞生方式，实际上是被其他捕食者，通过特定的仪式，以“巢群之心”的存在作为媒介转化而来。
    而红甲虫给予季离的能力，显然就具备“巢群之心”的特质。
    那么将“子嗣”扩散到全城，并且让下一个“巢群之主”感知到沾染了“子嗣”的人之灵，极为方便地大范围感知可能存在的转化对象。
    这不正符合捕食者们的“巢群”特点么？
    就像是蒲公英一样，爆开的漫天絮，其实全都是一枚种子。
    只是说，这种方式过于简单粗暴，而且人格遗物也不像是蒲公英那样无害，而是一个个感染源，能够将人之灵腐化成恶异的存在。
    而且考虑到在“异界沟通”过程中季离遭遇的那些事情，恐怕有东西也会利用这种机制，从捕食者之王的灵魂中逃离扩散到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那么回归正题。
    如果不是对季离本身抱有“渴望”的存在，可否强行使用【巢群传递】来注入这种能力？
    季离看了眼脚边正在重新爬起来，一顿牙通牙狂拧狗躯的大黄狗，示意其先出去。
    这是项羽在季离的命令下，离开去接手剥皮者黑产之前，在学校留着的几条流浪狗之一。
    美其名曰是留着陪季离解闷，其实就是这几条狗在学校吃胖了，它嫌弃人家战斗力下降变菜了。
    所以季离刚才尝试对着刚才那只大黄使用了【巢群传递】——
    既然鬼都能传，狗还不能传了？
    而结果就是，极度强烈的排异反应，差点儿没把这大黄给送走，哪怕只是浅浅地发动一瞬。
    而且也没有他在能力发动下，和黑箱接触的时候那种莫名的悸动感。
    所以季离的大致总结就是：
    1.对自己本身存在“渴望”或者“憧憬”情绪的人，可以成为被传递者，获得他赐予的力量。
    2.被传递者能否接受他的力量，存在适格问题，而且要承受他力量对灵魂的摧残，黑箱之前的痛苦就是证明。
    3.第一项条件满足的存在，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第二项条件的要求（存疑）。
    4.异常人格遗物的被接触者能够被他感知，应当是作为巢群的扩张对象，而存在的一种“繁殖”手段。
    但考虑到捕食者之王本身的情况，那些人格遗物里面可能有非常不干净的东西。
    5.如果将被传递者身上的能力抽离，那么被传递者的灵魂将会缺失，导致极为惨重的后果——
    “抱歉，你没事吧？”
    季离冲着倒在地上的黑箱伸出手去。
    他刚刚产生了从黑箱的灵魂中抽走力量的想法，这货还在高兴地跳舞呢，惨叫一声就摔地上了。
    黑箱有些狼狈地抬起头来，竟仍是笑靥如：
    “不用担心，我没事……”
    而后话锋一转：
    “如果您要道歉的话，可以请您抱我起来吗？”
    得寸进尺啊。
    这点小小的要求，季离倒是没有拒绝，伸手揽过黑箱小姐的腿弯将它抱了起来放回沙发上。
    现在黑箱的身体不复之前那种像是塑料里包着硬物的古怪触感了，整个下半身的刀子腿也彻底变成了一双大长腿。
    除了体温比较低以外，抱起来很是松软。
    和琴那种肉感十足的软弹有所区别的是，这只恶异是那种无骨般的软——
    “那个？”
    随着身前传来清甜的嗓音，季离松开被自己下意识越抱越紧的手臂，将黑箱彻底放在了沙发上。
    “啊，没关系，只要您高兴，想抱多久都可以……不知道主人看到我这幅样子，会不会认为我走上了死徒的道路呢？”
    黑箱很是高兴地捧着小脸，一副喜滋滋的模样：
    “黑山羊先生，您真是与众不同……菲林大人的眼光果然没错！您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报答呢？”
    “这个先不谈，测测你的能力。”
    季离将她从沙发上轻轻拉了起来，后者则一个轮转舞进了他的臂弯，眨巴着灰白而晶莹的大眼看着他：
    “好的哦，如果您想好谢礼了，随时告诉我就好！”
    在对方灰白的双眼中，竟隐隐透出来一抹符文的印记，引动季离的灵魂扳机微微悸动——
    那是被传递者的象征，很快就隐去了。
    也不知道菲林回来看到自己拐跑了她的恶异，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极光市目前的情况，想必大雷也应该会理解吧？
    黑箱的说话习惯和兔子还有阎玺羽他们都不慎相同，口吻和用词多少都有些“端正礼仪”的味道。
    很有季离前段时间被兔子妞儿拉着看的那些个影视作品里，那种所谓西半球“贵族”的作态。
    不过这家伙也是真高兴啊，起个身都在跳舞的。
    季离思索着松开了黑箱。
    几分钟后，黑箱捏着季离交给它的普通小刀，随着一抹黑银的灵质钻入其中，小刀瞬间流转过通体的黑银色，而后释放出一股轻微的刺痛感。
    “好了！”
    季离将其轻手接过，把玩了一番后，确认了这把普通小刀的状态：
    灵质饱满，锋利度受本身的物理状态影响，但具备了很强的侵蚀性。
    季离点出一个菌丝，让其自行断裂在小刀的刀身上。
    随着一阵灵质碰撞的滋滋作响声，那脱离了主体和灵质供给的菌丝被小刀迅速腐蚀，很快便化作一地的灵质碎屑，迅速消解。“很强的灵质腐蚀性，还有一些奇怪的切割效果……”
    季离心中了然。
    黑箱接受的能力有两个：
    灵质腐蚀和附魔。
    灵质腐蚀是来自于最早季离干掉的一个小精英身上的人格遗物，后来在各种融合中，并入了他的黑冰之中，成为了季离黑冰的特征。
    而由于季离力大砖飞的作战特征，腐蚀能力其实大多时候在战斗中的表现力并不算强。
    不化骨时期的时候，这个能力大多作用在灵火冰封的时候，对敌人的脆化能力。
    附魔就不用多说了，除了刚得到那会儿外，季离现在本身的力量，在大多数情况下不太能用到这个能力。
    不过在黑箱这里，却是另有说法了。
    接下来，季离和黑箱展开了一系列测试。
    黑箱作为菲林的女仆和恶异，以及猎影楼灵薄狱的实际巢穴主，其本身的灵质也是具备空间属性的，这也是黑箱实力的根本。
    所以被黑箱附魔的物品，也会具备一定程度的空间属性。
    只是不是所有寻常之物，都能够接受空间属性这种程度的灵质，但也足够产生某些恐怖的效应。
    之后的测试结果，也让季离心中有了些别的想法。
    ……
    广场，上方的巨型荧幕正在播报着一则特别新闻，下方人来人往，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朝着一侧的地铁口涌去。
    地铁口旁，一个长发男人正在卖力地拨弄着吉他，不算出色的歌喉但配上异常优秀的音乐，竟引得不少人驻足。
    一些人则游走在广场周围，对上方的新闻指指点点。
    “银池集团倒了？不会吧……”
    “地方检察官三天之内就查了整个银池集团大楼，旗下包括学校，医院，商场，听说好多都被查了……”
    “怎么会这么大阵仗？这些警察跟有钱人不都是一伙儿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银池集团大厦本身建的位置就风水不好，听说过前段时间出现过的‘驱魔师’吗……”
    “财阀内部还能闹鬼了……？”
    靠在大理石台柱旁，躲在阴影下的季离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大杯粉红色的饮料递到了他的面前：
    “老季！想什么呢！”
    季离略微回神，看到眼前穿着清凉，带着鸭舌帽的兔子妞儿，咧嘴一笑：
    “想你。”
    金弥纱面色一绿，当场一口奶茶喷了出来，被季离侧身躲过，然后一阵猛猛咳，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一把挡开他给自己拍背的手：
    “……好恶心的土味儿情话……谁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哦？”
    季离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穿这么少，你不冷啊？”
    “天赋异禀，想穿多少穿多少！”
    兔子妞儿哼了哼，懒得理他：
    “说起来你的休假是不是要结束了？”
    “我倒想早点回去，等着当大官儿呢。”
    季离插上吸管，嗦了一口奶茶——
    他已经跟兔子试过巢群传递效果了，比较可惜的是，兔子几乎无法接受他身上的任何特质，疼得嗷嗷直叫，包括阎玺羽也是一样。
    那种所谓的“渴望”，几乎没有出现在她和阎玺羽的身上，显然，具体的机制还要再做些更多的尝试。
    至于小副官那边，因为这几天算是在休养生息，银池集团和烟遗物的事情，季离只是远程跟那边透露了一些情报，就暂时先交给特管局去处理了。
    今天则是被兔子妞儿拉出来久违地逛商场了。
    就在季离打量着不远处地铁口那个卖唱的人时，他的手机响了：
    “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
    对面传来阎玺羽的声音，而旁边的兔子妞儿瞬间竖起耳朵，然后猛地掐了一把自己带着戒指的无名指。
    季离瞥了她一眼，回道：
    “你也要来逛大街？”
    “逛大街？该死的学生妹，还真羡慕那家伙……”
    阎玺羽冷声说着，而后话锋一转：
    “银池集团的事情我们还在处理，进展不错，但这边有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孝辅局长醒了。”
    (本章完)

 第280章 尝试（一）

    第280章 尝试（一）
    “要回去当你的大官儿了？”
    看着季离放下手机，兔子妞儿哼哼唧唧地说道。
    “那今天就这样了？”季离重新打开熄屏看了眼时间，旁边顿时传来兔子妞儿不满的声音：
    “喂喂喂，我们才出来不到三个小时！”
    今天是季离休假的最后一天。
    集会事件几乎震动了极光市的整个倒影行者世界，大小组织因此元气大伤，后续影响颇深。
    对于特管局来说，来自首都的清算以一种崩塌般的态势被终止了。
    具体的后续首都那边还没有反应，不过议员李炳晓的存活，让看起来非常大条的事情，存在极大的缓解余地。
    不过特管局同样在此次事件中，遭到了一个尖端战力的损失，和较重的伤亡事件，还都是精英小队。
    虽然季离最后力挽狂澜，但是韩孝辅的情况也暴露了出来。
    后续会引发什么影响，短时间内还看不到，可无疑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一些小鱼小虾当然也不可能触碰到这尊大山，但三教九流背后的人会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其次是另外几个大头的变动。
    闪街还算风平浪静，只是作为主办方来说，威信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特管局一边不见得喜欢这种情况，但对季离个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他的好床伴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甚至因为目睹了全程的缘故，被后来赶到的暗之主赋予了部分权利——
    因为后者对烟的情况非常感兴趣。
    而变故最大的部分，则是银池集团这个极光市本地的巨物。
    从集会结束第二天起，便遭到了整个极光市觉醒者世界的全盘清算，成为了集会事件最大的输家。
    现世中，由检察院率先发难，对银池集团旗下的资产进行合法清算，短短一天时间就干掉了他们在本地三分之一的下行资产。
    这当然是在官方御三家（特管局，公安，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意思下进行的。
    而后就是闪电般的大型起诉案，一晚上时间塞了几百封填满了银池集团的法务部，连总部大楼都被当场封了。
    当然这其中还存在不少利益博弈和高手过招。
    作为本地财阀来说，银池集团的几乎和极光市本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在现世经济、社会乃至政坛方面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甚至会波及到全新罗。
    所以要怎么灭，怎么杀，目前都还在大量地扯皮，眼下这方面的事情，由检察长姜振贺总揽全局。
    但你现实影响巨大，不代表倒影行者世界的大伙儿不敢动你。
    毕竟这些影响力，也就是你身上带着牵动各方的利益才存在的。
    这利益不管是高星集团抢下来，还是大锅饭全新罗一起吃，那都是把你宰了之后的事情。
    所以同一时间到来的，便是特管局和闪街发起的灭杀制裁，银池集团上下全家老小都在两边裱上了各种颜色和标签的悬赏。
    一边是官方通缉令，一边是悬赏令。
    再加上一些在集会上受损的中型组织，和中下游小虾米喝汤的报复，悬赏令下各种本来事不关己赏金猎人的加入……
    整个极光市最近风头最盛的事情，就是围剿银池集团。
    高星集团自然也在背后成为了推手，老八也不负众望，在高星集团内部拿到了此事大部分的权利。
    在季离看来，如果最后银池集团这头百足之虫彻底死绝，最好就是让车灿浩去吃下来，对自己来说算是利益最大化。
    而说到另一边的话，一些组织在集会上死了骨干和高层，极光市倒影行者世界的中下流结社因此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重组和新势力冒头。
    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内，在各个角落杀的血雨腥风。
    在银池集团之外的事情，则是“烟”事件。
    那些捕食者之王爆炸后，散开到整个极光市的人格遗物，目前被特管局定性为“被污染的人格遗物”。
    大量人格遗物的洒落加剧了倒影行者之间的摩擦，加上风云变动的局势，也因此引来了一些中小组织背后势力的注目，加入当前的乱局之中。
    据传甚至有不朽者在闪街现身。
    在这种情况下，阎玺羽只休息了半天就跑回特管局了。
    也就季离还在看似悠哉地休假，不过他当然有自己的事情做，最近对巢群传递的事情，也有了一些进展，顺手也能调查一下“烟”事件。
    目光回到眼前，季离瞥了眼身边的兔子妞儿：
    “不是当官儿的事儿，不过也差不多吧。狮子署长醒了。”
    “……医学奇迹啊？”弥纱闻言一愣。
    季离瞥了她一眼：
    “当初是谁躺在床上被我治好的？”
    “哈！那还不是奔着某些人去给害的，深怕他栽跟头……”
    弥纱别过头去，故作姿态偷瞄季离，被他拍了下脑袋：
    “都陈年老黄历了，这还邀功？”
    说着，季离一边嗦着奶茶吸管，目光一边游离着扫视人群，落到了不远处的人群中——
    也就是那个地铁旁边卖力摆弄着吉他的男子身上。
    “要小礼物不。”
    “好呀好呀，你要给我买什么？”
    和季离一起看着风景的弥纱顿时挂起笑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过老狮子醒了，你真不赶紧过去？”
    话音未落，便感觉耳边痒痒，传来一阵热风：
    “那我去陪阎玺羽看家长了？”
    “不准！”
    弥纱直接锁住季离的脖颈，脸上带了点儿痒痒的红晕：
    “还凑这么近挑衅兄弟我是吧，小礼物呢？！”
    季离半张脸都被挤在弥纱的西半球里面。
    在那软弹十足的触感中掏出手来冲着街对面一指：
    “咱们过去？”
    弥纱看向那人群中抱着电吉他的鸡窝男。……
    吉他手刚刚奏完一曲，冲着周围拍手欢呼的人群示以微笑。
    一般来说，这种街头弹唱的人，多是木吉他手居多。
    不过对于这个人来说，却是抱着电吉他，俨然一副街头小演唱会的态势。
    他正对着四周的人鞠躬致谢，便看到一对靓丽的男女挤开人群朝着自己走来。
    女孩儿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偏凉的天气里也是一身清凉时尚的热裤打扮。
    但更引发他注目的，则是旁边那个男子。
    身材匀称高大，虽然说不上来有多俊秀，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对方，难以挪开。
    这绝不是生理上的吸引，而是对方的灵魂深处仿佛都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脑海中闪过思绪的瞬间，他猛然一震，而后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惊恐后，这才勉强露出笑容：
    “先生，你要给你女朋友弹一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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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前来的这对男女自然是季离和弥纱了。
    而吉他手这当头一句，让跟着挤开人群的弥纱顿时愣住：
    “哈？”
    而后看了眼无名指上季离送的戒指，顿时嘿嘿笑着戳季离的腰子：
    “你听到没？”
    “友情变质了？”季离瞥了她一眼。
    “客串一下嘛！”弥纱小脸一板，“……不过这就是你要送我的小礼物？你会弹么？”
    在兔子妞儿狐疑的目光中，季离已经走上前去接过了吉他手的电吉他：
    “玩儿，我是专业的。”
    而后冲着身旁的吉他手伸出另一只手：
    “能借一下拨片吗？”
    “当然！”
    说着，吉他手却将手中黄黑色的特质拨片往自己衣兜里一揣，从旁边的箱子里摸出了一个银色拨片递给季离：
    “请……”
    季离却没接：
    “为什么不给我你用的那个？”
    吉他手顿时一怔，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紧张，但只有一瞬便神色如常道：
    “不好意思啊先生，那是我个人特制的吉他拨片，不适合给其他人用……”
    这耽搁的一会儿，旁边的人群中传来些许不满的声音，季离没说什么，而是冲着兔子眨了眨眼。
    后者也眨了眨眼。
    而后，拨片在季离的琴弦上扫过狂乱的和弦，音量直接拉满——
    “我超！老季你真会啊？！”
    那音弦在复杂变调，宛如炫技一般的开场后，化作了狂乱的怒涛。
    那音符看似杂乱，却带着一股汹涌的怒气迎面而来，仿佛电缆噼啪作响，发动机疯狂嗡鸣，又掺杂着跃动的电子，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季离手指其实稍显生涩，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年前，在黄沙满地的战场上，他向随行的一个老兵学乐器的事儿。
    对方抱着一把特别的科技军火，既是电吉他，也是威力可观的脉冲步枪。
    那会儿季离身上还只有贷款买的军用义体。
    后来那老兵死了，季离从他身上把那玩意儿带回来了，自己用了一段时间。
    在之后接触乐器，就是很久以后，加入世界树之后的故事了。
    不过吉他，季离还是会一些的，而音乐，自然是墨菲巨构的音乐。
    那里的音乐没什么好说的，季离也不是特别懂，他只是会弹。
    只是这种音乐，在旁边的吉他手眼中，却显得陌生而新奇。
    很快他眼中那一抹紧张便迅速消退，在季离的吉他声中变成了浓浓的好奇和兴趣。
    直到最后一个嘈杂的音符落下，四周的一阵掌声和欢呼后，他猛地一步上前抓住了季离的手腕：
    “这是什么风格？”
    而季离那只被他抓住的手腕正传来淡淡的热感：
    ——
    【人之灵为你的行为感到惊讶和愉悦】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6】
    ——
    这当然不只是身前的吉他手带来的，而是四周的人群，可能还有满目星光拍着巴掌的兔子妞儿。
    但季离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吉他手：
    “你想学吗？”
    “你愿意教我？”
    “可以啊。”
    “真的吗？！”
    “但你不能用你的特别拨片。”
    季离接下来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吉他手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
    他的脸上闪过难以抑制的惊慌，一步步后退着，同时将手伸进了衣兜里，攥住了那枚拨片。
    而季离将他的吉他向前一递，这个动作仿佛彻底引爆他的恐慌一般，让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地铁口内冲去。
    一路跌跌撞撞地在阶梯上撞到好几人，连差点摔倒也没有停下，身后的设备都不要了。
    围观群众顿时一片哗然，季离却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地铁通道中。
    无人注意的角落，弥纱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281章 尝试（二）

    第281章 尝试（二）
    头发杂乱的吉他手一路冲进了地铁列车，不顾拥挤的车厢内朝着前方不断钻去。
    但哪怕关闭的车厢门和疾驰的地铁也无法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他不断朝着前方冲去，一路上不断传来各种谩骂的声音。
    直到不知何时地铁已经停下，他才冲出了地铁，来到了不知名的站台，朝着出口的方向继续冲刺。
    但忙慌不迭间，他像是踩空了一般，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在尖叫声中一阵扑腾摔倒在地。
    等到他模糊的视野恢复，却看到眼前的灯光都昏暗了不少，面目瞬间惊恐——
    他察觉自己竟然出现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地铁站中，旁边就是一处没有挡板的地铁轨道。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轨道深处不断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他猛然起身，浑身颤抖地朝着后方退去，猛然回头的瞬间，却看到了一张惨白无眼的人脸——
    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回荡在空旷的破败地铁中。
    一只外形光滑无毛的人形怪物张开面部大嘴，朝着他猛扑而来——
    噗！！！
    暗紫色的刀光在空气中划过，他睁开恐惧的双眼，却看到沾了满手的鲜血。
    而那怪物已经变成两截滚落在地，鲜血流淌而出。
    顿时，少女般的尖叫再度从他的口中爆发，却被旁边不耐烦的女声打断：
    “西八儿……你烦不烦啊？”
    便装的金弥纱扛着斩马刀，钻着耳朵从旁边的阴影中走出，看着吉他手一脸的嫌弃：
    “跑那么快就算了，还一脚踩进了灵薄狱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运气像你这么好的人。”
    吉他手顿时认出了她，瞳孔一缩：
    “你是……”
    而后一道惨白的人影便出现在金弥纱的身后：
    “你后面……”
    一道鲜红的闪电从天而降，那白影瞬间蒸发，季离的身影也从阴影中走出，传来他淡然的声音：
    “不是他运气好，是他身上的污染遗物在作祟。”
    他的目光游离到了吉他手的脸上，和他四目相对：
    “他弹出的音乐会在波动他四周的灵薄狱，导致其周身一直处于不稳的维度中，就连停止之后也不会消散，他不掉进去谁掉进去？”
    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是在说……我的拨片？
    吉他手愣愣地将手伸进衣服口袋里，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宝贝。
    却没有感知到手感熟悉的硬物，而是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这诡异的触感让他当场将那东西拿了出来，看清的瞬间，尖叫一声就把那玩意儿丢了出去，连滚带爬地朝着后方冲去：
    “……这是什么？！”
    那东西湿哒哒地摔在地上，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糊状物，被季离捡了起来，打量了一番：
    “喉管。”
    “老季你怎么认出来的……”
    “跟我的喉管长得挺像的。”季离的脑海中闪过自己当年改造时候被取下来的各种人体部件。
    “你怎么知道你的喉管长这样的？！”
    弥纱震惊，引来季离的不屑：
    “你的喉管也长这样。”
    “放屁！美少女又没有喉结！”
    两人跟联机下副本似的聊天打屁震惊了坐在原地的吉他手，这让他恐惧的脸上充满了茫然——
    我是在做梦吗？
    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我的拨片会变成那种东西？
    还有……怪物！！
    他瞬间抬起手指，却看到那邪魅男身体中钻出一蓬漆黑的触手，在空气中化作黑色的尖锐突刺，当场将其身后出现的长发女人脑袋戳了个对穿。
    而后他感觉身后一阵痒痒的，回头便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朝着自己咬来。
    再度尖叫的瞬间，季离已经一拳将那张大嘴打了个粉碎：
    “行了，先把这里的巢穴主干掉，这人快吓死了。”
    在吉他手惊恐的目光中，阴影长出万千触手，朝着一道扭曲的白影席卷而去。
    ……
    随着熟悉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吉他手这才惊魂未定地扫视四周——
    哪里还有什么鬼怪，他已经出现在光亮整洁的地铁大厅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般。
    除了打着哈欠的女孩儿，和一个正朝着他走来的男子。
    他瞬间回神，手往衣兜里一摸，没有触及到他熟悉的手感，顿时心中一急就冲了上去：
    “……请还给我！！”
    兔子妞儿用惊愕的目光看着吉他手：
    “哥们儿，你命都差点儿没了，还惦记着那玩意儿？”
    但他只是凝视着季离，看着他的手中出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吉他拨片，顿时伸手就要抢：
    “求你了！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都很需要这个！！！”
    周围的人群对吉他手的喧嚣投来好奇的目光，季离随手拎住他的后衣领：
    “换个地方说话。”男人被季离拽出了地铁口，来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小巷旁。
    在对方坐了一个站之后，这里已经不是繁华的闹市区了。
    刚松手这哥们儿就扑了上来：
    “求求你了，我很需要这个东西！如果没有它，我……”
    “你都看到刚才你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你还要？”弥纱不解地看着男人。
    吉他手却猛地摇了摇头：
    “你们不会明白的……好不容易，自从几天前好不容易捡到这个东西……才终于有人愿意听我的音乐！”
    “但那也不是你自己的实力啊？”弥纱蹙眉，“而且就你卖唱这点儿钱能做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
    男人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只要有了那个东西，迟早有星探会发现我的才华，虽然我这个年纪做不了练习生，但是也可以去组乐队！我还是能实现我的梦想的！”
    而后他再度朝着季离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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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还给我！！！”
    “没救了……”弥纱捂着额头摇了摇脑袋。
    季离一把按住了男人的肩膀，眉头一挑：
    “你一点都不好奇刚才发生的事情，却一心只想着要这个东西？”
    “那种事情我根本无所谓！只要我的梦想能实现就好！求你了，还我……”
    “你想自己组乐队？那就是你的梦想？”季离眉头一挑。
    但男人似乎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疯狂地挣扎着，想要去够他另一只手里捏着的吉他拨片。
    “可以。”
    男人这才回神般看向他：
    “你愿意还给我？”
    “不是，我可以让你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这东西你得交给我。”
    吉他手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怒气：
    “你在说什么……”
    “高星集团掌控着全新罗百分之四十的娱乐产业，我可以让他们包装你，让你去玩乐队，但是这个东西你得给我。”
    季离另一只手猛地一捏，那吉他拨片便被他收入掌心。
    不等男人说话，他继续道：
    “就算你靠着这东西勉强成名了，你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凭什么跟那些大红大紫的明星和乐队斗？”
    “本来应该给别人的资源，凭什么要给你这样的街头卖唱者？”
    “这些东西你都没有，但没关系，我有。”
    “我可以让你去组乐队，给你安排经纪人，甚至让你成名，让高星集团把你捧得大红大紫……只要你把这东西给我。”
    吉他手在原地愣了半晌，眼中那一抹升腾的疯狂仿佛消退了少许，理智重新回到了大脑。
    他打量着季离，主要是打量着他的脸，又感受到了那股灵魂都被对方吸引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让他认为，对方不是一般人：
    “你说的……是真的？”
    季离松开了吉他手，将那拨片揣进了衣兜里，而后拨通了车灿浩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男人从一辆豪车中欣喜若狂地冲了出来，一把捞住季离的双手：
    “感谢您……感谢您……我从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
    刚刚的二十分钟里，一辆豪车就这么从路边开了过来，走下来一个自称经纪人的中年人将他带上车聊了一会儿，当场就用合同签下了他。
    这让他现在都还感觉自己活在梦里。
    “那这东西你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那你跟我来。”
    季离将对方带进了小巷中，示意对方伸出手来，而他则轻轻一指点在了男人的手心。
    随着季离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片星图，宛如地图一般，一个灰色的小光点就在他的身边不远处。
    季离发动了【巢群传递】。
    下一刻，男人猛地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各种灵质在他的身上翻涌滚动，惨叫声直冲天地。
    直到半晌后，他才一头冷汗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自己已经变成骨头的双手：
    “这是……”
    季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只是吉他手看着他的脸，却感觉到十足的渗人：
    “一个尝试。”
    (本章完)

 第282章 从者

    第282章 从者
    投影超凡，二阶。
    感知到对方身上的灵质波动，季离脸上莫名的笑容更甚：
    这个人，直接达到了投影超凡的二阶段。
    这正是季离【巢群传递】的力量灌注。
    虽然音乐小伙儿只得到了他最基础的【无面骨】能力，但直接跳过了寻常觉醒者的阶段，达到了超凡二阶的境界。
    而此刻的吉他男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捏合着骨节分明的爪子，蹬蹬后退：
    “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帮你省了以后买吉他拨片的钱了？”季离靠在了身侧的墙面上，笑着虚空拨弄了两下：
    “你这手以后邦邦弹都不带坏的。”
    吉他男显然没能理解季离的冷笑话，或者说他现在没空理解这种东西。
    他有些混乱的大脑想到了刚才地铁里发生的事情，猛地捏紧了那双骨爪：
    “……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进入了高星集团的娱乐产业，走上了你梦想的道路，而不需要成为一个街头艺人。”
    这番话只让男人的心底咯噔一声——
    你已经得到了你自己想要的，这难道不够吗？
    至于其他的，你何必那么在意。
    在对方显露自己财阀身份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虽然季离不是财阀，但并不妨碍他认为季离是财阀。
    吉他男沉默了，这时那双手突然开始包覆上皮肉，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似乎是因为陌生退去，熟悉的双手又回来了，这让他心中对未知的恐惧稍许消退：
    “我……我明白了，这就是代价对么？”
    “这么理解，也没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你甚至是一种好事。”
    “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渴求这样一份力量却得不到么？幸运儿。”
    季离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吉他男突然感觉身后的光线被挡住了。
    回过身去，看到一名穿着黑色风衣，全身上下捂得严实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顿时吓了一跳：
    “你……”
    “按照既定程序走就行。”季离冲着出现的特管局特工淡淡说道。
    “了解。”
    特工应下，让开路来，并摊开一只手指向大道：
    “这位先生，请吧。”
    顺着对方让开的空间，除了刚才那辆财阀的豪华商务车外，路边多了辆警灯闪烁的大型suv。
    “你们是……警察？！”
    吉他男有些惊愕，但心底那股不安却是瞬间褪去大半。
    “他会告诉你你该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一些规章以外的事情……”
    季离抬起双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耳朵：
    “我会听到的。”
    不知所措的男人跟着特管局特工上了那辆suv，发动机轰鸣，和高星集团的车辆一前一后离去了。
    作为持有污染遗物的人之灵，而且误入了灵薄狱，他会经历一套特管局对待普通人接触恶异的保密协议流程。
    唯一不同的一点是，这个人因为季离突发奇想的一点小实验，成为了他的“巢群”之一。
    针对这些持有污染人格遗物的人群，特管局已经动员了全城各个分署的特工，前去进行接触和回收。
    几天下来，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分析报告：
    首先是这些人格遗物，就像黑箱能够直接使用一样，人之灵也能直接触发使用，但是需要一定的条件。
    要么是持有者本身的欲望触发，要么是被污染的人格遗物放置一段时间后，内部的恶异灵质出现逸散，被动触发。
    目前的报告显示，已经出现过污染遗物持有者将其用作犯罪用途。
    也出现过污染物持有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东西腐化成了恶异的报告。
    总之污染遗物爆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面对满城的污染物，季离为了实验自己【巢群传递】的能力，当然是到处开空投似的找那些污染物持有者。
    而无一例外，这些污染物持有者，全都能够接受他的力量。
    虽然多少会遭受一阵痛不欲生的折磨，但都能够成为觉醒者，承载他的力量，且境界和得到的力量种子各有不同。
    加上刚才的吉他男，目前为止已经有八个人接受了他的力量。
    有两个人得到了无面骨的能力，一个人得到了入梦的能力，五个人什么能力都没有得到，但能够控制灵质，且表现出来的四维各有不同。
    季离猜测，这五个人也许得到的是他的思维增幅能力的其中之一。
    吉他男则是第一个获得能力后，就直接达到二阶的存在，算是目前这些小卡拉米中的冠军选手。
    可无一例外，像黑箱那样出现大变活人般的蜕变，甚至得到两个能力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在最初的几次尝试后，他也就不再主动去接触了，准备在接触茉莉后再做定夺。
    只有那种刷在自己脸上的，他才会顺手处理一下，比如今天的吉他男。
    除了这些人外，季离也有条件地筛选了一些和污染人格遗物没有接触的人之灵进行测试。
    结果是基本全都无法接受他的力量，发动的一瞬间就会出现灵魂崩解的迹象，除了一个人——
    白羊学院的扫地大爷。
    因为季离住在学校里的关系，隶属于校工部，同样也住在学校里，作为节假日安保的扫地大爷，和他逐渐混熟了。
    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对于季离来说，这小老弟还算是个校内熟人。
    于是季离找了个理由给他种入了力量，扫地大爷竟然得到了刃主的能力——
    虽然只能让他手中拿的东西变得锋利一些。
    这让季离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更容易接受自己的力量。
    阎玺羽和兔子妞儿没办法，应当是两人的境界过高，灵魂三位一体已经稳固的原因。
    黑箱的话，则是恶异，应该属于特例，另一个出现在他特殊感知中的茉莉，则是文员，本身的能力境界就不强。
    也就是说，这种能力无法对已经成气候的觉醒者使用，但可以用来批量制造觉醒者，甚至发掘有潜力的种子。
    而“关系密切”这种现象，灵魂心理学中某一学说派系将其定性为特定的术语，名为“情绪纠缠”。
    如果说“人类潜意识”是一个社交软件，那么与你相熟，且关系不错的人，自然而然就会互相添加为好友。
    更进一步的话，像是朋友、密友、家人这种级别，双方之间的情绪纠缠就会更深。
    延伸到“觉醒灵光”相关的灵魂心理学领域，这些人和人之灵主体的情绪纠缠更深重，也更容易撬动人之灵主体的情绪和欲望。
    从而导致觉醒灵光的产生，即“觉醒”。
    那么这和污染遗物有什么关系呢？
    季离猜测，持有这些污染遗物的人，会从灵魂心理学角度，和自身产生莫须有的“情绪纠缠”。
    或者说，和红甲虫的主人产生这种联系。
    所以，哪怕季离和对方并不相识，更谈不上是熟人，也能够直接对其注入力量之种，发展【巢群传递】。
    再延伸到污染遗物本身，也许“潜在的被传递者”携带污染遗物的时间越长，能够接受季离力量的程度就越高。
    而这种“传递”，最为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在人之灵接受传递后，和季离之间的情绪纠缠会迅速变得深重。
    如果说一开始，对方和季离之间只是熟人的关系，得以种下种子，完成传递。
    那么在接收了种子之后，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季离认定为是非常重要的人。
    不同的人之灵有不同的思想，那么这种“非常重要的人”可能会以各种形式呈现。
    包括但不限于：再造之恩、义父、此生挚爱、主人、比父亲更要值得敬爱的上司、比丈夫更值得恩爱的情人等。
    如果是那位学校大爷，在他的心中，季离对他来说很快就会从“学校里最乖巧的学生”变成“别人生的我的亲孙子”。
    而且这种转变是潜移默化的，是在人之灵内心深处，以灵魂心理学原理进行转变的，无论是表现还是转变，都无比自然。
    所以刚才的音乐小伙儿，在第一时间依然会感觉到不安与恐惧，但却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安下心来。
    而黑箱这种本身对自己好感度极高的，似乎不会出现任何变化。
    只不过，“烟”这事儿的话，其中存在一个冲突的地方：
    按照季离的推测，携带污染遗物的时间影响人之灵接受自己力量的程度的话。
    可那毕竟是人格遗物和人格碎片，随着和这些东西日益相处，普通人之灵会逐渐被腐化成恶异。或者因为各种意外，导致里面的恶异灵质逸散，牵动到其他的灵薄狱或者流窜恶异。
    也就是说，如果什么都不管，这些被“烟”大批量生产的“潜在被传递者”就有了时效性。
    换个角度考虑，就像是种麦子一样，如果不去收割，那么麦子就会枯萎，大片大片地腐败。
    季离也在考虑一件事情，既然“烟”是扩张巢群的行为，那么自己能否主动去释放烟呢？
    不过现在考虑这个，还有些久远了，他对这个能力的研究才只是初步开始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能够被他植入力量的存在，一般都会引发他巢群传递作用下，灵魂扳机的奇特震动。
    这也是除了“星图”外，感知“潜在被传递者”的手段。
    震动的幅度，根据接受力量的多少存在差别。
    季离闭上双眼，脑海中出现巢群传递给予的两张感应星图。
    第一张是能够纵览所有污染遗物所在的星图，消耗极为恐怖，哪怕季离抽着电能都无法张开看到全城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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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张则是原本只有黑箱和茉莉的那张，他们的星点紧紧环绕着一个苍蓝的硕大星团。
    除却光芒外，那星团中还升腾着氤氲，代表的是季离本身。
    目前茉莉的是暗淡小灰点，而黑箱的则是一颗亮闪闪的红色，仿佛已经被点亮一般。
    除此之外，这张星图中，现在还多出了八个特别的小白点，存在于季离为中心的很远处。
    随着季离将意识探入其中，听到了一两个心声。
    窃听心理活动，只能在对方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感知，并非全程起效，这个能力严格来说，更像是用于探测被传递者而存在的作用。
    但如果被传递者尝试呼唤自己，他则会听到对方的声音，只是存在一定的距离限制，目前似乎是小半个极光市的范畴。
    应当是根据自己的灵魂扳机反应范围为基准，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增幅扩散，随着自己变得更强，这个范围也会随之提升。
    他给第一张图取名为【增殖感知】，用于大范围探测污染遗物的所在，即可直接观测的潜在被传递者。
    第二张图则取名为【从者网络】。
    “完事儿了？”
    弥纱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季离睁开双眼，看到一脸揶揄的兔子妞儿：
    “不是说好了休假嘛……怎么休着休着还是抓人来了？”
    “都刷你脸上了，这不顺手处理一下？”
    “……你还真是越来越有特管局的范儿了嗷。”弥纱靠过来撑在他身上，轻轻锤了锤季离的肩膀。
    而季离则拿起了那个吉他拨片，拆开外面黄黑色的硬贴纸，里面是一个有些锈迹的小铁片：——
    【人格碎片：空心喉囊】
    【灵魂质量：残缺】
    【特性：声纹共振。用声音引动恶异和人之灵存在，不同的韵律组合，会引发不同的结果】
    【无法具装化。】
    【该人格遗物上留存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
    “啧，这家伙还真是命大……”
    弥纱眼中的阴影灵质逐渐消散，她通过鉴定能力，也知晓了这玩意儿的作用。
    拿这东西弹吉他，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怪不得这玩意儿弹出来的音乐能吸引这么多人驻足围观了。
    “送你了？”
    “噫……我才不要，谁知道这晦气玩意儿上面有没有沾了些捕食者之王的怪东西。”
    弥纱很是嫌弃地拒绝了，不过眼睛扑闪地盯着季离：
    “不是我说哦，老季，你最近好像真的又变好看了？”
    季离凝视着兔子妞儿灰色的瞳眸，那里面反射出自己此刻的模样：
    亲和属性暴增，再一次反应在自身的本体上，也的确可以算是变好看了。
    如果反应到季离自身的体感上，则是灵质的调动变得更加顺畅，一些能力的使用得到了深化。
    例如怨灵黑骨现在放出的头骨已经跟暴风一样多了，解放箴言后的恶灵化外形变得更加凝实。
    菌丝扩展和分裂的体积更小更密，蔓延更远，阎魔烬灭能力碰撞纯化灵质所需要的次数变少，心之刃锋利度更高等等。
    人形态的话，就是在大街上回头率变高，在最近的能力测试中和普通人交流的时候，对方往往非常热情，交流上十分顺畅。
    他看着兔子妞儿：
    “那你亲一口？”
    兔子脸色一红：
    “啧……不要，你亲我还差不多！”
    这时，季离的电话再度被拨通了，是阎玺羽。
    接通的一刹那，兔子妞儿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将季离的胳膊一抱：
    “欧巴，让我亲一口~~~~~~”
    季离：“？？？”
    听筒那边：“别装了，这么恶心的声音，只有一个人能发出来……”
    弥纱当然听到了，但是根本没理他，在季离身上直接开拱：
    “欧巴，我的小礼物呢？”
    “欧屁啊，我要跟季离谈正事儿！”
    “啧，你一定是嫉妒了。”
    弥纱哼哼唧唧地将季离松开了。
    那边的阎玺羽揉着太阳穴，青筋直跳：
    “为什么还不过来？”
    “陪兔子吃个饭就过来，刚才发生了一点儿小插曲。”
    “我在隐网上看到了，卖唱的是吧？”
    季离眉头一挑：
    “你不是上班儿呢？隐网那么多消息，你就挑着我的看？”
    对面的阎玺羽瞬间抬头看到身前的pda，上面记录着季离今天下午和兔子妞儿的各种行程，被她有些心虚地往下一盖：
    “我没有！”
    “……你平时不这么说话，那就是有了。”
    “我说了我没有！”
    “行，我一会儿就过来，给你打包带一份儿不？”
    “没空吃，忙。”
    “那我就跟兔子两个人去吃了……”
    “好耶——”兔子欢呼。
    “等等！”
    阎玺羽手掌猛地一捏：
    “还是有点儿饿，给我带一份儿吧……”
    “啧，你还真是好懂。”
    季离挂断了电话，看到旁边嘿嘿直笑傻乐呵的兔子妞儿，抬手往她灰毛上一敲：
    “傻笑啥呢，再叫声哥哥听听。”
    弥纱则小脸一红：
    “……不要！”
    而后脑袋一撇：
    “哼……这么羞耻的事情你也好意思主动跟兄弟说！不害臊哦……”
    “那吃饭去。”季离扭头就走。
    “诶你再多求我一下嘛，说不定我就叫了！”
    片刻后，季离看了眼故意吊在自己身后几步的弥纱，后者正捏着无名指低声咕哝着什么，顿时眉眼一眯，脑袋回正。
    （哎呀你急什么急，你又出不来以后不还是得听我的？）
    （我就不就不就不，急死你急死你，哈哈哈！）
    （现在就气成这样，以后我跟老季亲亲的时候你岂不是更受不了？）
    （哈？到时候你就在里面看着吧，反正你用的是我的眼睛，正好给你点儿第一人称代入感……）
    啪！！！
    突然传来的异响让季离停下脚步，再度猛然回头，看到兔子妞儿脸上一个大红手印，正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戴着戒指的那只右手正以一种完全有悖于身体本身的角度，悬在扇过脸后的半空中。
    季离：“……你在干什么？”
    弥纱左手抓住右手猛然将其拽回，嘴巴蠕动了两下：
    “打……打蚊子。”
    季离看了眼旁边的垃圾桶，这天气连个苍蝇都见不着，也就她是一身反季节穿搭。
    而兔子妞儿正恶狠狠地瞪向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无声的口型进入了西八模式。
    季离：“……”
    一里一外，感情还挺好。
    不过现在看来，白弥纱虽然不能随便进入现实世界，但如果被兔子惹得实在不爽了，也能稍微挣扎一下？
    (本章完)

 第283章 醒狮

    第283章 醒狮
    特管局，医疗部门。
    季离冲着旁边对他敬礼的警卫点头致意后，敲响了房门。
    “请进！”
    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里面传来，季离推门而入，看到正坐在病床上，一头乱发的韩孝辅：
    “好久不见了，署长。”
    狮子署长看着进门的季离，尤其是他整个人的面目和气质，猛地一愣稍有狐疑：
    “黑山羊？季离？”
    在看到季离点头后，这才一阵哈哈大笑：
    “好小子，一段时间不见样貌是越来越俊了！年轻人长得就是快啊！
    而他后抬起打着吊针的手，冲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段时间干得漂亮！”
    在季离不断增长的亲和属性下，他如今外形给人的感觉的确有巨大的变化。
    和初入特管局时候的模样相比，基本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更别提如今亲和又到得了巨大的提升，直逼一百点大关，气质再一次发生不小的变化。
    这两天在特管局里的些许熟面孔都认不出来他，更别提躺了不少时间的韩孝辅了。
    而狮子精看起来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一扫之前受伤时候的颓丧状态。
    除了头发长了点儿，脸上的胡子多了点儿外，在季离灵魂马赫的治疗下，看起来甚至比受伤之前的状态更好。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段时间的事情了，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季离走到他的病床旁，轻轻弹了弹那吊瓶后，拉过椅子坐下了：
    “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怎么还挂着这东西？”
    韩孝辅却是咧嘴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王国成已经跟我说过了。”
    “猪猡工厂的事情，魔镜的事情，喉舌的事情，还有捕食者和集会的事情。”
    他伸手放在脖子上，脑袋扭了扭：
    “没想到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对不住。”
    季离肘部撑在打开的双膝上，放松地沉下上半身：
    “我说了，不过是一帮跳梁小丑罢了。不过你消失的那会儿，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韩孝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沉默了片刻道：
    “首都调查局，你熟悉么？”
    季离摇头：
    “sia，不算太熟，前段时间刚宰了一个捕食者就是sia的。”
    “柳孝之，我听说了……底片魔女的情报是对的，首都来人不可信。”
    “所以你当初是被首都调查局叫走了？”季离皱眉。
    “算是吧，首都调查局绝密渠道的消息，有死徒在临市出现踪迹。
    我和全老太婆一起接受了调令……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全老太婆现在人还没找到？”
    季离摇头：“内务长的消息，他们已经向首都防卫队求援了，那边可能会接手这件事情。”
    “又是首都啊……”
    韩孝辅搓了搓额头：
    “不过首都那边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首都防卫队的人虽然腐败严重，但和sia不是同一路的。
    而哪怕是sia，其中也有派系的区别，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孝辅没再绕圈子，直接将那次绝密行动的事情告知了季离。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他和全齐贤，以及临市的防卫队少将组成了三人小队，一同探寻极光市和临市之间的死徒踪迹。
    但是中途出现了意外，三人所在的地方竟然出现了里世界侵蚀现象，他们不得不停下来解决眼下的异常情况。
    而后防卫队少将为了掩护两人，掉进了里世界。
    他和全齐贤则在里世界侵蚀的半灵薄狱中遭遇了三个死徒的袭杀。
    “三个？本体？”季离猛然皱眉。
    “没错，本体。”韩孝辅嘿嘿一笑，“你能问出这个问题，显然你已经和‘死傀’接触过了……”
    “死傀，是指死徒的分身么？”
    韩孝辅点头：
    “死徒这种恶异，虽然几乎完全脱离了灵薄狱，可以随意活动，但依然会受到灵薄狱的限制。
    就像是生物需要氧气，死徒想要在一个环境中长时间生存下去，就需要恶异灵质，也就是灵薄狱。
    他们虽然比寻常的恶异强出太多，已经突破到了新的生命形态，如果他们算是‘生命’的话……
    所以他们维持自身存在消耗的灵质也会变多，说是指数级增长也不为过。
    故而死徒们往往都会通过自身的能力，制造一种分身，或者说，分裂自身进行行动。
    这种分裂出的个体，被称为‘死傀’，实力一般从高阶主宰到巅峰主宰不等，一个死徒往往都会分裂数个自身展开行动。
    这种恶异虽然是死徒分裂的，但却可以视为独立的个体，记忆彼此独立，只有回到自己的身体，才会共享记忆。
    你遇到的，应该就是‘死傀’，而死徒的话……大概就是不朽者的层次，但具备强悍的灵质腐化能力，与恶异灵质特有的攻击性。”
    “而你们遇到了三个。”季离道。
    “就是这样，我靠着本质燃烧和从军需库拿走的几样东西，勉强活了下来，也真亏王国成那家伙能找到我……”
    季离沉思片刻：
    “所以，是sia做的局。”
    “谁知道呢？”韩孝辅摊手。
    sia全名首都情报局，行动干员遍布全新罗各地，在新罗的觉醒者行政体系中，权利很大。
    就像是特管局之于警局，首都情报局，是绝对立于御三家之上的觉醒者机关。
    如果这种地方都被死徒渗透了，那你让极光市咋整？
    “不过也不用过于悲观，sia那种地方，被死徒渗透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绝不会是死徒或者死傀，更有可能是和死徒相关的人士。
    毕竟首都情报局的检测系统不是摆设。
    而且就像我们对高星集团进入特管局的做法一样，就算被渗透，也无法触及核心。
    如此庞大的机关，上下一体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死徒的人，也有他国间谍，和自身派系林立的情况存在。
    现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一些，我们手头有议员李炳晓在，集会的事情最后是你解决的，所以李炳晓应该会愿意听你说话。”
    “不听话宰了就是了，什么叫愿意？”
    季离眉头一挑，惹得韩孝辅脸上一愣，而后咧嘴：
    “不错，就该是这样。”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主持大局？”
    季离往椅子上一靠：
    “现在城里可是乱的很，小王都准备让我当署长了……”
    韩孝辅淡然点头：
    “那就你来当署长吧。”
    季离顿时皱眉：“？”
    “不用那么看着我，我的灵核碎了。”
    韩孝辅咧开一口尖牙，张开五指：
    “从重伤的那一刻开始，我体内的灵质，无时无刻都在随着‘本质’不断逸散，从我的灵核中流出。”
    “我的觉醒灵光也变得暗淡，甚至丢掉了‘一型’。”“我最多还能支撑几个月的时间，就会掉回到一型主宰的地步，而后就是我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我的术式没有愈合灵核的损伤？”季离思忖道。
    韩孝辅哑然失笑：
    “如果说本质受损，还能靠着极度缓慢的自我愈合来恢复的话，灵核受损，用什么来恢复呢？”
    “就像是容器一样，容器里的水可以再加进去，但容器本身坏掉了，再怎么加都没用了。”
    “就不能把容器补上？灵质这种东西，只要拥有足够的欲望和思想不就行了？”
    韩孝辅却摇了摇头：
    “我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
    “如果我能继续突破到不朽……不朽灵光也许能修复我的灵核，更进一步。但是……”
    “人的年纪越大，有些东西就不会增长了，欲望也好，思想也罢，已经看到头了，发现自己过不去，当然就不会再增长了。”
    他猛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季离的手腕：
    “但是你不一样……你才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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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欲望无穷无尽，你的思想可以无限蔓延……你现在已经是二型主宰了，想要超越我……轻轻松松！”
    他眼中闪烁着金色的灵质，目光灼灼：
    “极光市只是你的起点，新罗这弹丸之地不算什么，总署长的头衔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你的未来一定是这个世界……
    我相信你能做好总署长的位置的，无论是王国成，检察厅，还是内务厅那边，都会辅佐好你的。
    而且你和阎玺羽关系也不错，根本犯不着我来担心什么。”
    季离沉默了片刻：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他抓住韩孝辅蒲扇般的大手，让其轻轻扯开：
    “不过有一点我不是很同意。”
    “不同意啥？”
    韩孝辅不甚在意地看着季离站起身来，俯视着自己：
    “岁月不会消磨锋芒，人越老，欲望会更加炽烈。
    因为世界在变动，无穷尽的新事物在不断诞生，跟随着它们前进，你对世界的兴趣会更加浓厚。
    你的思想，应该随着世界的蔓延而一同前进，大火理应越烧越旺才对……
    怎么会有看到头这种事情？”
    韩孝辅的目光猛然一怔，嘴巴张了张，竟一时之间没能说出话来。
    而季离在韩孝辅怔然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黑色相机：
    “黑箱，能破例一次吗？”
    他的心底传来黑箱小姐清甜的嗓音：“任您差遣，黑山羊先生。”
    在进入季离的“从者网络”后，黑箱的人形态朝着真实转化，而她的相机形态，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从之前硕大的老式木相机，变成了造型精巧的哥特小相机，上面布满了黑银色的金属纹样。
    随着季离将手指按在了快门上，韩孝辅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锁定了。
    季离的声音从爆发的快门声中传来。
    “静止的这段时间里，去成为不朽者吧，天真小子。”
    刹那间，韩孝辅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黑白，时间的齿轮仿佛在四周咔咔转动，维度的重影笼罩在自己的身上——
    他感觉自己的灵质变得迟缓，灵魂之井在翻腾，三位一体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转瞬间，那一切异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
    他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翻看着自己的双手，却是一蓬白色的灵质爆发而出：
    “逸散停止了？”
    他感知到，自己破裂的灵核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再逸散出任何灵质和本质，但却极为诡异。
    就像是你的心脏消失了，但你却仍然活蹦乱跳一样。
    而季离手中的相机宛如睡眠般关上了镜头门：
    “好困……黑山羊先生，我先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抱歉，之后会补偿你的。”
    季离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机身。
    而状态大好的韩孝辅自然听不到季离和黑箱的交谈，惊愕的目光看向季离：
    “你到底做了什么？”
    “本来只是试试，但现在看来是成功了。”
    季离抬起相机，一张黑白色的照片正从里面吐出，被他轻轻接住，递给了韩孝辅：
    “现在，你的灵核被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中。
    你不能再使用你的灵核能力，但可以使用灵质，恶灵化应当也不受影响。八型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作用，可以之后再试试。
    保存好这张照片，如果它被毁，你的灵核也就彻底消失了。但它也会随着时间逐渐腐朽，大概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几个月……但这是什么能力？闻所未闻啊？
    韩孝辅看着季离手中的相机，神情一凝。
    是那个东西的作用么……这是，一只恶异？
    他打量着季离和相机，却没有出言询问，而是喃喃道：
    “几个月么……”
    “没错，只有几个月，可能是三，也可能是五。”季离收起相机：
    “在这段时间里，你就向死而生，突破到不朽如何？”
    韩孝辅猛然捏紧拳头，咧开一口尖牙：
    “有趣……”
    他身上爆发贫乏的灰白色灵质，身形瞬间进入了恶灵化，化作一头外形斑驳的白色狮子：
    “向死而生，我从没想到，你会这样做……好，好！！！”
    他身上炸开汹涌的灵质，这突如其来的暴动惊动了一阵脚步声。
    随着房门被撞开，一名警卫和王国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还有嘴角挂着饭菜的阎玺羽。
    原本嘴巴抹个不停，在看到韩孝辅此刻模样的瞬间也是愣在了原地：
    “孝辅署长？！”
    王国成也是一脸傻样：
    “……你不是灵核爆了吗？季离又给你缝上了？！”
    韩孝辅的声音顶得天板好像都在抖：
    “你们来的正好！”
    他没有散去恶灵化，就那么对着季离一指：
    “从今天开始，季离，黑山羊，就是极光市特管局全境总署长！”
    “把下班儿的全部给我叫回来开会！即刻执行！”
    门口的人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一个年轻文员抬手：
    “不是……这种职位变更的话，不是应该先上报首都那边……”
    王国成一把拍在他脑袋上：
    “上报个鸡儿！集会这事儿之后我看谁还跟我提首都？”
    韩孝辅则咧嘴一笑：
    “李炳晓议员不是要给我们总署换血吗？程序文件流程都是他说了算。现在他说了，以后换季离来做总署长，这还需要上报？”
    (本章完)

 第284章 灵魂啸叫

    第284章 灵魂啸叫
    特管局，东区分局。
    “代理署长？！什么破东西！？”
    精干的短发男子将文件一把摔在桌上：
    “孝辅局长失踪的事情瞒着我们就算了，重伤的事儿，以防局里动乱，不告诉我们也可以理解……”
    “集会事件，我们三个分局派过去的代理高级特工全都死了，行，忍了！就等他总署给个说法！”
    “结果现在怎么着？居然还蹦出来个代理署长！？”
    “季离黑山羊……这他妈谁啊？抓着李炳晓那狗议员的把柄了，就是这么搞空降的？？”
    坐在办公桌后，眉目刚毅的男子轻轻敲了敲带着灼痕的手指：
    “程浩，冷静……”
    “这让我怎么冷静？！自从巡礼日事情过后，我们东局给核心总署分摊了多少压力？
    灵薄狱暴动，恶异作乱，集会的交通枢纽，还有不知道多少次鱼龙混杂的隐秘结社非法集会……
    总署那边给了我们什么？就这破东西？！”
    男人用手指狂摁眼前的文件：
    “而且什么代理总署长，难道不应该您来坐……”
    “崔程浩！”
    姜九英的声线骤然拔高，骤然灼热的空气让崔程浩猛地弹开，不爽地戚了一声。
    中年人摁灭手中的香烟：
    “孝辅局长两天前已经醒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那理由呢？在哪里？”
    崔程浩摊手冷笑，却被一蓬文件直接甩在了脸上：
    “刚到的。今天下午三点，核心总署会议。”
    崔程浩扯下脸上的文件随便一瞟：
    “就是商量那个代理署长的事情？”
    姜九英面色不变，而是给自己重新上了一根烟：
    “你仔细看看文件再说。”
    崔程浩这才细细看去，顿时青筋暴怒：
    “落款……代理总署长季离？这崽子是不打算商量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九英摘下嘴前的香烟，吐出一蓬云雾，这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直接按下：
    “搞商务的……你看过文件了？”
    手机里传来一道阴柔的男声：
    “我已经在路上了，倒是你那边这么安静，莫非还在办公室里老神坐着？
    你就不好奇……这个黑山羊，是何许人也？”
    “最近才开放的绝密档案，年轻小伙子，进入特管局不到半年，照片只有一张半年前带着认知伪装面具的头像。
    巡礼日暴食列车，魔镜，蓝标医院事件，还有最近的集会……资历好得不像正常人类。”
    “既然如此，你还不亲自来看看？”
    阴柔男声咯咯笑道：
    “不然，你朝思暮想的署长之位，可就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抢走了……”
    “同为特管局做事，你跟那些鸡鸣狗盗者玩儿的挑拨离间还是少用在同僚身上为好。”
    “您言重了，我这是……”
    姜九英面不改色地碾碎了烟头，不等对方说完就已经挂断：
    “程浩。”
    “在！”
    崔程浩猛然立正。
    “让一队备车。”
    “明白……哈？”
    正欲转身的崔程浩猛地顿住：
    “一队？我们这是去开会还是造反？？”
    姜九英指了指他手上的文件：
    “让你仔细看。”
    崔程浩有些懵逼地再度拿起文件，猛地一愣：
    “会议地点……核心总署灵薄狱，一号实训厅……”
    而姜九英也缓缓起身，燃烧的灵质在眼中一闪而过：
    “咱们这个年轻的代理总署长……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值得孝辅局长这般推崇了……
    ……
    极光市，特管局核心总署，灵薄狱。
    季离手中把玩着刚从军需库里拿出来的一个琉璃小球，一边翻看着核心档案库里的资料内容。
    此刻的他一身崭新的特管局制服，是在他嫌弃了代理署长的官服过于难看后，重新定做的。
    和之前的特管局制服相比，有很多细微之处的改变。
    例如更高的制服规格，衣领集成的特管局半脸式口鼻面具样式有所改变，整体内置灵质回路更高级。
    还加入了特定存储卢恩回路的承载物，生物质菌丝表皮的特殊容纳。
    手套从全黑变成了内红外黑的伪半指手套，全身的红色部分其实是一个复合式灵质回路联通。
    大衣的表面则是漆皮的高反光质地，原本他没想用这个材料，只是在装备科那边看到有人在捣鼓。
    这种带一点镭射的皮料带着点儿墨菲巨构着装的朦胧感，他就选了这种布料。
    本身材料不算特别特殊，是来自倒影世界的一种阴影材料，特点是具备高额的导电效能，很契合季离的新能力。
    从韩孝辅病房里那档子事儿之后，已经过去两天了。
    黑箱那天被他带到特管局，是为了观察黑箱在接收自己力量后的变化。
    而那将韩孝辅的灵核封存的能力，是在得到季离的“附魔”能力后产生的变种。
    本质上，是通过空间属性的恶异灵质，为韩孝辅的灵核进行了附魔，使其以照片的形式封锁在时间中。
    但这种能力对黑箱的消耗也是极大的，所以目前黑箱进入了短暂的沉睡状态，倒是有些对不起她。
    不过季离已经承诺让她睡醒了之后抱个够了，至于看家的事儿，现在季离是总署长，特工们指哪儿守哪儿，不是太高规格的，让黑箱多休息休息也无妨。
    只是说尊重一下特管局的资历问题，选择了代理一词罢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季离迅速熟悉着整个极光市的局势。
    除却集会事件造成的后续影响外，靠着总署长的权能，季离也得到了一些新的情报视野。
    值得关注的事情有两点，一个是新罗东洋区域，名为“盐水岛”的岛屿出现大型灵质反应，疑似大型灵薄狱暴动。事情是在一个月前发生的，一直处于消息封锁之中，近日得到扩散，新罗首都和黑日府那边在东洋发生了摩擦。
    所以说，首都可能最近的确没空来管极光市了，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好处在于，新官上任的季离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攘外安内。
    坏处则是，暗地里的蝇营狗苟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放火烧山。
    展会事件的余波震出来不少黑产和非法结社之间的吞并，有些新冒出来的中型势力闹得很凶——
    这就是第二个值得关注的事情了，似乎这背后有极光市之外的势力将手伸进来了。
    疑似和污染遗物的扩散有关，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人群，还有一些自称“寻宝猎人”的家伙。
    这些事情，对于季离准备将极光市化作自己安定大本营的目的来说，显然都是不小的障碍，路还得一步步走。
    他这总署长的新官上任在极光市境内也引发了一番震动，不过目前还主要是在大势力之间，并未完全扩散。
    像是车灿浩那边首先发来贺电，高星集团本身又来了十几波致电，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一个家族十八个群聊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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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目前正在被全极光市当副本刷的银池集团也拐弯抹角地找人来联系季离，但被他丢给茉莉当狗打发了，一个字都懒得听。
    只不过闪街的暗之主态度却显得尤为暧昧，主动向季离示好——
    由于季离在闪街那边还挂着干员的名头，而且和琴交好。
    季离的代理总署长位置，被“暗之主”当成了特管局对其释放的友好信号。
    甚至在暗之主看来，这可以是一种服软的信号，不过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名堂可就多了。
    而季离今天靠着总署长的位置，在军需库拿了点儿自己需要的通灵道具后，就来到了档案室。
    现在正在翻看关于巅峰主宰的资料内容。
    “原来八型主宰的无限观想，是后来才出现的学说，在最早的时候，是只能修到四型，便唯有冲击不朽一条道路……
    但是观想修习更多的人格，能够不断叠加在八型主宰阶段的战斗力，并提高冲击不朽的成功率。
    所以越来越多的四型主宰，硬撑着腐化的高风险开始修习第五型，尝试去到达八型主宰中的巨大突破……
    曾经的学说之所以认定无法达到第五型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发现‘阴影长廊’的存在……”
    灵魂心理学中的“阴影”，即是人格阴影，也就是人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力量，大多数时候，只有在变成恶异后，阴影才能变成自身的力量。
    人格阴影迸发器，释放的就是这种力量。
    所谓的“阴影长廊”，就是探索并找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阴影所在，将其围困。
    一个是修第五型时，能够降低失控腐化的概率。
    另一个，则是在修五型时，能够偷取自身阴影的力量，来辅助观想。
    正因为阴影的力量比本身更加强大的缘故，所以五型主宰，远远强于前四型。
    资料显示，在恕龙等地区，这种修行方式又被称为“心魔法”，认定是“愚昧宵小之辈”才会学习的方法。
    西欧和美洲的一些地区也对这种修行方式讳莫如深，被他们称为“魔鬼交易”。
    而在新罗，探索内心“阴影长廊”，破开五型的方式，被称为“灵魂啸叫”。
    超越四型，被新罗地区的灵魂心理学研究者定义为“啸叫者”。
    为了和八型主宰阶段联系起来，又叫“破限主宰”，或者“啸叫主宰”。
    修习到超越八型的，则叫“极端啸叫者”。
    资料显示，新罗曾经出现过超越十六型的“啸叫瘾魔”，被新罗官方誉为“新罗第一峰”。
    但却被亚洲联邦嘲笑为“高丽第一疯”，毕竟历史原因，新罗和亚洲联邦多有摩擦。
    不过这个人后来的确晋升了不朽者，且目前就在新罗首都。
    “怪不得，倒影世界巨物那种存在，韩孝辅能一拳干倒，就特效来说，好像都能跟不朽者掰手腕了，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就是这样，韩孝辅才能带着特管局力压极光市全境，虽然这其中也有闪街存在一定的中立性质，且暗之主并不仅仅专注于极光市一个地方的原因。
    “不过资料上从未说过，要到四型才能进行‘灵魂啸叫’，也许我也该啸两下试试？”
    季离自顾自地说着冷笑话，摸起手机才注意到上面的未接来电和临近的时间，拨了回去，对面传来阎玺羽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这个主角把三个分局的人叫过来之后就临阵脱逃了呢。”
    “让你久等了？”
    “内务长找不到你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找你，但我临时有事在蓝标医院。”
    季离心中一动：
    “眼镜醒了？”
    “嗯。”
    阎玺羽的声音略微发粘：
    “……谢谢你的能力，他俩都醒过来了。”
    “那就好。其他人的事，我很抱歉。”
    “不，在突破之后，我其实就已经走出来了。”阎玺羽坦然道，而后声音不自觉压低：
    “……谢谢你，季离。”
    酷妞儿突破到一型主宰，本就是在无尽的绝望中挣扎了出来。
    准确地来说，是她在绝望的泥潭遮住双眼前的一瞬，被季离一把从里面扯了出来。
    “今天这么客气，谢我，就请我吃泡面吧。”
    “来我家吃泡面”是暗示性的邀请，季离没忘记这个小知识，甚至还是阎玺羽教的，她自然喝道：
    “……你脑子里怎么全是这些黄色废料！”
    “是的，全都是你。”
    蓝标医院内，正在喝水的眼镜儿看到阎玺羽的面色瞬间涨红，如同烧开的沸水般热气升腾，而后猛地站了起来：
    “……说什么怪话呢！！”
    季离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珠：“可我是在骂你啊，黄色废料？”
    “你自己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傻兔子，不要动不动就调戏我！”阎玺羽羞恼。
    “行。不来看我揍人？”
    “要啦啦队不是有茉莉吗？而且分局的人只配吃你的尾气吧？”
    “这么看好我？真是谢谢你的支持，那我去找茉莉了。”
    “喂……”
    通话挂断。
    季离收起手机，瞥了眼档案架，顺手拿走了旁边另一册和“灵魂啸叫”有关的资料夹在了腋下。
    而蓝标医院内，看着手机发呆的阎玺羽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什么叫“那我去找茉莉了”？
    (本章完)

 第285章 分局

    第285章 分局
    特管局灵薄狱，金属巨型长廊。
    崔程浩一行人漫步在长廊之中，他双手插兜，带着些散漫的气质扫视四周：
    “这地方还真是怎么都看不厌啊……秩序实验室。青川，你才加入一队没多久，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
    后面一名面容略显青涩，但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年轻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是，程浩哥。”
    “秩序实验室，上一任核心总署长留下来的大型灵薄狱，放眼全新罗也算是排得上前十之数。”
    另一名队内老人说着，看了眼疤脸年轻人：
    “你今天有些沉默寡言啊。”
    “这很正常。”
    崔程浩瞥了眼青川：
    “青川十九岁，被誉为新罗特管局系统中，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一，这可是经过发文认证的。
    但是现如今，突然跳出来一个16岁的代理总署长……”
    他看着沉默的疤脸年轻人，嘴角一勾：
    “怎么说，也想见识一下，甚至是……较量一下？”
    “程浩哥，与其预测我的心理活动，怎么不去找找你学生时代心心念念的小学妹呢？”
    “哈，这不是关心你嘛？女人哪有兄弟重要……”
    崔程浩慢下脚步，一把搂住了有些闷的李青川。
    而就在这时，前方却传来一道清脆的人声：
    “学长？”
    崔程浩身体瞬间一僵，在李青川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爆发的狂喜——
    不会吧？！
    崔程浩猛然扭身，看到一名身材苗条的金发女孩，一席文员打扮，俏生生地站在一处白色金属巨门旁。
    “康妮？”
    他瞬间松开李青川，快步走上前去嘿嘿一笑：
    “我来的路上就在想会不会遇见你……真巧啊。”
    “我在总署就职，遇见我，不是应该很正常么？”
    女孩儿倒是很快便神色如常，微微后退半步，露出甜美的微笑：
    “另外，这里我的代号是‘茉莉’。”
    “茉莉？真好听，哈哈……一会儿结束之后要一起吃个饭么？我请……”
    “抱歉学长，根据规章制度，如非特殊申请，特工们只能在食堂用餐，尤其是文员。分局没有这项制度吗？”
    崔程浩顿时脸上一囧，哈哈尬笑道：
    “啊有啊？最近真是工作太忙，我都忘了……哈哈，哈哈……”
    其实没有茉莉说的这么严格，但是今天不仅是在总署，还可以算是领导审查日，你这是在分局散漫惯了，不会读空气了吗？
    后面的李青川顿时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的女人哪有兄弟重要？
    倒是沉默领头的分局长嘴角微微一动，余光瞥了眼李青川：
    “放他去吧，谁年轻的时候没点遗憾呢？”
    “是……”
    李青川只能感慨一声分局长的大度。
    据说在极光市特管局，制度最严苛的地方，为属城南分局，分局长姓安，名怀阴。
    因为南部分局辖区内人口密度极大，隐秘结社和闪街干员鱼龙混杂，灵薄狱事件较少，但恶异频率极高。
    所以安怀阴靠着自身特别的灵核能力，和圆滑的处事态度，将城南各大隐秘结社和闪街的精英干员耍得团团转。
    由于在各个势力之间纠缠的能力，和玩转利益分配的手腕极其圆滑，被一些隐秘结社在暗地里称为“狡诈的毒蛇”。
    但其实正因为要天天和各种不法份子打交道，安怀阴反而是在制度上最严格的。
    属于每天都拉着一帮人在河边走，边走边插个“小心溺水”的牌子，谁想去试探一下水有多深就被他抡着牌子扇回去。
    最宽松的，就是他们东部分局了，也称为枢纽分局，因为辖区内存在码头和机场，还有一处汽车总站。
    普通人的事儿是常规行政体系处理，但觉醒者无法做到那么细分的行政体系。
    所以枢纽分局，某种意义上来说，承担了极光市百分之七十针对觉醒者的“海关”职责。
    管理方面，主要是分局长姜九英个人魅力十足，被称为是最有潜力成为下一任核心总署长的人选，可惜……
    至于最后北部郊区的分局，听说是另一种程度的严格。
    因为北部郊区的地域特殊问题，有特殊的聘任流程。
    人口觉醒几率高于其他区域好几个百分点，但缺点是人均素质较低，那地方是城乡结合部。
    所以，虽然特工们都是弹性制上班，但那边早上七点除非外勤特工外，必须按时按点到农场大坝集中演练军队格斗术。
    而且每周有三天都有120分钟的集中晚间授课，俗称“特工晚自习”，用于提高特工个人素质。
    所以北部郊区分局，在极光市特管局系统中也被戏称为北城中学……
    李青川停止神思，看向前方不远处攀谈的两人：
    “他们俩好像都是四方军校毕业的吧？”
    “康妮·李，比程浩小两届，程浩刚毕业的时候，天天挂在嘴边，就让他多聊一会儿吧，我们来的晚，应该也是最后一批人了。”
    “他还知道自己现在姓什么吗……”李青川看着那崔程浩对着女孩儿一副猴王出世的模样就汗颜。
    崔程浩这边属于是当局者迷，他其实站在茉莉面前就慌张，但又舍不得就这么结束，看不到自己的窘境。
    他只能感觉到茉莉身上那股相敬如宾的疏离感，满脑子都是说点儿什么来赶紧破冰：
    “说起来……学妹，我记得你在学校的时候，实训成绩挺不错的，为什么现在还在做文员？”
    “因为灵核能力的问题和分配的关系吧，我在做副官，主要帮助上级处理文书工作，有必要的话，也会帮忙开开车。
    您现在怎么样？凭您的成绩，应该已经做队长了？”
    看着茉莉眨巴的蓝色大眼，崔程浩面色一肃：
    “担任一队队长一职！”
    而后面对茉莉的恭喜，他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不忿道：
    “凭学妹你的能力，短时间内做到六级正职也是很轻松的啊，怎么能做打杂开车这么屈才的工作？
    不如来我们东部分局如何？我们分局长就在后面，我这就可以给你引荐……”
    然而茉莉却是神色一变，脸色顿时冷淡了几分：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觉得目前的工作挺好的。”
    崔程浩虽然感知不到茉莉身上神色的变化，但却能察觉到情绪勾连的灵质变动，猛地一愣——
    西八儿，我说错话了？！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思考着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的时候，一道高大的人影从巨型走廊的尽头走来，不自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或者说，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人一席黑色的漆皮特工制服，头发微长，神态淡漠，却散发着凛然邪气。
    步履之间的莫名韵律，随着那被靴子敲响的地板震动耳膜甚至是灵魂扳机，让人忍不住被他的目光和动作吸引——
    好强的家伙？！
    崔程浩瞬间便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不一般，神色一肃。
    这种感觉……好高的灵质适应性，这家伙要是钻进灵薄狱恐怕女鬼都想跟他上床吧？
    还有这种气势，至少也是主宰……五阶？还是六阶？
    可能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那人一手捏着一枚像是路边小女生最爱逛的那种小礼品店里，二十港币一打的琉璃小珠子。
    另一只手夹着个蓝色的文件夹，虽然那小珠子显然是个通灵道具，但这俩东西总归有些搅乱他身上的气质。
    就在崔程浩观察对方，心中闪过无数心理活动的时候，那人已经在自己身前停了下来。
    他正想着总署的精英还是蛮友好的，主动打招呼，却听到那人嘴里吐了句：
    “茉莉。”
    接着他就看到学妹脸上的冰霜和疏离瞬间融化了，侧身看向后方的“精英特工”：
    “长官！你终于来了！”
    来人自然是季离了。而后在崔程浩呲目欲裂的目光中，他看到这货居然上手摸了学妹的脑袋！
    “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是！”
    茉莉脆生生应下，但又想起什么，用眼神示意季离后方的东城分局一行人，意思是您不打个招呼么。
    季离则是嘴角一咧：
    “进去再说。”
    妈的这目中无人的混蛋！
    崔程浩顿时就上前一步：
    “同僚请留步！”
    季离脚步不停随口道：
    “同僚不留步。”
    崔程浩：“？？？”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而就在崔程浩愣神的当口，一只大手突然探出，一把抓住了季离的手腕：
    “小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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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离眉头一蹙，看着那只带着焦痕的手掌，抬头看到一张面目坚毅的脸庞，神色一眯：
    “……姜九英，姜局长。”
    “看来省下自我介绍了。”
    姜九英看到季离神色莫名，他自当认为是自己的行为有失礼数，所以迅速松手：
    “小友，请问有到城东特管局就职的想法吗？”
    他目光灼灼，眼中仿佛燃烧着一股火焰，映照着季离的脸庞——
    哈？！
    崔程浩瞬间脸部变形，后面的李青川则神色怔然，整个一队的人都有些发愣。
    不是……那什么学妹还好说，毕竟只是个文员。
    人家这明显精英干员，您当场就挖人啊？
    还有这什么场合？再说真这么有价值，您啥也不问就直奔主题？！
    但仿佛想到了什么，崔程浩端详姜九英的双眼，面色再度变幻。
    姜九英的能力之一，心灵之火。
    灵魂扳机的感应是双向的，你感应到对方的时候，对方往往也就感应到你了。
    而若非有灵质逸散或者使用灵质的情况下，大多数时候，直接感应是无法判断对方确切的实力和境界的。
    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例如是比自己强还是比自己弱。
    复杂一点的就是深不见底，或者弱不可闻等，当然，在直接感知到对方的灵质之前，这些都不一定可信。
    而姜九英的【心灵之火】，能够让他看到对方的“心灵”，即思想和欲望化作的火焰。
    这个能力不一定能准确判断对方的真实实力，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个人的潜力，和对方灵魂深处蕴藏的力量。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想和欲望，程度高低也有所不同，自然火焰也就不同。
    而此刻在姜九英的视野中，季离整个人陷入一团深红的火焰之中，而那火焰深处，藏着一抹扭曲狂舞的漆黑，漆黑中，又有着一抹极致的苍蓝。
    坚定，炽热，狂傲，绝对的自负，悠长，无限的蔓延……
    眼前之人的心中的火焰，如同宇宙般无边扩散，又像是炼狱般熊熊燃烧。
    这个人，未来必将睥睨整个新罗……
    无论如何，都要由我亲自教导！！
    这是姜九英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
    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季离和茉莉脸上，变得极为怪异的表情。
    尤其是茉莉，湛蓝的大眼中带着懵懂，惊愕，和极致的不解，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诡异的疑惑。
    在长达数秒的沉默后，季离猛地咧开一抹微笑：
    “你可真幽默。”
    这家伙……怎么说话呢？
    崔程浩顿时就不爽了，又抢学妹又抢上司，你说他能忍吗。
    但姜九英极为认真而诚恳地说道：
    “只要你来我城东分局，我这分局长位置，未来必然是你的，哪怕是下一任的核心总署长，也必定属于你！”
    旁边的人有些面面相觑，主要这话对他们来说有点儿太夸张了。
    咱们今天好像就是来扫那什么代理署长的面子的不是么？这又来一个署长是吧？
    而李青川和崔程浩却是面色一沉。
    他们俩很熟悉姜九英的能力，因为他们当初，就是这么被姜九英发掘，从而加入城东枢纽分局的。
    但他们可从未在姜九英的嘴里听到过，这般对自己，甚至是任何其他人类似的评价！
    季离有些无语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就在这时，巨大的白色金属门打开了。
    在众人下意识扭过头去的目光中，内务长的身形出现在里面。
    看到季离站在门口的瞬间，他原本挂着焦急的脸上瞬间一喜：
    “总署长！原来你在这儿啊！”
    刹那间，他只感觉到灵魂扳机被四周无数暴走的灵质引动了，顿时身子一缩带着脑袋一扭。
    看到表情见了鬼一般，完全石化的城东众人——
    包括姜九英。
    “额……这什么情况？都站门口不进来……吗？”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季离的嘴角猛地咧开到极致，目光揶揄地扫过几人的脸庞：
    “所以说……幽默啊。”
    随着脚步声消失在耳边，石化的众人这才回神：
    “那混账就是……”
    “代理那货？！”
    而姜九英的眸光也缓缓沉了下去，半天没说出话来——
    主要他这老脸，也一时之间有点儿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妈的，还真是闹大笑话了。
    他捂着额头苦笑一声，闭上的双眼又猛然睁开：
    不过既然是他的话……恐怕孝辅局长的眼光，还真没错。
    只是潜力是潜力，你真正的实力又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内飘入所有人的耳中：
    “不过姜局长……”
    “你要是能在我手里撑个十分半钟的……”
    “我倒是愿意来你的分局坐坐。”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抹火焰已然在姜九英的眼中升腾而起：
    “好小子……”
    他的手指轻轻一捏，一抹炽热的空气灼烧而过：
    “那我还真是想领教一下了……”
    随着金属门大开，姜九英带着还在怒骂着“狂妄混账”的崔程浩等人跨步而入，一片喧嚣扑面而来——
    一号实训厅，最大型的演练场和特管局武器试验厅。
    “还真不是开会啊……”
    崔程浩扫视四周上方隔离墙后的大量特工：
    “居然连办事处的人都来了，这家伙是想开擂台吗？”
    “不只是擂台……”
    姜九英嘴角露出一抹狂放的笑容，看着季离带着小副官走向大型实训厅中央，一块块地板在他的脚下缓缓升起，将他的身体带向半空中——
    “他想打服所有人。”
    ——
    ps：我没有偷懒xd
    (本章完)

 第286章 掀（一）

    第286章 掀（一）
    在季离出现在现场后，原本有些嘈杂的实训厅顿时安静了几分，无数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
    审视，不屑，好奇，怀疑。
    当然，还有惊讶于他的外表的。
    而季离带着茉莉来到了正中央，地面自然分离，将他和茉莉带上半空：
    “流程都记住了么？”
    茉莉脆声应道，点了点头：
    “嗯！我这就向您复述一遍……”
    “这倒是不用了，你才接受力量之种没多久，要小心一些注意事项……”
    季离无视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审视，自顾自地向茉莉交代了起来。
    距离开始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一号实训厅，是特管局核心总署灵薄狱中，最大的实战场地。
    其空间巨大，甚至足以容纳不朽者级别的强者在其中战斗。
    而这个名为“秩序实验室”的灵薄狱，曾经的主人就是一名不朽者，也就是韩孝辅之前的总署长。
    虽然这段前任历史发生了不少事情，导致了该总署长最后陨落，但其驯服的恶异却通过特殊的方式留了下来，服务于特管局，总署长则掌控其使用权。
    而“灵博士”本身，也是非常强大的守护者，也是特管局在官方身份和韩孝辅本身的战斗力之外，对极光市最大的威慑力。
    此刻的一号实训厅四周已经伫立着大量的特工。
    这里的看台非常独特。
    如果是高危实训或者特殊武器实验，例如巅峰主宰这种级别的对抗训练，那么看台前方的半隔离带就会升起。
    并化作半透明的模样，让后面的人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并严密保护起来。
    有些像是密封实验场的设计，不过完全是由这里的巢穴主“灵博士”操控的，灵博士又听从特管局的命令。
    而现在的情况，则并没有启用这项隔离设计。
    这个时候，看台能够被复制分离出大大小小的区块，化作特工们搭乘的漂浮落脚点，在整个巨型实验场中肆意环绕。
    只要不进入在这一模式下，预设的实训区域。
    对“灵博士”的下令，任何特管局特工都可以做到，但根据职级不同，所能动用的权限和命令的深度也就有所不同。
    像是普通的特工，只能命令“灵博士”开开普通实训场的大门什么的，在这里也只能坐在最普通的看台上。
    稍微高级一些的，则能够向灵博士申请“悬浮看台”，这个时候看台就会分离一小块，让特工搭乘。
    你是想站在上面还是坐在上面，都随意。
    季离的话……他目前的权限，可以让“灵博士”直接把在场的所有特工屠个干净。
    此刻的天空上，有几道身影站在一块硕大的银色几何体上，俯瞰着下方从中央缓缓升起的季离。
    “……就是这小子了？代理署长……”
    肥胖的男子翁声道。
    他穿着一身特大号的特工服，和寻常特工服有所区别的颜色和板式，象征着他的身份：
    西北分局长，张哲才。
    旁边的瘦高下属为其打开文件夹，里面塞着的是季离的各种资料，但不多。
    他看着一张季离站在人群中，面容淡漠的照片：
    “他看起来和照片上不太一样……不，很不一样……”
    “这是巡礼日事件的照片，可能年轻人长得是快了些……”
    站在他右侧的男子声线阴柔，一头偏分黑发，气质有些阴沉的味道：
    “孝辅局长把他的信息保护得很好，想要从警局内部的网络去查，除了功勋生涯外就没有任何信息。”
    “而外部渠道的影像照片，也都是他恶灵化的形态，人间体的模样少之又少，还真是神秘……”
    而张哲才则猛然捏紧了手中的照片：
    “……竟然要将特管局交给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更别提才俊还死在了闪街集会中……孝辅局长到底在想什么？！”
    他说着，旁边的瘦高副官也骤然握紧了拳头——
    西北分局因为地域位置和一些特殊原因，江湖气息较重。
    对于瘦高副官来说，张哲才嘴里的“才俊”，是很重要的存在，这也是他跟着张哲才来到这里的原因。
    “呵呵，你可别忘了，在功勋生涯的记录上，最后可是他干掉了罪魁祸首‘喉舌’，那可是捕食者。
    巅峰主宰级别的捕食者，在其巢穴中，恐怕已经是‘破限’的实力，更别提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最后都不得不丢下我那边的烂摊子，跑过来封锁市中心，恐怕更是‘不朽者’的级别……”
    “安怀阴，你他妈见过16岁的不朽者？！”
    张哲才怒瞪一眼身旁的阴柔男。
    安怀阴，也就是南部分局长则抬了下脸上的眼镜：
    “你是在质疑孝辅局长的选择？”
    “那你他妈就不质疑了？少给老子来你那套弯弯绕绕的，我最烦这些！”
    “呵呵……我当然不会质疑，这样的总署长也不错，很适合阳奉阴违……”安怀阴咧开嘴角。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轻响从侧面传来，一名体态高大的男子带着两个年轻人踏入了他们的“看台”：
    “郑怀阴，上次有这么多人到场，好像还是半年前的述职大会吧？你那个宝贝小姑娘这次没带在身边？”
    一片立方体从他的身后离去，来人正是姜九英。
    此刻他身旁的两个年轻人正是一队队长崔程浩，和疤脸年轻人李青山。
    前者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意味，目光不断瞟向下方的季离和茉莉。
    “姜局长，的确有段时间没见了。”
    安怀阴向姜九英行了个礼，而后眯起笑容：
    “您知道我城南的情况，实在是脱不开身，所以今天我只能单刀赴会了……”
    而旁边的西北分局长张哲才又哼了一声：
    “你俩好像也派了两个人去闪街展会吧？人死了，孝辅局长又任性，还能聊得这么开心？”
    安怀阴的眼镜上豁然闪过一抹冷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开心？”
    见这一幕，姜九英摇了摇头：
    “专注眼前的事情吧，我们三人到此，就是为了一个答案来的。不过……”
    他的目光看向下方的季离：
    “孝辅局长的眼光，也许不会错。”
    张哲才翁声道：“你的能力看过那小子的天赋了？如何？”“冠绝一世。”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张哲才骤然拧紧眉头，而后松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笑容：
    “好……老子就喜欢打天才。”
    而安怀阴则猛地咧开莫名笑容：
    “评价可真高……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但是这样的场合……他准备要怎么发言呢？！”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惊呼声，凶悍的灵压从安怀阴的身上豁然爆发，直冲下方的季离——
    四周踩在几何体上漂浮的特工顿时身体一沉，猛然踩地躬身的瞬间，额角渗出冷汗。
    姜九英和张哲才身旁的人则面色一变，膝盖狂颤，猛然捏紧拳头，催动全身灵质抵抗。
    而那瞬间展开的灵压将小半个一号实训厅覆盖，在无数人悸动的灵魂扳机感应中，宛如无声惊涛的浪潮，朝着季离汹涌而去——
    呼——
    年轻人额前的黑发宛若被风微微吹动，和身旁甜美副官的交谈骤然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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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猛地扭头，冰冷的目光锁定在上方三人的身上，再度引动哗然一片——
    纹丝不动！？
    嘈杂的惊呼和议论声中，安怀阴身上的灵质猛地一收，像是对待优秀的后辈一般，冲着季离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而四周呼吸困难的经营特工也宛如破开水面一般，大口呼吸起来。
    看到季离的反应，姜九英也暗自点头：
    果然惊艳。
    而后看了眼旁边额角残留着冷汗的崔程浩：
    “有些进步，但还得多努力。”
    “明白……”
    崔程浩则勉强露出笑容——
    上次他面对自家局长的这种灵压，可是连站都站不直，现在总算是撑着没出丑。
    但是那家伙……
    他不甘扭头瞥向下方的瞬间，只感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仿佛霎时有千斤重力当场轰在了自己身上——
    又一股灵压！？
    旁边的三个分局长表情瞬间变色，纷纷抓起身旁的人，豁然飞退而去。
    而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厉喝，狂暴的漆黑灵质犹如滚滚浪潮般，已然汹涌扩散全场：
    “坐下！！！”
    仿佛万吨重力瞬间作用在无数人身上，大量漂浮的精英特工只是闷哼一声，便从那上方的立方体落脚点上纷纷砸落而下。
    不少人滚倒在地面上半天支棱不起来。
    而不少本就只配坐地面看台的普通特工更是一头栽倒在地，浑身骨骼发出噼啪的颤响——
    巅峰主宰？！
    此刻的三个分局长的面色已经彻底凝重，姜九英手上提着两个下属砰然落地。
    两人几乎是瞬间便瘫倒在地。
    一人捂住心口，一人扯着脖子，根根青筋暴起，浑身劈啪作响——
    站起来，给我站起来……
    崔程浩看着季离的身影，心中疯狂怒吼，正好对上茉莉的眼神，更是发疯了一般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而在姜九英惊鸿一瞥中，发现这小子竟然扛着巅峰主宰的灵压，勉强撑起了半分胸膛——
    虽然马上就摔下去了。
    而紧接着，季离的声音也再度传来，清晰无比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半分钟。站不起来的，结束之前就都趴着吧。”
    还真是狂妄啊……
    姜九英嘴角一扯——
    但的确有狂妄的资本，如果我是这番年级，这种实力，恐怕比他还要狂妄才是……
    旁边的两个分局长也是神态各异。
    安怀阴低着脑袋，抬了下眼镜。
    而胖子张哲才怒笑一声，已经从方才的错愕中反映了过来：
    “好家伙……的确还有两把刷子，看你这架势，是铁了心要替了孝辅局长的位置了？
    那你对我分局的代表死在闪街集会上的事情，要怎么解释？！”
    踩着中央圆盘漂浮在半空中，俯瞰下方的季离顿时扭过头去：
    “解释？”
    他的声音响彻全场：
    “闪街集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三个分局长不参与核心总署的作战会议，没有首席特工小队参与行动也就罢了……”
    “西北郊区是你西北分局长的辖区，却是核心总署的行动总监亲自带人找到了昏迷的韩孝辅，你这算不算是失职？”
    张哲才猛地一愣，顿时怒极反笑：
    “哈？”
    你在跟我扯什么玩意儿？是我的问题？
    “如果你能早点发现孝辅局长，甚至早一点察觉通天塔在郊区的行动，事情会酿成到这一步么？集会会这么简单地发生么？
    所以归根结底，张局长，你就是毛病的源头之一啊。”
    季离神情淡漠，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张哲才当场涨红了脸。
    而后他猛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好……好好好……隐瞒署长重伤的事情就算了……我信任孝辅局长，等着总署的回信也罢了……”
    “但你小子，区区二型主宰，也敢在老子的头上乱扣帽子？！”
    下一刻，一蓬普蓝色灵质从他的身侧爆发——
    (本章完)

 第287章 掀（二）

    第287章 掀（二）
    是那瘦高的副官，此刻竟突破了季离的灵压袭杀而出——
    所谓灵压，多指高境界觉醒者对低境界觉醒者的灵质威压。
    这种威压，是散发威压者灵魂深处，形成灵质的思想与欲望作用下，自然形成的。
    本质上，是自身的思想与欲望对其他低境界觉醒者的思想和欲望造成了压制，才能达到威压的效果。
    毕竟灵质本身，就是从这些东西中来。
    但灵压并没有那么万能，在多个觉醒者同时存在混战的时候，灵压之间的作用会因为各种灵质的碰撞而被抵消，除非其中一个觉醒者远远强于其他所有人。
    其次，对于低境界的觉醒者来说，灵压也并非不可突破。
    只要具备某种灵魂心理学暗示的能力，无视对方灵质中隐藏的思想与欲望压制，就能够突破对方的灵压，当然这也需要大量的学习才能达成。
    归根结底，灵压是一个用来虐菜的东西。
    而此刻，便是三个分局长爆发的灵质将季离的灵压搅乱少许，这才让那瘦高副官找到机会猛冲而出
    就在他身形窜出的瞬间，季离嘴角的弧度骤然咧开到极致——
    西北分局局长张哲才，原亚洲联邦偷渡者。
    后来被发现觉醒，在韩孝辅的帮助下进入特管局安定下来，逐渐走到西北分局局长的地位。
    素质较差，为人护短，却非常适合西北郊区那种地方。
    但弱点是，脾气火爆，一点就炸。
    本来安排好了别的流程让你们动手，没想到比我想象得还要顺利……
    在季离诡异的笑容中，那普蓝色的灵质化作了利刃包裹在那副官的手上，在对方眼中闪烁的利芒中，却是一道身材纤细的身影挡在了其前方——
    “康妮？！”
    刚刚从灵压中缓过劲儿来的崔程浩瞳孔一缩，想也没想就冲出截向那瘦高副官：
    “住手！她是个文员——！！！”
    而下一刻，漫天银线在他的视野中豁然爆发。
    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尤其是张哲才，那瘦高副官手上灵质包裹而成的普蓝色利刃瞬间碎裂——
    噗！！！
    漫天鲜血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噗通倒地！
    在崔程浩怔然的目光中，他看到理应是文员的茉莉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有密集银线蔓延而出，在切割空气的厉声中迅速收回。
    她眼中燃烧着扭曲空气的无形灵质。
    茉莉已经接受了季离的力量之种，进入了他的【从者网络】。
    其原本的能力，名为【认知触摸】，像是念动力般的无形之手，战斗力很弱，但能让她触摸到各种物件中的情感和附加认知，理解并学习它们。
    这让茉莉通过触碰各种物件，尤其是老物件，往往能吸收大量的认知信息。
    这些认知信息从本质上来说，就是“知识”。
    这项能力很优秀，可和直接的灵质战斗搭不上边。
    但在进入了季离的从者网络后，她获得了足足三种能力特质，和足量的属性增幅。
    首先是季离的心之刃的锋利特质，虽然没有得到心剑，但却让她的认知触摸能够化作无形切割的灵质钢线，具备“箴言解放”般的可怕锋利度。
    而第二种特质则是来源于黑冰，却和温度没有关系，而是“思维脆化”——
    她能够冻结交战对手灵质中的底层思想和欲望，包括恶异和人之灵在内，并用认知触摸将其粉碎。
    而失去了思想和欲望的灵质，就不再是灵质，底层结构失控，瞬间崩解，所以被季离命名为“思维脆化”。
    得益她对于季离的浓烈“渴望”，这造就了她对力量之种的绝佳适应性，足以拥有媲美高阶主宰的强悍战斗力。
    而认知触摸的能力，又能让她具备大量的战斗经验，可谓是一飞冲天。
    而此刻，站在其身后的季离微微抬起头来，在周围看着那倒地者惊惧的目光中，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放心好了，我的副官下手有分寸，在场的各位都是我的部下，我可得对你们负责……”
    他的话锋骤然一转：
    “不过，连文员都打不过的人，还是尽早辞职，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而后他扫视四周，看到一道道或惊恐，或愤然的目光：
    “还是说，因为刚才的灵压，你们在怕我？”
    无论如何，没有人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而他们人多势众——
    刹那间，无数特工直接卷起灵质冲向了季离。在他畅然的狂笑声中，茉莉眼中的无形灵质瞬间化作漆黑，手中的丝线也蔓延上深沉的黑暗，宛如狂风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瞬间，密密麻麻的破碎声响彻全场，大量特工燃起的灵质当场破碎，几道人影被漫天丝线绞杀倒下。
    但仍有几人切开灵质钢丝冲入其中，直扑季离而去。
    而茉莉就像是最忠诚的骑士一般，死死守卫在季离身前，并随着他轻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灵魂马赫。
    丝线加速，在狂暴的加速和灵质再生作用下，那密密麻麻的黑线反射着银光，一层层一簇簇分散虬结，将季离所在的中心瞬间遮蔽，狂暴扩散。
    宛如最锋利的刀刃席卷全场，又时而拧成一股股巨型旋风杀入特工之中。
    霎时便是一片腥风血雨，大量的特工在这可怕的速度面前割麦子般倒下。
    而崔程浩此刻已经看傻在了原地——
    这就是学妹你的文员！？
    转瞬之间，他却感觉眼前一，因为对方已经停在了他的身前：
    “程浩学长，你也要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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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程浩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刚要说话，却看到茉莉已然抬手。
    漫天灵质钢丝宛如细密触手一般拧成一股，朝着他铺天盖地轰击而来！
    “等等！我……”
    “够了！！”
    突然的厉喝下，一张土色的大嘴遮蔽了一切视野，将那漫天灵质钢丝瞬间咬碎：
    “打伤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管局他妈在造反呢！都给老子退下！！！”
    而后那土色的巨型头颅爆裂开来，一只大手朝着茉莉猛抓而去，将那漫天席卷遮蔽视野的灵质钢丝层层粉碎：
    “混账小子！你就是这样立威的？！滚出来跟我打！！！”
    是西北分局-张哲才。
    将所谓的“会议”选在这种地方，季离的目的，哪怕张哲才这方被激怒，他们一开始也很清楚这一点——
    以力服人。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这么刚，安怀阴试探一下，你特么就直接掀桌子是吧？！
    不过身为倒影行者，更是新罗秩序的代行者，遵从的自然也是实力至上的规则。
    更别提在韩孝辅的管理下，特管局和注重程序规章的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相比，这种风气更加浓厚。
    所以季离的这种方式，也正合他的意！
    但话音未落，一张邪气凛然的面孔在他的视野中高速放大，瞬间到达近前时，已经化作了狰狞的龙骨面甲，长角朝着天空后方顶起。
    空气中传来逐渐因恶灵化扭曲变形的声调，是季离对他的回答：
    “好。”
    嗖——
    空气被撕裂，灵质在坍缩。
    十数米高的刃波遮蔽了他眼前的一切。
    在安怀阴狂跳的眼皮和姜九英震惊的目光中，张哲才的身形被那狂暴的黑光一路顶向天空，在那极高的天顶上轰然爆裂——
    轰——！！！
    四周还没反应过来，正在冲向茉莉的特工眼前一，便看到狂暴的月牙天冲爆裂而出。
    刚刚还在猛冲的西北分局长已然术式全碎，被那可怕的黑光摁进了天板里，一个个都瞪着眼睛傻了一瞬。
    这才慌忙躲避那狂暴黑光反冲而出化作的漆黑刃雨。
    而安怀阴却看着那冲天的剑光，感受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灵质反应，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毫无疑问，这是心之刃……
    但他怎么会心剑体系！？他怎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骤然握紧了侧腰，下意识咬紧牙关。
    随着漫天灵质钢线的消散，剑主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茉莉的身前，反关节足肢轰然踩在地面，炸开密密麻麻的龟裂。
    漆黑的霜冻新星随着季离的怒吼爆发开来。
    那震荡的怒吼除了极度冰寒外，还有万千刃气在那层层扩散的声波中朝着四周狂暴切割。
    无数实力较弱的特工面色狂变，下一刻便在那震天的怒吼中被直接被震飞出去：
    “弱者，退散！！！”
    ——
    ps：稍微晚了点点点点，见谅！
    (本章完)

 第288章 白痴与真理

    第288章 白痴与真理
    层层重叠的气浪冲击波狂暴扩散，人群如同崩飞的豆子般震飞出去。
    一时之间惊叫声此起彼伏，除了一帮子不愿后退的精英特工灵质狂震，跟钉子户似的愣里面硬扛。
    一帮哥们脸皮都被吹的狂甩，原本打理得还算人模狗样的发型都给吹得一团杂乱。
    脚下更是被推出两条浅浅的沟壑，特工制服甩得跟披风似的哗哗响，愣是不愿意后退——
    哥几个好歹也是特管局精英阶层的高级特工，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你这跺跺脚就给震飞，脸还往哪儿搁？
    韩孝辅当年开述职大会发脾气的时候都不至于你这个阵仗！
    灵质狂涌间，有至少四分之一的精英特工惊叫一声，接连朝着后方被吹飞出去，连着又撞倒了一些还在硬撑的精英特工。
    在那其中的李青川和崔程浩咬紧牙关，前者看后者脚下那条浅短的沟壑，眉目一凝竟是猛然踏出一步，显然是在暗暗较劲。
    而后那狂暴升腾的灵质核心便继续炸开汹涌来袭的黑色冻气。
    “小心！！”
    崔程浩怒喝一声便侧身一步挡在李青川这个后辈身前，回头一瞥却正好看到那小子在扛着寒流向前一步，顿时怒骂：
    “妈的这个时候你还要比个高下是吧？！”
    语罢后心态瞬间发生转变，也猛然向前一步——
    好……我不信还能冻死在这代理署长手下！
    转瞬间，季离突然爆发的狂暴灵质，仿佛还成了精英特工们互相较劲的排名场。
    但紧接着其中数人就当场化作姿态各异的黑色冰雕，跟塑料小人儿似的拔地而起飞了出去，直接将崔程浩给撞飞出去。
    剩下包含还算幸运的李青川在内也没几个人了，头铁一副破冰船附体的模样不退反进，迎着季离狂暴的冻气非要往前顶。
    而这时地面却又升腾起密密麻麻的漆黑菌丝扩散而出，如同地刺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狂暴拔升，疯狂抽搐。
    还有那不断爆发开来的漫天刃气，直接将剩下几人身上潇洒的特工服化作无数破布条，当场从干练特工转职公园流浪汉。
    李青川看着自己手腕上飘飞的布条，早已被冻得一脸的黑色冰霜：
    这家伙的灵质到底有多少复合特性！？
    一大帮子特工还在咬牙硬撑时，有道道火流从他们呼啸而过，化作炙热的火墙冲天而起。
    将季离逸散的灵质挡在外面的同时，热浪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几个头铁的全部冲飞：
    “都不要命了吗？跟巅峰主宰的灵质硬抗？！都给我退开！！！”
    而此刻，季离已经如同炮弹般射向天顶，将那爆散的烟尘瞬间撕裂，狂暴的漆黑刃光直接将张哲才轮番覆盖。
    漫天月牙仿佛机关枪一般喷吐而出，带着呼啸的灵质波动将上方化作一片爆散烟尘！
    下方的安怀阴瞳孔狂颤：“这种灵质……果然是心之刃，而且是已经达到巅峰主宰级别的心之刃！
    加上他分裂使的身份，同为二型主宰，张哲才恐怕……”
    “眼镜佬，给老子闭嘴！！！”
    漫天爆碎的烟尘中，张哲才的身躯竟迎着那万千刃光俯冲而下。
    他此刻身形狼狈，超大号的特工制服在他的身上已经破破烂烂，却奇迹般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泥石流般的液体在身上覆盖充盈，扭曲凝固，最终化作一头体型硕大的肥胖石巨人。
    在猎猎风声中，他的重量仿佛在随着不断凝固变色的石块体表剧增，朝着季离如陨石般砸下：
    “星球改造！！！”
    轰！！！！
    毁灭般的褐色光芒冲天而起，压沉爆破。
    地面瞬间覆盖上爆碎的泥土，灵质聚集而起，化作一层层堪比金刚石的岩石尖顶起，泥石粉尘化作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面对这可怖的灵质冲击，四周的特工皆是变了脸色，一个个朝着后方退去。
    但随着利刃撕裂空气的巨响，一抹漆黑白边的刃光瞬间撕裂了所有人的视野，而后轰然爆开。
    那沙尘和张哲才制造的所有灵质变化竟被这一刀全数粉碎。
    张哲才还在怒吼着，却感觉自己的术式在一瞬间便被整个切断，愣神的瞬间，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还不使出全力……”
    而后，季离狰狞的面甲已然占据了他的视野，在那余光之处，不知何时已经出鞘的漆黑刀刃高高抬起：
    “是在看不起我么？”
    瞳孔收缩的瞬间，张哲才感受到那致命般的威胁，灵魂扳机一阵狂颤——
    这小子……跟我来真的？！
    刹那间，他的三位一体灵质狂涌，灵魂之井中有万千褐色灵质狂暴泄出。
    瞬间，一面巨大的石墙已然轰然出现在二者之间，但为时已晚。
    巨大坚硬的石墙如豆腐般轰然裂开，一路爆碎。
    可怖的刃光朝着张哲才迎头劈下——
    轰！！！！
    纵向的漆黑风暴狂卷而去，在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中，一道巨大的刀痕碾至空间尽头。
    狂暴的黑气如逆行瀑布般冲天而起，汹涌撞击在天顶的黑气化作刃雨倾盆而下。
    升腾的刃气已经将两人尽数遮蔽，四周的特工已经呆立在场，愣愣地看着那狂暴四溢的灵质浪潮——
    “局长……败了！？”
    一名西北分局的特工愣愣道。
    而一旁喘着粗气的崔程浩只觉得脸上的肌肉有些发僵：
    “……张局长的‘灵尘延压’连进行一半都来不及……完全不是一合之敌。”
    这时，一旁却传来阴柔低沉的嗓音：
    “不，和这一点没有直接关系……”
    几名特工闻声望去，正是微低着头，推起眼镜的安怀阴：
    “张哲才的灵魂延压，是在放开灵质，尤其是恶灵化后，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不断叠加释放灵质的稳固性。
    无论是现实干涉制造的墙体，还是恶灵化状态的身躯。说人话就是，防御力。
    要知道，这种稳固性的防御性能，是针对巅峰主宰层次的，说白了，就算他一点儿不用这能力，一型二型的巅峰主宰，也别想轻易破开……
    而他主动引爆这种灵质稳固性，便能够产生极强的灵质冲击，将其转化为杀伤力，在‘星球改造’这种术式下更是如此，可惜的是……”
    他微微抬起头来：
    “……咱们的代理总署长，一刀把他的术式和灵质都劈成了两半……无论是剑术还是心之刃本身的能力，或是灵质的精纯度，都超乎想象。”
    在旁边特工发愣的目光中，他的嘴角却陡然抿起：
    “……这种力量，不是寻常的觉醒者，更不是普普通通的二型巅峰主宰能做到的……我终归还是看走眼了。”
    愣神的崔程浩下意识地寻找自己长官的身影，因为姜九英“心灵之火”的能力下，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个季离的强弱。
    但他却没有看到姜九英的身形，猛然一愣的瞬间，这才听到四周一片哗然，循声望去，看到一抹火焰在冲突中心燃起——
    一名碳铁骑士用一柄铁锤扛住季离下压的刀刃，明亮的火焰正从那无数缝隙中升腾翻卷，舔舐着四周的空气：
    “差不多够了吧，年轻人。”
    姜九英死死抵住季离的刀刃，心中愈发心惊。
    一道巨大的刀痕沟壑般从他和张哲才的身后蔓延而出，直至整个一号实训厅的尽头。
    这种可怕的威势……他自认在整个特管局系统中，是仅次于韩孝辅的存在。
    但眼前这个年轻觉醒者心中爆发的能量，以及从那刀刃传递到他身上，充满侵略性的精纯灵质，都让他不得不提起数倍的精神来面对对方。
    上一次面对这种感觉，还是很多年前，在首都见到某一位不朽者的时候……
    简简单单的过招对碰，那翻涌的灵质疯狂撬动着他灵魂扳机的悸动。
    而在他“心灵之火”的能力观测中，季离的身体仿佛是核动力炉一般。
    有一股可怕的思想和欲望在其中翻卷，制造出无比精纯的灵质在其中碰撞，交融，裂变……
    听闻姜九英的话，季离微微偏头，可还没等他开口，姜九英的后方便传来一道气急的怒声：
    “姜九英！你干什么！你以为我输了吗？！”
    季离的目光越过身前的炭火骑士，看到其后方一把抓向姜九英的石巨人：
    “老子还能继续打！给我一边儿去好好看着……”
    啪！
    一声轻响，他的动作骤然顿住，而姜九英回过头去的瞳孔则骤然紧缩——
    在他的目光中，张哲才正呆呆地低下头去，看到一道裂痕正浮现在他的胸口上。
    而后从他的胸口朝着上下飞速蔓延，咔咔声不绝于耳，直到身体的尽头。而后，在四周无数的惊呼声中，他庞大的身躯整个瓦解，万千石块朝着四面八方爆散而出，连带着内里的制服一起，他的恶灵化状态彻底爆裂！
    在那四散飞溅的石块中，张哲才衣衫褴褛的人形态一脸懵逼地出现在空气中，一身肥肉整个摔倒在地，眼睛眨巴。
    四周重新陷入一片沉寂，只传来姜九英沉闷的嗓音：
    “我……没挡住？”
    他挡不住季离斩向张哲才的一刀，也就是说，他同样也挡不下季离斩向自己的一刀。
    “还不够。”
    剑主扭曲的声调震荡空气，惊醒了姜九英，凝重的目光牢牢锁死在季离身上。
    “东部局长，我是谁？”
    “……？”
    姜九英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刚要开口，身上碳铁铠甲缝隙中的火焰却骤然升腾一瞬。
    因为在他灵魂之火的视野中，季离体内的“火焰”正在疯狂升腾，而后豁然爆发——
    “所有人退开！！！！”
    他体表的碳铁铠甲瞬间爆裂，整个汹涌的燃烧体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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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季离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伴随着噼啪炸裂的巨响，化作鲜红的雷光席卷全场。
    在一瞬间，那闪电已经在所有人的身上跳跃而过，一蓬巨大的电场炸裂在整个庞大的一号实训厅中，鲜红乌云汇聚而起，雷霆隆隆爆裂。
    而姜九英全力催动着灵质，将张哲才护在身后的同时，目光震惊而凝重地凝视着上方那道红电闪烁的身影——
    “灵魂啸叫……这是灵魂啸叫！！！”
    他的声音撬动了每一个特工本就悸动的灵魂扳机：
    “……这根本不是二型主宰能做到的……他是破限者！和孝辅局长一样的破限者！！！”
    无数精英特工的脸上早已骇然——
    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破限者的详细信息，但对他们来说，韩孝辅的存在就是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记。
    十六岁就已经登顶到韩孝辅的实力和地位，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可以概述的了。
    因为只有那种无法用常理衡量的人之灵，才能在这种年纪拥有如此可怕的思想和欲望，才能凝聚出如此雄厚而狂暴的灵质。
    在倒影行者的世界，只有精神病患者和思想变态的怪物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极致的欲望！
    又或者……
    姜九英缩小的瞳孔逐渐回正：
    他心中的欲望和思想，他的觉醒灵光，根本就是并非凡人之心可以理解的……
    而此刻，鲜红的雷光在高空密集炸开，粗壮的雷光柱从天而降，照亮季离此刻漂浮在雷霆中的模样——
    剑主的面甲彻底化作一片鲜红的光芒，胸口的菌丝核心已经流入身体内部。
    取而代之的是空腔般裂开的红光，宛如心脏般呼吸跳动，内里又如同核裂变一般疯狂炸裂。
    一对利刃般的肩甲顶部和巨大的鞘刃都已经化作极致凝缩的鲜红雷光。刃甲的醒目处也是激光般的红电包裹，指爪如雷光电刃，在空气中流过鲜红的痕迹。
    腐败雷光。
    在第二柄心之刃凝结的情况下，“刃主”的内核不会改变，而新的力量会叠加在上面，改变其原有的恶灵化形态。
    这个形态，也许可以称为“绯电主”。
    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释放全新的箴言，便能完全解放绯电主的力量。
    只是眼下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三位，你们看起来应该没有异议了。”
    “绯电主”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电震，凶暴的灵压已经彻底扩散出去，无数特工已然呼吸困难，看向那电闪雷鸣身影的目光中满是惊惧。
    张哲才紧咬牙关，怒视着上方的季离。
    安怀阴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九英则捏着锤子，长叹了一口气。
    而绯电主的声音响彻全场：
    “你们觉得，今天你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下方的不少特工顿时一愣，颇有些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针刺般的目光扫过下方，季离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们就是来挨揍的。”
    “这个世界永远只有大炮下的真理。”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谁的实力更强，谁就是真理。”
    “在今天之前，特管局的真理是韩孝辅。在今天之后，特管局的真理就是我。”
    “那么谁能告诉我，谁是极光市的真理？”
    回应季离的是一片沉默，半晌后才传来一道人声：
    “……咱们特管局？”
    狂暴的灵压瞬间将那人按倒在地——
    “放你妈的屁。”
    鲜红的闪电瞬间而至，出现在其上空的季离，阴影将他彻底笼罩，灵质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你的意思是，在闪街干员聚众开趴的时候，你进去大喊一声‘老子是特管局的’，人家就会上来给你敬酒，还把派对蛋糕和自己抱着的漂亮妞儿都让给你吃吗？”
    四周的无数特工瞬间退开，那人周围当场如同真空地带。
    此刻正浑身颤抖，被季离的灵质压得那叫一个冷汗直流。
    但倒是硬气，抖了半天愣是没求饶，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咬牙切齿地怒吼：
    “不……不会！”
    “那你算个屁的真理，你顶多就一傻逼。”
    那人身上的灵压骤然一泄，猛地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季离离去的背影，顿时不服道：
    “你举的这个例子本来就是个傻逼行为……”
    下一刻，狂暴的红电袭来，狰狞的面甲几乎抵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呼吸骤然一滞，耳边传来季离抵近的声音：
    “那如果进去的人不是你，是暗之主呢？是高星集团的会长呢？是凯顿联邦驻军的最高指挥官呢？”
    那人猛然一愣，瞬间哑火。
    “再傻逼的真理，也是真理，再傻逼的事儿在他的身上都能成为真理。
    但如果你不是真理，你干的聪明事儿再多，也就是个傻逼而已。”
    在对方愣神的目光中，季离化身红电一闪，重新出现在上空，声音响彻全场：
    “这叫傻逼理论，是我坐上这个位置后，要教给你们这些傻逼的第一课，都给我记好了！”
    刚才那一幕自然落入了所有人眼中，这简单粗暴的话语将无数人雷得外焦里嫩，三个分局长嘴角抽搐，一时间竟然不知作何答复。
    只有那刚才被季离的傻逼理论当面雷普了大脑的小伙儿再度发声：
    “你的意思是你来当这个总署长，你就能让特管局变成真理？”
    无数目光凝聚着，似乎在等待着季离的回应。
    姜九英的恶灵化则彻底散去，他很好奇季离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不远处的安怀阴抬了抬眼镜，显然也很有兴趣。
    而一处漂浮的立方体来到了季离的脚下，随着他散去的恶灵化，一块又一块，在他的身前组成了向下的阶梯，承载着他下行的步伐：
    “不。”
    季离的人声传遍整个一号实训场：
    “我就是真理。”
    “那么我所在的地方，即为真理。”
    “坐上这个位置，就能让你们也成为真理。”
    ——
    【ps：这章5000字，下一更在半夜哈。脑子有点晕，有错别字或者bug之后再修！】
    (本章完)

 第289章 黄昏

    第289章 黄昏
    角落中注视着这一幕的茉莉双目早已星光闪烁，双手在挺翘的胸前轻轻鼓起了掌。
    这微小的掌声在沉寂的环境中无比突兀，却在几秒后骤然传递了出去，越来越大，直到响彻整个一号实训厅。
    “未来极光市的一切，都将要在极光市特管局的规则下运转，一切存在于极光市内的组织，都必须要接受特管局的管辖。”
    “在未来，无论是通天塔，闪街，还是更大的觉醒者组织，甚至是新罗首都，凯顿联邦驻军集团……都无法对极光市的一切指手画脚。”
    “你们会成为这个城市的真理，乃至整个新罗的真理。”
    “这不是承诺，因为我在这里。”
    “所以这件事本身……就是既定的真理。”
    季离来到了那名重伤的西北分局长的副官身前，随手一记个位数百分比的灵魂马赫拍进其身体中。
    对方震惊的目光中，全身上下那被茉莉切割的伤口在迅速恢复，伴随着四周传来“灵魂医者”的惊呼，那掌声更加响亮了。
    而后季离看向那名被他灌输了傻逼理论的特工：
    “那边那个傻逼，叫什么名字？”
    那人顿时一愣，左顾右盼：
    “我？额……我叫白星峰！”
    季离面无表情：“你是傻逼？”
    在四周的哄笑声中，白星峰瞬间面红耳赤：
    “不是，你……”
    “哪个分局的？”
    他嘴唇蠕动了两下：
    “……普……普珞大道，街道办事处的……”
    四周无数变了神色的目光让他嘴角一抽：
    “办事处出身还真是抱歉啊各位同僚……”
    而季离道：
    “明天早上到楼上人才资源所报道。”
    “啊？”
    刹那间，那些哄笑就笑不出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名为羡慕和嫉妒的灵质朝着他汹涌袭来，那万千翻卷的灵压差点儿没让他背过气去。
    虽然今天到场的并非特管局全员，而是每个分部的最高领导人带着部分心腹下属。
    但哪怕如此，精英特工毕竟也是少数。
    核心总局是一堆大佬带着一堆精英特工。
    三大分局是一个大佬带着一打精英特工。
    地方分局是几个精英特工带着一队小卡拉米。
    街道岗哨办事处……
    那就是几个小卡拉米。
    而大部分人，都是地方分局和街道岗哨办事处来的。
    像是白星峰这种更是单刀赴会，他们办事处就他一个人来了。
    对于这部分人来说，尤其是“办事处”这种固定小哨站的人，能进个三大分局就已经是衣食无忧，前途似锦了。
    现在倒好，你小子直接核心总局？
    这下刚刚避瘟神似跑开的人已经在后悔了，被新来的总署长骂两句傻逼就高升了，这种血赚的买卖谁不想啊。
    在如雷般的喧嚣中，姜九英长叹了一口气，身上的灵质已然彻底逸散：
    “……还真是个自负家伙，真理？”
    “怎么，你是想做傻逼的那个？”
    安怀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姜九英扭头一看，对方已经朝着前方走去，挤开重新汇聚过来的人群走向季离。
    他顿时摇了摇头，也跟着朝前方走去。
    然而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看。
    身材肥胖的张哲才已经从地上爬起，一名西北分局的特工把自己的制服脱了下来，给一身褴褛的他披上。
    张哲才此刻可谓是狼狈至极。
    一身衣服破烂不说，更重要的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按着打。
    灵质术式直接被破，基本上算是把脸丢光了……这家伙不会因此觉醒灵光受到影响吧？
    姜九英忍不住想，张胖子今天算是不算是在场最受伤的一位。
    而后他看到自己的下属，也就是一队队长崔程浩愣愣的眼神。
    顺着这小子的目光一路向前，看到人群中满眼小星星拍着小手的金发姑娘：
    “这也还有个受内伤的，笨小子……改天给你介绍一个好了。”
    省得这家伙老惦记人家新任总署长的女人，早点断了念想也好。
    别人会有侥幸心理，他可是门清，那小姑娘看季离眼神都不对劲。
    而后他捏了捏拳头，回忆起刚才季离排山倒海般的灵质压迫：
    如果继续打下去，他可能也得像张哲才那样道心破碎吧。
    原本自信满满的招架，竟然完全没能防住……不，已经有些影响了，果然我的功夫也还不算到家……
    他感受到自己觉醒临光的颤动，猛地捏紧拳头。
    倒是安怀阴这家伙是真机灵。
    思索着，他忍不住瞥了眼人群中已经走上前去，和季离攀谈起来的安怀阴。
    从季离展现能力开始，这家伙的状态就很是奇怪。
    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和季离对上了。
    随着后者的靠近，姜九英神色一肃，在崔程浩和李青川有些惊愕的目光中微微低头：
    “总署长。”
    这番行为无疑是已经表达了他对季离的认可。
    朝着他淡淡点头后，季离停在了张哲才面前。
    一时之间，四周的声音都静默下来。
    张哲才周围的下属都是面无表情，只有其中一个文员打扮的人勉强喊了一句“总署长”，引来一阵“自己人”的怒视。
    “集会的事情，我很抱歉，之前的话，只是为了揍你而已。”
    季离的开门见山让西北分局的几个特工脸上闪过一抹怒气——
    “当然，不要误会，这里的揍你，也指代揍所有人，在我这里，是人人平等的。”
    “集会上牺牲的特工们都是极光市的英雄，他们保卫了这座城市，已经受到了应有的嘉奖和隆重的烈士礼。”
    “对此，我对我之前激怒你的话语，郑重表达我的歉意。”
    张哲才仍然闷着一张脸，半晌后才猛地一垮：
    “……嘉奖的事情，我们分局这边之前已经收到了，葬礼今天前也已经过了，我分局只是想要一个具体的解释而已。”
    他沉吟片刻后，伸出手来：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既然一切都是为了特管局和极光市……”
    他那张胖脸勉强笑道：
    “那么谁会在意那些话呢？而且你的傻逼理论……我也觉得言之有理。”
    “这本就是世界运行的真理，不是我的理论。”
    季离伸出手来，和他握在了一起：
    “去工程科挑件新衣服吧，随便选。”
    张哲才微微一愣，而后猛地展露笑容：
    “了解，小署长……额，总署长。”
    姜九英的瞪视让他赶紧改口。
    “而另外两大分局的牺牲者，我也自然会对二位做出交代。”
    姜九英和安怀阴顿时低头：
    “不敢。”
    “既是为极光市和人类献身，在他们回归里世界后，也理应会得安息。”
    前者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在担心，这位实力惊人但年轻得也挺过分的总署长是个愣头青。
    但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虽然个人风格很重，动不动就左一句傻逼，右一句开趴的，但很是老练。
    无论是刚才的那番讲话，还是给人动手治疗，又或是刚才刻意放低姿态同张哲才道歉，都显露了其经验丰富的御下之道。
    而一般更换制服这种事情，都是去军需库的，但小署长说的是工程科。
    哪怕不是【核心军需库】，工程科的装备但也不是普通军需库和分局的东西能随意媲美的。
    除了人格遗物的集成和更尖端的灵质回路外，制服样式和老制服相比也有所不同。
    他自己也是特管局的高层领导，对制服这方面很是看重，像张哲才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用处不大，作为补偿来说，轻重刚好，且正中下怀——
    经验老道得和外表完全不符……姜九英眸光闪动。
    但这无疑让他心中愈发安定，一个这样的头领，长此以往下去，说不定做得会比孝辅局长更好。
    就在姜九英不断审视季离当领导的水平时，他已经踩上了漂浮而来的立方体，在无数目光的注目中冲天而起：“今天过后，特管局的内部规章，体制和部队，都要进行重新调整。”
    “我会在核心总署设立一支全新的部队，由我直接调动。”
    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倒是不意外。
    基本上每一届分局长和总署长都会有自己的直属部队，一般会把原部队交给下一级的高层，或者分属到高级行动部门中。
    也有的会接收部分，重组部队。
    而季离的话……
    “这支部队，隶属全新的部门，作为只对我负责的特殊机关成立。”
    “至于人选，我不会根据现有的系统进行人事调动，一切标准和挑选方式都以我为准。”
    这话让姜九英略微皱眉，这显然不合规矩，但如今极光市情况特殊，他也不会多嘴什么。
    不过这是要在特管局里再整出来一个第三类接触防卫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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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特工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这一听就很像是给关系户上岗留的玩意儿。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你是真理你说了算，这会儿可没人要跳出来蹦跶当傻逼。
    但季离接下来的行为却让他们都愣住了——
    “你，你，都进这个特殊部门，和他一样，明天到人才资源所报道。”
    其中一人自然是获得季离“傻逼”爱称的白星峰，而另一人，则在周围无数炙热的目光中一脸懵逼：
    正是茉莉的好学长，东部分局一队队长——
    崔程浩。
    “啊？？”
    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问号。
    “不愿意？”
    “可是……”
    崔程浩猛然回头看向同样有些发愣的姜九英。
    老大？
    我他妈是你一队队长啊！
    而后他就看到自己顶头上司一番沉默思量后，竟直接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啊？？？”
    他看看旁边的李青川，看看季离，再看看姜九英，还有四周一一堆双目炙热的同僚，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自己好像是撞大运了。
    总局相对于分局来说，那自然是更好的资源，更远的前景……还有更多的可能性。
    旁边的后辈李青川已经露出了一脸羡慕的神色，但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他以后要天天看着自己最爱的学妹频繁出入总署长的办公室？？？
    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石化：
    那种事情不要啊！怎么会有这么地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姜九英这会儿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猛地抬手，有些迟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
    “……我有个老战友，他女儿还在上高中，可以介绍给你们认识。”
    “……您上次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也去了，腰围有三个我那么宽……”
    “……总之直属部队这事儿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的。”姜九英无奈道。
    而四周的人已经炸开锅了，因为季离的选择都很明显——
    这俩都不是不是他这总署长的关系户啊！
    仔细一想，傻逼哥当显眼包撞大运了，别人不敢回话他敢回，确实有点东西。
    但这崔程浩呢？因为在新来的总署长在三百六十度暴气装逼的时候多坚持了几秒？
    那也不止他一个人啊，他还给某个冰雕哥砸出局了。
    顿时，无数人看向季离的目光也炙热起来了。
    这两个人选的出现，无疑让不少人心里也有了念想。
    这两个人选无疑是划开了一条区间，毕竟傻逼哥一眼超凡三阶都不到的，而李青川则是主宰五阶。
    哪怕上限到不了李青川那水平，但下限也不会比傻逼哥更低了啊。
    但事实上，此刻这两人在季离的巢群传递感知中，却在不断向他释放着奇异的悸动：
    这两个人，是【巢群传递】的适格者。
    在进入一号实训厅范围内的瞬间，季离就感知到了有两个适格者的波动。
    第一个是崔程浩，他在门口的时候彻底确认了下来。
    第二个白星峰，季离本在一直寻找没有确认，直到这货主动跳出来回答他的问题，他才彻底确认其适格者的波动。
    虽然他就算不跳出来，季离也会找到他，但也的确是抓住了机遇的人。
    而其中，季离能在崔程浩身上感知到污染物的气息，显然，这人是身上持有了污染物才成为了适格者。
    这一机制似乎覆盖了他“主宰级别无法接受力量之种”的限制。
    而白星峰，则是一个没有污染物，和季离的关系也是陌生人水平的“天生适格者”。
    这种情况季离遇到过很多次，但都是大街上反应微乎其微的普通人。
    而白星峰的反应，却异常剧烈，大概是崔程浩的两到三倍。
    今天来的特工很多，并不是只有这两人是适格者，但如此多的人里面，其他的波动都很微弱，也就是音乐小伙儿的水平。
    可只有这两个人的波动是最剧烈，最明显的，所以季离选中了他们。
    “那个……”
    这时，崔程浩呆呆地抬起了手掌：
    “您说的特殊机关……现在已经成立了么？”
    季离：“三分钟前刚成立。”
    姜九英顿时一笑：
    “也就是说，总署长您还没有想好名字？”
    旁边的白星峰灵光一闪，直接脱口而出：
    “不会就叫傻逼部队吧？”
    在四周无数看弱智的目光中，他猛地闭上了嘴。
    季离夸赞：“你还真是个天才……现在是什么时间？”
    “报告总署长，六点零三分！”
    下方传来清脆的女声，正是茉莉，而季离也根据这个回答给出了自己的命名：
    “【黄昏】，就叫这个名字。”
    “至于后续的人选，两天后，这项计划会在极光市境内正式启动，上到总局，下到地方分局和岗哨办事处，所有人都有机会。”
    “现在散会。你们三个，跟我来一趟。”
    看着季离带着茉莉走向出口的身影，崔程浩已然面如死灰。
    他无法想象明天之后，他的上班生涯会变成什么样操蛋的状态……
    而姜九英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有一个战友的女儿……”
    ……
    未知灵薄狱，黑水瀑布自天际落下。
    几桩漆黑的小塔上，站立着几名黑袍覆身的身影。
    “韩孝辅已经彻底没戏唱了，根据我们在首都的布置，卫队的人之锚半年内都不会批下来，我已经做好准备，进入下一阶段了。”
    “尊敬的第八席，这早于我们原定计划，捕食者之王的意外导致多方势力开始介入极光市，现在不宜推进。”
    出言者站立在颇为低矮的小塔上，迎接着其他高塔之上的俯视。
    “十六号……你是要等到那边的事情结束了，首都反应过来之后再动手么？”
    “不，我只是在提醒您，慎重行事。新上任的黑山羊……不是善茬。”
    “我当然知道，我们已经有至少两个死傀折损在和他有关的事情中了……
    但他接触过‘红神’，甚至没到不朽的水平，连拥有‘远古之息’的韩孝辅都不如，还不配进入棋盘。
    捕食者之王的事情虽然出乎我们意料，但反而是一个加速推进的机遇不是么？”
    “而且那些势力之中，同样有能为我们所用家伙……比如秘银会就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凯顿联邦人可不会管这些本地人的死活。”
    “这倒是没错。”
    另一道尖细的声音插入其中：
    “不过银池集团可能挣扎不了多久了，高星集团很快就要入驻极光市，加快进度……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秘银会不会就这么失去自己的钱袋子的。倒是血契兄弟会那个老婆子也被捕食者之王的事儿吸引回来了，哼，闪街……”
    “老太婆呆不久的，别管她就行。不管怎么说，一切稳中向好。”
    “那底片魔女呢？第四席可能在她的手里坚持不了多久了，亚洲联邦那边已经闹翻天了。”
    “让第四席再多拖一会儿吧……天选者们即将出场，这个城市正要开始和新罗一起走向灭亡，很快，‘塔’就是我们的了……”
    “那黑山羊呢？”
    “找个机会宰了吧，正好凯顿人不会喜欢他的。”
    (本章完)

 第290章 频闪，黑山羊

    第290章 频闪，黑山羊
    是夜，码头外滩。
    三名身穿黄黑制服的士兵漫步在沙滩上，一人在前，两人在后，朝着灵质波动信号匀速前进。
    海岸旁拉起长条的军方警戒线，标志着这里是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地盘。
    “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没想到捕食者之王背后的兽栏，竟然还有余孽存在。”左后方的士兵感叹道。
    “已经是一周前的老黄历了，现在估计是彻底死干净了。”
    右后方的士兵把玩着形似对讲机的东西，正是对捕食者专用灵魂感震器。
    “就连贫民窟的黑产都被拔起一大半，现在全部跟逃难似地跑到西北城区躲起来了……他这么做，不怕手底下的人不满么？西北分局那边最近压力很大吧。”
    “根据特管局新的制度，或者用那位的话来说，‘特殊时期执行战时制度’，这么多白菜跑地里躲起来，张哲才恐怕脸都要笑烂了，满地的绩点，一挖一个准。”
    “也是，如果动作不大力点，首都那边也不会这么快就放松对他的审查……”
    “主要还是盐水岛的事情，无暇顾忌极光市这边吧？‘封穴’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要和岛国打起来。”
    “这几天他满城猎杀银池集团的编外组织，还有本家崔家的分裂残党，不就是仰仗财阀在首都的势力无暇顾及么……”
    这时，领队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公共频道还开着的，你们在背后这样议论他，就不怕他再到卫队来给我们上一课？”
    两人顿时声音一滞，而后传来一人强笑的声音：
    “头儿……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咱们这又不是特管局……”
    “那昨天总部新来的少将身上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忘了？”
    这似乎唤起了两人脑海中不好的记忆，瞬间沉默下来。
    “质疑他的命令，被强冲卫队总部，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断两条腿，颜面扫光了不说，更是威信全无。”
    “如今首都迟迟没有下达后续的命令，尤其是新的‘人之锚人选’。
    加上核心议员李炳晓也被特管局掌控，我们卫队的职能目前已经名存实亡，完全沦为市政厅的保姆，无法触及核心……”
    “‘烟事件’引来了不少外来势力，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幻光教派’，还有一些隐秘结社背后的老东西也有冒头的趋势，闪街的暗之主到现在都还在城里。
    首都顾不了我们，所以如今当地卫队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特管局做事。
    要是觉得他手段激进，就申请调到其他城市去吧。”
    说着，他顿了顿脚步，还是叹了口气：
    “不过黑山羊……的确比韩孝辅狠多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坏事……”
    就在这时，急促的声响从他们的感应器上传来，后方的两个士兵瞬间紧绷：
    “捕食者……？！”
    “不是，有灵薄狱泄露情况……只是味道大了些。”
    领队按下胸前滴滴作响的警报器。
    三人加快了脚步前往信号源头，来到了一处礁石密布的海岸前。
    前方的大海水流湍急，漆黑的海域中只能看到侧方的灯塔扫来的光芒——
    而后那灯塔骤然破碎。
    “有情况！”
    两人瞬间端起枪械，灵质回路从手腕的装备上亮起。
    还有一人则打开手腕上的集成pda（微型电脑），快速按动之下，肩膀钻出一枚机械造物，如同像是钢爪，又形同卫星，几片叶瓣蝴蝶般闪动：
    “这里是海岸线基地，附近没有记录在案的灵薄狱……可能是维度频闪现象，我正在让信号穿透倒影世界，查看可能存在的波动现象……”
    “等一下……”
    队长的声音骤然发紧。
    “那是……什么？”
    顺着领队面朝的方向，两人也抬起头来。
    “……海龟？”
    “不，你没发现这体型未免有些太大了么……”工程兵疑惑着拿起了望远镜。
    但当他看到那黑暗中漂浮的巨型物体时，手中一抖，单筒望远镜瞬间掉在了地上：
    “那个是？！”
    这时，一道突兀的雷声从海上爆发，突然之间，空中便洒下瓢泼大雨。
    突如其来的异象让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也看清了那海中的东西：
    一张满脸微笑的巨型人脸，如同小岛般巨大，朝着岸边漂浮而来。
    而后那满是笑意的大眼瞬间扭转，瞪向三人。
    枪栓齐齐拉动的声响传来，枪线和轰鸣的声光响成一片，半晌后才在暴雨中的青烟下消散，而那人脸却不翼而飞。
    面甲下，工程兵的面色已然十足难看：
    “……倒影世界一切正常，没有里世界侵蚀痕迹产生……”
    而后猛然回身看向领队：
    “是‘封穴’泄露的维度频闪！我们必须立刻汇报总……”
    “总部……”
    他愣愣地看着领队两人身后，仿佛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而领队两人也骤然抓紧了枪柄，回身的瞬间便是一阵开火，但枪械却瞬间四分五裂——
    一张微笑的巨型人脸漂浮在几人的身后，咧开一口白牙，静静地俯视着三人。
    冷汗从领队的额角流下，强烈的恐惧包围了他，只觉如坠冰窖，关节僵硬。
    直到半晌后，他才缓缓后退了一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
    那大脸张开了嘴巴：
    “嗅觉……”
    “温床……”
    队长心脏狂跳，但灵魂扳机的安定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抬手示意后方的下属不要轻举妄动：
    “您是什么？”
    大脸咧着诡异的微笑，眼珠子突然诡异地乱转了起来：
    “温床……味道……数量极大的……”
    队长又后退了两步，发现这东西好像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将手轻轻摸向了手腕的pda。
    但下一刻， pda骤然爆裂，那大脸的双眸已然锁定在他的身上：
    “你……温床……”
    有股莫名的力量笼罩了队长的腰际，一个物件破开他的衣物爆发而出，悬停在那大脸的面前。
    那是一枚人格遗物。
    如果季离在这里，他就能感知到东西上的波动——
    污染遗物。
    队长的表情顿时一变，他想伸手去拿回来，但有个声音仿佛在告诉他千万不要这样做——
    会死。
    “不对……不对……”
    它的嘴角猛然咧开到了牙根，双目再度陷入了乱晃之中，整个大脸开始在虚幻和现实中疯狂频闪，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
    而后，它的动作骤然停住，三名士兵连惨叫声也不曾发出，当场爆开成了血浆。
    大嘴猛地呕出一道人影，那大嘴眼睛一闭，迅速腐朽，它的意识迅速消失，却化作力量融入了漫天血浆之中，直接钻进了人影的身体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卷长头发的男人苏醒时，发现自己正在一辆囚车之中。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上穿着干爽的囚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醒了？”
    他抬起头来，对面的一个年轻人正一脸揶揄地地看着自己：
    “胆子可真够大的，偷渡就算了，还在卫队的地盘上岸？真有你的。”
    卷长男一脸空白：
    “偷渡……卫队？”
    “你看起来脑子不太清醒。他们说，你是从海里偷渡过来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厉害’的普通人。”
    卷长男看了一眼囚车内部，还有其他几名挂彩的囚犯，愣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黑狱。”
    年轻人苦笑一声：
    “我们要去黑狱，说不定，咱俩还能当狱友呢……”
    他的眼中充满了惆怅，那里面闪烁着怀念，仇恨，还有痛苦。
    而后仿佛苦中作乐一般伸出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哲臣。”
    “我叫……”
    卷长男愣了半晌，双目逐渐失神：“我叫……天选者。”
    崔哲臣瞬间一愣：
    “哈？”
    下一刻，一抹灰光从崔哲臣的身上爆发而出——
    宛如解体的积木般，整个囚车瞬间爆碎散架开来。
    一大帮子囚犯在惊叫声中随着剩余的车架子滑出去十几米远，一路上人仰马翻，一个个被抛洒出去滚落在地。
    崔哲臣咬紧牙关，从地上缓缓爬起，看到男人身上笼罩着浓浓灰光，从那囚车的残骸中缓缓起身——
    他不是普通人……但这股灵质是……？！
    “天选者”扫视四周，目光逐渐定格在了崔哲臣身上，缓步靠近停在了他的身前：
    “崔哲臣，你被选中了。”
    ……
    黄黑相间的卫队车辆封锁了郊区路段。
    这里除了满地裂痕外，四处都干净得不像话，就连灵质残留都少有痕迹。
    一个个卫队成员紧锣密鼓地游走在四周，不断检查着，做着详细记录，好几支小队的士兵一路蔓延到旁边的丛林之中。
    一高一矮两个穿着防弹衣和战术披肩的人影也在其中，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颇有些局促的模样。
    “……袁野大哥，我们站在这里真的好吗？”稚嫩外表的少年询问。
    “少说话，钱还没拿到呢！”
    留着莫西干的发男给了他一拐子，让他站直：
    “拿出我们追迹者的气势来，这可是大单子，猎人公会的傻逼钻十年雾霾都不一定遇得到这种好活儿！”
    这时，随着一个身材适中，带着一股书卷气中年人的靠近，两人骤然绷紧了神情：
    “长官好！”
    大哥小声且快速道：
    “注意姿势，这第三类接触防卫队的上领校官，大人物……”
    中年人一头白色短发，身穿第三类接触防卫队黄黑相间的特战制服，脚下的靴子锃油瓦亮，衣装整洁，手中拿着pda瞥了眼两人：
    “发现现场的就是你们？”
    “没错。”“大哥”声音浑厚道。
    “嗯……追迹者是么？特管局新规下注册在案的新中型结社，首领是……姬旭，我记得你们是从迷雾猎人公会分裂出来的？
    啊，别紧张，只是确认一下档案，毕竟我们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
    他扫了眼两人有些脏兮兮的两人，微微皱眉后退一步后，敬了个礼：
    “感谢你们，这应该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吧？还真是专业，钱这就打给你们……嗯，特管局的新系统我还不是很会用……”
    没有在意对方疑似洁癖的动作。
    袁野看着自己pda上到账的数字，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神情仍是一愣：
    “……这么多！？”
    “嗯，这次事情比较严重，不仅是劫了囚车，而且还跑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罪犯……你们应该也听到消息了，天选者，还真是麻烦的东西。”
    上领校官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汗。
    “的确……没想到幻光教派现在连卫队的囚车都敢动了。”
    上领校官摇了摇头，注意到干净整洁的肩角飘落带着灰尘的落叶，皱着眉头将其扫开：
    “可能有别的原因在里头。你知道这些‘天选者’的灵质几乎察觉不到，目前具体的原因还在调查之中，当然，眼下还有更麻烦的事情……”
    他的眼角跳动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焦躁，被大哥清晰地捕捉，闻到业务味道的他顿时精神一振：
    “如果是行动的事情，我可以为您分忧……”
    正在焦躁的上领校官微微一愣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几人：
    “追迹者，你们应该也很擅长追踪‘无光者’吧……”
    “那是当然！”
    袁野咧嘴一笑：
    “咱们合作很多次了，我的能力，想必不需要向您再多证明些什么。”
    上领校官点了点头：“那就好，既然如此，我这边还有另一个……”
    话音未落，急促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在微微致歉后，他别过身去接了个电话，面色骤变。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别开小差！都给我动起来！！务必要要在天黑之前清查一切痕迹！！”
    看着躁动起来的现场，袁野两人的脸上有些懵逼，而后便被上领校官一把拉走：
    “……出什么事儿了？”
    上领校官强笑一声：
    “没什么……正好，待会儿你们可以亲自跟他说……”
    “谁？”
    上领校官将袁野等人拉到车旁，竟对着车玻璃，将整洁如新的制服敞开，使劲一阵拉的乱七八糟。
    而后又注意到地上脏兮兮的落叶，眼中一阵挣扎后，咬牙抓了一把在自己身上擦来擦去，弄得一片狼藉。
    旁边的两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这番操作，没搞明白是在干啥——
    “别在意……”
    迅速抹了一阵后，随着一阵引擎声的靠近，上领校官这才迅速停止动作，带着两人站到了路边。
    这会儿，已经有数名精英士兵排在了道路两旁，一副严阵以待的卫兵模样。
    袁野：
    “这是……”
    不难看出，这位是想要给自己上点儿苦肉计，至少看起来很卖力用工，很忙碌的模样。
    这是哪个大佬要来了，整这出？
    袁野跟这位上领校官合作很多次了，也知道一些对方的脾气，这家伙可是刻板印象级别的洁癖。
    “嘘！”
    上领校官紧张道。
    随着那引擎声愈发靠近，他肃穆道：
    “来了！一会儿千万不要乱说话，被一巴掌拍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一辆漆黑车辆迅速靠近，吱压一声停在了路中。
    那车辆通体黑色，跑车样式，体宽身长，全身覆盖着灰色和黑色相间的轻型装甲。
    车窗的角落印着特管局的徽标，却是被一抹灰色整个划开，上面印着一枚漆黑的几何山羊头。
    在看到那徽标的瞬间，袁野的神情瞬间一滞，呼吸都慢了半分。
    只有身旁的小弟还在探头探脑，被袁野一把按住，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妈的……我以为来个黄昏部队的人就差不多了……居然是这个怪物……”
    被大哥的状态影响，小弟也不敢探头了，小声问道：
    “谁？”
    袁野的手愈发捏紧，看着一名穿着一席白色制服的金发少女从驾驶位走出，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
    四周的氛围都猛然为之一紧，一席黑影踩下地面，一张造型精密的金属面具从里面探出。
    看到那一席漆皮黑衣的瞬间，袁野的瞳孔骤然紧缩：
    “黑山羊……”
    “特管局的新任核心总署长，最近半个月杀得城里人头滚滚的超级狠角色……”
    而后他补了一句：
    “黄昏部队就是他的专属锦衣卫……”
    小弟顿时脸上一绷，没敢出大气。
    ……
    季离在认知伪装的面具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车里钻出。
    看到两边站姿紧绷，鸦雀无声的卫队成员们，顿时脑袋一歪。
    上领校官的额角瞬间溢出冷汗，捏着pda的手都绷直了：
    “欢……欢迎……”
    “不是在查案么？这么多人都站着做什么？”
    茉莉为季离嘴替道，四周的人顿时散开，如火如荼地忙碌了起来，但无数视线仍在瞥向这边。
    季离和茉莉走到上领校官面前，后者猛地一个敬礼：
    “见……见过总署长。”
    “免礼吧。”
    季离瞥了眼这货战战兢兢的模样，顿觉好笑，伸出手去为他整理了一番衣领——
    这个动作让后者身子一仰，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季离整理完毕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轻松，我不好你这口。”
    “是……是。”
    上领校官笑得比哭还难看。
    ——
    ps：昨晚在电脑面前整理大纲到5点多，因为发现一个致命的剧情漏洞。
    最近更新不是很稳定，正在努力调整过来。
    (本章完)

 第291章 血契隐士会

    第291章 血契隐士会
    而后季离这才看向旁边的两个“追迹者”，袁野的眼神骤然一凝，拉着身旁的小弟目不斜视道：
    “总署长好！”x2。
    袁野的声音有些颤抖。
    极光市核心总署署长，绝对的顶层人物。
    自从上台后便清扫了下沉区的黑产结社，一些残兵败将全部被赶到了西北城区。
    而后以血腥手段镇压了多次隐秘结社利用灵薄狱暴动引发的混乱，更是在“烟集会”事件后，直接对关系到新罗和极光市命脉的银池集团展开清算。
    据传那一晚，对方从银池集团总部的灵薄狱一路杀到城南倒影世界。
    还在极光市内的，银池集团老会长4个儿子和12个远亲嫡系，被他杀得只剩下4个，唯一剩下的直系血脉也被送往了黑狱。
    原本最近因为“烟集会”和“天选者”的事情，涌入极光市内的大小组织和极光市原生结社，也暂时都消停了下来。
    不过根据“深红战线”上面的快讯，对方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追查“白银会”核心灵库的下落么，怎么会有空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委托人，也就是这名上领校官所说的“重要囚犯”，顿时反应过来——
    不会是银池集团的崔哲臣跑了吧？！
    也对……只有这种大事，才有可能惊动黑山羊亲自前来……
    这边袁野神思着，旁边的上领校官也向季离简短介绍了一下这两人：
    “他们是追迹者组织的，帮助我们发现了多次无光者造成的隐秘现场，包括这次也是他们先找到了‘无痕现场’。”
    “我知道了。”
    季离瞥了眼两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所谓的“无痕现场”，是“无光者”的特殊之处，指他们的灵质痕迹中，不会残留任何情绪和思维，几乎不像是灵质，所以很难追踪。
    而这些“无光者”们自称“天选者”，隶属一个名叫“幻光教派”的隐秘结社。
    上领校官带着一行人走入了密林深处，一路向季离解释着四处他们已经发现的痕迹，最终来到了一处灌木丛前。
    “我们目前已经找到了驾驶员的尸体，但是……”
    上领校官苦笑一声，让出视线，让季离看到灌木丛中满地的血肉浆糊。
    “茉莉。”
    茉莉迈开白色长靴，探出葱白的手指直接刺入那浆糊的血肉中。
    认知触摸。
    随着茉莉的双眸骤然化作银白，有无数信息在其中闪烁，而后骤然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重新站了起来：
    “他们将驾驶员献祭，并掠夺了他的力量和灵魂，很标准的‘天选者’特性。”
    “崔哲臣也在其中，他被一个头发卷长，脸型瘦削的男人‘选中’了。”
    季离的面甲撇向一旁，那上领校官顿时会意，带着两个“追迹者”迅速退远，连带着驱散了四周的士兵。
    看他诚惶诚恐的模样，季离忍不住有些发笑。
    就任总署长的这段时间，他的确手段雷厉风行了一些，但那也只是针对觉醒者黑产和银池集团，以及一帮搞事儿的家伙。
    在“烟集会”事件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极光市的局势愈发混乱，在他看来，血腥手段扫清一切，就是最好的做法。
    这也的确让极光市内即将刮起来的暴风雨被他按了下去，但只是暂时的。
    而之前卫队那边新来的少将不满他的做法，也是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家伙，无视他的约谈给他摆脸色。
    于是季离就只有亲自过去打断了他两条腿，结果就是他在整个卫队的眼中都披了一层恐惧光环。
    加上之前的各种带头清剿，现在季离和他的黄昏部队算是彻底在极光市倒影行者群体中彻底出名了——
    恶名。
    而恶名的好处就是，最近的一些围剿事件都不太需要他出面了。
    一些小型结社看到特管局的一来，就往地上那儿一跪，连带着执法效率都提升了。
    “白银会没来，却来了个天选者……你觉得会是巧合么？”
    “根据情报，在白银会中身居高层的崔哲旭已经潜入了市内。
    如果他想要开启银池集团的‘核心灵库’，就不会放过这个营救直系血脉的机会……”
    茉莉乖巧地说着，掏出手帕准备擦干手指。
    季离轻轻抓住她的小手，发动黑冰将那些狼藉冻成了一地碎屑，再轻轻拂掉剩余的残渣。
    “谢谢您……”茉莉眼含雀跃低声道。
    “你的意思是，这次劫囚车的天选者和白银会有关系，或者说和崔哲旭有关系？”
    “只是我的推测。”
    “不尽然。”季离否定了茉莉的说法。
    他抬起手臂，翻起pda并打开隐网，查看详细报告后道：
    “囚车被劫的位置地处郊区，前方的关卡处的确存在一些猫腻，可最重要的是，四周一公里内都没有其他的车辆和人之灵靠近，就连灵薄狱波动都很弱。”
    “您的意思是……不是‘天选者’劫走了囚车，而是……囚犯越狱？”茉莉道。
    “天选者是在盐水岛‘封穴’事件爆发后才出现的，结合多方面的情报，基本可以确定天选者的出现和‘封穴’有关，你能想到什么？”
    茉莉湛蓝的眸子微动：
    “‘盐水岛’地处大洋中，囚车的出发位置是卫队的海岸基地……囚犯里面有一个新生的原始‘天选者’？！”
    “我猜我应该去海岸基地走一遭了。”季离关上了pda：
    “崔哲旭应该是想要动手，但是被‘天选者’截胡了。”
    “可这样一来，您的计划……”
    季离笑道：“没关系，崔哲臣本来就只是个诱饵。
    如果崔哲旭出现，就直接宰了，但既然崔哲臣成为了天选者……在得到掠夺灵质的力量后，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他会……从‘三太子’那里拿回核心灵库？”茉莉眸光一亮。
    “就是这样，找到核心灵库，和料理白银会的事情换个顺序也无妨。而我们真正需要担心的，也并非是银池集团背后的白银会。”
    茉莉摇头：“白银会由凯顿人的‘秘银灯塔’控制，那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
    “就是这样，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追踪崔哲臣。”
    “天选者们没有觉醒灵光，灵质中不存在欲望，还拥有掩盖气息和销毁痕迹的手段，所以无论是灵魂心理学还是现代痕迹学，都很难追踪其动向。”
    “如果要将崔哲臣抓回来的话，我们需要在现代痕迹学方面经验丰富，和追踪知识储备大，且拥有一定灵魂心理学知识的高手。”
    茉莉认真分析道，但话音未落，一道浑厚的男声就跨越树丛而来——
    “这活儿我熟！！！”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不顾旁边疯狂使眼色的上领校官，带着有些夸张的神色飞速停在季离面前：
    “总署长，我可以帮您找到他！”
    但茉莉小脸一冷，银色的丝线钻自手腕之下钻出：
    “你们是在偷听么？”
    冲过来的袁野表情瞬间一僵，按着旁边的小个子猛然鞠躬：
    “这个……额……他的灵核能力无法关闭！很抱歉！”
    “没关系。”
    季离抬手按下茉莉的手腕：
    “灵核能力？”
    “是的，他的能力能够感知情绪之音……小孩子不懂事，非常抱歉！但是我应该可以帮你们找到逃走的囚犯！”
    旁边走过来的上领校官深怕他触怒了季离，连忙道：
    “这位是……”
    “你刚才已经介绍过了。”季离打断了上领校官的话：
    “追迹者组织，姬旭那小子手下的人……听说你们和原猎人工会闹掰了。”
    袁野神色一愣，而后惊喜道：
    “您认识我们首领？”
    但季离没有继续这话茬：
    “你有什么办法？”
    意思很明白：
    我这里没有套近乎的说法。
    袁野精神一振：
    “目前现场的痕迹应该还没有完全勘测完毕！只需要给我五分钟，我就能找到他们逃离的方向！”
    有点意思……
    季离打量着眼前的袁野，灵魂扳机触动，感知扩散而出。
    被季离的感知触动，袁野神情一窒，主动放出自己五阶主宰的灵质。
    “实力不错。”
    季离收回感知：
    “你有两分钟时间证明你自己。”
    刚刚展开笑颜的袁野瞬间傻住：
    “啊？”
    茉莉：“现在您还有一分56秒。”
    袁野一把抄起身旁的小个子就冲进了密林。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茉莉轻轻按下停止计时的手机：
    “一分30秒整，看来您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优秀。”袁野气喘吁吁地停在季离身前，喘了好几口后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他……他们逃入了……倒影世界里……”
    旁边的小个子给他掏出一瓶三无灵魂之井补充剂吸了好几口后，这才缓过劲儿来：
    “他们没有利用寻常的镜面进入倒影世界，而是利用灵质制造了特殊镜面，在进入倒影世界后，利用无光者特殊的灵质将其痕迹抹除。”
    “证据呢？”
    “请跟我来！”
    季离看了眼茉莉，点了点头。
    一行人跟着袁野来到了他所说的灵质镜面出现过的地方，通过其身上携带的通灵道具进入了此地的倒影世界。
    进入倒影世界的通道是镜面，但镜子也存在诸多限制条件。
    一是不能被倒影世界里的恶异污染过，二是镜面必须要和该地存在灵魂心理学联系。
    也就是说，只有长期放置在某一位置的镜面，才能够被作为链接倒影世界和现世的通道使用。
    如果要通过别的方式进入倒影世界，就只有特定的能力和通灵道具。
    像是特管局的“开门人”，多是以带有灵质回路的设备进入倒影世界的。
    维度转换，季离一行人进入了一片浓雾弥漫的丛林之中。
    几只外形如同蜥蜴的恶异出现在他们头上，旁边的校官刚要发动攻击，便看到空气中闪过无形的波动，几只恶异瞬间散成了满地的肉块。
    而银色的丝线正收回茉莉的手中。
    旁边的袁野咽了口唾沫，他惊觉自己竟然没发现那小姑娘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和小弟对视一眼后，他快步走上前去，自信心十足地为季离揭示出一处灌木丛后方。
    随着他的灵质放出，那些灵质宛如模具填充一般迅速凝聚成一个肉眼可见的脚印。
    而后那脚印一路绵延向前，越来越多：
    “一共有5人逃离。”
    旁边的校官点头：
    “的确符合囚车上的人数……”
    季离问道：
    “这是你的灵核能力？”
    袁野很是自信：
    “不，我只是发现了无光者那种掩盖痕迹的术式的致命弱点。”
    “他们的灵质中只是没有情绪和思想，所以才无法探查痕迹或是被灵魂扳机感知，但这并不代表痕迹不存在。”
    “只需要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自身拥有情绪和思想的灵质注入他们的痕迹之中，就能够让这些痕迹清晰地显现出来。”
    季离点头：
    “倒是挺有一套的。”
    挨了夸夸的袁野顿时双目一喜，打蛇上棍道：
    “我可以帮您在倒影世界持续追踪，并在一周内锁定他的位置，只要您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
    季离不置可否：
    “那么在现世你又是如何发现他们痕迹的？”
    “我们有一个团队成员，通过她施加的术式，能够让我们感知到野兽和昆虫的情绪。”
    “然后你再用你丰富的经验，去感知这些情绪之中的起伏变化，从此推断出对方进入倒影世界的位置？”
    “正是如此！您的思维很敏锐！”袁野擦了擦鼻子道。
    季离点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啊？”
    袁野再度傻住。
    “一周的时间，我自己就能找到他们，既然你想接特管局的单子，那你就要表现出比我的人更优秀的价值。”
    季离风轻云淡地瞥了眼袁野：
    “你觉得呢？”
    袁野顿时沉默了下去，好像在做思想斗争，而后无视了小弟疯狂打眼色的脸，猛地挺直脊背：
    “好！我做！”
    “做不到的后果，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
    袁野嘿嘿一笑：
    “那是自然，感谢您的信……”
    话音未落，一道破空声疾驰而来，直奔袁野而去。
    后者面色瞬变，而校官已经张开橙色灵质，掏枪便是一大泡橙黄色灵质爆发席卷而去。
    但那抹疾驰而来的白色灵质径直穿透了校官的灵质枪弹，击碎了袁野爆发而出的湛蓝灵质。
    再灵活地于茉莉迸发而出的万千丝线中游走缭绕，最后狠狠刺向袁野的脑门——
    嗙！！！！
    空气中爆开汹涌的火，在那攻击触及袁野的额头之前，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刀刃同那锐利白光汹涌碰撞。
    雄浑的灵质朝着四面八方荡开，席卷一片升起的狂风。
    众人这才看清那白色灵质的全貌，竟是一根锐利如剑刺的绷带布条。
    下一刻便被一连串从天而降的鲜红落雷轰成了渣滓。
    袁野和校官这才呆呆回望，看到浑身灵质迸发，制服下摆猎猎作响的季离，猛地松了一口气。
    袁野更是心脏狂跳——
    妈的，差点儿就死了！？
    而一道黑色的人影翻转着落于季离的身侧，无形之刃收入鞘中，手腕不住颤抖，正朝着地上滴落着鲜血：
    “抱歉，我失手了……”
    竟是在集会中帮助过季离的狱牙哲也。
    季离不置可否，抬头望向密林深处：
    “你是在等我请你出来么？”
    现场一片静谧，直到数秒后，一阵飓风袭来，白色的绷带从四面八方涌出，在原地汇聚化作一道娇小的身形——
    那是一名浑身被包裹在绷带中的紫发少女，口鼻和全身都被绷带包裹在其中，只露出上半脸和一头及腰紫发：
    “黑山羊，你手下的人不太行啊……”
    季离静静地看着对方：
    “茉莉。”
    狂暴的丝线如狂龙般汇聚涌出，朝着她劈头盖脸地砸去，但那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旁边的树杈上：
    “我不是来打架的……”
    “的确如此。”
    季离伸手抓住了侧腰的空气：
    “你是来找死的。”
    红光蓬发，心之刃出鞘。
    狂暴的鲜红雷光冲天而起，朝着前方宛如轰炸般蔓延一扫而过。
    汹涌的灵质将袁野吹得头发狂舞，忍不住抬起双臂遮住脸部。
    等那狂风散去重新恢复视野，他心底咯噔一跳——
    眼前的整个半个树林都被雷光蒸发，撕开一条巨型通道，地面满是轰炸般的焦糊中裂开大缝。
    边缘的树木歪歪扭扭，同样是一片漆黑，在咔嚓作响的碳化中倒塌粉碎。
    他咽喉鼓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将小弟护在了身后——
    这就是巅峰主宰中的强者么……
    不，感觉传闻中的韩孝辅也不过如此了……黑山羊，果然是个怪物……
    下一刻，那道身影出现在满是焦炭的地上，浑身上下一片焦黑：
    “厉害，还真是名不虚传……”
    而后整个爆开成一地黑灰，消散在了空气中——
    “血契隐士会已经到达极光市闪街了，暗之主很快就会找你谈……”
    “不过今天的事，是我自己的意愿，多有冒犯。”
    空气中残留着女人的声音，那一地的黑灰中爆出了一枚信封。
    无需季离出言，茉莉的灵质钢线已然爆发，将那信封抽回，递给了季离。
    那信封造型古朴，纸张表面有大量的细密纹饰，加上红色的印章火漆，带着某种古老的气息。
    季离随手将其拆开，里面是一封硬质卡纸写好的信，最后的落款是暗之主，还有和火漆纹样同款的印章。
    而内容很简单：
    邀请“黑山羊”加入血契隐士会。
    (本章完)

 第292章 联姻

    第292章 联姻
    “总署长，不用追么？”
    校官看着季离淡定地看着信，抓着枪有些愣神。
    季离却瞥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觉得她能走得掉？”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重新浮现在那满地的焦黑之中，目光有些发愣。
    在袁野惶恐的目光中，季离的身躯上浮现出道道刀痕，缓步向前。
    而那绷带女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没有两秒，便宛如迷路一般再度重新出现。
    终于意识到不对，她一把抓向自己的后脑，竟然拔出一柄无形之刃——
    “……精神干扰？！”
    你不是“失手了吗”？！她凝缩的目光骤然锁定在狱牙哲也身上。
    忍者的手停止颤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准确来说，是认知干扰……”
    而季离的身躯整个碎裂，宛如被万刀切碎般爆发鲜红电光，绯电主瞬间而至：
    轰！！！
    短兵相接的瞬间，鲜红的闪电爆溅而出，狂暴的红色闪电链朝着四面八方碾压而去。
    紫发少女身躯在狂暴的力道下倒飞而出，迅速焦黑碎裂，宛如三维弹球一般在地上接连爆摔。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绷带宛如洋葱般一层一层，仿佛某种蜕皮般带走她身上的重伤。
    但季离的身躯却以更快的速度欺身而上，足肢一记猩红扫击将其爆射向天空：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好极致的恶灵化……”
    女人的目光失神一瞬，仿佛走神一般反应过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打个招呼而已！这只是个皮囊，你杀了我也没用……”
    噗——
    她的头颅瞬间爆裂，朝着天空尽头倒飞而去：
    “那你跑什么？留在原地乖乖被我宰了不就行了？”
    “该死……”
    “你知道你想杀的人是在给我做事么？”
    一层层绷带迅速长出重新复原她一脸狰狞的头颅：
    “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你全力出手而已！！”
    下一刻，季离猩红的面甲瞬间出现在她的近前，贴面的距离仿佛能感受到震荡嗓音下空气的震动：
    “那，我这不正是在如你所愿么？”
    “等一下！！！我只是……”
    狂暴的雷电柱瞬间吞没了树丛，远方传来倒影世界巨物的嘶鸣声。
    看着眼前冲天的雷光，袁野暗暗吞了口唾沫，和身旁的小弟对视了一眼。
    今天真他妈是长见识了……
    ……
    闪街上层，一场华丽的宴会正在举行。
    一名身着盛装的紫发少女正和身旁的伴行侍女相谈甚欢，却猛然脸色一变，一口污血直接喷在了地面上。
    在周围的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她的面容骤然狰狞：
    “闭嘴！”
    悠扬的音乐骤然停歇，走动的宾客当场停下脚步，方才还热闹非凡的氛围瞬间一片寂静。
    在长达数秒的静谧后，女孩儿重新挂起了微笑：
    “没什么，可能是老毛病犯了，打扰诸位雅兴了……”
    无数噤若寒蝉的脸顿时堆满了笑容，在无数客套奉承的声音中，气氛重回热络，而少女脸上的微笑更甚——
    “这就是暗之主给我挑的人选么，还真是够狠的……”
    “可惜，我似乎去得不是时候……”
    语罢，她欢快地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了侍者：
    “暗之主大人什么时候回来？莫塔利家族已经等不及了……”
    “小姐，有些想法，不知我能否……”
    少女笑盈盈地看向侍女：
    “请讲？”
    “以黑山羊这段时间的作风，他可能不会同意的。”
    “没关系，他会好好考虑的。”
    “无光者的出现，已经让很多不朽的目光投向这里了。我们，是在给他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也很好奇，秘银灯塔会这么轻松地就让他拿到‘核心灵库’么……”
    她突然面色一变，再度猛烈地咳嗽起来——
    “小姐？！”
    “没事，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啧，不该用那个皮囊的……好难受……黑山羊，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所以，这是一封邀请我正式成为闪街干员的信。”
    季离坐在副驾驶上，茉莉正驾驶着他的专车疾驰在道路上，而他正一边翻看着那封信，一边和琴通话——
    血契隐士会，是最初创立闪街的组织。
    “是的，没想到老太婆这么快就给你准备了邀请函……看来她也有些急切了。”
    琴甜腻而慵懒的声音钻进季离的耳中，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粉色的纹样：
    “谈正事儿，隔这么远就别偷偷撬你那欲望之印了。”
    “好的哟~”
    琴咯咯笑着，那边传来床铺被被挤压的声音，她似乎是翻了个身：
    “当上总署长了就是不一样，命令起来的味道都变了……那下次要不要把我绑起来做？”
    “我开的车载免提。”
    琴那边瞬间坐了起来：
    “？！”
    旁边开车的茉莉脸红红的，目光不住往季离身上瞟。
    “呵呵，我知道你喜欢吓唬我……”琴不确定地笑道。
    “茉莉，你刚才听到她的话了吗？”
    小副官微微一愣，连忙道：
    “没……没有！”
    这结巴的语气已经很明了了，琴瞬间不满——
    这是情人之间的play，怎么随随便便就让别的女人听到？
    “你太过分了……这个月都不要来找我！”“那吃亏的人是我吗？”
    季离笑道，然后在中央后视镜中对上茉莉偷瞟的双眼：
    “既然如此，那我的副官会很乐意帮我放松一下的……对吗，茉莉？”
    在茉莉瞬间通红的面容下，车载音响中传来琴压抑怒气的声音：
    “你真是个混蛋……”
    “别老这样夸我。”
    似乎时不时拿捏一下琴小姐已经变成某种娱乐活动了……季离思索。
    “所以送信的那个白痴你认识么？”
    “有点印象，但据我所知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血契隐士会中一个活跃于欧洲总部的莫塔利家族的次女，能力是‘认知皮囊’……”
    没等琴说话，季离的神情骤然变得揶揄起来，对着信一字一句念道：
    “莫塔利家族之女，杰妃·莫塔利，对您欣赏有加，在莫塔利家族的支持下，希望能与您结识，在血契的见证下共乘命运之舟……”
    琴的声音猛然卡壳，而后骤然拔高：
    “联姻？！”
    “看起来是这样。所以我刚才算是一刀砍死了偷偷过来见相亲对象的贵族小姐……的皮囊？”
    “不行！绝对不行！老太婆居然想跟你联姻？！而且还是莫塔利家族……”
    “怎么说？”
    “莫塔利家族是血契隐士会中的某个派系头领，而且是优势派系，在欧洲那边的话语权拥有不小的话语权……”琴飞速解释着。
    “那我不是赚疯了？”季离看了眼窗外的风景。
    “这怎么可以！”
    “别激动，好好说。”
    “杰妃·莫塔利就是个天天缠着绷带的平板小女孩儿！你对这种生物有兴趣吗？！”
    “不一定，除了金发女郎之外，你怎么知道平板小女孩儿不是我食谱中的一环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进嘴里，你也不怕惹得一身骚？”
    “放心好了，在‘骚’这一点上，我认为绝没有人能比过你。”
    “……”
    旁边的茉莉选择性无视了两人的某些对话，而是瞥了眼后视镜中自己的白金色短发：
    白金色也算金发……吧？
    琴曾经和季离提过，血契隐士会，就是闪街背后的组织，或者说是闪街背后的核心。
    每个成为闪街高层的人，首先收到的并非是闪街邀请，而是血契隐士会的邀请。
    加入血契隐士会，则要签署“血契”，得到庇佑的同时，也要立下自己的誓言，并受到“血契”的制约。
    当初魔镜的手下罗弧一门心思在魔镜那儿往上爬，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签下“血契”，正式成为血契隐士会的一员。
    “所以‘血契’是一种灵质术式？”
    “并非如此……”琴的声音顿了顿：“血契，是一名存在两百年历史的……超级恶异。”
    季离目光奇怪，声音一顿：
    “才两百？”
    “才？”琴顿觉无语：
    “你知道，存在超过两个世纪的恶异意味着什么吗？就算存在半个世纪的恶异，早都是恶异尊主级别的存在了……”
    “它是见证血契的存在，也是血契本身，是血契隐士会用于约束成员，凝聚力量的核心……
    它并不会约束成员的自由意志，只是作为见证者而存在，并对背叛血契隐士会的人降下灵魂责罚。”
    季离不置可否：“看来我得想办法婉拒莫塔利小姐的一片‘心意’了，但如果我猜的不错，暗之主应该不会如我所愿。”
    “……因为盐水岛‘封穴’的事情，她暂离了极光市，还有时间做准备。
    这段时间我可以再为你探听一些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突破点，因为最近攀升一型的缘故，我也得到了一些资源。”
    “被不朽者盯上了…可还真是麻烦。”
    得益于季离的存在，在琴的欲念法则下，她在八型主宰阶段攀升观想人格的风险被大大降低了。
    所以对于寻常的巅峰主宰来说，琴的晋升速度就如开挂般顺畅——
    只要季离存在。
    通话挂断后，茉莉瞥了眼季离：
    “听起来是很严重的事情，不过能不能在不加入血契隐士会的情况下达成联姻呢？
    这样一来，无论是面对秘银灯塔还是通天塔，我们都有足够多的盟友了，也能让态度暧昧的闪街彻底站在您这一边。”
    季离调笑道：“你很想看到我结婚？”
    小副官面色一红：“……茉莉只是站在您的立场上考虑。”
    “那我是谁？”
    “您是……极光市特管局核心总署署长？”
    “那我和血契隐士会联姻后，闪街能得到什么？”
    “抱歉，是我愚钝了……”
    茉莉反应了过来。
    暗之主想要的，并不只是季离这个人。
    她想要的，还有极光市特管局。
    得到了季离，就得到了极光市特管局，所以这所谓的请他去相亲，其实是逼他去相亲。
    而且还要立那什么“血契”，虽然琴也是其中一员，但显然，针对季离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被一个不朽者，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惦记上，的确是很严重的事情。”
    季离伸了个懒腰：
    “但这不正是事物运转的规则么？没有阻力，哪有动力。生命，正是在无尽的压迫和生存危机中成长的……”
    “您说得没错。”茉莉展颜一笑。
    “不过你没有其他想问的吗？”季离突然扭头看向了小副官。
    茉莉脸上微红：
    “没……没有。”
    沉默了几秒后，她又开口道：
    “还有，那个……对。”
    季离疑惑：
    “对什么？”
    茉莉满脸通红：
    “您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很乐意帮您放松一下……”
    “那个……我……我很乐意帮您……帮您放松一下。”
    “您就不用，老往闪街跑了……”
    “……？”
    (本章完)

 第293章 秘银灯塔

    第293章 秘银灯塔
    季离盯着茉莉，目光在她白色作战制服包裹的曼妙身形上下扫动，这让茉莉愈发面红耳赤起来。
    这身新的作战服是工程科的新规装备，外套加完全贴肤的紧身衣，同样是认知伪装性质的装备，能够完成便服到作战服的瞬间更换。
    不过因为是认知伪装为基础，所以根据装备者的深层认知，会自发改变外形。
    由于茉莉本身对季离带有的憧憬，当她在和季离单独相处时，这身服装的内里会因为认知伪装产生一定的变化：
    上身是多层嵌套的装备扣带，顺着曼妙身材压着勾裆的紧身衣，侧腰的位置被白色纱织的镂空包裹。
    下身是弹力缩裹的白色短裙，同高腿的长靴之间留出一小截白丝包裹的绝对领域。
    混血儿天然的冷白皮肤让她这一身看起来无比洁净，白金色的短发堪堪过肩。
    她被季离盯得有些头晕目眩，已经在思考着要不要先把车停在路边了。
    直到季离轻飘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好好开车。”
    “噢……”小副官失望。
    季离则翻出了pda查看了起来。
    自从他上任之后，随着对整个极光市乃至新罗的情报视野拓宽，所接触的事情和之前也有所不同。
    像是一些灵薄狱暴动和恶异作乱，除非大面积的情况，都不需要他去亲自处理。
    取而代之的，是对极光市内各种势力的摩擦情况，利用手头的总署和几个分局，对全局进行调控。
    不过他的目的是将整个极光市逐渐纳入自己的彻底掌控之中，所以他的行为，相比之前的韩孝辅，显得更加激进。
    通天塔背后的死徒隐藏极深，他的做法是将自身的从者网络不断在极光市扩大，建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步步深入，逐渐挖出他们的所在。
    另一边，在特管局逐渐回归到执法者正位的同时，他也要在各个大型势力之间周旋。
    然后则是无光者的存在，因为其能够掠夺人之灵灵质的特性，引来了大量的外部势力将目光投向极光市。
    诚然，这些东西，只要有着充足的实力，一切都不是事儿。
    实力这东西，永远都是不够用的，如果想要安于现状，目前的实力当然已经够用了。
    但如果是要彻底稳固极光市，再将自己的触手伸到新罗首都，乃至全境和其他国家，现在的实力还是蚂蚁。
    至于重新回到飞升者的级别，成就终极生命体，更是还有遥远的路途要走。
    他得尽快拿到更多的人格型位，然后突破不朽者。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特管局的库存中搜罗了不少人格遗物和碎片，消耗完自身的认知指数后，得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能力，并进一步强化了自身的属性：
    【全属性增幅六级】。
    意志：124.3
    超感：41.8
    创想：24
    亲和：107.6
    可惜的是，他没有得到能够像酷妞儿的人格遗物奖励那样，能够直接成为自身第三型心之刃的东西。
    只能尝试像自己第一把心之刃那样，靠着吸收性质类似的人格遗物，来凝结第三把心之刃。
    此外，在最近一批送往极光市特管局的物资中，他拿到了一把人格阴影迸发器。
    结合菲林留给自己的两柄特殊强化的人格阴影迸发器，他的资本更加雄厚。
    这也是让他无所顾虑这些不朽者的目光，可以采用各种狠辣手段的底气。
    目前他正在查看的，是市内遭遇过大型异常事件后，正在重建的区域。
    其中一个叫“市立第三医院”的地方让他莫名眼熟，一看状态，已经进入了重建的善后阶段，被毁掉已经有段时间了。
    就在这时，急促的响铃从车载通讯中传来：
    季离按下通话：“说。”
    “……总署长，码头出事了。”
    “又有‘无光者’从海鲜里长出来了？”
    “不是无光者……”
    那边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鱼雷……”
    “凯顿人……向我们的码头发射了鱼雷！”
    季离的目光微微一滞，嘴角咧开一抹微笑：
    “秘银灯塔……”
    随着铃声再度响起，另一条通讯插入了季离和那名汇报特工之间，是陌生电话，季离按下了同时接通。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对面传来：“你好，黑山羊。”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说明你的来意。”
    “还真是雷厉风行啊……码头的烟，很灿烂吧？”
    开车的茉莉神色骤然一肃。
    “秘银灯塔……你们是怎么绕过新罗首都封锁的？”
    “你趁着盐水岛事件桎梏首都的时候大展拳脚上位，又怎么不想想，首都为什么要帮你拦着我们？
    而且这个国家，是凯顿联邦说了算，虽然秘银灯塔管不了高星集团，但也有其他人拴着他们的链子做事。”
    “那你炸了我的码头，是想把链子栓到我脖子上？”季离眯起双眼。
    “这是一个警告。”
    那头的人带着口音，缓声道：
    “你以为你这几天能在极光市呼风唤雨，能把银池集团杀个七七八八，还抓了白银会的人，是谁在纵容你？
    银池集团没了无所谓，白银会在极光市没有话语权，也无所谓，你的话语权很不错……这就足够了。”
    季离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冷光：
    “你是想让我替代银池集团和白银会，为你‘秘银灯塔’做事？”
    “……还不算太笨。明晚十点钟，到被炸毁的码头上来，我们有事情要吩咐你，顺便把你抓的白银会的人还过来。”
    “不然下一次，炸的就不是码头了……”
    “对了，你可以叫我扎恩上校。”
    在对方随意吩咐般的语气下，骤然挂断。
    季离啧啧掏出手机：
    “血契隐士会，秘银灯塔，还真是挑了个好时间啊……”
    “长官……？”
    面对茉莉投来担忧的目光，季离轻轻摇头：
    “别担心，一点儿小麻烦。让黑狱那边把人先放了，我记得那家伙是叫‘姜太贤’对么？然后调整一下我后天晚上的行程。”
    “您要去？对方的背后，是不朽者……”
    “去啊，为什么不去？”
    在找到通讯录某个角落中的电话后，季离将其拨通，并同时调出pda集成的隐网系统中关于“扎恩”的档案：
    “湍流”扎恩，现实干涉能力与水有关，悼亡者。
    秘银灯塔中层精英，凯顿联邦驻新罗军事基地上校。
    实力是五型主宰，但并非破限者。
    因为悼亡者的本质是融合人格遗物的觉醒者，所以修四型的第一步，就是修成恶异人格和自身的一型人格。所以无需“灵魂啸叫”，就能够达到五型。
    其背后的不朽者是秘银灯塔高层“季风劳伦斯”，位于韩孝辅所标注的橙色名单上。
    对于这个人的信息，则内容很少，只知道其隶属秘银灯塔，且在新罗和黑日府之间活跃。
    “没有破限的五型主宰，有意思……”
    季离的眼中冷光闪烁，就在这时，耳边的电话被接通了，咯咯直笑的渗人女声从里面传来：
    “亲爱的，我差点儿都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
    极光市某市区内。
    水泥房中摆放着各种杂乱的生活用品，不远处的老旧电视机上正播放着此刻码头的新闻：
    极光市码头发生燃油泄露爆炸，三辆货轮和两处渡船口陷入火海。
    荧幕上的火光映照着李安瞳异色的双眼：
    “怎么可能是燃油泄露爆炸，这么明显的炸弹痕迹……”
    旁边瘫在沙发上体格瘦小的女孩儿叹气道：
    “新来的总署长对银池集团的人赶尽杀绝，财阀背后的凯顿人看不下去了呗……真是卑鄙的家伙，拿黑山羊没办法，就对普通人下手……”
    “那个组织，是叫秘银灯塔吧？就是白银会背后的凯顿人。”李安瞳随口问道。
    新罗这个国家，靠着财阀的崛起拉起了经济，却导致整个政体都被高星集团为首的财阀牢牢掌控。
    这些财阀背后，实则又被远在美洲的凯顿联邦把控着经济命脉。
    而从物理角度，一座凯顿人的军事基地就拍在新罗旁边，位于新罗和黑日府之间。
    “好像是……这种大型组织，哪里轮得到我们这种三线小结社随便揣测啊？
    咱们也就是在倒影世界挖点儿东西，有能力的话再处理几个恶异的水平，虽然说跟着姬旭老大从工会分裂出来，但其实干的不还是这些事儿么……”
    瘦小女孩儿说着，伸了个懒腰，但却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安瞳！小菊！大单子！我拿到特管局的大单子了！！！”
    身材魁梧的袁野冲了进来，高兴得手舞足蹈，身后跟着一脸无奈地小弟，惹来瘦小女孩儿的嫌弃：
    “袁野大哥，你好歹也是个高阶主宰了，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啊？你还没人家小孩儿稳重……”
    “哈哈！他那是吓傻了！”
    袁野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小弟的肩膀：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今天见到谁了？”
    “让我猜猜……你不会在闪街捞活儿见到琴小姐了吧？”瘦小女孩儿一脸狐疑，“哎，男人……”
    “胡说什么呢！”袁野眉目一瞪：
    “我见到黑山羊了。”
    “啊？”瘦小女孩儿顿时惊诧：“那你们怎么还活着？”
    “……我他妈是去给官方干活儿的，又不是去给官方整活儿的，说的什么话！？”
    袁野顿时翻了个白眼，笑道：
    “八倍价格，三天时间，找到一个无光者……
    这单要是做成，绝对是妥妥的今年最强业绩，名声绝对能让黑山羊帮忙打出去，我们追迹者取代猎人工会，指日可待！”
    “三天？！是不是太短了……”
    “没关系，大伙儿铆足了劲儿干就行，区区一个无光者，手到擒来！”
    这时，打哈欠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兴奋，一张异色瞳的厌世脸转了过来：
    “袁野，我让你帮忙打听的消息呢？”
    袁野神情一愣，猛地一个滑轨落在李安瞳面前：
    “对不起！安瞳！我忘了！！！”
    “哎……”李安瞳叹了口气，“算了……”
    她旁若无人地掏出胸前吊着的怀表，轻轻打开，端详着上面的两道身影逐渐失神。
    那是哥哥李占祥的遗物。
    “主要是……你给我的信息太少了。用很长的刀……会开门，身上会长黑条，长得很帅很能打……”
    “无所谓，反正我家里人是彻底死绝了，也就是……还有个念想而已。”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瞬间陷入沉默。
    李安瞳轻轻抚摸着一直放在膝盖上的短刀，双眸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母亲死后，这把刀陪着她一路走到了现在。
    灵质真是神奇，这柄在觉醒者世界中不算强大的刀，却在她的手中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像是某种神兵利器……
    如果没有这把刀，她早就死了，所以她一直想要找到当初的赠刀者，她想谢谢他，如果可以，最好能把这份恩情还给对方。
    只是，根据这柄刀最初的力量层次，她怎么都找不到对应的觉醒者。
    从回忆中骤然惊醒，她抬起脑袋，发现四周的众人还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顿时眉头一皱：
    “都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去查案吗？”
    “哦……哦。”
    “哦对了……”
    李安瞳突然道：
    “虽然是大单子，但是大家都小心点。特管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袁野叹了口气：
    “我们知道……”
    李安瞳母亲所住的市立第三医院因为灵薄狱暴动而被摧毁，这也是她觉醒的原因。
    所以她不信任特管局，也算情有可原。
    然而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踌躇。
    其实李安瞳要他找的人，根据她描述的部分特征，的确能锁定一个人选。
    只不过……那个是凶名赫赫的黑山羊。
    扭头看了眼电视机上燃烧的码头，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极光市……越来越乱了啊。”
    ……
    夜晚的码头上，一席黑压压的特管局特工站立在封锁的警戒线内。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席漆皮黑衣的季离和一身亮白的茉莉，身后还有一名穿着囚服的男子。
    此刻的他一脸笑意，不断用某种眼神瞟着旁边的茉莉。
    “黑山羊，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迟早要把我恭恭敬敬地送回去。”
    (本章完)

 第294章 灭杀（一）

    第294章 灭杀（一）
    姜太贤得意洋洋地扭着腰部：
    “真是的……极光市特管局的黑狱修得是真烂，你这新署长上台也不知道好好翻修一下，都给我睡出腰间盘突出了……”
    “姜先生，请注意分寸。”
    茉莉冷冷道，却引得姜太贤嘻嘻一笑：
    “小美女，这么冷冰冰地做什么？要不要来白银会，留在这特管局有啥意思……”
    冰冷的灵质钢丝悬在了他的脖颈前方，只要其再向前一步，就会人头落地。
    “请后退。”
    姜太贤眼神一冷：
    “马上你这上司就要跪在凯顿人面前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灵质钢丝骤然绕缠勒死了他的脖颈，姜太贤双目圆睁，猛然抓住脖子，疯狂挣扎着被那钢丝悬在了半空中，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茉莉。”
    随着季离的声音传来，茉莉手中的灵质钢丝这才骤然松开，男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不断发出声嘶力竭的咳嗽声：
    “妈的臭婊子……黑山羊，你就是这么对待凯顿联邦的贵客的？！”
    季离瞥了他一眼：
    “下属管教不力，不过姜先生要是能别这么得意，说不定她对你态度会好点儿。”
    “你他妈……”
    姜太贤怒骂出声，却突然想到什么，重新变得笑嘻嘻起来：
    “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是我咎由自取！对不起，茉莉小姐！”
    这时，前方漆黑的海面上传来游轮的轰鸣，一艘豪华渡轮缓缓停靠而来，放下了登陆阶梯，一名黑西装缓步而出，对着季离做了个“请”的动作。
    季离抬手示意后方的特工们留在原地，在对方的指引下，带着茉莉和姜太贤走上了豪华渡轮。
    一路上都能看到高大的黑西装，大多都是金发碧眼的欧美人模样。
    内部装潢华丽，豪华的海上赌场内有着三三两两的西方人在玩着纸牌和轮盘，身旁都搂着妖艳的女郎，皆是觉醒者。
    黑西装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室内的园泳池。
    华丽的灯光照耀下，一名穿着衬衫的男子正在泳池内和几名女郎嬉戏打闹，略显狼狈地掉进水池，引得一片莺歌燕舞嬉笑万分。
    黑西装把季离带到后，就带着姜太贤离开了，把季离和茉莉晾在了一边。
    虽然没人招呼，但季离却是一路看风景似的四处打量，找了个躺椅大刺刺地坐了上去：
    “这地方还挺不错的，特管局里能不能也修一个？”
    茉莉顿时汗颜：
    “纪检不会同意的吧……”
    “让纪检的也进来游一圈儿呗。”
    茉莉只能赔笑——
    这是秘银灯塔的船，她总归是做不到季离这般坦然。
    这时，那之前嬉戏打闹的男子似乎才看到季离的身影，在一群莺歌燕舞的包围下漂到了水池旁。
    双臂往岸上一撑：
    “哟，来了？”
    他摘下脸上的彩色泳池护目镜，露出一张轻浮的络腮胡大脸，却先在茉莉的身上扫了一阵，冲着季离竖起大拇指：
    “咱们总署长也是懂得享受的人啊！”
    “过奖了，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男人骤然下沉的声音让四周猛地一静。
    随着水泛滥的声响，一群妖艳女郎纷纷从泳池中退走，一名黑西装将男人搀扶了上来，并为其披上大衣，递上一根雪茄。
    四周的女人彻底退去，黑西装们将这里包围了，一个身穿背心的黑人和一个高达两米多的强壮白人站在了一处座椅后。
    而嬉戏男正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招来旁边的黑西装：
    “姜太贤呢？”
    “扎恩上校，我在这儿！”
    被黑西装带去换好衣服的姜太贤冲了过来，冲着扎恩一顿招手。
    而扎恩则是看向季离——
    季离此刻坐的地方，和他只有一桌之隔。
    他正疑惑，姜太贤笑嘻嘻地走上来：
    “总署长，这么没有眼力劲儿么？”
    被称为扎恩上校的人也笑吟吟地看着季离，旁边的茉莉神色瞬间阴沉——
    季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起身给姜太贤让出躺椅，而扎恩则点了点头，嘴里喷出大口的雪茄烟雾：
    “之后，就让姜太贤进入特管局吧，把东部分局的局长位置让给他坐，以后和码头交接，也方便一些。”
    “上校先生大老远地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自然还有其他要吩咐的。”扎恩喝着酒：
    “银池集团的事情，‘核心灵库’目前散在了剩余的几个崔家血脉之中，我知道你想要拿核心灵库和高星集团的小儿子合作……那不行。”
    他自然地放下酒杯，看着季离：
    “你继续找核心灵库，找到了之后交给我们就行……”
    “扎恩上校，我有一个疑问，想打断您一下。”季离开口：
    “核心灵库里藏着银池集团的觉醒者资源和底蕴是不假，但为何你们和高星集团都这么想要得到这个东西？”
    银池集团的陨灭让出了诸多利益，这部分利益，季离的特管局和位于闪街的琴是无法完全吃下的。
    所以他将车灿浩拉入战局，以盟友的角度，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加上在目前不断演变的局势下，短时间内季离可以靠雷霆之势压制极光市内的动乱。但长远看来，他破限巅峰主宰的实力，想要将局势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依然不现实，他需要一个缓冲带。
    所以他决定将高星集团作为盾牌挡在前方，隔断不该有的目光和越来越多伸进来的触手。
    这只需要让车灿浩接手银池集团的足额资源就够了，只是高星集团本家也不是傻瓜。
    似乎是忌惮于银池集团背后的秘银灯塔，也就是季离面前这个上校背后的势力，所以遏制了车灿浩的蠢蠢欲动，转而向季离递出了一个条件：
    拿到核心灵库，就让车灿浩入局。
    他们可以和季离共同瓜分核心灵库，但首先季离要能拿到核心灵库，证明他的实力才行。
    面对季离的疑问，扎恩神色揶揄，而后缓声说道：
    “大师之作。”
    “银池集团的核心灵库中，存在着一样大师之作品质的通灵道具。”
    “它由恶异尊主的碎片作为能源，以上一代的灵魂心理学实用技术制成武器。
    可惜的是，无论是白银会还是银池集团，都没有足够的灵魂本质动用它，只能在自己的包包里焐热到死。
    直到被你彻底拆散整个集团，这才终于从散落的银池集团血脉中流出。
    如果我猜的不错，目前那东西就在崔哲臣之外的三个旁支血脉手中，他们都需要崔哲臣的直系认知印记来开启核心灵库。
    你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让崔哲臣的囚车作为诱饵出现在郊区，但却遭遇了无光者意外不是么？”
    恶异尊主的认知碎片制成的武器……季离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灵质光泽。
    能源的话，也就是说那枚人格碎片只是存在于那武器之中，还能够取出。
    如果是这种水平的东西……能作为自身的第三型心之刃么？
    “怎么，你想要？”
    季离没有掩饰自己的神情，自然落到了扎恩眼中，引得他哈哈大笑：
    “那是季风先生想要的东西，你今天的态度我很满意，也很识趣，要继续保持，看清自己的地位才行啊，年轻人……”
    笑完后，他的表情逐渐收敛：
    “基本就是这些了。至于无光者的事情，我们准备在这边建立一个实验基地，到时候就由你负责将无光者运送过来……”
    “我还有一个疑问，无光者的诞生，的确是从‘封穴’泄露出来的么？”季离问道。
    而扎恩点了点头：
    “由于盐水岛‘封穴’的泄露很突然，联邦基地这边反应过来的时候，黑日府已经到场了，所以我们只能让新罗首都那边去解决和黑日府的争端。
    自从曾经的‘濑口’事件之后，在黑日府的联邦基地遭到毁灭，我们对黑日府的管控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
    至于无光者的由来，基本确认是从‘封穴’中泄露的，但他们能够掠夺灵质的特性，让各方都很感兴趣。
    可能是因为洋流关系，大多都在新罗极光市诞生，所以最近可能会有很多不朽者来到新罗，包括我们‘秘银灯塔’的那一位。”
    “只是由于他并不隶属基地这边，所以还有一整套的审批入境流程，目前还在海上。”
    季离问道：
    “季风‘劳伦斯’？”
    扎恩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错，你要叫‘季风’先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基地内的审批，他来到新罗，只需要短短几分钟时间。”
    “也就是说，秘银灯塔并非和位于新罗的凯顿联邦基地有直接关系……”
    “收起你的小心思。”
    扎恩厉声喝道：
    “越界只有这两次，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
    旁边的姜太贤突然起身，对着扎恩附耳几句。
    后者听在耳中，点了点头后，冲着季离道：
    “他想要你的副官，你自己走就可以了。丹尼斯，送客……”
    一声巨响，鲜红的雷光从天而降，在扎恩和姜太贤惊愕的目光中，一名走上前来的黑西装瞬间化为齑粉：
    “丹尼斯现在送不了客。”
    空气中传来季离冰冷的声线。
    他的体表浮现出密集刀痕，宛如碎玻璃般将他的身躯分割——
    那是恶灵化开启的征兆，扎恩的面色瞬变：
    “你找死……”
    轰——！！！！
    从天而降的鲜红雷光笼罩了整个豪华渡轮，万千玻璃和灯光顷刻炸裂，粗壮的闪电链从无数惨叫的黑西装身上跳跃而过。
    狂暴的气浪将姜太贤和扎恩整个吹飞出去。
    那名黑人身躯豁然撕裂，变成一具体毛旺盛的狼人朝着季离扑去。
    已然化身绯电主的季离随手一刀劈出冲天而起的鲜红刀波。
    内里有噼啪作响的可怖红光，一路碾碎地面。
    那狼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浑身血肉瞬间粉碎，只剩焦黑的骨头碎裂一地：
    “特管局，清场……”
    季离的身影完成闪电元素化冲天而起，灵质化作雄浑雷光在整个豪华渡轮劈下雷电场，粗壮的鲜红雷柱疯狂落下，隆隆炸响：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本章完)

 第295章 灭杀（二）

    第295章 灭杀（二）
    密集的枪声响彻和雷声响彻渡轮，长衣猎猎作响，无数覆面的特管局特工杀入其中。
    而一道包裹在橙白色制服中的身影赫然醒目，正是前不久收入黄昏部队的崔程浩：
    “黄昏部队，跟我上！！！”
    数名黄昏部队成员在岸边跳跃而上。
    而他张开双臂，在海面上制造出大股冰面和冰冻的浪涛化作队友的落脚点。
    脚下连踩跳入渡轮的同时，脚底浮现出巨大尖锥，当场将一名黑西装的胸膛洞穿，带着他的身躯整个刺入船舱。
    硕大的冰宛如爆炸般分裂而出，冰瀑四溅：
    “老子早就看这帮驻军的傻逼不顺眼了……”
    泳池，强壮白人怒吼一声，浑身上下的皮肤迅速变青，硬化，弹跳而起想要朝着季离扑去，但却被无数丝线死死抓住摔在了地面。
    抬起身子却发现全身的皮肤已经脆裂大半，扭头便看到茉莉手中的丝线大股凝结汇聚，宛如游龙般轰击而来——
    “臭婊子……”
    漫天冲起的烟尘中，扎恩的身躯已然落地，眼中满是暴怒：
    “黑山羊！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绯电主的身躯瞬间而至，在他的身前炸开汹涌电场，激光般的鲜红臂刃横开：
    “宰傻逼。”
    轰！！！！
    横向的x形刀波横贯整个渡轮，狂暴凝聚的鲜红电光碾碎无数船舱，留下硕大焦黑的碳化豁口。
    一整个豪华渡轮的上半截在一瞬间失去了无数支柱，隆隆巨响中如多米诺骨牌般坍塌。
    在那漫天升腾的雄浑烟尘中，一道身影跃出渡轮，怒吼的声音化作狂暴音浪扩散而出：
    “你胆敢触怒秘银灯塔！！不愿做狗，那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盖密尔！！！！”
    滔天海水狂暴升起，化作水龙卷般汹涌翻卷，竟般将整个渡轮升空。
    无数特管局特工在惊叫声中摔下渡轮，但旋即便是几声电光焦灼空气的利响，数道鲜红剑光横跨海面，竟将整个龙卷拦腰撕碎。
    季离元素化的身影浮现升空，凝聚着电光的巨大肘刃豁向内缩短，留出活动空间让其一爪刺入胸口之中。
    电浆迸射之下，硕大的猩红剑从他的指爪中抽出捏紧，电光瞬间满溢而上，扫出一道十数米长的鲜红电刃席卷而去。
    狂暴的电光几乎是瞬间而至，将扎恩的身躯朝着高空狠狠推去。
    其体表的皮肤顷刻化作一片烂糊的焦黑，在一片电能激荡之间勃然怒吼，空气一阵诡异扭动，竟如同漩涡般将季离的刃波搅烂：
    “无知的猴子……可曾见过大海之怒？”
    他体表焦黑大片的皮肤被无数漩涡顺着人体朝向撕裂开来，内里流出的却并非鲜血，而是如海水般湛蓝的液体，迅速朝着他身躯包裹而去。
    浪涛纹路宛如生物外壳般替代在扎恩的身上，他俨然化作体表布满冲刷痕迹的深蓝色怪物。
    头颅鳞甲密布，脸侧长出鱼鳍，一枚软甲包裹的肉刺从头上长长顶出，如挂着灯笼般点亮蓝灯。
    那布满锯齿利牙的大嘴豁然张开，咆哮出实质性的音波：
    “真空撕裂！！”
    被那音波波及的四面八方瞬间陷入一片剧烈的扭曲——
    海水被撕裂着升起狂暴的水龙卷，半残的渡轮上无数残骸被逆旋粉碎，就连四面八方的雷光被疯狂生成的深蓝涡流吞。
    季离的周身更是被万千灵质爆发包围，大量的深蓝涡流在那音波中凭空生成，将他体表的龙甲撕裂出大片外壳。
    紧接着一道深蓝的螺旋气柱从那大嘴中喷发而出，宛如激光般朝着季离横扫而去。
    季离骤然捏紧了猩红剑，身形一闪——
    噌！
    雷霆闪耀，电浪如海啸般从他的身前爆发而出，足足数十米的可怕宽度将那无数涡流和螺旋气柱瞬间摧毁的同时，整个渡轮表面瞬间化作一片焦黑漫天粉碎。
    就连岸边的轰炸废墟也在顷刻间碎裂瓦解，扎恩灵魂扳机疯狂悸动之余，只能将无数涡流灵质包裹全身，朝着后方高速退行，瞳孔猛缩：
    “这灵质……？！”
    眼见那海啸般的电浪中裹挟着亿万电刃扑面而来，他的灵质已然催动到极致。
    利齿咬紧的瞬间，四周的空气骤然沸腾，仿佛有大型术式即将爆发：
    “但也不过如此——”
    然下一刻，来自灵魂扳机的汹涌悸动包裹了他的灵魂，让他极致催动的灵质猛然一散，面色大惊——
    躲！！！
    节节分离的猩红剑如游龙般钻出山呼海啸的电浪，化作巨大的剑鞭如无限般蔓延。
    在整个海面上空撕裂出漫天乱舞的狂暴电刃，将扎恩四面八方的退路和刚刚凝聚的涡流瞬间摧毁堵死！
    “混账东西，你敢——”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的身躯瞬间便被无数电刃笼罩，顷刻间碳化焦黑。
    再被狂舞的电鞭绞碎成大蓬满天飞溅的碳屑！
    空气中传来金铁交鸣的密集碰撞声，猩红剑在季离的指爪中碰撞着火和雄浑电光重新拼合：
    “秘银灯塔，不过如此……”
    风声逆旋，大气扭曲，随着一道身影悄然而至，万千碎屑在季离的身后骤然扭曲：
    “狂妄自大！！！”
    轰！！！
    无边鲜红的雷域瞬间逆旋坍缩，宛如有一点小孔将球形半径整个螺旋绞碎一般化作突兀的真空地带。
    而季离的身形已然随着雷光出现在半空中另一侧，在腐败阳雷元素恶灵的特质下短暂滞空，随手便是几道红电剑波朝着刚才灵质暴动的位置激射而出。
    而扭曲的大气螺旋出扎恩的身形，抬手便是无数涡流将那些剑波扭曲碾碎，海怪脸已然一片狰狞：
    “……不愧是破限主宰，你真的只有十六岁？”
    季离懒得回话，化作狂暴电光闪烁而至，二者碰撞之间的，大片深蓝灵质和鲜红电光四散爆射：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在我海军踏平你的码头之前就给我停手。
    然后我可以动用权利，把你的国籍转到凯顿联邦，立刻就能加入我秘银灯塔得到重用！”
    季离鲜红的面甲微微歪头：
    “还有这种好事儿？那你的船就算了？”
    下方的渡轮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勉强漂浮在水面上，只有寥寥特管局特工和凯顿人在其中厮杀，大部分的战场早已转移到了岸边。
    而扎恩五指一张：
    “哈哈……区区一条船而已，哪能比得上你这样的天才精英！？只要你乖乖在极光市听我们调遣，做好秘银灯塔安排给你的事儿，别说这样一条船，十条船都随你炸！”
    “那凯顿人还真是大方。”
    “那是自然！”
    扎恩哈哈大笑：
    “不过‘季风’先生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毕竟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把船的钱赔了，反正极光市有的是钱，你随便倒腾两下就行。然后再小小地放下身段公开向秘银灯塔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至于那小副官就别给刚才那白痴了，顺带着赔给‘季风’先生暖个床就行，小伙子，路我可都给你想好……”
    轰——！！！！
    电光撕裂大气，鲜红的剑波在扎恩骤然紧缩的瞳孔中极速放大——
    “逗傻逼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而扎恩猛然咧开嘴角：
    “……我就知道——”
    在扎恩震天动地的怒吼声中，狂暴的漩涡冲天而起：
    “水怪卫队！！！”
    一股强烈的逆旋斥力豁然碰撞在季离的身躯上，让他身形一滞。
    而扎恩则踩着不知何时冲天而起的海啸飞速后退。
    在他的身下，有五道涡流自深海旋转生长，五艘海怪般的漆黑战舰从那其中腾跃而出。
    一个个竟充斥着各种畸形的深海鱼类外形，前端更是张开大嘴，在五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下，无数造型怪异的导弹和机炮喷射着蓝色的涡流逆旋而来——
    “掩护总署长！！！”
    密集的灵质子弹自岸上爆发，无数炮弹瞬间在弹幕中爆裂。
    崔程浩的张开五指，爆发冲天而起的冰川将大量的炮弹挡住。
    一脸冷意的茉莉爆发密密麻麻的灵质钢线扩散海面，却被一身灰黑色皮肤，身形壮如牛的那白人觉醒者撕裂而来，战况焦灼。
    而季离面甲红光一闪，鲜红雷霆以自身为圆心扩散而出，化作无数闪电链在那漫天炮火中连绵开来，随着一道剑光开天全数爆裂——
    “萨沙中校！！你还在等什么！！！”
    黑水滔天，那最中央的海怪舰船上弹出一道黑色液体凝结的身影激射向季离。
    季离反身便斩，却察觉四周灵质如胶水般焦灼，有一股不知何时凝聚的螺旋力场，仿佛在不断抽走他体内和周身能够调动的灵质。
    而那身影也和他骤然碰撞在一起，是一名身材妖艳的女人，此刻已然进入了恶灵化，浑身上下长满了漆黑的鳞片。
    下一刻，扎恩的怒吼声响彻天际：
    “见识下我的五型吧！！黑山羊！！！”
    无数逆旋从季离的四面八方爆发而出，将他死死围困，眨眼间便化作巨型的灵质漩涡生成龙卷将他困死在其中，而那女人则瞬间抽身而出——
    “无氧陷阱！！”
    其中一艘战舰咆哮，巨型逆旋瞬间化作充盈的蓝光，骤然加速，宛如钻头一般包裹着季离砸入大海：
    “逆旋抽吸！！”
    第二艘战舰嘶鸣，水流汇聚，巨型水龙卷重现海面。
    季离浑身电芒闪烁，竟是全身灵质乃至肉体血液都在这可怖的漩涡下加速抽离。
    紧接着下一道怒吼紧随而至——
    “真空绞杀！！！死！！！”
    五艘战舰同时怒吼着，巨型漩涡骤然塌陷，整个体型缩小数倍。
    内里的空气和流水宛如核爆一般瞬间化作冲天的蘑菇云，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但就在扎恩的狂笑响彻天际的瞬间，狂暴的电光自海面炸裂升起，鲜红闪电链骤然爆发，在四面八方的一切物质上疯狂跳跃——
    蒸汽，海水，渡轮，黑西装，还有扎恩自己。
    【生殖特性：腐败之雷具有寿命不长的生物繁殖和传染特性，每传染一个心灵对象，亲和度得到微量提升】
    顷刻间，整个世界宛如闪电风暴一般链接，强烈的麻痹瞬间让扎恩的灵质如冻结般停止流动。
    紧接着便感觉自身灵质竟在急速消耗，灵魂深处竟然爆发电光，将其恶灵化身躯整个炸得外焦里嫩——
    【腐败风暴：用情绪点燃灵质，制造传染性极强的腐败之雷。】
    而后，所有被雷光链接的对象轰然爆破，炸开四散飞溅的狂暴红雷，尽数朝着那链接中心疯狂汇聚：
    【腐败眷属：亲和度越高，腐败之雷对环境和灵魂造成的负面效果得到不同幅度的进化和增强，腐败之雷的增殖幅度加强。】
    季离只感觉此刻的亲和度在疯狂提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所用。
    面甲下电燥分明的声音震荡漫天水汽：
    “不义箴言。”
    滋滋！！！！
    十数米宽的可怖电柱冲天而起。
    绯电主的龙骨甲层层展开，内里露出限量凝聚的高密度灵质电光。
    一对夺目的鲜红电翼从季离的背后扩散长空，将四面八方震成一片真空——
    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在扎恩针尖般紧缩的双目中一错而过，手中扬起的猩红剑已经因为汇聚太多灵质阳雷，宛如猩红激光般耀眼，刺破黑云贯穿天际，无限延伸。
    下一刻，一道横开跨越长空的超级剑光，轰然劈下——
    轰——！！！！
    雷霆一闪，无数物质在瞬间化作两段。
    扎恩的身躯，渡轮废墟，那名为萨沙的中校，五艘战舰，乃至整个海面都被斜向切分——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海水被高温蒸腾的水蒸气中，扎恩震惊的目光凝视着季离，那霎时产生的致命恐惧几乎瞬间震碎了他的灵魂扳机：
    “你……？！”
    下一刻，五艘战列舰接连爆开冲天的火光，天空的黑云被整个撕开——
    “不！！！！”
    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扎恩的身躯豁然爆裂。
    那名为萨沙的中校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整个蒸发，而这时，被切开的海面这才迟迟化作鲜红电能池，滚烫落下，砸起冲天的海啸！——
    ps：昨晚加上今天中午只睡了四个小时……今晚还在理我屎山代码一般的大纲，本来是能彻底写完这段的，还是留了个小尾巴。
    (本章完)

 第296章 震荡

    第296章 震荡
    呼啸的灵质浪潮裹挟着狂风四散爆开。
    激光般的猩红剑雀跃着，在鲜红电光的闪烁中缓缓停歇而去。
    无论是特管局特工，还是方才还在厮杀的凯顿人，此刻都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宛若化作电浆池的海面。
    崔程浩更是呆呆地看着那夜空下裂开的黑云，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撕开，还有雷霆在其中闪烁：
    这就是灵魂啸叫后的破限主宰……？
    这才是总署长真正的实力？
    他回想到当初对方力压三大分局长的时候，虽然并非全力搏杀，但怎么看他那会儿都没动真格吧……
    至于身旁的那些黑西装早已在特管局的突兀入场下伤残一片，哪怕还留有余力的人也是颓然摔倒在地：
    “扎恩上校……死了？！”
    一人的面容骤然狰狞：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你们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你们是要造反吗？！你们竟敢在凯顿军区覆盖的土地上杀死一名高贵的凯顿联邦人！！”
    “你们……”
    砰！
    一道浑身上下被切割得满是血痕的强壮白人砸在了他的身上，一身裂痕，正面如死灰地看着那道从天而降的鲜红身影——
    季离随手散去了手中的心之刃，背后电翼震动着落入地面，缓缓消散。
    恶灵化的身躯上浮现出密集刀痕，碎裂的瞬间，露出他认知伪装假面覆盖的身形。
    一枚站连着残破胸腔的脑袋被他扔在了那白人面前，后者的面容更是惊骇欲绝：
    “你……我们可是凯顿联邦……我们是秘银灯塔，你怎么敢……”
    茉莉收紧的灵质钢线瞬间让他青筋暴起，一阵疯狂挣扎下，猛地晕死了过去。
    而回过神来的崔程浩走上来就是一脚：
    “西八儿……一群白皮猪！”
    “好了。”
    季离抬起手来：
    “特管局的看守所装不下这么多人，全部押进黑狱。”
    密集的脚步声下，一个个黑西装被特管局成员带走。
    “长官！您还好么？”
    茉莉走上前来关切道，季离抬手表示自己无碍，而是看向地上那扎恩的头尸——
    那对震惊而愤恨的目光死死地凝视在他的脸上：
    “你死定了……在你动手的时候水怪卫队就已经向劳伦斯放出消息了！
    季风不会放过你……他很快就会到来……整个特管局都要为你的白痴行径陪葬！整个特管局！！！”
    噗——
    白色的长靴直接踹在了他破烂的胸腔上，茉莉冷然收回长腿：
    “竟然还活着……”
    季离垂下眼帘，笑道：
    “毕竟是巅峰主宰，还是个五型，生命力和灵质成分已经在朝着不朽靠拢。”
    这时，空气中黑影闪烁，一名浑身漆黑的现代忍者滕然跪地：
    “先生，船上剩余的觉醒者已经全部灭口，我们找到了这个东西。”
    一个滴滴作响的传呼机被对方呈了上来，季离随手拿过，是个刻着钢印的特制传呼机，以他的眼光，还能看到上面封存灵质回路的设计：
    “辛苦了。”
    “另外小姐说您的电话打不通，所以让我们转告您一声，劳伦斯……”
    忍者说着，瞥了眼地上的头尸：“今晚不会打扰到您。”
    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扎恩的神色豁然狰狞，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就连残破的身体都蠕动着仿佛要重生一般：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臭虫！？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是劳伦斯！‘季风’劳伦斯！你以为你他妈的是谁！？”
    季离没有理会他，而是按下了传呼机，听到一道急促的人声从里面传来：
    “扎恩上校？听到请回话……扎恩上校？！”
    季离在扎恩的头尸面前蹲下身去，将那传呼机向前一递：
    “上校先生，找你的。”
    听到季离的声音，那对面的声音仿佛松了一口气般：
    “扎恩上校！？终于联系上您了……”
    “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基地这边出现状况，‘封穴’的泄露流向突然转向半岛基地这边……现在整个基地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少将现在也在到处找您！”
    “你……说什么？”
    扎恩的头颅瞬间呆愣：
    “……这怎么可能！？半岛基地的位置……”
    极速流逝的灵质和已经被完全破坏的三位一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说下去了。
    他只能竭尽全身力气，血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季离，宛如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般吼道：
    “那季风？！季风先生在哪里？！劳伦斯！他在哪儿？！”
    “季风先生……”
    对面的声音变得骤然粘稠：
    “季风先生在义务支援基地的过程中……遭遇黑日府狱牙家主偷袭……目前重伤还未返回……”
    这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扎恩的身上，他怨毒而惊愕的目光锁定在季离身上，已然彻底凝固：
    “黑日府……”
    “竟然会和你联合行动……身为极光市核心总署长，你竟然和黑日府有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
    噗——
    季离手中瞬间出现的猩红剑，将他的头颅猛然钉死在甲板上：
    “这么大个忍者蹲在旁边，你剩下那眼睛跟没用似的。”
    而后在对方茫然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微笑：
    “我老婆真棒。”
    雷光炸裂，将其彻底化作满地焦炭，碎裂一地。
    茉莉探出白色半指包裹的修长手指，灵质钢线探入其中，挑出了一枚刚刚析出的人格遗物递给了季离：——
    【人格碎片：负极涡流】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涡流力场。强化超感和意志，撬动灵质扭曲，制造螺旋力场。根据灵质不同的特性，螺旋的力场有所不同】
    【无法具装化。】
    ——
    季离双眸微亮——
    这是扎恩的核心能力。
    在他的身上，具备灵质抽吸，困锁，强效进攻，防护和扭曲灵质构成等多种用途。
    不知道融入如今的绯电主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那个，长官？”
    季离回神看向身侧的茉莉：
    “怎么了”
    “动静闹得这么大，真的没问题么……”
    她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忧愁：
    “毕竟凯顿人的半岛基地，对于极光市来说并不算太远，而且秘银灯塔的不朽者……”
    “怎么，你想去暖床？”
    茉莉顿时气急：
    “我只是担心您……”
    “放心好了。”
    季离抬头看向四周，感知到除了走动的特管局特工外，还有一些陌生的人之灵在四周移动，这让他不禁抿起笑容：
    “不闹大点儿，怎么能让有些人思想不清晰的人看得更清楚一些呢？”
    茉莉神色微亮：“首都……抱歉，是我唐突了，茉莉不及您的远见。”
    而后小副官顿了顿，突然目光游离，脸色微红道：
    “……那刚才的‘老婆’……是什么意思？”
    季离微微一愣，瞥了她一眼：
    “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
    茉莉脸部瞬间红烧：
    “我……！这……？！那阎长官……”
    “走吧，送我回学校。”
    “哦……”
    季离的声音骤然转平，茉莉失望应答——
    好过分的玩笑……
    虽然她明白，季离只是不可能给凯顿人做事，受制于对方才选择发难，并直接拒绝扎恩的要求的。
    但凯顿人话里话外老是牵扯到自己身上，免不了让她有种强烈的遐想——
    为什么，他不能是为了自己而拒绝凯顿人的呢？
    虽然季离可能没有这个意思，但她很愿意这样去想。
    轻松的心情在她的心底浮现，小副官迈开长腿，哼起了轻快的歌。
    ……
    无边海域，劳伦斯的身影疾驰在海平面上，狂暴的气浪在他的身后层层爆开。
    在他的后方，一片绿光占据着整个天空，有幽绿色的狂雷在那漆黑的云雾间噼啪闪耀，时不时隐约能听到诡异的娇笑声。
    惨白的脸色一沉再沉，忍不住加快了脚下灵质喷涌的速度。
    却听到一阵癫狂的笑声从右侧传来，惊恐扭头的瞬间，却只看到漆黑的海平面。
    但左侧却感知到喷涌的灵质疯狂悸动他的灵魂扳机，这让他心中狂颤，看也不看就朝着前方迎头冲去。
    却看到一张红绿相间的铠面出现在前方，伴随着重叠的女声：
    “跑这么快做什么？我会吃了你么——”
    “狱牙熏……你擅自把‘封穴’泄露引向半岛基地，不怕引发外交事件吗？！”
    回应他的是癫狂的笑声。
    劳伦斯的牙根颤抖，眉目一睁，狂暴的白色灵质冲天而起，将半个天空的云层猛然吹散——
    “区区一具人格分身……你以为吃定我了吗？！”
    但一道绿色的裂痕在他的前方豁然爆裂，幽绿的光芒如激光般狂暴放出。
    而后是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绿色裂痕爆发，宛如激光杀阵一般将他的身形笼罩在其中。
    劳伦斯面色狂变，猛然咬紧牙关的瞬间，三位一体的灵核之上竟自发爆开一道裂痕——
    “别小看我……你这婊子！！！”
    海面被一只白色巨手瞬间挖开大片沟壑，在那漫天飞舞的海浪中，他的眼眸化作一片灵质白光，迎着那四面八方的幽绿杀阵汹涌爆发！
    与此同时，位于新罗首府的首都调查局已然忙成一锅粥。
    “‘封穴’的灵质泄露已经蔓延到半岛基地……黑日府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遭殃的是凯顿人，我们应该静观其变……”
    “那如果流向大规模进入新罗怎么办！？无光者背后的幻光教派真实目的和背后存在都还未知，这会打破区域灵质守恒！”
    “主管，极光市有情况！”
    控制台前的人骤然回头。
    身边带着两个下属，快步路过的主管理都懒得理：
    “极光市还能有什么情况？那个走违规手续上台的野小子又在杀财阀？
    行，好，做得不错。但是现在我们没空管那混小子，目前更重要的是处理‘封穴’再一次发生泄露的事情……”
    “不是！他和半岛基地的人干起来了！！！”
    主管的脚步骤然停滞：
    “你说什么？！”
    他迅速窜到了控制台旁边，眉目圆睁打量着上方的情报数据：
    “半岛基地……”
    “他杀了秘银灯塔的扎恩……对方同样是半岛基地的在职上校，刚才我们检测到扎恩的水怪卫队动了……现在信号已经全部消失！
    根据我们在极光市的干员汇报，扎恩已经彻底死亡，其大部分出行的便装手下和士兵都已经被极光市特管局关入黑狱……”
    “西八……这个疯子，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引发外交事件吗？！混账东西……”
    主管猛地一拳锤在了控制台上，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个外交预案和这段时间针对黑山羊的各种棘手处理。
    但他突然一愣，而后转过头去：
    “等等……你说水怪卫队的信号全部消失？”
    “没……没错，根据前方干员的情报……他一击摧毁了整个水怪卫队并且杀死了扎恩和他的精英下属！现在海岸口还满是他的灵质在流窜！”
    主管的神情骤然变得极为诡异，一时间没了话语。
    而控制台前的干员还一脸紧张：
    “主管，怎么办？如果凯顿联邦现在向我们发难，尤其是半岛基地那边……”
    “我很好奇一件事……湍流扎恩怎么可能会死？”
    主管骤然冷静的声音让控制台前的干员猛地一愣：
    “因为他……没打赢啊？”
    “他没打赢，那他背后的劳伦斯在什么地方？”
    看着主管眼中骤然跳动起的光芒，干员彻底愣住：
    “……突然重伤的季风劳伦斯？”
    主管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情报，目光灼灼：
    “……劳伦斯被黑日府重伤逃遁，半岛基地混乱，黑山羊杀死扎恩……一切都像是串通好的一样。”
    “您的意思是……黑山羊和黑日府有染……他是间谍？”
    “管他是不是间谍。”
    主管瞬间起身：
    “眼下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立刻让调查队进入凯顿人控制的海域！”
    “那黑山羊那边……”
    “先别管黑山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再说！”
    “是……”
    主管迅速离开控制台，朝着嘈杂的指挥中心外通道走去，同时拉过身旁的下属：
    “黑山羊最近是不是在申请拨款和物资？”
    “如果您说是极光市总署的话，是的……”下属微微一愣：
    “您不会是想要……可从正常流程上，我们这边无法影响首都特管局的程序……”
    “那就不要走正常流程，黑山羊要的东西，全都给他，这段时间如果我们这边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那就都满足！”
    下属顿时低声提醒：
    “这样真的好么……？”
    “16岁就能干掉扎恩的人……”
    而且是拥有水怪卫队的扎恩……
    主管嘴角一咧：
    “至少我们一派，就应该跟他先打好交道，这部分物资，就当是示好打个招呼先……”
    (本章完)

 第297章 逆旋梦魇

    第297章 逆旋梦魇
    夜晚，白羊学院。
    季离造型迥异的专车停在了白羊学院两条街以外的位置，季离推开车门，身上融入认知伪装的制服已经消失变成了常服：
    “明天早上不用来接我。”
    “好的，长官晚安。”
    和目光带着些恋恋不舍的茉莉分别后，季离步行回到了白羊学院中——
    他的车有些过于醒目了，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在一系列事件之后，白羊学院整体没什么变化，但季离已经安排了不少特工进入其中的校工部，以及部分学生社团的雇员之中。
    而白羊学院校董会中的最大校董银池集团，也因为被季离整个瓦解的缘故，将位置空了出来。
    由于和高星集团之间还未谈妥的关系，季离索性将之前的校长扶上了校董的位置。
    这位校长很有眼力见，知晓部分觉醒者世界的信息，虽然很浅薄，但一直以来都和季离相处不错，且恭敬有加。
    在成为总署长后，季离便将其发展进入了自己的从者网络，成为众多小白点中的一个，未来准备让他来打理自身的民间产业。
    要知道白羊学院所在的辛南区名副其实地属于自己，也可以让人将这些地区逐渐按照他的想法管理起来了。
    由于最近正是紧锣密鼓的期末考试周的缘故，这所贵族学校的晚间一反常态，大量的自习室都亮着灯。
    季离给自己挂上口罩，一路返回行政楼的路上，还能遇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朝着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随着亲和力越来越高，他的存在本身对四周人之灵的诱惑力越来越强了，哪怕在特管局内，一些实力较弱的特工和文员也会被其影响。
    所以季离现在在特管局内都是用认知伪装的面具出行，那副和新型制服融合的认知伪装外形也成了他标志性的打扮。
    随着他进入了一直以来居住的活动室，迎面便投来一道柔软的怀抱，在用力吸气的声音后，身前传来黑箱清甜的嗓音：
    “欢迎回来，黑山羊先生~”
    “倒也不用这么热情。”
    在进入季离的从者网络后，黑箱就获得了完全的人形，贴在身前有种无骨般的柔软感，稍微搂一搂仿佛能塞进身体里一样，倒是和茉莉的体感有点儿像。
    “今天家里有什么异常么？”
    “三只恶异，除了其中一只被周围的特工干掉之外，我把剩下的两只都投入您的灵薄狱中了……请问要继续抱一会儿吗？我泡了茶……”
    “不用了，辛苦你了。让我先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好的！”
    随着黑箱的身影消失，季离坐在了沙发上，进入了灵魂空间。
    此刻他已经化为博物馆模样的灵魂空间中，大量的展柜里堆满了各种各样人格碎片或是人格遗物化作的“藏品”，不少都是他这段时间从特管局库存里拿出来的。
    ——
    【人格碎片：负极涡流】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涡流力场。强化超感和意志，撬动灵质扭曲，制造螺旋力场。根据灵质不同的特性，螺旋的力场有所不同】
    【无法具装化。】
    ——
    看了眼自己此刻在这段时间反复消耗补充过后，仍然留存一百多的认知指数，季离直接将这枚人格碎片融入了目前装备的人格实体【刃之主】中。
    刹那间，一抹全身上下都被绞碎的奇异痛楚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
    仿佛每一个细胞和思想都被高速轮转坍缩的涡流所粉碎。
    自从季离融入的人格遗物越来越多，像是这种体感比较强烈的融合已经越来越少了。
    渐渐地，随着季离感觉到人格实体在不断膨胀，当初第一把心之刃圆满后的灵魂鼓胀感再度传来：
    意志：140.3（+16）
    超感：52.4（+10.6）
    创想：24
    亲和：107.6
    到达六级的意志增幅和四级的超感增幅，而曾经的【噩梦裂变】消失不见，变成了另一个特质：
    【逆旋梦魇】。
    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季离睁开双眼，看到此刻的属性变化，随手一张。
    不远处空气中随着一阵尖啸声，灵质凭空化作扭曲怨灵般的漆黑生物扎堆而起，高速轮转化作一圈致命涡流。
    而后随着他触动更多灵质，浓浓黑烟从涡流中央爆发。
    一只半融化的利爪从涡流内破空而出，猛然抓在旁边的虚空上，奋力挣出涡流。
    一头密密麻麻仿佛由无数怨灵堆积而成，体型像是融化蜡烛的人型生物钻了出来，足有三米高。
    一大圈黑冰随着它的出现朝四周蔓延而出。
    在季离的指挥下，大蓬怨灵在如同菌丝一般从它的身上爆发，密集恐惧症看了都要直呼内行的各种触手一阵狂舞——
    在多个特质的融合下，这个将自身能力分化出灵质衍生物的特质得到了某种质的变异。
    一番测试下来，这种全新的灵质衍生物集成了季离除了腐败阳电外的所有特质，甚至能够使用部分剑主的能力。
    感知到其身上传来的某种牵引感，这东西应当会引发人之灵的某种情绪和灵质异常，没有实体测验，但季离猜测和“噩梦”有关。
    而涡流本身，也能够对他目前产生某种质变的增幅——
    随着季离化身绯电主形态，激活了逆旋梦魇。
    除了身体各处宛如激光般浓缩电光的位置，和通体红色的猩红剑外，他此刻所爆发出的电光全部化作了鲜红包边的漆黑色。
    随手一剑劈出的黑红刀波中，带着万千怨灵的嘶吼声。
    季离转为剑鞭，挥动便能抽出一片片黑红电涡。
    再收回剑鞭后，随手直刺，猩红剑鞭顺着他的力道直线而出，一路浮现黑红电涡包裹其上，仿佛层层逆旋化作的钻头，朝着前方狂暴而去。
    一路测试下来，怨灵，电流，涡流逆旋，三者合一，将他的猩红剑击增幅了【29%-47%】的区间。
    这是季离目前为止，见到过最为可观的阶段性增幅。
    又测试了一番后，季离满意退出了灵魂空间。
    效果不错，而且除了灵质衍生物和剑击的变化外，涡流能力还有不少其他的用处，这些只是最基础最直观的——
    感谢大自然馈赠的扎恩上校。
    就是不知道那位“季风”劳伦斯，现在到底被颠婆拆成几块了。
    随着视线重回活动室内，季离顿觉头部传来一阵莫名的眩晕，一抹刺痛从灵魂深处传来：
    “……这人格碎片质量有些好过头了，该说不愧是巅峰主宰掉落的东西么……”
    ……
    “醒醒，到站了。”
    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弥纱猛然睁开了双眼，然后感觉身前痒痒的，侧目一凝：
    “老季，你偷偷戳我扔子……”
    “我甩了你一巴掌都叫不醒，只能出此下策咯。”季离拉着手刹，扭头瞥了眼外面热火朝天的校门口——
    大量的女学生们正快步扎堆朝着女子校园里面赶。
    今天是弥纱期末考试的日子，为期一周的考试周从今天开始，所以季离特地给好兄弟开车送她上学。
    至于这谁的车，当然不能开特管局的车，所以季离就只能借一下阎大队长的车了——
    现在应该叫“阎正监”，酷妞儿最近也高升了。
    对着后视镜一顿检查也没看到自己脸上有巴掌印，兔子妞儿知道自己又被季离耍了，怒瞪他一眼后猛地打了个喷嚏：
    “……死鱼眼的车里香水好难闻。”
    然后打了个哈欠，在宽敞的前座伸了个绷紧的懒腰，胸口沉甸甸的兔子肉随着伸展结束而猛地跳了跳。
    “可恶……感觉复习题比捕食者还难打……昨晚就睡了一个小时呜呜呜——”
    弥纱顶着黑眼圈哭丧着，季离对着她收了收五指:
    “过来。”
    “干嘛？”弥纱擦着哈欠后的眼泪凑了过去，被季离在脑袋上轻轻一敲：
    “给你加个buff。”
    微量的灵魂马赫献祭完毕，兔子妞儿眼中灵质骤然升腾，荣光焕发，一头撞在了车顶上：
    “我超，满血复活！”
    “撞坏了你自己去找阎玺羽赔。”
    “……兄弟你现在都是条子老大了，这破车随随便便买一车库好吧？”
    兔子妞儿揉着脑袋，哼哼唧唧地拉开车门：
    “那我考试去了？”
    季离揉了揉额角：
    “去吧去吧……”
    “老季你不舒服？”
    “是有点儿，昨晚吃撑了。”
    “那你头伸过来。”
    “你也要给我加个buff……？”
    “偷袭！！！”
    兔子在他的嘴上猛地一啄，留下一串狂笑声便狂奔了出去——
    “食我口水治疗啦哈哈哈哈！！！”
    看着对方猴似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季离一把将对方推开的车门拉回来关上，然后拿出纸巾擦掉嘴上的口水：
    “……一嘴的泡菜味儿，新罗人早上就吃这个？”
    干呕。
    回到特管局，季离已然披上了认知伪装，只觉得脑子越来越疼得厉害，略过向几个向他敬礼的特工后，迎面走来了茉莉的身影：
    “早上好长官！阎长官刚才好像有事找您……长官？！”
    季离猛地一头栽在茉莉的肩膀上。
    ……“……简直闻所未闻。”
    季离的大型办公室，收起诊疗仪器的医疗组成员神色怪异。
    “所以是什么情况？”
    “……我原本认为是总署长可能因为观想人格修八型的缘故，导致出现了腐化风险，没想到……是承载力出了问题。”
    “承载力？”茉莉愣了愣。
    “直观来说，就像是灵魂之井容纳的灵质爆满的感觉吧……但实际情况，应该是总署长目前的灵质质量过高，导致其三位一体无法承载其过高的灵魂质量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人之灵怎么会生成自己无法容纳的灵质？”茉莉蹙眉，忧心忡忡地看向季离。
    已经散去面甲的季离沉吟道：
    “有什么解决办法么？”
    医疗组专员摇了摇头：
    “闻所未闻，如果是灵魂之井满溢的情况，倒是可以通过宣泄灵质来处理。但您身上的情况……按照常理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这就像是大伙儿都是热能发电机，哪怕功率和发电量都有所不同，但至少都是热能发电到蓄电池里。
    而季离的情况就像是，他突然没在用热能发电了，莫名其妙变成了核能发电。
    可他这个“发电机”的内核却还是普通的热能发电机，这难道不是匪夷所思么。
    虽然从量比上，还不至于到“核能发电”这个级别，但三位一体的承载力不足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您目前的灵质成分异常驳杂……倒也不能说是驳杂吧，总之，我从未见过有人拥有如此多不同的特质……这可能是您分裂使的特性导致的。”
    “那一般的分裂使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医疗专员顿时汗颜：
    “一般的分裂使……没有您这么多的灵质特性……”
    同时他心底也在腹诽，主要是惊诧导致的，很难想象咱们总署长大人觉醒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毕竟一般来说，一种人格实体最多对应一种特质，特殊一点的能到两种，三种就是极限了。
    但是咱们这位……十种？二十种？
    他想想刚才仪器上看到的参数，就有些不寒而栗。
    “那没有办法了？”茉莉蹙眉疑问道。
    医疗专员摇了摇头：
    “要么您尽快修成下一型，要么……就需要进行认知调理，安抚您的情绪，这段时间也要尽量避免动手，否则很有可能因为负载过大导致灵核裂开……”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用关门，我想透透气。”
    “是，我先在内部研究一下，尽快给出一个解决办法。在那之前，您可以使用一些治疗类的通灵道具来缓解情况……”
    医疗专员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转身告退。
    季离皱起眉头，很显然，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意义，主要还是自己昨天晚上的晋升导致的。
    那种灵魂鼓胀的感觉，在之前就有过，只不过凝聚第二把心之刃，也就是自身的第二型后，那种感觉就很快消失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练出了点儿岔子……
    但这也解释了一个困扰季离很久的疑问：
    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后，无法使用自己原本的灵魂力量，恐怕就是因为承载力的原因。
    靠着一些外物，例如捕食者种子张开自身灵薄狱，进入到捕食者特殊的法则。
    或者靠着人格阴影迸发器或者一些别的特殊情况，直接展现他灵魂本身的情况下，他可以短暂解锁这部分力量。
    “那就只有尽快到达第三型了……”
    就在他沉思时，旁边的茉莉突然道：
    “长官……能让我试试么？”
    “？”季离看向茉莉。
    “在得到您的……馈赠之后，我的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我想我也许可以试试……”
    茉莉的模样有些踌躇，显然她也不是很自信：
    “最近我在锻炼灵核能力时，发现我的灵质钢线存在有形和无形两种状态。”
    “在第二种状态下，似乎能够触摸到灵质本身……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但也许能找到些办法？”
    季离顿时陷入了沉默，而茉莉则猛地垂下眼帘：
    “当然……我知道这可能会看到您的思想……那，那就算了……”
    “没事，你来试试吧。”
    茉莉猛然抬头，看到季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没事儿，我信得过你。”
    小副官顿时展露微笑：
    “感谢您的信任！”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别太深入，会伤到你。”
    “明白！”
    片刻后，茉莉站在季离的座位身前，轻轻俯身，白嫩的小手有些颤抖，一左一右贴在季离的太阳穴两侧。
    她心底有些激动，也有些恐惧。
    激动是她有些紧张自己是不是能看到他的思想。
    恐惧是她害怕季离在自己眼中完美的形象会因此而被打破，同样也是害怕自己的能力会伤到对方。
    所以她轻轻地给季离揉了揉太阳穴，柔软的手指从脑袋额角，再到肩颈各处，极大程度放松着季离的神经。
    这的确有效从物理上缓解了季离的头痛，索性闭上双眼享受小副官的服务。
    再片刻后，茉莉激活了无形钢线，缓缓探入了季离的灵魂之中——
    如风暴袭来，她只感觉自己的思维瞬间被投入了一片飓风中的汪洋大海里，像是一叶扁舟，在各种滔天的浪中翻腾，摇摇欲坠。
    她被这海啸般可怕的思维波动吓了一跳，慌忙稳定自己的思维，向着季离的灵质中缓缓探去。
    渐渐地，她触碰到了季离的情绪和思想，只是她并不能感知到那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一种非常模糊的感觉。
    大概就是无数的线团，这一根叫“愤怒”，这一根叫“享受”，那一根叫“高傲”的感觉。
    当茉莉尝试理清那些线团时，她感觉到自身摇摇欲坠的感觉仿佛缓解了一丝，顿时精神一振——
    有效。
    与此同时，季离也感觉到自身那种灵魂深处的鼓胀感得到了一点点缓解。
    从零到一的突破让茉莉振奋了起来，她不断理清着那些“线团”，将它们柔顺地排布。
    又像是城市建筑师一般，将各种道路划分而出，互相穿插，却不互相干涉，道路通畅。
    渐渐地，她愈发如鱼得水了起来。
    而季离也感觉到灵魂深处传来舒适的安定感，那种灵魂鼓胀的感觉正在极速消失。
    就在这时，茉莉发现了一条特别的“线团”，随着她触碰上去，顿时感知到了那情绪：
    涩欲。
    她小脸一红，心说他果然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人。
    而后没有过多理会，直接牵走那根“线团”，准备像之前一样理顺。
    瞬间，原本一脸平和的季离猛地睁开了双眼：
    “等等，茉莉！！”
    下一刻，粉色的咒印豁然浮现在季离的脸上，一路从一侧脸庞蔓延到他的脖颈，胸口，放射出盎然的灵质光芒——
    琴的咒印。
    紧接着他便感觉一具柔若无骨的肉体带着滚烫的温度，猛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小副官身躯颤抖着，湛蓝色的眼底满是粉雾升腾，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红霞。
    随着一口香甜的热气喷吐在季离脸上，季离清晰看到她口腔内黏腻的银线：
    “长……长官，我……我突然感觉好奇怪……”
    ……
    “你怎么出来了？总署长的情况如何？”
    阎玺羽一把抓住身侧走过的医疗专员，蹙眉道。
    医疗专员顿时敬礼：
    “阎正监！总署长的情况有些特殊，虽然不致命，但总归有些影响。我正要回医疗组那边调一些案例。”
    “他还在办公室里么？”
    “自然是在的。”
    “嗯。”
    阎玺羽松开对方，朝着季离办公室方向走去。
    这家伙……昨天闹那么大事儿不带自己就算了，今天出了毛病也不说一声，真是的……
    很快，阎玺羽来到了季离的办公室前，看到虚掩的门缝，一把将其推开：
    “季离，你情况怎么样……”
    ——
    ps：稍微晚了点儿，这章5k。
    (本章完)

 第298章 小闹剧

    第298章 小闹剧
    房门打开的瞬间，阎玺羽的表情凝固了。
    看着办公桌后骑在季离身上的茉莉，她的身形宛如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整个僵在了原地，大脑中有东西在这一刻轰然坍塌，让她猛然咬紧牙关，咬的咯嘣作响——
    “酷妞儿？！”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季离都被阎玺羽突然开门给整得一懵。
    但下一刻嘴唇便被香甜而柔软的湿润整个堵住，茉莉带着清香的幼嫩直接挤了进来，让他后面发出的音节都变成了一团混沌。
    而阎玺羽面无表情地将门猛摔而去，仿佛整个办公室都在震动——
    这个混账！！！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边无意识迈着步子，一边狠狠一拳给墙壁锤了个红电闪烁的大坑出来，旁边一个刚刚靠近的黄昏部队成员给吓了一跳：
    “阎……阎长官？您这是……”
    来人正是崔程浩，手里的资料差点儿没给这吓得洒了一地，然后便对上阎玺羽猛然扭头下地狱般的双眼——
    要怎样的眼神，才能让他一个六阶主宰在一瞬间就感觉被杀死了一千遍，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和骨头都被碾成粉碎。
    连灵魂扳机都疯狂震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
    “……冷，冷静……我是来找茉莉……”
    “滚！！！”
    崔程浩撒腿就跑。
    茉莉茉莉茉莉，我就知道这小东西是个该死的绿茶……
    在心中一瞬间的盛怒后，她又瞬间感到无比的委屈——
    就算是你和那傻逼兔子在我面前亲个天昏地老亲到床上去我都能理解。
    我也不输金弥纱的好么，真这么饥渴你要找我也行啊。
    就算不是我们这两个，闪街那搔首弄姿的突然跟你有一腿我都能接受……
    但是茉莉是个什么臭鱼烂虾？！
    那他妈不就是个我最早给你安排写报告的玩意儿吗？！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怒火攻心，更加旺盛的怒火瞬间在阎玺羽的眼中爆燃而起。
    她猛然转身，直接一脚红电爆发，大门宛如重剑般倒飞而出，螺旋着擦过办公室内两人的发梢，轰然砸进了墙壁中：
    “你们两个——”
    但让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这混账副官竟然全然无视了这惊天动地的大门，正跪坐在季离的身上，抬高了下半身——
    在此刻的茉莉眼中只剩下了季离一人，宛如香甜的秘药一般对她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诱惑。
    此刻的她全身上下的神经末梢都宛如盛放一般绽开，化作升腾的涩欲直接吞噬了她的大脑。
    让她将手向下一探。
    在阎玺羽再度愣住的目光中，拉链拉开的声音传来。
    茉莉那勾裆连身衣的最底部竟有着一个刚好开到肚脐下的拉链，被她直接拉到了热泉口后。
    大股暖泉从那拉开的开口中争先恐后地滚烫而出，她的手已经放在了季离的裤缝上。
    阎玺羽的大脑直接被当场烧了个干净，红光爆发而出：
    “给老娘把拉链拉上！！”
    “等等！先别靠近……”
    在季离的惊呼声中，猩红的雷光瞬间冲刺而来，一把抓在了茉莉的肩膀上：
    “当你这个总署长就是让你在办公室里草秘书的？！给我死……”
    话音未落，阎玺羽浑身猛颤一瞬，声音戛然而止，表情瞬间凝固，全身上下的红点全数消失：
    “这是……什么……”
    她的双颊中软升起浓郁的桃红，脚下一软就瘫倒在季离身上。
    脑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季离和茉莉的腰腹之间——
    “怎么……我……”
    她只感觉大脑中有一团粉色的火焰整个爆开，传遍全身，这让她瞬间想到了曾经在丝网俱乐部中喝过的酒。
    但与之不同的是，那酒是直接让迸放的多巴胺全数冲入身体之中，顶入大脑，瞬间攀上巅峰。
    而眼下这个……
    她双目失神，有粉色的气雾在其中升腾，富有韧性的身躯下意识扭动了起来——
    又如同隔靴搔痒，将她愈发升腾的烈火一步步推到难以忍受的地步，直到将她的念头完全焚烧，轰然爆炸。
    被那欲望吞噬的瞬间，什么愤怒和委屈全都消失不见了，满脑子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好想做。
    季离一脸的无语，琴留在他身上的术式也在牵动他的涩欲：
    “……都说了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了……”
    下一刻，淡淡的烟草味儿弥漫了他的口腔。
    而完全失神的茉莉发现扯不开季离裤装，因为阎玺羽整个贴在上面挡住了。
    于是便伸出难耐颤抖的小手开始推搡身前的酷妞儿。
    酷妞儿哪里会让她得逞，随手就将她推得后背撞到了桌沿上。
    茉莉小嘴一撇，就去抱阎玺羽的脑袋，将其扯开后抢占了季离的嘴。
    酷妞儿顿时发起反击但无果，索性也往季离嘴上一凑，分走他的半个嘴唇。
    两个人在季离和办公桌之间那狭窄的距离，就在他腿上挤来挤去。
    季离终于受不了了，捂着脑袋爆发了灵质，并触动了逆旋梦魇：
    “我觉得你俩还是先睡一觉清醒一下比较好……”
    在这个能力和新得到的特性融合为逆旋梦魇后，原本的一些能力也得到了增强。
    比如现在，能够将人之灵强制入梦。
    顿时两人便脑袋一歪撞到了一起。
    然后在季离懵逼的目光中，互相抱着对方的脑袋摸了起来。
    阎玺羽朝着茉莉的下三路摸去，茉莉则给阎玺羽的紧身内衬开了个胸。
    俩人吚吚呜呜地摸来摸去，也没摸对地方，最后因为动作太多，噗通两声倒在了地上，如胶似漆地抱着对方扭来扭去。
    左边在说“季离你这个混账，我非宰了你不可”。
    右边在说“长官我可以叫你哥哥吗，茉莉快受不了了”。
    季离抬手用菌丝封住了办公室大门，沉默地拨通了琴的电话——
    他没打算在办公室这种地方给俩人上第一课，还是这种无意识状态。
    但是铃响了半天那边都没人接，季离只能皱着眉头又打了好几个，依然如此。
    这和乖狗狗平时秒接电话的作风完全不符，是因为最近血契隐士会的关系么……
    正思索着，一只手突然抓在了他拿电话的手上，还有一只手一把抓在了他的裤装上，猛然一扯。
    两条滚烫的幼嫩缠了上去，她们开始无意识地争抢了起来。
    而季离原本就没好全，还被琴的印记搞的也有些浆糊——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季离无语地叹了口气。
    ……
    阎玺羽有些晕乎乎地醒来了，感觉全身暖洋洋的，有一种无比的舒畅感。
    而后，随着一些记忆涌上脑海，她下意识伸展的动作猛然一顿，豁然睁开了双眼，一把就捂住了胸口——
    衣服拉上了？
    她摸摸胸口，又摸摸下面，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梦一般。但是……
    她的小脸瞬间涨红，而后高温，猛地尖叫了起来——
    “……你干嘛？”
    坐在办公桌后喝着威士忌的季离神色异样地看着她。
    阎玺羽一只手抓着滚烫的脸颊，一只手指着季离：
    “你……你……她？！我……”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最后一幕和茉莉一起咬季离的场景，一阵面红耳赤，仿佛有蒸汽在脑袋上疯狂升腾：
    “季离……你这个混账！！！”
    阎玺羽直接飞扑到了季离身上，疯狂撕扯他的衣服和脸皮：
    “你怎么能对我和茉莉做出这种事情！！！给我说实话你后面还做了什么——”
    “后面什么都没做，一轮就结束了啊。”
    “一轮……”
    阎玺羽猛地一愣，而后张牙舞爪：
    “你还想要几轮？！”
    “咒印的影响是相互的，必须要‘一轮’双方都结束后才会彻底结束，要不就是释咒者主动停下。只不过这次不是双方，变成三个人了……”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地跟我在这解释啊你这个混账！！！到底是什么阴暗角落里的贱种才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咒印！！”
    阎玺羽想到自己之前燥火焚身的感觉，又是一阵羞怒难当。
    这要是在战斗中发生这种事情，她都不敢想现场会变成什么样……一群非法觉醒者互相抱着滚成一团？
    “其实也是有好处的，你感知一下你现在的灵质。”
    季离也是在他们俩人给自己咬完才发现，琴的咒印并非只能对他和琴之间生效。
    这种咒印在触发后，能够将被触发者之间互相产生的涩欲转化为额外的灵质上限。而且理论上来说，被触发的人越多效果也会更好……
    季离脑子里忍不住闪过上辈子在赛博空间开趴的场景。
    但严格来说，他不认为这算是一种正常触发的状态。
    这本质上是一次意外，因为茉莉的能力而意外触发的。
    酷妞儿这会儿也感知到自己增幅的灵质上限，竟足足有一成以上，顿时有些惊愕地看向季离：
    “永久的？”
    “哪有那样的好事，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增益效果了。”
    阎玺羽催动了一番灵质后，凝视着季离：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好’东西，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季离神色平静，沉默少许：
    “你猜。”
    “猜你个混账东西！”
    阎玺羽一把扯住季离，但旋即便看到他脸上闪过一抹肉眼可见的痛苦，顿时停下：
    “你这家伙……出了问题就不能好好休息么？还整出这么让人害臊的事情……”
    她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语气骤然减缓，伸手帮季离揉了揉太阳穴：
    “很疼？”
    “茉莉给我调理一下之后好多了。”
    季离这才将自己身上的异常和茉莉的能力告知了对方，酷妞儿这才彻底明白还真是意外。
    蹙眉道：
    “真的有效么？如果说是罕见病例的话……”
    “如果茉莉没有碰到不该碰的东西，我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不过这应该不是长久的，需要让茉莉定期帮我梳理灵质才行。
    毕竟这没有影响到我的力量本质，要完全解决，就必须要修到下一型才行。”
    “……有办法就好。”
    阎玺羽叹了口气，刚要从季离身上下来，脑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岂不是说……茉莉每天都有机会来你这儿动一下你那根儿装满黄色废料的弦？！”
    季离微微一愣，而后摸了摸下巴：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你脑子里果然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阎玺羽恶狠狠地重新抓住季离的领子。
    待到阎玺羽重新冷静下来后，她也想起了自己原本的正事儿，向季离报告了一番目前的行动情况后，便火急火燎地走了——
    昏迷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已经中午了。
    临走前也不忘一阵猛瞪季离，表示这件事之后会再找他好好谈谈，现在人很忙。
    阎玺羽最近正在和西北分局一起调查通天塔在郊区的出没痕迹，并顺带着清剿被赶到西北城区的觉醒者黑产残兵败将。
    至于今天这次意外……季离的神色有些异样。
    他张开五指，逆旋梦魇的特性能力从手上展开，黑气漩涡逐渐汇聚成一道虚影，神似他的模样：
    “攻击我。”
    虚影猛冲而来，但被季离随手一挥便毁灭掉——
    这是来自茉莉梦境中的“自己”。
    方才自己使用入梦能力，想要中断两人被琴的印记影响，算是成功了一半。
    两人即便在梦中也受到琴的印记影响，所以刚才那“一轮”，比较像是梦游状态的行事。
    季离也因此意外察觉到，逆旋梦魇似乎能够在现世影响到人之灵的梦境，并将其梦境中的东西拉入现世。
    如果从灵魂心理学角度来说，其实是将产生梦境的思想和欲望，化作灵质具现化为他所用。
    实际手段的话，季离猜测自己应该能够使人入梦后，直接抽离并调用对方梦境产生的灵质能量，再直接用于攻击手段。
    强制入梦的门槛，根据被入梦者的实力强度，以及状态都有关系，还需要更多的测试。
    正面强攻不一定有用，但随着目前和各个势力的纠缠，免不了出现规模化的作战时，这个能力应对大规模的低阶觉醒者应当会很有用。
    就在季离思考着要不要去抽几个特工做做梦实验一番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后，是琴的电话：
    “……抱歉，之前有点忙，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季离顿时皱眉：
    “出什么事儿了？”
    琴呵呵一笑：“只是没有接你的电话，就猜到我这边出状况了吗？”
    “不，是因为你第一句话居然没有在发情。”
    对面瞬间沉默，半晌后才再度传来琴的声音：
    “原来琴在你的眼中就是这样的形象么？真令人伤心……
    不过你猜得没错，今天清晨，有人向我发起了‘血系仪式’。”
    “解释一下？”
    所谓“血系仪式”，指的是在血契隐士会中，下级对上级发起的晋升挑战。
    这个仪式传承于“血契”本身，由下对上发起。
    在仪式发起后，血契将会见证这一场晋升挑战，并释放血契的力量，将双方拉入特殊的血契灵薄狱中。
    直到其中一方彻底死亡，这场仪式才会结束。
    这是个古老的仪式，是血契隐士会还叫血契兄弟会的时候比较盛行的东西，现在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除了血契隐士会的行事风格有所变化外，也有代价存在的关系。
    因为挑战发起者，需要向“血契”消耗掉某些特殊且沉重代价才能发起血系仪式。
    “也就是说，闪街内部有个不长眼的中层觊觎你的地位，想要取而代之？”
    “一直都有，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手。”
    琴的声音轻松了一些：
    “……还得多亏了当初能遇见你，否则我可能根本撑不到现在。所以你早上是准备来找我么？我感知到这边的印记好像有些触动……但是这可有些不凑巧……”
    “怎么了？”
    “暗之主……早于既定的时间回到极光市了。”琴肃然道。
    而与此同时，季离的门框被敲响了，一名黄昏部队成员飞速冲了进来，快速敬礼道：
    “……总署长，紧急情况，南部城区传来消息，发现了核心灵库的下落！”
    琴的声音传来:“……那还真是不凑巧，暗之主的事情我尽力去做些准备，你一切小心。”
    “你也是。”
    季离简短回应，挂断电话后看向士兵：
    “那几个迷雾猎人找到人了？”
    “他们找到了‘三太子’和崔哲臣之间往来的痕迹，目前‘三太子’和崔哲臣都躲在倒影世界之中，并且都和无光者有染！但是……”
    “但是？”
    “但是这是延迟情报！事实发生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前！
    目前无论是南部分局的分局长小队，还是总署这边已经突入其中的黄昏部队，以及那支迷雾猎人雇佣兵，全部音讯全无！”
    季离骤然眯起双眼。
    “那我就亲自去一趟好了……”
    ……
    浓雾弥漫的倒影世界。
    几道身披红纹长袍的身影站立在一处高楼之上，远方有悲鸣的倒影世界巨物轰鸣走过。
    两只靠近此处的恶异被利刃撕裂，手持长刀的男人看向为首的人影：
    “冕下，您提前赶回来，就是为了守在这里？”
    那是一只人皮般的生物，全身松松垮垮地悬于地上，只有空洞的五官中有黑气燃烧。
    在她的身旁站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紫发少女，正是杰妃·莫塔利。
    “扎恩死了……”
    人皮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不仅死了，还是在新罗的码头上死了，不仅在码头上死了，他的水怪卫队也被一击击溃……”
    人皮转过头去，看向持刀者：
    “你的刀，能像他那样么？”
    男人扶剑行礼，面无表情：
    “不能。”
    “但不代表我不如黑山羊。”
    “那你就好好看看吧……”
    人皮发出了阴沉的笑声，一蓬红色的蜡水自楼顶蔓延，化作一道阵图，升起勃然红光——
    那是一蓬红色蜡水浇筑流动，逐渐形成的硕大眼瞳：
    “让‘血契’见证一下，黑山羊是否有资格成为你我中的一员……”
    “他如果不愿呢？”
    “在‘血契’的注视下，他会愿意的。
    不然……那就太可惜了……”
    人皮的视野穿透重重浓雾，看到密集的倒影世界巨物攒动着，宛如被某种力量操控一般，前赴后继地前进。
    ——
    ps：强忍着肚子痛码完了……
    (本章完)

 第299章 温床

    第299章 温床
    南部城区。
    黑色的直升机轰鸣上空，一席漆皮制服的季离正透过窗户，眺望着人头攒动的远方。
    “尚正大楼之前隶属银池集团，目前已经被一家名为日月投资的公司买下。”
    前方的飞行员向季离及时解释情况：
    “下面的都是报社记者和尚正旗下一家汽车工厂的职员。”
    “罢工抗议么？”
    “没错。”飞行员答道：
    “尚正电子隶属银池集团，日月投资隶属高星集团，虽然目前高星集团整体状态摇摆，但并不影响他们对银池集团的这些产业下手。”
    这一点季离当然知道。
    日月投资，就是高星老八车灿浩的企业。
    尚正电子则是银池集团的“三太子”过去管理的公司，拥有包含偶像打造、游戏运营制作和影视拍摄在内的多项业务。
    “……竟然躲在这里么，还真是诠释到位的灯下黑啊。”
    季离扫视着下方的人群，除了穿着车企工作服扎堆的人外，还有一些身上明显传来灵质波动的存在。
    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我看到秘仪社的人了，还有一些闪街特工和黑产份子也在其中……还真是鱼龙混杂。”
    “要先让特工清场么？”
    “不用，南部分局的人不是已经执行秘密包围了么？他们分局安怀阴的队伍已经失联一个小时了，现在都还没上去赶人，倒也是沉得住气。”
    季离起身，径直拉开了直升机舱门：
    “总局的人和黄昏分队到场后配合分局先驱赶这些人。在这种时候出现人之灵集群扎堆的情况可不是什么好事。”
    “强行驱散抗议员工吗？可能会引发暴动……”
    “让茉莉去处理，她对公民的态度还是很和善的。”
    “等等，您要从这里直接……”
    在飞行员的惊呼声中，季离一步跨出直升机，兜里的五彩玻璃珠骤然张开灵质网，扩散为无形镜面张开。
    那舱门宛如维度之门一般，将他的身影瞬间吞没。
    倒影世界。
    一道人影在呼啸的风声中朝着漫天浓雾坠落而去。
    随着季离脖颈上亮起光芒，【魔影的蹄足】嘶鸣而出，已经多次迭代过的灵质化作龙甲横生的狰狞马匹。
    此刻的“魔影”浑身漆黑，龙甲披挂，除了马鞍形状的外骨骼外四处都是拱起的刃甲，浑身上下多处缝隙裂变着电光，尾部更是化作刃之主同款的利刃长尾。
    二者在半空中触碰交接，轰然砸下漫天红电，将水泥地面砸出一片蛛网般的龟裂。
    在一片红电焦糊的蹄印中冲进了浓雾里。
    和最初得到魔影的时候相比，季离的灵质已经今非昔比，连带着魔影的速度也是一骑绝尘般的增幅。
    四周的浓雾直接被冲刺出一片涡轮形状的气浪，四周的景色高速倒退。
    不过几秒时间，季离便来到了尚正大楼的范围内——
    这里就是追迹者和南部分局失联的倒影世界地块。
    事发紧急，直接用魔影赶路是最好的。
    但考虑到倒影世界的生态问题，过于高调会引发巨物的注意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折中让直升机送了自己一段儿，顺便看看尚正大楼目前的情况。
    在靠近尚正大楼的瞬间，季离身上的浓雾勘测器便开始滴滴作响，他顿时翻身跃下魔影，后者则化作灵质回到他脖颈的灵质回路内。
    一枚造型特殊的探测器被他掏出：
    “浓雾情况异常，加上外面人之灵集群扎堆……果然有变故。”
    灵雾探测器，在倒影世界长时间行走的必备通灵道具。
    顾名思义，就专用于检测倒影世界迷雾状况的。
    倒影世界的浓雾并非无缘而生，而是与其生态息息相关。
    灵雾越是密集的地区，也就代表着更大的危险。
    季离此刻的眼前已经是迷雾弥漫，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尚正大楼的一点影子。
    而此刻的探测器显示的密度，已经来到了红色——
    高危。
    这代表四周可能存在里世界巨物栖息地，或者危险程度较高的灵薄狱。
    他关掉探测器的临时警告，随手一张。
    一道硕大的气旋将尚正大楼四周的整个笼罩，雄浑的迷雾当场净空，露出了一具具尸体——
    逆旋梦魇。
    这道新能力被他很快开发出了不少用法，用来帮茉莉搅咖啡还挺好用的，只是说季离不爱喝那玩意儿。
    他分出灵质让气旋保持转动，持续卷开四周的迷雾，为他保持清晰的视野。
    随后目光依次扫过那些尸体。
    有特管局特工的，有穿着黑西装的，还有一些服装各异的觉醒者，以及显然迷雾猎人打扮的身影。
    甚至还有一个黄昏部队的成员尸体。
    他随手扩大气旋，撕裂了几道被吸引而来靠近的零散恶异，来到了那黄昏部队成员的尸体旁，将其轻轻掀开：
    “没有灵质残留，很标准的无光者吞噬现象……”
    无光者自称天选者，他们标志性的杀戮手法就是被杀死的人没有灵质残留。
    因为无光者的特性，就是吞食他人的灵质与灵核。
    灵质被抽干，灵核被吃下，灵魂扳机湮灭，整个灵魂就直接消失，变成空壳。
    而崔哲臣的囚车，就是被突然冒出来的无光者劫掉的。
    “看来的确是和崔哲臣有关……只是不知道这栋大楼又是什么情况。”
    季离依次检查了那些零散的觉醒者尸体，由于没有携带开门人小队的缘故，季离在这里的信号无法连接到特管局总部。
    但他用飞升协议扫描过隐网的不少卷宗，能够辨认出其中有黑产罪犯和一些隐秘结社成员的特征。
    最后则是那些黑西装。
    季离随手抓起一个打扮稍显不同的小头目尸体，从其衣装口袋里摸出了一些杂物。
    其中有一台手机，已经没电了，但能在背后看到银池集团的logo图案：
    “三太子的人么……”
    所谓的“三太子”是外号。
    其本名为崔山职，是银池集团崔家旁支的血脉，并非直系。
    但因为能力出众，在银池集团内部担任要职，在自己家里是老三，所以才得到了这个名字。
    他和崔哲臣算是堂兄弟关系。
    就在这时，季离注意到尸体的衣服内衬处闪过一抹莫名光泽。
    他刚刚探出手去，身前的尸体却猛地睁开了翻白的双眼，迅速变成一片透明，嘶哑呢喃：
    “温床……温床……温床……”
    强劲的逆旋将尸体瞬间绞碎，季离缓缓起身，看到四周一个个黑西装从地上爬了起来：
    “温床……温床……温床……”
    下一刻，其中一具尸体上迸发一道混沌白光朝着季离激射而来，还未靠近他身前便被无形涡流拦截撕碎。
    而那尸体在白光被撕碎的瞬间，也顷刻爆裂开来：
    “无光者么……”
    四面的大量黑西装尸体也爬了起来，在又是两道混沌白光射向季离，被他身前的涡流绞碎后。
    其他的黑西装纷纷找到附近散落的武器，对准季离扣动了扳机。
    霎时，大量的子弹从拎着冷兵器冲上来的黑西装周身划过，将季离全身上下密集笼罩。
    但空气散发着半透黑色的无形波动。
    不断有涡流出现将那些袭向季离的攻击搅得粉碎。而后他缓缓起身，轻轻打了个响指，那包裹在大楼上清除浓雾的旋风扩开数倍一瞬。
    顷刻爆发的血肉爆裂声下，所有站立的黑西装都被瞬间碾碎成一地肉渣。
    季离放下右手：
    “……丧尸？”
    以前在墨菲巨构，季离基本没看过丧尸类电影。
    丧尸的设定对于墨菲巨构的人来说有些过于无聊和弱小了，来到这边后还是兔子妞儿兴冲冲拉着他一起看的——
    那一次观影体验，他睡得很香。
    无光者丧尸化还是头一次。
    而死亡的躯壳还能说话，不是恶异化，就是遭遇了里世界污染，但是没有出现恶异灵质，也没有里世界诶红色灵质的特征，甚是古怪。
    就在季离准备检查一番那些肉渣的时候，他感知到一抹轻微的波动从浓雾中传来：
    “温床……”
    无声的劲风，他猛然矮身——
    螺旋的气流将浓雾开出硕大回环的孔洞，一道透明的人影从季离的身上一擦而过。
    而后一股雄浑的气浪扩开，将四面八方的雾气当场吹散，季离的制服下摆一片猎猎作响。
    啪！
    他一爪捏住了无形人影在空中顷刻变向踹来的飞踢，反手便将其丢出数百米远。
    后者如同炮弹一般射进了浓雾，撕裂开一片真空螺旋的可视通道，而后在一声响指下猛然砸进了通道尽头的漆黑涡流中。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响成一片。
    那无形人影身上霎时爆开密密麻麻的火，而后猛然一脚踏在季离随手生成的涡流上，瞬间跨越百米距离撕向他的近前——
    嗙！！！
    爆裂的火和冲击的气浪将四周刚刚围拢而来的浓雾再度吹散。
    季离的手腕已然化作狰狞龙甲，随着刚刚长出一半的肘刃在灵质的作用下整个拉长进入完全形态。
    那手腕后方的身躯多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裂痕，顷刻破碎。
    进入绯电主形态的季离放下手臂，顺着地上对方被自己打飞出去的沟壑，看到那无形的身影正在迅速变得凝实。
    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作了一尊通体白色，身高三米多的狰狞身影，一对硕大肘刃顺着自然下垂的双臂，从身后直冲天际——
    和季离长得一模一样，除了颜色。
    季离搓了搓指爪，一片白汽从绯电主的装甲孔洞中喷出：
    “有点儿意思……”
    而后原地随巨响炸开十数米宽的龟裂坑洞，鲜红闪电劈啪作响的利爪直接灌入对方的胸膛之中。
    但那白色的绯电主瞬间进入了元素化，化作白色的闪电当场脱离了季离的钳制，从他的后方进攻而来。
    那和他几乎同样快速的利爪却捣入季离身后瞬间爆发的涡流之中，顷刻便被搅得粉碎。
    白色绯电主顿时后撤，手腕的断口处爆开一蓬光滑反光的透明血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刻便有一团透明气旋在季离的所在之处爆发——
    “这你也能学？”
    季离翻身飞跃十数米，轰然落地。
    漆黑菌丝轮次爆发，仿佛蠕动的巨型地刺朝着那“白电主”轰鸣而去。
    那白电主分毫未动，脚下爆发一片白色混沌的漆黑菌丝朝着季离的攻击卷去。
    在看到季离张口的瞬间，它也张开大嘴，双方同时喷出一黑一白激光般的灵火柱碰撞在一起。
    瞬间裂变般炸开的球形冲击扩散了尚正大楼的露天停车场，化作满地黑白冰霜。
    白电主晃了晃脑袋，却看到季离变成了刃主的模样，全身红电消失。
    而它也迅速退化到刃主模样，季离拔刀它也拔刀，迎头便砍。
    两人错身而过，但季离全身的恶灵化却骤然破碎，恢复到了人形。
    对方也迅速恢复到了人形，变成一个满头白发的季离，而后“咔嚓”一声——
    季离放下手机：
    “造型不错。”
    表情无神的白发“季离”猛冲而出，冲着他就是角度刁钻一拳打来。
    但季离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随手两下挡开对方的拳击，反手一晃那白脑袋便被季离包进了胳膊里。
    而后猛然“咯嘣”一声，季离高高抬手，白“季离”脖子已经被拧成了螺丝，颓然倒地的瞬间，如同石膏一般碎裂一地：
    “你也就能学点儿灵质了。”
    季离收起手机，从对方开裂的碎块中摸出一枚无色透明的大块光滑晶体。
    这个“复制高手”看来是完全能够复制对手的外形和样貌，乃至模拟灵质，和生命层次。
    就是脑子不太好用，他变普通人你还真的跟着变。
    李小龙在世也才肉身肉脑子打了30多年，能在他手下走几个回合？
    “温床……情报中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机制……”
    就在这时，季离手中的无色透明晶体骤然爆发一阵汹涌白光——
    “击败“无形者的利刃”，第279号玩家确认。”
    在这一瞬间，季离看到那尚正大厦中爆发万千白光，俨然一副神降般的模样。
    而在那万千白光中，他看到有白色混沌的触手从那天空之中垂下，缓慢而无序地蠕动，耳边再度传来无神的人声：
    “你击败了‘无形者的利刃’，你获得的资格为：领主。”
    “正在载入……”
    下一刻，那万千白光骤然化作猩红：
    “温床……温床……温床……”
    刹那间，季离手腕的里世界咒印滚烫升腾：
    ——
    【一个未知存在为你的到来感到极端的欢畅】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4】
    ——
    恶异尊主！？
    季离骤然抬头，看向那漫天的白色触须。
    “玩家279，幻光教派向你发起加入邀请，是否加入？”
    季离已然进入了恶灵化，从胸口中抽出红电闪烁的剑鞭，呼啸拼合。
    “玩家279，幻光教派邀请你成为幻光教主，是否同意？”
    季离猛踩地面，红电爆甲，鲜红电翼在背后豁然一振，一飞冲天——
    “玩家279，无光者集群邀请你成为无光者之王，是否同意？”
    冲天的红电下，巨型螺旋在季离爆发的剑鞭中猛冲而去，豁然刺入了那白光升腾的触手群中。
    灵魂扳机没有悸动，说明对方绝非本体。
    砍了再说——
    豁然间，狂暴的白光吞噬了季离的视野：
    “资格变更。”
    “玩家279，你去死吧。”
    ……
    季离睁开了双眼，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感觉手腕沉重。
    他抬起手来，看到一枚硕大的腕表出现在手腕上：
    【玩家279】
    【资格：恶异魔主】
    【势力等级：亡国中】
    【简介：欢迎来到三太子工作室出品的全新灵薄狱实境游戏。】
    【作为界外之地的终极大反派，魔界已然被王权毁灭，你的时代正在走向落幕。】
    ——
    ps：昨天实在肚子痛的厉害，又困，只能睡了。
    另外看到有人说到涉及百合的事情，本书的倾向目前应该很明显了，是不可能有百合情况出现的。
    前面的一点情节我看到有义父反馈，确实这方面欠考虑了，后面我会注意杜绝此类情况的。
    (本章完)

 第300章 角色扮演

    第300章 角色扮演
    规则性灵薄狱？
    粗略看过上面的信息后，季离抬头扫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处昏暗的大厅，看起来像是某种城堡内部，墙壁上挂着几幅巨大的旗帜，但都被腐朽得不成样子了。
    而在那旗帜的下方，还站着歪歪扭扭的盔甲人形，身上也不剩几块甲片。
    地面铺着曾经华丽的地毯，但此刻全是灰尘，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一些烛台摆放在墙壁各处，都燃烧得没剩下多少了。
    而就在这一切的中央，也就是季离此刻的脚下，是一大块砖石铸成宏伟高台。
    一个靠背高达数米的石质座椅此刻就在他的身上，除了以骷髅头为核心的繁复浮雕外，还有大量造型工整的人工坑洞。
    似乎曾经在这上面有不少宝石，但现在都已经被人挖走了。
    无论是腕表上的信息，还是季离此刻灵魂扳机的维度悸动，都代表着四周的环境，此刻正处于灵薄狱内。
    也就是这时，季离的目光才逐渐对上了昏暗空间中，那一道站在门口的人影。
    显然那是个正常的人之灵，身上穿着一套东拼西凑的皮甲，手上也戴着一块和季离造型有所差异的腕表。
    即便可见度比较糟糕，季离也能清晰看到其皮甲下有一身现代的t恤服装，还有牛仔裤——
    “……魔，魔主苏醒了？！”
    他发出惊骇欲绝的声音，而与此同时，对方和季离手中的腕表都开始滴滴作响，急促得宛如某种警报——
    【全服通告：黑暗时代的余孽，恐怖的化身，笼罩在人之灵之中长达千年的可怕阴霾，恶异魔主苏醒！】
    【尊敬的冒险家们，欢迎游玩全新资料片：黑暗侵袭。现在就加入全新的全服活动，讨伐黑暗的主宰赢取大奖！】
    【刚刚苏醒的恶异魔主正处于极度虚弱状态！首杀活动正式开启！超多福利装备和技能书等你来拿！】
    慷慨激昂的男声在空旷的城堡中是如此突兀，以至于季离和对面那人都愣了一瞬——
    什么玩意儿？
    然后只听“噌”地一声利刃刮擦剑鞘的声响传来，那人高呼一声就朝着季离冲了上来。
    季离随手一挥便要催动灵质，但预想中的菌丝却没有出现，微微一顿后，就地一闪便侧身躲过那呼啸而来的劈砍。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刀刃在身后的王座留下一道巨大的豁口，季离猛然皱眉——
    规则性封锁？
    他抬脚便将那一击落空，剑拔不出来的“冒险家”踹下了王座之间，反手将对方的剑拔了出来：
    ——
    【精铁剑】
    【品质：中】
    【简介：精铁炼制的普通长剑，虽平平无奇，却是冒险家上路可靠的伙伴。】
    ——
    “妈的，不是极度虚弱吗？！”
    滚倒在地的皮夹男翻身而起，噌地又从后腰拔出一柄短刀，而后灵质涌现包裹其上，朝着季离激射而出。
    他能使用灵质……
    季离跳下王座之间躲过这一击，对方脚下连点，身手竟然还不错地黏了上来，完全不给季离思考的机会。
    先是一记从天而降的重劈被季离躲过，而后便是一阵激情连刺。
    季离挥动手中的长剑，二者短兵相接，寥寥数个回合下来打的火四溅，竟没有分出胜负——
    身体的灵质强化保留了，但保留得并不多……
    季离的脑海转得飞快，飞升协议的数据浮现在视网膜中，不断预测对手动作轨迹的同时，高速计算着眼前的情况。
    恶灵化无法动用，灵质还存在，但似乎被这里的某种规则锁死了……游戏么？
    嗙！
    随着二者之间爆开一蓬火，季离飞速后撤，脚下碾在地面厚厚的灰尘上，抬脚便是一片灰雾爆发。
    还在猛冲的那人当场吃了一嘴的灰，顿时一手狂抹进了灰尘的眼睛，同时对着周围一阵乱削，意图逼退季离。
    而季离脚下连点，惬意地避开那人的乱刀，直接一剑上撩，却啪地卡在了对方胳膊的骨头里——
    力量被降低了这么多？
    这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对手疼得哇哇大叫，拿着短刀对着季离又是一阵乱砍。
    季离眉头紧蹙，对自己现在的生理水平显然不太满意，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随着一阵剑光闪过，那人的四肢爆开一蓬蓬鲜血，手里的短刀也掉在了地上。
    在一个趔趄下，季离的剑刃已经削开了他的腿弯，这人才终于浑身酸软地跌倒在地。
    精铁剑顿时靠在了他的脖颈上，切开细密的鲜血：
    “这个灵薄狱是什么情况？”
    然而那人却怒呸了一声：
    “妈的，这叫虚弱！？什么狗屎虚弱！？”
    季离眉头一皱：
    “我在问你话……”
    “老子又不是没耳朵！这把不算！”
    在他有些惊愕的目光中，那人直接将脑袋往季离的剑上狠狠一靠。
    随着一蓬鲜血迸射而出，当场死亡！
    而后他的尸体便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彻底消失在季离的视野中，而原地则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虚幻墓碑。
    季离眨了眨眼，还有些愣神：
    “……还真是游戏？”
    【成功击杀冒险者！你获得了成就：挣扎。】
    【你获得了少量经验值，你从尘封的记忆中回想起了遗忘的技艺。】
    【你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灵质。】
    【你获得了技能：附魔】
    【你的身份为：领主】
    【你获取了第一个领主技能：召唤魔王军】
    【你的着装发生了变更。】
    黑气升腾而起，季离那身特管局制服当场变成了一身漆黑的皮甲，上面被人骨交错而成，头颅则被骷髅头盔所覆盖。
    他摸了摸面甲，这熟悉的灵质反应，毫无疑问是认知伪装的术式用途。
    在灵薄狱规则下，某种认知伪装作用在自己身上，强制更改了服装。
    也就是说，这个灵薄狱的规则，就是这场角色扮演游戏。
    那么无论是失联的南部分局长队伍，还是黄昏分队和追迹者的赏金猎人，目前都是被吸入了这处灵薄狱中，搁着打怪升级来了？
    “三太子”旗下是做游戏产业的，有种出乎意料的合理，不过……
    季离捏了捏手掌，这种规则还真是麻烦。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由外及近迅速传来。
    回身的季离看到一对二人组快步而入。
    两人看到那被干掉的冒险者的墓碑，面色一肃：
    “……这白痴怎么自己先上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干掉魔王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上！！”
    两人一人捏着法杖叽里呱啦大吼一声就开始对季离释放灵质术式，抬手便是几个绿色光弹迎面而来。
    另一人则是提着长刀就冲了上来。
    季离猛然后撤，同时触动了自身恢复流动的灵质。
    如果说此刻的灵质是一条河流，那么此刻河流的流向只有两个——
    那两个在灵薄狱规则下生成的技能。
    他迅速让灵质流向其中一个方向的尽头，却宛如堵死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
    用法不对么？
    思索中眼见着光弹和长刀袭来，季离抬手挡下对方的劈砍，从飞升协议预测对方的三种连击轨迹中挑出破绽，一剑将对方削得半跪在地。
    而后身形连闪避开那再度袭来的光弹。
    这时候，那被季离削掉关节的人猛然咬牙：
    “超速恢复！”他的关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季离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是这个机制。
    于是他也猛然抬手，念道：
    “魔王军！”
    那阻塞的灵质瞬间打开了一道宣泄口，雄浑漫出，在两个“冒险者”惊愕的目光中，升腾翻卷，露出一道邪能扩散的人影——
    一个枯朽的骷髅头猛然趔趄，在两人面前摔掉了脑袋，然后开始满地乱摸找了起来。
    季离：“……”
    冒险者：“……”
    虽然“魔王军”的弱鸡程度令人咂舌，但当那脑袋滚到季离脚下时，他反应极快地直接将其踢飞，如同炮弹一般撞在那“魔法师”脸上将其砸倒在地。
    持刀者也反应了过来，怒吼一声便扑向了季离——
    “恶灵化！！！”
    雄浑的灵质将他包裹，眨眼间这人就变成了一尊身高两米的瘦削人形。
    脸上苍白没有五官，双手连接着一堆锈蚀的刀刃，一阵烈风中就冲向了季离。
    嗙嗙两声重响，季离只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雄浑大力将他击退，脚下刚刚站定，那“冒险者”化作的瘦削怪物就身躯轮转，宛如倾斜的大风车般朝着他斩来。
    “是因为有‘恶灵化’这个技能的原因么？”
    季离一扭手上的长剑，轻声道：
    “附魔。”
    漆黑的冰霜包裹了整个长剑，季离捏紧剑柄，斜向一挥。
    深不见底的黑色冰刃爆发而出，化作数米宽的月牙将那两名冒险者席卷而过，爆开扩散而出的漆黑冰雾！
    随着那冰雾渐渐散去，原地只剩下了一个手生双刃，处于旋转中的瘦削冰雕。
    还有一个正在从地上爬起来，一身魔法师打扮的人形。
    这时，碎裂声从季离的手上传来，他低头一看，手里的精铁剑直接化作一地碎片。
    【精铁剑：已损毁】
    他长出了一口气：
    “我自身的灵质还在，只是受到规则的钳制只能通过所谓的‘技能’来爆发。”
    “而且和我原本的实力水平严重不符，基本只有黑冰的特质。灵肉合一现象所激发的身体素质也比不上这个恶灵化的觉醒者。”
    “灵薄狱的规则是巢穴主自己定下的，即便是它也不能随意推翻……也就是说，想要在这里弄死我，就只能从规则中行事。”
    【成功击杀冒险者x2】
    【你获得了少量的经验值。】
    【恭喜你，你升级了——lv.0-lv.1】
    【你找回了一点尘封的力量……】
    季离走上前去踹碎了瘦削冰雕，对方的身体碎了一地，还剩了点儿皮甲和包裹，以及那一把长刀。
    他随手取下对方的刀鞘和长刀挂在身后，搜挂了一下对方身上的东西，摸出来一瓶装满红色液体的玻璃瓶：
    【生命药水：神奇的药剂，喝下能够恢复伤势。】
    季离没喝这玩意儿。灵薄狱产出的东西，最好不要乱碰才对。
    又搜刮了一下那“魔法师”身上的东西，也是穷鬼一个。
    “按照腕表的提示，我应该是被作为了这个灵薄狱‘剧本’中的大boss……”
    季离瞥了眼旁边他召唤出来的那个骷髅头，它已经找到了它的脑袋，将其重新安放回脖子上。
    “如果继续被困在灵薄狱的规则中，会过于被动。”
    他的双目渐渐无神，尝试沟通灵魂空间。
    很快，他的手臂便传来微微发热的滚烫感——
    成功了。
    而后，一团猩红的能量包裹在了季离的手上，这让他面甲下露出了一抹微笑：
    “红质还能用……”
    现在有了黑箱和特管局特工们看家，季离在白羊学院制造出来的那些灵质衍生物，诸如黑冰鼠和蜘蛛之类的，也就不需要四处巡逻了。
    所以这些家伙可以帮助他全力开采遗迹中那些沾染了里世界气息的碎片，用于他转化成红质。
    虽然和那次在里世界中得到的红质相比，完全是九牛一毛，但也可以稍微放开手脚用一用了。
    他试探性地将猩红能量直接打入地面之中，想看看能不能对这里的灵薄狱空间造成影响。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红质在离开他的掌控后，在空气中急速消散，仿佛被整个空间吸走了一般。
    对于这种情况，季离稍显错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恶异尊主。
    考虑到当初在里世界，红质和自身对那些恶异尊主的强烈吸引力。
    在恶异尊主力量影响下的灵薄狱中直接使用红质，对其来说恐怕会变成一种补品……
    那么如果直接像之前一样，不将红质作为攻击及手段，而是直接将红质作用于自身呢？
    季离随手一张，就将一团猩红能量拍入了身体中——
    刹那间，手上的腕表滴滴作响，宛若错乱一般，不断传来刺耳的鸣叫：
    【恭喜你！你获取了新的成就——“%￥*#@”】
    【恭喜你！你获取了新的技能——“%*#@”】
    【恭喜你！你获取了新的领主技能——“&……&%”】
    【恭喜你！你……】
    直到那漫长的错乱声没有传来新的提示，季离这才停下了红质对自己肉体的灌注——
    “失败了么？”
    季离并没有感知到自己体内有任何变化，灵质依然和规则影响下一样。
    下一刻，那些狂乱的红质迅速涌向他戴着腕表的手臂，在那上面化作了一枚血色的晶体。
    季离抬手看着那枚晶体，上下翻转手掌，没有感知到什么不适，但灵魂扳机传来轻微的悸动感。
    红质并没有摧毁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规则，但是也有了些别的成果。
    随着他顺着心中的那种触动感，随手点向那个呆头呆脑的骷髅头。
    一蓬灰白灵质从那晶体中迸射而出，疯狂钻入骷髅头的身躯之中。
    在一阵灵质气息狂涌之下，那原本呆头呆脑的骷髅抽搐着，身躯寸寸裂开，在其下方露出白玉般的全新骨头。
    顷刻间，随着灵质全速散去，那原本枯朽的骷髅化作了一副季离无比熟悉的模样——
    无面骨。
    红质没有让他打破灵薄狱的规则，但是绕开了某些限制，让他能够将自己的灵质能力作用在规则让自己召唤出的“魔王军”身上，使其拥有自己的力量。
    “走，出去看看。”
    在季离的招手下，那“无面骨”跟在季离的身后，离开了王座之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宏伟而破败的魔王城。
    四处都是狰狞锋利的尖角，还有各种魔怪的大型雕塑，整个建筑错综复杂，占地面积极大，隐隐能听到角落中传来利刃碰撞和喊杀的声音。
    离开王座之间的季离来到一处城楼上，正好和一名抬起头来的“冒险者”对上了视线——
    “魔王出现了！！！”
    (本章完)

 第301章 对抗

    第301章 对抗
    和季离之前杀死的冒险者有所不同的是，此人的脑袋上冒着一串明晃晃的红色数据：
    “入侵的冒险者：lv.2”
    能看到等级了？
    就在季离思索间，身旁的无面骨已经拔出了一根见风就长的肋骨。
    抬到半空中时已经变成了一根粗长的骨矛，呼啸的破空声下便将那错愕冒险者直接穿刺。
    【你获得了少量经验值】
    【你升级了：lv.1-lv.2】
    但旋即季离便感知到灵魂深处传来一股极其强烈的痛楚。
    下一刻，他的身躯骤然崩解——
    【玩家已死亡】
    ？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世界化作繁复的色块拼合重组，化作一片灰色。
    等到那些灰色重新汇聚成多彩的视野，季离发现自己重新坐在了王座之间。
    【魔王死亡！冒险者们，这是你们的胜……】
    腕表上的男声还在述说着，但却骤然卡壳，闪过鲜红的电弧。
    而季离此刻手背上的晶石正在高速呼吸着红光。
    紧接着，腕表中的声音话锋一转：
    【通告魔王城地区：魔王的王座水晶重生了，请重新破坏。】
    不对，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机制正在生效……但是被我使用红质规避了。
    季离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冲出了王座之间重新来到城楼上。
    扭头便看到一道漆黑的光柱正冲天而起，那光柱之中还漂浮着一串绿色的字符：
    【王座水晶（魔王）】
    而后那光柱骤然破碎——
    【玩家已死亡】
    强烈的灵魂痛楚再度传来，季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果然又回到了王座之间：
    王座水晶应该不是光柱，光柱是被王座水晶发射出来的。
    王座水晶被破坏，作为领主的自己会死亡。
    但是因为使用红质破除了某些规则的缘故，他在王座水晶被破坏后，又得到了重生……
    季离抬手看到腕表和红色水晶，此刻红水晶上闪烁着白色的电弧，而腕表上又闪烁着红色的电弧，仿佛有两种规则正在疯狂较劲。
    而与此同时，季离的眼前浮现出飞升协议密集的面板，大量的数据如同瀑布般冲刷而过。
    他左手腕上的里世界咒印也在疯狂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死去，这和眼前的灵薄狱规则显然不符，而且这个“游戏系统”也并没有先告诉自己“王座水晶”这个机制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规则想通过刻意隐瞒某些信息的方式，来将自己置于死地。
    而飞升协议和里世界咒印，仿佛通过他刚才的红质作为媒介，开始尝试对抗这个灵薄狱的规则。
    如果遵循“王座水晶破裂领主死亡”的规则，也就代表着，现在正有人在破坏他的“王座水晶”……
    在飞升协议位于视网膜中打开的逻辑框格窗口里，了0.2秒完成思路的整理和信息复盘，季离直接冲出了王座之间。
    在高墙上朝着那漆黑光柱直接冲过去的同时，也使用飞升协议开始记录视野中魔王城的地形情况和路线。
    就在他绕过一处高塔，终于看到那冲天而起的光柱所在地时，那光柱再度破碎：
    【玩家已死亡。】
    随着那愈发熟悉的剧痛传来，季离再度出现在了椅子上。
    而飞升协议的计算骤然缓慢一瞬，耳边接着传来了腕表的声音：
    【由于玩家死亡，你丢失了部分经验值：lv.2-lv.1】
    【当经验值归零，玩家角色将被删除。】
    “灵薄狱规则开始反击了……”
    显然灵薄狱规则也在想办法绕开飞升协议的钳制，找到杀死季离的方法：
    再死下去风险会成倍增加，恶异尊主的灵薄狱果然有不低的位格，这几乎是强制性对灵魂施加影响了。
    随着季离的飞速思索，飞升协议将无数逻辑框格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中，重叠在那些疯狂冲刷的数据流瀑布上。
    “王座水晶所在的位置，凭我现在仅仅只有‘投影超凡’水平的灵肉合一身体素质是不可能凭到达的。”
    “如果已经有人在我的王座水晶处不断进行破坏，那么我赶过去的速度，绝对不如他们破坏的速度。”
    “但这是‘虚拟游戏规则’，我的思路可能还没转换过来……”
    季离在墨菲巨构的时候没什么时间玩游戏，在世界树集团越爬越高后享乐的范围里也轮不到虚拟实景游戏。
    但无论是作战行动还是享乐，在墨菲巨构都离不开赛博网络空间，也就是虚拟实景空间。
    而这种东西的逻辑，和虚拟实境游戏是很相通的。
    如果他被设定成一个领主，有一个性命攸关的东西存在于领地内，那么无论如何，这个东西都是领主随手就能摸到的。
    季离顿时看向了自己手边的扶手，摸索一番后发现那扶手竟是一块沉重的活动盖板。
    将其打开后，里面又有一枚黑色的宝石被镶嵌在其中的空间上，也是整个座椅上唯一一块没有被挖走的宝石。
    “果然……”
    随着季离将其按下，他眼前飞升协议的数据流骤然一滞，而后以更加狂暴的速度开始冲刷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道耳熟的男声从那红色水晶中传出：
    【触发主线篇章：守卫魔王城】
    【任务简报：作为复生的魔王，我发现自身的领土正在遭受破坏，我应该赶走入侵者，重建魔王城，将恐惧重新播撒整个界外之地。】
    是我自己的声音？季离挑眉。
    【根据“界外之地”游戏规则：由于我的身份为“领主”，我的灵魂本质将与我的领土高度绑定，并以王座水晶的关键形式存在。】
    【由于当前魔王城内的守军为：1，所以我的王座水晶危在旦夕。】
    【当王座水晶被破坏时，我的游戏角色宣告死亡。】
    【由于我的身份为“领主”，无论是我或者王座水晶死亡，都无法在墓地复活——已强制修整该不合理规则：】
    【由于我的身份为“领主”，无论是我或者王座水晶死亡，都可以在墓地复活。】
    【根据“界外之地”游戏规则：除了职业为“领主”的玩家外，死亡后只会掉落经验值，并在墓地复活。当经验值为0时，玩家角色被删除——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规则：】
    【除了不包含我在内的职业为“领主”的玩家外，死亡后只会掉落经验值，并在墓地复活。当经验值为0时，玩家角色被删除。】
    【触发“魔王”新手任务：保卫王座水晶，赶走第一波入侵者。】
    【任务必要领主技能“灵质训练（临时）”已发放。】
    【任务奖励：保留领主技能“灵质训练”。】
    【支线任务：斩尽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王座水晶核心大厅的入侵者。】
    【任务奖励：开放额外的魔王军召唤栏位。】【备注：灵质训练：消耗灵质，将召唤的魔王军训练为您的灵质衍生兵种。】
    在这些字符和声音在耳边回响的同时，季离的身形已然消失在了座椅上：
    【你触发了“传送”】
    ……
    这里是一处形似王座之间的露天环形大厅，同样是破败不堪的模样，四周共有三处入口。
    此刻，一支颇有些气喘吁吁的队伍正看着眼前重新复生的王座水晶，颇为傻眼。
    他们身上穿着不算整齐的皮甲，里面包裹着的则是现代服装，皮衣和飞行员夹克各色不同，带着强烈的帮派特质。
    头上的等级也各有不同。
    一共八人，最低的有1级，只有一个。最高的则有3级，同样只有一个，其他的则都是2级。
    “妈的……又重生了？这魔王到底什么人物！？领主不是水晶爆了就直接死了吗？！”
    “别停下，他妈的继续，干掉魔王，大家就能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群人提着武器就再度冲了上去。
    其中一人提着钢剑，大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术式，钢剑上便附着上一层青色灵质，一剑砍向那王座水晶。
    但陡然间，王座水晶突然爆发一阵黑光，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嗙地一声巨响将那刀刃挡下。
    一股灵质震爆在二者之间爆发，感受到身前的大力，季离猛踩地面，几个辗转腾挪间卸掉了对方的灵质力量，缓缓抬头：
    “就是你们几个在搞事么……”
    他一眼扫过去，面甲下眉头一皱：
    帮派份子……黑产的罪犯？
    “魔王？！”
    那和季离短兵相接的人顿时一愣，但注意到季离头上的lv.1，顿时面露狂喜：
    “他只有一级？！”
    下一刻，狂暴的漆黑冰瀑伴随着一声“附魔”漫天而来，地上瞬间多出了三尊冰雕，还有两个人正在惨叫着将自己从冻烂的下半身里拔出来：
    【杀死一个冒险者，你获得了少量经验。】
    【杀死一个冒险者，你获得了少量经验。】
    【杀死一个冒险者，你获得了少量经验。】
    【你升级了：lv1-lv2。】
    “这混蛋不是只有一级吗？！”
    “他抽到了好技能！”领头的lv.3顿时咆哮：“快毁了王座水晶！！！”
    有两个冲向王座水晶人顿时加快了脚步，一左一右便冲了上去。
    但一蓬漆黑灵质爆发而出，一道白影从其中窜了出来，当场摘了其中一人的头颅，鲜血冲天而起——
    “魔王军。”
    骤然出现的无面骨速度极快，在另一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拔下一根肋骨化作长矛将其钉死在地。
    一时间惨叫连连，那三级“冒险者”猛然咬牙：
    “二级卫兵……你们去干掉水晶，我来拖住它！”
    说着便抬起手中的盾牌，但无面骨闪瞬而至，在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高抬手臂，骨爪呈手刀状豁然猛刺。
    随着一声巨响，厚重的木盾整个爆裂开来，锋利的手刀将他的整个胸骨贯穿而出！
    “你！？”
    他看向无面骨的目光难以置信：
    “这种程度的卫兵……你在外面是主宰！？”
    下一刻，锋利的骨爪朝着侧面狠狠一挥，这冒险者的身躯便整个撕裂。
    血雨和破碎的肢体漫天落下，旁边的几个“冒险者”都吓傻了，而后便是一阵漆黑的冰风暴将其吞没。
    无面骨淌着鲜血直接冲入其中，脆响夹杂着骨头和血肉破裂的噗噗声，再加上几声惨叫，几个冒险者全部肃清一空。
    【恭喜你，你升级了——lv.2-lv.3】
    【作为一名领主，你的等级微弱影响你的本体，更多影响你的部队和领民——已强制修改该规则适用于玩家279：
    【修改后的规则如下：作为一名作弊者，你的等级对你的本体和部队毫无影响，你的灵质将无法自行恢复，你将无法通过灵质水晶获取灵质。】
    【你的等级上限将锁定为：lv.3】
    【每一次死亡，你将扣除1级的经验值，当你的等级为lv.0时，永久删除游戏角色】
    【你的魔王军上限将锁定为：1。】
    季离看着手上用了两次附魔的长刀变成了一地冰块：
    “这就有些不好对付了……”
    他摸向胸前，兔子妞儿送的方尖石无法感知，也就是说他没有地方可以掏出人格阴影迸发器给自己来一枪。
    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眼下毫无疑问将会是极度不妙的情况。
    但红水晶这边的声音也传来：
    【完成新手任务：保卫王座水晶。】
    【我保留了领主技能“灵质训练”。】
    【完成支线任务：斩尽杀绝。】
    【我的魔王军召唤栏位扩充为：10。】
    “看来你的禁令也不怎么样……”
    感知到体内的灵魂扳机感知产生了某些变化，季离随手一招。
    一道雄浑黑气爆发而出，变成一个枯槁的骷髅，又在季离【灵质训练】的作用下，化作一个全新的lv2的无面骨——
    虽然灵薄狱规则越来越多的钳制变得有些麻烦，但红水晶的存在显然开始无视其禁令运转，给季离留出了一些突破口。
    这时，红水晶的声音再度传来：
    【主线篇章：守卫魔王城】
    【魔王城已经腐朽多年，恶异丛生，成为了冒险者们猎取恶异，获取灵质水晶的资源猎场。】
    【作为复生归来的魔王，我要收回魔王城，重整魔王军，杀死高高在上的无光之王，毁灭整个界外之地。】
    【主线篇章其一：升起防御工事】
    【在无光者之王的调遣下，整个界外之地的冒险者都注意到了复生的魔王。一支名为法外者的势力正在组织对内城进行精确轰炸。】
    【我需要升起防御工事，并重新恢复瞭望塔，同时找到维持并增强魔王军存在的方法，破除世界对我的恶意。】
    【引导任务：升起监视塔……】
    等一下，轰炸？
    红水晶的声音还未结束，季离便感知到一股灵质从天而降——
    轰！！！！
    【你的角色死亡】
    (本章完)

 第302章 攻防

    第302章 攻防
    【你的角色死亡】
    【死亡让你丢失了部分经验值：lv.3-lv.2】
    【你的两个魔王军死亡，需要消耗灵质重新生成】
    眼前再度天旋地转，季离睁眼看到自己又回到了王座之间。
    而红色水晶的任务重新传来：
    【魔王城引导任务：升起监视塔。】
    【我的魔王城内城中有一处名为监视塔，能够纵览整个内城的状况，并且和内城的防御工事直接连接，能够升起防护灵质侵袭的屏障。】
    【监视塔很难被破坏，但目前被魔王城的入侵者关停了，我需要重新开启监视塔，获得内城的视野，并升起灵质防护力场，接管内城的城墙控制】
    【任务奖励：发现一个特性。】
    “这就是飞升协议解析的下一步么……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他没有理会等级的下降和灵魂深处的痛楚，熟练地摁下扶手中的传送宝石，回到了王座水晶所在的露天大厅。
    看到地上大片焦黑的痕迹和浓烈的灵质反应，显然是某种聚集大量灵质投放轰炸的术式，恐怕这才是目前需要首要解决的问题。
    不能让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玩意儿继续轰炸王座水晶了。
    那满地焦黑和高燃碳化的轰炸痕迹中，还有被他杀死的“冒险者”掉落的武器，大部分都已经损坏，除了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
    ——
    【学徒长剑】
    【品质：上】
    【简介：隶属于不法者势力诞生的武器，配给那些刚刚敲开不法者大门的新手们使用。虽然在一个组织中这样的武器稀松平常，却不是寻常铁匠的破铜烂铁所能比拟的。】
    ——
    “说得倒是玄乎。”
    季离不置可否，提着那不断往下掉着碳化灰尘的长剑——
    目前这里捡到的武器基本都扛不住他的附魔用一两下，基本就会整个碎。
    在捡起长剑的同时，他抬头看向天空，尝试确定攻击来袭的方位。
    起来那里有一条还未消散的轨迹，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自外面抛射而来，只是水晶大厅十几米高的宏伟柱体和环形墙壁遮蔽了视线。
    在环顾四周的同时，他也检索着飞升协议里面记录的地形，尝试找到一个合适的鸟瞰点：
    “……扫描范围太小了，王座之间的门口倒是很合适，足够高，几乎能看到整个魔王城，但是和水晶大厅之间存在较大的距离，无法及时支援。”
    魔王城的地形和建筑风格高低层叠，具有充分的立体感。
    硬要去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你以为在地下，但其实是顶楼。
    你以为是顶楼，却发现外面好像是平地。
    你以为是平地的时候，往栏杆探个头发现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而且还有高低起伏的建筑堆积在下方。
    所以各种堆积的建筑形状在这里形成了不少落脚和攀附点。
    在飞升协议的扫视分析中，水晶大厅的巨型拱门入口外，有一条到达高点的路径高亮显示在季离的视网膜中，他迅速翻越而上。
    借着手中的学徒长剑刺入墙面作为支撑，季离很快便接近了预想中的高处。
    也就是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重响自远方而来，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有什么东西正在高速接近。
    他面甲下目光一凝，正要加快脚步攀上那预定的高处，却感知到灵魂扳机开始震动，有某种能对目前的自己造成致命威胁的东西正在高速靠近。
    这让他瞬间贴在了攀附的墙面上没有露头，下一刻便有一团雄浑的火光擦着他即将到达的高处划破上空。
    竟是一蓬比他那几米高的王座水晶还要大上好几圈的灵质火焰，朝着大厅中央的王座水晶轰然砸去！
    季离抓紧壁沿，猛地捏紧手中长剑，豁然挥出：
    “附魔。”
    一蓬黑冰月牙爆发而出，同那疾驰而来的灵质火球狠狠撞击在一起。
    随着漫天冰瀑和雄浑火焰撞击爆发的剧烈灵质反应，两种能量瞬间爆炸弥漫开来。
    大半个火球都化作黑色冰雕四散飞溅，而王座水晶的上方也爆开一阵雄浑火光，瞬间弥漫开大片裂痕——
    “差一点，看来还是我比较强。”
    季离吐出一口气，没空去查看王座水晶的情况便翻上挂了半天的高处壁沿——
    自己只能再死一次，容错率很低。
    至于这白痴水晶，只要没炸就行。
    这里的高处正好位于露天水晶大厅上方，没到王座之间那么高耸俯瞰的位置。
    所以即便是顺着空中的灵质轨迹一眼望去，季离的视线也被远方层叠的魔王城所干扰了视线。
    随着飞升协议放大视网膜中的图像，季离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看样子像是某种器械：
    “投石机？”
    他不免有些无语——
    这魔幻片一样的里世界背景还真是少不了这种古董级别的工程器械。
    在墨菲巨构，这种玩意儿都是能放博物馆里展览的。
    不过眼下的事实是，这玩意儿在这个灵薄狱规则里的确能威胁到他，而且投的还是某种灵质炸弹，能给他瞬间扬了。
    思维不过一瞬间，季离扭头便看到侧方一处高耸的塔楼——
    层叠的魔王城中，复合了大量的城楼结构，其中少不了大量的黑色塔楼和城墙，都带着浓烈哥特风格的尖顶。
    飞升协议快于他的眼动力，捕捉到一排装置在城墙上的古老器械，同时还发现了一处极高的建筑，几乎和王座之间的海拔不相上下。
    红水晶：【你发现了监视塔。】
    就是那里么……季离让飞升协议实时开始计算路径。
    而被飞升协议捕捉的那些古老器械，看上去像是某种巨型床弩，体型很是夸张，大多数都已经损毁了。
    季离旋即便动身冲向了那处城楼——
    因为飞升协议在他的视野中抓取了一个外形最为完好的床弩。
    “只看到了一枚弹药，但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根据提示的意思，重新开启监视塔就能够升起灵质防护，解决掉这个投石机的轰炸问题。
    但想要从王座水晶大厅脱身，他必须要有及时的拖延手段。
    如果没有这些床弩，他可能会选择让无面骨用附魔的武器来应对，然后抢一抢时间。
    但既然发现了这些床弩，自然要试上一试。
    与此同时，那沉闷的重响再度从远方传来——
    侧头的季离这一次看到了投石车发射的盛况。
    那是一团如同炮弹般的巨型火球，燃烧着滚滚的灵质火焰，朝着他的方向陨石般滚动而来。
    看了眼此刻自身距离城楼的距离，季离直接抬手：
    “魔王军！”
    虽然对于这种放技能必须喊出来的设定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他不是在乎这种小细节的人，能用就行。
    随着浓厚的黑雾升腾而起，体内剩余不多的灵质总量减少了五分之一，两只全新的无面骨lv.2出现在了城楼上。
    一个飞速操作起了床弩，另一个捡起旁边仅剩的一枚重型驽矢就放了上去，并对准来袭的火球。
    但随着巨大的扳机被扣动，那床弩并没有发射——
    果然是坏的……他面甲下眸光一凝，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开始刷屏，随着他的思维在【尝试修复床弩】和【维持原定计划】之间进行风险计算。
    就在这时，腕表的声音传来：
    【触发魔王城任务：修复一台床弩】
    【苏生的魔王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他意识到，必须要修复魔王城的防御器械才能抵御接下来的攻击。】
    【只要注入灵质，就能够修复床弩】
    【任务奖励：所有床弩得到修复】
    “你还是一边玩儿去吧。”
    任务内容看似是解除燃眉之急，但本质上就是诱导他使用更多灵质。
    被封锁掉灵质恢复的他这么做无异于是饮鸩止渴，以后不可能就指望着这几台床弩过日子。
    而且劳动力也是要费灵质的，这腕表对他不会安什么好心。
    季离铆足了劲儿翻腾狂奔而去。
    而红色水晶也适时针锋相对：
    【触发魔王城任务：魔王的视野】
    【我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我选择的方式是修复一台床弩来拦截敌方的灵质火焰投射器，但笨手笨脚的低级魔王军根本无法做到。】
    【时间不等人，我意识到，自己需要精确控制魔王军：【聚焦灵质，就能共享视野魔王军的视野，并精确控制其行为。】
    【任务奖励：获得一批床弩弹药】
    “这才叫新手引导，你真该好好学学。”
    季离的余光中流动着飞升协议瀑布般冲刷的数据。
    本就对灵质操控烂熟于心的季离很快便通过灵魂扳机的悸动感应，找到了触发视野共享的灵质操作窗口。
    随着聚焦的灵质逐渐涌动，他的眼前多出了一抹视野，正是其中一个无面骨——
    【任务完成。】
    【我获得了一批床弩弹药。】
    下一刻，随着城楼的一小块建筑坍塌，一堆锈迹斑斑的床弩弹药滚落而出。
    一个无面骨顿时奔行了过去，将一根根粗大钢筋般的弹药扛起。
    而季离一边翻腾狂奔着，一边控制另一个无面骨开始检查那台床弩。
    就在这时，浓烈的灼热已经从背后靠近，他猛然踩地抓紧长剑：
    “附魔！”
    黑冰月牙迸发而出，同那火球激烈碰撞。
    火球直接在半空中爆开，化作漫天的小型火球零零散散地落入魔王城，掀起一阵细密的爆破，但没有波及到王座水晶。
    而季离已然翻越上了城楼，分神操控的无面骨也完成了对床弩的检修。
    其结构非常简单，力大砖飞级别的古董科技，故障处是有零件断裂。
    季离直接抬起手中长剑，还处于附魔状态的长剑将黑冰直接传导而出，用冻结的方式暴力连接了断裂的零件。
    临时客串弩手的无面骨顿时抬起了床弩，对准了再度闷响而来的火球。
    而季离也将那枚驽矢完成黑冰附魔。
    但就在这时，季离感知到灵魂扳机的悸动传来，毫不犹豫朝着悸动的方向就是一剑刃波斩出——
    轰！！！
    一层冰浪朝着城楼下方席卷而去，将一个不知从哪来窜出来的冒险者冻成了冰雕：
    【击杀一个冒险者，你获得了少量经验。】
    那人着装和之前遭遇的“冒险者”相比精良了一些，皮甲裹得很是紧实，上面还在要害镶嵌了些许金属。
    头上显示的【不法者先锋lv.2】正在迅速淡化消失。
    和一开始的【冒险家】相比，这些人头上有了势力名称和更加精良的装备，至少外形看起来是这样。
    而顺着那冰雕后方的路径，季离还能看到几道形似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迅速接近。
    看其路径，正是从监视塔的方向而来。
    这时，一声重响传来。
    无面骨已经控制重型床弩射出一根粗大的漆黑冰箭，同那在魔王城上空滚滚而来的火球轰然撞击在一起，整个爆裂开来。
    虽然这床弩的威力不如季离直接用附魔长剑挥砍刃波，但却能将那火球打得分裂少许。
    在避开王座水晶的同时，细密的火球朝着四面八方陨石雨般轰炸而下。
    那几个奔袭而来的身影在一阵惨叫声中被当场淹没——
    【击杀四个冒险者，你获得了少量经验。】
    【你升级了：lv.2-lv.3】
    季离余光中扫了眼已经在两次附魔攻击后多出了不少裂痕的学徒长剑，这玩意儿估计最多还能来两次。
    但耳边腕表的声音却没有就此停下，继续传来：
    【根据界外之地的规则，每一个玩家在击杀敌对玩家和中立生物时，都能够获取匹配自身等级和被击杀者的经验】
    【由于你的身份为作弊者：你的经验获取效率降低了100倍。】
    红水晶紧随其后：
    【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规则：我的经验获取效率降低了0倍。】
    腕表不甘示弱：
    【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规则：你的经验获取效率降低了90倍。】
    红水晶针锋相对：
    【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规则：我的经验获取效率增多了10倍。】
    腕表：【降80倍】
    红水晶：【增10倍】
    腕表：【60】
    红水晶：【20】
    季离：“你俩先打一架。”
    俩货争吵的空档，季离已经将那一批生锈的床弩全部完成了附魔，相比于召唤两只无面骨来说，消耗只有一半。
    “……阻止他！！！”
    高声的呼喊从监视塔的方向传来，季离抬头便再度看到两个【不法者先锋】出现。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弓箭，抬手便是一根利箭对着季离迎面而来，被他直接抬手抓住：
    “魔王军。”
    两只无面骨在翻腾的黑气中出现在深色惊恐的不法者先锋周身，瞬间将其撕成了碎片，之前总量五分之一的灵质再度蒸发。
    其中一个捞起对方的弓箭便背在自己身上。
    另一个则将从另一具尸体上捞出了一把弯刀丢向季离——
    现在的灵质总量还剩下三成二分之一。
    直接跃下城楼的季离抓住那弯刀，翻身落地：
    “好好守着水晶。”
    远方再度传来沉闷的轰响，有灵质火球再度发射而来，城墙上的无面骨也扣动了扳机将其拦截。
    在漫天爆溅落下的火光中，季离带着两个无面骨迅速冲向监视塔的方向。
    这里的路径较为狭窄，两个无面骨挡在前方以防暗箭。
    季离则在最后紧随其后。
    一路上遭遇了不少头上顶着“不法者先锋”的家伙。
    一开始是lv.2等级的，逐渐地开始出现lv.3的家伙，乃至lv.4.
    但是在季离和两个无面骨面前几乎都不是一合之敌，至于那个lv.4的则被季离交给无面骨的附魔剑直接砍成了一地碎冰。
    很快那监视塔的全貌就出现在季离眼前，还有一整只严阵以待的【不法者先锋】小队：
    “魔王来了！！准备！！！”
    灵质已经越来越少，但季离毫不吝啬地再度蒸发而出，两只无面骨的身形出现在人群之中，直接扑了进去。
    季离这边的无面骨，一只弯弓搭箭射倒一名lv.2的冒险者。
    另一只提着被季离附魔的弯刀就冲了进去砍倒一个lv.3的。
    而季离则不管不顾直接朝着监视塔的方向突破人群。
    有人拦截则被弯刀无面骨挡下。
    有放冷箭的则被弓箭无面骨率先解决。
    就在即将冲进监视塔大门的瞬间，一袭黑影从天而降——
    轰！！！
    一道全身被厚重皮甲和闪亮金属片包裹的身影出现在了季离身前，一柄巨斧直接将地面劈开巨大的裂缝，一层蓝色灵质冲天而起——
    “三级的领主，竟然有这么强的初始兵种……但你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来人抬起头来，猛然握紧巨斧：
    “我会宰了你，然后从这个鬼地方彻底逃出去……”
    【不法者先锋队长：lv.8】
    刹那间，腕表的声音传来：
    【恭喜冒险者们！最新资料片出现了全新的进展：
    【通告魔王城区域：为全体魔王城冒险家施加正义buff——】
    【无光者的祝福：在面对魔王城势力时，全属性增幅20%，对魔王城势力易伤50%】
    那几人顿时一愣，旋即大喜，有几人当场朝着季离飞扑而去。
    但红水晶震动：
    【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的规则：无光者的双刃剑：在面对魔王城势力时，全属性增幅20%，受到伤害增加20%。对魔王城势力易伤50%，魔王城势力对自身易伤50%】
    那几个扑出去还在空中的人骤然傻眼：
    “啊？”
    ——
    ps：今天又只睡了四个小时，最近上班的事情应该要忙完了，快要放假了，应该很快就能回到之前正常的更新节奏了。
    (本章完)

 第303章 新兵种

    第303章 新兵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飞扑而出的几人都有些错愕——
    在他们的耳中，来自红水晶的声音和手上的腕表别无二致。
    你这临时还能变卦的？
    而季离已经猛然踩地，旋身而过。
    一阵刀光剑影之下，那瞬间脆如纸的几人如同豆腐般被切成了数块砸落在地上。
    “什么鬼东西！？”
    提着巨斧的男人头上亮着【不法者先锋队长：lv8】的标识，虽然言语惊愕，但手上动作却没停，抬起斧头就劈向季离。
    看准其攻击轨迹的季离侧身一过，无视了他头上所谓的高等级，手中满是裂纹的剑刃在其斧柄上轻轻一敲——
    铛！
    那整个巨斧霎时应声而断。腕表震动：
    【修正buff无光者的祝福：在面对魔王城势力时，全属性增幅20%。对魔王城势力易伤20%。仅首领生效】
    红水晶：
    【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的规则：守护者buff：在面对非魔王城势力时，全属性增幅20%，对非魔王城势力易伤20%。仅对魔王城势力生效】
    腕表：
    【修正buff无光者的祝福：在面对魔王城势力时，全属性增幅10%。对魔王城势力易伤20%。】
    红水晶：
    【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的规则：无光者的双刃剑：在面对魔王城势力时，全属性增幅15%，受到伤害增加15%。对魔王城势力易伤30%，魔王城势力对自身易伤30%】
    红水晶和“游戏系统”还在拉锯，巨斧队长身上的增益效果忽强忽弱。
    季离抓紧时机，在弓箭无面骨的掩护下持续进攻巨斧队长——
    对手的等级是lv.8，他能感知到对方身上不断传来奇怪的灵质压迫感。
    那并非是和现世中，灵魂扳机悸动一样的情况，而是另一种奇怪的震动。
    而这他是第一次在这个灵薄狱中感知到这种压迫感，显然，“等级压制”的规则存在于这个虚拟游戏灵薄狱内。
    所以趁着红水晶和腕表还没吵出个结果，如果可以，最好干掉这个家伙。
    毕竟他并不能保证冲进监视塔后，任务奖励的所谓“特性”一定能扭转局势。
    先锋队长自然不会如他所愿。
    也许是因为这个灵薄狱规则中，“冒险者”能够复活的缘故，他的攻击异常激进。
    对于一些次要的要害部位根本懒得闪躲，抓着手中的断斧反而是挥舞得虎虎生风。
    在一记横扫直接逼退季离的进攻后，在其后退的间隙中猛然踩地：
    “泥泞弹簧！”
    身后有灵质化作淤泥爆溅而出，他的身躯如同炮弹般激射而来，并从背后瞬间抽出一把直刀朝着季离砍来。
    而季离堪堪落地的瞬间，脚下却被一片泥泞的沼泽缠住。
    顿时抬起手中的附魔长剑格挡对方的攻击，飞升协议在顷刻间测算出对方的攻击轨迹和格挡预测。
    随着一阵大力从手中刀身上传来，季离感觉手腕暴震，那把附魔的学徒长剑整个碎裂。
    而对手的直刀也朝着一片倾斜而去。
    但先锋队长猛然怒吼一声：
    “灵肉回路！畸形关节！”
    随着大片灵质回路从他的身上亮起，他的身躯骤然膨胀一倍。
    同时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咔咔作响起来，原本被季离格开的攻击以一种扭曲的态势转换了发力方向，朝着季离的下半身狠狠砍去。
    瞬息万变之间，季离张开五指，灵质朝着其中一个重围中的无面骨涌动而去。
    那苍白的骨头架子顿时悍不畏死地冲出几个“冒险家”的重围，一头撞歪那先锋队长刀刃，半个身躯也被其爆发的灵质整个冲垮。
    而与此同时，季离已经抽出一路上收缴的另一把长剑完成附魔，一剑刺进了身前先锋队长的肋下。
    而只剩下半身的无面骨也用锋利的骨爪划破了他的咽喉。
    那人顿时眉目圆睁，青筋暴起，一股灵质升腾而起。
    感知到对方身体内即将爆发的灵质，季离非常果断地舍弃了还插在先锋队长肋下的长剑。
    从因为灵质丧失而逐渐失效的淤泥中猛然一脚跨在了先锋队长的身后侧方。
    下一刻，球形音浪从先锋队长的嘴中扩散而出，将季离和半身无面骨一齐震飞：
    “威猛战吼！！！”
    季离整个人砸在了墙壁上，不顾体内五脏六腑翻腾般的剧痛爬了起来，扭头就钻进了监视塔中——
    他刚刚调转的位置，正好让对方的爆发将他送到了监视塔入口。
    腕表震动：
    【修正buff无光者的祝福，只应用于一名监视塔范围内的八级精英：
    【在遭受魔王城势力造成的重伤后，瞬间恢复伤势，全属性增幅40%，对魔王城势力易伤40%。】
    【该规则非常合理，仅限一次，持续一分钟，无法被修改。】
    随着一声狂暴的怒吼，季离的灵魂扳机能感知到后方传来的极致危险。
    那只半身无面骨和弓箭无面骨几乎是瞬间便失去了联系，这更是让他脚下一刻不停。
    而红水晶也不甘示弱：
    【该规则非常合理，但在百米范围内，会对魔王城势力施加灵质恢复的特殊buff：每秒2%】
    腕表震动：
    【修正：0.2%】
    红水晶：【3%】
    腕表：【0.3%】
    已经冲进塔楼的季离咧嘴一笑：
    “公平且合理。”
    塔楼的内部是一处堆满陈旧书籍和各种粗犷机械的环形房间，整个中央只有一处形似圆形电梯的地面装置。
    在那逐渐迫近的怒吼中，季离操纵现场残存的无面骨拼死抱住了进入发狂状态的先锋队长，一脚踩入了装置中——
    【你触发了传送】
    随着眼前一片陌生的场景，季离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监视塔的内部，甚至是顶层。
    这里的空间和外面看似逼仄的监视塔完全不同，宽敞异常，根本不像是塔楼内，反而更像是某种古朽的实验室大厅。
    地面浮现出大量未被点亮的灵质回路，朝着中央蔓延。
    一处造型繁复的装置就位于整个空间的正中央，同样也是那灵质回路的正中央，有一个能够容纳人手的洞口正对着季离的方向。
    季离没有过多犹豫，脚下连点便快速接近，直接将手刺入其中，抓到了一个手感不算舒适的握持物，轻轻一捏。
    随着体内的微量灵质不受控制般被吸入其中，那布满整个地面的灵质回路阵纹顿时亮起光芒。
    而与此同时，整个监视塔开始隆隆作响，一片灵质升腾而起，化作一点小小的亮光，于监视塔的顶端上方缓慢坍缩。
    而后那坍缩在汹涌的灵质波动中骤然扩张，化作一枚漆黑的燃烧大眼，内里宛如黑洞一般收缩起伏，朝着整个魔王城内城扭动扫去——
    【监视塔已开启，获得魔王城内城地图】
    刹那间，季离的脑海中出现了整个魔王城内城的视野。
    【检测到开启的监视塔，魔王城灵质防护网已恢复】
    一道淡灰色的光膜在整个魔王城内城骤然升起，那不断定点轰炸着王座水晶大厅的灵质投射轰击在那光膜之上，宛如石沉大海一般被吞没。
    “成功了……”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将手猛然收出。
    而红水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引导任务开启监视塔：任务完成，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特性了。】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雄浑的灵质冲击从背后汹涌袭来。
    季离瞬间退开，看到地上那升腾的灵质回路将轰击在装置上的白光抵消。
    一扭头，视野中便是一个体型膨胀到接近三米的壮汉一步步走来，狂暴升腾的灵质不断刺激着他的灵魂扳机：
    【不法先锋队长：lv.10】
    在季离冲入监视塔的短短时间内，他似乎通过杀死季离的几个无面骨直接升了2级。
    此刻他的眼中蓬发着白色的光芒，背部满是白色的魔纹散发着白光，整个人犹如神降一般朝着季离一步步走来：
    “你……”
    噗——
    狂暴的冰瀑席卷而出，将其瞬间笼罩，而季离手中那把备用铁剑也彻底碎成一地碎片：
    “魔王军。”
    季离激活了自己剩下的所有魔王军槽位。
    四道无面骨的身影在蓬发的黑气中出现在壮汉周身。
    其一飞扑而起，手刀猛刺。
    其二翻其后背，骨腿往脖子上一勒便是疯狂乱抓。
    其三正面袭击牵扯注意。
    其四绕于身后进行背刺。
    不法先锋队长怒吼着，身上爆发出勃然白光：
    “威猛战吼！”
    球形音浪将三个无面骨震飞出去，除了剩下一个还在他脑袋上的。
    这家伙虽然等级很高，但并不像季离之前遭遇的有两人那般有“恶灵化”的技能。
    在其抓住头上无面骨的瞬间，被震飞的三个无面骨也反身回冲而去，上上下下悍不畏死地勒紧他的关节。
    而季离也当即确认了红水晶的任务奖励——
    如果这所谓的“特性”奖励不行，那就再死一次走一遭。
    虽然这样沉没成本有些过大，但总归是还有退路。
    霎时，季离感知到四周的空间骤然定格，他感知到灵质在此刻出现了三个陌生的流向，如同河流一般狂涌而去。
    而三股信息宛如翻开扑克牌一般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请选择发现新的特质：
    1.附魔（可进阶技能）
    2.坍缩灵火（可发现新的兵种）
    3.暴戾火种（可发现新的领主技能）——
    在灵薄狱规则的限制中随机挑选三个我已有的能力，然后进行选择？
    在几乎静止的时间中，季离仔细思索。
    附魔能力是增强自身，也能将附魔的武器交给召唤物使用。
    但是在规则的限制中，自己的“职业模板”是领主，这些“冒险者”的言语加上他自身的体会，不难看出所谓的“领主”就是要依靠召唤物的。
    第二个坍缩灵火，是自己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冰冷灵火特质，在目前的规则中可以得到一个新的魔王军兵种，意思很明白。
    第三个则是领主技能，而暴戾火种这个人格遗物本质上是坍缩灵火延展之前的版本，他记得能力是可以侵蚀灵质。
    大量的思绪一闪而过，随着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为季离整理着信息。
    他确定了第二个选项——
    【发现特性：坍缩灵火】
    【解锁新的魔王军：恶灵督军。解锁一个额外的魔王军召唤栏位】
    【现在我可以训练“恶灵督军”了。】
    【获得新的兵种，作为恶异魔主，我的外形发生了相应的变更。】
    减慢的时间重新恢复流动，先锋队长爆发的乱流让季离猛然抬手后撤一步。
    他那身残破的骷髅皮甲正在改变外形。
    更多的骨头从皮甲的缝隙中冒出镶嵌而上，后脑有兜帽盖在了头上，帽檐阴影下的骨头面甲变得更加厚实尖锐，如同一副沉重的铁面镶嵌在了脸上。
    两排肋骨如同衣领一般覆盖在他的胸前，零零散散的骨头夹子和破布条在他的身下组成了如同风衣一般的下摆。
    如果说季离之前穿得像个落魄的亡灵保安小队长，现在看起来像是个落魄的亡灵小贵族了。
    不远处咆哮的先锋队长显然也发现了季离此刻的变化，眉目一惊：
    “……你升级了？！”
    他顿时顾不得跟这些骨头架子纠缠，直接拖着身上的无面骨就朝着季离猛冲而来：
    “去你妈的，升级了也得死！”
    而一蓬漆黑灵质在他的身前骤然爆发：
    “魔王军！”
    一道灰黄的骷髅身躯出现在他的眼前，先锋队长根本懒得理会就要将其一巴掌拍碎。
    但随着季离的灵质灌注到那骷髅身躯身上，一蓬蓝色的灵火升腾爆发，先锋队长的手腕只感觉到极致的冰寒，而后传来强烈的反震——
    嘭！
    先锋队长猛地后踏一步，眸光惊愕。
    而正在“训练”中的新兵种一个后跳再退后数步后才化解了强烈的反震。
    那是一只浑身上下笼罩在蓝色灵火中的白玉骷髅，手腕上浮现着一层半透明的漆黑坚冰，正是这东西将先锋队长的攻击挡了下来——
    【恶灵督军：lv.7】
    先锋队长顿时爆发一阵狂笑，拎起手中的长刀就朝着恶灵督军斩去：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区区7级？！”
    但一柄硕大的黑冰骑士剑瞬间从恶灵督军的骨爪中延展而出，同对方手中的长刀豁然碰撞在一起。
    被那强烈的反震后退两步站定的瞬间，大量的黑冰从他的身上涌现而出。
    顷刻间那全身的白玉骷髅都被半透明的黑色坚冰所笼罩，宛如一具骑士铠甲将其覆盖，又如同黑水晶一般能看到内里的骨头和燃烧的灵火。
    就在这时，传送阵再度被触发。
    三个略显狼狈，但并未受伤的不法者先锋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一幕正要上前支援，却听到恶灵督军发出一声尖啸。
    数道灵火迸发而出，打在了那四具已经半死不活的无面骨身上。
    顷刻间那几具无面骨便重新恢复了活力，身上覆盖上一层黑冰坚甲，手背的腕甲中长出半米多长的黑冰利刃，瞬间起身——
    【恶灵扈从：lv.4】
    【恶灵督军：在坍缩灵火的力量下形成的特殊无面骨。虽然距离真正的不化骨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已经能够使用灵火的力量覆盖黑冰铠甲，并强化无面骨类魔王军。】
    “什么鬼东西？！”
    在一阵惊叫声中，刚刚入场的四人被两名恶灵扈从拦住去路，手起刀落间便是一阵残肢断臂冲天而起，爆出漫天冰渣！——
    ps：第二更在0点。
    (本章完)

 第304章 市政厅（一）

    第304章 市政厅（一）
    一切都在瞬息万变中发生。
    另外两个挂在先锋队长身上的恶灵扈从也已然将腕刺贯入他的身躯，一层黑冰瞬间蔓延而出。
    先锋队长怒吼着抓住其中一个恶灵扈从，却怎么都拽不下来，因为黑色坚冰已经将其和自己的一只肩膀冻在了一起。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一拳轰在其脸上。
    但恶灵扈从只是高高仰起头颅，黑色的坚冰面甲连带头盔多出了无数裂痕，在顷刻间便修复如初，反手便朝着他的脖子削去。
    他顿时发出一声怒吼故技重施，全身灵质回路大亮，双眼在无光者buff下燃烧着升腾的白色灵质。
    但一柄骑士大剑已经从天而降，当场劈进其肩胛之中一路撕裂到几乎下半身——
    “不！！！！”
    在他暴怒的惨叫声中，漫天喷溅的鲜血被冻成一地冰渣，整个身躯被升腾的灵火笼罩极速化作冰雕，被横开的骑士剑整个撕碎。
    一蓬灵火迸发而出，横贯整个房间。
    剩下的几个不法者先锋也在惨叫声中极速化作黑色冰雕，被撕成了粉碎。
    噌——
    季离收回手中的第二把备用长剑：
    “真精彩，看来是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了。”
    先锋队长的死亡的同时，那股灵质恢复的增益效果也迅速消失。
    感知到自己体内此刻剩余没多少的灵质，季离不免在面甲下皱眉：
    “灵质快要见底了……如果不能找到突破规则或者恢复灵质的方法，在这里升再多的等级也没用。”
    他思索着，先让无面骨将那些不法者先锋身上残留的装备和道具都收起来。
    自己则走到了已经满地都是的不法者先锋队长面前，抓起了他的长刀。
    这时，红水晶开始震动：
    【主线篇章其一：升起防御工事——任务完成。】
    【我恢复了魔王城内城的基础防御网络，并重新获得了监控整个魔王城的权限和能力，但距离重新掌控魔王城还有一定的差距】
    【主线篇章其二：夺回内城。】
    【内城还有众多的不法先锋军，我需要赶在更多的不法者大军到来之前，首先恢复对内城的统治。】
    【触发主线任务：夺回市政厅】
    【我意识到，自己的灵质在世界的恶意下无法维持太久，我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获取灵质的方法。】
    【如果我能恢复对市政厅的掌控，就能重新开启魔王城内城的城建系统，这不仅是积攒大军，毁灭世界的重要步骤，更因为重新控制了市政厅，我就能建造“萃取室”。】
    【虽然萃取室无法再建造灵质水晶或者为我恢复灵质，但能够让现有的魔王军保持充沛的灵质，而后再寻找其他的方法。】
    【任务奖励：开启城建系统，发现一个外显特性。】
    “对规则的探查还真是方便，如果这种收集世界信息的能力能够在现世使用，要重新达到飞升的地步恐怕会变得轻松异常……”
    显然，红水晶的提示给季离指出了一条解决灵质问题的出路，这会儿腕表倒是没来捣乱。
    不过，特性是通过自己的特性来得到不同的奖励，那么外显特性又是什么？
    季离思索之际，却感知到灵魂扳机传来阵阵波动。
    他发现体内灵质的流向又多了一个方向，随着他催动灵质涌向其中，眼前的视野出现在魔王城内城上空，正是“监视塔”上方那魔眼的视野。
    似乎在开启监视塔后，季离已经能够随时通过魔眼来监控内城，甚至内城以外的部分区域。
    但似乎是因为灵质术式或者灵薄狱规则的限制，魔眼的视野逻辑和人眼有所不同。
    再往更远的地方并非看不清楚或者视野模糊，则是彻底的一片漆黑。
    此刻就在内城之中，他能看到一拨拨头上顶着【不法者先锋军】的“冒险者”正在内城中活动。
    有相当一批被监视塔的情况吸引，正在朝着此地赶。
    “……看来得沿途清理掉这些小老鼠。”
    这些所谓的冒险者，显然是被吸入这个灵薄狱的人之灵。
    这些“不法者”，应该是隶属于在灵薄狱规则下，生成的这个“虚拟游戏世界”中，那些被吸入的人之灵建立的势力。
    根据他一路上杀了一打不法者的经历和观察来看，这些人不少内里都穿着帮派制服，虽然并非只是一个帮派，但季离也基本能看出，这些人都是黑产的觉醒者罪犯。
    灵薄狱是在西北地区爆发的，而被他大量清扫的黑产罪犯目前也大多聚集在西北地区，被吸入这里他倒是不意外。
    而这暴露出的另一个信息则是，除了这些黑产罪犯外，其他在这起事件中被波及的势力恐怕也在这个世界形成了对应的势力。
    一个是之前在直升机上看到的中型结社秘仪社，一个是在西北地区活跃的西城互助会，还有特管局西北分局，追迹者，甚至其他的。
    这些人之中，应该也有和自己类似的“领主”模板。
    这时，他魔眼的视角微微一顿，他看到了一尊极为宏伟的哥特建筑，上面插着一根与其画风完全不匹配的黄绿旗帜，应该是属于不法者的。
    那些造型繁复的窗户后方，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我发现了市政厅。】【触发主线任务：全灭占领市政厅的先锋军】
    【我发现除了充满内城的先锋军外，市政厅也被先锋军鸠占鹊巢。】
    【任务奖励：获取十个魔王军召唤栏位】
    “现在给我召唤栏位也没什么用，总之，先去市政厅看看……”
    就在这时，地上的传送阵亮起光芒，季离猛然回身，看到三名不法者先锋军出现在监视塔内。
    注意到满地的冰雕尸体碎块，和瞬间回过头来同他们对上视线的四个恶灵扈从和一个恶灵督军，面色齐僵。
    季离的声音笑意盎然：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监视塔内。
    ……
    “妈的……居然被那混蛋反杀了！”
    传送阵的光芒亮起，顶着【不法者先锋队长】的壮汉从其中走出，不过之前的lv.10已经变成了lv.6.
    这一次死亡，让他足足掉了4级，比升到lv.10之前还要低。
    如果掉回lv5，他【先锋队长】的称号就会被剥夺了。
    “……世界公告不是说魔王现在很孱弱吗？不仅让他开了防护罩，还一个个的都被送回来了？”
    传送阵旁边，穿戴着各种不法者特征装备的的“玩家”人来人往，还有一些简陋的摊位摆在各处。
    看环境正是魔王城的地界中，这里是一个很热闹的中型营地。
    出言的是一个瘦猴，一身铠甲，头上顶着一个【不法者军需官：lv.12】的名字。
    “西八儿……鬼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最后一个入场的玩家……”
    先锋队长啐了口唾沫：
    “但是现在优势在我们这边，进入灵薄狱时系统提到的魔王总算是出现了。
    这里是我们不法者联盟的驻地，只要率先干掉魔王，我们就能成为无光者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干死他妈的特管局……”
    “可能没那么简单。”军需官耸肩：“根据主城那边的情报，其他几个势力也已经开始往这边赶了。
    不过咱们的大部队也在路上了。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应该让那些‘建筑师’职业整出个巨型传送阵，而不是浪费时间去修什么主城……
    这帮家伙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来玩游戏的吧？”
    “管他妈这么多干什么……只要能出去，成为无光者就行。”
    先锋队长随口骂道：
    “我之前申请的支援呢？”
    “不凑巧，市政厅的那个先锋队长已经把目前唯一赶过来的稀有职业要走了。”
    “西八儿……凭什么？”
    “就凭他15级啊，你要想从城主那里拿到更多的资源，就得多升级才行。”军需官伸了个懒腰：
    “放心好了，现在‘魔王’的势力等级在所有几个势力中都是垫底的，只要我们闪电战干掉他，其他人一点油水都别想捞到……你去哪儿？”
    “当然是市政厅，老子干不死魔王，跟着15级的报仇还不行？”
    ……
    魔王城内城。
    四只恶灵扈从和一只恶灵督军飞速穿行在内城高低起伏的建筑中，不断有惨叫声从其中传来——
    “……他不是刚刚降生没多久吗？！怎么会有七级的士兵！？”
    话音未落，黑冰大剑从天而降，一个不法者先锋被瞬间劈成两半，顷刻冻结的身躯朝着两边摔成一地的碎片，背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一支不法者先锋小队不断朝着市政厅退去。
    其中有两个弩手正在一边着急忙慌地上弹，一边怒骂着。
    顶在前方的则是一个lv.7的大盾战士和一名lv.6的双刀客。
    此刻在他们前方的道路上已经摆满了一堆“玩家”死亡的墓碑，而灵火小队正在飞速向前逼近——
    “来了！”
    大盾战士怒吼一声，身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同样是七级，他虽然心中有些发怵，但从纸面数据上倒是完全不怕魔王军——
    对于黑产罪犯来说，他们能够获取灵质技艺和资源的方式不多，所以最常见的就是纹在身上的灵质回路。
    其中的觉醒者群体，也大多以魔瘾者居多，而他们在这处灵薄狱规则中得到的“技能”，自然也是在升级过程中，从自身已有的能力中抽选强化。
    巨大的盾牌给人不弱的踏实感，但随着那燃烧雄浑灵火的身影汹涌撞击而来，整个巨大的盾牌顷刻间化作黑冰碎裂开来：
    “……怎么会？！”
    大盾士兵猛地丢开大盾，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家伙在外面绝对不是简单货色！快退！！！”
    (本章完)

 第305章 市政厅（二）

    第305章 市政厅（二）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就被疯狂冲刺的恶灵督军如火箭般撞飞，留下一道疾行而去的灵火路径爆发开来。
    冰冷的灵火制造致命的黑冰扩散而去。
    整个阵型几乎是瞬间便被打散。
    两个躲在后方的弩手只是眼前一，一个身体直接被恶灵扈从的腕刺破成一地冰块。
    另一个则脑袋当场爆开。
    而那双刀客手中刀刃交叉，猛然怒喝：
    “恶灵化！！！”
    一道虚影从他的身体上空浮现——
    在现实中，他是一名契魔人，在灵薄狱规则化后，他所契约的尊主力量从天而降落入他的身体中。
    其身躯迅速膨胀，化作一只灰黑色的人形螳螂，却没有冲向眼前的敌人，而是转身就跑——
    这还打个屁，他才不想丢掉辛辛苦苦升上来的经验！
    看着不远处已经从市政厅支援过来的不法者先锋，他更是加快了脚步。
    但一蓬骤然升起的厚重黑冰墙当场挡住了他的去路，一道寒光则闪向其身后。
    他连忙抬起利刃双臂抵挡，但那双刃在同骑士大剑触碰的瞬间，便整个被冰冻脆化崩解开来。
    下一刻便是四名恶灵扈从一拥而上，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将其撕碎。
    季离漫步在几名魔王军后方，那前方被恶灵督军制造出来的冰墙正在微微颤抖，还传来些许爆破的声响，显然是市政厅赶来的人正在尝试将其破坏。
    有魔王军推进，他能不紧不慢地低头搜尸，从第一个死亡的“玩家”背包里摸出了一块水晶：——
    灵质水晶
    品质：上
    简介：一块品质不错的灵质水晶，通过特殊的萃取技术从人之灵和恶异的身上提取而出。随身携带使用，能够恢复灵质，增加续航。
    由于蕴藏了灵质的关系，这东西有时候也会因为外力原因莫名爆炸，不过由于其中的灵质是无主的，所以在脱离水晶的束缚炸开后，也只是一些没有情绪的思想罢了。
    ——
    “这个应该是这处灵薄狱的特产造物……可惜我的使用权限被灵薄狱给办了。”
    季离扔掉手中无用的水晶，却在其散落的背包中发现了一封卷轴：——
    基础支援调令
    类型：阵营道具
    简介：生成一个临时传送阵，呼叫自身阵营的强者。（被呼唤者等级不能超过使用者5级以上，必须拥有【精英】头衔）
    精英：阵营中的稀有职业将自动获取【精英】头衔，可凭借更低的贡献值享受更高的阵营待遇。
    这时，红水晶震动：
    ——
    【触发支线任务：杀死支援者】
    【我察觉到不法者正在呼叫一些特别的稀有职业，我的“领主”应该也是稀有职业之一，找到并杀死那个支援者，这也许能让我进一步了解这个界外之地的规则，也能进一步突破这个世界的规则封锁】
    【任务奖励：发现一个特性】
    ——
    “这倒是好事，希望那个所谓的稀有职业能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季离收起那个卷轴，摸走这个人身上的弩箭——
    自己的灵质能力全都分散到了魔王军身上，现在一些远程武器反而是保险的措施。
    红水晶和腕表对自己经验值的获取争议最终以一定程度的效率降低为结束，虽然他已经重新回到了lv.3，但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浪费生命。
    无论是对战略计划还是风险来说，死亡复活都很致命。
    就在这时，季离感知到灵魂扳机传来悸动，那恶灵督军制造的冰墙终于碎裂开来——
    “魔王，受死！！！！”
    爆裂的冰墙后钻出一道手持巨剑的强壮身影：
    【先锋军中队长：lv.15】
    “直接来了么……”
    季离静静地看着他，只是对准了这家伙，扣动了手中的弩箭扳机。
    那人只是将巨剑横在身前便挡开了这对其来说有气无力的射击。
    但恶灵督军已经拦在了其身前，黑冰大剑迎头便同其碰撞在一起。
    一股蓝色的灵质和冰瀑四散爆溅开来。
    在那不远处的市政厅建筑中，无数先锋军探出头来，顿时将季离和四名恶灵扈从笼罩在剑雨之中。
    还有两支小队杀出被他们占领的市政厅，朝着季离汹涌袭来！
    面对这数倍于自身部队的数量，季离几乎是想也没想，扭头便跑。
    而巨剑哥狞笑一声，直接格开身旁的灵火督军，脚下炸开一片灵质裂坑，朝着季离激射而去：
    “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和季离此刻的灵肉合一素质相比，二者的速度完全不在同一个量级。
    季离才堪堪跑出数米便被对方追上，两人已然退到了市政厅建筑侧方，能看到后面高耸的城楼：
    “魔王，受死！！！”
    面对那劈头盖脸砍下来的巨剑，季离却猛然站定，就这么不闪不避地凝视着他。
    “这就放弃抵抗了？！给我再跑两步！！！”男人哈哈大笑，但话音未落，只感觉灵魂扳机狂颤，面色骤变的瞬间就要停下脚步朝着侧方闪避而去。
    却被季离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下一刻，一道粗壮的黑冰弩箭从天而降，将其整个碾碎成漫天血浆！
    15级巨剑哥：卒。
    还剩个手腕被季离抓着。
    那后方的不法者先锋顿时就吓得愣了一瞬，而后便又是两道沉闷的重响。
    两枚黑冰巨弩箭如同陨石般划破长空坠落而下，将一路跟着狂退的季离和魔王军追出来的“玩家”们瞬间淹没在一片冰瀑中。
    狂暴的冲击力携带着爆破的黑冰，瞬间就是几人被炸成冲天的血浆，落地时早已冻结成鲜红的血液弹珠一路弹跳。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一群不法者先锋顿时狂退不止，想要返回到市政厅之中。
    但这会儿已经晚了。
    不仅是不知何处的床弩嗖嗖发射，不断轰击堵死了他们逃离的路线。
    季离的五个魔王军也瞬间调转枪头扑了上去。
    一时间惨叫四起，一个个“玩家”在失去了指挥官的情况下死伤无数，眨眼间门口就不剩几个人了。
    恶灵督军已经带着恶灵扈从们冲进了市政厅中。
    季离翻看了一下手中完全冻僵的手腕，乐呵一笑便将其丢开。
    就在迈步走向市政厅的瞬间，灵魂扳机骤然传来致命的悸动——
    “先将白痴从市政厅引出来，再通过城防的重型床弩直接点杀……还真是简单有效的计策。”
    冰冷的女声从耳边传来，一道无形的身影灵质闪烁，将锋刃抹向季离的脖子：
    “我们虽然知道你修复了一两个床弩，但没想到你只有3级，却能够操控5个以上的卫兵……不过让自己操控的卫兵全部离开，作为领主你未免有些太自傲了……黑山羊。”
    冰冷的刀刃横在了季离的脖颈上，轻而易举地割开了他的衣装，切出殷红的鲜血。
    季离的余光看到那人影头上的红色字符：
    【不法暗杀者（精英）：lv.15】
    “你知道我是谁？”面甲下传来季离冰冷的声音。
    “能够享有‘恶异魔主’这种身份，而且7级士兵不弱于10级冒险者的，显然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想来想去，就只能是你了。”
    “可惜，刚刚上任的新署长，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那刀刃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对方虽然声音沉静，但显然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这是巅峰主宰，是他妈的巅峰主宰，是平时只能仰望的存在……
    但是在这个灵薄狱里，一样能被一个普通的觉醒者拿刀比着脖子动都不敢动……因为自己的等级比他高。
    “你倒是有脑子。”面甲下传来季离笑意盎然的声音：“那你还不动手？”
    “别着急。”
    刀刃朝着季离微微递出一些：
    “我们已经观察你一段时间了。你目前能够召唤的卫兵一共有七个……你的上限恐怕是十个左右，有四个正在冷却之中，因为它们被干掉了。”
    “加上塔楼上操控弩箭的两个，你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
    “哦？那我是不是得夸夸你真能干，脑子真好用……”
    “别讲你那破逼笑话了！现在我的队友正在避开你城防的攻击范围，前往你的王座水晶……”
    “如果你的身体和水晶同时死亡，你说你还能突破领主的限制规则复活么？”
    季离瞬间沉默了下去。
    就在女人露出得意微笑的瞬间，耳边传来他轻飘飘的声音：
    “快一分钟了，你朋友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你他妈……”
    下一刻她便看到季离抬起手掌，那里正捏着一枚灵质水晶，而后再度传来他的声音：
    “附魔。”
    在她骤然惊恐的目光中，那水晶豁然充盈黑冰能量，放射出道道蓝光，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轰然爆破——
    “……你诈我？！”
    轰！！！！
    【触发支线任务：杀死支援者——已完成】
    【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特性了】
    时间宛若静止，三道信息出现在季离的脑海中：
    ——
    初次杀死【精英】敌人，你可以发现一个新的特殊特性：
    1.实相分裂。（发现一个特殊技能）
    2.哀沉菌株（发现一个新的特殊兵种）
    3.逆旋梦魇（发现一个新的特殊兵种）
    (本章完)

 第306章 吸魂鬼

    第306章 吸魂鬼
    虽然奖励很丰厚，但季离本身就没多少灵质，目前似乎有些用不上。
    考虑到这一点，而且还有个老六在偷自己的王座水晶，季离立刻退出了特性选择状态。
    随着四周的时间流速重新恢复正常，季离返身冲进了市政厅中：
    “虽然留了个心眼儿，但还是用了一次附魔……”
    在他的预想中，目前最大的危险除了整个内城的敌人外，就是他无法恢复的灵质。
    所以他必须要将损兵折将和灵质的使用风险降低到最小。
    以便他在接管市政厅后，能够通过市政厅的城建系统，建造“萃取室”来应对灵质的状况。
    而建造萃取室，恐怕也是需要灵质的，所以季离按照召唤一只恶灵督军的量预留了一部分。
    现在这部分也在随着魔王军的行动，和刚才那一次附魔的消耗还在迅速减少。
    一旦灵质彻底归零，这场游戏对他来说将会进入绝对的死局，他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此刻的市政厅内已经摆了不少墓碑和“冒险者”掉落的装备，在刚才他和暗杀者的短暂交锋中，他倒是没有损失恶灵扈从。
    这些先锋军虽然人数不少，但等级不算高，在恶灵督军和恶灵扈从的组合作战下正在被迅速削减。
    在季离的感知中，五只魔王军目前已经冲到了市政厅核心之中，似乎遭遇了某些阻挠。
    他一边朝着市政厅核心高速前进，留意四周动向，随手给一些没死透的“冒险者”补刀的同时，一边又在自己的视野中切出了监视塔对魔王城内城的监控视觉。
    很快他便将注意力锁定在一个正朝着自己的王座水晶飞速前进的人影上。
    那人影脚下不断爆发着灵质，其身影如同短暂爆发的弹簧一般高速前进。
    对方显然已经察觉到自己队友的死亡，所以直接不演了，退出小偷小摸模式进入全速爆发。
    “速度很快的非匀速移动，凭借我留在城墙上的两个无面骨，操控床弩是打不到的……”
    随着他的思维转动，其中一个留在城墙上帮忙上弹的无面骨迅速离开，在季离的指挥中朝着王座水晶飞速支援而去——
    “这两只无面骨最大的依仗只有附魔弩箭和床弩，没有接受恶灵督军的强化。”
    “根据那个15级暗杀者的强度来看，那摸过来的老六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只能算能挡一下是一下，但要解决这个麻烦是不够的……”
    剩下这个无面骨需要用床弩的火力监控着市政厅的情况，除了通过窗口点杀麻烦人物外，也是对外面支援的威慑，不可能离开岗位。
    他迅速看了眼内城的其他地方，此刻正有大量的先锋军在朝着市政厅支援而来，其中还有一些他眼熟的面孔——
    这些“冒险者”似乎能在魔王城很近的地方复活，哪怕死亡一次后实力会因为等级下降而等比下降很多，但人数依然不少。
    就在季离高速思索，飞升协议不断给出大量的逻辑框格寻找解法的时候。
    他感知到灵魂深处一根弦崩断了——
    【“恶灵扈从”已死亡】
    【你损失了一个魔王军】
    “祸不单行啊……”
    微量的灵质被消耗，季离的视网膜中又开出了恶灵督军此刻的视角。
    一共有5名挂彩的“冒险者”正在一个lv.12级【不法先锋副队长】的带领下拼死抵抗。
    显然之前那个十五级的憨憨队长也不是完全的傻帽，还留了一个后手在市政厅内。
    对于这些被冒险者规则笼罩的觉醒者来说，他们的死亡只是丢失经验复活而已，所以根本不怕死，最后的抵抗异常激烈。
    而此刻的偷袭者已经快要摸到王座水晶周围了。
    “核心区域没有窗户，外面的床弩也无法支援……”
    思索间，床弩的声响爆破而来，季离直接让无面骨发射床弩朝着核心的方向轰击，看看能不能直接穿透而入。
    但很可惜，这魔王城的墙还是蛮硬的。
    或者说，出奇的硬。
    也就是这两头堵死的时刻，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给出了眼下最佳的战略结果：
    “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结果，但是那就要牺牲掉最后留着的这点儿灵质了，而且还不一定有效……”
    思绪转动的瞬间，季离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重新进入了特性发现状态。
    随着四周的时间逐渐缓慢，他看到了那三条选择信息——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人不够用，而之前获取新兵种，是会给予一个新的魔王军召唤栏位的。
    季离虽然现在有11个可用栏位，但就像刚才的女刺客所说，魔王军的死亡会占用栏位，完全冷却之前不可用。
    所以只能牺牲掉一条性命，任由其破坏掉王座水晶。
    这样一来，虽然少了条命，多了日后的风险，但自身就能够在王座之间重生，直接传送到王座水晶。
    然后通过在选择兵种后附加的栏位腾出一个空格，去王座水晶用最后不剩多少的灵质召唤一个恶灵督军解决掉那个老六。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灵质将会彻底见底，之后想要再找到破局点将会非常困难。
    但源源不断复活的“冒险者”蜂拥而来，还有那什么世界频道对自己搞团建活动，眼下如果夺不下市政厅，这一波如果撤退，之后就更不可能了。他的目光锁定在三个特性上：
    ——
    1.实相分裂。（发现一个特殊技能）
    2.哀沉菌株（发现一个新的特殊兵种）
    3.逆旋梦魇（发现一个新的特殊兵种）——
    从进入这里开始，季离通过被自己干涉的灵薄狱规则获取的规则内能力，基本都是自身较为前期的特性能力。
    像是无面骨、黑冰、灵火，附魔这些能力。
    但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从灵质层次上来讲，无面骨、黑冰和灵火，这些能力都可以归类到当初延展使用的【不化骨】人格实体中。
    而无论是【实相分裂】、【哀沉菌株】还是【逆旋梦魇】，都已经超出了【不化骨】的层次。
    尤其是【逆旋梦魇】这个特性本就集成了多个特性能力，在他融合了扎恩的人格碎片后更进一步，拥有了可怕的杀伤力和精神干扰效果。
    所以在第一个获取技能的选项被直接排除后，季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个【逆旋梦魇】。
    随着灵魂深处一阵破碎声传来，仿佛有一股灵质突破了限制，全数涌入手背的红水晶中：
    【你获取了新的兵种：吸魂鬼】
    【吸魂鬼：从人之灵的噩梦中诞生的恶异，能够吸取人之灵的灵质反哺恶异魔主。】
    【在召唤之处，吸魂鬼只能短暂存在，在杀死作为温床的人之灵并吸取其灵质后，便能彻底固化。】
    【召唤条件：一个人之灵。】
    季离猛然停下脚步，面甲下瞳孔微缩：
    “这还真是……惊喜。”
    很快，他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你的角色死亡。】
    等到回过神来时，季离已经回到了王座之间，他愈发熟练地锤下那枚传送宝石，出现在了王座水晶大厅。
    一个身披绿色厚袍，手中拿着长枪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互助会会员：lv15】
    而那人看到季离的出现也不意外，一张粗犷的脸上猛地咧开微笑：
    “果然……你是个能复活的领主……”
    而后他看到季离头上的lv.2，猛然提枪：
    “既然这样，那就再杀你两次……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下一刻，那手中的黑枪汇聚着灵质就对准了王座水晶即将爆发而出。
    但季离已然抬起手掌：
    “吸魂鬼。”
    枪男的表情骤然一滞，他只感觉浑身上下宛如被灌入胶水一般难以动弹，脚下自己的影子疯狂沸腾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钻出。
    紧接着，雄浑的黑气升腾而起，宛如万千怨灵在疯狂恸哭一般，如同丝线拉扯着他的身躯将其控制在原地。
    而升腾的黑气则在其身后化作了一道奇怪的身影——
    那是一个浑身灰黑色，穿着条纹衬衫的秃顶大叔，手上拎着一条皮带。
    枪男的神色骤然紧绷，露出一抹极度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爸……？！”
    季离看着一个油腻中年男居然是自己的“吸魂鬼”，也还有些发懵呢，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
    好家伙，童年阴影就是你的噩梦？
    而秃顶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同肉蛋战车般暴冲而出，一记皮带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皮带宛如某种鞭挞灵魂的鞭子，当场将枪男抽得跪倒在地，一瞬间便痛哭流涕起来：
    “我错了……爸！我错了！别打我屁股！爸，我……”
    而后那“爸”猛地张开大嘴，口部宛如黑洞隧道般一路咧开到下半身，将其半个身子咬了进去，一口断裂！
    【你杀死了一个玩家。】
    “吸魂鬼”美滋滋地将剩下的半个身躯吞了下去，而后那肥胖的躯体一阵剧烈的蠕动，宛如破茧般爆炸开来——
    一道披着兜帽和残破盔甲的骷髅骑士从其中走出。
    它的胸口被不知名的力量洞穿，能看到身后的风景，其中还能看到有一股涡流在缓缓波动。
    左手提着一把造型繁复古朴的厚重长剑，右手则浮现出一抹红光汇聚而成的涡流盾牌，在季离面前缓缓跪下。
    “……这才是吸魂鬼啊。”
    下一刻，季离感知到对方身上传递来一大股灵质，面甲下的眼瞳骤然一亮——
    能源危机解决了。
    他迅速张开魔眼视野，目光锁定在正在迎着床弩的轰炸，朝着市政厅支援而去的“冒险者”们。
    同时切出市政厅核心内还在突破着不法先锋小队抵抗的恶灵督军视角，轻轻挥手：
    “去，吸个痛快……”
    吸魂鬼猛然起身咆哮一声，化作一道黑烟穿越鳞次栉比的内城建筑，朝着市政厅的窗户内疯狂涌入！——
    ps：今晚眼睛出问题了，电脑屏幕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11点左右才恢复正常，所以稍微晚了点儿。
    昨天更了三章，所以今天一更稍微休息一点点可以吗呜呜呜
    (本章完)

 第307章 核心（一）

    第307章 核心（一）
    城主府核心大厅。
    深紫色的灯光下，一枚被大量灵质回路包覆的大型装置漂浮在正中央的巨型空洞上，四周的古朴陈设被一串升起的黑色冰刺骤然摧毁。
    衣衫褴褛的短发男子狼狈躲过冰刺，那冰刺却持续生长，化作一柱擎天扩散开来，宛如某种人造地貌，成为一只恶灵扈从进攻的跳板。
    冰冷的黑影袭来，手甲中的冰刺翻飞暴雨般的戳刺。
    短发男子惊呼中连滚带爬地躲避而去，闪瞬间身上便是多条冻伤封死的血口。
    而一道魁梧的身影一脚踏在他的视线中，手上拎着绿色灵质盎然的厚重盾牌，将那连绵不断突刺而来的恶灵扈从猛然抽退。
    【不法者先锋副队长：lv.13】
    此刻整个大厅中灵质四溢，五人组成的小队正在顽强抵抗着恶灵督军的攻势。
    虽然他们拼掉了一个恶灵扈从，但他们四周的“冒险者”墓碑也不少——
    “傻逼，上面！”
    在盾男的声音下，短发男子顿时抬头，看到一只扒拉在天板上的恶灵扈从猛然仰头和自己对上视线。
    他顿时瞳孔一缩，但手腕早已蓄能的灵质回路已经准备完毕，一抹脑袋便吹出一堆毛发，叽里呱啦大吼一声化作层层爆破朝着来袭的恶灵扈从扑去。
    噌！
    恶灵督军将骑士剑骤然插入地面，一层突兀升起的弧形冰墙阻挡了漫天火光。
    黑透的冰铠甲中灵火升腾，恶灵督军手中的骑士剑涌动灵质，宽敞的地形中不断生成各种冰雕建筑，宛如丛林般的迷宫将五人笼罩在其中，并持续分割他们。
    这些建筑在为三名恶灵扈从提供掩体的同时，也让他们依托着灵活的身姿，借助改变的复杂地形不断奔袭五人。
    “太难缠了……为什么指挥官不在场的情况下这帮狗东西都能配合得这么默契！？”
    短发男子一步步后退，头上顶着【不法者灵术先锋lv.9】的字样。
    他被规则分配的职业是【灵术师】，需要契合规则的约束进行所谓的“施法”，而这和他原本混黑帮惯用的手枪灵弹作战方式完全不同，打起来非常束手束脚。
    “这说明那个魔王正在分心指挥这边！”
    大盾男猛然砸下盾牌，盾牌在灵质的作用下化作一对青光飞翼，轰然振翅的同时震碎了无数生成的黑冰柱，也将一左一右袭来的恶灵扈从狠狠击退：
    “……的确很难缠，到底是什么人物……不仅能拿到这种身份，还能在初生状态下苟活到现在，甚至打破了‘领主’无法复活的规则约束——”
    话音未落，他听到利刃从地面抽出的声响，顿时明白是恶灵督军在稳固战场结构后要重新加入战团，猛然踏地：
    “思维弹变！”
    盾牌在他的手中如同纸片般随意挥舞。
    那绿色灵质包裹的物质形同橡胶迸射而出，化作一条巨大的鲶鱼尾巴，又像是某种蠕虫，将眼前的大片冰柱摧毁，却没有看到恶灵督军的身影。
    他心中顿时一跳，反应极快地一巴掌将短发男拍向一边，朝着侧方竖起大盾。
    而一柄黑冰铸造的骑士剑轰然砍在了上方，斑驳的大盾表面顿时炸开无数冰刺，疯狂颤抖：
    “再给老子撑一会儿！”
    他猛然咬牙：
    “就算他能分心指挥，这些东西来来回回也就他妈这么几招！跟他们怼了这么久你们还没看清楚吗？！
    根据刚才的地区提示，耍大枪的已经破掉他的水晶一次了，我们只要把这些东西拖在这里，魔王必死无疑！到时候这傻逼游戏就彻底结束了！”
    这时，一道蓝色的冰锥随着一道吟唱声贯刺而去。
    虽然恶灵督军扭头便躲过，但盾男也趁此机会施展攻击。
    那硕大的盾牌从中间分开喷吐出灵质酸液，被骤然升起的冰墙躲过。
    而那冰锥后的男子也从一处黑冰柱上方滚落起身：
    “喂，领头的。给我创造一下机会！”
    那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眼瞳周围有灵质回路流转光芒：
    “分析结束，我找到破局点了。别管伤亡情况，直接拼掉那个身子里冒火的骑士，他的能力是骷髅兵的枢纽！”
    “干财务的，你说话给老子注意点！”盾男不爽呵斥：“就算是这样，你要怎么接近那个混账？！”
    “把灵质水晶给我，我来做！我的灵核能力和它们的性质相仿，只要你们配合我的指挥，加上有足够的灵质水晶就行！”
    “他妈的……”
    透过侧方半透的黑冰，看到一名落单的队友正被一阵围攻，盾男也咬牙直接拽下背包丢给对方：
    “敢动歪心思，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放心好了。”
    年轻人猛然吟唱抬手，一条半米长的冰锥戳刺迸发而出，竟然提前预判了一具从四周黑冰柱中破墙而出的恶灵扈从将其击退。
    并猛然转手用灵质震碎了另一侧的黑色冰墙，将被封堵在后方的一个女队友解救：
    “我已经破解了它们的灵质流动，现在直接宰掉那个领头的！别忘了魔王军会给多少经验！”
    这一幕多少让几人精神一振，大盾头领更是一扫刚才的怀疑，身先士卒猛冲而出。
    下一刻，所有人的耳边都传来一声尖啸——
    汹涌翻腾的黑烟轰然钻入房间，轰击在大盾男的厚重盾牌上分流而开。
    而后便是一声惨叫，所有人回过神来的瞬间，只看到狂暴的黑烟宛若实质将那眼镜男抓起朝着四周直线撞去。
    顷刻间轰碎无数黑冰柱体，伴随着一声巨响轰然落地——
    一道身材高达两米的骷髅骑士正将那年轻人拎起，身上残破的铠甲刮擦作响——
    “新兵种？！他怎么升级得这么快！？”
    在盾男惊骇的声音中，一抹红光从那只残破铠甲包覆的骨爪上凝聚爆发。
    年轻人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五官中冒出汹涌蓝光，全数涌向那铠甲骑士的身躯中。
    不过瞬间那年轻人便化作一具干尸从骑士的手中摔落，碎了满地。
    【你的队友“我有透视眼”已死亡。】
    【灵质衰竭而死，双倍经验惩罚。】
    【剩余经验不足以维持游戏角色存在，玩家“我有透视眼”无法在墓地中复活。】
    【删除玩家角色“我有透视眼”。】
    刹那间，狂瀑的冷汗浇灭了几人心中的惊怒——
    死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这里的规则不是虚拟游戏吗？！”那名刚刚被眼镜解救的队友顿时尖叫起来：
    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早已习惯了死后复活的感觉，或者说“红利”。
    这种几乎舍弃了身死的风险，不断在规则中升级的感觉，满足了这些帮派份子在现实中无法满足的变强欲望。
    但是眼前一幕仿佛将他们骤然拉回了现实之中——
    真的会死！
    而一道瘦削身影已经脚下灵质攒动，直接窜进了一旁的黑冰掩体之中，朝着门外慌不择路地跑去。
    盾牌男顿时惊怒：
    “混账，你找死吗？！”
    短发男完全没有他的怒吼，瞳孔不断随着恐惧的思绪在扩散缩小中来回战栗。
    但那脚步声不过持续了短短一瞬便传来一声闷响，恶灵督军的骑士剑挑着那人的身躯从黑冰迷宫中走出，随手便抛向一边。
    而雄浑的黑烟爆发而出，如同接球一样将那身体在半空中接住。
    落地的瞬间已是红光爆发，顷刻间将其吸成了干尸：
    【你的队友“头皮屑”已死亡。】
    【灵质衰竭而死，双倍经验惩罚。】
    【剩余经验不足以维持游戏角色存在，玩家“头皮屑”无法在墓地中复活。】
    【删除玩家角色“头皮屑”。】
    “西八……西八儿……”
    “怕……怕什么！跟着我一起冲出去！！”
    “你的经验那么多！你当然不怕死！！！真那么有种，就分我们一些啊！”
    “妈的臭傻逼，现在是内讧的时候吗？！这样下去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看着这会儿居然吵翻天的三人，吸魂鬼和恶灵督军对视一眼。
    下一刻，前者化作黑烟在尖叫声中席卷而去，后者则燃起灵火猛扑而出——
    整个核心大殿爆发升腾起伏的刺耳尖叫。
    片刻后，随着满地的黑冰彻底碎裂，化作灵质消散，季离的身影漫步而入。
    黑烟翻滚，吸魂鬼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丢到了季离身前。
    那女人勉强抬起头来，看到季离的面甲，神情骤然一滞：
    “魔王……我可以为你在黑产联盟里面做眼线！我有用！！！”
    季离微微偏头，而后控制着解除了面甲：
    “你还挺上道的……”
    看到季离真容的瞬间，那女人眼中先是闪过一抹瞬间的惊艳和迷恋，而后骤然转型，化作更加深沉的恐惧：
    “黑山羊……”
    季离在那女人面前蹲下，随手撕开她破烂的皮甲。
    那女人猛地一愣，随后眼中一亮，脸上泛起红晕：
    “我……”
    “我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豆芽菜。”
    季离从她干瘪的胸口扯出她里面的现代衣装，看到上面的黑帮标识，双眼一眯：
    “原来只是个不入流的摩托帮……以前给剥皮者走货的？”
    “是……是。”见误解了季离的意思，女人也顾不得廉耻，慌忙道：
    “我有用！我可以为您打探消息！！！我可以成为您的眼线！哪怕出去之后也是一样！！求求您……只要你杀了我就行！！！”
    季离神情一顿，面露古怪。
    那女人慌不择言：
    “我的意思是……别像那样杀了我……求你了！让我自然死亡就行！！我真的有用！我有很多姘头！！我能帮你打探消息，我知道黑产联盟在做什么……”
    “所以，不法者这个势力的确是黑产的人组成的？”
    “没……没错。”
    “还有其他的势力么？”
    “和我们联系的是共济骑士团，他们是西城互助会的人，还有王选者，至于其他的几个势力，我不清楚……”
    “王选者？”
    “您不知道？进入这个灵薄狱的时候不是都会……”
    注意到季离的眼神，她连忙继续道：
    “王选者就是无光者的人，但不是‘三太子’那样的核心层……在王选者之上还有无光者之王，居住在这个世界的空中园，我们认为那就是开启灵薄狱的‘三太子’……”
    “他不是近期才和无光者有染么，怎么就成了无光者之王？”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这个虚拟游戏世界的某种代称，就像我们的不法者一样……”
    “还有别的么？”
    “还有……还有……”
    刹那间，她的灵魂扳机传来浓烈的悸动，顿时猛地一颤：
    “还有……还有我们的大部队即将赶来！是和您一样的领主职业！拥有一整支建制部队！还有……还有……不，等等……”
    感知到愈发悸动的灵魂扳机，她骤然惊叫了起来：
    “求求您别杀我……我很有用的，我发誓我很有用的……我……”
    “高熙珠，游火摩托帮的人，曾经为剥皮者做事。如今攀上了某个小帮派的领袖，是他的情妇。”季离淡然道：
    “初中辍学，和十二起觉醒者犯罪谋杀案有关，还从事过器官交易，人口贩卖，并且有证据表明你甚至还和猪猡工厂正面打过交道……”
    “我……”
    “你觉得，你需要展现出什么样的价值，才能让我对你视而不见呢？”
    “我我……我……”女人神色惊恐而狰狞，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季离不再言语，一个响指下升腾起冲天黑潮，让噩梦将其吞没，诞生一个新的吸魂鬼——
    有两个最初牺牲的无面骨冷却时间已经到了。
    (本章完)

 第308章 核心（二）

    第308章 核心（二）
    【主线任务完成：全灭占领市政厅的先锋军】
    【我得到了十个新的召唤栏位】
    灵魂扳机延展的感知中又多了十个流向。
    感受到体内从吸魂鬼身上传达来的充沛灵质，季离消耗掉此刻体内四分之一的灵质，随手又召唤出几只无面骨和两只恶灵督军——
    现在暂时解决了能源危机，或者说“后勤粮草”的问题，灵质用起来也可以稍微肆无忌惮一些。
    而季离思忖片刻，撤掉了一只恶灵督军。
    魔王军的存在会持续不断地消耗他的灵质，之前数量很少的时候，感知非常微弱。
    现在十几个站在一起，哪怕他现在灵质充沛，也能清晰感知到灵质的下降。
    尤其是这两个吸魂鬼，召唤消耗量和恶灵督军一样，但持续消耗量却是恶灵督军的四倍。
    所以这个兵种，注定只能成为精英级单位存在于他的军队之中，不能过多。
    而从目前吸魂鬼展现出来的实力来说，对于15级的“冒险者”基本是秒杀。
    召唤条件倒是需要留个心眼，目前季离遇到的还都是小喽啰，真正的强者拥有的欲望和精神，恐怕不会轻易被召唤仪式所吞噬。
    瞥了下眼前逐渐形成规模的“魔王军”，季离重新覆盖上面甲。
    留下一只恶灵督军和两个恶灵扈从作为亲卫后，便让剩余的魔王军从市政厅四周扩散了出去。
    显然，目前他和“冒险者”完全不属于同一个阵营。
    “冒险者”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杀掉作为“恶异魔主”的他。
    而他想要出去，恐怕得干掉这里的巢穴主，或者说在他阵营对面的最高者，那个所谓的“无光者之王”才行。
    “让我在这里陪你玩这么久，希望到时候你的人格遗物可不要让我失望……”
    季离来到了核心大厅中央的大型器械面前。
    现在市政厅的人也杀光了，但是没有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显然还要触发别的条件。
    虽然现在季离已经解决了灵质能源的问题，不再需要那个什么萃取室了，但城建系统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在器械的正面，季离找到了和监视塔类似的洞口，便直接将手伸了进去，感知到熟悉的触感，用力一握。
    器械上的灵质回路骤然高亮，季离感知到眼前的器械在这一瞬间和自身建立了某种联系。
    而这种联系，正通过市政厅辐射到整个内城——
    损坏的床弩，大量的残垣断壁，叫不出名字的坍塌建筑，还有完好无损但无法对其施加任何影响的未知建筑。
    “似乎能感受到整个内城的构造，并且对其加以改造，但不知为何什么都动不了，似乎还缺少某种必要条件……”
    思索间，红水晶震动：——
    【任务完成：夺回市政厅。】
    【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外显特性，并开启城建系统了】
    ——
    解决能源问题的季离稍微轻松了一些，选择先查看城建系统。
    就在这时，沉默了有一段时间的腕表传来声音：
    【由于您的身份为：作弊者。城建系统的灵质消耗增幅为两倍，不可查看“势力影响力”系统，但你的“影响力”排行将会暴露在其他势力眼中，且暴露自身位置。】
    红水晶震动：
    【已强制修改该不合理的规则……】
    在一阵耳熟能详的扯皮后，腕表没能占到便宜，但还是让季离的城建系统灵质消耗有了略微增幅——
    照这意思，是强制性要我武力扩张咯?
    而腕表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某种急不可耐的意味：
    【通告全服：魔王正在接管内城市政厅的权限，发布内城区域性威命任务，夺回市政厅！】
    【参与玩家死亡惩罚减半，每杀死一个魔王军，可解锁一个随机技能。杀死魔王，可立刻通关《界外之地》！】
    季离眯起了双眼。
    方才那先锋小队的交谈落在季离的耳中，他当然听到几人发现有人真正“死亡”时的震惊。
    如果说被吸魂鬼干掉的人等级惩罚会加剧，这也就代表着，在季离的扩张过程中，这些“冒险家”已经成为了一种相对有限的资源。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这个破游戏里的玩家杀个干净，到时候就只剩我来陪你玩这场游戏了……”
    有吸魂鬼在，狠狠吸就完事儿了。他还巴不得巢穴主多给他送点儿菜上门，给他加速发展呢……
    他微笑着，通过灵魂扳机打开了所谓的城建系统。
    但率先出现的，却是一个影响力榜单：
    整个灰色的榜单中，季离率先看到自己的位置：
    排名24：魔王城。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榜单名字都是灰色不可见的，除了两个：
    排名9：不法者联盟。
    排名7：共济骑士团。
    “看来这点儿玩家数量还是有可观的结社群体的……”
    而且在接触到对应的势力之前，应该都无法查看到对方实力的影响力排名。
    “看来我还是个弱势群体。”
    季离思索着翻了翻，便关掉了这个榜单。
    而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整个魔王城内城的立体图像：
    【萃取室（完全损坏）：可修复/建造】
    【魔动床弩（完全损坏）：可修复/建造】
    【监视塔（损坏）：可修复】
    修复所需要的，是季离的灵质。
    除了这些他已经知晓的建筑外，还有城墙，裂口城门，眼珠瞭望塔，邪能军事大厅，胃囊兵营，墓地粮仓等等多种建筑可供他注入灵质来调整。
    胃囊兵营还给出了一些内容，例如可以注入灵质，训练外形不一的各种恶异为自己作战。
    不过这些大型建筑大多数都是完全损坏，修复基本等于重新建造。
    名字方面也基本一看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该说不愧是“恶异魔主”么？
    季离腹诽着，基本了解了城建系统的机制后便退了出去。
    他不认为这个灵薄狱规则制定下的所谓“恶异”能够强于自己的特性。
    紧接着他便选择查看那个所谓的外显特性。
    随着红水晶的震动传来，解释了外显特性的定位和用途。
    这是一种能够注入势力单位建筑的特殊特性，可以对所属势力单位建筑进行某种强制改造，或者得到全新的建筑。
    显然外显特性是和城建系统高度绑定的。
    和普通的特性不同之处就在于，一个是作用于人和兵身上的，一个是作用于建筑系统上。
    季离继续往下看：
    1.坍缩灵火（魔王城核心改造，增幅无面骨系魔王军）
    这是第一个特性，显然是针对目前略成体系的恶灵督军一脉准备的，可惜这种表现力只是来自于季离的其中一个特性而已。
    他没有多看，转向了下一个。
    看清其中描述后，顿时来了兴趣：
    2.暴怒箴言（增加一种全新的建筑，量产心之刃，增幅全体魔王军，增幅刀剑类攻击和武装的灵质流动和进攻性特化）
    “颠婆直呼内行……这要是让黑日人知道了不得急死，量产心之刃？这可真有你的……”
    也就是说，这个建筑能够批量制造能让魔王军进入箴言解放状态的心之刃，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不仅是逆天，更是对灵魂心理学底层逻辑的颠覆。
    只不过这个灵薄狱的规则本身具备虚幻的味道，本就不是现实逻辑。
    季离决定将这个纳入备选，而后看向了第三个。
    他的呼吸骤然一滞。
    3.碳变（魔王城核心改造，投下奥丁之影）
    (本章完)

 第309章 世界树

    第309章 世界树
    也就是此时，有一个季离看不到的，名为世界聊天频道的地方沸腾了起来。
    那则“全服通告”传遍了整个世界频道，无数能够互相交流传达讯息的玩家纷纷惊叹着奖励的丰厚。
    一些原本正互相攻伐的玩家和势力也多少出现了缓和的态势，大量的觉醒者和势力部队开始涌向魔王城。
    与此同时，位于整个灵薄狱高空之上的巨型建筑中。
    这是一处漂浮的土地，建造着奇特的白色方形城堡，内里是五彩缤纷的繁华园。
    而一道虚幻的白光人影正坐在那其中最核心的大厅王座上，啜饮着侍女端上来的酒水。
    “……你这样做，真的不会适得其反么？”
    “适得其反？”
    大厅中回荡着白影的笑声：
    “他竟然能突破‘幻光仙子’的规则束缚，这不正印证了，黑山羊身上的确隐藏着一些惊人的秘密么……”
    “你就不怕他推翻掉你的整个计划么？”
    “我当然怕……”
    白影的声音骤然沉下：
    “整个银池集团都毁在他手上，我崔家从新罗建国时期延续到现在，竟然会在他面前毁于一旦……这段时间以来，就没有不怕他的，就没有不恨他的……”
    白光人影骤然握紧了拳头：
    “但是没关系……这里是无光者的主场，我们的计划层层嵌套，我们的死局天衣无缝。
    在幻光仙子的注视下，我一定会成为醒严那样的原初无光者……白银会是我的，崔家的遗产是我的，核心灵库中的密藏，也必须是我的……”
    升腾的灵质从他的身体中冒出，如同炊烟般袅袅升起，翻腾滚动。
    而一道沉闷的呼吸声骤然出现在大殿之中，那沸腾的灵质仿佛被人狠狠吸入一般，迅速朝着天顶收缩消失——
    “幻光仙子感受到你的欲望了……”
    白影骤然回神，语气激动而颤抖地看向天顶。
    在那里不断传达来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气息，仿佛在抚慰他的灵魂一般。
    他刚闭上了眼睛，准备向“幻光”敞开自己的三位一体，迎接对方即将降下的恩惠。
    但整个大厅突然化作一片鲜红。
    那道气息猛然一抖，带着即将属于他的恩赐迅速消失。
    而那些四面八方的白光回路也全数变为猩红，整个空中园隆隆颤抖，白光人影瞬间惊怒：
    “怎么回事？！”
    在那白光的伪装之下，当他感受到灵魂扳机传达而来的讯息，瞳孔猛然一缩——
    “权限……幻光给予我的权限正在被挑战……是谁……是谁？！”
    他腾然起身张开双臂，随着身上某种外来灵质的高速消耗，双目迸射出白光打在大厅上空，化作一台白色巨型透镜。
    那内里浮现出诸多景象——
    一身金色铠甲，带着身后的士兵冲杀敌阵的南部分局长安怀阴。
    一把短刀在手，另一只手上捏着玻璃碎片，正在和一只巨型怪物纠缠的深青色短发女孩。
    她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闪过不同的神情。
    而手中的镜子碎片也仿佛在闪烁着光泽，似乎正有人藏身其中与其交谈。
    在掠过诸多景象后，画面定格在了魔王城中，白光人影的目光瞬间僵硬：
    “那是……什么？？？”
    魔王城的中央，漆黑的建筑爆发着绵密的机械碰撞声，朝着整个天空之上肆意生长而去。
    ……
    从魔眼的视角中，看着眼前冲天而起的机械建筑，季离的目光有些愣神。
    那是万千机械触须和金属单元碰撞拼合着，蔓延而出的巨型建筑，直达数千米的高度，一飞冲天。
    此刻，腕表屏幕上闪烁着五彩的故障线，内里不断传出灵薄狱规则卡壳的声音。
    而红水晶已然升腾着极致的红光，疯狂震动：
    ——
    世界树·投影（城主大厅）
    简介：原魔王城城主大厅。在“奥丁”的特性影响下，化身图灵的世界树之影。
    提示：世界树正在延展枝丫，改造这个世界。
    提示：【魔王城】变更为：【世界树科技繁殖场】
    提示：当前城内完全损坏的建筑将会被删除，原魔王城城建模板发生变化。
    原萃取室变更为——奥尔芬粒子反应堆。
    魔动床弩变更为——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
    监视塔变更为——天网。
    城墙变更为——模块化隔离带。
    裂口城门——已删除无用的建筑模板蓝图。
    眼珠瞭望塔——侦查无人机起降平台。
    邪能军事大厅——英灵殿。胃囊兵营——世界树格纳库。
    墓地粮仓——已删除无用的建筑模板蓝图。
    解锁新的人口建筑模板——科技繁育舱。
    科技繁育舱：增加10个【奥丁近卫】上限
    【魔王军】变更为：【奥丁近卫】。
    变更为奥丁近卫后，原魔王军全体外形发生变化。
    更多已变更的建筑蓝图——待解锁。
    你的【灵质】现在可转化为全新的城建能量单位：
    【脱碳粒子】。
    消耗脱碳粒子，可在城建系统中建造任意建筑。
    ——
    在季离的眼中，此刻的市政厅核心大殿，已经被密密麻麻起伏的黑色机械单元覆盖增殖。
    那中央的巨型器械化作了一枚被多层环状装置嵌套旋转的巨型光球，在一层层密封中逐渐遮掩光芒。
    四面八方的砖墙正在被“世界树”蔓延的金属触须替代。
    那些触须形同脊椎一般，每一格形状都是机械单元，并在这过程中不断分裂，铸造更加细密的内设和建筑部位。
    季离飞速冲出了市政厅，看着眼前的市政厅已然化作朝着天顶无限生长的巨型建筑，并且机械触须还在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直至整个内城都被完全替代为漆黑的金属建筑。
    “这是，集团总部……”
    他的目光有些怔然，也有些怀念。
    世界树，以世界树集团科技建造而成的超级建筑，是集团的核心总辖单位。
    其原理是由理论上能够无限生长的幻肢科技为核心，像是植物一样生长蔓延建造而出。
    正牌的世界树建筑拥有某种纳米的特性，幻肢系统能够分化万千，在世界树根系遍布的位置，临时组成或者建造各种机械造物。
    此刻的内城中，世界树的机械根系遍布整个地下，将那些魔王城本体建筑和城墙全部改造成了漆黑的金属分布块。
    那些流出的机械切割线中还能看到鲜红的光芒在其中流转。
    而高高低低的城墙也彻底变成了一节节的机械隔离带，具备模块化的变形和分离特质，任何一个城墙角落都可以是城门。
    季离扭头看向身旁的恶灵督军和恶灵扈从。
    此刻的二者已经全身都变成了漆黑金属构筑的骨骼，内里还能看到密集的金属管线和微型电路。
    那蓝色的灵火则是由内置的无数机械装置喷发而出。
    相比于恶灵扈从，恶灵督军的胸口多了一个形似能量反应堆的装置——
    由于【碳变】的关系，他们的外形从魔幻风格彻底变成了某种科技缝合怪。
    季离重新接入曾经的魔眼监视塔，也就是现在的【天网】。
    一整个魔王城内城出现在他的视网膜中，随着他的念头变化，整个3d图像变成了线框图，将其中的城建布置和敌人分布看得清清楚楚。
    并且用红黄蓝三种不同的标识，标出了此刻还在内城中的活动单位。
    蓝色是他散出去肃清和护卫内城的那批魔王军，现在叫奥丁近卫。
    红色是入侵内城的“冒险者”，突然的变故仿佛让他们一下子乱了阵脚。
    此刻在季离的天网俯瞰视野中，一个个红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疯狂乱窜。
    “那是什么鬼东西？！”
    也就是这时，一支原本意图朝着魔王城王座大厅摸去的小队注意到那冲天而起的“世界树”，改变了路径从一处城楼上急速靠近。
    看到那可怖机械造物的瞬间，一个个纷纷傻眼在原地。
    为首的lv.15的队长摘下兜帽：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魔幻世界观吗？怎么变成科幻片了？！”
    霎时，他们脚下冒出无数世界树机械根须，在一阵惊叫声中将他们脚下的城墙化作金属隔离带。
    下一刻那金属隔离带便猛然打开，一群人纷纷朝着下方砸落而去。
    一阵灵质翻涌之间一个个狼狈起身，却遥遥对上季离抬起的目光——
    “魔王？！”
    但季离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狂暴的轰鸣声自上方传来，恐怖的金属弹幕当场将整个冒险者队伍撕裂——
    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原来修好的那台床弩变的，这惊人的威力让季离啧啧赞叹：
    “效率真高，不过目前的城建蓝图里面好像没有机炮的建造选项，只有一台的话，未免有些不够看……”
    下一刻，季离的手腕传来红水晶震动：
    【触发主线任务：肃清内城】
    【奖励：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城建蓝图）】
    ——
    ps：先更一章
    (本章完)

 第310章 初具规模

    第310章 初具规模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的《界外之地》根本没有那种玩意儿！这是魔幻世界！是纯正的魔幻世界才对！！”
    空中园内，白光人影不断发出气急败坏的咆哮。
    “……黑山羊果然是个不稳定因素，不行，我的计划得做出改变……”
    他猛然捏紧拳头，一抹白光从他的身后迸发：
    “世界出现了可怕的危机，魔王军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为了保持世界的平衡，让仪式继续下去，无光者真王决定亲自下界，用世界的力量抹除这个倾倒天平的作弊者……”
    正念叨着，他身后的红光骤然爆发：
    【否定，严重背离规则。】
    “什么？！”
    他的声音骤然卡壳：
    “为什么？！就算黑山羊不存在了，一样有南部分局的巅峰主宰可以作为仪式用具，为什么……”
    【否定，严重背离规则。】
    红光更盛，将白光人影猛地压倒在地。
    那覆盖在其身上的白光骤然碎裂，露出下面肥胖的身形，此刻已然满头大汗：
    “幻光仙子……请告诉我为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您吗？！为什么……”
    骤然间，升腾的白光出现在已经被红光侵占的大厅之中，一道洁白如玉的脸庞从那白光中探出——
    那是张属于女神的绝美面容，她安详地闭着双目，皮肤散发着圣洁的微光，红唇晶莹：
    【否定，转轮之路在前，不可脱离轨迹。】
    而后那一切骤然消失，整个大厅升腾的红光也停歇一瞬，暗淡了下去，只是猩红依旧。
    白光人影满头大汗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行？这不是她的灵薄狱吗？为什么……”
    “不可脱离轨迹。”
    之前和他对话的男声再度出现：
    “仙灵即将进入转轮，必须依照灵薄狱规则行事。”
    “当然，我们看到了你的困难，等到一切都结束后，你将得到比之前更加丰厚的奖赏。别忘记你的欲望……”
    听闻此言，白光人影猛地长出了一口气，重新坐回王座：
    “转轮……”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思索着，仿佛打定了主意，继续发布新通告的同时，肉痛地将自身一部分白光剥离而出。
    ……
    【通告全服：魔王已经接管了魔王城市政厅，并获取了难以想象的力量，整个界外之地都将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之中！】
    【取消参与玩家的死亡惩罚，每杀死一个魔王军，可从三个随机技能中选择其一获取，并获得三倍经验奖励。】
    【摧毁魔王城市政厅，可立刻通关《界外之地》！】
    “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看着吸魂鬼将一个冒险者吸成了干尸，季离放下了腕表。
    现在的吸魂鬼内里是黑色的哑光机械骷髅，外面则是直接被机械触须包裹形成的铠甲。
    画风没变，仔细一看倒是哪儿都不一样了，胸口的大洞里面都变成了线圈机械生成的涡流。
    也许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外面的世界必定有不少“冒险者”正在赶往这里，但是此刻在内城的“冒险者”却是拼了命地都想跑出去——
    22个单位的魔王军兵力——现在应该叫【奥丁近卫】了。
    配合一台每分钟一万发动能弹药倾泻的高台炮塔，整个内城的“冒险者”几乎是瞬间便面临被全面屠杀的阵势。
    在季离的天网视角中，内城的各处情况尽收眼底：
    由于魔王城面积过大，此刻的内城中还有诸多“冒险者”在活动。
    基本都是“不法者”头衔的势力，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互助会会员”的前缀。
    这些人在季离进入灵薄狱之前，就在虚拟游戏的规则中，于魔王城中猎杀流窜的恶异，也就是“野怪”来升级。
    在“魔王”出现后，便聚集了更多的“冒险者”想要猎杀魔王，所以哪怕季离一路杀到市政厅，此刻城内的“冒险者”数量依然不少。
    此刻，意图潜入原王座之间的几支小队被高速转动的动能机炮直接打成渣子。
    原本朝着市政厅支援而来的诸多冒险者被吸魂鬼率先侵袭，一个照面15级的队长就被吸成干尸。
    为了之后的城建大业考虑，季离还是去掉了一只恶灵扈从，增加了一只吸魂鬼来猎取更多的灵质，以此来提高效率。
    两只恶灵督军则带着恶灵扈从满城补刀，追杀开始逃亡的“冒险者”们。
    此刻的内城出口处，三支冒险者小队正在急速逃亡而去，一个个脸上皆写满了惊恐——
    刚刚还是一副残破不堪的魔王城，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未来科幻金属堡垒了？
    而且前一秒还在展开市政厅攻防战，无数人都在朝着那边赶过去想要分一杯羹。
    谁曾料想下一秒主力军就已经全军覆没，魔王军开始满城追踪“冒险者”，一个个不仅单兵作战能力强悍，而且配合惊人。
    原本还有人想要去摧毁监视塔，但一来监视塔已经变成了天网中枢，直接入口封死禁止出入不说。
    后面追来的吸魂鬼落地就是黑雾干尸.jpg。
    也就是这时，正在一片惊叫中冲向内城城门的冒险者队友系统中传来队友【完全死亡】的信息，更是惊恐万分：
    “不是说没有经验惩罚吗？！”
    “是那个恶异怪物有问题！被他抓住吸干就死定了！！！”
    “死到临头了还在废话！城门就在前面了！赶紧冲出去！！！”
    然而等到他们冲刺到内门城门时，却看到了绝望一幕——
    整个城墙已经被金属封锁墙彻底封死，哪里有一点城门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妈的，翻出去！！！”
    几个机动性特化的“冒险者”催动灵质，各显神通。
    有朝着高墙直接弹射而出的，有凌空漂浮的，还有直接在那高墙上奔跑而去的。
    这墙虽然高，但也并非不可攀。
    但就在下一刻，整个高墙骤然发生密集的模块化裂解，在无数人惊愕的目光中骤然分裂拉伸，在内里无数世界树金属根须的作用下拔高了数倍——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变形金刚？！”
    漂浮者忙慌不迭一头撞在了上面，话音未落便是一蓬黑烟袭来，红光爆发，落地的时候已经化作了干尸。
    “西八……不想死就都分头跑！”
    无数人骤然散开，三蓬黑烟上下流窜朝着人群散开的房间追杀而去。
    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又是几声惨叫传来。
    灵质正在不断增长的季离，却是在面甲下皱起了眉头：
    “虽然灵质获取效率很可观，但还是太慢了。”
    目前这个灵薄狱显然已经愈发重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急切地想要解决自己。
    连续公频更新着“杀魔王减刑期”的活动福利，现在这些小虾米还好解决，但很快后面应该就有大部队来了，而且会越来越快。
    季离为了以后考虑，并没有继续选择用机炮射杀“冒险者”，这些可都是人形资源包。
    所以他选择增加了一个吸魂鬼，尽量让吸魂鬼来猎取灵质。
    但这样一来，杀伤效率就下去了。
    一些冒险者显然也发现了季离的意图，在最初的一波屠杀和冲城门失败后，一个个都鬼精地东躲西藏，甚至想要通过其他的城墙跃空离开。
    看着天网地图上还有着不少冒险者在内城乱窜，季离认定必须要提高效率，他还需要更多的魔王军……
    他通过全新的天网打开了城建系统，目光锁定到了【科技繁育舱】的模板蓝图上：
    【科技繁育舱：可建造。需要脱碳粒子300点。】
    在城建系统开启，并碳变改造后，这东西能够直接作为建筑，加成季离的召唤物人口上限。
    看着目前显示为0的脱碳粒子，季离直接注入灵质开始转化。
    没想到200单位的脱碳粒子，直接消耗掉了他目前四分之一的灵质。
    这里的灵薄狱规则，作为领主的他灵质是没有上限的。
    此刻他已经通过吸魂鬼吸取了不少来自“冒险者”身上的灵质，却仍然消耗了足足四分之一的量。
    而他此刻的灵质总量，已经是刚进入灵薄狱时2.5倍的量了。
    “全部梭哈的话最多能造四个……那就先来两个好了。”
    又是一大波灵质消耗，脱碳粒子的单位数额变成了400.
    季离直接在天网监控地图中拍下了两个科技繁育舱，瞬间，他感觉到地底传来隆隆震动。……
    一只残破且零散的小队正逃出一处魔王城底部的排水沟渠——
    或者说，原本是用于排水作用的沟渠，现在同样是被世界树同化，变成了布满机械切割线的科技建筑。
    “那玩意儿走了……先休息一下么？”
    面对女队员的提议，只剩下一只手臂的队长咬牙前行：
    “不行……必须要逃出去，那家伙有整个内城的监控，现在没有魔王军过来，只是因为还顾不上处理我们而已……”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女队员有些崩溃地抱着脑袋；
    “联盟的头领在那么多干部的帮助下发展都不如他迅速！他才被拉入这处灵薄狱多久！？现在已经开始控制建筑了！
    他甚至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建筑师职业在帮他！”
    “臭婆娘给老子冷静点！我们能从这里出去的……我是说这个傻逼游戏灵薄狱！”
    队长厉声呵斥，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疼痛的肩膀——
    那里有一片漆黑的冰块封住了他的伤口，是被恶灵督军砍掉的。
    在补给品全部消耗完毕的情况下，这反倒是给他止血了。
    “市政厅失控，营地一定会发出救援信号，联盟的统领应该就快到了！”
    “加上公频的信息，就算我们目前没办法逃出魔王城，但魔王的兵力明显不够。
    只要支撑到最后不被杀死，到时候大军压境，魔王也没空管我们了！”
    女队友猛地一愣：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尽量拖延自己死亡的时间，的确有机会熬到大军来的时候！
    另外两人也是满头大汗，其中一人猛擦额头：
    “但如果魔王要是增兵呢？你们知道魔王会接到什么样的任务么？”
    下一刻，几人感觉到地底传来微量的轰鸣声，灵魂扳机却没有传来悸动，皆是疑惑：
    “那是什么声音？”
    下一刻，几人看到眼前的排水渠骤然分解敞开，地底冒出万千机械触须，将其中一人直接碾死，裹着他的尸块化作了一台高大的机械建筑——
    “防御设施？！”
    “妈的，为什么杀的不是我！？”
    太妹女队员恸哭着跟随队友继续逃亡——
    死在这里那就是解脱，只要不是被吸魂鬼干掉！
    但随着几声咻咻的破空声，和某种东西爆破轰鸣的声响，一连串的机械设施竟划着抛物线从天而降，隆隆砸在他们的前行路上。
    几人只当是城防建筑，只是面色愈发凝重，纷纷加快脚步错开那些人高的机械设施继续狂奔。
    但就在下一刻，独臂队长身侧的漆黑设施骤然打开，一蓬从里面爆发的黑雾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魔王军？！”
    狂暴的黑雾奔腾而出，将他瞬间撞击在了墙面上，不等其有所动作，便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将其化作干尸。
    而其他的漆黑设施也一个个打开，又一只吸魂鬼爆发而出。
    其他则钻出新生成的恶灵督军和恶灵扈从飞扑而去将所有人控制。
    形似的一幕在魔王城的各处角落数次发生。
    看着红点数量终于开始锐减的内城视角，而自身的灵质则在迅速恢复，季离随手又拍下两个科技繁育舱——
    内城的冒险者相比于肃清之前，还剩下三分之一。
    而这已经让他拍下了六座科技繁育舱，也让他的奥丁近卫上限数量来到了足足82个。
    在化身世界树投影后，召唤奥丁近卫的表现形式出现了两种。
    一种是从地底钻出世界树机械根须，组成一个机械培育容器，他的召唤物就会从里面钻出。
    建筑的生成方式也是类似的。
    另一种则是从世界树投影中直接发射突击舱，一些运气差点儿的冒险者甚至会被当场砸死。
    渐渐地，最后一个冒险者在红光之下被绝望吸干，整个内城的冒险者被彻底肃清一空。
    而季离的手背上，红水晶开始震动：——
    【完成主线篇章其二：夺回内城】
    【我恢复了内城监控，占领了内城核心，并彻底杀死所有的入侵者，重新恢复了对整个内城的控制】
    【现在，我已经积累了充足的能源，拥有了基本的班底，是时候发展基建，准备一口气收服整个魔王城，向世界宣告我的存在了。】
    【触发主线篇章其三：魔王复苏——】
    【更正：触发主线篇章其三：无机化扩张。】
    【我即将夺回整个魔王城，它将成为世界树寰宇巨企在“界外之地”的第一个殖民地，成为奥丁征服世界的起点。】
    【肃清内城：任务完成】
    【我获得了新的城建蓝图：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ea08-碳基生命撕裂者】
    【动能子弹虽然比不上脉冲弹药，但世界树出品的技术永远不会让我失望，很高兴能在这里看见它，老伙计。】
    ——
    “……我上辈子嘴有这么碎么？”季离腹诽。
    这个红水晶中看起来像是存在一个人格，但季离知道，那应该来自于自身的深层认知，或者说深层潜意识。
    在借助灵薄狱部分规则之余，它会述说一些自己的想法。
    似乎随着发展愈发壮大，这种情况会愈发明显，而这些想法就来自于“奥丁”——季离的潜意识。
    此刻还在世界树之下的季离扫视四周的大量墓碑，下令吩咐恶灵扈从们打扫战场，而后在天网系统中分配了诸多城防岗位。
    并直接转化灵质，在内城正门上造了一门高密度动能机枪——
    刚刚在岗位上就位的恶灵扈从身前，细密的机械化触须钻了出来，迅速组装合成为一门硕大的多管动能机枪，弹匣的连接处亮起一点蓝色的led灯光。
    随着恶灵扈从握住了机枪扳机柄轻轻按下，一大蓬弹幕将城外一个偷窥的冒险者打成了筛子。
    瞬间一个个冒险者从内城封锁墙外建筑的阴影中钻出，闪转腾挪之间，头也不回地逃亡而去。
    “直接秒杀，看来15级左右的冒险者基本不用担心了，大规模列装之后，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看着天网监控中的恶灵扈从将机枪拆了下来，对着城外的冒险者开始疯狂扫射，将数个冒险者的腿直接打成了烂肉，便让几个吸魂鬼出去顺手收货。
    “目前暂且可以喘息一瞬，不过外界依然还在不断窥视，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大部队恐怕马上就要到了……”
    思索间，季离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了城建系统中。
    目前他已经有了充足的灵质，也获取了全新的武器，基本的城防是不用担心了，但要扩张的话，还是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吸魂鬼虽强，但面对更高级的冒险者还不好说，所以他除了新武器外，最好能再来点儿新的兵种。
    那就来看看这些建筑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吧……
    季离随便点开了名为“英灵殿”的建筑：
    【英灵殿：世界树军事武装中枢，保存着大量的义体数据。】
    【完成建造后，可消耗脱碳粒子，在灵薄狱规则下，搭建高规格武装义体框架。】
    【清单如下：】
    【001：奥丁_α原型级】
    【002：奥丁_β原型级】
    【003：奥丁-订制基础型】
    【004：奥丁_v1】……
    ……【012：奥丁_vk3】
    【018：奥丁_v4c】……
    ……
    【00a：万鬼缠身-i型】
    看到最后名录的瞬间，季离瞳孔微缩：
    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应该是……
    世界树创始人的东西，妖神科技体系的产物……
    (本章完)

 起晚了，今晚请个假

起晚了，今晚请个假马上要放假了，昨晚写到两点多有点太放肆了，可能有点兴奋一个通宵没睡着，今天一觉睡到晚上十点钟，半粒未沾。
    现在正在吃东西，0点之前应该更不了了，干脆请个假好了。
    这个月更新不是特别稳定，加上过年数据波动的原因，追订基本是掉的差不多了。
    我心态还好，照着原本预定的轨迹继续写，稍微加快了一下节奏，这个副本的内容量我有所控制，请各位放心。
    (本章完)

 第311章 目光所向

    第311章 目光所向
    红水晶震动：
    【触发引导任务：基建】
    【我初步恢复了魔王城内城的运转，并将其按照我的意志运行。现在我应该建造一些新的建筑，从城建上进一步完善我的势力，为征服世界打下基础。】
    【要求：升级\建造一个新的建筑。】
    【奖励：发现一个新的次级建筑。】
    ——
    这个突然触发的新任务没有吸引季离的注意，此刻面甲下，他的眸光略微失去焦距。
    相比于“奥丁”，“万鬼缠身”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世界树集团一共拥有两条科技路径，一个以“缸脑”思维为核心，旨在以人类思维操控机械身躯，表现为纯粹的机械化。
    另一个则是以“碳变”思路为核心，旨在从生命基础形态为基准脱离碳基生物状态。
    将血肉之躯从细胞层面开始和机械相融合，呈现血肉和机械共存互利的“碳变”体系。
    当初季离张开“土星基地”巢穴后，里面出现的“跳狼”就是这个体系下的产物。
    在墨菲巨构的时候，由于季离已经在雇佣兵时期就进行了“缸脑”体系的肉体替换改造。
    所以就只能选择“缸脑”体系为核心，辅以“碳变”体系的机械化单位结构，才成就了前世奥丁的地位。
    至于这“万鬼缠身”，则是“碳变”体系早期的阶段性成果，在世界树成为寰宇集团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记得当年他是在雇佣兵时期，潜入世界树科技博览会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家伙。
    那些可怕的作战录像给刚刚完成半身改造的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和后来的各种扩张延展型义体有所不同，这家伙是一台活体机械装甲，而且比那时的他强大太多。
    “和后来出现的各种机械化武装相比，这东西的科技含量远不及后来奥丁的各种型号，还是00a型号……
    现在出现在这里，因为是我弱小时曾憧憬的力量么？”
    他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就当是，圆梦咯？”
    【是否消耗5000脱碳粒子，建造“英灵殿”？】
    “打扰了。”季离的表情直接垮掉。
    即便是在肃清内城，通过吸魂鬼完成对灵质的又一波收割后，200脱碳粒子对目前的他而言也是相当一批足额的消耗。
    现在直接跨越到千为单位是要闹哪样？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季离张开了天网，查看目前魔王城内城的单位分布。
    除了他自己，和属于他自身的奥丁近卫显示为绿点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黄点游荡在内城中。
    拉近一看，多是一些骷髅和鬼魂造型的恶异，属于魔王城地界里的中立生物，也是那些冒险者的“练级对象”。
    “这些东西也是灵质的获取对象，在内城之外应该还有更多。”
    “而刚才那不法者的人提到的‘统领’，应该就是他们即将到来的大部队了，也是极大批量的灵质获取对象。”
    “暂且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如何，但是一个需要谨慎应对的麻烦，还有后续的全服通告带来的其他势力……”
    “从长远来看，英灵殿能够为我带来关键性战力的获取途径，但现在我更需要的是情报……”
    季离看向了其他的各种建筑，首当其冲的就是监控系统“天网”。
    由魔王城原有的监控塔转化而来，这玩意儿他记得上辈子是世界树某个分部的全局指挥系统：
    ——
    天网
    类型：监控中心
    可升级：增设信号塔，搭建集成信息阵列模块，大幅度提高核心监控视野，为基本地块提供全新标注，并增设一个小型无人机车间，可使用一组（共十二个）小型无人机群。
    消耗脱碳粒子：500
    提示：基本维护所需的灵质消耗增加。
    ——
    “和召唤物一样，这些建筑的持续运行也是会消耗灵质的……”
    略微思索后，季离选择了这项升级。
    刚刚充裕起来的灵质顿时下去了一大波，天网监控塔的四周开始钻出密密麻麻的机械触须将其包裹，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细密且迅速的扩张拼合。
    短短十几秒后，随着机械触须完全分解拼凑进入新的建筑，全新的天网建筑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那是一尊机械高塔，顶端存在多个发信器阵列呼吸着灯点，下方则是大片起伏的信号集成模块，在能量和电弧流转中弹起收缩。
    ——
    【任务完成：基建。】
    【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次级建筑了。】
    ——
    对于这个轻松完成的任务，季离简单进入了发现界面，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三个扩展城建可选项：
    1.世界树防卫模块：根据目前已有的城防设施，可让世界树本体延展出城防脉冲炮。
    2.世界树支援模块：可为奥丁近卫持续恢复生命值，在世界树范围内，奥丁近卫的作战能力提高。
    3.世界树援击模块：可延展弹射结构，将世界树范围内存在的奥丁近卫进行远距离投放。
    ——
    季离略微思索，暂且没有选择，而是决定先看过升级后的监控范围再做定夺。
    在完成天网的升级后，季离视网膜中的地图骤然扩大，一路蔓延覆盖到了整个魔王城边缘。
    这时他也才注意到整个魔王城真正的规模，比他现在所在的内城大了七八圈不止。
    而各个不同的地块，也增加了名词标注。
    例如他现在所处的内城，就被标注为【魔王城内城】。
    这似乎是基于整个灵薄狱规则信息来决定的，不然的话应该是【世界树科技繁殖场内城】才对。
    在这之外则是【魔王城外城】，外城又被分为多个不同地块。
    例如【城门广场】、【魔王军废墟】和【城外排水渠】等等。
    只不过这些区域内，除了内城原本城门正前方的扇形位置外，百分之八十的地块都被损毁，标注为某某残骸，失去了价值。
    随着监控范围的扩大，密密麻麻的红黄两色小点也出现在了他的立体地图中。
    黄色小点不均匀地分布在整个魔王城地界之中，其中掺杂着少量红点。
    但就在其中一个地方，却没有任何一个黄点，全是鲜红的小点密集分布。
    随着他的视野拉近，季离看到一个中型营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修建在魔王城中，并出现一个鲜红的名称标识，代表着敌对势力：
    【不法者前线营地】。
    一路看过去，那地方都快赶得上小型城镇的规模了。
    其中各类用途的建筑鳞次栉比，什么城镇中心，集市，铁匠铺，训练场等等一应俱全。
    而这些建筑，都是依托于魔王城原有的建筑和地形建造而成。
    除了这些之外，季离还看到了所谓的传送阵，每每有灵质光芒闪烁，里面都会出现新的冒险者。
    他们急匆匆地进入营地，然后在零星几个工人打扮的冒险者指挥下，在营地四周开始修筑各种城防工事。
    在灵薄狱的虚拟游戏规则加持下，修筑速度极快。
    这个不法者联盟已经注意到季离的威胁性，已经做出了应对措施。
    在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季离发现这个传送阵所能够传送的等级，似乎有所限制。
    除了隐约在人群中闪过的一个头顶着【指挥官】名字的人外，他从没见到过lv.20以上的冒险者从中走出。
    也就是说，他们嘴里的那个“统领”，会从魔王城外部侵入，而魔王城里，这帮废物暂且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另外，之前轰炸他王座水晶的投石机也被他发现了位置所在，这会儿就在那营地之中。
    就在季离打量着整个营地，并尝试让天网放出小型无人机群前去获取更多情报时，季离注意到了一些黄色标识的建筑位于那营地之中。
    正是地处外城但还未完全损毁的魔王城原有建筑，就像天网被转化之前的“监控塔”一样。
    而其中一栋建筑引起了他的注意。
    随着视角拉近，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建筑的名称：
    ——
    邪能军事大厅（破损）
    类型：军事
    运行状态：良好
    简介：可训练恶异魔主座下实力强大的高阶单位，召唤他们的投影降临世界。
    提示：当前魔王城核心已变更，夺回外城核心【前线指挥中心】后，该建筑将转化为：【英灵殿】。
    ——
    季离的目光顿时眯了起来，重新打开了那个次级建筑选择菜单，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世界树援击模块】。
    世界树传来密集的金属开合声，内部正在发生某种变动和改造。
    而与此同时，红水晶震动：
    【触发主线任务：回收魔王城】
    【“冒险者”竟然在我的地盘上造了个窝，还拿走了我的东西，简直是不知死活，我得回收前线指挥中心，这样整个魔王城就能重新回到我的手上。】
    【要求：回收前线指挥中心】
    【奖励：发现一个新的建筑】
    【触发主线任务：突袭营地】
    【要应对即将到来的不法者统领，我的兵力仍然不足，基建也有待进化的余地，而这整个营地内的冒险者，将成为我新的资本累积。】
    【要求：杀死营地内所有冒险者。】
    【奖励：发现一个新的特性】
    “你反应还真快啊。”
    季离晃了晃红水晶，而下一刻，腕表那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处于故障的状态骤然一停：
    【全服通告：魔王的复苏吸引了界外之地无数势力前往讨伐，大量的军团正在集结，来自无光者真王的强大援助将帮助他们消灭即将到来的黑暗侵袭！】
    【全服通告：此刻，一位来自不法者联盟的精英“领主”正率领大军朝着魔王城进发，他正号召冒险者加入其中，和他共同讨伐复苏的魔王军！】
    【“不法者统领”的关键信息已向全服玩家发放——已修改该不合理的规则：】
    【“不法者统领”的关键信息已向除作弊者外的全服玩家发放。】
    红水晶震动：
    【已修改该不合理的规则：现在向全服玩家显示“不法者统领”的全部信息和实时位置……】
    腕表：
    【否定……】
    季离放下手腕：
    “又开始了……”
    他开始着手布置进攻，并开始调取无人机的声音信息收集，同时再度拍下两个新的繁育舱增加人口上限。
    生成了新的吸魂鬼朝着魔王城外城冒险者稀少的位置进发，为其持续猎杀恶异生成持续的灵质来源。
    不一会儿，水晶和腕表终于吵完了：
    【现在向全服玩家显示“不法者统领”的全部信息和实时位置：】
    【不法者统领：lv.43。职业：领主。军团数量：未知。】
    【距离不法者统领到达魔王城还有：16分钟37秒】
    【无光者真王的使者正在播撒福音，祝福勇士能够成功讨伐魔王，为界外之地赢得自由……】
    随着最后一个字眼结束，季离直接蒸发身上大半灵质化作军团和密集动能机枪：
    “进入世界树，一分钟后开始弹射。”
    还真是不给我发育时间啊……
    ……
    不法者前线营地。
    随着内城冒险者的全军覆没，和全服通告的不断传来，此刻整个营地已经进入了紧张的备战氛围中。
    大量的人群来来往往，传送阵频繁开启，进入从外界到达此处的支援。
    “指挥官，我们要先撤离么？”
    “撤离？统领目前都在朝着这边赶，你想撤到哪里去？”
    头上顶着【不法者头领副官：lv.25】的男人神色焦急：
    “内城的人全军覆没，而且根据墓地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复活的人寥寥无几！魔王军存在某种特殊恶异，被其杀死后会损失多倍经验，硬抗风险极大！”
    “那他妈也没办法撤退！最后的目的不就是要干掉他吗？！”
    【不法者指挥官：lv.30】的人怒喝着，同样有些焦头烂额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统领很快就要来了，而且在内城周围我们也布满了岗哨，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我们的等级比较高，就算被杀死也不会导致经验清零彻底死亡……
    如果不能杀死魔王，就要一辈子留在这个该死的灵薄狱里面，变成一个他妈的npc，难道你想变成那样吗？！”
    看副官不语，他抬起腕表，紧张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还有15分钟……就算打过来，我们也只需要坚持十五分钟就够了。传送阵那边调过来的建筑师正在加紧修筑防御设施。
    根据目前已有的情报，魔王也只能从正面打过来，所以只要守住正面就有机会！”
    这时，在人群嘈杂的声音中，他们听到了一些细密的，不同寻常的声响。
    “我好像听到什么怪声？”副官左顾右盼。
    而指挥官则皱紧了眉头，一阵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些冒险者也听到了那奇怪的声音。
    “在上面！”
    不少人顿时被这声音吸引抬头，看到一家嗡鸣作响的不明飞行物正悬停在他们上空。
    被发现后不退反进，缓缓接近环绕而来。
    不少人瞬间有些发愣：
    “……那个是，无人机？”
    这不是魔幻题材吗？
    而指挥官的面色瞬间一变：
    “快把那东西打下来！！”
    话音未落，他们只听到远方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沉闷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爆发而出。
    无数人扭头的瞬间，只看到漆黑的重型金属从那魔王城内城冲天而起的超级建筑上爆发，呼啸着飓风而来。
    眼见着那东西越来越近，指挥官的面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
    “快！躲开！！！”
    轰——！！！！
    ——
    ps：先更一章
    (本章完)

 第312章 时代变了

    第312章 时代变了
    接连不断的爆破声隆隆作响，从天而降的巨型金属爆开冲天尘埃，瞬间将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片浓尘之中。
    不少觉醒者当场被砸得一片人仰马翻，伤亡无数。
    在那漫天尘埃中，一名冒险者不断咳嗽着拍打眼前的浓雾，声音惊疑不定：
    “……这不是炮弹，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重型金属设施，全然不像是炮弹的模样，不知有何用途。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他妈给我离远点儿！！！”
    指挥官话音未落，那巨大的金属骤然分裂，雄浑的黑雾爆发而出，当场将那惊疑冒险者直接按倒在地。
    冲天的惨叫从浓雾中爆发，顷刻之间，那人便化作一具干尸碎裂一地，一张漆黑的金属骷髅面甲猛然回头，对上另一个冒险者的目光。
    在他的眼中，对方的头上赫然一片鲜红，亮着一串大字：
    【吸魂鬼：lv.18】
    下一刻，无数弹射舱中同时裂解，无数黑雾漫天缭绕爆发而出，在此起彼伏惊叫声中朝着四面八方蜂拥而去——
    【全服通告：魔王城“不法者前线营地”遭遇魔王军突袭，请求全服支援！】
    【全服通告：魔王城“不法者前线营地”遭遇魔王军突袭，请求全服支援！】
    也许是季离突如其来的奇袭让灵薄狱背后的掌控者都始料未及，你现在不好好龟缩着苟发育，竟然还跑出来主动出击？
    但无数腕表中爆发的声音无疑让现场变得更加混乱，惊叫、惨叫、尖叫和尚存理智的声音同腕表交织在一起，已经一团乱麻，嘈杂不已。
    对视那人在强烈的恐惧下扭头便跑，却没察觉四周一片黑雾缭绕，当场撞上一个雾化绕行而来的吸魂鬼，红光爆发之间就被吸成了干尸。
    在高度不可见的浓尘和黑烟之中，惨叫声伴随着每一次呼啸的黑气和红光接连爆发。
    指挥官在焦急中爆发灵质，试图呼喊四周的冒险者。
    但场面已经大乱，不少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异况开始胡乱释放灵质术式，一时间黑雾之中满是各色灵光喷薄闪烁。
    从那弹射舱中钻出的恶灵部队却轻易游走在那些胡乱飞舞的恶灵术式之间，一切视野在它们的眼中清晰可见，逮住身边乱跑的冒险者举刀便刺。
    在升腾的尘埃之外，所有人只能听到其中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漫天飞舞的黑色烟尘，不少人也顾不上友军，对准烟幕内就开始释放各种技能。
    一些冒险者眼看着快要跑出去了，被自己人的灵质术式打翻在地，而后被恶灵部队砍掉腿脚，或是直接遭遇吸魂鬼的致命抽吸。
    一名恶灵督军骤然扭头看向攻击乱七八糟飞来的方向，一把将黑冰骑士剑从一名冒险者的腹部抽出。
    迅速同另外几个恶灵督军摸到了浓雾边缘，张嘴便是几蓬灵火喷发而出逼退圈外人群。
    接着共同张开黑色冰墙将其中一个方向的冒险者分割开来。
    并如同当初在市政厅核心大殿那般操作，升起密集的黑冰迷宫制造有利地形。
    此刻的冒险者营地在外面看来，核心区域已经笼罩进一片黑烟之中。
    其中还有更加深沉的黑雾在四处窜行，撞进人群中捞起一人便冲刺至烟幕的另一头，红光一开便是减员一人。
    黑冰化作的迷宫逐渐扩散开来朝着整个中型营地蔓延而去，恶灵部队的身影闪烁腾挪在其中，不断砍掉那些慌乱冒险者的四肢，留给吸魂鬼收割。
    眼见情况已经愈发失控，指挥官心底一横，一拳灵质爆发将一名来袭的吸魂鬼打的黑烟漫天暴退而出，在一片惊呼声中一头撞进了一处帐篷。
    而后黑雾之中白光大亮，伴随着狂暴的冲击波，将一切黑烟和黑冰迷宫整个震碎：
    “都他妈给老子冷静一点！这些吸魂鬼最高等级也就只有18！！不管它背后的主人是什么水平！在这个灵薄狱里就是要遵守游戏规则！！！”
    一道身披深绿色披风的人影跃上一处高墙，正是指挥官，怒声呵斥而出：
    “别他妈乱跑乱打了！现在还不听指挥，都等着被吸干彻底死掉吗？！”
    不管这指挥官之前是什么水平，现在在灵薄狱中三十级的灵质水平，足以让他的怒吼声将无数人震得心神一惊，短暂地从慌乱中回过神来。
    而那漫天的黑烟和浓尘都已经被这一下彻底吹散。
    无数人目睹四周的惨状，惊怒交加之间便朝着奥丁近卫们发起反扑。
    但没等他们迈出半步，便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突击舱投射而来——
    “天上！又来了？！”
    轰轰轰——！！！
    陨石般的冲击摧毁了刚刚建好的防御工事和数栋建筑。
    吸魂鬼尖啸的黑烟和不断增殖的黑冰又将营地的另一头化作战场，不等第一波受袭者反应过来，率先到达战场的奥丁近卫一刻不停地朝着四周扑去。
    指挥官已经决定要力挽狂澜，不能再陷入刚才的混乱脑之中。
    索性灵质全开，同时捏碎了衣兜里的一块碎片：
    “恶灵化！！！”
    他瞬间化作四米高的银白色铠甲巨人，轰然落地。
    随手一踩便是冲击波扩散而出，将刚刚生成的黑冰迷宫震碎，同时碾碎了数名恶灵部队。
    接着左手一抓将一只化作黑烟飞扑而来的吸魂鬼捏在手中直接按死，右拳打烂两只吸魂鬼，黑烟和灵魂嘶吼的惨叫声漫天爆发：
    “抗拒力场！！都过来！”
    他张开白色的灵质，化作半透明的结晶扩散至方圆十数米。
    指挥官的出现让无数人精神一振，在这一瞬间便有了主心骨，纷纷协力抗击奥丁近卫的突袭，并奋不顾身地朝着指挥官扑去。
    但就在他们山呼海啸地堪堪进入指挥官的庇护范围，随着炮火轰鸣的怒响，大蓬密集的弹幕将那力场一角瞬间粉碎，当场撕裂了银色巨人的肩膀——
    “什么？！”
    指挥官一口鲜血喷出，猛然扭头的瞬间，看到一挺缓缓停转的机枪从黑雾中探出，当场傻眼——
    他浑浊的双眸中闪过极度清澈的惊愕与疑惑，而后便听到浓烟中传来沙哑的嗓音：
    “朋友，时代变了。”
    机炮轰鸣。
    那力场被狂暴的弹幕瞬间粉碎，连带着撕裂了他堪堪抬起的手腕，连头部都被打的一片烂疮，在沉重的脚步下猛退两步。
    紧接着如同暴雨般的弹幕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隆隆震天。
    顷刻间，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刚刚还威势震天的营地最高等级，那四米高的身躯已然在弹幕中整个爆裂！
    指挥官喷着鲜血，恶灵化身躯炸得四分五裂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已经有数道黑烟扑了上来，红光爆发。
    撕心裂肺的惨叫下，他当场被分而食之。
    四周冒险者只感觉全身手脚冰凉，身上猛然汇聚起灵质，看着在那升腾的浓尘和黑雾中，沉重的脚步声砰砰传来——银色的多轮枪管钻出了黑烟，披挂着厚重款黑冰铠甲的恶灵扈从背负着巨大的弹药箱，手中提着重型动能机枪，一个个突破黑烟缓步钻出。
    燃烧着苍蓝灵火的眸光扫向眼前的无数冒险者。
    这一幕清晰被在场所有冒险者双眼捕捉的瞬间，他们全力蓄力的灵质当场卡壳，一个个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当场傻在了原地——
    加特林……？
    “跑……”
    不知是谁喃喃一声。
    “跑啊！！！！”
    整个刚刚重新组织的反攻瞬间崩溃。
    无数人尖叫回头的瞬间，数十挺动能机枪爆发的弹幕倾泻而出。
    火爆流光呼啸整个营地，将那些脆弱人体连带他们身后的建筑当场打穿撕裂。
    人群如同割麦子般惨叫着倒下，破碎的血肉漫天迸发。
    强劲的火力穿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另一波战团，也一连倒下一大片，将人群横向撕裂，左右横扫。
    冲天的惨叫声和尖叫之间，不断有人重伤倒下，下半身纷纷撕裂，建筑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隆隆倒塌。
    一名不法者精英惊恐地避开可怕的火力网，连摔带撞地窜上建筑高台，看着眼前屠杀般的场景惊怒交加：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他妈不是中世纪背景吗？！怎么会有机枪这种重火力？！”
    “别管他妈什么鬼东西了！快跑！！！”
    一名同僚话音未落，惨叫一声就被黑烟撞下了高台，按进了漫天弹幕中打得半身不遂，而后被直接吸成了干尸。
    而他所在高台也被弹幕顷刻撕裂。
    他只来得及反身狂遁而去，却听到自己骨头爆裂的声响，整个视野骤然倾倒——
    他的下半身被打烂了。
    黑烟落地，双目猩红的吸魂鬼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红光爆发。
    营地已然沦陷。
    感受着此刻体内不断涌入的灵质，季离随手在家里再拍下四个繁育舱，随手便在四周召唤出十个吸魂鬼。
    再从家里弹射过来八挺新的动能机枪，布下一片恶灵部队后，乘作弹射舱从老家一路炸进接近沦陷的营地之中，一脚踹开舱门。
    季离从漆黑的突击舱中钻了出来——
    占领核心建筑，必须要他亲自前往获取权限才行。
    刚钻出来，他扭头便看到一个躲在已经打开的弹射舱里的冒险者。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那人顿时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
    “嘘——”
    季离一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别慌张，一边左顾右盼疑惑怎么没近卫发现他。
    与此同时缓步来到他身前，将蠢蠢欲动的男人重新按了回去，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直接废了他的膝盖。
    最后不再理会身后的惨叫和扑上去的黑烟，找到前线指挥中心后直接钻了进去。
    而是那十个刚刚新生成的吸魂鬼化作一蓬黑烟冲了进去，而机枪手迈着沉重的步伐紧随其后。
    那里面的精锐守军正在跟恶灵部队和几个吸魂鬼苦战呢，这会儿看到季离冲进来。
    “魔王”俩字还没开口就被新涌入的黑烟直接扑倒。
    季离快步走向核心房间，一路上不断有人试图向他发起悍不畏死的攻击。
    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张开恶灵化就朝着他扑来，被一蓬弹雨打成了渣滓。
    隐身的女人从天而降朝着他落去，刚落到半空中就被黑烟直接撞飞出去吸成人干。
    藏在上方窗口的“法师”试图悄悄用灵质轰他，被流星般的密集弹雨连带着掩体一同撕烂——
    季离顿时抬手：“悠着点儿，魔王城原本的建筑强度不太行。”
    很快，他便一路如若无人之境般来到了核心房间，看到了和之前类似的大厅和巨型装置。
    一支最后留守在其中负隅顽抗的小队八仙过海般张开灵质。
    有恶灵化的，有一身纹身带魔瘾的，有搓地上的陷阱术式阵法的。
    一梭子弹幕过去就什么都老实了。
    随着季离将手顺利刺入装置之中，灵质回路高亮而起，这栋建筑已然和他有了联系。
    但就在下一刻，他感觉到灵魂扳机传来汹涌狂跳：
    “黑山羊！！！！”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季离头上的整个天板随着巨响整个掀飞消失，一道身躯笼罩在反复矿铁下的恶灵化身躯朝着他投下流星般的巨型长矛。
    【不法先遣军尉官：lv.40】
    【全服通报：不法者统领带领的不法军团由于行军速度过慢，已经受无光者真王降下的福音，使不法先遣军提前到达目标攻略位置！】
    【现在就加入不法先遣军，夺回即将沦陷的营地，赢取通关游戏的自由大奖！！】
    季离的瞳孔微微一缩，而后猛地咧开嘴角：
    “傻逼。”
    【检测到新的领土，由于核心变更，开始同化……】
    轰！！！！！
    在来袭者震惊的目光中，季离所在的建筑爆发冲天而起的机械触须将其层层包裹。
    而他那如同导弹一般超级长矛竟在骤然爆发的火中猛然弹开——
    “什么！？”
    与此同时，狂暴的机械浪潮从内城朝着营地中汹涌扩散而来。
    ——
    ps：原来我今天写了这么多吗
    (本章完)

 第313章 英灵殿

    第313章 英灵殿
    红水晶震动：
    【同化完成，我回收了前线指挥中心】
    【任务完成：回收魔王城】
    【现在我可以发现一个新的建筑了】
    【同化完成，我回收了邪能军事大厅——已变更为同类型建筑：英灵殿】
    “搞定……”
    季离将手抽出巨型器械中，眼前的指挥大厅已经开始翻卷机械触须，将这栋建筑完全替换。
    这时，手背再度传来红水晶的震动：
    【触发支线任务：先遣军】
    【不法者的大部队还没到，但是先遣军却提前来到了我面前。这个强敌代表着不法者军团的中坚实力，他很适合成为我的磨刀石和情报来源。】
    【要求：杀死不法先遣军尉官】
    【奖励：发现一个特性】
    【追加要求：活捉目标】
    【追加奖励：发现一个次级建筑】
    “四十级的玩家……和之前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指挥官相比可是直接翻倍了，先看看你是什么水平……”
    飞升协议浮现密密麻麻的逻辑框格，季离的目光扫视着天网地图中的一切事况，锁定在那先遣军尉官的身上。
    世界树机械触须在大地翻卷，宛如海浪般席卷而过。
    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作翻腾的金属触须，在密集的拼合声中卡合为冰冷的钢铁。
    尉官只觉得四周瞬间就变了画风，整个破败的废墟眨眼就被清空，留存的建筑和大地尽数化作硬表面流窜的工业金属。
    而那金属更是坚硬至极，竟将他的攻击整个弹开。
    不信邪的他脚下灵质爆裂将他的身形推向被弹飞的巨枪，反手再度轰在眼前已经化作科技建筑的指挥大厅上，嗙地一声重响便再度被弹开。
    就在他决定冲入其中直捣黄龙时，却看到四面八方爆发漆黑的灵质，一道道钢髅的身影从黑雾中走出。
    它们抓住机械触须升腾拼合的建筑边缘，一抽就从中拉出了一架架重型机枪，枪管转动——
    “妈的……”
    尉官瞳孔骤然紧缩，手腕一扭便张开化作一蓬大伞立在身前。
    下一刻狂暴的子弹暴雨疯狂冲刷在那伞一般的铁盾上，如金黄流光前赴后继地轰击而去，火狂暴跳跃。
    一片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强劲的冲击力让他在半空径直倒飞而去——
    “黑山羊这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哪怕是一路快马加鞭猛冲过来，自然也看到了那些逆天的机关枪。
    震惊归震惊，他知道这玩意儿不能硬拼，果断脚下灵质一炸便抽身而出，化作绿色的流光窜向四周，试图躲避那暴雨般的枪线。
    而数挺重机枪不断追寻着他的身影，还有越来越多的恶灵部队抓起重机枪加入其中，所过之处尽是火四溅。
    尉官咬紧牙关高速躲避之间，一个不留神间他掠过一帮同样逃窜的人群，可怕的火力将一群人当场爆成漫天的血肉。
    他顿时灵魂扳机狂跳：
    “……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绞肉机！绝对不能让大部队这么轻易地过来送死！！！”
    打定主意的瞬间，他脚下猛地一踩——
    “恶灵化！”
    灵质从他的身躯中挤出爆裂，下一刻他便化作一只身形矫健的甲虫怪物，震动鞘翅就朝着城外掠去——
    他现在没空使用公频，必须立刻脱离战场！
    高达40的等级让他拥有了不弱的基本素质，在此刻恶灵化后，全身更是坚硬如铁，硬扛着漫天枪线一路火四溅地冲向城外。
    “想跑？”
    看着视网膜中的天网监控，季离随手拍下几个繁育舱，调动起城内的吸魂鬼，漫天黑烟飞扑而出，当场同逃跑的尉官撞击在一起。
    那人巨枪连打，在半空中破开几道巨型芒刺，三只吸魂鬼瞬间爆裂，但也有两道突破防线，狠狠撞在尉官的身上爆开漫天黑烟。
    尉官只来得及怒骂一声，便被冲击着如陨石般砸回了城内。
    与此同时，季离眼中填满了天网的监控地图和飞升协议密密麻麻的逻辑框格。
    他的大脑正在接受飞升协议的调动，通过天网同时查看战场各处。
    持续控制吸魂鬼和恶灵部队消灭残余反抗势力的同时，也要分神留下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先遣军：
    “四十级的确不一样，如果真是虚拟游戏，这家伙无论是反应水平还是灵肉合一的身体素质都已经达到‘高玩’级别了。
    等级最高的吸魂鬼连20都不到，正常来说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秒杀一大片。
    面对这种战斗力，如果不是我的部队本身的特殊性和动能机枪的存在，这一场我应该会蒙受极其巨大的损失……”
    瞬息万变之中，几只全新的吸魂鬼在季离目前暴增的灵质下召唤而出，齐齐扑向刚爬起来的不法尉官，将其重新撞倒在地。与此同时，十几条枪线当场调转枪口，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围拢而去。
    尉官瞬间灵魂扳机狂跳——
    “拼了！！”
    绿色的能量将吸魂鬼尽数震开，甚至还灭掉了三只。
    尉官的体表扩散开厚重的甲虫铠甲，将他原本矫健的身躯全数包裹，骤然增加的体重就连地面都下沉一截。
    下一刻，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狂暴流光尽数轰击在他的身上。
    叮叮当当之间，那厚重的铠甲竟弹飞无数跳弹，四散飞溅地朝着四周弹射，打爆了两名恶灵扈从的脑袋。
    一时间其所在的区域当场化作死亡地带，满是疯狂乱跳的动能子弹。
    但他的身躯也被死死地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咬紧牙关之间，体表疯狂溅开狂暴四射的火。
    这时天边传来几声闷响。
    已经化身甲虫铁王八的尉官猛然抬头，看到几团漆黑的重型机械对着他迎头砸下——
    轰！！！！！
    漫天尘埃中，其身影快速闪动出现在另一侧，刚借助尘埃干掉了一只恶灵督军和两只恶灵扈从，便再度被枪线所包围，动弹不得。
    注视着天网地图中的这一幕，季离基本确定：凭借目前的水平和战术手段，干掉这家伙将会非常困难。
    此刻原本营地中的冒险者已经被灭了九成，其中六成都被吸魂鬼反哺为季离的灵质。
    财大气粗的他不断通过天网地图在老家拍下一个个繁育舱增加人口上限，同时不断增加着吸魂鬼和恶灵部队的数量。
    不过在意识到四十级“玩家”的强度之后，他当即止住了爆兵的速度，直接将目光转向了新得到的建筑——
    英灵殿。
    面对这种单兵作战能力强大的精英，尤其是远远超出季离目前军团个体平均素质的存在，能在现有条件下将其压制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但要彻底干掉，他这边也得有能够与之匹配的战斗力才行。
    随着他眼前浮现出英灵殿的名录，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中：
    “基础型奥丁……要好几千单位的脱碳粒子，不行。”
    “更高级的就更不行了，万鬼缠身更是天价，一眼望不到头的级别……总归是高阶单位，想要现在就召唤出来实在是不现实，更低级的……”
    随着名录在季离的眼中瀑布般下滑，他这才发现，之前在建筑预览中看到的名录只是冰山一角——
    这所谓的英灵殿，竟然记录了他记忆中大大小小，来自世界树集团中的各种有名有姓的玩意儿：
    “我什么时候把老家的档案库背下来了？储存硬盘应该在我穿越之前的肉身里吧。”
    飞速翻动之间，季离竟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游说官“游鱼”：高机动化碳变体系终极构装黑客，世界树人投公司ceo】
    【是否费3000脱碳粒子，召唤该单位？】
    “这货怎么也在里面？”季离的表情有些精彩，他当年就是被这人拉到世界树集团去的，算是他当年的入职对接hr了。
    随着他继续往下翻，更多的名录出现在眼中：
    【清扫者“水螅虫”：平衡型碳变体系终极构装火力手，世界树资产回收局局长。】
    【是否费3000脱碳粒子，召唤该单位？】
    【“蝰蛇”：重装型碳变体系终极构装者，世界树第三核心部队队长。】
    【是否费3000脱碳粒子，召唤该单位？】
    “大伙儿疑似有点太贵了……”翻到最后，季离终于看到了合适自己目前的消费区间：
    【普通构装者：平衡型碳变体系初级构装者，拥有基本的皮下改造和世界树子体延展能力，配备均衡的火力作战装备。】
    【精英构装者：平衡型碳变体系初级构装者，拥有全身改造和世界树子体延展能力，配备精锐的火力作战装备和近战改造套组，能够召唤一只“跳狼”辅助作战，能够放出无人机侦查战场局势。】
    一个400脱碳粒子，一个600脱碳粒子。
    随着继续下翻，季离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录：
    【先驱者“灰狐”：高机动性碳变体系初级构装者，世界树创始人最初的改造躯体。
    在世界树原型技术“幻肢”的基础上，拥有多条可供控制的多功能机械触肢，具备一定的科研改造能力。
    同时搭载了动能冲击阵列和网络骇入设备，拥有均衡的作战水平】
    【生命死亡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不复存在，亡者的名字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世界逐渐遗忘，直到他存在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灰狐”感慨人类个体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他要成为最强大的造物主，只有他有资格遗忘自己。】
    【“我，名垂青史。”——灰狐】
    【是否费1000脱碳粒子，召唤该单位？】
    (本章完)

 第314章 灰狐（一）

    第314章 灰狐（一）
    “……世界树创始人？”
    季离有些愣神：
    “他用过这名字吗？”
    瞥了眼视网膜中正在缓缓移动，疑似已经习惯了高密度动能子弹冲击的尉官，季离没再多想，选择了确定：
    “现在就你最便宜，让我看看你的水平把，大老板……”
    下一刻，能量嗡鸣的声响豁然爆发——
    【我获得了一个精英作战单位。】
    密集的火力网中，尉官只感觉大地骤然一震，四周的枪线暂停一瞬。
    他心中刚刚升起一个问号，但自知目前是最合适的逃离时机，翻身而起便是脚下灵质爆裂，就朝着远方遁去。
    但转瞬间，他的余光捕捉到侧面一幢机械建筑爆发冲天的蓝光——
    那是一尊金字塔般的巨型建筑，不知何时出现在魔王城外城中。
    此刻已经整个裂开，化作四份三角结构均匀展开，粗壮的红色能量冲天而起，在天空中打出一道雄浑的波纹扩散而出。
    紧接着整个天空闪烁一瞬，一道黑影朝着他瞬间砸来！
    “好快……？！”
    进入防御姿态的瞬间，尉官猛踩地面暴退而去。
    而那从天而降的漆黑机械在地上炸开冲天的尘埃和大型坑洞，没等尉官做出下一步动作，一块弧形舱门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
    继而浓尘中亮起一点红光，伴随着咔咔作响的机械拼合声，一道身影弹射而出——
    倒三角的包覆式面甲中央亮起鲜红的神经光元，背部生长着八条机械触肢，如脊椎般的结构弯曲着保持弹射姿态。
    那每一根的末端都生有硕大且精密的机械利爪，其中一只已然在尉官的眼中高速放大而来！
    【先驱者灰狐：lv.40】
    这又是什么东西？！高科技？！
    他脑海中四维一跳：
    “但是同等级？那就……”
    思维闪过的一瞬，他却看到对方的机械章鱼爪已经捏在了自己抬起的手臂上，来不及震惊那极快的速度，下一刻便是强烈的剧痛钻入大脑——
    噗！
    冲天的鲜血中，他惊愕地看着自己一只手臂被整个拔掉，而后那机械触肢上弹起密密麻麻的金属单元，炸开橙黄的动能光波，将其整个粉碎！
    “怎么会！？明明是同级——？！”
    他心中大骇，暴退不已的瞬间就投出手中的巨枪：
    “弧光穿刺！！”
    嗙！！！
    狂暴的火同灰狐的机械触肢碰撞在一起，雄浑的动能开始被触肢吸收而入。
    而后如同杂耍一般，几条触肢交接着将那巨枪彻底吸收掉那狂暴的动能，反手朝着他投掷而出。
    尉官只看到眼前黄光一闪，整个腹部已经被洞穿钉在了地面上，一口鲜血喷洒上天：
    “西八？！”
    刚要拔出那巨枪，却看到仅剩的那只手上已经出现了机械触肢的利爪，骤然收紧。
    在一阵骨骼和血肉爆裂的声响中，手臂随着一声惨叫也被整个撕裂而去。
    “混蛋！！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尉官的身后猛地爆开一团灵质，将他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向远方，与此同时在飞行路径上不断炸开密集的灵质爆破。
    但一根机械触须跨越百米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是的，这就完了。”
    季离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而那尉官的身躯则被高速拉回，轰然一声砸在了他的身前。
    而后那机械触肢咔咔刺入地面，长出更多节节增殖的触肢将其围困其中昂，又将其捆锁。
    季离瞥了眼旁边的灰狐，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手段不俗。”
    灰狐猩红的头部神经光元扭过来：
    “我，名垂青史。”
    季离：“？”
    他眨了眨眼：
    “居然会说话？”
    从灵魂心理学角度来说，无论是世界树，还是这所谓的“精英单位”，应当都是自己深层潜意识中投影而来，按道理来说是无法交流的才对。
    正思索着，灰狐又开口了：
    “我，名垂青史。”
    季离：“……”
    “行。”
    而后他看向笼子里半死不活的不法先遣军尉官：
    “黑帮的人？”
    那人不说话，死死地盯着季离，眼中凶光闪烁。
    也许是灵薄狱规则的作用，在两条手臂不翼而飞加上腹部一个大洞这种伤势的情况下，这人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季离看向灰狐：“把他阉了。”
    幻肢爆发而出，尉官瞬间一抽：
    “是！我是黑帮的人！”
    季离抬手制住灰狐的下一步动作：
    “你们的军团有多少人？大多都是什么等级？”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把他阉了。”
    “你这混账人渣！特管局就不该由你这种人……我说！我说！！！统领是和你一样的领主！他的军团一共有两百人！！！”
    看着满头大汗的人棍男子，季离皱眉：
    “这么多？具体等级呢？”
    尉官大口喘着粗气：
    “都是40级以上……领主的军团等级往往高于领主，至于跟着的觉醒者有多少我就不好说了。”
    “那么和你一样战力的人有多少？”
    尉官猛地咧嘴：
    “呵呵……很多。就凭你这点儿兵力想要赢过我们，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如果不是其他有几个势力还在……”
    他猛地闭嘴。
    “还在什么？”
    “还在……还在别的地方，否则你早就被消灭掉了……”
    “阉。”
    “这个傻逼灵薄狱游戏有个白痴冒险者主线！就是寻找宝藏！好几个势力都去寻宝了！！”
    “展开说说。”
    “……一个叫世界墓地的地方，南部分局，王选者，秘仪社还有几个组织的势力都在争夺那里……”
    “他们没有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呵，规则性灵薄狱，尤其是竞技规则的灵薄狱，往往都存在着竞技奖励……你身为特管局署长，难道不知道这一点？”
    这倒也是。
    季离想到了蒙萨的赛车游戏。
    与此同时，城内密集的枪炮声终于停止了，红水晶震动：
    【突袭营地：任务已完成】
    【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特性。】
    季离看了眼那尉官，也就是说目前除了这位之外，已经都死光了。
    【先遣军：任务已完成】
    【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特性，并发现一个新的次级建筑】
    这时，他和那尉官的腕表中均传来震动：
    【全服通告：位于魔王城中的营地被毁灭了，这让不法者统领无比震怒，他和共济骑士团发起了同盟，共同进发魔王城！】
    【距离联合军团到达魔王城还有：4分钟12秒】
    【无光者真王的使者正在播撒福音，祝福勇士能够成功讨伐魔王，为界外之地赢得自由……】
    尉官哈哈大笑：
    “两支势力都来了……你完蛋了，黑山羊！你彻底完蛋了，特管局署长！！！”
    季离瞥了眼他：
    “宰了。”
    黑烟瞬间钻进了机械笼中，那人面色骤变：
    “吸魂鬼……？！等等！我……”
    那声音最终化作了冲天的惨叫，季离体内的灵质顿时增长了不少——
    “40级的冒险者给的就是多啊，当得上四个20级的指挥官了。”
    随着灰狐的机械触肢收回，季离捡起了里面那根硕大的巨骑枪。
    这东西外形夹绿带金，内里苍白，纹路繁复，尺寸不小，以他现在的灵肉合一素质拿起来还挺沉的：——
    苍白的风魔骑枪（伪）
    品质：优质
    简介：界外之地传说中苍白骑士使用过的骑枪，蕴藏着死祸之风的力量，却是后来者打造的赝品。
    幻光仙子曾经降下神诞，却生产扭曲的异形，无光的孤儿就此诞生。
    它在墓穴中守护着风的遗产，吃掉每一个被贪婪吞噬之人。
    ——
    “看不懂，但有味道。”季离将骑枪随手丢给了灰狐，他拎着累。
    “我，名垂青史。”
    “……我没在跟你说话，老板。”
    (本章完)

 第315章 灰狐（二）

    第315章 灰狐（二）
    带着满嘴“名垂青史”的灰狐回到了原本营地的位置，季离感觉到又有几笔灵质进账了。
    打开天网地图看去，竟是那营地的传送阵还保留着，仍然有不怕死的冒险者从那头传送过来，然后被吸魂鬼瞬间秒杀吸干：
    留着吧，就当是可持续发展了。
    他打开城建面板，发现魔王城的排名已经来到了17名，有所上升。
    但显然在这个灵薄狱规则中，他的势力水平距离前十的共济骑士团和不法者联盟都还差得远。
    要面对二者即将到来的联合军团，他还需要能够破局的东西。
    还剩四分钟。
    瞥了眼还停留在天空中的无人机，季离简单思索后，消耗一些灵质搭建了一批侦查无人机平台——
    这种建筑是原本魔王城的“眼珠瞭望塔”城建模板转化而来。
    在吸掉一整个营地的冒险者后，他的灵质在领主模板规则，无上限的条件下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底蕴。
    虽然距离召唤英灵殿中的各路大神，乃至奥丁的身躯都还有些差距，但也不算太多了。
    就算打不过联合军团，只要吸魂鬼能够歼灭一部分，他就能满足基础形态奥丁的灵质消耗条件，那时候就能达成逆转——
    当然，这是在维持当前情况，自身不出现更多改变的前提下的保守战略，他还有三个神秘盒子没开呢。
    在季离的控制下，密密麻麻的无人机群起飞朝着魔王城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魔王城周围是一处黑色的平原，四周存在沼泽，丛林，高山等多种地形，其中也藏匿着大量的恶异。
    在看到无人机扩开的地图上出现的黄点，季离直接让世界树射了几发空投到魔王城北方。
    命令里面的吸魂鬼保持狩猎，为自身灵质提供持续增长。
    而后他便感知到前往南边和东边的无人机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他瞬间将视角切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两支迥然不同的大军：
    东边的是一支银光闪闪的骑兵部队，其中立着湖蓝色的旗帜——
    共济骑士团。
    根据之前干掉的那些“冒险者”身上的情报，共济骑士团在现实中是一个名为西城互助会的觉醒者组织。
    这个组织曾经从事很多觉醒者灰产，由众多社会底层的觉醒者人士组成，鱼龙混杂，但存在一定的秩序，有些像是黑帮洗白后的产物。
    在韩孝辅时期，这帮人是特管局的线人白名单组织，算是众多特管局耳目中的一员。
    李炳晓将首都清算的消息带到了极光市后，这些白名单组织多少都脱离了特管局，准备和新的特管局高层谈新待遇。
    而西城互助会属于是当场脱离了就去榜李炳晓的众多组织之一，直接把自己后路堵死了。
    在展会事件上为了表忠心还在暗地呛过季离一行人，说仇怨倒是算不得。
    但这帮墙头草不会放过干掉季离的机会。
    大片的银色人马在天网地图上亮起猩红小点一大片，反馈的数据上一共有三百多人。
    其中的觉醒者数量应该只有几十人，那些整齐划一的银色骑兵应该是来自共济骑士团的领主。
    骑兵样式各色不一，显然存在不同的兵种，他还看到几个骑着羽翼大马的重装骑士，应当是精锐兵种。
    南边的则是一片黑压压的军团，一个个黑脸獠牙，竟然都是兽人，这是不法者统领的军团。
    和那尉官说的数量差不多，加上其中的冒险者共有两三百人的样子。同那边的骑士相比，这边的兽人看起来种类丰富了不少。
    穿衣服的和不穿衣服的，拿法杖的和带坐骑的，甚至还有骑着某种大型猛禽飞行在天空的。
    两支军团的距离也有所区别，骑士团那边距离季离还有一段距离，而兽人就算季离站到魔王城的隔离墙上都能看到影子。
    这时，季离的两支无人机小队全部宣告阵亡，两支军团的画面随之消失：
    “发现得还是挺快的，时间不等人……”
    继续派出无人机进行保守监视后，季离吩咐灰狐留守在前线，自己则前往已经被转化的议事大厅，他需要抓紧时间在那边暂且休息，同时检索三个神秘小盒子。
    就在这时，季离手背的红水晶翁然震动：
    【灰狐向我发起了一则申请：】
    【灰狐想要改进一项科技造物：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ea08】
    季离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呆呆站着的灰狐。
    他此刻正看着一个手拎机枪的恶灵扈从，面甲中央的一阵红光闪烁。
    “……英灵殿的描述中，这家伙的确拥有科研能力来着。”
    季离通过红水晶许可了这项申请，他突生好奇这家伙会怎么做。
    在许可完成的刹那，灰狐面甲上红光骤亮，背后钻出那些机械触肢，一把将恶灵扈从手中机枪夺过。
    随着一阵机械拼合拆解的声音下，那ea08机枪几秒就被他拆成了整整齐齐的零件，摆摊似地放了一地。
    而后咔咔咔地从他的机械触肢中分离出了些什么玩意儿，开始改造：
    【“灰狐”向“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中加入了一项技术：
    【集成动能阵列】
    【集成动能阵列：收集枪械使用过程中产生对杀伤性存在无效影响的动能。】
    【“灰狐”向“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中加入了一项技术：
    【动能冲击阵列】
    【动能冲击阵列：将动能进行杀伤性释放的武器】
    【“灰狐”向“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中加入了一项技术：
    【动能聚焦收束器】
    【动能聚焦收束器：将动能进行集中杀伤性释放的武器】
    【“灰狐”向“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中加入了一项技术：
    【爬行炸弹携带舱】
    【“灰狐”向“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中加入了一项技术……】
    季离些许沉默：
    “老哥加油，我一会儿再来。”
    还真是捡到宝了。
    季离离开后，灰狐突然将目光看向了那把季离扔给他的骑枪，面甲上红光微闪。
    回到作战指挥室的季离回应了嗡嗡震动的红水晶：——
    你发现了三个次级建筑：
    1.世界树扩张模块：消耗灵质，让世界树朝着外部无限增殖，构筑建筑物。
    2.世界树防卫模块：世界树能够自动向进入领土的未认证目标发动触肢奇袭。
    3.世界树迁徙模块：世界树能够自由移动。
    (本章完)

 第316章 进化，扩充，发展（一）

    第316章 进化，扩充，发展（一）
    你发现了三个次级建筑：
    1.世界树扩张模块：消耗灵质，让世界树朝着外部无限增殖，构筑建筑物。
    2.世界树防卫模块：世界树能够自动向进入领土的未认证目标发动触肢奇袭。
    3.世界树迁徙模块：世界树能够自由移动。
    第一个消耗灵质无限增殖，具备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也许有朝一日能够统治全世界，但这和当前面临的情况不符。
    第二个防御模块，虽然可以省下城防的人力，但季离认为当强化当乌龟的能力并不能解决眼下的情况。
    综上所述，季离果断选择了第三个。
    在骤然传来密集的机械卡合声中，季离继续回应红水晶的震动，突袭营地加上先遣军那哥们的任务结算，给予了他两次选择特性的机会。
    他原本认为这能够给他的军团增加两个新的兵种，但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发现”的三个特性全都没有兵种增加的选项：
    1.亲和专精（发现一个新的技能）
    2.领头羊（发现一个新的领主技能）
    3.阎魔烬灭（发现一把特殊的武器）
    第一个和第三个选项强调个体战斗力的增加，在当前灵薄狱规则之下，对他本身的帮助并不大。
    哪怕第三个具备一定的诱惑力，而且是从未出现过的选项，但季离还是选择了更合适的第二个。
    第二次的三个特性倒全都是兵种，但从特性本身考虑，从战局的帮助上都不算大，季离便选择了综合起来他认为延展性较强，或许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哀沉菌株”。
    【我获取了一个新的领主技能：领舞】
    【领舞：持续消耗灵质，强化以自身为圆心，一定环形范围内的友方单位，使其获得增强，作用单位对我愈发认可，得到的增幅就越多，并诱发二进制污染。】
    【可自由关闭或开启。】
    【我获取了一个新的兵种：真菌野兽】
    【真菌野兽：能够感染环境，增殖哀沉菌株，获取极度顽强的生命力。四周的负面情绪越多，哀沉菌株的增殖环境和真菌野兽的灵质就越强。】
    新的兵种看上去像是很适应大规模战场的作战单位，但要说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显然还不一定。
    季离思索着，随手召唤了一头，消耗的灵质竟然比吸魂鬼还要低一些，这代表这个兵种本身的灵质强度恐怕有限。
    随着黑气升腾，一枚漆黑的卵泡从其中冒出，而后骤然膨胀，炸出一头野兽外形的漆黑生物。
    其模样近似犬科，又带着蜥蜴的特征，面部没有五官，只是不断形变出各种具备流线型的轮廓，菌丝如同液体一般反复流转：
    【真菌野兽：lv.20】
    “先看看别的吧。”
    【领头羊】这个特性来源于车梨的认知魔像礼物，效果是根据自身的某种情绪状态，对一定范围内的人之灵释放对应情绪的强化效果。
    情绪不同，强化效果也会有所不同。
    之所以是情绪，因为灵质产生的核心理论也和人之灵的情绪高强度相关，这个特性的重点在于情绪转化的力量中。
    这个名为领舞的技能倒是和领头羊原本的效果差不多，甚至要更加简单粗暴，只是这个二进制污染……
    季离随手消耗灵质召唤出一只最普通的无面骨。
    在魔王城核心变更的情况下，被转化为奥丁近卫的魔王军除了外形治安，等级相比最初也有所提升，但毕竟只是他最低级的召唤物，等级仍然只有个位数。
    而后季离便开启了光环。
    那无面骨顿时灵质暴涨，随着等级一路爬升到了15级，浑身上下的骨骼硬表面大量打开，钻出细密弹起的机械和各种仿生材料。
    转瞬间这小骷髅就变成了一具机械外骨骼包覆的科技人形，浑身各处由黑白灰三色的仿生材料，夹杂着透明外壳，和少部分蔓延覆盖的外骨骼紧密拼接而成。
    脖子上还多出了一层高反光材质的斜纹战术围脖，蔓延出一层披肩遮盖身躯。
    虽然整体依然能看出是以人骨结构为基底的，但已经大变样，身上各处都收纳着可弹出的变形近战武器。如果说一开始无面骨是中世纪魔幻美学，而后变成怪诞科幻美学，现在已经彻底转化到了墨菲巨构的仿生机械美学：
    【无面骨（二进制污染）：lv15】
    “外观变化很大，强化幅度也蛮高的……”
    季离再通过天网地图查看整个地图内的奥丁近卫变化情况，果然所有的兵种都发生了改变。
    转化的恶灵扈从以当前的无面骨外形为基础，胸口的外骨骼装甲下多了一台嗡鸣运转的灵火机械。
    透过肋骨下方的透明外壳，能看到其中高速起伏的机械变化，黑冰铠甲则以工业感极强的硬表面风格覆盖，彻底抛弃了魔幻铠甲的造型并全面倒向墨菲巨构。
    恶灵督军的话，身形相比恶灵扈从更加高大，身上没有了半透明能看到机械内构的硬表面材质。
    取而代之的是全覆盖的外骨骼装甲，并生成一层额外的剔透黑冰。
    最大的变化是那柄骑士剑。
    整体外形变大了几分不说，其本身却是一把工业匕首，黑冰从匕首之中展开的能量凝结而成，具体的等级则来到了lv.28。
    吸魂鬼体型增大了足足一倍，身躯被六边形分子格纹的兜帽长披遮盖。
    胸口是一个高速旋转的涡流装置，内里散发出的蓬勃红光则一路传导到浑身上下的机械缝隙和五官中。
    背后的长披之下时不时喷射出某种推进器的红光，等级也达到了30。
    而刚得到的真菌野兽，除了等级提升到32之外，整体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身上多了一层金属反光的微尘粒子，在不断流动的菌丝之中翻卷着。
    “这下可以称得上是全员恶人了……不过从画风上倒是和世界树匹配了。”
    除了外形的变化，他们各自还多出了一些新的延展能力。
    季离一边靠着飞升协议，分神在天网地图中对他们进行测试。
    一边打开了最后一项奖励，也就是夺取前线指挥中心后给予的建筑物奖励。
    虽然新技能的效果看起来不错，但具体的实战如何还说不清楚。
    在灵质的进一步持续消耗的基础上，考虑到不法者统领本身就是43级的领主，他的军团个体等级要做至少40级起步的最坏打算。
    还有共济骑士团的存在……他的这点强化显然是不够看的。
    “那就看看最后解锁的建筑物是什么了——”
    【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建筑物：
    1.中庭之蛇（物流和运输设施，通过世界树延展构造的“中庭之蛇”穿梭在世界的大地之中，以极快的速度运送物资与人员）】
    “居然是这个东西……”季离有些怔然。
    中庭之蛇系统，世界树在太阳系中大部分主要行星上都会布置的物流系统。
    其原理在于，通过蛇形电梯将人员和物资吞入其中，并直接在地下穿梭，将腹内的东西从一个地点运送到另一个地点。
    除此之外，还能够在冲突战争中突然从地下投放作战部队，远距离支援，扭转战局，而其发动时间的历史最短只有短短三秒，最快记录则是三分钟跨越数千公里在星球表面投放支援部队。
    但没用。
    【2.赫菲斯托斯研究所（科研设施，通过消耗灵质，使内置ai粉碎科技因子，拓印和拓展科技蓝图，对已有技术立刻进行超规格整合与进步化延展）】
    【3.尼德霍格天空（军事设施，行星级超巨型空天舰船，脊椎舰队旗舰，可批量训练脊椎舰队）】
    季离的呼吸短暂停滞一瞬。
    (本章完)

 第317章 进化，扩充，发展（二）

    第317章 进化，扩充，发展（二）
    脊椎舰队，世界树集团真正意义上的星河舰队之一，驰骋太阳系。
    而【尼德霍格天空】，就是这只舰队的母舰，其本身也是一台超巨型移动船坞。
    除了拥有宇宙作战中所需要的小行星毁灭火力，还蕴藏了世界树原型科技，搭载了舰船制造流水线，能够在其中批量制造全套“脊椎舰队”。
    季离差点就要选上去了，但他轻叹一声：
    “凭借我现在的灵质，连奥丁基础型都无法负担，就算是选了这个，尼德霍格天空恐怕也根本造不出来，城建系统也是要费灵质的。”
    再好的东西，只要用不了就没有任何意义。
    小小地扼腕叹息后，季离直接选择了第二项：
    赫菲斯托斯研究所。
    【我获得了新的建筑：赫菲斯托斯研究所】。
    打开天网地图和城建系统，看到那高达1500的脱碳粒子消耗，足足1.5个灰狐，季离没有过多犹豫便在前线基地直接拍了一栋下去。
    内城中，世界树根须增殖而出，迅速拼合出一栋漆黑的宏伟研究所：
    【赫菲斯托斯研究所：该建筑为科研建筑。能够通过内置ai粉碎科技因子，拓印和拓展科技蓝图，对已有技术进行超规格整合与进步化延展。】
    【我可以将具备科研能力的空闲人员置入其中，提高建筑运转效率，并提供额外的特殊增幅。】
    【当前世界树科技繁殖场中可进驻名录为：先驱者·“灰狐”。】
    【进驻世界树科技繁殖场后，先驱者·“灰狐”自身科研能力将大幅度提升，科研效率提高200%。】
    【得到先驱者·“灰狐”的进驻后，赫菲斯托斯研究所的自动科研效率提高40%，并获得特殊增益：“先驱者巧思”】
    【我应该让灰狐进去给我好好打工才对。】
    季离顿时嘴角一扯：“那还真是……没毛病。”
    给灰狐下达进驻指令后，季离便通过城建系统进入了研究所面板之中——
    他并不需要自身进入研究所，就能够通过魔王城核心对其远程管控。
    刚打开，还没进去看到这地方在灵薄狱规则下的具体功能，他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了两个科研进度：
    【项目1：高密度动能弹幕机枪-ea08——“多功能火力”改进中（灰狐独立占用，无法通过ai算力立刻完成）】
    【项目2：苍白的风魔骑枪（伪）——“改成真的”改进中（灰狐独立占用，无法通过ai算力立刻完成）】
    “……改成真的？”
    季离有些诧异于这位前老板的科研精神和主观能动性，让他升起了非常想要探究一番对方到底在干什么的想法。
    不过眼下时间紧急，他只是压下心中的好奇心，进入研究所的主系统。
    研究所的系统分为三个板块，分别是城建，后勤和战术。
    城建包含了所有季离目前已完成建造的建筑，并能够费灵质，为其功能进行效果不同和方向不同的改造和提升。
    例如强化无人机监控网络，存在【子母分裂】和【隐秘作战】两个方向，任选其一。
    一个是小型无人机将会携带微型无人机群，增加无人机数量和监控覆盖范围。
    一个是让小型无人机具备光学迷彩和灵质潜伏技术，极大幅度降低被敌方探测的风险。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封锁墙强化和繁育舱提供更多人口以及机枪强化等——
    动能机枪被视为城防建筑的一部分。
    后勤则是对目前已有的武器装备等进行强化，但季离严格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武器装备，这部分直接被他略过。
    战术则是能够费灵质，对作战人员进行特化的特性强化，对于季离来说，这部分才是重头戏。
    不过他先费了300灵质将小型无人机进行了【隐秘作战】强化，使其能更加靠近不断逼近的联合军团获取情报，而后才正式进入战术面板：——
    战术研究：为作战人员提供不同战术需求的定向优化和改造。
    定向改造：费灵质，选择一项已有的兵种特性进行定向强化。
    无面骨：
    【灵肉合一效率转化器：单位“无面骨”初始等级+3，综合素质增强20%】
    恶灵督军：
    【多层投影映射：灵火转化的“恶灵扈从”初始等级+6，具备小型灵火核心，能够自主使用灵火和黑冰】
    【回收集散器：能够将“恶灵扈从”进行回收，根据回收的数量获得等级+2，综合素质+8%的可叠加特性，最高可回收10位恶灵扈从。】
    【灵火内循环：脆化躯体，转化为全面为灵质服务的特殊兵种。灵肉合一降低100%，坍缩灵火能力增幅300%，失去白刃作战能力。】
    ……
    大致扫了一眼，季离基本看明白了，战术就是费灵质，强化自身现在已经拥有的兵种，但效果很是参差不齐。
    例如吸魂鬼，可以将吸魂能力强化为大范围吸取，但代价是将要失去雾化能力。
    而强化雾化能力的选项，能让吸魂鬼雾化后的速度和力量都大幅度提升，等级甚至能够+10，还能够施展雾化后的各种灵质术式。
    但是，却要牺牲掉吸取灵质的能力。除此之外，也能够提取其他兵种的特质强化给其他兵种，例如吸魂鬼的雾化能力，可代价是将要永远失去这个兵种。
    一顿看下来，季离看得那叫一个直皱眉头，直到他注意到角落中还有另一个选项：
    【粉碎算法改造：粉碎掉一项自身的潜在灵质特性，获得五个被粉碎特性下的强化公式。】
    【公式可以在改造界面对任意兵种使用，不消耗灵质。但被粉碎掉的潜在灵质，在《界外之地》中将永远无法通过任何途径重新获取。】
    而后画面展示出了他目前的已有特性，和飞升协议属性面板显示的基本一模一样。
    在看过详细说明后，季离大概明白了：
    在当前灵薄狱规则中，他所拥有的兵种和所谓的技能，都是从他自身已经拥有的特性中提取出来的。
    例如恶灵督军来自于灵火，真菌野兽来自于哀沉菌株等。
    粉碎算法的意思就是，永久移除掉一项自己未来可以提取出兵种或者技能的特性，获取对任意兵种进行五次强化的机会。
    而强化的内容，就是那项被自己粉碎掉的灵质。
    举个例子就是，如果他将坍缩灵火这个特性粉碎掉。
    那么在这场灵薄狱规则中，无论他之后顺应规则做了多少任务和成就，他都无法再获得从坍缩灵火这个特质中提取的技能、兵种和武器。
    得到的五条强化公式，则会根据坍缩灵火这项已经被移除的特性，来对他选择的兵种进行强化。
    “……一些特性在当前灵薄狱内的作用微乎其微，例如属性增幅类和分身类的特性，倒是可以废物利用。”
    而且季离的大多数能力中，一个能力本身就蕴藏了多种特性。
    光一个逆旋梦魇，其中就有入梦、涡流掌控、分身、灵质获取等等，能提取的强化方向自然也就不少。
    打定主意后，季离便直接将自己的属性增幅特性全部丢进了粉碎算法中：
    【你粉碎了5条特性。】
    【你获得了25条强化公式。】
    【根据当前进驻人员40%的效率提升，你额外获得了10条强化公式。】
    “灰狐这手招得还真是没错。”
    季离显然对研究所的提示很是满意，接着便一连丢了五条到他寄以厚望的吸魂鬼上。
    但在看到接下来的提示后，脸色当即一垮：
    【你使用了一条强化公式。】
    【强化失败，吸魂鬼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而这条消息连着跳了五次。
    不信邪的他又丢了五条，仍然一无所获。
    接着他直接丢了十条进去，得到了一个强化：
    【强化成功，吸魂鬼的可携带灵质总量提升了8%】
    “有屁用。”
    吸魂鬼本来就能够吸灵质反哺给季离，打起架来根本不缺灵质用。
    思索片刻后，他决定放弃这个坑爹的“彩票”，转头去研究定向强化。
    就在这时，红水晶骤然嗡鸣，他的眼前跳出了一条信息：
    【触发当前进驻科研人员的特殊能力：“先驱者巧思”】
    【面对诡谲的灵质体系，灰狐这货很快就发现了一条全新的算法，颠覆了曾经的灵质运转体系】
    【灰狐对赫菲斯托斯研究所的知识进行了改进。】
    【所有强化的分支强化得到了合并，所有强化中的负面效果全面删除】
    而下一条消息更是让他满头问号：
    【粉碎算法强化得到了效率优化：
    粉碎掉一项自身的潜在灵质特性，获得500个被粉碎特性下的强化公式。
    根据当前进驻人员40%的效率提升，粉碎掉一项自身的潜在灵质特性，获得700个该被粉碎特性下的强化公式】
    季离：“哈？”
    短暂的错愕后，他试探性地将一个特性直接碎掉：
    【你粉碎了特性“灵魂马赫”】
    【你获得了700条“灵魂马赫”强化公式】
    “还真行……”
    季离瞳孔微缩：
    “那就……先丢一百条给吸魂鬼好了。”
    ——
    ps：天亮前赶上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318章 攻城

    第318章 攻城
    “组长，已经能看到魔王城了……果然跟情报说的一样，还真是诡异……”
    “别叫我组长！要叫大统领！”
    骑在深蓝巨狼背上的男人厉声呵斥下属，接过对方手上的望远镜，看向远方的黑色巨城。
    说是远方，但从战争角度考虑，已经是近乎开战攻城的距离了。
    “真是古怪的建筑……根据情报，他的兵种应当是灵薄狱规则下的‘亡灵’才对，建筑物竟然是这种外形……”
    那高耸巍峨的黑色巨城满是均匀排布的复杂元素，就像是外星人用黑色金属砌成的某种巨型遗迹。
    虽然样式是大型城堡环带的样式，密密麻麻的像脊椎一样的金属痕迹却显得这玩意儿看着像是外星产物。
    “看起来很坚固，而且侦查报告显示没有任何入口，不过应该扛不住炭兽人军团的远程轰击，毕竟外形是外形，只是在灵薄狱规则下的产物……”
    “别轻敌，先给我闭上狗嘴。”
    “大统领”再度呵斥副官，骑在狼背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的头上顶着【不法者统领·荒骨：lv.43】一行大字，正是不法者讨伐魔王城的军团首领。
    随着他轻轻挥手，整个部队都在分散开来：
    “势力分流频道的战报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
    远距离投射士兵舱，会自动延展拼合的建筑物，硬到四十级都打不穿的墙体，还有能够吸取灵质，加重死亡惩罚的雾化士兵……
    还有他们打掉的那些飞行单位，虽然在兽人弓弩手远距离打爆后就迅速雾化消失了，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但总给他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碳铁色的头盔下，他的神色愈发凝重：
    “……这么多的高危特征，哪怕他的等级最高只有20不到，我也应该全力以赴，可惜就算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也只能将我名下资源区的士兵汇聚不到600……还是太少了。”
    副官看上去有些担忧：“连资源区的兵力都要召集过来，这真的……”
    “资源区怎么样都无所谓，掌控了魔王，还需要什么资源区？”
    统领嗤笑一声：
    “就让那些在世界尽头打得死去活来的白痴们争所谓的宝藏和主线吧，就算他们拿到了灵薄狱的规则奖励，最终还是要回到黑山羊这道坎上来。”
    “凭借黑山羊的发育速度，等到东西到手，恐怕就是这个灵薄狱毁灭之时。
    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想进黑狱吃牢饭都难，就永远被留在这个世界等死，成为幻光拉出来的一坨屎。
    所以只要掌控了黑山羊，我们就掌控了离开这个世界的门票，到时候什么时候杀，怎么杀，谁能加入一起杀，都是我们说了算。”
    离开的规则是按照势力结算的。
    哪个势力干掉了魔王，哪个势力就能提前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所有进入这处灵薄狱的觉醒者，在变成“冒险者”后都会明了的消息。
    现在“魔王”终于出现了，可惜居然是黑山羊这个疯子……
    虽然只是公频的谣传，但他几乎肯定对方就是黑山羊了。
    论实力，论背景，论灵魂强度，和“三太子”的相关性……能在这里得到这么个与世界为敌的身份，就只能是黑山羊了。
    这是个超级硬茬子，非常硬的那种，但在这处灵薄狱规则却不同现实，再硬都是有机会战胜的……哪怕非常难。
    副官叹气：“老实说我还挺喜欢这个世界的……”
    “那你就应该变成屎被幻光仙子拉出来。”
    “……我的意思是，至少努力是有结果的。”
    他抬手凝聚灵质，头上lv.42的等级闪了闪。
    “放心吧，等出去之后，我会在会里把你提拔上来的，这段时间我俩也算互相帮扶走到现在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眼前这一坨东西才是我们马上要拼尽全力去对付的……”
    荒骨看着眼前宏伟的机械城堡，眉头紧皱：
    “再清点一次物资和军团设备，确保作战计划的顺利执行。还有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炭兽人的补给线受损……哪怕黑山羊知晓这件事的可能性很低。”
    “让所有炭兽人的武器耐久保持到百分之一百，确保武器都有工程师附魔，攻城大炮要配备至少两个煤炭工程师，一定不能出现故障。
    铁轨的建设加速到正常运营的三倍以上，同时全力发展科技……”
    多条指令被他下达而出，面对黑山羊，他必须要拿出数倍的专注和绝对的稳妥——
    他的领土核心是“荒野魔石”，是不法者中除了会长之外的第二个领主。
    这个领土核心能够召唤的兵种种族为“炭兽人”，根据他对共济骑士团的领主兵种“荣誉骑士”还有其他领主情报的了解，他的炭兽人其实是非常特殊的种族。
    该种族具备兽人好战和战斗力强大的特征，同时又拥有部分幻想作品中，矮人和地精的共同特点。
    例如擅长打造兵器，甚至能制造外形颇为粗犷的机械，在《界外之地》的游戏背景中，这些知识都来自于“荒野魔石”。
    这也就导致了，他的炭兽人，在具备战斗力的同时，又拥有极强的科技和基建能力。
    缺点则是，他的兵种需要额外负担粮草补给线，而且对资源的消耗量极大。
    现在他的黑科技已经通过不法者联盟势力掠夺的资源，成功制造出了发条外骨骼这种黑科技产物。
    其外形具备了基本的动力结构，有魔石作为能量来源，能够数倍增强他的炭兽人，缺点则是需要手拧发条，持续时间较短，打着打着就要让兽人自己拧一拧。
    这次进攻魔王城，他把几百套珍贵的发条外骨骼全部都搬了出来，甚至还有两台“手推铁木坦克”，原因无他，只因为对手是黑山羊。
    这些东西已经让他足以团灭掉10名以下的其他势力中的领主，可谓是下了血本。
    “报告组长，已经清点完毕了！”
    “我说了要叫大统领！”统领再度呵斥：
    “共济骑士团那边呢？”
    “‘青金’说他们需要我们去触发魔王城的反攻，或者魔王城主动出击，那样才不会违背他们的兵种规则……”
    “麻烦东西……再等两分钟，我们就攻城。”
    “等等，还不发动攻击么？”
    “黑山羊没动，我们还有时间做准备。再两分钟，50个单位的兽人就能加入战场。
    面对这种人物，我们就是要沉得住气，能积攒多少力量就积攒多少力量，还有那个大家伙的情况也需要严密监控。”
    旁边的副官声音略微压低：
    “那只游荡巨兽？它的领土是巨木森林，应该不会理会我们这边的情况……”
    “我的意思是，确保那只游荡巨兽的位置，这样如果战局不利，我们还能利用它来做些文章……”
    正说着，荒骨的声音骤然一顿。
    原因无他，他又听到了那种嗡嗡的声音，而旁边的副官也顿时面色肃然。
    而这声音，正是之前他们打掉的黑山羊那边的侦查单位。
    荒骨正要下令，他的侧脸却被骤然升起的汹涌白光照亮，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从后方接连传来。
    一时间，座狼的低吼和兽人的骚动响成一片，骤然转头的两人更是呆立当场——一团漆黑的蘑菇云从大军后方冲天而起，那蘑菇云的内部升腾着猩红，外沿包裹着一圈诡异的白光，有万千惨叫的骷髅头黑雾般升腾缭绕。
    而荒骨则瞬间打开了自己的战场地图监控，大片位于战线后方代表伤亡的骷髅头冒出，面色狂变：
    “……我的补给线？！”
    下一刻，虫鸣般的嗡鸣声遍布整个平原上空。
    那些夹杂在兽人之中的冒险者们豁然抬头，当场怔然：
    “那是……无人机？！”
    魔幻战场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鬼东西？！
    荒骨也是瞳孔猛缩，而后便听到一连串的诡异闷响，和某种能量出膛的声效，扭头便看到大片黑色的小点自魔王城中抛射而来——
    “是情报中的陨石舱！准备迎战！！！工程师，拦住那些天上的玩意儿！！！”
    荒骨的怒吼传遍了整个战场，他猛然拔出背上的巨斧，身下座狼怒吼一声就无视了天空中激射而来的黑点，朝着那黑色巨城猛冲而去。
    整个兽人军团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各式兵种狂奔而起，朝着黑城发起了进攻。
    而无数身材矮小的兽人工程师发出猿猴般的嘶鸣，纷纷飞速摇动其身旁停下来的大型器械。
    霎时，一抹漆黑的灵质能量从无数器械中冲天而起，化作半透明的漆黑屏障，将整个大军笼罩其中。
    “该死的混账！居然是隐形无人机……他偷听了我们的情报，补给线被爆了，这场战斗必须在十分钟内结束！！！”
    早已做好全力对敌打算的他瞬间开启了自己的领主技能：
    “群体狂暴！！！”
    刹那间，整个炭兽人军团的双目便放出红光，狂暴的灵质冲天而起。
    话而那些从天而降的陨石已经打在了漆黑的屏障上，陨石般撞击而来的冲击力竟然连黑幕都未曾晃动。
    在被弹开后，如同失控的布娃娃一样飞远而去。
    荒骨撇了一眼，狂暴点亮的猩红双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黑山羊的可怕传闻让他命令炭兽人利用强大的基建能力，随着行军路线一路铺设铁轨。
    营地毁灭的情报则让他用上了这耗资巨大的铁轨，带上了这些作战中从未用过的防护器械：
    也就只有虚拟游戏规则才能让他这么干，如果是现实作战，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果然，战争打的就是情报……狼骑兵，随我跃过城墙！！！攻城队跟上！战场祭祀准备——”
    但转眼间，身旁的副官却发出一声惊叫：
    “组长！那些东西……”
    “我说了叫老子大统领……”
    刚随口回应着，他抬起头的目光骤然惊愕——
    那些被弹飞的漆黑“陨石”，一个个竟接连展开，爆发出炽热的推进器喷口，朝着战场黑幕再度袭来。
    也就是这时，他才看清楚了那情报中所说的“陨石舱”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台又一台和魔王城同种画风的巨型机械，体积不知为何比口述情报中的外形要大了好几倍。
    此刻那些巨型机械的底部正高速旋转着，爆发出尖锐的灵质钻头，在刺耳的嘶磨声中一个又一卡扎进了自己的黑膜中——
    【突击舱穿刺模块：世界树扩展特化改进，让世界树发射的弹射舱具备能够击穿行星地表的强大穿透力。】
    “不好，它们要钻进来了！！”
    “那就打回去！！！祭司！！”
    军团中段，一个个骑着座狼的祭祀抬起了手中叮当作响的仪式杖。
    随着灵质能量点亮他们的五官，从仪式杖中化作万千灵质光柱喷发而出射向那些即将钻进来的钻头。
    但那些已经钻进来大半的钻头竟然爆发出密集的闷响，当场分裂数块——
    【突击舱模块化：世界树扩展特化改进，改良弹射舱，使发射的弹射舱体积膨胀6倍，并能够分裂为子体弹射舱。】
    “……什么？！”
    不等荒骨反应过来，分裂的弹射舱就以冲刺般的坠落速度无视了那些灵质轰击，直接砸进了军队之中。
    霎时震爆四起，滚滚浓尘冲天飞扬，一蓬蓬黑雾伴随着凄厉的嘶鸣从战场四处炸开——
    “攻城队保持突进，其他全体停下，就地作战！！！”
    “……这个时候？！”副官震惊地看向荒骨。
    荒骨则直接带着他的直属座狼部队调转脑袋：
    “别犯蠢！任由那些东西直接冲烂我们的阵型你知道后果有多惨！”
    这种突击舱对于眼前这种文明水平的军队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直接砸进战线中央或者后方，当场废掉阵型。
    所以在确认这一刻没能挡下那些东西的瞬间，荒骨就改变了策略——
    无论如何都要立刻排除掉那些射进来的玩意儿：
    “别管后勤计划了，增加魔石投入，加大功率，给我加固战场黑膜！”
    “狼骑兵执行定点清剿！主要攻城计划就交给骑士团那边，我们就……”
    话音未落，他便听到一阵狂暴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
    那是汹涌出膛的橙黄枪线，和旋即传来鞭炮般炸响的碰撞声——
    “黑石大盾……”
    副官骤然回头，看到攻城中队前端一个个抬起巨型黑盾，迎着魔王城封锁墙上方冒出的密集弹幕奋力前进。
    后方的移动器械和各类兵种一路推上，尤其是最后方那一堆高大的巨笼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是情报中的机枪……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攻城小队应该配备了足以抵挡的黑石大盾……”
    但随着几道黑影和异于寻常的机械出现在封锁墙上，副官心中顿时传来不妙的预感：
    “我感觉不太对，那东西……”
    话音未落，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热浪从后方汹涌袭来——
    战场地图中出现的大片猩红让系统警报不断回响在荒骨耳边，他猛然回头，一面破碎的黑石大盾呼啸着擦面而过：
    “什么？！”
    无数火光在漆黑的城墙下方接连炸开，无数兽人在惨叫声中肢体横飞。
    而一排包裹在蜂巢格纹反光雨披中的机械人形，已然提着重型军火出现在了高大的封锁墙上方，雨披中升腾起汹涌的蓝色灵火——
    【熵增者皮囊（二进制污染）：lv.40】
    (本章完)

 第319章 拓扑亡骸

    第319章 拓扑亡骸
    四十级？！不是最高只有二十多吗？！
    而且这是什么鬼名字！？
    在荒骨震惊的刹那，多管机枪已经迸发狂暴的弹幕撕裂下方破防的攻城中队。
    另一种装载在双臂上的重型军火不断喷吐出球形爆弹一路轰炸，他准备的那批黑石大盾虽然扛住了子弹的轰击，但那后面的兽人却被直接震飞。
    还有背着巨大喷罐的机械人形，拎着火焰喷射器迸发汹涌的蓝色灵火将下方一片翻卷——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东西？！
    “座狼小队停止跟进！！释放巨人身上的锁链！！”
    一路被不少强壮兽人推行过来的大型铁笼崩开巨响，一只只头顶双角的巨大兽人从里面钻了出来，怒吼一声后便朝着城墙狂奔而去：
    【炭兽人巨行者：lv45.】
    密集动能子弹化作的暴雨流光瞬间扑向那巨大兽人。
    狂暴的雨点被那兽人直接抬起手臂挡住，数只巨行者竟扛着枪线朝着城墙硬冲而去。
    他们的手臂在瞬间就被撕裂成骨血混合物，但却在转瞬间恢复原状，甚至延展出硬化的盾形。
    而后在一次次撕裂中不断重生，直到手臂变得无比坚硬，同那些狂暴的弹幕碰撞出汹涌的火。
    那些爆弹和迸发而出的灵火轰击到他们身上也是如此。
    短短几秒种，这些出笼的兽人就变得无比狂暴，同时被摧毁无数次又重新生起的体表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碳化般的装甲，终于来到了城墙面前。
    就在这时，空气传来刺耳的烈声，一道浓烟滚滚的锥形物体猛然扎进了其中一个巨人的脑袋中，将其打得步伐向后一退，一脚踩出冲天的烟尘。
    他抓住脑袋上浓烟熏得他双眼酸痛的位置物体，发出不屑的怒吼。
    而那造型繁复大型漆黑钢锥上，闪烁的绿点骤然变红——
    噗！！！！
    庞大的身躯整个撕裂爆溅，化作瓢泼血雨冲天而起！
    高耸的封锁墙上一阵密密麻麻的机械形变，大量的喷口从城墙上钻出：
    【碳基生命裂解：封锁墙特化改良，将形成封锁墙的世界树子体作为弹药舍弃。
    被舍弃的子体抛弃了延续存在的必要性，可以进行极端细密的机械化分裂，直达细胞层次，足以在瞬间分解任何碳基生命】
    无数裂解弹纷纷出膛刺入狂奔的巨人身体中，一个个接连爆裂成冲天而起的鲜血喷泉。
    这一幕让辅助监控战场的副官当即发出惊叫：
    “组长！！现在已经两头堵了！！！怎么办！！！”
    还在座狼的背上朝着战场回防而去的荒骨猛然咬牙：
    “事已至此，我去斩首战局干扰者！全军持续突进！！！”
    天空之上，隐形的无人机监控着整个战场。
    季离看着下方混乱军团中荒骨的行为，略微眯了眯眼。
    这家伙，已经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全军突进，所以是想要奋力冲进城里进行斩首么？
    他现在带着自己的精英小队往战阵里面冲，应该是想要亲自带队解决掉突击舱的问题。
    还要保住他那几个石器时代级别的木头架子，毕竟这东西还是能延缓一下突击舱的攻击。
    所以这家伙作为领主，自己应该有保留比较强的作战能力，不过……
    季离摘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机械化面甲的头盔：
    “突击舱里面放着的，可是地狱啊……”
    ……
    【强者为尊】：在炭兽人群体以强者为王，且必须作为炭兽人之王的情况下，炭兽人越多越强，科技发展得越高，领主实力就越强。
    这是荒骨不同于其他领主的特点之一，所以那些打进军团的突击舱，由他和座狼卫队来解决是最好的。但这个时候，那些攻入军团中的突击舱已然爆发——
    万千黑烟尖啸着飞扑而出，瞬间肆虐开整个战场，兽人的怒吼顷刻便化作惨叫声扩散开来。
    一蓬数米直径的黑烟一路碾过一片黑皮兽人，无数等级显示为45的【炭兽人步兵】顷刻化作一堆干尸惨叫爆裂。
    而一头等级50的【炭兽人督军】怒吼一声，提起手中的巨斧就将那黑雾猛然截停
    来袭的黑烟旋飞而出在地上炸开冲天而起的黑雾，显露出身形来。
    旁边的一个冒险者刚从可怕的黑烟中脱身，看到那身形的瞬间便发出一声尖叫：
    “五十级？！”
    【拓扑亡骸（二进制污染）：lv.50】
    那是一具浑身笼罩在高反光隔膜长袍中的漆黑身影。
    身高三米，手长脚长，浑身上下都密布着机械管线和排布整齐的电路，又被披挂的外骨骼少量遮蔽。
    它的胸口是三个疯狂旋转的环形机械核心，爆发出的红光顺着荧光管线和机械裂缝遍布全身。
    他站在原地晃了晃，传来一阵电机嘶磨的声响后，猛然一爪按向那冒险者。
    后者尖叫一声便高速逃离而去，而兽人督军则拦在了离魂行者的进攻路线上，拔出巨斧便猛然劈下。
    那拓扑亡骸竟不闪不避，任由其劈开自己的身躯，因为随着一阵散发黑烟的网格化作伤口，瞬间便整个闭合：
    【魔比斯环永动：来自第二百二十九条“逆旋梦魇”强化公式：使“吸魂鬼”成为“魔比斯环鬼魂”。
    拥有不具备自我意识的情绪产出，同时吸取自身产出的情绪成为维持自身存在的灵质，成为永动的魔比斯环鬼魂（这部分灵质无法反哺给灵质）】
    【叠加至第四百八十六条强化公式：涡流构筑生命形态拓扑结构，使“魔比斯环鬼魂”成为“拓扑亡骸”，任何攻击都只能改变其拓扑结构，无法损害其魔比斯环的永动灵质构成】
    拓扑亡骸身上毫发无损，体表的荧光管线中的深红骤然高亮，一路从胸口的三个涡流引擎阵列蔓延至全身上下，张嘴爆发电燥分明的嘶鸣。
    在场所有冒险者只感觉到灵魂扳机疯狂震颤而起，可怕的灵质当场爆发——
    狂暴的逆旋的拓扑亡骸身躯为圆心爆发开来，将四面八方的所有生物瞬间笼罩。
    无数冒险者在那灵质翻涌的刹那便拔腿就跑。
    但那逆旋已然化作灵质绞杀，无数血肉撕裂的声响随着灵质爆发的瞬间从四面八方传来——
    无数跑开的冒险者只感觉全身上下爆开亿万剧痛，仿佛这一刻体表的细胞全面阵亡一般，低头才看到自己露出肌肉和血管骨头的双手。
    惊骇欲绝的瞬间，全身的皮肤已然化作斐波那契状碎片漫天撕裂，朝着后方的涡流中心暴风吸入而去。
    紧接着全身上下的骨头和血肉爆发了分级粉碎，纷纷追寻着皮肤碎片螺旋涌向位于核心的拓扑亡骸。
    刹那间，半径三十米范围内的所有生命体全部在冲天的惨叫声中化作碎片。
    连带着血肉和灵质，随着狂暴的黑烟形成死亡漩涡——
    【相位涡核：来自第二百九十一条“逆旋梦魇”强化公式：具备“相位涡核”形成科里奥利力场，生成由灵质暴风眼构成的旋转磁场发生器效能】
    【生命体绞杀：来自第三百二十二条“逆旋梦魇”强化公式：利用剪切力梯度（从外围10m/s到中心300m/s的旋转加速度差）实现生命体分级粉碎处理。】
    【梦魇虹吸：来自第四百三十九条“逆旋梦魇”强化公式，通过涡流爆发的辐射，经环径涡流转化为强效灵质储存】
    【该强化兵种涡流能力已提升极致，多层叠加能力已转化为：
    “朗缪尔噬漩”：展现流体动力学灵质死亡环流，透过卡门涡街效应叠加特斯拉阀形成单向灵质虹吸通道。
    分级粉碎三十米半径内的一切生命体，并完全虹吸其逸散的灵质。】
    混乱的军团瞬间爆开一片环形真空地带，化作血肉漩涡在顷刻间涌入拓扑亡骸的身躯之中。
    而位于魔王城中的季离双眸一亮，爆开汹涌的灵质反应。
    (本章完)

 第320章 降维打击

    第320章 降维打击
    “好恐怖的数量……没错，这些军团也是由灵质召唤的，他们并非是被领主的灵质生成，而是由领主消耗灵质后，通过灵薄狱规则召唤出来的，所以……”
    他的目光通过天网看到整个战场上剩余的炭兽人，双目黑光爆发：
    “这个规模的灵质全部吸收完的话……能让我召唤几个奥丁？”
    此刻的战场上，骑着座狼的荒骨只感觉灵魂扳机在一瞬间都要震荡到碎裂。
    反应过来时才惊觉战场中的真空地带和狂暴的致命虹吸。
    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直到他反应过来，那自身的座狼精英卫队都已经被波及一小片，连渣都不剩。
    面容大骇，差点从狼背上吓得整个摔下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
    50级？！！
    别说比自己的军团要高了，这他妈哪里像是只有五十级的样子！？
    顷刻间爆发的可怕漩涡几乎瞬间击溃了他心中的战意：
    “发条战士呢……立刻让发条战士堵上！！！！”
    作为领主，他的命令已经随着想法出传达到了整个军团。
    顿时隆隆作响，一片武装在坚硬矿铁外骨骼中的强壮兽人战士猛冲而出，朝着那朗缪尔噬漩中狂奔而去。
    而大量的兽人祭祀则释放了某种技能，让他们处于血光升腾的强化状态。
    但在一头扎进去的瞬间，无数兽人当场爆裂，化作漫天碎屑被那拓扑亡骸碾碎吸收。
    这如同天灾的一幕让荒骨瞳孔猛缩，抓着身下的座狼就朝着一角奔逃而去，疯狂怒吼：
    “增援！呼叫增援！！！快让骑士团的人过来！！！”
    他冲刺的方向，是军团铺设的铁路。
    他现在简直想骂死自己——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和骑士团合流进攻，而不是分而合围！
    这种可怕的兵种，单凭他自己的部队打个鸡毛啊？！
    思索之间，他那投入血本的发条外骨骼部队已经死伤小半，这让他不得不让发条部队迅速撤回，严防死守自己的后方。
    但惊叫之间，一蓬雄浑的黑红烟幕正在一路朝着军团内部翻卷袭击，将那些张开天幕的机械接连爆破，一团又一团的火光冲天而起。
    而思维一片混乱的荒骨则一头撞上了那狂暴的烟幕，当场一片人仰马翻。
    猛然起身的瞬间，先是看到他后方的豆腐渣小火车早就在爆破中损毁。
    而后见到一头黑红菌丝交缠的兽型怪物从其中漫步而出，肩高足足四米，
    他的座狼小队瞬间发动了攻击，但那生物瞬间爆裂成流体般的物质将其半数卷入。
    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爆裂声响中，皮肤血肉骨头如同液体般爆炸开来，被亿万菌丝直接吸收。
    一半的座狼小队在他的感知中当场失去了联系——
    【黯噬菌兽（二进制污染）：lv.58】
    那瞬间死亡的座狼小队化作三种物质共同被无数菌丝拉入了身躯展开的黯噬菌兽体内：
    骨骼化作菌丝钙化支架，血液化作电解液燃料，大脑化作分布式节点。
    与此同时，那些黑烟飘入四面八方的军团之中，整个兽人军团已经化作一片疯魔，在哭闹和跳笑之中癫狂而起。
    他的腕表也爆发大片乱七八糟的文字：
    【警告，你被施加了负面状态：“多巴胺狂热”。】
    【多巴胺狂热：某种信息素导致你的大脑开始产生愉悦幻觉。】
    【你的灵质恢复效率下降了30%。】
    【炭兽人军团的灵质恢复效率下降了30%。】
    ——
    【警告，你被施加了负面状态：“异生物入侵”。】
    【异生物入侵：某种纳米级的生物正在侵入你的黏膜，沿着迷走神经前往延髓】
    【你的灵质运行效率下降了30%】
    【炭兽人军团的灵质运行效率下降了30%】
    ——
    【警告，你被施加了负面状态：“虚假记忆”。】
    【虚假记忆：你的杏仁核被生物入侵产生了纳米级异变，这让你脑海中多出了奇怪的记忆】
    【你的灵质功能受损，所有技能释放效率减半，视觉发生了畸变】【炭兽人军团的灵质功能受损，所有技能释放效率减半，视觉发生了畸变】
    刹那间，荒骨耳边传来无数腕表的提示，而后只是眨了下眼便看到一个清秀女孩就站在自己不远处——
    那是自己混帮派前，要好的高中同学。
    也是他魂牵梦绕的暗恋对象，直到自己成了组长，抱着鲜找到对方那时的家里，女孩儿早已成了人妇。
    他下意识朝着对方走了一步，但灵魂扳机的强烈震颤让他猛然回神：
    不对，他根本就没上过高中！
    他没动，但四周的军团和冒险者却宛若狂热一般，朝着那女孩儿冲去，一个个全部裂解化作菌丝疯狂吸入。
    那女孩儿在他的眼中闪烁一瞬，俨然就是刚才黯噬菌兽的模样：
    他感觉到大脑中有什么东西终于破碎了——
    就好像支撑他成为觉醒者的觉醒灵光爆破，将他的意念和灵魂打得粉碎，恐惧侵入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狠狠揉捏他的大脑和心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
    这一刻，无论是他反抗的意念还是精神本身，终于彻底瓦解开来。
    升腾而起的恐惧致使他连滚带爬地翻上座狼，疯狂怒拍着身下的坐骑冲向后方：
    “撤退……全军撤退！立刻撤退！！！”
    打不了，完全打不了！
    对面的全他妈是怪物！是天灾！
    但下一刻，可怕的朗缪尔噬漩和菌丝浓尘已经在炭兽人军队的四面八方爆发开来——
    “……还不止一只……”
    他的声音有些粘稠，迎面而来的狂风让他唾沫都咽不下去。
    封锁墙处他的军团已经全部死光，名为【熵增者皮囊】的机械骷髅人形提着各式重型武器漫步而来，狂暴的橙色弹雨和接连的爆破横扫整个炭兽人军团。
    而在他撤离的后方更是黑烟四起，十几只拓扑亡骸缓步而来。
    半数化作磅礴黑烟朝着他的部队绞杀而来，所到之处皆是抽吸粉碎的真空地带。
    另一半抬起的利爪中则不断爆发着死亡漩涡，将前方扇形范围内的一切生命尽数粉碎——
    “组长……我们完蛋了，军团完蛋了！！！”
    旁边的副官早已一身狼藉，骑在另一头座狼身上脸上满是脏污和泪痕——
    如果不是靠着领主的存在压制，恐怕这些座狼早就在强烈的恐惧下四散逃跑了：
    “我们完了……我们全完了！！！不该惹黑山羊的……他就是个怪物，纯粹的怪物！！！”
    军团和能力，都是由领主本人的能力和灵质，在灵薄狱规则之下发散构筑的。
    不是怪物哪来这么多跟怪物没任何区别的畸形兵种？！
    就在整个炭兽人兵团被彻底瓦解，天空中还在不断轰炸着弹射舱之际，大地开始震颤——
    一堆山呼海啸的银白的骑兵朝着这边狂涌而来。
    看到那银亮军团的刹那，两人的眼中骤然浮现一抹希望：
    共济骑士团的荣耀之手！！！
    而后他便看到那领头的骑士遭遇头盔散落，脸上满是惊慌的表情——
    好像对方的想法和他们有着某种不约而同的一致性。
    而看到几乎已经全军覆没的炭兽人军团，那领头的骑士更是面容骤变：
    “……完了，全完了！！”
    他猛然勒马想要带着骑士团冲向别的方向。
    但一道可怖的灵质能量瞬间贯穿了他们的军阵，化作一条真空通道。
    无数破碎的钢铁和残肢连惨叫声都不曾回响，便在狂暴贯穿的涡流之下尽数粉碎，又被强劲的吸力全数汇聚到了军团的另一头——
    那是一名浑身黑烟弥漫的高大骑士，手中黑烟弥漫的骑枪正从高速螺旋灵质钻头中步入静止，无数死亡的血肉和灵质碎屑狂涌入它的身躯：
    【亥姆霍兹的灾变骑士：lv.60】
    【亥姆霍兹旋进：来自第一百九十六条“逆旋梦魇”强化公式。
    使涡流旋进突破亥姆霍兹流体涡量守恒，爆发的灵质和攻击轨迹的旋进性将不可阻挡】
    (本章完)

 第321章 灭世宣言

    第321章 灭世宣言
    那马一身黑红菌丝翻卷流动，正是黯噬菌兽，背上的骑士正是拓扑亡骸。
    此刻在那黑色的反光隔膜兜帽长袍中，已经多了一身电路线排密布的硬表面外骨骼，缝隙中呼吸着猩红的光芒。
    在其显露身形后，那整个骑兵团才后知后觉地发出大片惊恐的尖叫，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而另一名灾变骑士则踱着步从他们另一头走来——
    “两只，仅仅两只就……”
    荒骨喃喃地看着那瞬间残破的骑士团，迎着狂风的眸光渐渐失神。
    只有两只就将整个骑士团吓得亡魂皆冒，瞬间被撕碎无数……
    共济骑士团的骑兵，可是比自己的炭兽人还要强上几分，竟然被两只魔王军就撵得跟狗一样！？
    而下一刻，狂暴的螺旋再度从两个灾变骑士身上爆发——
    平原被真空粉碎沟壑，扬尘，泥土，草屑在瞬间冲天而起，和人群一起化作碎屑。
    接连爆发的横穿反复来回无数次，亿万血肉在瞬间化作数条真空路径横布整个骑士团，那些银光闪闪的骑士在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豁然溃散。
    荒骨一言不发掉头就跑，并终于有机会再次释放他的领主技能：
    “群体狂暴！！跑！！！都他妈的给我赶紧跑！！！！”
    整个残存不下多少的军团顿时双目血红，但却丢下手中的武器和周边的简陋战争器械，头也不回的跟着荒骨朝平原另一头狂奔而去。
    那群“先进”的外骨骼矿石兽人战士更是狂拧身上的发条，朝着撤退的方向疾跑而去。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腕表震动爆发：
    【全服通告：世界危机！魔王完全苏醒！！！】
    【全服通告：沉睡的魔王已经团灭了共济骑士团的荣耀之手和不法者联盟的炭兽人军团！魔王城势力排名正在上涨！！！】
    【全服通告：资料片下一阶段开放：魔王阻截战！】
    【苏醒的魔王终于唤回了大部分他的力量，界外之地此刻正危在旦夕！！！】
    【全服通告：只要参与魔王阻截战的冒险者，都能获得每5分钟+1级的超级buff奖励！】
    【参与的冒险者，每过一定时间，就会获得来自无光者真王的祝福加成！此外……】
    那声音骤然卡壳：
    【此外……此外……此外……】
    啪！！！
    这一刻整个界外之地中，所有的觉醒者手腕上的腕表骤然变为深红。
    而位于空中园的白色人形则猛然暴怒：
    “怎么回事！？”
    继而一道电燥分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这是最后一局了。】
    【所有的生命体都应该痛哭，你们全都死定了。】
    魔王城中，季离手背的红水晶疯狂震颤。
    他看着一片红光的腕表，顿时一愣：
    “……‘我’又在给自己加戏了？”
    而后他嘴角一撇：
    “听起来逼格不够啊。”
    红水晶震动的频率骤然加剧，所有人的腕表故障闪烁，其中还能听到灵薄狱系统那道男声，但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一般，彻底化作了季离的声音：
    【当我的手指穿过普朗克尺度的屏障，启动真空衰变的玻色子涟漪时，生命的时间箭头将在十一维膜上分岔——
    所有文明记忆被重写为霍金辐射的余晖，而你们的惨叫不过是熵增定律最优雅的证明。】
    随着声音的最后一个字结束，正处于灵薄狱规则下的无数觉醒者陷入了沉默。
    名为世界尽头地方，握着玻璃碎片的李安瞳愣愣地看着手上的腕表，半天没反应过来。
    正躲在一处黑暗空间喘息的南部分局长安怀阴咧开一抹微笑，喃喃地赞叹着什么，而后握紧手中的刀刃，猛地扑向门口的脚步声。
    空中园的白光人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后化作汹涌的暴怒，整个空中园都在疯狂震动。
    但一道绝美的闭眼女人头不知何时漂浮在他所在的大厅上空，静静地重复着那串台词，嘴里不断蠕动，似乎在反复咀嚼。
    至于季离……
    老季现在挺懵逼的，他在疑惑。
    突然间，自己的潜意识怎么这么有文化了？
    而红水晶还在疯狂震动：
    ——
    触发主线终章：熵增的终结定律
    我已经获得了摧毁世界的筹码，灭亡的法则由我来界定，是时候开始最后的篇章了。
    触发主线任务：神之军势
    任务要求：成为最强大的势力，在势力排行榜中进入第一。
    任务奖励：发现一个特性，到达第十，第五，第三时分别发放。
    更正：由于当前潜在特性已全部粉碎为强化公式，无法发现特性。
    任务奖励更正为：发现一个新的建筑，到达第十，第五，第三时分别发放。
    腕表震动：
    异常情况，禁止，禁止……
    红水晶：
    闭嘴。
    季离手上的腕表瞬间陷入一片故障，滋滋作响，而后彻底静默。
    而红水晶的声音还在继续：
    触发主线任务：灭杀挑衅者（1/2）。
    彻底灭亡炭兽人军团。
    任务奖励：发现一个新的建筑。
    触发主线任务：灭杀挑衅者（2/2）。
    彻底灭亡荣耀之手。
    任务奖励：发现一个新的建筑。
    触发主线任务：灭世。
    触发主线任务：核平行者……
    触发主线任务……
    红水晶的震动一时之间没有停下。
    ——
    此刻正处于魔王城外基本崩溃的难兄难弟，原本因为腕表震动而升起了一丝希望，却在季离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后彻底道心破碎。此刻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发了疯似的催动坐骑疯狂逃亡——
    规则都被你颠覆了，这还玩个蛋啊？
    “这就要走了？”
    随着电燥分明的人声响彻天空，吓了一跳的两人扭头一看，却见一无人机和他们齐头并进，那声音正是从其中传来。
    两人哪里敢回话，副官吓得差点儿从狼背上摔下去，荒骨更是一声怒吼：
    “深层狂暴！！！”
    两人身上血光涌现，杀意沸腾，却是一身杀气的疯狂逃亡，可算是将那无人机甩开了。
    但后方的黯噬菌兽和拓扑亡骸不知何时已经互相撞击在一起，一阵黑烟沸腾翻滚后，一整支灾变骑士组合诞生。
    一个个抬起手中菌丝化作的骑枪，爆发汹涌的螺旋灵质已然到了他们屁股后方！
    那速度和他们之间相比那就是碳纳米管与大陆板块的漂移速率之差——
    前者以每秒5.3公里的热振动频率切割空气，后者却要用三千万年才能移动一个身位。
    惊骇欲绝的荒骨又是一声怒吼：
    “血腥勇气！！黑石，赐予我冲向地狱的速度！！！！”
    两条座狼和大后方被他置之不理的残兵败将全数爆裂化作血雾，光速钻进他的身躯之中。
    荒骨当场化作人形光线直接穿透整个平原。
    而那副官则是因为座狼的献祭而突然失去了坐骑，在一声尖叫声中跌落而下。
    狂暴的速度让其滚落在草地上，高速之下的跌落让其身上一阵灵质防护爆破开来。
    碎裂的声音下骨头崩断大半，满脸都被尖锐的草地划破，传来绝望的嘶喊：
    “组长！？”
    “抱歉了……但是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在那声音回荡的下一刻，副官的服装碎裂，皮肤在可怕的吸力中瞬间剥离，因为灾变骑士已然在冲刺掠袭而来。
    在冲天惨叫爆发的下一瞬，他的身躯已经被无数亥姆霍兹旋进彻底粉碎瓦解。
    而已经化作血光穿过平原，冲进一处巨树密布的地带之中荒骨癫狂般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
    这时却听到身旁不远处传来另一道激动的人声：
    “……我一定要活下来……嘻嘻……我一定要活下来……哈哈！！！”
    他猛然扭头，和一道铠甲全无的布衣身影对上了眼，两人都是一惊：
    “你？！（你？！）”
    【荣耀之手团长·青金：lv.46（友好）】
    【状态异常：技能“骑士团冲锋”、“高歌猛进”、“荣光散尽”发动中】
    “高歌猛进？冲锋？？？”
    青金冷笑一声：
    “二重狂暴，血腥‘勇气’？？？你的兵呢？狂暴呢？”
    “你的骑士团呢？”
    两人皆是沉默，空气中只有他们高速划过树枝的声响，也许正是因为脱离了危险的狂喜，才让他们能看着对方的客体属性栏讲出这样的冷笑话。
    “……还不算完。”
    青金猛地咬牙切齿：
    “我还能重新集结部队，我还有灵质，还有资源，还有领土，我……”
    话还没说话，两人猛地浑身一抖，因为身后已经传来狂暴的轰鸣声。
    瞬间应激的两人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隆隆倒塌的巨树——
    那些十数米宽，直冲天际的巨型树木此刻正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疯狂倒塌撕裂，整个巨型树林在竟然一股极速平推而来。
    两人顿时便是一声惊叫，因为在他们的后方，那可怕的灾变骑士团已经翻腾着滚滚黑烟冲刺而来！
    “这不可能……这是什么速度！？这是什么怪物！？”
    “跑……快跑！！！”
    两人咬牙切齿地想要加快速度，但他们此刻的高速本就是牺牲无数换来的一种状态。
    只是被动地被一股力量带着向前，能控制方向，根本无法再度加速。
    而就在两人焦头烂额地掠过一片广阔林中空地时，旁边的青金眉头一跳：
    “……游荡巨兽，游荡巨兽！！！我们有救了！！！！”
    他顿时调转方向冲向了那平原般巨大的林中空地。
    旁边的荒骨也骤然回神，到达魔王城前的记忆映入了脑海中——
    那只游荡巨兽就在这片林中空地，巨木森林，是游荡巨兽的地盘来着……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话音未落，一条粗壮的巨腿猛然踏在二者之间，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片树林。
    下一刻，狂暴的涡流穿刺化作柱形真空，瞬间碾碎了青金的身躯，撕裂了荒骨坐骑的一条腿，并在那粗壮无比的巨腿上开了个大洞：
    ——
    任务完成：灭杀挑衅者（2/2）
    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建筑了。
    ——
    面部一片茫然，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的荒骨猛然砸落在地。
    在一片大脑碰撞地面，最后猛然撞击到巨树上的碰撞噪音中，又听到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
    而未知巨物的怒吼声响彻天地，头晕目眩的荒骨被整个震醒。
    当他看清眼前的遮天蔽日的巨物拦在了魔王军的前方时，他彻底惊醒，一抹狂喜涌上心头——
    活了……我能活了！！！
    但他这才注意到，一抹漆黑的影子正从远方缓缓靠近，伴随而来的，还有大地震颤的声音。
    当看清那黑乎乎的东西时，他瞬间如坠冰窖，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冻入了绝对零度。
    但同时，他又感觉自己可能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死前的幻象罢了。
    因为他好像看到魔王城……自己爬过来了。
    ——
    ps：更了四章，凌晨四点半写到现在，月底最后两天了，大伙儿投投月票吧。
    (本章完)

 第322章 好运的带路者

    第322章 好运的带路者
    地面上出现了宽达千万米的巨型沟壑，整个魔王城的底部不断传来机械细密嘶磨碰撞的声响——
    它在移动。
    仿佛碾碎世界的究极造物，缓缓前进。
    也就是这个时候荒骨才发现，那些碾碎了巨木树林的，并不是那些可怕的骑兵，而是此刻出现在它视野中的整个魔王城！！！
    此刻那未知巨物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
    一时间无数负面效果出现在了他虚拟化的状态栏中，腕表响个不停。
    而金属碰撞的声响划破长空，大量密集的漆黑锥形刺入了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中，顷刻间展开的亿万触须将那血肉大规模粉碎：
    ——
    触发支线任务：祭礼
    一个具备足够力量的生物出现在了我的行进路线上，正好，它可以成为我毁灭世界的第一个祭礼。
    要求：灭杀巨兽
    奖励：发现一个新的建筑。
    ——
    红水晶的震动传来新的提示，不过季离现在没有多看。
    他一边分神指挥着少量兵种在打扫平原战场的同时，一边命令着整个魔王城和灾变骑士朝着荒骨逃亡的方向推进。
    同时还放出了大量的无人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收集情报。
    顺便还在干掉那“荣耀之手”首领后回应了一下红水晶的震动，从给出的三个建筑选项中发现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此刻，那巨兽的整个外形也被遍布战场上空的无人机所收入监控器中。
    那是一只鹿头兽身的巨型怪物，浑身上下长满了黑毛，腹部有一张合拢的大嘴，能看到獠牙从其中交错而出，身后还挂着一条细长的牛尾。
    只是在它巨大的体型下，那细长的牛尾可谓是粗壮万分，在它此刻震天动地的惨嚎声中将无数巨木拍倒撕裂。
    “这种体型，很像是倒影世界巨物……只是外形没有那么奇形怪状。”
    “城防的碳基生命裂解能够造成可观的伤害，那就无需规避，直接宰了……”
    巨木森林上空，肉眼可见的狂暴音波正随着巨兽的怒吼波动扩散。
    空气中刮起飓风暴雨，大量的巨木被那声音中的能量直接震碎撕裂，只是一瞬间季离便失去了大量的无人机。
    而后那巨大的怪物便将六只左右分布的小眼睛盯向了魔王城。
    身上大量血肉增殖而出将伤口填补的瞬间，一口绿色的火焰直接喷吐而出。
    刹那间，整个巨木森林被洪流般的绿色火焰彻底笼罩，在顷刻化作一片绿色的高温火海。
    魔王城正面和冲锋的灾变骑士被那火焰正面冲击在其中，炸开冲天而起的绿色巨型火柱。
    这可怕的喷吐持续了足足半分钟才结束，一道人影从那倒塌的巨木之中猛地滚出，一身焦炭迅速裂解——
    竟然是荒骨。
    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濒死的惊恐，又在迅速化作生还的喜悦：
    “我没死……我没死……我还活着！！！”
    遮天蔽日的巨型树木和高温遮蔽了他的视野，他摸了一把体表高度碳化的物质。
    那东西并非是其体表烧焦的物质，而是某种保护性的碳化外壳，为其隔绝了大部分灼热伤害：
    【碳铁矿石甲】
    类型：铠甲
    品质：不凡
    炭兽人在黑石的指引下，用黑石的力量融合大量的碳铁铸造的神奇甲胄。哪怕是地狱的高温也能成功阻挡，但也会大幅度损伤铠甲。
    “几乎没法用了……”
    他摸了一把身上的甲胄，大量的碳铁碎块不断落下，但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活下来了……
    瞬间他便跌跌撞撞地冲向和巨兽战场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还能活命！我还能活命！
    同时进入了已经一片混乱的“玩家”频道之中，并开始向自己所属的不法者联盟求助，并检查着自己剩余的可用兵力，旋即陷入狂喜：
    “这东西还在……”
    而后在狂奔中扭头瞥了眼身后遮天蔽日的巨兽：
    他不认为这东西能干掉黑山羊，但也足够将黑山羊阻挡一阵子，甚至让他付出些代价了。
    至少那个变态不会继续咬着他的屁股了！
    然而当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中升起时，他却听到了耳熟的无人机嗡鸣声，顿时面色一变就加快了脚步。
    可突然爆发的地震却让他一个趔趄滚倒在地，而后便又是一道持续咆哮震天动地的怒吼——
    它的体表喷泉般炸开大量血肉，灾变骑士团一片狼藉的身影出现在满是焦炭的巨木森林中。
    此刻的他们体表翻起大量的黑炭，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那些伤口正在如同橡皮泥一般被重新捏回原本的模样，顷刻间便毫发无损。
    亥姆霍兹的灾变骑士，他们的身躯此刻已经是无法遭受损伤的拓扑结构。
    只有毁灭其体内的魔比斯环灵质循环，才能打破这种拓扑结构的无法损毁机制。
    而纯粹的物理效果亦或是灵质，都只不过是在短暂改变其形状而已。
    从魔王城上一道高亮而起的灵质防护膜，在完全抵御可怕的火焰喷吐后，此刻正在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恢复静默模式。
    封锁墙上爆发的密集重机枪弹幕和火炮已经将巨兽笼罩在其中。
    碳基生物裂解不断炸开大量血肉，那些血肉又被暴雨般的弹幕密集刺入其中血浆四溢，其中夹杂着爆弹的接连爆破。
    在荒骨惊愕的目光中，那些可怕的灾变骑士将巨兽缓缓包围。
    吃痛的巨兽一声怒吼之下就踩扁了无数灾变骑士，却没能造成任何损伤，反倒是那条刚刚长好的腿莫名被一股涡流吸走无数血肉。
    而灾变骑士再度像橡皮泥一般恢复了体型，抬起手中的骑枪便对准了巨兽——
    一股股漩涡从他们手中的骑枪尖端爆发，朗缪尔噬漩从四面八方朝着那巨兽笼罩而去。
    狂暴的袭击引爆了巨兽的惨嚎声和荒骨极速缩小的瞳孔。
    他看到亿万血肉和骨骼竟从那巨兽的下半身被高速扭曲吸取而去，如同被吸尘器拉扯一般涌入那一个个灾变骑士骑枪上的噬漩之中。
    随着十级地震般的震荡在巨木森林上爆发，那巨兽竟当场跪倒在地。
    因为那两条腿根本无法支撑其正常站立在原地。
    眼前这一幕让荒骨再也无法淡定，摇摇晃晃地扛着地震朝前方狂奔而去——
    废物……简直是废物！！！
    但是就算是这样，只要拖一会儿就好……只要拖一会儿！
    他呲目欲裂地再度发动了狂暴，在巨木森林中留下一片焦黑的脚印。大地在巨兽的怒吼和挣扎中不断隆隆作响，而位于魔王城内的季离，感受到那突然大量涌入的灵质，双目骤然一缩：
    “灵质……这东西果然有大量的灵质！！”
    在全歼了两只军团后，季离此刻拥有的灵质存量让他转化数千的脱碳粒子根本不是问题。
    但刚才灾变骑士从那巨兽身上吸取的血肉化作的灵质，就足足有上千脱碳粒子的量。
    看着无人机视野中咆哮哀嚎的巨兽，此刻正将手臂朝着前方的灾变骑士团拍去。
    那过于巨大的手臂引发了呼啸的暴风从天而降，还未达到地面便已经将无数巨木折断，狂暴的冲击力在地上碾开了一道满是龟裂的大坑。
    但在下一刻就被更加可怕的朗缪尔噬漩直接吞噬，一大波灵质当场进账——
    这东西，是宝藏。
    瞥了眼另一处无人机视野中正在逃离的荒骨，季离随手一挥生成更多的拓扑亡骸和黯噬菌兽组成亥姆霍兹的灾变骑士。
    同时持续在魔王城内部拍下更多的繁育舱为自己的军团提供人口。
    大量的灾变骑士已经将巨兽团团围拢，他们爆发的朗缪尔噬漩化作了一道巨型黑红漩涡，将那巨兽四周的空间全数笼罩。
    泥土，空气，树木，巨兽的血肉……无数的物质在这一刻被灾变骑士的战阵所扭曲，汇聚吸入。
    季离的灵质存量在高速增长。
    而发疯般逃亡的荒骨身体中的灵质已经几乎见底，狂暴也完全无法再使用，但他终于在丛林中看到了他生还的又一希望。
    那是一条简陋的铁轨，一道影影绰绰的载具就在那铁轨看不到尽头的密林深处——
    火车！！！
    那是他之前为补给线修筑的火车，是从他之前雄心壮志之下，打造的火车线路中延伸出来的。
    虽然只是无比简陋的科技，也完全比不上现实世界中任何火车的速度，但这是在灵薄狱规则运转下的黑科技。
    只要启动了黑石的加成效果，他就能顺着铁轨逃离这个地狱！！！
    【会长，我看到火车了！我需要接应！我需要支援！！！】
    势力组织的分流频道中不断传来他的讯息。
    【你逃出来了么？】
    【我就快成功了！在c4号线路的尽头接应我！！黑山羊就是个怪物！他正在屠杀巨兽！！】
    【我知道了。】
    然而心中的喜悦才刚刚升起，他便感受到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可怕地震，而一道黑影在这一瞬间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以及他四周的巨木森林。
    豁然抬头的荒骨只感觉一阵心肺停止，瞳孔紧缩——
    那是什么？
    身体残破不堪的巨兽一脚跨过他的头顶，在小狗般尖锐的惨叫中豁然落地——
    这东西……在逃跑？！！
    但下一刻，他看到那玩意儿一脚踩碎了他的铁轨。
    他的面容瞬间石化。
    时间几乎停滞，如胶水般流动，他的目光呲目欲裂。
    那残破的硕大足肢从天而降，大半条铁轨分崩离析。
    他看到那巨大的脚掌一寸寸碾入那辆小小的火车，形变，挤压，坍塌，爆裂，最后升起冲天的火光！
    “不——！！！！”
    灵质几乎见底的荒骨咆哮着，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坍塌了——
    完了，彻底完了！！！
    无人机的嗡鸣声从身后传来，在他的惊鸿一瞥中，又看到了那可怕的骑士团在高速逼近。
    那些可怕的亥姆霍兹突进摧毁了一路而来的巨大树木，带着死亡的威压和蠕动的魔王城朝着他靠近。
    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存在……为什么会有你这种怪物！？
    铺天盖地的绝望击碎了他脑子里剩余的一切幻想，他猛地站定反身怒吼：
    “老子跟你拼了……”
    噗——！！！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似乎被什么力量扫中腾空而起，在那钻心的疼痛下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下意识地一阵乱抓，抓到季离的无人机但没抓稳。
    在一阵惨叫下的自由落体后，他一把抓到了一团柔软却极具韧性的东西。
    虽然他刚才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但在生命的生存本能下，他还是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了自己手心里的东西。
    而后睁眼一看：
    他抓住的东西是一条粗壮的，拥有密集纹理的巨型触手。
    还有更多的漆黑触手就在他此刻的身前，宛如钢鞭一般挥舞，又带着一点点的柔韧。
    而这些东西都属于同一个主体——
    巨兽。
    他猛地骇然，这根本不是触手，而是巨兽体表的毛发。
    在这种可怕的体型下，哪怕是毛发都如此粗壮。
    而他刚才正是意外被这巨型毛发如同鞭子一般抽上了天，又撞到了黑山羊的无人机，最后才莫名其妙地落到了巨兽的身上。
    下意识他就想要松手，但松手的结果必然是摔个粉身碎骨。
    而正好一道从下方而来的炮火扫过他的眼前，正好被巨兽庞大的体型遮掩，一片升腾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颊，让他猛地感觉到一股莫名安心——
    好像……又能活了？
    体型残破的巨兽一边疯狂恢复着身上的伤势，一边惨叫着朝荒骨最开始逃亡路线截然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速度极快。
    至于在它身上的荒骨，它怎么可能会在意身上连痒痒都无法制造一点的小蚂蚁？
    于是，在巨木森林隆隆倒塌的巨响中，巨兽庞大的体型在前面狂奔，一脚就是公里般的跨越。
    而后方则是将一切都碾碎的移动魔王城和灾变骑士团。
    巨木森林北方。
    这里位于不法者联盟的东南方，算是地界的边缘，是不法者联盟建筑师搭建的大型补给站，距离属于主城的一部分。
    冒险者们人来人往，都在紧张的气氛中谈论着不久前出现的可怕宣言。
    也就是这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感觉到，有一股地震正从巨木森林的方向高速靠近。
    ——
    ps：今天事情有点多，就只有一更了，啵啵义父们。
    (本章完)

 大家过年好，今天休息一天

大家过年好，今天休息一天很久没见的朋友突然全自动来到我家，今晚可能写不了了，干脆休息一天好了。
    这个副本的剧情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目前基本是最后一个篇章的尾声状态，不会拖很久。
    放假之后基本就是颠倒黑白在处理各种事情和码字，前天爆更其实是从凌晨四点半写到第二天十一点半的。
    最近的数据不是很好看，希望大家能追订还是尽量追订支持一下吧。
    义父们新年快乐，给大家看看猫猫赔罪：
    (本章完)

 第323章 边陲

    第323章 边陲
    愈发强烈的震动惊扰了补给站来往的人群，纷纷停下脚步，向巨木丛林方向投去各色目光。
    顷刻间，那震动便愈发靠近，地面本是抖动的砂石，此刻已经被震得一下一下跳跃而起。
    在无数人瞬间惊惧的目光下，一头突破巨木丛林高顶的身影席卷而来。
    那震天怒吼中带着浓尘滚滚翻卷，一颗颗直冲云霄的巨树在那可怕的身影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坍塌，撕裂，抛飞上天，纤维断裂的声音包裹在轰鸣的地震重响中不绝于耳，庞大的身躯如同分开大海一般撕裂树海奔涌而来，惊起一片飞奔的兽潮——
    “这里怎么会有巨兽！？”
    “这玩意儿引发了兽潮！！”
    眨眼间，无数奇形怪状的野兽从那巨木森林中奔涌而出，朝着营地席卷而来：
    “小心补给仓库！！！”
    话音未落，脆弱的边防墙壁已然倒塌，尘埃四期。
    小型城镇般的补给站边缘瞬间大乱，惊恐的兽潮眨眼间就冲入了其中。
    面对那些“冒险者”紧急组织起来的攻势，却是只顾着闷头逃命，哪怕全身遍体鳞伤也要远离那后方的巨兽。
    这些“冒险者”根本来不及撤回小镇大门或者是建立防线，除了那大门连带着已经被冲垮的石质围墙外，旁边的瞭望塔也在此刻隆隆倒塌。
    一个刚感觉到不妙，从建筑中推门冲出的冒险者迎头便被兽潮淹没，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下就被撕得渣都不剩当场重生去了。
    这些“兽潮”并非是纯粹的野兽，而是在灵薄狱规则下滋生的灵质生物。
    严格来说，他们都是这处灵薄狱中的恶异衍生物，包括领主职业召唤出的士兵同样也是如此。
    但在规则之下，它们被赋予了各种不同等级的恶异外形。
    长着人脸的豺狼，眼球缝制翅膀的巨蛾，人骨串联而成的蛇形生物，还有挂着人类肠道般血肉哀嚎肉树……
    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从那巨树森林中奔袭而出，活生生上演了一处异界版百鬼夜行。
    而刚刚还是白昼的天空，此刻已然被侵袭而来的诡云笼罩，鬼哭狼嚎和觉醒者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小镇外围随着建筑物的倒塌冲垮几乎是瞬间沦陷。
    就在这时，瞬间大乱的哨站中央突然张开蓝色的灵质能量。
    伴随着灵质回路从小镇中央蔓延开来，蓝色的冲击波将一堆鬼哭狼嚎的怪异兽潮全数顶飞，指挥官的声音响彻全场：
    “都给我冷静！这里是我方势力的资源猎场，无论是墓地还是传送阵都在这里，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就此放弃！！！！”
    留着胡子的男人出现在哨站的最高点，那是一处中世纪画风的大型风车，目前已经停转。
    在谩骂声传来之前，他极速安抚：
    “会长和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这只巨兽就是送上门来的资源！！别乱了阵脚，只要给我退守小镇中央，守住传送门就行！”
    话是这么说，指挥官身上却早已被冷汗浸湿。
    无论是会长还是大部队，此刻都在世界尽头参与主线任务的争夺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只是为了稳住这些下属而已。
    看着下方同样在边骂自己边后退的“冒险者”，他心底也在不断问候着荒骨的家属：
    而且那白痴不是说坐火车跑吗？！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逃亡的方向应该是矿山才对，眼前这地狱版动物世界又是给我整的哪一出？
    同为不法者联盟中的高层之一，他当然看到了分流频道中荒骨的求援信息。
    目前世界尽头的局势已经陷入焦灼，本来不法者联盟从势力排名上看，在这处灵薄狱中就占不到什么先机。
    这里作为前线补给源头的资源猎场，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问题——
    这个混蛋难道就不知道选个好点儿的地方去死，非得把整个黑产帮派的势力都给拉上么……
    就在他疯狂联络着势力高层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耳边浮现出清晰的灵质回路，同时传来冷漠的男声：
    “情况如何？”
    “会长？”
    突然出现在指挥官耳边的声音让他有些惊愕，但对于对有些六神无主的他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连忙回复：
    “有一支巨兽突然朝着我这边靠近，而且已经引发了兽潮……我已经向主城那边发送了求援，并且展开了资源站内的防护灵质回路，而且……”
    “我知道了。立刻放弃掉那处资源站。”
    “什么？！”指挥官猛然一愣。
    “我说放弃掉资源站！带着我们的人全部撤回到主城！”
    “但这里是三大补给站之一，如果就这样放弃掉，我们……”
    但会长的声音不留余地地打断了他：
    “混账东西！你难道都没有看世界频道吗？！现在世界频道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了！立刻马上给我撤走！
    就算你要死，也别他妈死在黑山羊手里！！你听清楚了吗？！把你的那些傻逼召唤士兵和觉醒者全部撤走！！！”
    指挥官哪里听到过会长如此失态的语气，直接被吼得一脸懵：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荒骨的兽人军团和共济骑士团的荣耀之手全军覆没，其他的自己去世界频道看！而且黑山羊的魔王城已经在路上了……
    不想成为他的军团食粮，就立刻给我滚回来！！！”
    通讯挂断。
    看了眼似乎速度不快，但每一个步伐都是数百米跨越的狂暴巨兽冲刺而来。
    指挥官这才注意到那巨兽状若疯魔，状态奇差无比，仿佛正在飞速逃离着什么。
    而另一道更加庞大的黑影已经逐渐出现在那巨兽后方，指挥官的瞳孔猛然紧缩——
    黑山羊……
    扭头看了眼自己身旁一蓬半透明的人影——
    那是他作为领主召唤的士兵，他猛然握拳：
    “……现在立刻，去东南方……”
    ……
    “这小子倒是狗屎运……”
    通过无人机的监控视角，季离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挂在巨兽身上的荒骨。
    这只身怀庞大灵质的巨兽倒是很能跑，但他可不会让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
    就在这时，在他无人机的目光中，前方出现了城市的影子。
    那城市远远看去，像是某种中世纪城邦，但造型要更加浮夸巨大一些，四处都挂着代表“不法者联盟”势力的旗帜。
    这一整片建筑正正好好拦在自己和巨兽追逐的前方，红水晶震动：
    ——
    触发主线任务：正面接触
    在毁灭世界的道路上，我终于见到一直和我作对的老朋友们：不法者的主城。
    虽然只是一处边陲小镇，但我会很乐意收下里面的人之灵，这些食粮将进一步壮大我的军团。
    任务要求：摧毁边境小镇。任务奖励：发现一个新的建筑。
    ——
    “又是新的建筑……”
    因为粉碎掉了所有特性的缘故，季离现在按道理来说已经无法获得任何兵种了。
    但是通过亥姆霍兹的灾变骑士，他现在已经积累了相当可观的灵质。
    如果转化为脱碳粒子，完全可以直接从英灵殿中召唤世界树的兵种和无数精英单位，甚至是自己的奥丁。
    此外，如果之后的所谓奖励全都变成“建筑”的话，他说不定在平推这个灵薄狱之前，还能重新捞到尼格霍德天空……
    这处灵薄狱和无光者有着直接关联，以防那恶意尊主又有什么额外的手段存在，底牌无论如何都是不嫌多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已经靠着最初进入灵薄狱的手段，逐渐脱出规则的钳制。
    伴随着他在规则内愈发强大，红水晶的“权柄”也在变得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屏蔽这所谓的虚拟游戏公告开始给自己加戏了。
    就在这时，这红水晶再度传来震动，那任务竟在顷刻间发生了变化：——
    主线任务变更：先见之明
    在毁灭世界的道路上，我终于见到一直和我作对的老朋友们：不法者的主城。
    虽然只是一处边陲小镇，但他们似乎很有先见之明，选择了撤离。
    但在我面前，我更愿意将这种想法称之为天真。
    任务要求：摧毁边境小镇，灭杀至少半数小镇人口。
    任务奖励：发现一个新的建筑。
    ……
    在灵质回路防护罩的掩护下，整个边陲补给线的人群开始迅速撤离。
    传送阵传来看着那愈发靠近的巨兽和后方那道越来越清晰的巨大阴影，指挥官的手心早已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所有人手背的腕表都震动了起来：
    【通告全服：不法者联盟区域即将遭受来自魔王城的正面冲击！】
    【触发全服共享任务：世界的拯救者。所有参与不法者联盟攻防战区域的玩家将获得……】
    话音未落，那声音在顷刻间变得怪异聒噪，并在一阵汹涌闪烁的故障色彩后，化作混沌难辨的电燥声：
    【蝼蚁们，没有更多奖励给你们了。】
    指挥官的瞳孔骤然一缩，猛然低头看向手中的腕表，那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
    【所有挡在我前进道路上的碳基生物，我会好好享受你们哀嚎之中每一个天真的分贝。】
    【传送将被禁止，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我说了算。】
    下一刻，人潮涌动的传送阵放出剧烈的红光，那正处于传送之中，一道道闪烁的身影被某种力量直接踢出了阵图。
    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冲击波，将人群掀得一片人仰马翻！
    “怎么回事？！”
    “他在影响整个灵薄狱……这怎么可能？！”
    惊骇欲绝的声音从人群中爆发，指挥官的脸色已然变得极度难看——
    “出什么事情了？那条通告是怎么回事？是你引发的吗？！”
    耳边传来会长的声音，他看着那迫近的巨大身影，勉强回复：
    “……是黑山羊，哨站的传送阵失效了，他的靠近影响了灵薄狱规则……我只能拼死一搏了……”
    “你说什么？！”
    这番变化显然不在会长的预料之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的声音骤然提高数个分贝：
    “博个狗屁！！你拿什么拼死一搏？！”
    “传送阵用不了那就给我步行撤离！！！就算跑也要给我跑回来！！！”
    “黑山羊的士兵会吞掉你们的灵质！那只会让他的军团变得更强！！立刻给我撤回来！！！”
    指挥官猛然攥紧拳头，那地震已经临近整个边陲哨站，体表隐隐颤抖：
    “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那狂奔而来的巨兽之影笼罩整个边陲补给站的瞬间，东南方爆发一道冲天而起的灰光，这让指挥官眼中的色彩骤然升腾：
    “所有人，准备反攻！！！！”
    他一把掐掉了会长的通讯，心脏狂跳不止：
    成功了……我成功了……
    大地的东南方，另一处更加狂暴的地震高速传来。
    在无数觉醒者震惊的目光中，一条巨型沙虫从东南方的泥土中爆发而出，朝着那巨兽的身影如同导弹般落下！
    和那巨兽的体积相比，巨型沙虫的体型完全不遑多让——
    这是位于边陲另一边的活跃巨兽，想要在这场灾难中脱身，唯一的方式就是驱虎吞狼！
    作为领主，他的兵种是无形之影，凭借他现在的等级，还无法召唤出足够强大的作战兵种。
    但是这一系列的兵种，却都拥有影响生物心智的特殊机制，以及奇快的移动速度。
    他就是靠着一手驱虎吞狼，凭借环境本身来打败环境的战术才能在这个灵薄狱中走到眼下这一步。
    因为在他影响下的第三方力量摧毁敌人，同样能够让他获得升级。
    而眼前这一幕更是印证了，他的思路就是正确的——
    狂暴的沙虫和巨兽相撞的瞬间，两道截然不同的怒吼在边陲的正前方爆发。
    无数建筑碎片被震天动地的音波和声浪冲垮，二次撕裂爆溅而出，大量的兽潮直接被震成漫天碎片。
    肉眼可见的气浪爆发的一瞬间，沙虫的身躯就已经朝着巨兽的身上狂卷而去。
    巨兽身上的荒骨早已吓得亡魂皆冒。
    而下一刻，更多的巨型沙虫从四面八方爆发而出，边陲指挥官眼中的光彩跳跃更甚，因为那沙虫的余波杀死的无数生物，已经化作了升级的经验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我们能赢！！东南方的死亡蠕虫是群聚巨兽，现在已经全部被拉到了我们面前！！！”
    “只要跟在蠕虫身后随便捡点儿汤喝，你们就有源源不断的经验！是现在转身逃跑，然后被黑山羊吸成人干，还是趁此机会狠狠地捞一波，我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话音未落，一道狂暴的激光从天而降——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毁灭般的光束将一条沙虫瞬间蒸发。
    指挥官的神情瞬间愣住，呆呆抬头，看到天幕之上，一尊巨型机械不止何时已经飘然而起：
    【福金：lv.50】
    “那是……什么？”
    与此同时，季离眼中红光跳动：
    【你发现了一个新的建筑：福金】
    【福金：近地轨道天基武器已发射，常时运转中，请下达毁灭指令……】
    ——
    ps：本来只是休息一天的，但是昨晚写着写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可能是那天暴了一万多字有点透支，导致我有点儿卡叙事，所以今天先紧急更新一章。xd
    这个副本不会写很久了，争取在这周之内走完最后的高潮。
    (本章完)

 第324章 人造天灾

    第324章 人造天灾
    白炽的光芒照亮了边陲小镇中每一个人的脸庞，闪瞬即逝，空气中还飘散着烤肉的香气。
    在他们呆愣的目光下，那狂暴的白光只是停歇一瞬，便随着“福金”的移动再度爆发。
    那条同黑毛巨兽纠缠的沙虫被瞬间汽化，只剩耷拉着的几节身躯在嘶吼中隆隆落下。
    而黑毛巨兽的体表也是多出大片的焦糊，一条腿部不翼而飞，沉重倒地——
    “天基……武器？！”
    一个冒险者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才想到了这样一个词汇，而后，粗壮的激光再一次喷发。
    一声又一声，一只一只的沙虫被精准打击，顷刻汽化。
    狂暴的炽热冲击波随着那粗壮激光的爆发席卷四面八方，随着那闪烁爆发的频率，一波又一波吹起每个觉醒者的头发和面皮。
    指挥官的神情早已僵在了脸上，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冲击着他的眼球神经，令他的思维几乎停转。
    他放手一搏引来的沙虫巢群在顷刻间便被摧毁，这天灾般的一幕更显得他的反抗是多么无力和可笑。
    小镇中央的蓝色灵质护盾中，几乎所有的觉醒者表情也和他一般无二。
    他们的身躯陷入了某种极端恐惧下的僵硬，双目圆睁，关节如同生锈一般顿挫后退。
    在这诡异的寂静之中，蓝光护盾之外怪诞野兽们的嘶鸣显得是那般刺耳。
    而那巨型机械终于升到了云层之上，让人看不清它的模样，但激光即将喷发的恐怖白光，却在机械极致的嗡鸣中透过云层，照亮了下方的一切。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跑……”
    下一刻，那最为粗壮的光芒从天而降，宛若神罚，随着那云层之上的机械持续性轰击，移动而来。
    那密集的兽潮炸开高温的喷薄血肉，顷刻蒸发——
    “跑！！！！”
    各色灵质爆发，人群哄然四散。
    无数人在末日般的恐惧之下仓皇撞击在一起，还未等激光到来便已经互相撞得筋骨寸断，惨叫中伤亡一地。
    却是根本顾不得其他，拖着伤口连滚带爬地朝远离激光的西边而去。
    其中有速度型觉醒者已经冲到了最前面，面色一片煞白。
    此刻的指挥官也完全无法顾及这混乱的一幕，只能在自己无形士兵的掩护下飞跃在房顶上，声音极力传遍四方：
    “墓地就在西方！只要不死在小镇里，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如果死在这天基武器的攻击下，就必定会在小镇西方的墓地重生，那么一旦黑山羊的军队到达，等待他们的就是绝对必死的结局！
    在指挥官点出这一点后，所有人已然全部开始氪命狂奔：
    只要冲进主城的重生范围内，哪怕被这天基武器杀死，也能够直接复活在主城里面！还有一线生机！！！
    人群的身后，城镇中央的蓝色护盾闪烁着阻挡着来袭的兽潮，而那蓝色护盾后方的兽潮已经从尾部开始被激光蒸发。
    死亡的恐惧在这些诡谲的恶异野兽之间蔓延，他们的动作变得愈发狂躁，但也难逃被“福金”的光柱蒸发的命运，连带着四周建筑一同灰飞烟灭。
    在绝对的毁灭科技面前，这些脆弱的中古建筑连存在的必要性都被瞬间灭杀，眨眼就能完成从崩裂到汽化的整个过程——
    先是小镇外围，小镇大门，而后是顺着小镇主干道一路而去的大路，店铺，补给仓库，中央喷泉……再是奔涌惨叫的兽潮，连一秒都无法坚持便土崩瓦解的中心防护罩，而后开始波及到人群。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焦黑，大量的人群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当场蒸发。
    同僚的消亡让恐惧如瘟疫一般彻底扩散开来，在人之灵集群中张开熊熊大火。
    看着天网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删除般消失，季离反手打开了城建系统——
    “福金”，他作为奥丁时掌控过的天基武器卫星，是他灭杀“荣耀之手”军团后得到的建筑。
    之前在捕食者事件中，他通过捕食者核心张开土星基地灵薄狱，短暂地使用过一次。
    在这种战争级别的规模中，这种天基武器就是绝对的屠杀利器，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在这种规模的轰炸下存活。
    只是在灵薄狱的游戏规则下，其限制虽然不在喷发激光的灵质消耗上，却给了一个足额的冷却时间。
    但没关系，季离可以再拍一座下去——
    大波灵质瞬间蒸发，此刻还在巨木森林边缘的魔王城中爆发出细密的机械拼合声。
    一台巨型机械弹起开合，底部如火箭般喷发而出直达边陲小镇的西边。
    随着无数的外壳裂解打开，露出又一尊“福金”的战术卫星外形。
    那庞大的黑影在天光的投射下，形成乌鸦一般的影子将无数冲出小镇的人影笼罩。
    狂奔中的指挥官神情瞬间僵硬：
    “……又……又一个……”
    机械旋转嗡鸣的刺耳声响在天际爆发——
    轰！！！！！
    第二道激光从西边狂暴犁过，在惊叫的人群之上，两道粗壮的能量相向而行，挤压着整个不法者联盟的觉醒者开启了双倍删除模式。
    也就是这时，黑红的幽影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灾变骑士团的冲锋到了。
    他们的移动迅捷无声，蒸腾的黑烟似乎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当他们靠近时才能听到其中凄厉的嘶鸣。
    身下的马型黯噬菌兽如流光般疾驰，身后喷吐着滚滚黑雾，从两台福金爆发的激光之中错身分开，如海潮般席卷整个小镇。
    一时间鬼哭狼嚎，黑烟弥漫。
    人群中传来灵质抽离下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小镇几乎是瞬间便被彻底踏平。
    那些死在天基武器之下的觉醒者们，此刻已经开始依次重生在小镇西边的巨大墓葬群中，那里是这处区域的“墓地”。
    这些重生的冒险者复生的瞬间，脸上还残留着死亡之前的极度惊惧，刚刚睁眼便在尖叫中被可怕的黑潮淹没，彻底吃干抹净化作季离的灵质。
    那倒下的巨兽也早已被漫天黑烟遮蔽，不复震荡的嘶吼声，随着季离手腕红水晶的震动，向他反哺而来前所未有的大波灵质。
    这让正处于作战指挥室中的季离猛然仰头，双目红光暴涨：
    “够了……足够了——”
    (本章完)

 第325章 公平

    第325章 公平
    英灵殿的清单在他的眼前高速滑动，他张开整个天网地图。
    在之前吞噬掉两个军团的灵质加成下，蜂群般密集的无人机已经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此刻魔王城走过的一切道路和方圆十数公里的范围都在他的视野中。
    而在那视线尽头的边界外，大量的无人机正在被消灭，他知道那里就是整个不法者联盟的主城所在了——
    更多的繁育舱在移动的魔王城中铺下，数以百计的灾变骑士从魔王城中冲刺而出，带着滚滚黑潮扑向那不法者联盟的主城。
    红水晶疯狂震动：——
    任务完成：先见之明-摧毁敌方边陲小镇，灭杀半数敌军。
    任务奖励：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建筑了。
    ——
    我灭杀了一个势力的边境领土，现在我可以开始占领该地区了。
    我占领了一处新的领土，我的势力影响力大幅度提升。
    “魔王城”势力影响力排名：10。
    任务完成：神之军势（1/3）-势力影响力排名到达：10。
    任务奖励：我现在可以发现一个新的建筑了。
    ——
    触发城战：
    一个愚蠢的蝼蚁拦在了我毁灭世界的道路上，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将其灰飞烟灭。
    目标：彻底瓦解“不法者联盟”的一切抵抗，并占领/摧毁不法者联盟主城。
    我方兵力值：1732/3000.
    摧毁不法者联盟主城后，其主城内储存的灵质晶体矿将全部转化为我的可调动灵质。
    目前进度：12%/100%。
    ——
    季离已经积累了不少新的建筑，他看了眼面板后，除却一两个价值较高的城建外，都是随意点选——
    他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灵质，源源不断的灵质，无穷无尽的灵质。
    只要全部转化成脱碳粒子，只要能拍下无数的“福金”，召唤更多的军团，这场规则性灵薄狱在他的眼中就没有任何规则可言。
    随着一次又一次红水晶对世界频道的宣告，他已经感觉到了某些规律。
    他的势力越强，他对于这处灵薄狱规则的侵蚀和占据就越强。
    “还是太小打小闹了……还不够……”
    季离喃喃说道，眼中红光暴涨。
    充盈的灵质进一步加速消耗，越来越多的灾变骑士从黑雾中起身，翻身坐上黯噬菌兽，朝着他无人机中每一个能发现敌对冒险者和灵质生物的角落发起冲锋。
    整个移动的魔王城四周彻底化作尖啸四起的黑烟炼狱——
    他要一刻不停地掠夺目光中的一切资源。
    这时，他的腕表突然发生震动：
    【警告！作弊者，你目前可投入本场城战中的兵力已达到上限！】
    季离眉头一皱，看到那此刻的兵力值数值：
    【3129/3000】
    “有兵不上那叫有病，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红水晶震动，季离的可投入兵力值上限当场发生了变化：
    【3129/30000000000】
    【警告作弊者：检测到非法行为！】
    【为了保证《界外之地》游戏的公平公正，介错程序已启动——】
    刹那间，一道红光瞬间笼罩在了奔腾的灾变骑士群头上。
    那其上浮现出一尊空天建筑的影子，正是那“无光者真王”所在的空中园，一道白光自那其中重重爆发，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降临。
    季离猛然咧嘴：
    “你就这么想干掉我？如果是玩儿不起了，直说就好……”
    目前进展到现在，这个所谓的灵薄狱“系统”对他的恶意从未消停，所谓的公平公正，在他这里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过这一次，腕表系统的方式却并不是再和红水晶讨价还价了，而是选择了更加极端的处理方式。
    而显然，腕表背后的人知道，季离肯定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随手拍下一个名为【世界树子体培植舱】的建筑，目光锁定到视网膜一角中出现的英灵殿清单上。
    灵质牵引，顷刻选中。
    ……
    黑潮大军向着不法者联盟主城滚滚而来，大量的冒险者站立在宏伟的中世纪城墙上，更多的则是紫色皮肤尖耳朵的精灵，双目幽蓝地扎堆其中，严阵以待。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那最高的中心塔楼之上，遥遥看着那边陲处可怕的激光和席卷而来的黑烟，城主“铆钉”能看到自己面板中的势力影响力正在光速下滑。
    整个边陲小镇在瞬间蒸发，指挥官彻底失去联系，势力分流频道哀鸿遍野。
    这种可怕的攻击，和那些头上名字闪着红色的骑士，他要拿什么去挡？！
    “会主回来了！！！”
    下属的声音让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扭头。一名面色阴沉的络腮胡男子在几名紫皮精灵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不法者联盟会主·不夜：lv62】
    面对“铆钉”期待的目光，不夜缓缓摇了摇头：
    “失败了。”
    “除了共济骑士团愿意给出一点援助之外，其他势力无论是‘剑冢’还是‘王选者’都在世界尽头互相厮杀。
    他们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根本不可能分出精力来解决黑山羊的问题。”
    城主脸上的希望瞬间瓦解：
    “这帮白痴……他们难道不知道黑山羊才是重中之重吗？！”
    会主“不夜”摇头：
    “很简单的道理，在他们眼中，只要他们能抢到世界尽头的苍白宝藏，那么就能成为这个灵薄狱规则中最强大的势力。
    他们没有见过黑山羊，不知道黑山羊的可怕……”
    “那我们该怎么办！？”
    城主遥望远方可怕的激光：
    “那种攻击……还有他的灾变骑士，凭借我们的能力绝对不可能阻挡！”
    “没办法了……”会主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我在世界尽头的争夺中败退，但也不是毫无收获，只是需要时间……得拿人命来堆。”
    话音未落，天空中爆发的红光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那个是？！”
    与此同时，整个不法者联盟城市中的“玩家”腕表都开始震动：
    【全服通告：势力“不法者联盟”已和“魔王城”正面交锋，魔王城阻截战正式开始！】
    【所有参与魔王阻截战的冒险者，都能获得每5分钟+1级的超级buff奖励。】
    【每过一定时间，就会获得来自无光者真王的祝福加成！】
    【检测到不公平对局，介错程序已启动：当前不法者联盟主城已化作对魔前线，在世界法则的加持下，升起拒绝之墙！】
    城墙上，在无数冒险者惊愕的目光中，密密麻麻的符文从那下方的墙面中爆发而出，一面围拢整个主城的符文之墙冲天而起——
    无数冲刺而来的灾变骑士一头撞在了那拒绝之墙的上方，惊起大片涟漪的同时，爆开汹涌的五彩光华将其震飞而去。
    城墙上顿时涌现一片叫好声，一张张巨大的灵质床弩喷发出膛，将那一片人仰马翻的灾变骑士笼罩在其中，炸起冲天的烟尘和灵质爆破。
    但当那烟尘散尽，整个城墙上却是一片哑火——
    那些支离破碎的身躯从地上快速爬起，看似断裂的肢体宛如纸膜一般从断口的塌陷中重新顶出。
    被爆破炸开的身躯在极快的速度中拉扯复原，翻身上马，抬起手中黑红的骑枪就对拒绝之墙爆发锥形突刺。
    床弩，爆弹，灵质术式，来自无数紫色皮肤精灵手中爆发的各种阴暗灵质……
    无数的攻击一轮又一轮爆发在城墙下方，但那些灾变骑士打不死一般一次次爬起来，越聚越多，朝着拒绝之墙不断发动各种可怕的穿刺攻击。
    更别提有无数灾变骑士直接化身滚滚浓烟从空中冲刺而来，那一波又一波升腾而起的狂暴灵质和黑烟之中的惨叫声翻江倒海般填满城墙前方。
    哪怕是拒绝之墙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坚不可摧，也足以让这些“玩家”为之色变。
    打不死的敌人越来越多，而你哪怕等级涨得飞快，却完全没有分毫撼动对方的希望。
    反而被这龟壳一般的拒绝之墙封在里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外面的高温烫死了——
    一些头上顶着【熵增者皮囊】的怪物已经出现在了那些【亥姆霍兹的灾变骑士】这之中。
    它们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高科技武器，枪林弹雨不断轰击在拒绝之墙的表面。
    此外还有天边不断传来的闷响，一发发从天而降的弹射舱从天而降，一个个在高空中分裂，化作钻头狠狠轰击着拒绝之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会主面色已然无比难看，在他指挥下偷偷出城的暗夜刺杀者顷刻就全数阵亡：
    “就算是有来自无光者真王的青睐和buff加成，也完全沦为瓮中之鳖，而且他的部队正在整个领地之中肆虐……我必须要开启献祭才行！”
    一团阴暗灵质在他的手中汇聚，就在这时，他看到那远方的黑影停下了。
    当彻底看清那东西的存在时，他的面色骤然阴沉：
    “魔王城……”
    他早就通过自己的斥候部队和世界频道中的只言片语获悉了魔王城移动的事实，但眼下亲眼见到那庞大挪动的城市，仍然感到难以言喻的心惊和压力。
    也就是这个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重响，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他看到一蓬超大型弹射舱直冲天际，到达云层之上后弹射而出，如同火箭般朝着主城轰然袭来。
    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他的灵魂扳机开始疯狂震颤，一个声音在不断震荡他的思维，将一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决不能让那东西靠近！决不能让那东西靠近！
    “暗夜棱镜！”
    闪过漆黑的光泽，数道紫皮精灵身旁的黑镜装置爆发出千万条阴暗灵质，朝着那火箭般冲刺而来的巨型机械轰击而去。
    而一道电噪声震荡的人声陡然响彻天际：
    “奥丁！！！！”
    (本章完)

 第326章 奥丁之影

    第326章 奥丁之影
    那空中的机械在层层脱落中张开——
    外壳弹起，脱落。
    电机嘶磨张开，在劲风中拼合挂载厚重的外骨骼，螺钉高速旋转拧入卡死。
    重重机械抬起翻转，重新扣合锁定，一层又一层的机械钢骨叠加内外，头部神经光元放射出苍蓝的光芒。
    跨越千里，自高空直指他的面庞。
    每一个致命的光信号都在述说着唯一的事实：
    “领头的，我看到你了。”
    刹那间，会主的目光骤然紧缩，灵魂扳机疯狂的震颤下，注视着那机械人形头上的大字，整个灵魂都在发出哀鸣——
    【奥丁v1：lv.80】
    逃！逃！逃！！！
    机械开合间，高精密度指爪撕裂劲风浑然拍出，那无数喷射而来的阴暗灵质竟被一巴掌拍散。
    而后横开的外骨骼装甲手腕上弹起层层盖板，顷刻间密布钢骨，并在火迸射间盖上拼合紧密的外扩装甲。
    无数激光般的阴暗灵质被那瞬间展开的装甲全数折开，在半空中乱扫一通。
    在不法者联盟会主不夜疯狂颤抖的瞳孔中，季离的身躯宛如陨石般无可匹敌，轰然砸来——
    轰！！！！
    狂暴的灵质爆破层层震开，将方圆数十米的一切物质爆破上天，一场泥土腥鲜的沙尘暴拔地而起，四散爆裂。
    无数城墙下的灾变骑士在顷刻间扭曲塌陷，不少直接被震上了天空，半天才稀稀拉拉地砸落而下。
    逐渐散去的烟尘中，高大的白影遮蔽了烟尘中射出的苍蓝光芒。
    奥丁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城墙下方，而在他的身前，还有一道更加高大的身影，将他的拳头死死抓住——
    那是一尊通体苍白的骑士，浑身上下包裹在流线型的装甲之中，一席圣洁的白色披风上流转着银色的反光纹饰，百叶窗般的钢盔缝隙中爆发浑然白光：
    【介错程序已上线，介错人已介入这场不公正的城战之中。】
    那声音不仅是从“介错人”身上传来的，更是在无数觉醒者手中的腕表上响彻一片：
    【检测到作弊者。当前作弊原因为：条目过多，不予显示。】
    【介入原因为：当前魔王城攻城单位兵力已超过最高上限阈值的两倍以上，开始执行介错——】
    那白色铠甲包裹的手指骤然收紧，捏得奥丁精密的手掌嘎吱作响——
    瞬间扭转的局势让会主不夜当即大喜，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中的阴暗灵质。
    整个不法者主城之中，一道暗紫色的光点自城中心亮起，而后展开为高亮的大型灵质回路，层层扩散开来：
    “优势在我！！所有不法者，不管你们之前来自哪个帮派，哪个隐秘结社，黑山羊就在眼前，只要宰了他，我们就能出去了！！！”
    没错，这个时候，不夜已经不再考虑什么利益，什么掌控黑山羊这枚“钥匙”了。
    这个疯子身上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必须要趁此机会，一并解决掉！
    城墙上的人群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密密麻麻的灵质攻击和那无数紫皮精灵爆发的阴暗灵质汇聚在一起，如同投射的迫击炮群般朝着季离前仆后继而去。
    但一道刺耳的脆响却让不夜的瞳孔再度紧缩——
    啪！！！
    介错人的手掌如同散架的陶瓷玩具般，被那精密的机械手爪瞬间捏爆。
    一层狂暴的电磁波从奥丁的身上爆发开来，那密密麻麻的灵质攻击在空中炸开灿烂的烟！
    在那五光十色的彩光中，季离的身躯爆发密集的机械形变，扩张，整个身躯层层长高，机械嘶磨，金属单元碰撞着，火四溅。
    眨眼间，奥丁的身躯就整个高过了那白色的巨型骑士，直达三分之二个城墙的高度。
    而后反手一拧，那方才还威武不凡的介错人便整个跪倒在地，地面上震开一层泥土腥鲜的土层：
    “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电噪分明的嗓音震荡空气，奥丁的另一只手爪猛然砸碎介错人扬起的手臂，一把捏碎了它的另一只肩膀：
    “优势在你？”
    在鞭炮般碎裂的炸响下，那介错人的手臂被季离一整个撕扯而下，顺手抡烂了它的面甲，露出下面一片混沌的白色光团。
    介错人猛然发出一阵嘶鸣，那光团竟爆发一股股触手，整个圣洁的披风化作密密麻麻的白色触手披肩，朝着季离身上章鱼般抓紧卷去。
    季离直接蛮力扯断万千触手，那介错人嘶鸣着爆裂出滚烫的透明鲜血。
    而后被他整个提起，狠狠砸在地面。
    随着一道气浪豁然崩裂，爆开一道大坑——
    轰！！！！
    在万千惊惧的目光中，那介错人被季离提起来一通乱砸。
    一时间整个地面烟尘四起，气浪爆破不断，隆隆作响如地震般不绝于耳，铠甲碎片四散飞溅。
    直到半晌后，那整个介错人的身躯已然支离破碎地挂在季离的手中，被他左右抓住，拎起在半空中，猛然撕扯而起。
    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嘣作响，那介错人残存的身躯仿佛极具韧性，愣是没被扯烂。
    但随着季离的面甲骤然扩开无数缝隙，细密的蒸汽从中喷薄而出。
    那手臂上弹起的无数外甲中喷发苍蓝的反向推进器，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下，介错人残破的身躯整个爆开——
    漫天的透明血浆如暴雨般四散飞溅，所有人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都忘记了呼吸。“裁判退场了，咱们继续……”
    电噪分明的嗓音下，那苍蓝的注目一扫而过，狂暴的战栗从他们的足底一路升到了头皮——
    “动手……快动手！！！”
    无数灵质攻击密集轰击而来，打在奥丁的外壳上叮当作响，火四溅。
    季离却看都没看那挠痒痒般的攻击，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能感觉到，左手腕上突然传来一股有段时间未曾感觉到的熟悉滚烫感：
    是里世界咒印。
    他猛然扭头看向那一片狼藉的介错人残尸，一蓬白色的马赛克正在其中起伏坍缩，朝着某个方向激射而去——
    嘭！！！！
    精密的钢拳在空气中捏出爆破开来的气浪，抓了个空，那白色的马赛克竟慌不择路地穿透了拒绝之墙，在城墙上轰然砸出了一个大坑。
    随着一瞬间的烟尘散尽，那白色的马赛克团像是无头苍蝇般一阵乱撞，还在不断地朝城墙里面冲刺。
    原因无他，因为它正在尝试从最短的路线逃离季离。
    “好机会！！！”
    一声厉喝，季离抬头便看到一大蓬炮弹般的阴暗灵质迎面而来。
    冲天的灵质能量柱和烟尘将季离遮蔽，四面八方的灾变骑士嘶鸣着，开始朝拒绝之墙发动疯狂的攻击。
    但一只多了些划痕的钢铁巨爪穿透灵质能量柱，在无数惊惧的目光中一把抓在了那坚不可摧的拒绝之墙上——
    “他要做什么？！”
    不断传来的灵质爆破声中，城主惊骇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
    他们惊愕地看着季离抬起另一只手掌，并指为爪，轰然刺穿了那不可被摧毁的拒绝之墙。
    而后双手并用，将那墙体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裂纹在无数绝望的目光中迅速扩散到整个围拢主城的墙面，轰然破碎！
    城主铆钉浑身一抖，灵魂扳机狂震而起——
    完了！！！
    “会主！！！拒绝之墙——”
    他猛然回身，却没能看到会主的身影。
    “会主？！”
    嘶鸣声中，一蓬黑烟在他的身旁从天而降，从那之中抬起一张猩红的面目——
    【亥姆霍兹的灾变骑士：lv.60】
    “黑山羊——？！”
    啪！
    下一刻，他的面目被一只狰狞的机械利爪整个覆盖，而后狂暴的吸力自身前传来。
    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球形范围内的城墙上方，数十个觉醒者和紫皮精灵化作分级粉碎的灵质血沫，被全数吸入！
    惨叫四起，黑烟冲上了城墙，席卷主城，汹汹大军朝着整个领土淹没而去。
    沉闷的重响机枪般传来，密密麻麻的弹射舱从天而降轰入其中——
    不法者主城彻底失守。
    季离却没有理会这由他亲手撕开的大幕，在奥丁沉重的脚步声中，他抓起了那枚被几名灾变骑士围拢的白色马赛克。
    那玩意儿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意图逃亡。
    此刻被几名灾变骑士用逆旋的力量凌空牵引，哪怕颤得再厉害也是挪不了半寸地儿，被季离一把抓入手中——
    他感知到，一抹古怪的能量豁然钻进身躯，没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手腕传来一股极致的灼热：
    ——
    【人格碎片：晦暗之息】
    【灵魂质量：传世】
    【特性：不详。】
    【无法具装化。】
    【该人格遗物极度残缺，需要收集更多的碎片】
    【在里世界咒印的共鸣下，隐隐能感觉到四周传来呼唤】
    ——
    奥丁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豁然闪烁：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传世级别的人格碎片。
    与此同时，他手腕里世界咒印的灼热渐渐冷却，但那温度却未完全消退，仿佛在冥冥中指引着他——
    这个灵薄狱中，的确藏着“宝藏”。
    ——
    ps：昨天困疯了，没能更新，今天多补一更。
    (本章完)

 第327章 空天

    第327章 空天
    当那极致的灼热降低到轻微热感的一瞬，季离看到眼前的一切景象都静止了。
    漫天的弹射舱，奔涌的黑烟，破碎的城墙，从高处摔下的觉醒者，还有那些空气中迸射的尘土和火。
    就连那些不法者迸发的灵质攻击也停滞在了空气中，仿佛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而后他听到了腕表故障错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伤亡的觉醒者身上传来。
    “系统”的只言片语夹杂在错乱的故障音中断断续续，并产生更大的噪音。
    最终伴随着一声玻璃破裂的声响，他眼前的光景炸开破碎的裂口，露出后面无数故障闪烁的色彩，那裂纹瞬间蔓延到整个世界——
    啪！！！
    清脆的声响下，季离感知到灵魂扳机在疯狂悸动，而后四周的一切都破碎了。
    他出现在了一处宏伟的大殿之中，四面八方都蓬发着红光。
    那灵魂深处的悸动并非对危险的感知，而是在不断告知他，此刻似乎处于某种维度错乱的状态。
    季离抬头便看到一颗绝美的女人头，此刻正从空气中钻出俯瞰着自己。
    那表情死寂，目光空洞，微微张开灰白的小嘴似乎想要述说些什么。
    但一道暴怒的身影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道肥胖的白光身影，从那大殿王座般的位置朝他猛冲而来，嘴里还在不断发出各种谩骂声。
    “灵薄狱背后的‘巢穴主’就是你这头肥猪么……”
    季离豁然捏紧了钢拳，头部神经光元蓝光一闪。
    “黑山羊！你怎么敢！！！”
    那人影急速膨胀着，体表长出密密麻麻的白光触手挥舞着，朝着季离飞扑而来。
    季离猛踩地面，一拳爆出。
    轰！！！！
    蓝白二色迸放对撞，伴随着维度破裂的声响，大殿的景象在季离的眼中再度碎裂，景象变幻——
    狂暴的蓝色能量撕碎了下落的觉醒者，爆开了四散升腾的烟尘，将眼前的城墙轰出一道蓝光龟裂四溢的巨型空洞。
    汹涌的气浪反冲而出，将季离的身后撕开大片净空，连带着他身后的泥土都被掀起扇形的沟渠。
    而后那城墙上的蓝光裂纹才迅速消退，化作散发着青烟的焦糊裂缝。
    被他一拳打出的恐怖能量爆开的肢体碎片这才零零散散地洒落满地——
    他回到了不法者联盟的领土，而且就在原地。
    刚才那一瞬间的场景转换，就像是短暂的维度切换，他似乎并未真的去往那个大殿。
    季离放下右臂，装甲板密集分裂弹起，喷出呲然的冷却液带走那一拳产生的可怕热量。
    随着灵魂扳机震颤，他感知到红水晶又开始震动，传达而来的信息却极为简单：——
    “造物主”的惨叫：
    我获取了一块规则碎片。
    ——
    那所谓的介错人，是属于“游戏”规则之外的东西，也就是诞生灵薄狱规则的力量所诞生的“杀毒软件”。
    也就是说，季离夺取的碎片，就是这处灵薄狱本身的力量，这就是那个白光人影如此气急败坏的原因。
    至于那地方是哪里……
    季离扭头看了眼天空中的红光，也就是那介错人所来之地。
    那里有一处空中建筑的宏伟虚影，此刻正随着介错人的消亡而渐渐消失在天空中——
    空中园，就是季离刚才去到的地方，同样也是这个灵薄狱背后掌控者的所在地，那所谓的“无光者真王”。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猛然捏紧的钢拳爆开一层气浪，季离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开始能够撬动这个灵薄狱的规则了。
    他顺着那灵魂扳机中悸动的感觉猛然一挥，整个“界外之地”中，那位于每一个觉醒者手上的腕表都开始疯狂震动，发出故障错乱的声音：
    【全全服……公告——哔哔哔……】
    短暂的故障后，闪烁的故障色彩骤然化作猩红，电噪分明的声音从中爆发：
    【魔王城公告——】
    ……
    不法者主城中，面目狰狞的不法者会主正在朝着西边急速掠去。
    他灵质紊乱，瞳孔闪烁，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黑山羊干掉了介错人！
    那是灵薄狱规则，居然在他面前被直接撕成了粉碎！这不亚于在现实世界中把物理学当成试卷放进碎纸机一样荒谬可笑！！！
    深沉的恐惧在他的眼中坍缩，这甚至影响了他的灵质发挥，也粉碎了他心中任何有关反抗的念头：
    跑，跑到世界尽头，跑到那群白痴混战的地方，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也就是这时，他手腕上的腕表疯狂震动，红光激射，引来他骇然的目光：
    【魔王城公告：各位，这垃圾游戏我有点玩腻了，让我们加速一下进程吧。】
    他侵占了世界公告！？
    灵魂扳机狂颤，不法者会主不夜猛然回头，看到山呼海啸般的黑烟已经扑进了整个不法者主城之中。
    一具灾变骑士的身影迎面而来——
    噗！！！
    仿佛气球爆裂的声响，他只感觉半个身躯都在瞬间被那狂暴突进的螺旋吸入穿刺。
    顿时怒吼一瞬，身形已经出现在侧方的建筑之上。
    低头一看，整个肩头侧方的上半身随着一只手臂已经不翼而飞，肢体撕裂的剧痛这才迟迟传来，让他猛地佝偻下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黑烟洪水般侵入主城之中，无数觉醒者如他一般惨叫着被吞没吸入。
    他的暗精灵军团连有效的反抗都无法组织便被顷刻瓦解——
    普通的士兵被爆开的黑红漩涡撕裂吸入，护城器械崩毁，猎豹骑士如同肉渣一样步入士兵的后尘，身强力壮的阴暗枭兽惨嚎着被卷走皮肤。
    内里的内脏被那些灾变骑士所到之处留下的力量迅速析出，顷刻间就化作沉重的骨架摔倒在地。
    他的眼前一片红光，满是士兵永久性阵亡和势力影响力下降的提醒。
    领主的监控地图中，隶属于自身的蓝色小点更是以大面积删除的趋势在急速消失。
    自从进入这处灵薄狱以来运营而起的大型主城，竟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一道苍蓝的光芒从那下方的黑潮中亮起，直指他的脸庞——
    黑山羊！
    “……这个怪物！”
    阴暗灵质从他破碎的巨大伤口中爆发，化作全新的肢体填充而出。
    同时他的脚下炸开雄浑灵质，将他头也不回地射向西方——
    领土，士兵，势力，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灵薄狱规则下的游戏产物，都只是一个该死的血腥游戏而已……
    但只要他的命还活着，一切就都有机会，就都还有余地！
    世界尽头……只要能逃到世界尽头！！！
    汹涌的灵质在他的身下汇聚出流星般的尾巴，他在瞬间引爆了数个领主技能，将他的身躯推向远方。
    但只听身后一声炸响，狂暴的劲风吹起他的短发。
    在高空扭头的瞬间，他看到那庞大的机械身躯亮出苍蓝的目光，擦身而过的瞬间，迸射着机械开合的火：“你想去哪儿？”
    头皮乍起，寒毛直竖，他的嘴中爆发少女般的尖叫。
    在那奥丁体表层层展开的装甲下，蓝色的冲击单元吨级爆发，将他的整个体表连带着五脏六腑爆成漫天碎肉——
    “不！！！！”
    洁白的骷髅在高空中散架，一道道暗色的阴暗灵质将它们极力拼合在一起，朝着城外坠落而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不法者会主化作的骷髅头张开大嘴，密集的阴暗灵质如同怨灵般环绕在他的周身，将那轮廓整个点亮。
    而季离的身躯轰然落地，砸碎了一栋建筑的同时，狂暴的动能塌陷了大块地面，将那些建筑碎片在落地前就四散震爆开来。
    紧接着奥丁腿部的装甲层层打开，顺着精密机械的轨道分离让位，狂暴而密集的引擎喷口随着动能积蓄阵列一同炸开。
    本就塌陷层层龟裂的地面炸成直径十数米的大坑——
    奥丁v1，作为季离使用过所有的奥丁身体型号中最基础的形态，它是没有飞行功能的。
    但即便如此，也能爆发出极为恐怖的速度和力量。
    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而一道狂暴的沟壑从他消失的位置瞬间蔓延过远方的城墙。
    一路上无数逃亡的觉醒者化作漫天碎肉。
    而那城墙顷刻崩爆，带着喷发的气浪将那些血肉碎片二次崩飞。
    高速之下的钢拳已经浮现出一片灼热，朝着那落地的骷髅一拳砸下。
    嗙！！！！
    奥丁的身躯在地表再度撕裂沟壑，竟以极快的速度倒退而去——
    “奇美拉！！！！”
    遍布满城的大型灵质回路光芒高亮，透过那浓厚的黑雾几乎要穿透上天。
    已经化作骷髅，被阴暗灵质勉强粘连的不法者会主嘶吼着，高高仰起满是裂纹的手臂——
    被奥丁制造的劲风擦到瞬间就全数崩裂，差一点就死了。
    此刻的他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最后一刻，他在最后一刻做到了，献祭终于完成了……
    一只巨大的爪子从他身前的地面拔地而起，就是那东西挡下了季离的攻击，并将他瞬间弹飞。
    下一刻，那满城的灵质回路中爆发出雄浑黑气，同季离的灾变骑士团对冲在一起，共同填满整个不法者主城。
    但那黑气却没对灾变骑士团造成任何伤害，却在穿过不法者主城中冒险者身躯的瞬间将其蒸发。
    一时间惨叫声更甚。
    无数觉醒者身躯惊恐地爆裂开来，被那黑气裹挟着一层层填满城市。
    而另一只巨爪也从那黑气中钻了出来，轰地一声拍在了地上——
    那巨大的爪子如鸟如兽，整个巨大的手臂就已经横贯了旁边的建筑。
    表面布满了紫色反光的鳞片，鳞片中又钻出密密麻麻的紫色鸟羽。
    而后是庞大的身躯，巨大的双翼，粗壮的反关节足肢，被羽毛包裹的巨大的尾巴。
    最后才是如同鸵鸟拔地般立起的两颗头颅。
    那头颅同样长满了羽毛，满嘴凸出的黑牙齿，双目紫炎燃烧，介于鸟龙之间，又有无数的蠕虫从那羽毛和鳞片之中长出，像是蛇一般扭动着。
    而后整个张开遮天蔽日的双翼，爆发震荡大地的嘶鸣：
    【奇美拉：lv.80】
    “这是几乎献祭掉我整个势力，整个不法者联盟的最终产物……我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刻……”
    不法者会主的骷髅从那城墙的墙洞后方缓缓站起身子，将那恐惧和不甘转化为愤怒，撕心裂肺地怒吼着：
    “干掉他，放逐！！！！”
    狂暴的悲鸣将四面八方的一切染成了紫黑色，而后无论是主城的建筑还是那密密麻麻的黑红骑士团，竟变成一阵紫烟爆裂在了空气中——
    【你的奥丁近卫遭到了“放逐”】
    【你的奥丁近卫遭到了“放逐”】
    【你的奥丁近卫遭到了“放逐”】
    数条消息在季离的眼前弹起，而他的身躯也终于停止了后退，放下了护在身前的双臂，打开的装甲缝隙中爆发灼热的冷却液。
    在那巨大的体型面前，哪怕是奥丁几米高的身躯也都像是个大号玩具一般。
    奇美拉硕大的身形拔地而起，带起地面喷薄的泥土和尘埃朝着季离猛扑而来。
    季离正在判断着对方飞扑轨迹的平视显示器分析视觉突然失效，因为那庞大的身躯竟整个在空气中消失不见，没入了虚空之中。
    而后骤然出现在他的头顶，黑影遮天蔽日，两条紫色的能量柱喷吐而出——
    “去死！黑山羊！！！”
    轰！！！！
    螺旋的能量柱冲天而起，可怖的能量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崩裂了半个主城。
    大量的冲锋的灾变骑士被其波及，顷刻就消失“放逐”在了那灵质之中。
    这能量奔涌足足持续了十数米秒才缓缓消失。
    而那漫天的尘埃中，一道金属嘶磨的声响震荡空气——
    密密麻麻的世界树机械根须一层层剥离，露出季离崭新的身躯。
    一对巨大的涡轮铁翼层层扩张，根根分离下的机械展露新的奥丁型号：
    【奥丁vk_3：lv.95】。
    飓风和钢铁冲天而起：
    “你的天真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电噪分明的声音震荡高空，空天奥丁提起手中的巨型机械，一层层展开，延伸。
    季离的灵质消失了一大波，但和他攻城掠夺的数量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一台巨大的机械枪炮蔓延着，自那高空中对准了下方的奇美拉，层层瞄准在他的平视显示器中锁定：
    “那就送你一场烟好了。”
    苍蓝的能量在炮口汇聚。
    ——
    ps：今天太累了，所以只有一更，啵啵义父们
    (本章完)

 第328章 灭世

    第328章 灭世
    苍蓝的光束划破长空，刺入奇美拉脚下的土地。
    而后蓝色的狂暴光柱冲天而起，将那庞大的身躯整个吞没——
    【奥丁vk_3型：一体式超轻型义体改造套组，空天特化型碳基破坏者。】
    【跨境义体更换完毕】
    曾在里世界通过红质堆叠亮相过一次的vk3，在季离蒸发数千单位【脱碳粒子】后得以限时返场。
    在季离之前随意点选【世界树子体培植舱】，是世界树原型科技中的一部分，能够批量复制世界树子体。
    复制的子体能够存在于突击弹射舱中，落地后“种植”进入深层地下，联通主体和其他子体。
    而通过一个个落地的弹射舱之间不断建立连接，就能够达成最基础的战争物流系统——
    消耗脱碳粒子在英灵殿中选择新的奥丁躯体，通过建立的子体网络为季离远程更换躯体。
    得益于世界树子体可以理论无限分化的结构与核心技术，这个过程从发生到结束只需要一秒钟不到就能够全部完成。
    流星般的红蓝火在身后的推进器中狂暴燃烧，背后张开巨大的涡轮旋翼高速轮转着。
    一声轻响，季离手中的矩阵大炮整个张开，喷吐呲然的冷却液。
    看着那持续冲天的巨型蓝色能量柱，不法者会主的大脑陷入短暂的宕机——
    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的等级还在提升？！
    这时，那吞没地面的蓝光骤然化作一道细线消失在空气中，而那奇美拉的身躯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灵魂扳机再度狂震，来自奥丁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原和不法者会主的视线再度对接——
    “吼——！！！”
    肉眼可见的音浪在高空炸开，空气中骤然窜出的巨大身影带着腥风和狂暴的灵质掠过，正是消失的奇美拉。
    此刻的奇美拉浑身焦黑，羽毛破烂，鳞片翻起。
    一颗头颅已经炸裂，但正在高速复原。
    出现在高空的瞬间，那翅膀便挥动起紫色的灵质旋风。
    化作巨大而密集的刀刃将整个高空撕开密密麻麻的漆黑口子。
    一切流散与高空的灵质和空气都被扭曲，形成紫色的飓风，在凄厉的嘶鸣中席卷整个主城。
    那下方密密麻麻的灾变骑士当场塌陷了一大片，漫天黑雾几乎是瞬间净空——
    “好……好！！！不愧是需要献祭才能够召唤的终极兵种……至少他还没办法完全打破灵薄狱规则！”
    不法者会主刚死了大半的心这会儿是又回光返照了。
    领主职业在这里的灵薄狱规则中，拥有各类兵种，能够逐渐形成军队，汇聚起庞大的势力。
    但领主同样拥有巨大的弊端，即无法通过墓地复活。
    他当然没有季离突破世界恶意，重重规则封锁的能力。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一次都不行！
    规则下的秘术技能正在疯狂重组他的身躯，他只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想方设法地远离主城，并寄最大的希望于奇美拉能够拖住黑山羊——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上头和可笑，这种怪物根本不可能杀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离开这里，去到黑山羊无法触及的地方，去到一个能让自己活下来的地方！
    但刚刚爬起来的他，身体在技能的作用下根本就没有修复多少，就看到那暴风席卷而过的天空中早已不见了季离的身躯。
    却多出了一把豆子般的奇怪机械——
    那是一个个圆球形状的精密机械，随着那奇美拉飓风横扫的瞬间，一个个表面张开细密的外骨骼扩张，内里激发出鲜红的激光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奇美拉庞大的身躯几乎是瞬间便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线笼罩在其中，而后汹涌的悸动填满了不法者会主的灵魂扳机——
    “快躲开！！！”
    下一刻，一连串蘑菇云在高空炸开，奇美拉的体表当即爆裂万千。
    在凄厉的嘶鸣声中一头扎入空气消失不见。
    而季离的身躯如流星般出现在远方的高空中，身后侧方的舱门密集闭拢：
    “制空权扩散爆弹，大气层内最漂亮的烟……”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手臂，腕甲分裂钻出一蓬能量发生器，骤然扩开化作一面三角盾牌——
    “嗙！！！”
    火狂暴四溅，高空炸开汹涌的气浪。
    季离的身躯和突然出现的奇美拉一触即分，在空中螺旋大气穿透了不下千里骤然悬停。
    手臂一阵电弧闪烁间，那能量盾牌顷刻收入臂甲，而背后的装甲刹那分裂七八浮游炮，瞬间同他手中的矩阵大炮汇聚。
    能量震爆的声音穿透了凄厉的嘶鸣。
    一枚光弹跨越千里一头攒入奇美拉左边的头颅，瞬间爆裂。
    行星形状的能量爆破将奇美拉庞大的身躯震向远方。
    它悲鸣怒吼着，浑身上下亮起密密麻麻的紫色魔纹，那颗爆裂的头颅在顷刻间生长复原。
    两颗头颅口中亮起一黑一紫的汹涌灵质，对准季离就激射而出。
    季离看也不看便掀起狂风飞升上天，背部推进器张开的狂暴涡流将那两道激光般的能量当场绞碎。
    反射便悬停在高空之上抬起了手中的巨型枪械。
    矩阵大炮瞬间延展扩张，咔咔变长顶出牛角般的前端，电弧狂暴闪烁间，一抹蓝光在高速汇聚——
    整个世界的灵质仿佛都化作了漩涡朝着那炮口汇聚。
    奇美拉嘶鸣的声音骤然哑火，化作了一声声绝望的惨叫。
    在不法者会主的眼中，那最终兵器的身躯竟如同水流一般被那炮口狂暴的漩涡拉扯着，吸入着。
    最终在一声极致的哀鸣下，扭头就要钻进一旁的空气中——
    它感受到了绝对致命的灵质压迫，它陷入了极端的恐惧之中。
    而下一刻，一蓬数十米粗壮的苍蓝激光照亮整个世界。
    轰！！！！！
    震天动地的炮响声中，世界静止了。
    那无比粗壮的光芒贯穿了灵质，贯穿了法则，将天空一分为二，也轻而易举地蒸发了那所谓最终兵器的身躯——
    蓝光消失，而后连绵不绝的惊天轰爆闪过高空。
    整个世界都化作奥丁苍蓝的色彩，两侧掀起瀑布倒流般的能量云。
    两坨焦糊的东西陨石从高空砸落而去，一左一右沉重地歪倒在地，看上去像是小半坨后腿的模样——
    是奇美拉最后剩下的二两肉。
    红水晶震动：——
    【攻城结束，不法者联盟的主城被摧毁了。】
    【我摧毁并占据了不法者联盟的主城，我获得了整个不法者联盟剩余的灵质晶矿，并直接转化为我的灵质。】
    【不法者联盟被摧毁了，世界将为这个可怕的消息而恐惧，我的势力影响力提升了。】【当前势力影响力排名为：5.】
    【我可以发现一个新的建筑了。】
    【完成支线任务……】
    【完成主线任务……】
    ——
    大量的提示随着红水晶的震动钻入季离的视网膜中。
    奥丁的头部神经光元蓝光大亮，有灵质正朝着季离的身躯中暴风灌入。
    他的灵质总量在疯狂地提升，一骑绝尘朝着之前足足两倍的量高歌猛进。
    在灵薄狱规则下不断钻进他身体中的灵质让他直接在魔王城中拍下大量的新型建筑。
    传奇生物带来的战场干扰彻底消散，密密麻麻的灾变骑士从下方的废墟中不断生成，持续不断猎杀着残存的觉醒者。
    城外一片狼藉的草地上，不法者会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灵魂扳机几乎都已经震出了裂纹。
    他的骷髅脸目光空洞，大脑也几乎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纯粹的疑问——
    这样可怕的敌人，要怎么才能战胜？要怎么才能逃离？
    凭什么……同样是在灵薄狱规则的限制之中，他却能拥有这种毁天灭地的灵质？！
    他陷入了某种哆嗦之中，一把抱住了脑袋：
    “不……不不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做足了准备，我明明已经把你当做最可怕的敌人……”
    “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在他凄厉的怒吼声中，苍蓝的光芒跨越数千米汇聚在了他的身上，那可怕的炮口开始凝聚蓝光。
    不法者会主心肺骤停：
    “不……不不不……我要活下来……我不服，我要活下来！我绝对要活下来！！！”
    轰！！！！
    蓝光吞没了城墙和草地平原。
    【不法者联盟领袖死亡。】
    【势力“不法者联盟”被恶异魔主毁灭了。】
    下一刻，整个界外之地觉醒者手上的腕表疯狂震动：
    【全服通告：势力“不法者联盟”已被魔王毁灭！】
    【全服通告：势力“不法者联盟”已被魔王毁灭！】
    【全服通告：势力“不法者联盟”已被魔王毁灭！】
    而季离随手展开了密密麻麻的获取新建筑列表，开始迅速点选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并期待着“尼德霍格天空”的出现。
    当最后一个建筑清单被他点开后，虽然没有“尼德霍格天空”，却有一个别的东西：
    【中庭之蛇（物流和运输设施，通过世界树延展构造的“中庭之蛇”穿梭在世界的大地之中，以极快的速度运送物资与人员）】
    蓝光一闪，季离敲定了选择，并直接在脚下的城市中拍下一个“中庭之蛇”——
    魔王城已经移动着同之前的不法者联盟主城合并，开始将其彻底同化，并随着魔王城一齐移动。
    其角落中的大块地面开始坍塌，被世界树根须密集的机械触须包裹构筑。
    “中庭之蛇”的巨型建筑在那里纠缠生成，传来机械碰撞卡合的细密声响。
    而季离大手一挥，大量的人口不断拍下增加，无数的灾变骑士在城市中生成——
    得益于【世界树子体培植舱】的存在，新的灾变骑士身上将会携带世界树子体，并拥有将其种植，搭建世界树地块的能力。
    在搭载了世界树子体后，这些灾变骑士将突破等级被季离本身所束缚的上限，拥有杀死敌人后自我升级的能力。
    密密麻麻的灾变骑士开始朝着世界冲锋而去，又有大量的世界树根须从地面冒出，将不断产生的灾变骑士吞入其中——
    南方的沼泽中，密密麻麻的世界树根须爆发而出，化作一条又一条的坑道虫从中吐出黑烟喷涌的灾变骑士，朝着前方的恶异野兽灭杀而去。
    满是银甲骑士的共济骑士团领地中，无数人还在为突如其来的世界公告而震惊。
    大量的机械坑道虫就已经从他们的领土中爆发而出，灾变骑士团冲锋而入，一个个城市和城镇掀起冲天的惨叫。
    世界尽头，外形如同陵墓的巨型建筑群中。
    正在同一群火焰猎犬周旋的李安瞳藏身其中，看到机械触须破开地面冲天而起，大群黑雾缭绕的可怖生物在灵魂扳机的疯狂悸动中朝着四周杀去。
    而在陵墓建筑群另一头的战场上，两方完全不同的兵种正在疯狂拼杀，争夺着进入世界尽头的信物。
    坑道虫一个个爆开了地面，将战场顷刻间分割。
    灾变骑士冲锋，熵增者皮囊从里面钻出，灼热的子弹和炮火横扫四方，菌兽肆虐。
    在中庭之蛇的战争物流下，季离几何倍数增长的大军投放向整个界外之地。
    就在这时，魔王城上空红光乍现：
    【检测到超出规则内个体的上限行为！纠除作弊者！介错程序已启动——】
    一整支洁白的飞翼骑士从那再度出现的空中园虚影中呼啸而出，朝着季离前仆后继地冲锋而去。
    季离扭头一撇，空中回荡着推进器和涡轮爆破喷吐的声响，还有电噪震荡的狂笑声——
    狂暴的激光撕裂了天空，如同橡皮擦般扫过世界，将那无数白甲骑士顷刻擦去！
    ……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中，一条孤零零的铁轨上疾驰着火箭般的列车。
    【发条子弹车头：lv.59】
    那是一辆在散架边缘游荡的列车头，全身由废铁、矿石和木头组成。
    遍体鳞伤的荒骨面目圆睁地趴在车窗，回望着那天空中可怕的灵质爆破。
    而一个炭兽人工程师正在旁边疯狂拧着这辆破车上的各种发条——
    没错，他活下来了。
    也许是运气，也许是黑山羊的疏忽，在那巨兽死亡的时候，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并在那之后找到了他在主城修筑的铁路，用好不容易恢复的灵质召唤了一个炭兽人工程师，通过留在那里的子弹头列车逃出了主城。
    而此刻他的手表也在疯狂震动中，不断传来黑山羊灭世的提醒，和整个灵薄狱规则对其他全体觉醒者的警告。
    “这个疯子……这个变态……这个怪物！”
    他神色紧张，状若癫狂：
    世界尽头，只有去世界尽头才有可能活下来……只有所有人都在的地方才有可能活下来！
    高空中，季离扭头看向那列车的方向，头部神经光元闪过苍蓝的光芒。
    (本章完)

 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今晚扛不住了

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今晚扛不住了
    最近请假确实有点多，义父们原谅我。我是真不想请假啊，因为每一次请假对我来说都是一次严重的精神内耗，对不起追书的大伙儿。
    晚上写了两千字左右，码字的时候手都在抖，感觉今天再不休息一下要出事儿了。
    本来想着过年放假好好更新，结果过年比上班还忙，世间真是处处是意外。
    最近更新量确实不太够，正常更新的话，再不济月初这个副本就应该写完的。
    今天还遭了点呼吸道感染，咳得厉害，决定还是休息一下。
    顺便，有点想念兔子。
    老规矩，给大家交个猫税赔罪：
    (本章完)

 第329章 推进

    第329章 推进
    【人格碎片：晦暗之息】
    【灵魂质量：传世】
    【特性：不详。】
    【无法具装化。】
    【该人格遗物极度残缺，需要收集更多的碎片】
    【在里世界咒印的共鸣下，隐隐能感觉到四周传来呼唤】
    ——
    一蓬白色马赛克消失在季离的手中，里世界咒印的灼热感渐渐降温。
    又一枚。
    季离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又一步增加了。
    而后他看着视线尽头，一截一路火冲向远方的小点，奥丁的平视显示器将其放大，正是荒骨那辆半死不活的火车。
    在那火车前方，是一条有着大量岔路的铁轨。
    他心中一动，背后的涡轮旋翼层层扩张，爆开数十米宽的璀璨喷涌，能量潮流随着奥丁的身影瞬间刷过狼藉的不法者主城——
    整个城市正在世界树根须的作用下迅速进入机械化，成为季离的领土，并为他承载更多的人口建筑和军团。
    夺命狂逃的荒骨刚刚收回目光，便感觉头皮传来针刺般的炸裂痛感。
    灵魂扳机狂震之间，扭头便看到火车侧方出现雄浑黑雾。
    他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便即刻下令让身旁的兽人工程师玩儿命地拧发条，加快他的火车速度。
    同时用所剩无几的灵质召唤出第二个兽人工程师，让他速速改造自己此刻的淳朴拆迁风座驾。
    但这会儿他耳边又传来了风声刺耳的尖啸，抬头便看到能量光翼如极光过境般遮蔽天空的空天奥丁，如坠冰窖——
    “小混混，你看起来可真是太想活下去了……”
    奥丁的电音给他从恐惧中电醒了，没等他说话，季离的声音从上方再度传来：
    “既然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下一刻，在荒骨心肺骤停的目光中，他的腕表在一阵故障色彩的变化后鲜红一片，黑山羊的声音竟从其中爆麦而出：
    【触发危命任务：奥丁的游戏】
    【你能活到现在，这证明你是个好运的人，现在你的好运气又进一步发挥了它的功能：
    一个你可怜而光滑的大脑无法理解的存在正追逐着你，你本应在他面前跪下，乞求你可怜的生命体征不会死于某种你只能在物理教科书上看到的可怕现象。
    也许是对你这种弱小生命体的怜悯，他决定和你玩个有趣的游戏。】
    【对他来说这只是心血来潮下无关痛痒的玩票，但对你来说，这将足够致命。】
    【任务要求：使用当前载具，在竞速比赛中胜过黑山羊的骑士。】
    【任务奖励：活命。】
    最后一个字眼在他的耳边落下，灾变骑士的身影从那列车旁的黑烟中奔腾而出——
    亿万世界树根须从他的身体中钻出，身下马匹外形的黯噬菌兽咆哮着，同那机械根须结合在了一起，迅速化作一辆外形尖锐的异形摩托。
    在荒骨惊愕而恐惧的目光中，灾变骑士和火车齐头并进，扭头朝着他投来猩红的光信号视线，拧下世界树科技咆哮的轰鸣。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赢得过这种怪物！？”
    灾变骑士双目红光暴涨，黑烟中迸发千万惨叫亡魂嘶鸣而出，朝着荒骨铺天盖地卷来。
    他充血的双眼这才猛地一抖，回过神来：
    “比！我比！！！”
    雄浑的黑烟在他的鼻尖撞碎，凝聚化作漆黑的倒计时——
    3——
    他猛地掏出身上最后半枚灵质水晶，在肉痛的目光中狠狠捏碎。
    这原本是他谨防引发异常灵质波动导致季离注意到，想要逃出一定范围后再使用的。
    眼下不管黑山羊说话是不是算数，他都没得选了。
    无论如何，只要能逃到世界尽头……
    感受到体内重新充盈的灵质，荒骨狠狠怒锤车窗，在那框框作响的散架声中召唤出更多的兽人工程师。
    而倒计时已经结束——
    轰！！！！！
    在汹涌狂暴的颠簸声中，荒骨的铁轨旁边钻出大蓬狂暴而密集的机械触须，掀起漫天尘土。
    并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以极快的速度在灾变骑士的身下铺设着一条金属公路，速度刚好快其数米不到。
    一时间四周的树林隆隆断裂倒塌，泥土尘埃漫天四溢，车辆的轰鸣中满是机械咔咔拼合的声响。
    而灾变骑士猛然拧出黑红喷涌的推进器，抬起车头如同真正的陆上火箭便猛冲而去。
    那金属公路也紧随着他的速度朝着前方疯狂铺设拼合。
    荒骨心中一慌，连忙指挥一帮兽人工程师紧急检索车辆，并加派更多的人一起拧他的破车发条。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便通过灵薄狱规则升级了发条发动机。
    火车的速度骤然狂暴，背后也喷吐出汹涌的火舌向前推进，直接越过了灾变骑士的身侧。
    但灾变骑士只是轻轻拧下油门便将其再度超越。
    荒骨咬紧牙关，眼前是灵薄狱规则系统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的火车优化界面，满脑子都是对这辆破车的各种优化方案。
    在兽人工程师的高速运作下，他的火车不断稳固着外形，加快着速度，兽人工程师的数量也在他针对自身灵质的压榨下不断提升。
    但哪怕他的火车已经到达他此刻科技树的顶点，在系统升级作用下已经是一身黑铁矿石。
    载具等级也来到了70级，屁股后面的火焰规模比灾变骑士还大，也都无济于事。
    灾变骑士一次次轻松地超越了他的速度，和他相隔十米的狂暴机械根须朝着世界尽头不断延展道路。
    而他还得在自己的城建系统中不断地调整前方铁路的岔路方向，确保自己的铁轨防线是通往世界尽头——
    妈的，妈的！为什么还不出现！！！
    荒骨的心中不断怒吼，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战胜黑山羊这个怪物的，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在这场对方随手施为的游戏中能够占到任何便宜。
    但是马上就要进入“石林矿山”的范围了，为什么一个其他势力都没看到？！他们不是在世界尽头周围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吗？！
    作为不法者联盟势力的领主，他的铁轨为不法者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势力提供着交通便利。
    其勾连了不法者主城到各个资源点的快速交通路线，主要为城建系统的物资运送提供服务，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这个灵薄狱世界的核心：世界尽头。
    虽然他的铁路并没能修到世界尽头中央，但也是深入世界尽头外围的石林矿山区域。
    可已经进入石林矿山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哪怕一个势力的影子！？
    世界树根须摧毁石林的声音不断爆裂在他的耳边，灾变骑士拧动油门的声响宛如催命符。
    仿佛是听到了荒骨心中的咆哮，如流光般朝后方飞速退去的风景中，他看到了一具残破的木偶，心神猛然一振：
    在他瞬间瞥见的视觉中，那是一具身穿军装的粗犷木偶士兵，倒在四周的石林中，正处于半瘫痪状态——
    “排名第三的灰钢火药！”
    轰！！！
    瞬间的惊鸿一瞥后，前方的铁轨四周炸开汹涌升腾的火光。
    在那四散的灵质中，不断有爆炸四面开，下一刻荒骨便感觉到自己冲入了一处狭窄的石林堆积地，视线极为受限。
    与此同时灵魂扳机的震颤让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处莫名的灵质场，空气中充满了某种干扰。他猛地抬头，原本在他头上霸占着天空的黑山羊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朦胧的淡紫色极光，边缘夹杂着淡黄色的光芒。
    而在石林四周中木偶士兵瘫痪的身影也越来越多，空气中还移动着不少古怪的起伏，就像是有淡紫色的隐身人在其中高速移动一般。
    也就是这片刻的走神，一蓬致命的礼在他前方的轨道上轰然炸开，密集的灵质冲击在一片叮当作响的声音中，将他的火车车壳崩开大量的凹陷。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爆裂依次升起，仓促之间整个火车一头扎进了致命的火光中。
    火车裹着高温和黑烟冲出接连爆炸的火光，并帮助荒骨伸出窗口的脸完成了从亚洲人到非洲人的基因突变。
    他狠狠抹了抹被熏成炭黑的脸，不仅没有一丝惊慌，眼中反而爆发出一股精光。
    因为火车冲出了狭窄的地势，从那爆炸中脱出后，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紫黄极光的天空中漂浮着一片飞空艇，上面印着巨大的“灰钢火药”标识，不远处还漂浮着五彩的大型热气球，印着另一个势力的标志。
    一支形态各异的精锐木偶兵大军正遍布整个石林矿山，和一群打扮怪异像是从马戏团里跑出来的怪物互相攻伐。
    双方的战斗显然早已进入了白热化，飞空艇隆隆投弹，被划破长空的礼炮击落。
    木偶兵排兵列阵迸发齐射，撕碎透明化跳跃的恶魔小丑。
    一名长手长脚的斑马怪人跳到了火车前，被一辆俯冲而来的老式战机打成了冲天而起的碎片。
    连带着荒骨的铁轨也受到了影响，一阵颠簸之中抖过了被弹坑影响的位置。
    但此刻的他欣喜若狂，一张黑脸被那颠簸撞到窗户上方也全然不觉——
    灰钢火药和秘仪剧团打得正欢，他有救了！！！
    下一刻，侧方的石林群轰然爆裂。
    在轰鸣的引擎中，灾变骑士随着疯狂延伸的金属公路出现在两方军队的视野中。
    虽然这拉风的出场让一些隐藏在矿山中的觉醒者都一阵诧异，但这并不影响两方的火力当场掉头，将灾变骑士的所在化作密集的轰炸区。
    “做得好！！！”
    荒骨高兴得一头攒在火车顶上：
    “谁说竞速赛一定要竞速了？哈哈哈！！！”
    他疯狂锤着车窗户，但话音未落，一股熟悉的狂暴灵压将他热血沸腾的身躯骤然冰冻，瞳孔猛缩——
    数十米宽的光翼化作能量洪流席卷整个战场上空。
    奥丁喷涌的推进器将世界化作苍蓝的色彩，那紫黄的极光被瞬间遮蔽。
    那天空中的热气球和飞空艇都在瞬间爆裂，化作一片灿烂的致命烟照亮整个战场。
    无数交战中的觉醒者当场傻眼——
    “什么鬼东西！？”
    而一个原本正在巨型马戏团帐篷中排兵布阵的小丑拍案而起：
    “我的戏法领域！？”
    漫天的黄色极光如玻璃般爆裂，空天奥丁在源源不断的灵质下超频爆发的推进器张开无与伦比的能量光翼，分裂整个天空：
    “跪下！！！”
    弹起的胸部冷聚变动力炉爆开环状能量潮，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无数人偶士兵浑身电弧闪烁，一个个上错了发条般原地痉挛。
    大量隐身的畸形小丑兵从空气中以各种姿势倒地，疯狂抽搐。
    战场中所有觉醒者都感觉到脊背在狂暴的灵压下遭遇重压，一个个弯倒而去，腕表爆发故障色彩，而后猩红：
    【触发危命任务：奴隶】
    【跪下，接入，或者成为数据洪流里湮灭的字节——】
    【一个超乎想象的超级生命体决定将你们征召为他的士兵，进化不完全的碳基生物，你们应当感到荣幸！】
    【任务要求：冲向世界尽头，并向一切黑山羊的敌人发起冲锋。】
    【任务奖励：入狱。】
    【等到我撕碎整个灵薄狱，我保证你们将获得崭新而幸福的人生——在监狱里。】
    “混账东西！我早说了你应该立刻投降，而不是在这里跟老子死磕！现在黑山羊打上来了！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那就两家一起先宰了黑山羊！一码归一码，我以前也做过你们的生意，这点儿默契总归有的吧？！”
    “放你妈的屁！你觉得我会跟着你这个怪胎傻鸟一起去送死吗？！”
    头上顶着【灰钢火药军团长·大灰鼠：lv.70】的军装男子直接关掉了聊天频道，当即命令自己的所有兵种都丢掉了武器，以此来向季离投诚。
    但大片爆破的礼却闪烁在他卸下武器的军队之中，这顿时引来了“大灰鼠”的怒骂，显然对面的小丑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甚至趁机对他直接下手。
    而一条从天而降的激光也朝着混乱中心一切而去，炸开一连串接连爆开的能量爆破。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人影在战场另一头的上空中浮现身形，纵身一跃跳向了战场中央——
    那里有一枚冲天而起的巨型石柱，其造型切割整齐，像是铅笔的形状。
    在那石柱中央正有一枚莹莹闪烁的斑斓色光，正处于那石柱的中央。
    那巨大的身影猿猴一般弹跳在空气之中，一把抓住那斑斓色光便一个猛子，如跳水般扎入地面之中消失不见：
    “得手了！哈哈哈哈！！！白痴，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为了分个胜负吧？！”
    看着战场监控中瞬间消失的目标，大灰鼠惊道不好——
    “进入苍白陵墓的钥匙！！！总署长快拦住他！！！”
    他的声音通过一个完好的人偶士兵扩散而出。
    季离瞥了眼声源处，心说你倒是会喊人，抬手便是一阵能量弹幕朝着地面的水土波纹追逐而去，却只是引来小丑的嬉笑：
    “黑山羊，除非你把整个地面掀起来，不然咱们还是后会有期吧！！！”
    能量弹幕骤然停歇，留下大片焦黑的弹坑，小丑的波纹轨迹朝着远方高速遁去。
    看着那朝着世界尽头不断冲去的波纹，季离头部神经光元蓝光一闪，伸手拉出英灵殿的栏目，大量的灵质瞬间蒸发锁定：
    “这可是你说的……”
    魔王城，一道高达数十数米的机械高速完成拼合，弹射而出。
    在高空中瞬间喷射狂暴推进，顷刻间便跨越地域朝着季离冲击而来。
    地表冲天而起亿万世界树子体同季离和激射而来的大型机械拼合在一起。
    随着触须退去，分离，一道无比庞大的身躯盖下层层装甲板，喷发半个天空的火光悬停在高空，大量密密麻麻的重型武器咔咔展露——
    【奥丁_v4-c：无限扩张型重装联结套组，十二世代轰鸣机，太空巡航式不动要塞】
    无数大炮对准了地面，能量开始汇聚，而后在“大灰鼠”震惊的目光中，毁灭般的白光将世界吞噬。
    (本章完)

 第330章 狂轰滥炸

    第330章 狂轰滥炸
    可怕的能量将世界化作极致的白炽，那些物体只剩下隐约线条的存在，在狂暴蒸腾的能量中迅速消亡。
    等到所有人的双目恢复视觉，只看到尘埃散去后，一道巨型坑洞横跨半个石林矿山之中。
    那巨大的能量弹坑呈现高温的毁灭环带，内里是化作岩浆的矿物质土层，四周也在极致的高温中不断溶解着，四面八方都弥漫着火山般的灼热。
    看着地图中俨然天灾的毁灭景象，“大灰鼠”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并为自己刚才立刻放弃抵抗的想法感到庆幸。
    至于那位小丑兄弟……想到这里的他扯了扯衣领，并看着地图中那巨大的机械身躯弹起外壳，喷发一蓬持续不断的蒸腾热气：
    “应该是化的渣都不不剩了……”
    此刻的荒骨正身躯发颤，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
    他颤颤巍巍地抓着火车的操纵杆，嘴里不断喃喃着魔怔话，因为他又十分“好运”地活下来了。
    好歹是见证了两场季离打下的战争，整整两场，还有一场是他亲身体验的。
    在那声音扯什么“后会有期”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控制自己的铁轨偏离道路，哪怕不去世界尽头也要远离石林矿山。
    这个决定让他差之毫厘避开那毁灭性的能量打击，擦着死亡的边儿让火车绕了过去。
    此刻那如同奇观的毁灭性地貌就在铁轨边缘，扭头就能看到下方可怕的超巨型坑洞。
    这瞬间，一个想法仿佛一道信念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只有傻逼才会去惹黑山羊。
    但他现在就是那个傻逼。
    耳边传来能量轰鸣的声响，他知道那是黑山羊又在移动了。
    这瞬间惊醒了他，看了眼那什么竞速游戏的任务提示仍然存在，深怕下一刻旁边就传来机械根须的催命符。
    立刻着手让兽人工程师们修复火车受到的损伤，并急切寻求继续进化火车科技的方法。
    但不仅是黑山羊，连那和他竞速的骑士都未再出现。
    其本人更是直接朝着坑洞边缘的斑斓色光冲去，好像完全无视了荒骨。
    由于受到灵薄狱“系统”的针对，季离并未得到“冒险者”身份的觉醒者所知道的不少情报，但荒骨可是正经的“冒险者”。
    世界尽头，是这个灵薄狱规则中，为所有冒险者设立的两条主线之一：
    一条是打败魔王，也就是现在的黑山羊，就能离开灵薄狱。
    另一条是通关世界尽头中的苍白陵墓，得到其中的终极陪葬品，就能获取这个规则性灵薄狱的奖励。
    那斑斓色光，就是进入苍白陵墓的钥匙。
    这两方人马之所以在这里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就是为了争这个东西。
    生存和竞争，一码归一码。这个大型灵薄狱构筑的环境下，不乏有想要狠捞一笔的人，更别提他们已经位于排行榜的高位。
    荒骨又瞥了眼自己城建系统中，为火车设立的错综复杂的线路，如恍然大悟，一个想法跃然脑海：
    黑山羊劫持系统给他安了个死亡竞速游戏的任务，并非只是来自上位者的自傲和戏耍。
    他是在利用自己寻找前往世界尽头的路线。
    他的生还根本不是黑山羊的疏忽或者所谓的好运，而是对方刻意为之。
    他愈发笃定这个想法的正确性，一瞬间只感觉心脏骤停。
    作为一个黑帮头目，他很清楚一个被利用干净的棋子最终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恍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抬起右手，让周围的兽人工程师全部停下了火车。
    他颓然坐倒在地，在长笑中摸向衣服，下意识想要点根烟，但是却摸了个空。
    “结束了……”
    就在他彻底放弃抵抗停下火车，并开始回味自己精彩纷呈的黑帮一生时，手腕感知到强烈的震动，耳边陡然传来电噪分明的声线：
    【危命任务完成：奥丁的游戏】
    【你获得了任务奖励：活命】
    他猛然一愣，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奥丁显灵了！？
    他一把捂住了嘴巴，发出一声恐慌而又饱含希望的悲鸣。
    而后小心翼翼地抬起身子，确认周围没有任何意图危害自己的灵质出现，猛地扑到了窗边，涕泗横流地乱吼了一通。
    大概意思就是“我他妈活下来了”，还有“感谢总署长不杀之恩”，“我出去之后绝对金盆洗手当个好人”之类的台词。
    而这时候同样双腿打颤的大灰鼠已经急急忙忙地从自己的指挥部冲了出来，急速出现在斑斓色光的周围，抓起那东西就跪地上了，并且双手奉上。
    但他只感觉到一股狂暴的热流从头顶上飞跃而过，抬头便看到黑山羊那庞大的机械身躯直接朝着石林矿山内部冲去。
    顿时愣神，继而高喊：
    “总署长阁下！你忘了钥……”
    话音未落，一道黄色的火从他手中的“钥匙”内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一蓬灿烂的黄紫色烟，化作一张小丑嘲讽的笑容。
    那所谓的“钥匙”中还弹出了半截弹簧，上面摇摇晃晃地晃悠着一个小丑的塑料脑袋——
    “你上当了！”
    “你上当了！”
    “你上当了！”
    “大灰鼠”瞬间傻眼。
    ……
    土层之中，极度重伤的小丑正在高速奔向世界尽头。
    此刻的他惊骇欲绝，浑身颤抖，灵魂扳机正在不住地发出尖啸，脑海中满是刚才那可怕的白光。
    “……这就是特管局的核心总署长……妈的，妈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释放那种可怕的攻击？！这混蛋还是地球人吗？！
    那白光的余威直达他的灵魂深处，又顺着他体内的灵质扩散到全身。
    “……还好还留了三次魔盒替身，但是即便是只反馈10%的致命伤害，竟然也直接将我打成这副模样……”
    留下的惊吓魔盒肯定会让气死黑山羊那傻逼，我得赶紧加快速度，只要逃进苍白陵墓……
    这时，耳边一阵传来的细密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维风暴。
    正处于极度紧张中的“小丑”顿时应激，随后便感知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涌来——
    那是细密而又粗壮，数量极多，犹如某种根须般的存在。
    紧接着，他的手腕便传来强烈的震动，伴随着电噪分明的声线：
    【触发危命任务：奥丁的游戏2】
    【你试图愚弄一个伟大存在，但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活动都在他信使的掌控之中。逃入土层的选择更是显露了你远远低于平均水平线的智商】
    【任务要求：在奥丁的游戏中存活三分钟】
    【你的呼吸倒计时还剩下三个六十秒，你的每一步前进都是朝着生命终点的疯狂冲刺——化为灰烬。】
    小丑的瞳孔瞬间紧缩——
    轰！！！！
    深层泥土被瞬间摧毁绞烂，瞬间他的身躯便被万千机械根须全部碾碎。
    大蓬地表翻卷，机械触手狂舞漫天。
    一路的地貌被疯狂摧毁，化作尘暴般的碎片和泥沙在巨响中四散升腾。
    巨大小丑的佝偻身躯惨叫着出现在一处尖锐的石柱上，瞬间损失了一个替身的他惊魂未定地化作紫光冲刺向前方。
    但一道巨大的阴影将他全身遮蔽，近乎静止的时间中，他抬头便看到黑山羊庞大的机械身躯上，那放射蓝光的头部神经光元，还有无数咔咔作响对准他的高精密科技火炮——
    狂暴的能量弹雨将他和下方的地貌顷刻抹去。
    替身-1.
    身形再度从一处礼爆炸中现身的他连思考和惨叫的时间都完全放弃，紫光爆发朝着世界尽头中央猛冲而去——
    两个替身都用完了，会死，绝对会死！！！！
    “相位诡影！”
    “魔术傀儡！”“戏法领域！！！”
    在他亡魂皆冒的尖叫声中，无数紫光闪烁的影子从他的身体中分离而出，朝着四面八方狂奔而去，意图干扰季离的判断。
    而狂冲的身影又分成了三道。
    一道朝着天空中飞去，一道在地上狂奔，还有一道潜入地下。
    与此同时，整个天空再度出现黄紫色的极光，大量闪烁的小丑诡影出现在四面八方。
    但季离只是张开了外空间推进器，狂暴的翼形能量喷涌便摧毁了整个戏法天空和一道小丑身影。
    世界树根须在中庭之蛇系统下直接绞烂了地下的小丑。
    至于四周的虚影和小丑在地上的身影，则被五光十色的能量火炮当场淹没。
    整个地面能量升腾，炮火轰鸣，大量的地面物质在顷刻间碳化分解，震耳欲聋。
    能量火炮随着季离急速喷行的身影轰炸着整个下方，一路向前将一切物质尽数粉碎。
    就在季离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天边的瞬间，小丑的身躯从尘埃中闪烁跳出，毫不犹豫地从另一个方向朝着苍白陵墓冲去——
    都是假的！
    但他此刻心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庆幸和喜悦，黑山羊的存在过于可怕，那狂暴的火炮只需要擦到一点，就能将他的生命瞬间蒸发！
    这时，他的腕表突然震动：
    【通告全服：警告！警告！一个势力被恶异魔主覆灭了！】
    【“共济骑士团”首领“西城骑士”已死亡！】
    什么？！
    小丑大骇。
    此刻在世界尽头之外的灵薄狱土地中，那些通过中庭之蛇四散出去的灾变骑士正在疯狂肆虐，势力影响力排名中的大小组织正在高速覆灭。
    而共济骑士团所在的平原已经黑烟漫天，被灾变骑士彻底踏平，化作灵质反哺到季离的身躯。
    不断震动的腕表如同催命符激荡着“小丑”的灵魂扳机。
    他慌不择路地穿过了石林矿山，终于冲入一片高大苍白的巨型陵墓群地貌。
    这里宛如某种外星遗迹，到处都林立着布满怪异文字的大型方碑，错乱地横躺在四面八方。
    他跳跃冲刺在方碑之上，已经看到了那枚最大的方碑，已然双目充血：
    希望就在眼前，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而后他听到耳边空气被某种物质急速摩擦的声响，听到了血肉高速碳化的声响，从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传入他的耳中。
    继而风声呼啸，是自己的上半身在高空中翻滚，如同半身的离线木偶脱离控制，并在不断翻转的视角中看到了两条腿。
    他错愕的目光瞬间填满了惊恐：
    天空中浮现出交织的色光，奥丁庞大的身躯出现在高空中，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锁定在他的身上，一枚肩部后端抗射的巨炮中漂浮着阵阵青烟：
    “你的表情可真精彩……”
    电噪分明的声线将他瞬间惊醒——
    那个飞走的黑山羊，也是假的！
    “磁形隐身模块和无人机全息影像欺骗，是不是比你的能力更有趣一些？”
    空气震荡，大量的巨炮对准了他的身躯：
    “谢谢帮忙带路了，阁下当为此世间第一‘小丑’。”
    “饶命！我——”
    轰！！！！
    破灭的白光吞噬了他的视野：
    【奥丁对你很失望，并抹杀了你的存在——任务失败】
    一枚璀璨的碎片在空中翻转着，被季离庞大身躯中探出的条状捕获机械触抓住，直接拉入了身体的收纳仓中——
    苍白陵墓的入场券。
    此刻，就在旁边的陵墓建筑群中，两队人马神色惊恐地看着冲天而起的炮火，腕表疯狂震动：
    【全服通告：警告！警告！一个势力被恶异魔主覆灭了！】
    【“秘仪剧团”首领“戏法大师”已死亡！】
    这时，天空中白光骤降，而后变红，空中园的景象再度浮现：
    【检测到作弊者。当前作弊原因为：条目过多，不予显示。】
    【介入原因为……】
    钢铁轰鸣，能量尖啸，瞬间爆破。
    冲天的蘑菇云盛放于天际，径直摧毁空中园虚影。
    世界树根须拔地而起，跨越千里将规则破灭下的晦暗之息从地下送入了季离的手中，还顺便带了几只灾变骑士。
    看着手中的晦暗之息融入手中，季离扭头看向下方不知何时出现，呆若木鸡的两队人影。
    沉重的庞大躯体从天而降，将一处巨型墓碑直接压碎，身上的科技火炮咔咔收缩着炮管和聚能装置，喷出密集的白汽：
    “都宰了。”
    两队人马瞬间变色：
    “署长阁下！是我！！！！”
    季离扭头一看，竟是在给他打工寻找无光者的“追迹者”团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领头的正是在这处灵薄狱销声匿迹的袁野。
    苍蓝的光学视线顿时笼罩在另一队人马身上，他们带着几只火焰魔犬，似乎刚刚还在和袁野等人交战：
    “总署长阁下！我们是迷雾猎人工会的人，只是在清理门户而已！！”
    袁野的“追迹者”组织源自于原迷雾猎人工会会长的门徒，姬旭。
    在集会事件中，原猎人公会会长被季离杀死，姬旭又在捕食者巢穴中因机缘巧合承了季离的情。
    后来迷雾猎人工会便产生了分裂，姬旭带人独立成立了“追迹者”组织，业务稍有拓宽，但干的还是老本行。
    所以对于迷雾猎人工会来说，的确是在清理门户。
    但季离头都懒得抬，灾变骑士在喷涌的黑烟中一拥而上，瞬间吞噬数人。
    那边的领头者在面色狂变，疯狂后退的同时，于挣扎的目光中怒吼一声，并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胸腔：
    “刻耳柏洛斯！！！”
    巨大的火焰阵纹浮现在地面，三枚头颅在咆哮声中猛然钻出，火焰四溢。
    但季离目光一撇，声线震荡：
    “耶梦加得。”
    世界树根须暴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颗巨型机械蛇头在密集根须的拼合中拔地而起，将那咆哮的三头犬当场吞入。
    可怕的咬合震开雄浑的气浪和火焰，吹得数人当场倒飞而出——
    “中庭之蛇”系统下形成的世界树根须物理攻击。
    而中庭之蛇，即是“耶梦加得”，正如“奥丁”名号的由来，这是同样是神话中尘世巨蟒的名字。
    但刹那间，一道剑痕跨越长空出现在咬合的“耶梦加得”上，爆发一层狂暴的火。
    季离猛然抬手，一柄血色的长刀同他机械手臂上弹起的能量护盾迸发激烈的反应，轰然爆开！
    人影后撤高跳而立，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
    “久违了，黑山羊。”
    他双手抱剑，向前一送：
    “廷剑-阿纳多，暗之主向你问好。”
    (本章完)

 第331章 赐教

    第331章 赐教
    对方的攻击在“耶梦加得”的头颅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剑痕，但那伤痕瞬间就被内里细密分化的世界树根须填满。
    显然，这位仁兄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对季离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
    隆隆作响的声音下，“耶梦加得”含着那三头犬缩入地下，留下一道尘埃四散的巨坑，和在灾变骑士的包围下，瞠目结舌的几名迷雾猎人。
    “愣着干啥，宰了。”
    那几人浑身一颤转身就想跑，黑烟滚滚而上，便是一连串惨叫声传来。
    旁边的袁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将李安瞳在内的几个队员护在身后。
    季离暂时没工夫理会几人，奥丁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锁定在那张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上，平视显示器拉大他的面容细节：
    “闪街的，来找死？”
    自称阿纳多的人轻轻擦过手中的长剑，微微抬头：
    “并非找死，阁下。”
    电机嘶磨，一时间，超过十把长短不一的重火力武器咔咔对准了阿纳多，一个个高精密炮口弹起收缩之下，冷聚变能量核心传来汇聚的嗡鸣：
    “那就是来要钥匙？”
    对方仍然摇头：
    “听闻阁下也是修心剑的……”
    他说着，抬起了手中的长剑，一手抱肩，像是某种特别的礼仪。
    那长剑似剑似刀，双面开刃，刀尖却有向前弯曲的弧度，应称作勾剑。
    礼仪动作在他的身上定格一瞬后，拉开缭乱的剑，割起猩红的灵质化作逸散的剑痕。
    最终化作起手式定在了肩部上方，身躯下沉：
    “王庭剑技，请赐教。”
    电机嘶磨，季离歪了歪脑袋，而后肩部落下一杆数十米长的方正炮筒，一炮炸开苍蓝的激光爆破，将阿纳多与其脚下的巨型墓碑一起炸上了天：
    “海姆达尔试做型3号脉冲坍塌炮剑技，教完了。”
    语罢便不再理会那冲天而起的尘埃和碎片，看向一旁匆忙躲藏的袁野一行人。
    此刻几人正被季离突如其来的攻击搞得猝不及防，但地底升起的世界树根须为他们拼铸了完全的球形防护墙：
    “那就是‘苍白陵墓’？”
    袁野微微一愣，这才看到旁边冒出来的另一簇世界树根须，此刻正指着大型墓碑群最中央。
    那里是一处巨型白色构造体，说是墓碑，倒更像是一扇巨大的门扉，连忙点头：
    “是的，那里就是苍白陵墓，根据这里的灵薄狱规则，那里存放着最终的规则性奖励……”
    “钥匙要怎么用？”
    袁野正要说话，但一道血线自空气中迸发。
    黑烟升腾，三名灾变骑士接连出现在他的身前，而后尽数被那道血线切开爆裂。
    没等三个灾变骑士的拓扑结构让他们恢复原状，一圈世界树根须就已经冲天而起，将遇袭的袁野等人围拢保护在了其中。
    一道身影则突兀出现在季离的身后：
    “这就是极光市的新任核心总署长？”
    季离头也不回，打开的背部装甲内炮管旋转，喷吐出密集的高速机炮，那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声音却响彻天地：
    “就凭你这样的毫无荣誉廉耻之辈……同为心剑使用者，简直就是耻辱……”
    血色的瓣在高处的巨型墓碑上汇聚出一道血色的人影。
    他头戴血色礼帽，一身黑红男士礼装，面容被白色金纹的面具覆盖，眼眶中放射出惨白的灵质光芒。
    他手中贫乏无奇的勾剑如同瓣般碎裂，化作一柄华丽的猩红勾剑：
    【剑冢王庭先锋官·阿纳多：lv.90】
    季离头部神经光元蓝光一闪：
    目前他的【魔王城】势力，正位于势力排行榜第三的位置，而第二，就是这个名为【剑冢王庭】的势力。
    和【灰钢火药】还有【秘仪剧团】这种二流小组织相比，显然来自闪街的阿纳多在这个规则性灵薄狱中，轻而易举就爬到了极高的位置。
    至于第一，那只能是直属于“无光者真王”的【王权军】了。
    “命还挺硬的。”
    “公正与荣耀加身，自不会被你这种寡廉鲜耻之辈击破。”
    话音未落，两门24管高速转轮脉冲机炮从季离的肩甲内部钻出，对着阿纳多就轰鸣倾泻而出，背后打开的导弹舱更是蜂群般放出游离弹奔腾而去。
    阿纳多头也未抬，手中勾剑瞬间交织成猩红剑网。
    汹涌的子弹在那剑痕上爆开喷薄火，密密麻麻的导弹在他的周身接连炸开。
    最终所有的弹药都被一记球形灵质尽数引爆。
    仔细看去，那球形竟是密集的刀痕拼接组成。
    随着随后一剑结束，阿纳多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那上面正闪耀着斑斓的色彩，引得季离眼中蓝光一闪，机体内部打开空荡荡的捕获单元。
    那“钥匙”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阿纳多的手中。
    “肮脏的小偷倒还挺有荣誉感？”
    季离话音落下，阿纳多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掀起一片瓣风暴席卷全场，前者腾空而起汇聚武器能量就要爆发。
    但一只手却突然从后方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漆黑的勾剑瞬间爆开他的脖颈，在人造气管喷薄的白汽中爆开大量精密单元：
    “王庭剑技，岂是你这种人所能揣测的？”
    阿纳多的身躯竟从季离的装甲缝隙中凭空钻出。
    他一把抓向对方出现的位置，那人影却瞬间消失不见：
    “你应该对陵墓里的宝藏很感兴趣……那毕竟是规则性灵薄狱的奖励……”又从庞大身躯的另一侧钻出，一记噼啪作响的剑痕在喷薄的火中，当场分开他密密麻麻的肩部火炮。
    紧接着便是接连的闪烁，疯狂破坏着季离全身的装备和外甲——
    “既然这么想要，那就用尽全力来抓到我好了……”
    轰然的爆响，季离开启了全身火力，狂暴的激光束和导弹雨朝着四面八方轰击而去。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大地被疯狂割裂轰击，白炽的光芒狂暴闪烁一次又一次，天空更是顷刻间被密密麻麻的导弹填满引爆化作火海。
    但阿纳多不断在季离的周身钻出闪烁，以极快的速度拆解着季离的机体。金属撕裂的声响不绝于耳，狂暴的火接连震爆：
    “就只有这点本事么？暗之主可是对你赞赏有加！！！”
    密集的剑痕掀翻了季离的背部推进器，猩红的剑波挑飞了的他厚重的外部装甲。
    更多的推进器出现在他的腿部维持浮空状态，又顷刻间被阿纳多摧毁。
    装甲下长出更多的精密火炮，也被席卷而来的剑风刮爆漫天。
    短短数秒季离身上庞大的军火武装就被对方拆了一半。
    最终一橙一蓝两道球形冲击波在闪烁的冷聚变动力炉中豁然扩散，阿纳多却全然不受影响一般，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季离的胸前，一记血腥贯刺便轰然穿透而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看到你的弱点了——”
    嗙！！！！
    一只和常人大小无异的手臂爆开奥丁_v4的外甲，猛然弹飞了阿纳多的勾剑：
    “融入灵质之中，就是你的‘王庭剑技’？”
    阿纳多双眸一闪，但在喷薄而出的汹涌火中，精密的指爪一把捏死了他的面部。
    那优雅的三角帽直接被打飞而出，一片细密的裂纹从那指爪之下瞬间蔓延整个面具：
    “那我也看到你的弱点了……垃圾。”
    阿纳多双眸一闪，猛地消失在原地。
    但从季离背部出现的瞬间，便感觉钻心的疼痛从腹部涌现。
    猛然低头的瞬间，竟发现腹部已经被一只精密的机械臂整个洞穿，面具之下鲜血狂喷——
    “你的脊椎手感真不错，捏爆的声音一定很好听。”
    电噪分明的声线在他的耳边炸开，那仿生机械臂弹起寸寸外壳，橙黄的能量阵列骤然爆发：
    噗——！！！
    狂暴的冲击将他的腹部洞穿，分级撕裂的腹腔血肉和内脏化作鲜红的扇形冲击顷刻蒸发在高空。
    那白光眼眶疯狂闪烁，顷刻残破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随着回旋的瓣雨出现在下方的墓碑高点。
    密密麻麻的刀刃瓣填补着他的腹腔，同时迅速抬头看向高空，面具下惊怒一片：
    “你……”
    奥丁_v4的身躯在空中已然分解爆裂，露出内里精悍的矫健的仿生躯体：
    【奥丁_v4-a：lv.100】
    [爆裂型紧凑联结套组，十二世代轰鸣机，太空瞬动式迸放者]
    [强制性动能解放，外部装甲已完全脱离，驱动调节已完成，迸放力场展开——]
    [请注意：董事会第三席，在支援连接组件到来之前，您目前的义体联结套组将短暂失去太空巡航功能]
    [请于任务结束后，呼叫就近的世界树船只或民用停泊场进行返程安排。]
    [祝您搏杀愉快。]
    喷发的关节推进器下，季离的左腿自高空高抬而起，阿纳多还在摇摇晃晃起身，强烈的灵魂扳机悸动已然在他的心底升腾而起：
    躲！！！
    如陨石瞬间砸下地面，震耳欲聋惊爆而起——
    轰！！！！！！
    狂暴的蓝色能量柱冲天而起，天灾般朝着四周疯狂扩散，将范围内的一切物质顷刻粉碎！
    袁野等人的身影被世界树根须拼成的大嘴从地里吐到安全区域。
    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人瞬间呆滞，传来李安瞳喃喃的声音：
    “那是……黑山羊干的？”
    狂暴能量风暴疯狂升腾，持续足足数秒才空爆撕裂而开。
    方圆半公里内的一切都被摧毁成狼藉的粉碎地貌，焦黑而破碎的地面布满了能量爆发制造的蓝色纹路，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化作漆黑的沟壑。
    蒸腾的热气在那瞬间爆发的惊人高温下持续溢出地表。
    苍蓝的能量场则顺着撕裂摧毁的地貌环形扩散，将整个中央陵墓群笼罩在其中——
    或许不能称之为陵墓群了，因为除了那中央最为巨型的白色墓碑外，整个被爆破笼罩的地貌中已经看不到哪怕一块墓碑。
    它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像是被上帝拿着圆形印章往陵墓群中央印了一下，除了最中央的钉子户外再无其他。
    李安瞳双目怔怔，五指却是持续捏紧，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颤抖声音道：
    “老师……我能成为这样的强者么？”
    她身上的镜子碎片一言不发，跟死了似的。
    “老师？”
    她略微提高了一点声线，连旁边的同伴都听到了一点点，瞠目结舌的脑袋扭了过来。
    她脑海中这才浮现出一道声线：
    “闭嘴！我不想被他发现！我不想被他发现……”
    残破的碎片中，一个头部被镜子头盔包裹的枯槁人形抱着双臂，疯狂哆嗦着，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
    而阿纳多的身影正出现在那“苍白陵墓”入口的巨型墓碑顶端后方。
    优雅自如的模样全然消失，气喘吁吁地跪倒在一处凸起的浮雕边缘上，心脏狂跳：
    “就差一点……还好这东西足够坚硬……”
    旁边传来的碎裂声让他的思绪骤然一僵。
    扭头的瞬间，他看到一道粗大的裂痕顺着苍白陵墓的表面一路蔓延开来，一块碎片沉重落下。
    在那碎片之后，他看到苍蓝的光学视线对上了他的双眼，头皮顷刻乍起：
    “你挺会躲啊。”
    ——
    ps：先更一章，今天后面还有。
    (本章完)

 第332章 传世

    第332章 传世
    能量汇聚升腾，一蓬狂暴的蓝光直接掀飞了阿纳多的所在地。
    后者猛然咬牙，不退反进直接冲进了季离高抬腿之下爆发的雄浑能量之中：
    “灵隙穿梭！”
    但那灵质密度远超他的想象，融入其中的瞬间面色一变就要跳出。
    紧接着又是一蓬狂暴爪击挥出的雄浑灵质叠加爆发，他一口鲜血喷出就从季离的上一发灵质中倒飞而出。
    洋洋洒洒的鲜血如暴雨般洒落长空，碎裂的半个面具露出他咬紧牙关的腮帮子。
    怒喝一声后便化作一大蓬刃雨瓣刮向季离——
    “千仞葬！！！”
    瓣群暴风般扑向季离，被喷薄的灵质瞬间扫掉了三分之一，但剩下的仍然朝着季离冲刺而去。
    他似乎想要故技重施，再度钻进季离身体流转的灵质之中——
    虽然季离此刻的外形是奥丁，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在灵薄狱规则和灵质具现化后的产物，同样归属于灵质法则之中。
    所以在灵魂心理学角度出发，他现在的外形属于一种恶灵化。
    漫天瓣雨如喷薄的飞刀将季离笼罩在了其中，朝着他身体流转的灵质绵延不绝地钻去。
    而季离面甲蓝光一闪，浑身上下密集的能量单元传导着蓝光，瞬间便全数回流到胸口之中。
    胸甲咔咔展开合拢，骤然发生机械坍缩。
    一蓬球形能量顷刻炸开，漫天瓣再度蒸发半数，剩余的也失去控制般被狂暴的能量炸得四散飞射而去。
    阿纳多的身躯于朦胧间闪烁出现在不远处的白色巨碑上，一口鲜血喷出的瞬间，便看到一记猛踹在视线中高速放大。
    慌忙出刀：
    “王庭荆棘！”
    霎时血红的刀刃同季离亮起能量单元的扫击碰撞在一起，稍显的阻力下似乎要将其反弹而出。
    但喷薄的气浪瞬间爆裂，一层气云四散爆开，那脆弱的灵质折射能力根本无法撼动奥丁狂暴的灵质冲击。
    苍蓝的能量潮呈锐角反冲态于阿纳多身后喷薄而出。
    那猩红的勾剑当场爆碎，狂暴的动能顺着刀柄瞬间蔓延到他的手腕上，层层爆裂。
    惊怒之间他只得慌忙化身瓣飞射落于地面。
    短暂显露身形的瞬间便感到灵魂扳机悸动不停，上方有狂暴的灵质从天而降。
    猛然咬牙再度化作瓣雨朝着远处激射而去。
    而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则被从天而降的季离一记下劈脚崩开长达十数米的扇形冲击波——
    “还跑？！”
    恐怖的灵质爆破让他根本不敢再有正面迎击的勇气，连连化作瓣，以极快的速度游离在白色巨碑周围。
    他化身瓣的时间显然有所限制，再加上已经遭受重创的缘故。
    每每化身穿梭一瞬就要停留一息。
    而季离只是猛踩一脚便能够瞬间来到其身旁。
    管他是瓣还是人形便是各种狂暴的拳脚扫击而去。
    奥丁_v4-a堪称残暴的极致近战能力下，每一次肉搏攻击都能掀起冲天的能量井喷。
    身上的能量架构阵列随着他每一次移动和出手都流转着极致蓝光。
    一拳便是崩天裂地的狂暴冲击，一脚便能制造出十几米长的小型扇状盆地。
    移动之间更是脚下大坑频爆。
    那被动静吸引而来的幸存觉醒者只觉灵魂扳机疯狂震颤，眼前的一幕堪称心惊肉跳，根本不敢有任何靠近。
    一旁的袁野和李安瞳一行人早就在世界树根须的保护下撤了又撤。
    那地面和空气撕裂的爆鸣不断震荡，他们只能看到一道道大坑随着一道蓝色的移动轨迹不断炸开。
    苍蓝的能量冲击疯狂闪烁喷涌，空气中满是阿纳多的惊呼和惨叫。
    短短十秒不到，本就只剩下白色巨碑的中心地带再度被季离肆虐一空，各种沟壑和轰炸般的痕迹犹如天灾现场：
    “跑啊，再跑快点！你不是要挑战我么？你在跑什么？！你不是，要请我赐教吗！！！”
    狂暴的下劈脚炸开冲天而起的苍蓝震爆，一路绵延十数米。
    已经极度虚弱的阿纳多只能勉强进入瓣态再度躲过这一次攻击。
    但也许是因为已经到达极限，这一次进入瓣态并不完全，半个下半身竟慢了半拍——
    “不好……钥匙！”
    思绪刚刚闪过，那半个身躯竟被整个粉碎成漫天血雾，顷刻蒸发！
    强烈的剧痛从灵魂深处喷薄爆发，而一道璀璨的光华更是从他的肢体残片中落入季离的手中。
    他拿起那东西对着天光看了一眼：
    “居然没碎，倒是挺硬的。”
    而勉强通过瓣汇聚出朦胧下半身的阿纳多出现在不远处，骤然跪倒在地：
    “混蛋……”
    此刻的他哪有之前风度翩翩的模样，全身衣衫破烂，三角帽早已不翼而飞。
    整个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下方恶灵化状态的非人脸庞——
    是的，这就是他的恶灵化。
    “再这样下去不行……”
    他咬紧牙关，余光扫到旁边的巨碑，看着季离突兀留下大坑消失在原地，猛地怒吼出声：
    “同调震颤！！！”
    季离的身躯瞬间出现在他身前不远处，急速因为骤然的卡顿而现身。
    几枚苍蓝色的瓣竟从他的身体中激射而出，并使得他接下来的动作微微一偏，擦着阿纳多的身躯炸开冲天蓝光——
    那是方才对方在瓣状态下，使用灵隙穿梭进入季离身躯的残片。
    但这灵质干扰也就仅此而已了，季离的动作丝毫未停便反踹一脚爆发而出。
    汇聚的蓝光让大气都为之坍缩，空气扭曲的狂暴能量朝着阿纳多暴击而去。
    而阿纳多又是一声怒吼：
    “灵枢爆破！！！”
    季离的身上浮现出几枚特别的血色瓣印记，正是刚才那瓣飞出的位置。
    在阿纳多的怒吼下骤然炸开，但这完全没有影响季离的动作，那可怕的攻击丝毫不减地摧毁而来。
    前者灵魂扳机狂跳，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残香引路！！！”
    冲天爆破的能量当场震碎为漫天苍蓝瓣，前仆后继地朝着阿纳多涌去，飞速填补着他的身躯。
    但这显然并不好受，那张碎掉面具的怪物脸此刻骤然煞白。
    不过灵质反应倒是陡然提升，也没再化身瓣，脚下一炸便朝着白色巨碑猛冲而去。
    季离则微微歪头，好奇道：
    “你吸了我的灵质？”
    阿纳多根本没空回应季离，因为那狂暴的能量在他的灵魂之中横冲直撞，短短数息竟有种脱离掌控的冲动。
    而随着耳边震爆的声响，季离的身影已然冲刺而来。
    他知道自身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依靠眼前的白色巨碑——
    “残香引路！！！”
    残香引路，能够在他周围一定距离内生成灵质力场，对几乎一切灵质完成分解，并通过千仞葬的能力融入自身。
    这样的分解并非是消化，只是临时的，其强大之处在于，能够分解他目前所接触到的几乎所有存在的灵质。
    无论是和暗之主的切磋，还是眼前疯狗一般的黑山羊，甚至是……灵薄狱！
    那白色巨碑骤然出现一道两人高的球形凹坑，正是处于他残香引路领域范围内的部分。
    那部分瞬间化作白色的瓣飞速融入他的身躯，这也让他再度感知到黑山羊这怪物到底有多可怕——
    这恶异尊主生成灵薄狱的灵质，虽然只是这么一点，也足够令人不适，但论狂暴程度，竟然完全比不上这混蛋的级别！
    此刻的他不敢多想，因为身后季离的攻击席卷而来，将他屁股后面的地面轰得一片狼藉。
    而透支两次使用的残香引路已经让他底牌全出，如果心之刃还在倒好说，但剑居然被对方一脚踢爆了，那就只剩下利用环境了——
    他再度发动千仞葬，竟全数钻进了那白色巨碑之中。
    季离停都懒得停一下，直接一脚朝着那巨碑中央撕去——
    轰！！！！
    巨碑隆隆震动，一道狂暴的白光这次竟将季离的能量扫击整个弹飞，顺着他的高精密机械腿脚反震出大片零件！
    【警告！你正在破坏灵薄狱规则！】
    “是因为这次直接对巨碑动手了么……哼。”
    动作收回的季离晃了晃关节，原本丝滑的电机传来轻微的噪音，他的声音略微拔高：
    “这就是你的请赐教？”而空气中传来阿纳多震荡的声音：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巨碑的表面不断起伏着，那是他顺着巨碑不断移动的恶灵化身躯：
    “要么你就跟这入口，跟整个灵薄狱规则较劲到明年……”
    “要么，就放我走，然后自己去找你的宝藏！”
    季离高速移动的身形骤然停下，寸止的动能在他的身旁撕开一盆爆发的土堆：
    “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不继续赐教了？”
    “甘拜下风！！！”
    “你的荣耀呢？”
    “剑士不吝于承认失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那我非要宰了你呢？”面甲苍蓝骤亮，而后化作深红——
    “那你就来吧！！！”
    地面崩爆，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粉碎蓝光直接轰击在那巨碑上：
    【警告！你正在破坏灵薄狱规则！】
    强烈的反震将他的灵质冲击震碎，腿部零件再度爆飞无数。
    “没用的！！这里是主线，是灵薄狱规则的核心！”阿纳多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世界尽头的中心，这巨碑同样也是进入苍白陵墓的入口。
    灵薄狱规则不介意一些打闹将其波及，出现一定的损毁，但决不允许直接将其破坏！
    “少说废话！”
    又是一拳爆发，白色的灵质再度将季离的手腕震出大量零件。
    季离甩了甩手臂，不管不顾地对着巨碑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四面八方的土地被他搅得一乱再乱，漫天空气如同刮起十级飓风般气旋狂舞。
    来自灵薄狱系统规则的提示响个不停，加上阿纳多搁那使劲瞎逼逼，季离终于被吵得受不了了，怒然一吼——
    “都闭嘴！！！”
    最后一击冲拳随着传导的能量爆发出最为极致的蓝光，追逐轰击那巨碑中起伏的阿纳多而去。
    巨碑反震的白色灵质同那能量发生剧烈反应。
    二者轰然相撞变色，最后剧烈炸开，化作喷薄的球形气浪四散飞溅！
    那震耳欲聋的爆响炸得大地似乎都抖了一瞬。
    阿纳多也被这猛然一拳的威势震慑一息，察觉到巨碑安然无恙的瞬间便松了口气。
    正要继续开口，便听到噼啪声响，骤然哑火——
    一条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了巨碑之上，季离顿了顿，发出阴沉的笑声。
    亿万细密的世界树根须从他的脚下钻出，迅速修复着他破损的身躯。
    “……你疯了！？”阿纳多的声音骤然变色：
    “就算你能破坏这里，你必然会引来介错人……”
    “那种东西，老子早就宰了四五遍了！”
    狂暴的轰击在启，如同惊涛骇浪疯狂冲击那白色巨碑上：
    “还是说，你怕了？你现在出来，看在同为闪街干员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毕竟对于小丑来说，你的表演还是很令人愉悦的！”
    扇形能量爆破而出，白色巨碑上的裂缝骤然扩大，又蔓延出一道全新的——
    “住手！！你不怕引来巢穴主的震怒吗！？那是恶异尊主！！你不想要里面的东西了吗？！”
    “正合我意……等我逼出这里的巢穴主，当面把他撕成碎片，那人格遗物不比这里面的东西更好！？”
    轰击连绵不绝，那上面的裂缝正在逐渐增大，在阿纳多惊骇欲绝的尖叫声中，一大蓬碎片终于被季离爆开！
    世界树根须再度修复他的身躯，一轮再起。
    看着季离身形围绕着那白色巨碑不断闪烁，狂暴的能量如滚滚雷动不断爆发，远处的袁野一行人已经逐渐麻木。
    李安瞳看着那道身影，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憧憬，隐藏在镜子碎片中的魔镜此刻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终于，季离停了下来。
    放弃了么？
    所有人脑海中都跃出了这个想法，但蓬勃爆发的世界树根须瞬间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中庭之蛇从地面退去，一道高大的机械身躯朝着白色巨碑猛撞而去，崩得零件漫天乱飞——
    奥丁v1。
    另一边的中庭之蛇退去，涡轮旋翼嗡鸣作响，能量翼冲天而起，矩阵大炮嗡嗡充能爆发——
    奥丁_vk_3。
    这些了灵质买来的身体哪有浪费的道理？
    三尊奥丁的狂轰烂炸下，那白色巨碑终于有些顶不住了。
    巨大的碎片不断砸落，在阿纳多的惊叫声中爆发一片猩红，连带着整个天空都被瞬间染红：
    【检测到极端规则破坏行为！！触发高规格介错程序——】
    巨大的空中园浮现在血色的天空中。
    但季离反手一拳便是冲天而起的能量爆破将那维度闪烁的画面炸开玻璃般的碎裂。
    一大帮子刚刚冲出的介错骑士顷刻便灰飞烟灭。
    奥丁vk3调转矩阵大炮便是极度汇聚的能量轰击，瞬间穿透那破碎的画面升起惊爆的蘑菇云。
    蓝光几乎将整个世界都彻底遮蔽。
    所有人的面容都彻底凝固在原地，而还处于石碑之中不断游走的阿纳多终于被震碎了世界观——
    这变态真的能粉碎规则！！！
    残香引路的效果本就在急速消退，这下更是让他彻底褪去了所有的反抗念头，忙慌不迭道：
    “我同意！我同意你的条件！！！”
    说着便化作漫天瓣猛冲而出，但只看到季离高高跃起的身躯，还有狂暴蓝光闪烁的钢拳：
    “你他妈简直是在逗我笑。”
    奥丁撞击，空天射线，季离手腕联动滚滚充能，轰出空间扭曲的狂暴拳击——
    轰！！！！
    横跨小半个世界尽头的扇形能量喷薄爆发，将阿纳多化作的瓣连带着后方的白色巨碑共同蒸发。
    滚滚能量排山倒海般席卷过大地，将沿途的一切尽数碳化，摧毁，化作喷薄而起的浪尘和地震！
    嘭！
    季离猛然落地，天空已然恢复正常的天光，而那白色巨碑的上方已经被整个抹去。
    再其后方，超大型的扇形凹坑已经化作一种地貌横跨整个世界尽头。
    袁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很难想象，什么样的生物能足以在那一拳之下存活下来。
    而下一刻，白色巨碑残存的下半部分上，裂开了一道最为巨大的缝隙——
    啪！
    那轻声的脆响，似乎传遍千里，似细无声，又震耳欲聋。
    空间波动，世界开始剧烈闪烁，好似有另一重维度同眼前的灵薄狱疯狂重叠起来。
    而一大蓬白色的马赛克勃发而出，被世界树根须轻松摘取，依次送与季离的手中，大波吸收：
    ——
    【人格碎片：晦暗之息】
    【灵魂质量：传世】
    【特性：不详。】
    【无法具装化。】
    【该人格遗物残缺，需要收集更多的碎片】
    【在里世界咒印的共鸣下，隐隐能感觉到四周传来呼唤】
    ——
    从“极度残缺”，变成普通的“残缺”了么……
    “也就是说，如果我粉碎掉整个世界，破坏掉你这所谓的规则，就能够将这传世级别的人格碎片带走了……”
    季离扭了扭拳头，脑子里蹦出了一个传世级别的装修计划。
    但下一刻，白色巨碑上所有的裂缝开始充斥白光，而后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轰然炸开。
    刹那间，季离的里世界咒印升腾起极致的灼热，而井喷的白光将整个世界吞噬——
    (本章完)

 第333章 触须

    第333章 触须
    袁野和四周零散觉醒者的惊呼声几乎是被瞬间吞没——
    【警告！警告！你正在进入高危地带：苍白陵墓。】
    【在苍白陵墓之中，你将无法连接世界频道，无法连接外界讯息，无法使用墓地复活……】
    【错误！错误！检测到重大冲突……内部维度崩坏中……无法进入苍白陵墓……】
    所有人的腕表中都爆发出一阵阵重复故障的声线。
    但他们都没空理会，因为不少人在这狂暴的气流中直接被吹飞了出去。
    极致的白炽中，季离猛然一脚踩在后方炸开细密的龟裂，稳住身形：
    “呵，这灵薄狱还真是脆弱……”
    在那强劲的气流中，季离的平视显示器上浮现出大片电子故障的噪点。
    但他感知到手臂上的灼热正在愈发滚烫，哪怕此刻处于奥丁的身躯之中，抬手也能看到上面烙铁般的里世界印记。
    于是他猛然向前一步，迎着气流在地上踩出四散的龟裂。
    苍蓝的奥丁之眼莹莹闪烁，抵御强光的光熵补偿面甲并未在这极致的光芒中起到任何作用。
    季离索性猛踩地面，反冲着眼前的气流炮弹般激射而出。
    随着他愈发靠近那狂暴气流和白光的中心，他手腕传来的灼热也越来越烫，直到他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时，终于一把抓住了那白光的中心——
    啪！！！
    四周的一切都如时间冻结般定格，而后在一声脆响下碎成万千裂片。
    整个四周的环境彻底大变：
    灰黑色的土地上穿插着白骨，夜蓝色的天空中浮现着群星，四面八方都竖立着高大的陵墓建筑群和巨型尸骨。
    而那些被季离和阿纳多战斗吸引过来的冒险者和袁野等人，已经歪七八钮地躺在相距之前更远的位置，显然是被那强风吹飞了。
    此刻正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注意到四周的环境，一个个都有些愣神。
    但季离依然能感知到自己“魔王城”和“中庭之蛇”的存在，甚至依稀能看到远方世界尽头那巨型墓碑群的影子。
    这意味着，这处地界就像是突然重合在了世界尽头中心，将四周的一切都替代——
    因为入口被他暴力摧毁的缘故，导致内里的空间直接出现在了这里？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苍白陵墓，本质上也是一处重叠在这灵薄狱之中的……
    此刻在季离的手中，正抓着一枚充斥着凹凸纹路的圆球。
    根据他对灵质回路的了解来看，这应当是一种容器。
    而这枚容器，就镶嵌在一根同样布满灵质回路的玻璃柱体上。
    柱体不算高，在顶部雕刻着一颗长满吸盘触手的头颅，同样是半透明的。
    整体的材质看上去像是毛玻璃，却又如同某种凝胶。
    时而剔透，时而模糊不已，流转着莹莹能量。
    球体就位于柱子从中间切开分离的环状空洞中，漂浮在上下两节柱子之间。
    而在这柱子的另外两侧，还有两只手抓住了这枚球体，和季离的高精密指爪呈三角之势。
    平视前方便能看到那两只手的主人：
    位于左边的是一个偏发的阴柔中年人，长相俊美，胡须剃得干干净净，身上穿着一席奇幻和现代裁剪相融的军服——
    【南部军礼司令·安怀阴：lv.90】
    【势力“南部军礼”，影响力排名：1】
    正是特管局南部分局长安怀阴，在季离上任后召开的大会上，是他和对方的第一次见面。
    此人擅长管理和制衡，灵质能力也多以侵蚀和牵制为主，实力在几个分局长中尚可，后续对季离的命令也比较上心。
    而右边，则是一个略显陌生的长脸中年人，穿着一身和介错人类似的银白铠甲，眉目狰狞。
    【王权军军长·灰手套：lv.90】
    【势力“王权军”，影响力排名：无。】
    不过季离瞬间便通过飞升协议记录的特管局资料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银池集团三太子的心腹，高尹昆，在倒影行者世界中的诨名为“灰手套”。
    而他此刻的两只手甲的确也是灰色的。
    不过势力排名倒和季离所想中不同，安怀阴竟然已经在灵薄狱规则中拔得了头筹。
    而王权军作为制定规则之人的手下，显然并不同于被灵薄狱拉进来的觉醒者。
    在看到季离的瞬间，灰手套的双目中瞬间闪过极致的惊愕：
    “黑山羊？！”
    而后展现出一片怒容：
    “你……竟敢强行破坏陵墓入口！？”
    而原本因为季离的突然出现而神色阴沉的安怀阴则错愕一瞬。
    虽然他非常疑惑季离此刻的外形，但这并不妨碍他眼中瞬间迸发狂喜，因为敌人的恐惧俨然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总署长动手！我来拦住他们！！！”
    “你这疯子！！你死定了！！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灰手套惊怒之间，安怀阴已经直接松手扑向了对方。
    而灰手套则瞬间化作一蓬灰砂，错开安怀阴飞扑的同时，直接涌向季离手中的圆球，竟是不愿放弃。
    安怀阴顿时心中一急，似乎是在对手这招上吃过亏，身上深蓝灵质爆发，连忙怒吼：
    “总署长小心！他在灵薄狱规则下有——”
    噗——！！！
    话音未落，那灰砂已被狂暴的苍蓝冲击漫天蒸发。
    与此同时也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他的耳边爆发，狂瀑的热血从那撕裂的灰砂之中凭空爆开，径直淋了他一头！
    一脸血红的安怀阴呆呆地看着季离将腾出的另一只手缓缓收回，甩掉上面的血迹：
    “有什么？”
    安怀阴眨了眨眼：
    “没……没什么。”
    而那空洞的惨叫声长久传递着由远及近，在不远处的地界重新汇聚成一道残破的人形，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你竟然还敢动手！？”
    “闭嘴。”
    狂暴的中庭之蛇破开地面将他瞬间掩埋，震得旁边的安怀阴直接愣住：
    这什么玩意儿！？总署长的灵质长这样的？
    而季离根本懒得理会灰手套这种弱鸡，直接就要将那圆球直接掏出，却只觉那东西纹丝不动。
    奥丁的面甲蓝光一闪：
    “嗯？”
    激荡的地震骤然爆发，那圆球突然汹涌震动了起来，表面亮起极致的灵质回路，瞬间就将季离的手牢牢吸附在上方。
    与此同时，粗细不一的白色触手从那其中豁然钻出，将他的手臂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缠在其上，并朝着他的身躯蔓延而去！
    季离身上蓝光爆发，将那些触须瞬间粉碎，但那些东西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长出。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蓬冲天而起的白光从侧方爆发。
    季离那坚不可摧的世界树根须骤然扭动着，竟被一阵连绵的白色冲击瞬间瓦解。
    瀑布般朝着他和安怀阴爆开飞来的零件被随手挥出的苍蓝能量崩开。在那叮当一地的响声中，灰头土脸的灰手套一脸惊怒交加，一身白色灵质反复升腾，在一群白甲骑士的裹挟中踏步而出：
    “……这里是规则性灵薄狱，你在这里所能展现的一切，都是因为灵薄狱的规则！你该不会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你的吧？！”
    在他的怒声之下，身后的白甲骑士白光大爆，而整个夜蓝色的天空也顷刻间化作一片白光。
    这一次，那所谓“系统”的声音没有从腕表中传来，而是响彻天际：
    【警告，检测到重大漏洞，介错程序即将全面接管“界外之地”。】
    【介错人权限已向全体王权军开放，请摧毁一切阻碍，确保仪式正常进行——】
    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灰手套的身形笼罩在其中，而后是他身后的一个个“王权军”。
    那光柱声势浩大，将地面的浮沉吹得四散飘飞，又闪瞬即逝，密密麻麻如炮火轰鸣响彻一片。
    白光散去后的灰手套露出了一身魁梧银甲，那装甲上雕刻着触手乱舞的浮雕，质地同那困住季离的柱子一模一样。
    同样质地的触手从那头盔之中包缠而出，将其整个面容死死捆住。
    背后则豁然张开一对半透明的硕大双翼，仔细看去，那一片片虚幻的羽毛竟是一条条扭曲的触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而一个个“王权军”也从消失的白光中张开相同的翅膀，一飞冲天之下，灰手套变形的嗓音响彻天地：
    “仪式的破坏者就在眼前！！！为了幻光仙子，把他撕成碎片，送上尊主的餐桌！！！”
    飞翼骑士化作漫天流光，在四面八方呼啸起白色的狂暴旋风，朝着季离如流星雨般席卷而来。
    这惊天的威势直接吓跑了四周的觉醒者，但为时已晚。
    这些处于某种奇怪状态的王权军直接开启了无限制屠杀模式，将那些觉醒者一个个杀死。
    被其接触的瞬间，他们的身体会瞬间爆开成一地的透明触手，惨叫四起。
    “西八……”
    见此情景的安怀阴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季离的身前，撇了眼那正在和季离较劲儿的白色触手，知道这事儿他已经超出他的水平了：
    “保护总署长！！！”
    一支穿着军装的精锐小队从另一头猛冲而出，都是被吸入此处灵薄狱的特管局特工。
    此刻个个身上带伤，哪怕这些敌人散发出的灵质波动诡异异常，也在安怀阴的指挥下亮出灵质挡在他的前方。
    而面对那铺天盖地冲来的触手骑士，季离面甲蓝光一闪，单手升起狂暴蓝光：
    “这些歪瓜裂枣，就是你的底气？”
    他猛然捏紧精密指爪，一闪而逝的蓝光将天空撕开漫天血肉，数十名触手骑士瞬间爆裂——
    “什么？！”
    灰手套猛地后退一步，没等他有更多反应，冲天而起的世界树根须出现在四面八方，黑烟弥漫之际，灾变骑士大军已经充斥整个战场。
    而随着金属撕裂地面和空气的极致尖啸，一道庞大的身躯从一蓬世界树根须通道中跳跃而去，轰然落地惊起冲天尘埃——
    奥丁v1。
    苍蓝的独眼穿透漫天浪尘，扫视向天空的迎面而来的流星雨。
    不退反进跳跃而起，直接将一个白甲骑士凌空踩碎在了脚底。
    而后身形扭转，反身一拳迎上另一道白色流星直接将其炸成血瀑。
    接着手臂弹起灼热的高频腕刃朝着另一头猛然撕裂，一声惨叫便是一名白甲骑士被撕成两半。
    而后苍蓝的目光锁定在那不远处的灰手套身上，消失在原地的瞬间，将无数挡在前方的白甲骑士撕碎成一道宽大的血肉沟渠。
    灰手套惊得连连后退：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反抗灵薄狱的规则？！”
    “介错人这样的废物，老子早就宰了不知道多少了。真不知道你那张蠢脸在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
    奥丁v1身上传来季离的声音，竟是在他分神操控之下朝着灰手套席卷而去。
    后者连连后退之间，一个又一个触须骑士被奥丁v1直接撕裂。
    面对那迎面而来的钢拳，灰手套再也退无可退，只能怒吼一声，猛然一拳朝着奥丁v1打去——
    轰！！！！
    气浪惊爆，灰手套炮弹般朝着后方倒飞而出，一连撞碎无数障碍扑腾在地，身上白色的血浆四溢，整个手臂连带着肩膀都全部撕裂。
    就在奥丁v1继续冲刺时，却看到碰拳的右臂整个分裂成密密麻麻的白色触手，狂舞而起。
    “？”
    一连串的大笑从灰手套的嘴中爆发，他站起身来，身上的伤势在触手包缠之下长出全新的血肉和铠甲：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哆哆嗦嗦地狂笑着，猛然抬手：
    “仅仅只是勉强能够挣扎罢了……
    这是恶异尊主的领域，是幻光仙子的规则，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黑山羊也好，特管局也好，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一道波纹在他的身后扩开成苍白水面，更多触须骑士的身形从其中化作流星窜出。
    顷刻间便将整个中心地带包围，绕旋而起，潮水般朝着季离围拢而去：
    “幻光仙子的军队无穷无尽！你们都要成为这场仪式最终的口粮！在你们进入这处灵薄狱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你的行为更是加速了灭亡的步伐，唯一的赢家只有我们！！都给我上！！！”
    在他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中，身后的传送门爆发极致的苍白光芒，触须骑士无穷无尽，几乎遮蔽整个天空。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狂暴的光束撕开了漫天白光，在蒸腾的焦糊味儿和灰手套瞬间怔然的目光中刺入其身后的传送门。
    猛然回身的他只看到可怕的灵质爆发而起，而一名白甲骑士则以极快的速度将其掠走。
    随着心底悸动到极致的灵魂扳机，惊天的爆裂摧毁了他的视觉——
    轰！！！！！
    传送门瞬间爆炸，毁灭性的白光将四面八方的白甲骑士吞噬一空。
    随着他的视觉在规则之力下顷刻恢复，已然看到四面八方黑烟缭绕，笼罩在黑雾之中的灾变骑士已经将他包围。
    在同触须骑士的搏杀中，灾变骑士身上不断爆开密密麻麻的白色触须，但那触须又被弹起的身躯顷刻填满。
    而奥丁v1也已经自行断掉了手臂，地底冒出的世界树根须的作用下高速将其修复安装。
    天空中则有一道席卷能量潮汐的身形撕裂而过，如同按下删除键一般将飞舞的白甲流星瞬间净空！
    “……这都是什么东西！？……不对，这怎么可能？！这些东西……什么游戏，什么领主，都只是在幻光仙子的规则之下生成的！一切的一切都应该被仲裁和回收才对！！！”
    而下一刻，一道极致的白光在他的余光中爆发。
    在触须骑士的保护中，他猛然回头，看到那吸附季离的柱子正钻出大量密密麻麻的裂缝。
    而后在他极度惊悚的目光中，那包缠季离的触须正在一寸寸粉碎，撕裂。
    接着那些裂缝越来越大，白光更甚，最终，那圆球终于被季离强行扯出，整个柱子轰然碎裂，爆发冲天的光柱！
    震耳欲聋的惊爆声中，季离抬起那圆球，传来电噪分明的声线：
    “到手了……”
    而后一蓬又一蓬的世界树根须从他的四面八方冲天而起，在惊惧的目光中，钻出一具又一具奥丁的身躯，苍蓝的光芒从四面八方亮起。
    ——
    ps：本来应该正常双更的，谁想到今天上班忙成狗了，哎
    (本章完)

 第334章 肆意

    第334章 肆意
    机械触须在泥土中翻卷，增殖爆发。
    一台又一台形态不同的奥丁从其中撕裂而出，杀入触须骑士的战团中。
    天空中不断崩爆着各种蓝光，一个个造型迥异的非制式突击舱陨石般落下。
    碾碎无数触须骑士的同时激起冲天的浪尘，在各种不同方式的展开下，里面钻出了一个个造型各异的机械身躯——
    他们并非季离曾经使用过的身体，他只是在此刻近乎拥有无穷无尽灵质的情况下，转化了近乎无穷无尽的脱碳粒子。
    然后将手指在“英灵殿”的列表栏目上乱按了一通，来自世界树集团的精锐们再度显现。
    各种机械磨合和物理撕裂的声音响成一片，在各种方式爆发的能量喷涌下，整个世界都被机械造物们和超级改造人的杀戮遮蔽。
    一具双臂硕大，身高七米的“奥丁”将巨大的爪子插入地面，掀翻了眼前数个触须骑士后，将抓起的巨大土层石块如激光炮弹一般砸了出去。
    双手弹出高周波利刃的机械黑武士一头世界树根须组成的辫发四溢狂舞，冲入人群之中掀起一片光污染般的灼热刀痕，无数肢体碎片切口浮现出高温熔断的丝滑切痕，零零散散碎落。
    一只内里被猩红肌肉填充，表面布满细碎外骨骼的犬兽仰天怒吼，背部的熵增发生器莹莹闪烁，那机械缝隙中的猩红肌肉散发着灼热蒸汽，亮起炽热光芒。
    肉眼可见的音波声浪中不断扩开层层能量粒子，凭空制造出急速的球形熵增领域。
    所有冲入其中的触须骑士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消亡，犹如时间加速在他们的身上，眨眼就爆碎成一蓬蓬惨叫的苍白触须。
    除此之外，还有闪烁在光学中，一身折率纳米鳞片的相位潜行者，在高频闪烁间高速分解着触须骑士的身躯。
    抬手轰出一片重力坠落区的机械锚卫。
    张开双臂散开大量猩红浮空炮，实现密集激光打击的蜂群携带者……
    那源源不断的触须骑士完全比不上世界树机械精英们杀戮的速度。
    只是顷刻间，那密密麻麻的白色骑士便化作漫天的惨叫和白色血肉。
    在一具高精密机械骑士外形的“奥丁”，手提巨大的弦振切割刃撕开了大地，甚至将那猩红的天空都一分为二后。
    灰手套那不断震荡的灵魂扳机终于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这都是什么东西……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
    他不断后退着，看着四面八方的触须骑士如同割麦子般死亡——
    其实那比割麦子快多了。
    各种奇形怪状的物理反应，这些明明是灵魂心理学诞生的灵质攻击，此刻却如同外星人顶级工业下形成的科学恐怖。
    在撕碎那些触须骑士的同时，也在一寸寸震碎他的觉醒灵光：
    “保护我……快保护我！！！你们这些废物！！！”
    触须骑士们彻底放弃了进攻，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围拢。
    但那乌龟壳一般的防护在机械大军面前却是纸张般脆弱。
    在惨叫声和血肉撕裂的重响中越来越薄，就像一枚不断钉入头骨的子弹。
    原本已经准备殊死一搏的安怀阴小队也已经傻在了原地——
    似乎已经完全用不上他们了。
    不仅是完全用不上他们，现在他们在场甚至有些……多余？
    看着四周那些还在不断从世界树根须之中喷吐而出的科技精英构装者，安怀阴暗暗咽了口唾沫，看向季离的瞳孔收缩不已。
    这个所谓的游戏世界，本质上是对方背后恶异尊主的灵薄狱。
    季离突破了灵薄狱规则，对此刻作为“杀毒软件”的反向虐杀就算了。
    但是这些东西的外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灵薄狱规则给予的无论是技能还是兵种，都同自身的三位一体和灵质相关。
    例如安怀阴的能力存在剑和毒性淤泥的元素，并且相比破坏性来说，他更擅长利用自身的灵核能力，对其他人之灵和恶异造成各种恶性干扰。
    所以他作为领主获得的兵种，基本都是和“剑”、“扰乱”和“恶性自然环境”相关的。
    他的基础兵种，甚至就是淤泥怪——
    在苍白陵墓中打到现在，除了他在灵薄狱规则下组建的“势力”成员之外，他的兵种已经打光了。
    但是黑山羊召唤出的这些东西……不仅外形千奇百怪，和他现世的能力看不到哪怕一点儿关联，甚至都他妈连一点儿地球的味儿都闻不到！
    ……这位，真是银河系里生出来的？
    大地隆隆作响，中庭之蛇被激发到了极致。
    亿万世界树根须从地下狂暴钻出，将整个世界尽头的地貌再度改造。
    地面化作流动机械，又拼合成一处处防护台将惊愕中的安怀阴等人撑起。
    季离的脚下则是机械触须盘根错节，在他冲天的狂笑声中化作大楼般体型的“尘世巨蟒”将他顶上高空——
    说是“巨蟒”，其外形在世界树根须流动的作用下却形同一条机械的巨型死亡蠕虫。
    他俯瞰着下方的杀场，看着来自墨菲巨构的构装体撕碎那些脆弱的灵魂。那些复杂的思绪化作狂暴的灵质在他的四面八方爆开，化作漫天乱流。
    冲天的狂笑声中，来自下方战场和幸存者的恐惧让里世界咒印不断灼热。
    连绵不绝的灵核悸动提示回荡在耳边。
    他迎着高空的劲风抬起了手中的球形装置，密密麻麻的裂缝在高精密金属指爪中扩散开来，顷刻碎裂：
    ——
    【人格遗物：回光脐带】
    【灵魂质量：优越】
    【特性：
    虚妄泡影：将创造的美梦化作短暂的泡影，从维度的力量中显现。
    梦中子嗣：脐带需要连接一个幻想的子嗣，从中抽取美梦。】
    ——
    优越级别的完整人格遗物，而非碎片……无光者，还真是慷慨。
    但是这些特性，却让他感觉有些古怪，显然第二个特性“梦中子嗣”是一种硬性条件。
    至于这“虚妄泡影”的能力却是让季离面甲蓝光一闪，想到了一些有趣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悸动，微微抬头的瞬间，一只白色的怪异蝴蝶在他的眼前飞过：
    “嗯？”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季离随手一挥，便是狂暴的苍蓝能量将其灭杀。
    但下一刻他的心底便传来一阵古怪的悸动，抬头的瞬间，漫天的白色蝴蝶涌入苍白的天空，炸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轰！！！
    所有幸存的觉醒者都被这剧烈的爆破惊起了头颅，竟是一尊巨型建筑从那裂缝中缓缓浮现：
    空中园。
    “三太子！！！救我！！！”
    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中，一道身影从下方的杀戮场中冲天而起。
    竟是一只触须骑士抱着已经身受重伤的灰手套。
    季离看也不看，便有数道机械构装体咔咔张开武器。
    密密麻麻的震爆激光将那高速飞向空中园的白点直接炸成冲天的蘑菇云——
    【任务完成：神之军势】
    【我成为了势力第一，现在我可以发现一个新的建筑了】
    随着红水晶的声音闪烁在耳边，所有人的腕表上也同时传来灵薄狱规则系统的声线：
    【全服通告：警告！警告！一个势力被恶异魔主覆灭了！】
    【“王权军”首领“灰手套”已死亡！】
    【人类最后的希望被灭绝了！界外之地即将迎来魔王的可怕统治！他将……】
    出人意料的是，那声音被骤然掐断，而后从那只浮现了一角的空中园中传出：
    “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季离没有说话，因为亿万火炮已经汇聚在那空中园之上，将整个天空染成汹涌密集的能量潮汐。
    但顷刻间，一轮白光扩散而出，那些密密麻麻的爆破化作了漫天飞舞的触手。
    它们初生般挥舞着触须，而后被狂暴的白色劲风全数切割，竟发出婴儿的惨叫声，炸开汹涌的血。
    还未等那空中园彻底现身，一道白光瞬间爆发直奔季离而去。
    他反手便是一拳扇形能量爆破轰击而出。
    在奥丁可怕的能量放出下，那东西竟然未被直接打飞，因为那爆发的扇形能量瞬间变成了一蓬蓬啼哭的白色触须。
    就连季离的拳头上也长出了一蓬触须，被他直接机械化断裂了整个拳头。
    而那偏转的白光则瞬间切断了他脚下的尘世巨蟒。
    光滑如新的断口在婴儿啼哭的声音中变成密密麻麻的白色触须，顷刻蔓延将季离逼下了尘世巨蟒，通过身后和脚底迸发的蓝色推进悬停在高空之中。
    他毫无波动地轻轻挥手，数条尘世巨蟒从四面八方钻出，亿万触须直奔那白光而去——
    “简直可笑！！”
    白光中传来一声厉喝，瞬间穿透数条大楼般的尘世巨蟒，白色触须现象瘟疫般扩散而出，几只巨型机械竟被顷刻瓦解。
    而后在其超乎想象的高速中径直刺入了下方的战团中，无数机械构装者在反应过来之前便变成爆散的白色触须当场消亡。
    短短一瞬，那庞大的机械大军竟变成了满地啼哭翻腾的白色触手，在季离本体冲入下方之前，停留在了整个战场中央——
    一根庞大的触须从地里钻出，如同方才顶起季离一般将他送上同样的高空。
    那是一道通体苍白，骑士外形的人影。
    他的铠甲由触须的外形包裹构筑，一蓬密密麻麻翻卷的滑腻触手在他的身后扭成了厚厚的披风：
    【管理员·无光者真王：lv.999】
    (本章完)

 第335章 葬送

    第335章 葬送
    “黑山羊……”
    他抬起手臂，密密麻麻的白色触须顷刻蔓延，带着扭曲视觉的劲风朝着他的身上拍去：
    “给我跪下！！！”
    轰！！！！
    蓝白二色汹涌冲撞，季离的身躯倒飞而出，在骤然爆发的蓝色推进器作用下身形轮转，一发蓝光爆破的导弹迸射而出。
    激射而出的长弹头被对方抬起的密集触须挡住，竟是季离直接分离的整只手臂，机械缝隙亮起蓝光的同时，聚合层咔咔展开，炸开冲天而起的蓝色蘑菇云——
    在同对方交手的瞬间，那手臂上就被感染爆发密密麻麻的白色触手，被他直接分离射出。
    但劲风撕裂了天空，露出了“无光者真王”完好无损的身躯，一只手掌正对着季离：
    “我说了，给我跪下！！！”
    天空顷刻撕裂，在无数人惊恐的瞩目中，有密密麻麻的巨型触手在那高空中扭曲着，占据了此地之外的整个世界。
    又如同一张星球般巨大的瓣层层张开，一枚硕大的白色眼瞳死死地锁定在季离的身上。
    极速后退中的季离，此刻正通过探上高空的世界树根须快速修补身体，在那眼瞳出现的瞬间便浑身僵住，仿佛被某种意志牢牢锁定——
    【你的飞行权限被禁止】
    窜起的世界树根须顿时撑起他的身体，并通过机械化链接将其牢牢固定：
    【你无权使用奥丁_v4-a】
    奥丁的身躯瞬间从他的体表碎裂，露出已经随着魔王城不断推进，外形一身漆黑铠甲的季离。
    而后那漆黑铠甲也猛然剥夺，变成季离现世的作战制服打扮：
    【你无权使用魔王城】
    【你所在的用户组“领主”被剥离】
    【你无权使用灵质】
    密密麻麻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不断传来，直到最后一道：
    【你无权移动】
    他被整个灵薄狱规则封锁了，仿佛被整个世界剥夺般的错觉从季离的灵魂深处传遍全身：
    “……正主终于来了么？”
    而那无光者真王则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前：
    “我真是不明白……在这场盛大的献祭中，我们才是那个规则的制定者……”
    “为什么，为什么您就是不让我出手！？一定要等到他将您的规则破坏到这种程度！！！”
    他怒吼着，显然不是对季离说的，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季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竟露出了一抹喜乐的笑容：
    “三太子，果然是你，无光者‘真’王？”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
    “你是怕自己太假了才起这样的名字么？大韩民族，大黑日帝国，地球文化是不是小地方的人都喜欢给自己装着起名字……”
    “黑山羊，我没在跟你说话，但你不会想要看到激怒我的下场的……”
    “三太子”冷冷一瞥，但季离嘴上依旧：
    “你这条崔家的野狗给自己找了条新的链子，还整了个不错的狗窝，不过狗窝这种东西，虽然是给狗住的，但严格来说也是主人的财产才对，你这是在质疑你的主人……”
    “我说了给我他妈的闭嘴！！！！”
    他一把抓住季离的下颌，头盔打开，露出一张和身形完全不符合，严重毁容的胖脸：
    “这里是无光者的领域，是幻光仙子的猎场，也是我的地盘！你毁了我们的仪式，如果不是尊主阻拦，你现在早就变成一滩嗷嗷乱叫的废物烂肉了！”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漫天乱飞：
    “现在你连动根手指都难，放个屁都要听老子的许可，是什么让你这小崽子有胆量跟我这样说话的？！”
    季离的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因为我不是你这样愚蠢的碳基猴子……另外，我劝你把手放开，虽然我不介意你这种又蠢又丑的生物跟我产生些微的肢体接触，但总归是让人有些生厌……”
    “你这该死的混账东西！”
    狂暴的白光在“三太子”的身上骤然爆发，但随着天空中巨大的眼瞳猛地一转，骤然停歇。
    他这才猛地一个激灵，强咬着牙松开了季离。
    看着这一幕的季离眼中闪过莫名的色彩。
    而后“三太子”沉默数息，脸色突然一青，猛地呕出一蓬章鱼般的白色触须——
    “总署长……”
    下方的安怀阴已经心急如焚，额角不断淌下冷汗。
    他急切地思考着眼下的情况是否有破局点，“三太子”已经将那白色的触手呕吐物送到了季离的身前。
    季离瞥了眼那东西，那东西也盯着他——
    它的触手根部长出了一枚人眼。
    那并非是天空中那般纯粹的眼球，而是一枚带着眉毛和眼皮的，属于人的眼睛。
    那眼睛睫毛纤长，眉毛细而弯，眼瞳是灰白色的，像是一颗女人的眼睛。
    接着三太子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吃了它。”
    “你确定你不需要先做个胃镜检查一下肠胃问题？”
    “老子让你吃了它！！！”
    “你可以自己塞我嘴里试试。”
    “三太子”眼中快要冒火了，但那天空中的眼瞳一转，他只能怒火中烧地解释道：
    “……尊主……想要你，但你必须主动接受它，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可我平时没有吃海鲜的习惯。”
    季离盯着那东西的眼睛，露出了盎然的笑容。
    果然他瞬间便感觉到灵魂扳机传来悸动，天空的触须大眼开始波动，“三太子”手中的呕吐怪物也浮现出某种危险的情绪——“你让他告诉我献祭是什么，我可以考虑一下。”
    “三太子”瞬间嗤笑：
    “你觉得尊主是傻子么……”
    但那瞬间停止的危险悸动，和天空中径直看向“三太子”的大眼都让他将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您！？”
    大眼扭动，“三太子”的脸上爆发根根青筋，这让他牙根差点直接咬碎：
    “……我真是不明白，我简直不明白你到底……”
    他的拳头攥得疯狂颤抖，但最终还是怒骂一声：
    “尊主的献祭……每一个在这里死亡的人之灵，都将和尊主发生勾连，他们的力量最终将会为我们所用，这是尊主计划的一部分，也是崔哲臣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在冰冷的风中扩散，让下面的无数觉醒者都为之变色。
    “一群白痴，你们以为复活是什么规则给你们的好处么？”
    三太子发出阵阵嗤笑：
    “每复活一次，你们和尊主的联系就加深一分，直到你们彻底成为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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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手一挥，四周的幸存者中顿时发出一阵惨叫，数人当场化作虬结的触须狂乱挥舞。
    而整个世界也在这突然的变故中朦胧闪烁，变成一片苍白血肉铺满的大地——
    每个人的头上都勾连着一道透明肉管，传递到天空的巨型触手之中，仿佛提线木偶刺入他们的后脑，就连季离的后脑上也有。
    而他们脑海中生成的种种情绪，都被那触手吸入到天空之中，此刻在恐慌的爆发下，更是有源源不断的情绪被滚滚吸取。
    灵质来源于情绪，这些触手，吸取的正是他们在这场致命游戏中生成的灵质。
    现在随着三太子解开了某种迷障，整个怪诞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彻底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且那一条条肉管还有着不同的形态。
    因为死亡次数多的人，那肉管就越粗，几乎包裹着整个大脑的后方。
    袁野和安怀阴的脸色都是大变，前者慌张，后者阴沉。
    实力偏弱的袁野必须要利用复活的机制来让自己活下去，并在规则中变强。
    安怀阴更是靠着复活的机制一路达到了势力第一，直接硬刚上王权军，在这个过程中死了无数次。
    他们两人脑后的触须都是无比粗大，纷纷一阵摸索，但却触碰不到那东西，仿佛和他们不在一个维度。
    没有理会下方爆发的混乱，三太子凝视着季离。
    似乎是下方的一幕让他再度找回了掌控一切的感觉，脸上浮现渗人的笑容：
    “这些都是幻光教派教众们的食粮……你们，就是食粮。”
    季离不置可否：
    “原来所谓的无光者，只不过是契魔人罢了……在黑狱里你们尚且还能做个正常人，至少能活下来。
    眼下变成恶异尊主的棋子，就是你们崔家想要的？还是说，银池集团和白银会就只能一步步堕落下去……”
    “那都是因为你！！！”
    “三太子”的表情骤然狰狞，一把提起了季离的衣领：
    “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们已经掌控了整个极光市！已经打败了高星集团！已经替代他们成为了新罗最强大的势力！！！”
    看着三太子疯魔般的表情，季离浮现出揶揄的微笑：
    “……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还不服气呢？跟捕食者合作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这一天会到来才对……”
    “那么你呢！现在你在我的手上！！！在你肆意屠杀我们崔家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天也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他抬起手中的呕吐生物，直接按在了季离的脸上：
    “现在，如果你想活下来，就给我吃下去！！！”
    季离歪了歪头：
    “我的确想过，而且……”
    他同样带着笑容，声音却骤然转冷：
    “想了三百年。”
    三太子的表情骤然凝固，因为他的灵魂扳机传来了剧烈的悸动——
    一抹红光在季离的后脑爆发，那连接着他的触须竟直接爆裂开来：
    【我的飞行权限恢复】
    【我有权使用所有来自世界树和名字中带有“奥丁”的造物】
    【我有权使用魔王城】
    【我所在的用户组“领主”恢复，并变更为“管理员”】
    【我有权使用灵质】
    【我有权移动】
    苍蓝的光芒在季离的眼中爆发，而后化作猩红。
    瞬间活跃的世界树根须整个锁定了三太子的身躯，季离一把捏爆了他手中的呕吐生物，而后抓住他的下颌，整个连根带牙地撕爆开来：
    “我有权做任何事。”
    “？！”
    飞溅的鲜血中，三太子爆发白光瞬间退开，在他惊怒交加的目光里，狂暴的世界树冲天而起——
    血肉结合，钢铁拼接，世界树子体咔咔蔓延，内里传来季离狰狞变形的声线。
    而那并非是奥丁的声音：
    “从一开始，我就没在你的规则之中。”
    猩红的独眼从那密接拼接的世界树缝隙中亮起——
    【万鬼缠身：lv.？？？】
    (本章完)

 第336章 万鬼缠身（一）

    第336章 万鬼缠身（一）
    机械触须以极快的速度在天空中构筑着巨型桥梁，一路朝着“三太子”延伸而去。
    他在惊怒之间，扭曲的触手面甲重新替代了他的头颅，发出一声怒吼，背后的触手披风变成了巨大的翅翼，故技重施就要将那侵袭而来的机械桥梁拍断。
    但二者相撞的瞬间，在他预料中摧枯拉朽的毁灭或是来自尊主的感染都没有出现。
    双方水火不容般爆开蔓延数公里的雄浑气浪，下方的人群被吹得七零八落，猩红的光芒从那世界树根须的缝隙中接连亮起——
    “规则失效了！？”
    三太子话音未落，他听到一声重响：
    嘭。
    就像是某种沉重的步伐轻轻踏在了地面上，却如地震般颤动整个世界，带着他心底的灵魂扳机跳跃悸动。
    嘭，嘭，嘭——
    世界树根须咔咔分裂，展开，露出季离的身影。
    一层散发着热气的鲜红血肉包裹着他的身躯，在那之上又有咔咔变形的金属单元覆盖在那鲜红血肉的表面，深深刺入其中。
    无数的肌肉线条同他体表的一簇簇神经接驳完成咬合，细密分裂的金属单元又钻入鲜红血肉之中，同血肉完成接驳。
    狰狞的装甲铿锵作响之中，随着他沉重向前的步伐摩擦出飞溅的火，完全覆盖在整个表面，将那些红色血肉遮蔽得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缝隙。
    而后那缝隙顺着亮起的独眼，扩散出猩红的光芒——
    嘭。
    季离的身影停下了，抬起狰狞无比的指爪捏成了拳状。
    一根根指爪捏紧的表面是交错的细密装甲，在那随着联动之下拉出的缝隙里，露出了拉伸紧绷的鲜红肌肉。
    而后空气在灼热中坍缩着，连视觉都被扭曲。
    十级地震般的强烈震动从“三太子”的灵魂扳机之中狂暴升起——
    “你……”
    轰——！！！！
    送出的拳头崩裂了空气，肉眼可见的气柱坍缩爆破，顺着季离的力道瞬间填向天空的尽头。
    在那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下，三太子的身躯化作了一道白光倒飞而出，瞬间穿透了整个悬浮于高空的空中园，惊爆开一连串建筑碎片。
    而一层层气浪在他倒飞的高空层层扩开，如一层层波纹，朝着四周吹拂的瞬间化作可怕飓风。
    下方原本已经面如死灰的众人，此刻呆呆地看着这形势急转的一幕，双目怔怔。
    而季离则在血肉扭合与金属嘶磨的声响中，缓缓收回了狰狞的拳头。
    他的四周蒸腾着灼热的高温，饱含热量的气雾从那狰狞装甲的缝隙中滚滚冒出，那是来自于“妖神肌肉纤维”传导能量的物理反应。
    狰狞的厚重装甲穿插着内里的妖神肌肉，包裹成数米高的身躯。
    流线型的复杂头部顶起两个小小短角，中央亮起猩红的头部神经光元——
    万鬼缠身，来自世界树集团创始人独自研发的杀戮兵器，“妖神”技术的核心科技产物。
    在墨菲巨构时，季离走的是“碳基破坏者”的全身改造路线，而“万鬼缠身”是完全不同于他“奥丁”的另一套技术。
    它由尖端生物科技和碳变技术相结合，通过活体“妖神肌肉纤维”达成能量传导和人体包裹，联通特殊的碳变机械作为基本架构。
    换言之就是——这并非是改造人躯体，这是一具没有意识的活体装甲，这是一只活着的高科技“猛兽”。
    而其伟力，尽归于妖神血肉之中的“妖神因子”，世界树根须本身也是这套体系的原型科技之一。
    正因为是诞生自“妖神技术”的原型产物，所以这具活体装甲没有像碳基破坏者那样里胡哨的科技武器——
    只有最纯粹的暴力。
    季离抬头看向那天空中的巨大眼瞳，那东西不知何时已经整个闭上，而狂暴的灰白飓风骤然席卷了整个高空——
    “黑山羊！！！！”
    猛烈的风声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一道白光裹挟着肉眼可见的层层风刃，朝着季离如光般激射而来。
    那是体表一片模糊，正在爆发着白色触须修补身体的“三太子”。
    他怒吼着，狂暴的触须皮肤在他的身后拉长数十米，如同肆意挥舞的流光撕裂撞飞了无数阻挠的世界树根须，轰然将季离的从天空斜向撞下了地面。
    二者如流星般落下，将方圆数公里的地表层层炸开掀飞，激起灭世般浪尘，又被分化成翅翼的巨型触须披风瞬间吹散。
    三太子怒吼着一拳轰在季离的身上，大蓬触手顺着刚猛的力道般炸开。
    后者的身躯朝着后方狂暴退去，狰狞的反关节足肢在地上拉出两道深刻的沟渠。
    抬头的瞬间，三太子张开了五指：
    “尊主！！！”亿万白色触须从天空降下，毁天灭地般轰向季离。
    无需季离的任何指令，四面八方便升起更加密集的世界树根须。
    在万鬼缠身的能量联动下，缝隙中亮起猩红的光芒，同那从天而降的巨型触手狠狠撞击在一起。
    巨物碰撞下炸开核爆般的气浪，而三太子背后苍白披风震碎大坑，已经再度朝着季离激射而去。
    他的身躯在高速中螺旋着，背后苍白的触须披风包裹全身，化作锐利的尖端撞击而来。
    季离面甲闪过红光，一拳空气坍缩下崩爆的动能便将那触须突刺整个爆裂散开——
    “神风鞭挞！！！”
    三太子的身形疯狂扭转，身后巨大的触须披风随着他身躯的轮转扭动着空气，撕开狂暴的飓风瀑布般劈向季离，却被他一拳打碎。
    顺着那可怕的力道身形扭转之间，他连着一拳轰在了地面，密密麻麻的世界树根须随着狂暴的扇形气浪扩散战场。
    刚刚落地的三太子用身后的触须披风遮掩自身，却仍被这一拳直接轰飞出去，同时被密集的世界树根须戳刺爆裂。
    在那倒飞的劲风中他怒吼一声，便将身前遮掩的触须披风再度化作一对翅翼横向展开。
    狂暴的力道扭曲着空气，灵质将前方足有一公里的地表整个撕裂。
    但一道红光将那飓风穿刺粉碎，猩红的独眼在他的视觉中高速放大，抬起了狰狞的拳头。
    三太子灵魂扳机狂颤——
    轰！！！！
    十数米半径的气柱如爆发的能量炮横贯世界，瞬间吞噬了他的身躯，那全身上下被整个撕裂成惨叫的白色血肉残渣。
    内陆露出一具被白色触须缠绕的骨头，在那骨头之下一道白色的灵魂正发出刺耳的尖啸——
    “苦痛呼吸！！！”
    毁灭的音浪从那灵魂的口中爆发开来，席卷八方。
    四周数公里内的土层被直接震爆开来，化作半球形的巨型凹坑地貌，更有无数白色触须凭空生成疯狂鞭挞四周。
    季离的身躯猛然踩地，朝着四周扩散出去的动能地波将那些白色触须霎时粉碎，但他也被那强劲的力道朝着后方不断推去。
    而三太子则以残破的怪异骨架和灵魂，朝着四面八方爆开了密密麻麻的苍白触手——
    “尊主！！治愈我！！！”
    那些触须在瞬间刺入了四周的空气之中，从未知的维度里扯出了狰狞的白色触须，密密麻麻地拉回挤爆在身上，瞬间恢复他的身躯：
    “这明明是尊主的灵薄狱……这明明是我们的地盘！！！”
    他的尖啸形成了狂暴的扇形冲击，但却被季离一巴掌连灵质都撕碎，留下一道百米大坑后瞬间来到他的近前——
    “给我滚开！！！”
    空气撕裂，婴儿般啼哭的白色触须生物从那未知的维度中跳出扑向季离。
    但万鬼缠身骤然打开的胸甲内爆开了鲜红的球形能量，将其全部粉碎。
    这倏地拖延只让他狂暴的冲刺迟缓了一瞬，但也让三太子的怒吼爆发了又一股灵质：
    “我说了，给我滚开！！！”
    他的体表整个炸开粗大的白色触须，如同一道白色的肉柱同飞扑而来的季离轰然撞击在一起。
    气浪四散喷薄，将四周一毁再毁。
    万鬼缠身的身躯猛然停下，猛踩地面之间，那地表再度下沉数寸，高高扬起的手臂上展开了狰狞的装甲——
    密密麻麻的内部挤出猩红的血肉，同流转的细密机械化作了满是金属倒刺的巨刃。
    而后百米长的动能切割随着那巨刃的下落从天而降。
    一声地面撕裂的巨响，触须被整个纵向爆开，炸开喷薄而出的白色鲜血。
    一条整齐的裂缝仿佛穿透了整个地表，从季离的身前朝着三太子的方向无限延伸。
    在三太子爆发的惨叫声中，那身躯整个连带着内里的诡谲人骨分成了两半，再度露出恸哭的灵魂体。
    而后万鬼缠身的移动拉扯着分级撕裂般的冲击，从那白色肉柱之中轰然而过，一把捏住了那惨叫的灵体——
    “尊主！！！”
    撕心裂肺的灵体猛然挣扎了起来，而无数条巨大的白色触手从天而降。
    同数条巨型世界树根须碰撞的刹那，更多的白色肉柱裹挟着天灾般的威势瞬间降临。
    那天空之中紧闭眼瞳骤然圆睁——
    轰！！！
    (本章完)

 第337章 万鬼缠身（二）

    第337章 万鬼缠身（二）
    季离所在的位置被可怕的巨型触须整个掩埋，三太子的身体则被他的触须披风拉扯着地面退向不远处。
    并感激地抬头看向高空：
    “尊主，我……”
    同那大眼对视的瞬间，他猛然一颤。
    紧接着雄浑的灵质爆发而出，化作白色的浆液瀑般炸开，又形成密密麻麻的白色触须朝着四面八方拉扯而去。
    在灵体痛苦的惨叫声中，他身后的触须披风也扭曲成六束粗壮的神经节，拉伸刺入身后空气中，仿佛在瞬间链接了另一个维度。
    而密密麻麻的白色触须不断包裹着三太子的身体，一层又一层虬结扭曲着，最终将他变成一具长手长脚的怪异人形。
    它全身上下都由紧密缠合的白色触须组成，那触须如流体流淌着白色的粘液，又组成触须形状的苍白肉甲，像是处于某种融化状态
    那上面又迅速长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眼睛，星星闪烁般眨动着，整个身体也被被身后六根粗壮的神经束凭空提拉而起，悬浮在了空气中。
    当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后，更加浓郁的恶异灵质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一片狼藉的地面随着那环形扩张的能量长出大量的触须血肉，一张张小嘴从那尖端长出，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
    而三枚堆积而起的大眼从怪异人形的头颅之上挤出，死死地瞪向前方的巨型触须丛，传来三太子变得低沉诡谲的声线：
    “黑山羊……”
    已经不知变成何物的三太子看着尊主降下的救命攻击，那内部正传来阵阵因季离脱困而崩爆撕裂的声响。
    而后气浪爆裂，白色血肉蒸腾炸开，万鬼缠身高大狰狞的身躯激射而出。
    但在三太子抬起的手掌下，一条半透明的白色触须从高空之中瞬间降落，与季离在同一时刻抬起的手腕撞击在了一起，气浪崩爆而出。
    不等季离反应过来，又是一条粗壮的巨型触手再度袭来，将他整个掩埋。
    又有白色浆液爆破从那内部产生，震荡雄浑的恶异灵质层层震爆。
    滚滚扩散的灵质之中，一个个白色的眼睛从四面八方闪烁而出，围拢季离爆发一蓬蓬狂暴的苍白射线将一切粉碎。
    而苍白的恶异灵质不断流动在三太子身后的六条神经束中，从未知的维度源源不断地吸取：
    “这是我的地盘……这是幻光仙子的世界，是我等的维度……”
    它抬起了双手，全身上下眨动的微型小眼中开始传来晦涩低沉的呓语。
    再鼓动着咽喉，背后的六根神经束猛地干瘪一瞬，将它的胸口如气球般撑裂而起：
    “褶皱神谕……”
    维度撑裂的声响在低沉的话语下震爆。
    那无数围困的巨型触手全部在刹那被挤爆，整个世界像是被重叠的另一个维度干涉般。
    有两蓬未知的巨型肉柱从另一个世界将那整个战场都捏碎为了二元平面——
    “结束了……”
    三太子化作的怪异人形低下了脑袋：
    “我早说过……这是我们的领域！这是尊主的世界……你要怎么战胜一个世界的缔造者，一个造物主？！”
    在尊主力量的不断借用下，他的力量也变得愈发强大，但同样的，他的声音已经接近癫狂，发出阵阵狂笑：
    “黑山羊已死……极光市……未来……哈哈哈哈哈！！！”
    但一寸碎裂的声响在他的笑声中悄然迸发，而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大楼般粗壮的血红气柱擦着他的身躯横贯世界。
    他的声音骤然卡壳，三枚堆积在脸上的眼睛瞪大圆睁。
    嘶……呼——
    空气在扭曲，纵向压扁的地块中已经爆开巨大的黑色洞口，某种可怕的呼吸仿佛将整个世界的气流都汇聚，而后吹散。
    一枚血色的光点在那深处亮起，随着巨大的呼吸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踏步而出。
    “这怎么可能……”
    它尖叫着召唤出大量的眼瞳发射苍白光束崩爆而去：“……那是尊主的力量，你怎么可能战胜造物主的伟力！？”
    密密麻麻的世界树根须从里面爆发而出，化作巨大的屏障将那些光束完全阻挡。
    不知何时，这些机械根须的缝隙中已经完全充斥满红光，而后那表面的金属外壳大量爆裂，下面竟露出鲜红的肌肉纤维。
    而万鬼缠身猛然踏地，伴随着金属开合与血肉剧烈扭曲的声响，全身上下都爆开了装甲缝隙——
    血肉扭曲着展开，撕裂表面的装甲，亮起猩红的光芒，高温蒸腾。
    一块块装甲表面展开，喷吐着灼热的气流，一对金属指爪则被血肉撕裂，化作猩红发光的血爪。
    头颅上也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裂声，面甲的上半部分豁然打开，顺着那一对短角的方向，将左右上半撕裂拆分，化作冲天而起的巨角。
    一轮环形的神经光源阵列日食般迸射红光，而那下半脸则骤然撕裂，扯出一口森寒排牙。
    灼热滚烫的蒸汽左右从那血肉口腔中呲然喷发，而后“撕拉”一声咧开到极致，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吼！！！！！”
    狂暴的音浪将前方的一切都扇形摧毁。
    三太子只觉眼前一，便有血色的沟渠在眼前狂暴蔓延而来，一只狰狞的血爪拳头已经轰在了他的腹部。
    世界化作了一片白光，而后血色的气柱撕裂了空间和维度，将他的身躯在尖啸中完全粉碎——
    轰！！！！
    随着那惨白的世界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光粒子，一道深渊般的沟渠横贯大地，蒸腾着血红的能量和高温。
    季离倏然收拳，看着细密的白色残渣在一声由远及近的惨叫声中，如同维度替换般化作了三太子的身躯，但他脸上的眼珠已经爆裂了一颗：
    “你还真是顽强……”
    “不不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尊主，尊主在哪里？！尊主！！！幻光仙子！！！”
    眼前的一幕似乎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他逐渐癫狂的神经让他哀求着呼唤其背后的尊主。
    同时有无数粗壮的触手再度从天而降扑向季离，但被他随手一挥，世界再度化作一片灰白——
    在那狂暴的鲜红能量中，光粒子被短暂摧毁，血色的飓风如同一张大嘴将整个天空撕裂。
    那些粗壮的巨型触手连带着那颗大眼，连带着前方怒吼的三太子和地表都被整个啃去。
    季离放下手腕，感受着体内此刻无与伦比的充盈力量，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而三太子惨叫的身躯再度在前方不远处生成，此时那颗脸上的眼睛只剩下了最后一颗——
    “为什么会这样……尊主……我的尊主……”
    他看着被撕裂为黑暗的天空，身躯猛然颤抖了起来：
    “凭什么……你可是尊主，你可是恶异尊主！！！幻光仙子！！！你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存在了数百年的你，还解决不掉一个该死的混小子吗？！快出来……快给我出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世界被撕裂出大面积的碎片裂缝，他只感觉一片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按倒在了地面，整个世界都被狂暴的力道下沉半米：
    “可能……”
    万鬼缠身狰狞的声线从他的身前传来，露出猩红的日食眼：
    “是被吓跑了吧。”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在世界树的伟力之下，这贫乏世界的一切都该为之倾倒，区区一点生物意志诞生的规则又能做得了什么？我的意思是……”
    季离张开了万鬼缠身狰狞的大嘴，猩红的能量在那些展露的血红肌肉中流转，在那整齐的排齿前汇聚出血色的球体：
    “这地球应该向我跪下。”
    球体爆裂，化作血色的巨柱洞穿了整个世界。
    (本章完)

 第338章 幻光

    第338章 幻光
    大地爆裂，地壳泛起，维度在季离的身后支离破碎。
    猩红的光柱瞬间蒸发了三太子惨叫的灵魂，穿透了地面，甚至将空间破碎。
    而后那光柱随着季离的动作朝着四周横扫而去，就像一道无比巨大的热能切割刀将眼前的整个世界分割摧毁。
    有触须骑士密密麻麻地从空中园中飞出，触碰到那猩红光柱的瞬间便蒸发汽化。
    而后是那整个庞大的空中园，也被季离喷吐的猩红光柱瞬间摧毁，在高空化作天灾般的火光爆裂。
    大地和天空被他撕裂，维度崩碎，露出这灵薄狱之外无限深沉的混沌色彩。
    在那宣泄般的爆发持续了数分钟后，季离猛然闭上狰狞的牙口，灼热的蒸汽从齿缝间呲然喷发。
    末日般的景象被他尽收眼底，季离感受到灵魂扳机在悸动中传达来维度的波动，这意味着这处灵薄狱正在步入崩溃之中。
    他抬起血色的利爪，一截世界树根须将一个白色的光团送入了他的手中：——
    【人格遗物：绝迹神风】
    【灵魂质量：重度污染】
    【特性：（同恶异灵质纠缠，重度污染，无法探查）】
    【无法具装化。】
    【是否消耗认知指数，净化该人格遗物？】
    ——
    这就是“三太子”死亡后灵魂析出的人格遗物了。
    他是在已经觉醒的情况下成为无光者，也就是契魔人的，所以他的灵核能力恐怕遭受了其背后尊主的污染和侵蚀。
    在产生某些异变的同时，也让其析出的人格遗物无法正常使用。
    白光渐渐消失在季离的手中，变成了一个知名游戏周边的钥匙扣，代表着“三太子”心中的某些执念。
    与此同时，他的四周泛起茫茫白光，有密密麻麻的马赛克光团朝着他的身上疯狂涌入——
    那是来自于毁灭的空中园和地上三太子死亡后留下的深渊巨坑。
    随着那光团不断涌入季离的身躯，他感知灵薄狱一直存在的约束感越来越弱。
    ——
    【人格碎片：晦暗之息】
    【灵魂质量：传世】
    【特性：不详。】
    【无法具装化。】
    【该人格遗物残缺，需要收集更多的碎片】
    【在里世界咒印的共鸣下，隐隐能感觉到四周传来强烈的呼唤】
    ——
    下一刻，季离感知到了一股莫名的注视，骤然抬头——
    那枚之前被他撕裂的硕大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死死地凝视着他。
    ……
    一片狼藉的世界尽头。
    在三太子陷入暴走的那一刻，整个“游戏世界”化作了炼狱。
    到处都出现了白色触须化作的恶异衍生物，将所有的幸存者卷入其中。
    无论是什么任务，还是系统，或者是来自于规则的压制统统消失了，到处都是可怕的怪物。
    倒不如说，或许这才是这个灵薄狱应有的状态。
    此刻随着三太子的消亡，所有的恶异衍生物都随之湮灭，那些觉醒者脑后多出来的管子也随之崩解。
    他们看着那远方狂暴喷吐的猩红激光，一个个表情可谓精彩纷呈，但无一例外，眼中都浮现出浓浓的惧意。
    “局长……”
    一名特工捂着肩膀，气喘吁吁地走到了分局长安怀阴的身旁，瞪着天边的双眼半天没眨：
    “那是总署长没错吧……”
    安怀阴嘴角一扯：
    “是。”
    而后他摘下眼镜，狠狠抹了抹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
    在这种竞争性的规则灵薄狱中，战胜其他人，夺得最后的头筹，尚可以理解。
    但破坏规则，直面其背后的恶异尊主，并将对方的代理人彻底粉碎，还是在他们自身的灵薄狱之中……这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眼下这个灵薄狱的规则已经被彻底粉碎，变成了纯粹的巢穴。
    “不管怎么说……”
    安怀阴长出了一口气，戴上眼镜后拍了拍旁边下属的肩膀：
    “恭喜升职。”
    那人脸上一愣，先是恍然大悟般反应过来，而后苦笑了一声。
    可不是么，这下不仅是能活着回去，还能记功升职了。
    “这种升职……”
    “我们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一旁同样气喘吁吁的袁野扶起自己的队员，看着天边疯狂肆虐的可怕激光，露出一抹苦笑：
    “巅峰主宰……就是这样的怪物？”
    这时，一道声音插入其中：
    “严格来说……是作为巅峰主宰的黑山羊是这样的怪物。”
    这有些耳熟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袁野等人，回头的瞬间便露出惊愕的神情：
    “你没死？！”
    来人扶着自己的三角帽，竟是有些衣着有些狼狈的阿纳多。
    他仰望着远方那狂暴切割着天际的猩红激光，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忌惮，而后才转头看向袁野等人：
    “别这么看着我，我拿到的不是‘领主’职业，我是能复活的。”
    而后他摸了摸后脑勺：
    “只是没想到，还是死了一次……”
    能得到暗之主这样的重视，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
    他的眉头顿时紧皱。
    在这次灵薄狱之后，恐怕暗之主会再度提高她对黑山羊的评价。
    恐怕她之前的计划，并不适合黑山羊这种……东西。
    而袁野微微一愣，在理解阿纳多话语中的意思后，瞬间骇然，抬手将身后的下属挡住——
    照他这说法，阿纳多是一命通关的，除了黑山羊那次。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达到第二名的势力影响……
    “放心好了，我对你们没什么兴趣……”
    他抬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后对上了同样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安怀阴——
    “廷剑阿纳多，血契隐士会的‘刺客’……”
    他似乎认识对方。
    在窜过来的袁野迅速述说了一番阿纳多与季离之间的冲突后，安怀阴一个手势，特工们直接亮出灵质：
    “来极光市度假的？”
    “度假……就不会来这种地方了，主要是手痒。”阿纳多道。
    “那治好了么？”安怀阴眯起双眼。
    阿纳多眼角一抽，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与其说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个事情。”
    他摊开双手，引入正题：
    “灵薄狱被你们总署长毁成这个样子，规则停止运转，代理人也死了……那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仿佛印证了他的话语，天空中白光大亮。
    在那连绵不绝，响彻世界的破碎声中，有亿万苍白的触手从那世界之外的混沌中疯狂涌入——感知到那山呼海啸的可怕气息，所有人都在这瞬间变了脸色：
    “恶异尊主？！”
    ……
    仍处于万鬼缠身状态的季离仰天看着那无穷尽的触手从世界之外涌入，挤出。
    它们从那高空中垂下，如章鱼一样翻卷着，堆积得越来越多。
    最终将他前方的整个光景都占据，处于白色浆液的流体和苍白血肉之间的不稳定状态。
    那颗大眼还在天空凝视着季离，而布满的前方的白色血肉中却猛地挤出来一颗绝美的女人头。
    它通体苍白，又带着些晶莹剔透的质感。
    双目紧闭，无论是头发还是眉毛，或者嘴唇，一切都是苍白的，就如同它身后的血肉一样。
    “……看来你就是正主了，幻光仙子？”
    万鬼缠身猩红的光学视觉凝视着那颗女人头，对方没有说话，而是面部微微鼓起，猛地呕出了白色的马赛克光团。
    纤长的舌头就这么捧着那光团送出，直接递到了季离面前。
    里世界咒印顿时传来极致的滚烫——
    这是最后那份缺失的“晦暗之息”。
    万鬼缠身面甲红光一闪：
    “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受欢迎。”
    【收下它，你就能彻底掌控这处灵薄狱，随心所欲地打造你美梦中的泡影。】
    【在这里，你可以实现你想要的一切欲望。】
    那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耳边，没有任何介质传导，仿佛是和他的灵魂共振。
    这让季离稍显意外——
    是个能交流的。
    或者说，是个能用语言正正经经地交流的。
    而季离拿出了那份名为“回光脐带”的灵薄狱奖励，因为对方的说法正和里世界咒印对这人格遗物的解释一样：
    “所谓的将美梦泡影实现，就是将这里的力量具现化到现世……这就是你的力量？”
    【那也是馈赠的一部分。】
    季离没有去接那东西：
    “你们大张旗鼓地拉入了这么多人之灵，最后只是为了我？那还真是受宠若惊……”
    【不在计算之中的变数，再放弃掉不必要的。】
    “所以，是我的出现让你改变了想法。”
    【整个仪式已经收集到足够的灵质与力量，接纳最后的馈赠，这一切都会属于你……】
    就在这时，密集的脚步声和灵质撕裂空气的声响传来——
    “总署长？！”
    安怀阴带着一众特工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些许觉醒者。
    在看到那“幻光仙子”庞大的身躯后，皆是露出惊恐的神色。
    还未等这些人靠近，粗壮的触须便朝着他们猛然袭去，但被猩红的能量瞬间粉碎——
    “我们还没谈完呢。”
    幻光仙子没有再说话，那大眼猛地一眨，人群和季离之间的空间竟凭空拉伸扩展。
    在空间和距离都变得极大的同时，无形的壁障又将他们隔绝在外：
    “总署长！！！无论那东西跟你说什么！！都不要答应！！！这些鬼东西……”
    安怀阴的话没说完，因为“幻光仙子”恶异灵质些微流窜之间，季离就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了：
    “虽然上任的时间不算长，下属倒是挺热情的。”
    【收下它】
    那舌头再度向前一递，季离扭头：
    “你很着急？”
    【你是希望，是绝佳的另一半，是终极的温床】
    【收下它，收下它，收下它】
    “收下之后，会发生什么？”
    【从灵魂，思维，到肉体，我们会融为一体……】
    季离哑然失笑，猛地探出手去，绕过了那光团，一把扯住那根舌头：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血色的利爪猛然按住那颗女人头，狰狞的声线回荡在空气中：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攀我的高枝？”
    那女人头没在回话，因为那四面八方的触须已然狂暴——
    它们疯狂鞭挞着四周的空间和维度，而那女人头的双目则骤然睁开，内里的眼眶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
    而后那整个头颅豁然开裂，变成粘液四溢的瓣嘴朝着季离猛然咬去——
    【收回权限，强制寄生】
    嘭！！！
    升腾的红光将那头颅瞬间爆裂，季离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将此刻自己身上的万鬼缠身抽离。
    但随着红光一闪，那抽离顷刻停止。
    就在这一瞬间，幻光仙子发出一声刺耳而愤怒的尖啸，无形的爆裂在二者之间产生爆发。
    那刺入世界的万千触须在此刻彻底狂暴了起来，铺天盖地朝季离席卷而去。
    而爆鸣的红光化作猩红的气柱将那些触手顷刻间打得支离破碎，漫天飞舞。
    此刻的季离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尝试不断撬动自己，意图收回自身在这处灵薄狱中抢夺的那些规则之力，即“晦暗之息”。
    但他坚固的灵魂三位一体完全不受其撬动的影响，在灵薄狱规则整个崩溃的当下，那“界外之地游戏”的系统依然在他的身上运转着。
    这让他的动作愈发狂放了起来，红光爆闪之间，越来越多的触须朝着整个世界入侵而来。
    季离召唤出无数的世界树根须和自己的部队迎向那恶异尊主，却在浏览这残存的游戏系统时，看到了一个有趣的选项——
    天空隆隆作响，无数黑影浮现在了高空之上。
    一道从天而降的狂暴光柱之中，黑色的舰队从其中显现。
    随着在规则中的灵质获取越来越多，季离已经不再关心“系统”会给予他什么东西了，所以在最后一个所谓的任务完成时，他根本没有多看。
    但现在，却是个小小的惊喜——
    尼德霍格天空，在最后被他放出来了。
    那黑压压的舰队顷刻间布满了上空，可怕的巨炮隆隆作响，对准那无比巨大的“幻光仙子”，爆发出亿万火炮，将世界化作火海。
    幻光仙子爆发尖锐的嘶鸣——
    这是它的力量具现化的产物，可此刻却调转枪头，在疯狂地攻击它！
    当那旗舰打开巨大的歼星炮，迸发撕裂空间的狂暴光柱时，整个世界终于陷入了彻底的静止，密密麻麻的裂缝在整个空间中爆裂开来——
    幻光仙子的嘶鸣响彻所有人的灵魂之中，世界开始坠落，无边的血红包裹而来。
    狂奔中的众人震惊四顾，前方传来安怀阴的惊呼：
    “我们正在堕入里世界？！！”
    ——
    ps：昨晚睡太晚，今天只有一更了，啵啵义父们
    (本章完)

 第339章 毁灭灵薄狱

    第339章 毁灭灵薄狱
    “局长，怎么做？！”
    无数惊呼声之间，天空已经化作了彻底的猩红，那是里世界的色彩。
    整个灵薄狱如同残破的小岛漂浮在其中，朝着深渊不断坠落。
    哪怕是安怀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慌了神——
    这处灵薄狱是位于倒影世界的，如果就此崩裂，应当是回到倒影世界或者现实世界才对，而非是沉入里世界。
    也就是说，是恶异尊主是要在拼着季离将自己杀死之前，将它的灵薄狱主动沉入里世界，玉石俱焚！
    看着那四周不断侵蚀而来的猩红，哪怕是人模狗样的阿纳多也是暗骂一声：
    “……你们的开门人呢？！”
    安怀阴眉头紧皱，一边指挥着自己的小队，至少稳定住自己这边的士气：
    “工程调查员的设备在进入灵薄狱的时候就已经丢失了……除非你去问问那恶异尊主有没有空帮你找一下。”
    “妈的！”阿纳多捏出一枚血印直接捏碎，血光闪烁之间，面色愈发阴沉：
    “隐士会的血印也没用，恶异尊主的气息将它完全遮蔽了……”
    安怀阴检索着身上剩下所有能用的东西，快速道：
    “现在只有两个解决办法，要么回去，赶在对方拉沉灵薄狱之前，帮总署长一起彻底毁掉这地方……”
    “那就是要直面恶异尊主！第二个办法呢？”
    安怀阴看了他一眼：
    “背一遍特管局总部发文的《里世界导引指南第29次修订版》，准备在肉块上搭帐篷吧。”
    “……”
    阿纳多沉默半晌，扭头就冲向舰队正在疯狂轰击的方向。
    安怀阴叹了口气，而后拔高声线：
    “跟上！！！”
    他没有在这种时候去喊什么“不想死就跟着他”杀回去，里世界和恶意尊主的恐惧是深深刻印在觉醒者心中的，他们也只是在没有办法中选择了一个办法。
    袁野等人同样慌乱，但其中的李安瞳却是率先朝着恶意尊主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安瞳？！你做什么！”
    “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李安瞳的话骤然点醒了袁野，他狠狠咬牙，带上同样慌乱的队友：
    “妈的，拼了！！！有总署长在，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他本是想利用季离为队友打气，也是给自己的安慰。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却瞬间惊醒了四周无数惊慌的觉醒者——
    横竖都是死，满地乱跑又有什么用，黑山羊那直面恶异尊主，看似是最危险的，其实才是最后的生路！
    一时之间，无数人都开始朝着季离的方向冲去——
    那里已然沦为了一处新的终极战场，炮火轰鸣之中，有无数巨型的白色触手疯狂挥舞。
    而季离的各类兵种进进出出，完全不在乎伤亡。
    在注意到这群幸存者的回返时，也是纷纷为他们主动清除道路。
    一个个灾变骑士化身黑红的钻头将那隔绝的屏障狠狠撕裂，安怀阴则带着众人八仙过海般冲进终焉战场。
    就在这时，数蓬白色的巨型触手从天而降撕向人群。
    前方的安怀阴和阿纳多一齐出力，暗蓝色的泥沼化作冲天瀑布将那巨型触手笼罩迟缓，并在极快的速度内侵蚀溶解。
    阿纳多则撕裂血色刃光将两根巨型触手撕裂成漫天肉块。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因为两人只能堪堪挡住一部分，更多的触手则拍向了后方的人群。
    但一名藏青色头发的少女手提一柄短刀豁然跃起，一刀刺入那白色触手之中。
    在安怀阴的惊鸿一瞥中，那白色触手竟在那之中整个爆裂开来，而那少女也被狂暴的冲击力直接砸飞向了后面，口吐鲜血——
    “安瞳？！”
    李安瞳推开冲上来想要搀扶的袁野，握紧刀刃提速跟上人群：
    “……是这些东西毁了我的生活，是这些东西毁了我的生活……”
    她一把擦掉嘴边的鲜血，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在催眠自己一般。
    看着她眼中不断闪烁的灵光，旁边主动降速的袁野顿时惊诧：
    “你……”
    她在这个时候主动沉入欲念法则？！
    这时，空天奥丁呼啸入场。
    巨炮鸣响之间轰碎数根巨大触手，巨剑奥丁则一记力劈撕裂另一边，无数的灾变骑士化身黑雾迎风冲击而去——
    “总署长会庇佑我们！继续冲！！！”收回视线的安怀阴此刻顾不得其他的，怒吼一声便踏上了世界树根须汇聚的道路。
    在这次攻击中幸存的人群齐声呼喝，灵质暴闪。
    大地震颤，人群在巨响中飞速前进。
    无数的世界树根须从地上搭建出各种地形和防护天网，将那些触须一次次隔绝抵挡。
    安怀阴神情振奋，但阿纳多却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你觉得带着这帮废物冲过去真的有用！？”
    “废话！！！”
    安怀阴一刀撕裂一蓬破开地面钻出的触手，白浆四溢：
    “觉醒者的力量就是从情绪中诞生，不向死而生，怎么当下一个总署长？！”
    “你还真是清醒……”
    就在他们放手一搏，冲刺到舰队炮轰的战场边缘时，一道比天空更加深沉的血色能量撕裂了整个世界——
    万鬼缠身的身影撕裂长空，抓向那天空之上的无限血肉。
    在那升腾的可怖能量之中，那些白色的血肉在不断拱出，仿佛在遮蔽着什么。
    而万鬼缠身高高抬起的手臂上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扭转声，密密麻麻的机械和内里的妖神肌肉共同扭转，拼接汇聚。
    化作一枚巨型的血色钻头高速轮转撕裂了维度。
    在野兽般的怒吼中，自下而上将其层层洞穿，看到那枚不知何时被隐藏的巨大眼瞳——
    “找到你了！”
    噗——！！！
    狂暴的血色能量疯狂刺入那眼瞳之中，“幻光仙子”的惨叫声化作怪异的嘶鸣响彻天地。
    整个世界疯狂震动，并朝着里世界迅速坠落。
    如果这世界之外有视觉存在，那么就能看到这个灵薄狱世界是弹珠般的玻璃体，而万千白色的血肉正朝其上无限蔓延包裹，并将其往下方不断拖拽而去。
    而一点鲜红正在那其中迅速扩大，正是处于万鬼缠身中的季离。在那震荡世界的惨叫声和血色钻头前方爆溅的苍白血水之间，一条白色触须豁然迸射，粘黏到了季离的肩头。
    接着那颗美人头再度出现，这一次她拉扯出自己整个如鱿鱼般的身体，朝着季离猛扑而去。
    被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挡住——
    【与我融为一体！！！】
    刺耳的尖啸声中，那无限的血肉朝着他包裹而来，但万鬼缠身怒吼一声，猛然一把抓住了幻光仙子。
    后者的头颅顿时分裂为数块，撕裂张开成瓣大嘴朝着季离的头颅咬去。
    但万鬼缠身咧开的大嘴更加血腥，一手将那瓣大嘴扯住，掰开那脑袋，便如同撕扯一般啃下大片血肉！
    爆浆四溢的白色鲜血间，幻光仙子再度惨叫着，意图阻止季离的行为。
    但万鬼缠身不断张开的大嘴和巨爪，从她的身上疯狂撕扯下大块大块的血肉不断塞进嘴里，最终，一颗小小的“墨鱼”状生物从那白色血肉中现出身形。
    尖啸着一头钻进后方无尽的白肉之中就要逃跑。
    但万鬼缠身的头颅整个变长，狂暴的牙齿朝着那“墨鱼”猛然咬下——
    【不要！不要！！！】
    噗——！！！
    这次是猩红的鲜血在万鬼缠身的嘴巴两侧狠狠爆裂，朝着四面八方四散飞溅开来。
    那狂暴的咬合力将维度撕裂出玻璃般的缝隙，而后爆发出万丈红光——
    啪！！！！
    世界在这一刻完全碎裂了。
    里世界咒印震动：
    【一个残破的异常存在为你的行为感到极端的恐惧】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267】
    熟悉的里世界咒印传来信息，与此同时，还有来自于灵魂扳机的强烈悸动，这一般是结束的信号。
    但就在这时，季离感知到了一抹气息，正在意图逃离他的侧前方。
    在近乎径直的灵薄狱之中，他看到了一团白色的马赛克——
    晦暗之息？
    现在这东西已经证实了，虽然的确是灵薄狱的规则之力，但也确实是“幻光仙子”用于引诱他的东西。
    但在幻光仙子消亡后，这东西在灵魂扳机中传来的悸动却完全不同了。
    那东西也在迅速褪去身上的马赛克，变成了一块让季离感觉有些眼熟的红色晶片。
    他的思维定格在飞升协议为自己检索到的画面上：
    那东西无论是外形还是质地，都和死亡赛道的巢穴主蒙萨当初赠与自己的东西很像，而那东西带来的好处就是，进化了他的灵魂空间，并多出了提取【红质】的能力。
    他没有多想，直接捏住了那片东西。
    下一刻，他的眼前化作漫天彩色的噪点。
    而飞升协议从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他骤然瞪大了双眼——
    【发现铋网络协议的残留信息，正在加载……】
    铋网络，那是墨菲巨构的东西，但灵薄狱的游戏规则已经停止了。
    ……
    红光消失，轰鸣不再。
    等到安怀阴回过神来时，只看到黑色的夜空，还有红蓝两色变化的光线和一栋高大的写字楼，最上方立着闪烁霓虹灯的巨大标牌字眼——
    尚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本就是到尚正大楼的倒影世界追查三太子……
    我回来了？
    他愕然扭头，对上了一个手上拿着pda，衣装崭新的特管局特工的脸，后者也愣了一下，而后猛然惊呼：
    “幸存者？！”
    安怀阴这才看向自己被皮手套裹着的双手：
    “……真的回来了？”
    旋即，嘈杂从四面八方传来。
    无数觉醒者随着碎裂的灵薄狱凭空出现在了四面八方，他们和安怀阴的反应一样，先是愣住，而后爆发极致的狂喜。
    其中甚至有人当场抱着身旁的人暴风哭泣——
    同时面对恶异尊主和里世界，最终安然无恙，这种过山车一般的心流体验哪怕是觉醒者也有些绷不住了。
    夜晚的尚正大楼陷入了嘈杂之中，特管局的勤务车辆来来往往，人员被一个个安排登记，确认身份。
    安怀阴坐在救护车的尾部，进行临时的生理检查。
    面对王国成给出的信息，神情闪过明显的错愕：
    “你说什么？已经过去一周了？！”
    “连带着总署长内，你们一共消失了足足一周的时间！还好孝辅前署长还能兜着，不然你和总署长一起消失一周，你知道这影响有多大吗？！”
    他长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所以现在灵薄狱是已经确认毁灭了？”
    “嗯……”安怀阴点头：“总署长力挽狂澜，最后也是他破坏了整个灵薄狱，我们才得以出来。”
    王国成叹了口气：
    “破坏灵薄狱……怎么听怎么邪乎，这小子还真是……”
    幻光仙子，无光者，崔家，银池集团和白银会……这次灵薄狱中得到的关键情报又是一大堆。
    正说着，王国成便已经开始通知各单位报告情况，但随着一轮声音响过，他的神色有些凝滞。
    旁边的安怀阴也顿时愣住：
    王国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翳，又冲着传呼机问了一遍，示意各单位报告情况，并就地展开搜寻，而后看向安怀阴：
    “你确定总署长跟着你们一起出来了？”
    安怀阴神色骤然沉下：“灵薄狱被他毁灭之后上浮，我们回到了现世，他也应该和我们一起才是……”
    就在这时，一声警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两人对视一眼，王国成按下正要起身的安怀阴，快步朝着声源处前去：
    “可能是总署长的动静，你才刚出来好好待着，我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当他挤开围拢的特管局特工一看，顿时表情一顿——
    被无数特工举着枪围拢在中央，一身认知伪装造型的兔子妞儿正高举双手，作投降状。
    此刻的她左手腕上挂着拷了一半的镣铐，旁边还趴着一个捂着肚子的特工，看到王国成的瞬间顿时小手一指：
    “那什么小王，我不是故意的，他乱拷人……”
    (本章完)

 第340章 消失的他

    第340章 消失的他
    王国成瞬间面皮一抽，你也叫小王是吧？
    而旁边的特工捂着肚子爬了起来：
    “西八儿……你这混账，我今天非要让你在黑狱里蹲到死为止……”
    王国成的轻咳声让特工表情一滞：
    “副……副署长，让您见笑了。她——”
    咔嚓一声轻响，他看到一道人影走上前来给“嫌疑人”解开了手铐。
    一头及腰高马尾在紧绷的特工服后飘扬，正是阎玺羽叼着烟的阎玺羽：
    “你有点过分了。”
    她是对兔子妞儿说的。
    “什么叫过分，我都没给他开瓢好么？”兔子顿时不服地摘下面具。
    阎玺羽一瞪：
    “我知道你担心季离，但是也不用直接潜入进来。现在这里的安全优先级很高。”
    “啧，你是条子你说了算。”兔子妞儿哼哼唧唧地揉了揉手。
    阎玺羽也向旁边的特工点头：“是自己人。”
    特工：“啊？”
    他顿时面色一黑，那自己不是白挨了一脚？
    阎玺羽接着道：“不过安全意识值得嘉奖，给你算上绩点了。”
    特工瞬间敬礼：“是！阎队！”
    兔子则不再理会小虾米，直接挤开人群就扯开嗓子：
    “老季！！！还活着没！兄弟来接你去吃宵夜了！！”
    这白痴……
    阎玺羽扶额，但心底也浮现出一抹雀跃，脚步轻快地拿起了传呼机，正要开口，却被旁边沉默的王国成按住了手腕。
    阎玺羽顿时神色一愣，注意到王国成有些阴沉的眉宇，脸色也跟着变了：
    “你最好是有好消息……”
    “毕竟这次灵薄狱是直接重叠在倒影世界里的，也有可能在倒影世界，不管怎么样我已经通知人手在找了……”
    阎玺羽猛然扶额，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你确定真的他真的没回来……”
    “我说了，已经在找了。”
    话音未落，折返回来的兔子妞儿一把拽住了阎玺羽的胳膊：
    “喂死鱼眼，你们这儿营地铺的太大了，老季可能没听到，有没有扩音器让我吼一嗓子？”
    阎玺羽看着笑嘻嘻的兔子妞儿，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旁边的王国成确是没注意到这气氛，张口就来：
    “要是有那么牛逼的扩音器我也想要一个……”
    兔子妞儿神色一愣：
    “你什么意思……我草，看路啊！”
    阎玺羽开始捂脸，而旁边一名特工慌慌张张地撞开金弥纱冲了过来，理都懒得理她，大口喘着粗气：
    “报……报告副署长……”
    “没……没看到人，整个街区周围包括暗哨都已经动员了，没看到总署长！”
    阎玺羽猛然抬头：“倒影世界呢？”
    “因为这次的事件重大，倒影世界之前不是就已经安排24小时换岗戒严了么，也没有消息……”
    王国成干瘪道：“继续找，顺便，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扩大。”
    “明白……”
    特工转身离开后，一脸呆滞的金弥纱出现在阎玺羽的视野中。
    而后暗紫色的灵质在她的身上升腾而起：
    “……你刚才说什么？”
    阎玺羽揉了揉疲倦的双眼：
    “季离……还没回来。”
    下一刻，刺耳的警报声传遍整个封锁线内。
    一片嘈杂冲着三人席卷而来——
    “副署长！！！”
    一批特工拽着灵薄狱幸存者从大楼的内部猛冲而出，同时冲出的还有不少现场驻留人员：
    “泄露！是泄露！！！”
    “里世界泄露！！！”
    三人的表情瞬间变了——
    王国成抓起传呼机就开始统筹各单位，阎玺羽接过送过来的幸存者就塞给旁边的其他特工。
    而金弥纱则一把从空气中抽出了斩马刀，逼退四周冲击而来的人群，朝着大楼猛冲而出。
    却被一道红电猛然抓住手腕：
    “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老季一定还在里面！！！”
    “你疯了？！”
    “你懂什么！！我第一次遇见老季的时候就是里世界泄露！他一定就在里面！！！”
    金弥纱一把甩开阎玺羽的手就要再度冲出，但阎玺羽眼疾手快一套军队格斗术直接将其从身后束缚。
    红电闪烁之间便将其拖到了封锁线外，此刻这里已经聚集了大批人群，特管局特工开始根据灾害应对措施扩张封锁线。
    金弥纱疯狂挣扎：
    “你这混蛋给我放手！我要进去救人！！！”
    “你现在发什么疯！你凭什么觉得季离会和里世界侵蚀有关！！？”
    “我就是知道！！臭婊子给我放手！！！”
    暗紫色的灵质在弥纱眼中汹涌升腾，狂暴的暗影触手猛然爆发。
    阎玺羽当然不可能让这货冲进去送死，却在那触手触碰自身红电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咦，而后猛然爆开——
    红紫灵质在空气中爆裂，两人的身形骤然分开。
    无数特工当场将枪口对准了金弥纱。阎玺羽怔怔地看着手中浸染的暗紫色灵质，眸光惊疑不定：
    “你……”
    兔子蹭掉嘴角的污渍，轻哼一声后豁然转身。
    面对那整个大楼下，无数遗留在内的探照灯打出的庞大阴影，还有那内部缓慢逸散的鲜红里世界气息，怒声喝到：
    “影蚀，回应我！！！”
    在无数人的注视中，那大楼的阴影之下疯狂扭曲，而后在那巨大的的楼体上浮现出一串扭曲的字符。
    阎玺羽猛然一愣：
    “回路文字？”
    回路文字，即是灵质回路的阵纹，因为存在信息的缘故，也在极少数的情况下，被作为文字使用。
    而那浮现出的文字，在阎玺羽不算精通的灵质回路知识中，大概的意思就是：
    【你想要知道什么？】
    兔子猛然放下灵质疯狂燃烧的手臂，冲着阎玺羽露出挑衅的笑容。
    “……你是什么时候有的这能力。”
    “你当谁不会升级呢？”
    随着眼中灵质再度燃烧，兔子妞儿瞪大双眼仰视着大楼：
    “老季在哪儿？”
    暗影涌动，但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金弥纱狠狠锤了下自己的脑袋：
    “西八……”
    “失败了？”阎玺羽谨慎道。
    兔子摇了摇头，无视了四周已经放下枪械，以及在王国成的指挥下开始进入新的封锁墙内试图控制情况的特工们，并再度发问：
    “名为季离的存在，和这场里世界泄露有关！”
    那黑影还是涌动一番后，没有浮现回应。
    弥纱猛地咬牙，眼中一狠：
    “极光市特管局总署长！喜欢看脱衣舞的龌龊色魔！自以为是的装逼狗！阎玺羽的姘头！金弥纱心中最最最最帅的雄性人类————
    和这场里世界泄露有关！！！”
    嘈杂的全场瞬间静默。
    王国成瞠目结舌，安怀阴一脸傻样，阎玺羽啧瞬间红遍全脸：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无数呆立原地的特管局特工。
    但刹那间，那暗影涌动的诡异声响窜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文字扭曲着，形成了一串新的符号：
    【是的。】
    而后暗影涌流，王国成迅速拿起传呼机：
    “准备营救。”
    阎玺羽满脸通红地扛起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的金弥纱：
    “你这笨蛋……”
    后者猛地一口鲜血喷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西八儿……这混账东西非要我说的这么清楚才行……”
    而后把嘴角一擦：
    “现在我要去了……”
    阎玺羽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等一下。”
    而后扭头扬了扬后面驶来坦克般的特勤车辆：
    “首都新来的设备，你用。”
    “啧，真阔绰。”
    弥纱松开阎玺羽，狠狠地扭动肩膀：
    “那你就在外面好好等着，等我把牢季救出来……哇，我都不敢想他会怎么亲我！哎呀，到时候有些人要是太嫉妒怎么办捏哈哈哈……”
    阎玺羽顿时一巴掌抽到她脑壳上，并递过去一个装置：
    “拿着。”
    看着她凝重的神情，兔子妞儿也不再装腔作势了，一把将那东西拿了过来：
    “谢了……”
    而后阎玺羽身上燃起灵质，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已然进入恶灵化。
    面对疑惑的兔子妞儿，荡起声线重叠的嗓音：
    “新设备需要大量的灵质和电能同时供能，这两项不可能立刻满足，只有我来了。”
    “着装进去之后，你可以完好无损的在里世界气息里呆15分钟。”
    “15分钟之后，防护的效果将会回落到寻常防护服的水平，但好处是能够轻装上阵，脱掉额外的装备，怎么用取决于你。”
    “装置可以保证里世界的入口不会变动，固定在维度之中，只要你能找到回来的路……”
    她顿了顿：
    “就能把他带回来。”
    弥纱沉默数息，重重点头：
    “我知道。”
    而后咧嘴一笑：
    “放心，这活儿我熟，又不是第一次了！”
    ……
    未知的白色空间，季离睁开了双眼。
    一个通体银白的房间映入他的眼帘，他的身上则穿着那身自己定制的署长制服。
    他抬起手腕，看到九型军火咔咔变形为一门腕部小机枪后，认为自己目前应该处于正常的维度。
    至于这处房间，通体银白，墙壁上流转着精密的金属切割缝。
    他推了推房门，纹丝未动。
    就在他运转灵质，准备暴力破门的时候，他的门被敲响了。
    而后下方的盖板打开，推进来了一个不锈钢托盘，里面放着加工好的三明治和玉米盒，还有一杯塑封饮料：
    “‘奥丁’，吃饭时间到了。”
    季离的神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
    惊愕，质疑，喜悦，最后化作了一抹揶揄：
    “竟然是这个地方，是谁教你的……”
    ——
    ps：这里算是一个收尾小剧情吧
    (本章完)

 第341章 风魔引擎

    第341章 风魔引擎
    他认识这个房间。
    作为墨菲巨构最顶尖的战斗大师，在世界树任职的时候，他曾经参与过很多培训项目，以顾问和教练的身份。
    其中自然包含了是制作作战训练芯片相关的项目。
    所谓的作战训练芯片，就是将芯片插入在墨菲巨构人人都有的脑机接口中，然后就能进入虚拟实景空间，进行芯片中预设的一系列训练。
    这个房间，或者说有这个房间存在的这个空间，就是他参与设计的其中一套芯片。
    场景有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让他感到很怀念。
    同时，在脱离了之前那灵薄狱规则的笼罩后，他也能正常使用自己的灵质能力了。
    瞬间感知了一番这处空间的真实性后，季离便通过“逆旋梦魇”的能力判断出眼前的空间是处于梦境之中。
    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场景，他是接触到了那枚“幻光仙子”死亡后掉落的碎片才出现在这里的。
    季离很快便将那点儿对过去的眷念丢出大脑，发动“逆旋梦魇”的能力就要离开梦境，但灵魂扳机毫无波动，这说明他无法对眼前的梦境造成任何影响。
    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无论如何，他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是有原因的。
    联想到之前飞升协议传来的“铋网络”相关的提示，那是来自墨菲巨构的东西……
    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呼之欲出，但被他转瞬间按捺了下去——
    毕竟所有能力都还在，甚至还能使用作为外物的九型军火。
    这和之前在规则性灵薄狱中不同，他随时都能够掀桌子。
    他扫视房间中所有的物体和要素，通过飞升协议辅助自己回忆一番后，他迅速找到了数个设计好的脱困要点：
    1.通过自我窒息的方式触发环境中的代谢循环供氧系统警报，引动守卫打开房门。
    2.房间存在摄像头，这表面存在子网链接，可以通过深层改造义体偷偷骇入局域网，但会引发该环境中央系统警觉，脱困时间非常短。
    3.纳米墙壁存在脱落，哪怕依旧坚硬无比，但可以将纳米机器人剥落，送入痛觉回馈地板的微型缝隙中，造成多米诺骨牌式的连环破坏……
    这些都是他设计的要素，很快这些记忆就回到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哑然失笑——
    “初级公司特工物理脱困培训用芯片076号，真是奇怪，居然是等级这么低的……”
    虽然“攻略”方法被他这个设计者烂熟于心，但这个梦境却让他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他虽然无法通过逆旋梦魇的能力，感知到这个梦境空间的方方面面，却可以清晰地察觉到这个梦境的运行状态。
    这就像是电脑的显示屏没亮，你什么都看不到，你也没办法对电脑机箱动手动脚把它拆了。
    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主机正在运行的各项参数和配置乃至温度情况一样，着实有些古怪。
    “也就是说，是我自己在困住我自己，而红色晶片，只是触发了这个机制……”
    那么我会想要在这里，告诉我自己什么事情呢？
    略微思索后，季离尝试进入灵魂空间。
    发现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毫无阻碍后，他直接打开了面板——
    虽然怀念万鬼缠身的强大，但那只是灵薄狱中的泡影，现实中的实力才是实打实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巨额的认知指数和新得到的人格遗物，正是因为眼下不明确的情况，才更要立刻转化为战斗力。
    看到上面高达416的认知指数，直接将【绝迹神风】完成了净化，五十多的认知指数瞬间蒸发。
    这是在杀死“三太子”后，对方析出的人格遗物：
    ——
    【人格遗物：绝迹神风】【灵魂质量：极佳】
    【特性：
    妄念真空：亲和增幅，裹挟灵质流动造成杀伤、漂浮等风行效果。根据不同的思维法则，灵质的流动方式会有所不同。
    妄想频率：亲和增幅，在流动的灵质中创造频率。根据不同的思维法则，特化灵质能力：杀伤、防护、特殊反应等】
    【可具装化。】
    ——
    具有两个特性，灵魂质量也是极佳，但在风的能力上他看不到破坏性的可能。
    不过也许这个能力会和逆旋梦魇产生某些化学反应，这是来自于战斗大师的直觉……
    后续的晋升要考虑到灵肉合一的承载能力，最好的方式是创造第三把心之刃作为他的第三型。
    这个能力后续或许有厚积薄发成为第三型的潜力，但在现在看来不太合适。
    完成考虑后，季离将粉碎，融入了现有的【刃主】人格实体之中，而非延展。
    很快，认知指数飞速下降了足足六十多点，停留在了293的数字上。
    季离瞬间感知到四面八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唤，而后化作汹涌的尖啸——
    他的意识脱离了梦境一瞬，看到无尽的红光朝着自己奔涌而来，但都被一股力量阻隔在外。
    而后随着那强化的感觉渐渐褪去，他才猛地砸回了梦境的身体之中：
    “我肉身似乎在一个很不妙的地方，但有什么东西在保护我……”
    和灵质打交道这么久了，季离也逐渐能从这些异象中读取一些信息。
    此刻，他的面板发生了变化：
    意志：140.3
    超感：51.4
    创想：24
    亲和：130.6+（23）
    与此同时，亲和专精达到了二级。
    【逆旋梦魇】则发生了改变：
    【风魔引擎】。
    和他猜测的一样，逆旋的能力和风之间产生了反应，得到了融合。
    灵魂空间中，季离随手一挥便在半空中制造出一片黑色风暴。
    按照他的使用习惯，能够直接撕裂出一大片爪形风刃，激光一般碾过他的灵魂博物馆。
    而涡流的能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能够制造密集的球状涡流覆盖感知范围。
    同时因为对灵质流动察觉更加敏感，感知也得到了变相的强化，似乎变得更加细致和清晰。
    除此之外还能够短暂地制造真空地带，迸发螺旋的涡流气柱。
    还能在刃主的恶灵化状态中将涡流细致的贴满全身，进行额外的防护，扭曲远程灵质攻击。
    而心之刃也能够附加黑色暴风。
    短暂地体验下来，这个能力还是很有惊喜的，兼容性极强，而且操控灵质流动的前景比他想象得还要大。
    回到了梦境空间里的房间，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考虑到刚才强化亲和的时候，感知到梦境之外的情况，季离决定加快脚步。
    他抬手便在那扇高精密金属墙上制造出急旋的黑色空涡，墙体之中的符合卡榫瞬间粉碎。
    (本章完)

 第342章 兔旅

    第342章 兔旅
    而后数个空涡点出现在四面八方，将传导信号的电子路径和监控全部毁灭。
    虽然警报被他直接截断，但门外的警卫显然被这动静惊动，扭头便看到季离的身影钻出了金属门。
    他也看到一具高科技机械人形，端起手中的枪械对准了他，蓝色的头部神经光元瞬间变红：
    “警告——”
    告字的后半部分还没蹦出来，那上半个身躯便被黑色的涡流整个撕碎坍缩，而后在内里炸裂的小型空涡中爆得零件漫天飞散。
    叮叮当当地弹跳在切缝整齐的金属地面上。
    季离扭了扭脖子：
    “用这种能力拆机器人，还真是新鲜……”
    看着的高科技走廊，无数黑色空涡瞬间摧毁一连串的摄像头：
    “不管‘我’把自己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先试试能不能直接从出口离开……”
    ……
    无尽的猩红世界。
    空气中爆发出深沉的灵质波动，化作圆形的灵质入口。
    一道臃肿的身影从里面滚了出来，差点一头栽进旁边的肉块之中——
    “西八儿……这玩意儿也太笨逼了……”
    金弥纱扛着身上沉重的服装爬了起来。
    那外形看起来比阎玺羽当初穿着的防护服还要笨重，远超宇航服的水准。
    虽然这套衣服的重量对她的怪力来说不值一提，但行动过于不便，还是让喜欢上窜下跳的她感到不适。
    注意到眼前的猩红世界，大号泡状头罩中的弥纱神色一肃，扫视四周。
    她此刻出现的位置，在一大团高低起伏的血肉建筑之中。
    看周围的排布，显然就是现世中的尚正大楼。
    只不过在里世界的尚正大楼，只能隐隐看到有一些现代形状的地面，除此之外便是长着小肠般绒毛的错乱草地。
    整个大楼的模样和周围的建筑相比，带着黑红的质地，表面满是青筋和血管，还有密密麻麻的肉状小孔在喷吐着黑气。
    只是看着那黑气小孔，金弥纱就感觉眼前一阵晕眩——
    “不愧是里世界，还真是邪乎……”
    “我知道，不用你瞎指挥！好好呆着，今天用不到你！”
    她嘟囔着，扛着手中的长刀扫视四周，并没有情报中红怪的出现让她心中微微一松：
    现世，倒影世界，里世界，三个世界互为投影，互相影响。
    所以特管局在现实世界和倒影世界中，对尚正大楼四周作出行动，能够对里世界的情况有一定的作用。
    至于行动是什么……特管局找了个理由在尚正大楼附近开始放烟，吸引了不少人之灵驻足，引动人之灵群聚和积极灵质的发散。
    另一边的行动小组则在将四条街区之外的夜市街紧急调到这边来。
    至于灵薄狱泄露，目前已经控制在了尚正大楼之内。
    哪怕人之灵群聚相对靠近，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因为这就是遏制小规模里世界泄露扩散的最好方法之一。
    在确定了四周安全的情况后，金弥纱抓住连接在衣服后端的粗大缆绳，狠狠扯了扯。
    这是进入之前预定的信号，特管局不可能就让金弥纱这个外人冲进里世界，韩孝辅得到消息后，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而缆绳那边也传来了回应，金弥纱不准备继续等，而是完全放开了感知意图搜寻季离的位置。
    与此同时她也通过自己种在季离脸上的暗影印记，进行同步感应。
    就在她灵魂扳机感知扩开的瞬间，她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质从上方传来。
    这让她惊喜抬头，看向天空中层层波动的云层——
    “老季就在楼顶！？”
    她很熟悉那种带着侵略性，又充斥着某种诱惑力的灵质，只能是季离的。
    她想也没想便踏出幽影步准备冲进大楼之中，却听到四面八方骤然传来无数异响，让她面色骤变。
    此起彼伏的怪声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恸哭，悲泣，怒吼，带着层层叠叠的声音，让她瞬间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在地。
    但地面传来的震动让金弥纱不得不窜向一旁血肉模糊，疑似是车辆的阴影之中。
    化身阴影的窜过去的瞬间，她便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眼从那影子里眨动而出：
    西八！这里的影子有古怪！！
    但这时候想换地方已经来不及了，弥纱只能忍着阴影中毛骨悚然的感觉，彻底收敛气息一头扎了进去——
    好在首都送来的新防护服很给力，除了强烈的悚然，和阴影视觉中一些闪动的幻觉外，她并没有遭受攻击。
    而下一刻，那地震愈发凶猛，而后一大蓬姿态怪异的血怪朝着尚正大楼蜂拥而去。
    它们惨叫着，嘶吼着，似乎都被刚才季离那爆发的灵质所吸引。
    旁边的不少建筑中也是血肉噗噗炸裂，墙壁凸起的巨型血管里钻出了一条条蚕宝宝般的粉色蠕虫，长满了人手。
    扑腾翻卷着就滚进了血怪群中。
    金弥纱在看到那些“蚕宝宝”的长着人宝宝的脸之后就瞬间撇开了阴影视觉——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而后还有拖着脐带，尖牙利嘴用血管移动的人体殖器。
    两颗眼睛是惊恐人头的巨大苍蝇。
    还有外表形似小精灵的生物，在金弥纱视觉触碰的瞬间，那小精灵的后方便延伸出一根脱离透明状态的喉管。
    在那喉管的后方是同样正在脱离透明状态，张大嘴巴，面容枯槁的大头老人。它张大着嘴巴，外凸的双眼疯狂乱转，头颅是身体的两倍大，高达数米。
    用粗短的小手在地上扑腾着，在触碰到血怪群的瞬间，那大嘴中延伸出的小精灵就开始爆发撕心裂肺的怒吼——
    “白痴！快堵住耳朵！！！”
    无数血怪层层爆裂，在脑海中声音响起的一瞬，弥纱几乎是瞬间就用耳朵里的阴影将自己的听觉填满。
    等到那可怕的声波过去，赫然发现灵魂之井上多出了一道裂痕，而脑海中的声音也再度传来——
    “你这个白痴！下去换我来！！”
    “你才是白痴！换你这个没头脑的东西老季一定会被你害死！”
    “那也比你现在在这里蹲坑强十倍！！！”
    弥纱不再理会脑海中白弥纱的声音：
    “这样下去不行，根本一步都动不了，老实说，老季这魅力有点儿太大了……”
    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现在别说冲上尚正大楼，她根本不敢用阴影跳跃进入尚正大楼的范围内，群魔乱舞的样子根本无处下手。
    阴影空间中，弥纱扫视了一番四周无数悚然眨动的眼睛，猛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老季……我可是为你豁出命去了……”
    当她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双目已然化作一片漆黑，白弥纱的声音同时传来：
    “喂，你别犯傻，让我来就行了！没必要惊动那东西……”
    但白弥纱的声音骤然消失，无边的黑暗包围而来。
    静谧的漆黑阴影中，一只枯槁的巨手出现在了金弥纱的前方。
    那巨大的手掌满是灰黑色，表面鼓起道道青筋，皮肤褶皱而干瘪，中央有一道横向的缝隙。
    那缝隙撕拉一声分开，两排牙齿打开，露出了里面紫色升腾的螺纹大眼。
    那巨大而深邃的眼睛重重叠叠，仿佛蕴藏着群星的彩光，瞬间穿透了金弥纱的灵魂，注视着她颤抖的灵魂扳机——
    【这次，你想换什么？】
    弥纱甩掉灵魂深处的恐惧：
    “能到达那栋楼顶的力量！一次性的就行！”
    大眼凝视着弥纱，久久不语。
    在这片空间中，似乎时间都被锁定了。
    而后它如同蛇一般立了起来，俯瞰着金弥纱：
    【不想换点别的么？】
    【比如在里世界任意穿梭的空间能力？】
    【让你心心念念的人之灵彻底迷恋上你？】
    【或者……永久而永远的强大力量？亦或是实现你的愿望？】
    “都不要！只要能让我上到大楼上就行！完完整整的，让我名为金弥纱的个体，作为人之灵，顺利地到达大楼上！”
    【这有很多的附加条件……这次你想用什么来换？】
    【你身上足够贵重的东西可不多了……要不，就你身体里多出来的那个人格怎么样？你看起来很嫌弃她的样子……】
    “你想得美……”
    弥纱嘴角一撇，而后在大眼一瞬间的凝滞中，从空气中抽出了一把断裂的新罗刀。
    一脸肉痛地向前一递：
    “……我用这个换！”
    【这倒是……稀奇。】
    阴影中伸出了三只缩小版的巨手，将那断刀、刀片、刀鞘都拿了起来。
    【这上面很有甜蜜的情绪……我能闻到另一个人之灵的味道，这些记忆碎片很有趣……啊，这是礼物，不过是你强行要来的礼物……】
    “闭嘴，我不想听……”弥纱撇开头去。
    【没关系，这东西对你来说足够珍贵，毕竟是你十年来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在三只小手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中，那把新罗刀被分而食之：
    【成交。】
    弥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割开自己的手腕：
    “请您离开，尊主。”
    寂静的黑暗逐渐缩小，直到弥纱再度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眨动的眼睛。
    而后她皮肤上的魔纹大亮，甚至穿透了衣装和防护服，化作雄浑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刹那间，她只感觉整个里世界如鱼得水，可以任意遨游。
    她没有浪费时间，下一刻，一条巨大的阴影魔兔从她藏身的影子中爆发跳跃而出，直接踩入了那血怪群的影子中。
    而后几个弹跳之下，火箭般越向血肉大楼的顶部：
    “老季，你一定要再送我把刀啊！！！”
    魔兔轰然落地，飞扬的血肉绒毛被那冲击波震得漫天飞舞——
    她看到了位于血肉天台正中央的季离。
    他全身上下都嵌入了天台的肉块之中，有肋骨如同牢笼一般覆盖在他的身上，并逐渐缩紧。
    而半颗美人头正依偎在他的身上，从天顶有一根白色的肉带不知从何而来，连接在那脑袋上，同时撑起一层白色的薄膜将想要进来的各种血怪阻隔在外。
    那美人头似乎极为急切，在季离的身上拱来拱去想要探寻着什么。
    而目睹这一幕的弥纱灵魂扳机一震，一个猪兔猛进炮弹般轰击而去：
    “哪里来的臭婊子！！离我兄弟远点儿！！！”
    ——
    ps：试了一下起点的章节人物提取功能，这是我提取的本章出现的角色，第三个实在是太难绷了：
    (本章完)

 第343章 经验

    第343章 经验
    紫黑色的魔兔轰然撞在了那白色的薄膜上，庞大的身躯如火焰和泥浆般翻卷。
    美人头猛然抬起，看到那疯狂震颤的薄膜，顿时发出一声嘶鸣。
    但金弥纱化身的大魔兔下一刻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并从那包裹季离的肋骨下方整个跃出。
    如小孔里面钻出了一大坨紫黑色的，她一巴掌就朝着那半个美人头猛抽而去。
    半颗美人头显然没想到对方会以这种方式直接钻进来，错愕的瞬间，发出急促而慌张的尖啸：
    【我死你亡！】
    金弥纱刚要在自己的攻击中加入半勺嘲讽，却看到一只多头怪鸟一头撞在晃动的透明薄膜上，心中一惊——
    这玩意儿要真被自己拍死，她和老季都得栽在这儿！
    只是那盘着季离的美人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头颅末端正有丝丝触手，如同菌丝一样包裹在季离的小部分身躯表面。
    思绪急速转动之间，狂瀑的阴影灵质已然在她一爪之下爆发，并在半颗美人头急促的尖啸中，朝着整个薄膜内部的一切物质尽数包裹而去——
    该死的影蚀之主……你可千万别坑我！！！
    感知到身上正在迅速消失的尊主力量，弥纱狠狠咬牙，拼尽全力将整个薄膜中的一切都拖进了阴影之中。
    ……
    冰冷的走廊中，季离冷静地驱使并熟悉着新得到的力量，将一个个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和传感器全部摧毁。
    在黑色空涡的快速点杀下，那些被动静吸引而来的守卫也一个个爆成满地的零件。
    很快季离便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通过了一条条设计好的金属走廊，再穿过大型十字结构的中央电梯，从一堆刚刚爆开的机器守卫残骸中摸出了一枚传感器，来到了一处大门前。
    在具备骇客手段和机械师知识的任一手段下，能够从主管机器人来获取识别代码或者装置，而后通过得到的东西，从无人机仓库逃离此处。
    这是他设计的最快通关方法。
    这里的他当然没办法实现这两种手段，但直接用灵质能力精准拆掉，且不破坏其中的识别装置是没问题的。
    毕竟只是给基层公司特工使用的训练芯片，最大的难点也不过是额外条件中会出现的追击者。
    随着扫描仪闪动着绿光，同他手中的识别装置完成同步，整个大门铿锵打开，后面的通道中依次亮起灯光。
    他直接冲了进去。
    如果一切如他所想，从这里离开就能出去了，但步伐连点地面之间，却感觉有些不对：
    “走廊过于漫长了……无论是实际应用还是作为训练设计，都有些不对劲。”
    正思索着，眼前出现了终点的大门。
    季离穿梭而过后，只看到前方十字通道中央的大型电梯，还有旁边散落一地的主管机器人残骸：
    “果然不对……这个梦境并不想让我就这么离开这里。”
    再一次穿梭身后的无人机通道，又回到中央电梯的十字通道里，季离完全确认了这一情况。
    便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冲向了之前从未走过的另一条路线——
    “如果不是出逃，那就是在‘保险柜’里面了……”
    这个梦境是灵质构筑的。
    根据他之前使用灵质进入他人梦境中的经验，梦境是无法直接获取和做梦者相关的情报的，因为会被潜意识阻隔。
    但可以通过影响梦境，主动让做梦者在梦境中生成一个“保险柜”。
    这样梦境主人的潜意识就会认为“保险柜”里必定存放着秘密，从而给梦境入侵者打开了一个突破潜意识封锁的安全通道。
    那么入侵者剩下要做的，就是打开保险柜，得到里面的东西了。
    目前既然无法从正常通道离开，季离就只有从梦境和灵质方面的经验去破局，哪怕他才是梦境的主人。
    而在他的设计中，这场虚拟训练一共有abc三个评级。
    成功出逃，得到c评级。
    找到机密情报，得到b评级。
    杀死“追击者”，则能够得到a评级。
    这些评级就像是考试，是公司特工们在世界树集团中的履历。
    “保险柜”机制正好能够对应b评级中的“机密情报”，那就应该往这个方向去尝试，只不过……
    他骤然停下身形，狂暴的空涡将侧方的机械墙壁整个粉碎，穿透出数十米外的另一条通道，他直接钻了进去，整个基地也骤然发出警报——
    如果要走这条路，必定会触发警报，因为这是综合训练，除了潜入外，还有考验应对突发事项和正面冲突的能力。
    所以如果破坏的监控类设施和守卫超过一定数量，就会必定触发警报，怎样的手法都没用。
    考虑到这一点，季离果断选择了更快捷的方法，能走直线就走直线，他设计的地方他还不知道怎么玩儿？
    这是开发者亲自下场演示速通。
    就在季离连续轰碎墙壁，进行直线穿梭高速靠近机密房间之际，一道沉重的闷响从他的耳边传来。整个基地似乎都能听到重物砰砰作响的声音，是“追击者”来了——
    “鬣狗”。
    这是一种体型庞大的精英追猎单位，是和跳狼类似的，妖神科技下诞生的血肉和机械混合的人造兵器，。
    季离此刻窜上了一处检修平台，从这里过去的话，可以最大化利用鬣狗身形庞大的劣势，对其完成阻挠。
    穿梭之间，他的正前方突然爆开了一面墙壁，电弧四溅中钢铁碎片喷薄而出。
    这正在他的计算之中，因为在他设计的训练里，是没有逃课这种说法的。
    而这样的困境还会出现三次，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打算转身和鬣狗跳个舞，锻炼一下新能力的原因，浪费时间又浪费灵质。
    灵质的诞生原理和思想欲望乃至潜意识都有关系，做梦本身就会影响灵质，眼下具体情况不明，又没有琴能补魔，能省则省。
    黑色暴风在他的前方汇聚，就在那“鬣狗”从下方爆开墙壁探头的瞬间，轰然爆破。
    季离的瞳孔瞬间紧缩：
    等等，这不是鬣狗……
    猩红的光芒照射映满了整个视觉，狂暴的破空声轰然传来——
    轰！！！！
    红色的气浪和能量光柱将整个基地拦腰截断，密密麻麻的金属零件爆散乱飞，在灼热的空气中化为铁水。
    堪堪闪过的季离猛然抬头，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万鬼缠身……”
    狰狞可怖的杀戮兵器站立在季离的身前，头部神经光元中放射出可怖的红光。
    在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裂声中，它瞬间完成了爆甲，将地面撕裂出钢板乱爆的巨大沟渠，顷刻蔓延至季离的身前，一拳轰下。
    后者瞬间躲过那刚猛的拳击，但冲天而起的红光顷刻就吞噬了他的视觉——
    “记忆体风险清除完毕，正在隐藏数据……”
    焦黑的废墟中，万鬼缠身震动空气的话语突然一顿：
    “警告：发现关键信息，飞升协议运转错误，正在排查问题——”
    下一刻，狂暴的蓝光席卷而来，将整个梦境吞噬。
    季离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通体银白的房间，银白的墙壁被整洁的金属缝隙切割。
    他的身上则穿着那身自己定制的署长制服。
    他抬起左手腕，看到上面的里世界咒印，并轻声呼唤出了飞升协议，认为自己的灵魂目前应该处于正常的维度。
    至于这处房间，通体银白，墙壁上流转着精密的金属切割缝，机械房门无法推开。
    就在他准备暴力破门的时候，有人敲门。
    而后下方的盖板打开，推进来了一个不锈钢托盘，里面放着加工好的食物和饮料：
    “‘奥丁’，吃饭时间到了。”
    季离的神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最后很是揶揄：
    “竟然是这个地方，是谁教你的……”
    他认出了这个房间是他曾经设计出来，用于训练基层公司特工的虚拟芯片空间，并感知到自己在梦境之中。
    在通过环境确认了这是哪个型号的具体芯片后，他进入了灵魂空间，检索了自己在“界外之地”灵薄狱中的得失，并消耗认知指数获取了一个名为“风魔引擎”的新能力。
    “比我想象中顺手很多啊？”
    他有些诧异这能力和他之间的相性，一些进阶技巧在灵魂空间随手就能施展出来，像是以前就用过一样。
    “是因为‘逆旋梦魇’和它契合的缘故么……”
    季离找到了一个解释，决定先离开这个房间，直接通关c评级试试。
    他在c评级的出口遭遇了空间异常，又回到了出口之外的地方，显然这个梦境并不想让他离开。
    于是他选择了通关b评级，找到机密文件，这正好和他灵质入梦经验中的“保险箱”法则相契合。
    为了追求效率，他选择了直线突破墙面的方式直接冲向机密文件所在的方尖碑，这引发了追击者。
    检修平台可以有效阻拦追击者，但新能力很顺手，这让他想跟对方玩玩，毕竟也算是个“老乡”了。
    季离转身，迎面撞上了万鬼缠身，还来不及惊讶，红光洗脸。
    “记忆体风险清除完毕，正在隐藏数据……”
    “警告：发现关键信息，飞升协议运转错误，正在排查问题——”
    季离在金属房间睁开双眼，神色一阵变幻，揶揄道：
    “我怎么梦到这地方了？”
    旋即他神色有些奇怪：
    “这墙壁颜色怎么有点儿发黑……”
    又一个循环开始，但似乎和最初又有些不同。
    (本章完)

 第344章 唇亡齿寒

    第344章 唇亡齿寒
    里世界。
    感受到身上尊主的力量正在飞速减少，金弥纱卯足了劲儿在阴影之中狂奔：
    “坑爹的影蚀！！！给我撑住啊！！！就快到了！！！！”
    在那最后一丝影蚀之力消失的前一刻，巨大的紫黑兔子从地面的阴影中拔地而起，迅速消散——
    白色的球形护罩中，血肉胸骨闭锁着季离的身躯，而那半颗美人头则在晕头转向地打着转。
    那根从天顶连接着它的肉柱，在显现形体的瞬间便恢复而出，只是已经变得更细了些。
    在刚出来的时候便被周围的血怪撞击了一瞬，似乎变得更细了一点。
    而金弥纱则不管不顾，在那黑紫色大兔子消失的瞬间，借着正好被血怪撞的那一下，豁然冲进依靠特管局设备生成的传送门中：
    “搞定！！！！”
    话音未落，她就被身后的巨力拉得猛然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五体投地，猛然回头便看到一团血肉将季离死死包裹，顿时炸毛——
    “我草什么鬼东西！！！”
    那是闭锁季离的胸骨下方的血肉，此刻在迅速和地面勾连，不愿放手。
    金弥纱双手死死抓住季离的两条胳膊，奋力朝着传送门内猛拉：
    “给我松手！！！”
    凭借她的力气，一头牛应该都被扯成拉面了，也亏是季离身体素质好。
    不然就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会儿，没有灵肉合一加持的情况下，兔子两巴掌下去骨头就得散架。
    但那血肉却死死地粘连在地面，甚至开始和地面的红色血肉相融合，往里面狠狠钻入。
    一时间，弥纱竟感觉连带着自己，都在被那红色血肉朝着相反的方向拽去。
    而四周的血怪早就被动静吸引冲了上来，如果不是那半颗美人头构筑的防护罩，早就将几人撕碎了。
    顿时她也管不得别的，朝着那还在季离身上的半颗美人头怒喷：
    “kai-sai-ggi-a-a-a-a-a！！！（狗崽子）”
    “还看戏还看戏，多干点儿事儿不行吗！！！”
    她看出来这玩意儿也是半桶水晃荡，而且和季离身下的排骨根本不是一伙儿的，只能开着个护盾死撑。
    它的护盾没了，金弥纱得死。
    但它无法移动，没有金弥纱带着冲进维度之门，等到那根肉柱彻底耗尽也是死路一条。
    面对急切的兔子妞儿，这玩意儿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扯开嗓子一顿乱嚎，将四周的无数血怪瞬间逼退。
    金弥纱眼中一亮，灵质全开，将自身阴影也召唤而出化作无数触手，共同将季离缠住，死命拉扯。
    但那半颗美人头的嘶吼声似乎还引来了别的东西——
    红雷滚滚，天空一声巨响，厚厚的深红云层被螺旋穿刺，一张大嘴出现在了天空之上，缓缓张开，露出里面巨大的眼睛。
    兔子灵魂扳狂震，龇牙咧嘴之间更是加大了力度：“怎么又来一个尊主！！！”
    但这还没完，那之前喉管长着小精灵的老人头缓缓靠近，一声嚎叫下，整个炸成漫天血肉。
    那血肉螺旋升天，制造出另一道空洞，一枚沟壑中镶嵌着无数人眼的大脑从那后方浮现——
    “还有？！”
    肌肉都扯得开始颤抖的弥纱已经顾不上惊讶了，但季离的身体不仅没有被她扯回哪怕一点，还在不断朝着那地面的血肉中下陷。
    和地面融为一体的排骨，此刻就像是血肉大地的牙齿将季离卡在里面，往深层一寸寸拖去。
    好消息是两个尊主在天空中开始较劲了，有两波血怪似乎受到了影响，开始互相厮杀，四周一片血肉横飞，天雷滚滚。
    坏消息是金弥纱的身上传来了急促的鸣叫：
    “垃圾装备就不能再撑一会儿吗！！！”
    15分钟到了。
    她的眼前开始浮现无数幻觉，影影绰绰。
    她看到自己怀里的季离变成了一滩烂肉，长出嘴巴朝着自己咬来。
    她看到季离穿着学校的运动衫，在和她拔河。
    她还听到季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捏着一个方方的小盒子……
    “……老季怎么可能穿着那么蠢的西服给我送戒指，不要玷污我们血与火之中诞生的兄弟情好吗！！！”
    弥纱给自己舌头猛咬一口，一阵狠甩脑袋将这些幻觉全部清空。
    那半颗女人头的肉柱已经变得更细了，她必须要尽快想到一个办法：
    “影蚀之主！！！你奶奶我要寄啦！！！”
    漆黑弥漫，她看到一只眼熟的螺纹眼出现在季离身下的阴影中：【这次，你想换什么？】
    “……你的时停呢！？”
    【你并未置身我的领域】
    “那你不会把我拉进去吗？”
    紫色的螺纹眼眯了起来：
    【那未免有些太便宜你了，亲爱的奶奶】
    【尤其是你现在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你这狗东西……”
    【那么这次，你还有什么能换的呢？】
    弥纱眼中紫光一闪，空气中骤然跌落出一个小小的雕像：
    “用这个！！！给我能带走老季的力量！”
    这是很久以前，带着“失忆”的季离去找他家的时候，杀死的契魔人身上留下来的小雕像。
    【嗯……有点意思，但是……】
    那眼睛眨了眨：
    【还不够】
    “你他妈不是异神位格吗？！这点小鱼小虾也要我掏心掏肺？”
    【拉扯你们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这小玩意儿最多让我帮你保持他不继续掉下去】
    讨价还价之间，季离身下的力量骤然增大，将他的身体大半拉了下去，还剩下一个脑袋和上半胸口。
    而那土地中的气息也整个传导到弥纱的身上，让她浑身一僵——
    这东西也是个尊主？！
    不对……那半个脑袋能挡住周围的红怪，至少也是尊主级别的……那让它都没办法的东西，肯定也不简单……
    思索的瞬间，弥纱大吼：
    “拿了东西就赶紧动手！！！”
    【交易愉快……】
    小雕像瞬间被地面的阴影吞没，而季离和弥纱周围的阴影拔地而起，将两人守护在了原地，并用影子勾勒出五分钟的倒计时。
    “抠门东西。”
    而阴影力量的介入似乎激怒了“排骨”，旁边的地面猛地张开一张大嘴，发出愤怒的吼声。
    在那吼声的波及下，金弥纱的头发寸寸发白，并变成一条条龇牙咧嘴的蚯蚓，叽叽喳喳地大吼起来：
    “白痴！白痴！白痴！”
    “妈的我的头皮屑怎么没把你们给闷死……”
    弥纱没空去搭理畸变的头发，在阴影的力量下腾出一只手来，摸索进了周围的空气中——
    “老季，我已经光全身家当，就剩这把刀了……你身上一定要有好东西……”
    弥纱摸的是她送给季离的空间方尖石：
    “不然咱兄弟俩就要殉情了啊！！！”
    一个个东西被她从里面一股脑掏了出来，因为她没空用手来摸着找，掏出一大堆东西之后直接问影子。
    结果影子指向了一枚小小的黑色物件，而后将那东西卷起丢进了她的手中。
    那是一枚带着精致浮雕的戒指，布满了犬纹。
    她正要询问影蚀之主，一道绿色的能量从那其中勃然爆发，化作一颗狰狞飒爽的犬首：
    “亲爱的，晚上好……”
    在注意到四周一片混沌的景象和惊愕的兔子妞儿后，她的神情骤然变色：
    “里世界？”
    (本章完)

 第345章 打破循环

    第345章 打破循环
    布满深红锈迹的深色房间，季离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环境很是陌生，但房间的布局却有些眼熟。
    那些深色的墙壁锈迹斑斑，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伸手轻轻一碰，还能从上面碰下来一大块锈斑，露出下面淡淡银色的钢铁。
    “……这里是我曾经设计过的虚拟训练空间，虽然看起来非常陈旧，但仅从外表来说，的确是。”
    通过“逆旋梦魇”的能力，他判断出眼前具有虚拟空间外表的一切，是他的梦境。
    “但为什么会破败成这个样子？一股里世界入侵的味儿。”
    季离翻身下了长满霉斑的床，这时随着一声敲门声，一个脏污的餐盘被递了进来，里面摆着疑似三明治的东西和一个印有玉米图像的盒子，还有一杯浑浊不堪的屎绿色液体。
    上面写着风化眼中的拓印英文：
    【橙汁】
    “这可真幽默……”
    至于为什么是疑似三明治，因为那东西看上去像是在臭水沟或者别的什么犄角旮旯呆了十几年的样子，小小的一块里面应该有不下十个微生物群落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离总觉得眼前的一切莫名眼熟，还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违和感。
    他走到了门口，精密的机械门上有一枚led灯，上面亮着红光。
    早已锈蚀的内里被季离一推就倒。
    外面站着一个完全腐蚀的机械警卫，似乎已经废弃很久了。
    季离能认出这家伙的确是世界树集团使用过的型号，并确定了自己对眼前环境属于训练芯片虚拟空间的猜测。
    只不过看上去过了很多年，一切都被废弃的样子……这有点匪夷所思，虽然他能感知到现在的环境是在他的梦中。
    但这个梦中的环境，显然是他记忆中虚拟空间的投影，他怎么会想到一个虚幻的世界破败的模样呢？
    除非，这预示着某些信息，尤其是这是他自己的梦。
    外面静谧无声，走廊同样红锈一片，躺着一个七零八落的机械警卫。
    这些红色总让季离想到里世界。
    暂时确保四周没有危险，季离回到了房间中，他清点了一下自己在“界外之地”灵薄狱中得到的东西。
    【逆旋梦魇】和新能力融合，变成了【风魔引擎】。
    在试用了一下新能力后，那种古怪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有种演练了无数遍的熟悉感，仿佛他并非第一次使用这个新能力。
    意识从灵魂空间脱离，眼前回到了锈红的虚拟梦境。
    季离随手便撕裂出一道漆黑气柱将墙面撕碎，那钢铁比饼干还脆，在他爆发的灵质下叮铃哐啷地四处溅射。
    这一幕又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这不对劲。
    虽然自诩为战斗大师，但灵质这种东西和墨菲巨构的法则不一样。
    他只是在战斗使用上有非凡的经验而已，使用这种让灵质流动的风之力，很快就能结合自身实际开发出各种作战用法。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让这东西在空中变化成各种杂耍般的形状——
    漆黑的灵质风团在空气中不断形变，一会儿如游蛇，一会儿变成一股小龙卷，一会儿又在他的操控中凝聚出浅浅人形。
    最后甚至变成了一个小奥丁，虽然很快就散去：
    “不对劲，是因为“界外之地”灵薄狱中，哪怕是有规则加身，也一样会消耗灵质么？我的灵质相比进入灵薄狱之前减少了太多太多，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样子……”
    在“界外之地”中后期，规则给予季离的灵质几乎无穷无尽，被他肆意挥霍。
    从基本的灵魂心理学理论来讲，这种情况下他所使用的应该是灵薄狱规则给予他的灵质。
    就像是多了一条额外的无限蓝条，而自己原本的蓝条哪怕在进入灵薄狱初期使用了不少，后期的时间也应该一直在恢复才对。
    从这个角度出发，在他脱离灵薄狱之后，就算不是状态全满，也应该恢复大半才对。
    “而且，我记得我在失去意识之前有听到飞升协议传来‘铋网络’相关的提示。”
    “幻光仙子最后析出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这到底……”
    猛然间，季离陡惊，他突然发现他竟然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完全忽略了那个东西。
    那个引发了飞升协议迸发的铋网络提示，从幻光仙子身体中析出的东西，他记得那是和蒙萨曾经送给他的红晶类似的玩意儿。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忽略掉？
    这一瞬间的灵光乍现让他霎时警觉，并最大程度的张开灵质，使用能力撬动着眼前的梦境空间——
    必须要立刻醒来，这地方在影响我的意识。
    曾经在墨菲巨构，传奇战斗大师也不是没有翻车的时候。
    除了早期当雇佣兵的经历，在进入世界树集团后，他也有不少次陷入窘境危局之中。
    被敌人抓住，拉入虚拟空间，通过各种算法进行拷问。
    那些拷问手法层出不穷，除了最基本的利用虚拟空间的权限，对拷问者和被拷问者的外形进行各种变幻。
    或者直接利用虚拟空间系统，生成各种ai算法下的结果来迷惑拷问者外，还有各种不同的认知改写。
    比如通过影响脑域，封锁掉一段记忆，再将他丢到战场中，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在复仇道路上的改造雇佣兵。
    又或者直接改写他的认知，以为自己是拷问官，正在拷问敌人，却不自觉地将各种情报吐露出来。
    针对这样的拷问，季离不止一次挺了过来，甚至还学到了很多，他这传奇战斗大师也是给拷成了传奇耐问大师。
    像是眼下这种某种重要的东西竟然被他遗忘的情况，就和“认知封锁”非常类似。
    考虑到自己刚才对新能力古怪的熟悉度，他甚至有理由怀疑，自己可能已经在这种认知封锁中度过有一段时间了。
    是一直以来的环境太安逸，让自己怠惰了么……
    思索之间，季离已经驱动着灵质，全力撬动着整个记忆空间，意图让自己彻底醒过来。
    就在这一刹那，他感知到灵魂扳机疯狂震动，狂暴的能量从侧面袭来——
    轰！！！！
    震天动地的爆破声，整个墙面当场蒸发，慑人红光暴风骤雨般袭来：
    “万鬼缠身？！”
    季离瞬间闪身，眼前一便看到整个房间已经被彻底摧毁。
    而那猩红的头部神经光元正缓缓扭转，定格在自己身上。
    跑！
    季离随手爆发一道漆黑的短途气柱轰击而去，看也不看结果便转身就跑。
    下一刻他原本所处的位置轰然扩开球形的猩红爆破，将十数米外的基地内部整个撕碎。
    但季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那废墟之外，万鬼缠身的怒吼震天动地，碾开一道粗壮的地面沟壑疯狂追击而去。
    已经察觉到不对的季离，迅速唤起自己对眼前这个虚拟空间的所有记忆，并径直朝着b评级中隐秘情报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循环他想到的还是“保险箱”理论，那枚幻光仙子析出的红晶并不在自己身上，那就只有在“保险箱”里了。
    陡然间，他感知到一直在疯狂颤动的灵魂扳机频率陡增，眼前的一切轰然爆破，一只巨大的爪子从侧方撕裂而来——
    “绯电主！”
    季离进入了恶灵化。
    红电爆发之际，险而又险地擦过了万鬼缠身的攻击，化作猩红的闪电疾驰而去。
    在那红色闪电之中，有漆黑的气流在追随萦绕，季离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相比曾经快了不少，显然这是风魔引擎的功劳。
    但这疾驰的感觉只是出现了一瞬，狂颤的灵魂扳机便再度让他感知到来自后面的威胁。
    他想也没想便在脚下制造出一道空涡，而后爆炸。
    借着那狂暴的冲击力与自身绯电主速度和风魔引擎的加持，再加上瞬间开启的灵魂马赫，季离的身体几乎是和万鬼缠身同一时间闪烁。
    前者是从侧方的墙壁直接撕碎而去，后者则是带着滚滚的钢铁沟壑将他原本所处的位置完全摧毁。
    环形的爆破在万鬼缠身的四周一圈又一圈地爆炸荡开，追逐着季离的身姿。随着脱离那最后一圈冲天而起的红色冲击波，再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季离在周围爆发无数空涡撕碎坍塌的钢铁结构。
    思维急转之间注视到前方的环境，一个同样散架，但外形有些许差异的安保机器人吸引了季离的注意。
    这也让他在瞬间判断出了自己此刻的大致位置，全速朝着某个方向冲去。
    一路上惊爆不断，灵魂马赫在飞速消耗季离所剩无几的灵质，一前一后，一小一大。
    两道同样猩红的身影在不断闪烁之间，将所到之处尽数摧毁。
    “这台万鬼缠身目前来看战术思维并不及我，这样的话……”
    再度从一次攻击中脱线的季离捞起地上一大团机械守卫残骸中的装置，看上去像是世界树子体根须构筑的某种机械模块，激活的瞬间看到上面的绿光：
    “第一步完成，果然在我心中妖神体系具备岁月也不可磨灭的质量……”
    一轮猩红光柱从身后喷发撕裂空间，季离闪烁躲开的同时也往后追来的万鬼缠身一撇：
    “包括你也是……”
    飞跃在半空中的瞬间，季离握紧那抓到的装置，身上的电流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猩红电流流窜了整个基地。
    无数已经化作残骸的半朽机器人睁开了双眼，看着穿梭在视觉中的季离发动了攻击。
    在他狂暴电流下重新恢复运转的警报声响彻耳边，大量的自动机炮摩擦着火，从锈蚀的墙壁中钻出，喷吐而出的弹雨追逐着他的身影：
    “很好，我的电流有用，接下来就是……”
    他的速度无视了那些弹雨和半死不活的机器人，看到眼前的十字大厅，眼中灵质一闪。
    但侧方爆发的红光让他瞳孔一跳——
    加速了？！
    “吼——！！！！”
    面甲撕裂，全身爆甲的万鬼缠身蒸腾着热气竟然绕行到了季离的前方。
    在这极致的速度中，他只看到侧方的一切在顷刻间分级粉碎，灼热的利爪刺进了自己的右边身躯——
    红电爆闪，血肉撕裂。
    季离猛然咬牙，拖着残破的身躯整个分离而出。
    那被撕碎肢体中握着的装置在半空翻飞，被他用剩下的另一只手抓住，朝着十字大厅的另一侧规避而去。
    此刻的他整个上半身都被纵向撕裂，右肩到左肋下的部位被暴力撕去，露出血骨铮铮的肋骨：
    “看起来是炖汤的好材料……但因为是梦境，只是区区致命伤……”
    他的眼中红电爆闪，再度蒸发灵魂马赫，速度提高了两倍，绕着十字大厅跑了三圈。
    瞬间，十字大厅周围的空间和物质被跗骨之蛆般的万鬼缠身全部粉碎，螺旋状的红色能量密集惊爆。
    “二十米……三十米……够了！”
    季离猛踩地面炸开密集电蛇，直扑中央电梯。
    将那捏在手里的装置直接贴在了电梯上，再用红电狂暴激发——
    0.1秒，巨大的中央电梯闪烁一下便熄灭。
    0.2秒，季离注意到了这一致命情况，猛地朝着整个中央电梯设施踢了一脚。
    0.3秒，中央电梯开始运作。
    0.4秒，季离撕开了中央电梯的电梯门，进入了空荡荡的电梯井，万鬼缠身移动撕裂的沟渠蔓延到电梯外。
    0.5秒——
    轰！！！！！
    如地心坠落般砸落的中央电梯同瞬间跟随着季离，出现在电梯井中的万鬼缠身直接相撞。
    在那惊天动地震颤声中，狂暴的红光四散爆裂，万鬼缠身的怒吼几欲撕裂耳膜。
    而在那中央电梯嘎吱作响的声音中，化作不甘的咆哮，震耳欲聋之间整个沉下！
    漫天尘埃中，只有一只手的季离从空气中扯出了红电闪烁的猩红剑，出现在万鬼缠身的前方。
    此刻的它大半身躯都被十数米半径的中央电梯压沉在下方，只露出一只狰狞的肩膀和头颅，巨大的爪子撕裂在地面上，不断低吼。
    “追击者本来应该是鬣狗，触发条件也不应该在初始房间才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这终归是我设计的训练。”
    季离的刀尖直至万鬼缠身的头颅。
    在他的设计中，想要在这个训练空间完成a级评价，击杀追击者，就必须要用到中央电梯。
    原本的流程非常繁琐，甚至需要受训者用到多种墨菲巨构的改造能力，才能让这重力坍塌一般的核心电梯坠落而下，撕碎鬣狗。
    这东西并非是普通的电梯，而是带有强劲重力场的超级设施，它的坠落，无亚于地壳坍缩。
    至于为什么这么可怕物理现象只摧毁追击者，而没有对周围环境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毕竟是虚拟训练，设计是服务于内容的，参数也是这样填的。
    “那么……创始人的产物，感谢回忆中的你在灵薄狱里帮了我那么多……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再跟你来一次浪漫的旅途……”
    剑尖停在了万鬼缠身的头部神经光原上：
    “不过这一次，还是先画上句号为好。”
    嗙！！！！
    红电爆发，在季离惊愕的目光中，仿佛一股无形的立场将自己的攻击阻隔在外：
    “怎么会！？”
    他将绯电主的力量爆发到极致，猩红大剑如激光般闪耀，他绽放了不义箴言下的红光，恶灵化的躯体二段展开。
    红电灵质如螺旋的钻头在万鬼缠身的头颅疯狂钻刺。
    但那无形的立场就这么死死地阻隔着他的攻击，甚至连他用出了红质都无法突破，而后轰然炸裂——
    “妈的，认知障碍？！”
    惊天的尘暴中，季离抛弃杀死对方的心思，直奔b评级的“保险箱”。
    他眼中的灵质在疯狂闪烁：
    杀掉万鬼缠身，是脱离这里的一个可能，也是他心中一个大胆的渴望——
    没什么挑战能比干掉世界树创始人更有成就感了，哪怕是在梦里。
    但是他做不到，是因为这个梦境的古怪机制形成的认知障碍，还是说……
    是因为那是创始人的产物，在他的心底，妖神体系就是墨菲巨构最强大的力量……
    所以，我不认为我能够战胜它，从而形成的认知障碍？
    他猛然捏紧了猩红剑：
    那就看看“保险柜”里到底是什么好了……
    没了万鬼缠身的纠缠，季离很快出现在了目的地，一处锈蚀的档案库中。
    他摧毁了其他的一切物质，一剑刺入墙上的柜体，猛然一挑——
    破败的柜门翻飞而出，一蓬白色的马赛克出现在其中，猛然朝着他扑来。
    猩红剑抬起想要阻挡，却骤然崩解，那白色马赛克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
    银色的房间，回忆，获得“封魔引擎”，实践，破局，被万鬼缠身杀死。
    他看到了之前自己的一次次循环，那一次次循环中的记忆也出现在了脑海中。
    等到那无数的画面在眼前结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多了什么东西，猛然抬手——
    那是一柄巨大而繁复的白色骑枪。
    里世界咒印灼热而起：
    ——
    【人格碎片：破灭之枪】
    【灵魂质量：未知】
    【特性：亥姆霍兹的逆旋。】
    【无法具装化。】
    ——
    这不是？！
    思索之间，他的身后传来了狂暴的怒吼——
    “检测到高危记忆体风险，正在执行最高清除指令——”
    (本章完)

 第346章 抉择

    第346章 抉择
    “检测到高危记忆体风险，正在执行最高清除指令——”
    那是贫乏无奇的声音，裹挟在万鬼缠身的怒吼之中，而猩红的拳头已经朝着他迎面而来。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绝对死亡距离，全力爆发灵质的季离甚至用上了红质，那苍白的枪身包裹了一层猩红电光，而后又汇聚起螺旋的漆黑风暴滚滚而上。
    万千怨灵咆哮在季离的周身爆发而出，在这几乎静止的一刻时间中，灵质汹涌的破灭之枪朝着袭来的攻击相向而去——
    呲呲——！！！
    犹如电钻猛烈刺入钢铁的刺耳嘶磨，那万鬼缠身拳头上的位置力场和季离抄起的长枪爆发四散飞溅的灵质。
    季离这边是汹涌的混沌，万鬼缠身则猩红涌动，二者之间夹杂着无形的力场，而后爆发玻璃般的碎裂——
    啪！！！
    这一瞬间，季离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破碎开来。
    但与其说是破碎，更不如说是释放。
    狂暴的枪尖碾碎了万鬼缠身的拳头，将它的整只手臂乃至肩头都彻底粉碎，一路碾压至那头部神经光元中央的红光，竟爆开刺耳的尖啸声！
    红光飞瀑，整个占据了季离的身前，恍惚之间，那鲜红的头部神经光元，竟渐渐化作了那枚红色的晶片。
    这原本来自幻光仙子身上的东西，不知为何会在梦境万鬼缠身的脑袋里，此刻似乎释放了某种物质，同季离产生了激烈的化学反应:
    一席陌生而又莫名熟悉的记忆正席卷他的大脑——
    ——
    “叛徒，我要宰了你！！！”
    在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胸口冷聚变动力炉爆裂的季离从废墟中起身。
    他晃了晃自己脑袋，脑海中传来飞升协议的提示：
    【警告原型客户，您的缸中之脑容器目前存在故障现象，损毁程度：79%】
    【大脑活性正在显著下降，正在执行纳米虫自适应修复程序，请平复情绪，有助于激素的正常生成……】
    “米歇尔！还活着吗？！”
    一头金发的男子从远方裹挟着狂风而至：
    “奥丁，怎么回事！？”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我的飞升失败了！！！三百年！！！我为此奋斗了几乎三百年！！！！”
    损毁严重的高精密机械身躯拔地而起，如逆冲的陨石抓住了天空中的米歇尔，后者的语气却有些颤抖：
    “我知道……我是说……你怎么还活着！？”
    米歇尔的眼中充满诧异：
    “墨菲巨构整个第四象限城都被你炸掉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季离猛然一怔，这才意识到四周深渊般的废墟，犹如星球表面被炸开了一个大坑——
    作为即将升格的机械飞升者，他很清楚自己的能量核心爆炸会造成怎样毁灭性的灾难。
    他不该还活着。
    米歇尔的眼前浮现出瀑布般的数据：
    “我正在为你联系医疗团队，马上就好……等等，高天之上有反应了……”
    很快，他的神情变得诧异：
    “不不，这不可能，至高矩阵，至高矩阵的信息……”
    他的神色逐渐僵直。
    画面从这里开始，记忆逐渐模糊。
    ——
    梦境空间，季离的目光也陷入了完全的僵硬。
    “那是……我的记忆？”
    但是……他不应该死在那次失败的飞升中了吗？
    此刻在他身前的红光中，那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
    “警告！警告！！！认知矩阵遭到未知信息破坏——该信息被识别为铋网络信息恶意读取！”
    “确认疑似铋网络信号的病毒程序，执行删删删删除……执行……”
    季离眼中灵质暴涨：
    “闭嘴！！！！”
    枪尖突刺，红光震爆。
    ……
    里世界。
    绿色灵质化作的狗头注意到眼下的处境，并看到金弥纱怀里的半个季离——
    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季离的大半身躯都已经深埋在了深红的血肉之中。
    弥纱看着狗头:“你是……”
    绿色狗头骤变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
    “松手，或者死。”
    弥纱瞬间错愕：
    “完蛋，这是条傻狗……”
    话音未落，那绿光已经带着杀意猛冲而来。
    弥纱灵魂扳机狂震，只觉得那灵质中满是残暴和漠然的可怕情绪，瞬间便一阵牙根颤抖——
    老季身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魂扳机的警告下，她感受到极致的致命威胁。
    那并非是里世界无所不在的污染和恶意，也并非是恶异尊主一个眼神便升起幻觉的未知呓语与恐惧。
    而是一种纯粹的疯狂，和对生命的漠视，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的灵魂整个碾碎。
    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自己的身躯被撕咬得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随着无数异象在眼前一闪而逝，她猛然咬牙。
    无视了影蚀之主在耳边带着调侃的警告，弥纱一把将季离死死抱住，并用后背挡向那冲击而来的绿光：
    “老季……”
    灵质升腾的声音骤停，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到来。
    看着背身挡在季离身前的少女，骤停的狗头冰冷的杀意微微一退，似乎有些诧异，眼中多了一抹带着戏谑的赞赏。
    狱牙熏讨厌这种弱小得跟垃圾一样的小玩具，但如果是能为他献身的玩具……
    既有用，又有趣。
    而弥纱猛地一个激灵，看着依然紧闭双眼沉睡的季离，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一下子嚎了出来：
    “差点儿就真殉情了……”
    狗头刚刚才松活下来的神色骤变，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殉情？”
    玩具喜欢他没关系，你不会在意家里的猫猫狗狗喜欢上主人的。
    但他要是对这种小玩具有意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东西，你是他的什么人？”
    弥纱顿时怒喷：
    “你到底是什么蠢狗？！这种情况下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吗！？既然你是牢季的狗，还不赶紧救人！！！”
    “我是他的……狗？”
    狗头猛地一愣，而后阴冷地笑了起来：
    “弱小得跟垃圾一样的东西，看你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吓得尿裤子……”
    真想把你切碎了送给季离，不知道能不能在他身上看到些有趣的表情……
    啊，好想试试……
    这种随时都会散架的小玩具在他身边，简直就是一种玷污，而且还有个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的目光落在了季离身上包裹的影蚀之力上，一枚螺纹眼顿时瞪向它。
    那犬首猛地一阵震荡，这具寄居在戒指内，极端情况下才会现身的人格分裂体，面对恶意尊主的注视还是差了些。
    她无视了影子中那眼睛，发出了一连串的娇笑声：
    “当然要救……这可是我的丈夫，为什么不救呢……”
    弥纱懒得理她：
    “老季到底是哪儿来的这胡言乱语的蠢狗！？”
    说罢她就一把抓向掉在地上的戒指，却在一声痛呼下，被一阵绿光猛然刺痛收手。
    “别乱碰，可爱的小玩具，这不是你的东西，你也别妄想把这东西献给你脚下的那滩烂泥……”
    犬首猛然袭在弥纱的脸前，绿色灵质映照着她的面庞：
    “我当然要救他，甚至我比你更想救他，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可惜的是……”
    那犬首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你现在看到的我并非完全体，这只是一缕人格分离体，我需要……你的身体。”但时间紧迫的弥纱已经被这突然出现的狗头彻底耗尽了耐心。
    既然没用又满嘴跑火车，那就直接无视，焦急地在那一堆东西中翻找了起来。
    刀剑武器，各种补给，几部手机，通灵道具，胡乱掉落的红色的小徽章……
    尊主更喜欢的是自己的契约者身上的东西，他们的血肉，器官。
    尤其是五官这样的东西，一般都能够换来不错的力量，因为这些东西，才是人的灵质和外界沟通的最大媒介。
    它们具备极高的价值，甚至在分离的那一刻，人之灵迸发的痛楚、悔恨、不舍等负面情绪会让它们的价值变得更高。
    而后是灵魂，乃至是自身的三位一体架构，都是可以交易的内容。
    再往后，才是被契约者珍重的东西，比如那柄新罗剑，即便是碎了，弥纱也一直带在身上。
    这不仅是她用母亲的礼物方尖石和季离交换而来的东西，更承载着两人之间的情绪交错产生的灵质。
    影蚀甚至能从中窥见记忆碎片，可见其价值。
    而那种小雕像，属于是契魔人在恶意尊主之间的硬通货，一般诞生于祭祀用品，但远不及契约者自己的东西要好。
    季离的方尖石中储存的东西很多，但能满足以上条件的，除了那个显然出身于祭祀用品的戒指外，几乎没有。
    但这时，弥纱抓出了一柄小小的手枪——
    人格阴影迸发器。
    她眉目一怔，眼中瞬间闪过回忆：
    “老季……”
    四周的一切嘈杂都远去了，她的思绪回到了那条永无止境的长廊，季离站在她前方，扣下人格阴影迸发器的瞬间。
    她的掌心猛然一紧——
    要用吗……
    她在一瞬间陷入了挣扎，而后猛地将那东西拍了回去：
    不行……我不是老季，我会害死他……
    迸发人格阴影后，她可能将不再是她自己，就更谈不上救走季离了。
    她看着季离沉睡的脸，还有那影蚀之主升腾的力量，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消逝。
    半颗美人头那根肉柱越来越细了，护罩撑不了多久了。
    两个未知的恶意尊主还在天空中厮杀，四周的血怪们嘈杂着，嘶吼着，等待着冲进来将两人撕成碎片。
    而她的恶异尊主，它一直在看着。
    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主，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她愿意完全交易自身的机会……
    她的内心陷入了拉扯之中，还是忍不住想到那胡言乱语的狗头。
    老季不会没理由把那东西带在身上，而且他之前从黑日府回来的时候……
    灵魂扳机，恶异尊主，还是狗头。
    她凝视着季离，赫然下定了决心，扭头看向了绿色的犬首。
    只能是你了…
    犬首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奸计得逞的森然冷笑：
    她当然要救季离，但这并不妨碍她将这个小玩具给彻底玩儿坏……
    而弥纱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她眸光波动着，但极力保持着平静，颤抖的身躯轻轻抱住了季离，垂下眼帘：
    “使用迸发器，会害死老季。”
    “影蚀是个混账，它从不在意老季如何……但是你不同。”
    她逐渐抱紧了季离，用自己的丰满裹紧季离有些发冷的身躯：
    “我能感受到你的灵质，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石头……但老季把你带在身边，甚至从黑日府回来的时候还戴在手上……”
    她凝视着狗头，狠狠抹了抹眼睛：
    “他是那么聪明又优秀，他不会犯错，那么你就一定值得他的信任……我的生命可以交给你……只要你能带他回到现世！”
    那阴影汇聚的倒计时此刻只剩下了一分钟，而狗头则在金弥纱的话下猛地怔住，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
    “嗯？”弥纱错愕。
    “不是石头……”
    狗头的表情瞬间狰狞，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是玩具！！！”
    弥纱最后的两个字似乎化作了某种邀请，她升腾在半空中，狗头整个消失，化作了张牙舞爪的恶灵朝着弥纱猛冲而去：
    “我对你的判断很准确！你果然既好用……又好玩！！！”
    会为季离挡刀，愿意让她夺走身体，救下季离，是好用。
    而这种虫子挣扎般的奉献，就是好玩。
    正常的人之灵很难去界定颠婆的精神状态，这还是个人格分裂体。
    但毫无疑问她对季离有着很强的占有欲。
    所以她要侵占金弥纱的身体救下季离，这样能顺手抹杀掉这个意图侵占她所有物的弱小生命。
    但正在这个时候，她们并不知晓，季离和万鬼缠身最终的决战爆发。
    在梦境世界中，顺手抓到的破灭之枪正刺入万鬼缠身的身躯——
    噗——！！！
    一股异常灵质从季离陷在地里的肉体中爆发而出：
    红色闪电，黑色狂风，猩红的光景，还有某种野兽的怒吼从那灵质中爆发开来，化作虚影无形扩散。
    白色螺旋的枪尖撕碎了猩红的光点，一具血肉和机械混合的庞大身躯骤然崩解。
    苍蓝的光点中，有乌鸦的羽毛疯狂升腾，有机械触须咔咔增殖的声响。
    无数异象疯狂闪烁，又顷刻爆破，在影蚀之主和狱牙熏的惊咦声中，地上倒计时的影蚀之力被那力量轰然破碎——
    那是红色碎片在梦境中引发的异变，似乎构成了某种异象投影，在季离的肉体周身扩散，震碎了四周的灵质结构。
    转瞬间，失去了影蚀之力固锁的血肉大地发出闷声惨叫，猛然剧烈收缩起来，却将季离整个拖入其中！
    “季离！！！！”
    弥纱猛扑而出，毫不思索的动作让她直接错开“狱牙熏”的同时，也在血肉大地上扑了个空——
    “混蛋！把他还给我！！！”
    她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猛地扎入那不断收缩的螺旋血肉中，顷刻就随着季离一同被吸入其中。
    天空中的恶异尊主狂暴了，血怪们的厮杀变得更加猛烈。
    似乎因为那拔得头筹的存在，血肉都市陷入了无尽的愤怒和狂暴之中。
    在那血腥的角落，一蓬影子缓缓浮现而出，一身紫色西装笼罩的无头身躯下，在黑漆漆的领口之中亮出两个殷红的小点：
    “印记……”
    它注意到不远处厮杀的血怪们，还有天空中两尊恶异尊主，更是放轻了自己的气息：
    “许多年未曾见到这样的场面了……是什么吸引了这些尊主？”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满地的血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在那满地狼藉附近，发现了一大蓬无人问津的物品，看到了那其中一枚红色的小徽章，顿时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啊……是那位车技精湛的伟大灵魂……他还带着我送他的信物，感谢里世界的眷顾，我们又能相遇了……”
    它激动地搓起了手，而后猛地一僵：
    “等等……”
    他猛然看向那枚杂物堆旁边的犬纹戒指，灵质波动一瞬，瞬间恐惧地颤抖了起来：
    “那个是……？！”
    好可怕的气息，和那位伟大灵魂有关么？
    (本章完)

 第347章 阴影迸放

    第347章 阴影迸放
    里世界地下翻卷着血肉。
    弥纱死死抓着季离的手掌，只觉得四面八方传来强烈的挤压。
    大地如巨兽的咽喉将她和季离吞没，她紧咬银牙，整只手臂传来撕裂的剧痛。
    影蚀之主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这样下去，你会和他一起被里世界吞噬】
    “乌鸦嘴还不快闭上——！！”
    弥纱眼中紫光狂闪，猛然用力。
    只听四周传来嘎吱巨响，如无数的肌肉纤维在顷刻间拉爆。
    同时那挤压感骤然消失，在她阴影灵质的夜视加持下，她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地下空间。
    四周如某种怪物的胃囊般不断起伏，涌动，满是暗红。
    在手腕持续传来的剧痛下，她倒立在半空中，修长的右腿就这么甩在高空，有血肉纠缠着她的左腿。
    而她的右臂死死地抓着下方仍然沉睡的季离，他的双腿则被更加粗壮的血肉包裹，疯狂朝着地面拉去。
    和她腿部的血肉相比，那季离腿上的扭曲肉块就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将他死死缠住，传来巨大的力量。
    至于那半颗美人头，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块长着人脸的肉片，依附在季离的胸口处，半死不活，白色的壁障也早已消失。
    弥纱猛然咬牙，将另一只手奋力腾出，一起抓在了季离的手腕上：
    “老季……你倒是赶紧给我醒醒啊！”
    【没用的。】
    影蚀之主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想做个免费的交易么？】
    “滚开，我现在没空理你……”
    免费的就是最贵的，弥纱才不理会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
    但影蚀之主似乎非常有诚意，直接道出：
    【他刚才释放的灵质摧毁了我的能力，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又……怎样！”弥纱小脸通红，腿部传来肌肉断裂的声响——
    不是她的，而是那纠缠着她的鲜红血肉。
    【“灵魂归复”。】
    影蚀之主道出了这个术语：
    【古老者苏醒尘封的记忆，归复身躯。】
    【而记忆，承载着人之灵的思想、情绪和欲望，这些东西，都会变成灵质。】
    弥纱咬牙切齿：“你是说，老季其实是个老怪物……”
    【我不知道，我看不穿他的灵魂，但毫无疑问，你亲爱的爱人远比你想象得更加深沉……】
    “别给老子乱点鸳鸯！！”
    她的小腿再度传来崩裂的声响，那后方的血肉快断掉了。
    【他正在苏醒过去的记忆，可能是被封印的，也可能是他刻意忘掉的。】
    【幻光仙子的气息中包裹着一个特别的东西，那东西激发了那些记忆，让他进入了灵魂归复状态，他的灵魂正在因为那些记忆而颤抖，重组。】
    【当他醒来，他会获得非常强大的力量，同样，也因为觉醒的大量记忆，完全变成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你对他的一切眷念和妄想不过短短一年，对那苏醒的海量记忆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而这种人之灵，往往被称为涅槃者。】
    【不过他身上浓烈的同类灵质，我更愿意称他为……转轮者。】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就快要失去他了。】
    弥纱的双眼骤然紧缩。
    【拖下去，等到灵魂归复完成，他就会因为苏醒的记忆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或者，等到你们都死在这里，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么？】
    又一根血肉断裂，弥纱和季离的身躯猛地下沉一寸。
    而不知何处而来的雄浑阴影包裹了两人，深沉地笼罩在他们身上，浮现出一个个密集的螺纹眼：
    【你拒绝过我多少次了，金弥纱？】
    【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无论是你想唤醒他，还是守护他，凭借你现在的力量可都是做不到的。】
    它的声音循循善诱：【是时候接受我了，小姑娘……那枚戒指并不在这里，你又撑得到什么时候呢？】
    终于，那血肉猛然崩断——
    噗通的巨响声中，弥纱和季离双双坠落到红色血肉地面上，一些和她一起被拉入地下的杂物从那血肉缝隙中零散落下。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抄起阴影触手就缠在了季离身上。
    那地上盘根错节裹着季离的血肉在此刻却突然失去了力量，让她成功将季离拉了回来，一把搂在了怀里，并开始迅速撕扯那位于他胸口的白色人脸。
    而影蚀之主的声音如影随形：
    【相信我，在接受我的力量后，你还是你，你珍重的人之灵不会因此受到任何伤害，你可以和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信你个鬼。”
    突然间，弥纱手上一顿，暂时来不及管那人脸，开始奋力催动全身灵质。
    因为她感觉到，在那纠缠季离的血肉消失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开始从四周浮现。
    那些血肉的目的，似乎就是将他们拉入到这里。
    【……是吗。】
    影蚀之主发出了阴沉的笑声：
    【那些东西，是我死去的同类，哪怕我并不想用“同类”这个称呼……】
    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翻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具具奇形怪状的死尸从地面挺身而起，无面的头颅拧向了金弥纱，竖向裂开。
    在那交错的牙齿之间，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珠。
    刹那间，她感觉被无数可怕的意志瞬间锁定——
    那传递而来的灵质气息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味道，如同死者的呐喊。
    【恶异尊主也是会消亡的。】
    【灰飞烟灭后，他们的思想会沉入里世界的大地，重新融入人之灵的恶意集体潜意识，成为里世界的一部分。】
    【但有一些好运的尊主，他们的残渣会和那些红怪深入大地化作的肥料融为一体，借着那些浑浊的肉体浇灌残破的思想，重新立于血色之中……】
    在影蚀之主的声音下，更多的猩红怪影立了起来，纷纷拧向金弥纱。
    它们形态各异，四周散发着各种嘈杂的呓语，身上不同的地方裂开牙嘴，里面满是弹珠般堆满的眼球：
    【这种生物，就是‘递归者’。】
    【它们会操控血色大地，用足以抗衡尊主的集群之力，将那些误入里世界的人之灵吞入巢穴，分而食之，妄图借着新鲜的灵质重生成为全新的生命体。】
    【而你手里抱着的那个……可是大补。】
    弥纱沉默着，突然嘻嘻一笑：
    “所以……这些鬼东西不是你的同类，还没到恶异尊主的级别。”
    影蚀之主的声音略微一顿：
    【你好像认为自己有退路……】
    两人的交谈到此为止，因为无数递归者已经发出怒吼，在骤然激荡的无尽呓语中，朝金弥纱猛扑而来。
    而后者抓住自己那几根变成蚯蚓的头发狠狠扯断：
    “不是恶异尊主……那就还有机会！！！”
    她眼角的余光闪过季离沉睡的身影，双眸瞬间变红：
    “里面的，该交租金了！！！！”
    深灰色的长发被雪白浸染，顷刻飞雪。
    一身认知伪装的兔子作战服也化作一片苍白，她的神情骤然转化：
    “你这白痴，早该换我来了……”
    白弥纱。
    【就算你切换到这个人格，你也无法抗衡递归者，那是里世界气息的产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远比任何一个你强……】
    但白弥纱理都没理他，面对那前赴后继嘶吼而来的深红怪影们，召唤殷红的阴影触手，从后方的零散杂物中猛然一扫。
    一柄小手枪划着抛物线落入她的掌心：
    “但这个可以。”
    嘭。
    漫天的怒吼声中，白弥纱的头颅爆开了猩红的大洞——
    那是她的灵质。
    人格阴影迸发器，释放人格阴影，换取强大的力量。
    既然已经走投无路了，为什么不让另一个她试试呢？
    反正，现在的她有两个人格，崩了一个，还有一个！
    灵魂之井爆裂，灵质喷涌，将她的身躯顷刻笼罩，地面浸染殷红的阴影。
    而后一张白色巨口从她的脚下豁然生出，将她和四周冲来的递归者一口咬下，鲜血狂瀑飞溅！
    继而怪兽融化，露出了一尊数米高的强大恶异。
    (本章完)

 第348章 真相

    第348章 真相
    她通体苍白，只有庞大而粗壮的上半身，浑身长满飘舞的白色长毛，整个粘连在地面中。
    狰狞的白色头颅裂开皮肉，露出内里纹理一般的猩红肌肉。
    大嘴可如瓣般张开，脑后立起一对细长的尖锐兔耳，手生巨爪。
    重叠的音色从那空气震荡的怒吼中爆发：
    “力量……力量！好强大的力量！！！哈哈哈哈！！！！”
    空气中撕裂殷红的阴影，大片席卷而来的递归者被她瞬间清空。
    漫天鲜血在那强劲的冲击力下四面喷洒，所到之处瞬间腐蚀，化作殷红的阴影，升腾着扭曲难辨的呓语：
    “季离……我会保护你的……”
    而季离的身躯就在她胸口的白骨之中，被层层封存，卡入其中。
    阴影迸发，无数递归者嚎叫着，朝着死亡极速冲刺。
    这时，一枚漆黑的大眼从那血肉天顶中裂开，注视着下方的一幕，揶揄地眯了起来：
    “还真是顽强。”
    随着一道男声从其中迸发，下方的无数递归者浑身痉挛，红色转黑，狂暴地撕开体表，变成体型更加硕大的异怪——
    “通天塔向血腥大地下令：撕碎黑山羊。”
    漆黑朝着四周蔓延。
    ……
    季离的眼前，万鬼缠身整个爆裂了。
    他的头颅化作了那枚在灵薄狱结束时触碰的血色晶片，而那晶片后方是一团白色的马赛克。
    感知到灵魂扳机的悸动，季离似乎明白了什么。
    白色马赛克对应着幻光仙子的力量，在灵薄狱中，是一种规则之力。
    存放在这梦境空间中，原本“机密文件”的位置，是已经被他掠夺的那部分，而另一部分，则包裹着那个红色晶片，并生成了这个万鬼缠身。
    在灵薄狱的时候，幻光仙子想要用那规则之力诱惑自己，达成某种目的。
    但在季离撕碎它的核心后，那枚红晶反而先暴露了出来。
    在季离触发红晶的瞬间，引发了某种奇异的灵质反应，生成了这个循环的梦境空间，并将他拉入了其中。
    而在这种灵质反应之中，那些规则之力全部被季离的梦境所掌控，并遵循着某种规则，演变成现在这一幕。
    季离看了眼手中的破灭之枪，他认出了这东西，正是在灵薄狱中，他召唤的那个“灰狐”，也就是所谓的世界树创始人，为他改造的“游戏道具”。
    原本是什么“苍白之枪”，现在却莫名以人格碎片的形式具现在了梦境之中，特质能力也没有详细的解释。
    也就是说，这之后的一系列反应，都是那个红晶造成的。
    此刻四周的时间已经静止，那枚红晶安静地和剩下那团幻光仙子的力量呆在一起，熠熠生辉，仿佛在等待着季离的采摘。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季离抓住了红晶，双目圆睁，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占据了整个视网膜——
    “叛徒，我要宰了你！”
    他落入了一具记忆中的躯体，透过眼前平视显示器中的各种数据，能看到灭亡的墨菲巨构第四象限城。
    之前看到的那一串记忆在他的眼前再度播放了一遍，但更加清晰，也看的更加真切。
    他无比确信，那就是处于他飞升的时间段发生的事情。
    而那周围的一切无比真实而又熟悉，根本不像是伪造的。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荒诞的可能性：
    “我的飞升虽然失败了，但我并没有死……那枚红晶，将这段记忆从我的思维中唤醒了……”
    顺着这个思路下去，他愈发笃定这个可能。
    为什么奥丁无法常时使用，过去三百年的记忆生成的灵质力量，就像被分割存放在他的体内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在灵魂空间的奥丁身体中，存放的记忆不只三百年，只是因为这种异常，他只能想起那三百年的终点……
    但为什么正好是他飞升失败的那一幕？
    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又是谁？
    在一瞬间的自我怀疑后，季离突然垂下眼帘，噗嗤一笑。
    而后变成了哈哈大笑：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我其实比我想象得还要强上数倍……乃至百倍？”
    古老者法则：越古老的灵魂，拥有越强大的本质和灵魂力量。
    他的眼中灵质勃发，将那红晶彻底抓在了手中。
    随着红色的能量爆发而出，苏醒的部分记忆化作雄浑灵质，在他的手中凝聚为一块小小的机械装置。从外形上看，像是世界树子体的一部分：
    ——
    【人格碎片：世界树子体频率仪】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全属性增幅一级。高频共振：震动灵质，造成杀伤。】
    【无法具装化。】
    ——
    接着他抓住了还漂浮在空气中的另一处白色马赛克，那玩意儿迅速化作一个光团，融入了手中的破灭之枪：
    ——
    【人格遗物：破灭之枪】
    【灵魂质量：优越】
    【特性：
    亥姆霍兹的逆旋：在回光脐带的作用下，化作真实的灵质能力：
    使该武器发动攻击的涡流旋进突破亥姆霍兹流体涡量守恒，爆发的灵质和攻击轨迹的旋进性将不可阻挡。
    魔比斯环永动：在回光脐带的作用下，化作真实的灵质能力：
    该武器的攻击能够吸取受击者的灵质，使灵质攻击不存在衰减。
    拓扑结构：在回光脐带的作用下，化作真实的灵质能力：
    使该武器具备拓扑结构的灵质框架，无法被灵质层面损毁。
    异界军势：在回光脐带的作用下，化作真实的灵质能力：
    亥姆霍兹的灾变骑士存在于灵质之中，与该武器一同发动攻击。
    将武器粉碎，可以召唤季离的灾变骑士团，发起冲锋。】
    ——
    “原来，最好的东西在这里……”
    季离身上有一个人格遗物不见了，是在幻光仙子的规则性灵薄狱中得到的“回光脐带”。
    它的特性有两个：
    虚妄泡影：将创造的美梦化作短暂的泡影，从维度的力量中显现。
    梦中子嗣：脐带需要连接一个幻想的子嗣，从中抽取美梦。
    不知为何，这枚人格遗物在这场灵质反应爆发的同时也被自动触发了，将他在规则性灵薄狱中创造的灾变骑士的部分力量化作了真实。
    应该是同为幻光仙子的灵质，和规则之力的灵质融为了一体。
    至于“世界树子体频率仪”，则是从他苏醒的记忆中提取的灵质，化作的人格碎片。
    这也证明了，那些记忆的确是真实的，因为他们存在真正的灵质。
    灵魂空间，季离来到了心之刃房间，他将那破灭之枪刺入了插槽：
    “心之刃心之刃，随心而动即可，不管你是刀枪剑戟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认知指数开始疯狂跳动，破灭之枪，世界树子体频率仪，开始成为他具装化人格实体的一部分。
    他感受到灵质的流转，在现实的躯体四周，他似乎正处于漩涡中心。
    那四面的灵质都在暴乱，核心却一片宁静，仿佛正被什么呵护着。
    他也听到了灵质的频率，它们震动着，和流动的灵质一起，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某种奇异的反应。
    一股强横的灵质在他的体内汇聚，融合，最终彻底化作新的心之刃力量：
    意志：155.3（+15）
    超感：59.4（+8）
    创想：26（+2）
    亲和：140.6（+10）
    全属性增幅达到七级，但对于本就处于临界的巅峰主宰阶段来说，这些数值只是一点添头，更重要的是特质。
    刚得到不久的“风魔引擎”消失了，其他的新特质一个也没有出现，而是全部汇聚为一个全新的特质：
    【灭亡引擎】
    并多出了一个特殊能力：
    【灾变箴言】
    整个世界开始共振，狂暴的灵质从季离的身上蒸腾逸散，梦境开始破碎。
    第三型完成了。
    ——
    ps：晚了点儿，等会儿再写一更。
    (本章完)

 第349章 苏醒

    第349章 苏醒
    血肉巢穴中，四面鲜红的血肉早已不知何时化作一片漆黑。
    黑色递归者仍在源源不断地从黑土中钻出，冲向满地肆虐的白色兔魔。
    巨大的爪子波动着血色的灵质，庞大身躯的每一次扫击都将空气撕裂出血色的爪痕，无数递归者瞬间支离破碎，而后被扩散的红色阴影吞噬。
    一只递归者长出翅膀跃至白弥纱肩头，在震天动地的怒吼声中被其一把抓住，狠狠按在地上碾碎：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尊主残渣……垃圾！！都是垃圾！！！”
    扩散迸发的人格阴影化作源源不断的恶异灵质，从她的体内爆发。
    她的力量越来越强，神智也愈发癫狂。
    面对又一波冲出的黑色递归者，那六只十字形的血红双眼猛然一闪，迸放出蜂巢般飞舞的鲜红阴影，朝着四面八方导弹般席卷轰炸。
    无数泥沼般的红色阴影将四周顷刻覆盖，无数递归者异怪顷刻被那阴影瓦解蒸发。
    这时，另一侧传来一声怒吼。
    无数递归者竟重重叠叠攀附而上，化作一只体型巨大的肿胀巨人，面部裂开一只巨大的独眼，抬起拳头就轰向了白弥纱。
    白弥纱狂笑着，不退反进，庞大的身躯一阵收缩消失在了自己的阴影中。
    而后从那六眼轰炸制造的血红阴影中钻出，一爪就将那庞大的身躯拍向一旁。
    接着巨嘴瓣一般撕拉张开，将对方整个上半身撕咬而下。
    最后口部阴影爆发沸腾，将那口中的异怪尸体蒸发的同时，化作喷涌而出的血红光柱朝着四周横扫一圈。
    整个黑色地穴彻底化作血红一片，在白弥纱的狂笑中泥潭般沸腾冒泡。
    却在仰头的瞬间，看到了那枚漆黑的大眼。
    她想也没想便是一爪掏去，但天顶瞬间打开一道空腔，一只巨爪同她的手爪相撞。
    随着雄浑气浪的爆开，她的身躯猛然震荡，后仰。
    一道男声从头顶传来：
    “真是令人惊异的恶异灵质，果然人之灵暗面爆发的力量，足以媲美我等……”
    “藏头露尾，滚出来！！！！”
    但话音未落，一只巨手从她的侧下方拔地而起，轰然按在了她怪兽的腹部空腔结构上：
    “如你所愿……”
    那是季离所在的位置，已经逐渐癫狂的白弥纱脑子猛然回神：
    “你敢？！”
    她瞬间炸毛，一口就朝着那巨手咬去。
    地穴的四面八方再度爆发出无数巨手将她死死钳制，而那撕在她腹部空腔上的巨手猛然陷入！
    “我要撕了你！！！”
    白弥纱狂暴的怒吼下，不断暴涨的恶异灵质将白弥纱全身覆盖，犹如一头完全由血色灵质组成的巨怪。
    她将那无数巨手顷刻粉碎，却听到那男声哈哈大笑，因为一大截血肉已经从她的腹部空腔中撕裂而出，露出一道沉睡的身影。
    “季离！？”
    密密麻麻的递归者从四周再度涌向，前赴后继地冲向季离的身躯。
    白弥纱彻底陷入暴走，身躯在无数阴影之中疯狂收缩跳跃追向季离。
    但她每一次现身，都会引发四周黑肉化作巨手的围攻。
    连连闪烁间，她疯狂撕碎那些大手，却挡不住一圈圈粗壮的魔纹从地上蔓延而出。
    一道黑色的人影踩着从天而降的血肉电梯出现在了半空中：
    “对你的意志表达敬意，可惜……”
    他抬起手掌，猛地一捏，声音豁然变得重叠：
    “人之灵的强大，在于理智的信念……在人格阴影的迸放下化身怪物，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无智的游灵！”
    刹那间，布满地面的魔纹阵图已然成型，黑光冲天而起！
    白弥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整个身躯开始高速崩解：
    “你这狗东西！！！”
    她就要趁着恶异身躯彻底消失之前再度钻入阴影追向对方，灵魂深处却遭遇一记重锤：
    [你这白痴在干什么！！！]
    她猛然回身看到已经被无数递归者飞扑而去的季离，瞬间浑身一红，收缩消失在脚下的阴影中。
    下一刻已经将季离整个笼罩，庞大的身躯包裹了他。
    无数递归者扑到了她的恶意躯体上，疯狂撕咬，囫囵下肚。
    她强忍着剧痛，肉体从那恶异身躯中分离而出，已经严重畸变的身体死死抱住季离的同时，大量的杂物从那躯体中洒落而出——
    都是她最初变身时迅速通过血色阴影揽收的，因为她知道，扣下扳机后，她的理智将会逐渐丧失。
    “不行了，还是要到这一步……”
    她紧紧抱着季离，趁着那被唤回的一丝理智尚存，狠狠闭眼：
    “没脑子的，该你了……”
    睁眼的下一刻，已经逐渐化作深灰色的瞳孔，金弥纱的人格瞬间完成了切换，那无数的畸变也顷刻消失——
    如果将人格看做单独的灵魂，那么拥有双重人格的金弥纱此刻就是双重的三位一体，双倍的灵魂之井。
    白弥纱的畸变，和她金弥纱有什么关系！
    而这瞬间，四周的递归者已经将那具遗留的残骸啃得没二两肉了。
    但一只漆黑的巨手已经朝着她和季离迎头拍下：
    “再见了，黑山羊，还有他可爱的小女友。”
    “放你妈的屁！！！”
    泛起畸变血斑的手指上高速转动着枪，又一枚人格阴影迸发器被她抵住了脑门。
    季离的方尖石里可是有着三柄迸发器，而她有两个人格。
    同样，白弥纱用过一次阴影迸发器，又和她金弥纱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一枪下去，可能真的就结束了……
    她眼角的余光落到季离沉睡的脸上，决绝地扣下扳机。
    那爆发的声音却没有传来，因为一只狰狞的黑色爪子死死抵住了她的扳机，是那男声的术式。
    被阻隔一瞬的金弥纱当机立断爆开灵质想要将其崩断，但那黑爪却纹丝不动，而眼前的巨爪也已经迎头拍下。
    她只能转换策略带着季离朝着侧方滚去，但无数的递归者已经扑了上来——
    “完蛋了……”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一抹泪骤然闪烁：
    “老季，我尽力了，呜呜呜……”
    男声重叠而至，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所以我说了……”
    恶异灵质肆意喷涌，露出一张面具般缝在脸上的僵硬人皮脸：
    “再见了，小情侣……”
    下一刻，鲜血冲天而起。
    噗——
    在那无数递归者嘶吼悲鸣的围困中，一只黑白相间的利爪穿透了人皮男的下颌。
    在他猛然扭转僵直的目光中，他的脖颈整个裂开——
    气管爆开，筋肉撕裂，瓢泼的暗红色鲜血喷溅而出。
    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撕拉巨响，那头颅被利爪整个撕下，脖颈化作鲜血喷泉冲天而起！
    “跪下。”
    清冷的男声下，空气中游离的灵质化作万吨气压。
    整个地穴中的一切生物，膝盖齐齐爆裂，并一路粉碎小腿骨直至脚掌地面，轰然压沉。
    那无头面皮男也猛然跪地，全身上下爆发密密麻麻的骨折，畸形木偶般乱折在地！
    弥纱的瞳孔一阵猛缩，而后被透明的液体瞬间填满：
    “呜哇！！！！”
    她一把扑到季离的身上，将眼泪和鼻涕还有畸变的头发全部抹了上去：
    “兄弟我以为真的要一起殉情了！”
    黑色的暴风席卷四面，将所有的血肉尽数切割吹飞。
    季离夹着在暴风哭泣肩膀猛抽的弥纱缓缓起身，将手中的头颅瞬间粉碎。
    黑色的暴风没有让那些脏污沾到两人身上哪怕一丝。
    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和灵魂扳机传递而来的某种特别反应，季离也意识到他此刻的维度和处境。
    看到弥纱一身的狼狈和深红畸变，他捧起对方一片狼藉的小脸，精细切割的暴风将其瞬间洁净：
    “好了，结束了。”
    弥纱狠狠吸了一大溜鼻涕：
    “按照好莱坞剧本，男女主角该接吻了……”
    “神金……”弥纱再度爆哭：
    “为了你这头死猪睡神你知道一路上我有多辛苦吗？！现在居然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哇啊啊——噗噜噗噜噗噜噗噜……”
    接吻的时候不要大声说话，不然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尤其是在口水太多的时候。
    季离拔出舌头：
    “满意了？”
    弥纱狂擦下巴：
    “没感觉，兄弟再来一次……”
    “你们两个是在藐视我吗！！！！”
    那残破的无头尸体咔咔起身，黑色灵质逸散而出顷刻恢复原样，但脸上却光秃秃地没了人皮：
    “黑山羊……”
    话音未落，那身躯整个被狂暴的黑色空压扇形爆开漫天碎屑，季离继续对弥纱道：
    “可能的确睡得有点儿久，这白痴什么情况？”
    弥纱张嘴正解释：“他说他是通天塔的，我们发现你……”
    “黑山羊！！！！！”
    整个黑色地穴豁然收缩，朝着两人狂暴挤压而来。
    但季离半恶灵化的利爪手一推，整个内部在狂暴的气压下朝着四周反向扩充。
    那四面黑肉噗噗爆裂之间，随着季离轻轻一抬，黑色的空压冲天而起，将闭锁的上方撕裂出血色的天空——
    一道向上的通道被他暴力撕开，如血色的深井：
    “先离开这里。”
    他略微搂紧弥纱，防止下一步动作把她晃下去，后者却抬起大长腿整个朝他身上坐去。
    逼得季离不得不一个公主抱防止她坐到地上去：
    “兄弟撒娇啊？”
    “兄弟撒娇啊~”
    弥纱一脸幸福地在他脸上猛蹭，季离大度配合地贴了贴兔子妞儿，而原地升起狂暴的上升气流，两人冲天而起，出现在血色的高空中。
    那已经消停的血怪早已被他撕开地表的动静吸引，顿时怒吼着朝着他们下方围拢而来。
    密密麻麻的血色攒动，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潮水般奔涌。
    天空中也是一片红云迅速汇聚而来，竟都是飞行的血怪。
    季离看也不看随手一划，一蓬扭曲空气的空压气浪绞肉机般席卷地面，将无数血怪碾碎退推飞。
    而后再朝着周身拉开弧形轨迹，黑色的龙卷凭空生成，朝着四周席卷扩张。
    在刺耳的呼啸声中瞬间完成净空。
    弥纱双眼眨巴，眼底有一抹微不可查的紧张：
    “老季……”
    “嗯？”
    “你还是老季吗？”
    “你可以叫爸爸。”
    “呸！！！”
    弥纱不屑啐道，深灰色的双眼俨然喜笑颜开——
    什么一年记忆百年记忆，老季这不好好的嘛，影蚀之主那老鬼果然不安好心。
    不过怎么做个梦起来他好像超级赛亚人附体了一样……
    这时，一声怒吼在两人的耳边爆开：
    “通天塔向血腥大地下令——”
    “血河，翻卷！！！”
    下方的血肉之地顷刻化作鲜血洪流，吞食天地的血盆大口破浪而起，朝着两人咬合而来。
    季离眼皮都没抬，手掌向下一压。
    一声巨响，遮天蔽日的黑色空压将方圆十数米的一切化作平整的小型盆地。
    该死！！
    不知身在何处的面皮男暗骂一声，注意到天空升腾的恶异灵质，有两道原本闭合的空洞正在迅速扩大——
    之前那两个发生争端的恶异尊主正去而复返。
    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只差一点，真的就只差一点……
    意识到行动彻底失败的他一阵猛咬牙，却果断选择撤离。
    但灵质刚刚运转的刹那，便感到一阵狂暴气压从天而降，漆黑的扭曲空气将他整个人陷落困锁在地，动弹不得。
    甚至他能感知到自己的灵质在那瞬间开始高速减少：
    这术式在抽取他的灵质！
    而季离的身躯浮现在他的上方，怀里的弥纱露出了张牙舞爪的鬼脸，大手一挥：
    “老季，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而面皮男猛然狠狠咬牙：
    “地脉畸变！！”
    轰！！！！！
    环形升起的地面同从天而降的空压猛烈撞击爆破，位于那其中的面皮男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浑身上下发出崩爆的声响——
    作为一具死傀，它的身躯没有灵肉，只有灵质。
    在这强烈的冲击和不计后果的灵质使用下，他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不行，黑山羊的实力相比一开始大大超出估计了，必须离开里世界通报本体！
    他瞬间便确认了战术，身体崩爆而出，如黑色流星光速飞向那高天空洞中的恶异尊主——
    “想杀我，就跟上来吧……”
    “狡猾的狗东西！！！”
    弥纱怒喷，季离按下她的肩头，那只手掌爆发一团缭乱的漆黑空涡，而后迅速波及全身，如漆黑的气态蛹将他瞬间包裹，而后炸开漫天黑刃——
    鲜红的血肉有如万鬼缠身的妖神肌肉般包裹而出，闪烁猩红电流。
    而后白色的装甲翻起增殖，化作外甲披挂，身后窜出长长的骨尾挥舞劲风。
    苍白的假面层层扣合，化作尖锐拼接的头盔与层叠面甲。
    刀锋般的羊角朝着前方的天空挺立，双眼缝隙亮致命白光。
    他一手托起小手不是很安分准备摸他外甲的弥纱，一手张开漆黑的暴风气压。
    螺旋缭绕的灵质在他的手中化作巨大的破灭之枪。
    而后狂暴的黑色气流从身后喷涌而出，撕开猩红天幕，犹如漆黑的暴风翅翼。
    天空震爆炸开漫天乌云，红雷轰鸣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爆裂的地面层层激荡，炸开漆黑的菌丝肆意蔓延——
    【人格实体：灾业主】
    完美的流线型恶异装甲外形，不失狰狞层叠的尖锐突刺。
    全新的灾业主集合了过去三种剑主形态的所有优点，并在融合了“风魔引擎”的“灭亡引擎”下，将所有的长处融会一身
    看着那流星般化作小点，冲向那恶异尊主的面皮男，季离轻轻抬起了手中的破灭之枪。
    黑色风压狂暴蔓延。
    那巨大的骑枪在他的手中裹上漆黑暴风，狂暴的气流瞬间螺旋方圆数十米，化作天空巨大的涡流，而季离就在中心。
    而后那骑枪被他猛然投掷——
    亥姆霍兹的逆旋。
    狂暴的黑色气柱贯穿猩红世界，一声惨叫响彻天际，爆成灿烂的黑渣。
    面皮男，卒。
    破灭之枪闪现在季离的手中，他抬起枪头看到上面的残渣，枪身狂震：
    “苦痛共振。”
    现世。
    拿着酒杯小口啜饮的面皮男神色一变：
    “失败了。”
    他感知不到派去处理季离的死傀了。
    而不等他有所反应，下一刻他的身躯突然陷入强烈的模糊之中，仿佛整个人笼罩上一片重影，在未知的力量下汹涌共振。
    神色大惊之间，全身爆裂出黑红鲜血，灵质顷刻萎靡：
    “……？！”
    (本章完)

 第350章 逃脱，蒙萨

    第350章 逃脱，蒙萨
    致命的共振将他的灵肉搅得乱七八糟，喷吐在地面的鲜血暴风骤雨般激荡。
    他猛地跌坐在地，皮肤开裂，钻出一株血肉铸成的怪异植物，剧烈呕吐出大量黑色震荡的肉块：
    “黑山羊……他变得更强了……”
    那震荡的频率构筑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那些虫子不断地发出尖啸，在他身上钻进钻出。
    一些血色的触手不断爆发，却根本无法将其消灭：
    “竟然还有印记，这该死的小东西。先转移据点，再跟第八那个白痴扯皮，提高黑山羊的优先级……”
    血色的植物分裂万千，撕裂了四面八方的室内环境，滚滚涌动间刺入了维度。
    四周无数灵薄狱当即震颤，开始暴动。
    ……
    里世界。
    “老季牛逼！！！！”
    弥纱挂在季离怀里张牙舞爪：
    “快！乘胜追击！！！把上面两个尊主也宰了……”
    季离抬头一看，扭头就跑：
    “你干脆让我把里世界也炸了。”
    “炸！炸他妈的……噢噢噢噢——”
    爆发的狂风将弥纱的声音扯得漫天扭曲，因为那两只恶异尊主的目光已经降了下来。
    空气中不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眼球追逐着两人的身姿，同时又有无数红色光柱从四面八方轰炸降下。
    那些眼球连绵不绝，红光轰击在地上更是炸成满地长着人头的甲虫密集涌动：
    “你是开门进来的？！”
    “不是！！！特管局的传送门就在下面！但我不知道死鱼脸被抽干没！！”
    “阎玺羽也来了？什么意思？”
    “小心左边！！！”
    一只翅膀长满人眼的超大型蛾子从旁边的建筑飞了出来，被那空气中眼球注视的瞬间，一颗大脑挤爆了它的头颅钻了出来。
    而后左右脑中间分裂，长出一只眼睛瞪向两人：
    “温床……温床……温床……”
    噗——
    来自季离引发的异象，从天而降的粗壮雷光将他的头颅瞬间粉碎，这引得上方的“大脑”尊主一阵尖啸，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那些鲜红的甲虫则钻入了地下，一个个血怪从地里直接长了出来。
    它们的脸上咧开一道牙齿交错的大嘴，嘴里面睁开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朝着两人前赴后继地冲了过来。
    在某种默契下，这两只原本要离去的恶异尊主不再内斗，转而携手处理季离。
    这些恶异尊主们似乎无法直接用自己的力量来干涉里世界，也和季离上一次进入里世界的情况不同，没有祭坛的存在。
    它们只能使用自己的力量来影响里世界的生态。
    但即便如此，这些被强化的怪异生物也足够难缠，至少是个顶个的难杀——
    爆头的蛾子伤口中涌现大量的脑状虫卵，见风就长，而后如空间扭曲般从里面钻出和它一般大的蛾子。
    被黑色气压瞬间碾成平面的嘴眼血怪们平贴在地面上，如同一张张支离破碎的血肉纸张。
    但它们并未因此死去，而是直接在二维平面操着残破的肢体继续追逐季离。
    兔子妞儿看得那是兔毛都炸了：
    “卧槽，二次元！”
    “安分点儿，我看到传送门了。”
    季离的视线穿透密密麻麻不断钻出的各种怪物，锁定了漂浮在血肉大地之上的传送门。
    和旁边巨大的血肉大厦相比，那玩意儿简直小得跟个蚂蚁似的，而乱七八糟的异常生物已经堆满了天空和地面。
    目睹这一幕的兔子也从刚才的兴奋中回神，小嘴二话不说往季离脸上凑去：
    “老季我给你上个buff……”
    “不，在里世界动用影子更危险，更别提还有两个恶异尊主在。”
    季离收紧怀里的兔子，在灵魂扳机悸动的牵引下，他的思维连接上了四面八方激荡游动的灵质。
    现实世界的游离灵质来自于人之灵，在集群效应下和异常事件的情况下才会有明显的产生。
    倒影世界作为表里夹缝，空气中游离的雾气就是浓浓的灵质，但都属于恶异。
    而里世界的灵质在三个基础维度中是最为丰富和密集的，也是最危险的，因为这些都是里世界气息。
    季离的思维渗透进了那些里世界气息中，勾连着无所不在的雄浑灵质。
    两人所在的空中，四面八方的异象陡然翻卷——
    升腾的黑云将天空遮蔽，遮掩了两个尊主投射目光的巨大空洞，无数血怪开始变得萎靡的瞬间，季离双目白光转黑，猛然挥手引爆漫天灵质：
    “灭杀指令！”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数公里范围内瞬间化作劈啪作响的雷域，无数异怪当场灰飞烟灭，爆成满地的炭渣。
    狂暴的黑色飓风呼啸而过，撕裂了空中异怪，汇聚成三道巨型龙卷风撞碎了无数血肉建筑。
    搅合着无数血水三项环动，扩散四方。
    那些碳化的怪物碎屑在狂暴飓风的作用下漫天飞舞，瓢泼四溅到地面、建筑和残存的异怪表面。
    而后如活物般发出嘶鸣声，爆开密密麻麻的黑色菌丝扩散而出。
    顷刻间，那无穷无尽的异怪被季离粉碎一空，双目白光恢复：
    “走。”
    眼睛有些风干的兔子妞儿眨了眨眼，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便一阵大呼小叫中被季离带着掠过血色世界。
    看着那传送门的光景在视线中极速靠近，弥纱死死地抱着季离，四面八方满是暴风骤雨和猩红闪电。
    还有不断重生的里世界异怪和那恶异尊主们拨云见日后的怒吼。
    她愈发抱紧季离，在刺入维度之门的瞬间，扭头冲着整个里世界和那上方两个嘶吼的恶异尊主竖了个中指：
    “拜拜了您嘞，再也不见！！！”
    红光将两人顷刻吞噬。
    他们如游鱼般刺入狂暴的瀑布之中，四面八方满是猩红流光和呓语环绕，如同在亿万血色星尘中穿梭。
    怀里的弥纱死死抱住季离，也不管他这会儿恶灵化状态硌得慌，开始板命：
    “老季牛逼！快让兄弟我亲一口哈哈哈……嗝。”
    季离略微松开推着到她脖子的另一只爪子：
    “回去再亲，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闹腾啊。”
    “……兄弟，这是里世界好吗！”
    流光之中，弥纱揉着自己的脖子：
    “你知道全球闪街记录里面涉及里世界调查的单子，能生还的几率是多少吗？！百分之零点零二！！”
    “是是是，你现在也是那百分之零点零二中的顶级干员了，再乱动我要捏你屁股了。”
    “那我抓你牛纸……”
    弥纱伸出手去，被季离的恶灵化外壳震得全身进入了量子震颤，胸口高高撑起的弧线都抖出残影了。
    “小心骨折。你的畸变好些没？”
    “哈，我是谁？身体倍儿棒的好吗！”
    弥纱锤了锤胸口作强势状，话音未落，一大蓬头发窜到她的跟前，咧开一张张尖牙利嘴——
    “我草！！！”
    而后那畸变的头发被季离整个撕爆：
    “回去别照镜子，先治疗。”
    “啧，怪不得不让兄弟亲，原来是嫌弃……”
    “傻逼……”
    季离懒得理她。
    弥纱这会儿看不到她自己什么造型，但是季离看得真切。
    一脑袋畸变的头发，差不多可以无道具cosplay蛇发女妖。
    那两只眼睛早就变成了黑底紫仁的竖瞳眼，说话的时候分岔的舌头还会偷偷跑出来跟他打招呼。
    正常人到她这个模样，下一秒就要畸变成里世界异怪了，但居然能坚持到现在，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季离思索着，语气柔和地开口道：
    “我给你应急处理一下。”
    说着便摸向胸口的方尖石，顺便把之前从弥纱手里夺下的人格阴影迸发器放回去。
    这家伙也是够拼命，居然准备用这东西，拿到的还是菲林给他改造过的那支。
    因为正处于维度穿梭的状态，方尖石这种具备空间属性的通灵道具不能随便触发，所以就不能从空气中拿东西了，得肢体贴上去才行。
    而注意到季离的动作，弥纱面色突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
    “又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季离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瞥了眼手中的迸发器，顿时将灵质探入方尖石中——
    阴影空间中一片空空如也，他脑子懵逼一瞬：
    我东西呢？
    接着看向弥纱：
    “……你干的？”
    “对不起老季！！下手轻点儿！！！”
    “这他妈还真是我没想到的……”
    红光爆闪，维度通道迎来了终结。
    ……
    那白茫茫的光彻底消逝，感知到屁股下柔软的坐垫，睁开双眼的季离看到前方蜿蜒的乡间公路。
    他已经退出了恶灵化状态，此刻正坐在一辆装潢时尚的四座跑车内，但车速不快。
    两边是不断向后延伸出去的树木和稻田，那引擎的声音并未掩盖鸟语香，就是有些违和。
    而一道有些耳熟的重迭人声从前方传来：
    “伟大的灵魂，请原谅我的冒昧，将您拉入我的领域之中。”
    通过前面的后视镜，季离看到了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蒙萨？”
    无头司机顿时激动了起来：
    “哦哦……感谢您，竟然还记得我卑微而弱小的名字……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在经过一次灵魂归复后，想必您很需要一些舒缓的环境……”
    灵魂归复……指转轮者相关的事儿么？
    季离当然没忘记蒙萨。
    说来当初也是意外，和兔子一起在郊区玩儿她的机车，结果玩儿进了规则性灵薄狱里去，蒙萨就是那灵薄狱的巢穴主。
    他给的灵质回路“魔影的蹄足”可现在都还在季离的脖子上。
    “这倒是……令人意外。”季离揉了揉额角。
    虽然意外，但蒙萨的态度和最初见面时别无二致，那么这就可以算得上是惊喜了……
    他没忘记这老哥的灵质回路手艺，还有他的规则性灵薄狱规则，蒙萨身上有不少好东西。
    也是目前为止季离所遇到过的最友善的死徒，说一声老熟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您和您的奴仆急着回到现世，但在感受到您灵魂归复的能量波动后，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和您再度接触一下……”
    “请放心，只是我卑微的小小问候，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感知到体内正常的灵质，和没有太多异状的灵魂扳机，季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在接收了被封存的记忆后，凭借他的灵魂强度的确有可能会造成异象。
    灵魂归复说的恐怕就是这个，这正好吸引了蒙萨……
    不过兔子哪儿去了？
    季离左右看了看，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锤了锤：
    “……老季，我知道你现在不高兴我把你东西都弄丢了，但是兄弟胸都要被你坐扁了，有点遭不住了……”
    季离猛地扭头，看到被他坐在屁股下面的兔子妞儿，嘴角一抽：
    “……你为什么不动嘴。”
    “……原来你不是故意的吗，啧……”
    弥纱一脸便秘地从椅子上起来了。
    “哦……说到这个。”
    随着司机蒙萨的声音，季离旁边的车门上突然弹出了一个小方格，里面钻出来一个小雕像，双手捧出一个精致的铁盒：
    “希望这能为您排忧解难。”
    两人对视一眼，季离将那铁盒拿起来打开，一大蓬流光从里面窜出，一个个飞入了他胸口的方尖石中。
    季离瞬间伸手拦截而去，摸出了一个犬纹戒指，而其他的则全部灌入他的方尖石中：
    “我的东西？”
    兔子妞儿神情大悦：
    “我去，老哥牛逼啊？这都能找回来？”
    却惹来蒙萨冰冷的红色豆子眼：
    “感谢你的称赞，不过我想我很有必要多嘴一句，您真应该珍惜你现在的位置，并由衷地感谢你主人的大度。”
    被突然怼到的弥纱：“哈？”
    然后扭头看着季离：
    “主人是吧？”
    季离摸了摸她的蛇发脑袋：
    “嗯，乖。”
    “主屁……老季放手！”
    季离将弥纱的脑袋钳住，免得她露馅儿，对蒙萨说道：
    “她的畸变，也是你帮忙遏制的？”
    弥纱的争执顿时停止，眼睛滴溜溜地瞟向前座，这才看到后视镜里面自己的模样，差点儿没给晕过去——
    我日，毁容了！！！
    蒙萨发出了内敛的笑声：
    “不愧是您，竟然感知到了我的灵质……是的，自从上次分别后，您还是带着这个人类女奴，想必也是很好用的工具。”
    “如果因为畸变就此失去的话，恐怕会有些可惜，我就自作主张，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嗯……”
    季离看出来个屁。
    只不过是很明显的逻辑问题，兔子妞儿身上都畸变成这副鬼样子了还生龙活虎的，现在你蒙萨又跳出来，那只能是你偷偷做法了啊。
    不过悄无声息的灵质……季离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还真没察觉到蒙萨的存在。
    这就是死徒本体的强度么？如果是那个通天塔死傀背后的死徒本体，和蒙萨相比又如何？
    思索着，他也抬头向蒙萨道谢，后者诚恐：
    “不敢……其实这次将您拉进来，也的确是有事想要知晓……当然，蒙萨绝对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我也并不认为您真的需要我的帮助……”
    “你问吧，如果是你可以知晓的，我不会吝啬。”
    季离沉吟着，保持自己的用词无误，引得旁边的弥纱眯着眼睛瞟他——
    啧，装逼……
    不过老季是什么时候和这家伙这么熟了的？上次发奖励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
    ——
    ps：由于没吃晚饭，写不动惹，今天先一更
    (本章完)

 第351章 秘辛

    第351章 秘辛
    “感谢您的慷慨……”蒙萨道：
    “自从上次和您告别之后，我离开了亚洲，诚然，虽然离开舒适区总是让人有些不适，尤其是像我这样的……”
    “不过我察觉到了我过去的错误，获悉了转轮之路的艰难，我想知道的是，您是如何为自己在转轮之路上完成‘记忆锚点’的布局？”
    好问题，让我又偷到点儿情报，但我这次要怎么糊弄你呢？
    这是季离的心理活动，他思索着，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正要说话，旁边的弥纱却率先开口：
    “等等，我有个疑问！”
    两人都看向她，她继续道：
    “有人解释一下转轮者是什么意思吗？”
    好兔子，够精准。
    季离露出了一丝笑意，从后视镜中对上了蒙萨的两颗豆豆眼。
    后者正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人之灵作为转轮者的女奴会不知道这种事情，而后便注意到季离似笑非笑的表情。
    顿时身体一抽，脑子里就开始头脑风暴：
    既然她不知道转轮者，也就是说，是这位不希望她知道……
    没错，我记得这个女奴并不知道这位是转轮者的事实，我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提出，是我僭越了？！
    但他似乎没有不高兴，虽然这等存在的内心难以窥探，不过……
    他突然换了个思路：
    莫非，他是在……审视我的水平？
    蒙萨顿时脊背一挺：
    “所谓‘转轮’，是奇异之灵达到一定阶段后，通过‘转生’的形式来完成更高阶段攀登的路途。”
    奇异之灵……这是蒙萨这家伙对恶异的称呼，还是说死徒都这么称呼自己？季离心道。
    蒙萨还在继续：
    “和‘转轮’对应的，便是‘涅槃’，据说实现方式有所不同，但大抵是差不多的意思。”
    “‘转轮’之路，每百年便可进行一次，但大多数异常之灵直到陨灭也无法成就哪怕一次。”
    “每一次转轮，都会清空过去的记忆，借由人之灵形成心智胚胎，重新降生，这便是基本的转轮之路。”
    大致讲了一遍后，蒙萨还稍微补充了一些细节，例如转轮之前的准备和布局，“心智胚胎”的定义，以及他所想知道的“记忆锚点”。
    所谓“记忆锚点”，就是转轮者意图唤醒过去记忆，而在自己身上做出的各种布局。
    而唤醒记忆的过程，又被称为“灵魂归复”，过去的记忆会化作灵质，加持到转轮之后的灵魂上，从而迭加形成更加强大的灵质力量。
    只有彻底完成完整的“灵魂归复”，才能被视为成功“转轮”一次。
    而“心智胚胎”，似乎也有一些技术性要求。
    说完这一切后，蒙萨不断瞟向季离，有些忐忑地观察他的反应，毕竟在他的眼中，季离是个轮回至少有两次的转轮者。
    他这点儿信息在这位伟大灵魂眼中估计只能算是小学生水平：
    “正是因为您灵魂归复的动静，我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季离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忍不住思索：
    也就是说，他之前获取记忆的过程，的确就是蒙萨口中的“灵魂归复”，不过他的“灵魂归复”，显然不是从转轮之路的方法论中触发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这具身体只能容纳他三百年的记忆，因为红晶的触发，才让他强行吸收了一部分记忆碎片。
    只是说，按照这样的法则规律，硬要说他是什么转轮者和涅槃者，倒也勉强符合，只不过他这转一次能当得上别人至少转三次了——
    还不算蒙尘的那部分记忆。
    不过季离也在思索，“只能容纳300年记忆”这种说法是他的猜测，他并不能确定自己身上的记忆异常是否存在别的原因。
    要知道，当初没有飞升成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
    而现在，这一执念被记忆异常打破了。
    自己记忆异常的情况……是否存在其他的可能性？比如，某种布局……
    季离思索之间，旁边的兔子则在思考季离是不是真是转轮者，毕竟她也算看着季离从出道一路上分到首席特务头子，表现不说是惊世骇俗吧，那也算是一枝独秀了。
    不过注意到季离向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继续问”后，脑子里的问号当场就崩裂了，一阵猛翻白眼：
    就知道装……
    这死徒也是个傻子，给老季骗的团团转啊。
    于是弥纱眨眼：
    问啥？
    季离：
    随便问。
    主要是考虑到在蒙萨的领域里面，不好有过多的暗示动作。
    退而求其次，不求情报有多深入，但求有情报就足够。
    于是弥纱眼珠一转：
    “那恶异尊主就是转轮者咯？”
    没等来季离回应的蒙萨从后视镜中瞥了眼弥纱：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不一定。”
    “转轮是一种成就强大的道路，是否是恶异尊主，和转轮其实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一般来说，至少对于异常之灵来说，只有恶异尊主才会选择进入转轮。涅槃的话，至少也得是顶级的不朽者。
    至于我，因为某些原因，只是想要先开启转轮之路。”
    考虑到影蚀之主，弥纱其实也是自己想知道这方面的信息:
    “那里世界那些恶异尊主又是怎么回事？尊主可以拥有契魔人，但它们完全不像是能交流的样子……”
    “那不是普通的尊主。”蒙萨的言语中多了一抹忌惮：
    “那是异神，放弃了转轮之路，选择拥抱里世界的恶异尊主。”
    “他们拥有部分里世界的权柄，比寻常的尊主要更加可怕，同样，也更加混沌无序。”
    弥纱了然：“那像您这样聪明又智慧，懂享受又博学的恶异小尊主岂不是特别优秀特别稀有特别少见？”
    蒙萨沉默半晌，瞥了眼后视镜：
    “……不必如此过誉，不过的确如此。”
    说着他顿了顿，抬手打了个响指：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后座翻开的容器里面多了些酒水和点心，虽然嘴上不说，显然蒙萨对弥纱的话还是很受用的。
    兔子妞儿当然不敢随便吃恶异的东西，但不妨碍她对这家伙一阵腹诽，果然就连恶异也逃不掉拍马屁的魔咒啊……
    “……怎么样，阁下？”蒙萨小心翼翼地看着后视镜中的季离：
    “如果您不吝赐教，我也会拿出相应的东西与您交易……”
    季离已经将弥纱撬出来的情报完全收录，现在蒙萨又将话转回了正题。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
    “这东西你还有么？”
    这是那枚引发季离“灵魂归复”的红晶，此刻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
    第一次得到红晶，是蒙萨送的，季离提出这个问题合情合理，而此刻的蒙萨，语气则骤然惭愧：
    “抱歉……我也只是巧合的情况下得到过一次。”
    “如果您想要这个东西，不妨去通天塔碰碰运气，当初我赠与您的残片，就是从通天塔那边得到的……”
    话音未落，车内的气氛瞬间一滞。
    (本章完)

 第352章 回家

    第352章 回家
    弥纱眼中灵质翻腾，季离则不动声色地抬起眼帘——
    “那还真是……惊喜。”
    蒙萨显然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连忙道：
    “您和他们……关系不好？”
    “啧，刚才那被老季干掉的混蛋就是通天塔的……你和他们很熟？”弥纱道。
    这下给蒙萨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撇清关系：
    “我向您保证，我和通天塔之间并未有太多往来……”
    “只是曾经有通天塔的同类误入了我的灵薄狱，参与过我的游戏而已。”
    您这生意招揽还真是荤素不忌啊。弥纱腹诽。
    和季离对视一眼，弥纱眼中略微升起的灵质这才散去，季离则继续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抱歉，这并非在我修行路途的名单中……我只知道恶异尊主很喜欢这类东西，应当是某种里世界特产的仪式用材料。”
    “如果您想要得到更多这样的东西，在通天塔之外，也可以尝试寻找那些尊主。”
    季离记住了这个情报，弥纱则打算之后偷偷帮季离问问影蚀那家伙。
    “既然这样……”
    季离收起那东西，向后一靠：
    “我不认为你身上有我所需要的东西。”
    蒙萨顿时那个急啊，把车一停，就在空气中撕开一道口子开始向老季倾销各种货物。
    什么大师之作都是小东西，还有恶意尊主的残肢断臂，异神的灵魂碎片，各种高低觉醒者的灵魂封存物，人格遗物和通灵道具等。
    旁边的兔子妞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疯狂向季离打眼神，但季离仍然不动声色地摇头，这让蒙萨只能失望地关掉了自己的宝库。
    你说季离不想要吗，他也想要啊，关键是他不知道啊。
    “不过……”
    季离突然道：
    “我可以向你引荐一个人，她应该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
    蒙萨死了的心顿时就活了：
    “非常感谢，请说？”
    这转轮者的朋友，那又是一条大腿啊。
    接着他就看到季离摸出了一枚戒指：
    “黑日府地狱犬氏族，狱牙家主。”
    看着季离手中那枚让自己望而丧胆的戒指，蒙萨两颗鲜红的豆豆眼当场凝固。
    “啊，这……”
    ……
    现世。
    暴涨的红电疯狂跳动，阎玺羽咬紧牙关，一寸寸压榨着身上为数不多的灵质，疯狂灌入器械车辆中。
    “一个小时了……支援还没到吗？！”
    看着布满电流的器械车辆，王国成一把抓过旁边的通讯特工。
    后者满头大汗：
    “其中一辆还没从十分钟前爆发的灵薄狱暴动中脱身，另外无光者……”
    十分钟前，城内突然爆发灵薄狱暴动，这导致其中一支带着器械车的支援被卷入了其中。
    与此同时，一批无光者突然在城内引发动乱，袭击了动员车辆。
    这导致第三队支援不得不改变路径，甚至连韩孝辅也隐秘前往压阵。
    而分局那边加派的支援到现在还没到场，这些接连不断发生的事件仿佛集中在了今晚的救援行动，显然这是有人在针对特管局。
    这些事件本身对于特管局来说并不算什么很大的麻烦，集中消灭即可。
    但经验丰富的里世界调查员就在这些救援队伍中，这么一耽搁，尤其是灵薄狱暴动，一时半会儿根本出不来。
    看着闪烁的传送门，王国成猛然咬牙：
    “够了，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我们必须疏散人之灵集群，里世界泄露不能再拖下去了！”
    看着那不断闪烁跳跃的不稳定传送门，他将手裹上灵质狠狠拍了拍旁边的器械车辆。
    内里则传来阎玺羽咬牙切齿的声线：
    “……再让我……坚持一会儿！”
    “不，停手！现在要优先处理里世界泄露，人之灵集群已经压制不住……”
    “那他怎么办！金弥纱怎么办！！”
    “十五分钟早就过去了……“你知道里世界一旦泄露出去，会引发什么样的灾害！哪怕是总署长……”
    然而话音未落，那勃然的里世界气息突然一滞。
    继而在所有特工惊愕的目光中，朝着尚正大楼内部高速内缩，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已经极度不稳定，疯狂闪烁的传送门也顷刻熄灭——
    “不——！！！”
    车门爆裂，恶灵化的阎玺羽疯狂冲向尚正大楼内部，半途却因为严重透支的灵质猛地摔倒在地。
    王国成连忙冲上去将她扶起：
    “……够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滚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得亲自去……”
    “里世界泄露终止了！现在入口已经闭合，哪怕是仪器也无法强行打开！！”
    “不，我能感觉到还有一丝裂缝，只要找到裂缝，就能和上次一样……”
    轰！
    一声巨响，半空中突然炸开猩红的空洞，里世界气息漫灌而出。
    王国成面色骤变，猛然挥手：
    “全体小心！！！”
    而阎玺羽则不由分说直接冲刺，但一道凶悍的引擎声响彻天地——
    漆黑的怪异跑车冲出了门洞，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原地漂移了足足两圈半，在那刺耳的轮胎嘶磨声中骤然停住：
    “回家啦！！！！”
    看着坐在副驾驶上探出双臂的金弥纱，所有人齐刷刷抬起了枪口：
    “发现重度污染人之灵！！！立刻处理！！！”
    弥纱当场傻眼，一摸自己的满头蛇发，兔子投降：
    “我日你们冷静点……”
    而一道轻喝震荡所有人的耳膜，灵魂扳机狂颤：
    “放下枪。”
    季离从驾驶位开门而出：
    “出了点儿小意外，但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医疗组的人呢？”
    看到季离的身影，王国成的瞳孔陡然一缩，而四周的特工也是冷汗如瀑，枪口抬了又放，放了又抬——
    首先传送门关了。
    然后这么浓的里世界气息，吐口痰都能畸变出外星人。
    再者副驾驶上坐着的怪异生物。
    最后是毫发无伤的总署长……
    还有里世界里能开车出来？
    谁知道这总署长是不是人啊？！
    不是人，那他们岂不是要就地攻击总署长？
    那是人的话，拿枪对着总署长，是想行政休假吗？
    顿时无数目光都扯向了在场的最高指挥：
    王副署长。
    王国成也是额角冷汗爆发，连连抬手：
    “我亲自确认……”
    但没等他迈出步伐，一道红电迸发而出，一头攒进了季离怀里，将他撞得靠在了车上——
    阎玺羽。
    酷妞儿紧紧地抱着他，只是沉默不语，将脸上的泪水全部藏进季离的胸膛。
    里面的兔子顿时炸毛，或者说炸蛇：
    “抱那么紧干什么！！！我还在场呢！！！”
    阎玺羽根本不理她，季离扯了半天硬是没扯开，只能埋头下去：
    “喂，你的办公室恋爱要曝光了……”
    酷妞儿不语，只是cosplay树懒。
    “……你的形象要崩塌啦。”
    她抱得更紧了，半晌后才道：
    “一个小时前就崩塌了……不在乎了。”
    季离眉头一挑：
    “嗯？”
    不远处的王国成则长出了一口气，示意四周的特工收起枪械，冲着季离比了个大拇指，做出口型：
    欢迎回家，总署长。
    季离点了点头。
    但是车上的弥纱似乎听到了阎玺羽的声音，表情突然变得极度古怪起来：
    “老季……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儿……”
    而王国成则一把将她的车门拍了回去：
    “金小姐，辛苦你了，不过这车你可能还是先别下来才是。”
    他悸动的灵魂扳机告诉他，金弥纱此刻这副严重污染的模样之所以还能活蹦乱跳，是因为这车上的某些布置。
    “哦……”
    希望老季知道了不要打死我就好……
    想起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影的一幕，弥纱露出了悻悻的笑容。
    (本章完)

 第353章 安

    第353章 安
    “所以……这就是你所看到的。”苍老的女声。
    闪街，血契圣堂。
    全身被绷带包裹的杰妃·莫塔利正坐在高高的吊灯上甩着小脚。
    在几名身穿血契长袍的闪街高层最前方，则是一身血契修女服的琴。
    她的脸上残留着一丝凝重，但渐渐被一抹笑意所取代。
    那隐隐的笑容指向的正是下方跪着的红衣男人：
    廷剑阿纳多。
    一只燃起黑气的人皮生物浮于正中央，捧起干涸的圣杯放回了祭坛中央，残留的灵质昭示着一场特别的仪式刚刚完成。
    它扭过头来看向阿纳多，人皮五官中燃烧着黑气：
    “那么，你还认为他的剑不如你么？”
    阿纳多沉默片刻：
    “我不如他，但与剑无关。”
    后方传来一阵轻笑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几名闪街高层顿时按捺下耸动的肩膀。
    但琴仍是轻掩嘴唇的妩媚笑容：
    “抱歉，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阿纳多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她：
    “黑山羊拿大炮轰我，如果这也称得上是剑……”
    人皮中的苍老女声将他骤然打断：
    “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纳多顿时低头：
    “暗之主冕下……我建议您更换针对黑山羊的方案。”
    琴浅浅轻笑：“哦？你这是被打服了？”
    阿纳多不和女人计较，抬头看着人皮状的暗之主：
    “黑山羊的潜力和能力都很强大，我亲眼见证他摧毁了幻光仙子，毁灭了整个灵薄狱。”
    暗之主沉默了片刻，她的回答让以为进谏失败的阿纳多有些惊讶：
    “不止如此，他到达第三型了，而且他的八型修习……很不一样，是该调整一下。”
    上方的杰妃·莫塔利传来清脆的女声：
    “那莫塔利家族的事情呢？”
    “不冲突。”
    暗之主淡淡地说着，彻底转过身来面向闪街众人：
    “从即日起，全面加深和极光市特管局的合作，如果可以，直接接入我方闪街系统也不是不行。”
    有高层表达了忧虑：
    “可这样一来，我们的情报系统将会完全对新罗公开……”
    “限定于核心总署的特调科就足够了，黑山羊会明白我们的诚意。”
    暗之主淡淡道：
    “至于联姻的事情，想要通过他来掌控特管局是行不通了，但如果能成为莫塔利家族的人，对我们来说一样有益处。杰妃，后面就看你自己了。”
    “足够了，冕下，感谢您为莫塔利家族物色的人选。”
    “嗯。至于对接的人……琴，相较于其他人，你和黑山羊走的近一些，代我为他送上些礼物吧。”
    暗之主接着补充：
    “但也不要事事都倒向黑山羊，涉及到通天塔相关的事务时，不要有任何牵扯。”
    看到微微躬身回应的琴，杰妃·莫塔利顿时一眯：
    “……冕下，你让这种靠裙子社交的宴厅狐去作为使者，是否有些不妥呢？完全可以由我亲自……”
    琴反唇相讥：
    “那里面什么都不穿，裹着绷带的小女孩就很适合咯？另外，那叫礼服，不叫裙子，你的社交礼仪课似乎在宴会服装方面有待继续进修……”
    杰妃双眸一闪：
    “那是莫塔利家族的新郎，我钦定的未婚夫，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你……”
    然话音未落，一抹阴风席卷全场，瞬间熄灭飘摇的烛光。
    而暗之主那人皮脸大惊失色：
    “全部别动！！！”
    雄浑的阴风席卷八方，裹挟着滚滚恶灵的惨嚎，而后爆发肆意狂笑的女声：
    “哈哈哈哈！！小东西，你的眼光真棒……”
    杰妃·莫塔利面色骤变，下一刻便被一蓬绿光闪烁的黑雾冲撞而起，凭空提在了半空中——
    一席绿发瀑布般洒下，露出狱牙熏肆意的笑容：
    “这是在为我办欢迎会么？真贴心……”
    而后那声音骤然震荡：
    “有这么多鲜活的人之灵，惨叫声一定很美妙……”
    瞬间，无数人影在庞大的灵压下齐齐跪倒在地，面色极度惊惧：
    “祸津主……？！”
    暗之主深吸了一口气：
    “阁下，血契应当与您交好才是……”
    想到最近在极光市内有发现犬牙忍者踪迹的传闻，暗之主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啊，是啊，所以我来做客了。”
    狱牙熏提着杰妃·莫塔利缓缓落地，随手撕掉她一只手臂：
    “贵客上门，这个送我当礼物好吗？”
    杰妃冷汗如瀑，强忍着剧痛捂着断臂躲到暗之主身后。
    暗之主声线依旧，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开门见山吧，阁下。”
    “只是来做客啊，顺便……我不太喜欢通天塔。”
    暗之主身上黑气涌动，仿佛深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阁下。”
    狱牙熏浮现出盎然笑容：
    “真好，感谢各位的款待，不用送我哦。”
    绿光闪烁，黑气逸散，狱牙熏的身形骤然消失。
    没有理会下方瞬间爆发的窃窃私语，暗之主炸开灵质，安抚众人，沉声道：
    “只是一个分身，她的本体在黑日府分身乏术，不必过多担心。不过……”
    她轻轻按在杰妃手臂的断口处，一蓬黑气闪烁，为其造出一条傀儡手臂：
    “……听她的。”
    “但我们不能主动对上通天塔，所以还是从黑山羊入手，为特管局提供一些帮助吧。”
    “无光者那边的话……安排行动一下，就当是给黑山羊的礼物好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也是一阵翻腾。
    祸津主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季风劳伦斯？
    不，那白皮猪根本不够格，还是说盐水岛的情况又恶化了？亦或是……
    为了黑山羊？
    这个看起来更不可能，祸津主行事乖张跋扈，因为她是绝对纯正的精神病患者，普通的思维很难看穿她的动机……
    但联想到鬼城“濑口”，对通天塔动手，倒也合情合理。
    ……祸津主突然入局，运气真糟。
    事态变化太快了，眼下若是好好拉拢一下黑山羊，倒也不是不能弥补在极光市的布局。
    ……
    巨大的白色空间中，有黑色狂风在季离的周身涌动，逐渐狂躁，而后化作三轮螺旋移动的黑色龙卷。
    那漫天狂风逐渐抽离，升起，在上空化作漆黑的乌云，劈下猩红的雷光。
    而后乌云涌动，整个砸在了地面上，变成了蔓延而出的漆黑的菌丝，化作满地菌毯，肆意狂舞。
    最终，这一切在一齐呈现，而后在季离停止了灵质牵引的情况下逐渐停歇——
    他在测试新的人格实体。
    (本章完)

 第354章 安（二）

    第354章 安（二）
    这里是特管局核心总署中的灵薄狱：“秩序实验室”，是历代极光市特管局总署长都能够掌控的灵薄狱。
    只是仅限于特管局核心总署内，本质上还是公共空间。
    这里功能众多，能够在短时间内覆盖特管局核心总署总部，生成短暂的现实覆盖灵薄狱，化为堡垒，并批量制造恶意衍生物，针对极端情况。
    不过在日常使用上，这里往往用于绝密通话，和武器实验室，以及灵质锻炼场。
    在达成名为“灾业主”的人格实体后，季离的能力得到了一定的统合。
    这来源于“风魔引擎”和“世界树子体频率仪”这两个人格遗物（碎片）。
    风魔引擎让他能够通过灵魂扳机，勾连当前维度，且处于自身感知范围内的游离灵质，释放“灭杀指令”，直接制造具备自身灵质特性的异象。
    而“世界树子体频率仪”给予的“高频共振”特性，则让他能够识别各种灵质频率，在灭杀指令的用途上，能深层次地撬动灵质，增幅异象。
    升腾的乌云，雨水可化作菌丝，或是无限黑剑。
    大面积的剑刃暴风可汇聚为天灾般的龙卷。
    天空可以劈下猩红雷光。自身还能在四周的地面上制造菌丝蔓延。
    这种运用，倒是可以称作是“灵质术式”了，在里世界已经见识过它的强大威力。
    不过实际上，“灭杀指令”具有不小的局限性，因为这本质上是通过勾连游离灵质来达成的。
    在里世界那种灵质极度浓郁的环境，或者“秩序实验室”这种人造的游离灵质充盈环境，可以爆发非常恐怖的效果。
    但在正常环境，尤其是现世的情况下，这一能力是无法轻易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威势。
    季离制造的气压也在这一影响范围内，只是相比于“灭杀指令”受到的影响稍小一些。
    因为制造气压碾碎灵魂和物质的能力，原理和这个类似，但主要来源于“风魔引擎”制造的“风”。
    这种“风”，本质上是流动的灵质。
    而这些，其实只是“风魔引擎”和“高频共振”之间形成的灵质反应中的一种。
    其他的还有一些额外能力，比如季离对那通天塔死傀使用的“苦痛共振”，能够杀伤其背后的死徒主体，也能打上追踪标记。
    更主要的能力，季离还未在实战中使用太多，即“破灭之枪”相关的。
    他唤出破灭之枪，这是一柄巨大且苍白繁复的骑枪，能够附上他的各种特性。
    随着他向前一指，两名下半身虚无的灾变骑士从四周的灵质空隙中冲刺而出，朝着前方席卷而去。
    异界军势，破灭之枪的能力之一。
    除了这个以外，像是“亥姆霍兹逆旋”、“魔比斯环永动”和“拓补结构”这些能力，都是他在界外之地灵薄狱中，创造的灾变骑士所拥有的能力。
    只是通过幻光仙子的脐带具现化后，没有界外之地中灾变骑士那么逆天罢了。
    不过“亥姆霍兹逆旋”倒是极为强大的能力，甚至能够穿透“秩序实验室”本身构筑的灵薄狱墙壁。
    另外，基于他通过灵魂空间创造的第三型心剑的缘故，他新的爆发状态名为“灾变箴言”。
    在这个状态下，季离新的恶灵化外形会发生变化，同时以上的所有能力都会得到强化，并且短暂地获得庞大游离灵质场，得以强制释放“灭杀指令”。
    能否和那些神神秘秘的死徒正面交战，还需要实战数据支撑，但如果只是那个死傀表现出来的特质……
    他很期待碾碎对方真身的那一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按下接通后，茉莉的声音从中传出：
    “总署长，您有客人。”
    “我知道了，让他等着。”
    “请问，您的灵魂之井恢复得如何了？如果有需要的话……”
    “好意我心领了，今天不用。”
    “哦……”
    茉莉的声音有点儿小失望。
    距离逃离里世界已经过了五天了，得到季离【从者网络】加持的茉莉，虽然一飞冲天，直接达到了高阶主宰级的战斗力，但对于里世界这种东西，她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虽然作为秘书兼司机来说，她已经很合格了，可对于帮不上忙这一点，小跟班总归有些自责。
    所以这段时间她总会旁敲侧击地想问问季离，需不需要帮忙放松，不过季离暂且回绝了。
    上次琴的术式被触发算是意外，但补魔效果却是不减。
    也不知道琴知道自己的刻印术式被茉莉的能力偷用，还想方设法地拿来偷吃，会作何感想。
    在前往署长室的路上，不断有特工停下来向季离致意。
    如果说之前季离的傻逼演讲和后续的各种行动算是收拢了人心，稳定局势的话。
    那么这次破掉幻光仙子的灵薄狱，开着跑车从里世界里窜出来一幕，就算是彻底为他这个上任没多久的总署长完成造势了。
    你见过谁掉进里世界一个多小时，不仅生龙活虎地回来了，还顺手从里面带出来辆车的。
    不朽者做得到吗？
    当然，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两个特工之间的窃窃私语在季离到来的瞬间停止，遏制着脸上尴尬的神情向他致意。
    但灵质的流动让他将两人刚才的交谈听得个真切：
    论异调监阎玺羽小姐，社会闲散不明人士闪街开门人，与新任总署长之间离奇而惊悚的三角恋。
    虽然阎长官多次喝令禁止办公室绯闻，但那天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想抵赖不成？
    所以酷妞儿在季离出来之后，强忍着那种社死的不适感，在局里如影随形地陪了他一段时间后。
    渐渐地除了出任务，就把自己关在三号训练场里躲着不敢见人。
    而另一条“总署长曾经在丝网俱乐部包场请某核心中队全员看脱衣舞表演甚至一人搂着一个钻到vip包房里去”的事实谣言也流传广泛。
    这全靠兔子妞儿一句“喜欢看脱衣舞的龌龊色魔”，让局里的八卦怪把季离刚进特调科时候的老黄历挖了出来。
    这引得检察长姜振贺不得不在纸面系统上处分了数人才消停——
    季离现在是总署长，而且刚解决了一件大事，你不可能因为这点儿破事儿就要给总署长发处分吧？
    也不是不让大伙儿讨论，大家小声点儿，私底下说说得了，给个小处分意思一下，过几天就撤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比上面那个劲爆多了，昨天王国成还旁敲侧击地往总署长室跑——
    他身份敏感，丝网俱乐部不对他开放，多少想让从季离这里找找门路。
    除了这些外，还有什么“黑山羊的奇妙吸引力”、“总署长爱出风头发言记得话筒给他说”等等奇怪的传言在基层特工之间流传甚广。
    中高层特工平时都忙得人影子都见不着，也就基层的，尤其是刚从四方军校补充过来的新兵们喜欢聊这些。
    不过有些特工的眼神，还是让酷妞儿望而却步，事情结束之后非常想宰了金弥纱。
    不过季离是人兔子带回来的，你说她纠结不纠结呢。
    季离本人倒是对这些目光无所谓，因为现在他随时走路都能感知到里世界咒印的热量——
    ——
    【你的存在引发了人之灵集群躁动不安】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0.2】
    ——
    季离朝着实训广场随意挥了挥手，再度引发了一片骚动——
    一批四方军校新来的实习干警和警局异闻部的借调人员正在实训，朝着他疯狂回礼，教官毫不客气地抓出来一票人开启地狱加练。
    灵肉合一灵肉合一，不是谁都有季离那种暴涨的灵质增幅速度。
    身体素质提上去合得才更快，不然你以为阎玺羽一身雌豹一样的美型小肌肉是哪儿来的？
    来到总署长室门口，远远地季离就已经看到一个在门口的人影快步走了上来：
    “日安，总署长阁下！”
    来人是一名西装笔挺的爽朗青年，略显拘谨地冲着季离致礼。
    “你是客人？”
    “额……是，在下是首都调查局奉尹主管的指示，为您送来之前调配的物资，顺便……”
    他恭敬地将证件交给季离，还有一份文件：
    “前天您行政封锁极光市被批回的文件，尹主管也为您解决了，追查通天塔的事情，调查局会全力支持您。”
    (本章完)

 第355章 示好

    第355章 示好
    季离接过对方的证件，名字是“宋康浩”，再看着文件随手翻了翻：
    “是‘调查局’会支持我，还是‘尹主管’会支持我？”
    名为宋康浩的爽朗青年微微一愣，而后笑道：
    “您比传言中要敏锐很多……”
    “传言？我的八卦都传到首都调查局了？”
    “八……卦？”宋康浩眨眼，他今天刚到极光市。
    啪！
    季离合拢文件，随手扔给他，后者一阵手忙脚乱地整理，听到身前的总署长打开了门：
    “进。”
    茉莉作为他的代表，目前正在一处灵薄狱集群的重要现场传达他的指示，所以今天暂时没秘书帮季离看这些公务文件，他也懒得看。
    “尹主管有何指示？”
    “不敢不敢……”
    宋康浩跟着季离，跟他就坐到署长室的会客区，甚至很麻利地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他沏茶，但里面是空的。
    而一个酒杯在他愣神的目光中叮到他面前，金色的威士忌流转而入：
    “我这里只有这个，凑合喝吧。”
    “……诶，这怎么好意思……谢谢署长！”
    宋康浩年纪轻轻，却俨然一副职场专精点满的样子，直接站起身来双手捧过去，这种人一般被称为读空气高手。
    喝了一口之后赞不绝口，只字不提总署长为何带头违纪的事儿。
    坐下来之后，宋康浩又是一阵客套彩虹屁，先是吹季离如何年轻有为，我这种水平差的根本不及您啊。
    接着又是吹季离如何如何解决了最近的大事件，从最早的暴食列车，到展会，再到最近的幻光仙子，那叫一个舌灿莲。
    “差不多可以了。”季离放下酒杯，冰冷的认知伪装面具正对着他：
    “我知道首都调查局对我的情况‘很’熟悉，咱们还是来说点儿有用的吧。”
    宋康浩微微一愣，露出了笑容：
    “您果然和传言中完全不同……”
    宋康浩表面是夸赞，但同时也传递了一个信号：
    我们对您很了解。
    “说说传言。”
    “是！”
    从宋康浩的嘴里，季离知晓了首都调查局那边对自己目前的部分态度，基本就是把飞扬跋扈，无视规则几个字钉在自己档案里面了。
    而那位尹主管，也就是宋康浩这一派的中流支柱，选择对季离释放善意。
    并主动为他扫清了一些调查局内其他的障碍，并将之前局内申请的物资全部调拨了下来，并为他开了行政绿灯。
    “老实说，我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新罗首都那边对我是什么态度。”
    季离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过你们的诚意很不错，如果是想拉我进入你们的政治马戏团，我没有那个功夫，但如果是合作，我很乐意大家各取所需，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宋康浩没料想到季离会这么直白，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这让他之前准备的各种说服用的腹稿都白打了，一时间有点儿走神：
    “……您还真是，明人不说暗话？”
    季离打开手机回消息：
    “所以我关心的是，你们能给我什么？”
    宋康浩也渐渐收起了他的职场笑容，正色道：
    “除了机要情报，从行政上我们可以为您一路绿灯，物资调配和预算方面可以达到和首都同级，只是手续有所不同。”
    “听闻您最近和凯顿联邦的人起了些冲突，我们也可以从中斡旋调解，确保以您最大利益的情况下，合情合理合规地以最小的代价化解干戈。”
    “极光市的人之锚，我们也会给出合适的名单，任您挑选。”
    “除此之外，您还享有我们尹派持有的部分高级物资调配额度，例如人格遗物，以及高规格的灵质回路等，甚至是私人灵薄狱，或者高星集团的股权，我们都能安排……”
    “我们知道您在对付通天塔，在这方面，我们也可以提供情报方面的支持。”
    季离的手指微微一停，瞥了他一眼：
    “……有点儿意思。”
    除了后面物资相关的内容，前面的意思基本就是，这个“尹派”愿意让季离在极光市，成为“土皇帝”。
    “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宋康浩露出灿烂的笑容，端起酒杯和季离碰了碰，往嘴里一灌：
    “暂时什么都不用，就当做是……一场示好。”
    “之后的话，如果您愿意在大选中支持尹派，我们自当感激不尽。”
    总统大选？季离挑眉：
    “我能参选不？”
    宋康浩直接一口酒喷到侧对面沙发上去：
    “哈？”
    季离摊手：
    “我现在也算是政客吧。”
    宋康浩嘴角抽动——
    亲爱的总署长阁下……您今年疑似才年满17。
    未成年人就算了，你是恕龙人啊，无视国籍这块儿给您开一路行政绿灯，已经很可以了……
    “……严格来说，也不是不行，但您是倒影行者。”
    “根据《新罗1948公契》规定，倒影行者是无法成为参议员和参加竞选的。”
    季离露出微笑：
    “那把公契改了不就行了？”
    宋康浩顿时冷汗直流，这下确实是有点绷不住了：
    “……请您慎言。”
    “我知道了。”季离往沙发上一躺：
    “我拒绝。”
    “……什么？”
    季离这么好说话的样子，这般回复是宋康浩所料未及的：
    “为什么？”
    “还不够。”
    “请相信我们的诚意。”
    宋康浩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很清楚通天塔的危害，也知晓凭您目前的实力想要对付他们很困难，这既是利好您，也是为了新罗。”
    “只要合作开始，无论您想要什么……”
    “给我一座血肉之门。”
    宋康浩：“……”
    “我要当总统。”
    宋康浩：“……”
    “你看，你们给不起。”
    宋康浩脸上青筋狂跳：“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们的诚意……”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季离淡然的目光扫过他的身躯，后者瞬间炸毛，强忍着暴起的冲动，疯狂安抚着自身快要震动出裂痕的灵魂扳机。
    而季离伸出手去：
    “不用这么紧张。”
    他将对方手中的抖个不停，不断传来冰块碰撞声的酒杯拿了下来：
    “不如你就留在极光市看看好了……”
    继而露出了笑容：
    “看看通天塔对我来说，是不是那么‘困难’。”
    “然后我们再重新谈。”
    (本章完)

 第356章 杀意凛然

    第356章 杀意凛然
    “所以，你就把人家打发走啦？”
    晚餐小摊上，弥纱正看似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盘烤肉。
    “他主动请缨要为我做事，显然那所谓的‘尹派’决定让他留在极光市再观察一段时间。”
    “那你不得好好表现？！拳打闪街流氓，脚踢通天教主！”
    弥纱抬起脑袋张牙舞爪，季离都懒得抬眼看她：
    “你确实是闪街老流氓。”
    弥纱眼珠子一瞪：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
    然后端着盘子偷感很重地跑过来跟季离挤到一起：
    “这下不得不彰显我的流氓本色…”
    “嘴擦干净。”
    季离扒开试图对他动手动脚的弥纱：
    “老实说我不算很在意调查局的人，态度给到他们，至于送的礼物，就当是白嫖了。”
    老实说，调查局的人看似给的很慷慨，东西和条款一大堆一大堆的，但就算没有那些东西，季离不是一样在极光市当土皇帝么。
    其中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他们能给多少东西，而是能不能给他解决问题。
    什么无光者，通天塔，还有新罗境内正在发生的“盐水岛”封穴泄露事件……
    显然，这帮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态度，那就先晾着好了。
    而且论背景，这颠婆她不香吗。
    虽然从性格上来说，狱牙熏本身自带一定的危险性。
    但地狱犬氏族怎么也是黑日府之王的存在，新罗就这点儿东西还想糊弄他去参与这破地方的浑水，这是不可能的。
    “那无光者的事情你准备咋处理？幻光仙子没了，那幻光教派也亡了吧？”
    弥纱夹起一块烤肉吹了吹送向季离：
    “啊~~~~~~”
    季离用自己筷子夹起烤肉，塞回兔子妞儿自己嘴里：
    “这件事情交给安怀阴去做了。”
    “呜呜呜？”兔子没想到季离这一手如此丝滑，嘴里给塞的鼓鼓的。
    这次和季离在界外之地一起走过一遭的安怀阴，是三大分局长中最快得到他信任的。
    在界外之地事件中甚至有所精进，季离决定将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银池集团的“三太子”在加入幻光教派后，因为某些原因得到了幻光仙子的重视，并给予其力量，让他在尚正大楼的倒影世界张开了灵薄狱。
    所以界外之地灵薄狱，本质上是一次大型献祭仪式，其效果就是通过死亡复活机制，不断抽取其中参与者的灵质，直至将他们全部吞噬。
    而“领主”的设定，包括什么主线任务，什么杀死季离，都是他们为了加速参与者死亡而准备的。
    但三太子高估了幻光仙子，因为那所谓的幻光仙子，其实只是一缕从“盐水岛”上漂洋过海，潜入极光市的气息——
    如今“盐水岛”封穴泄露的事件影响已经逐渐扩大，但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季离得等颠婆那边回信。
    那枚幻光仙子的白色肉块被他暂时收纳了，目前已经无害，但还有淡淡的气息。
    而那枚“红晶”有着某种无法探查的功效，让这缕气息得以做出各种布置，从而在极短的时间内制造大量自称“无光者”的契魔人，并光速建立幻光教派。
    至于其目的，应该是为了将自身本体从封穴中放出，从而做出布置。
    那所谓的“温床”，让季离想到了和阎玺羽在里世界那次，无数的恶异尊主，或者说异神现身，想要入侵他的身体。
    幻光仙子在灵薄狱中察觉到他的特殊性，于是改变了主意，直接卖掉了“三太子”。
    至于最后的结果，季离如今安然无恙，甚至大有精进就是证明。
    而剩余的银池集团余孽，在这缕气息被季离夺走“红晶”后，自然也翻不起浪。
    再说到封穴泄露入侵极光市的事情，宋康浩表示这段时间在极光市会任由季离差遣，是不是真的季离心里无所谓。
    宋康浩主动请缨去清查“封穴”的泄露问题，季离也任由他去。
    对他来说在思考的事情是，正面对抗“泄露”的恶异尊主气息，这种灵质水平到底是红晶带来的，还是这幻光仙子本身就是极为可怕的存在，就连泄露也足有这种威胁程度？
    情报还是太少了。
    “那什么核心灵库也不着急咯？”弥纱继续跟季离掰扯。
    “那当然是好东西，但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出马，我还有空在这里陪你吃烤肉吗？”
    弥纱眼睛都亮了，狠狠咽下嘴里的烤肉：
    “兄弟真好，我好感动……”
    “白痴。”
    “喂你很过分诶，我明明真的很感动……”弥纱不服。
    这时，一名戴着口罩的女服务生过来为两人收走餐盘，临走前还瞥了眼两人挤在一起的模样，兔子很高兴地抱了抱季离，冲着对方比了个剪刀手：
    我兄弟，帅吧？
    女服务生眼睛眯了，应该是在笑，拿着餐盘离去。
    “你脑子里那位怎么样了？”季离问道。
    “还好啦，那车的抗畸变效果太好了，咱俩都好好的。就是蓝标医院的大夫疑惑我灵魂之井怎么分裂成两个了……说起来那车为什么不送给我！！”
    兄弟为你出生入死，竟然这点奖励都不给吗？！
    弥纱说的是那辆他俩从里世界里开出来的跑车——
    严格来说，是从蒙萨的领域中开出来的。
    蒙萨最后将那辆车送给了两人，是一辆很特别的通灵道具，有非常繁复的灵质回路器械。
    其效果是：维持24小时的抗畸变车内环境，或者转化为三十分钟的持续逆畸变治疗，每15天刷新一次。
    不仅是抗里世界污染，还能抗恶异侵蚀，和人之灵腐化。
    缺点是，这辆车无法在灵薄域环境之外闲置贮存。
    “交给特管局装备科的人去研究了，看能不能有所收获，你想要可以来特管局过过瘾，但是按规章行事，你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宝贵。”
    这东西对季离来说用处不大，但对特管局的人来说非常有效，就光人之灵腐化这一点，就能救回不少精英特工。
    “那还是充公好咯……”弥纱叹气，而后突然拍了拍脑袋：
    “你少废话，还没到你出来的时候呢！”
    是白弥纱又在闹腾了。
    看着这货自己和自己打架，季离默默坐到了另一边去，闭眼感知印记频率——
    灭杀死傀后，通过苦痛频率，他将一个频率标记传导到了那名死徒的身上。
    虽然对方很快就将那枚印记磨灭掉，但还是在一处灵薄域集群范围内露出了蛛丝马迹。
    目前那里正是茉莉的出勤场所，和黄昏部队一起，寻找季离那处被磨灭的印记残留，并同时追查那名死徒的动向。
    经过几天的调查，那几处灵薄狱集群已经被黄昏部队消灭了小半，他们已经穿透不少灵薄域到达他的印记所在地了。
    而季离可以通过【从者网络】将震动频率共享到茉莉那边，以此指引印记残留的方位，这也是他新能力结合从者网络的又一种用法。
    只要找到那名死徒，他就能追寻“红晶”的线索，从而一步步挖出，自己的记忆到底是为何出现了问题。
    而获取“红晶”激活记忆这一行为本身，也能为他带来“灵魂归复”效应，获取力量。
    这会儿兔子那边似乎吵完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对季离说道：
    “说起来……老季，有个事儿。”
    弥纱指了指季离胸前挂着的方尖石：
    “你是不是有个戒指来着？”
    “嗯，黑日府一个朋友送的，怎么了？”
    弥纱略微纠结了一下道：
    “你那戒指有点怪怪的，之前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弥纱将当时戒指里钻了个狗头出来想害她的事儿告诉了季离，还有点儿心有余悸：
    “当时我是为了捞你出来一腔热血啊，现在回想一下也太他妈吓人了……那玩意儿到底什么来头？”
    季离听闻后也面露古怪——
    因为颠婆送的这戒指他带着有段时间了，虽然不是什么时候都戴在身上，放在方尖石里。
    但私底下拿出来把玩的时间也不少，要是颠婆的性格，能跑出来早就跑出来跟他唠了。
    “……应当是某种应急机制，她当时给我的时候也没说清楚，有些特别的能力倒也正常。不过这枚戒指象征着某些东西，目前来说，还算重要。”
    “那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要是真不小心给你搞丢了……岂不是很麻烦？”弥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但季离摇头：
    “如果它能直接救我出来，是轮不到你的。”
    “但最后是你触发了这枚戒指，也的确是你捞我出来的，所以就算丢了也没什么，这说明在危急关头，这枚戒指并不重要。”
    “和这种东西比起来，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下次，别这么莽撞了。”
    弥纱陡然沉默。
    在这瞬间，季离的手臂也突兀传来了极致的灼热感——
    ——
    【你的存在本身贯穿了一个拥有力量的人之灵。】
    【孤独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50。】
    【确认联系对象：魔影之女。】
    【当前联系等级：2】
    ——
    在那极致的滚烫结束前，一抹黑影袭来。
    弥纱一把将他死死抱住，眼泪稀里哗啦地往外漫灌：
    “呜呜……老季，你怎么能突然说出这种话……你真的太过分了……”
    “你这混蛋怎么这么会啊！你怎么突然这么会啊啊啊！！！！我好想掐死你！！！”
    季离：“……你这家伙也真是够单纯的。”
    弥纱不理他，嘴巴也不擦就直奔季离脸上而去——
    咻！
    一抹破空声擦过二人的脸颊之间，撕碎了整个桌面：
    “和‘这种东西’比起来……？”
    一道女声。
    雪亮的短刀整个没入地面，连刀柄都看不到，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孔洞。
    而后整个地面爆开密密麻麻的龟裂，四周的行人没有任何尖叫与逃亡，只有死一般的静谧，仿佛一切声音和环境都在瞬间远去。
    两人顺着灵魂扳机的骤然悸动，扭头望去。
    看到刚才那名收盘子的服务生站在一旁，用那丢出肋差的青葱玉指摘下了口罩，扯掉头巾，露出一头瀑布般的绿色秀发:
    “亲爱的……你说的话可真是让人太伤心了……”
    而后她十指交叉，抵上光洁的脸颊，歪头露出无比甜美的笑容：
    “另外，你这是在偷吃吗？”
    狂暴的绿色鬼蜮席卷八方，瞬间吞没整个街道。
    ——
    ps：今天日万，安心睡觉！
    顺便，今晚发生了个事儿，隔壁的批猫又冲进我家打我的猫，还把它耳朵咬破了，血到处甩。
    真的服了现在有些养猫人了，城区里家猫当野猫养……
    但我家猫也给它咬了一嘴毛下来，六个月小猫干倒大肥肥，年轻有为！
    (本章完)

 第357章 颠婆

    第357章 颠婆
    骤变的环境让弥纱猛然起身，斩马刀从身旁的空气中一把拉出：
    “哪儿来的小日子，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狱牙熏说的是黑日语，弥纱也知道是黑日语，但她没听懂，只当是这浑身上下每一丝儿灵质都在说“我是恶异”的女人跳出来，撞我特管局总署长和他最亲密兄弟的枪口。
    但那刀刚抽出来就被季离一把按住：
    “别冲动，你不是她的对手。”
    “哈？！”
    弥纱难以置信地扭头看着他：
    “你就这么不相信兄弟我？！”
    说完不等季离的反应，浑身上下灵质暴涨就要进入恶灵化。
    蔓延的阴影化作实质包裹全身，头上猛地弹起一对长长的兔耳——
    展会事件结束的时候，弥纱就已经能够初步开启恶灵化，在经过里世界一战的高压环境后，更是得到进一步的精进。
    所以兄弟此刻这句话几乎是瞬间激起了她心中的好胜心。
    顿时邪笑一声，已经是一型巅峰主宰级的灵质爆发而出，手中斩马刀朝着滚滚翻卷的阴影巨刃而去。
    然后下一秒，那一身的灵质连带着两个刚刚长出来的兔子耳朵都在顷刻间崩解：
    轰——！！！！
    绿光撕裂大地朝着鬼蜮的尽头无尽蔓延，瞬间被打回原形的兔子妞儿愣愣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我超？！”
    而张狂的笑声响彻天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黑日语）”
    弥纱眼前一就看到那一脸惊悚的笑容贴面定格在她近前，吐出她能够听懂的语言：
    “想不到你是这样有趣的小玩具……要是一下子杀掉就太可惜了……”
    她的眼中浮现出猫戏老鼠的神情，而燃起绿光的手掌已经撕向金弥纱的左手：
    “但是先撕掉你这只偷腥的猫爪子……”
    季离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二者之间，一把抓住了狱牙熏的手腕:
    “停。”
    兔子妞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动作，灰毛一炸就往季离身后躲：
    “……这是什么变态玩意儿？！老季你熟人？！”
    正说着，她总觉得这绿毛恶异的话有些耳熟，瞬间回想到之前灵薄狱中那狗头，瞳孔猛缩：
    “你是那个狗东西！？”
    狱牙熏脸上笑意更甚，但眼神已经杀意暴涨：
    “……偷吃人家的东西，还敢出言不逊，小姑娘的嘴能干的事可真多……想必惨叫的时候也会很好听吧？”
    说着绿光就要再度爆发。
    眼见突然出现的颠婆完全无视了自己，季离便在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前一把捞起她的手掌，一个扭转反别就要将其控制住。
    而狱牙熏则笑嘻嘻地张开灵质，轻轻撞开了季离的手掌，正好让其高抬而起。
    紧接着就流畅无比地顺着舞了一圈华尔兹，并直接摔进他的怀里，一把捧起他的脸：
    “怎么啦，舍不得？”
    “不过是一个有点儿空间能力的小玩具而已，这种东西黑日府要多少有多少，就把她算进咱们的彩礼里如何？我这里有更丰厚的嫁妆哦……”
    兔子终于闻到不对劲儿的味道了：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鬼东西？！不是老季，这疯婆娘到底谁啊？！”
    季离一把按住颠婆的脸，只觉一阵无语：
    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这货怎么突然神出鬼没地从这里跳出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严格来说算是盟友才对……”
    狱牙熏猛然抱住季离，迸发的灵质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透过他抓着自己脸颊的指缝间看向兔子：
    “你猜？”
    而后作恍然大悟状：
    “似乎忘了……你是彩礼才对啊，哪有新娘会和自己的彩礼聊天的？那可真是太奇怪了……”
    而一直因为灵魂扳机抖个不停有些胆战心惊的弥纱，从这些奇奇怪怪的词根中猛地联想到那枚戒指，如遭雷击：
    “你们两个……”
    她抬起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俩人，而狱牙熏欣然道：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哦。”
    “什么乱七八糟的！！！”
    弥纱大怒，从后方一把抱住季离：
    “老季他妈才16岁！！生你妈啊！”
    “啊……忘了原来你这具肉体是这么可爱的年纪吗？”
    狱牙熏扭头近距离凝视看着季离，作狐疑状，而后一脸幸福地贴了上去：
    “没关系，我不介意……”
    兔子直接插手其中堵住她，正好一把将狱牙熏丝毫不弱于她的胸口弧度整个按扁：
    “他妈的神经病啊？！你看他说话了吗？！老季我现在人有点儿懵，你赶紧给兄弟我解释一下……”
    而不等季离说话狱牙熏便已经哈哈大笑，而后转冷：
    “谁给你的胆子，敢用你的的脏手碰我的？！”
    弥纱这会儿是灵魂扳机颤个不停，仿佛全世界的恶意都在朝着她疯狂涌来。
    但季离在场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正要回怼，就看到自己手上残留的烤肉油渍——
    这，好像确实是脏手。
    她顿时嫌弃地就往颠婆胸口上一蹭，擦完脑子才反应过来：
    “那啥……确实有点儿脏，扔子手感不错……顺手擦了下……”
    季离嘴角抽搐：
    人才。
    刹那一瞬，颠婆两侧嘴角瞬间咧开到耳根：
    “你这该死的蝼蚁……”
    而后突兀张嘴，一只寒芒闪烁的巨大鬼手竟从口中钻出，越过季离的脸颊一把抓向金弥纱。
    兔子给吓了一跳，一个阴影跳跃就出现在颠婆的身后，影子变成一个巨大的棒球棍就朝着她后脑勺抡去。
    但那影子碰到狱牙熏周身的瞬间，便是一阵绿色的诡谲符文扭动在空气中，瞬间将其反震粉碎。
    而后竟是第三只手臂从衣服下方伸出，在破空声中变得青灰而狰狞，朝着弥纱的脑袋迎头刺去。
    兔子妞儿还想故技重施，但那地面的阴影竟然将她直接弹了出来，愣神的瞬间利爪已经到了眼前，顿时全力激发灵质——
    轰！！！！
    冲天而起的漆黑气柱顷刻扩散，涡流刺耳的冲击声中，恶灵化的季离拦在了狱牙熏的身前，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这些天忍者们也在帮我做事，别说你不知道她的存在。”
    狱牙熏猛然咧嘴：
    “亲爱的，我当然知道……但我现在不就来清理掉这些缠着你的小垃圾了吗？！”
    绿光和雄浑气柱同时撞击爆散，弥纱找准机会抬起大长腿，瞬间进入半恶灵化——
    肉肉微抖的修长腿部瞬间裹上大蓬阴影，化作一记棱角分明的尖锐腿刀，从地面爆发大蓬潮汐般的狂影席卷而去。
    两股大力共同轰击在狱牙熏的身前，后者爆散飞退。
    而季离随手一挥，共振散掉四面八方逸散的绿色灵质。
    弥纱则一个闪身从阴影中海豚般跃出，翻腾着身姿激射出两条影子锁链缠在两边的建筑上，轻轻蹲在了上面，用充满敌意的目光凝视着狱牙熏。
    颠婆擦掉脸上淡淡的脏污，露出了盎然而惊悚的笑容：
    “你真让我感到心碎……”
    已经化身灾业主的季离甩了甩手：
    “你好歹情绪也稍微稳定一点，动不动就动手的坏毛病得好好改改，不然婚后生活多不顺畅？”
    “哈？！”
    弥纱差点儿没一头从锁链上栽下来：
    “老季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狱牙熏顿时捧起小脸，可谓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哎呀，真令人害羞……那能让熏看看夫妻之间的诚意吗？比如……先把你头上的偷腥猫脑袋拧下来？”
    季离张开五指：
    “要不我把我的脑袋先拧下来？”
    狱牙熏猛然一愣，眼中调笑全无：
    “……我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威胁么？”
    你动你自己都不愿意动她，这个小玩具在你心目中有这么高的地位？
    “只是让你消停一下，再怎么说，这笨蛋对我还是挺重要的。而且凭你的水平，需要和她较劲么？”
    老季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我也能感觉到这疯子水平很变态，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呢……弥纱腹诽。
    对于颠婆这种精神病患者来说，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而这货的实力在黑日府的时候他也已经见证过了——
    一巴掌一个不朽者，兔子这二两肉够她拍的？
    所以二话不说就进入恶灵化，全力应对狱牙熏发癫。
    但狱牙熏阴沉地笑着，眼中灵质勃发：
    “那……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带回黑日府，也不是不行……”
    而后绿光爆发，兔子惊叫：
    “我草这女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冲天灵质中，狱牙熏的衣装已经抛飞，露出狰狞笑容猛冲而来，一身魁般的和服短打，身后多出了一对雪白的藕臂。
    两条白的大腿竭尽所能地暴露在空气中，脚下踩着长长的木屐，头顶则顶出一堆绿色鬼角。
    高危灵质疯狂肆虐，气柱爆破而出。
    “老季小心！！”
    弥纱眼中紫影狂暴，四周的阴影如水面一般波动而起，朝着狱牙熏疯狂涌去。
    其中隐隐还能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而狱牙熏背后的手掌随手一拍，就要将那兔子的阴影灵质粉碎。
    却在那接触的瞬间，突兀感知到一阵莫名的诡异灵质，掌心中央顿时长出一只绿色的眼瞳扫向那漫天影浪，继而定格。
    刹那间，一柄雪白的斩马刀从那影子中穿刺而出，雄浑灵质朝着她后心而去，却被那背后的手掌瞬间抓住，炸开一蓬影雾。
    狱牙熏顿时旋身后撤立于空中，看向金弥纱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神思，动作也略微停了下来。
    而季离的身形闪现在其身旁，侧脸撇向对方：
    “非要打起来才愿意听人讲话？”
    “啊……”
    狱牙熏露出媚意盎然的笑容，抬手一席恸哭的幽绿灵幕就将兔子妞儿的影潮挡在了外面。
    也不管季离一身刺儿，直接就抱了上去：
    “也是一种浪漫不是么？”
    而后耳语：
    “小玩具身上有些有趣的现象啊……”
    季离的声音震荡空气：“翻篇了？”
    “不……”狱牙熏笑道：“更想试试杀掉的手感了……你说她被我碾成渣滓的时候，是一声惨叫，还是两声惨叫呢？”
    随着金弥纱实力的提升，她似乎和体内的白弥纱逐渐达成了某种协议，甚至能够在灵质中展现出共同攻击的特点。
    颠婆察觉到这一奇异的现象，所以才突然停手。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狱牙熏毫无疑问都能够排进“奥丁最捉摸不透的个体”中的前十。
    不过，季离不准备让颠婆继续疯下去了：
    方尖石的空间紫影闪过，一枚绿光戒指被季离随手抛出。
    狱牙熏眼中猛然一闪，瞬间将那东西拦截——
    犬纹戒指。
    她的声音骤然转冷：
    “你什么意思？”
    季离淡淡道：
    “再闹，这东西就拿回去。”
    “……”狱牙熏沉默片刻，而后看向季离的眼中多了一抹揶揄：
    “果然，你就是最令人着迷的……”
    她于空中垫起脚尖，轻轻吻在季离恶灵化的脸颊上，同时将那枚戒指给他塞回了手心：
    “那……是不是该陪我了？”
    “还是说……要我和那个小玩具，一起陪你？”
    季离看了眼手中的犬纹戒指，狂暴的气压毫无预兆地压向狱牙熏，将前方的空气瞬间震爆！
    (本章完)

 第358章 版本T0（一）

    第358章 版本t0（一）
    狱牙熏构筑用来挡住金弥纱的怨灵绿幕也整个瓦解——
    “哈哈哈哈！！……亲爱的，你这是还想要继续吗？”
    季离全力驱动灵质，气压狂暴轰向如灵蛇般漫天游动的狱牙熏：
    “兔子，不用插手。”
    颠婆发癫发够了，也该轮到他了——
    正巧最近在思考对付死徒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颠婆这就是现成的最佳陪练。
    一脸懵逼的兔子妞儿站在原地，听着那刺耳的狂笑，看着一绿一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在沉默半晌后，一把将斩马刀甩在地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季你现在不该给兄弟介绍一下她哪个精神科逃出来的吗？！！！”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我突然像个局外人一样啊？！
    兔子妞儿愤愤跺脚，跺了一会儿后又灰溜溜地蹲下去把刀捡起来，突然怒骂：
    “追个屁追啊！老季都说了没问题……”
    白弥纱又开始在她的脑袋里发表不满了。
    “要你管！老季又不会骗我，一会儿问他不就行了……”
    兔子妞儿狠狠锤了锤脑袋：
    “西八儿……好强的危机感，这家伙太变态了，各方面都是！比阎玺羽难对付多了！”
    但兔子眼珠一转，摸出手机就地坐下，扫了眼四周的奇异鬼蜮，发现网络连接通畅后，直接切到了被她备注为“死鱼脸”的聊天窗：
    【末影人：老季竟然有个不朽者级别的超级姘头！！呜哇啊啊啊/大哭/大哭/大哭】
    【死鱼脸：？？？？】
    【末影人：你听我说，我今天真的超委屈……你不知道老季有多喜欢她！他甚至不理会我的情绪！！！】
    【死鱼脸：……？】
    【末影人：还发问号还发问号，老季要被黑日府的疯婆子拐跑啦！！/大哭/大哭/大哭】
    弥纱顿时绽放笑容，似乎隔着屏幕都能看到阎玺羽那张满头问号又半信半疑的死鱼脸。
    在手机上敲了好一阵后，用受害者的角度完成一番添油加醋的垃圾倾倒环节，并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将情感焦虑传染给阎玺羽。
    成没成功不知道，但垃圾是倒了不少，弥纱心情大好，起身继续跟脑袋里的白弥纱斗嘴：
    “你懂个屁，这叫种下焦虑的种子，只要想到不是我一个人在焦虑，你简直不知道这有多爽！”
    而后看着四周幽绿的鬼蜮，她遥望着两人消失的边际，猛地垂头：
    “可恶……那个疯婆子真强过头了……老季怎么会认识这种怪物……”
    思索间，她瞥向脚下的阴影：
    “喂，你有什么头绪吗？”
    一颗眼睛从她的阴影中缓缓睁开——
    影蚀之主。
    ……
    没多久季离就回来了。
    一黑一绿两道光从天而降，给脑袋还对着影子的金弥纱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脱口而出：
    “……这么快就回来了？”
    已经恢复人身的季离神色诡异，而颠婆直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小玩具真懂事，亲爱的，我们再去逛逛吧，在这里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去你妈啊！给我放开你的脏手！”
    反应过来的弥纱直接将手机甩进了阴影空间，一把抱紧季离：
    “老季，你知不知道你们打暗语的模样让兄弟我很伤心！”
    “没什么。”季离甩了甩手上的血珠：
    “来了场硬的。”
    考虑到之后要对付通天塔，择日不如撞日，他和颠婆去真刀真枪打了一场，现在右手都还在抖。
    而颠婆则是一只手臂突然断掉落在地上，被她脚下地面张开的大嘴一口吃掉，而后断口处长出了一只新的。
    这位颠婆自然不是本体，而是一个人格分身。
    考虑到没有面对过死徒真身，季离认定自己在直面通天塔之前需要一次足够压力的实战。
    那么这位颠婆，哪怕只是人格分身，应该可以满足这个要求——
    结果也的确如此。
    在向弥纱解释了这一动机后，狱牙熏轻轻拍手，四周的鬼蜮朝着她狂涌而来，极速收缩。
    眨眼间，三人已经回到了烤肉小摊的大街上，四周的人们全然没有注意到三人消失了一段时间，甚至对于他们的突然出现也没有任何反应——
    毕竟是货真价实的转轮者，哪怕只是分身，颠婆的手段也属实诡谲。
    此刻的她那身服装已经随着鬼蜮的消失，变成了一席黑日府风情的浴衣，挺翘的身材全数包裹在其中，却仍能见到上下圆润高低的惊人起伏。
    “……我觉得我屁股比她大。”
    正在欣赏颠婆身材的耳边传来弥纱不服的声音。
    而颠婆则嬉笑一声：
    “真的吗？那要不要比比看……”
    “哈？我看你是不自量力……”
    “去季离床上比哦。”
    弥纱当场定格，一抹绯红顺着脖子冲刺到头顶。
    刚要硬气回怼表示谁不敢啊，慌乱之中扭头面对季离古怪的神情，万层厚的脸皮顷刻崩塌：
    “……算你狠！”
    “哦？”
    颠婆绕身出现在弥纱的身后，双手轻轻放在了她颤抖的肩上：
    “这么矜持的话，当小玩具可都是不够格的……”
    这一刻，弥纱才真正感知到狱牙熏身上地狱般的气息，双目顷刻失神一瞬，别说灵魂扳机了，连灵核都抖成筛子了。
    顿时欲哭无泪地转向季离：
    “老季……”
    “熏，消停点。”
    “好的哦。”
    随着狱牙熏抽身而退，弥纱直接贴在了季离身上，说什么都不放开了——
    季离在的时候还好，但是刚才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
    这女的到底是什么变态啊？！恶异尊主吗？！
    颠婆也不气恼，笑眯眯地看着弥纱，把还抖着的兔子妞儿盯得直发毛。
    而季离也将事情转向正题：
    “你不应该在为了盐水岛和讨伐祸城‘濑口’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么，怎么有空来我这边？”
    “熏想你了哦。”
    怕归怕，但面对如此强力的天降选手，弥纱抱着季离哆哆嗦嗦地不放弃进攻：
    “然后上来就要砍头，你这是想把老季的头带回去消解相思之情吗……”
    熏掩嘴轻笑：“相比他的头，我现在对偷腥猫的头似乎更感兴趣了……”
    “老子是兔子！”
    狱牙熏歪头：“有区别吗？”
    “废话！一个是猫一个是兔子，你说区别大不大……”
    “不都是随手碾死的垃圾么？”
    灵魂扳机狂震，弥纱直接往季离身上一挂：
    “……老季我觉得有点冷，你能不能把我抱紧点儿。”
    季离环上兄弟哆哆嗦嗦的腰肢，他知道狱牙熏的存在本身对于其他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恐怕那什么幻光仙子在她面前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兔子妞儿反应这么大，他有安抚的责任，对狱牙熏轻声喝道：
    “今天闹得够多了。”
    而且这俩货又把自己的话题岔开了。
    对于兔子妞儿，狱牙熏现在不动手了，改动嘴了。
    这可不是阎玺羽那种偶像包袱重，还浑身上下都是弱点的存在，而是纯粹的靠近，都能让灵魂扳机抖个不停的超级变态。
    被带入颠婆“强者节奏”的兔子妞儿只觉得自己的三瓣嘴现在能动弹，嘴对方两句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只能抱着季离不撒手——
    该死，从未有过如此想要变强的执念。
    狱牙熏这边也不再闹腾，微笑着回到了正题：
    “这次过来，一个是想见见你，另一个，也算是顺路。”
    季离道：“做什么？”
    “还记得你之前让我帮忙处理的那个小旋风么？”
    (本章完)

 第359章 版本T0（二）

    第359章 版本t0（二）
    小旋风？
    颠婆起名也是有一手的，不过季离倒是理解了：
    “季风劳伦斯？”
    他当然记得，凯顿联邦的隐秘结社，秘银灯塔的高层之一。
    而秘银灯塔，是银池集团背后真正的控制者，这也是季离当初和扎恩的核心冲突之一。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季离才拜托颠婆帮忙解决疾风劳伦斯的隐患，对方是不朽者。
    “没错，那个小旋风……有人在悄悄帮他，让他逃到极光市了。”
    季离皱眉：“谁做的？”
    “暂时没有哦，对方行事很隐蔽，这个我有些能力方面的缺失，没办法探查。”狱牙熏道：
    “不过劳伦斯已经被我重伤，短时间内翻不起什么浪，甚至你自己都可以解决掉他。”
    季离点头：“要在这边留一段时间么？”
    这种战斗力，如果能帮他解决一下通天塔的事情，直奔红晶的线索，会省下他很多功夫。
    而弥纱听到这话当场就是猛摇季离——
    那种事情不要啊！这个神经病能不能赶紧走啊！！！
    而在她心底的雀跃声中，颠婆摇头了：
    “……人格分身距离本体已经有些太远了，时间太长的话，会导致这个我的灵质紊乱，从而引发暴走……”
    而后露出灿烂笑容：“亲爱的，你应该不希望我在极光市突然爆炸吧？”
    季离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失望，毕竟狱牙熏直接出现在极光市这件事，之前并不在他的主要预料之中。
    不过哪怕是强如颠婆这种存在，自身也存在着制约的。
    “不过，那支忍者团你可以随意差遣，甚至在闪街那边，我还给你留了一个小惊喜……”
    闪街？
    这家伙……不会单枪匹马跑去把闪街掀了吧？这是季离能想到符合她精神状态的结果，甚至更逆天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这几天琴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特别的消息，只是说了一下阿纳多和闪街对他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阿纳多当初就是来试探他的，被他揍成那副德行，还围观了他杀死“幻光仙子”的全过程，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做。
    季离点头：“那我就期待着了。黑日府那边需要什么帮助？首都调查局的人最近在我这边谈条件，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如果你有需要，特管局也可以配合……”
    “那种谢礼，多少有些无趣了……”
    狱牙熏眨了眨眼，在弥纱警惕的目光中走到季离的跟前。
    警觉的兔子妞儿心觉不妙，强忍着心中灵魂扳机的恐惧悸动开口：
    “我警告你，不准……”
    不等她话说完，颠婆就直接堵住了季离的嘴——
    “我就知道！！！”
    这个混账东西！我还在场！我就在场啊！！！
    不要b脸的狗东西啊！！！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灵质爆发就要锤颠婆。
    但季离已经在短短的接触中抽身而出，轻声安抚了一下兔子妞儿。
    后者抓着他的脖子一阵猛摇，疯狂质问他为什么不躲。
    季离说我真没躲的话，现在她的舌头已经在我的胃里了。
    弥纱大怒说你给我住嘴，我心都快碎了你知道吗，你有看到我在哭吗！我在哭啊！！！
    在金弥纱暴跳如雷的目光中，狱牙熏走向了一辆不知何时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有黑西装为其开门，矮身钻了进去：
    “那么亲爱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小玩具，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
    祝你死在祸城啊！！！
    弥纱咬牙切齿。
    等到那黑车彻底开走，她才猛然转头凝视着季离，眼中仿佛要迅速湿润：
    “老季……”
    “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咱们去续个摊，我后面慢慢跟你说……”
    兔子哭唧唧。
    她岂止是委屈。
    她太委屈了。
    拼尽全力无法战胜，被可怕的精神病跳脸压着打，一点还手机会都没有的压着打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版本t0级别的超模怪物啊？
    ……
    城市的角落。
    一个络腮胡大汉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扉：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屋？”
    他身高体壮，目露精光，年过中年，身上毫不顾忌地波动着强横的灵质波动——
    不朽。
    他扫视四周，感知到这个灵薄狱中充盈的灵质，这时，墙壁裂开了一道笑容：
    “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
    大汉在地上，轻轻一抹：
    “有特别的灵质回路……抽取人之灵集群，的确不错……但是我不明白你的意图。”
    他看向那墙壁上的诡异人脸：
    “我和你们应该没有太多交集才是。”
    但墙壁笑道：
    “我们其实有很多交集……但如果你不这么认为，将这当成我们的第一次交集也不错……劳伦斯先生。”
    劳伦斯暂且沉默。
    秘银灯塔的行动布置，他原本要为扎恩的行动提供必要支援。
    但自从军事基地受袭，封穴逸散情况被未知的人为加重，扎恩同样也陷入险境开始，他就遭到祸津主无止尽的追杀。
    如今扎恩已经死亡，极光市特管局未能掌控，银池集团依靠无光者的计划也被那个黑山羊全数瓦解……
    而他更是跟个丧家之犬一样，竟然沦落到需要这种不明身份的存在的帮助。
    要知道曾经哪怕是逃难，也是伪装成慈善富豪身份，搂着女人住着五星级酒店，从未像今天一样，简直就是难民……
    眼下因为军事基地收袭的事情，结社内部的对头正在对他发难，他根本不敢借用秘银灯塔的任何资源，那会暴露自己此刻的位置，只能出此下策。
    这该死的疯婆子！
    想到这，他猛然捏紧了拳头，狂暴的飓风将室内肆虐得千疮百孔——
    “冷静，先生，你在这里很安全。”神秘人笑着安抚。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瓮声瓮气道。
    “很简单，我正在对付黑山羊。”
    “……那个当上极光市核心总署长的年轻人？”
    劳伦斯深深皱起眉头：
    “这不可能。”
    “哦？心高气傲的季风也会被一个小孩子吓倒？”
    “只有白痴才会这样想。”劳伦斯毫不客气地嘲讽：
    “我看过他的档案，他的成长有问题。”
    “敢无视首都的安排直接上任，不是愣头青，就是目空一切，或者背后有着极大的背景……”
    神秘人：“您认为他是有背景？”
    “就算有背景也是在恕龙，和新罗无关，他是目空一切，他的档案述说了一切，我很明白……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小子，很聪明，也很强大，晋升速度更是可怕，扎恩死在他的手上不冤，银池集团和契魔人搅在一起被他击破，也不冤。”
    “而要做到这一切，他本人的实力至少也要完成‘魔鬼交易’才行……”
    神秘人疑惑：“魔鬼交易？”
    “在你们这儿叫什么‘灵魂啸叫’吧，他一定是破限者。”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会去招惹一个破限者。”
    神秘人笑了：“哪怕您作为不朽？”
    “重伤的不朽，更怕死。”
    神秘人继续道：
    “那么如果你的伤好了呢？”
    劳伦斯沉默一阵：
    “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报答你，例如物资，或者秘银灯塔的友谊，甚至是和联邦议员牵线搭桥……”
    神秘人哈哈大笑：
    “不不不，那些我都用不着……”
    不等劳伦斯回话，他继续：
    “不如这样，季风先生，动用您聪明的脑瓜好好想想，为什么黑山羊在和扎恩厮杀的时候……祸津主会找上你呢？”
    劳伦斯再度沉默了。
    “看起来，您发现问题所在了……要知道最近极光市发生的事情，最大的受益人可都是黑山羊，你觉得，发生在您身上的事情，和黑山羊真的完全没有关系么……”
    他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黑山羊或许可以拿来交差，解决结社那边的内部麻烦……
    “你要我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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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60章 弥纱的礼物

    第360章 弥纱的礼物
    “所以，你们俩就是这么认识的？”
    站在路边的弥纱，恶狠狠地啃着手中的大烤串，野兽附体般撕咬。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季离和弥纱在一处商业广场下的街边小吃旁。
    他没有和兔子妞儿说太多自己在黑日府的经历，那毕竟涉及到血肉之门，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所以只是说自己在黑日府误入了地狱门庭，再将自己和狱牙熏之间的纠葛大致说了说。
    弥纱吧唧吧唧地嚼着鱿鱼串：
    “……也就是说，你救了她这个老梆子，她又反过来救了你，还为了你制造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屠杀……可恶啊！！！”
    弥纱将没吃完的烤串狠狠丢在地上：
    “这什么共同奔赴的爱情片剧本！！！”
    “不要浪费食物。”
    季离捡起地上的鱿鱼须，将它喂给了一旁靠过来的流浪狗和流浪猫。
    “野兽的祝福”，算是当初李占祥留给季离的遗赠，一个无法被检测到的特殊特质。
    目前为止，这能力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他变得受动物欢迎，主要是流浪动物：
    “照你这么说，咱俩之间的爱情片可是能拍出来不少部。”
    弥纱骤然丧气：
    “……那根本比不上这种规模啊……完全是新罗的小成本垃圾文艺片和凯顿联邦环球影城大片之间鸿沟般差别……为什么你不打电话让我来救你啊！”
    “你也想共同奔赴？”
    “不行吗！”
    弥纱双手一叉，高耸的胸口都跟着抖了抖：
    “半条命开个门而已的事儿！”
    “确实，共同奔赴黄泉。”
    “……老季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兄弟也是女人！也是想撒娇的！”
    “刚才不是好好抱着你让你抹鼻涕了吗？”
    “……不行我越想越气……走！！！”
    弥纱一把抓住季离的手腕，拽着他往街外走。
    “干嘛？”
    “我现在想拍动作片了！”
    “哦？这旁边不是有酒店么……”
    “哈，想得美！！！”
    看着弥纱将自己拉向她停在街边的摩托，季离的舌头在口腔内鼓动了一番，微微呲牙——
    一枚幽绿色的弹丸出现在他的唇齿之间，但顷刻便引发了四周的灵质波动，连兔子都突然停下脚步，发出一声轻咦。
    他顿时闭上了嘴。
    癫婆的实力很强，哪怕只是个分身，现在他的手都还有些颤抖。
    老实说伤势不算重，但也不轻。
    而这枚弹丸，就是癫婆趁着亲上来那一口送进他嘴里的。
    虽然老季没让疯婆子留手，疯婆子有劲儿也是真使，但打完之后她还是用自己特殊而隐晦的方式表达了某种疯癫之下的温柔。
    显然这是特地留给季离治疗用的，而他长了个心眼儿没有立刻吞掉。
    眼下从这种异况来看，恐怕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他运转灵质不断过滤癫婆那些极强的灵质侵蚀，将那枚弹丸先暂时咬在嘴里。
    几分钟后，弥纱一路上闯了不少红灯把季离拉回了特管局的地下训练场，戴上训练用的拳套就跟季离干上了。
    半小时不到就打得浑身是汗，累得气喘吁吁的：
    “再来！！”
    兔子一拳干在季离抬起的手臂上，大蓬阴影灵质从他的身后炸裂而出，扩开扇形的冲击波。
    季离只是身形晃了晃，略微放下手臂露出自己的淡然的面容：
    “你的力量开始下降了，差不多就到这儿吧。”
    “不行不行不行！！我还没发泄完呢！！！你说好今天陪我的！”
    嘭！
    兔子又是又一拳砸来，季离摇头：
    “劲儿越来越小了，用力。”
    嘭！
    “动作也开始变形了，注意步伐……”
    嘭嘭嘭！
    “我记得你灵质总量比我多多了，怎么累成这样？用力……”
    “叽叽喳喳烦死啦！！！”
    弥纱双目灵质高涨，狂暴的阴影裹在了她的拳头上，轰然撞击在季离的右臂——
    轰！
    万千影子触手飞溅开来，将整个训练室浸染成一片暗紫色，季离略微点头：
    “这才像话……”
    话音未落，他突然灵魂扳机一颤，竟猛地一口绿意盎然鲜血喷了出来。
    弥纱刚露出得意的表情准备嘴两句季离，一下子面色大变，慌慌张张地冲上来将他扶住：
    “老季对不起！！”
    不是我有这么强吗？都能把老季一拳都打吐血了？
    弥纱的脑子有点儿懵。
    季离擦掉嘴角的鲜血抬起手来：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弥纱这才看到那鲜血竟化作一蓬绿色灵质升空，而后消散。
    顿时勃然大怒：
    “妈的那臭娘们儿下手也太狠了吧？！”
    “不然怎么叫压力测试？”
    季离晃了晃脑袋，弥纱的攻击并不弱，毕竟这货最近精进不少，今天还受刺激了，灵质存在临时性暴涨的因素。
    不过给他打吐血倒是不至于，哪怕是在他带着伤的情况下。
    只是他原本在过滤狱牙熏的侵蚀性灵质，弥纱正好一拳给他把毒排出来一口：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不是，老季你真的没问题吗？”
    季离释放了一下自己平稳的灵质，一把勾住兔子妞儿的肩膀：
    “那你今晚给我检查下身体？”
    “……虾头男。”
    感知到季离平稳的灵质，知道他的确是没事，弥纱顿时嫌弃地推他的脸：
    “不过说起来你现在成白羊学院校董了吧？”
    “怎么，想转学了？”
    “哼，我才不会给你罚我扫厕所的机会呢！”弥纱哼道。
    银池集团原本是白羊学院背后的校董之一，在被季离全面清算后，这份产业自然空了出来。
    在车灿浩那小子派人帮忙运作下，季离理所当然地拿走了银池的那部分资产和股份，成为了白羊学院新的校董。
    这事儿之后，那些个很懂事的董事便在更懂事的校长的带领下拜访了季离，还送了不少礼物，乱七八糟一大堆。
    有中老年人喜欢的文玩古董，还有考虑到季离的“真实年龄”，投其所好送什么最新世代游戏主机和限量版塑料小人儿的。
    “今晚去你那打电动好啦，还有那校长不是又送了你几把新罗剑吗？”弥纱嘿嘿笑着，意思不言而喻：
    我是学生，送我。
    新罗剑是一种新罗人模仿恕龙和黑日府的刀剑而缝合出的武器类型，尾部挂穗，外形和武士刀很接近。
    这玩意儿算是新罗浅短的历史中为数不多能留名的东西，兔子对古董没什么兴趣，但是对这东西很是喜欢。
    之前她作为代价祭给影蚀之主的，就是最早季离在高强度学习灵质回路的时候，亲手改造过的新罗剑。
    说起来那玩意儿也是校长送的。
    ……
    半夜，季离的灵薄狱。
    和季离一起搓格斗游戏玩到凌晨三点，弥纱才倒在外面他的床上沉沉睡去。
    从里世界出来后，各种事项逐渐步入正轨，季离目前的主要目标：通天塔线索也在稳步收集中。
    等到茉莉那边攻克到他的频率残留所在的灵薄狱，就可以展开行动了，在那之前，倒是有不少放松的时间。
    和之前相比，他的冰封灵薄狱又出现了一些变化，或者说，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只有冰块的小世界，如今已经和菲林在闪街的灵薄狱【猎影楼】愈发相似了。
    由于黑箱不断猎杀学院内外恶异的缘故，季离得到了不少人格遗物和人格碎片，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帮助。
    索性便通过里世界咒印和飞升协议，全部强化投入到这个他夺来的灵薄狱中，这使得灵薄狱多了不少特质，也能达成更多的功能。
    至少如今已经内部通电，装潢华丽，豪华卧室客厅泳池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有黑冰女仆帮忙伺候。
    至于外面的活动室，季离回绝了校长要将其修得更好，并将整个楼层留给季离的提议。
    他认为这种大隐隐于市的状态，并生活在学校的人之灵集群中，对他的灵魂状态有益。
    所以只是做了些微的改动，将隔壁的房间打通，拓宽了整个活动室，并将校工部总部挪到了他这一层——
    目前的白羊学院校工部规模扩大，原来的人员隐秘招入了特管局的下属机构，并入驻了不少黄昏部队的便衣成员。
    在灵薄狱里，他也终于可以研究一下癫婆送的绿色弹丸了，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看看兔子妞儿的认知魔像又给了什么东西。
    沉入灵魂空间，季离来到了兔子妞儿的认知魔像前。
    和之前阎玺羽的魔像情况类似，兔耳女的石雕变得完整了一些，虽然容貌和细节仍是模糊不清，但破碎感全无。
    季离将石像手中的人格碎片拿了起来：
    ——
    【人格遗物：影蚀帷幕】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
    亲和增幅二级。
    帷幕：未披上帷幕时，获得对灵魂干扰的强抗性。主动披上帷幕，大幅消耗灵质直至灵魂之井干涸，灵质恢复速度极大幅度增强，移动速度极大幅度增强。
    处于阴影中时，根据帷幕的不同状态，触发进一步的增强效果：
    未披上帷幕时，对灵魂干扰的强抗性进一步增强。
    披上帷幕时，额外获得灵魂损伤高速恢复的特质。
    在未被注目时，无消耗自动披上帷幕。
    影蚀：将一个灵体的情绪化作影子抽出，击碎后短暂摧毁其原主的对应情绪。
    阴影亲和：处于阴影中时，获得全属性增幅二级】
    (本章完)

 第361章 影蚀帷幕

    第361章 影蚀帷幕
    “谢谢兄弟，东西不错。”
    就是机制稍显复杂，除此之外还有150点认知指数。
    季离先直接具装化兔子的人格遗物玩了玩：
    在恶灵化状态下能够变身成长着兔耳朵的纤瘦阴影怪物，属性加成上强于主要使用黑冰灵火的【不化骨】，弱于【哀沉菌株】时期的【绝望者】。
    稍微耍了一阵后，季离便将其融合到自身的人格实体中，但名称和效果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影蚀帷幕】。
    这说明兔子妞儿的阴影灵质和自己目前的体系存在冲突，无法完全融入，但能够使用。
    不过亲和专精再度增长，达到了三级，亲和属性来到了151.9，直逼他155.3的“意志”主属性。
    季离离开灵魂空间，正想要出门测试一下新能力，却感知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浓烈触感——
    灵魂扳机轻微的触动，四周的一切环境仿佛都在朝着他涌来。
    一席自发生成的阴影披风将他的身躯包裹，尾端如火焰般翻卷，却有一股冰冷的触感。
    然而这种包裹却让他的三位一体瞬间进入了某种极为舒适的状态：
    灵质开始急速恢复，且身上那些暂时未能祛除的，来自癫婆的侵蚀灵质也在迅速消失，伤势也开始高速恢复。
    短短半分钟不到，他之前和癫婆压力测试留下的伤势便完全康复。
    这令人咂舌的速度属实超乎他的预料，扫了眼四周，他正在站在自己的灵薄狱中，且正好处于灯光的阴影之下。
    而那些移动的黑冰人偶也早已陷入静默，黑箱则被放在桌子上——
    变成精致小巧数码相机的外形，这是它的休眠状态。
    也就是说，他此刻处于“无人注目”和“阴影”之中，自动进入了最强一档的帷幕状态。
    这个能力其实很好理解，基础就是获得灵质干扰抗性。
    而后可以高度消耗灵质为代价，主动开启帷幕，获得各种增幅。
    处于阴影中的时候，则会强化这披上或者未披上的状态。
    未被人注目的时候，则可以白嫖帷幕的效果。
    如果同时满足“未被注目”和“阴影环境”的两种条件，就可以在自动获得帷幕加持的同时，额外多出一个恢复伤势的能力，进入终极白嫖状态。
    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这个能力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季离的伤势和灵质。
    而在厮杀中，也可以强制开启，获得需要满足条件才能出现的强力加成。
    所谓的灵魂干扰，包括但不限于诅咒类的灵质术式和灵核能力，类似于狱牙熏的灵质侵蚀能力。
    季离在自然状态下，跑到白羊学院外面找到几种恶异测试了一下抗性能力，还顺手救下了几个正在作死搞探灵冒险的大学生。
    不过白羊学院附近有一定威胁的恶异都被黑箱和黄昏部队清理得差不多了，季离索性跑远了一些，想要找到更强力的恶异来测试。
    现在外面大半夜的到处都是影子，也没几个人，算是测试了一下加速能力。
    差不多能够达到自己没有开启任何能力的两倍速，加成看似不是很高。
    但在这种状态下同时开启灵魂马赫，两两相乘，他的速度将会进入一个极度恐怖的状态。
    哪怕在正面作战中无法摆脱“注目”状态，但灵魂马赫又会增强他全身上下的恢复力，包括灵质，正好抵消了影蚀帷幕对灵质的大幅消耗。
    而且他发现，影蚀帷幕带来的抗性，同样也会对灵魂马赫短时间内削减灵质上限的负面效果生效。
    打个比方就是，他原本消耗一半灵质上限才能得到的速度加成，现在消耗四分之一多就能够够获取。
    由此大致可以得出，抗性的加成能力，大概是40%-50%的区间，只是如果灵质干扰的等级高于他的情况还说不准，比如不朽者。
    值得注意的是，帷幕关闭和帷幕开启后得到的特质能力，是无法迭加的，所以季离在开启帷幕后，会失去这种抗性。
    这倒也合理，不然季离想办法把光线一遮，以灵魂马赫和帷幕强大的恢复能力再加上抗性迭加，也许能直接站在癫婆面前让她随便打……
    当然，只是一种大胆的猜测，毕竟季离还没见过疯批女真正的上限。
    除了这些之外，也许影蚀帷幕还能和他其他的能力产生良性反应，不过还需要更多的测试。
    一路测试，季离基本几分钟不到就晃悠了小半个极光市了。
    中途正好还遇到半夜执勤的黄昏部队在处理游离型恶异，顺手帮他们把怪打了。
    上一秒黑灯瞎火地还在跟恶异厮杀追逐，下一秒恶异被拍成了二次元，还掉下来个顶头上司，一个个都懵了半天才想起敬礼。
    只有一个显眼包没注意，还以为自己队长大发神威把目标秒了，大呼小叫之间所有人都诡异地盯着他。
    季离一看，好家伙，原来是“傻逼哥”——
    白星峰，那个在他给特管局众人传授傻逼理论的时候，跳出来当案例的哥们儿。
    原本是核心总署下属地区分局，地区分局再下属子分局，自分局更下属街道办事处的小队员。
    作为巢群传递的适格者，和茉莉那个学长一起被他招进了黄昏部队，实力从超凡直接暴涨到了主宰阶段，算是一飞冲天。
    在那之后季离便没有再多留意这小子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显眼包。
    略微点了点头后，季离看向那小队长，飞升协议帮他回忆起对方的名字：
    “刘队长，我记得通天塔的痕迹你们也在参与追查？”
    对方连忙回答：
    “是，收队的路上遭遇了流窜的恶异，您知道最近城里因为迟迟没有人之锚的缘故，晚上的异常情况比较多。”
    季离顿时皱眉：
    “这个点儿？”
    凌晨三点下班，我麾下的特工都卷成这样了？
    刘队长顿时面皮一抽：
    “我们今天负责灵薄狱集群的执勤11点结束……因为一些状况，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星峰，后者脸上一阵尬笑，显然这所谓的“状况”指的就是他了。
    作为黄昏部队的成员，这只小队都是主宰，带头的队长更是五阶主宰，和茉莉那学长崔程浩一个水平，放在分局已经是实打实的精锐部队了。
    什么样的状况，能让精锐部队和恶异纠缠了四个小时？
    你还真是人才。
    季离没再多说什么，留下一句辛苦了，加班时间算额外绩点后，便化作黑风席卷离开了。
    “总署长也太亲民了，知道我们加班不轻松……”
    正愁眉苦脸地说着，白星峰后脑勺被带队队长直接一巴掌：
    “混账小子赶紧动起来！你的绩点名次已经拖了我们队两次考核了！”
    “我错了……”
    白星峰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从意外成为觉醒者后，他就被特管局的人逮住入职了。
    虽然之前是在办事处，但其实工作挺轻松的，就是解决点儿小事。
    有大事的话就报给上面的分局，再不济就是总局大佬来解决，哪有他这种小卡拉米的事儿。
    上次大会被作为办事处代表派到分局，一句话没捂住还莫名飞黄腾达了，给他乐呵的。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黄昏部队根本不是他这种摆烂王呆的地方——
    太卷了啊！
    哪怕作为局内的机要“适格者”，得到了一瞬间的力量暴涨，他也总觉得自己和周围的格格不入。
    你能想象狼群里面混了他这一只哈士奇的感觉吗？
    他没有一天不在怀念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办事处，至少有普通人文员小姐姐会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而不是每天早上6点就被队长叫起来操练，和其他的队伍拼绩点。
    还有阎长官那个魔鬼教官……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不，今天摆烂本来想着绩点为负了，能退队了。
    结果总署长大半夜的不知道干啥，开着黑色有角三倍速到处遛弯儿，一巴掌下来事情虽然解决了，可以下班儿了。
    但是绩点又给他赏回去了啊！！！
    而且刘队长像是不知道他想退队似的，虽然人是好人，很照顾他，但他真的呆不下去了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嘴贱……
    旁边的刘队长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在想些什么，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来吧。”
    他将白星峰挤开，处理恶异死亡后残留的人格碎片和灵砂：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不适应这里。”
    “但是你仔细想想你所拥有的力量，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他们的家人，父母，对象，一切在意的人，总有一天都会被卷入异常事件中，面对这些源源不断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鬼东西。”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白星峰的肩膀：
    “那些强者，大多都是仇恨和后悔，才让他们走到了如今的地位，真正为了‘正义’和‘秩序’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上一任的孝辅局长也是如此……”
    “当年祸城事件爆发的时候，他的家人正好在黑日府旅游，结果不言而喻。”
    “我们来做这些事情，是职责。不顾一切地变强，是为自己，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就会降临到你在意的人身上……”
    他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又重重拍着白星峰的肩膀：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拖累团队，只有这么一次。”
    白星峰低头：
    “抱歉刘队，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会写检讨的。”
    刘队摇头：
    “总之，你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但白星峰突然抬头，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傻笑：
    “可我是孤儿啊，没啥在意的人。”
    一抹青筋在刘队的头上赫然暴起：
    “臭小子，我他妈……”
    (本章完)

 第362章 黑箱和盆栽

    第362章 黑箱和盆栽
    回到灵薄狱的季离拿起了那枚癫婆口渡的绿珠子。
    他当然没有一直含在嘴里，那多不像话，在灵薄狱里面就可以阻隔其逸散的灵质。
    这时，黑箱的身影浮现在季离身前，提起小裙子行了一礼：
    “黑山羊先生，刚才是出去散步了么？”
    季离点了点头：
    “这珠子刚才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黑箱摇头：
    “没有……不过我想请问，这东西您是要拿来做什么？”
    季离道：
    “正要做些研究，你了解？”
    黑箱眨了眨双眼：
    “原本不清楚……但是您离开的这段时间，这东西一直散发出某种……香味。”
    季离皱眉：
    香味？
    “和我身上的一样？”
    “啊……不。您身上的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就像香。”
    黑箱露出甜美的笑容：
    “人们渴望在丛中漫步，但并不会想要吃掉它们不是么？而您带回来的东西……更像是食物，某种非常美味的食物。”
    “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深处有一种渴望，随着呆在它旁边越来越强烈，想要吃掉这东西……”
    季离抬起那珠子，作为癫婆口渡给他的疗伤物品，倒也是合理。
    不过给人之灵疗伤的东西，也能对恶异产生吸引？这倒是和正常的灵魂心理学有所不符。
    给燃烧的炉子添加燃料可以助长火焰，给水桶里的水加更多的水可以让总量变多。
    但给火加水，只会熄灭火苗。足够的变量下二者反转，高温也能将水蒸发，就像人之灵和恶异的不同灵质，那是水火不容。
    那这东西，是一种特殊的变量么？
    黑箱看着思索的季离，眨了眨睫毛大眼：
    “……黑山羊先生，我可以索要这颗果作为一直以来看家的奖励么？”
    季离收起珠子：“抱歉，不能，这东西……比较珍贵，而且是朋友送给我的。”
    “啊……那真遗憾。”
    黑箱的脸上充满了肉眼可见的失望：
    “那好吧……”
    不过黑箱一直以来的确兢兢业业，像个管家一样帮季离打理学院这边私人相关的事情。
    之前小相机还是老相机的时候，造型比较诡异，毕竟是恶异。
    现在在季离的巢群传递强化之后，也拥有了活灵活现的人类外形，一身修女元素的女仆装造型很是赏心悦目。
    于是季离道：
    “不过，你可以换一个奖励，一直以来我的确都没为你做过些什么。”
    烂漫的笑容顿时在黑箱的脸上绽放：
    “真的吗？”
    “是的。”
    “那您能吻我吗？！”
    “……？”
    黑箱双手合十，捧在脸颊一侧：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失礼，但您身上的味道愈发浓郁了！”
    季离终于忍不住问了：
    “为什么你会在我的身上闻到香味？”
    黑箱很认真地回答：
    “在您出现的每一刻，我身上的灵质都忍不住被您吸引，也许您的亲和力太强，正是世界眷顾的存在呢！”
    亲和太强……还是亲和的问题？
    “如果是其他恶异感知到，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我想，如果是本身对您抱有善意的恶异，应当会无可救药地爱上您吧？
    但如果是本身混沌无序的恶异，应该会被您的‘香’吸引，但却当成了食物，更想吃掉您？毕竟像我这样的恶异并不多，除非是死徒。”
    黑箱思索道。
    也就是说，我可以试着换上女装，然后将整个通天塔“攻略”下来，在我的灵魂空间里种下一大片认知魔像园？
    季离扯了扯嘴角，怎么想怎么扯淡。
    “所以，我可以吻您吗？只要碰碰您的脸，我就很满足了！”
    面对黑箱的星星眼，瞥了眼她裙下透光的白丝，季离没有拒绝——
    上辈子也不是没和机器人做过，哪怕黑箱以前那种怪奇造型，他在找猎奇乐子的时候也浅尝过一二，让恶异亲个脸而已。
    获得许可的黑箱兴奋地扑进他的怀里，冰凉的小手搂住季离的脖颈。
    而后，那漂亮精致的面容撕拉一声化作充满粘液的巨大瓣嘴，将季离的脑袋整个包了进去。
    季离：“……”
    ……
    “抱歉，是我太热情了吗？”
    回想刚才黑箱一脸无辜的模样，季离就一阵嘴角抽搐。
    将脑袋里的怪事儿抛开，季离来到了血肉之门所在的遗迹之中。
    小龙人的房间，对方察觉到有人之灵的进入，抱着刀缓缓起身，然后被狂暴的漆黑空压碾成了一地碎渣——
    秒了。
    现在的小龙人，对于已经达到巅峰主宰三型的季离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
    其实在之前，季离就已经能够随意处理小龙人了。
    这也恰巧说明了，这里的准入门槛或许就是巅峰主宰的级别。
    这里的大师之作灵质回路已经被他记录了七七八八，但能复刻的少之又少。
    他原本认为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就能够成功复刻，但随着对灵质回路的了解愈发深入，他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其中涉及到大量哪怕刻得一模一样也无法展现效果的灵质回路，这可能涉及到刻录材料和其他的学派内容。
    季离最近也在跟进特管局那边的渠道，接受一个灵质回路学派教授一对一的教导，进展还算不错，但距离解析这里的大师之作，还有不小的距离。
    惯例记录了一番里面的各种大师之作级别的刻印后，季离来到了“亨森”的身前——
    之前亨森就已经化作了一具血色大茧，并同他之间产生了灵质勾连的反应。
    但直到现在，这枚大茧都没有孵化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季离也投喂过灵质和一些无用的人格碎片，甚至是恶异，但都没什么效果。
    此刻，大茧又在对他发出“饥饿”的讯息。
    思索间，季离试探性地拿出了癫婆给的绿珠子：
    “黑箱无比感兴趣的东西，对你来说如何呢……”
    刹那间，那大茧整个颤抖了起来，一股浓烈的渴望疯狂窜入季离的灵魂扳机感知中，并且愈发强烈！
    “果然……”
    大茧的反应证明了季离的猜测，他抛了抛手中的东西，朝着前方一递——
    无数触手从那大茧中窜出，将他手里的珠子里里外外包裹了起来，而后整个吞入。
    一抹绿光在那大茧之中升腾跳跃，极速充盈，不断地鼓胀起搏。
    季离的灵魂扳机也感知到一股存在从那血茧中诞生，有什么东西下一刻就要炸裂而出——
    噗！！！
    血浆爆裂，万千血红藤蔓肆意挥洒，密密麻麻地穿刺向四面八方，却在那亿万缝隙中避开了季离的身影。
    而一枚血色的眼球从那密密麻麻的藤蔓中生长而出，一阵迷茫地乱转后，定格在了季离的身上：
    “伟伟伟伟伟伟……”
    季离：“？”
    “大大大大大大……”
    季离：“？？”
    “的的的……”
    眼球结巴了半天，季离才听明白：
    伟大的主人。
    “五个字你说了半分钟，结巴？”
    感知到对方同自己之间生成的那股连接感彻底定格，季离伸出手去。
    一条血色的藤蔓也缠了过来：
    “我我我我……”
    “你有名字么？”
    “不不不不……”
    “黑箱。”
    在季离的呼唤下，女仆小姐的身影出现在季离身旁：
    “黑山羊先生……”
    之前季离被她嗦了一脸口水黑着脸离开了，黑箱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的。
    “帮我给它起个名字。”
    “它……刚才我感知到有特别的反应，原来是它么？”
    看季离似乎没有要怪自己的意思，黑箱松了口气，俏生生地打量着血色藤蔓：
    “它……很奇特。”
    “你感觉到什么了？”季离询问这名恶异的意见。
    “它的生命状态很像是恶异，但与其说是恶异，更不如说……是里世界红怪，至少从气味儿上非常相似，只是没有里世界气息的存在。”
    季离记住了这个信息。
    而黑箱则仔细思考了起来，随手张开，一本黑皮书出现在她的手中，大圆眼镜凭空浮现，仔细查看了起来：
    “啊……您觉得触手怪这个名字怎么样？”
    季离面无表情地扭头：
    起这种名字我还需要叫你下来？
    黑箱顿时抱歉一声，继续查了起来。
    “叫‘血管’如何？”
    “那……野魔藤？”
    “怪奇小精灵呢？”
    季离绷不住了：
    “这和小精灵有什么关系？”
    黑箱顿时连连道歉，而季离则看着那颗大眼睛：
    “盆栽。”
    黑箱眨眼：
    “啊？”
    “名字，‘盆栽’。”
    那蓬血色藤蔓骤然一颤，而后狂放的挥舞起来。
    这一瞬间，季离感知到对方的一切都呈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抹烙印彻底刻在了这只奇怪的生物灵魂之上：
    “盆栽”正在欢欣雀跃。
    季离则拍了拍盆栽血色藤蔓触手：
    “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无形的怒吼在狂乱挥舞的藤蔓中爆发。
    “盆栽”的藤蔓瞬间扩张，朝着整个遗迹外围疯狂扩散而去。
    顷刻间，季离感知到整个白羊学院倒影世界中的灵薄狱集群被尽数穿刺，全部连接在了一起。
    那些弱小的巢穴主在顷刻间被盆栽杀死抽干，随着它身上血管般的藤蔓咕咕鼓动，一个个人格碎片摆放在了季离身前。
    ——
    ps：一不小心又写到五点了，大家投投月票吧，啵啵
    (本章完)

 熬不动了有点儿，请个假

    熬不动了有点儿，请个假
    这几天更新量慢慢回升了，都是一路码到凌晨，稍微有点撑不住了，休息两天恢复一下精神，后天2号恢复更新。
    最近也是逐渐回到前期的一个快节奏，力求不拖泥带水。
    癫婆也出来溜了一圈儿，老季马上就要进下一个事件。
    顺便说个小事儿，我家隔壁有只加菲串的肥猫，好像是把我家当成它的领地了，有事没事半夜跑过来窜，并揍我的猫。
    我的猫正好是开这本书前后捡到的，捡到它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脐带都还有痕迹。
    因为是夏天，运气很好小猫没生病，一直养到这么大就跟我养老季一样，当娃养的。
    前几天晚上又过来跟我猫打架，还把它耳朵咬破了，只能说现在有些把宠物当恶霸养的神人是真该死啊。
    老规矩请假给大家看看猫猫，这是它小时候的样子：
    现在已经圆了：
    (本章完)

 第363章 盆栽的能力

    第363章 盆栽的能力
    看着面前被“盆栽”一个个吐出的人格碎片，季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处遗迹并不是他所掌控的灵薄狱，他只是通过当初李占祥留下的资料，构筑了仅针对于此地灵薄狱集群的灵质回路术式，将自己的灵薄狱和遗迹空间联通而已。
    所以除了灵魂扳机传来的悸动，让他知晓此地的维度突然发生了异样变化外，并不知道“盆栽”在这一瞬间做了什么。
    而下一刻，顺着灵魂扳机的悸动感，季离也知晓了那异样的源头——
    这处灵薄狱空间的灵质成分突然变得驳杂了。
    就像是将手伸进一个洞里，一个浅浅的洞坑，即便他的手触及不到底部，但因为无风，他也能知晓这个洞仅仅只是一个洞罢了。
    但此刻，这处灵薄狱仿佛四面来风，就像本该是一个独立的洞穴，却突然联通了外界等各个空间：
    “你打通了周围的灵薄狱？”
    那么这些人格碎片是从何而来，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而作为恶异的黑箱小姐在这方面要更加敏锐一些：
    “灵薄狱集群的反应变弱了……它入侵了四周其他灵薄狱，并瞬间杀死了里面的巢穴主！”
    她眨了眨睫毛大眼，眼底有些惊惧。
    对于恶异来说，灵薄狱是巢穴，这意味着自身绝对的领土。
    而这种能够瞬间入侵恶异领土的能力，在它看来威胁性有些过高了。
    季离不置可否，走上前去摸起一个人格碎片，通过里世界咒印和飞升协议看到了这玩意儿的属性。
    是一个很弱小的能力，能够将灵质变成尖刺释放出去。
    对于经手训练的觉醒者来说，这可能都算不上是一种能力。
    这时，身前的“盆栽”向他传达了某种情绪：
    渴望。
    季离抬头，看到那只大眼睛正凝视着自己手中的人格碎片，他顿时咧嘴一笑：
    “还是个乖宝宝。”
    它想要这些人格碎片，不过第一时间却还是放到了季离这个“伟伟伟伟伟伟大的主人”面前，不是乖宝宝是什么？
    季离随手一抛：
    “祝你有个好胃口。”
    那条探出的血色藤蔓瞬间密密麻麻的牙齿，将那人格碎片瞬间吞入，而后闭合得毫无痕迹。
    藤蔓则像是食道一般微微鼓起，将那东西一路送入了它的身体深处。
    而后亨森的气息波动了一瞬，它挥舞起血色的藤蔓，无数血红尖刺嗖嗖射出——
    “它吸收了其他恶异的力量……真是奇特。”黑箱惊愕。
    季离自己就能吸收人格碎片和人格遗物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吸收了恶异的力量，所以他倒是不觉得有多惊讶：
    “恶异也是通过互相厮杀和吞食人之灵晋升的吧。”
    黑箱道：“的确如此，但严格来说，无论是人之灵的灵核，还是恶异的能力，本质上都是极端情绪下诞生的灵质产物。”
    “从灵魂心理学角度出发：夺走其他个体的力量，就像是将对方人格的一部分撕下，拼贴到自己的人格中。”
    “无论是人之灵还是恶异，拥有这种行为的个体都是绝对疯狂的存在，随时随地都会散发出极度恶臭的气息……”
    季离瞥了大眼睛眨巴的黑箱小姐一眼：
    “我臭么？”
    黑箱疑惑歪头：
    “您在说什么呢？”
    “您的灵质让空气都变成月光浸泡的檀木，恍惚如夏夜将临的栀子，窖藏千年的梅子跌碎在雪里，我亲吻过的每一个碎片，甜与腥都是真的……”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季离连忙将她叫停：
    “……哪儿背的？”
    “啊，是主人喜欢的诗集……您不喜欢么？”
    “背的很好，但窖藏千年的东西，应该早就甲醇和细菌超标了。”
    季离扯了扯嘴角，心说菲林还喜欢这些东西？
    这时，“盆栽”再度喷射出无数细密的尖刺，它们狂躁地飞射在空中，如龙卷一般汇聚螺旋。
    而后似乎是新生的“盆栽”对这股力量的掌握愈发熟练，那些尖刺变得轻柔起来，舞动得愈发轻柔。
    最终化作一根根三棱的形状，在空中细密如针，拼凑成了一支盛开的朵，飘落到季离身前。
    那朵有血的颜色，由细密的三棱小刺拼接而成，一丝丝反光的模样，让它看起来居然有一种极致的工业美感。
    “送给我的？”
    季离说着，将那朵接过，身前的“盆栽”传来了雀跃的情绪。
    黑箱小姐顿时来了兴致：
    “真浪漫！可以给我也做一个吗？”
    大眼睛凝视向黑箱，藤蔓触手裂开，咕咚一声拉出了一坨血色的诡异物体。
    俩人凑上去一看，像是一坨形似黑箱此刻外形的臃肿娃娃。
    女仆小姐顿时傻眼，而“盆栽”则开心地挥舞起了藤蔓触手。
    “还挺有小脾气，看来是你刚才起名字得罪它了。”
    季离将那支送给了伤心的黑箱，并让“盆栽”直接吃掉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格碎片。
    片刻后，盆栽的外形发生了些许变化。
    那些柔软的血色藤蔓看起来紧实了不少，眼球多出了两枚，变成了三个，说话没那么结巴，但还是断断续续。
    除了射出尖刺的能力外，它现在可以将藤蔓塑形，变成各种刀兵外形，还能够将躯体短暂地水晶化。
    得益于其自身里世界红怪的特性，这些水晶的硬度极佳，在其完成塑形后还能将其脱落，变成一种特殊的灵质材料。
    黑箱上去敲了敲，告诉季离这种材料能够用于打造通灵道具，甚至融入他身上的服装组成特殊的防护层。
    这些都来自盆栽吸取的人格碎片，加上其本身的特质达成的质变。
    而吸取人格碎片，还只是盆栽与生俱来能力的一种。
    另一个便是它入侵灵薄狱的能力，严格来说，应该叫打通灵薄狱。
    考虑到当初它还是“亨森”的时候，红鞭会的食灵者就是骑乘着它在白羊学院下的灵薄狱集群中来回穿梭，这倒也不足为奇。
    但严格来说，曾经的“亨森”已经彻底消亡了，此刻新生的“盆栽”是一个全新的意识。
    而有一点和亨森也有所不同，盆栽是无法移动的。
    但它能够将自己的藤蔓蔓延到四周一定范围内的每一个灵薄狱集群中。
    在将他们打通的同时，通过藤蔓扩张成“食道”吞入的方式，把季离和黑箱高速运送到其他的灵薄狱之中。
    这种能力非常可怕，这代表着全世界的灵薄狱和恶异巢穴都可以被盆栽随意入侵，甚至是直接搭建一整个远距离物流系统，就像是季离在“界外之地”使用过的“中庭之蛇系统”一样。
    区别是“中庭之蛇系统”的原理是通过机械触须在地下超高速搭建通道，并通过科技将物品和人力进行远距离运送。
    而盆栽则是通过穿梭灵薄狱，将无数个灵薄狱当成中转节点来达成。
    只是目前来说，“盆栽”能够延展的藤蔓有限。
    环形范围的话，能够将它的藤蔓达到大半个辛南区的范围，全力直线延伸，倒是可以触及极光市大部分区域。
    显然目前的“盆栽”还达不到“中庭之蛇系统”那样覆盖一整个星球的水平。
    至于里世界和倒影世界，前者盆栽是束手无策的，后者倒是能够轻易进入，只是同样受限于本身的藤蔓延展性。
    另一方面，盆栽也能成为一个高效的恶异警卫，侵占灵薄狱的同时还能杀死其中的巢穴主。
    被它侵占的灵薄狱，巢穴主就变成了它，即便它不在其中，巢穴也不会因为原来的巢穴主死亡而上浮和下沉于维度之中。
    目前的话，超凡阶段对抗的恶异，盆栽都能迅速秒杀。
    而初阶主宰才能对抗的恶异，盆栽则需要费一番功夫。
    再往上，盆栽则有些束手无策。
    在测试中，等同于四阶主宰的恶异，盆栽能够入侵对方的灵薄狱。
    五阶主宰，盆栽难以在短时间内入侵对方的灵薄狱。
    而等同于六阶主宰和巅峰主宰的恶异……辛南区范围内没有这种存在，但季离猜测，盆栽恐怕拿它们是没办法的。
    其自身的起点并不低，在吞食足够的人格碎片后，应该可以变得更强，上限也会逐步提高。
    这些是盆栽自身的能力，而季离记录的那些原本“亨森”尸体周围的灵质回路中，还有一些能够和“盆栽”这种存在产生互动的灵质回路。
    由于这些灵质回路并不简单，季离并没有全部学会，也有“盆栽”处于血茧阶段，这些灵质回路暂时无用的缘故。
    其中一种灵质回路，虽然季离不知道具体的功效，但从基本的灵质回路语言构成可以判断，其中存在“空间”和“契约”的意思。
    这让季离决定重新捡起这些灵质回路，看能不能进一步开发“盆栽”的能力。
    在让盆栽保持对辛南区内灵薄狱的可持续“捕食”状态后，季离在黑箱小姐的晚安中暂做休息。
    第二天，季离被车灿浩的电话吵醒。
    臭小子先是对打扰了季离的好梦表示抱歉，又向季离对解决“幻光仙子”一事表达了祝贺和作为后辈应有的担忧后，告知了一番目前高星集团顶层那边的态度。
    在季离解决了“幻光仙子”事件后，高星集团本家那番爱答不理的态度迎来了转弯，连带着老八那边的工作也变得顺利了起来：
    “哈，老三那边的人没想到你能解决暗之主，现在一个个就差求着我牵线搭桥过来见你了，哈哈哈……”
    车灿浩的声音很是高兴：
    “不过哥，你当时失联了整整一周，我还真怕你出了什么事儿，现在平安无事就好……”
    但季离觉得有些古怪：
    “什么叫我能解决暗之主？”
    (本章完)

 第364章 闪街的态度

    第364章 闪街的态度
    暗之主之前给他发了个带有威胁性质的联姻信函，之后就没声了，琴那边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啊？闪街现在不是在帮你处理无光者的事情吗？”车灿浩有些疑惑：
    “一个小时前传来的消息，闪街突袭了无光者的隐秘集会，干掉了领头的天选者，只有银池集团的崔哲臣带着残兵败将意图逃往迭山市……”
    季离摸出特管局的手机，看到一个半小时前从特管局那边传来的大量消息，但没有直接致电的情况，也就是说并非紧急情报。
    闪街突然如此主动地跟进无光者的事情，这和他们平时的作风完全不符。
    还是说，这就是癫婆所说的“小惊喜”？季离思索。
    由于他昨晚忙“盆栽”的事情，也没睡几个小时。
    但巅峰主宰的灵肉合一程度，他现在的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效率提高。
    更别提还有黑箱在家里做的各种辅助休息的小布置，倒是不需要睡多久就能保持充沛的精神：
    “我知道了。车梨那边的情况最近怎么样？”
    车灿浩轻啧一声：
    “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儿……我姐因为之前觉醒的灵核能力有些惊世骇俗，朴老头重视得很，二话没说就送到北美洲去做检查了。”
    “之前不是跟你说她因为觉醒的事情回家里有点事儿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实是到凯顿联邦去了，还有段时间才能回来。”
    之前车梨在捕食者事件中成为觉醒者，就被高星集团召回了首都，这件事情季离自然是知晓的。
    车灿浩继续道：“现在老朴把她捧得跟什么似的，把家里的几个大爷一路跟着保护，就连老二都失宠了。”
    车梨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复制他人的灵核能力，然后结合自身的特质释放，和被复制的原主相比，在细节和特性上会有所不同。
    之前在捕食者事件中，她就成功复制了车灿浩的“数字侦测”和季离的老能力“黑冰”。
    如今得到高星集团内部的重视，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也将让她被卷入高星集团激烈的利益斗争之中。
    “我知道，你以为她是为了谁才这么拼命的啊……”车灿浩的声音有些幽怨。
    “放心好了，我在凯顿联邦那边有一点人脉，可以帮我盯着，紫影姐也跟着去了。”
    季离没再多寒暄，道别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是小姑娘自己的选择，他自然不会对此多指手画脚。
    而在这个超自然异常存在的世界，像她这样的人生于财阀家族，能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也是好的。
    只是那自然也意味着她必须要自己承担风险，风险和挫折会越来越大，但也将成为她的磨刀石，让她变得愈发强大，站到更高的位置，风景也会更漂亮。
    略微思索后，季离终归还是没那么无情，还是在私人社交平台上给车梨发送了一句简单的问候。
    在浏览过局里那边传来的各种信息后，倒是和车灿浩说得大差不差，还有很多外人所不了解的细节。
    例如带队剿灭无光者的闪街高层中，除了外来的绷带女杰妃·莫塔利外，还有那耍剑的哥们，以及琴也在其中。
    他索性拨通了琴的电话，试图了解了一下闪街血契隐士会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这家伙没接电话，似乎正忙着，只是给季离回了一条短信：
    【近日的合作很快就会和你面谈。】
    季离和琴在明面上的关系是酒业相关的合作者，琴这样回复，表明她目前处于某种监视之中，这和她之前轻松惬意的风格迥异。
    考虑到最近的事情，还有癫婆的那什么小惊喜，季离总有种暗之主“应激”了的错觉——
    这疯批不会真去把暗之主揍了一顿吧？
    如果闪街的态度的确出现了大转变，在无光者这件事情上不仅要配合季离，还要非常主动地配合季离并释放出友好信号。
    那么
    琴这句话里的意思就是：“闪街很快就会再和你联系。”
    “那我就好好期待了……”
    看了眼时间，季离放下手机拉开卧室的帘布，看到睡得四仰八叉还在留着口水的兔子妞儿，轻轻给了她一巴掌。
    后者挠了挠屁股，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季离翻了个白眼，叮嘱黑箱几句后，也就懒得赶她走了。
    回到特管局后，季离简单听取了茉莉对目前搜寻通天塔踪迹的进展后。
    那死徒被他留下的痕迹残留，最多还有三天就能完成搜寻。
    正好季离可以处理一下盆栽的事情。
    他来到档案室，找到了之前红鞭会的有关档案，着重查询了“食灵者”相关的内容，意图找到血肉之门和亨森的信息。
    这些绝密内容随着红鞭会会主的死亡而埋葬，虽然季离现在已经知道了它们背后是捕食者，而捕食者背后又和通天塔有关。
    但特管局这边得到的信息也不少，其中存在蛛丝马迹的可能性很高。
    而一串红鞭会会主和食灵者之间的简讯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食灵者提到了“伴生异常生物”和“守护者”，向红鞭会会主求援。
    伴生异常生物可以对应“亨森”，“守护者”则可以对应季离第一次进入血肉之门遗迹时干掉的那些石像。
    简讯的最后红鞭会会主以遭受特管局严密追查，抽不开身为由拒绝了食灵者的求援，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看来，食灵者应该是找到了别的方法，成功掌控了亨森。
    就在季离翻箱倒柜找着资料的时候，临时安排在他办公室的文员致电告知他，有闪街的人来拜访了。
    “对方来了三人，没有预约，说是……”
    文员略微压低声音：“还带了礼物，目前是检察长在和他们接洽。领头的人自称‘阿纳多’。”
    哦，耍剑的那个？
    季离咧嘴一笑。
    来到署长室，季离一进门就看到阿纳多正在对墙上裱起来的刀剑评头论足，旁边则坐着面不改色低头喝茶的检察长姜振贺。
    那些刀剑是韩孝辅之前的署长留下用于彰显他品位的玩意儿，韩孝辅不喜欢这些，只是留着当个装饰，季离也没有做什么改动，一直就挂那儿了。
    这会儿看阿纳多搁那评头论足，进门的季离直接开口：
    “今天又来请赐教了？”
    阿纳多身形一僵，在旁边姜振贺起身问候的身影中转过身来，冲着戴面具的季离扯了扯面皮：
    “别来无恙啊，黑山羊……总署长。”
    季离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两条腿往桌子上一放，端起旁边文员给他倒好的酒抿了一口：
    “赐教的话在这里做什么，特管局这边有上好的训练室。”
    阿纳多一时之间表情抽了又抽，显然对于之前季离的炮装剑法颇有微词，但还是说道：
    “……我带来了暗之主的善意。”
    然后从衣服里面变魔术一般抽出了一迭文件，看了眼旁边的检察长：
    “我知道你们特管局的规矩，这些是正规手续的合作协议，极光市闪街……希望和当地特管局组成正式的同盟，礼物已经交给这边的人了。”
    季离点了点头，看向检察长。
    后者接过那些文件，灵质一扫：
    “虽然都是应对流程的表面条款，不过……”
    他有些诧异地瞥了眼阿纳多：
    “很合理，而且有诸多让步。”
    ——
    赶上了，一会儿再更一章
    (本章完)

 第365章 阿赖耶识深渊（一）

    第365章 阿赖耶识深渊（一）
    阿纳多道：“在下今天是带着闪街的善意到来的，想必特管局这边也感知到了我们的诚意……”
    检察长姜振贺不置可否：
    “一晚上的时间突袭了无光者，干掉了对方的头领之一‘天选者’，的确是很有诚意……不过恕我直言。
    虽然特管局对于你们的理念不无认可的态度，双方一直以来的合作也还算顺利，但我不明白你们这么做的道理。”
    姜振贺的话带这些委婉，但同样也很直白：
    怎么突然态度变得这么快？
    阿纳多面色不变：
    “特管局解决了幻光仙子，在暗之主冕下看来，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姜振贺冷笑一声：
    “所以，还是拳头的问题么。”
    阿纳多心里腹诽，可不是拳头的问题么，黑日府的真疯子跑过来就差把闪街给屠了，暗之主搁那站着看着莫塔利来的贵族小姐手臂都给扯了撕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知道你们特管局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原本暗之主的态度的确有转变，但在无光者的事情上，她是想保持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并不想让闪街参与其中。
    因为无光者和通天塔的布置有关，暗之主不想牵扯其中。
    这下倒好，真的跟特管局组成一个战线了，要跟一群死徒疯子打交道。
    不过阿纳多心底虽然在腹诽，但还是以吐槽为主，并没有太多的异议。
    他是在界外之地真正看过了季离的能力的，整个极光市境内的闪街，他才是真正直面黑山羊所带来的恐惧那个人。
    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本身就是他乐意看到的。
    除此之外，他自然也有一点点自己的私心：
    “总署长阁下，如果您对协议没有问题的话……我这边有一点个人方面的不情之请。”
    检察长姜振贺顿时皱眉：
    “我看你带着正规的文件跑过来，没想到也是个想给自己捞好处的……”
    而季离却站起身：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他漫步到阿纳多身旁不远处，取下上面挂着的刀剑：
    “赐教？”
    阿纳多拳头往自己胸口一锤，一前一后对着季离俯身：
    “荣幸之至……”
    “那你知不知道，挨打也是要付钱的。”季离眯起双眼。
    阿纳多则笑道：
    “如果您赢了，在下自当奉上报酬，除了组织内某些事关重大的事项，也可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如果您输了……”
    季离瞥了他一眼：
    “年轻人，没有这种如果。”
    ……
    十分钟后，阿纳多满头大汗地看着对面收起训练刀剑的季离，手腕都在颤抖：
    “我没见过您这种路数……新罗似乎没有这样的流派，听闻您是恕龙人，但这与恕龙的流派也大相径庭……”
    阿纳多作为西方觉醒者，他的修习方式并非是西方主流，也不是新罗的觉醒者路数，而是黑日府的心之刃体系。
    所以他对于刀剑的理解，相比于寻常的觉醒者要更胜一筹。
    而其本人，也是个刀剑狂热者，在觉醒者的能力之外，本身对于剑斗这件事也极为热衷。
    如果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来形容，那就是“武痴”，仅限刀剑。
    两人没有用任何灵核能力，仅仅凭着最纯粹的灵肉合一的肉体力量，使用特管局的训练用刀剑互相攻伐。
    季离随手挑了把制式现代长刀，而阿纳多则用了刺剑样式。
    省略过程，结局就是，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并非是季离的灵肉合一力量更强的缘故，而是在最基本的剑斗技艺上，他发现自己手中的刺剑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
    不信邪的他在不到两分钟便落败后，又去换了把手半剑，结果被季离连续磕开防御，在四肢轻易地留下伤口。
    最后他也换上了和季离类似的现代制式刀，一样被轻松干掉，甚至剑都被直接挑飞了。
    他走的是西洋剑斗路数，但季离……没有路数。
    一顿斗下来，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对方看穿，每一次佯攻都被对方无视，然后被最简单直接的进攻化解掉自己的攻势。
    防御无法防御，进攻无法进攻，他的一切动作仿佛都被对手看穿。
    而季离打了个哈欠，瞥了眼飞升协议的轨迹学运算，手中的长刀挽了个：
    “还继续么？”
    阿纳多苦笑摇头：
    “何必自取其辱……”
    这种纯粹的不加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剑斗，对于季离来说，也就是一种消遣娱乐。
    阿纳多看岁数不到四十，也是个欧洲忧郁小帅哥的模样，剑耍得还行。
    但在没有灵质力量的干预下，这个世界的人体终归也就只有那么点儿路数，最终无非是经验的比拼，和身体素质的较量。
    季离耍了多少年，你耍了多少年，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你阿纳多想干什么。
    再加上飞升协议的轨迹运算，你能赢那季离几百年不是白活了？
    哦，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几百年，有可能还不止三位数。
    结束这场对于季离来说只能算是小消遣的剑斗，阿纳多对于季离之前的“炮击剑术”的心魔也算是瓦解了。
    本来心底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但季离似乎并不准备在他身上压榨出什么东西，只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你对血肉之门了解多少？”
    只是索要情报么？
    阿纳多顿时松了口气。
    这家伙是跟着暗之主的，来自闪街背后的血契隐士会，加上其人种已经表露了他来自欧美的身份背景，所以应当知晓一些特别的情报。
    回到季离的署长室，阿纳多接过季离倒给他的酒杯，抿了一口便赞赏了一番季离的品位——
    在剑斗输给季离后，这家伙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似乎完全将季离看做了同道中人。
    而季离平时在办公室喝的威士忌也很对他的胃口，毫不掩饰自己心底对他品位的欣赏。
    稍微朝着个人爱好方面聊了聊，就扯到了泡妞上面去，这家伙非常敏锐地从语言中感知到季离纯熟的老司机属性，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还一路扯到了琴身上：
    “可惜了，那女人我接触了好几次，都是对我爱答不理的，但你不知道，越是这样的存在，就越是让人难以自拔。”
    “你仔细想想，作为极光市闪街的门面，她是绝对的交际，但却很少有人能和她私密接触，这代表她内心其实并不感冒交际场上的行为。”
    “她的衣着可以看出，她非常热衷于展示自我，但与其内心的纯净和对环境的抵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也是琴惹人注目的一点。”
    “其次，她本身的实力也并不弱，听说最近又有所精进，本身也代表着巨量的资源，而且同样也是血契之下的正式成员，没有人会对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血契隐士会里意图挑战她地位的人逐渐变多了……”
    季离心说他和名媛妞儿深入交流的次数都数不清了，你怎么一副比我还懂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才到极光市几天，研究得这么透彻？”
    阿纳多点头：
    “哦，这个啊，我加了个他们本地的小结社，叫什么琴友会的。听说你和琴小姐之间有业务合作？如果你没加的话，我可以拉你进去成为会员……”
    季离捂脸，是真没想到这耍剑的白痴居然也是这个画风：
    “女人的话题到此为止……讲血肉之门。”
    阿纳多这才止住嘴皮子，正色道：
    “你想了解哪方面？”
    “血肉之门本身，和‘伴生物’以及‘守护者’相关的事情。”
    阿纳多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新罗特管局的情报下放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么？”
    季离摇头：
    “不，只是我个人知晓。”
    他要是能在特管局找到血肉之门的相关信息，还用得着问你？
    阿纳多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古怪：
    “血肉之门在我们血契隐士会中属于高阶机密，虽然我帮暗之主做事有些年头了，涉及其成因和核心隐秘，我也不知晓。但伴生物的话……”
    “你知道血肉之门有两种么？”
    季离点头：“黑红两种。”
    “实际上，黑红代表的是生死，我的意思是，血肉之门的生死。”
    “黑门是已经死去的血肉之门，而红门，则是活着的。”
    “只要是活着的血肉之门，就会有伴生物存在，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本章完)

 第366章 阿赖耶识深渊（二）

    第366章 阿赖耶识深渊（二）
    季离皱眉：
    “黑红之间有什么区别？”
    阿纳多道：
    “血肉之门是一种特殊的通道，它通往的是深层里世界，‘阿赖耶深渊’，这个名词来自于恕龙的某个灵魂心理学说。”
    “它代表着人类集体潜意识精神的本源，包含着精神世界的一切。”
    “你知道灵质是由什么组成的，那么无穷的力量，也就藏在‘阿赖耶深渊’之中。”
    红门的通道是朝着阿赖耶深渊之中不断深入的，而黑门则已经死去，这种血肉之门所能到达的极限，就是它死去之前所到达的位置。
    直观的理解，就是电梯。
    红门是能够朝着下方不断进发的，而黑门则在向下的途中，彻底停留在了某一个阶段。
    黑日府的地狱门庭所在处，就是一处巨大的黑门。
    “也就是说，红门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季离想到了自己进入血肉之门后到达的深红沙漠，和一系列离奇遭遇，那就是阿赖耶深渊在视觉上的体现之一？
    但是为什么，他当时会从另一处黑门出来呢……
    季离思索着，继续道：
    “那么伴生生物，就是红门能够朝着阿赖耶深渊不断探索的原因？”
    阿纳多点头，又摇头：
    “也许可以这么理解，但门和伴生生物之间的关系，直到现在还有大量的争议，而且那些信息，也不是我能够了解的。”
    “不过，想要进入红门，就需要得到那伴生生物的认可，而且必须要有伴生生物在场才能进入。”
    “所以红门的伴生生物，又被称为‘癫狂之锁’，又叫‘谵锁’、‘肉钥虫’和‘渊饲者’。”
    季离记下了这些关键信息，而阿纳多顿了顿道：
    “您是……遇到血肉之门了？”
    他眼中藏着狐疑。
    季离摇头：“不，你知道捕食者事件，我了解到了一些信息，那个捕食者之王曾经进入过红色的血肉之门，这才带回来了力量。”
    他说得有理有据，阿纳多没有任何怀疑，倒是嗤笑一声：
    “呵，一个有些奇遇的捕食者，连不朽都不是，都敢自称捕食者之王了……”
    而后郑重道：
    “如果您遭遇了红门的伴生生物，而身边又没有友好的契魔人的话，千万不要与之接触。”
    “伴生者的气息非常容易辨认，就是里世界红怪，并且充斥着里世界气息，但不存在于里世界之中。”
    “契魔人可以通过恶异尊主的气息，哄骗伴生者，捕食者则能够通过自身的恶异气息，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归根结底，想要进入血肉之门，都需要同‘谵锁’达成契约。
    即将自身的一部分融入谵锁之中，这样才能利用谵锁，进入血肉之门。”
    季离插话：“那我是分裂使，同样拥有恶异气息的灵质，也不行？”
    阿纳多道：“不好说，但我不建议您尝试。”
    这和季离所遭遇的情况完全不符……他皱眉：
    “那就没有人试图奴役伴生物，完全掌控血肉之门吗？”
    阿纳多顿时笑了：
    “这是不可能的。”
    “严格来说，只有倒向里世界的恶异尊主，也就是异神才能够完全拥有被谵锁认可的气息，但异神无不是癫狂存在，所以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对于这种现象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尊主们存在的时间够长，具备足够古老的灵魂能量，所以能够压制谵锁。”
    “另一种就是里世界气息的认可了。”
    “人之灵的话，更加不具备这种能力，只能通过和谵锁达成血肉契约，短暂地借用谵锁的力量，进入红门。”
    “而且这具备巨大的隐患，因为归根结底，谵锁是无法进入常规里世界的里世界红怪。”
    “所以最终借用谵锁力量的人，都会逐渐步入癫狂，轻则变成恶异，重则成为在现世的里世界红怪，造成里世界泄露。”
    阿纳多郑重道：
    “所以，千万不要向里世界和谵锁渴求任何东西，无论你有多强大……”
    但是……
    季离思索着。
    昨天他的谵锁不仅像小狗一样听话，不乱吃东西，还用新得到的能力给他做了朵小来着……
    得到了很多信息，同样，季离也得到了更多的疑惑。
    但至少，他知道“盆栽”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也知道自己那扇红门，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阿赖耶深渊蕴藏着全人类集体潜意识的精神，而灵质的来源就是精神。
    从这一点出发，阿赖耶深渊拥有着无比巨量的能量，所以依靠着黑门的地狱犬氏族才会在黑日府如日中天。
    捕食者之王才会拥有堪比不朽者的力量。
    因为他们从血肉之门中挖掘了阿赖耶深渊，获取了力量。
    如此看来，虽然季离还尚未真地从阿赖耶深渊中挖出过什么，但黑日府的经历和捕食者相关的一些收获，也的确是血肉之门带给他的。
    现在，这东西貌似更加珍贵了……
    阿纳多美滋滋地喝着季离的威士忌：
    “还有别的想知道的吗？”
    季离抬头：
    “有灵质回路学派相关的门路么？”
    ……
    季离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思索着上午从阿纳多那边得到的情报。
    盆栽毫无疑问就是“谵锁”，但却和阿纳多所说的情况大量不符，首先它就没有里世界气息。
    是因为自己的干预么？
    而盆栽的态度，甚至和自身建立的联系，也和所谓的“血肉契约”完全不同。
    不知道这是否又关系到自身的灵魂古老，但至少“盆栽”没有谵锁的特征，这意味着在未来，季离不用那么小心谨慎的使用它。
    季离将盆栽周围的灵质回路中的一部分交给了阿纳多，对方通过血契隐士会的平台，为他获取到了一些灵质回路学派知识。
    他当然没有那么信任阿纳多。
    回环学派，路径学派，魔纹学派和复合学派是灵质回路学派的根本，这是季离从曾经得到的灵质回路学派书“荆棘轮盘”中学到的。
    而盆栽周围那些灵质回路，全都是复合回路。
    他只是将其中存在的子语言回路，一部分交给了阿纳多。
    阿纳多靠着血契隐士会的内部平台，也很快给季离推送了一个名为“刻线刀”的灵质回路大师。
    从这次一次性联络中，季离从对方那里上了一堂长达三小时的灵质回路课程，虽然没有完全学会，但将这些知识通过飞升协议全部记录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复合回路的，但是显然这些东西非常危险，其中涉及到各大学派中的禁忌研究。”
    “作为回报，我用三小时向你口头教学了这些回路的用法，以及如何复刻他们。”
    “我不会过问你这些东西的由来，但如果你手里有更多类似的回路，我们可以保持长期联系，你愿意出售的话，我也会给到不错的价格，当然，好东西换好东西，你不会吃亏的。”
    这些是“刻线刀”的原话，季离没有拒绝这个人脉。
    两小时后，茉莉打来了电话，暂时打断了季离的高投入学习：
    “长官，有情况。”
    “讲。”
    (本章完)

 第367章 突发

    第367章 突发
    灵薄狱集群中，一身白衣的茉莉看着墙上的灵质回路，向季离报告道：
    “我们在这处灵薄狱集群中找到了一处特别的维度通道……根据工程调查员的说法……”
    茉莉看了眼旁边的眼镜——
    他仍然是阎玺羽的直属部队成员，只是这次作为开门人，也就是特管局的工程调查员被借过来一起追查通天塔的痕迹。
    眼镜怕她说不明白，便示意茉莉将电话递给了他：
    “喂，季离总署长，我来说吧。”
    季离听出了是他的声音，顿时笑道：
    “这么生分？”
    “嘛，你现在也是飞黄腾达当大官了嘛，咱们这些老同事肯定也得跟着叫一声总署长啊。”
    眼镜呵呵笑道：“总之，这边的情况是，这处灵薄狱集群可能是一个误导我们的诱饵，但是首都那边送来的最新仪器让我们发现了别的蛛丝马迹。”
    “这其中存在一条由灵薄狱构成的维度通道，几乎无法察觉，是一个叫白星峰的小子瞎捣鼓我们的设备给弄出来的。”
    傻逼哥？季离挑眉：
    “详细说说。”
    “这处灵薄狱集群存在着大量的人工痕迹，必然是通天塔所为。”
    “而这处隐藏的维度通道，应当是对方留下的暗门，通往另一个灵薄狱集群。”
    季离问：
    “有感知到我留在对方身上的频率残留么？”
    “额……其实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您的频率残留，只是发现了这个特殊的灵薄狱通道，通往另一处灵薄狱集群。”
    对于正常情况下，探索灵薄狱集群是很麻烦的事情。
    因为那意味着需要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灵薄狱，进去挨个搜索。
    光是突破进去，都很耗时间，哪怕是兔子妞儿过来高强度开门，那也得好几天，还不能杀死巢穴主，只能使用灵质术式压制。
    因为杀死巢穴主的话，这个灵薄狱就会消失在三重维度之中，会导致互相之间联通的灵薄狱集群逐渐解体，从而丢失线索。
    所以至今他们都仍未能找到那个死徒被季离种下的频率残留。
    “我知道了，按照本次行动计划行事，我会再向你们那边加派人手。”
    挂断电话后，季离拨通了酷妞儿的号码：
    “你那边进展如何？”
    对面传来了阎玺羽的声音，似乎正在大街上：
    “刚剿灭了一处灵薄狱暴动……西北城区这边的情况越来越麻烦了。怎么，金弥纱眼中最帅的雄性人类回来上班了？”
    季离笑着，而后命令道：“你还挺幽怨是吧。茉莉那边有情况，你带队过去一趟，把西北分局那胖子也带上。”
    胖子指的是西北分局长张哲才，二型主宰。
    那边的酷妞儿皱眉：“……这么严重？”
    季离道：“以防万一，你知道对手是通天塔，我这边也会做好准备。”
    阎玺羽憋了一会儿，语气有点怪：
    “我知道了……我让他自己开车过去，反正只要他一个人是吧，他自己开车快。”
    季离嘴角一抽，换了个说辞：
    “那亲爱的阎监察，请您带着您的队伍，让西北分局的张哲才和你同行，前往支援茉莉。”
    阎玺羽沉默半晌：
    “好，我去接他。”
    季离挂断电话：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
    另一边，灵薄狱集群。
    “你小子，干的漂亮啊！”
    刘队重重拍着一脸苦相的白星峰：
    “没想到居然是你发现的！一定是我之前送给你的幸运护符发动了，哈哈哈！！”
    对于调查通天塔死徒这件事，整个灵薄狱集群中有着多支队伍，共同调查。
    而白星峰这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摆弄了一下工程调查员的器械，居然意外找到了一处被作为维度通道的灵薄狱。
    刘队带领的黄昏部队将里面的恶异压制处理后，他们便通过这处灵薄狱来到了另一个灵薄狱集群。
    这一重大发现让他们立刻叫来了本次行动的总负责人茉莉，在茉莉完成向季离的报告后，一帮人围着立功的白星峰那是一阵赞赏。
    但白星峰本人却是心如死灰——
    完了，立功了。
    这下更回不去他心心念念的街道办事处了……
    “喂，你们几个，还围着做什么？今天就到此为止。”
    眼镜走上前来，背着一台沉重的大仪器，身后跟着两个同为开门人的工程调查员：
    “阎队和西北分局长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等茉莉小姐带他们到场，我们就立刻展开调查。”
    刘队点头，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行。”
    而后拍着身旁苦涩的白星峰道：
    “我这小伙儿不错吧？听说你和总署长很熟，有机会在报告里面夸他几句？”
    “啧，我看他可能比我跟总署长还熟。”眼镜扯了扯嘴角，这叫白星峰的小子，可是季离钦点的“傻逼哥”，全市特管局就没人不认识他……
    正说着，他看到有个穿着黄昏部队作战服的人影从里面走出，还在对他们墙角暂时留下的仪器摸来摸去，顿时出声：
    “喂，那边的，是叫李子才是吧？怎么现在才回来？赶紧走了，继续停留可能会有危险……”
    被称为李子才的队员转过身来：
    “我很奇怪，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打开通道的？”
    眼镜笑着耸肩：
    “首都那边送到的最新设备，我们也还在摸索，被那小子乱折腾一顿给弄出来了。”
    “那小子？”那人疑惑。
    “喏，白星峰啊，你还不了解他？”
    刘队笑着揽着白星峰：
    “现在就等着支援过来了。”
    那人顿时沉默，而后道：
    “支援？意思是我还是发现得太晚了……”
    众人正有些疑惑，一阵冷风骤然倒灌而入，掀起所有人的头发：
    “算了，还是把你们全宰了吧，宿魇安排这地方看来是暴露了。”
    刘队脸色骤变，一把按下手腕：
    “李子才，回话！”
    那人扭了扭脖颈，发出咔咔的轻响：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慑人的灵压席卷全场，所有人面色骤然惨白，脊背猛弯，膝盖传来咔咔爆响，鲜血迸射中齐齐跪倒在地——
    高危灵质！警告！
    灵魂扳机疯狂悸动，有三人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万吨灵压将他们的胸骨都整个碾碎。
    刘队则怒吼一声，猛然一掌爆发金黄灵质，将自己和白星峰双向分开。
    两人倒飞而出同时贴在两边的墙壁上，险而又险地躲开了爆发的风穴。
    而狂暴的蓝色飓风已经席卷当场，冲天而起的飓风刃将整个空间撕成两半，三个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主宰级特工身躯四分五裂，鲜血爆溅而出——
    “四型主宰？！不，不对……”
    那“李子才”的外形整个撕裂，化作一张风形涌动的人皮撕拉一声站在了旁边。
    其原本所处的位置则露出一名络腮胡的白人大汉，一道巨大的刀痕横贯他的身躯，里面还不断反射出幽绿的光芒：
    “新罗人，你可真会讲笑话……”
    下一刻，龙卷扩散整个空间，整个天顶骤然掀飞，夹杂着海妖般刺耳的嘶鸣，不知从何处倒灌入汹涌暴风。
    残存的几人在那可怕的灵压下就连任何动作都未能施展，就被直接五马分尸
    眼镜的身上爆开一圈鲜红的电流纹路，而后那纹路豁然炸裂，他的四肢整个爆开撕裂，一声惨叫便被淹没在碎裂的灵薄狱环境中。
    而锋利的飓风生物从另外两个工程调查员的骨头空腔中长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下两具身体被从内部撕裂，带着的仪器炸开冲天的火光。
    而“李子才”伸手轻轻一捏，整个四分五裂的灵薄狱在风的力量中豁然回吸，轰然拼凑，并在他的力量下迅速坍塌：
    “这种漏风的通道，还是毁掉好了。”
    而倒在墙角的刘队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看着那飓风环绕的身影，眼中满是绝望：
    “不朽者……”
    ——
    ps：日万了，晚安zzz
    有错别字的话，之后再修吧，太晚了
    (本章完)

 第368章 疏散

    第368章 疏散
    灵薄狱集群入口。
    这里是一处露天酒店附近的露天停车场，由于灵薄狱集群的问题，已经被特管局清散了闲杂人等，并拉起了封锁线。
    茉莉正站在一辆大型特勤车辆旁，手中拿着pda将新的事项吩咐下去，并在此接应阎玺羽及后续的支援人员。
    因为突然发现的维度通道和另一个灵薄狱集群，这导致整个搜索计划将要做出临时调整。
    这些调整都在行动计划中做好了特别预案，只需要重新调度人员，增派弹性人手即可。
    而这一切都由茉莉来处理，因为通天塔的线索目前和季离解开记忆之谜成正相关。
    对于她这个已经加入从者网络，深受信任且，能文能武的署长代言人来说是最合适的。
    就在这时，来自一名黄昏部队队员的报告打断了她的工作：
    “茉莉长官，外面有点儿情况。”
    茉莉放下pda：“请说。”
    “有几个自称首都调查局的人想要介入我们的行动，证件我们看过了，是真的。”
    茉莉疑惑：“介入理由呢？”
    黄昏部队成员耸肩：
    “说是涉及通天塔死徒，属于高危恶异流窜事项。”
    “去看看。”
    “是。”队员敬礼。
    首都调查局作为新罗中央的情报机构，在涉及符合自身职能的情况下，拥有介入当地特管局调查的权利。
    但让茉莉疑惑的是，首都调查局来的宋康浩是个很机灵的人。
    在见过季离之后，就首先和她通了气，还悄悄塞了小礼物，虽然她拒绝了。
    这种突然跑上门来要介入，不像是宋康浩那种职场高手会干出来的事儿。
    果不其然，来到门口后，茉莉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发男子：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您好。”
    对方一脸的面无表情，属于那种公事公办的刻板印象特工，冲着茉莉点了点头，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你好，茉莉小姐，我是李杰安。在知晓你们当地特管局的情况后，前来介入本次事项，还请理解……”
    茉莉接过对方手中的证件看了一眼，白净的小脸看了眼对方：
    “我们没有接到任何相关通知。”
    李杰安还要说话，却被另一道突兀出现的声音打断：
    “因为李队长刚到半个小时，是自己跑过来的。”
    众人扭头，看到一身黑风衣飘飘的宋康浩漫步而来。
    他套着件大号的黑风衣，倒是英姿飒爽，身后跟着两个同行的队员。
    抬起手来冲茉莉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茉莉秘书长，要不这事儿让我来跟他说？”
    而李杰安的表情则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你倒是来的挺快。”
    宋康浩同样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哪有你的狗鼻子灵啊，自己就能找到地方……说起来极光市总署长知道你这号人存在么？”
    李杰安瞥了他一眼：“涉及高危恶异，之后我会亲自登门的。”
    “那你是不把黑山羊当回事儿？”
    “这是你说的。”
    “我只是在问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短短几句话下来，火药味弄得茉莉小鼻子直抽抽：
    “两位，我这边的工作很忙，如果你们首都调查局自己没商量好的话，我要先返回岗位了。”
    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溢于言表，别说茉莉了，旁边站着的黄昏部队作战队员都能看出来。
    但她目前代表季离全权处理通天塔相关的追踪事项，所以她将这事儿丢给了身旁的作战队员，让他好好看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就准备离去。
    宋康浩露出笑容，而李杰安则开口要继续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骤然爆发的灵质波动震颤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扳机。
    三人面色齐变：
    “集群暴动？！”
    下一刻，无声的爆发从露天停车场的深处扩张。
    一股狂风席卷而来，吹得四周的灌木丛沙沙作响，所有的树叶顷刻分解。
    飞沙走石之间，此地的天空飓风呼啸刺耳，眨眼就变了天色。
    茉莉瞬间转身冲向灵薄狱入口，按下耳边的传呼耳麦开始调动人员，并命令灵薄狱内各单位报告情况。
    而目睹这一幕的宋康浩，面露疑惑：
    “不对，这里怎么会出现异象……”
    旁边的李杰安则闭眼半息：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股灵质的能级有些熟悉？”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不朽者！”
    来自首都的他们，当然知道不朽者是个什么味道。
    两人齐齐冲向茉莉的方向，而李杰安手中一闪甩出一截长长的伸缩棍：
    “根据对人之灵最高危事项应对策略，立刻介入当地事项，所有非主宰人员听令，首都调查局命令你们立刻撤离此地，疏散三公里以内的所有市民！！！”
    宋康浩则出现在茉莉身旁，手中翻出一根单拐：
    “茉莉小姐，情况不对劲，不要轻举妄动。”
    而后他抬手朝着前方空气中猛然一敲，后面同为调查员的队员张开一条铁链。
    尖端带刺的铁链整个刺入了被他敲打的空气之中，在骤然的破碎声中，竟炸开一条通道：
    “你们里面的人员需要立即撤离，我是开门人，我来远程获取情报。”
    虽有讶异，但茉莉反应也是极快，迅速将命令发布出去，并安排四周的人员对周边的市民进行进一步疏散，扩大警戒线。
    而旁边的李杰安则指点道：
    “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转移指挥部，包括你们在内的所有非主宰成员都要立刻疏散！我们会向首都立刻求援，这是不朽者的气息！”
    茉莉当然将两人刚才的话听在耳中，面容却极为冷静：
    “如果灵薄狱被这股气息真的引发暴动，需要足够的人手应对，在场的人员不能疏散。”
    “而且别忘了，这里是季离总署长的地盘。”
    李杰安冷笑一声：
    “随你的便吧，如果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你的责任。但我已经向首都特管局求援了……”
    他身后的调查员已经接通了某个电话，正在飞速报告着情况。
    而宋康浩一身橙色灵质爆发，六阶主宰的气息暴露无遗。
    手中攥着那根刺入灵薄狱内的锁链，肌肉紧绷：
    “李杰安你就少屁话两句可以吗？！”
    “我正在打通里面的灵薄狱通道，但最多只能串联两个，为你们里面的人员提供额外的疏散通道！”
    茉莉见状，一边下达疏散命令，一手张开万千丝线，在另外两人惊愕的目光中，缠上宋康浩手中的锁链，并深入其中。
    李杰安当即喝令：“你这是在做什么？！”
    而茉莉眼中灵质闪烁，已经通过灵质丝线完成对内部灵质信息的读取，并结合手头其他队员报告的情况，向宋康浩迅速发令：
    “你是通过锁链在打通灵薄狱？方向有误，跟随我的灵质指引，你会得到最高的效率路线！”
    她在读取我和灵薄狱内实时的灵质信息？！
    意识到茉莉的能力，宋康浩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但也立刻照做。
    感知到其中的灵质变化，茉莉继续道：
    “做得好……你只能打通两个吗？”
    宋康浩青筋紧绷：
    “两个已经是极限了……”
    开门人没那么万能，开门人只是具备用自身灵质打开入口的手段。
    不过茉莉的加入让他感知到内部灵质的变动，顿时改口：
    “不，里面存在被压制的巢穴和巢穴主，最多三个，三个就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他能够穿透多个灵薄狱制造入口，这种手段和金弥纱的切开缝隙有着本质的区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运用要更加纯熟，也更困难，对灵质的负载更大。
    李杰安张开手掌放出灵质，似乎是某种辅助宋康浩的稳固术式，嗤笑一声道：
    “理论上来说，他当然可以用这种技巧一瞬间穿透整个灵薄狱集群，但这对施术者的要求极高，哪怕是不朽级别的开门人也不可能做到。”
    “小姑娘，有一个开门人在，你就知足吧……说起来，不朽者的气息足够惹眼，你们总署长还没到么？”
    话音未落，三人身躯齐齐一震，尤其是正在施术穿透灵薄狱的宋康浩，更是面色狂变：
    “有一股异常气息正在入侵里面的灵薄狱……不，这怎么可能……”
    一抹狂暴的红色灵质从那宋康浩打通的入口中爆发，三人朝着后方齐齐震飞而去。
    李杰安当即就是一手反向压制，试图稳定宋康浩打通的入口，但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在地上朝着后方拉出去十几米，神色震动：
    “……什么东西！？”
    而后他看向锁链被震飞，狂吐鲜血的宋康浩：
    “你那边怎么回事！？”
    飞速起身的宋康浩眼中一阵阴晴不定，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不可能……刚刚有人在一瞬间打通了全部灵薄狱！！！”
    下一刻，鲜红的藤蔓从空气中涌动钻出，顷刻间便化作一条条密集编制的血色入口。
    一道道身影被从里面飞速吐出，竟都是撤离中的特管局特工们。
    这时，蓬发的黑气从那血色通道中钻出，两个首都调查局的特工瞬间面色凝重，但茉莉却是脸上一喜：
    “长官！”
    季离的声音从那血色之中传来：
    “驻守原地，我来解决。”
    两个调查局特工齐齐愣住——
    黑山羊！？
    那声音来得快去的也快，随着血色藤蔓将人员吐出，也迅速消失在众人的感知中。
    起身的宋康浩面色却没好看多少：
    “……他居然一瞬间打通了所有灵薄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那是不朽者的气息，就算是季离，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杰安则手上灵质一闪，一蓬光线在天空中扭曲着，竟化作了灵薄狱内部的景象：
    “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康浩眉头一皱：
    “你的术式没被排除出去？”
    李杰安笑道：
    “虽然我不是开门人，但别忘了我的灵质特性……咱们总署长开拓的这些通道，足够来一场直播了。传得那么邪乎，你我都很想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不是么？”
    宋康浩沉默半息：
    “‘人派’没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探他的底，这是不朽者级别的敌人，你太放肆了。”
    李杰安冷笑：“爱看不看。”
    言语间，光线已经在空中汇聚成模糊的图像，而后逐渐清晰——
    一片形似建筑工地残垣断壁的灵薄狱空间，其中还有穿着特工制服的人影闪动。
    正在为两人交谈透露出的信息而思索的茉莉，面色一变：
    “还有其他特工在里面？”
    而后她的传呼机刺耳，她抓起便按下：
    “阎长官？目前情况有变！你们……”
    一阵噪音和嘶吼从阎玺羽那边骤然传来：
    “紧急情况，靖安公路附近的灵薄狱被人为引发暴动，正在汇聚成新的灵薄狱集群！”
    “……？！”
    不朽者气息的爆发像是一抹连锁反应。
    ……
    灵薄狱集群深处。
    一身血污的白星峰正背着身上沉重的躯体，发疯般地朝眼前建筑工地深处逃亡而去。
    这是这处灵薄狱空间的外形，一片建筑工地的残垣断壁。
    至于其灵薄狱主人和巢穴的成因，白星峰现在没空考虑这些：
    “刘队，我能感知到有通道就在附近……我们就要出去了！”
    肩上的刘队一阵猛咳：
    “……把我放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白星峰抓紧身上的队长，虽然沉重，但脚下白色灵质爆发，健步如飞：
    “我们就快到了！你坚持住啊！”
    蓝色的飓风在他身后呼啸，两只奇形怪状的灵质生物嘶吼着奔涌向他们——
    那是蓝色旋风汇聚而成的异常生物，是那未知的不朽者制造出来的诡异存在。
    飓风爆裂，白星峰怒吼一声闪动灵质，一大蓬白色菌丝爆发而出，同那飓风灵质碰撞在一起，却是层层炸裂。
    两人的身躯齐齐滚动在地面。
    顾不上此刻天旋地转的晕眩感，白星峰瞬间起身扑向队长：
    “刘队！”
    他抓紧刘队残破的身躯，抬手迸发浑身灵质，制造出大片白色的菌丝墙，意图阻挡那来袭的风怪。
    并咬牙切齿地将他拖向自己灵质感知中的终点通道：
    “坚持住，就快到了……”
    而后那墙壁被整个撕裂了。
    面对那来袭的狂暴灵质，他的灵魂扳机早已悸动到麻木。
    他嘴唇颤抖，却发觉自己的灵魂之井已经干涸，扭头对上的，只有刘队逐渐平静的双眼：
    “够了……”
    “这应该是你……入队以来……最……最努力的一次了……”
    随着那只无力的手掌沉重地拍在他的肩膀，那呼啸的风怪已经出现在两人身后。
    白星峰低头看着对方，心中终于涌现出一抹浓烈的后悔：
    如果加入黄昏部队之后，更努力一些，今天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一股灵质骤然爆发。
    (本章完)

 第369章 赔偿

    第369章 赔偿
    当他思维出现变动的这一刻，他的觉醒灵光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思维是灵质的基底，欲望将其质变。
    这一刻他想到的并非生存，而是那一抹浓烈的后悔。
    对于其他的特工而言，他得到的是最好的。
    总署长的意外青睐，地位与力量的灌注，还有队长的看重。
    只有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想到的永远都是那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永远都想象着天塌了有更高的个子顶在前面。
    天塌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也许队长之前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人只有到了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白星峰咬紧牙关，扭头看向后方来袭的风怪。
    他为什么会变成觉醒者？
    他的思维仿佛沉入了灵魂深处，浓烈的后悔推入了他的情绪，犹如上膛的子弹——
    他一直以来幻想着回到办事处，不就是贪念那悠闲自在的生活么。
    现在，小队覆灭了，队长即将死在他的面前，他的生命也会在滚滚而来的怒涛中陨灭，这些东西都要离他远去了。
    在这一瞬间，白色的灵质在他的身上爆发。
    觉醒灵光爆闪，灵质轰鸣，吹动着四周的浮沉。
    突然爆发的欲念法则，被他的觉醒灵光高速转化为更加强横而雄厚的灵质。
    他转过身去，在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中，一拳爆发无比粗壮的菌丝柱，朝着那来袭的怪物猛卷而去——
    轰！！！！
    攀升的灵质定格了，他眼中的白光骤然寂灭。
    两只蓝色呼啸的飓风怪物撕碎了他灵质爆发下全力挥动的攻击，朝着他铺天盖地蔓延而来。
    “想什么呢，那是不朽者，你就算再临场觉醒三次，那也是被搅成渣渣的命。”
    一道声音仿佛回荡在他的灵魂深处，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喃喃道：
    “是啊……那是不朽者，我在想什么呢……”
    而后赫然转醒：
    “谁？！”
    扭头的瞬间，狂暴的漆黑灵质擦着他的脸颊激射而过，将那两只飓风异怪顷刻撕碎——
    季离的身影漫步越过他的身侧，缓缓走向前方。
    白星峰的双眼先是紧缩，而后瞪大，继而热泪盈眶：
    “总署长！！！”
    一股浓烈的安全感降临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感动】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8】
    ——
    季离心中微动，忍不住瞥了眼白星峰：
    这小子不对劲……给得有点多。
    而白星峰则涕泗横流地扑在他的队长身上：
    “刘队！你救救他！他快死了！他……”
    漆黑的菌丝在白星峰的身下生成，轻轻拍打在刘队的身上，灵魂马赫效果发动：
    “你们先出去。”
    “盆栽”爆发的血色藤蔓将两人卷住，但一道湛蓝的风刃同那血色藤蔓轰然撞击，顷刻爆发冲天而起的二色光芒。
    四周的墙壁瞬间碎裂，双双滚落在地的白星峰和刘队两人被另一股黑风托起，朝着后方轻轻一放：
    “劳伦斯。”
    季离的轻吟声中蓝色的龙卷呼啸，在半空中炸开一道白人大汉的身影——
    他五官立体，神色冷然，脸上到肋下横贯一道巨大的绿色伤痕，恕龙语带着浓重的口音：
    “你就是黑山羊……”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抹疑惑：
    “……我应该已经封锁了这处灵薄狱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认知伪装覆面的季离抬起头来，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大名鼎鼎的‘季风’，你这是在海上遭了什么罪，居然躲在这种地方……”
    话音未落，一尊风暴怪形凭空生成，朝着季离一掌拍下。
    他抬起五指朝着侧面轻轻一推，那体型庞大的风怪便被爆发的风压整个震爆。
    劳伦斯面无表情：
    “你胆子不小。”
    季离笑道：
    “怎么说？”
    “你闯进我的栖息地，毁了我的灵质回路布置，打搅我的清修……你的上级难道没有告诉你，不要轻易招惹一位不朽者么？”
    雷鸣般的怒喝声将四面八方的一切建筑瞬间摧毁，漫天碎片化作狂暴的龙卷汇聚而起，刮起海啸般的尖啸声。
    无数灵质生物从那飓风中爬出，蔓延，包裹着飓风的外形，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漫天的不朽灵质全数压向季离，勾起他灵魂扳机的疯狂悸动——
    高危存在。
    但季离压下躁动的灵魂扳机，轻轻扇了扇空气：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不过老实说，你来的是我的地盘。”
    “你偷偷上岸，不跟主人家打招呼就算了，躲在恶异的地盘上‘清修’，还要怪主人打搅了你休息，你们秘银灯塔的人，脸皮都是这样厚的？”
    灵质呼啸，劳伦斯面无表情，眼中爆闪的灵质能量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不耐烦。
    不过那漫天呼啸的风声骤然一歇：
    “不要试图激怒我，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接着他话锋一转：
    “我来到新罗，不是为了找你要个所谓的说法，只是暂时停留。”
    “没有告知你，是我的问题，这次冲突也并非我的本意，只是一个意外。”
    “无论是银池集团的事情，还是扎恩的事情，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不会找你麻烦。”
    “这是我对于你作为极光市总署长最基本的尊重，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季离歪头：
    “不太明白。”
    劳伦斯压下心中的不耐烦：
    “我需要一个新的疗伤场所，而你可以获得一位不朽者的友谊。虽然我的手段有些过激，但那是你们意外闯入在先，死掉的也只是一些小特工。”
    “即便如此，我也愿意向你致歉，看你的灵质，似乎与我有类似的特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命运安排的美妙碰撞。
    而眼下，我认为你更应该关注的是通天塔的事情，这个地方是他们提供给我的，显然目的不纯，我也愿意为你提供相应的情报……”
    话音未落，一阵狂笑从季离的覆面下爆发，这让劳伦斯的脸色瞬间阴沉：
    这里是通天塔的“宿魇”为他安排的地方，季离虽然只是巅峰主宰，但作为“破限者”让他感到忌惮，不愿节外生枝。
    加上身上被狱牙熏撕裂的伤口还未痊愈，此刻更是愈发不耐烦。
    虽然刚才动静大了点儿，但那只是一点作为强者的起床气而已：
    强者有强者的姿态，弱者有弱者的残酷，这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跟你这么说话，是考虑到你的实力和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
    毕竟这个年纪能在巅峰主宰完成灵魂啸叫，成为破限者，足以让他将你黑山羊视作对等的存在。
    但即便他作为不朽者，已经放低了姿态，季离的态度还是让他免不了极度烦躁：
    “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季离止住笑声：
    “……没错，你说的很对。”
    “我的人在这里追查通天塔的线索，但是查到了你的身上，显然这其中有些猫腻，是该好好商量商量……”
    “你我年纪都老大不小了，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情绪激动，碾死些蚂蚁是很正常的事情。”
    劳伦斯正面色一松，然而一抹气压在季离的周身瞬间震荡，从天而降的大力将四面八方嘶鸣的怪物碾成粉碎：
    “可是小子，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场面当即沉默。
    “跟通天塔厮混在一起，杀了我的人，还想跟我谈条件？”
    “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不朽者，除了脸皮是不朽的，就你这点破烂灵质，你配么？”
    劳伦斯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而后逐渐化作失望，转为极致的冰冷：
    “也就是说，你做了最差的选择……”
    蓝色的飓风在他四周肆虐，狂暴的灵压全数碾向下方的季离，后方抱着自家队长的白星峰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只能恨恨地看向上方。
    而劳伦斯张开五指，暴风在他的头顶化作一圈封穴，宛若无穷尽的灵质倒灌而入，将天空化作一片异象：
    “……最后一次机会，除了歉意之外，还有应有的赔偿，这是我作为不朽者最后的让步……”
    话音未落，狂暴的气压从天而降按在劳伦斯的身上，被他身形一颤便单手顶住，四面八方的空气在二者的角力中疯狂波动震颤。
    但他身下无数钻出来的风行异怪则在尖叫声中顷刻化为粉碎——
    季离的身躯骤然撕裂，在漆黑汇聚的风涌中铸成灾业主修长完美的杀戮身躯，长长的刃尾在地面撕裂出环状切痕，空气震爆。
    怒吼卷起黑色龙卷，破灭之枪化作狂暴黑线，顷刻贯穿世界：
    “这世界上，还有比撕碎一个不朽者的灵魂更加美妙的赔偿吗？！”
    ——
    ps：二更还是赶上了，没吃晚饭饿死了，恰宵夜去……
    (本章完)

 第370章 直面不朽

    第370章 直面不朽
    空气炸开刺耳的爆鸣，破灭之枪撕裂了天空，将其一分为二。
    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肉眼可见的漆黑气柱轰然撕向劳伦斯。
    但后者不闪不避，只是眼中冷光一闪，抬手便将那狂暴的破灭之枪轰然抓住。
    随着一声巨响，他的身躯在半空中后退少许，黑光同极致的蓝色灵质隆隆相撞。
    亥姆霍兹逆旋在劳伦斯的手中高速轮转，犹如尖锐的钻头遭遇坚不可摧的矿石，不断炸开声声爆裂——
    “这种穿透力……你的确应该为此张狂，但是……”
    冲天巨响炸裂，四面八方爆开数个蓝色风洞，狂风随着劳伦斯爆发的灵质倒灌而入。
    无数风行异怪从其中源源不断钻出，而劳伦斯则怒吼一声，竟直接将季离的破灭之枪强行扭转，朝着他反向投掷而去：
    “还不够！！”
    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时已经飞身在半空。
    手中接过重炮般返还而来的破灭之枪，刹那狂暴的灵质在他的身下炸开十数米的巨大坑洞，大片蓝色旋风逸散而出。
    而劳伦斯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碎屑，身前一层萦绕的蓝色风波正在渐渐淡去：
    “自从成就自性不朽以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胆敢率先对我发动攻击的主宰……”
    话音未落，季离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而劳伦斯则看也不看地抬起手来，同季离出现在身侧的攻击撞击在一起。
    一黑一蓝二色灵质激烈相撞，天空爆开汹涌的灵质潮，蓝黑的颜色如火般从二者交接之处剧烈迸射而出。
    紧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爆鸣声。
    季离的攻击连绵不绝地从四面八方袭来，他的速度已经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只能看到漆黑的飓风环绕着劳伦斯，不断同他的灵质相撞，爆开震耳欲聋的巨响。
    逐渐那季离化身的飓风已经如同黑色龙卷一般将劳伦斯包裹在其中，隆隆声不绝于耳。
    那些无数从风洞中钻出来的风行异怪，只是接触到二者逸散的灵质，就会瞬间在惨叫声中土崩瓦解。
    而劳伦斯却是面无表情，闲庭信步般悬浮在半空中，随手格挡，面对那暴风骤雨的攻击只是身形微动。
    随着二者的每一次撞击，萦绕在他身上的蓝色风波都会高亮一瞬。
    仿佛某种防护力场，连带着劳伦斯调动而起的灵质，将季离的所有攻击都阻挡在外：
    “没有意义。”
    螺旋的蓝色风暴随着劳伦斯身上荡开的灵质，骤然爆发。
    季离的身躯倒飞而出悬停在半空中，随手划开顷刻横扫的黑色气压，将四面八方涌向他的风行异怪全部碾碎。
    而后单手豁然下压，环形气压从天而降轰然碾压在劳伦斯的身上，而后随着季离身上炸开刺耳的频率音声，那气压也同步升起刺耳尖啸。
    劳伦斯的身躯猛地一矮，如万吨大山而来的黑色气压连带激活的“苦痛共振”，将他的身躯化作一片空间紊乱般的模糊模样。
    像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和灵魂灵质都在极致震颤一般，足足持续了数秒。
    但后者猛然撑起身躯，蓝色飓风横扫爆发，随着一声怒吼竟将那气压整个扭曲，撕开成漫天漆黑径流。
    而季离张嘴便是一道粗壮的猩红电光柱朝着他迎头砸去，被劳伦斯一巴掌拍飞：
    “我说了……没有意义！！！”
    一声碎裂声炸响世界，整个灵薄狱空间在视觉中轰然粉碎。
    季离猛然踏地稳住身躯，只感觉四周的灵质环境在劳伦斯突然爆发的术式下，瞬间完成了某种转变，或者说……覆盖——
    “风暴壁障！！！”
    汹涌的龙卷随着劳伦斯的怒吼朝着整个世界扩张而去，顷刻扫过季离的身躯——
    灵魂扳机汹涌悸动，四周的灵薄狱已然外形大变：
    布满某种诡谲纹路的漆黑地面，如破碎的遗迹空间。
    天空被深蓝色的风暴笼罩，无数龙卷贯天彻地，无穷无尽地肆虐整个世界。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这风暴空间中的悬浮地块，如同一只小小的孤岛，被整个暴风末日环绕在中心。
    感知到四周异样的环境，季离扫视整个空间，此刻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灵薄狱，但……这并非灵薄狱。
    四面八方传递而来的灵质满是恶意，却并非来自恶异，而是这里的主人——
    劳伦斯。
    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但声音化作天空异象，从那无尽风暴中传来雷鸣爆响：
    “可赞，可悲，可笑……”
    骤然间，那天空爆发大片尖细的龙卷簇，如同触手一般朝着季离扭曲穿刺：
    “欢迎来到不朽者的世界！好好挣扎看看吧……年轻的主宰！！！”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但那些龙卷簇也如跗骨之蛆般紧随其后。
    撕裂的龙卷簇不断增大，增多，如同猎犬追逐着季离的身躯，哪怕他的速度再快也紧紧依附在其身后，疯狂摧毁着黑色孤岛，碎石四溅。
    所以，这是劳伦斯特有的能力，还是不朽者特有的能力？
    通过自身的灵质，制造出一片完全由其灵质组成的特异空间将人拉入其中？
    不，灵魂扳机传达而来的维度，我目前仍然处于灵薄狱之中，也就是说，他通过灵质覆盖了灵薄狱存在的现实……
    不朽者的真正力量？
    极速间，季离突然感觉浑身一滞，一股意志锁定在他的身上，下一刻，天空怒鸣：
    “骨鸣空腔！！！”
    季离灵魂扳机狂颤，身上爆发出节节碎裂声——
    他的能感知到他的骨头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生成。
    刹那间，他全身灵质尽数朝着身体的异况灌注而去，体内传来金铁交鸣般的连续爆响，那一抹异样才被他暴力粉碎。
    但一只利爪却从他的身体中突兀钻出，带出漫天鲜血——
    他触及了我的本体？
    恶灵化状态，本质上是自身灵质构筑的形态将人形覆盖，从而展现出的强大姿态。
    但劳伦斯的术式，就像穿透了恶灵化的形成概念，用灵质对他的肉体直接造成损伤一般。
    那是无数风流穿透季离本体的体表，撕裂而出的漫天鲜血，而后化作的风行异怪！
    季离想都没想，一把抓住那只从自己体内爆发而出的利爪，将其整个扯出。
    竟然一下子拉出来一大坨身躯，尖啸着朝着他的头颅咬来。
    但没等他下一步动作，劳伦斯的声音再度爆发——
    “逆呼吸！”
    顷刻间，季离感知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扩张，自发将那四面八方的灵质暴风吸入体内。
    如同万千刀片侵入肉体，撕裂灵魂，他的恶灵化身躯一阵由内向外地鼓动，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那从他体内生出的风行异怪也一口咬在了他的头上，一片火迸射在外壳上，竟爆开大片裂纹。
    他一个趔趄刹在原地，抬起破灭之枪就要有所动作，而劳伦斯的声音再度传来——
    “痛觉风筝！！！”
    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化作实质性的血色飓风将他瞬间包裹！——
    ps：先更一章，第二更稍微晚点儿
    (本章完)

 第371章 灭杀箴言

    第371章 灭杀箴言
    现世。
    以通天塔调查现场的灵薄狱集群为中心，四周出现了多个点状灵薄狱暴动，并在逐渐聚拢为灵薄狱集群。
    面对这种情况，茉莉指挥现场刚刚逃出灵薄狱集群的特管局特工，紧急扑向四周暴动的灵薄狱。
    而之前赶来支援的阎玺羽，也已经和西北分局长率先进入其中，高速消杀暴动的灵薄狱巢穴主。
    此刻在通天塔调查现场的灵薄狱入口，临时指挥中心也已经完成了转移。
    但哪怕四周灵薄狱暴动，包括茉莉和两个首都调查局的人在内，停留在此处的精英特工和部队依然不少。
    无论是接应其中的季离，还是不朽者的高危存在，哪怕出现了短暂人手不够的情况，也必须要有大量的特工留守在这里，严密监控情况。
    此刻，包括后续赶来的黄昏部队分队长崔程浩在内，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杰安制造出的灵质光幕上，面色都有些难看。
    通过李杰安的术式，几人得以能看清灵薄狱内此刻正在发生的情况。
    虽然画面在不朽者灵质的影响下不断闪烁，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获悉基本的情况：
    “总署长可能撑不下去了。”宋康浩凝重道。
    影影绰绰的画面中，季离正在飞速躲避着那些触手般的暴风簇，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
    茉莉目不转睛地看着光幕画面，冷然道：
    “别小看他。”
    在她的眼中，季离是最强的，哪怕是面对不朽者。
    而旁边的崔程浩虽然看着影影绰绰的画面，都感觉一阵心惊胆战，但还是出言道：
    “老署长已经暴力突入，进入灵薄狱集群，包括另外两个分局长也已经突入其中，这可是三个巅峰主宰……”
    而一道声音斩钉截铁地将其打断：
    “没用的。”
    李杰安淡然摇头：
    “那是不朽者，来多少个主宰都没用……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季离能撑到其他的分局长到场，他们两个又能撑到我们的不朽者到场。”
    “但这可是不朽者的‘灵质覆写’，就凭巅峰主宰的能力想要突入其中……”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旁边的崔程浩也是眉头紧锁：
    “灵质覆写？”
    宋康浩解释道：
    “到达‘不朽’，凝聚‘自性’后，不朽者特有的能力，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灵质属性，或者说……一种灵质反应下的结果。”
    “在不朽之前，我们这样的觉醒者，甚至是恶异，通过灵质手段沟通现实，本质上是一种干涉。”
    “所以学术一点的说法就是，‘现实干涉’，这是我们的灵质水平在沟通现实之下，产生的灵质反应类别。”
    “但是这些不朽者变态，他们所能制造的灵质反应，可以通过提高灵质输出的方式，达到更加可怕的地步，即‘灵质覆写’。”
    崔程浩面色变了又变，出身四方军校的他接受过这方面的良好教育，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就像是灵薄狱一样……”
    通俗来说，灵薄狱和恶异的存在，就像是一种灵质反应结果后，形成的超自然现象。
    在灵魂心理学中，用“现实覆写”来对该现象进行归类。
    如果说“现实干涉”是人工降雨，人工制造雷霆和风暴，那么“现实覆写”，便是成为风暴本身。
    而这种行为是主动操控灵质引发的，所以便被称为“灵质覆写”，举手投足之间，便是超自然的一部分：
    “人类是无法对抗自然的，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不朽者才能对抗不朽者……”
    他说着便叹了口气，而现场的气氛骤然紧绷——
    光幕画面中，风行异怪从季离的体内钻出，虽然没有声音，但季离俨然落入下风。
    “完蛋……”宋康浩龇牙。
    茉莉银牙轻咬：
    “……宋康浩先生，请你再打开一次灵薄狱。”
    李杰安皱眉：“你要做什么？凭借你的实力，进去也只是送死，而且还会导致不朽者气息持续逸散，极有可能进一步引发灵薄狱暴动……”
    茉莉不理他，一把抓住宋康浩：
    “你只需要打开灵薄狱就行，我知道分寸。”
    小副官眸光闪动：
    她的能力是思维脆化，能够从根本上粉碎灵质，而宋康浩能够打穿多层灵薄狱，再借助李杰安制造远程影像的能力获取视觉情报。
    那么从理论上，只要她的灵质丝线能够进入灵薄狱中，就能够帮助季离……哪怕是接触到一点点也足够了。
    宋康浩的面色阴晴不定，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这样冒险，但旁边的李杰安却是轻笑一声：
    “已经晚了。”
    光幕画面中，季离一口鲜血喷出，他的恶灵化身躯进入了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血色的风暴已经将他包裹——
    李杰安随手一扫，画面如湖面涟漪波动，他正要撤去术式，但一蓬锋利的灵质丝线猛然缠绕在他的手中：
    “你做什么！？”
    “不用继续看下去了。”
    李杰安摇头：
    “他死定了。”
    茉莉小脸冷若冰霜：
    “这就是首都调查局的作风么？”
    李杰安同样冷笑：
    “这和作风无关，主宰面对不朽者，本身就是死路一条，没必要再看下去，你的计划更是毫无根据可言……”
    宋康浩也是怒视对方：
    “你的老毛病还真是改不掉……同僚在里面拼命，正需要你的能力，你却想着一走了之，连基本的共识都无法达成？你的义务何在……”
    李杰安同样针锋相对：
    “我的义务不是送死，如果计划失败，你们有想过结果么？”
    “那是季风劳伦斯，你们想看他恼羞成怒，把我们所有人都宰了？”
    “我是带着‘魂派’的任务来的，现在人招揽不到，而且快死了，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茉莉声音突兀传来：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把你现在的态度报告给季离总署长，他出来后一样会把你宰了么？”
    他从不朽的灵质覆写里出来？
    拿头出来？
    李杰安嗤笑一声正要说话，扭头看到自己术式下光幕上的影像，嘴角骤然一僵。
    ……
    那些瞬间爆发的痛楚，化作血色暴风环绕在季离周身，疯狂切割着他的身躯。
    劳伦斯的声音爆鸣般传来：
    “真可惜……”
    万千风行异怪从无尽的暴风中嘶鸣而出，将下方的季离漩涡般团团包围：
    “凭借你的资质，你的潜力，你明明可以成为和我一样的存在，年轻人，终归是过不了自己脑子里那道坎……”
    “成就自性后，这个世界会向你展开一道全新的大门，在那之下的一切生命体都不过是蚂蚁般的存在，但现在……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风行异怪狂暴嘶鸣，朝着季离疯狂涌入。
    而那漫天肆虐的灵质暴风陡然爆烈，如天空坍塌般朝着季离轰然砸落——
    “在后悔和不甘中沉沦于里世界吧……”
    “气象献祭！！！”
    天空坠落，空间收缩。
    狂暴的飓风化作风眼在季离的身上骤然汇聚，朝着他的身躯疯狂坍缩。
    但下一刻，冲天而起的漆黑气柱将那亿万风暴顷刻撕裂，而后化作撕碎世界的龙卷将那密密麻麻的风行异怪全数搅烂。
    在劳伦斯突兀的惊异声中，季离猛然抬头，恶灵化的双目绽放极致的白光，单手撑向天空，将那汇聚的风眼瞬间碾碎：
    “灾变箴言。”
    轰——！！！！
    一抹激光般极致灵质从天而降，垂直坠落在季离的身上炸开猛瀑的黑光。
    环形黑浪朝着四面八方扩张而出，将那漫天风暴顷刻同化撕碎。
    而三道多层黑龙卷裹挟着猩红电光疯狂闪烁，环绕着季离的身躯朝着四面八方肆虐。
    瞬间炸开的球形黑膜连带着震颤的频率，将整个空间的风暴肃清一空！
    劳伦斯的身躯豁然出现在劲风肆虐的天空中，抬起的双手上满是高亮而起阻挡黑色灵质的风幕。
    手臂后方的目光锁定在下方全新的恶灵化身躯上，瞳孔微颤：
    “你……？！”
    刺耳的呼吸声，如战机呼啸划破长空，而那是灾业主呼吸的音浪。
    原本灾业主的恶灵化身躯表面一寸寸打开，内里爆发出猩红的电流光芒和灼热的红色肌肉线。
    背后，后肩，手肘，脚底，小腿后方等多处地区打开推进器般的生物喷口，随着季离的呼吸爆发急促且刺耳的空啸声。
    锋利的长尾卷起一片漆黑的龙卷风，后脑钻出一条条黑色气流如长发般飘洒逸散。
    头颅的羊角分裂张开，喷出漆黑的实质气流，如激光般直冲天空。
    而原本密封严实的吻部撕拉一声咧开狰狞的牙口，两侧喷出灼热的白汽——
    灭杀箴言下，进一步解放灾业主的力量，达成全新的解放形态。
    空灵而又诡谲的声浪从季离的语言中迸发，将地面瞬间撕开爬行的巨大沟渠：
    “那么季风小子，第二回合……”
    震爆，气浪，嗡鸣。
    那空岛整个炸开一道大坑，狂暴的黑风肆虐整个现实覆写的世界。
    劳伦斯正要有所动作，却见季离抬起根根漆黑的能量利爪，仿佛抓住空气般朝着侧方一撕。
    他只感觉体内猛地一空，整个世界残存的蓝色风暴被可怕的气压当场抹去。
    天空露出灰蒙蒙的色彩，而在那灰色的深处，有着一道巨大的绿色沟渠，如一道天之痕横跨整个天空。
    (本章完)

 第372章 搏杀

    第372章 搏杀
    “你破了我的灵质覆写？！”劳伦斯惊异。
    话音未落，直径十数米的钻头龙卷瞬间而至，却轰然停留在他的身前，化作四散飞溅的风浪掀起他的根根头发。
    而漆黑的利爪一把豁然捏在了他的头颅上，随着爪根一收，鲜血瓢泼而出——
    身躯就如气球被瞬间挤入的大量空气，整个撑破，一声惨叫下血红四散飞溅：
    “混账东西！”
    一只利爪从那破裂的皮囊中猛然爆发，带着引动天地的飓风一把抓向季离的身躯。
    但季离反手一爪按在那只狰狞的爪子上，无视了那表面疯狂激荡的风波防护猛然一扯。
    一道介于蓝色暴风和强壮恶怪中的身躯被他一把抓出——
    劳伦斯的恶灵化状态。
    他一身肌肉虬结，处于旋风和实体的不稳定状态，体表凝结起一片片蓝色晶体，并镶嵌进无数旋风形状的肉洞。
    背后更是满是密密麻麻的漩涡型肉洞，里面还在不断喷发出蓝色的气体。
    只是那狰狞的体表，有一道绿色的巨大伤痕横贯全身：
    “区区主宰，也胆敢逼我风褪？！”
    但一道横跨数十米的巨型爪痕，带着狂啸的黑色飓风狠狠轰在他的身上。
    黑色的环形气浪四散爆开，劳伦斯的身躯如子弹般倒飞而出。
    他却怒吼一声，猛地消失在呼啸的蓝色飓风中：
    “痛觉风筝！！！”
    一股剧烈的疼痛遍及季离的全身上下，一只利爪从风中探出，仿佛抓住了一根无形之线。
    而后猛地一扯，竟将一道蓝色的身躯从季离的身体中重迭扯出，正是他此刻的外形。
    那“季离”扭头便朝着他这个正主扑来，他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拳。
    半径足有数米粗壮的漆黑气柱横贯世界，那“季离”被他瞬间粉碎。
    灵质爆裂的巨响中传来劳伦斯愕然的惊呼：
    “……你没有痛觉？！”
    痛觉风筝，利用灵质牵引人之灵的灵魂，化作灵质风筝。
    当处于他制造的飓风场中时，飓风越强，那么痛觉越大，足够的痛苦将会产生特别的腐化灵质。
    而后劳伦斯可以将这些腐化灵质拉扯而出，连带着抽走对方的灵质化作灵质衍生物反噬母体。
    其原理却涉及到对灵魂心理学最本质的运用，更是能够通过不朽者的灵质覆写，直接拉扯出一只无限接近于恶异的灵质衍生物。
    凭借区区主宰根本无法抵抗灵质覆写的灵魂牵引，那爆发的痛楚足以在数秒内摧垮任何一道人之灵。
    但这破限小子毫发无损就算了，反手一拳就破了？！
    这他妈可是从你主宰级别的痛苦中诞生的东西！跟你一个级别的！
    在劳伦斯惊异的厉声中，空气中呼啸着灾业主形态下尖利而诡谲的声线：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无聊的能力……”
    他背后的推进器生物结构爆发流星般的气浪，身躯瞬间朝着前方推进百米。
    那刺入空气的利爪，就如嵌入一般顺着那闪瞬的轨迹，撕开横贯天空的长长爪痕。
    在那向上捞起的空天裂爪的尽头，正是被季离瞬间从暴风中贯刺而出的劳伦斯。
    包裹着漆黑风缠的利爪正和劳伦斯的体表的蓝色风波疯狂碰撞，灵质激荡间传来劳伦斯惊异的声音：
    “什么！？”
    “你那平滑稚嫩且天真的大脑揣测出的肉体痛苦，也妄想比肩我数百年光阴曾跨过的苦难？！”
    未等劳伦斯继续说话，季离已然捏死了他的身躯，高高抬起的另一只手臂上，破灭之枪展现解放的姿态——
    黑风汇聚为巨大的白色钻头，表面精密裂开，露出下方猩红的腐败之雷闪烁而起。
    高速转动的亥姆霍兹逆旋扭曲了四周的空气，制造出直径十数米的狂暴漩涡高速螺旋猛轰而去。
    劳伦斯灵魂一颤，竟从那狂暴的攻击中感受到灵魂扳机的悸动——
    不好，不好！！！
    他双目蓝光高亮，那是灵质全力激发的象征：
    这小子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继续瞻前顾后下去真的会死！！！
    他身上灵质爆闪，身躯在风和实体的状态下不断闪烁，有雄浑漩涡在他的身上爆发汇聚。
    面对季离这全力爆发的一击，劳伦斯顾不上体内已经有所松动的灵魂伤痕，不朽者的灵质完全爆发加持。
    随着眼中蓝光爆闪，浑身上下的旋风肉洞中爆发狂暴的吸力漩涡。
    最终怒吼一声，捏成拳状的利爪，带着空间崩裂的暴风朝着季离的钻头对崩而出——
    轰！！！！
    惊爆炸裂高空，粗大的气柱撕裂天际，将劳伦斯身后的空间爆开大片裂缝。
    那内里黑气弥漫一过，竟浮现出绿色的明光。
    而季离的身后也崩开蓝色的扇形气浪，密密麻麻的蓝色风刃如暴雨叮叮当当撞击在他的身上。
    将灾业主的体表崩开大片裂缝的同时，将他身后的黑色飓风崩散扭曲。
    针尖对麦芒，在两人震荡空间的刺耳摩擦爆开震天动地的尖啸。
    巨型钻头同劳伦斯的拳头无限对冲，不断爆开火般迸溅的蓝黑灵质。
    而劳伦斯的体表闪烁着那层坚不可摧的蓝色风波，在他恶灵化状态的加持下如触须般挥舞摇动，死死抵挡着季离的毁天灭地般的逆旋突刺。
    在那灵质角力的每一息下，劳伦斯竟感觉到灵魂悸动愈发剧烈。
    心底震颤之际，一个又一个灵质术式随着他的怒吼不断轰击在季离的身上。
    而身前传来的崩裂声更是让他灵魂扳机狂颤，灵质如洪流般爆发：
    “……黑山羊，你的确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他咬牙切齿，浑身上下爆闪的灵质在撬动着整个空间，死命将全身朝着季离压去：
    “但不过是现实干涉，又怎么可能撼动我的覆写——”
    “永劫回廊！！！！”
    世界被狂风撕裂了。
    流动的灵质扭曲了整个空间，扩张，拉伸，化作一道巨型螺旋的回廊将二者笼罩在其中。
    而后带着末日般崩塌的气势，朝着季离疯狂坍缩而去！
    狱牙熏在劳伦斯体内留下的重伤，让他在灵质消耗上相比全盛时期会有极大的流失。
    动作太大的话，甚至会撬动体内的伤势，导致其进一步恶化。
    这就是劳伦斯从开始到现在出手都有所顾忌，直到面对那直冲面门的亥姆霍兹逆旋。
    黑山羊疑似凭借现实干涉破开他灵质覆写的这一刻，他就必须要做出选择！
    在那全新领域的扩张包裹中，劳伦斯猛然咧开大嘴，爆发蓝色的飓风弹朝着季离迎头轰去。
    季离看也不看，身后的黑色飓风竟瞬间化作菌丝，将那风弹拍去侧方，炸开冲天而起的蘑菇云。
    并反张开大嘴，一点激光般的黑色风压在牙口前凝聚成球，冲着劳伦斯劈头盖脸爆开激光般的灵质洪流。
    劳伦斯怒吼着，灵质覆写的蓝色护体风波死死抵挡着迎头痛击的狂暴气柱。
    同时背后咧开一道细缝化作大嘴，传来海妖般的尖啸：
    那缓慢坍缩而来的回廊空间中，蓝色风暴再度汇聚，朝着季离四面八方压沉而来——
    气象献祭！
    但季离尾部一扫，厉风呼啸间，天空中黑云汇聚，电闪雷鸣。
    劳伦斯的认知覆写，加上本身也处于灵薄狱空间之中，丰富的灵质含量完全满足了灾业主撬动异象的全部条件。
    这陡然制造的异象同劳伦斯的灵质覆写空间激烈碰撞，一片天摇地动之间，世界在震荡中不断模糊重现。
    而面对这季离制造的异象，劳伦斯却瞬间大惊失色，就连凝聚的灵质术式都骤然一荡，差点儿全部崩盘：
    “……你怎么会！？”
    与此同时，在现世中通过灵质术式密切关注着战局的众人也是神色紧张，而这一幕令调查局两人脸色狂变：
    “灵质覆写？！”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极致的骇然——
    撬动灵质异象，引发大规模环境变化，这是只有不朽者才能运用的灵质覆写手段！
    (本章完)

 第373章 鲸落

    第373章 鲸落
    灵薄狱中的劳伦斯疯狂怒吼：
    “你已经成就了自性？？你在藏拙？！你怎么可能是不朽者！”
    现实中的茉莉神色紧张，没有声音的画面，只能看到二者的灵质色光漫天四溅。
    两人之间的持续角力对冲持续炸开刺目光芒，而劳伦斯则在那之后张牙舞爪地动着嘴巴。
    甚至因为两人可怕的灵质波动，那此刻的画面不说有多稳定，只能说是精良的ppt：
    “他在说什么？”
    宋康浩神色僵硬：
    “我想……他可能是在质疑总署长……是否为不朽者。”
    灵薄狱中，劳伦斯已经满脑子都充斥着惊惧——
    如果说季离和他同为自性不朽阶段的人之灵，那么今天的他在这里，就是必死无疑！
    那瞬间混乱一片的脑子，突然想到季离方才的话语，灵魂扳机悍然悸动：
    “你说百年光阴，你是古老者……这种灵质？是……转轮者！？”
    季离手臂骤然滚烫，劳伦斯剧烈的情绪波动牵动了他的里世界咒印。
    他猛然闭嘴，持续不断的风压喷吐骤然一滞：
    “这都不重要。”
    已经化作钻头狂暴螺旋的破灭之枪速度再添，朝着前方悍然猛冲：
    “和狱牙熏相比……你的实力，不过如此。”
    生物推进器结构再度展开，喷涌而出的流星化作漆黑双翼豁然震颤推进。
    持续不断的亥姆霍兹逆旋瞬间狂暴，推动着劳伦斯朝着回廊空间的远方猛冲而去。
    而一道裂痕终于在他的护体风波上横跨绽放，发出清脆的撕裂声——
    “你这……披着人皮的恶异杂碎！！！”
    劳伦斯拼命怒吼：
    “怪不得……怪不得你区区现实干涉就能打破我的覆写！！你根本不是人之灵！！你这个该死的怪物！！！”
    他身上突然燃烧起汹汹蓝火，仿佛浑身灵质都开始燃烧。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季离的灵魂扳机疯狂悸动：
    危险！！！
    下一刻，他全身炸开密集裂痕，因为那回廊已经带着无可撼动的不朽灵质，疯狂坍缩而来！
    灾业主双眸一闪，乌云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一大蓬漆黑的披风从他的脖颈蔓延到身后，随风扩散数米飞洒：
    影蚀帷幕！
    他的伤势开始高速恢复，而乌云带来了阴影笼罩的状态，全属性素质获得进一步增幅。
    同时完成灵魂马赫献祭，进入最为极致的加速状态——
    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而后呼啸的空气中撕裂出万千气柱，环绕着劳伦斯的身躯，带着空间崩裂的致命痛楚无限爆发。
    随着密集的爆裂的声响，在那一瞬间，火力全开的亥姆霍兹逆旋就已经将劳伦斯的身躯贯刺了数十次。
    顷刻间震爆连绵不绝的粗壮气柱是季离穿梭的身躯和轰击在劳伦斯身上爆开的狂暴灵质。
    短短一瞬，密密麻麻的裂口出现在劳伦斯的护体风波上，轰然爆裂！！！
    这一刻，浓烈的死亡危机终于彻底降临在他的身上，舔舐着他的灵魂扳机。
    在那致命感知的剧烈震荡中，他从未想过会被一个看似主宰的存在逼到眼下这一步。
    不计后果的全力撬动，剧烈波动的灵魂扳机，加上此刻大乱的灵魂情绪，和来自季离的致命威胁。
    劳伦斯体表那道巨大的绿色伤痕，骤然爆发一道绿光——
    他体内的重伤终于发作，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东西了，无视了那逼近爆发的灵魂裂痕，发出震荡空间的怒吼：
    “风蚀流域！！！”
    刹那间，世界静止了。
    季离的身形，连带那高速轮转的钻头，瞬间停滞在他的身前不远处。
    在施展出这灵质术式的刹那，劳伦斯的恶灵化身躯爆开大量血液。
    他的灵核顷刻布上密密麻麻的裂痕，而体表那巨大的绿色伤痕更是亮起光芒。
    但他别无选择，重重地咳出两口带着绿意的鲜血，眼瞳中泛出同样带着绿色灵质的黑血，顺着他恶灵化的脸颊淌下。
    而后被爆烈挣扎的声线全部吹散：
    “灵质啊……流向过去吧！！！”
    静止的世界刮起狂风，而在那疯狂流动的风声中，所有的灵质开始倒流——
    那是流动的灵质，在这一刻，它们全数朝着曾经走过的轨迹倒退而去，如同按下了倒带。
    季离的身躯倒退着在空气中来回穿梭，重现着他之前急速的轨迹。
    而劳伦斯身上消耗的灵质，正以极快的速度不计后果地回到他的身上，直到他释放永劫回廊的前一刻。
    但此刻他和季离所处的纵向回廊空间却没有任何变化，这代表着，他之前释放的术式仍在运转。
    灵质的回流让他感知到消耗巨大的体内重新充盈，但施术和重伤带来的多重压力毫无疑问正在恶化他的情况。
    鲜血狂喷之间，一道裂痕自空间的上方绽放，爆发浓烈的绿光，甚至季离静止的处空间也突然爆发一层裂痕，钻头似乎开始重新转动。
    但劳伦斯一刻也无法停留，在这持续静止的空间中再度释放：
    “永劫……”
    噗——！！！
    如时间夹缝穿梭而过的偷渡客，灵质空间被爆发的气质横向撕裂，连带着劳伦斯的身躯。
    四散迸溅的灵质碎片间，鲜血狂瀑：——
    亥姆霍兹的逆旋：使该武器发动攻击的涡流旋进突破亥姆霍兹流体涡量守恒，爆发的灵质和攻击轨迹的旋进性将不可阻挡。
    魔比斯环永动：该武器的攻击能够吸取受击者的灵质，并使灵质攻击不存在衰减。
    ——
    劳伦斯最后的话语化作瓢泼的鲜血，从嘴中汩汩噗出。
    愣愣地低下脑袋，看到自己此刻的身躯，并在巨大的窟窿中找到了少量的四肢。
    “你……”
    季离的身影在不远处停下，背后的“永劫回廊”绽放支离破碎的裂痕：
    “……老实说，我差点儿就要给自己脑门来一枪了。”
    风蚀流域的出现，让季离几乎要拔出人格阴影迸发器了，他还以为是大雷同款的时间属性能力。
    恶灵化的头颅轻扭，看向后方的劳伦斯，手中解放形态的破灭之枪仍在轮转，发出嘶嘶的声响：
    “原来并不是真正的时间倒流，只是灵质倒流……”
    劳伦斯的风蚀流域看似扭转了时间，但其实只是扭转了灵质。
    这里是他灵质覆写构筑的空间，本身又存在于灵薄狱之中。
    而他和季离此刻身上也在源源不断地爆发着灵质，空气之中更是挤满了浑厚的灵质潮。
    通过某种不朽者才能达成的灵质运用方式，风蚀流域将整个空间的灵质都锁入定格，而后让它们顺着过去的轨迹进入倒流状态。
    于是劳伦斯的状态重回到释放大型术式“永劫回廊”的前一刻，季离的身体则被灵质裹挟着倒退，重现之前攻击的轨迹。
    但劳伦斯使他的术式“永劫回廊”不处于影响范围内，这让他能够在完成灵质倒流后，释放第二发“永劫回廊”。
    那么他只需要稳固“风蚀流域”，那么迎接季离的，就是两发坍缩而来的“永劫回廊”。
    季离看了眼背后支离破碎的术式“永劫回廊”，这东西带给他的悸动感极为渗人，如果等到两发彻底成型，他恐怕得在那之前考虑动用人格阴影迸发器了。
    但破灭之枪的两种特性，都足以让季离撕裂掉劳伦斯的灵质，将自身从风蚀流域中脱出。
    所以说：
    “结束了。”
    他缓缓转身，灾业主眼中白光闪烁：
    “和狱牙熏相比，你还是差太多了……”
    啪！！！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眼落下，整个世界碎裂了，建筑工地灵薄狱的景色重返季离的视野。
    劳伦斯的身躯已然回归人形，只剩下半个胸腔扑倒在地，看向季离的目光中满是死灰色的绝望：
    “你这……该死的……怪……物……”
    他的身躯还在蠕动，似乎要长出肉芽，但也无济于事了。
    劳伦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从海上开始急转直下。
    狱牙熏的追杀，黑日府暴动，极光市……
    似乎就是在他掺和到极光市的事件中后，那厄运和倒霉的巧合便无所不在地尾随着他。
    “我是不朽者，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是成就自性，未来足以成为古老者的伟大存在才对……”
    “居然……死在你手里……”
    他疯狂颤抖着，眼中残存的灵质疯狂闪烁，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钻头停转，季离抬手在上方轻轻拂过，洒下大片鲜血。
    而后他转身俯瞰着地上的劳伦斯，体表化作狂风卷入自己的体内，露出人身。
    流动的狂风吹起他的衣领，还有两枚晃悠的吊坠：
    一枚紫色莹莹的方尖石，兔子妞儿的礼物。
    还有一枚挂在脖间的犬纹戒指。
    当看到那戒指的瞬间，劳伦斯的目光定格了。
    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恍然大悟，最终化作了一抹绝望的麻木：
    “原来……不是厄运……不是巧合。”
    季离低头，将那两枚露出来的吊坠塞回衣服里面。
    自从第二次进入里世界后，季离便将癫婆的戒指好好挂着了，能保命的底牌谁不喜欢。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季离扭头一看，竟是这处灵薄狱的巢穴主。
    这哪儿来的小点心？
    这玩意儿原本被劳伦斯的术式束缚，随着劳伦斯死亡，自然也得了自由，这会儿张牙舞爪地靠过来了。
    被季离可怕的气息威慑，又看到地上香甜可口的劳伦斯，在犹豫片刻后便猛扑而出，一口从劳伦斯的脸上撕下大块皮肉。
    季离反手一推便是狂暴的气压将其碾个半死按在一旁，看向眸光逐渐陷入晦暗的劳伦斯：
    “你看，我还是很温柔的。”
    而后他漫步到对方身前，缓缓蹲下：
    “所以你的人格遗物，我就当回礼收下了……”
    劳伦斯眼中的光彩彻底陷入定格，整个空间为之一滞——
    灵薄狱开始剧烈波动。
    现世，看着劳伦斯的身躯被整个撕裂的一刻，原本嘈杂的现场都有些静谧。
    茉莉的眼中闪动着光彩，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崔程浩长出了一口气，擦掉了满头冷汗。
    嘴里憋了半天，只感觉心底激荡，身上灵质都有些压抑不住地波动起来——
    他干掉了一个不朽者……总署长干掉了一个不朽者。
    那是韩孝辅也未曾达到过的领域……
    而宋康浩和李杰安则是各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康浩手指颤抖地摸了摸衣兜，从里面摸出半包烟，给自己塞嘴里点上。
    深吸了一口后，展现出一抹激动的神情：
    “赌对了……”
    而后他露出戏谑的神情，看向旁边神色阴晴不定的李杰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好一会儿下跪的姿势了么？”
    茉莉也扫来冰冷的目光，而李杰安深吸了一口气：
    “我……”
    一个字刚刚吐出，他所制造的灵质光幕却骤然颤抖了起来，狂躁的灵质波动让画面疯狂震颤卡死，并愈发剧烈，直到猛地消失——
    “你做什么？”
    这是他的术式，面对这突兀的消失，旁边的崔程浩当即发出质疑。
    但未等李杰安出言，宋康浩的脸色却是突变：
    “不好……鲸落！！！”
    灵薄狱中，季离四周的空间开始疯狂震颤，并爆发了强烈的紊乱波动——
    “不朽者在战斗中死亡，但他覆写现实的灵质，却并不会因此消散……”
    “那些无主的不朽灵质，将会波动整个灵薄狱集群，从而引发极为致命的鲸落现象……”
    “所有勾连的灵薄狱将会在这股力量下得到极大的增强，并在暴动中覆盖进入现世！！！”
    现实的天空，一抹重影开始闪动，而后剧烈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维度中降临。
    (本章完)

 第374章 覆盖

    第374章 覆盖
    那巨大的虚影疯狂闪烁着，覆盖在整个酒店停车场的上方。
    一会儿是造型乖张的小楼，一会儿是充斥着诡谲虫鸣的丛林，一会儿又变成一片死寂的建筑工地残骸。
    又变成多种不同的地形环境，拼凑在一起的诡异外形，并且整个形体愈发凝实，仿佛下一刻就要全部转化，和现实的酒店融合到一起——
    灵薄狱覆盖现实，这是在新罗的倒影行者历史上少之又少出现的情况。
    但其能够造成的危害，不亚于里世界泄露。
    因为灵薄狱维度将会和现实维度相融合，里面的巢穴会直接出现在现实维度。
    而其中的恶异，因为不朽者“鲸落”现象，它们的巢穴将会同在现世和不朽灵质之间迸发奇异的灵魂心理学反应，从而得到极大的增强和狂暴。
    当里面的灵薄狱彻底覆盖现世之后，恶异灵质将会大规模逸散，将附近的一切都化作地狱般的景象，开始污染四周的人之灵。
    更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凭借目前的灵魂心理学技术根本无法掩盖，或者说很难掩盖。
    因为你要怎么在现代社会中遮掩一个显而易见充满危险的奇观建筑？
    除非有特定领域的强者出手，否则恶异的存在将会暴露在民间。
    无论是灵薄狱的覆盖化，还是后续的剿灭行动，都将无所遁形，后续引发的连锁反应，绝对是整个极光市无法承受的！
    此刻那波动的虚影引发的浓烈恶异灵质，哪怕是在场几人都是高阶主宰，也感受到了威胁的悸动：
    “通告全市，启动最高灾害应对状态，级别为里世界泄露！”
    “抽调全城特工前往我所在的位置，进行灵薄狱集群现实覆盖的扑杀行动！”
    “全体极光市境内的特工停止休假，即刻加入行动，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扑杀灵薄狱对现实的侵蚀！”
    茉莉毫不犹豫地捏起传呼机，在一系列命令飞速下达之后，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宋康浩：
    “那里面的人呢？！里面的人会怎么样？！总署长他们还没出来！”
    宋康浩面色阴晴不定：
    “我不知道……因为迄今为止我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现象，但这只是现实覆盖，照理来说，里面的人应该会和灵薄狱一同覆盖到现世……”
    话音未落，一大蓬恶异灵质爆发在众人眼前，引动他们的灵魂扳机疯狂悸动。
    这除了对危机的预兆外，更多的还是在告诉他们——
    有一处灵薄狱已经入侵覆盖了现世。
    一栋灰色的小楼突兀出现在众人眼前，如同一根歪歪扭扭的插秧凭空插入停车场之中。
    而一道灰色的身影则从那小楼之中迅速鼓胀，如同一般挤出楼体的窗户，化作一道体型硕大的腐烂女人。
    她如同蜥蜴般爬行在那小楼之上，发出锐利而波动的尖啸声。
    “……这种气息，他们正在朝着里世界巨物的状态转变！？”
    宋康浩面色难看地甩出灵质，一大蓬锁链凭空生成。
    无数特工在茉莉的命令下已经冲了上去，各色灵质的攻击和魔弹轰向那小楼之上的恶异。
    随着大蓬烟雾顷刻爆开将那恶异的外形遮蔽，密集的火力加上几个高阶主宰一同出手。
    最后由茉莉锋利爆轰的灵质丝线团，拧成一大股从天而降，将那整个小楼彻底摧毁。
    “还好，目前还未完全完成转变，强度不是很高，但是……”
    李杰安说着，瞳孔却突然一缩——
    一股异样的灵质波动牵动所有人的灵魂扳机，因为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影正从那漫天烟雾中走出：
    “安局长！？”
    那从浓尘中漫步而出的人影正是安怀阴。
    在事件爆发后，韩孝辅便迅速到达此地进入灵薄狱集群，意图支援季离。
    而后便是两个分局长，安怀阴就在其中。
    此刻看到安怀阴的身影，一支黄昏部队小队顿时上前就要接应，但茉莉却猛然出声：
    “回来！那东西不对劲！！”
    之所以陌生而又熟悉，因为那外形是熟悉的，但灵质气息，却完全不像是人之灵！
    话音未落，那“安怀阴”的脑袋骤然一扭，猛地拧成了麻状。
    而后整个身躯分裂开来，变成了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
    那残破的尸体如野兽一般趴倒在地，朝着那支黄昏部队成员猛扑而去。
    密集的惊呼声中，枪声再度绽放。
    而那浓尘骤然一空，似乎被内里爆发的灵质震散。
    一蓬密密麻麻的诡谲丛林覆盖在整个酒店表面，显然是又有灵薄狱完成了覆盖。
    众人火力分散之际，天空已然被阴影遮蔽，一蓬黑色的烟囱又随着闪烁的虚影拔地而起，各种乱七八糟的诡谲建筑和环境开始高速蔓延。
    还有各种茉莉有些眼熟的特工身影从那些建筑中出现。
    这些特工都是之前进入过此处灵薄狱集群的人选，甚至包括分局长的外形。
    在此刻奇异的灵质反应下，竟然被整个灵薄狱集群模拟而出，朝着外面涌现：
    “西八儿，情况已经进入失控状态了……”
    宋康浩的锁链穿刺无数恶异，神情焦急：
    “这处灵薄狱集群正在产生‘记忆’……它想要模拟那些人之灵留下的痕迹，尝试蒙骗现实，让它自身留在现世！！”
    李杰安则是嘴角抽搐，悄悄后退：
    “这下可真是出了大乱子……安怀阴，这次的责任恐怕你我都少不了……”
    茉莉灵质丝线勃发，绕开无数特工的身影撕裂战场，厉喝道：“现在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但就在场面愈发失控的时刻，一抹雄浑灵质包含着强烈的灵压从天而降覆盖全场。
    所有人的身躯为之一震，齐齐变色：
    “……不朽者！？”
    又一个！？
    茉莉猛然回身，却看到大蓬浓雾顷刻覆盖了整个视野。
    而一道声音从天空传来：
    “所有人，退下。”
    李杰安和宋康浩微微一愣，而后露出惊喜的神色：
    “支援到了！？”
    茉莉顿时会意：
    是那两人呼叫的支援下，首都调查局派来的人手。
    原本她对这根本不抱希望，而且现在劳伦斯都已经解决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赶上了。
    而此刻的天空中，一道悬浮的人影正俯瞰着下方的浓雾，眉头紧皱。
    “竟然会演变成这副模样……”
    眼下只能先通过雾气覆盖，再做打算。
    就在他汇聚灵质，思索对策的时候，却感觉到灵魂扳机突兀一震，一道诡异的灵质从下方爆发——
    血红的粗壮藤蔓冲天而起，将整个覆盖现世的灵薄狱集群层层包裹，收紧。
    其中一道突然咧开，如同大嘴一般呕出两道穿着特工服的人影滚落在地。
    “这是……！？”
    ——
    ps：补觉睡过头了，先更一章，第二更晚点儿
    (本章完)

 第375章 客人

    第375章 客人
    “里世界红怪？！”
    不是有敌对不朽者出没么？！怎么变成里世界入侵了？！
    里世界红怪是极难直接出现在现世中的，哪怕是里世界“泄露”，也只是气息泄露到现世。
    现在红怪都跑出来了，那只能是里世界入侵了。
    但旋即，他凝重的目光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是里世界入侵，那为什么没有里世界气息？
    而且要知道，里世界红怪肚子里吐出来的人，可没有这样纯净的气息……他扫了眼正在被枪指着确认身份的两个特工。
    他当然不知道白星峰和刘队长的名字，只是确认他们的确是纯净的人之灵。
    而后他触动灵魂扳机，在仔细扫过下方夹杂着各种气息的灵质后，瞳孔骤缩：
    ……有不朽者陨落了？！
    灵薄狱覆盖现实，除非是有不朽者在灵薄狱中死亡，否则很难解释眼前的一幕。
    至于那“红怪”……
    血色的藤蔓扭曲虬结，将那出现在现世的硕大灵薄狱集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还如同群蛇一般扭动着。
    这时，那玩意儿又鼓动着吐出了三道人影，三个都穿着样式有所差异的特管局高层制服。
    一人一脸正气，眼中燃烧着白色的火焰，正在渐渐熄灭。
    一人气质阴柔，提着把藏青色的长刀，四周泛起沼泽般的闷泡。
    还有一个一头辉煌乱发，灵质反应也是所有人中最强的，让人莫名想到狮子：
    “韩孝辅……？还有两个档案上见过的极光市特管局高层，到底怎么回事……”
    震惊归震惊，他心底也是一头雾水。
    顿时催动起灵质，扩张下方雾气范围的同时，使得浓雾的性质逐渐改变。
    将这里与外界分割遮挡，又让处于其中的人之灵能够看清。
    而下方的人群在看清那血色藤蔓后，顿时爆发一阵阵惊呼和警戒。
    这也让他知晓，这些特工对这些藤蔓生物也很疑惑。
    他正要朝着韩孝辅靠近下去，却感知到灵魂扳机猛然悸动。
    下一刻，那仿佛无穷无尽的血色藤蔓突然开始收缩，将那巨大的灵薄狱集群建筑整个缩小绞碎，同时还传来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这瞬间出现的异动让他顿时止住身形，心底蹦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这东西在吞食灵薄狱覆盖？
    极光市的三重维度生态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
    他猛地亮出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造型繁复的白色骷髅头，延伸出一条白色的滑腻触手，深深刺入他的手腕之中。
    随着他身上的灵质升腾，那骷髅头猛地张开大嘴，七窍中喷吐出充斥不朽者气息的白色浓烟，也让他双目频闪：
    “……不，不是在吞食灵薄狱，这这异常生物是在吃掉那些鲸落能量……但是这怎么可能？”
    韩孝辅人就在这里，那么干掉不朽者的是……
    他的目光聚焦在那不断缩小的藤蔓群中。
    随着那咕咚吞咽的声音完全消失，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精密金属的认知覆盖面甲，一身漆皮特管局制服，身上波动着比韩孝辅还强的灵质。
    更让瞳孔收缩的是，此人身上还掺杂着大量的不朽灵质，还有第三方灵质覆盖残存在他的身上。
    对方的身份此刻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家伙，就是最近首都那边很头疼的黑山羊……”
    下一刻，对方猛地扭头和他对上了目光。
    刹那间高空狂风四起，疯狂肆虐。
    仿佛穿透灵魂的视线将他牢牢锁定，手中的骷髅头竟不受控制地张开大嘴。
    一阵猛砸下巴疯狂开合之间，大蓬白色灵质从中逸散而出。
    这让他猛地收敛自身灵质，心中提起一抹忌惮朝着下方落去。
    “总署长！！！”
    茉莉带着一支黄昏部队冲了上来，宋康浩和李杰安紧随其后。
    在季离出现的那一刻，小副官就知道已经结束了。
    而后面跟着的两人在停下脚步后，盯着季离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一样——
    他们都已经做好灵薄狱失控背大锅的准备了，李杰安甚至已经在考虑要怎么甩掉这突如其来的包袱。
    没想到先是支援的不朽者到场，而后血色藤蔓突然出现，竟然像嚼饼干一样将整个失控入侵的灵薄狱集群完全吞掉。
    而显然，这东西是属于季离的：
    粗壮的血色藤蔓随着他缓缓握拳，整个朝着地面收缩而去，直至彻底消失。
    那东西彻底消失不见，狂暴的维度气息随之逸散的一刻，两人包括四周的特工在内都还有些恍惚。
    这就完了？
    主要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茉莉还当机立断呼叫了灾害应对指令，结果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
    一个个都以为会是一场危及极光市生态的恶战，没想到转瞬间就结束了。
    从更远一些地方靠过来支援的零散特工甚至身上便服都没来得及换，其中有个人抱着一大包泡菜罐子就冲进来。
    看着一片灵质混乱但岁月静好的现场，那叫一个满脸懵逼。
    而宋康浩和李杰安对视一眼，那些惊诧的情绪渐渐消失在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莫名的神色。
    隐约间，两人碰撞的目光似有火在闪动。
    此刻完成收尾的季离，则是将手中的东西随手塞进一旁的空气中。
    方尖石机制触动，暗紫色影光波动将其收纳。
    ——
    【人格遗物：风蚀沙漏】
    【灵魂质量：完美】
    【特性：
    灵魂回放：控制灵质之风的流向，使其凝固，加速，或是倒流。
    自我衍化：勾连灵质之风，批量制造情绪之灵。
    痛苦风蚀：使用灵质之风牵引灵魂之痛，并实体化腐化灵质，拉扯其成为临时的助力
    溺毙之风：将灵肉呼吸化作情绪狂风，摧毁肉体
    意志专精二级
    超感专精一级】
    ——
    完美级别的人格遗物，甚至自带的属性加成都是“专精”而非“增幅”。
    如果季离没有理解错误，这东西就是劳伦斯几乎所有的能力来源，以及最后放出的“风蚀流域”。
    那如同时间倒流一般的景象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本章完)

 第376章 落幕

    第376章 落幕
    除了劳伦斯析出的不朽者级别的人格遗物外，他还得到了点儿别的小东西。
    穿梭灵薄狱的盆栽更是吞了个饱，只不过现在暂且没空直接查看。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抬手止住围上来正要开口的韩孝辅等人，看向上方：
    “又来一个？”
    你还想接着打是吧？
    宋康浩嘴角一抽，旁边的李杰安却猛然一个大跨步迈到季离面前：
    “恭喜总署长战胜强敌，拯救极光市于水火之中！”
    茉莉和宋康浩张了张嘴，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
    季离则扫了眼这穿的人模狗样的背头男，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再度道：
    “在下来自首都调查局，今天本是带着预算文件来拜访您，没想到突发意外，就立刻赶过来支援了……”
    宋康浩额角青筋暴起：
    “……你要点脸行么？”
    没有事先拜访当地特管局的是你，不请自来想要介入当地行动的是你。
    事件爆发之后，准备崩撤卖溜的是你，说死定了的也是你。
    现在前据而后恭，还扯什么预算文件来献殷勤了？
    茉莉更是面无表情：
    “李特工还真是能屈能伸……但如果你想让我免掉今天的报告，那还是先跪下说话吧。”
    李杰安面皮一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季离直接无视了他：
    他一眼就看出这货多少有点儿问题，只是这会儿他懒得理这狗腿子，目光看向那缓缓落地的白衣男人。
    显然这散发着不朽者气息的男人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这人一头中分，手中握着一个人头大小的盒子，就跟黏在手上一样，脸上则带着半块面具。
    随着一抹笑容浮现，冲着季离伸出手去：
    “首都调查局。接收到敌对不朽者出没的求援信号，前来支援。百闻不如一见，黑山羊总署长，叫我‘灰相师’就行。”
    “你知道我叫什么。”
    季离伸出手去和对方握了握，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脑袋微微一歪。
    自称灰相师的男人顿时笑了笑：
    “果然逃不过您的眼睛……我并非是不朽者，只是作为破限的悼亡者，有一件特别的通灵道具罢了。”
    悼亡者和不朽者级别的通灵道具？
    季离瞥了眼对方手中的盒子，记下了这个细节，而后看向茉莉：
    “你叫的？”
    旁边却传来李杰安的声音：
    “报告总署长，是我呼叫的！”
    面对季离的视线，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您看我多懂事儿啊。
    但季离的声音让他表情瞬间一垮：
    “多此一举。”
    季离有自信面对重伤的劳伦斯，那是因为已经和癫婆做过一场，而且对方还给他透了题，这才有十足的把握。
    但这不代表他会想要在并非自己掌控的情况下，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不朽者。
    哪怕这个“灰相师”是存在水分的。
    这时，茉莉开始向季离告知当前情况，而旁边的两个首都特工和灰相师也很自觉地退避到一旁——
    虽然三人都有很多想问的，但事情还不算完全结束，都暂且憋着了。
    只是三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灰相师和李杰安单独站在一起，互相耳语之间，前者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好看。
    宋康浩则是和靠上来的首都下属站在一起，言谈之间带着些庆幸，相比李杰安那边要轻松一些。
    茉莉快速向季离报告了在他进入灵薄狱前后发生的事情，包括四周灵薄狱暴动的情况，还着重点出了李杰安的问题。
    季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解除灾害指令吧。”
    而后看向韩孝辅等人：
    “感谢各位及时前来了。”
    眼中闪着白色火的是东部分局长姜九英，拿着藏青色长刀的是安怀阴。
    两人神态各异，前者是有些拘谨地回应，和季离已经有过一次行动的安怀阴则是咧嘴一笑：
    “不值一提。恭喜总署长干掉一个大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凯顿人现在的表情了……”
    韩孝辅则拍了拍季离的肩膀：
    “……没受伤吧？”
    季离摇头。
    韩孝辅确认道：
    “真干掉了？”
    “那不然呢？”
    “真他娘的牛逼……老子无话可说。”
    他已经竭尽全力想要在灵薄狱中接近季离支援了，是知道在劳伦斯的灵质覆盖环境里到底有多危险。
    更别提直面劳伦斯的季离本人了。
    哪怕说得再爽朗，韩孝辅眼中也终归有些恍惚：
    “阎玺羽那边还在灵薄狱，既然我们几个都在这，今天就速战速决吧……
    那三个首都来的你注意留个心眼，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魂人党争来拉拢你的。”
    魂人党争？
    “仔细说说？”季离道。
    韩孝辅皱眉：
    “怎么，你的酷妞儿还在灵薄狱里不管了？”
    季离那点儿小名儿终归还是传进了老父亲耳朵里，但季离摇了摇头：
    “不，我想那边也应该结束了。”
    韩孝辅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茉莉的传呼机响了，里面传来阎玺羽微微喘气的声音：
    “茉莉，你那边情况如何？这边的灵薄狱暴动停止了。”
    茉莉看了眼季离，眼中微微惊诧，但业务能力很强的她迅速回道：
    “长官已经将事情解决了。”
    “不朽者呢？！他有受伤……”
    季离直接拿过了传呼机：
    “已经宰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那边的灵薄狱暴动应该都已经停止了。让工程调查队留下，其他的正常收队。”
    “你是怎么……”
    阎玺羽说着，声音顿住，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明白……眼镜的情况如何？”
    “还没死。”
    阎玺羽声音骤然一僵，语气低沉一瞬：
    “我知道了，谢谢你又救他一命。”
    韩孝辅疑惑：
    “你怎么知道那边结束了？”
    季离轻笑着摆了摆手：
    “通天塔的小老鼠……虽然劳伦斯的确给了我一个意外，但他现在应该也很意外……”
    与此同时，极光市某个角落中。
    黑暗中的宿魇猛地一口黑血喷出，身上恶异灵质疯狂紊乱，双目陡然瞪大：
    “劳伦斯败了……？！”
    他感知到此刻留在灵薄狱集群中的灵质回路被毁得干干净净，虽然印记也已经被劳伦斯的灵质覆盖彻底毁掉，但……
    “……他竟然干掉了劳伦斯，西方的人类不朽者怎么弱成这样！？”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还有些难以置信：
    无论如何……至少抹掉了印记，黑山羊追踪不了我了……
    还有另一股不朽者的气息也来到了极光市，应该是为了盐水岛事件游走的“断头”部队。
    虽然都是没有自性的假东西，但果然得暂且搁置极光市这边的计划了……
    打定主意，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
    蓝标医院。
    打着半身黑色绷带的白星峰怔怔地站在探视窗外，看着觉醒者重症监护室里面的队长，神情有些恍惚。
    他手里攥着条特别的狗牌，外形已经焦黑，上面沾满了还未逸散干净的灵质，上面写着“刘台武”的名字。
    “他的伤势不同寻常，这不是‘现实干涉’造成的伤势，而是‘灵质覆写’。”
    “他的灵魂被不朽灵质覆写了一部分，他的三位一体已经近乎分解，目前还活着，要多亏了黑山羊署长的治疗，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至于什么时候醒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朽者级别的灵质覆写，恐怕只有不朽级别的灵魂医者才能够救治吧。”
    “那样的存在……恐怕高星集团都没办法请得动。”
    “趁着他还活着，多陪陪他吧。”
    主治医师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耳边，白星峰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狗牌。
    队长说得没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就会降临到你在意的人身上。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在那么可怕的强者面前，平时给他撑着天的队长脆的就像是一张纸。
    他现在都不知道当时在灵薄狱，里面对如此可怕的劳伦斯，他是怎么带着对方活下来的。
    “后悔也没用。”
    一道人声从后方突兀传来，让他猛然回头：
    “……总署长？！”
    ——
    ps：有一更是昨天的，这更算是补一下，6点还有两更。
    昨晚可能脑子堵了，卡文卡了一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哎，累死惹……
    (本章完)

 第377章 善后与收获

    第377章 善后与收获
    正是靠在墙边戴着认知假面的季离：
    “世道永远都是这样，面对比你更强的存在，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白星峰攥紧的拳头隐隐颤抖：
    “……当初您为什么选了我？”
    季离道：
    “可能是看你有潜力吧。”
    “可能？”
    白星峰喃喃道，一时间有些失神，但他真的只是狗屎运啊：
    “如果我努力一些……是不是刘队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那不一定，有时候再努力都没用。”季离笑了笑：
    “如果你每次遭受挫折，都想着自己是不是没努力，那多半只会带着悔恨，在挫折和劳碌中痛苦地度过一生，这辈子就这样了。”
    白星峰猛地抬头：
    “……那我要怎么做？既不能摆烂，也不能努力？”
    “变强就行。”季离道。
    “说得简单……”
    “如果这个世界是金钱为王，你就要成为最有钱的那个。”
    “如果这个世界是科技为王，你就要成为时代最前沿的人。”
    “如果这个世界是灵质为王，那你就朝着最强灵质去努力。”
    “这个世界变强太简单了，只要你拥有足够的意志，这些意志转化为灵质，你就变强了。”
    “弱肉强食是永远是不变的真理，无论在什么世界都一样。”
    “当你成为了终极生命体，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能再威胁你的时候，你就能尽情地享乐，尽情地摆烂，没有人可以从你这里夺走任何东西。”
    “甚至，你还能获得无尽的寿命，去做你想做的一切，摆烂摆到你的灵魂和肉体怎么都烂不了的程度。”
    白星峰沉默了半晌：
    “您是因为这么想，才成为总署长的么？”
    季离噗嗤一笑：
    “关你屁事。”
    白星峰脸上一臊：
    “……我知道了。”
    而后他低下头去：
    “如果我能成为不朽级别的灵魂医者，是不是就能治好队长？”
    “太没志向了。”
    季离瞥了他一眼：
    “那你后半辈子要干什么？当医圣么？”
    白星峰窘道：“我……”
    “你应该考虑一下，未来怎么按着不朽级别的灵魂医者的头给你把伤口舔干净，白日梦都不会做？”
    白星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他身上波动的灵质略微平复：
    “……谢谢您救了我一命，帮队长报仇。”
    季离歪头：
    “那你没点儿表示？”
    白星峰顿时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身上摸了个遍，最后翻出来半个汉堡：
    “……身上只有这个，要不等我以后牛逼了再报答您？”
    季离不语，而后手上一张，白星峰脖子上的狗牌被他吸了过来：
    “自己之后去后勤再订一块。”
    看着季离离去的身影，白星峰还有些怔然。
    这时他注意到总署长手上提着个塑料袋，面色一愣：
    他也是来看望病患的？
    ……
    蓝标医院外，阎玺羽站在墙角，脚下已经堆满了烟头。
    “活烟囱，这么能造？”
    季离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阎玺羽丢掉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很是烦躁地将其碾碎：
    “……眼镜怎么样？”
    “给他续上了。四肢的话，医生说本地来了新的通灵道具供货商，用义肢。”
    季离跟着靠在了墙边。
    眼镜跟着白星峰在灵薄狱，也是倒了大霉。
    但他身上有用阎玺羽的灵质制作的通灵道具，装备科那边弄的。
    而阎玺羽的灵质中，存在里世界异变的成分，所以哪怕他被劳伦斯直接撕裂了四肢，三位一体架构愣是完好地保存下来了。
    后面一直被季离装在盆栽的藤蔓里，一切结束后才直接送到了生命维持仪器上，这会儿人都醒了。
    “该死的混账，凯顿人也好，通天塔也好……”
    阎玺羽用靴子狠狠碾碎烟头：
    “……谢谢你帮忙报仇了。”
    “还没完，劳伦斯会出现在那里，显然和通天塔有关系，眼镜他听到了名字。”季离道。
    之所以来看望眼镜，一个是给他上个灵魂马赫，帮他恢复一下伤势。
    另一个就是问问劳伦斯相关的情报，毕竟劳伦斯出现的第一现场，眼镜和白星峰等人都是在场的。
    季离自然也得到了情报：
    那个死徒的名字，宿魇。
    说是劳伦斯自顾自念叨的时候，眼镜等人听到的。
    阎玺羽扭头看着他：
    “什么时候动身？”
    “急不得，毕竟对方是死徒。加上那个‘灰相师’在极光市，彻底隐匿一段时间的可能性很高，但我已经有想法了。倒是你，目前实力够用么？”
    “……那肯定比不得你，又是灵魂啸叫，又宰了一条劳伦斯。”
    阎玺羽说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说起来……宋康浩给我送了点儿东西。”
    她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长条盒子，季离一瞥：
    “这小子还给你送烟？”
    阎玺羽嘴角抽了抽：
    “不是烟……还记得我是被拐卖儿童吗？”
    “没忘。”
    “首都情报局那边说是找到了和我父母有关的消息，有点奇怪。”
    “准备认祖归宗了？”
    季离对于这方面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童年是个久远但很深刻的回忆，他是街头长大的。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阎玺羽踌躇道：“……过两天有空了，咱俩一起看看里面的线索？”
    “行。那咱们回局里？今天还有事要忙。”
    “好……”
    看着季离朝着停车场走去的身影，阎玺羽偷偷给了自己一锤。
    她其实是想今天让季离来她家里，陪她一起看，但是最后没能说出口，实在是有点害臊。
    重点不在于“请季离来家里吃泡面”，重点在于“她很想立刻打开看看但是没有心理准备一个人看想让季离陪着”。
    对她来说，这就像是外面打雷了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非要季离把自己抱着才敢睡一样——
    太丢脸了。
    “……论撒娇求人，还是金弥纱那傻头傻脑的家伙在行。”
    酷妞儿狠狠腹诽着晃了晃脑袋，高马尾在身后飘摇着，快步跟上了季离的身影。
    ……
    劳伦斯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据说首都调查局那边有所震动。
    而极光市境内再度安分下来的觉醒者犯罪事件，也表明这一战的结果似乎已经传出去了，而且效果不错。
    季离暂且没有空去了解外界的反应，他在当日便通过灵魂空间，试图融合劳伦斯的人格碎片。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玩意儿的危险度超乎寻常，里世界咒印和飞升协议都发出了警告。
    不朽者的人格碎片从构成上似乎已经完全不同于寻常，季离在翻阅了档案室后，得到了这一结果：
    在死亡后，他们的不朽灵质会残留着极大程度的意识，保存在人格碎片中。
    虽然正常的人格碎片和人格遗物也会保留原主的意识碎片，尤其是恶异的。
    但由于不朽灵质和寻常灵质构成都完全不同的缘故，如果季离强行融合该碎片，劳伦斯的意识将会残留在他的灵魂之中。
    飞升协议和里世界咒印也点出了这一风险，只有成就自性不朽，拥有覆写灵质后，才能有磨灭这东西的资格。
    飞升协议和里世界咒印也给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法：
    强行净化，就像他之前净化人格遗物上的里世界污染一样。
    但强行净化的结果，会导致人格遗物的功能性和品质下降。
    而劳伦斯的能力已经表现出了十足的强大，他不愿意让珍贵的不朽者人格碎片就此泯然。
    考虑到这一点，季离暂且作罢，决定找工匠看看能否在保留人格遗物本身的情况下，将其制作成强大的通灵道具。
    不过，也并非没有立刻能用的东西。
    盆栽并未吃掉那些灵薄狱，而是以某种方式储存在了体内，并进行缓慢的消化。
    除了它吞噬的恶异给予了它一些新能力外，那些它吃掉的不朽灵质，则在灵薄狱覆盖现实的灵质反应下，被转化为了残缺的人格碎片。
    这些人格碎片或多或少都和“流动灵质”的能力相关。
    说得通俗点，就是“灵质之风”，而这和季离目前主要使用的“灾业主”能力完全契合。
    在融合这些人格碎片后，季离对于“流动灵质”的掌控力再度增强。
    经过飞升协议的测算，制造气压轰击和旋风等杀伤性能相比之前强了三成左右，能够牵引的异象范围变得更大。
    而且由于季离能够更加敏锐地感知到灵质流动，他能够施展的能力也不仅限于旋风。
    通过制造气旋透镜，他能够将雷光进行聚积，并化作杀伤力更强的腐败雷光炮。
    通过抽取压缩的灵质之风，他能够制造强烈的气爆，这一点能够通过逆旋坍缩的方式远程实现。
    除此之外，他还能构筑高速流动的风行表皮，覆盖在体表，偏转来袭的灵质攻击。
    制造精度气旋，也能够让他不在恶灵化状态，也能进行滑翔甚至是空中抬升的动作。
    季离思索，如果是上辈子，自己在墨菲巨构那些研究空气动力学的科研团队来用这能力，说不定能够搞出科学和灵质互相结合的奇特用法。
    他的话，专精都点在打架上面了，只思考战斗的情况下，最多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再延展更深层的就不行了。
    至于盆栽本身，则进入了某种消化状态，目前暂且不明之后会进化成什么样子，目前那颗仅有的眼球变得非常巨大，而且还在继续扩张。
    但能够蔓延的范围却没有继续增加，季离怀疑，要么是需要质变，才能覆盖极光市全境。
    要么盆栽本身作为血肉之门的伴生物，它这种穿透灵薄狱的能力，实质上可能是在“划出领土”。
    不过也的确多出了一个新能力：
    盆栽现在能够分离一部分，附在季离的身上。
    将它的藤蔓血肉使用灵质粉碎后，能够让季离的灵质在短时间内具备更强的牵动异象的能力。
    而如果完全包覆在季离身上，则能够让他拥有极强的环境灵质亲和力，乃至是恶异灵质的亲和力。
    涉及到杀伤性的方面就是，季离的攻击灵质会被环境所强化，质量会得到可观的提升。
    涉及到亲和力的方面，如果兔子妞儿给他制造一片影子地域，那么季离在这种环境下使用的攻击，将会牵动她的影子灵质，从而复合出各种奇异的效果。
    这种强化如果达到极致，或许能让他在一瞬间拥有改天换地的威力，但目前还只存在于理论上。
    究其原因，这应该是盆栽吞吃了不少劳伦斯不朽灵质导致的，这或许是在主宰阶段，拥有了一定“灵质覆写”的特性导致的。
    季离回到了特管局自己的办公室，除了茉莉外，首都调查局的三人今天已经等候多时了。
    “日安，总署长阁下。”灰相师起身行礼，另外两人也同样致礼。
    季离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茉莉很乖巧地为他拉开了座椅。
    “那么，该看的你们也都看过了。说说吧，你们来找我的真实目的……”
    他歪了歪头：
    “魂派，和人派……”
    (本章完)

 第378章 态度问题

    第378章 态度问题
    季离接过茉莉递给他的pda，上面写着的，是魂人两派党争的内容。
    灰相师微笑道：“这部分内容，我想您应该了解大部分基础了，更详细的，就由我来向您解释吧……”
    所谓魂人党争，说白了就是王选。
    新罗官方的觉醒者机构众多，特管局，异闻部，第三类接触防卫队，首都情报局……
    但归根结底，其内核只有两个势力：
    “人派”和“魂派”。
    人派主稳定，讲究灵魂心理学的研究和探究，以及对三重维度的深度探索，以及人之灵集群的维稳和持续发展。
    落到实处，就是着重于神秘学探索，着重于构筑现实世界的人之灵集群和倒影行者世界的相对平衡。
    毕竟普通人形成的情绪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也是形成倒影世界和里世界的重要基础。
    在维度的探索上进度越深刻，那么自然对灵魂心理学的了解也就越多，作为觉醒者来说，对灵质的了解越深刻，自然也会变得更强大。
    而魂派，则主张的是纯粹的丛林法则，管他什么灵质和情绪之间的深层关系，不断推进现在的体系和觉醒者群体，变得更强大就够了。
    猎杀恶异，掠夺资源，强化人才，构筑倒影行者部队，拉拢各种结社，汇聚成一股庞大的觉醒者力量。
    除了新罗境内外，还要强调参与境外的倒影行者活动，掠夺其他地区的灵质资源。
    和探究维度，试图搞清楚灵质这件事相比，魂派更讲究灵质的直接运用：武力掠夺竞争。
    实际上，倒影行者世界并不存在太多国家之间的直接斗争，大多是以隐秘结社团体之间存在冲突。
    魂派和人派，其实可以看做是两个大型隐秘结社，同时它们的行为又会折射到新罗的社会层面，影响到统治阶级。
    所以并不存在统治阶级为核心，去发展和管控倒影行者的情况，其实是觉醒者群体们，在管控统治阶级。
    什么总统，市长，这些东西都是倒影行者世界隐秘结社变动的辐射下选出来的。
    反倒是财阀和一些民间组织的存在，其本身就是倒影行者家族结社组成，或者逐渐从普通人群体变为倒影行者结社。
    最近茉莉就时不时会跟季离说，什么工程竣工，市长请他去执行剪彩活动。
    就是因为特管局，才是极光市的实际统治者，不过他从来都没去过。
    回到人魂两派的内容上，最近新罗似乎正在进行总统大选，其实是人魂两派的斗争折射出来的产物。
    如果他们一辈子不斗争，新罗可以一直不选新的总统，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总统这个位置，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人之灵集群状态，对于新罗的三重维度生态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季离之前的里世界泄露事件，拉一大票人在旁边办晚间活动吆喝庆祝，小吃街弄一条出来热闹着，都能对里世界泄露的现象产生一定的压制作用。
    更别说动辄一点动作就能制造大新闻的总统了。
    所以人魂两派会更倾向于用自己选择的人成为总统，从而达成对三重维度的掌控，以此来达成自身派系的目的。
    而季离作为新秀高层，一直是无手续韩孝辅给“禅让”当上的总署长，没有得到首都那边的认可。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一个是在尹主管，也就是宋康浩背后的势力主动拉拢的操作下，给他补了文件。
    另一个就是无光者事件加上之前的举动，引发了足够的重视。
    于是人魂两派就派出了宋康浩和李杰安，表面上是首都那边的亲和行为，实质上是观察和拉拢季离，到自己的派系中。
    这李杰安才来的第一天，宋康浩是第二天，季离就宰了一个不朽者。
    你别说重不重伤的情况，就说是不是不朽者吧。
    你现实干涉打赢了灵质覆写，那还观察个屁，就是绝对需要团结的对象啊。
    “所以……你是魂派的？”
    季离抬眼看了看灰相师，对方笑道：
    “我所隶属的部队，并未有明显的倾向，但我个人希望你选择魂派，以你的实力，加入人派并不合适。”
    说完还补了一句：
    “上一任孝辅署长，也是魂派的人。”
    季离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魂派的。”
    灰相师嘴角一抽，强调道：
    “我所在的部队并未有派系倾向……”
    “你是魂派的，我知道了。那你小子就是人了？”
    不，我是恶异。
    宋康浩在心底吐槽，脸上却是笑道：
    “没错。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我想总署长这样的实力，根本无需去往魂派。人派同样能为你提供充足的资源……”
    “行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季离十指交叉，将脑袋撑在桌面上：
    “我对加入什么派系不感兴趣，但我对你们的资源很感兴趣……不如我们还是做交易如何？”
    两方对视一眼，都有些沉默。
    直到李杰安轻咳一声，打破僵局道：
    “总署长阁下，您的意思是您要做骑墙派么？”
    季离眼中冷光一闪，随着在场所有人心底灵魂扳机悸动而起，黑色的暴风刮起利刃呼啸而过，将李杰安身前的地面尽数摧毁，一路绵延。
    后者面色瞬间煞白，在那窗帘被狂风翻飞之间，一阵猛退到墙角这才堪堪停歇。
    看着直达到自己两腿之间的巨大裂痕，灵魂扳机狂颤的同时，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愠怒——
    西八，断头部队的人在我面前站着呢，你二话不说动手是几个意思？
    而季离淡淡地敲了敲桌面：
    “我没兴趣骑你们这些垃圾，你们也不配让我骑，别太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
    灰相师神色闪烁，一时间没了言语——
    果然李杰安这白痴的态度还是惹怒对方了。
    季离朝着后方一躺，直接开价：
    “我目前需要的，是古老而丰富的，乃至里世界方面的灵质回路知识，以及一个能够对不朽者灵核进行分离式处理的优秀工匠。”
    “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帮我解决我的问题，我就帮你们解决相应的问题。”
    “你们帮我多少，我就帮你们多少，别谈什么这个派那个派，一码归一码，这很合理不是么？”
    (本章完)

 第379章 合作

    第379章 合作
    “我目前需要的，是古老而丰富的，乃至里世界方面的灵质回路知识，以及一个能够对不朽者灵核进行分离式处理的优秀工匠。”
    “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帮我解决我的问题，我就帮你们解决相应的问题。”
    “你们帮我多少，我就帮你们多少，别谈什么这个派那个派，一码归一码，这很合理不是么？”
    场面一下子沉寂了数秒，直到宋康浩将其打破：
    “古老和里世界相关的灵质回路……这方面的信息有些太笼统了。”
    他神色不变地向前一步：
    “如果有更详细的信息，我们应该能为您开出合理的价码……”
    宋康浩的反应显然在李杰安意料之外：
    “喂，你是要破坏规矩吗？”
    宋康浩瞥了眼对方：
    “这里是极光市特管局，并不是首都调查局。”
    李杰安怒斥：
    “但极光市特管局的权利是谁赋予的？！”
    一抹劲风吹过李杰安的耳边，一截头发整整齐齐地切落下来。
    他瞳孔骤缩，扭头看到季离放下的手掌：
    “自然是拳头。”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的权利是你赋予的吧？”
    灵魂扳机剧烈悸动，李杰安咬了咬牙：
    “……请您务必明白，今天我是带着魂派的诚意来到极光市的。”
    “如果您愿意加入魂派，您的这些要求都是小问题。”
    “对于您来说，目前更重要的应当是晋升不朽者不是么？”
    “而无论是在八型的研究，还是人格观想的经验和资源来说，魂派都是新罗境内最强大的结社。”
    “我们有充足的资源，可以保证您在五年之内成为真正的不朽者，不，甚至是三年之内。”
    “像您这样的破限者，自然应当加入我们魂派的阵营……”
    季离歪了歪头：
    “你是没长耳朵？”
    他觉得自己说得应该够明白了。
    宋康浩咧嘴一笑：
    “我们很愿意和您达成这样的合作。”
    没关系，魂派的不愿意，但是他这边愿意。
    但李杰安显然对这一现状并不满意，力争道：
    “从人魂两派诞生以来，就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您这是纯粹的骑墙派雇佣兵做法！”
    “您的行为和闪街相比没有两样！我们是为了新罗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无法成为我们任何一方的人，自然也就无法得到新罗的真正认可！”
    “首都认可您成为极光市特管局的总署长，您也应该拿出应有的气度……”
    话音未落，室内的空气骤然压缩。。
    随着刺耳的啸音，李杰安的身躯瞬间变得一片模糊，整个房间的气压仿佛全部都轰击在他的身上，将其死死定格在原地。
    其面色也骤然惨白一片，剧烈颤抖之中，脊背猛地弯下：
    “你……”
    季离站起身来：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李杰安肺部收缩，空气仿佛密密麻麻的触手锁链，从四面八方朝着他碾压困锁而来。
    一时间身上灵质迸发，疯狂挣扎想要挣脱，却感觉呼吸愈发困难。
    一阵灵质碰撞之间，却是猛地跪倒在地。
    “你疑似有些太得意忘形了，你是觉得，你背后站着魂派的人，就可以在我面前肆意妄为么？”
    “跑到我的地盘上，介入我名下特工的行动。在面临紧急情况的时候，还意图采取独自撤离这种消极措施……”
    “我就算立刻干掉你，我想魂派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才对。”
    “毕竟像你这样的东西，新罗应该要多少有多少……你背后的魂派，应该也不会觉得牺牲掉你来换取我的心情愉悦，会是一件代价多大的事儿……”
    极致的痛楚中，李杰安的灵魂扳机悸动愈发强烈，最后甚至连他的灵核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家伙真要杀了自己！
    他如梦初醒般浑身一抖，大量的冷汗瞬间浸湿全身。
    并下意识向一旁的灰相师投来求助的目光，但后者竟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态度——
    其实灰相师说的没错，他的确不参与人魂两派的争执，只是在必要时刻，会有所倾向，但也并非涉及二者直接的斗争。
    而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必要时刻：
    他可不会冒着得罪季离的风险帮李杰安说话。
    李杰安艰难地凝视着季离，在那极致的呼吸困难中挣扎般开口：
    “请……”
    噗——
    他猛然一口鲜血喷出，浑身上下的关节骤然爆裂。
    迸射而出的鲜血在空气中一缕缕凝固逸散，整个人惨叫着摔倒在地。
    而那空气骤然逸散，狂暴的气压这才退去。
    灰相师面不改色，古井无波。
    但宋康浩却是猛地低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这时候灰相师才站出来道：
    “感谢您的大度，虽然我要再次强调，我无意参与二者的争执，但我还是想代表魂派向您致歉。”
    季离不置可否，而宋康浩不动声色地远离李杰安一步：
    “那么我想，今天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了？”
    ……
    “废物。”
    极光市特管局医疗组内。
    李杰安浑身上下打着黑色的绷带，站在病房角落，听着上级冰冷的呵斥。
    “在事情结束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立刻告知我相应的情况和黑山羊的态度，而不是将这个机会拱手让给人派的人！”
    “我明白……”
    李杰安咬了咬牙：
    “但他的做法……”
    “他的做法怎样都无所谓，我们不能失去这样的存在，你知道因为你今天的行为，我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让黑山羊的态度重新转变吗？！”
    他长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
    “西八，你知道个屁！你根本不清楚他这样的存在对于新罗和魂派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果然就不应该让你来做这件事！”
    “爸，我……”
    “工作时要叫长官！”
    李杰安顿时没了话语。
    那边也稍许沉默，而后道：
    “我会拨给你一部分资源，你重新去和黑山羊谈。”
    “但他已经和人派达成协议了……”
    对方冷笑：“你以为我是让你去和他重新谈合作的？老子是让你去道歉的。”
    而此刻，季离的会客室内。
    灰相师已经离开了房间，而站在季离办公桌对面的，已经只剩下了宋康浩一人。
    情况其实已经很明了了，李杰安之前的表现显然已经让他丧失了话语权，季离之所以没有直接宰了他，只是看在其背后魂派不知多少底细的份上罢了。
    “所以，你们的价码？”
    宋康浩笑道：
    “您想要的古老和里世界相关的灵质回路知识，我们这边完全可以提供。”
    “一直以来，人派都致力于三重维度的研究，这些东西不过是我们一直在做的，渠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还请您放心。”
    “至于工匠方面……我们也有充足的底蕴和实力，为您联系到十分优秀的工匠。
    正巧的是，根据我们的消息，目前极光市境内就入驻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工匠势力……而且其综合实力，相比与我们的渠道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要和闪街那边接洽。”
    季离眉头一挑：
    “闪街？”
    宋康浩抬手：
    “来自西欧的莫塔利家族最近正在入驻极光市，虽然不知道他们来到极光市的具体原因，但目前已经和多个隐秘结社，以及觉醒者相关的产业组织达成了合作。”
    “像是蓝标医院这样的机构，就在他们的合作范围内，并且最新的一批觉醒者相关的医疗器械和通灵设备，也是出自莫塔利家族之手。”
    “而莫塔利家族背后，正是……”
    季离开口打断了对方：
    “血契隐士会，我知道。”
    宋康浩顿时低头：
    “凭借您的情报来源，这些自然是知晓的，是在下逾越了。不过，我知道您与闪街的关系不错，最近暗之主对于极光市境内无光者的围剿我们也看在眼中。”
    “虽然不知道您和他们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是在莫塔利家族和血契隐士会这边，和闪街本身还是不能一概而论。”
    不能一概而论？
    面甲下，季离的神情有些微妙。
    宋康浩还在继续说着，他将手伸进了旁边的空气中，似乎在方尖石中摸索着什么。
    “所以我们可以出面为您牵线搭桥，和莫塔利家族那边商议，获取最好的工匠资源，这样一来……一来……就……？”
    看着季离手中盖着血契隐士会火漆的信封，宋康浩瞪着眼睛眨了眨，嘴里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季离掂了掂手中的信封：
    “那还真是巧了，莫塔利家族前段时间正好联系过我。”
    他将里面的信纸摸出来，正是之前杰妃·莫塔利交给他的东西——
    一封婚书。
    宋康浩顿时没了言语，而季离将里面的信纸放回方尖石，把那信封往前一推：
    “所以，咱们还是来聊聊灵质回路相关的事儿吧……”
    ——
    ps:先更一章。
    (本章完)

 第380章 太可怕了

    第380章 太可怕了
    季离需求古老灵质回路，目的自然是为了搞清楚自己那座血肉之门，和盆栽的情况。
    那里面大量大师之作级别的灵质回路，除了能够解密血肉之门和盆栽之外，其本身也具备足够的价值，堪称一座金山。
    而血肉之门后面的阿赖耶深渊也让他很感兴趣，一扇黑门便能成就黑日府地狱犬氏族，他的红门，应当具备更多的力量和宝藏。
    季离这一手信封当然是给宋康浩整不会了，在提出想要看看里面的内容，但是被季离拒绝后，他也表示自己要请示一下上级，季离自然应允。
    在其返回后，宋康浩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一些：
    “如果只是灵质回路方面的知识……也行，但如果您有更多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大可但说无妨。”
    交易的筹码变少了，人派能够从季离这里得到的东西也就变少了。
    宋康浩所表达出的人派的意思不难理解：
    他们愿意通过初步交易和季离达成共识，但也希望季离能够提出更多的需求，以推进双方快速进入到互相信任的深度合作状态。
    季离对此暂时没有回应，宋康浩也很识趣没有深入，直接给出了交易内容：
    “根据您的要求，您需要的古老灵质学派内容，其中涉及到欧洲和亚洲多地区的学派和隐秘学派，甚至是原始学派的知识。”
    之前季离通过阿纳多得到了一个名为“刻线刀”的灵质回路刻录师的联系方式。
    在对方三个小时的交易化传授后，季离虽然没能弄明白遗迹中所有灵质回路的用途和刻录方法。
    但其中的回路文字，也就是细分之下，回路的部分组成语言他还是知晓了不少。
    这些部分就像是偏旁部首一样，将一个个灵质回路拼凑而成。
    如果说季离自己能刻录的灵质回路属于十几个笔画的水平，那么蒙萨给他的“魔影的蹄足”灵质回路，就是两百多个笔画左右的水平。
    而遗迹中的那些灵质回路，除了两百多个笔画的，还有数百个，甚至是上千笔画的极复杂回路。
    当然，说是偏旁部首，这些回路文字依然是围绕回环学派、路径学派和魔纹学派三种形式来呈现的。
    而隐秘学派和原始学派，前者代表着古老的传承，而后者的古老程度更深，涉及到灵质回路文字的原始构成方面的研究。
    在灵魂心理学领域，隐秘学派属于不传之秘，流落在外的大多是东拼西凑的回路知识。
    原始学派的话，大概就是文物级别的玩意儿了。
    宋康浩道：
    “根据您给出的信息，亚洲方面的所有学派知识，在交易完成后我们都可以交于您，只是目前交易内容还需要等待尹主管那边给出相应的提案。
    而另一部分涉及到古欧洲的成分，我们在这方面的存量极少。”
    “但您既然与血契隐士会交好，倒是可以从莫塔利家族那边寻求帮助。”
    季离奇道：
    “新罗这小地方能捞出来这么多老东西？据我所知，咱这国家好像历史不算长吧？”
    宋康浩轻咳一声：
    “这个嘛……虽然羞于承认，但一个是魂派在他国的行动，的确为我们带来了不少可研究的知识。”
    根据宋康浩的解释，季离也了解到新罗在倒影行者世界和其他地域的纠葛。
    新罗这个国家建国历史很短，只是百年级别。
    而其历史和地缘纠葛，尤其是当年从亚洲联邦中独立出来的行为，和亚洲联邦有着各种冲突和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里或许应该叫“心缘纠葛，因为是涉及倒影行者世界的。
    由于独立离不开凯顿联邦的帮助，所以凯顿联邦的军事基地才会出现在新罗，这是三个国家之间的倒影行者高层博弈之后的结果。
    除了向凯顿联邦那边的建交与学习，优秀觉醒者之间的流通外，新罗自然少不了向时有冲突的亚洲联邦薅羊毛。
    所谓的境外特工，也大多是朝着亚洲联邦去的。
    所以意外的，人派掌握的灵质回路隐秘知识，其实并不算少，但也只局限于亚洲联邦。
    而凯顿联邦虽然觉醒者势力水平极强，但和新罗面临同样的窘境，那就是建国时间只有寥寥几百年，自己也没什么好货。
    在面临这方面的交流时，季离也提出了相应的好奇：
    “既然如此，恕龙几千年的历史，国土上岂不是有很多好东西？”
    宋康浩慎重点头：
    “作为唯一一个没有经历文明更替，从古国状态延续至今的地区，恕龙土地上存在大量极为危险的古老灵薄狱和千年级别的可怕尊主。”
    “您是恕龙人，如果抽空回国的话，一定要注意这方面的危险。毕竟您现在已经是实力不弱的觉醒者了。”
    季离点了点头，接过了宋康浩虽有些逾越，但善意的提醒：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交易的部分内容我不是很满意，但迄今为止你的态度不错，既然如此，何尝不预支一部分？”
    “这……”宋康浩哑然。
    “你刚才去打了这么久的电话，想必也有了这方面的考虑，就不用和我打提案之类的马虎眼了。”
    面甲下传来季离的笑声，宋康浩轻咳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诚布公地说了。”
    “我们可以提供的，一共有相关文献和研究资料共87篇，以及人员咨询相关的帮助。其中43篇可以提前预支给您，后续的内容和人员咨询，要等到交易结束。”
    “我们可能需要您帮忙做一些事，包括但不限于刺杀、营救、渗透以及保镖相关的工作内容。”
    季离起身伸手：
    “那么合作愉快。”
    宋康浩也连忙起身伸出双手：
    “合作愉快。”
    可算是把这事儿给拿下了……
    他松了口气，心底也有些庆幸。
    其实他一直以来是有些忐忑的，因为像是季离这种一飞冲天的觉醒者，甚至比他还年轻。
    一个是考虑到年轻气盛方面的情况，另一个则是考虑到其对武力的追求，人派在这方面还真拿不出什么东西。
    所以和季离的接触，宋康浩完全当成自己领导在伺候，甚至比自己直系领导态度都还要好。
    结果没想到还挺顺利，对方似乎对于觉醒者修炼资源这方面完全不在乎。
    像是八型主宰阶段需要的观想物这类重要资源几乎完全没提，像是完全不在乎要如何在觉醒者道路上更进一步一样。
    “另外，还有一件事，应当是我们的共识。”季离突然道:
    “通天塔。”
    ……
    白羊学院，灵薄狱。
    茉莉搭建的华丽大厅中，各种打印资料和大量的灵质回路刻印材料摆了一地。
    相机妹则蹲在旁边，一边为季离打理这些纸张和内容，一边好奇地读上面的东西：
    “三眼学派，在眼球上刻录回环回路，构筑瞳术架构……诶，我能试试嘛？”
    黑箱似乎对这东西很感兴趣，想知道能不能给自己的镜头上刻点儿什么。
    季离头也不抬地在一块疑似刻录板的东西上练习着：
    “恶异无法使用灵质回路，因为没有实际的肉体，强行刻录的话，会摧毁掉自身的构成，而且你手里那份是残缺的，只有理论，没有实操的灵质回路蓝图。”
    “啊，那真可惜。”黑箱失望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而季离这边灵质波动一瞬，女仆小姐投来眨巴的目光：
    “成功了吗？”
    季离放下刻录工具，那是很久以前买的爪形刻录刀，是戴在手上的爪套：
    “算是失败了。”
    “那我给您泡壶茶放松一下吧！”
    “我要琴酒。”
    “好的，那不如做鸡尾酒特调？”
    “也不错，调个金汤力吧。之前教你的学会了吗？”
    “当然！”
    他正在尝试的，正是盆栽周围的古老灵质回路之一。
    通过宋康浩给予的文献，季离已经完全确认了这门灵质回路所拥有的功能：
    【借贷契约】。
    这并非是他起的名字，而是根据回路文字翻译之后，从复杂的灵质回路中得到的信息。
    这东西的基础功能，是在自身与一个存在灵质力量的对象之间，刻录子母回路，从而借取对方的力量。
    但借取力量，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便是满足对方相应的愿望。
    季离所实验的对象，是一块黑箱之前干掉的众多恶异里，析出的完整人格遗物之一。
    外形是一块不知名材料的板子，特性能力是操控土壤，使用灵质的力量，诱发受术部分狂野生长。
    由于黑箱最近在屋子里弄了很多盆栽的缘故，季离索性拿了这个东西看能不能实验再应用一下。
    黑箱去做了杯金汤力，季离接过来抿了一口：
    “不错，但风味差了点，汤力水的奎宁苦与柑橘调衔接有点儿生硬。”
    黑箱眨巴睫毛大眼：
    “可以给我些优化建议吗？”
    “用低温慢萃的冷泡金酒作基就好，橙皮替代柠檬角，平衡杜松子的冷冽与果香。”
    季离将杯子还给黑箱，它将其接过，并一手捧起泛起红晕的小脸：
    “真是令人望尘莫及的专业性！感谢您的提点！”
    季离疑惑：
    “……你那是什么表情？”
    “啊……因为从灵质中感知到您对黑箱认真的态度和亲切，我的灵质稍微有些波动，请不用在意！”
    看着捧着小脸乐呵呵扭来扭去的黑箱，季离表情有些古怪。
    恶异自身的“生理”情况和人之灵完全不同。
    在季离的“亲和”属性爆表的状态下，他对黑箱表达出的各种态度，都会被对方极为敏锐地接收。
    而这部分被接收的情绪和思想，将会转化为灵质，和它的恶异灵质混合在一起，引发出对方的各种反应。
    季离思索片刻，继续夸赞道：
    “还是做得很不错的，毕竟我只教过你一次，这代表你很有天赋，再多练习几次，应该能到大师的水准。”
    “真的吗？！”
    黑箱头顶冒出一股青烟，眼泛桃地看着季离：
    “感谢您美妙的鼓励！我可以亲吻您作为回应吗？”
    “那倒不必……”
    季离不想再被全是粘液的瓣嘴包脑袋了。
    黑箱有些失望，端起手里季离没喝完的金汤力决定自己将其处理掉，却突然顿住：
    “黑山羊先生，您吐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吗？”
    季离头也不回：
    “我看起来年纪很小吗？”
    喝东西往回吐，谁家三岁小孩儿。
    但黑箱眨巴眼睛，伸出白净的小手从里面掏出了一根肉眼可见的黄色根茎。
    那根茎勾连着杯壁上挂着的柠檬片，像是从里面直接长出的一样：
    “……所以它是发芽了吗？”
    季离心中一动，看了眼自己刻录回路的人格遗物后，骤然回身。
    实验成功了？
    接着便看到那东西体型猛增，变成了一颗饱满的大柠檬，滚落在黑箱的手中：
    “哇！长大了！”
    黑箱好奇地将那柠檬贴近，那黄色的表皮却突然一阵鼓动，猛地裂开一张血盆大口朝它咬去。
    黑箱吓得一个激灵，脑袋一下子裂成体积完全碾压对方的瓣大嘴反咬而去。
    那柠檬顿时傻在了原地：
    我超？
    黑箱一口吞入，一脸的心有余悸:
    “突然变成怪物，真是太可怕了！”
    季离：“你有资格说这话？”
    (本章完)

 第381章 契约

    第381章 契约
    “诶？”
    黑箱对着金汤力的酒水，看着倒影中自己已经白皙靓丽的小脸：
    “但是您给我的躯体很漂亮啊！”
    在进入季离的从者网络后，黑箱就变成了现在带着些哥特人偶气质的形象。
    说起来，季离似乎考虑到一个问题：
    黑箱并不是寻常恶异。
    除了和菲林之间的主仆关系，让她拥有清晰的意识之外，她还通过季离的从者网络重塑了身躯，也许还真能使用灵质回路。
    “你动作太快了，那东西应该伤不了你，吐出来给我看看。”季离道。
    “对不起哦……”
    黑箱咽喉咕咚一声，将那枚柠檬重新吐了出来。
    季离随手一招的同时，吹散其唾液拿在手中，轻轻一捏那柠檬便裂开大嘴尖叫一声。
    但和拿在黑箱手里相比，声音似乎有些委屈。
    季离看向那块自己做实验的人格遗物板子，竟然从里面感知到一丝渴望的情绪——
    人格遗物正在向他传达愿望。
    “……果然是成功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
    这块板子的能力是从土壤中长出东西，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刻录了【借贷契约】。
    之所以他之前说“算是失败了”，是因为他刻录的借贷契约并不完整。
    除了基本的核心架构外，其他的“定轨架构”，比如可以让刻录者明确契约范围和代价上限的功能等，都是没有的。
    这东西的核心原理模仿了“契魔人”体系，制造一纸契约，但是通过灵质回路的形式。
    契约这种东西，除了规定双方的交易内容外，还要有多种保障条款。
    而季离，等同于只是写了“我要你帮我做xx事，然后我实现你的愿望”，除此之外的啥都没加，除了风险之外，算不算契约都还得另说。
    本来看没有反应，他还以为失败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捏着手中恢复原状的柠檬，换了种想法将其直接掰开，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异常或是狰狞的血肉内容物，反而露出了漂亮的果肉。
    芬芳扑鼻。
    随手将一半递给黑箱，黑箱乖巧地将其一口咬入，并迅速恢复白净的脸颊。
    嘴里轻轻咀嚼，一口爆汁，顺着有些苍白的嘴角流下：
    “甜甜的，真好吃！”
    季离这才塞进了自己嘴里，除了柠檬的酸味儿外，还带着柑橘的香甜，果子中甚至还尝到了酒精的味道：
    “金汤力？”
    他愣了愣，有些见猎心喜，从眼中也有些雀跃的黑箱手中接过杯子。
    随着他灵质一动，里面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从里面生出了好几个柠檬，杯子里的水也见了底。
    这时，他也感知到那抹来自契约对象的渴望愈发强烈。
    他拿起那块他特地挑选的，能力很弱小的人格遗物，感知到对方此刻的愿望：
    【想要被种进您的心里】
    季离：“？”
    这是什么土味儿情话愿望，季离没绷住。
    是亲和的缘故，这家伙才有这么古怪的愿望？
    因为欲望决定灵质，人格遗物里面是会残存恶异意识的。
    在季离表达出排斥的态度后，对方的愿望顿时变了：
    【想要被您亲手种进土里】
    季离将其塞进了黑箱的盆里面，那抹渴望逐渐从人格遗物身上消失了：
    “有点意思。”
    契约已经刻下，这并非一次性的，所以季离亲手调了一杯特调酒，这次他直接选择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大火的造物：
    离魂汤。
    这可是蕴藏了他自己的灵质，他想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也能“长出来”。
    但有所不同的是，他这次直接将酒倒入了一处盆里。
    很快，一株黑色的冰从土壤中绽放。
    在黑箱有些伤心的声音中，华盆里原本的植物被迅速干掉，取而代之的是茂盛的黑冰植物，并见风就长，结出一颗颗果实。
    季离摘下喂黑箱，后者咬下后变捧起小脸：
    “真好吃！感觉身体里麻麻的，很舒服！”
    语罢，她便自己伸手想要摘一个。
    但那黑冰枝条上的果实顿时变成一大截黑色的冰锥指向她，还长出了一颗眼球，露出了愤怒的眼神。
    “嗯？它们不喜欢我么？”
    在黑箱错愕地退下后，果实变恢复了原状，被季离摘下吃掉：
    “灵质侵蚀的效果相比原本的离魂汤，只有30%左右，但保留了鸡尾酒大部分的风味。”
    除了无法让人瞬间喷射之外，优秀鸡尾酒本身的素质并没有被削弱太多。
    又尝试了几种酒，在周围多出了几株奇奇怪怪的盆栽后，季离这才停下。
    脸上泛着红晕，手里吃着威士忌果实的黑箱开心道：
    “没想到只有一半不到的回路也能成功，不愧是您！”
    季离摇头：
    “其实是很危险的做法。”
    因为没有限制条款，所以本质上具备不低的风险，季离也是限定了一个看似没用的人格遗物做的。
    但在这种能力的催化下，长出的果实依然具备攻击性。
    不过有意思的是，自己的亲和力似乎对人格遗物产生了和对黑箱类似的影响效果。
    他又尝试去契约了几个人格遗物，结果都大差不差，都对他保持着很高的亲和性。
    甚至大部分都愿意主动降低要求，给出很简单就能完成的愿望。
    这时，黑箱便提议给在它身上也试试：
    “如果利用这种契约，是不是就算我在家里看家，您在外面就能使用我的力量了呢？”
    的确如此，季离思索。
    这隐秘回路的生效范围，并未在物理层面限定，因为它的生效媒介与物理法则无关，与灵质有关。
    其中基础回路复合了勾连倒影世界的能力，也就是说，只要是能够接触倒影世界的地方，就能保持契约的正常运转。
    就像是在倒影世界牵了一根网线，只要季离不在里世界，无论距离多远，他都能使用契约的力量。
    不过也会存在必要的延迟，毕竟不是真正的“契魔人”体系力量，没有恶异尊主那种直接赋予自给自足的力量的权能。
    至于黑箱的能力……季离的脑海中出现之前用黑箱的照相机形态咔嚓拍照，秒杀觉醒者的画面，还是挺诱人的。
    作出决定后，黑箱蹦蹦跳跳地来到季离身前：
    “要刻在哪里？”
    “把背露出来。”
    女仆装后方拉链被无形的力量自然顺开，露出了光洁的脊背。
    这身衣服是黑箱本身意志的体现，算是它自身的一部分。
    季离捏了捏这家伙背上的手感，骨头还是有的，但是很软，毕竟恶异并不不需要真实骨骼。
    简单捏了捏实验对象的材质，季离抬起刻录手套，先实验性地在上面刻了一个简单的灵质回路，是很普通的肌体力量增强。
    随着最后一笔结束，黑箱闭上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多了一抹灵光跳动，而后身上灵质猛然波动——
    “诶？”
    看着对方变得无比沉淀的胸口，季离有些傻眼。
    “抱歉，我不是很会控制这东西……”
    黑箱慌忙说着，胸口瞬间变成了飞机场，但双臂鼓起肌肉，虬结如健美女子组冠军：
    “这样好丑……”
    那股力量再度波动，传导到它浑身上下。
    随着双腿猛地长了一截，身高一拔，三围增加，这股变化才彻底结束，并同时完成了从少女到御姐体型的蜕变。
    黑箱睁开双眼，抬起黑色红底的哥特小高跟，很新奇地转了一圈：
    “我长高了！”
    然后探着长腿在季离面前雀跃地转了几圈舞姿。
    折射着吊灯光芒的光洁白丝和黑白短裙舞成了随风摇曳的朵，任谁都看不出来里面是只相机头的恶异。
    季离道：
    “有异样感么？”
    “没有哦，但是似乎没有增强力量，只是在塑形方面有更好的掌控能力了……”
    黑箱停下动作。
    季离点了点头，应该是本身作为恶异的缘故，对人之灵生效的灵质回路功能上会出现偏差，但这已经证实了，现在的黑箱是能够使用灵质回路的。
    于是他便在对方的腰际线完成了借贷契约的刻录。
    在最后一笔完成的瞬间，一种不同于从者网络的勾连感从对方的身上产生。
    二者眼中皆是各色灵质一闪，同时感知到那股链接的感觉。
    灵质回路从黑箱的背上亮起光芒，并迅速隐入其身躯之中。
    季离的一只眼瞳深处却是迅速亮起一圈白色的高亮圆环。
    随着他眼睛一眨，灵质波动间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桌上的酒杯消失了，而季离的手中多出了一张彩色照片，正是那杯子。
    通过照片的形式封存物品？
    季离随手一招就要抓来什么东西，但或许是因为和黑箱的契约还不太熟练的缘故，竟然没有发动成功。
    但他的手中多了一张黑白照片，随着灵质在里面一扫，季离神色一愣：
    “……不，不只是封存物品。”
    他抬起那张图像诡异的黑白照片：
    “还能封存术式。”
    (本章完)

 第382章 定影

    第382章 定影
    黑箱的能力很特别，名为“定影扭曲”，这是黑箱告诉季离的，来自菲林的命名。
    它的能力和“拍摄”行为正相关，并严格围绕“摄取灵质”和“扭曲空间”进行现实干涉。
    就季离目前所目睹的，它能够和菲林的力量相结合，制造“底片替身”，为携带者替死一次——
    那张照片现在都还在季离身上放着。
    杀伤性方面，它能够挤压被拍摄对象，连带着对方周围的空间一齐扭曲。
    在某些情况下，能够摄走灵质术式和恶异的攻击，甚至将弱小一些的恶异或是人之灵直接禁锢在一张照片之中。
    除此之外，黑箱还有不少能力是季离所未曾知晓的。
    这也是在黑箱提出要试试【借贷契约】后，季离没有过多犹豫的原因。
    毕竟是空间能力，看看兔子妞儿天天在灵薄狱里各种打洞就知道，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契约给予季离的能力和穿梭空间似乎没什么关系，而是着重于黑箱“摄取”灵质的部分。
    在一番测试后，季离基本了解了契约借取的能力作用和生效范围：
    首先，借贷契约将黑箱的一部分力量给予到季离的右眼中，使得季离能够通过这只眼睛来释放借取的力量。
    他将这个能力取名为“定影”。
    然后，在触发这个能力后，存在他视线聚焦中心的物体将会被“拍摄”，并变成一张彩色照片被他收录。
    可被拍摄定影的物体包括但不限于：物品、人之灵、恶异和灵质等。
    如果是拍摄物品，就能将物品储存在照片之中，随身携带，随时释放。
    撕碎照片，物品将会同步销毁。
    如果是人之灵和恶异，则会被施加“褪色”诅咒。
    在发动诅咒后，被诅咒者如果遭受季离的灵质攻击，就会导致他手中的彩色照片逐渐变成黑白。
    在照片彻底化作黑白后，诅咒便正式生效。
    季离对照片所做的任何行为，都会反馈到被诅咒者的身上。
    这个能力很有趣，但和季离的作战风格不是特别搭配，倒也算有用。
    但相比这个，他更好奇的是摄取灵质的能力。
    从人之灵或者恶异身上释放的，用于现实干涉用途的灵质。
    通俗来说就是使用灵质进行攻击、防护和干扰等行为，都可以被季离的右眼摄取。
    在进行摄取后，拍摄的照片将会记录下这次灵质术式，无论是敌对存在还是自身释放的灵质术式，都能够被记录。
    比如季离释放的黑色飓风，或者菌丝爆破，都能够被记录成一张照片，将其“定影”。
    和“褪色”诅咒不同的是，将被定影的灵质术式撕毁，该灵质术式将会以一种消耗品的形式被直接释放出来。
    这就有意思得多了。
    要知道，恶异和人之灵的各种术式千奇百怪，季离从不缺攻击手段，但缺的就是一些具备强干涉效果的功能性能力。
    比如兔子妞儿穿梭阴影之门和问影的能力，又或者阿纳多短时间穿梭于对手灵质之中，并对其施加影响，或是利用灵质直接重组自身等。
    还有茉莉的认知触摸，车灿浩的数字侦测，车梨的“复制”，甚至是琴的“欲望刻印”等。
    显然黑箱的定影能让他从别人那里薅来一些不错的能力，也不亚于车梨的复制了。
    可惜的是，这东西也存在限制，毕竟是借来的力量——
    定影的照片一次性的，想要再用就必须再进行“定影”，并且存在储存上限：
    仅限于储存灵质术式的照片，最多只能同时存在三张。
    在定影第四张的时候，季离感知到了灵质回路进入了不稳定状态。
    强行定影第四张不是不行，但会让灵质回路在极短的时间内崩溃。
    考虑到这枚灵质回路是在自身和黑箱之间建立足以跨越倒影世界的强联系，季离没有去测试灵质回路崩溃的后果，那可能会招致某种反噬。
    除此之外，超出某个强度水平的能力强行定影的话，会消耗额外的容量来完成定影，甚至无法定影。
    意思就是原本能定三张，季离如果眼馋某人的大招，那这个大招就会用一张占掉三张的全部槽位。
    而季离通过撬动灵质影响环境的能力也无法被定影。
    根据他在和劳伦斯一战后的了解，这种行为已经涉及到不朽阶段的“灵质覆写”，本质超越了大多数觉醒者的灵质术式运行原理，所以无法定影。
    不过，所有的定影都是可以给予他人的，并不存在脱离季离之后就失效的情况。
    一圈测下来之后，倒也是个不小的惊喜，灵质回路这种外物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现在他是能理解魔瘾者这帮人了。
    他这灵质回路如果放到黑市上，不知道有多少纹身佬会趋之若鹜。
    毕竟这等同于次级的契魔人契约，而且还能契约多个存在，也就是还未完善。
    如果没有季离的强亲和力，随意契约的话可能会出现可怕的后果。
    而残缺的大师之作尚且如此，遗迹里面那些东西全部学会的话，不知道又会给他带来何种可怕的增强。
    随着眼中的光圈如快门般闭合，季离的右眼恢复正常。
    他如扑克牌般单手摊开手中的一摞照片，里面是被他在实验能力时各种定影的物品，甚至还有两个小恶异。
    将其两个恶异随手撕碎，并将无用的物品释放并放回原位后，他手中只剩下了三张术式定影。
    有两张是他随手记录下的自己的攻击术式，还有一张是从一个小恶异身上定影来的术式能力。
    毕竟没办法定影黑箱自己的能力进行套娃，也就只能随便拍点儿东西。
    不过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黑山羊先生……”
    感知到身后剧烈波动的灵质反应，季离豁然回身。
    他看到黑箱正站在原地，撇着小嘴扭来扭去，身上正波动着某种情绪——
    借贷契约，是要实现对方的愿望的。
    不过黑箱是自己人，想必也不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愿望？
    他脑海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下一刻黑箱便爆发出浓郁的恶异灵质，身体在一阵骨头崩爆的声响中极度扭曲，脑袋斜吊在身侧看着自己。
    那原本乖巧的容颜上跳跃着某种极致的狂热，疯一般的渴望从那双眼中绽放，就连声音都扭曲成了重迭的多重音色：
    “抱歉……但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奇怪……有些事必须要让您为我做。”
    季离嘴角一抽，刚才做测试用了不知道多少次定影，此刻的黑箱体内的“愿望”恐怕极度浓郁，都开始影响到其灵质身躯构成了：
    “是我的问题，差点儿忘了这东西本质上是一种交易……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黑箱身躯一颤，炒豆般的声响再度从身上传来，顷刻间就变回了之前的女仆修女装模样，双眸雀跃：
    “可以一起出去拍照么？”
    这么大动静，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季离正要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和之前的小木板长柠檬相比，无论是黑箱和那板子之间的实力差距，以及“借贷”的累计都是两个极端的不同。
    如果说一直拖着不实现对方的愿望，甚至是推辞和拒绝，凭借自己的亲和力，能否直接赖掉“还款”？
    正要答应的季离顿时改口：
    “今天不行，一会儿我还要回特管局……”
    话还没说完，他便感到四面八方的空间开始扭曲，并化作黑白相片般的颜色。
    浓烈的危险竟开始撬动他的灵魂扳机悸动，眼前的黑箱直接现出了原型。
    黑布身，相机头，刀刃多足腿。
    那无论何时都无比清甜的嗓音第一次化作了烂泥潭般重迭翻卷的低吼——
    “但局里也不是没了我就不转了，现在就出发吗？”
    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黑箱捧起小脸，露出甜甜的笑容走上前来，一把抱住季离的胳膊：
    “我们去龙山吧！”
    啧，看来是不能随便当老赖了。
    季离思索开口：
    “我让茉莉开车过来……”
    “不用哦——”
    黑箱扯着季离张开一只手臂，拉着他面向灵薄狱中的一侧墙壁。
    由于季离的“巨构”灵薄狱交给黑箱打理的缘故，室内环境几乎和黑箱自己的灵薄狱“猎影楼”别无二致。
    在那面墙上，也像猎影楼一般陈列着大量的照片。
    大多都是风景，有城市的，也有乡野的。
    季离感知到黑箱的灵质波动着笼罩在自己身上，接着他的视觉便随着黑箱一起冲向了墙上的照片——
    龙山电器街景。
    ……你这是什么能力？！季离诧异。
    雀跃的黑箱拉着季离瞬间出现在龙山电器街的巷子中。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声鼎沸，四周矗立着高大的电器商城楼，不远处有一处新建设的风情商业街才刚刚完成剪彩。
    大量的人群和记者围在那边，季离能看到有一个胖男人被簇拥着。
    他总觉得对方有一丁点的眼熟，下一刻便回想起来，那人好像是市长——
    之前市长邀请季离参与的，被他拒绝掉的那个剪彩活动，好像就是今天。
    正好是这里的新商业街开放的时候，倒是撞上了。
    龙山电器街，在新罗早年以军用电子设备流通而闻名，逐渐变成了实用性电器消费市场。
    主要以各种民用电子设备和部分亚文化圈的产品为主，例如游戏机、摄影器材、家用电器，音响设备等等。
    其中少不了休闲商街和大型跳蚤市场，分为五个区域，在当前行政区划内面积不小。
    甚至边缘处还有个市内的主题游乐场，放在新罗也是发展极为顶尖的商业地段。
    新扩张的一处现代风情商业街，就是剪彩现场。
    如果季离没记错的话，这种规模的人之灵群聚，四周应该有不少特工执勤才对。
    他掏出特管局pda看了眼隐网，的确看到四周有不少特工的信号。
    一地高处的黑衣保镖看到季离的瞬间便面色一愣，身上因诧异而出现短暂的灵质波动，显然是个觉醒者。
    而后迅速按下耳边的耳麦，小声报告着什么。
    正处于记者包围之中，满脸笑容地指点江山的市长面色骤变，猛地推开身前年轻貌美的女记者，一阵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
    顺着耳朵里保镖的指引，顿时和人群中的季离对上了目光，脸上猛地笑成了一堆褶子。
    接着不顾四周错愕的人群，连推带撞地挥着胖手朝季离这边冲了过来——
    极光市皇帝同意出席剪彩怎么没人通知我！？
    但这地方人太多了，市长气喘吁吁地冲出人群后，却已经不见了季离的踪影。
    而角落中，一名执勤的特工正在和一名紫发少女对峙。
    严格来说，两人只是在进行必要的接洽，不过少女有些散漫的态度让特工的话语有些尖锐。
    但随着耳麦中突然传来的讯息，扭头一看的他也有些愣神：
    总署长怎么在这儿？
    疑惑之中，他瞥了眼打着哈欠的紫发少女，在对方无所谓的言语中打了个电话：
    “阎队，闪街的人和我接洽上了，但是人之灵集群的监管竟然需要总署长亲自参与吗？”
    总署长？
    对面方才还一脸无聊的紫发少女眸光一闪，原本兴趣缺缺的眼神跳动了起来。
    顺着刚才特工的目光，开始找寻人群中的季离。
    ……
    电子商街中，黑箱无视了四周看过来惊异的目光，搂着季离一路拍照——
    她的手中原本出现了一枚老式相机，但在看到不远处手机店门口售卖的自拍杆后，那相机就变成了一个带着自拍杆的“手机”。
    商场门口，奶茶店，手机街，跳蚤市场，还有vr游戏中心……
    黑箱疯狂打卡，扯着季离一起拍了不少合照后，停留在了一处有些老旧的照相馆内。
    这处照相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里面摆着不少古董级别的老相机，黑箱似乎对这些东西极为热衷。
    在得到店老板的许可后，爱不释手地把玩这些老古董，并趁着老板不注意，偷偷从里面鲸吞出大量的灵质：
    “很久以前和主人一起来过这里。”
    黑箱乐呵呵地捧着手中的大头相机：
    “虽然里面的胶卷都已经被拿出了，但那些记录的情绪和灵质却不断残留在这些东西里面，从而成为我的食粮。”
    季离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就这么出来没问题么？”
    黑箱不能离开白羊学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高强度依托菲林和灵薄狱来维系自身的存在。
    像之前季离把它在相机形态下带出去，就用了几次便陷入了休眠状态。
    而且在脱离灵薄狱的状态下，黑箱自身的灵质流失也很剧烈。
    “没关系哦，我会在睡着之前享受和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的！”
    黑箱举起自拍杆一把抱住季离，将脑袋直接挤在他的脸上，定格出甜美的笑容：
    “可以和您再来一张合影吗？”
    季离应允了，身前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对方心中的愿望又被消磨了些许。
    还真是看不出是恶异。
    黑箱很是迷恋地搂着季离的胳膊，离开照相馆的两人站在商场下方，黑箱伸手从自己的黑色“手机”中拉扯出大量的照片，眸光雀跃地将其摊开。
    里面全是刚才和季离的合影，足足有几十张之多。
    每一次拍照，黑箱都会邀请季离，或者说，礼貌地寻求季离的许可。
    而上面挤满了她甜美的笑容，和旁边东张西望的季离形成了强烈反差。
    黑箱顿时露出幽怨的眼神：
    “黑山羊先生，您太不认真了。”
    “……所以愿望还没完成吗？”
    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这么多少女心，一路走走停停，甚至还买了杯奶茶放手里，但是一口没喝——
    恶异没办法摄入这种东西，她主要是觉得拿着拍照好看。
    这时，一阵惊呼声引发了黑箱的兴趣，它反手就拿着相机对准那群外地游客拍了一张，而后才注意到他们惊呼的对象：
    巨大的摩天轮在城市的后方转动，哪怕是阳光灿烂的下午也因闪烁的彩屏辉煌灿烂。
    黑箱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回头看着季离，小手朝着那摩天轮一指：
    “我可以和您一起坐那个吗？”
    片刻后，季离和双目发光的黑箱坐在了摩天轮上。
    而不知名的角落，正听着手下报告的阎玺羽，手中的手机瞬间被一股大力捏扁，红电疯狂闪烁：
    又来一个？！
    黑箱很是兴奋地拍着照片，季离能感觉到，对方心中的愿望正在被迅速消耗下去。
    而后它突然站起来，轻轻抓着季离的手：
    “黑山羊先生，感谢您的陪伴！今天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它拿起“手机”，睫毛大眼一阵眨巴：
    “我可以把这里的风景，和您一起拍下一个浪漫的瞬间吗？”
    这时，摩天轮突然一震，传来一声钢筋扭曲的重响。
    ——
    ps：对不起义父们，今天不该只有这么点儿的，但是中午没睡到午觉，靠着红茶续命才写到现在，看明天能不能多补点儿，还是想尽量恢复到双更状态的。
    (本章完)

 第383章 大鱼

    第383章 大鱼
    “黑山羊先生，感谢您的陪伴！今天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黑箱拿起“手机”，睫毛大眼一阵眨巴：
    “我可以把这里的风景，和您一起拍下一个浪漫的瞬间吗？”
    这时，摩天轮突然一震，传来一声钢筋扭曲的重响。
    那猛然一晃的震动让季离所在的座舱迟缓了瞬间，在继续运转的同时，一人一鬼的头上传来了工作人员广播的声音：
    “各位乘客请注意，当前震动为钢索智能程序触发的安全缓冲响应。”
    广播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吸引了黑箱的注意力，眨巴着双眼看向上方。
    “智能系统正在进行张力微调确保座舱稳定，请您将此刻的轻微摇晃视为天空的浪漫致意，安心享用此刻独一无二的云端风景……”
    黑箱顿时笑弯了双眼：
    “……真是富有诗意的安抚，我闻到了甘甜的温柔气息，还有……一丝恐惧。”
    它说的当然是这突然的震荡，引发游客周围产生的各种反应，而这些情绪被他敏锐地捕捉。
    黑箱说着，目光扫过了周围同属摩天轮上的其他座舱。
    最终掠过那些带着孩子的家长，停留在一对夫妇的身上。
    妻子正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抱紧了身边的丈夫，这一幕让黑箱双眸一亮，冲着季离张开双臂：
    “我改变主意了！这真是令人感到心惊胆战的体验！您可以用一个温柔的拥抱安抚惊恐的黑箱吗？”
    季离顿时眉头一挑：
    “你至少应该露出哪怕一丝害怕的表情，这样也许能让你的说法更具备信服力……”
    “不能吗……”黑箱露出失落的表情，随着恶异灵质逸散，四周色彩开始褪去，声音变得混沌一瞬——
    得，还得继续惯着。
    他一个跨步坐到了黑箱身旁，同时将它抱娃娃一样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侧：
    “浪漫的瞬间不要了？”
    黑箱则笑开了，优雅地抬起小裙子，将没什么重量感的屁股放在了季离的腿上。
    反手轻柔地搂住他的脖子，深吸了一口只有她才能感知到的，“亲和”拉满的味道：
    “没有比此刻更浪漫的瞬间了！”
    她抬起了手里的“手机”，并将脸靠在了季离的脸上。
    在她用灵质生成的“手机相机”屏幕上，浮现出季离腻歪的表情和它灿烂的笑容，还有后方高空蓝天下的漂亮城市：
    “黑山羊先生，您觉得这样的镜头漂亮吗？”
    “你才是专业人士，倒是不用咨询我的意见。这就是最后一张了？”季离道。
    “是的哦，但如果您能露出笑容的话，我想这张照片的氛围会更热烈些！”
    感知到黑箱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紊乱的恶异灵质，季离扯开了嘴角，等待这家伙按下快门的动作。
    虽然他对拍照这种行为感知不到具体的娱乐性，但最近除了和兔子妞儿约饭之外，也没去找琴滚床单，在享乐行为上的确有所放松。
    所以和黑箱一起逛街放松一下身心还是不错的。
    这摩天轮高空悠然的风景，也的确让他心情舒畅，灵质平缓。
    但神游思索间，他突然感知到身前的黑箱灵质紊乱，侧脸一阵嫩滑接触。
    恶异小姐的脑袋擦着他的面部歪在了肩膀处，轻柔的躯体整个软在他的身上——
    摩天轮传来剧烈的抖动，一抹从下方爆发的异常灵质瞬间扩散全场。
    季离的笑容收敛。
    他低头一看，黑箱已经在他怀里陷入了昏迷，四周的座舱则在摩天轮的二度异响中传来一连串的尖叫。
    广播员的声音适时传来，这次却瞬间卡壳变形，而后“啪”地一声断绝，残留出刺耳且令人不安的电子故障声。
    季离抱着黑箱站起身来，第一时间触动灵魂扳机释放灵质，在感知黑箱状态的同时又勾连环境，意图制造灵质风流来稳固高空的摩天轮。
    但触动现实的灵魂扳机犹如石沉大海，四周的灵质在顷刻间化作一片胶着，无法完成现实干涉。
    而那些游客因为惊恐散发出的游离灵质也瞬间消散，就像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黑箱的身体倒是没有任何异常，但完全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季离体内流动着灵质，同胶着的现实在瞬间接触突刺了千百次，顿时确定了异常情况：
    “干扰术式，封锁了现实的灵质干涉，而且……级别好像还不低。”
    四周的现实陷入了某种异常状态，无法被灵质达成现实干涉。
    黑箱这种本身就属于恶异的存在，身体是由纯粹的灵质构成，此刻正在契约的效果下面对季离的还原行为。
    由于情绪波动的缘故，灵质也在剧烈波动，本身不算稳定。
    而接触到这种影响现实并排斥灵质的术式，本身的意识和灵质身躯瞬间遭到阻隔，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人机状态。
    也就是能感知到此刻的情况，但意识却无法操控自己这具灵质身躯。
    确立情况的季离眼中黑光一闪，瞬间爆发灵质冲向四周的胶着。
    一大团扭曲的痕迹在空气中被挤开，而后大片裂痕瞬间产生。
    他四周的胶着正在被狂暴的黑风不断冲开：
    “级别不低，但对我来说还是差太多了。”
    而一抹喧嚣已经在下方炸开。
    ……
    “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但还请好自为之，且不要干涉我们的看护行动。”
    完成汇报，并得到授意的特工放下了手机，瞥了眼对面的紫发少女。
    “是是，我知道了……所以现在你可以把你们总署长的位置报给我了么？”
    杰妃·莫塔利有些不耐烦道。
    但她面前名为“烟厂”的特工摇了摇头：
    “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指示，我也无权触及总署长的行程，你可以自己尝试去找，或者联系他……”
    杰妃·莫塔利顿时眸光一眯：
    “如果不是你非要拦着我，我恐怕已经和他坐上摩天轮了。听说黑山羊相貌出众，我可还没见过他没戴面具的模样……”
    放在别的地方，她早就好好戏耍一番眼前这个死板的特工了。
    但闪街对特管局的侧重有所偏转不说，季离目前还是她的联姻对象，她并不想惹对方不高兴。
    而“烟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莫塔利家族的二小姐，如果这就是您所说的‘盯梢任务’……那可能令人有些质疑闪街干员的专业性。”
    他本是在正常的执勤状态中，像是这种规模的人之灵群聚，自然需要特管局特工在暗处的看护和跟随值守，以预防各种意外情况。
    但莫名遇到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闪街干员，甚至还是杰妃·莫塔利这种人物。
    作为一名精英干员，“烟厂”能够接触到的信息不少，他知道杰妃·莫塔利的身份意味着什么，那是闪街背后真正的高层存在。
    杰妃的态度依然百无聊赖：
    “你可以尊称我一声莫塔利女士，没必要带‘二小姐’这个称呼……你知道我们最近针对无光者的行动，今天的行动也同样如此，这可都是为了特管局好。
    此地的人之灵集群频率颇高，有我亲自盯梢，这也是我们释放的一种信号，你明白什么叫做重视么……”
    话音未落，杰妃·莫塔利的表情突变，而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鱼上钩了……还真是个惊喜！”
    身后巨大的摩天轮发出沉重的嘎吱异响，多个盯梢点出现灵质异常波动，但又在瞬间消失。
    “烟厂”在这瞬间感知到从自己身上扩散而过的灵质，面色一变就触动了自身灵魂扳机，但四周的现实却纹丝不动，四面八方的灵质反应更是被瞬间清空：
    “什么意思？！”
    他抓起传呼机，目光却锁定在杰妃·莫塔利的身上。
    后者咯咯笑着，身后的建筑中却是影子瞬动，正是一个个隶属闪街高层的精英干员：
    “自然是……无光者的大鱼啊，银池集团的余孽，崔家血脉，带着核心灵库东躲西藏的小老鼠……”
    虽然惊讶于对方此刻透露的信息，但“烟厂”却是按下了传呼机：
    “各单位注意，出现突发事项，按照人之灵集群看护条例行动。
    根据闪街的情报，引发异常的对象为银池集团直系血脉，灵质犯罪头号通缉者【崔哲臣】。”
    “当前灵质环境存在可突破的可能性，寻找你们四周的闪街干员，他们会在本次事件中和我们共同行动，抓捕崔哲臣……”
    听闻他的话，杰妃·莫塔利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特工，你倒是机灵……”
    在“三太子”死于季离之手，无光者的阴谋被挫败后，原本意图坐观其变血契隐士会便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主动下动员闪街对无光者展开了行动。
    其中取得的最大成果，便是杀死了无光者的恶异头领“天选者”，也就是当初那个从岸边爬上来的“男人”，劫走了囚车的人。
    崔哲臣作为银池集团崔家在新罗境内最后的血脉，正好也在那辆囚车上，又因为“三太子”和无光者之间的关系，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也加入了幻光教派，成为了无光者。
    在“幻光仙子”的气息被季离抹杀后，无论是无光者还是银池集团的残存力量也彻底不成气候。
    面临闪街和特管局的双重绞杀，崔哲臣带着身上的核心灵库和一点手下东躲西藏，杰妃·莫塔利今日在此，正是在蹲守对方。
    她的周围的空气中浮现出大量破碎，那四周凝滞的现实仿佛被她击破一般，一束绷带从她身上的小洋装中钻了出来，缠绕在“烟厂”的手腕上。
    而紫光一闪，一抹灵质顺着那绷带传入“烟厂”的体表，他感知到了上面传达而来的术式：
    一种简单的灵质运行轨迹，杰妃·莫塔利收回绷带，并开始动身：
    “思维静谧，崔哲臣惯用的伎俩，一般他想跑的时候就会用这招，这是我们钻研出的破除术式，之前应该已经给你们特管局共享过了。”
    特工烟厂了然，迅速遵循其轨迹开始运转自身灵质，并跟上了杰妃·莫塔利的身影，同时也通过传呼机将此刻的情报共享给行动中的其他单位。
    作为精英特工和今天市长剪彩看护行动的队长，烟厂很清楚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他的脑子也很灵光，很快就能和对方达成共识。
    “‘无光者’作为幻光仙子的契魔人，其特点便是气息足够隐蔽，且自身不存在明显的灵质波动。”
    “而在接连的追捕之下，我们已经完全洞察了崔哲臣的习惯。”
    两人行动迅速，飞速穿行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并钻入一处建筑：
    “他现在能用的资源几乎耗尽，在上一次追捕行动中遭受重创，贪生怕死，所以会试图依靠人之灵群聚来隐藏自己的气息。”
    “这应该也是特管局上级要求你们加强人之灵看护的原因。”
    烟厂点了点头，他的身侧也开始浮现出裂缝，崔哲臣的干扰术式正在被他破除——
    按照常理，一般他这种级别的精英特工，不会来参与人之灵集群看护这样的行动，大材小用。
    跟着杰妃·莫塔利，两人此刻前进的方向正是市长的剪彩仪式所处的位置。
    “崔哲臣手中握着核心灵库，这种名为‘思维静谧’的术式正是他依靠核心灵库释放的消耗品，没有我们针对性破除术式的话，在这个领域中无法使用灵质进行现实干涉。
    而根据我们的计算，核心灵库的外层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也维持不了多久。”
    烟厂将她的话听在耳朵里：
    “所以他是察觉到四周大量的特工和我闪街干员，被惊动后主动释放，并制造骚乱开始逃亡……”
    他已经彻底破除了干扰术式，目光不断在前方惊呼的行人中扫动。
    此刻在龙山街道外，一辆体型硕大的卡车引发了一连串的车祸，这引动了无数人群围观。
    而摩天轮的异常也让下方乱成了一锅粥，一些街道旁边贩卖的电器也发生一连串短路和异常。
    特工们隐藏其中，密切监视并放出人手安抚人群的同时，原本已经离开剪彩台上的市长似乎也接到了命令，开始重新返回台上。
    而一名神色紧张的皮衣年轻人，正在剪彩仪式的人群之中不断向前挤去，朝着龙山街道外飞奔而去。
    (本章完)

 第384章 惊动

    第384章 惊动
    慌乱的人群中，一群背着大包小包的外来游客中，一个鸭舌帽男子注意到四周隐蔽移动的特工身影。
    他神色一眯，敏锐地察觉到除了特工之外，还有闪街的干员混杂其中，至于目标……
    他的目光看向了剪彩仪式现场，同时也注意到杰妃·莫塔利和特工烟厂的身影，飞速跟了上去。
    脚步间传来奇异炸响，竟追上了两人诡谲的速度：
    “两位是特管局的？”
    特工烟厂瞥了眼这个不请自来的背包客，看出对方觉醒者的身份。
    后者立刻自述道：
    “我是‘响人’，迭山市过来度假的……你们正在执勤么？我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
    杰妃·莫塔利一眼看出他的意图：
    “挣脱不了‘思维静谧’，所以来找警察叔叔了？”
    移动中的烟厂却没有多说什么，扭头瞥了对方一眼：
    响人，迭山市特管局白名单上的零散觉醒者，五阶主宰，实力不弱，还算有点名气，能力是‘情绪震爆’。
    烟厂作为精英特工曾经负责过这块儿的工作，所以他还真知道对方的身份：
    “特管局行动中，闲杂觉醒者注意退避，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杰妃·莫塔利轻笑一声，已经挣脱了思维静谧的两人动作加速，顿时便将还处于影响中的响人甩在了身后。
    后者神色难看，只能看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中——
    “这样可不行。”
    无法动用灵质的情况可是他不愿意见到的，这对于一个觉醒者来说太危险了。
    至于脱离这处地域……
    他思索了一下刚才偷听到某个闪街干员交流的只言片语，眼中下定了某种决心，追上了另一处移动中的影子：
    “银池集团遗产这种好事，我可不能错过……”
    ……
    摩天轮上，季离周围的空气被压缩挤爆，随着无声的爆破，那凝固的现实被他彻底爆破。
    在暴力粉碎四周的灵质胶着后，就像打开了一道缺口，季离对流动灵质的掌控很快便洞察了其中的术式支点。
    摩天轮四周的胶着现象被整个瓦解，但怀里的黑箱似乎没有重新掌控恶异身躯的意思。
    在人潮的惊呼声中，高空中刮起的飓风奇迹般将不断晃动的的摩天轮稳固，并匀速朝着下方转动而去——那是季离的灵质之风。
    一对对游客察觉到摩天轮开始正常运转，喜极而泣的同时，也纷纷急着从摩天轮座舱的依次停靠中逃离。
    季离操控着摩天轮，维持着正常运转的假象，一手抱着黑箱，一手接听了来自四周特工的汇报，得知了此刻的情况。
    他顿时瞥了眼闭着双眼睡美人般静谧的黑箱：
    “你还真会找地方，这都能给你遇着了……”
    不过，恶异的本能是对人之灵的渴求，在排除掉这里本身适合拍照打卡的因素之外，密集的人之灵群聚在某种程度上也的确会吸引恶异——
    准确的说，是恶异的食欲。
    所以才会有对人之灵集群的看护行动，以免意外发生。
    只是季离没想到，崔哲臣会出现在这里。
    暴风席卷高空，他准备把对方挑出来赶紧宰了，但灵魂扳机的异常悸动却让他将目光再度投入怀里的黑箱，眼皮一跳：
    【借贷契约】还在生效。
    他能感知到，黑箱此刻心底未满足的愿望并未因为她的掉线而断开，反而愈发膨胀，仿佛催促一般开始勾连他的灵魂扳机，震动他身上的那份父级回路。
    而那膨胀着的愿望，正在搅动黑箱身上愈发浓烈的恶异灵质——
    如果不做点儿什么，女仆小姐很可能会陷入暴走状态。
    “崔哲臣，你还真是会挑事儿……”
    他迅速拿出手机给自己和黑箱完成了一张合影，但没用，未被满足的愿望还在膨胀，而且一抹灰色已经开始在摩天轮的表面朝着四周扩散。
    于是他将对方在怀里一揽，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又拍了一张，还是没用。
    通过隐网找到特工口中的破解术式释放在黑箱身上，依然没用：
    “得立刻宰了那个施术的混账……不然周围全得被黑箱变成纸片人。”
    舱门被他暴力拉开，带着黑箱窜入了狂风中，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已经遁入了呼啸的狂风中：
    “所有特工，找到崔哲臣，宰了他！”
    他的命令从风中传入下方无数特工和闪街干员的耳中。
    一些正好被波及的第三方觉醒者微微一愣，纷纷抬起头来看到那天空中异样的暴风，神色剧变：
    “……黑山羊！？”
    而那名为“响人”的觉醒者也是脸色有些难看：
    “极光市特管局核心总署长……这个变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面色一阵阴晴不定，但还是下定了决心，套在左手中指中的银色戒指发出咔咔的声响，身形顿时进入了隐蔽状态：
    “有怪物在场，但是值得一赌……”
    而噪杂人群的角落中，两个金发碧眼的游客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跳跃的灵质。
    ……
    下方，杰妃·莫塔利和烟厂已经发现了神色紧张的皮衣年轻人，四周的特工连带着市长的保镖团队也在向其靠拢而去。
    烟厂道：
    “已经开始执行疏散程序了，周围的人之灵集群很快就会清空。”
    紫发少女洒然一笑：
    “现在看来，可能没有那个必要了……”
    因为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竟无形地虚化，从一名靠近人群的市长保镖身上脱离而出。
    就像是一张皮囊从对方的身上撕扯而下，迅速汇聚成杰妃·莫塔利的身影。
    但除了觉醒者外，其他的人之灵对此却像是没看见一般。
    烟厂暗自心惊对方的灵质能力，而杰妃·莫塔利已经纵身一跃扑向那飞奔的皮衣男，瞬间将其按倒在地：
    “bingo……”
    而后一把将其提了起来，塞给旁边赶过来的闪街干员：
    “崔哲臣先生，猫鼠游戏到此为止了，你会作为甜蜜的礼物出现在我未婚夫的餐桌上……抱歉，只是比喻。”
    她的术式结束，四周的人之灵这才骤然意识到此刻爆发的异常，一片喧嚣尖叫之际，市长的保镖和一些特工冲上前来开始安抚人群。
    但杰妃·莫塔利却神色一变，因为那青年虽仍然一脸的恐慌，眼中却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麻木。
    这时，站在剪彩台上的市长见下方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舒了一口气后，便开始按照刚才特管局特工联系他的说辞，开始安抚人之灵：
    “请在场的各位稍安勿躁！”
    市长发言顿时盖下了嘈杂的人群，他抬起双臂，环视下方的路人和活动参与者，还有正在被没收摄像机的记者们，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今天，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本章完)

 第385章 吸引仪式

    第385章 吸引仪式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下方也陷入一瞬间的沉寂。
    市长完全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番话，连忙补救道：
    “抱歉，我的意思是大家一个都逃不掉，全部都要为银池集团的血债付出代价……”
    他的神色彻底化作一片极致的恐惧，作为一个普通人，这种诡异的现象几乎让他瞬间吓破了胆。
    顿时便面如土色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几名保镖也瞬间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下方杰妃·莫塔利的眼神彻底变了，嘴角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还真有你的……”
    她再度遁入认知间隙之中，一把撕掉了身前神色惊恐的皮衣青年——
    对方身上的黑色皮衣脱离了身躯，变成一块腐烂发臭的狗皮，而里面则滚出了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对着杰妃·莫塔利露出和那皮囊一样惊恐的神色：
    “二小姐……小心！”
    闪街干员？！
    杰妃·莫塔利骤然回身，看到那整条电器街连带着四面八方的荧幕广告牌上全部遵循着某种规律亮起闪烁。
    那微妙的频率，如同一种超大型灵质术式在顷刻串联，她的神色骤然凝重：
    “不好……”
    正因为市长的翻车，而拿着传呼机在指挥现场特工执行疏散指令的烟厂回头道：
    “人跑了？！”
    “不是。”杰妃·莫塔利手腕一甩，手臂和手指的皮肉寸寸翻起，变成绷带包裹：
    “做好灾害应对准备，准备派人沉入倒影世界，黑山羊不是就在旁边么？立刻呼叫他……我们把这丧家之犬逼得太急了。”
    无数电火在人群的尖叫声中从四面八方爆开，但在杰妃·莫塔利的眼中，那却是某种灵质术式组成的一部分：
    “他要在这里孤注一掷，解放银池集团的核心灵库。”
    烟厂的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浮现出核心灵库相关的情报——
    核心灵库，银池集团和白银会的遗宝，只有具备遗传印记的直系崔家人的灵魂才能将其打开，其本身就是一个级别极高的通灵道具，存放着诸多银池集团的密藏。
    但打开灵库，却并不触及灵库真正的力量，只有将其“解放”，才能得到真正的核心灵库——
    即里面存放的核心通灵道具，构筑整个核心灵库的终极产物，也通过某种大师之作的灵质回路，集成蕴藏着强大的灵质力量。
    而要将其解放，就要将崔家人的灵魂献祭给核心灵库。
    “除非进行自我献祭……或者极光市境内还有别的崔家直系？但这是不可能的，核心灵库的解放还有其他方式？！”
    他环视四周，想到了三太子的做法：
    “献祭人之灵集群？”
    杰妃·莫塔利否定了这种说法：
    “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时，四周活跃的特管局特工和闪街干员终于向两人传达了实时情报：
    楼顶。
    二者身形一闪，也顾不得是否会引发人之灵集群恐慌了，烟厂的身上爆发出雄浑的灰黑色烟幕，吞噬半个街区遮蔽普通人的视野。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龙山最高建筑的天台，看到一名特工和两个闪街干员倒在不远处，而一名黑衣年轻人正猛然扭头看向两人，露出了邪气凛然的笑容。
    “崔哲臣。”
    烟厂眼中一凝，滚滚烟幕从下方爆发而出，化作螺旋的尖刺穿透了崔哲臣的身躯，却引得对方哈哈大笑。
    特工烟厂顿时就要冲出，却被身旁的杰妃·莫塔利一把拦住。
    她反手凝聚着术式：
    “……维度波动，你感觉到了么？”
    说完她便一巴掌推在烟厂的身上，两人双向分开。
    而一只巨大的鬼爪拔地而起，将两人方才所在的位置搅成一片乱麻：
    “恶异出笼？！你在用人之灵集群汇聚恶异？！”
    崔哲臣哈哈大笑着：
    “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都是你们逼我的！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他的身上如同某种信息素不断释放着灵质，同下方电信号组成的大型灵质回路气息勾连在一起，再结合整个龙山街道鼎沸的人之灵集群。
    将整个区域化作某种波动极度诡异的灵质——
    “情绪诱饵……核心灵库的第二解放条件是献祭恶异？！”
    杰妃·莫塔利已经反应过来：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人之灵集群密集的区域出没，是在寻找最佳的献祭场所……之所以被我打伤，是在示弱，降低我们的警惕，掩盖自己真实的……新罗的财阀，倒是有些手段。”
    崔哲臣的眼中流出两股血泪，面对猛冲而来的两人不闪不避，因为一蓬骤然爆发的灵薄狱异空间将他的前方填充：
    “已经是过去式了……”
    一只满脸包裹着束缚带的长发恶异张开大嘴，朝着半空中的烟厂咬去，绿色的恶异灵质在空中撕裂出冲刺的气浪——
    “但是没关系，你们也会成为过去式……核心灵库开启之后，力量将在我的身上完成汇聚，我的灵魂将会完成华丽的复仇。”
    “无论是你们两个小喽啰，还是闪街，还是黑山羊，或是暗之主……连带着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之灵，都要为家族的覆灭血债血偿！！！”
    浓烈的绿色气流呼啸而过，随着侧面的气流爆发，无数蓝色的触手从那空洞中钻出。
    显然又是一只强大的恶异被吸引而来，漫天触手卷向闪转腾挪的特工烟厂。
    而他的身形在爆发的灰黑色烟雾中不断闪烁，避开那些来袭的刺击：
    “总署长现在就在现场，你的梦想有些过于狂妄了……”
    话音未落，崔哲臣的四周炸开大量的空洞：
    “我构筑的术式将会吸引恶异……整个极光市最强大的恶异都会朝着我的位置汇聚，甚至灵薄狱！！！”
    那些空洞中传来恶异的咆哮，他们如同被某种力量拉扯一般，朝着崔哲臣的身上不断汇聚：
    “它们将会成为黑山羊无法打破的保护伞，成为密藏的钥匙，彻底化作我的食粮，为我的复仇之灵添满柴薪！！！”
    下一刻，他的身形骤然一颤，身上的人皮竟如灵魂脱壳一般，整个撕裂而出，传来杰妃·莫塔利的声音：
    “是么？”
    一抹汇聚已久的术式轰然拍击在他的身上，哪怕瞬间就被暴动的灵薄狱直接从维度层面挤压磨灭，四面八方的空间仍然开始变幻——
    嘈杂远去，世界下沉。
    崔哲臣的身躯蓦然下砸，落入了一片浓雾弥漫的世界：
    倒影世界。
    杰妃·莫塔利的身形出现在不远处，将手上抓着的特工烟厂丢到不远处：
    “现在，你还能吸引恶异么？”
    遭受她一记重创的崔哲臣浑身上的皮肤都被撕扯脱离，露出鲜血淋漓的肌肉和骨头，但回应她的是一连串肆意的狂笑声：
    “白痴……我的术式不会停止！”
    杰妃的神色骤变——
    一抹地震开始朝着此地扩散。
    崔哲臣张开双臂，仰望灰蒙的天空：
    “你太小看核心灵库了……现世的恶异不会因为我的维度下沉而离去，倒影世界的恶异只会被我持续吸引！而且这里……还有营养更棒的食粮！！！”
    一头里世界巨物破开了浓雾，巨大的足肢朝着杰妃·莫塔利和特工烟厂两人迎头劈下！
    嗡——
    刹那间，世界变色。
    一抹灰白不知从何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顷刻间笼罩整个天台，将一切化作黑白和有色之间跳跃的奇异景象。
    已经化作一身绷带装的杰妃·莫塔利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恶异灵质……好强大的空间波动！
    旁边的烟厂则猛地半跪在地，他只是五阶精英特工，本就不如杰妃·莫塔利的水平，已经在这股力量下大口喘着粗气：
    “极光市内……有这么强大的恶异吗！？”
    愣神后的崔哲臣狂笑更甚：
    “你们看到了么？世界和维度都站在我这一边……”
    浓雾被一股力量驱散，一只又一只被吸引过来的里世界巨物都定格在了原地，被那股灰色的力量化作黑白闪烁的状态。
    不远处的两人神色阴晴不定。
    杰妃·莫塔利冷声道：“情况已经超出我的控制了，这种水平的恶异，已经快要进化成死徒了，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停止了空间。”
    她能看出，这些灰白色将四周的空间禁锢了。
    空间能力，接近死徒的恶异……这种棘手程度，恐怕只有暗之主才能力挽狂澜……
    烟厂咬牙道：“我已经呼叫总署长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而崔哲臣的演讲还在继续：
    “里世界巨物集群都无法阻挡的力量……它将会化作钥匙，彻底解放核心灵库，加上无光者的力量会让我分食这只恶异……”
    他感知到那强大恶异出现的方向，身上鲜血沸腾，灵质爆闪。
    一枚机扩开合变形的圆球也从他的身上浮现，同他的灵质联动在一起，化作某种术式爆发极致的光芒：
    “我能感觉到，它正在穿透空间来到我的身边……多么惊人的能量，几乎满足了条件……不，已经满足了条件！”
    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惊喜：
    “只需要这一只，没错，只需要它一个，就能彻底解放核心灵库！！！”
    终于，四周的一切都化作了黑白，三人灵魂扳机狂颤，他们知道，大的要来了。
    但一道熟悉的人声却是率先出现：
    “所以……黑箱其实是被你的术式吸引来的。”
    黑色的狂风呼啸而起，化作冲天而其的龙卷逸散开来，露出黑色的人影。
    漆皮大衣在劲风中猎猎作响，跳跃的白光的双眼锁定在崔哲臣身上。
    意识到来人的身份，特工烟厂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总署长？！”
    杰妃·莫塔利则是看着那道背影，苦笑一声：
    “亲爱的王子，你是不是来得晚了点儿？”
    季离没理她，远超寻常巅峰主宰的灵压毫无保留地狂暴扩散。一圈气压顷刻碾碎天台。
    崔哲臣的双腿猛然发抖，瞬间跪倒在地——
    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浇在头上，那因为激动震颤的灵魂都瑟瑟发抖。
    在直面黑山羊的这一刻，他才感知到那铺天盖地，如同天空坠落般的重压和强烈的绝望。
    他狰狞的双目有殷红的鲜血反复滚落，鼓动的咽喉中传来压抑至极的低吼：
    “黑，山，羊……”
    狂暴的气压已经一连串爆破轰向崔哲臣：
    “宰了你，术式就能停了？”
    崔哲臣突然意识到，他的保护伞好像有点弱。
    (本章完)

 第386章 倒返献祭

    第386章 倒返献祭
    刹那间，气压连带着碾碎旁边一头里世界巨物爆开瓢泼的鲜血，但那撕向崔哲臣的轨迹却被突然出现的空间波动所阻挡。
    季离眉头一皱，一只巨大的恶异轰然闪烁在两人之间，无数的刀足穿刺了天台，覆盖全身的黑布如火焰般翻卷。
    一枚包缠着尖锐铁丝，露出满是鲜血的人肉脖颈的相机头就这么垂在地面上。
    那镜头旁沾染着无数干涸的鲜血，它仿佛陷入了沉睡。
    除季离之外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那庞大恶异身上散发的波动将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化作纯粹的黑白。
    崔哲臣怒吼一声，手中积蓄的灵质术式同那圆球状的核心灵库爆发出冲天白光，如同一道激光一般激射向那恶异：
    黑山羊真正出现的那一刻，他几乎快要绝望了。
    但是这只恶异直接送到了他的脸上，这就是天命所归——
    如此强大的恶意能量，不需要继续汇聚更多的恶异达成献祭，只需要这一只，一只就足够彻底解放核心灵库……
    只要赶在黑山羊行动之前！！！
    但不知为何，黑山羊却完全没有他预想中任何攻击行为，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而后，他发现整个世界不知何时已经四分五裂——
    周围的空间被分裂成一张张巨型的黑白照片，杂乱无章的漂浮在一片灰白之中，整个空间仿佛都被切割替换。
    他的心底猛地一突：
    是那只恶异……？！
    对方身上不断膨胀的恶异气息，哪怕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似乎都将整个世界分割开来。
    他在天台的一角被塞入了一张巨型照片，手中的灵质术式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那恶异所在的位置。
    而黑山羊和那两人的身躯则在他对面的另一张巨型照片之中，且他的手中还出现了一张奇怪的黑色相片：
    即便只有黑白色，他也能认出相片中白色的“激光”，正是他所放出的灵质术式。
    他这才发现，自己放出的术式“恶异之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顿时灵魂扳机狂震——
    他收走了我的术式？！
    接着他便看到对方撕碎了那张照片。
    而眼熟的激光从季离的手中爆发，穿透了他所在的巨型黑白照片，将他的身躯顷刻洞穿——
    “为什……么……！？”
    定影。
    季离张开五指，看着指尖那刚刚完成定影便被消耗掉的照片化作碎屑消逝在空气中。
    虽然是结合了核心灵库爆发的奇异术式，但崔哲臣本身的实力对于此刻的季离来说不值一提，所以将他的力量“定影”收为照片自然是简单至极。
    “不……不该是这个结果……”
    在黑箱无意识暴走分裂出的照片空间中，崔哲臣的身躯开始崩解。
    他发出无意识般的喃喃自语，而后那鲜血淋漓的身躯怒吼着：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我……我竟然被……”
    刹那间，他的灵魂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如粉身碎骨，如千刀万剐。
    那灵魂化作了极致的白光，朝着他身前那枚小小的圆球前赴后继地狂涌而去。
    季离咧嘴一笑：
    “是的，你的术式献祭了你自己，恭喜，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我祭我自己的伟人之灵，为我解放核心灵库作出了卓越的贡献……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呢？”
    核心灵库的解放要求，一个是崔哲臣的做法，通过核心灵库中存在的术式，在规避自身的情况下吸引恶异，并献祭质量足够的恶异。
    另一个做法，就是献祭崔家人的灵魂，而他姓崔。
    爆裂的惨叫声中，崔哲臣的灵魂被撕裂成了千万条，全数涌入了那枚小小的圆球之中。
    随着他的死亡，那些持续不断的术式也骤然瓦解——
    现世中，化作红电从楼顶赶到龙山街道的阎玺羽停下脚步，看到那些恶异空洞正在退去。
    眼中红光一闪，瞬间进入了恶灵化：
    来都来了，正好一网打尽，清除蛀虫。
    下方胡言乱语的市长也找回了自己的喉咙，能够正常说话。
    无数闪烁的电器也顷刻恢复正常，商家一阵检修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坏掉的迹象和损失，那些爆闪的电火仿佛就是一阵幻觉。
    而之前嘎吱作响的摩天轮也随着上面闪烁着恢复正常的广告屏幕同时恢复了正常运转。
    所有崔哲臣从核心灵库中释放的所有术式都在一瞬间瓦解了。
    此刻的倒影世界，黑箱构筑的照片空间也顷刻破裂。
    三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正常的天台上。
    四周的几只十米高的里世界巨物怒吼着同样恢复行动力，发出贪婪的怒吼朝着三人扑来，被狂暴的气压碾成漫天肉沫，飓风一吹即散。
    “所以，这就是核心灵库？”
    季离看着不远处那已经扩大数倍，闪烁着白光的圆球。
    那圆球表面整个解体扩张，朝着一个方向拓出三层光环。
    杰妃·莫塔利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
    “是的，那是密藏……”
    这会让她所在的位置终于能看到季离的侧脸。
    当她目光定格在季离脸上，心底骤然悸动，眼神肉眼可见地凝固一瞬。
    而后猛地别过头去，心脏开始难以抑制地砰砰直跳，一抹绯红瞬间爬上她的脸颊——
    他真好看……
    这是杰妃·莫塔利第一次看到季离的真人。
    上一次见面不太愉快，季离也戴着面甲，没能让她看到真容。
    而情报照片上为数不多的几张图，看着也只是有些俊秀的少年模样，时间是几个月前的，远没有现在这样……
    毁天灭地般的颜值？
    她一时间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对方容貌的强大杀伤力，而且看到脸的那一刻，黑山羊身上的灵质就有如漩涡牢牢吸引着她。
    这让她不得不扭过头去，以免出丑。
    不对，不仅仅是颜值，这家伙身上有种连灵魂都被拉扯的吸引力…
    杰妃·莫塔利解释了一半就不说话了，季离寻思这妞儿搞什么鬼，看她突然别过脑袋去没声了。
    瞥了眼正在向他致礼和安排倒影世界脱离工作的特工烟厂，他随手一招，流动的灵质便将那“核心灵库”朝着他抛投而来。
    这瞬间，杰妃·莫塔利却是猛地扭过头来，面色一变——
    “谁！？”
    一抹虚影瞬间穿过季离的身侧，带着灵质爆裂的声响将那核心灵库一把抓在手中，顷刻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哈！！！得手！！！”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遁入了声音，那响声朝着倒影世界的尽头极速远去——
    是那名为响人的觉醒者。
    他的心底疯狂激荡，中指上原本咔咔转动的戒指瞬间就因为某种压力而遭到破坏，但他却完全不在意：
    得手了，竟然真的得手了！
    本来只是想着能否从银池集团的遗藏中分一杯羹，或者在极光市特管局这边做个投机……
    没想到竟然真地抢到了核心灵库，而且是已经解放状态的核心灵库！！
    他心底激荡，就连灵质都随着涌动的情绪在疯狂波动。
    这可是黑山羊……干掉劳伦斯的黑山羊，纯粹的怪物，虎口夺食！！！
    他越想越是兴奋，却是强忍住心底的雀跃和大笑，朝着倒影世界尽头狂奔而去。
    但奇怪的是，他不知为何，只觉得眼前的风景有些眼熟，无尽的浓雾似乎源源不断。
    天台上，季离抬着双手：
    “黑箱小姐，冷静……”
    苏醒的黑箱摇晃着狰狞的相机头，体内传来血肉滚动和齿轮摩擦的声响，一枚照片从嘴里吐出——
    上面正是抱着核心灵库在狂奔的鸭舌帽男人，此刻还在动，但那表情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焦急。
    因为崔哲臣的术式结束，灵质进入无意识暴走的黑箱得以苏醒。
    但季离这会儿察觉到，对方的“还愿”暴走似乎并没有因为术式的结束而结束。
    在抱着黑箱寻找崔哲臣的路上，它逐渐因为“还愿暴走”而显露出原形。
    这家伙真正的原形远比当初在猎影楼中第一次见面要狰狞恐怖，体型也不小。
    虽然依然处于掉线状态，但身上的恶异灵质却在时刻不停地释放，愈发影响着四周的环境。
    所以，季离完全没理会那突然跳出来的小丑——
    不会真有人觉得自己能从黑箱手里抢东西吧。
    在进入倒影世界后，两人就出现了维度分层，所以才一前一后出现在崔哲臣的眼前。
    此刻随着黑箱的意识重新接管了恶异身躯，它抬起尖锐的手术刀腿，嘴里传来混沌的低吼，并流出白色的口水。
    整个相机头猛地缩小一部分，像是被空间扭曲了一样扎进了那照片之中，一阵鼓动。
    旁边无论是特工烟厂还是杰妃·莫塔利，脸上都是一阵凝重：
    “总署长……这东西到底是……”
    季离头也没回：
    “我的恶异。”
    啊？
    惊愕之中，两人露出满头问号。
    这怪物是你的？！
    黑箱是菲林的恶异，不过季离懒得解释太多。
    此刻黑箱正将那头颅从小小的照片中拔出，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道人影与核心灵库在空间波动中重现人间：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怪物！？”
    片刻前还在沾沾自喜的响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腿部被整个咬断拉扯而出，撕扯着吐在一边。
    身躯被无数利刃长腿齐刷刷切成了臊子，一颗惊恐的头颅掉在地上滚动着，还在发出惨叫，被黑箱一刀碾爆。
    核心灵库此刻就串在黑箱的一只刀足上，它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东西，似乎想要将其粉碎，季离连忙道：
    “黑箱！！！”
    它抬起头来，重新注意到季离，那镜头瞬间红了：
    “黑……山羊……先生……”
    混沌的声音从那口中钻出，而后化做了低吼，朝着他猛冲而来——
    季离抬起手机，对方猛地停住，刀足如节肢动物一般前后扭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季离舒了口气，注意到和对方“手”中的核心灵库，抬起另一只手：
    “拍照，还记得么？”
    刚刚又借用了一次黑箱的力量，加上之前的欠债导致的“还愿暴走”，刚刚上线的黑箱疑似已经几乎不剩理智了。
    但应该，还剩得一丝，至少它的动作停下了。
    这证明季离的推断是对的，因为黑箱看起来似乎安静了不少。
    可眼下他有些犯难——
    还愿暴走，他得还愿才行。
    但是这种情况，他要怎么和对方拍下“浪漫的瞬间？”
    季离着思索的霎时，那硕大的老式相机头猛地打开，里面是一处白肉色的内巢舌头。
    那舌头又瓣一般张开，竟是又一张大嘴，满是粘液和勾状牙齿的深处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和她优化后的人身状态下别无二致。
    接着在旁边特工烟厂狂跳的眼皮中，那人头站连着带肉的血色脊椎从里面蛇一般钻了出来，凑到了季离的跟前。
    她紧闭着双眼，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面对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季离扯了扯嘴角，并在黑箱开始再度躁动的时刻，将自己的手机丢给了不远处的特工烟厂：
    “帮我拍照。”
    “拍……？”烟厂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头皮发麻，哪怕是身为精英特工，也是一阵san值狂掉——
    不是，署长，你好这口！？
    季离正捧起黑箱的脑袋，盘了盘后，将嘴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烟厂已经傻在了原地。
    别说他，杰妃·莫塔利都绷不住了：
    “你在干什么……”
    感知到黑箱还在还愿暴走的状态，季离脑袋一侧：
    “不想死就拍照！！！”
    他想不到比亲吻更“浪漫”的做法了。
    考虑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还是尸体堆里，是不是好像还更浪漫了？
    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而且人黑箱也就是这会儿长得怪了点儿，马上就给它亲回香香软软的女仆妹妹。
    烟厂的特工素质有些迟来地回到他的身上，他似乎意识到季离是在进行某种安抚仪式，顿时也顾不得这违和的画面了，抬起手机咔嚓就是一顿狂拍。
    无数下快门后，他看着屏幕上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而杰妃·莫塔利也凑了过来看着屏幕，半天没说出话来。
    而四周的异常灵质猛然一收——
    黑箱的身躯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扭曲声，那硕大的身形迅速缩小，化作前凸后翘的人形，并盖上一身女仆装，明媚的睫毛大眼睁开。
    注意到季离此刻的行径，顿时陷入满脸的迷醉：
    “黑山羊先生……”
    之前发生的各种情景她似乎完全没有记忆，只看到睁开眼就发现季离在嗦自己脑壳——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幸福的事情吗？！
    那浓郁的亲和力让她瞬间就陷入了极致的沉醉状态，抱住季离的脖颈就轻轻垫起了脚尖。
    而清甜的嗓音让两个正在围观照片的人抬起头来，看着这画风陡变的一幕，又是一阵呆愣——
    女仆小姐正捞着季离的脖子，轻柔地吮吸着他的唇间，献上香吻，虽然季离疑似表情有些古怪地在往后面躲。
    杰妃·莫塔利眨了眨大眼。
    虽然，但是，我是不是应该生气和痛心才对……但我怎么只觉得逆天呢？
    这时，有东西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同样看愣的烟厂。
    他猛地扭头：“阎长官？您什么时候来的……”
    脸色僵硬如冰块的阎玺羽将手里疑似pda残骸的焦炭碎片狠狠砸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向后方的维度窗口：
    “不，我没来过。”
    ——
    ps：把这段儿过了，累了困了，晚安
    (本章完)

 请天假，说一下近况

    请天假，说一下近况
    昨晚爆更完把最近这段小剧情迅速过掉，今晚一看数据天塌了。
    目前的24小时追订数据是300，这个追订基本可以用烂完了来形容吧。
    我算是看着后台数据从每日1200一路掉到400，在支棱了两个月左右掉到目前的这个数字，中途也做了很多方法想要补救，但都没什么效果。
    之前掉到400的时候做过一次动员补救，让什么养书党看看书。
    但没在书这边说，主要是在群里说的。
    至于效果，不说是石破天惊吧，也可以说是毫无卵用。
    第二次动员是昨天晚上，自然也是没啥用。
    目前这个24小时追订数据，也就是追书的读者数据，已经比我上一本书最后没能写完的时候还要更低。
    当然，两边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老季这边的每日新增数据还是比较好看的，只是追订基本上烂完了。
    给不懂的义父说一下新增和追订的区别，追订是每天追更订阅的读者，新增是每天24小时内新增的所有订阅。
    追订的数据被新增包含在其中。
    一本书的订阅增长基本是这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刚入坑的新读者，或者养书开宰的，另一部分是每天都在追更的老读者。
    目前扳机的情况是，追订这部分的数据基本上算是烂完了。
    我也思考过很多原因，最近也在加速剧情节奏，并且将思路还是转回到世界观本身的延展和冒险上，回到类似前期的一个味道。
    但是从数据上来看，效果都不好，很有可能追订以后就只会在这个数据左右起伏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个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归根结底是能力的问题，总归没办法靠着一本书就成长到一个很稳定的状态。
    一个是心态比上本书的时候稳了很多，另一个是老季这边新增的数据的确是比较好看。
    所以我从来没有诞生过要切掉扳机这本书的想法。
    现在工作其实也比较稳定，也没有上本书那种全职码字不稳定的状态，这方面大家不需要担心太监的问题。
    但是目前的情况的确是比较紧急，追订的断崖式下跌始终会带来不小的压力。
    另一个就是我个人习惯的一个更新节奏和更新量，一般来说是每日6000-8000左右，但是现在基本是完不成的一个状态。
    因为数据烂掉的问题现在会额外消耗掉不少我的精力，晚上下班打开作家后台，精力基本已经是完全透支的状态，非常困乏。
    而我个人制定的更新计划难以完成，也是很大的一个压力来源。
    在群里那边我已经动员过两次了，一个算是盘外招让喜欢扳机这本书的多多支持一下。
    另一个目的是释放一下信号，表示扳机现在的确是一个下滑的艰难状态。
    今天算是在书这边也正式释放一下这个信号，所以大家如果能追订，还是尽量追订吧。
    愿意开自动订阅来养的话，也拜托义父们开一下自动订阅。
    最近可能考虑要建一个全订群，有能力的话大家可以补一个全订。
    要说的就是这些，今晚也是一打开后台看了眼数据，直接天塌了。
    在群里说到这个问题，由于睡眠严重不足的原因，在群里暴躁了好一会儿，今天更新基本也吹了，人又累的不行。
    算是没什么保留地把情况说清楚，也算是在喊救命了。
    我们明天的更新再见。
    (本章完)

 第387章 署长夫人

    第387章 署长夫人
    紧接着，在因阎玺羽而愣神杰妃·莫塔利和特工烟厂反应过来之前，一股黑色暴风席卷而来，将他们同样推入了维度之门中。
    虽然此刻两人的震惊已经引发了季离的里世界咒印，但他没有别人围观接吻的打算，尤其是这接吻还是非比寻常的那种——
    黑箱的热情“啵”地一声从季离身上分开，但一条长如细蛇的舌头却从他的嘴巴里如若无尽般疯狂抽出，连丝带粘稀溜溜地缩回她的嘴里。
    被推开的女仆小姐一脸错愕，还有些委屈：
    “抱歉！是黑箱僭越了，我不该随便吻您的……”
    季离摆了摆脑袋，强压下肚子里的不适。
    不，不是接吻的问题：
    “……你哪里学的接吻，让你把舌头一路插进胃里的？？？”
    黑箱疑惑：
    “诶？根据书上所说，我刚才应该是在充分爱抚您的口腔才对……”
    “你的口腔长肚子里？”
    “是啊。”
    黑箱说着，腹部开始开裂，被季离猛地摆手斥停，她这才小心翼翼道：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会表现得比刚才更好的！”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体内的不适被强横的灵肉合一作用迅速压下，认知覆盖的面甲出现在他的脸上：
    “回去再说，先把东西给我。”
    “哦……”
    黑箱递出手中一直拿着的发光物件：
    解放的核心灵库。
    旋即，她感知到四周的维度正处于倒影世界，这才回想起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我是不是闯祸了？真是万分抱歉！！”
    “不至于，毕竟灵质回路实验是我开展的，事情非你挑起。”
    黑风一动，那核心灵库飘到了季离身前，他直接将手插入其中，精神一振。
    这是一个空间道具。
    虽然并不是便于携带的设计，但里面存放着不少东西。
    物质方面的内容，包含但不限于现金钞票和一根根金条，大量的应急物资和军火武器。
    灵质产物方面，则是通灵道具和各类补给品，和数量不少的人格碎片与人格遗物，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
    甚至还有几样散发着奇异灵质的东西，其中一个外形是绿宝石，但散发着巅峰主宰的人格气息——
    八型观想物。
    这些东西加起来，足以让崔哲臣东山再起，短期内拉起一个小组织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不知为何，大量的人格遗物已经碎裂，但不知为何损坏了不少。
    除了以上所有东西，季离还听到这核心灵库中传来阵阵惨叫声。
    那声音有些耳熟，在飞升协议的运转下，给出了这声音正是崔哲臣的结论。
    而灵魂扳机感知顺着那惨叫一路追寻到核心灵库的中心，那里散发着和解放的核心灵库完全相同的气息，一个东西被他一把抓了出来：
    那是一只皮革与银色钢铁铸造的奇异臂铠，一抹威胁性的灵质气息铺面而来——
    自性不朽。
    这是不朽者的东西，甚至极有可能是用不朽者的人格遗物制造的产物。
    那黑色的皮革交错纵横，带着繁复的纹路，同银色的金属碰撞出精美的哥特造型。
    根根手指关节镶嵌着银色小倒钩，尖锐的指尖为其增添了一抹狰狞。
    就是尺码有点儿大。
    季离随手将其往左臂中一套，一阵细密的金属碰撞声下，那东西迅速紧密贴合在他的整个手臂和手掌上。
    随手一挥，根根指爪便化作长长的利爪撕开空气，并随着握拳恢复原状——
    “灵质放出得到了极为可观的强化，但是……”
    他抬起手臂，看到那手背中心有一块透明的隆起，但已经完全破裂，不朽者的气息就是从其中逸散而出的。
    “……看起来像是某种特别的通灵道具噢？”
    黑箱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但给出了她的直觉：
    “上面有一抹古老的情绪，似乎是很久远的东西。”
    季离点了点头，将那东西拆下丢进自己的方尖石中，而核心灵库也停止了解放状态，恢复成了一颗小圆球。
    但还能触动灵质从里面拿东西，只是不会再令核心灵库展开了，似乎“解放”机制正是为了这臂铠存在的。
    “我们出去吧，特管局应该已经接管现场了……”
    季离说着，看了眼黑箱，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到季离从维度之门中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黑色数码相机，上面印着黑色浮雕的哥特式纹路。
    这里依然是龙山街道最高建筑的楼顶，此刻已经被穿着明黄色作战制服的黄昏部队完全接管。
    下方的混乱也被变异特工和警察恢复秩序，市长已经撤离了剪彩仪式现场。
    而阎玺羽和刚刚被季离推出去的两人，则在不远处围着几个俘虏，时不时朝着维度之门这边投来目光。
    在季离出现的那一刻，四周的特工顿时挺直了脊背，向他致礼：
    “总署长！”
    季离摆了摆手，示意不远处守着一堆器械的工程调查员可以关掉维度之门了。
    后者顿时疑惑一瞬：
    “署长夫人不是还没出来么？”
    季离脚下一个趔趄，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则忍不住泄露出一抹极度愉悦的灵质。
    而一记电光四溢的拳头将旁边跪着的一个俘虏干进了地板里——
    阎玺羽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旁边的几个特工打了个冷颤。
    面甲下，季离皱着眉头看向那一脸尴尬的工程调查员。
    后者顿时身上一抖，还未出声便被自己的队长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对着季离猛猛鞠躬：
    “抱歉！我会让他回去写检讨的！”
    季离沉默片刻，甩下一句“认真工作”后走向了那几个俘虏。
    那之前和杰妃·莫塔利同行的精英特工冲着他敬礼，季离点了点头：
    “代号？”
    “第二特别机动部队队长‘烟厂’。感谢您的出手！回去之后我会奉上详尽的任务报告和检讨……”
    没有季离的话，可能会导致最终崔哲臣开启仪式。
    哪怕特管局和闪街足以应付崔哲臣这种水平，但代价绝没有现在这样轻松。
    从这一点出发，烟厂少不了要背锅担责，不过季离对此很大度：
    “检讨就不用了，这几个人是什么情况？”
    季离看了看地上的几个俘虏，尤其是那个被阎玺羽打昏过去的西方人。
    顺着对方身上红色的电光，目光渐渐上移，便对上了酷妞儿红色的双眼。
    后者冷哼一声便别过头去，手里一指：
    “那边几个是崔哲臣的人，银池集团的残党。至于这两个老外，自称是秘银灯塔的人，用的是游客签证，昨天刚到极光市。”
    “被我逮住之前还想跑，鬼鬼祟祟的，索性一起控制起来了。”
    季离触动灵魂扳机，感知扫过两人。
    除了那已经无意识的家伙外，另一个卷发西方人则很是配合地释放出自己的灵质：
    五阶主宰，还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哦，地上躺着的那个是六阶的。
    完全没反抗的情况下被阎玺羽拍晕了过去，五阶这个态度还挺好:
    “尊敬的黑山羊总署长，意外闯入您的行动现场是我们的过错，但请相信我们，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们带为您来了秘银灯塔的友谊……”
    话说了一半便被杰妃·莫塔利戏谑打断：
    “美丽的过错？怕也是和那个叫响人的白痴一样，奔着核心灵库来的吧？如果不是被阎监察当场抓住，你俩是不是已经开溜了？”
    那人悻悻一笑：
    “请相信我们，虽然有想要目睹贵署风采的意思……但绝对没有干涉的想法……”
    季离笑道：
    “那就是来监视的？”
    而后不等对方回话便吩咐道：
    “带下去。”
    特工烟厂亲自带头将两个人押下去了。
    季离则向阎玺羽：
    “辛苦你赶过来了，我拿到些东西，回局里再说。至于这边的莫塔利小姐，没想到闪街对极光市的公共安全这么尽心尽力，也值得我的感谢……”
    被点到的杰妃·莫塔利顿时微笑躬身，眼中闪过一抹雀跃：
    “您多礼了，总署长阁下。”
    和最初相比，她的态度有了十足的转变：
    “我想为我们初次见面的不愉快致歉……”
    季离却道：“听闻你们的工匠实力出众，那么想必你应该很了解崔哲臣手上的东西了？”
    杰妃·莫塔利顿时会意：
    “了解算不上，但莫塔利家族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紫发少女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作为给季离送过婚书的西欧贵族，她似乎全然不在意季离似乎有“情人”这种事情。
    但旁边的阎玺羽就不一样了：
    “那你的‘署长夫人’不管了？”
    话音未落，便脸上一愣，被一股灵质直接吸到季离身前。
    随着肩膀沉下，季离的声音轻轻飘过她的耳边：
    “署长夫人不是在这儿吗？”
    阎玺羽的脸瞬间化作火烧云：
    你这家伙……
    ……
    崔哲臣意图引发的仪式，对于季离来说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意外闹剧。
    幻光仙子的气息都已经彻底抹除，无论是银池集团那三瓜俩枣还是名存实亡的幻光教派无光者，以季离现在的地位都还不足以让他耗费精力持续关注。
    所以闪街和特管局围堵崔哲臣的事情，他只是知情的情况下，在交给下面的人去执行，特管局那么多特工也不是白养的。
    至于崔哲臣，还是有点小聪明和谋划。
    也的确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布局制造了杰妃·莫塔利对他的误判，在密集的人之灵集群现场展开仪式，解放核心灵库孤注一掷。
    可惜他的术式同样吸引了正在和季离收尾“借贷契约”实验的黑箱，最后更是导致暴走的黑箱作为周围最强大的恶异从天而降。
    倒是把自认能够掌控情况的杰妃·莫塔利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家伙什么狗屎运，真引来这么猛的恶异。
    最终的结果也就制造了点儿恐慌，在响应及时的特管局行动下，什么影响都没能扩散出去。
    更别提本就有人之灵集群看护部队和闪街的人在场了。
    此刻，在季离的办公室中。
    一名体态微胖的白发老绅士坐在沙发上，目光穿透单片眼镜，打量着手中的核心灵库。
    那单片眼镜被精密的机械构造固定在他的脸上，隐隐闪过灵质回路的流转。
    他是杰妃·莫塔利家族的通灵道具专家，灵质回路工匠：贝克。
    莫塔利家族似乎决定在极光市进行一番倒影行者世界的投资，这引得他们的灵质回路产品在特管局的监管下，正式进入了新罗倒影行者世界。
    这番入驻很突然，是在杰妃·莫塔利的授意下进行的，伴随而来的还有以贝克为首的一支灵质回路和通灵道具团队。
    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杰妃·莫塔利还不愿放弃和季离联姻的因素存在。
    “是很精良的空间道具，其中的灵质回路构建非常复杂，在极光市这边没有完备的环境和整个团队，我无法对其进行溯源研究。”
    贝克将东西递还给季离：
    “如果总署长阁下想要得到里面的灵质回路，可以交由我们送回莫塔利家族，只是时间上……”
    “这就不用了。”
    季离婉拒了对方的提议，毕竟只是初次接触，贝克也表示理解，而后拿起了桌上的另一个东西——
    那枚臂铠。
    “而这样东西……恐怕出自百年前的白金工匠之手。”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了臂铠手背的凸起，整个臂铠突然展开，被他翻起一处角落：
    “这是它的铭文，作者的名字已经模糊了，但可以知道这件作品的名称——”
    【空御笼手】。
    “它整体全部由通灵材料打造，无论是金属还是皮料，都具备不朽者级别的灵质传导力……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季离单手将头撑在沙发的扶手上：
    “这的确是不朽级别的人格遗物打造的通灵道具。”
    “的确如此。”贝克点头：“我更愿意将这种东西称之为‘灵质武装’。但它存在一些问题，并非寻常的功能性道具，而且已经破损了。”
    贝克的眼中闪过一抹可惜的神色：
    “这东西与其说是直接的通灵道具或者通灵武装，倒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容器。”
    “它的手背处集成了空间道具，里面可以半压缩式地储存复数的人格遗物，最高容纳的级别，是不朽者水平。”
    “可惜的是，手背的容器已经破损了，其中的人格遗物也被破坏泄露，变成了废品。”
    “至于破坏的原因，是因为核心灵库中的灵质回路。”
    核心灵库除了是一件储物道具，还具备其他的特殊功能。
    其内部的复合式灵质回路，能够勾连其中储存的人格遗物，间接发动它们的能力撬动现实干涉。
    但这会对人格遗物造成一定的损毁，这就是里面的人格遗物莫名大量损坏的原因。
    而解放核心灵库，解放的就是作为灵质核心存在的【空御笼手】，获取里面不朽者的力量。
    “经过至少百年的时间和使用，以及多次的解放行为，空御笼手已经不堪重负。不过从破损的状态来看，是最近导致的……您在获取核心灵库的途中，是否涉及到使用了空间类的灵质？”
    “或者说，有空间属性和成分的通灵道具，或者相关能力的强大觉醒者？这种破坏，显然是因为空间被强行撬动，和其产生冲突导致的。”
    这几乎是在明着说黑箱了，当时暴走黑箱弄出来的动静也确实大。
    “所以，是你的署长夫人把东西弄坏了？”
    旁边的阎玺羽还在夫人，季离懒得理她。
    在知道季离那是某种灵质仪式后，阎玺羽也没了脾气，但忍不住想调侃他，也不知道是谁当场就传的这名。
    署长夫人？
    贝克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眼旁边的杰妃·莫塔利：
    “但是……这东西并非不能使用。”
    ——
    ps：大家的反馈我都有看到，后面的故事会着手进行调整的。
    (本章完)

 第388章 线索和交易（一）

    第388章 线索和交易（一）
    贝克继续道：
    “就像我所说的，这副【空御笼手】是一副容器，其勾连整个核心灵库的力量，都是其中强大的人格遗物带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空御笼手】本身也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且本身就是工艺和水平都极为精湛的古老通灵道具。”
    一旁的阎玺羽总结道：
    “也就是说，这是个镶嵌了钻石的铂金戒指，虽然钻石已经没了，但戒指本身的铂金还是在的。”
    杰妃·莫塔利捧起双手：
    “是啊，就算只有铂金，戒指依然能用来求婚，阎长官的比喻真是浪漫！”
    看着杰妃·莫塔利一脸目光灼灼地盯着季离，还笑着在暗示些什么，阎玺羽无言地瞥了季离一眼。
    这家伙……我是不是不该用这个比喻？
    贝克则笑道：
    “二小姐说得没错。即便没有了内容物，【空御笼手】依然具备强化灵质的作用，并且具备极强的兼容性。
    使用者如果不介意，当成拳套或者手爪勾进行贴身肉搏也是足够强大的武器。而且……”
    他顿了顿：
    “来之前听二小姐说，我应该是要为一枚不朽者的人格遗物‘服务’才对，如果您愿意，把那东西作为钻石代替这枚铂金戒指以前的钻石也不是不行……”
    原本贝克被请到这里，应当是季离向杰妃·莫塔利寻求工匠的缘由，为了将那枚劳伦斯的人格遗物制作成符合其水平的通灵道具。
    只是正好在龙山事件中遇到了杰妃·莫塔利，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对方的意思，显然是可以将劳伦斯的人格遗物和空御笼手结合，替代曾经的内容物：
    “像是不朽级别的人格遗物，无论从制作工艺，还是选取材料来说，不仅是一笔极大的费，也有着严苛的时间要求，更要寻找匹配的工匠用灵质回路，前后半年的时间是少不了的。”
    “但空御笼手正好能够作为主材料，或者说，他本身就具备装载人格遗物的特性，等于是将您手中的人格遗物作为材料的一部分，修复空御笼手。”
    “空御笼手的兼容性，也足以让不到不朽级别的觉醒者，使用不朽级人格遗物的力量。”
    季离思索片刻道：
    “一周能完成么？”
    贝克擦着胡子，咧嘴一笑：
    “最多三天，友情价……”
    杰妃·莫塔利一脚踩在贝克的脚背上，露出盎然的笑容：
    “听说这周有世界名家凯博·坎贝尔的歌剧木偶戏，总署长愿意赏光一起去看看吗？”
    阎玺羽神色一凝，看向季离，后者耸肩：
    “可以，但我对歌剧不感兴趣……”
    “没关系！”
    杰妃莫塔利翻手亮出密密麻麻的票券：
    “我已经提前拿到了本周内所有大型演出和高级餐厅的预约票券，不管是足球场还是篮球场，或者是新罗人最喜欢的电竞比赛都可以！”
    阎玺羽眼角有些抽搐：
    ……这西欧的有钱人。
    季离和阎玺羽对视一眼：
    “那时间就定在明天和后天吧……”
    “没关系！我随时恭候！”杰妃·莫塔利微笑道。
    来自血契隐士会的两人离开后，阎玺羽和季离走在前往看守所的路上。
    阎玺羽一脸无奈地捂着脸：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惹到一个的？”
    季离手中阴影波动一闪，一张信纸被他从方尖石中拿出，朝着旁边一递：
    “喏，婚书。”
    “这东西……”阎玺羽眼皮狂跳：
    “是暗之主想把你绑上闪街的战船吧……不，更像是觊觎特管局，毕竟掌控了你，就掌控了极光市特管局……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季离瞥了酷妞儿一眼：
    “这东西到我手里有段时间了，干掉幻光仙子的碎片之后她应该就已经打消想法了。不过看起来西欧的贵族小姐还不愿放弃。”
    而后话锋一转：
    “不过你对我评价这么高？”
    阎玺羽面无表情地把东西塞给季离：
    “那不然呢？”
    咚！
    感受到背后冰凉的墙面，阎玺羽看着季离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阴影，小嘴一撇：
    “做什么？”
    “要夸我的话，不应该用更有诚意的行为吗？”
    酷妞儿红眼左右一瞟，没看到有人路过。
    考虑到这条走廊的摄像头设在拐角处，她反手勾住季离的脖子，含住了他的嘴唇。
    烟草的味道和电流的麻痒，顺着季离的口腔黏膜一路遍及全身，她的舌头带着滚烫的高温。
    除此之外，那电流似乎和酷妞儿之前的又有所不同，多了一抹对灵质的刺激，让季离感觉到和他的黑冰腐蚀有些类似：
    “最近又精进了？”
    “二型了，嗯……”
    季离轻轻伸手搂住她，透过作战紧身衣顺过战机般强韧的腰臀线，雪白的脖颈有洗发水淡淡的香氛。
    和琴的极致软弹不同的是，阎玺羽的体态有猎豹般的强健。
    “晚上过来吃泡面？”
    “……你还真是学会了。”
    阎玺羽用手背蹭掉嘴边，侧着脑袋和高马尾让出脖颈的位置。
    但正要回答时，却感觉胸口有点堵，低头就看到季离胸前挂着的黑箱正硌着她的胸。
    顿时面色一垮就将他用手抵住：
    “……你还是去日照相机吧。”
    说罢便轻哼一声，率先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而黑箱的声音出现在季离的耳边：
    “那是什么意思？”
    “和你进行x行为的意思。”季离神色如常地抖了抖衣领。
    “可以吗？但是您身上的香味太浓郁了，我想我可能一次都做不完就晕过去了……”
    “一般正常人也做不了几次的。”
    “诶……那现在要做吗？”
    季离扶额：“现在有正事儿……”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在倒影世界时的体验，这家伙身上有种淡淡的油墨味道，夹杂些瓣的清香，还真是照相机成精了。
    不过除了对方舌头不太安分导致他有些生理上的排异反应外，黑箱的体态很软，也许和茉莉一样，属于抱着睡觉会很舒适的类型。
    而且黑箱的新身体是有体温的，暖床应该不错。
    季离和阎玺羽一起对那两个被抓到的西方人审问了一番，这两人的确来自秘银灯塔，都是凯顿联邦人。
    除了观察极光市特管局的情况外，他们身上也带着和季离接触的任务：
    “荒野星先生知道之前秘银灯塔与您有些误解，希望能和阁下达成和解，并带来了您需要的东西。”
    极光市内或多或少都有各种三教九流的眼线和人手在活动，这两个人属于是靠得太近被逮住了，也怨不得谁：
    “所以说，劳伦斯是被你们放弃了，或者说……在内部斗争中输了，这才跟个流浪汉一样躲到极光市？”
    季离思索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因为海上的问题才导致被‘你们’攻讦了……你们就是‘荒野星’的人？”
    “荒野星”是代号，同样隶属秘银灯塔的高层。
    其中一人点头道：
    “您很敏锐。”
    “因为在盐水岛引发的事端中，盐水岛附近的凯顿联邦军事基地遭到意外冲击，而在那段时间，这项责任是在季风先生身上的……
    无谓攻讦，荒野星先生只是想要让他回到秘银灯塔承担这项责任罢了。”
    翻译一下就是，秘银灯塔内部本身的斗争，季风的失利导致其被人落了把柄。
    而另一个高层趁机攻讦，这才让重伤的季风只能孤身跑到极光市躲了起来。
    “所以无论季风先生做过什么，那都只能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秘银灯塔的意图。
    而他也已经为自己的鲁莽和小聪明付出了代价……而荒野星先生想要与阁下化解误会，并在我们之间建立坚固的友谊……”
    那人诚恳笑道：
    “您明白我的意思么？”
    季离在面甲下眯了眯双眼：
    “……我也无意和你们为敌。不过我需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
    “通天塔和季风之间有所纠葛，想必您应该很想抓到他背后的人……为此，我们带来了‘宿魇’的消息。”
    宿魇，在里世界用自身的死傀试图坑杀季离失败后，又利用了受伤的劳伦斯。
    虽然他的目的没有得逞，但同样，能追踪其位置的频率残留也在季离和劳伦斯的大战中被磨灭，现在又重新躲了起来。
    季离的直觉告诉他，极光市一系列事件，像是捕食者之王和魔镜之类的，应当就是这个宿魇的手笔。
    而他要找到宿魇，不仅是要把这家伙揪出来挫骨扬灰，还有红晶的后续线索，这关系到自己的记忆问题。
    “根据我们的情报，它目前藏身于极光市临市。”
    极光市的临市是迭山市，和作为新罗经济大区，国际化程度颇高的极光市相比，迭山市要次不少。
    在新罗国内的城市建设发展年榜上，极光市位居新罗第二，而迭山市，则是十名开外的程度。
    新罗这个国家本身不大，且财富高度集中在小部分地区，十名开外什么水平，放在季离眼中那可能得是古人类了。
    一旁的阎玺羽提出相应的质疑：
    “你们凯顿人，怎么对新罗境内的情况这么了解？”
    那人娓娓道来：
    “盐水岛封穴事件，新罗、黑日府和我们之间都存在诸多的误会和冲突，所以我们的人也一直在追查封穴泄露的事件。”
    “顺藤摸瓜，我们发现了通天塔的人正在利用封穴对新罗沿海地区的泄露，达成某些目的，可能是某种仪式，也有可能他们和封穴中的恶异尊主存在交易。”
    “再顺着对封穴泄露事件的追查，我们留存在迭山市活动的特工，原本在和当地特管局合作处理无光者的事件，却意外发现了宿魇留下的踪迹，”
    “而您已经彻底解决了极光市的无光者事件，并且机缘巧合，为荒野星先生处理了季风先生的问题，所以，除了表达诚意之外，我们希望能和您长期合作下去。”
    凯顿人的特工在新罗境内活动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阎玺羽也只是眉头微蹙，没有多说什么。
    和季离对视一眼后，点头后转身离开——
    和迭山市的特管局联系，清查情报。
    其实这并不能验证情报是否准确，但能够调查相应的事件，来得到情报是否属实的大致结论。
    而准确与否，到时他们会自作判断。
    季离话锋一转：
    “你们在极光市境内活动的特工有多少？”
    那人原本侃侃而谈的脸色一囧：
    “这……”
    (本章完)

 第389章 线索和交易（二）

    第389章 线索和交易（二）
    “你们对新罗的渗透我无所谓，但是极光市是我的地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名录和交接细则给我，然后我们可以谈合作。”
    西方人擦掉冷汗：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可以做主答应您的请求。那……合作愉快？”
    他动了动手上的银手镯，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凯顿人的代号名为“水星”。
    凯顿人这边的情况本身也在季离的考虑之中，这也是他和首都接洽中，并没有表示出太多排斥的原因。
    癫婆远在黑日府，菲林这会儿根据情报好像在亚洲联邦那边出没，而他距离自性不朽的阶段还有一段距离。
    所以在成为不朽者之前，一些势力之间的关系平衡得靠他自己，上面得有人才行。
    而宋康浩背后那个尹主管和人派，目前看来是不错的选择，只是自己不能被坑到他们的核心冲突里面去。
    凯顿人眼下主动示好，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没过多久，对方就提出了一项请求：
    他们希望季离能提供和高星集团高层直接对话的渠道。
    秘银灯塔原本扶持的是银池集团背后的白银会，现在他们希望和高星集团达成联络。
    其背后除了涉及到新罗境内隐秘结社的争端外，和凯顿联邦本土那边也有些联系。
    似乎是车梨在凯顿联邦那边引发了一些动荡。
    季离在和车灿浩交流过这方面的信息，并确认了基本的情况后，便直接将老八的电话甩给了“水星”——
    高星集团直系血脉八孙子的联络方式，这个够高层了吧？
    至于老八自己能从这里面得到多少，就看这小子自己的水平了。
    而季离也从对方那里得到了通天塔相关的更多情报，并让他们帮忙留意红晶的下落和相关情报。
    水星也很快给出了回复：
    近期在凯顿联邦有一场隐秘结社的交易拍卖会，其中就有红晶的存在，价格是三亿美金。
    这个价格非常便宜，因为它能用钱买到，但问题是，季离没这么多钱。
    一寻思车梨不是在凯顿联邦么，让她帮忙买回来？
    老八那边答应得很爽快，因为季离提供的和秘银灯塔之间的联系，让他看到了不少潜在回报。
    而季离这边，也要着手开始追查宿魇的事情。
    ……
    两天后的夜晚，一处高度损毁的露天停车场。
    “长官，今天首都那边传来全境消息，有一名高危不朽者入境，目前下落不明，正流窜在沿海城市附近，希望极光市全域提高警惕。”
    “我知道了。”
    季离挂断了茉莉的电话。
    他站在封锁带外，造型繁复精美的空御笼手已经完美贴合在他的左臂上。
    贝克的效率很快，劳伦斯的风蚀沙漏已经和空御笼手完美结合，并且基本没有损耗地继承了劳伦斯的大部分力量。
    尤其是其中的【灵魂回放】能力，通过控制灵质，形成风一样的流动，使得当前维度中，以自身为圆心一定范围内的灵质构成凝固，加速，或是倒流。
    所谓的灵质构成，可以是灵薄狱，可以是灵质术式，甚至可以是他人的灵核，或者恶灵化等涉及到灵质的一切。
    当然，要使用这个术式，季离必须解放灾变箴言，进入能够使用“灵质覆写”或者说“现实覆写”的状态。
    除此之外，劳伦斯的痛苦风筝和溺毙之风等能力，季离同样能够通过空御笼手实现。
    而这笼手还能强化他对灵质的掌控，主动优化他的灵质释放结构，并同他恶灵化状态达成完美结合。
    根据飞升协议的测算，这一存在让他的综合素质再提高了【16%-23%】左右，很是可观。
    眼前的露天停车场，正是和劳伦斯大战时所处的灵薄狱集群的位置。
    目前极光市特管局已经和迭山市那边成功接洽，开始针对死徒宿魇展开调查行动。
    但迭山市毕竟也不小，想要找到一个藏起来的死徒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季离要用一个更高效的方式。
    这时，季离眼前一黑：
    “不许动！打劫！”
    身后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季离反手亮出手上的烤串：
    “最近不减肥了？”
    弥纱拿过他手上的塑料袋子，从后面蹦了出来，嘿嘿笑道：
    “都放假了，当然要放纵啊！”
    然后手上一挑，吸溜干掉了一整串：
    “今晚怎么说？我看周围好多你的小跟班。”
    季离眉眼一抬：
    “你不是说打劳伦斯你没参与么？这不给你留了点儿事儿做。”
    “那可不……你一个人跑去打不朽者，我他妈知道的时候人都吓傻了好吗！”
    兔子妞儿脸上一苦：
    “你也不跟我说一声，钻灵薄狱这种事儿我在行啊……”
    “行了，帮我压阵吧，我要动手了。”
    季离的皮肤被狂风撕裂，灾业主爆开飓风出现在原地。
    长尾在地面撕开裂缝，背后的生物引擎爆开气浪，一对灵质组成的漆黑翅翼震天而起。
    灾业主体表开裂，发出红光，面甲撕开锋利的牙口，浑身上下气势暴涨，四周整个区域开始汇聚乌云——
    他要通过灵魂回放，将这里的灵质结构进行倒流，重组得到宿魇原本留在这里的频率残留。
    毫无疑问这是个大工程，因为要将整个灵薄狱集群进行灵质倒流，这极有可能会将季离的灵质彻底榨干。
    所以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仅将黄昏部队和王国成安排在四周，还把村里最强的跑路开门人也叫上，连黑箱也继续带上了。
    除此之外，白羊学院下的盆栽也蓄势待发。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能力，也是第一次灵质倒流一整个灵薄狱集群，会出现什么变故他也说不定。
    毕竟强行影响此地的灵质结构生态，可能会引发灵薄狱暴动，甚至是劳伦斯残留的不朽灵质被引动的情况。
    看着季离冲上天空，四周风起云涌，汇聚的乌云将此地遮蔽，雷云滚滚。
    下面的弥纱抬着小手遮挡强风瞅了瞅，心说老季怎么外形又变了些，突然心中一跳，感知到一抹强烈的亲和从季离的身上传来——
    一大蓬影子披风如羽织一般在季离的身后扩张而出：
    影蚀帷幕：
    主动披上帷幕，大幅消耗灵质直至灵魂之井干涸，灵质恢复速度极大幅度增强，移动速度极大幅度增强。
    处于阴影中时且披上帷幕，额外获得灵魂损伤高速恢复的特质，并获得全属性增幅二级。
    季离抬起空御笼手，在一阵咔咔作响中，狂暴的灵质场将眼前的区域笼罩，一切飓风都陷入了静止：
    “灵魂回放……”
    而后，世界开始倒流。
    (本章完)

 第390章 共鸣

    第390章 共鸣
    灰尘四起，却以违反物理法则的轨迹朝着不同的反向拉扯而去。
    地面的碎片顺着曾经被灵质破坏的轨迹倒退着，整个停车场内曾经被破坏的痕迹，如同拼图般倒流着完成修复。
    甚至灵薄狱入口都在这鬼斧神工般的力量下重新汇聚，豁然生成。
    感受到下方的灵薄狱集群触动着自身的灵魂扳机，位于侧方房顶上的精英特工一阵咂舌：
    “……咱们总署长的威能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旁边的王国成咧嘴一笑：
    “那可不……”
    他将作战靴踩在了天台的边沿处，俯瞰着下方如空间倒流的一幕：
    “这家伙的力量成长之快，虽说咱新罗只是弹丸之地，但哪怕是在恕龙，恐怕也是少有的存在……”
    精英特工道：
    “但总署长好像就是恕龙人……所以倒也不奇怪？”
    王国成顿时面色一垮：
    “什么意思？恕龙的天生高贵是吧？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臭小子你可最好别是在拿国籍挑拨离间。”
    “……您想得太远了。”
    精英特工无奈，目光不经意瞥到下面啃着烧烤串子，盯着季离做法的样子像是近距离观摩好莱坞大片般，一副目不转睛模样的金弥纱。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疑道：
    “……说起来，总署长叫那闪街的小丫头来做什么？”
    王国成笑道：
    “你该不会不知道，那家伙是目前极光市最厉害的开门人吧？”
    特工错愕：“是这样么？”
    瞥了眼吃得满嘴流油，两眼放光的兔子妞儿，他怎么看怎么不觉得对方像个高人。
    “代号‘末影人’，刚成为闪街的五星干员不久，晋升速度极快。”
    “她在这里，也算是多一重保险。现在国内的情况还是很复杂的，又是通天塔，又是盐水岛事件，季离小子的术式应该会耗费他不小的精力。
    有个开门人在，加上我们的工程调查队，倒也算准备充分。”
    精英特工小心道：
    “那……为什么今晚阎监察没来呢？”
    王国车眼珠子一撇：
    “你是在当着副署长的面，问总署长的八卦？”
    特工心神一震，连忙自责，但王国成话锋骤然一转：
    “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
    特工：？
    “这小子周围的几个女的我都见过了，你别说，口味儿还挺广泛。
    阎玺羽那丫头还是没搞明白，像是他这样的存在，以后想要留下子嗣可是很困难的。
    不趁着现在多生点儿，以后想生都生不了了。就她那个偶像包袱害臊的性子，有时候我看着都着急。我要是她，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跟季离有一腿儿……”
    王国成嘿嘿直笑，一顿夸夸其谈，给手下说得一愣一愣的。
    但就在这时，两人心底的灵魂扳机骤然激荡，强烈的危机感随着汹涌的波动传遍四面八方。
    王国成面容骤然一绷，大手一挥：
    “全体准备！！！”
    四面八方无数特工已然波动其身上灵质，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但那异样的波动却骤然一降，随后进入了某种极为不稳定的状态，而天空中因季离而汇聚的雷云风暴也突然一滞——
    “结束了？”
    精英特工的目光锁定在半空中季离的身影上。
    王国成抬起手来暂且拦住身后的小队：
    “先等等，好像不太对劲……”
    天空中，季离身上的灵质已经激发到极限。
    灵魂回放，需要释放出庞大的灵质场，覆盖需要被影响的区域。
    而此刻他影响的地块，除了下方的停车场外，还有那一整个灵薄狱集群和劳伦斯之前藏身的另一重灵薄狱集群。
    这两个灵薄狱集群在宿魇为劳伦斯布置的灵质回路中，得到了灵魂心理学关系上的串联。
    也就是说，季离此刻的术式，除了对现实的覆盖之外，还有对足足两个灵薄狱的覆盖。
    被空御笼手包裹的手掌已经开始颤抖，这副灵质武装也开始发出咔咔的异响，其中那属于劳伦斯的灵质气息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逸散——
    他构筑的灵质场正在崩塌。
    季离咬紧牙关，只感觉自身的三位一体都在颤抖，灵魂之井更是在各种能力的作用下，高速消耗又高速回升。
    如果有可视化的条形图，那么他此刻的灵质总量，就如同跳楼机一般以极快的频率上下起伏。
    飞升协议构筑的各种数据面板在他的视网膜中，更是一片猩红，还在不断跳动出各种警示作用的逻辑框格：
    “不行，快到极限了，还差不少……”
    他强大的灵魂并未感觉到不适，但却能清晰地觉察到对空御笼手的掌控正在迅速流失。
    继续下去恐怕会导致劳伦斯的不朽灵质大规模逸散，整个术式彻底失控而酿成事故：
    哪怕有影蚀帷幕的高速恢复，但灵质恢复和消耗之间的衰减越来越大。
    先停下，而后再做打算，灵薄狱倒流到这个程度，应该也能有所收获……
    随着季离打定主意，天空中的乌云骤然一泄。
    那拨动着四周无数特工灵魂扳机的极致危机感也猛地下降一大截，灵魂之井朝着枯竭而去的季离准备降落到地上。
    但就在这时，他四周的阴影骤然波动——
    一大蓬粗大的锁链缠绕上他的身躯，耳边传来了兔子妞儿的声音：
    “老季！试试这个！！！”
    他猛地扭头，看到下方兔子妞儿半跪在地，眼中暗紫色灵质爆闪，四面八方的阴影都在她的影响下被调动起来，化作密密麻麻的锁链朝着季离奔腾而去。
    眨眼间，那密密麻麻的锁链便汇聚而起，将季离身后影蚀帷幕作用下的巨型灵质羽织完全充实，竟变成一片金铁交鸣的链刺披风！
    “这是……？！”
    兔子妞儿额角渗出冷汗，显然正在毫无保留地放出灵质，嘿嘿一笑：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但我总觉得你背后那条大浴巾和我的灵质成分有点儿相似……就随手试了试……
    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多久！不继续我就撤啦！”
    影蚀帷幕的能力本就来自于兔子妞儿的认知魔像二级给予的人格遗物，和她同源倒在常理之中。
    但眼下这种类似共鸣的情况倒还是第一次……
    如果是这样的话，阎玺羽的红电应该也能和他的腐败红雷达成共鸣效果？
    思绪闪过一瞬，季离的身躯猛然拔高，意思不言而喻。
    天空中乌云密集翻滚一瞬，但却多了些暗紫色的起伏灵质，显然弥纱的“共鸣”让季离的灵质成分也出现了一定的变化——
    灵魂回放再度发动。
    这一次，下方无数灵质场覆盖的物质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如同墨汁一般疯狂倒流。
    而那灵薄狱集群的入口更是化作了阴影墨汁般的漩涡，在凶猛螺旋中爆发出季离和弥纱混杂的灵质气息。
    之前在充盈和枯竭之间来回横跳的灵魂之井，此刻随着源源不断的阴影化作季离身后的大型锁链披风，更是直接进入了爆满状态——
    这货灵质总量这么恐怖？！
    心惊之余，靠着和兔子妞儿的共鸣，季离瞬间压下了躁动的空御笼手，将整个灵质场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随着那灵薄狱集群入口如同黑洞坍缩一般疯狂回吸，最终猛然随着那无尽回流的墨汁灵质猛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下方的弥纱几乎是同一时间如死狗一般摔倒在地，被瞬间出现的季离一把捞住。
    背后气流般喷涌的黑色翅翼和巨型锁链披风寸寸瓦解，恶灵化身躯如风蚀一般消散，露出季离扣着认知伪装面甲的人间体模样：
    “感觉怎么样？”
    “感觉像通宵了一周，快升仙了……身上还黏糊糊的……好想洗澡……”
    弥纱一脸萎靡地被季离将胳膊扛在肩上，挠了挠被冷汗浸透的背部：
    “所以……成功了……吗？”
    季离回头看了眼灵薄狱入口消失的方向——
    灵质结构完成回流，被打开的灵薄狱入口彻底回到了打开之前的状态，所以它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关闭的：
    “成功了，辛苦你了，安心睡吧。”
    他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身上的灵质也不剩多少了，脑袋稍微也有点儿懵。
    “睡个屁啊……感觉浑身肾上腺素都在飙升……那种想死又死不了的感觉，好难受，你要怎么补偿我……”
    季离想了想，从方尖石中掏出一大堆票券：
    “这周所有高中级公开演出的头票和高级餐厅所有时间段的预定票券，你随便选吧。”
    (本章完)

 第391章 得手

    第391章 得手
    “啊？！”
    弥纱猛然抬头：
    “你哪儿来的？”
    季离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紫色长发的身影：
    “凯子爆的金币，成交？”
    “成交！”
    弥纱一把抓过季离手上的无数票券，直接满血复活——
    这家伙可是高消费年轻人，随时走在时尚前沿的那种，这些东西足以让她满意了。
    不过兔子这浑身透湿的样子，还挺赏心悦目的。
    季离欣赏着兔子妞儿已经变成半透明的白色喇叭裤，从外侧的曲线到内侧的曲线，轻弹的肉感挺诱惑。
    然后那一身就被兔子从阴影空间里捞出来的大衣遮住了：
    “色鬼……”
    兔子撇着嘴，抖了抖很不舒服的大衣，眼珠一转：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季离拿出pda安排后续行动。
    “身材啊！”
    “没看清楚。”
    “哼……老季，算盘珠子邦邦响哦。”
    弥纱说着，环顾四周无视了两人，朝着灵薄狱集群入口走去的特工和工程调查队，乐呵呵地在阴影中重新揭开大衣：
    “你看，是不是腰又细些了？”
    “胸口挡住了。”
    “我只让你看腰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知道，这种要捏了才知道。”季离撇了一眼，将已经完成行动安排的pda关闭塞进衣兜里。
    而兔子妞儿顿时啐了一口，还要说些什么，但两眼一翻，直接倒在季离身上了。
    昏过去之前还在说不准偷偷摸我扔子。
    季离轻轻揽住对方，手却因为对方一身臭汗，猛地一溜。
    连忙反手抓紧，却抓了个满手充盈的沉甸甸——
    还滑溜溜的。
    弥纱直接被痛得浑身一抽就醒了过来，大怒：
    “这么用力干什么！而且你就不能回去再摸吗！！！”
    旁边路过的王国成顿时扭过头来，神色诡异：
    好家伙，这么迫不及待？
    半小时后，季离看着手中的东西，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到手了。
    那是一枚破损的铭牌，不知是作何用途。
    但上面的气息，正是被他直接通过灵魂回放，完成灵质结构重组的频率残留。
    正常来讲，这频率是不存在残留的，而是直接定位到被季离共振对象的位置。
    也就是当初在灵薄狱集群内，季离通过死傀直接对其本体宿魇进行共振后的效果。
    只不过被宿魇处理过，只剩下了残留，后来又因为劳伦斯的事件被彻底磨灭掉。
    现在通过劳伦斯灵魂回放的能力，却是又回到了残留状态。
    虽然只是频率残留的，但通过这份残留，他同样能够发动【高频共振】的能力，感知到频率主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原本只是一个设想，想试试通过灵魂回放能不能连带着整个灵薄狱集群一起恢复这东西的存在。
    虽然中途出了点儿小问题，灵质供给和掌控力差点儿没跟上，但终归还是成功了。
    带上了兔子这家伙果然是好事，还意外发现了“共鸣”的现象。
    只不过……
    他抛了抛手中的东西，将其塞进了方尖石空间中：
    高频共振的弊端就是，它是“共振”。
    季离发动能力感知对方的位置，对方虽然没办法同样感知到季离的位置，但却能感知到同样的共振，也就是说会打草惊蛇。
    “总署长，东西已经到手，这里的灵薄狱要怎么处理？”
    一名精英特工走上前来，季离眼皮微抬：
    “祸害罢了。让工程调查队收集里面通天塔留下的灵质回路信息，然后灭了。”
    “明白！”
    随后季离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茉莉，我这边一切顺利，随时能够定位目标。迭山市和首都那边有回信了么？”
    目前季离已经通过迭山市特管局那边确认了水星情报的真实性，大致可以断定宿魇的位置。
    他现在随时可以用频率残留锁定宿魇的具体位置，但这少不了迭山市特管局那边的继续配合。
    而围杀死徒，这是一件大事。
    那万一不是宿魇一个死徒，而是通天塔一窝死徒呢？首都你不派点儿大人物过来不行吧？
    所以，首都那边通过人派的关系，自然也要叫上。
    根据目前的推进情况，据说是准备安排一个不朽者过来。
    能白嫖新罗国家级战斗力，为自己拿到红晶的线索，那为什么不做呢？
    从大义上来说，这可是为了咱新罗。
    都不用季离自己掏腰包去请，首都甚至还得给他记功勋。
    ……
    远在行动现场数公里外的高楼上。
    褐发男子停下眼中剧烈闪烁重迭的皱纹术式，眼中闪烁着惊惧和愤怒：
    “那是老爹的力量，他果然已经……”
    他身旁站着一名裹着束腰的金发女子，神色也是一片阴沉：
    “这样一来，荒野星恐怕已经接手了劳伦斯大人在结社内的一切，我们没办法回凯顿联邦了……”
    褐发男子猛地一拳锤弯了栏杆：
    “……该死的黑山羊，情报中他不是才成就巅峰主宰而已吗？！怎么可能战胜老爹……而且他竟敢窃取老爹的力量……不可饶恕！！”
    金发女子眉眼一抬：
    “你想怎么做？”
    “必须要给老爹报仇……这个该死的黄皮猴子，该死的新罗人……还有荒野星那个狗娘养的……”
    他抓起一张印着黑色小塔的卡片，眼中怒火燃烧：
    “他不是正在追查通天塔么？那我就让他追个够……”
    女子正要说话，却猛然一震，灵质爆发缭绕双手，豁然回身面向后方：
    “什么人！？”
    男人也面色一怔，阴沉地看向那边：
    “朋友，来者是客。躲躲藏藏可不是好习惯……”
    哒，哒，哒……
    高跟鞋清脆的声响震荡着空旷的大楼，一道高大的黑影浮现在微光的阴影之中。
    两人皆是放开灵魂扳机，感知一扫，却如石沉大海，顿时面色一紧：
    “阁下，有何贵干？”
    对面沉默了片刻，传来空灵的女声：
    “两位，是秘银灯塔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
    不知底细，但应该是强者，不要暴露我们的情况，友好为上……
    男人露出一抹微笑：
    “您好，不知名的强者，我们的确是来自秘银灯塔，凯顿联邦人。在下正是组织中的事务官，不知您找到秘银灯塔有何事？”
    来人发出轻笑声：
    “我对秘银灯塔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们是在看黑山羊么？”
    “黑山羊”三个字道出的瞬间，两人的瞳孔骤然紧缩：
    “走！！！”
    刹那间，二者化作两道流光猛冲而出——
    一人直接穿透了窗户逃入玻璃的反光之中。
    一人则化作狂风，汹涌地窜向通风管道。
    但来人随手一招，一声惨叫便传遍整座大楼。
    那玻璃的反光之中，金发女子的身躯如同橡皮泥一般被扯出，血肉和骨骼在密集的崩爆声中寸寸碾压。
    在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整个还做一张黑色的半透明卡片飞入来人的手中。
    而一抹狂风则从通风管道中狂暴钻出，化作褐发男子气喘吁吁的模样。
    但下一刻他便注意到四周的环境，显然没想到自己还在这大楼之中，顿时一声惊叫便再度化作狂风奔涌而去。
    可四面八方不知何时竟形成了封闭的空间空腔，朝着他持续不断地缩小碾压。
    最终在不甘的怒吼声中，男人被并拢排挤而来的空间狂风碾成了血肉模糊的薄片，同样化作一枚半透明的小卡落入那高大人影的手中。
    微光反射在缝合痕迹的指尖，那两人临死前尖叫的容颜定格在上方，化作了两枚黑白的相机底片。
    人影欣赏了一番上面惨叫的两张面容，突然开口：
    “要我请你们出来么？”
    大楼中顿时传来诚恐的男声：
    “不敢……”
    “水星”的身影从暗处走出，身旁还跟着他的同僚：
    “阁下，我们没有恶意……不仅如此，恐怕还要谢谢您帮忙完成了我们的工作……”
    他看了眼对方手中的两枚底片，意思不言而喻。
    人影陷入了沉默，直到水星眼中灵光绽放，额角满是冷汗流溢，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这才开口道：
    “新罗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水星猛地长处一口气，露出一抹微笑：
    “愿悉数告知……”
    片刻后，两人的身影从大楼中离开，出现在外面的街道上。
    “……又一个怪物，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回到新罗。”
    水星的脸上心有余悸，身旁的同僚更是浑身大汗淋漓：
    “本来是想解决掉劳伦斯这儿子，让黑山羊稍微欠个小人情的，没想到……”
    他抬眼看向黑山羊行动现场：
    “不用……这位也的确手段惊人，竟然能够强行撬动灵质武装，使用劳伦斯的力量，哪怕是在凯顿联邦，也少有人能够做到。”
    “不管怎么说，值得成为可靠的盟友。荒野星先生目前正在谋求更好的道路，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之间的友谊自当越来越坚固。”
    同僚道：“什么时候将他吸收到凯顿联邦？”
    水星摇头：“再等一段时间吧……不过这样的存在留在新罗，终归是屈才了。”
    两人快步走向路边的车辆，这时，旁边却传来一道人声：
    “两位，急着去哪儿呢？”
    两人眼中灵光一闪，扭头看到一道笑容爽朗的人影漫步而来——
    “宋康浩……”
    水星眯起双眼。
    “不再瞻仰一番我们总署长的英姿吗？这就要走了？”
    他停在几人身前，水星则揣起双手：
    “人派最出名的人力资源手……我们可没有加入人派的想法，毕竟国籍不在这里。”
    宋康浩笑容更甚：
    “两位说笑了，我是个直白的人。我们知道你们和他接触的是想要做什么……人派想和你们好好谈谈。”
    水星摇了摇头：
    “人派是留不住这样的人的，我想你很清楚这一点。”
    “那得谈了才知道，凯顿联邦也不见得有能吸引他的筹码吧？”
    ——
    ps：虽然追订昨天又掉了一百，不过该说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也传达给大家了，我现在精神状态要好多了，谢谢各位义父的支持和理解，啵啵。
    (本章完)

 第392章 自性

    第392章 自性
    特管局，档案室。
    季离正在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如今他的实力和寻常的主宰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在他干掉劳伦斯后，和王国成等人的对比差距更是明显。
    而在处于爆发的“灾变箴言”状态下，尤其是在掌控周边灵质环境的时候，这种感觉又会进一步放大。
    其根本在于，在“灾变箴言”的状态下，这种影响能力已经满足了灵质质变的条件。
    即使用灵质使用的根本逻辑，从“现实干涉”转变到“灵质覆写”或者说“现实覆写”。
    前者是用灵质撬动现实，从而达成对现实维度的干涉，制造直出各种灵质影响下的异常现象。
    后者则是用自身灵质去覆盖现实，对现实维度的影响不仅限于干涉，而是直接将其“覆写”，或者说创造一种现象。
    本质的逻辑，一个是利用灵质作为媒介，去干扰现实，一个则是直接用灵质改变现实，这是根本的不同。
    所以巅峰主宰往往完全无法对抗不朽者，甚至很难在其手中逃生。
    其根本原因就是，对方能将主宰制造的现实干涉直接从灵质层面覆写掉，二者之间的规则并不处于一个层面。
    季离能在巅峰主宰的状态使用出“现实覆写”的灵质运行逻辑，主要还是他目前的人格实体灾业主，是在三种人格遗物和各种能力堆迭下形成的第三型，而延伸出来的一种能力。
    也就是说，不朽者的自然呼吸和特征，对他来说是一种特殊的技能，显然这二者之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也亏劳伦斯是重伤状态，还不是一般的重伤，是癫婆那种变态搞出来的。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不朽者，以季离现在的水平，要颠覆掉灵质规则还是有不小的困难。
    不过这也算是触及到自性不朽的门槛了，所以在等待人员调度和统合，准备围剿宿魇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在查阅自性不朽相关的信息。
    在巅峰主宰达到四型后，便能够尝试着凝聚“自性”，成就不朽者。
    所谓的“自性”，在灵魂心理学中又称“原型自我”，是指代人的整体精神或者人格，但它主要强调了“整体”，即将人的思想和人格统一起来。
    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名为“四人”学说的理论中，认为人的一生其实可以看做是数个时间段，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人格的衍化——
    从懵懂无知到年少轻狂，从成熟稳重又走向看淡人生。
    这四种例子无法涵盖所有人一生中的变化，但被这种学说作为其理论的支撑案例：
    孩童时期是一种人格，随着成长和阅历的增加，青年时期成就另一种人格，在一番打拼后，中年又是一种人格，最终垂垂老矣，思想又因为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就是“四人”，当然，也有可能一个人的人生中也不止这四种衍化，比如季离这种已知活了几百年的存在。
    他属于是从懵懂无知到年少轻狂，从成熟稳重走向看淡人生，再从看淡人生走到年老轻狂，再从年老轻狂延伸到某种因为岁月的极致发展而延伸出的混沌人格：
    他已经过了成熟稳重和看淡人生的年纪了。
    言归正传，自性则诞生于这个理论之中：
    随着岁月的流逝，人的阅历在不断增长，人之灵会不断产生各种追求，人的思想本身也会存在自我内耗的矛盾。
    而最终，人之灵实现了自己的追求，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那么便是成就了“自性”。
    但要达成这一要求非常困难，因为该学说认为，从理论上来说，这必须要等到“四人理论”的过程充分发展。
    首先要达到一定的年龄，满足了充分的阅历需求和对现实世界的正确认知，继而使得自身人格结构中的其他部分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和分别独立，才能达到自性。
    该学说中认为至少得要到“四人理论”的三阶段，即中年。
    从实际行动上来看，便是满足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和过去的懵懂与无知和解，并坦然地承认自身的存在与缺点等……
    而一个人要在人生中做到这些，是无比困难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哪怕穷极一生全力以赴也无法达到这个境界。
    这种行为本身，在该学说看来，是在将“四人理论”中形成的多个人格进行统合，最终才成就了“自性”。
    落实到灵魂心理学的实际层面，便是人之灵达到了升华。
    有些抽象，但灵魂心理学一直是这样，季离也大概明白了核心理论：
    即从巅峰主宰过程中达到的各型人格和人生记忆中找到真正属于自我的那一部分。
    灵质来自于思维和欲望，将这些真正只属于自己的思维和欲望全部统合，这不仅从灵质层面达到了自我的升华。
    也意味着从人之灵潜意识集群中找到了自身存在的位置，和现实达成了某种平衡，灵质便得到了质变，成就不朽的思维和欲望。
    理论到此为止，那么具体的实践呢？
    在极光市特管局连通首都的档案库中，更深层次的内容显示的是：
    【经第59次首都核心会议后，通过了不朽者“九面”的不朽者知识特殊保密提案，这部分内容不予显示，并进行纸质档案的重新封存入库。】
    【请在向新罗首都发起访问请求，并得到批准后，等待下一步的唤召指示。】
    内容被封存了，哪怕是季离极光市总署长的权限也无法查看。
    在前几天他顺手完成申请，填了个表后，得到的提示是他正在排队，工作人员将在三个月后完成初步审批。
    也许求助人派可以对这种情况有所帮助，但季离和对方的上一次交易都还未完成，因为那边正在为他准备一个合适的委托，不适合去欠人情。
    而季离这边还有狱牙熏和菲林那边可以获悉情报，倒也不用一定去求助人派。
    不过，狱牙熏对于他对不朽者的知识渴求表达出了很奇怪的态度，并且疑惑季离为什么要去学习人之灵的晋升手段——
    她是个货真价实的转轮者，也认为季离是个货真价实的转轮者。
    众所周知，转轮者是恶异，涅槃者才是人之灵来的。
    不过癫婆还是表达了乐于助人的态度，但要等她返回黑日府本家才行，目前她好像正在海上。
    严格来说，季离现在的境界也只是达到三型主宰的地步，距离满足成就不朽者的条件还差一型，所以倒也不算着急，只是提前了解这些信息，好为日后铺路。
    而他真正变强的依仗，还是自己的里世界咒印，还有那能找回他迷之记忆的红晶——
    针对宿魇的围剿行动势在必行。
    这时，季离的手机响了，是茉莉打来的：
    “长官，首都那边传来了消息，有一位不朽者将要参与围剿，不过对方是魂派的。”
    在季离为首的极光市特管局统筹下，针对宿魇的围剿计划逐渐成型。
    迭山市那边原本正在解决自己当地的某个觉醒者黑产中型犯罪事件，而且因为临近沿海的关系，也存在封穴泄露的波及，但也快速响应做出了布置。
    首都同样响应了他的行动，不过多费了几天时间：
    “目前由于盐水岛事件，新罗官方的不朽者大量参与其中，尤其是人派的抽不开身，所以目前响应的只有一名魂派的不朽者，还是行政层面的强制调令，对方的id是‘九面’，我这就将资料发给您……”
    九面？
    季离总觉得这名字眼熟，这不是他几天前查资料的时候，那个所谓的封存核心知识的提案发起者么？
    在查看了茉莉发给自己的内容后，季离大概知道了这个九面是谁：
    首都调查局国家级调查员，曾经因为在巅峰主宰时期，成就了整个亚洲地区修成的人格之最，达到超过十型的级别，而被新罗称为“高丽第一峰”。
    季离在了解八型主宰相关的信息时，还查看过相关的资料。
    “迭山市那边的布置也已经完备，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茉莉发来请求，季离沉吟一番后，正要发话，灵魂扳机却传来轻微触动，从他的衣服里钻出了一小截血色的藤蔓，朝着他招手——
    是盆栽，被他放回白羊学院的黑箱似乎有事想要联系他。
    他身上放着盆栽的枝丫，作为他的手段之一。
    盆栽目前还在消化着劳伦斯残留的那些不朽灵质，且逐渐成长。
    这种通过灵质层面实现的远程通讯就是其中一种能力，不过存在范围限制。
    脱离传统通讯手段之外，倒也算有用，不过目前只有他和黑箱之间的通话才会使用这种方式。
    在听过黑箱的传讯后，季离重新拨通了茉莉的电话：
    “通知迭山市那边，三十分钟后开始行动。”
    在死徒的消息传到迭山市后，这个小城市已经完全进入了某种战备状态。
    对于他们来说，死徒的存在不亚于核弹的威胁。
    而后季离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了电话：
    “公费旅游的感觉怎么样？”
    对面传来兔子妞儿病恹恹的声音：
    “你快饶了我吧……”
    没有豪华购物商场，没有游乐园，没有大型演出，甚至连知名奶茶连锁店都没有，喝杯星巴克还要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区才能喝到。
    当地人最推崇的活动和经济重点，居然是旅游登山！
    兔子妞儿本来拿了季离的一大堆票券，转头就被他派到迭山市去了，现在闲的快发霉了。
    本来季离没打算把这家伙卷进这次行动中，哪曾想这货自告奋勇说要来看着他。
    原话是“通天塔这种狡兔三窟的存在，又危险又狡诈，还是死徒，没有兄弟看着你，万一你噶了咋办。”
    考虑到在和兔子妞儿去回收频率残留的过程中，意外触发了这家伙和自身的某种共鸣状态，能够极大幅度增强灵质作战水平。
    季离索性就答应了下来，并让机动性极强的她跟随率先过去接洽的极光市特管局，和迭山市本地官方一起行动。
    “不是你自己说要去的么？怎么现在又抱怨起来了？”
    “老天……你之前可没说我要先过来的啊！那破迭山我五分钟不到就能绕着盘山公路跑四个来回！”
    季离笑道：“好了，行动要开始了，你恐怕得打起精神了。事情结束后陪你去看演出。”
    “……老季你不要随便立这种flag，会出人命的好吗！”兔子当即吐槽。
    在挂断电话后，季离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确认一切准备就绪，拿出了那枚频率残留，发动了“高频共振”——
    随着他的意识沉入其中，一个正在移动的频率波动穿透灵魂扳机感知的极限范围，钻进了他的脑海中。
    迭山市，一名带着墨镜，脸上带有两条红色泪痕的年轻男子正在快步走向火车站。
    迭山市很小，只有两处火车站。
    这里是位于迭山市边缘，前往首都的老旧交通路线，但仍然因为旅游产业的关系带来了不少的人流。
    有不少年轻人正带着爸妈前往迭山市爬山的，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客流量。
    男子身上不见行李，却步履匆匆。
    在买票进站后，坐在了候车大厅一对年轻男女的身旁，不断看着上方的班车车次。
    这时他的目光注意到一旁一行走过的黑衣人，微微低头，心底闪过思绪：
    迭山市特管局……应该是巧合，是因为当地的人之灵觉醒者犯罪事件吧……
    这里毕竟发展不如新罗首都和极光市那般，除了恶异作乱之外，犯罪事件也不少。
    似乎是习惯性动作，在坐下后他便疯狂抖着自己的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抖腿的动作猛然一收——
    一股恶异灵质从他的身上骤然泄露，旋即他整个身躯猛地弯下腰来，身躯疯狂颤抖，整个身体都化作了一片朦胧：
    黑山羊？！怎么会……？！
    瞬间，他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被某个目光注目了。
    而位于极光市特管局内的季离豁然睁开了双眼：
    “开始行动……”
    车站内，那疯狂颤抖的男子已经吸引了身旁年轻男女的注意，他猛地推开旁边的人，撞倒了一大票旅行团的同时，径直冲向了入站口。
    ——
    ps：今天有点忙，所以只有一更了，明天三更补上吧。最近还是想更新稳定点，恢复到过年前的状态，能补的就补上。
    (本章完)

 第393章 重案二组

    第393章 重案二组
    车厢内，一名头发白的高鼻梁老人正在黑衣特工的护卫下进入车厢。
    “斯内普教授，请这边落座……”
    老人没有理会旁边恭恭敬敬的迭山市特管局特工，而是抱着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和对面的人争辩着什么。
    而后突然抬起头来：
    “这列班车到极光市要多久？”
    “3个小时，教授先生。如果您需要任何服务，我们会帮你……”
    “帮我拿杯水吧。”
    异常烦躁的老人摆了摆手便扭过头去，就在特工应下转身之时，后方的车厢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墨镜男子面色难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甚至提前做出了规避特工的动作，而后面是一片东倒西歪被他撞倒的乘客——
    “抓住那个人！他没买票！！他不是这班车的！！！”
    列车员高呼的话语间，这辆7号班车已经开始行驶。
    听闻此言的特工嘴角一压，伸手便朝着那乘客抓去。
    出手的瞬间他便意识到对方躲避的轨迹，嘴角冷笑一声便有灵质传导而出，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给我站住！”
    匆忙之间，那人的墨镜直接掉落在地，露出一对鲜血淋漓的大洞——
    那本应是眼眶的大洞中长满了交错的牙齿，如异形怪物的牙口，还在汩汩淌着鲜血，融入两条纵向穿过脸颊的红色泪痕。
    特工瞬间愣在了原地，下一秒整个身躯便骤然爆裂，猩红的番茄酱爆破整个车厢！
    全场瞬间静谧，斯内普教授呆呆地看着满是鲜血的个人电脑，愣愣抬头，一声尖叫传遍整个车厢——
    男子的红色泪痕脱离脸颊，化作从眼眶牙口中唾液乱甩的猩红舌头，恶异灵质彻底暴露无遗。
    而四周的所有特工瞬间爆成血，列车却已经开始高速行驶。
    惊恐的乘务员被那舌头从远方一把拉来，身躯在这纯粹的暴力下，疯狂碰撞撕裂着车厢内的座椅和异物，等到了近前已经变成支离破碎的尸体。
    血肉和内脏飞沫四散飞溅，乘客的恐惧尖叫几乎要冲破天顶。
    而男子只是摸出了乘务员手中的传呼机，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列车：
    “我是一名恐怖份子，我的名字是‘宿魇’，能听懂的人，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要去首都。
    不能听懂的，这辆列车的每一节车厢都被我安装了炸弹，尤其是前面开车的人类，不想变成渣滓的话，就改变轨道路线。”
    瞬间的惊恐引爆了整辆列车，人之灵集群升腾起滔天的恐慌情绪，宿魇如雨后甘霖般猛吸一口，将其大半纳入体内。
    而后整个身躯在连绵不绝的尖叫声中化作蠕动的血肉，蛄蛹着融入车体：
    “幻光教派，我要用掉一份人情……让你的走狗立刻来帮我！！！”
    ……
    废旧铁路。
    这里是位于迭山市的郊区路段，距离极光市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在废旧铁路的侧方不远处，便是目前已经投入使用十年之久的“新”铁路，通过迭山市起点十公里左右的轨道转换器，可以让列车前往极光市或是首都。
    而此地的四周正散发着维度波动的气息，穿着工程调查员制服的男子正在调试着手中的仪器，一名皮肤青黑，带着墨镜的板寸男子正看着仪器
    “……十年前的惨案造就的灵薄狱集群，没想到如今都还有如此规模。”
    一名白色刘海的女特工看了眼手臂上的pda：
    “行动已经开始一分钟了，不要再说闲话，死徒有可能藏在任何地方，此地在几天前还有香宣教徒的出没痕迹。在市里的下一步指示之前保持警惕，继续监控灵薄狱。”
    这里是废旧的铁路检修站，十二名特工组成的精英小队正驻扎在此地。
    和极光市不同，迭山市的发展较为落后，异常事件的量级也有所不同，属于小事不断，大事少有的情况。
    所以迭山市的特管局和公安是一体的，普通特工履行警察职能，并处理小事，大事则交给市里高精尖的行动特工，被称为“重案组”的三支精锐小队。
    说是大事，但对于迭山市来说，最大的事无非就是市里的四个已标记的灵薄狱集群，一个觉醒者教派和一个觉醒者犯罪组织。
    而此地的重案二组，便是在几天前得到行动简报以及破例放出的死徒相关情报后，就驻扎到了现在。
    因为情报中提到死徒具备穿梭和寄居在任何恶异灵薄狱中的特性，以及藏身灵薄狱集群的案例，迭山市里的四个灵薄狱集群都已经被三个重案组看守。
    剩下的一个，则是由迭山市特管局局长亲自看护。
    “……所以说，‘白磷’组长，死徒和普通的恶异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年轻的板寸男子叼着烟道，话语中竟有些兴奋。
    迭山市的人别说死徒了，连强悍一些的恶异灵薄狱都未曾经历过。
    最近盐水岛的封穴泄露，导致的无光者霍乱，和当地教派同流合污，就足够让他们头疼了。
    不过对于板寸青年来说，似乎这新鲜劲儿要大于麻烦。
    “死徒具备和人之灵同等的智慧水平，可以放出恶异污染，放大和吸收负面情绪增强自身，能够灵活穿梭在灵薄狱之中。只要是出现在人之灵集群，死徒就会引发一场浩劫。”
    组长“白磷”专注道：
    “就当是再给大家复述一遍任务简报中的情报……死徒已经超出寻常恶异的范畴，可以视作和我们同等的异常生命体，引发人之灵大规模腐化的能力极强。”
    “而这次流窜进入市里的死徒，是一名【单痕】死徒的本体，具备至少不朽者级别的力量和可怕的腐化能力，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尤其是你，‘灰树’，这不是儿戏！”
    “……知道知道……”
    板寸男灰树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手。
    情报向这些权限原本并不够的特工告知了死徒五个等级中的前面三个：
    单痕、双痕和完全体。
    本次进入迭山市的死徒，便是一名单痕死徒，对标刚刚凝聚自性的不朽者。
    而双痕死徒和完全体，白磷还不敢往这方面多想，那甚至不是她一个小城市重案二组组长所能思考的内容。
    和亢奋的灰树相比，其他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那是死徒，按道理来说，根本不是他们小小的迭山市能够应付的存在……
    他们所能祈祷的，只有死徒最好别在他们所在的灵薄狱集群中出现，至少目前距离情报发出已经有一分多钟了，而他们附近还没什么动静。
    白磷总觉得一阵心神不宁，忍不住掏出私人手机看了又看。
    “说起来组长，你在极光市好像有亲戚来着？”灰树似乎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忍不住出言。
    白磷刚想呵斥他，似乎是也受不了这气氛了，只能叹了口气：
    “嗯……我家的老人今天还准备去探亲，我告诉他别坐火车了。”
    “啧，极光市啊……我要是能被调到极光市就好了。”灰树感叹道：
    “不知道这次任务顺利完成，能不能让我也去过大城市的生活……”
    但就在这时，一侧的通讯兵匆忙报告：
    “……收到最新消息，极光市特管局总署已经公布了死徒存在的地块，就在东林客运站！！！”
    组长白磷猛然一愣，瞬间变色：
    “不在灵薄狱集群？！”
    灰树挠头，一脸的意外：
    “东林客运站？”
    通讯员的脸色俨然难看，一抹恐惧在其他几人的脸上迅速蔓延：
    “那不是……铁路起点吗？！”
    工程调查员猛地起身便下意识开始收拾器械，但所有人的传呼机传来急促的声响：
    “重案二组注意！重案二组注意！！”
    “东林客运站始发的zcx87-7号列车爆发大规模腐化！！！”
    “该列车目前已经出发，并且被强制改变目的地朝首都路段高速行驶中！正是你们所在的方向！！立刻放弃看护灵薄狱集群并远离该地！准备拦截！！！”
    “列车上共有275名乘客！！！求援令已经发出，其他二组和局长正在朝着你们的位置赶来，不顾一切也要在灵薄狱集群范围之外拦下那辆车！！！”
    通讯员颤颤巍巍地看向白磷：
    “组长……怎么做？”
    这时白磷的身上传来私人手机的响动，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东西，直接挂断：
    “还能怎么做……你难道想抗命吗？！”
    只见那山野之间的天空，有血红色翻滚，并朝着他们的方向不断靠近：
    “走，去前方哨站，那里……至少有截停设备！！！”
    几人紧迫行动起来，但一声异响却突兀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正在收拾设备的工程调查员身上发出刺耳的警报。
    下一刻便有一道利爪从旁边的空气中爆发而出，将他的胸口瞬间穿刺！
    “灵薄狱？！”
    恶异灵质从四面八方喷薄而出，伴随着尖利的怪笑声，一道黑影扑向了队伍中落单的青年灰树。
    被其一拳轰击而去，血肉模糊之间狂暴倒退，显露身形——
    那是一道骑乘着黑发女人的身影，浑身上下连带着身下的长发女人都被打得筋骨寸断，却在血肉扭曲的声响中缓缓恢复。
    白磷猛然回身：
    “喜乐骑士……香宣教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和身下女人结合的身影咔咔起身，露出一张络腮胡男子的脸，咧开渗人的笑容：
    “……为了幻光仙子，消灭神的敌人！！！将他们献给封穴！！！”
    狂暴的白色粉末燃烧着高温将其瞬间吞没，白磷的手中灵质爆闪：
    “所有人，立刻脱离！！”
    空气扭曲波动，无数“喜乐骑士”从其中一个个钻出，朝着眼前的重案二组猛扑而出。
    狂暴的白色粉末四处扩散，化作高温的雾霾遮蔽全场。
    白磷和灰树的身影率先从她制造的热雾中脱身，带着身后的小队朝拦截点狂奔而去。
    “……香宣教和死徒勾结！？”
    面对灰树的惊叫，白磷紧咬银牙：
    “封穴之中是恶异尊主，死徒也是恶异，他们不勾结到一起那才是最奇怪的，但是怎么会这么快……莫非目标本身就准备脱离迭山市前往首都么？！”
    这时后方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跑的慢的通讯兵被削掉了小腿，鲜血如注。
    一道裂口从空气中爆发，一只浑身上下挥舞着触须刀刃的鬼影从其中闪现而出。
    “一只魔崇？！他们还引发了灵薄狱暴动？！”
    灰树怒骂着，猛地放缓速度将惨叫的通讯员捞起，反手一拳在地面打出盘龙虬结的深灰色树根组成屏障，狠狠一蹬便窜上了铁路高架，迅速跟上队伍。
    而白磷瞳孔一缩：
    “灵薄狱暴动……不，那死徒列车并不是要去首都，虽然不知道它原本出现在车站是为了什么……但现在他的目的绝对是这处灵薄狱集群！那样他就能从灵薄狱集群中直接逃走！！！”
    “那两百多个乘客就是他的人质！！！”
    一群人在铁路上方的高架上急速奔行，灰树制造的屏障只是短短一秒不到便被摧毁。
    无数“喜乐骑士”怪笑着，身下的长发女人如蜘蛛般爬行冲向他们，被白磷制造的高温烟雾淹没一瞬，却有大面积裂开的灵薄狱集群虹吸。
    强横的异象凭借白磷五阶主宰的灵质术式根本不够看，那些阻挠“喜乐骑士”们的白雾顷刻便被摧毁，四周更是维度波动不断。
    而顷刻间，几人的前方便撕开一道大口，一只长满眼珠的大手猛地抓出，将一名猝不及防冲在最前方的特工捏成了肉饼，鲜血四散爆溅——
    (本章完)

 第394章 极光市特快

    第394章 极光市特快
    “恒熙？！妈的……”
    白磷只看着对方支离破碎的身躯掉下高架，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后方的“喜乐骑士”们淹没。
    前方却不断炸开维度波动，一道道灵薄狱的开口凭空闪现，有鬼影在其中晃动。
    他们不得不错开高架的道路铁路，穿行在旁边的山林之中：
    “……这就是死徒的手段吗！？这样下去别说跟死徒正面对上了，我们能不能活着到拦截点都是个问题！！！”
    灰树一边狂奔一边高呼着，被他扛在肩上的通讯员死死捏着pda，原本愈发死灰绝望的双眼中却喜悦一闪：
    “支援信号……有两股支援信号响应了！一个在市内，是一组那边……另一个在……”
    “有屁用！！！那也是至少十公里开外的事情！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在灵薄狱集群大范围暴动的情况下坚持跑十公里吗？！”
    白磷再也顾不上队长的风范，一声急切的怒骂下，却感知心底灵魂扳机悸动，脚下热雾喷溅，骤然提速：
    “小心！！！”
    前方的队员迎面撞上一道鬼影，但白磷直接将其撞飞了出去，干倒一片灌木丛。
    但一根锐利的尖刺猛地插入她的身躯，顷刻暴成了刺猬——
    “组长？！”
    白磷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眼神颤动之间紧咬牙关，化作大蓬白雾出现在已经停下的小队等人之中，化作人形被惊叫的特工一把扶住。
    她擦掉嘴角的鲜血：
    “西……西八儿……”
    一道浑身上下被钢铁尖刺穿插的尸体从土里钻了出来，那密密麻麻的钢铁，竟然都是钢筋铁轨。
    “六阶……孽主……”
    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之前被她暴力挂断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在那无数暴动的灵薄狱围困和喜乐骑士的包围中尤为刺耳。
    此刻，整个小队都已经停下，旁边是山林，侧方是铁轨和高架，四面八方满是恶异和香宣教的喜乐骑士。
    “完了……”
    一名特工不断后退，撞到了灰树。
    灰树捏起拳头：“跟他们拼了……”
    而后猛扑而出，支援队友。
    白磷却狠狠摇头：
    “算了……我来断后。”
    她长叹了一口气，身上残存的灵质开始沸腾，并拿起了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眸光骤然一滞：
    【你极光市的姥姥突然病重，我想了想还是坐7号列车去看他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恐怖份子劫车，乖女儿，不会真让你说中了，今天不宜乘车吧？】
    未接来电五个，消息是几分钟之前的。
    几分钟之前……
    她的眸光轰然灰暗，宛如天空塌陷，将她的灵魂砸得粉碎：
    “不是说了让你今天别……”
    “组长！”
    通信兵的声音从一侧出现：
    “总部来电……”
    一道女声从传呼机中传来：
    “重案二组！我们检测到你那边的灵质反应大规模异常！！你们的情况怎么样？！听到请回话！重案二组！！！”
    看着眼前队员们同大量恶异和喜乐骑士搏杀的身影，白磷的灵核骤然一裂——
    大蓬高温白汽遮蔽全场，她怒斥一声“快走！！”，便将那传呼机抓在手里：
    “快全军覆没了，没人告诉我灵薄狱会突然暴动，还有香宣教徒也在其中……但我会留下来断后，尽量保证迭山市的有生力量，但主要任务就无法再继续参与了，需要支援……”
    尖利的女声骤然打断她：
    “请坚持住！白磷组长！！！极光市已经响应了你们的救援信号在马上就要到了！！！”
    白磷摇了摇头，身上的灵质在高速蒸发，勉力支援着四周奋战的小队成员，一道人影已经在白雾中惨叫着倒下，这让她心头猛颤：
    “就算这里靠近极光市郊区，但那种距离……恐怕就连局长级别的存在也无法在几分钟内到达吧？我……”
    而尖利女声猛然厉喝：
    “极光市响应部队距离你们只有一公里的距离！！！0.9，0.6，0.2……坚持住，准备迎接冲击！！！”
    “什么……”
    话音未落，白磷的瞳孔骤然紧缩——
    一抹可怕的灵质波动疯狂悸动他们的灵魂扳机，下一刻，漫天的线光撕裂了白雾，无数喜乐骑士瞬间支离破碎的瞬间，一道白衣身影擦过她的身旁。
    那是一名体格纤细的少女，一头白金色短发，手中攥着无数闪过银光的锋利钢线：
    “白磷组长？”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而后四周被密密麻麻的寒冰弹幕覆盖。
    寒气四溢之间，面容俊朗的男子从树上跃下，手中密布着灵质回路的微型冲锋枪灵质武装冰蓝的火狂闪爆破，将那只击伤她的孽主瞬间冰封：
    “学妹，我差点儿没跟上你……”
    “崔程浩，任务途中我建议你称呼我长官。”茉莉回收钢线，一只恶异正在她的身前支离破碎。
    “……好的。”
    崔程浩尬笑，白磷则看着眼前的两人，瞳孔失神：
    “六阶主宰……”
    还有白色的触须将两株大树瞬间横扫，在地上化作灰白色的菌毯，构筑出白星峰的身影：
    “总署长的宠物到不了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只能徒步奔袭了两公里。”
    眼前将自己一行人追得四分五裂的恶异和喜乐骑士几乎是顷刻崩解，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宠物……？”
    扭头便看到远方有冲天而起的血色藤蔓丛，正在地面疯狂抽搐，插入那些他们来时遭遇的暴动灵薄狱裂口，从里面抓出一个个恶异，再塞进一个个藤蔓裂开的大嘴之中。
    四周负伤的队员都是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还没回过神来，只有捂着右肩的灰树喃喃道：
    “黄昏部队？那带头的人是……”
    呼啸的黑风将半个山头瞬间撕碎，数只从灵薄狱暴动中新钻出的恶异被直接粉碎成血肉泡沫。
    地面的土壤和灌木丛，还有郁郁苍苍的树林都被瞬间挖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一道漆黑的气柱在空气中爆鸣着一闪而逝，将几人身后的山头轰开一道穿透而出的大洞——
    一只体格庞大的恶异愣愣地看了眼自己只剩下四肢的大洞身躯，砰然炸开。
    迎着那狂暴碾来的灵压，白磷看着一道人影放下手臂缓步而来，强忍着灵魂深处的颤抖：
    “见过……总署长。”
    认知伪装覆面的季离扫了眼这支小队的伤亡情况，挥手之间便有橙黄色制服的黄昏部队成员穿梭在四周，将残存的恶异迅速消灭。
    这时，一抹异常波动的灵质吸引了他的注意。
    所有人转头一看，那最初出现的喜乐骑士五官白光绽放，骑乘着身下的长发女人，朝着季离嘎吱作响地走来：
    “……温床……温床……温……”
    从天而降的黑色气压将他和四周十数米的土壤都碾成了机器冲压般的平面：
    “无光者……还真是杀不干净。”
    (本章完)

 第395章 截停

    第395章 截停
    季离随手一招，将对方身上析出的人格碎片抓来一看，果然是幻光仙子污染的产物。
    考虑到迭山市也受到封穴泄露的影响，倒也不太出乎他的意料。
    这就是极光市特管局核心总署长……
    白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股灵魂战栗的恐惧并没有随着对方散去灵质术式而消失。
    只有16岁……不，他可能满17岁了？
    未成年的巅峰主宰，果然是怪物……？
    四周满是被季离和黄昏部队撕碎的血肉残渣和现实干涉残留，几名黄昏部队成员迅速将伤员扶起，开始就地进行应急处理。
    而白磷的传呼机中传来那道迭山市指挥中心通讯员尖利的声音：
    “白磷组长？收到请回话，白磷组长？！”
    “本次临时救援行动的队长为极光市核心总署长季离先生，你们完成接洽了吗？收到请回话，你们完成……”
    白磷感觉身上装备一松，那腰间挂着的传呼机被一抹灵质隔空摄取，落入了季离的手中：
    “已经完成接洽，有所伤亡，但算是救下来了。”
    对面声音猛然一颤：
    “……季离总署长？”
    “是我。”
    “非常感谢您的及时救援！请帮忙看护伤员，我们局长和重案一组还有先行特派专员都在路上，马上就会到来！”
    她的声音变得极为小心：
    “另外……那个，我们观测到7号列车正在朝着您现在的位置高速驶来，请问您能否先行拦截……”
    季离随手将那传呼机扔回了白磷的手中，身形一闪。
    空气传来尖利的爆鸣，地面随着他瞬间的移动轨迹撕裂开蔓延到铁路之中的沟壑，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铁路正中央——
    列车的轰鸣响彻远方。
    众人闻声望去，一辆浑身上下被红色血肉包裹的列车拖着触须般挥舞的肠子疾驰而来。
    茉莉一声命令，四周的黄昏部队成员尽数散开。
    季离在场的情况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围困战场和辅助伤员。
    “……他这是准备，物理截停……？！”灰树喃喃说着，眼中爆发一道精光：
    “太酷了……”
    但白磷却是猛地推开身旁的黄昏部队成员，跌跌撞撞地冲向季离：
    “黑山羊总署长……列车上还有近三百名人质！！！您不能就这样暴力截停！！！那样将没有人能活下来！！！”
    季离看向对方，脑袋一歪：
    这么有正义感？
    “那以我的能力只能暴力截停呢？死徒如果因为我的失手而被放走，你能承担这个责任么？”
    白磷顿时一怔：“我……”
    “死一车人和死一城的人，这是个非常经典的电车难题，你会怎么抉择？”
    白磷猛地傻在原地，灰树两步冲上来就要将她拖回去，但她却扑通一声跪地上了：
    “求求您一定要救下车上的人！！！”
    季离面甲下眯起双眼：
    “你有熟人在车上。”
    白磷也不再掩饰，整个伏倒在地：
    “是我父亲，他在那车上……”
    但言语之间，列车剧烈摩擦铁轨的轰鸣声已经从前方传来。
    季离爆开的灵质将前方的铁轨连带着四周的高架瞬间摧毁，白磷吓得一声惊叫。
    却注意到一道黑点正在那疾驰而来的列车旁高速移动，如跗骨之蛆般粘在旁边，甚至比那列车还快。
    身旁传来灰树发愣的声音：
    “那是……人？”
    季离咧嘴一笑：
    “当然是人。”
    疾驰的列车旁，金弥纱脚下动如真兔，跑得双腿灵质翻飞，烟尘四起之间有阴影和残影随着她的身形急速尾随。
    浑身上下的肌肉和小脸都紧绷着，玩儿命似的狂冲。
    终于看到季离那站立在铁路中央的身影，小脸一懈的同时，双目灵质爆闪，身后那蔓延的阴影化作冲天而起的触手。
    一条条阴影触手抓住了列车表面，如粘性极强的蛛丝死死黏住勾连在四面八方的阴影之中。
    她自己更是翻身跳上列车车体，脚下一跺便有无数锁链将其捆缚而去，一只阴影化作的大手更是直接抓在车体上意图使其强制减速。
    但列车剧烈晃动之间，那表面猛地咧开密密麻麻的尖牙利齿，吐出血红的舌头肆意翻飞追逐她的身影，速度减弱了些许但仍然处于急速状态，朝着季离的身上轰然撞去——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震荡了白磷的心脏。
    汹涌的黑气横贯铁轨，车头瞬间变形扭曲朝着天空飞扬而去，而后被收缩的气压猛地固定在高空，匀速下降后砰然落地。
    上方的血肉在迅速褪去。
    那俨然解体的所有车厢也凭空虚浮在半空中，被黑色的气压死死锁定，连带着兔子妞儿的术式将其粘连。
    白磷猛地松了一口气，擦掉眼眶中的晶莹：
    “太好了……”
    但那脱离了地面的轮子如肉块般一个个爆开，一抹雄浑的吸力从那列车上爆发。
    刹那间，所有人的灵魂扳机传来维度波动的悸动，才庆幸了一秒的白磷更是猛然扭头：
    “灵薄狱……被吸引过来了？！这怎么可能！？”
    而后耳边轰然一声撞击，那列车竟如喷气式飞机般同季离身前的黑色气压轰然相撞。
    零件四散飞溅之间，一张大嘴从那列车车厢上长出发出怒吼，而四周的灵薄狱更是在顷刻间解放，内里的恶异衍生物与巢穴主朝着季离潮水般倾倒而出！
    噗噗噗噗噗——
    雪不断爆裂间，季离甩掉沾到自己手上的鲜血：
    “毕竟是死徒……对于灵薄狱，他们才是真正的专家。”
    他豁然张开双臂，那怒吼的整个车厢瞬间砸地，被兔子妞儿的阴影灵质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就像在束缚一只困兽：
    “堂堂单痕死徒，你莫非是在恐惧？还是说，你在等我请你出来？”
    “困兽”还在怒吼着，翻腾着，全然不见死徒的踪影。
    季离咧嘴笑了，而后随着兔子一声轻咦，他反手竟拉扯出一片漆黑的阴影灵质，一大团如软弹的凝胶一般，又在他的手中如大炮般爆发而出，瞬间横穿整个列车。
    那在他手中的黑色阴影刺入其中一个个生死不知的人之灵灵魂中，死死拉扯住他们跳动的恐惧情绪，而后季离猛地一扯——
    无数的黑色人形被他从那列车中凌空拉出，密密麻麻足有两百多个，还未落地便被他另一只手腕蔓延出的菌丝刀刃劈开黑波，全部粉碎！
    【影蚀：将一个灵体的情绪化作影子抽出，击碎后短暂摧毁其原主的对应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这个能力，也是他第一次直接对着上百人施术，哪怕大多都是普通人。
    事实证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哪怕灵魂之井容量依然不是他的强项，却也轻而易举：
    随着列车上人之灵的恐惧被他撕碎，那四周不断收缩而来的灵薄狱骤然泄气，迅速消失在现实中。
    而那列车腐化的外形也在急速枯萎，恢复里面原本的模样。
    那冲天的恶异灵质也退去少许，最终化作一股力量冲破了列车顶盖，一蓬血肉凝聚出一名血色泪痕的墨镜男子：
    “……黑山羊，也许我必须要承认一点……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他看着季离左手腕上的空御笼手：
    “……崔家的核心灵库，这就是让我失算的东西么……但我不明白，暗之主应当是想要掌控你才对……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又是什么……让杰妃·莫塔利变成了一个该死的舔狗？！”
    季离道：“红鞭会，巡礼日，捕食者，幻光教派，银池集团和秘银灯塔，还有闪街……你在背后谋划了这么多，不是自认为能掌控一切么，为什么不自己猜一猜呢？”
    随着逐渐震荡空气的话语，他的身躯被狂风解体，灾业主荡开飓风撕裂而出，而兔子妞儿则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全体散开！”
    茉莉的声音传遍全场，黄昏部队带着重案二组的成员朝着四周散去：
    “黄昏部队全员，优先保证四周灵薄狱状况稳定无害，必要时执行精准灭杀，确保环境对人之灵完全有利。
    并辅助总署长，完成宿魇灭杀计划，在捕获条件可达成的情况下，优先活捉！”
    活捉？
    宿魇看着季离猛地发出一长串的大笑：
    “好好好……活捉……活捉……”
    他猛地摘下脸上的墨镜，那两枚眼洞的牙口喷吐长舌，爆发震荡灵魂的嘶鸣：
    “该死的蠢东西……你胆敢，侮辱一个伟大的死徒……”
    “你以为区区两次灵质术式影响到我……就能让你肆意妄为么？”
    气压震爆，季离的身躯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破灭之枪高速螺旋着从天而降，时间宛若定格——
    宿魇的两只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捧起了面庞，那两枚眼洞口齿正将自己的手指根根咀嚼。
    血色从他的脚下瞬间蔓延，空气中的灵质尖啸着，从细胞层面化作一个个微观婴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天空化作了血红，整个世界被红光所笼罩：
    “让你感受一下……通天塔的怒火……”
    轰！！！！
    血浆炸裂，季离的身躯倒飞而出在空中骤然折返，扭头看到宿魇那两只眼洞牙口竟将其自身整个吞噬。
    如同人体向内完全翻转一般，一具血肉浇筑拼接的扭曲之姿从里面翻了出来，发出一声地震般的闷响：
    “自噬完成，灭杀人之灵。”
    ——
    ps：补昨天的一更，吃饭去咧
    (本章完)

 第396章 怪物（一）

    第396章 怪物（一）
    天地变色，如里世界般鲜红一片，随着地面被凭空拉扯扩开空间，季离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延伸了十数倍，仿佛有着某种领域在这一刻扩散开来。
    隶属于单痕死徒的狂暴灵压，如天空坠落般压向季离，挑起他灵魂扳机极致的震颤。
    与此同时，那外围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不仅是这形似半灵薄狱覆盖现实的场景，还有那红色而压抑的天空似乎在瞬间改变了周围的环境。
    就像普通人置身于外太空，听力削掉，感知封锁，浑身不适，就连灵质都如胶水般凝滞难以调动。
    而宿魇已经变成了数米高的血肉缝合怪人，一席斗篷般的血肉毯子铺在他的身上，摇摇晃晃如僵尸般战力，每一口呼吸都朝着四周荡开可怖的畸变灵质。
    这就是死徒？！
    几个本地的特管局特工已经面色煞白，而茉莉按下耳边便是厉喝一声：
    “所有人扩大包围圈散开！按照既定计划，将主战场交给总署长！！！！”
    而宿魇那扭曲的身躯咆哮着，分裂出四道死傀分身朝着季离奔袭而出，个个都是孽主级别的灵质反应——
    刹那间，草树木化作扭曲绒毛。
    天空被无数舌头组成的巨型刻痕所遮蔽。
    地面随着那四道身影拖拽出的灵质痕迹分裂开来：
    一面撕扯着粘液翻起，变成带着倒刺的舌头直冲天际，朝着季离拍打而来。
    一面变成一株舌头缠绕而成的树木，极速长出肉果，落下一只只长着婴儿头颅的红色猎犬，遁入红光之中闪现冲向季离。
    还有两面则分别变成一只大眼瞪向季离，射出毁灭光束瞬间而至。
    在他抬起的手臂上四向折射横扫，所到之处一片糜烂：
    “死徒……”
    灾业主灵质猛然爆发，手臂将那两发毁灭光束直接挣爆，抬手便是两道漆黑气柱横贯而出，将那两枚地貌变化的大眼毁灭：
    “……可比女疯子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空气传来尖啸，季离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在半空中时已经将那拍打而下的巨型舌头撕扯得支离破碎。
    恶灵化身躯的眼眶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枚画风贴合的生物相机镜头，正在他的脸上蠕动着恢复正常的眼眶。
    而他的手中也适时出现了两张照片——
    【定影】：摄取灵质术式。
    背后的生物引擎震爆，躲开一只飞扑而来自爆的婴儿怪犬。
    在那漫天爆裂的血浆中，季离瞬间捏碎其中一张照片，那上面定格的是宿魇制造死傀的瞬间。
    随着身上借贷契约的灵质回路高亮而起，季离的身躯骤然分裂出大量的分身。
    相比于外形完美装甲繁复的灾业主，这些分身的体格要小不少，并且外形也相对简单，却和那些婴儿怪犬般数量密集，如同蚁群潮水般从季离的身上疯狂扩散。
    将那无数的婴儿怪犬瞬间淹没，但一只死傀却在那潮水中分开血腥的突击，如破开海浪般一爪子悍然杀来：
    “……粗制滥造！你的灵质简直脆弱不堪！！！”
    季离反手一爪按住对方的爪子，直接将其撕裂而下，反手砸在其身上，狂暴的灵质将那身躯顷刻炸成血肉烟：
    “还是你的更脆……”
    言语间，血色的天空浮现乌云，将那肉舌头组成的刻痕遮蔽少许，黑色暴风和雷光轰鸣闪烁，一道腐败红雷直直地劈在他的身上。
    灾业主形态的装甲体表顿时层层裂开，面甲撕拉一声咧开牙口，浑身上下缝隙中的血色肌肉喷发高温蒸汽，闪烁高亮红光：
    “灾变箴言……”
    那解放的恶灵化外形同他左手腕上的空御笼手严丝合缝地组合在一起，毫无违和，并传来机械形变的咔咔声，豁然抬手，层层分裂：
    空御笼手，灵魂回放。
    他不打算有任何留手，直接进入了箴言解放状态，并直接使用终极手段。
    那剩余三道死傀的身影骤然僵硬，整个血红畸变的世界也在顷刻间停滞一瞬，却在一声大笑中炸开无形的气浪。
    季离的左手轰然弹开，带着他的身躯蹬蹬后退，踩出一道道大坑，每一次略微错乱的步伐都会崩开漫天灵质——
    失败了？
    “……愚蠢的人之灵，那不是你的力量……也休想撬动我的意志！！！！”
    面对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血红灵质和三道死傀，灾业主眼中白光爆闪，灵质上限顷刻蒸发70%——
    灵魂马赫。
    身形消失一瞬，整个血色世界的地面爆开冲天的血水，在这一瞬间他撕碎了整个血色世界爆发的畸变和那剩余的三道死傀。
    直到他的身影在下一瞬重新出现在原地，那仿佛延迟的爪痕和破灭之枪的巨型螺旋与涡流才遍布整个世界，并随着灵质收拢而迅速消失。
    紧接着漆黑的阴影羽织披在了他的身上，影蚀帷幕：
    “兔子！！！”
    早已潜入四周阴影的弥纱没有回话，但无数阴影锁链从四面八方爆发，朝着季离链接而来。
    灵魂马赫，灾变箴言，影蚀帷幕，共鸣。
    在这一瞬间，季离完成了所有爆发状态的多重迭加，他的灵质在这一刻增长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甚至化作冲天而起的巨型龙卷，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扩散的乌云和异象同他的血色世界分庭抗礼，惊得宿魇哪怕相隔数百米也连连后退：
    “这股灵质……”
    他那极度异化，被一身血肉毯子笼罩的脑袋下长着三只并排的眼睛，其中闪烁着诧异的目光：
    这人之灵身上的恶异灵质气息……为什么在此刻比他还要纯粹？！
    巨型龙卷骤然停歇，眼中如火苗燃烧着白光的季离抬起破灭之枪，钻头般转动的瞬间爆开半米长的巨型螺旋：
    “你应该感到骄傲……”
    震耳欲聋的巨响下，季离的脚下炸开十数米半径的大坑，身躯瞬间消失：
    “考虑到你的水平，我会毫无保留地……碾死你！！！”
    巨型的黑色螺旋从宿魇的头上从天而降，如陨石坠落，如空间坍缩。
    无可阻挡地贯穿了那浓郁的畸变灵质和无数从地面爆发阻挡的一连串舌头，同宿魇的身躯轰然相撞。
    狂暴的气浪如海啸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汹涌的鲜血潮水般爆发。
    宿魇的周身不断长出一层层血肉阻拦季离的攻击，而季离的身影则在多重增幅的加持下疯狂闪烁在空气中。
    刹那间，不断有血肉在宿魇的领域中爆发抓向他的身躯，又被狂暴的螺旋瞬间碾碎。
    而季离的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巨型黑色气柱的爆发，疯狂穿透碾碎着宿魇的身躯和四面八方畸变而出的各种攻击，隆隆作响不绝于耳。
    在那血色世界的边界，被少量黄昏部队保护在原地的重案二组，已经个个瞳孔收缩，傻在了原地：
    “这就是……巅峰主宰的战斗吗？”
    (本章完)

 第397章 怪物（二）

    第397章 怪物（二）
    本地局长是一名一型巅峰主宰，但在重案二组记忆中，局长少有的那几次出手，绝对没有这般撼天动地。
    宿魇的能力奇诡，将四周的环境不断变成各种怪形，一截山头直接坠落变成一颗大嘴朝着极光市总署长咬去。
    而一蓬十数米粗壮的气柱顷刻就能将那巨口撕碎。
    天空下起啼哭的致命酸雨，五阶主宰的灰树碰到了一点儿便被差点烧掉了整个手臂，伤口中还在不断长出各种蠕虫婴儿。
    他们就连站立在这里，都能感受到那可怕的恶异灵质无孔不入地腐化而来。
    整个地域似乎都被宿魇化作了某种半灵薄狱，在黄昏部队成员布置封锁线的同时，撤退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但极光市总署长只是随手一挥便制造出球形螺旋，将那漫天酸雨顷刻汇聚，再直接爆破而出，摧毁整个术式……
    看着那狂暴的黑色气柱摧毁了一头从空气中浮现的巨嘴，层层血肉被彻底拆开，拔出里面的宿魇本体，二者爆开炽目灵光分而退之。
    白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简直就是怪物……”
    接着才注意到旁边茉莉不适的眼神，连忙道歉：
    “对不起，一时间有些……”
    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话：
    “地狱改造——二重深渊！！！”
    宿魇怒吼扩散的波纹将地面层层变形，化作某种奇异的地貌。
    被浓郁血肉屏障乌龟壳一样包裹的宿魇，他的脚下长出了螺旋状扩散的巨型大嘴，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血肉玫瑰，每一片瓣之中都长着尖牙利齿，冲天而起，将它的身体整个咬合而入。
    而后一层层坍缩，体表传来一声声喜悦的大喊，变成一尊遮天蔽日的肉毯怪人。
    它抓住天空中隶属季离的雷云，顷刻便将其变成了一具肉翅血兵。
    巨大的身体爆发出超越质量的速度，如同抽搐一般竟打断了季离的高速，狠狠轰击在他的身上，血水冲天而起！
    茉莉神色一抽：
    长官的速度……好像变慢了。
    重案二组的成员更是猛然变色：
    “被打中了……”
    ……
    狂暴的力量将季离的身体击飞出冲天的血水，他的脚下拉开百米长的巨大沟壑，无数肉舌头在他的体表长出，朝着那灾业主装甲的缝隙中不断钻入——
    “感受到了吗？”
    提着肉翅的巨型怪物缓步前进，又一阵抽搐，像是影像快进一般朝着季离前进了数十米：
    “这里是我的领域……你的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这个领域中的生态受我掌控，无论是草树木，生命情绪，还是纯粹的灵质……他们都是生态的一部分，他们都受到我的掌控！！”
    他悍然踩地，肉翅抽搐加速从天而降，身体也分裂出数道死傀朝着季离逼去：
    季离眼中白光一闪，身体中钻出一道道身影，直接冲着那一道道死傀拦截而去：
    燃烧着蓝色灵火的骷髅骑士和菌丝构筑的绝望者——
    【实相分裂】，将过去使用过的人格实体化重现于世。
    而一道道黑光施加在他们的身上，绝望者体型增大，外形开裂进入超速分裂。
    骷髅骑士则体表包覆一层额外的黑冰，身下出现一头灵火燃烧的铠甲骨马：
    【魔影的蹄足】和【领头羊】。
    前者是坐骑，借给自己的分身。
    后者是来自车梨的认知魔像礼物：通过一种情绪，增幅友方单位。
    季离选择的情绪是：傲慢。
    他的傲慢睥睨此地的一切物质与生命，这足以已让两个退环境的人格实体媲美那烦人的临时死傀。
    当着一瞬间的一切尽数发生，肉翅兵器已经在季离的头上从天而降，他抬起破灭之枪，捏碎了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色藤蔓，与其轰然相撞——
    轰！！！！
    瞬间爆发的红光同对方的红光炸开血色的气浪，四面八方的一切都被层层撕裂掀翻，震爆的空气中传来宿魇惊疑不定的厉喝：
    “什么？！”
    他的身躯再度抽搐，猛地将手深入空气中，竟抓出了一个薄薄的虚幻物质。
    那是仿佛是一块雾蒙蒙的玻璃珠，里面是一片破败山林中车站的场景，有一头奇形怪状的恶异正在不断咆哮。
    甚至散发出大量的恐惧灵质被宿魇大口吸入——
    那是一个灵薄狱？！
    季离灵魂扳机触动一瞬，那暴动的灵薄狱在他的感知被领域遮蔽的情况下，竟不知何时被宿魇吸取了过来。
    而后他将那灵薄狱直接捏碎，顷刻间变成了一节节怪物列车化作的长鞭，带着引擎轰鸣的巨响朝着季离甩来。
    另一只手则抬起那肉翅血兵，从空气中打棒球一般拍出又一个灵薄狱，在破空声中化作一只巨型怪鱼咬来：
    “见识下，我真正的力量！！！”
    刹那间，怪鱼溶解成一层层灵质，在季离抬手的瞬间竟直接介入他的灵质构成，将他的身体禁锢在原地一瞬。
    而那列车呼啸的怪物长鞭波动着空气迎头砸下——
    鲜红的波动在季离的身上炸开：
    红质爆发。
    冲天而起的钻头将身上的禁锢和长鞭全部粉碎，在巨人惊惧的目光中，直接轰烂了他的半个身躯——
    “里世界气息！？”
    庞大的身躯骤然跪地。
    它巨大的阴影中恰逢其时钻出里三层外三层的阴影锁链将其层层捆缚，死死勒紧。
    “该死的小虫子，给我……”
    他猛地一挣，发现居然挣脱不开。
    扭头一看——
    那锁链的尽头，竟是一个个被他拉扯而来的灵薄狱。
    这是穿透维度的锁链，想要拉扯，那就要具备瞬间拉扯无数个灵薄狱的力量。
    而一道女声从他残破肩头传来：
    “暴动的灵薄狱很容易被割开维度之门强行进入……”
    扛着阴影灵质流溢的巨大斩马刀，兔子妞儿踢了踢脚下的巨大创口，面具下嘿嘿一笑：
    “虽然你的领域能够遮蔽灵魂扳机的感知……但既然这些灵薄狱被你吸引过来了，且存在周围，哪怕很难感知也是能用手‘摸’到的……”
    宿魇沉默一瞬：
    “你们，知道我的能力是……”
    “不算知道，只是通过你当初在里世界所谓‘通天塔的号令’猜罢了。”
    季离身上波动的红质停滞一瞬：
    “你几乎没有主动进攻，那么你的灵核能力……不，死徒能力或许与这有所关联。”
    “从你能影响里世界环境，制造各种畸变杀伤来看，你的能力恐怕就是和周边环境相关了……不过，只是猜测而已，而最终影响战斗结果的并非这点小小的思辨……”
    他猛然抬起破灭之枪，汇聚的巨型涡流隔空将那巨大身躯粉碎：
    “只不过是我全力以赴应得的结果。”
    季离的手中出现了一枚暗淡的红晶：
    “听说这是你们通天塔出产的纪念品，我对此很感兴趣……”
    (本章完)

 第398章 结

    第398章 结
    结束了么？
    看着眼前那停歇的异变，白磷等人长出了一口气。
    宿魇庞大的身躯被死死束缚在原地，身上让人心惊肉跳的恶异灵质波动也在趋近平缓，只有季离身上怪物般的灵质波动在疯狂挑起他们灵魂扳机的悸动。
    不过几人此刻却感觉到难得的安心，即便看向季离的目光依然保持着惊颤。
    白磷咽了口唾沫，心切列车中老父亲安危的她刚要移动，便被茉莉抬起的手臂拦住：
    “再等等。”
    “情况还不明了，可能会有变数。白磷小姐还请稍安勿躁。”
    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急切，但也无可奈何，那毕竟是死徒和己方顶尖战力之间的战场，而且还不知道那东西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但就在这时，她注意到那已经东倒西歪的列车上传来动静，脸色一怔。
    在已经一片狼藉的列车中，一道浑身是血的人影爬出了车厢。
    白磷的眼中闪过一抹跳跃的希望，但又顷刻熄灭，因为但那只是个头发白的老人——
    斯内普提着公文包，气喘吁吁地钻出车厢。
    注意到此刻外面血红一片的景象，先是神色紧张，而后才察觉到旁边似乎告一段落的战场，目光落到了季离的身上，猛地一怔：
    “这是……”
    他竟猛地翻开身上已经屏的个人微型电脑，完全罔顾危机四伏的战场，旁若无人的敲打了起来，脸上流露出一抹诧异和疑惑。
    此刻，宿魇那被锁链层层束缚的庞大身躯传来阴沉的笑声：
    “有趣……”
    虽然对方的躯体已经不存在任何五官之类的器官，但季离仍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注目。
    “所以这就是妄图‘活捉’我的理由，为了‘异界结晶’……堂堂特管局总署长，竟也在侍奉异神么？”
    震荡的声音传遍整个狼藉的血色原野，那边缘处重案二组的人皆是面色一变：
    “……侍奉异神？”
    而季离的声线不变：
    “所以这东西的作用是献给异神？”
    根据之前蒙萨的情报，异神即是在里世界得到了某种位格的恶异尊主。
    “不然呢？不然我很难想象你要拿这东西做什么……”
    “我的耐心有限……”
    季离手中的破灭之枪向前一指：
    “用途，来历，我要在哪里才能找到更多的‘异界结晶’？”
    宿魇扭了扭身躯：
    “很简单……”
    弥纱那牵连着里世界的锁链让他动弹不得，又是一阵阴沉的笑声后开口道，引得四周气氛一沉：
    “加入通天塔……”
    弥纱原本还有点儿心虚，这会儿还跟季离处于共鸣状态，估摸着降低存在感不说话，免得被这死徒发现什么端倪。
    毕竟她身上才是真的有一个恶异尊主的关注，此刻也被这家伙的话整得懵了一下：
    “哈？”
    宿魇哈哈大笑：
    “……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么？”
    “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之灵’……身上的恶异灵质比我一个死徒还要纯粹，你们就从没有想过，他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是我的同类呢？”
    战场静谧，边缘的重案二组众人面面相觑，而弥纱直接一脚踹去：
    “死到临头还想拉个垫背的？”
    宿魇声线猛然拔高：
    “……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么？如果你想获得更多的异界结晶，那就加入通天塔，在那之后这样的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
    “既然你给出了你的需求，那么我就同样用能够满足你需求的答案来回应你！但你既然不满意，那就只有……”
    话音未落，一道苍老的呼声从一旁传来：
    “阁下！！！快驱除这只死徒！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季离扭头，看到一个头发白的老头正抱着个人微型电脑疯狂摆手，而他的耳边则传来宿魇爆发的冲天狂笑：
    “白痴！白痴！！！哈哈哈——”
    天空的颜色骤然深沉，所有人的灵魂扳机疯狂震荡——
    维度波动，四周的灵薄狱集群开始颤动，兔子妞儿制造的锁链疯狂碰撞。
    扭曲之间，狂暴的恶异灵质波动从宿魇的身上爆发，将弥纱直接崩飞而出。
    后者身形翻转之间落入了深沉的阴影中，身形再度闪现时，只见天空中那不断爆发红光，将下方的一切映照其中。
    是那道巨大的刻痕：
    “灵薄狱？！”
    在宿魇的狂笑声中，四周的灵薄狱在顷刻间完成汇聚，融合。
    弥纱的锁链全数崩断，异象朝着整个大地侵蚀而来，将季离的身形遮蔽其中——
    “老季？！”
    弥纱猛冲而出，灵魂扳机中却传来极致的悸动——
    【快躲开。】
    在影蚀之主的提醒下，她的身躯化作流动的阴影连续跳跃，一阵乱窜后躲开空气中无数崩爆的维度裂缝沉入阴影。
    最终出现在面如土色坐倒在地的斯内普教授身旁：
    “维度裂缝……老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刻痕，它解放了自己的刻痕，在融合四周灵薄狱的基础下张开自身的灵薄狱……”
    斯内普喃喃道：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本以为研究有望了，眼下却……”
    “说人话！”
    “先跑吧小姑娘……你身上有空间类灵质的波动，现在跑还来得及……”
    宿魇狰狞的声音响彻大地：
    “跑？！”
    他怒吼着，一抹奇异而诡谲的悸动拉扯着在场的所有人之灵：
    “你们都要进入我的肚子……化作我的食粮！！！！”
    季离猛然抬头，看着那天空中鲜红的刻痕不断坠落而来，灵魂扳机传达着熟悉的悸动——
    灵薄狱强制吸入。
    他轻叹了口气，手腕猛地翻转：
    咔。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停滞，宿魇的狂笑声猛然卡壳：
    “什么？”
    在那坠落的天空之下，季离的手臂高高抬起，仿佛支撑着整个天空。
    空御笼手的机扩声咔咔传来，爆发无穷尽般的灵质，将那虚幻坠落的现实死死禁锢。
    灾业主微微颤抖的手臂，似乎正将一处包裹吞噬而来的灵薄狱死死抓住，寸进不得。
    季离的声音响彻全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空御笼手中的灵质波动骤然增幅扩大，那汇聚吞噬而来的灵薄狱虚影和天空中的印记疯狂闪烁起来：
    “可惜了……”
    而后手腕扭转，空御笼手的力量被他彻底激发，属于他的灵质场将整个战场接管——
    所有的灵质结构全数停滞，而后如按下倒退键般倒流而去。
    仿佛坠落的天空重新上升，巨大刻痕中的红光急速消散。
    无数汇聚的灵薄狱颤抖着，不甘地崩爆分解，倒退着回到它们原来的位置。
    长出触须的地面回缩，重新化作草地和公路。
    那被毁掉的列车缓缓升起，遵循着之前被瘫痪的轨迹迅速回到正一片片重新拼接的铁轨上。
    就连宿魇的身躯也在一阵起伏中疯狂蠕动。
    从残破的身躯变得完整，再遵循着之间爆发的轨迹分裂开来，血肉消散。
    最终变回之前那一身黑衣的年轻人形象。
    牙口眼眶中的舌头收回变成脸上的泪痕，就连那枚墨镜也不知从何处跳出，倒退着跳到了他的脸上戴上。
    最终随着空御笼手的利爪猛然一捏——
    晴朗的天空扩散着，洒下一片阳光，映照出一片阴影。
    阴影中爆发无数锁链将懵逼的宿魇完全捆缚。
    季离收手，在无数懵逼的目光中回头夸道：
    “做得好，兔子……”
    扭头就看到弥纱已经如一条死狗一般趴到在草地中，冲着季离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再也没了力气——
    被季离共鸣下的这一发灵魂回放彻底榨干了。
    “你做了什么……”
    人形态的宿魇愣愣地被完全捆缚在原地。
    季离牙口一笑：
    “如你所见……只是将你的灵质倒流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区区劳伦斯的能力，怎能触动刻痕的伟力！？”
    他的身躯颤抖了起来，疯狂挣扎着。
    但此刻他全身的灵质都仿佛冻结一般，一丝一毫也无法调动：
    “你究竟做了什么？！那是维度的力量……是整个生态的存在！你怎么可能将这一切回溯？！”
    宿魇的能力简单纯粹：影响生态。
    这里的生态，指的是整个灵薄狱生态，是超自然法则的一部分。
    法则中包含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游离灵质，一切生灵的思维散发的负面灵质，灵薄狱中的恶意灵质，乃至当前现实的另一个维度中的倒影世界中的灵质。
    这些都可以被他用灵质覆写的手段借用成自己的力量。
    所以他才会紧急选择这这一班车，不仅是因为灵薄狱集群可以让他遁入其中，更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才是最为强大的。
    本身就是死徒的他，靠着这样的能力可以达到1+1大于2的程度。
    但现在，你告诉我整个生态法则被对方直接回溯了？？
    对他来说，这无异于人类一夜之间倒退回石器时代般荒谬可笑！
    季离看了眼手中的空御笼手：
    “很简单，只是消耗大了些罢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制造的力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了么？”
    宿魇身躯一抖——
    没错，最初他制造的那股遮蔽人之灵感知的力场，本身来自于他所制造的半灵薄狱覆盖领域。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就已经失效了。
    “我的好兄弟在你的立场里面打了那么多的孔，虽然通过锁链联通灵薄狱的方式来活捉你很冒险，因为这会让你直接接触到这些灵薄狱集群，增大行动的风险……”
    “但同样，这些强行打开的维度裂缝也将你的力场打得千疮百孔。”
    “你的能力，是利用四周的灵质。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你需要吸取的东西是恐惧……”
    宿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你……”
    “没错。”
    季离摊手：
    “我杀死的不仅是那列车上的恐惧，兔子在穿梭灵薄狱拉动锁链束缚你的过程中，那些恶异的恐惧也被我杀死了。”
    “虽然组成他们的是纯粹的灵质，而非是更接近底层逻辑的‘情绪’，但恐惧灵质也是一种恐惧。”
    “当我灭杀掉整个你赖以生存的环境，并在这场对战中将你削弱到这个地步的时候，空御笼手，自然也就能够撬动你的环境……”
    季离抬起利爪，凌空一捏：
    “因为从这个时候开始，你的领域不再是你的领域，而是我的……”
    宿魇沉默着，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你从一开始，就算到了？”
    “不，我只是在拉扯列车上那些乘客的‘恐惧’时有所察觉，剩下的一切……都交给经验。”
    “论算计，我不擅长，但打架……无论是用灵质也好，科技也罢，你们这些生物，在我眼中就像是过家家的小孩儿一样……笨拙至极。”
    灵质从宿魇的身上重新开始波动，它们尖叫着，挣扎着想要冲破季离的灵质场禁锢：
    “你这……卑微低贱的人之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季离耸肩：
    “看来，你是不准备告诉我异界结晶的事情了。”
    他快步接近着宿魇，后者疯狂咒骂着他，身躯不断在灵质的波动中起伏着，扭曲中，但终归是徒劳的。
    最终，季离在他狰狞的眼神下停在了身前，并伸手从他的脖颈间抓出了一枚项链——
    那东西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季离从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形态时就注意到了。
    而在那细皮绳的末尾处，有着一枚鲜红的晶体：
    异界结晶。
    “……虽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这个东西和你的人格遗物，我就笑纳了……”
    扭曲的空气化作漆黑的气压朝着宿魇的身上寸寸碾去。
    既然对方不从，那他也不打算多废话了。
    此刻他的灵质和共鸣对象兔子妞儿的灵质都已经耗尽，直接灭杀对方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宿魇惨叫着，骨头和身躯在强烈的气压下一寸寸扭曲，最终化作一蓬红光轰然爆裂——
    战场边缘和斯内普教授猛然趴到在地，仿佛被一股力量强行按倒。
    就连季离的身躯也传来一阵骨骼开裂的声响，闷哼一声猛地半跪在地，身上的恶灵化在顷刻粉碎。
    一道人影不止何时背对着他站在了身前，身上传来地狱般的气息：
    “尾席宿魇，我对你感到很失望。”
    身躯残破大半的宿魇愣愣地看着来人，口中蠕动：
    “第八席……”
    来人被一身扭曲蠕动的黑色骑士甲包裹在其中，他微微扭头看向季离，眼中闪过一抹洋红光芒。
    季离的身躯瞬间倒飞而出，双脚在地上拉开汹涌的沟壑——
    “完全体死徒……？”
    (本章完)

 第399章 墓碑

    第399章 墓碑
    季离猛踩地面，十数米宽的龟裂瞬间粉碎在脚下，这才卸掉对方那排山倒海般的恶异灵质：
    “这个量级，完全体死徒……”
    被那一眼直接崩解为人间体的季离缓缓起身，那盔甲恶异眼中洋红色再度一闪：
    “竟然能抗住我的灵压……黑山羊，你果然很特别。”
    季离余光一扫，四周无论是那个幸存者老头，还是边缘处的特管局众人，此刻早已趴倒在地，身躯颤抖却分毫难动。
    就连那后方重伤的宿魇也疯狂颤抖着半趴在地上，极力抬起脑袋：
    “第八席……阁下。”
    铠甲人形头也不回地张开灵质，宿魇的身躯瞬间轰倒在地：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尾席。”
    它缓步朝着季离走来，一圈黑红的领域在它的四周扩散，悄无声息之间，灵薄狱已经将此地完全覆盖——
    那是挂着一轮红色日食的大型墓葬群，每一处遗迹般的坟前都伫立着一尊银黑色的铠甲人形。
    身上爬满了各种纹路，像是触手和腐烂的枝条，又像是蜈蚣一般蠕动着。
    季离能感知到，对方身上传来可怕的灵质波动——
    不，不仅仅是灵质波动。
    飞升协议在他的视网膜上填满了各种警告，恍惚一瞬眼前，竟然出现了漫天的黄沙。
    那是很久以前，初次作为雇佣兵和好友踏上战场的时候，面对敌军指挥官的一幕。
    高温，弹雨，等离子扫射，还有改造肢体分子液和脉冲弹药迸发的硝烟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是死亡的气味儿。
    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东西，从灵魂深处到生理表面，竟都让他此刻的这具身体感到震颤。
    那是天然的，面对更高级生命体所感到的敬畏和恐惧。
    在此刻他灵魂之井完全干涸的情况下，这种情绪的波动更加剧烈。
    就像是陡峭的心电图，在他的心底一下一下地悸动着，震颤着，挑起他的神经和灵魂。
    季离猛地咧开嘴角并支起脊背，眼中跳跃着一抹快意。
    自从降临到这个世界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战栗的感觉了——
    一种快感：
    “你在通天塔算哪号人？”
    盔甲人形脚步一顿，发出深沉的笑声：
    “你果然很有趣，而且……完全不受到我的灵压影响。”
    它打了个响指，金属指套在掌腹上碰撞出尖锐的火，整个灵薄狱世界朝着两边分开，变成一座开阔的哥特式大厅。
    中央摆着两张造型繁复的椅子，第八席则率先坐下，并对季离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季离则看着它的胸前，很是自然地迈步而出，坐在了那椅子上——
    这家伙的胸口有着很大一块“异界结晶”，是造型繁复的符文形状镶嵌在胸前，非常惹人注目。
    当初蒙萨给自己的那块异界结晶，就像是从对方胸前的一角拆下来的，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按照人之灵的说法，我是管人力资源部的。”
    第八席似乎很喜欢季离的幽默感，并愿意配合他：
    “‘墓碑’，你可以这样叫我。”
    “那你把我拉到这里来，是要给我发offer么？”
    第八席哈哈大笑，洋红色的发光双眼在那头盔中疯狂乱跳：
    “如果你是想着拖时间的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它摊开双手，盔甲碰撞着发出噪音：
    “那个和你一同参与任务的不朽者不会来了……”
    “你现在，是孤立无援地面对我。”
    季离眉眼一眯——
    对方说的是“九面”，那个原本应该配合行动，在捕杀死徒的过程中提供最高战力援助的首都不朽者。
    “你派人堵他了？”
    “你猜。”
    “今天的围剿行动在你的预料之中，你才是背后谋划了一切的人。”
    对于季离平缓的陈述，墓碑摇了摇头：
    “遵循旋桌意志的指示，顺势而为。”
    虽然对方的盔甲看不到任何表情，但季离能感觉到，这家伙笑得很开心：
    “不过，拖延时间什么的，我只是随口说说。毕竟要说服你加入我们，总归是需要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它轻轻拔出腰间的骑士剑，将一条腿抬起放在另一条上，剑尖虚指向季离：
    “通天塔第八席：‘碑文骑士’，邀请黑山羊加入通天塔……”
    无形而深沉的灵质铺天盖地朝着季离涌来，因为它知道，季离完全不受到灵压的影响：
    “无名的转轮者，给我你的回复。”
    洋红色的血光洒满整个大厅，沉默降临。
    除了蒙萨外，这是第一个在面对面交流的情况下，将自身疑似所谓的“转轮者”身份直接道出的存在。
    季离率先打破沉默：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么你就无法完成‘旋桌立誓’，无法加入通天塔。”
    是有着必须从思想上认同对方的灵魂心理学前提么？季离思索道：
    “旋桌立誓又是什么？”
    对于季离不断打探情报的行为，墓碑极为大度地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胸前：
    “就是杀了你。”
    ……
    极光市和迭山市交界地。
    这里是一处临时的设卡点，来往的特工着装漆黑的特勤服，上面印着和和特管局截然不同的标识——
    首都情报局。
    一座由未知灵质临时搭建的黑色格状瞭望台上，一名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静立在上方。
    他的脖颈连带着身体各处都扣合着粗大而沉重的镣铐，上面布满了灵质回路。
    黑色的燕尾风衣在他身后猎猎作响，飘飞的布料下翻卷着波动的灵质，将他干瘦的身影拉扯成各种夸张的形状。
    他所俯瞰的方向，正是7号列车的通行轨道，此刻那里正有一点红星闪耀。
    这时，有引擎轰鸣的声响：
    “将官阁下，有人来了，是极光市特管局的人。”
    “极光市……”
    他扭过头来，漆黑的面甲上印着单调的六个小点，目光穿透由远及近的引擎声，锁定在那为首的车辆上：
    “是叫王国成吗，那个二型主宰……”
    他收起不知何时在手中不断翻飞的圆形肖像吊坠。
    那里面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微笑女人，被那反射着日光的不锈钢盖盒轻声闭入：
    “前方止步。”
    (本章完)

 第400章 诚意

    第400章 诚意
    他跳下瞭望台，那建筑化作黑泥融入他的身体，脖颈上大号镣铐吊着的锁链传来碰撞的声响。
    一阵急刹车停下的车队扬起寸寸泥浆，王国成从首车的副驾驶快速而下：
    “九面阁下？！”
    他看着眼前锁链声碰撞作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微微低头：
    “向您致意。我们是来支援当地迭山市行动的，您不应该在为总署长压阵才对……”
    “我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情。”
    他扭头，目光穿透山林看向季离的战场，封闭的黑色面甲看不到他的神情：
    “在这停下吧，你们这种程度，过去了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王国成眸光一闪——
    不朽者九面，这点距离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但是我们接到的命令……”
    “那你现在有新的命令了，留在这里。”
    老王嘴角一扯，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没有人没听过九面的威名。
    最初知道是这位要来为总署长掠阵，捕杀死徒的时候，他心底还吓了一跳。
    原因无他，因为这家伙曾是纯粹的精神病。
    虽然已经成就自性不朽多年，且在专属精神医师的帮助下趋近于正常人。
    但那在全球觉醒者中也是名列前茅，在巅峰主宰时期达到十六型的“啸叫瘾魔”身份，仍然让他感到十足的压力。
    而且，听闻前段时间盐水岛事件因为封穴泄露事件逐渐升级，这家伙身上出了什么变故，这才从冲突紧张的盐水岛上撤出……
    心底活络着，王国成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微笑：
    “抱歉，您应该无权指挥我们。”
    此言一出，九面身后的特勤特工皆是脸上一怔，齐齐将目光看向王国成。
    在那死一般的数秒沉默后，黑色的面甲下传来九面不悲不喜的声音：
    “好，那你去吧。”
    王国成心底猛然落地，行了一礼后便重新钻回到车上。
    一行车队穿过放开的关卡疾驰而去。
    在原地静立数秒后，九面再度打开了手中的肖像吊坠，取下皮手套后，用大拇指轻轻擦拭着白大褂女人的照片。
    “黑山羊的资料，再给我看看。”
    ……
    “旋桌立誓来自于几百年前的‘大圆桌誓言’，我们借用了它的力量。”
    “立誓完成后，你的灵魂深处将会存在‘旋桌血誓’。”
    “我们将受到立誓的制约，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并分享立誓的力量。”
    “类似的东西，还有闪街的血契，就连新罗高层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东西……不同的誓约之间仪式、法则和作用也有所不同。”
    但我可不想自己的肚子里莫名其妙多些奇怪的寄生虫。季离思索道：
    “闪街的血契，据我所知是一只超级恶异。”
    对方愣了愣，而后传来轻笑声：
    “……也可以这么说。”
    “恶异，恶异尊主，异神……本质上，它们都是极端情绪汇聚下的灵质聚合生物，是一种留存于维度生态的力量。”
    “强大与否，也不过是量的区别，所以说是恶异也没有错误……”
    “但实质上，‘誓言’和‘契约’是一种强大的集群力量，是在无数可思考的存在汇聚思想之下诞生的，只遵循规则意志的力量。”
    “而加入我们的规则，便是由我亲手杀死你，而后……”
    它抹开剑身，亮起一层层洋红色的符文：
    “你会舍弃掉人之灵的身份，跳过这一轮的转生，重回死徒之姿。”
    “这个条件，对你来说难道不诱人吗？”
    老实说，一点也不。
    季离手中闪过方尖石的阴影波动，摸到了冰凉的握柄，但顷刻间便被对方消磨——
    “这是不被允许的。”
    对方的声音响彻大厅，但季离已经摸出了人格阴影迸发器，并对准头颅直接扣下了扳机：
    咔。
    “是我的疏忽。”
    季离瞳孔一缩，那人格阴影迸发器整个裂解分离，顷刻便被破坏掉：
    “不过你也记住，这种身外之物，在使用的时候，应当更加隐蔽才对。”
    那是菲林为他改造过的人格阴影迸发器，此刻完整解体的零件在地上散落一地。
    并被拱起的地面化作坟包，迅速长出一尊华丽的，布满枪械元素的墓碑。
    季离顿时沉默了下去，手中捏住了什么——
    “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一张定影能力获得的照片也被对方收了过去，连带着还有季离的方尖石。
    一瞬间，除了他人和衣物外的所有东西，连带着左手上的空御笼手，都在对方诡谲的力量下，于四周化作一座座风景各异的华丽坟头。
    “我知道，此刻的你不愿意，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这里一直谈下去，但宿魇还在外面，你的同伴可能等不了你太久……”
    还真是无路可逃啊……
    季离咧开牙口：
    “我还不太了解通天塔。”
    “没关系，等你加入，并接替掉宿魇尾席的位置，带着镶嵌‘誓言’的死徒之姿重新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会告诉你。”
    这就是完全体死徒的力量……不朽级别的生物。
    季离的眼中跳跃着光彩，他从这种生物身上感受到了完全不同于墨菲巨构的味道。
    这种来自生命和灵魂深处的战栗，是机械和神经架构从未带给过他的，无比新鲜的体验。
    而这种生命体，就是他在未来会成为的存在，还真是让人……激动万分而又迫不及待啊。
    “……你的所剩无几的灵质告诉我，你似乎完全不在意此刻的处境，反而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墓碑的声音中多了一抹疑惑：
    “渴望……激动……怀念，兴奋……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季离的声音突兀将其打断，声调拔高：
    “我放弃了。”
    墓碑喜悦道：
    “你想通了？”
    “是啊。”
    季离将头微微埋低：
    “交给您了。”
    刹那间，一抹灵质场覆盖了整个世界，墓碑眼中的洋红骤然跳动：
    “你……”
    它的声音如钟表停滞般逐渐静止，化作抬起长剑的瞬间。
    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宛如黑白相片。
    而一道清冷的女声则刺入这静止的时空中：
    “我以为，你还想继续倔强下去。”
    (本章完)

 第401章 后手

    第401章 后手
    黑色眼罩，修长的缝合手指，高大丰盈的体态——
    菲林的身形从维度中置入季离的眼前，她的身上是有颜色的，并将这些色彩带给了季离，让他恢复了行动力：
    “灵魂之井干涸，手上的牌都被它撕干净了，那就只有请保姆出场了。”
    “有些失礼哦，季离。”
    季离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大雷。
    和过去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依然是星光闪烁的高叉礼服，带着哥特纹的黑色覆眼布，惊人的身高……
    “有段时间不见了，菲林小姐。”
    菲林微微点头，露出一抹微笑：
    “的确很久不见了……可爱的同类。”
    可爱的同类……她是在说同为“分裂使”的身份，还是说“转轮者”的身份……
    从对方此刻惊世骇俗的“时间”手段来看，季离更倾向于后者。
    正是因为黑箱告诉他菲林回来了，季离才在那一刻当即决定展开行动，围猎宿魇。
    面对宿魇他使出了全力，但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不只是宿魇。
    首都来的“九面”他并不熟悉，他不认为对方是可靠的——
    而大雷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菲林轻轻挥手，那无数个如按下了倒退键般飞速还原到曾经的模样。
    并顺着那曾经被墓碑的术式掩埋的时间轨迹，迅速回到季离的身上：
    人格阴影迸发器，方尖石，照片，空御笼手……
    季离动了动手指，空御笼手的手感并无不适。
    抓着迸发器看了两眼，将其收入了方尖石中，而后快步走到定格为黑白的墓碑身前，将手伸向它胸口的一大块异界结晶。
    触碰的瞬间，却没有那种曾经的感觉，仿佛死物：
    “现在，谁才是孤立无援的那个？”
    墓碑自然是说不出话来，此刻冻结得跟个黑白蜡像没区别。
    似乎看出了季离对异界结晶的兴趣，菲林解释道：“这是一具死傀。”
    所以它胸口的异界结晶，只是一个对方本体外形具现的样子货。
    “一具死傀，也能有这样的力量？”
    季离略显诧异，这种生命形态对他的吸引力在一瞬间似乎又大了不少。
    不过，菲林这样的存在，比墓碑还要强大。
    他不禁侧目大雷，但却注意到对方身上有一抹虚幻的闪烁：
    “您还好么？”
    菲林身上传来些许灵质不稳定的波动，但摆手表示不碍事，并为季离解释道：
    “完全体的死傀，能够将自身的本源分裂成另一个自我，而非降格成为单痕死徒那样的子体。”
    “不过即便如此，本质上还是灵魂心理学中的人格分裂与重组规则，依然不具备共享记忆的能力。”
    说着，她就要将那墓碑的死傀完全抹去，季离却突然叫住了她：
    “请先等等。”
    “你想要做研究么？”
    “我没忘记您曾经告知我的话：首都的人不可信。对么？”
    自始至终九面都没有出现，真的是因为被通天塔的人拦截了么？
    而季离的这个问题，之前墓碑的回答中也并未正面回应。
    他的目光锁定在被定格的墓碑身上。
    ……
    看着那红光消失之后出现的身影，九面猛地垂下眼帘。
    被他的灵质重新生成的瞭望台再度解体：
    “收队，回极光市。”
    “将官，不继续了么？”
    “没必要继续看下去了。”
    “好的。刚才看您很专注，没舍得打扰您，盐水岛和后裔厅那边都有向您致电，为夫人的情况表达了遗憾……”
    他身上的灵质骤然波动，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吊坠。
    扭过的面甲即便看不到任何表情，狂暴翻腾的灵质也让那士兵瞬间变了脸色：
    “抱……抱歉……！我……”
    “收队。”
    九面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收。
    ……
    四周的景色收拢，季离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满地狼藉的土壤上。
    他扭头便看到卯足了劲儿疯狂朝着这边猛爬的兔子妞儿。
    两人的目光一对上，后者瞬间愣住，而后骤然加速：
    “老季！！！我就知道你没事儿！！！”
    弥纱咬着牙被他拉了起来，一身肌无力地直接软在他身上，环着他的脑袋看来看去：
    “但该说不说，刚刚你的气息竟然完全消失了……我还以为你又给拉里世界里去了！”
    季离搓了搓脸，显然凭借兔子目前的功底，她给自己身上下的印记联系还没办法突破完全体死徒的封锁。
    “你干掉它了吗？”兔子谨慎道。
    季离点了点头：
    “回去再说。”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死徒共有五个等级，前三级为单痕，双痕，完全体。
    不知道最后面的两级，又是什么样的生命存在。
    在灵魂扳机的感知中，他并没有感觉到宿魇的存在。
    捞着兔子妞儿回过身去，这才看到对方的身躯完全烂在了土里——
    墓碑直接杀了他。
    显然，它对于招募季离这件事情势在必得，但那所谓的“旋桌意志”，似乎并没有算到菲林的变数。
    这个世界的未知对他来说还有很多，力量，仍然不够用。
    还有那股心底的渴望……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将兔子妞儿丢给冲上前来的茉莉，在对方关切的询问中接过递过来的浓缩灵质补充剂吸了一口。
    而后这才蹲下身去，将一枚异界结晶从宿魇的身上扯了下来。
    被那其中异常的能量弄得身躯一颤，这才快速从那堆烂肉中摸到对方析出的人格遗物收好——
    死徒的人格遗物，灵质波动很是不小，先尽快收起来。
    “年轻人，请等等！！”
    头发白的老人冲了上来，一把捞起季离的双手，看着季离的双眼中满是跳跃的神采：
    “你是多重人格堆迭学说的实践者？！”
    “多重……什么？”旁边被茉莉架着的弥纱眨了眨眼。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摇了摇头：
    “没什么……总之，感谢您的拯救！”
    他抬起手掌，做了个有些奇怪的礼节：
    “我是斯内普·杨，正在亚洲各地进行灵魂心理学方面的学术研究，请问阁下尊姓大名？龙血世家会代我为您奉上谢礼！”
    季离点了点头，没多在意：
    “黑山羊。”
    斯内普顿时一愣：
    “您姓黑？但小姑娘不是叫你老季吗？”
    弥纱顿时白眼一翻：
    “……代号是黑山羊，名字是季离啊，我总不能叫我兄弟老黑羊吧？”
    季离顿时往她脑袋上一敲：
    “行了，差不多得了……”
    这时，有车辆在烈阳下朝着季离等人驶来，正是王国成的车队。
    旁边的列车中传来嘈杂声，一个个懵懂的平民从变形的门舱内涌出。
    随着一声“老爹？！”的惊喜厉喝声，重案二组组长白磷猛冲向了车厢。
    但斯内普·杨却在原地有些愣愣地挠着脑袋：
    “季离……季离……他叫季离？”
    他回头看着季离的背影，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眉宇间满是惊疑不定。
    (本章完)

 第402章 返回

    第402章 返回
    宿魇已死，围剿行动获得了圆满的成功——吗？
    季离忍不住要问。
    在之后到来的王国成的人的报告中，季离得知了九面在战场周围封锁道路，但并未加入战场的情况，听得他直皱眉头：
    “你的意思是，首都的人就这么想我死，表面上阵仗搞的挺大，派了个不朽者过来，但是就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王国成对此不敢有过多的解读：
    “……也许他有自己的考量，九面本身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是八人议事团的一员，最近他在盐水岛冲突中有所失利。
    加上其曾经‘多型人格堆迭者’的身份……如果有误会，我们也许可以从人派那边进行调解。”
    他可没法随便叫什么“啸叫瘾魔”，对于新罗官方的觉醒者来说太不好听了。
    “对方隶属八人议事团之一，这件事情上，你你务必要小心对待……”王国成谨慎提醒道。
    “我知道了。”
    季离对此没有再多言。
    原本应该在战场上作为最高战力支援出场的人，却在边缘ob——
    这词儿是兔子妞儿教他的。
    而且目前行动已经结束三个小时了，还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是在隐网系统上出了个“响应行动结束”的公开报告，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过对方八人议事团之一的身份的确特殊。
    所谓八人议事团，便是除了总统大选外，在人派和魂派两个隐秘结社斗争之后的最终产物。
    双方各派人加入八人议事团，是一个由双方最高战斗力代表组成的决策舞台，几乎都由不朽者组成。
    所以八个席位能占据越多的，自然就强过对方一头。
    而九面，就是属于魂派的人，却是在对待死徒的决策上，人派同魂派交接中双方共同选出的人选。
    之后找宋康浩问问好了，显然九面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不然也不至于一个招呼都不打了，他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一个百岁不到的小屁孩，值得他这么上心么？
    但如果这家伙真有什么小九九……
    季离看着隐网上对方不完全开放的档案，眯起了双眼。
    迭山市这边，对方的局长强烈要求留季离在本地用餐之后再走，有攀新秀的成分。
    并且听闻季离是恕龙人，还专门准备了相应的恕龙菜，有好吃好喝供着，季离也没多拒绝。
    白磷等人也在私下对季离表达了感谢。
    她的一根筋老爹在列车上活了下来，轻伤也就断了两条腿——
    和被腐化成恶异相比，接回去就算完事儿的伤势，可要好上太多了。
    那个叫灰树的小子似乎很有意向要调到极光市特管局来，季离交给王国成去处理了。
    用餐后，季离没有过多停留，被兔子以“你派我过来吃过的屎也要让你好好尝尝”为由，拉去加了一顿当地鳐鱼餐。
    这玩意儿是新罗人重要的“美食”，以刺激而浓郁的臭味儿出名，在极光市也有，迭山市更是以当地特色“鳐鱼生鱼片”为名。
    季离吃过后表示两边的都是屎，他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的区别。
    弥纱怒斥明明极光市的好吃多了。
    季离说那你也也是极品，吃屎还吃出不同口味儿来了，建议和项羽坐一桌儿。
    说起来项羽这狗也是奇葩，自从被季离派到觉醒黑产那边之后，运势算是一路走高。
    季离之前清扫银池集团的行动中，也清扫了极光市的黑产，打得一片七零八落的，什么割人皮的现在是一个都见不着了。
    它也就此将这些残部汇聚起来，极光市算是没什么生存空间了，索性跑到了另一个名为庆州的城市，现在他的势力似乎已经辐射到迭山市了。
    因为季离在街上遇到了以前给白羊学院看大门的流浪狗，一身的灵质回路大臂，见到季离就一脸惊喜地冲上来。
    于是老登反手就是两块屎香扑鼻的鳐鱼生鱼片给它塞嘴里，乐呵呵地叼着走了。
    “你看，我说得没错。”
    狗改不了吃屎，季离指了指远去的狗屁股，弥纱不服：
    “为什么不能是狗都比你有品位呢？”
    季离：“你确实比我有品位。”
    “拐弯抹角地损当我听不出来是吧！！！”
    然后张牙舞爪地在季离脸上一嘬。
    季离：“？”
    弥纱：“你被狗咬了。”
    季离擦脸：
    “你想死么，把屎蹭我脸上……？”
    而新讯息的声响将金弥纱胡搅蛮缠的氛围打断：
    “啊……我的清道夫快递到了，咱们啥时候回去？”
    季离摸出pda：
    “王国成现在来接我们。”
    ……
    白羊学院。
    对于终于归来的菲林，黑箱表现出欢快的气氛，并为其奉上季离灵薄狱中的特产饮品：
    尖叫柠檬红茶。
    由之前在实验中种植出的大嘴柠檬和黑冰红茶叶泡制而成的特产，仅此一家。
    但菲林盯着黑箱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自家小相机。
    和人类无异的外表套着白丝女仆装，菲林在考虑对方是不是偷摸着晋升死徒的同时，也用覆眼布下奇怪的目光打量季离。
    “……她以前就这样穿。”季离表示这不是他的品位。
    “她以前可很少用人形，但是现在……”
    菲林像是捏娃娃一般对着黑箱一通检测：
    “和真人无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把黑箱留在你这边，倒是对她有益。”
    在仔细研究了一番更新换代的小相机后，菲林倒是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将好奇转到手里的茶水中，并对那些奇奇怪怪的泡茶活产品起了兴趣。
    在那一次实验之后，季离又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在灵薄狱里通过盆栽种植了不少别的玩意儿。
    大嘴柠檬就不说了，还有触手茶叶，长眼睛的山茶，和会唱歌的红枣。
    菲林兴致勃勃地表示想要亲手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季离泡杯茶。
    而对于自己亲手种植的产品很有信心的季离爽快应下。
    凭借原材料的优越性，就算菲林泡茶的手艺再差，那也足以抵消了。
    但季离看着手里绿色的汁液，一时间还是犯了难：
    “……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那些红枣太聒噪了，我就给它们喂了点儿芥末，现在看来效果不错，清静多了。”
    菲林平静地喝了一口，季离看她一脸享受的神情，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怎么样？”
    看着大雷期待的神情，季离将咽喉中的茶汁狠狠咽下：
    “简直和鳐鱼生鱼片一样美味。”
    茶的事儿放到一边，在菲林修养片刻后，两人将事情转入正题：
    “你晋升的速度比我预想中还要迅速。”
    菲林正色道：
    “其实当初让你到特管局，原本只是想着能统帅特调科就足够了。”
    “现在看来，一个是我将通天塔的情报内容想得太简单了，另一方面，你也足够令人惊艳……”
    季离道：“您在亚洲联邦情况怎么样？”
    菲林摇了摇头：
    “只拿回了一部分。”
    她没有避嫌的意思，径直解开了自己的礼服，露出下面白嫩的肌肤。
    在那胸口和腹部的位置，有如玻璃碎裂的琉璃。
    “因为一些陈年旧事，通天塔拿走了我的碎片，现在的我，并不完整。之前无法长时间离开猎影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季离皱眉：
    “碎片？”
    菲林传来清冷的笑声：
    “你就当是碎掉的瓷器吧，不过能修复，但我得找到剩下的部分。靠着猎影楼其他成员的情报，我在亚洲联邦那边找到了一部分，但距离完满还远远不够。”
    也就是说，大雷本身就处于某种本质丧失的状态……季离皱眉：
    “需要我做些什么？”
    菲林将掀开的礼服放下：
    “现在通天塔第八席盯上了你，这是坏事，也是好事。”
    “如若就此加入通天塔，对我来说也是极好的结果。”
    季离自然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结果，如果真的答应第八席加入通天塔，那么他就能更进一步接近异界结晶和自己丧失的记忆。
    他可没忘记第八席那死傀身上那么一大块样子货红晶：
    “您和他们是敌人，但他们似乎并不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要招揽我进入？”
    菲林道：
    “在旋桌誓约的仪式后，你就会真正成为他们的一员，这是誓约带来的限制，不过……我的确有手段能够规避这一点。”
    “但加入通天塔，就意味着你要放弃目前所得到的一切，对你来说这并没有好处。”
    “所以最近的话，我还会在极光市停留一段时间，如果真想要帮我的话，帮忙收集一些对本质有益的通灵道具就好了。”
    “而且我猜，你也应该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我才对？”
    季离点了点头：
    “您当初邀请我加入‘猎影楼’，和分裂使无关吧？”
    菲林露出微笑：
    “是的，同类。”
    ……
    菲林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转轮者，根据她所说，这是她的第三次轮回。
    对于“转轮”，季离目前已经了解了其基本法则，便是在满足99年的灵魂年龄后，通过古老秘术窥见自身灵魂，再将其投入转轮之中。
    这会丧失记忆，以一个人之灵的全新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实际上，转轮并非是从头开始，也并非是“投胎”一类的概念，这涉及到灵魂心理学的深层原理——人的定义。
    (本章完)

 第403章 转轮之道

    第403章 转轮之道
    随着历史的更替，人类这个族群和普通的生物相比已经大为不同。
    人组成了社会群系，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恶意又造就了里世界，里世界中还存在同样因此映射而出的阿赖耶深渊。
    一个人的本身构成，也因为其自身的思想，他人投入到他身上的思想，以及他在整个社会群系中的地位而受到影响。
    一个人从降生，诞生思维的那一刻开始，便和其父母产生了联系。
    因为他的存在，引动了父母的各种思想，且本身就是在父母的各种期望和思想中降生。
    普通人尚且如此，一些出身上层阶级的新生儿，例如凯顿联邦总统，或是恕龙皇子。
    他们的诞生被整个国家的人所瞩目，引动着整个国家中又有无数的人之灵集群：
    “作为总统的儿子，他是否也会从政？”
    “出身在这样的家庭，太令人羡慕了。”
    “如果刚出生就夭折，会不会引爆政坛……”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和一个又一个的人之灵集群产生了大量的联系，因为这些人之灵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出现了各种思想。
    无论是欲望、期盼还是什么，这些思想又转化成了灵质
    由此，他们也加入了人类集体潜意识的一部分。
    随着他们的成长，接触到不同的人之灵，和他们建立联系，又和不同人之灵背后的集群产生联系——
    例如孩童时代的同学和老师，步入社会后的公司，公司员工或老板背后的家族集群，妻子丈夫背后的集群，乃至自己诞下的孩子在成长中扩张的更多集群……
    甚至是大街上和人发生了口角，也会产生这种联系。
    因为你都在吵架了，两边那情绪波动可叫一个剧烈，互相都被对方影响产生激烈的思想，又转化成灵质。
    这一概念，在灵魂心理学中被称为“社会性链接”。
    如果有一张图形来描述这种概念，那便是人与人之间互相连接的一条条无形之网。
    网的中心，便是该人之灵本身。
    这种网络只存在于人类集体潜意识中，它本身并不存在任何力量和灵质，但它却连接着无数的人之灵。
    顺着网络发散出去，便能看到那些因为该人之灵产生的各种情绪和恶意。
    而人之灵的恶意映射为了里世界。
    所以如果真的有一种方法，能顺着这张网络找到这些恶意，并将这些恶意化作的灵质力量据为己有，那将是一份巨大的宝藏。
    但这些“深层宝藏”就这么埋藏在里世界深处，无法被查看，也无法被探寻——
    除了“转轮”。
    转轮之道的过程，就是通过“转世”的方式，封印自身的“社会性链接”。
    再进入人类集体恶意之中，取代一个拥有充沛社会性链接的人。
    在这个过程中，此人的社会性链接中，那些人之灵产生的恶意化作的灵质力量，就会被他全盘接收。
    在得到对方社会身份的同时，也得到了对方的肉体，也挖掘到了大量的恶意灵质。
    在将这些东西完成提炼，并重回现世后，便算是开始了这一次的转轮。
    他将完全取代之前的那个人，拥有对方的记忆和思想，也拥有一股额外且庞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来自于社会性链接的尽头，这个人之灵的社会性链接越是庞大，那么转轮之后得到的力量也越大。
    但它无论如何都是一股额外的力量，所以无论是上层社会的总统之子，还是底层穷苦的村庄子嗣，都可以成为转轮的对象。
    不过转轮一旦失败，就会彻底化作里世界的一部分，灵魂消散。
    所以往往，转轮者都会选择地位尊崇，或是极为出名之人的。
    当然，这些人的社会性链接，也不是想窃取就能窃取的，从操作上来讲还存在诸多细节问题。
    那么要怎样才能转轮呢？
    首先你得是个死徒，然后你得会“绳道秘术”，即将自身沉入里世界深处，且不迷失方向地进入人类集体潜意识海之中，寻找目标的秘术。
    据菲林所说，该秘术曾经从一个名为“六十六死徒”的群体中传出，经过了大量的历史更迭和不同死徒群体的发散，目前已经变成了文物级别的存在，极为稀有。
    因为转轮者封印了自己的社会性链接，也就封印了自身的记忆。
    所以在进入转轮之后，他就是被取代的那个人。
    哪怕被取代者的家人，也无法发现任何问题，因为窃取的就是社会性连接。
    逐渐地，因为其本质的不同，他会以人之灵的状态极快产生觉醒灵光从而觉醒。
    当那些记忆被他彻底找寻回来的一刻，就会从人之灵重新变回死徒，算是完成了这一次的转轮。
    上一世的力量+窃取的深层宝藏+这一世修成的力量，转轮者的强大，是寻常死徒根本无法比拟的。
    “所以这就是通天塔看中我的原因。”季离皱眉。
    转轮者对于死徒来说太宝贵了，不仅具备强大的实力，而且还深谙转轮之道。
    “是的。”菲林点头：“即便你目前还没有完全找回自身的记忆，完成这一次的转轮，但同样具备巨大的价值，非常显然……”
    “你和我一样，是一个三重转轮者。”
    季离腹诽：按照我原本的年纪来说，我的确是三重了……但红晶触发的那些记忆加起来，可能还不止三重……
    虽然季离认为自身并不处于这所谓转轮的规则中，因为他根本不是转轮者啊。
    但不妨碍他朝着这方面略微发散思维。
    不过作为已经完成三重转轮的菲林，她本身的力量又会有多强？
    菲林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尽量补完你过去的记忆，完成这一次的转轮……我有一些不得不完成的事情，仅凭我一人还不够。”
    季离思索着：
    “你这种程度也会需要帮助，想来不是通天塔那点儿小事儿了。”
    而后继续道：
    “那如果我想‘这一世’先成就不朽的话，又该怎么做？”
    菲林摇头：
    “在你补完记忆之前，我并不建议你晋升不朽。”
    “成为不朽，需要进入自身的‘人格回廊’中，不断地统合，总结，彻底回顾自己的一生，才能提炼出完整的自性。”
    “进入‘人格回廊’的方法我可以教给你，但如果你本身的记忆并不完整……当你完成自性，成就不朽后，再苏醒过去的记忆，将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季离秒懂：
    “人格分裂？”
    自性的原理，本就是将自我一生飘泊之下的人格摒弃杂念，确认自我的存在价值，确立完满的未来道路，将整个人格补完合一，最终从这些记忆中提炼出自性。
    那要是失忆的人先把自己合一了，之后再跳出来的“前世记忆”，那不就是另一个人格了么？
    菲林点头，并点出了其中的危险性：
    “轻则人格分裂，重则精神失常，彻底化作一个没有自身意志的存在，沦为里世界的傀儡。”
    但是……季离想了想，他好像还真认识一个疯子转轮者来着。
    她又是怎么变成那副模样的？
    季离想到的是癫婆。
    菲林为他解答了很多疑惑，但也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事已至此，先回忆吧。
    菲林喝了点儿小茶后便离开了，要去一趟闪街处理些事情，之后再回来将沉入“人格回廊”的方法教给季离。
    季离便拿出了那枚从宿魇身上得到的异界结晶：
    “看看这一次，又能回想出些什么……”
    内里的奇异能量勾连着他的思维，让他瞬间沉入其中——
    熟悉的平视显示器浮现在视野中，这一次，季离发现自己的回忆正置身于一处废弃的机械建筑中，看到了一具银色长发的残骸。
    (本章完)

 第404章 新的记忆

    第404章 新的记忆
    眼前的景象破败不堪，透过那些密密麻麻排布在他视网膜上的数据，季离看到大量暴露的电子管线，和那焦黑发黄的摧残痕迹。
    而最大的一处破坏痕迹就位于他的正前方，那具白色长发金属尸骸的后方不远处。
    那里有一处巨大的空洞，像是被人用圆形框选工具直接删除了一整个球形般，边缘无比平滑，灰黑的痕迹代表那是某种能量反应造成的。
    而整个建筑的破败，似乎也拜这未知的“删除”痕迹所赐。
    是某种……空间炸弹么？
    再次进入属于自己的陌生记忆，季离脑子带着数个问题：
    1.此时记忆的时间点。
    2.当前记忆环境的发生场所。
    3.自己目前的状态。
    那些视网膜上的数据和逻辑框格是用来监视此刻的各种生理状态的，这是直接在他的头部神经光元上成像的，位于他的整个视野边缘。
    在这个世界进入奥丁状态的时候，也会模拟出这些数据分析，不过都会变成对灵质的分析。
    此刻他视野中的各种数据分析，却不属于他三百年记忆中的任何一具赛博义体。
    这很可能代表，这具身体是他在“飞升失败”之后使用的更高科技产物。
    甚至有个东西他还看不懂，比如视野左下角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的字体，里面夹杂着大量的黑色方块，就像是刻意在数据中不完全显示给自己一样。
    他只能看懂那串数据的抬头：
    【图灵实验室-“黑洞引擎”实时监测（试做型）】
    他从未听说过“图灵实验室”。
    作为二把手的“首席开发者”米歇尔跟他很熟，他不会记错太阳系内隶属世界树的任何一个实验室。
    而不是来自世界树集团的东西，他绝不会往身上乱装——
    都是破铜烂铁。
    完全陌生的科技和名称。
    所以时间仍然是发生在三百年后，甚至有可能这个时间点的自己，已经重新完成了飞升……会是这样么？
    那么自己面前这具尸体又是干什么用的？
    这种记忆回溯并非是上帝视角，就像是通过自己的双眼看录像一般，这个时候记忆中的自己看到了什么，季离也就能看到什么。
    大量的思绪闪过季离脑海中，此时视角开始晃动接近那具尸骸。
    一道红光从他的视野中划过，那是一枚表面不断起伏着波浪般金属体的小型机械，浑身闪着红光，像是某种纳米造物。
    这时，记忆中的自己开口了，带着很重的电燥和刺耳的杂音，这代表自己的人造发声器官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受损：
    “‘萤火虫’，这就是你说的先驱者？”
    萤火虫应该是这红光小东西的名字，或者代号……
    一道清冷但带着通讯特殊电燥的男声传来：
    “第一先驱者‘夜’曾经使用过的躯壳，看来这里就是第一次维度穿梭诱发实验的现场了……不过，这里和下界不一样，奥丁，你应该对祂保持尊重。”
    “抱歉，不过咱们伟大先驱的小耳朵看着有点儿太情趣了。”
    记忆中的季离看着尸骸头上疑似猫耳形状的机械，用他一贯的幽默感揶揄着。
    说得没毛病，只有夜总会的女改造人才会在头上装着led灯闪闪发光的动物元素改造单元。
    但，下界……也就是说，这里是飞升后的世界……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季离终归有些按捺不住情绪起的起伏，波动的灵质让眼前的画面都有些模糊——
    他果然曾经飞升成功了。
    那么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来到新罗的？
    季离思索着，也在打量眼前这具银色长发的尸骸。
    祂头上的银发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靓丽反射着银光，身上的金属骸骨结构昭示着女性的身份。
    这具铁骨中的大部分金属原件和集成机械单元都已经氧化发黑了，高度仿生的结构也代表这家伙应该曾经具备人造皮肤，不然没必要搞得这么像人才对。
    “少说废话……”萤火虫不耐地催促着：
    “东西就在祂的脑袋里，拿了赶紧走，你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还带着核心，世界树子体此刻距离你的位置很远。”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记忆中的季离摘下了“第一先驱者·夜”的头颅，将其中的一个原件取了出来，并随手将那脑袋装进自己身上的仓库单元中。
    看向自己身躯的视野也让季离看到了自己此刻的外骨骼身躯——
    大面积开裂，崩烂，露出胸口一处漆黑起伏的反应堆能量，边缘闪着刺目的白光。
    恢弘，惊恐，带着来自宇宙深处的绝望：
    这是什么？我他妈胸口装着个黑洞到处跑？！
    就在看片儿季离震惊的时候，萤火虫怒斥：
    “你做什么？”
    奥丁道：“你还不让我带个纪念品？”
    “除了黑洞元件，其他的东西都别……”
    话音未落，奥丁胳肢窝里的脑袋突然放射出一片全息影像光幕，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记忆储存单元还在运转？”
    奥丁说着，手腕钻出几节金属触肢就要将那脑袋拆解，拿走里面的储存单元。
    但被萤火虫阻止了：
    “不，最好别动这老古董，内容几乎已经损毁了……录下来。”
    那画面给出的信息量极少，大多数都是破损的图像，直到最终才骤然定格，化作一道清晰的女声
    “……综上所述，小心‘矩阵’……”
    奥丁当即怒斥：
    “妈的，废话！”
    这时，汹涌的爆破从两人的身后传来，萤火虫呼啸而出：
    “我来分裂干扰影像，你赶紧撤……”
    “权能代码的走狗而已，动动手指就能灭了！”
    奥丁豁然回身，季离看到一个个在冲天的火光中飞扑而来的金属躯壳。
    它们的头颅是一团团漆黑闪烁的重影，身后飘飞着一根根辫发：
    “……发现目标，至高矩阵清洗协议启动中……”
    但奥丁已经抬起手来，季离看到视野中复杂金属卡合的尖锐指爪，整个分裂爆甲——
    嗡——！！！
    汹涌的黑洞在季离的眼中扩张开来，于奥丁放肆的狂笑中吞噬了整个视野。
    季离猛地砸进了自己的肉体中，眼前布满飞升协议猩红的警告标识，眼前的一切都被燥点吞噬。
    强烈的头晕和恶心从灵魂深处扩张到全身上下，直到半晌后才恢复清晰的视野，眼前仍在自己白羊学院的灵薄狱中。
    【警告！警告！检测到异常灵质……】
    【警告！警告——】
    那股灵魂深处的恶心感仍未消散，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的肉体和灵魂都被一股异样的灵质从内而外地挤压，充盈，仿佛要将自己的身躯整个爆破。
    他瞬间进入了恶灵化，意图消耗掉那股灵质。
    但他却发现自身完全无法接管那股灵质，只能拼尽全力将其压制在体内，一道裂痕瞬间从脖颈下方爬到他的面庞上：
    “……不行，这具身体和灵魂根本无法接收这股灵质……是因为那股记忆产生的吗？！”
    在极力控制中，季离完全没有注意此刻的灵薄狱中已经被狂暴的灵质吹得一片东倒西歪。
    就连被惊动的黑箱，在出现的一瞬间也被一股力量弹飞了出去：
    “黑山羊先生？！”
    黑箱的呼唤惊动了季离，他猛地注意到此刻自己左臂的空御笼手已经收缩弹起，在发出疯狂的律动，而右臂的里世界咒印也在高亮而起。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强忍着灵魂深处的剧痛，将那股灵质疯狂挤压而去。
    最终那汹涌的灵质全数涌入了左臂，空御笼手彻底张开，无底洞般疯狂鲸吞着这股能量，直到那全身上下的剧痛彻底消散，四周的风暴平息。
    黑箱出现在季离的身旁，将恢复人间体的他扶起：
    “黑山羊先生，您还好么？这是怎么回事？”
    季离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不过在黑箱小姐裂开脑袋对着他拍了一张后，那强烈的不适的确在急速消退：
    “你做了什么？”
    看着季离眉宇间逐渐舒缓，黑箱那脑袋恢复清甜的面容，咧开微笑并吐出一张照片：
    “我拍下并洗出了您的痛苦哦！”
    “辛苦了。”
    季离晃了晃脑袋，在心底再度认可黑箱辅助能力的同时，在对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臂的空御笼手。
    此刻的空御笼手全然不见之前那哥特金属风的外形，彻底变成了一只机械单元虬结的手臂。
    季离莫名感觉这东西有点眼熟，灵魂一震——
    这好像是记忆中的自己抬起的那只手。
    ……
    (本章完)

 第405章 黑洞

    第405章 黑洞
    季离接过黑箱端来的尖叫柠檬茶抿了一口，女仆小姐很乖巧地站到他身后给他做着轻柔的头颈按摩，舒缓他的神经。
    此刻那枚触发他记忆回溯的异界结晶已经逐渐淡去，变成了普通的晶体，引得后面的黑箱小姐大眼眨巴，好奇地看个不停。
    那记忆唤醒包含的灵质能量超乎寻常，凭借他现在的三位一体水平根本无法接收。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季离要么强行拼着重伤释放这股能量，要么就是灵魂被撑裂的下场。
    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自己那消失的记忆里到底包含了多少人生哲理，才能给自己一下崩成这样？
    但转化而来的灵质能量，也的确很霸道——
    黑洞能量。
    或者说，黑洞一般的灵质构成。
    因为其本身就具备容纳高规格人格遗物的特性，那灵质的大部分都被空御笼手封锁在了其中。
    季离能够感知到一股浓烈的敬畏和绝望充斥在其中，仿佛面对深邃的宇宙生态，下一秒就会被碾成粉末一般。
    这种可怕的威压，是任何敌人都从未带给他的，除了那些在太阳系中遨游的日子，在巧合下遭遇的各种宇宙生态。
    而黑洞，就是其中之一。
    他释放了极小一部分到当前的灵薄狱中，那东西如奇点坍缩一般将四周的东西疯狂吸入。
    这让季离不得不瞬间停手，身后传来黑箱的惊呼声——
    女仆小姐正愣愣地看着被完全吸起来的裙摆，露出白丝一览无余的裆下风景。
    季离伸手帮她把裙子放下去：
    “走光了。”
    “哦哦……”
    “另外，你为什么没穿内裤。”
    “因为不需要啊？”
    季离把脑袋扭了回去，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
    “小型黑洞”的力量很可怕，他有一种感觉，如果再度遭遇第八席，这东西应该能将对方那具死傀吸得渣都不剩。
    恐怕完全体死徒的本体，也够它喝一壶的。
    可惜，这东西本应该具现为人格遗物或人格碎片，但因为季离目前境界无法掌控的缘故，只变成了一股浓缩的灵质。
    这也就意味着，季离无法自身再生产这股灵质，用一点少一点。
    这是被空御笼手容纳的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则被空御笼手本身“吸收”，这也是导致其外形大变的原因，只有在收拢灵质的情况下才会变回之前的造型。
    至于实际的改变方面……通过空御笼手施展的灵质术式，从灵质结构上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幅。
    季离思索着启动灭亡引擎，黑风呼啸而过，包裹在自己身上，将他的身躯隐没：
    灵质结构稳固的黑风足以扭曲光线，达到隐形的效果。
    也就是说，稳固的灵质结构，可以挖掘的功能性变多了。
    一番测试下来，季离发现自己的一些手段因为稳固的灵质结构，可以将其他的特质掺杂在其中。
    例如他如今在解放状态下属于自身的最强攻击：【灵魂回放】。
    在构成灵质锁定和倒流的场域中，还会多出黑冰的灵质腐蚀效果，并同时能够加入菌丝的特性。
    这让灵魂回放自身具备菌丝一般繁殖同化的特性。
    虽然无法使灵魂回放恒定存在，但在发动期间，会逐渐吞噬范围内存在的灵质，并逐渐扩张。
    在缩小季离灵质消耗的情况下，变相延长了范围和持续时间。
    而在能力使用的细微之处，则延展出了一些小的手法。
    例如更细微地操控菌丝，让它变形变色，伪装成各种生命外形。
    从这一点出发，季离突发奇想，让哀沉菌株包裹自己全身。
    随着体表一阵蠕动，他变成了菲林的外形，扭头看向黑箱：
    “几分相似？”
    黑箱小姐歪头：
    “完全不像……”
    季离疑惑，招来一面镜子，看着镜中菲林外表的自己。
    明明很像才对。
    不过旋即他便考虑到黑箱是恶异，恶异“看”人之灵，本质上并非通过视觉，而是其自身的感知。
    也就是说，虽然他的外表变成了菲林，但在黑箱的感知中，他的灵质波动还是季离的灵质波动。
    他思索了一番，再度使用黑风将自己全身包裹，并在空御笼手带来的稳定灵质架构的加成下，不断优化黑风包裹的形态，朝着之前隐身的状态靠拢。
    黑箱的双眸逐渐瞪大：
    “有点像了……”
    季离暂停术式。
    通过【灾变引擎】的黑风对自身的包裹，季离能够达成隐去身形的效果，但隐身的话，灵质波动一样会被察觉。
    既然如此，控制黑风将自身的灵质波动也隐去不就好了？
    本质上，是通过黑风干扰自己散发的灵质波动，从而达到误导正在感知自己的人之灵或者恶异的效果。
    再做得更细一些，就需要研究不同人之灵和恶异身上的波动类别，例如不同的觉醒灵光，像是阎玺羽和琴身上散发的灵质波动都是不同的。
    这还需要多做练习，不过这结果已经很好了。
    季离将隐身术式命名为“劳伦斯风隐”，变形术式命名为“变体伪装”。
    此外，进化的空御笼手还能够对通灵道具提供装载加成，例如灵魂之井补充剂这种基础的东西，能够强化其效果。
    甚至是人格阴影迸发器也不是不行，不过季离没真试，这玩意儿用一个少一个，目前手里就剩一把菲林改造过的双色迸发器。
    黑白两种颜色一色一发，两发都有不同的爆发效果。
    之前季离向首都那边又要了一批物资补给，其中就有十二支人格阴影迸发器，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送到，晚点儿回局里正好问问。
    最后一样东西，则是那枚宿魇析出的人格遗物了，按道理来说，这东西是死徒级别的玩意儿，季离现在要用也有点儿麻烦。
    他现在思考的倒不是宿魇的人格遗物了，而是他看到的那段记忆。
    萤火虫的身份，自己那会儿又在飞升之后的地方做什么，还有那句没头没尾的警告，矩阵。
    矩阵，就是墨菲巨构飞升之后到达的地方，所有升格者的终点。
    小心“矩阵”，也就是说飞升之后的地方出现了变故，自己当初的飞升失败，莫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需要更多的记忆碎片，而且凭借季离现在的实力，无法完全将那些碎片的力量吸收的话，反而会成为安全隐患。
    他需要尽快成为不朽者才行……
    季离思索着，将那枚宿魇的人格遗物拿了出来。
    沉思了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们都隶属通天塔，且同为死徒……既然如此，这枚宿魇的人格遗物，能否联系上‘墓碑’呢……”
    虽然季离靠着总署长的身份和各处的人脉，可以尝试搜罗异界结晶，但目前为止，除了在凯顿联邦的拍卖会外，各方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既然如此，直接和通天塔进行接触，会不会也是一种选择？
    这时，季离的手机响了，他将其接通，是茉莉的电话：
    “长官，装备科那边传讯，根据您要求改制的新制服已经准备好了。另外，弥纱小姐也在这边，似乎有东西要给您。”
    季离回话：“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局里……哦对了，帮我安排一张机票，去凯顿联邦的，行程定在最近就行。”
    “凯顿联邦？”
    茉莉的声音有些疑惑：
    “但是……首都那边传来新的命令，在一周内封禁了一切局长级以上的出入境许可。”
    (本章完)

 第406章 爱情

    第406章 爱情
    首都？
    季离眉头一皱：
    “具体哪边的命令？”
    “是九面发出的命令，根据简报中提到，盐水岛冲突爆发了新的争端，规模扩大导致亚洲联邦入场，目前需要对全体特工进行紧急调动。”
    “那这权利还真够大的。”
    “盐水岛”冲突，即“海上封穴泄露”事件，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是无光者泄露的源头。
    癫婆在黑日府那边，原本是准备动身处理她本国的“鬼城”濑口，也与因为这件事参与其中。
    根据之前和癫婆的交流，盐水岛事件牵扯到周边多个国家的最上层隐秘结社之间的博弈与较量，因为封穴带来的不仅是危险，还有机遇。
    “幻光仙子”的本体就在那座灵薄狱中。
    茉莉解释道：
    “因为‘九面’是八人议事团之一，拥有两票发起紧急命令的权限。该于两个小时前发出，禁止局长级以上的决策层特工出入全境，并终止了整个新罗范围内的特工休假，可能马上就会有大动作。”
    “但您坐镇极光市，具体的调动应该波及不到您，只是目前想要离开新罗的话，需要申请特殊的出海文件。我这边已经在帮您处理申请程序了。”
    茉莉的文秘工作效率很高，季离则沉吟道：
    “两票？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不朽者也参与其中？”
    “没错，是八人议事团之一的‘瑛皇’。需要我把相对应的资料都发给您么？”
    “发给我吧，我马上来局里。”
    “好的，我正巧在回局里的路上，路过辛南区，我来接您吧。”
    “好。”
    季离挂断了通话。
    茉莉看了眼自己此刻正处于十环以外的郊区地界，眉目肃然地挂上警铃，直接踩满油门——
    区区几十公里，十分钟内绝对到。
    挂断电话的季离向黑箱吩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灵薄狱和学校活动室，中途还给人派的宋康浩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相关的事情。
    由于事发突然，所以宋康浩这边也暂不知晓封锁相关的内幕，不过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季离。
    季离也让其帮忙推进一下出海申请的程序，对于这些内部流程，有人派的人脉在自然不应该是什么麻烦事儿。
    不过宋康浩提了一下之前季离和人派交易的内容。
    对方已经付过了订金，但委托暂时还没下来。
    这会儿听说季离有意前往凯顿联邦，正好可以那边有个有点棘手的事情，对于季离来说刚刚好，如果可以的，正好让他去帮忙处理。
    “如果不耽误我的行程，我会考虑的。”
    得到季离的意向后，宋康浩也没有过多寒暄，说着敬语便挂断了电话。
    官方层面的不朽者能够通过一个调令，便调动整个新罗的特工……
    虽然和季离上辈子没法比，但果然还是拳头大说了算的。
    盐水岛的事情似乎越闹越大了，癫婆那边回海上之后，和季离之间也还有所短信往来，只不过完全不是一个时区的状态。
    眼下的实力还是不太够用，出个远门都要等批文件。
    不过去凯顿联邦也是为了异界结晶的拍卖会，距离现在本就有些日子。
    如果这段时间极光市没有太大的变故，等到出海文件批下来，希望能在凯顿联邦那边补完最后一型，然后冲击不朽。
    虽然菲林的意思是，记忆不完整的情况下不要晋升不朽，但如果此地原生的办法不行，他也还有飞升协议和里世界咒印。
    只要认知指数足够，还怕他不能硬生生堆到自性不朽的层次么？
    ……
    带着漆黑面具的男人正端坐在后座上。
    这是一辆体型硕大的商务车辆，内饰豪华。
    但其外表却额外挂载着一些厚重的特殊装甲板，使其看起来有些臃肿。
    不似坦克，倒像灵车。
    而整个豪华的车辆内饰中，也四处挂满了一名中年女人的彩色肖像。
    她穿着一身白大褂，身姿百态，但无一不是对着镜头露出甜蜜的微笑。
    只是这密密麻麻堆满整个车内的画像，怎么都有些诡异。
    九面端详着那些肖像，有些失神，而后将目光扭向窗外。
    疾驰在极光市的街道上，正在出城前往首都，侧方的道路正好有一些市募的工人在清理一些杂物，那里面堆满了各种民间制造的举牌和标语：
    “极光市前段时间……不是因为银池集团垮台的原因，导致了数万人的失业么？”
    前方传来年轻司机的声音：“是的……”
    正在开车的李杰安额角有些冷汗，谨慎地瞥了眼后视镜，不过因为前后封锁的缘故，他也看不到九面此刻的外形，甚至对方想的话，还能将前座隔音。
    哪怕同为魂派，他也对这位怀揣着不少恐惧，他也不是对方的专用司机，只是临时给九面开车。
    “虽然银池集团的垮台制造了大量的失业人群，导致人之灵集群动荡……
    但在极光市总署的调停下，高星集团在最近完成了入驻，接管了银池集团的大部分产业，还斥巨资安置了这些失业员工，让他们重回岗位……”
    “高星集团……本地人会相信臭名昭著的财阀么？”九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伸手抚摸旁边其中一张画像上的女人。
    “高星集团的第八位顺位继承人在极光市本地有不少资产，深得当地的商圈和资本信任，而且他没用高星集团的名号。”
    “我记得是叫……车灿浩？那个天才投资少年。”
    这时，李杰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轻柔温婉的女声：
    “韩九道，撒浪嘿哟……”
    李杰安猛地一愣，只感觉浑身汗毛竖起，差点就要爆发灵质。
    后方却传来九面的声音：
    “只是电话。”
    在一声声“韩九道，撒浪嘿哟……”的彩铃声中，九面接起来了电话。
    而李杰安也听不到后排的任何声音了，显然是对方开启了隔音功能。
    早就听说这位刚死了老婆的爷不怎么正常，现在看来那完全就是怪咖啊……
    这话他也只能在心底说说。
    后方的九面则接起了电话：
    “我知道……”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至于理由是什么，直白地告诉你们，你们恐怕不会理睬，等时候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你我认识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至于黑山羊的事情……我并非袖手旁观，只是想看看他的成色。”
    “毕竟是未来要进入议事团的人，我魂派这边也不想得罪。”
    “你的好意，我代她收下了，请放心，我只是有些伤心，不会影响到新罗的未来……”
    通话挂断，九面沉寂了数息：
    “新罗的未来……”
    他的手中猛然发力——
    咔吧！
    水晶手机壳瞬间裂开，他骤然惊醒，将手中的手机摸起，极为怜爱地抚摸着手机背面。
    那镶嵌在手机壳背面中的温婉女人的印画一片支离破碎：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冲动了……对不起……”
    这时，一道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如果你刚刚死掉的妻子得知你为了复活她做了什么，会不会当场刺穿你的灵魂？”
    “无所谓……”
    对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九面的声音骤然冷冽：
    “……无论我的性命，还是这个国家的性命，都无所谓。”
    那声音微微一顿：
    “哦？那我为你的爱情感动。”
    “那是将我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天使……让我不变成尔等存在的美好精灵。你绝不可能明白我的念想……”
    “随便你。”那声音显然对此并无所谓：“我很期待你的阴谋得逞的那一刻……”
    “阴谋？”
    九面对此嗤之以鼻：
    “……当冲突激化到无法化解的那一刻，一切背后的理由和原因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最终的所有，都会变成情绪炸开的困兽，绝命挣扎。”
    “当选择题彻底摆在这个国度面前的时候，你我的交易也就完成了……你要彻底兑现你的诺言，而不只是这样的东西……”
    九面打开了胸口的肖像挂坠，那小小相片上的女人正张嘴发出无声的呢喃，如画中死灵般冰冷。
    “那是……自然。不过你还真是自信，那你对你妻子的思念似乎也是一种情绪，当你因为她而变成自己口中的困兽的时候……”
    话音未落，雄浑的九色灵质汹涌爆发，化作冲天而起的光柱撕裂了维度。
    整个车辆一阵晃荡，伴随着橡胶剧烈摩擦地面的声音豁然横在了马路中央。
    惊慌失措的李杰安猛然抬头，发现自身竟已经来到了倒影世界，旁边不远处几名探头探脑的迷雾猎人也吓傻在了原地。
    后座的九面从齿缝间吐出冰冷的声息：
    “注意你的言辞……死徒。”
    (本章完)

 第407章 成绩

    第407章 成绩
    极光市特管局总署，季离正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听着茉莉的报告，兔子妞儿则在门外闲得生蛆——
    以内部工作报告为由，被茉莉给赶出来了。
    “由于您赶走了银池集团，在短期内出现了大量的下岗市民游行事件。”
    “这在一定程度上对极光市的人之灵集群稳定性造成了较大波动，灵薄狱暴走的概率提高了17个百分点，倒影世界的巨兽暴走现象相较上一季度多了4起……”
    “但在车灿浩创办的日月投资进驻新罗后，人之灵集群稳定性显著增高，迅速回升到您接任特管局之前的状态。”
    “且因为黑产集团被您扫清的缘故，哪怕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城市各方面的稳定性也已经回升到了巡礼日之后的状态。”
    “虽然距离回到巡礼日之前的稳定状态，还需要等到新的人之锚到达。”
    “但觉醒者生态因为黑产近乎绝迹的原因，目前大部分倒影行者之间的冲突都主要集中在倒影世界诶中爆发，大大降低了对现世稳定的影响。”
    “算上和闪街之间友好的盟友关系，这些成绩已经足以超越孝辅署长的功绩了……”
    季离点了点头。
    目前的极光市在哪怕没有人之锚的情况下，也已经趋近稳定。
    他其实并不擅长管理，但有飞升协议那因没有数据库而缺斤少两的行政意见，加上茉莉优秀的工作能力，这方面他其实并不需要过于上心。
    他做的其实很简单，解决掉不安分因素，剩下的那就都安分了。
    暴力才是绝对的硬道理，如今的极光市，闪街倒向自身，那些二三流的小势力要么依附闪街，要么接受特管局的管控。
    城市发展也因为人之灵集群趋近稳定的缘故，蒸蒸日上。
    据说在中央行政那边的城市发展报告上，相较于上一季度的下降，已经重新回到增长的状态。
    也就是还有一些灵薄狱暴动的情况，目前主要由阎玺羽带队在解决。
    季离回到极光市后，这家伙回来一趟看看他后，就又一头扎进各种外勤里去了。
    “……眼下，恐怕极光市已经是目前新罗境内真正由新罗人完全管理的城市了！”
    茉莉眼中星光闪烁地翻阅着pda上的各种报告——
    因为倒影行者势力盘根错节的缘故，加上新罗本身国力受限。
    像是极光市这种程度的大城市，哪怕是新罗境内，也少有特管局一言堂的区域存在。
    就连迭山市那种地方，当地局长也少不了要和本地教派发展出的结社谈判。
    小地方就是民俗发展出来的倒影行者结社，表面为教派。
    对于“警察”这种存在而言，刁民们更相信那些所谓的牧师。
    而大城市，那少不了要被闪街这样的大型组织和结社制衡。
    例如项羽目前所在的庆州，由于当地某些特殊原因，能够和当地特管局旗鼓相当的势力除了闪街之外，还有在极光市只能算得上路边一条的“迷雾猎人工会”。
    这也是茉莉对季离的“政绩”感到高兴甚至兴奋的原因。
    “话虽如此，我这身体也不是新罗人。”
    茉莉微微一愣：“这……身体？”
    季离抬眼：“你好像也不是纯粹的新罗人。”
    茉莉是混血儿。
    “……话虽如此，但也是造福了新罗公民，为这个国家提供了巨大的贡献？”
    季离摇头：
    “无所谓贡献。但只要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连自己的员工和平民都管不好，空有一身力量治下却一片乱七八糟，那也和废物无异，不如把坑让给别人。”
    茉莉笑着鞠躬：
    “如果这些话能带到分局的话，我想应该能让局里更有凝聚力，也能让那些分局长们更有紧迫感的！”
    “那倒是不必，我没有宣扬自我语录的习惯……出海文件的事情怎么样了？”
    茉莉回答：
    “已经和人派的人交接上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后续推进。另外，首都那边似乎通知您近期前往去参加述职大会，有相关的授勋仪式等着您。”
    “届时一名八人议事团之一的下属会亲自来接您，对方近期应该会与您直接联系。”
    “嗯，我知道了……注意首都那边来的人，你先去休息吧。”
    茉莉看季离微微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小脸一红，将耳边的头发向后抚开：
    “那个……需要放松吗？”
    季离抬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好啊，要不把门口蹲着的那坨叫进来一起？”
    茉莉的脸上顿时布满红霞：
    “……抱……抱歉！我忘了弥纱小姐还在门口……”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弥纱的声音：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了！”
    冲着小副官点了点头后，对方告退，将门打开把快发霉的兔子妞儿放了进来。
    “……天，这就是该死的领导吗，让员工汇报个工作要讲半个小时？！”
    弥纱一头扑在季离的沙发上：
    “我在门口腿都蹲麻了……”
    季离起身走到她旁边，给自己整了杯琴酒：
    “那场面一定很有意思，指不定不少特工对着你指指点点的。”
    弥纱翻身而起：
    “谁管他们……”
    而后目光落到季离空荡荡的大椅子上，眼珠一转。
    在得到季离的应允后，她三两步迈开长腿就坐了上去转了一圈：
    “哇，这就是极光市总署长的视野吗……”
    季离将琴酒放在她面前：
    “找我什么事儿？”
    “嘿嘿……我要可乐。”弥纱推掉面前的琴酒。
    “没有那种小孩子喝的东西。”
    “啧，当上总署长了，看不上三块钱饮料了是吧……”弥纱哼哼唧唧地看着他，撇嘴。
    季离瞄了她一眼，按下桌边的快捷通讯：
    “去装备科的死宅那拿点饮料过来。”
    兔子一个飞扑：
    “欧巴，爱你~”
    季离被对方一头撞到了墙上，入手劲道软弹的腰肢：
    “一瓶可乐就让你把自己卖了？”
    “哎呀，那是有兄弟情的泡泡汽水，当然不一样啦！”
    “是么？”
    季离捏起弥纱的下巴，一手顺着腰肢向下：
    “择日不如撞日，那我们兄弟俩不如抓紧时间把正事儿办了……”
    “别摸了！！！我有礼物要给你！！！”
    弥纱满脸通红地退开，抬出一对拳头：
    “猜猜在哪只手里？”
    季离看了一眼：
    “左手。”
    阴影波动一闪，弥纱张开左手，一枚人格阴影迸发器静静地躺在其手上：
    “答对啦。”
    “其实是两只手都有吧。”季离将那东西拿了过来。
    “嘿嘿，你怎么知道？”
    弥纱张开另一只手，是另一枚人格阴影迸发器：
    “之前在里世界不小心用掉你一个，总归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斥巨资从闪街那边整了两个。”
    两把迸发器上面挂着一黑一白两半兔子脸挂坠，季离手里的是黑色的，弥纱手里的是白色的：
    “你看，兄弟款，是兄弟就一起崩自己脑瓜子……”
    ——
    ps：今天有点困，没能写到下一个剧情节点，只能先到这里。
    义父们大家谅解一哈，目前也在慢慢找回一些叙事节奏。
    毕竟为了让后面毁天灭地的剧情不要突兀，一些必要的铺垫还是要有的。
    (本章完)

 第408章 议事

    第408章 议事
    季离抓着手里的迸发器耍了个枪：
    “有心了。”
    “客气！”
    “不过我记得你之前在里世界是不是崩过自己一次，后遗症好得怎么样了？”
    “安啦，你看我是谁啊，而且有白色那位给我扛着，第一枪也崩不到我头上！”弥纱乐呵呵地锤了锤胸口。
    白弥纱？
    季离疑道：
    “你体内那位情况怎么样？”
    他没忘记这白弥纱本质上是在捕食者巢穴的法则中诞生的，因为某些未知原因，在捕食者事件结束后却和兔子本身合到了一起。
    弥纱哈哈一笑：
    “那当然是我让她往东她就往东，让她往西她就往西，非常听指挥，完全屈服于我的压制之下……我超，你别在这时候乱搞！你……”
    话音未落，金弥纱的发梢传染般高速变白，猛地向前一步。
    软弹而不失紧致的身躯从他的身前无边侵袭而来，兔子深灰色的双眼化作一片深红，声音一下子甜的发腻。：
    “季离……”
    而后瞳孔猛地变回正常，表情翻书般变得咬牙切齿，奋力将脑袋远离季离的胸膛上拔开：
    “你不要命了？！会被老季吃干抹净的！！！有扔子他是真摸的啊！！！”
    最后一个音节结束，她的双眼再度变红，表情一片嫌恶：
    “我不在乎，只要他喜欢就好，我听到他在呼唤我了，我爱他……”
    “快闭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
    季离顿时露出揶揄的表情，敢情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跟自己打架的，精神分裂也不过如此了吧？
    于是揉了揉兄弟的脑袋：
    “乖，你们先分出个胜负先。”
    而后在短暂出现的白弥纱状态的唇上轻轻一啄便走开了。
    后者的小脸瞬间布满红晕：
    “季离……”
    但自己的左手却突然掐住自己脖子：
    “老季你干嘛刺激她？！”
    “放手，你这浪费肉体的废物！！！”
    “我就不，这本来就是老子的身体！寄居蟹还把自己当主人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贱人，把季离给我……”
    季离看金弥纱自己跟自己掐架，那叫一个过瘾，把玩了一下手中人格阴影迸发器上的兔子吊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按下了快捷通讯：
    “我之前申报的那批物资还没到么？”
    他之前申报的物资里就有十二只人格阴影迸发器，但一直没能送到特管局，从时间上来说不应该。
    对面传来特工的声音：
    “我这就帮您检查……好的，因为首都那边紧急调令的缘故，这批物资暂且被上面终止转运了。”
    季离顿时皱眉，那是他点名需求的物资，谁这么大权利压他极光市总署长的东西：
    “负责转运的是谁？”
    “……原本是物资部门那边的，但后面移交给首都调查局了……查到了，是首都调查局情报中队的人扣下了这批物资=。”
    季离对这支部队没有印象：
    “是突发情况，还是流程出了问题。”
    “他们提供的报告中显示是盐水岛冲突进入新阶段，经上级要求，需要对往来重要物资进行重新清点。”
    “那他们的上级又是谁？”
    “正在查询……额，是八人议事团。”
    季离顿时眉头一皱：
    九面？
    ……
    这里是处于新罗首都，核心灵薄狱中的华丽会议室。
    椭圆的长桌旁摆放着数把高椅，其中有八张椅子最为华丽，背后刻下了不一的图形标识。
    尹主管在普通的黑椅上正襟危坐，因为这是一场八人议事团之间的议会，他作为参会人员，跟随八人之一的“瑛皇”参会。
    此刻那八张椅子并未坐满，八人之中并未全部到场：
    “对于盐水岛冲突中我方失利的协议，九面应该承担这部分代价。”出言的是尹主管身旁的乱发男人。
    “‘瑛皇’，你的发言不妥。‘吡湿奴’突然到场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这代表亚洲联邦内部的结社问题已经得到了初步解决。
    这不应当全是九面的问题，你所负责的亚联渗透也要担责。”充满柔意的嗓音中带着一抹尖利，那是一名捧着人头的女子。
    瑛皇咧嘴一笑：
    “‘璃心’，海岸线由你的断头部队负责封锁，现在又要怪我的手下的情报小队？”
    而后将脑袋撇向一侧：
    “‘正阳’，你认为呢？”
    身材魁梧的金发男子坐在椭圆桌旁一角，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想参与这种分锅议题：
    “我想‘天君’对此已经有所判断了。”
    三人都看向了首位，一个五官极致立体，穿着御神袍的卷发男人。
    他抬起了眼帘：
    “封穴突然开启，亚洲联邦到来……无论是黑日府的狱牙家主等三人，还是亚洲联邦的吡湿奴等三人，都是极为可怕的力量。
    而本次协议中，我们新罗只有‘圣父’一人和他们一同进入封穴……这番局势，的确对我们不利。”
    “但我希望大家能够团结应对本次失利，尤其是在九面目前糟糕的状态下，能够有所包容。”
    “谁都没想到封穴会突然开启，也谁都没想到，九面的妻子会因此落得那个下场……总之，就先让他冷静一番，之后再考虑责任的事情也不迟。”
    众人都有些沉默，瑛皇突然道：
    “这就是你许可他突然执行封锁命令的原因？”
    天君点了点头：
    “此刻的他，想必很想拿亚洲联邦泄愤，协议虽已经在各方的条件下成立，我们无法在封穴期间对亚洲联邦动手。
    但让他出面，宰杀一些亚洲联邦在新罗境内潜伏的大小干部却是没问题的。”
    瑛皇皱眉道：
    “但这不是他在‘迭山市列车事件’中对死徒处消极态度的理由。”
    他话说的很委婉，没说消极怠工：
    “他自己申请的参与，你也批准了，但最终事情竟然是由极光市特管局总署长那个孩子解决的。
    我很惋惜柳医生的死，但那不能成为他一切所作所为的理由。作为我们之中也能算得上强者的存在，在盐水岛冲突中消极就算了，回到境内也是如此，这简直……”
    天君猛地抬手：
    “……说到那个孩子，我很感兴趣。听说他是恕龙人？”
    瑛皇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旁边捧着头颅，似笑非笑的蓝发女人，闷声道：
    “没错，但人之灵的国籍，和倒影行者的结社无关。”
    天君又避重就轻地别过了话题，直接扯到了黑山羊身上。
    但考虑到黑山羊也是他人派目前的重点关注对象，所以也就先顺着话说下去，九面的事情，倒是可以容后再提。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申请离开新罗前往凯顿联邦，加上秘银灯塔和他重归于好，很难不让人猜测些什么。”
    天君笑着看着桌上的屏幕：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等到一切安排结束，就让他来首都完成表彰和述职大会吧……”
    瑛皇道：“我提议，将他纳入盐水岛计划中，参与下一次的协议，进入封穴。”
    天君一副“早料到如此”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知道人派许久没有这么优质的苗子了，但正因为是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才要好好呵护不是么？
    而且他似乎还未加入人魂任何一派，且未到不朽，便贸然参与盐水岛冲突，无论对人派还是对新罗来说，都不是好事。”
    瑛皇却还想据理力争，因为如果黑山羊能够参与日前无比重要的盐水岛冲突事件，如若一切顺利的话，后面必然能够通过这次履历，逐渐进入八人议事团。
    凭借黑山羊的资质，又能为人派增添一员要人。
    且进入八人议事团，享有新罗权利之巅的位置之一，对黑山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但就在这时，大门却骤然打开，所有人看向门口，神色微变——
    九面带着一西装老人从容落座：
    “事情讲完了么？”
    天君露出微笑：“九面……看来你在迭山市的散心很成功，灵质波动稳定了不少……”
    但九面却没接这话茬：
    “来的路上有特工让我帮忙带个紧急消息，盐水岛又出现波动了。”
    (本章完)

 第409章 变故

    第409章 变故
    其他人顿时面色一变：
    “什么？”
    八人议事厅进行中时，排除一切除了八人之外的干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到每一次的议事结束。
    所以如果盐水岛在此刻出现波动，他们的确不会知晓。
    言语间，天君已经迅速打开了投影大荧幕，随着画面迅速切换，他的表情一变再变：
    “怎么会扩散成这样！？是那个黑日府的疯女人干的……？！”
    他猛地沉默下去，议事厅中也一片沉默，数息后才再度传来他的声音：
    “瑛皇。”
    “我听着。”乱发男子道。
    “……关于黑山羊的提议，可以。”
    瑛皇眼中一亮：
    “好……”
    “不过，既然封穴的影响扩散，那就起草‘封穴遏制’计划，让他先参与海岸线的主要行动。”
    “足够了。”瑛皇的脸上终是露出了微笑。
    “另外……”
    天君抬起头来：
    “述职大会和表彰的事情提前……先让他来首都吧。”
    瑛皇表情微变：
    “这么快？”
    由于黑山羊前往迭山市参与死徒的围剿，他才将宋康浩召离了新罗，投入到另一个人派种子的拉拢工作中。
    而人派中这方面的人才目前都有自己从属的任务，抽调陌生人去接应黑山羊，不是他的作风，因为无法表达出人派对人才的重视。
    述职报告和表彰极为重要，尤其是在表彰这种事情上，这方面的处理就极为重要。
    魂派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拉拢人才的机会，这样的话，自己这边出的接应人员相比魂派的人，就得显得更加重要，这才能凸显人派对他的重视……
    他看着面具覆脸，低头沉默把玩着手中吊坠的九面，眼中微凝。
    ……
    “即刻出发？”
    看着视频通话画面中的乱发男人，季离眉头微皱。
    这个代号“瑛皇”的八人议事团之一和自己直接连线，竟是当面通知自己去接受表彰？
    虽然他对于自己接受表彰这种事情，自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对方的身份也不足以让他心底出现太大的波动。
    但从客观角度上来说，这似乎不太合理。
    他是自傲，不是蠢。
    对方虽然只是影像，但那影像丝毫没有削弱对方身上那股异样的气质——
    不朽者仿佛天然带着对其他生命体的漠视，那或许并非对方本意为之，但生命形态的升华下，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我这边报告说临海城市出现波动，是因为这方面的缘故么？”
    “是的。”瑛皇笑道：
    “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几方参与之间目前达成了协议，正在探索盐水岛封穴。
    但突然出现了变故，盐水岛上充斥着黑日府狱牙家主的灵质，封穴也产生了泄露现象，针对你的安排就有所提前……”
    季离突然道：
    “黑日府的人也进入了封穴？”
    瑛皇点头：
    “没错，由狱牙家主带领两名不朽者，目前都已经进入了封穴之中，包括亚洲联邦那边的三名……”
    听着瑛皇告知自己的信息，季离心说怪不得联系不上癫婆了，原来是进封穴了。
    对方也将那所谓的协议告知了季离，并讲述了其中的关键情况——
    如果季离能够参与之后封穴的探索，问鼎新罗之巅不在话下。
    这突然的事件让季离不禁思索：
    他原本是没打算参与那危险的封穴事件，一个是新罗这边轮不到他，去争这个东西不如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但既然轮到了他的头上，这事儿就很值得说道了。
    已知癫婆在亲自处理盐水岛封穴事件，然后他所需求的异界结晶，封穴中的幻光仙子是有的。
    当初不过是一缕气息，就存在一块碎片，那么如果是幻光仙子的本体，又会有多少？
    加上那是远古灵薄狱，根据瑛皇发给自己的资料，其中本身就是宝库，存在大量的灵质回路知识和人格遗物，乃至现成的优质通灵道具。
    如果和狱牙熏合作，其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不少。
    更何况，虽然极光市境内有忍者出没，但他和狱牙熏的关系相当保密……
    除此之外，封穴中的异界结晶还能进一步恢复他的记忆。
    自从之前二次回溯后，他对自己当初飞升之后的谜团愈发感兴趣了，说不定能从中找到返回墨菲巨构的方法，至少解答他飞升的疑惑也行。
    “我明白了，我会来的。”
    瑛皇笑意盎然：“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的安排，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让我的儿子高胜利亲自接你来首都。”
    季离点头：
    “有心了。不过既然您亲自来找我，那么九面方面的问题，想必也能给我一个答复了？”
    瑛皇苦笑一声，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妻子死在了盐水岛事变中，现在我也搞不清他的想法。不过这件事情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请你相信我。
    至于那批物资，我会动用权力立刻拨给你。”
    老婆死了？
    季离略微沉默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而后才道：
    “这并不是他袖手旁观的理由，不过我知道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可以相信这次交给你来处理，但这件事我会一直记住，之后并不排除自己去讨个说法的可能。
    “感谢你的理解，我代表八人议事团欢迎你的到来，另外……”
    季离摇头：
    “魂派那边如果有邀请，我会拒绝的。”
    瑛皇展颜一笑：
    “和你说话真是省时省力，到首都之后，我请你喝酒。”
    这家伙倒是没什么架子。
    通讯挂断后，季离看着空荡荡的宽敞办公室思索了一番——
    兔子妞儿已经因为白弥纱的那句“我爱他”一时间无法再面对季离的任何眼神，尿遁在署长室的厕所里蹲着了。
    既然事情有所变故，那么相应的，季离的一些布置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而且这一重接一重的变动，让他曾经作为上位者的直觉来看有些不对。
    显然自身作为一个“种子选手”已经进入了新罗真正高层的视野中，他必须要做出对应的安排，以便能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兔子别躲了，出来一下。”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那我还是去找阎玺羽帮忙吧……”
    厕所门瞬间打开：
    “这何必呢，咱俩谁跟谁啊，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季离手上浮现一抹菌丝：
    “你靠近点儿。”
    弥纱表情瞬变：
    “……为兄弟两肋插刀不代表要和兄弟玩触手play！”
    ……
    极光市城外，通往首都的道路。
    特工的尸体躺满了地面，黑衣人们站在原地，脚边开着一个硕大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12支人格阴影迸发器。
    “东西到手了，准备行动吧。”
    (本章完)

 第410章 迸发

    第410章 迸发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们围拢着那口印着特种标识的大箱子，沉默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一个个复合软胶镶嵌整齐的人格阴影迸发器。
    “拜火，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沉闷的嗓音从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上传来，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却隐约能看到现代化兜帽下似乎裹着头巾。
    被称为“拜火”的人拿起一柄人格阴影迸发器：
    “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想退出么？他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头巾男的手掌有些颤抖，他猛地将那只手腕攥住：
    “……我宁愿拼死一搏，也不愿任人宰割。”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沉默数息后长叹了一口气：
    “我的同胞……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祝福你……”
    那人猛然点头：
    “谢谢你……拜火。”
    他扫视其他几人：
    “……各位，愿主神保佑你们的家人得到平安。”
    众人对他做出某种仪式手印，表达了珍重的礼节。
    男人没再过多停留，看也没看地上的箱子一眼，扭头就冲进了国道旁的树林中。
    但他的影子甚至没跑出去几米远，一声惨叫便从林中爆发。
    那人浑身上下燃起汹涌的火焰，数道灵质瞬间降临在他的身上，连带着四周的密林和其一同粉碎——
    “抱歉，我的同胞……”
    拜火放下手掌，残留的火苗在空气中飘散着焦糊的味道：
    “你的临阵脱逃，将使任何人的家人都无法得到平安……”
    这时，一声尖叫从后方传来，这国道来往的车辆不少，显然有路过的车辆看到了此处的满地尸体。
    而拜火手中焰火一闪，一辆红色的轿车便翻腾而起，轰然落在了地面上，顷刻爆裂。
    他随手将地上的尸体烧成灰烬：
    “拿上东西，我们该动起来了……”
    ……
    黄昏时分，季离的署长室内。
    虽然事发突然，但季离很快就做好了前往首都的准备。
    而接应他的人速度也很快——
    一名英俊的长腿男子做着自我介绍：
    “高胜利，想必委员已经向介绍过我了。很高兴见到久闻大名的极光市总署长！”
    高胜利，三十来岁，八人议事团席位之一“瑛皇”之子，他口中的“委员”便是指的瑛皇。
    季离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全身上下都写着“我是新罗欧巴”味道的年轻人观感还不错：
    “那么想必委员应该将相应的布置都告诉你了？”
    “是的，虽然我是第一次做接待工作，但出行路线和流程我都已经烂熟于心，本次前往首都授勋，绝对能让您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
    家人般的温暖……
    季离嘴角微微抽搐，这小子还挺幽默：
    “只有这些？”
    高胜利略显疑惑：“莫非您还有其他的要求？”
    看他的反应，季离心中了然，也不多作声。
    因为要离开新罗前往首都，季离其实在和瑛皇通话后做了不少布置。
    但瑛皇既然没告诉他儿子，那他也没必要多提。
    根据瑛皇的态度，似乎也有让高胜利以后跟着季离的意思。
    这小子在首都调查局内部的官其实也不小，对方将儿子送过来，其实已经很能说明诚意。
    而高胜利这会儿正眸光闪烁地直盯着他，季离才注意到对方抬起来半天的手掌，快速抬起和对方镜像方向的手，抓着他的手背晃了晃就算握过了，还往屁股上擦了擦。
    高胜利则被这快到有些嫌弃的动作给整懵逼了，看着自己的手掌握了握，有些愣愣的：
    这极光市总署长是有洁癖？
    不对啊，我这手不是挺干净的？
    季离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出格，顿时道：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习惯跟人握手。”
    而后抬起拳头虚空碰了碰。
    虽然疑似是在用不想握手来找借口，但高胜利考虑到对方曾经的闪街背景，身上有些江湖习气倒也说得通。
    “什么时候出发？”
    高胜利微笑道：
    “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这次前往首都，季离明面带上了茉莉在内的一小股黄昏部队随行，包括白星峰和崔程浩这样的骨干成员。
    原本比较熟悉首都的韩孝辅也是要跟着一起的，不过他似乎目前进入了冲击不朽的关键阶段，说是什么“封闭式冲关”，也就没有跟着一起。
    在通过之前黑箱的能力，让他的灵核损伤得到临时的静止后，韩孝辅除了季离遇险或者极光市遭遇重大危机的变故外，他每分每秒都窝在总署灵薄狱内，尝试晋升不朽。
    毕竟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高胜利带来的车是一辆极为豪华的商务轿车，内里的空间不小，只由他和季离乘坐，加上司机一共三人，其他人则在随行的车队中。
    临行前茉莉还带来了装备科给的小仪器，说是辅助收集一下为季离新制服的数据，方便后续进行量身定制的继续改进。
    季离随手收下往身上一塞。
    “您的下属部门还真是有心了，我看过极光市这一季度的数据变化，前孝辅局长的眼光值得肯定。”
    对于高胜利的明里暗里的夸赞，季离却是翻了个白眼：
    “死宅舔狗想要经费罢咧……”
    高胜利顿时面皮抽搐，无奈地笑了笑后，拉开车门对季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当然知道是要经费，这不借着机会找点儿增进感情的话题么……
    新罗的国土本身不大，前往首都的路途也并不算遥远。
    车队很快便驶出了极光市，踏上了国道，四周的风景也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变成了乡野和树林。
    在车上，高胜利不断用各种方式和季离熟络着，话题囊括首都的各方势力架构和首都调查局内的情况，以及工作和倒影行者修行方面的问题等。
    包括但不限于恶异作战、主宰晋升、八型修习和行政手段。
    但季离除了对首都势力情况的了解外，其他的都是兴趣缺缺，高胜利不得不将话题引到了爱好等方面，并顺势按下按钮。
    竟是一个小冰箱和架台从里面展开，化作各类名酒和小小的调酒台：
    “听说您在酒这方面颇有心得，正巧我也对此有所涉猎……眼下在车上闲着也是闲着，不知能否品尝到您的手艺？”
    季离这门手艺是因为展会事件和高星集团老四的对峙传出去的，不过此刻季离却仍然显得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你先做一杯我看看。”
    高胜利自然应下，虽然空间宽敞，但调酒这种事情在高速行驶的车上做还是有些难度。
    不过他依然很快就调了一杯橙色的鸡尾酒：
    “献丑了，一杯‘混动’。”
    “混动”是季离曾经为菲林调制过的鸡尾酒，后来也卖给琴落实到丝网俱乐部的酒单中。
    显然高胜利是做足了功课的，这会儿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季离，很有诚意。
    不过季离小心翼翼地拿起混动看了看后，竟然露出了上刑场般的神情。
    这让旁边的高胜利心中顿时一紧。
    但接着就眼见季离一阵扫视那小桌子，突然去抓了瓶褐黑色的液体往里一倒——
    高胜利直接愣住：
    可乐？
    ……这酒改配方了？
    但下一刻，一阵剧烈的颠簸传遍整个车厢，那酒猛然泼出，从上到下瞬间淋了高胜利一头——
    他眨巴了一下双眼，面皮都有些抽搐。
    随着一声急刹车传来，车辆猛然停下，前方传来司机的声音：
    “勤务长，有情况……”
    高胜利拿毛巾擦着脸，没注意到旁边嘴角抽搐似乎在憋笑的季离，从小窗口看向前方，眉头一皱。
    他们的车是在车队中央的，前方有两辆开路的勤务车，一辆是黄昏部队的，一辆是高胜利自己的随行特工的。
    此刻整个车队被首都调查局搭建的路障截停，路障后方则是几名人员组成的临时检查站。
    有同样穿着的首都调查局特工正在检查一辆侧翻的小型运输车，里面的货物撒了一地。
    “……是隐网物流，遇袭了么？”
    高胜利神色一肃，冲着季离道：
    “是首都调查局的人，事情看起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黄昏部队的牌子可能不太好用，我来出面交涉吧，省得麻烦。”
    在季离点了点头后，他便迅速下车，快步走到最前方，对着那正在同自己下属交涉的特工亮出身份牌：
    “我是首都调查局第四科勤务长高胜利，正负责接应极光市总署长前往首都。请告诉你们的负责人，我们需要迅速通行。”
    一名全身被特工制服和护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上前来，在接过高胜利的证件看了看后道：
    “我知道了，不过一整批共12支人格阴影迸发器被劫走，原本是要送往极光市总署的货物，情况很紧急……”
    高胜利闻言眉头猛地拧在了一起——
    12支人格阴影迸发器……这玩意儿是高危物资。
    特管局对着东西的管控极为严格，因为如果有被逼急了的觉醒者乱在市里用这玩意儿崩自己脑门，不亚于核弹般的大乱子。
    那完全是足以达成超自然恐怖袭击般的危险物资，什么愣头青敢劫隐网物流的车队？又怎么劫得了这种级别的车队？
    他瞬间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而且从利益角度考虑，这东西还是黑山羊的。
    迅速向后面车里的季离告知了一番情况后，他便带着两人走进了现场，看过那空荡荡的箱子后，满地焦黑的尸体让他眼中蓬发一股怒气。
    “告诉我具体的情况，整个物流小队全军覆没？！”
    那身后的特工轻轻向前一步：
    “那倒不是，还差您。”
    高胜利心中骤然悸动，没等对方有所反应便是一肘朝着后方爆开扇形青浪。
    震耳欲聋的爆响和喷发的灵质将后方数人连带路障整个爆碎。
    他一脸阴沉地转过身来，残破路障之外的黄昏部队成员还想冲上来帮忙，高胜利反手一挥便是青色的浪潮席卷而出，将两个正要扑上来的假特工打得吐血倒飞而去——
    巅峰主宰二型的实力，还不至于处理这些小鱼小虾就要借助极光市特管局的力量：
    “抓活口。”
    整个现场已然被他的下属围拢，高胜利一把抓起理他最近的假特工，一把掀开他的面部护具，看到一张褐黄的异国面容：
    “亚洲联邦……”
    下一刻他便察觉到微妙的灵质波动，瞬间轰爆对方的头颅，但显然，情况略微超出了他的预料——
    残留在脖颈上的半截头颅带着绝望而诡异的微笑，发出刺耳的惨叫。
    剧烈的崩爆声从他的下颌炸开，蓝色的灵质弹药将其残破的头颅整个洞穿。
    而那大洞中顷刻爆发的井喷灵质瞬间冲上了天空：
    五阶主宰，六阶主宰，巅峰主宰，一型，二型……
    可怕的气息如喷气式战机拉升般急速升高。
    在场所有人不无变色：
    “人格阴影迸发器？？！”
    (本章完)

 第411章 伪装

    第411章 伪装
    这帮人劫走了物资……目的就是在这里进行自杀式截杀！？
    所有特工连带黄昏部队的人也飞扑而出，但那些半残的亚洲联邦人已经纷纷将自己爆头，浓郁的人格阴影化作狂暴的灵质场狂瀑四散。
    高胜利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在其中！
    “哈哈哈哈哈！！！！！”
    负责人，也就是“拜火”的笑声从那狂暴四溢的灵质场中传出。
    他被那灵质场炸得遍体鳞伤，只剩下腿骨的双腿朝着特工们一步步前进，手中拎着那劫来的人格阴影迸发器：
    “卧底新罗这么多年，真是高估你们这群蠢棒子了……”
    茉莉和黄昏部队的骨干早已冲出，看着那狂暴升起的惊天灵质场，迅速下令封锁道路，布置人之灵干扰术式，并配合首都特工尝试突入其中。
    但那狂暴的灵质场将四周的特工不断逼退，冲飞。
    茉莉拧成一大股的灵质钢线同身旁另一个首都调查局的高阶主宰特工一同爆发，轰在那灵质场上犹如石沉大海，瞬间崩裂。
    “超过十个主宰级觉醒者被引爆人格阴影……根本寸进不得……就近的救援呢？”
    “暂时还没有响应，已经对多个频道进行呼叫了！”
    “……西八儿，勤务长……”
    而身处那灵质场中的拜火掏出衣兜里正在不断破碎的照片，那里是一对年少姐弟，肤色褐黄，纯真的笑容中带着苦涩。
    看着那逐渐毁灭的图像，他心中的悲楚阴影不断放大，猛然怒吼：
    “……我们完成了您的安排，希望您能信守承诺！！！！”
    但霎时间，空气拉开一条细缝，而后猛地扩张为切开的十字形空间波动，暗紫色的阴影之门崩开，两道身影从其中一跃而出。
    拜火的神情瞬间僵硬：
    竟是季离拉扯着高胜利重现众人视野之间，手中一柄斩马刀上缭绕着暗紫色的灵质。
    后者更是被提着领子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谢过总署长……”
    “还总署长呢？”
    “季离”翻了个白眼，颇为妖娆地用手背捧过空荡荡的肩头，然后才意识到什么，伸手就往胸前一扯。
    在高胜利和特工们震惊的目光中身材变得前凸后翘，但脸半天没还原回来。
    最后猛地在脸上一搓，将那整个面皮直接黏糊糊地撕了下来。
    覆盖在“季离”身上的黑风灵质现形爆开，那撕下的脸皮化作菌丝粘连着全身，迅速缩回认知伪装的连体战斗服内消失不见。
    高胜利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女，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
    而白星峰看着“变体伪装”彻底消失，愣愣道：
    “……总署长，其实是女人？”
    这会儿没人理这脑子里缺根筋的家伙，茉莉肃然道：
    “弥纱小姐，长官猜的不错，这趟行程果然有问题。”
    弥纱抬手给自己盖上面具：
    “十个人格阴影大爆发……奶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
    “小心，眼下的情况……不知道长官的布置能不能应对。”茉莉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高阶主宰引爆人格阴影，加上这些人的精神明显极为消沉，谁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恐怖的存在……
    而在那狂暴灵质场中的拜火则猛地怔然，一抹绝望从瞳孔中扩散到整个面容：
    “不……不不不……高胜利还活着……你也不是黑山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跌跌撞撞地后退着，身上的皮肤和血肉已经被灵质场侵蚀溶解大半，双腿骤然断裂跌倒在地。
    那些灵质因为浓烈的人格阴影爆发，完全是恶异的气息：
    “……不应该是这样……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他喃喃地说着，手中的照片彻底破碎，四周的灵质场也骤然云散——
    在所有特工无比凝重的目光中，十一只直冲云霄的畸形怪物炸开漫天的五色灵质，十数米高的身形俯瞰下方，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而那最后一声枪响也砰然爆发，炸裂了拜火绝望的灵魂。
    一只背部长满头颅的干瘦怪物从他的皮囊中撕裂钻出，无数眼球瞪向眼前的众人，所有怪物开始呓语——
    “……黑山羊杀了高胜利……黑山羊杀了高胜利……”
    而茉莉眼中一凝，灵质钢线四散爆发：
    “准备战斗！！！”
    漫天烟尘四射，张牙舞爪的十二只怪物猛冲而来。
    弥纱则迅速朝着空气中一掏：
    “……希望老季那边一切顺利吧，破相机吹得那么神乎，该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了……”
    ……
    几公里外的荒村。
    一处造型别致的瞭望塔硬生生矗立于此，不断流露出灵质的气息，四周驻扎着一支头戴面甲的漆黑特工队伍。
    或者说，士兵。
    因为他们的气质和寻常特工相比，更像是一支部队。
    站在瞭望塔上的干瘦身影，一身黑色风衣猎猎作响，身上的锁链不断碰撞发出声响，正是九面。
    他睁开隐藏在面甲之下的双眼：
    “居然这么警觉吗，黑山羊……”
    瞭望塔粉碎，化作灵质收回他的身躯。
    他虚空踩踏着空气，一步步走下不存在的台阶：
    “收队……”
    “报告！”
    一名士兵突然道：
    “委员阁下，您之前的司机来了。”
    九面扭头便看到不远处被士兵夹着，冲他勉强露出笑容的李杰安。
    “他是李总长的儿子，让他过来吧。”
    他心中略显疑惑。
    不久前带着李安石，也就是李杰安的父亲去参加了八人议事，对方是魂派的核心人物之一。
    其子李杰安在极光市同人派代表宋康浩的竞争中失利，没什么进展不说，甚至还有所得罪黑山羊。
    李安石便做出决定将对方安排到他这边学习了，只是他有明确提出，等他回到首都之后再说。
    还真是烦人的政治啊，智雨……
    他心中喃喃着，摸了摸胸口的挂坠，走向了李杰安。
    通过“变体伪装”包裹在李杰安外形的皮囊下，季离调控着身上的“劳伦斯风隐”干扰着自身的灵质波动，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果然是你这个混账……让我看看你想搞些什么事情。
    他注意到对方胸口的挂坠，打量之际，同九面对上了目光。
    后者停下脚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算了。李杰安，你跟我来。”
    对方脚下一踩，四周瞬间维度变化，化作雾蒙蒙的倒影世界。
    而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奇怪高架，和那上面长长的列车，季离眸光微凝——
    那是一辆暴食列车。
    (本章完)

 第412章 争

    第412章 争
    “上车，回新都。”
    九面说着，灵质化作黑色的凝胶组成阶梯，让他一步步跨上了高架，季离紧随其后：
    “这是你……您的暴食列车？”
    季离尽量代入李杰安的身份：一个权力中心要员的子嗣。
    九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路途不会很长，你应该知道它的速度。这里内置了特管局的系统，不会影响到网络的接收……我可以带你好好看看她。”
    “作为第一个我亲自带领游览她的人，你可以适当地表达一些荣幸。”
    被覆盖在“变体伪装”下的季离神色一眯：
    “那是自然……但我想之前在家父的陪伴下，我应该有幸和您一起草草见证过一番。”
    “不过，如果能这次一窥她车厢内的全貌，自然是荣幸之至。”
    九面的身形微微一顿，偏过头来：
    “那或许是我记错了。跟上。”
    这家伙还真警惕，季离思索。
    有了“瑛皇”这一层关系在，他也顺利得到更多有关九面的情报。
    李杰安作为魂派要员的子嗣，是来过这辆暴食列车的。
    九面的反应，显然是在试探他。
    是因为李杰安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还是说，变体伪装有所暴露？
    季离思索之间，两人已经走入了漆黑的车厢。
    随着灯光大亮，那车窗之外的风景化作了一片流光——
    暴食列车发出咆哮，在顷刻间启动，朝着首都的方向高速疾驰，九面的声音也在那呼啸声中再度传来：
    “不要反抗。”
    顷刻间，恶异灵质波动，季离和九面的身影一阵重影晃动。
    似乎是触发了暴食列车中的灵薄狱规则，两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再度出现时，已是一条诡谲的长廊呈现在季离的眼前。
    它由车厢变化而来，内里充满了华丽的欧式装潢，但却被一幅幅五官组成的相框挤得密密麻麻。
    那一幅幅相片精致异常，显然是属于女性的五官。
    随着二者身形出现的瞬间，那相框上的所有五官都动了起来——
    鼻翼紊动，似乎在嗅着突然出现的味道。
    耳朵上抖，像是听到了脚步声。
    无数定格为照片的眼球在顷刻间转动，全数凝视向了季离。
    那视线的传递中传来熟悉的恶意灵质。
    还有大量的嘴唇张开，发出空灵喑哑的声响：
    “有客人，有客人……”
    九面柔声道：
    “安静。”
    那无数的嘴唇顿时闭上了。
    “这里是车厢的中部，虽然到达首都要不了多久，带你四处转转倒也能打发些时间。”
    季离跟上了九面的步伐，扫视那些蠕动的五官相片，他感受到灵魂扳机的感知被限制了。
    暴食列车是一种特殊的恶异，其内部的车厢就是灵薄狱，等于是一个孤立的维度。
    不过这也算是他第三次和暴食列车打交道了，这种小小的不适感和九面本身相比倒，倒是微不足道。
    看着对方的背影，季离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脑海中回忆着相关情报道：
    “原谅我的僭越，不过我还是想问，您不是应该在执行封穴泄露的封锁任务么？为何会窝在那种地方？”
    九面在车厢门前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的面甲上泛起一层诡谲的波动：
    “你是在意我的行程，还是说……你是想问我为何我要盯着黑山羊？”
    你还挺直球啊……季离在伪装下神色一眯：
    “您很敏锐，虽然人派已经和他之间取得了足够的进展，但是魂派这边……”
    九面直接打断：
    “那场袭击是我策划的。”
    “什么？”这直白让季离感到出其不意。
    “亚洲联邦的‘刹牛’在新罗境内布下过大量的隐秘特工，他们从新罗本土内部的隐秘结社一路渗透，甚至有人通过移民做到了首都情报局内部的位置。”
    “那些人就是这么来的。但相应的，首都情报局在亚洲联邦境内也有不少布置，找到那些亚洲联邦人的家人，成为让他们为我做事的动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人的实力不错，但想要触及到黑山羊和高胜利的水平，还有不小的差距……”
    九面的直球让的确让季离有些诧异，但直来直往的情报透露也让他省下了拐弯抹角的心思：
    “所以你用八人议事团的身份扣下了原本属于黑山羊的物资，并在恰当的时刻重新放出那十二只人格阴影迸发器。
    再安排亚洲联邦的人策划这一场袭击……目的是杀掉高胜利和黑山羊。
    但我不认为那些歪瓜裂枣能对黑山羊有什么威胁……不过八人议事团之一的子嗣死亡，黑山羊又在这场袭击中平安无事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会被卷入一场剧变之中……这就是你的安排？”
    对于季离的总结，九面数息之内没说话，但季离能感觉到这家伙在笑：
    “你很聪明。而就在不远处‘散心’的我则可以将黑山羊就此控制起来，顺手杀掉……”
    那一瞬间波动的灵质让季离的灵魂扳机猛然悸动，但变体伪装下面不改色：
    “他和你有过节？”
    “没有，魂派和他应该也暂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九面道：
    “按照黑山羊的发展趋势，恐怕他很快就能晋升这个国家的权力核心，在‘八分誓言’的见证下顶替掉八人议事团的其中之一……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或许我也该全力支持他才对……毕竟对她来说，这个国家将会因为黑山羊而强盛……”
    他喃喃说着，两人前方的车厢门打开，露出了后方的空间。
    那是一处类似的长廊，同样装裱着密密麻麻的画框，动态的图像上全是一个温婉女人的身影。
    或站，或坐，或是穿着白大褂散步，并时不时冲着镜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些图像记录着短暂的时间，但都只有几秒，便会骤然定格，重新开始播放。
    一个泥人正在打扫着那些画框，被两人的动静吸引便扭过头来，竟是那画框上女人的模样。
    和女人的原貌相比，它的表情非常僵硬。
    “我美丽的妻子，柳智雨。”
    带着季离走到长廊中央站定，九面伸手抚摸着那泥人的脸，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当我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她是我的心理医师……她是那么温柔而又纯粹，可以包容我的每一个人格……”
    季离没忘记这家伙是分裂使，在觉醒之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精神病人。
    “在她的引导下，那一个个支离破碎的意识重新变得完整而团结，最终随着觉醒，化作如今的我。”
    九面抱着那泥人转过身来，像是真的对待妻子一般抚摸着那东西的长发：
    “然后，她成了我的妻子，那是将我从深渊中拉出的天使。无论去哪里我都带着她，唯恐她受到任何伤害。”
    “八分誓言见证了我们的爱情和婚礼，我带着她站到了这个国家的权力顶端，并为了她，为这个国家的利益奋战……”
    下一刻，他的身前爆发不朽者癫狂的灵质。
    九面瞬间拧断了泥人的脖颈，在一阵阵爆裂声中将其扯得支离破碎：
    “……将她带上盐水岛是我的过错，你无法想象目睹她死亡的那一刻……那种罪孽和痛楚……
    我将要为此付出代价，但在那之前，我必须要从地狱的手中将她夺回，就像她曾经拯救我一样拯救她……”
    说到这里，他激动的话语猛地一顿：
    “你见过折翼的天使么？”
    九面猛地扬起手来，那位于长廊尽头的舱门打开，露出了后面倒立的逆十字。
    一具赤裸的酮体被钉在上面，裂开的肉体中满是血色的蠕虫翻卷，在灯光的暴露下发出阵阵尖啸——
    “你看她多美啊……黑山羊。”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季离瞳孔骤缩，灵魂扳机疯狂震颤。
    在他灵质爆发的瞬间，两只手掌不知从何而来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肩头。
    两道九面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而易举地摧毁他身上爆发的一切灵质，于左右传来阴沉的低语：
    “这和私人恩怨无关，我只是我需要用你去换回那凡间的天使……所以，别怪我。”
    季离冷声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灵质。”九面道：
    “虽然你尽力在模拟李杰安的波动，但他的身上，又怎么会出现‘现实覆写’的波动呢？”
    季离对此不置可否，他的灵质在沸腾。
    这和当初面对劳伦斯的情况似乎完全不同，九面的灵质充斥着极强的侵略性，无孔不入般疯狂灌进他的身体之中。
    有如身处沸水之中，不仅干扰着他的三位一体，甚至死死压制着他身上的灵质运转——
    所以这才是一个强大不朽者全盛的状态，仅仅只是针对性释放灵质，这些残留的波动就让人寸步难行……
    果然很难缠。
    季离眼中黑光一闪，灵魂之井灵质翻卷，疯狂抵御着对方不断侵入的灵质波动。
    而解答完季离疑问的九面继续沉浸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我听过投胎转世的说法，也听说过回归里世界的学说，那么在里世界的一个角落里，一定存在着地狱……”
    而那四面八方会动的画像上，一个个“柳智雨”的身形化作了血腥的怪物，从那相框中冲着季离不断发出咆哮。
    季离猛地捏紧拳头，颤抖的肩头似乎在抵抗那灵质对抗传达而来的极致痛楚：
    “那我猜你找到了？”
    “我日日夜夜地寻找那个地方，最终，他们找到了我，让我见证了地狱的存在，并为此做出了抉择，而‘地狱’也响应了我的愿望……”
    右边的九面抬起右臂，示意季离看向那尽头被钉在逆十字上的残破肉体：
    “【人体炼成】，我就快成功了，但还缺少最后一块拼图，所以我又做了一个交易……”
    “它说：把‘黑山羊’给它。”
    漆黑的锁链出现在季离的脖颈上，骤然收紧，而后暗沉的灵质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季离身上的变体伪装，露出他面无表情的面容。
    而九面的本体瞬间贴近在他的脸上：
    “我真是没想到，你的胆子能大到这种地步，竟然直接将自己送到了我的面前……”
    这时，季离的手机传来震动，这打断了九面的话语和行动，而季离抬起手掌：
    “介意我看个消息么？”
    九面沉默数息，竟传来阵阵笑声：
    “你果然很有趣……我一向大度。”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季离是否会趁此机会传递信息，行为中夹杂着某种精神不正常般的宽容。
    季离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居然是琴发来的：
    【乖狗狗：最近有想我吗？】
    九面微微一愣，而消息还在继续发出：
    【乖狗狗：托你的福，我的晋升很顺利，‘血契’试炼期间监管太严，抱歉没空陪你……】
    九面的灵质瞬间波动一瞬，季离的灵魂扳机传来清晰的危险感知。
    【乖狗狗：不过现在有一段空闲时间了，要过来喝一杯吗？我会好好道歉的……】
    【用你最喜欢的姿势】
    一张图片开始加载，但在那图片出现之前，九面的灵质已经将季离的手机瞬间粉碎——
    “真是令人羡慕……”
    整个车厢的窗玻璃瞬间爆碎，狂暴的飓风和黑泥满地翻卷，九面的灵质中满是翻滚的怒火。
    季离淡然道：
    “你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大度。”
    九面微微一怔，灵质骤然平复一瞬：
    “是啊，这就是婚姻，美好，甜蜜，她本也可以继续享受这一切……”
    季离全身的灵质都在对抗着对方瞬间爆发的致命灵质场，也因为九面的突然松懈而感到一瞬间的轻松，随口答道：
    “我没结婚，那是我炮友。”
    轰！！！！
    暴食列车发出一声惨叫，猛然颠簸。
    季离的四周被九面的灵质碾出扩散而出的坑洞，钢铁咯吱作响，那些画框在瞬间便被粉碎。
    但季离却展颜一笑：
    “……你怎么不赶紧杀了我？”
    “作为一件‘货物’，一件‘祭品’，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九面声线冰冷。
    “我调查过你，知道你在极光市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你身边的那些女孩儿。为了感恩你帮我带回我的妻子，我会帮你照顾好一切……”
    “但是刚才发消息那个，我会宰了她……”
    雄浑的黑泥从地面升起，铺天盖地涌向季离，但一道人声骤然传来，这让他的身形和灵质都骤然一滞——
    “九面，我很失望。”
    青色的灵质如洪水般从季离的身后猛冲而去，将那些九面的黑泥全数推回。
    在那整个车厢发出的尖啸声中，一头乱发的身影浮现在季离的身后，身上的劳伦斯风隐逐渐散去：
    瑛皇。
    被解除束缚的季离活动了一番手腕：
    “……我的伪装功夫确实还不到家，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探测到的现实覆写灵质波动……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九面瞬间沉默，而季离侧头看向名为瑛皇的男人：
    “他说的你都听到了？”
    (本章完)

 第413章 不朽

    第413章 不朽
    “听得非常清楚。”
    九面看着瑛皇从季离的身旁越过，高大而强壮的身躯将身上的特管局制服撑得鼓鼓囊囊，就这么将季离遮挡。
    “原来是这样……”
    九面看着对方，喃喃说道：
    “怪不得你敢只身前来见我，人派竟然愿意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么……不，如果智雨还活着，她也会劝我做到这个地步，乃至更甚……”
    瑛皇的目光复杂，他和九面虽为不同派系，这么多年下来有合作也有竞争。
    但两人都贵为不朽者，同僚的成分要远远大于政敌。
    刚才的旁听已经将九面的意图完全暴露无遗，就连一个给他为自己开脱的接口都不存在：
    “残害同僚，勾结间谍，以公谋私，甚至……”
    他的目光扫过那尽头车厢内满是血色蠕虫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惊愕和怒火：
    “研究禁忌学术……”
    “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的阴霾和低落，却未曾想过，你会做到这个地步……那可是柳智雨的尸体，那是你妻子的尸体！！！”
    但面对瑛皇的质问，九面的肩膀却在不断耸动，猛地转变为一阵狂笑：
    “那又如何……”
    他张开五指，身上的锁链发出弹跳碰撞的声响：
    “我的确亵渎了她的尸体，但那是为了更好的未来，那是为了复活她……这是我的赎罪。”
    “至于黑山羊……没错，对于‘八分誓言’和这个国度来说，他很重要，年轻人永远都是未来……”
    “但是看看过去吧，我为这个国度做了多少？”
    “亚洲联邦的新都颠覆作战，从凯顿联邦的手中夺下新罗的灵薄狱自卫权，再到高星集团的集权掌控计划，封穴事件……
    这么多年以来，我为这个国家斩杀了数不胜数的恶异和觉醒者，灭杀了一个又一个灵薄狱……
    而现在我想要的，仅仅只是复活我的妻子……黑山羊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意外，我如今所做的，只是在向新罗索取这份惊喜作为我多年热血的报酬……
    你告诉我，这到底有什么不值得的……难道……智雨就不值得吗？！”
    九面怒吼着，黑色淤泥在他的身后化作血盆大口，爆发震耳欲聋的音波咆哮。
    瑛皇面色冰冷悍然一挥，海啸般的能量家将季离护在身后，顷刻摧毁那些灵质铸造的刺耳声波。
    没等他发话，季离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为了复活你老婆，为了达成你的目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真是天真……”
    面对季离的质疑，九面阴沉地笑了。
    他全身上下除脖颈外的镣铐瞬间解开，那看似寻常的重量却在地上发出极端的闷响，仿佛坠入人心深处般震荡。
    刹那间，整个车厢的灵质开始沸腾，瑛皇脸色骤变，双拳燃起蓝色灵质：
    “……她不会想要看到今天的你。”
    但九面完全不理会他，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躯，死死锁定在后方的季离身上：
    “……弱者就是要被肆意宰割，弱肉强食是世界永远不变的信条……如果你的计划就是靠这个伟光正的废物来面对我……”
    “那么这一课就是你人生的终点，要以你的灵魂来铭刻代价！！！”
    瑛皇双目灵质频闪，手臂瞬间化作长满青蓝色铠甲的怒拳轰然砸下：
    “你是在撕碎我们的未来！！！”
    “滚开！！！”
    青色的大蛇从地面爆发，滚滚螺旋撕咬向九面。
    但他的身躯骤然撕裂，化作身披人皮铠甲的幽魂骑士，裂开的胸口沸腾浑浊的红光爆发而出。
    二者碰撞的瞬间，暴食列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朽者的全力对抗将整个倒影世界的上空化作一片异象。
    一边是连绵不绝的青色暴雨，另一边则是混沌暗沉的死寂黑云。
    二者如同铭刻进现实的灵薄狱一般，疯狂侵入对方的领域，甚至足以在瞬间将游离灵质同化，变成各种契合自身灵质的衍生物互相攻伐。
    青色暴雨那边是无数腾云的多头小蛇，而死寂黑云那边则是一颗颗人头气球。
    他们碰撞在一起，互相撕咬，犹如下方灵质疯狂对撞的二人。
    而暴食列车在倒影世界中穿梭而过，大量弱小的恶异在这两股碰撞的力量之中顷刻蒸发。
    被瑛皇庇护在身后的季离，眼前满是飞升协议跳动的警告框格。
    面对这狂暴的力量冲击，他早已进入恶灵化并开启了箴言解放。
    但即便如此，大量的裂纹仍然在他的身上飞速扩散——
    “这还真是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那高空混沌暗沉的死寂云闪烁一点橙色光芒，骤然扩散，化作一道辐光从天而降。
    那光芒仿佛穿透了维度，穿透了高速运行的暴食列车，瞬间轰向已是一身青色武装的瑛皇。
    后者神色巨变，身上猛然长出一大片血色触手，想要脱离那辐光照射却感知感觉全身如胶水般凝滞：
    “……癫狂辐光！？你竟敢向里世界乞求力量！？”
    那橙色的辐光中跳动着无数怨灵般的哀嚎，被其所照射之处漫天增殖血肉畸变。
    整个青色的雨云在瞬间扭曲着，那雨水变成一条条血肉碎屑飞洒而下，长出各种五官发出嘶鸣。
    千钧一发之际，季离豁然冲向瑛皇，影蚀帷幕在身后爆发。
    但那疯狂碰撞的两股不朽灵质和爆发的辐光，让他的双腿仿佛灌铅般难以挪动。
    瑛皇更是怒喝一声：
    “别过来！！！”
    但这足以让他一爪拍在瑛皇的背上：
    灵魂马赫。
    瑛皇瞳孔一缩，身躯疯狂颤抖出无数虚影，怒吼一声便从那辐光之中挣脱开来，悍然一脚猛然踩下——
    轰！！！！
    百米大坑顷刻震天，暴食列车在瞬间惨叫脱轨，密密麻麻的龟裂震倒数栋小楼。
    随着漫天烟尘逐渐散开，露出其中三人的身影。
    九面站立在原地，面甲依旧，但身躯被灰黑色的人皮长袍笼罩，上面长满了各种惨叫的人脸，下半身竟是长着数条人手人腿。
    他的手中拿着一柄扭曲而巨大的血肉兵器，隐隐看去，像是一枚大脑。
    细看之下，那竟是人体扭曲的四肢组成大脑沟壑的模样，在那整个兵器的边缘还有锐利的刀锋。
    而他身上的人皮人脸露出难受的表情，猛地呕出一口口鲜血，但面甲下却传来阴沉的笑声。
    瑛皇则全身已经化作青灰色的六眼蛇人，身高数米，一席青色鳞甲武装强壮的身躯，双拳包裹着毒牙般的双牙臂甲，背后长着两条额外的长吻蛇头，一条韧尾将地面拍打出粉碎的龟裂。
    他的身上有大量细密的裂口正在闭合，一条血色尖叫的触手从他的蛇脸旁长出，被其一把抓住，狠狠撕扯而下。
    季离则从他的身后走出，并将利爪从其后背收回，恶灵化身躯布满大量的裂纹。
    作为新罗的顶尖强者这两人的力量不仅远超劳伦斯，甚至完全超越了之前的宿魇——
    不是一个量级的。
    类比主宰阶段，就像是已经达成灵魂啸叫阶段的巅峰主宰和寻常六阶主宰之间的区别。
    前者足以碾压后者。
    瑛皇冲着季离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背部的其中一条蛇头将一块鳞片扯下，塞入季离的手中。
    青色的灵质顿时将他包裹流转，这使得他身上的裂痕大量淡化了下去。
    “你这个疯子……竟敢和癫狂辐光契约力量，你真的相信，这就能让柳智雨回来吗？！她已经死了，死者回归里世界，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
    此刻瑛皇的声音无比阴沉：
    “想想那些你曾经亲手处理过的案子，哪一个最终不是落得腐化畸变的下场，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就不明白吗？！”
    而那橙色的光芒从九面身上的人皮面孔中爆发，他完全没有理会瑛皇的怒斥：
    “这都是准备的一环……没有万全的准备，我又怎么会动手？”
    他抬起头来，橙色的辐光在他的面甲上化作一轮惨叫的人脸：
    “……这都是智雨教我的。”
    一截暴食列车的车厢从天而降砸落在他的身后，那是存放他妻子尸体的那一截。
    但瑛皇身上的灵质却骤然一收：
    “看看周围，你还要继续冥顽不化么？”
    季离扫视四周，这里的倒影世界高楼林立，对他熟悉的极光市市区来说，是陌生的环境。
    但有所不同的是，他感知到了一股力量笼罩在这座都市之中，那是一种对他来说异常陌生的力量——
    “这是八分誓言笼罩的区域，我们已经到首都了。”
    (本章完)

 第414章 悖论

    第414章 悖论
    瑛皇向季离解释。
    “八人议事团很快就会赶来，九面，你的未来已经在此终结。现在停手，看在过去的面子上，天君会为你网开一面……”
    但九面怒然笑道：
    “网开一面？”
    “那是我的暴食列车，我非常清楚它的速度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的手掌拂过脖颈上巨大的镣铐，那东西在恶灵化状态下也展现出某种全新的姿态，上面浮现着高亮的灵质回路。
    而那东西的存在也昭示了一个事实，这让瑛皇六只蛇眼微微一缩——
    九面没尽全力。
    他暂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总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一处处维度之门骤然打开，身穿不同制服的士兵鱼贯而入：
    首都特管局和调查局的特工队伍，黄黑制服的第三类接触防卫队成员，漆黑作战服的士兵……
    首都工程科的特工熟练地安置灵质回路仪器，将外围的恶异生物隔绝。
    无数枪口对准场中的九面，几道灵质波动剧烈的强大身影落下，天空中又是白雾荡开，显露出一五官立体的英俊男子。
    “天君”，八人议事团的现任议长，不隶属人魂两派，而是独立的监事长。
    他目光一扫，一轮银光瞬间碾压在九面的身上，将其顷刻间压倒在地——
    “八分誓言。”
    退出了恶灵化的瑛皇向季离迅速传递信息：
    “那是八人议事团的核心，并将整个首都笼罩保护在其中。”
    “九面是八人议事团中的强者，议长并不代表绝对的力量，但他的权柄来自于‘八分誓言’，足以对九面完成压制，有他出面，这事儿就算了了。”
    季离能感受到那其中蕴藏奇异的灵质力量，那像是某种规则，这让他微微皱眉，本能地排斥。
    就像他不喜欢所谓的闪街血契和通天塔旋桌血誓一样，这“八分誓言”，似乎同样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现在了解，也的确是个不错的时机。”
    瑛皇小声道：
    “你应该了解过闪街的血契，八分誓言是类似的东西，这种东西，被称为‘灵枢’。”
    “它的诞生来自于高度集中的人之灵集群意志，能约束一众强者，并贯彻群体的意志，互相团结，作为力量和规则的见证。”
    “不同的灵枢，根据其诞生的缘由具备不同的规则，不过和闪街的血契相比，我们‘八分誓言’是从亚洲联邦分裂时夺走的，不完整，但也具备足够的力量……”
    “等到你加入八人议事团，你也自当沐浴在誓言之光下。”
    季离顿时皱眉：
    “这就是你们全然没有在意我‘国籍’问题的原因？”
    瑛皇摇头：
    “这并不重要，只要你愿意为新罗付出，完成立誓后并不会影响什么。”
    也就是说……统治这个国家的，或者说维系这个国度的觉醒者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
    季离对此极度不感冒，但眼下的情况还没有解决，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都是强者，信息传递的速度并不慢，此刻天君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尤其是季离的身上：
    “极光市总署长……黑山羊，这本是一场荣耀的授勋仪式，却没想到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微微一顿：
    “对此，我作为监事长，代表八人议事会向你表示歉意……可以先请你背后的人出来么？”
    瑛皇猛然一愣，扭头看向季离的目光中跳动着惊愕。
    而季离则咧开嘴角：
    “菲林小姐……”
    季离一侧的空间化作黑白，菲林高大的身影从其中漫步而出：
    “你好，天君。”
    同时，清冷的嗓音荡过季离的耳边：
    “极光市特管局和闪街新的鲜血贵族组成的支援已经合力解决了那批亚洲联邦人，他们正在赶往此处。”
    季离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极光市特管局的支援，应当是他安排在暗处，随时准备支援兔子妞儿一行的阎玺羽。
    至于闪街的鲜血贵族，根据琴之前突然发来的信息，应该就是这家伙……
    不过她怎么去帮忙了，是因为打不通自己电话找过去了么？
    他很难想象，兔子、鸟和蜘蛛三种动物聚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这么一说，好像茉莉也在车队里。
    季离扭头看向瑛皇，他此刻正一脸“你居然瞒着我”的神情，季离道：
    “人总是要给自己留有后手的……别告诉我你没考虑过九面还有其他手段的情况。”
    瑛皇嘴角一扯：“自然是有所预料……”
    “所以‘天君’会解决这件事？”
    “那是自然。”
    “记得把我的手机一块儿赔了。”
    瑛皇：“……”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家伙有些淡定过头了。
    哪怕是有底片魔女在背后跟着，但深处他和九面对抗的风暴中心也依然能如此淡然……这不是胆识能解释的。
    这货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八人议事厅中坐着的同僚……他有些太冷静了，无论是九面识破伪装的时候，还是九面展现出癫狂辐光的时候。
    “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儿子安然无恙。”
    季离顺口将这件事告知瑛皇，后者倒也是飒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相信你的计划。”
    这时他注意到季离这身新定做的制服，高立领加围脖的设计怎么看怎么路子野，又补了一句：
    “制服不错。”
    “谢谢。”
    季离摆弄了一下衣领。
    而看着款款走来的菲林，天君降下身形：
    “阁下，许久未见了。”
    菲林淡淡点头：
    “不用过多在意，这是你们新罗的事。”
    显然两人是认识的，而且菲林的地位，似乎还要在这“天君”之上。季离思索。
    而天君则身形一闪，出现在被银光压制的九面身旁，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九面，你有准备为你的行为辩护么？”
    仍然处于恶灵化状态的九面，态度就已经代表了一切，他发出低沉的笑声：
    “没有。”
    天君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他身上的癫狂辐光还未彻底消散的橙光：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避开八分誓言的约束的，但是……”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
    “根据八人议事会规则，誓言之下，你的行为将会遭受审判。”
    而后他微微埋低脑袋，眼中的复杂跳跃着沉痛，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我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除了癫狂辐光外，你还和哪个存在进行了交易？”
    九面只是低沉地笑着，没有说话。
    天君眼中的失望更甚一分：
    “……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无论是八人议事厅还是新罗，都记得你的功绩，璃心更是……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九面这才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失败者的神情，甚至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做出选择吧……”
    天君眉头一皱：
    “什么？”
    “我说……”
    他身上的银光骤然颤动，天君神色一变，手中灵质勃发，但那银光却颤动依旧。
    不远处的菲林猛地皱眉，瞬间出现在季离的身旁，而四周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声巨响爆发——
    八分誓言的银光骤然破裂，九面的身躯拔地而起。
    那最后一块沉重的镣铐从他的脖颈上落下，砸在了地上，一丝诡谲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泄露而出，将四周的维度冲裂密密麻麻的缝隙：
    “天君，做出选择吧……”
    暴风般的灵质将四周无数特管局特工吹垮，徒留寥寥数人还能停留在原地，看着九面的瞳孔极度紧缩。
    而撤立于天空的天君则放下了手臂，眼中满是震惊：
    “这不可能……”
    被菲林的黑白色灵质庇护的季离，也感知到那九面身上那一缕极度诡谲的气息。
    那东西，竟然带着和那八分誓言相近的波动：
    “菲林小姐，那是什么？”
    菲林面无表情：
    “悖论的力量……”
    (本章完)

 第415章 逆变

    第415章 逆变
    七阶回响，八阶冥照，九阶悖论。
    “回响”代表了自性的补完，对自我的回放。
    冥照是自我对现实的影响，自性的意志映照现实。
    悖论则更简单，即改变规则。
    这是不朽者阶段的三重境界。
    而通天塔的“旋桌血誓”，闪街血契隐士会的“血契”，新罗八人议事团的“八分誓言”，这些“誓约”在灵魂心理学说中的存在，名为【聚合灵枢】，简称“灵枢”。
    它们拥有规则的力量，对集群进行约束。
    “灵枢”可以看做是一种没有自身意识，主要依托于自身规则发出行为的超自然生物。
    那么能够和这种生物直接产生互动的，便只有“悖论”的力量。
    菲林小声而快速的解释不断传入季离的耳中：
    “这并非代表着九面已经达到九阶不朽者的地步，但至少印证了一点，他拥有一丝悖论的力量……”
    “无论他是从哪里得到的，交易也好，隐藏实力也罢，但他突破了灵枢对他的限制，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新罗的‘八分誓言’，是一个不完整的集群灵枢。”
    季离道：
    “我记得那东西是搁亚洲联邦手里抢来的，但我猜你应该不是想说‘那东西不厉害，会被九面用悖论之力操控’的意思吧？”
    她缓步后退两步，独属于她的灵质场悄无声息地将季离覆盖：
    “如果说，他那一丝悖论之力，有将‘八分誓言’修复补完的可能呢？”
    她的视线穿透覆眼布，和季离对视：
    “你说，作为八人议事团监事长，‘八分誓言’意志代理人的天君会怎么做？”
    季离微微一顿，而后咧开嘴角：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可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面对突然挣脱八分誓言压制的九面，场中的天君目光怔怔，一时之间竟失去了言语。
    而一抹炫丽的碎片，像是小精灵般环绕着九面干枯瘦削的恶灵化手臂，随着他抬起手来，那炫彩的光华不断映入天君的眼中。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无不被其吸引，缭绕的光彩如同毒蘑菇般诱惑而致命，沉默和静谧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直到数息后，天君才颤抖着手掌触碰向那东西：
    “悖论……”
    九面将干瘪的手掌一收，扭过头去，直指季离：
    “天君，凭你的能力应该能够看到，这的确是属于我的力量，哪怕只有一丝，但也足够了……”
    他的声音阴沉，压抑着某种雀跃和癫狂，就像是操盘者的最后一子落在了棋盘上：
    “我要用黑山羊，去换回我的妻子。”
    “那么现在，作为灵枢代行者，监事长的你，是要用这股力量修复不完整的八分誓言，践行作为代理人的意志……还是要一个未来可期的天才觉醒者？”
    “做出选择吧……”
    话音未落，瑛皇猛地抬起手来，拦在了季离和菲林身前：
    “天君，冷静点儿！他已经和里世界做过交易，是被污染的觉醒者了！”
    但九面狂笑着：
    “那就审判我的罪行吧！集群灵枢将永远残缺，这个国度的未来将无药可救！！！”
    天君身躯颤抖，冰冷的字眼吐出牙缝：
    “你真的觉得，你能用这东西来逼迫我么？”
    “你和里世界做了交易，你意图杀死八人议事团钦定的候选人，你勾结亚洲联邦，劫掠特管局的物资……
    现在，你竟然还想用这东西来逼迫整个新罗迁就你的行为！？你觉得这可能吗？！”
    面对天君的怒吼，九面癫狂的神情骤然一收：
    “我相信你的意志……”
    而后再度爆发狂笑：
    “但是灵枢自己会做出选择——”
    “伟大的集群灵枢啊，你要赌一个漫长的未来，得到一个可能更强大的代理人，还是现在就答应我的条件，用这股力量补完自身，在整个大地践行你的意志和规则！？”
    他的声音刺破浓雾，仿佛穿透了维度，孤独回响在整个倒影世界中。
    维度骤然波动，在场所有人面色狂变——
    菲林的灵质场当即化作屏障将季离包裹在其中。
    一抹无形的光彩从天空轰然堕天，化作一股力场将所有人覆盖，并于周边升起，形成铜铁色的虚妄牢笼。
    整个现场被瞬间封锁，所有在场的八人议事团成员都感知到脑海中如遭重击，身躯骤然紊乱发出惨叫，一抹斑驳的铜铁色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季离猛然后退一步，他感知到极为陌生的灵质力量遍及现场：
    “灵枢？！”
    而菲林五指一张，一股灵质直接将惨叫中的瑛皇推飞而去。
    而后猛地调转方向，黑白色的灵质同一抹铜铁色的光彩猛然对撞。
    后者如时间减缓般骤然减速，但仍在不断推向菲林的方向。
    她手腕不住颤抖：
    “……不妙，它被九面手中的悖论之力吸引，它在逼迫整个八人议事团的立誓者为自己服务……小心！”
    一抹裂痕竟从菲林的腹部骤然扩散。
    而不知从何处弹射而来的铜铁色灵质化作尖锐的锁链，瞬间刺穿了季离身前的屏障。
    他霎时化身灾业主，并同时进入了箴言解放状态。
    瞬间避开那铜铁色锁链的瞬间，一大蓬蓝色激光迎面而来——
    轰！！！！
    粗壮的能量柱犁过地面，闪瞬即逝。
    在那大蓬青烟的后方，露出了一捧着脑袋的无头女人。
    那美人头正缓缓闭上嘴巴，一头蓝色长发在她的手中肆意飘舞：
    八人议事团之一，断头部队总长：不朽者-璃心。
    她的身上浮现出虚妄的铜铁色锁链，双目有同色的灵质搅乱她蓝色的双眼，不断频闪：
    “抱歉，这无关私人恩怨……但作为立誓者，我必须践行八分誓言的意志……为了这个国度的未来。”
    大蓬蓝色的弹幕从天而降，季离面对那山呼海啸扑来的不朽灵质压制，身后爆开的影蚀帷幕化作的羽织消失在空气中。
    下一刻便闷哼一声，一大蓬太阳般的金光从天空爆破。
    他的身躯倒飞而出，双腿刺入地面炸开十数米宽的大坑，一路滑向后方翻起层层尖锐碎片的地面，一身金色的裂纹瞬间从恶灵化体表炸开。
    而一名太阳般的男子则在半空升起。
    他缓缓收拳，一头金发如日光般耀眼，赤膊的上半身布满暖红的灵质回路，一对双眼爆发金光：
    八人议事团之一，首都特管局总署长：不朽者-正阳。
    他的脖颈上同样有一串铜铁色的锁链，眼中的金光里掺杂着浑浊的铜铁色灵质：
    “很抱歉，但八分誓言已经做出了它的选择……”
    一蓝一金两蓬灵质，以绝对碾压的姿态爆发激光般的冲击瞬间轰向季离，一声厉喝则瞬间震荡空气：
    “都给我住手！！！！”
    两串带有小数点的半透明数字出现在一金一蓝两束灵质光柱上，并迅速读秒归零。
    那攻击顷刻间烟消云散，沸腾的灵质天空中浮现天君的身影。
    他随手一挥，无论是被八分誓言驱使的一金一蓝两人，还是正在地上因反抗八分誓言意志而灵质爆裂的瑛皇，他们身上的铜铁色锁链顷刻碎裂。
    那持续不断跟随季离的铜铁色锁链也消失了，菲林的灵质防护场重新恢复到他的周身，化作屏障。
    但一抹灵质凭空出现，将他和屏障一同包裹。
    一串带有小数点的数字如影随形般浮现，并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倒计时。
    季离瞬间犹如凡人般落在了地上，身上的恶灵化瞬间碎裂崩解，喷出一口鲜血，猛然抬头——
    天君漂浮在半空中，身上多出了数道铜铁色束缚的锁链，其中一道最为粗壮的一路通向天空，看不到尽头。
    一尊铜铁色的牢笼则将整个场域和菲林分割开来，无数铜铁色锁链悬停在她的四周，被黑白领域停止了时间。
    但她的脸上浮现出道道裂痕，灵质起伏不定，覆眼布包裹之下则看不到她的神情。
    一阵狂笑自地面爆发——
    九面笑得浑身颤抖，笑得颠来倒去，手中的炫丽光华耀眼无比：
    “……你看啊，这就是立于整个新罗之上的最强者们……不过是集群灵枢的走狗，被束缚的可怜虫！”
    天君神色难看，身上波动的灵质不断对抗着八分誓言施加在他身上的律令，重重冷哼：
    “闭嘴……”
    九面则看向天君：
    “大局已定……天君，把黑山羊给我，这是八分誓言的意志！！！”
    “我说了闭嘴！！！！”
    天君的灵质席卷全场，将那整个纷乱复杂的灵质场肃清一空。
    他的目光注视向擦掉嘴角血迹的季离，对上他眼中的冷光，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让你遭受这样的局面……我很抱歉。”
    “但事实就是如此……不朽者的力量必须要在集群灵枢的规则下统合并团结到一起，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自由……”
    “我们无法违背它的意志规则。”
    季离面无表情，而后咧嘴笑道：
    “所以现在……是要用我的命，来换九面的老婆，来换你新罗的未来了？”
    天君长出了一口气：
    “不……我会为你做出最后一搏。”
    “这是我的过错，是我对九面的纵容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这是我的失职，而将你叫来首都，也是我的手笔……
    我无法阻止九面的谋划，但如今我还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他抬起手来，又一串鲜红的数字浮现在季离的身前：
    “12分49秒，这是我的灵核能力对你作出的评估，也是我和集群灵枢达成的条件。”
    随着他的语言，来自八分誓言的铜铁色灵质开始收拢在整个场域中，化作巨大而斑驳的竞技场，并在四周升起同样色彩的半透明屏障：
    “没有外力，没有帮助，没有支援……”
    “如果你能在九面的手下坚持12分49秒……那么对于它来说，你的价值，就超越了补完自身的必要性。”
    “九面将会被抹杀，我们会失去一个犯下大错，但曾经为新罗付出过无数岁月和努力的不朽者。”
    “而你将代替他的位置，以巅峰主宰的境界，莅临八人议事团之一，成为立于整个新罗顶端的存在……”
    九面已经站起身来，发出阴沉的笑声——
    作为货真价实的分裂使，他身上的恶灵化就从未终止，而天君的声音还在继续：
    “胜者生，败者死……为你的生存而战吧……”
    (本章完)

 第416章 黑洞（一）

    第416章 黑洞（一）
    “喂……你在说什么东西？！”
    瑛皇怒然一拳砸在了铜铁竞技场的边缘：
    “西八……十二分钟，主宰和不朽？？这算什么狗屁生存？！”
    他怒视着其中的九面：
    “那混账疯子做了这些却能赢下一切？！八分誓言是为了我们而存在，而不是我们为了它而存在！！！”
    “够了！！！”
    天君没有再悬浮于天上，和其他两名不朽者落于瑛皇的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就像他说的……大局已定，你要怎么反抗誓言的规则？！”
    “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公平！”
    怒拳猛然砸在天君的脸上，他躲都没躲便是一口鲜血喷出，脚下直接被瑛皇狂暴的力量震开巨大的坑洞。
    旁边的正阳化作一道金光冲刺而去，猛然按住了瑛皇。
    而铜铁色的链子也出现在瑛皇的身上，将其束缚。
    天君吐掉嘴里的鲜血，冷然道：
    “无论结局如何……这都是为了新罗，在新罗的意志之下，或许没有公平可言。”
    “至于我……已经做出最后的努力了。”
    瑛皇眼中灵质狂闪：
    “混账东西……如今的八人议事团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铜铁色的灵质浮现在他的瞳孔之中，疯狂肆虐之间，他的挣扎力度也越来越小，猛然一拳砸在地上：
    “我的人在哪里！去通知极光市特管局！！！去调动人之灵集群！！！”
    按住他的正阳摇了摇头：
    “没用的……就像是天君所说的，无论结局如何，对新罗来说都是有失有得……你就这样安慰你自己吧。”
    捧着脑袋的璃心也长出了一口气：
    “……灵枢能够被补完，智雨也能回归的话，牺牲掉黑山羊，对于我们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
    她看向九面的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而且，如果黑山羊本就不愿在八分誓言之下立誓呢？所以，这或许会是不错的结局……”
    无关场外的情况，季离冷眼看着对面的九面，缓缓支起身子：
    “所以，这就是你的后手？”
    九面身上的人脸扭曲着，逐渐迸发出橙色的辐光：
    “黑山羊，我必须要承认，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整个亚洲……不，整个世界最惊才绝艳的人。”
    “你总能在我的计划中带给我一环又一环的意外……你的力量，底片魔女，瑛皇……但是你终究没有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什么。”
    “世界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而你终究要沦为牺牲品……我必须要再度重申一遍，这无关私人恩怨。”
    他的手腕扭曲着，那柄怪异的生物武器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中：
    “你可以痛恨我，也可以从里世界中化作红怪恶异，来找我复仇……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我的妻子……”
    “所以，我会为你料理好一切的后事，极光市也好，你的部下，朋友，女人也好。作为带回我妻子的感恩……我会帮你照顾好的生前的一切。”
    他抬起那大脑兵器，猛地杵在了地上：
    “所以……在那十二分钟之前，你有遗言么？”
    季离沉默着，一柄带着黑色兔子挂坠的小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上，但一股力量瞬间爆发。
    那人格阴影迸发器脱手而出，碰撞着弹跳在地面上。
    而场外的天君冷声道：
    “我说过……没有外力。”
    定格在12分49秒的数字开始跳动的瞬间，而九面也浑身一松：
    “那就是……放弃遗言了？”
    在这一瞬间，一蓬巨大的阴影裂口爆发在浓雾边缘，一道人影猛冲而出：
    “老季……？！”
    浑身大汗的弥纱气喘吁吁，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她有些愣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聚焦在地上那柄人格阴影迸发器的瞬间，骤然失神。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阴影中，瞬间出现在那竞技场的屏障外，斩马刀一刀砍出——
    啪！！！
    “这什么……？！”
    清脆的碎裂声带着她倒飞而出的身影，弥纱怔然的目光穿过那碎裂的刀片同季离抬起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而九面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亿万嘶吼的恶灵填满了整个竞技场内，前赴后继地涌向季离的身躯，他一秒都不会留给季离。
    当菲林最后留下的屏障力量被九面撕碎的瞬间，兔子妞儿的头发全白，双目猩红，阴影触手瞬间击飞身旁冲上来意图控制她的特工，一拳砸在了那屏障上：
    “给我停手，混蛋！！！！”
    而翻卷的黑泥已经将季离的身躯几乎完全包裹，在那菲林的屏障破碎的瞬间，九面看到季离的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
    “我真是对你们失望透顶啊……”
    强烈的不安充斥他的灵魂，下一刻，他看到季离的头颅爆开了一道穿透而出的蓝色大洞——
    人格阴影迸发器。
    九面的灵魂扳机瞬间震颤：
    什么时候？
    哪里射出的？
    那静止的时间中，他的灵质化作的狂风吹起季离的衣领，九面看到那下方隐藏的灵质回路装置和固定在上方的人格阴影迸发器，瞳孔骤缩：
    “你……”
    下一刻，狂暴的苍蓝色灵质震碎了他的灵质，无穷尽的裂痕瞬间从季离的脚下蔓延至整个竞技场。
    那坚不可摧的屏障瞬间碎裂。
    在九面倒飞而出的身影下，无数道目光凝滞了。
    漆黑的灵质和苍蓝的光芒如刃光般环绕季离的周身：
    “上次打墓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头颅撕裂开来，在无数颤抖的目光中，一只漆黑扭曲的大手爆发而出，狠狠按在了地上：
    “想在你们这些家伙面前崩自己脑门……是需要一点小把戏的——”
    “喜欢我的新制服么？”
    砰！！！
    第二声枪响传来，菲林赠与季离的双色迸发器打空了第二发子弹。
    它在季离的脸上爆开另一个大洞，无穷无尽的灵质翻卷而出，化作一片黑雾。
    引擎的轰鸣回荡在所有人耳边，空间爆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那无穷黑雾引动了空御笼手中的力量，它在此刻施加在季离的身上，化作一蓬漆黑跳跃在所有人的眼中。
    一点黑洞骤然成型，那白光的边缘跳动着，于季离原本所在的位置不断变大，最终将那无穷尽的黑雾整个缩回内部，轰然炸开——
    “跑！！！！”
    天君匆忙的叫喊响彻世界，但那爆裂的黑洞将维度翻转，狂暴的灵质扩散四周，一点苍蓝化作黑光跳跃。
    (本章完)

 第417章 黑洞（二）

    第417章 黑洞（二）
    在季离扭曲的狂笑声中，惊天的炸响如空间爆裂般混沌，那并非震耳欲聋的爆破，而是如宇宙空间回响般的深沉和恐惧——
    无边的漆黑能量闪烁着空间波动的白色亮边，朝着四面八方无尽扩散。
    九面的身躯瞬间倒飞而出，于尖啸声中落入无边黑暗。
    四散开来的人群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黑洞张开的能量潮汐便已经将他们冲刷而过。
    空间被那力量寸寸撕裂，如一块块拼图一般翻转出另一个维度的光景。
    当那最后一块空间维度化作的拼图完成了翻转，一片嘈杂和急促的鸣笛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所处的位置竟从倒影世界直接翻转到现世的新罗首都。
    大量行驶的车辆急停刹车，无数人群扭过目光，惊愕之余举起了手机：
    “这是什么？是在拍电影吗？？？”
    “什么时候站在大街上的……那是真枪？”
    一名首都特管局检察瞬间擦掉额角的冷汗，拿起传呼机便要呼叫人群疏散：
    “完蛋……”
    一大堆觉醒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直接出现在大街上，不说现在的行动会对城市和市民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光是不朽者造成的灵质波动就足以让四周的灵薄狱开始暴动。
    到时候整个新都，就是黑日府濑口“鬼城”的下场！
    但他的传呼机只是传来扭曲的电噪声，所有人身上的电子仪器都发出急促的故障噪音。
    无数偏转急停的汽车顷刻间失去了控制，一个个疯狂冲撞向四面八方的街道，在一阵砰砰作响和人群尖叫声中堪堪停下。
    鸣笛乱响，路灯狂闪，那四周的大楼亮起的窗口也如同马赛克一般疯狂闪烁。
    四周的路人尖叫着开始四散逃窜，一些特工顾不得尚未传达的命令冲向四周疏散人群。
    而那特管局监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扭过头去，看到那公路中央站立的扭曲身影。
    未知的力场正在扩张。
    混沌的灵质和黑洞在他的身上起伏跳跃，化作菱格涂层光泽流转的深蓝色外骨骼，传来机械嘶磨和引擎轰鸣的巨响。
    那拼合的机械缝隙中流动着苍蓝色的能量，漆黑的世界树子体触肢从细节处包裹链接。
    强壮的四肢扭动着紧密联动的细密金属单元，胸口汹涌的黑洞反应堆跳动着，波动的力量让整个身躯呈现诡异的空间错位感。
    季离缓缓扭动着关节，体会这具陌生躯体的实感，头部苍蓝的神经光元阵列莹莹闪烁，而后猛地扩张旋转。
    轮转的机械光芒宛如黑洞圆环：
    【奥丁_t4-飞升架构：黑洞引擎携带者】
    【一体式紧凑型义体飞升套组，原型矩阵第三世代升格者。（当前人格实体认知具现化中）】
    视网膜投射的平视显示器展现清晰的视野，那一个个不朽者的身形被飞升协议框选，锁定在季离的逻辑框格视觉中。
    而他胸口汹涌跳动的黑洞引擎骤然停滞——
    轰！！！！
    球形能量二度扩散而出，环形的碾压从地面上无尽延伸，车辆纷纷爆裂起冲天光火。
    四周的大楼玻璃顷刻碎裂，承重崩坏，发出隆隆巨响，就连那夜色也被瞬间净空，万里无云。
    奥丁缓缓放下高抬而起的那对黑银色臂甲指爪，带起苍蓝弧光的肘刃寸寸弹起。
    天空中传来无声的怒吼，铜铁色的灵质爆发在高空，仿佛是笼罩整个城市的八分誓言正在怒吼。
    而不知何时悬停在半空的正阳睁开双目，见眼前一片狼藉，浑身金光爆发，借取八分誓言的力量瞬间降临在他的身上：
    “你这疯子——？！！”
    直接将所有人维度偏转到新都市中心……是怕这座城市崩坏得不够快吗？！
    “天君，阻止他！”
    话音未落，他便已经化作金红彗星激射向季离。
    下方的天君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惊恐目光：
    “回来！！！正阳！！！！”
    但为时已晚，正阳已然冲刺到季离的身前高高抬起拳头，整个夜空在他的力量下升起烈日，如激光般轰鸣从天而降——
    砰！！！！
    机械嘶磨，金属碰撞。
    抬起的高精密韧足撕裂了那炽热的金光，穿透了他不朽者的灵质，狠狠轰击在他的胸口。
    后者瞬间双目圆睁，尚未完全开启的恶灵化瞬间粉碎。
    爆发而出的黑洞能量顷刻瓦解了他的灵质架构，碾碎了他的灵魂之井。
    他的身躯瞬间弓如盘虾倒飞而出，又迅速如漂浮失重般，逐渐悬停在半空中。
    一抹漆黑的粒子在他的胸口受击处汹涌扩散，顷刻波动扩散成闪烁的小型黑洞，再猛然收缩。
    震耳欲聋的巨响下，他的身躯和灵魂四分五裂，随着那收缩的黑洞轰然爆开漫天鲸落，惊天的惨叫声洒向整个新都！
    无数原本随着正阳冲向季离的特管局特工瞬间停下脚步，恐惧如瘟疫般蔓延扩散，从脚底直冲头颅——
    自性不朽，一触即死。
    在他们的灵魂扳机悸动中，只觉得眼前的存在是无边的恐惧，有刺破星穹的灵质气柱冲天而起，震荡着所有人的灵魂。
    呲呲……
    黑色的冷却液蒸汽从季离身上打开的大量插栓排气孔中喷发，在电机扭转的声响中，沉重的反关节足肢重新收回落地。
    灵魂之井正在季离的三位一体中疯狂井喷，无穷无尽的人格阴影联动同那空御笼手中的力量结合，纠缠，胸口的黑洞引擎汹涌波动。
    这是他从未使用过的力量，是来自那份记忆中自己使用过的力量。
    这比他记忆中过去的极限更强，强大到顷刻崩星裂地，化作毁天灭地的暴戾冲进他的灵魂深处。
    就在他旁若无人地感受这可怕力量的瞬间，一道人声传入他的声纹捕捉器中：
    “局长……？！”
    一名特工愣愣地看着漫天光火，那是正阳死亡的鲸落化作的异象，几乎将整个夜色照亮。
    他瞬间赤红了双眼，那顷刻爆发的怒火化作额外的灵质力量，让这个巅峰主宰冲破了季离的灵压，猛地爆发：
    “你竟敢……杀了局长！！！”
    他的身上瞬间出现一串数字迅速归零，将他的行为顷刻固定在原地，一旁传来天君的怒喝：
    “给我住手！不要再刺激他！！！”
    但那特工冲出的瞬间却已经引爆了恐惧，那极端的恐慌如连锁反应般在密集的人之灵集群中弹跳着。
    无数特工已经将枪口对准了季离，火舌隆隆喷吐。
    密密麻麻的子弹将他暴雨般笼罩，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激荡狂瀑的火。
    而季离连躲闪的心思都懒得，只是沐浴在那叮叮当当的火之中，缓缓抬起头来：
    “一秒……”
    天君的瞳孔骤缩——
    “一秒，杀光你们这群碳基猴子。”
    “住手……！！”
    天君的怒吼定格在爆发的黑洞能量中——
    漆黑的光刃从他的手腕上爆发，化作涌动的光束顷刻爆发数百米的长度刺穿夜空，瞬间横挥。
    噗！
    枪火停止。
    大楼倾斜，一片片手腕和被切开的枪械齐齐落地。
    无数特工低头的瞬间，肉体在顷刻爆裂，炸成密密麻麻的小型黑洞粒子。
    “不！！！！”
    天君猛地张开双臂，四面八方遍及他能力之下升起的数字倒计时，堪堪稳固住那无数尖叫声中倾倒的大楼：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季离！！！这里是新都，你这是在和整个新罗为敌！！！”
    他的双臂疯狂颤抖，眸光震颤：
    “九面也好什么都好！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停手，我们还能谈！”
    顷刻间，他的身前黑洞闪烁，季离的身影瞬间而至：
    “不，不是我在和新罗为敌……”
    他缓缓伸出黑银色的指爪，探向天君：
    “是新罗在与我为敌……”
    “躲开！天君！！！”
    后方传来璃心的尖叫声，狂暴的蓝色灵质从侧方轰向季离，他猛然转身一拳轰出。
    漆黑的黑洞能量瞬间粉碎蓝色灵质贯通数栋大楼而去，再度扭头的瞬间，璃心已经将天君带离原地。
    而铜铁色的灵质疯狂包缠，巨大的牢笼再度笼罩在他的身前，如十二面体般四联密闭封锁。
    季离反手便是一拳轰出，那牢笼瞬间密布裂痕，摇摇欲坠，璃心猛然一口鲜血喷出，不知何时笼罩在她身上的铜铁灵质同样爆开大量虚无裂痕——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启动两次迸发器的他已经彻底疯了！！！必须立刻阻止他，拯救这座城市！！！”
    她看了眼那疯狂波动，极速变形的铜铁色十二面体，眸光震动：
    “现在的黑山羊已经彻底变成怪物了……你能感受到这种悸动……这种可怕的战栗，必须去核心立誓厅，完全借用八分誓言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而且……”
    “盐水岛条约的原因，凯顿联邦和白岛的人目前都在新都……如果真的一切都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就让他们来帮忙！现在必须先将他的行动控制起来！！！”
    而一旁却传来一阵狂笑：
    “天君……这就是你的选择，这就是新罗的报应……”
    瑛皇蹒跚着从地上站起身来：
    “12分49秒……好一个12分49秒，在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有想过今天的结局吗？！”
    璃心怒斥：
    “事到如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必须要挡住他，不然整座城市都要完蛋，新罗也完了！！！”
    而后看向天君：
    “你是八分誓言的代理人……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做决定吧，天君！！！”
    后者猛然咬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好……”
    他挣开对方，身躯骤然升空，他的灵质穿透了电子仪器，顾不得此刻对人之灵正常社会的影响，将他的声音传遍整个新都：
    “所有觉醒者注意……从现在开始，新罗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全境戒严，疏散整个新都人口……”
    那固锁季离的八边形牢笼裂痕更多，一只利爪轰然爆出——
    “新都所有局长级以上特工听令……即刻前往市中心，灭除重大国家隐患，响应八分誓言，拯救新罗……”
    “镇压封印极光市总署长……季离！！！”
    这一刻，他的声音在不朽灵质的作用下，勾连着一切存在“沟通”媒介的存在——
    他的能力，就是“沟通”。
    沟通灵魂，沟通世界，沟通万物。
    无数人之灵看着手中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神色疑惑。
    白羊学院中，听着校内扩音器传来的声音，无数学生惊疑抬头，总觉得季离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刚入新都，疾驰而来的特勤车辆中，阎玺羽正和坐在副驾驶上的琴之间微妙的气氛被打破，两人齐齐一惊，纷纷看向控制台上的传呼频道，后座的茉莉眼中惊疑不定。
    ……
    轰！！！
    十二面体彻底崩裂，季离抬手抓住一抹八分誓言降下的铜铁色锁链，反手就将其拧碎：
    “镇压我……”
    所有人面色骤变，而黑洞已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前，露出季离的身影，胸口的黑洞反应堆爆发机械扩张：
    “八人议事团……就此覆灭吧……”
    (本章完)

 第418章 毁灭之姿

    第418章 毁灭之姿
    漆黑的黑洞光束井喷而出，瑛皇的身影猛然挡在了前方，瞬间覆盖的恶灵化顷刻就爆开无数裂痕：
    “我来拖住他……天君，立刻去立誓厅，没有八分誓言直接降临的力量，根本无法挡下此刻的黑山羊……”
    他惨笑一声：
    “别误会，我也不能放任他就此杀戮下去……总之，这座城市就看你们了……这都是为你的选择买单……”
    两人怔怔地看着瑛皇被那漆黑灵质冲击的身影，咬牙消失在了空气中：
    “别死了……瑛皇。”
    下一刻，漆黑的灵质冲击骤然消散。
    季离的身躯瞬间出现在瑛皇的身前，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巨大的黑洞将其瞬间笼罩：
    “愚不可及……”
    在季离震荡的声音中，瑛皇被那黑洞瞬间吞噬，身形在维度中扭曲。
    等到眼前的混沌恢复正常的视觉，却已经猛然跪倒在密林之中。
    耳边传来季离逐渐褪色的声音：
    “愚人不值得你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想杀你，安心在这里呆到结束吧。”
    瑛皇神色一怔，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猛然冲上高空俯瞰下方——
    入目一望无际的海面，他被季离的黑洞瞬间扔到了一座孤岛上。
    瑛皇面色骤变，急切地冲向海面：
    维度变幻，空间转移……他根本无法想象，此刻的季离到底还有何种可怕的能力。
    如果真的没有人能阻止他……满腔怒火的他只会将整个新都搅得天翻地覆！
    但是……
    他猛地咬牙：
    季离并没有被迸发的阴影摧毁理智……所以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吗？
    新都市中心，尖叫的人群不断冲向外围，试图远离疯狂的混乱现场。
    黑洞引发的力场以一种不可控的反应爆发在文明世界，火光爆发，电子仪器失灵，大楼摇摇欲坠。
    一名特管局分局长惨叫着倒飞而出，他的身躯上闪烁着一枚小型黑洞，起伏波动着将他的躯体和灵魂彻底粉碎。
    而一处大楼顶端迸发闪烁的黑洞，随着那收缩的瞬间，季离的身影闪现而出。
    他随手一抬，胸口的黑洞引擎剧烈波动，可怕的灵质随着开合的机械单元顷刻笼罩上空。
    那一蓝白两道身影惊颤一瞬，已然被黑洞能量所笼罩。
    天君和璃心的身影不断冲向八人议事厅所在的尖顶建筑，却感觉那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远。
    旋即才惊觉自身竟然在不断朝着季离方向狂奔——
    “空间扭曲！？”
    顿时天君便引动灵质，试图沟通季离的黑洞能量，无数密密麻麻的数字串浮现在二者四面八方。
    但季离的声音已经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快就是慢，近就是远……无边宇宙的法则，你们这些平凡生物又怎么能够理解和沟通？”
    刹那间，黑洞已经在他们之中爆发，天君眼前一便看到璃心的头颅已经被其夺走捏在了手中，瞬间爆裂！
    “不！！！”
    失去头颅的女人发出刺耳的灵魂尖啸，身躯朝着下方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而去。
    断头部队，虽然头身分离，但仍为一体。
    头颅的爆裂几乎是瞬间便让璃心的灵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顷刻重伤。
    而季离随手一挥，巨大的黑洞坍缩在她坠落的下方，眼看着就要将其吞噬。
    一道同样混沌漆黑的身影却从不知何处激射而来，狠狠轰击在他的身上——
    “黑——山——羊！！！！”
    那是在爆发之初就被黑洞爆发直接冲入维度裂缝中的九面。
    “啊……我都快把你忘了，九面……”
    后者仍处于恶灵化状态中，背后长出无数干枯的手臂，死死抓住季离的装甲人形身躯：
    “……没想到，我真是没想到……你选择了最愚蠢的做法！！！”
    他的身上翻涌着黑泥，意图将他完全包裹：
    “你在激怒新罗……你在激怒这个世界，你在和全体人之灵为敌，你注定，要死在这里！！！”
    下一刻，狂暴的漆黑能量随着季离身上弹起的机械单元，骤然爆发。
    球形的能量冲击将那黑泥整个震碎，同样也将九面的身影崩向远方。
    但随着季离抬起的利爪狠狠一握，他倒飞而出的身躯反吸而来，瞬间被抓在了季离的手上：
    “回来送死么？”
    而九面的身上瞬间爆发橙色光芒，扭曲的身体上张开无数人皮面孔，大嘴橙光喷吐，源源不绝地轰击在季离的身上——
    癫狂辐光！
    随着那狂暴的橙光爆发了数秒，九面才猛然收力。
    看到身前季离的状态，猛然一愣：
    “你……”
    黑洞波动回缩，露出季离毫发无损的身躯，他的面甲骤然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机械阵列，爆开漆黑的黑洞能量反喷而去——
    轰！！！！！
    九面的身躯垂直倒飞而出，被那狂暴的井喷带着撕碎了天台，撕碎了下方的整个大楼彻底贯穿！
    最终那漆黑的能量化作一条细线，崩开漫天的劲风四散飞去。
    季离抬手一握，那九面一片狼藉的身躯从摩天大楼的底部瞬间回吸到他的手中。
    再被一记黑洞拳打飞漂浮在天空中，随着崩坏坍缩的黑洞彻底粉碎，变成一团烂肉落下高空。
    但那烂肉瞬间长出一颗头颅开始蠕动：
    “你杀不死我……我有九个人格，杀死一个，还有八个！！！！”
    狂暴的黑洞激光将其瞬间贯穿，传来季离震荡的嗓音：
    “七个。”
    激光消失，他的身躯化作黑洞消失在高楼之上，再度出现已经是高空中向下坠落的九面残躯身旁。
    探手一抓，掌心机械扩张，爆开扇形的黑洞能量：
    “六个。”
    无数碎肉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粘连到那大楼上方，惊得后方的人之灵一片尖叫，并一个个开始长成九面的恶灵化模样。
    但漆黑喷发的黑洞激光瞬间扫过那大楼之中：
    “五个，四个，三个，两个……”
    “够了！！！！”
    两道碎肉化作的恶灵化人形扑在了季离的身上，随着那些被季离消灭的碎肉爆开橙色光火，地面裂开一道大缝，癫狂辐光冲天而起：
    “伟大的辐光，我向你献出我的力量……撕碎眼前的敌人！！！！”
    那无数九面的血肉碎片和其中一具肉体燃起橙色火焰，顷刻烟消云散，全数汇聚到他趴在季离身上的最后一具肉体上。
    顷刻之间，他便化作一蓬扭曲翻卷的癫火人形——
    熊熊橙光在他的身上辐射向四面八方，路过的人之灵顷刻便被异化成燃烧橙色火焰的怪物，一场瘟疫瞬间爆发在城中。
    他避开了季离抓向他的利爪，身躯瞬间分解，从那机械化人形身上爆裂的黑洞冲击中穿透而过，重新落在了季离的背上。
    随着一声怒吼，他的癫火利爪穿透了季离的背部，将那外骨骼装甲整个掀翻，并点燃其中扭曲翻卷的世界树根须。
    远方，正朝着此处疾驰而来的金弥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发色。
    眼见两人如一黑一橙两道流星坠落在地面，瞬间遁入阴影。
    再度出现时已经极大缩短了距离，抬手便是无数锁链迸发而出，却在接近的瞬间便被癫狂辐光异化——
    “不朽灵质……”
    那是不朽者，凭借刚刚到达巅峰主宰一型的她，无异于螳臂挡车，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异化成癫狂辐光的子嗣……
    看着季离身上爆碎的零件，她狠狠咬牙：
    “影蚀之主！！！”
    它的回应出现在弥纱的耳边：
    【我在】
    “……不管想要什么，拿去就好……我要帮他！”
    【你确定？】
    影蚀之主的声音中充满了玩味：
    【他正在和这个国度的所有人之灵为敌……也是你所喜爱的国度，而人之灵集群化作的怨念将会影响守卫这片弹丸之地的集群灵枢，终会化作力量将他粉碎……也会粉碎你。】
    【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没时间了……快，要拿就拿走！！想拿什么就拿吧！！！我的灵魂，我的情绪，我的心脏！随便你！！！”
    但影蚀之主话锋一转：
    【不……这次不用了】
    因为它阴影中呈现的一只大眼，感受到不远处可怕的注视：
    【也许……他比我还要可怕】
    弥纱猛然抬头，看到季离那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阵列正将自己笼罩。
    而九面还在他的背上，狠狠向下一爪穿透了季离的身躯，将那巨大的黑洞反应堆整个抓了出来，整个捏爆：
    “不堪一击！！！！”
    黑洞爆炸了。
    可怕的波动将四面八方笼罩，朝着整个城市蔓延而去，顷刻吞噬了四周的无数人之灵和建筑。
    却在接触到金弥纱的瞬间定格——
    那可怕的力量就如同时间暂停般停留在她的身前，就那么定格在那里。
    兔子呆呆地伸出手去，轻轻触碰在了上面。
    仿佛冰冷的宇宙在触碰她的指尖，没有任何恶意和狂躁。
    下一刻，那黑洞骤然收缩。
    被黑洞摧毁的地面，建筑，人之灵，在这一瞬间化作了黑白，如时间倒流一般回溯重组着，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到他们原本的模样。
    而季离的身躯也在急速恢复，并和九面一起，循着之前的轨迹不断倒退，再倒退，直到回到半空中的那一刻。
    整个静谧的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开始再度运转——
    ——
    “正面状态下，它和之前的效果一般无二，但能让你自身拥有空间加速，也就是短途跨越空间的效果，持续你的整个迸发状态。”
    “反面状态下，它能让你在迸发的同时，掌控时间领域，控制时间的加速与倒流。”
    ——
    这是菲林当初将那枚双色人格阴影迸发器交到他手中时，告知他的内容。
    季离的头部神经光元再度亮起，抓住身后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九面，将他的其中一条生命撕裂。
    而后抓着手中的腌臜轻声道：
    “你还剩几条？”
    那人皮蠕动着，颤抖着开口：
    “……时间，你控制了时间……”
    ——
    ps：月底了，投投月票吧家人们
    (本章完)

 第419章 以一敌四

    第419章 以一敌四
    时间加速的力量笼罩在它的身上。
    它的外形在急速老化，腐朽，一如当初在闪街时，被菲林光速老化死去的魔镜分身。
    而九面扭曲的声音还在继续：
    “好……很好，就该是这样……”
    季离的头部神经光元阵列猛然一闪，那是传感器的警示。
    侧方的地面瞬间裂开巨大的缝隙，开出橙红色的未知深渊。
    燃烧着癫火的人形膨胀而出，在无穷无尽的癫狂意志下，朝着季离铺天盖地般咬来：
    “就该是这样！那是珍宝，也是唯一……只有这样的挑战，才能够作为最完美的复活仪式，献给我的天使！！！！”
    嗡——
    那狰狞的癫火人形，连带着它辐射四周灵质和人之灵，化作的畸变怪物也全数褪色，在黑白色的领域中定格在了原地。
    而后季离手掌开始扭转，九面的身躯开始极速倒退，怎么长出来的就怎么变回去。
    几名遇难的人之灵瞬间从怪物恢复人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几道黑洞闪烁间传送到了千米开外。
    九面的身躯像是重影一般在那癫狂深渊的入口不断咆哮着，挣扎着，眨眼间便再度倒退时空恢复成地上的一滩烂肉。
    季离随手打出一道黑洞光波喷涌而去，天空中却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
    万千铜铁色的链条遮蔽季离的视野，也将九面的身躯挡在了后方。
    哪怕黑洞光波将眼前的一切化作巨型空洞，地面都被坍缩的能量碾压宽大的沟渠，那源源不断的锁链依然不断激射而出，在季离的周身疯狂环绕弹跳着。
    二一道人影随着高亮的铜光从天而降，一股无形的力场如天空坠落般砸下——
    嘭！！
    季离高抬银黑色的臂铠，漆黑的黑洞闪烁着扭曲的白色光边，如球形盾牌，又像是扇形螺旋而起的巨型推力波，将那坠落而来的天空死死顶在了头上。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灼热而疯狂的灵质反应，异样的惨叫声不断挑动他已经化作神经传感器的灵魂扳机。
    他反手一拳便是爆发的黑洞坍缩，将偷袭的九面瞬间粉碎。
    对方一条人格死亡崩解的瞬间，蔓延出四散飞溅的横扫光波霎时灭杀几个从房顶露头的巅峰主宰。
    而另一只还在和天君对抗的高精密指爪狠狠一握，整个天空瞬间化作黑白。
    那无穷无尽的铜铁色锁链开始倒退收回，以极快的速度随着它之前的轨迹扭曲而去——
    时间领域：倒流。
    但那坠落的天空骤然崩开亿万裂缝，漂浮于其中的人影体表炸开密密麻麻的裂痕，发出有些耳熟的怒吼：
    “规则，于时间中永恒！！！”
    那是天君的声音，和最初相比，却带着重迭的男女嗓音。
    此刻他的外形就像是一尊生满铜迹的雕像，和一开始的差别极大，却在一举一动之间都能带起沸腾的未知灵质。
    显然，在九面不断消耗自身寿命和季离搏杀的时间内，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仪式：
    “灵枢的力量已经降临我身，新罗归于八分誓言的笼罩之下，黑山羊，一切都将在规则之中彻底结束……”
    那他不悲不喜的声音落下，刹那间凝滞的一切锁链脱离了时间的掌控，以极快的速度来回穿透季离的身侧。
    它们如若无物般穿过他迸发而出的黑洞能量，一层层缠绕向他。
    季离手腕一转，黑白色的时间领域便将他四周的一切再度覆盖，那无穷无尽的锁链再度停滞，开始疯狂颤抖。
    这一刻，两者的灵质场狂暴碰撞在一起，最终化作爆裂开来的粉碎巨响。
    那铜铁色的身影浑身上下铜光大亮，那“天君”的身躯猛地裂开大片划痕，一口鲜血豁然喷出——
    “噗——！！！”
    天空如碎裂的陶瓷般蔓延出亿万划痕，天君眼中的铜光大亮，满嘴鲜血：
    “……快——！！！！”
    粗壮的蓝色光束从天边爆发，瞬间而至轰击在季离的身前，被他抬起的黑银色利爪张开挡住。
    机械扩张的掌心汇聚螺旋收缩的黑洞能量，二者碰撞之处爆发汹涌的白光。
    还未到半秒那蓝色光柱便瞬间碾碎，漆黑的黑洞光波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光柱射来的方向反冲而去。
    但这一瞬间，一席黑影自天边而来掠过高空，一条条灰光被其粘连着，如胶水般落下淌在了季离的身上。
    刹那间，他感知到自身的灵质被某种粘性丝丝粘住，变得无比凝滞。
    “弥呼！！！”
    在失去头颅的璃心尖叫下，黑影这才在漫天灵质中露出身形。
    那是一道皮肤黝黑的强壮亚洲人，双目被黑布包裹，脸上留着络腮胡，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纹身。
    现身的瞬间便呈现出恶灵化的姿态，变成了一头灰蜡脏辫，浑身魔纹的奇异怪人。
    弥呼，八人议事团之一，负责管控新罗南部全境区域，在收到天君的消息后，前来镇压黑山羊。
    他的身上粘连着一股股粗壮的灰色灵质，竟是从整个新都内人之灵集群的身上牵引抽离而来，化作奇异的灵质力量：
    “张开你们的场域！！”
    所谓的场域，便是季风劳伦斯的“永劫回廊”那般，将四周的环境通过灵质覆写的运用，构筑为无限接近半灵薄狱的模样。
    不同的不朽者所制造的场域具备不同的能力，而在这样的场域中，作为场域之主就是绝对的王者。
    这和捕食者乃至恶异的看家本领张开“巢穴”类似，只是从纯粹性上来说并非巢穴，不过原理上，却是共通的。
    在弥呼的怒吼下，失去头颅的璃心身上蓝光一闪，随着身躯彻底进入恶灵化，化作一头无头的蓝色海妖。
    蓝色的环形能量以身躯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张而去。
    所到之处都充满海色的波纹，仿佛置身波涛的水面之下，但在遭遇季离四周的瞬间便顷刻崩坏，发出一声尖叫：
    “不行……不行！他的灵质场仍在侵占现实！！！”
    这也是为何天君和璃心在最初会如此绝望的原因——
    在黑山羊显露出黑洞之姿的那一刻，他们的场域完全无法动弹。
    无法覆盖现世，无法展开，更别提将其扩张。
    从那个瞬间开始，整个新都仿佛都被黑山羊的灵质场所笼罩，它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一切不属于季离的灵质覆写，如真正的黑洞般将他们碾碎吸收，完成鲸吞。
    又像是真正的宇宙天灾一般破坏一切。
    两人交谈之间，季离身上爆开跳跃的黑洞波动四散扩开。
    整个市中心被那黑光瞬间扫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但那粘性极强的灰色灵质就如同巨型蛛网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这让季离直接抛弃了将其去除的念头。
    身形化作黑洞闪烁，瞬间出现在璃心的上空，狂暴的扇形轰击从天而降，碾碎了璃心向天爆发的光幕——
    “快躲开！！！”
    在弥呼的尖啸声中，那天君制造出的无数锁链全数崩裂。
    而季离同时发动了时间之力，四周陷入一片黑白却随那锁链一同崩裂而去，于巨响中像是互相抵消了一般。
    天君发动术式的怒吼也随之传来：
    “规则，于时间中永恒！！！”
    他以自身灵魂和八分誓言的部分力量为代价，让此地重新被八分誓言所笼罩。
    结果就是他和八分誓言的力量本质更加残破不堪，得以令季离大范围释放的时间之力短暂失去效果。
    璃心抓住了这一瞬间的差池，得以从季离致命攻势的空隙中脱出，朝着远方逃遁而去。
    但季离索性一把抓住了身上满是粘性的灰色灵质束，手中爆发狂暴的黑洞吸力。
    转瞬间那弥呼的身形便被他吸入手中。
    黑洞闪烁爆发，瞬间爆破。
    弥呼的身躯整个四分五裂，但那整座城市却激射出更多的灰色灵质束瞬间而至，同他爆裂的身躯结合在一起。
    一条条轰击在季离的身上，将他的身躯瞬间锁死在原地——
    “地缚咒灵！！！”
    弥呼的怒吼响彻天空，他的灵质将四面八方的人之灵集群化作力量。
    激荡的恐惧，不安，怀疑，在他的术式下，于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束缚季离的力量。
    那些来自八分誓言的铜铁色锁链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从四面八方朝着季离捆缚而来，眨眼间便将其包成了粽子。
    四方穿梭之间不断传来空气呼啸的声响，不过半秒不到，季离的身躯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灰色灵质束束缚在半空中。
    外围则是以某种玄妙轨迹将其困锁的铜铁色锁链，构筑成锁链拼接的十二面体外形，不断摩擦流动着。
    而在那密集流转的锁链之间，一记橙红色的利爪不知何时从那缝隙之中穿透，狠狠轰击在其中季离的身上。
    癫狂辐光四散爆发，已经化身成癫火人形的九面被崩爆的黑洞炸开退去，轰然一脚踩在了一栋高楼大厦的侧方，建筑碎片爆碎之间，发出阴沉的笑声：
    “打中了……”
    他的手上捏着一大块正在不断融化的装甲，上面站连着大量的仿生结构和机械内构。
    双重封印，加上偷袭得手的九面，整个新都中属于黑山羊的黑洞灵质场开始急速逸散。
    在感知到四周那充满威胁的气息消散的一刻，璃心的身上爆发出蓝色的水光，瞬间将季离笼罩在了其中——
    “干扰尽除，释放灵质场域，即刻镇压黑山羊！！！”
    下一刻，三股灵质场域从各个不同的方向齐齐爆发：
    胶水般膨胀爆炸的灰色灵质场，将那璃心爆发的蓝色水光化作一片凝胶海水，将季离覆盖淹没在其中。
    铜铁色的巨型倒计时出现在季离的头上，朝着读秒归零急速跳动，无数尖锐的锁链不断从空气中爆发，疯狂穿刺被封锁的季离。
    而一蓬癫狂辐光则将这一切全部化作橙红色的癫火海洋，在九面的狂笑声中，巨大的癫火深渊从季离的上空和地下凭空裂开，相向爆发出惨叫的火焰光柱化作阵图将其封印。
    “你竟然还在借用癫狂辐光的力量……”
    璃心浑身上下肌肉紧绷，手中的蓝色灵质不断跳动。
    但九面狂笑着，毫不在意：
    “我们抓到他了……我们抓到他了！！！”
    在他的意念之下，那些癫狂辐光化作的癫火在地上形成密密麻麻的阵纹，顶出一大蓬祭坛般的地台，他竟是要直接要在这一刻完成某种仪式。
    但那仪式却顷刻便被黑洞能量侵蚀化作一片漆黑，天君的声音从天而降：
    “不要节外生枝！！八分誓言正在解析他的黑洞灵质……只要等到读秒归零就好，一切都会成为定局，八分誓言将彻底将他禁锢！！！”
    但那原本只有20秒跳动时间的倒计时却骤然一，变成了40秒重新跳动，天君铜锈色的面容猛然一拧。
    此刻的八分誓言直接降临在他的灵魂之中，辅助着他完成全局掌控，并通过自身“沟通”的灵核能力，以不朽灵质簇丛一种只有他能看懂的数据化状态，不断解析着季离身上的黑洞灵质。
    当他倒计时读秒归零的那一刻，便是解析完成，八分誓言便能对黑山羊达成完全的压制行为，重新掌控整个局势。
    但越是查看，他便越是心惊。
    这可怕的灵质力量仿佛无穷尽一般，那倒计时的跳跃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乃至分裂自身构筑粘性地缚牢笼的弥呼都发出惨叫：
    “我快撑不住了……天君！！！”
    “再撑一会儿，就快好了！！！！”
    在那无数沸腾的灵质中央，季离的身躯躬倒，半站立在那牢笼之中，浑身上下都粘连着胶水般的灰色灵质。
    他的背后被各色灵质死死压制，犹如背上了一座大山，还有一大块机械外骨骼不翼而飞，正是被九面撕裂的那部分。
    身躯不断颤抖着，浑身上下传来机械嘶磨的声响，头部神经光元阵列高速旋转，震荡的嗓音爆发低沉的笑声：
    “……解析黑洞？”
    那阴沉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一抹黑色在那混合封印中闪烁，天君的倒计时瞬间陷入彻底的紊乱，猛地变成了数百秒，这让他神色骤变——
    不好！！！
    但一抹裂痕已然出现在季离的封印之上：
    “从未见识过宇宙浩瀚的蝼蚁……从未见证过深空黑洞的虫孑……竟然大言不惭，想要压制着来自宇宙彼岸的死亡天灾……”
    那跳跃的倒计时彻底化作一片漆黑，转为数千秒后，化作了横向的无限符号，骤然爆裂——
    “散开！！！！”
    轰！！！！
    整个封印被爆裂的黑洞瞬间粉碎，季离的身躯彻底脱困重见天日。
    他一把抓住身侧那束深灰色的粘性灵质束，吸力爆发的瞬间带起一声闷哼，弥呼的身形难以控制地如凝胶般在他的手上疯狂吸入，汇聚，化作恶灵化的外形被其一把举起：
    “只有深切体会过那深空恐惧，宇宙自然天灾对生命碾压般的漠然，才能体会这种力量的可怕之处……
    但从未见识过黑洞伟力的碳基猴子，竟然想着能够解读黑洞的存在，甚至意图将它压制……”
    他的手中，跳跃的黑洞正在汇聚，弥呼发出冲天惨叫，而在四方的惊呼声中，无数的灵质攻击轰击在季离的身上，却被其周身瞬间爆发的无数黑洞粒子顷刻掩埋：
    “简直是痴心妄想。”
    轰！！！
    弥呼的身躯和灵魂在坍缩的黑洞中瞬间爆裂，就如同粉碎的正阳一般瞬间烟消云散。
    但时间的力量瞬间作用在他的身上，那遥远而去的惨叫声在无数惊愕的目光中重新汇聚，再度化作他的外形和灵魂，竟顷刻间完成了复活。
    他自己都一脸怔怔，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被季离再度一拳粉碎成扩张的黑洞爆破开来。
    残暴的恐惧瞬间扩张开来，在璃心反应过来之前，季离的身影已经化作黑洞闪现在她的身前，避开了无数灵质轰击，一脚将其化作黑洞流星踢向了远方。
    坍缩的黑洞在天边炸开，崩爆，灵魂和肉体仿佛在瞬间便被宇宙天灾磨灭瓦解。
    全场静谧，强烈的恐惧笼罩在了天君的身上——
    “你是下一个……”
    ——
    ps：晚上有应酬，刚喝完酒回来，紧急码字，所以就只有一更。大伙儿见谅。
    (本章完)

 第420章 终局（一）

    第420章 终局（一）
    在那远离市中心的高楼之上，两道人影俯瞰着那末日般的景象。
    那是膨胀而起的巨型黑洞，闪耀在天空之上，将那八分誓言的力量尽数吸灭，留下一片无云的净空。
    “……多么可怕的力量。老朋友，他说得就像是亲眼见过黑洞一样。”
    出言者头戴高礼帽，手中拄着一根拐杖，碧色的双眼中跳跃着灵质。
    灵质术式是灵核能力的延伸，能力则是情绪和欲望的根源衍化而来。
    而人格阴影，则完全由那些反面的思维和情绪堆砌：
    来自人际关系和社会的压力，不经意间的愧疚，对过去冲动行为的悔意，自身能力不足引发的不甘；
    被他人误解产生的委屈，乃至想要改变却无能为力的悲哀，和遭受背叛的痛苦和怒火，还有那些极度渴望，却未能做成的事。
    黑山羊的黑洞力量来自于被引爆的人格阴影，那么是什么样痛苦的经历，才能让他区区巅峰主宰，就能爆发这般可怕的力量？
    即便遥遥望去，男人也能嗅到那黑洞中的灵质满是冷漠与毁灭。
    那纯粹的天灾般的力量，已经不是纯粹的“疯子”或者“精神病人”才能够爆发的人格阴影了，那必将是在漫长生命中堆砌而来的可怕力量：
    “一个尚未恢复记忆的涅槃者，甚至是转轮者……你说，他还能疯狂多久？”
    身旁的男人答道：“不久了。”
    他看了眼手中的手表：
    “人格阴影迸发器的缺点，便是时效性问题，他的爆发很强大，但消耗更大……更别提，他还在滥用底片魔女的时间之力，肆意挥霍这次不算长久的迸发。”
    此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提公文包，和身旁带着古老气息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威拉德爵士，代表暗面监管团此次来到新罗，也没想到能遇到这番大戏吧？”
    被称为威拉德爵士的男人笑着杵了杵手杖：
    “异象干预局派你来参与盐水岛争端事件也是我没想到的，毕竟听说你最近在欧洲活动。”
    科林笑道：
    “临时调动罢了。白岛联合王国对盐水岛封穴如此有兴趣的情况下，想必应该没有更多的心思来和我们抢黑山羊了吧？”
    而威拉德爵士轻声反驳：
    “这话可不对……暗面监管团对这样疑似古老的存在也很感兴趣，尤其是皇家实验室那边。”
    柯林摇了摇头：
    “那么他到底是涅槃者……还是转轮者呢？”
    展现出如此姿态的黑山羊已经充分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他们代表着背后的势力冷眼旁观，就像是俯瞰着这弹丸之地的斗争，隐藏在螳螂身后的黄雀。
    “眼下的情况，不如等到黑山羊力竭后，共同分配好了？”
    威拉德爵士笑道：
    “您的理智令我印象深刻。但他的情况我已经报告给了圆环厅堂，一名白环骑士目前正在临海待命。”
    柯林同样笑道：
    “您不用特意强调这一点……‘校准者’虽然喜好在新罗领海内和他新收的鲨鱼宠物追逐嬉戏，但也不会忘记还有正事儿要做。”
    “那可真是令人期待……”
    两人对视着，眼中的灵质跳跃闪烁，那隐晦的火药味诱发无形的波动震荡四周的空气，但又顷刻一散。
    二者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龙脉公约局的人，确定还没到新罗么？”
    威拉德爵士点了点头：
    “据说临时换了龙脊特使。”
    柯林疑道：“黑山羊本身是恕龙人，或许会和这一点有关。”
    威拉德摇头：
    “那就有些太巧了。”
    这时，骤然爆发的灵质波动中断了二者的交谈，两人的神色齐齐一凝——
    “要进入最后的疯狂了……”
    在两人身后的远方，一抹红电正朝着此处疾驰而来——
    恶灵化状态的阎玺羽风驰电掣般奔流，血红的翅翼疯狂震动空气。
    而一支极光市特管局的车队也冲入了市内，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韩孝辅亲自踩满了油门，神色紧绷。
    ……
    市中心。
    如流星般激射而出的璃心在黑洞爆破中消失在了天边，坍缩天空的黑洞碾碎了八分誓言汇聚的异象，强烈的恐惧无孔不入地钻进天君的灵魂百骸。
    他看着那身影喷吐着狂暴的漆黑波动悬停在半空中，灵魂扳机的悸动早已麻木：
    一对四，死了俩。
    更别提首站即陨落的正阳。他们可都是新罗的不朽者，新罗的最强者……
    在这瞬间，他猛地咬紧牙冠，面颊颤抖：
    “季离……做到这一步，就彻底没有回头可言了……”
    “你将被整个倒影行者世界通缉，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极致之恶……有多少无辜的人之灵葬送在你的愤怒之下，你可曾想过，你未来要如何收场？！”
    然而冷漠的头部神经光元笼罩了他的面容，传来季离冰冷的嗓音：
    “……那么在你做出那个选择之前，你可曾想过，眼下要如何收场？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之灵葬送在九面的癫狂辐光之下？”
    愤怒，不甘，悔恨，无数的情绪冲入天君的灵魂深处，他开始痛恨自己此刻的选择，痛恨九面的逼迫，痛恨季离的无情爆发……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而那些复杂的情绪又被他此刻“灵枢降临体”的状态所抹去。
    在那集群灵枢的作用下，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种情绪：
    直指黑山羊的愤怒。
    贯彻八分誓言的意志……为了给新罗一个交代，黑山羊今天必须被镇压……
    不，他必须死在这里。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对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冲突俨然发展到了极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整个新都和新罗已经无法承受黑山羊所引发的后果。
    而唯一的结局，就只能，也必须是彻底杀死他。
    无论这是否会献出他的生命……
    黑洞闪烁，他看到九面被能量光柱崩飞而出，黑洞的力量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伟大的集群灵枢，作为您的代理人，我在此立誓……”
    时间宛若定格，季离的机械身躯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朝着他的头颅而去。
    但天君的身躯在这瞬间磨灭，化作了铜锈飘上高空。
    刹那间，八分誓言化作的结界将整个新都笼罩。
    这一瞬间，季离感觉到自己在奥丁状态下无穷无尽的感知被压缩到了极致，仿佛只剩下了眼前的市中心：
    “空间封锁……是害怕我通过黑洞进行空间跳跃么？”
    这时，他的身后再度传来了癫火的爆响：
    “九面，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反手就要将其轰碎，但那癫火人形却并非是冲刺向他，反而直接拼着重伤濒死的代价，直扑天空的八分誓言之力——
    “为了我的天使……你怎么能就此献身集群灵枢……天君，给我回来！！！！”
    癫火人形轰然刺入天空，天君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
    “战斗还未结束……想想你的愤怒，想想你的不甘！！！我需要黑山羊完成我的交易！！！我还需要你的力量！！！”
    癫狂辐光将天君的灵魂点燃，他惊觉八分誓言竟然没有保护他的灵魂，反而让那癫狂辐光不断钻入其中。
    也就是这一刻，他猛然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
    对于此刻的八分誓言而言，它需要不计代价，癫狂辐光和九面的力量来彻底灭杀季离——
    它从黑山羊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集群灵枢，竟然也会感到恐惧？
    那是他在被癫狂辐光灼烧照耀到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最终剩下的念头——
    天空染上了一片橙红，不断张开巨大的橙色裂纹，在隆隆作响中开始朝着季离疯狂坠落而去：
    “黄昏开始坠落，就让我看看……在这种天灾面前，你的人格阴影究竟能迸发到何种地步吧……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那可怕的天灾，奥丁胸口的黑洞引擎疯狂跳跃闪烁，季离抬起手臂，装甲咔咔分离张开，遍及他全身上下的外骨骼装甲。
    一层层漆黑白边的能量从胸口的黑洞反应堆中亮起，顺着内构传导器不断扩张，一路蔓延到他的手臂之中，最终化作压缩到极致的黑洞能量井喷而出——
    “我，才是天灾。”
    一抹细线瞬间穿刺天空，而后扩张——
    粗壮的黑洞光炮贯通天际，坍缩了空气和云层，坍缩了灵质与情绪，将那空间都撕开密密麻麻的裂缝，同那坠落而来的癫火灵枢混合物轰然相撞。
    轰！！！！
    巨型黑洞几乎笼罩了整个城市上空，密密麻麻的黑洞粒子在天空疯狂爆发生成，季离胸口的反应堆高速闪烁跳跃，不断激荡着灵质模拟的宇宙能量。
    最终，那灵质的互相消磨化作雄浑的白光，摧毁了所有人的视觉和五感，将整个城市彻底照亮！
    当迟来的视觉和听觉重新回到身上，弥纱站在一处建筑残骸的角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西八……”
    可怕的碗形大坑如奇观般横贯市中心。
    那边缘如抛光般光滑细腻，看到高度钙化的土层，还有被硬生生从中间截断的地铁通路……
    毁灭奇观。
    一道红色闪电骤然急停停留在高楼之上，阎玺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微缩的瞳孔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季离做的？
    而那立于高处天台的两人，一人抬起脸上的墨镜，另一人则放下了遮挡双目的手掌：
    “精彩绝伦……”
    他们对视一眼，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大坑中央，季离的身形半跪在地，最后一抹人格阴影迸发器的力量正在从他的身上退却。
    一尊尊外骨骼装甲开始在他的身上脱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左手腕传来烙铁般滚烫的触觉：
    ——
    【人之灵集群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恐惧】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1873】
    (本章完)

 第421章 终局（二）

    第421章 终局（二）
    扭头望去，季离似乎能看到兔子妞儿狂奔过来的身影，但来自灵魂深处的强烈痛楚让他猛地躬身而下，浑身疯狂战栗了起来——
    第二次使用人格阴影迸发器，相比于最初那次要好了不少，但仍然充斥着大量的不适。
    仿佛整个身体都在排斥着自己的灵魂，要将其驱逐出肉体一般。
    那漫长的痛楚持续了数秒才渐渐消退，而且强烈的晕眩感仍在大脑中萦绕。
    他重新睁开双眼，咧嘴擦掉额头的细汗：
    “还真顶啊……黑洞反应堆。”
    他看了眼手中的空御笼手，那其中的黑洞之力已经在联动人格阴影的爆发下彻底消耗殆尽。
    这时，他感知到隐隐的排斥。
    投去目光，竟是一尊铜像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身上逸散着熟悉的气息，正歪斜着立于他身侧不远处，裂开巨大的缝隙。
    这东西……
    他略微踉跄地支棱起身体，迅速恢复自身的生理控制，一脚便将其踹得粉碎，整个城市再也感知不到八分灵枢的气息。
    此刻，季离能感知到此刻这具身体的虚弱，灵魂之井已经完全干涸，灵质的回复速度形同龟爬。
    这让他微微眯起双眼——
    面临半个八人议事团的压力，他必须要率先发难，而不能落入九面和天君的节奏之中。
    这就是他为什么毫不犹豫便使用了人格阴影迸发器的原因。
    虽然他之前对八分誓言这样的集群灵枢并不了解，但现在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他眉头突然一皱：
    那东西怎么还没出现？
    他试图寻找九面的人格遗物，但就在这瞬间又猛地抬起头来，因为两道可怖的灵质气息笼罩了市中心上空——
    他顿时抬起手来，示意已经在大坑中冲了一半的兔子妞儿止住步伐。
    而两道异邦人的身影倏然出现在深坑底层：
    一人头戴高礼帽，一身穿戴整齐的身绅士打扮，冲着季离脱帽致礼：
    “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战斗……”
    而另一人则一身紧实的黑色西装，梳着常见的公干背头。
    他看了眼手中的手表，微微扭动一下：
    “既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就直入主题吧。”
    他抬起头来：
    “尊敬的季先生，你可以叫我柯林。我代表凯顿联邦，作为一名阈境协调者邀请您加入异象干预局……不知您意下如何？”
    而另一绅士打扮的异邦中年人也道：
    “罗梅罗·威拉德三世，你也可以叫我威拉德爵士……我代表白岛来此，邀请您加入暗面监管团，成为守望人之一……阁下可有兴趣？”
    ……这不在计划之中。
    季离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扫过两人，但余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角落中微不可查的淡淡虚幻。
    现在他灵魂之井完全枯竭，灵质的恢复速度极其缓慢，而这两个不朽者……
    感受到灵魂扳机传来针刺的悸动，他咧开嘴角：
    “两位来得可真是时候。”
    “我的朋友，我们可没有加入刚才的战团……”
    柯林露出笑容，感知到季离排斥的意思，身上的灵质波动四周，隐隐带着威胁的刺痛感：
    “眼下的您，除了离开新罗，又能去哪儿呢？我们的到来，不正是为你提供最棒的保护伞么……”
    “还是说，您想凭枯竭的灵魂之井……和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凯顿联邦不多说，算是老朋友了，异象干预局是他们对外的觉醒者组织。
    至于白岛，全称则是白岛联合王国，英语的发源地，欧洲传说和古不列颠神话让这个国度具备充分的神秘学色彩。
    “两位绕这么大的远路跑来新罗，就是来招人拉新的？这里好像既不是美洲大陆，也不是欧洲的土地。”
    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自然知道这里是新罗……但这时候的新罗，又还剩几个人？”
    话音未落，一道不朽灵质从天而降——
    浑身沸腾的瑛皇轰然落在了季离身前，一把抓住季离还有些虚弱的手臂。
    不等他有所反应，青色的灵质便化作长蛇将季离围困，瞬间化作牢笼。
    季离向侧前方远处灵质瞬间沸腾的兔子使了个眼色，一时没有挣扎。
    而瑛皇双目赤红地看了他一眼，言语无比阴沉：
    “两位，可是有些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那两人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瑛皇会以这样毫发无损的姿态出现在眼前。
    刚才的战斗充斥着不朽者死亡爆发的鲸落现象，这遮蔽了瑛皇被季离直接用黑洞丢到海上的事实。
    而瑛皇抬起手来，身上灵质骤然震爆：
    “季离……将会被羁押在首都，作为新罗的土地上的最高级灵质犯罪者，这是人魂两派隐秘结社的内政，还轮不到欧美人做主。”
    高礼帽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露出笑容：
    “那我要是要强行带走他呢？”
    瑛皇冷声道：
    “你的这位异国同事会答应？”
    柯林顿时笑道：
    “自然不会，不过……”他嘴角一撇：
    “带离新罗后，我们可以自行解决，毕竟这地方，好像是不太欢迎我们。”
    他抬起头来，看到那站立在大坑边缘的人群。
    韩孝辅，阎玺羽，茉莉，黄昏部队和特工……
    而首都特管局赤红着双目在大坑的另一边，双方俨然一副分庭抗礼的局面。
    只是从人数上来说，极光市特管局并不占优势。
    而离间失败的瑛皇也并未气馁，微微抬手：
    “底片魔女阁下……您旁观了这么久，不出来打个招呼么？”
    他的声音回荡在巨坑中：
    “虽然我无法保证新罗后续对季离的处理，但无论如何，都比他被带到欧洲或是凯顿联邦要好得多，不是么？”
    灵质漂浮而过，那原本位于季离眼角余光的虚影在大坑底部的边缘缓缓浮现。
    菲林的身影从其中款款而出，那道巨大的裂痕被礼服遮掩而去。
    瑛皇眼中的神色微微一凝，看向身前两人：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
    情况瞬息万变，眼下他只能和菲林合作。
    虽然她身上存在不小的伤势，但要镇住这两人应该不成问题……
    而对面的威拉德爵士却是骤然露出微笑——
    刺耳的破空声穿透维度，一柄巨型白金大剑从天而降，狠狠斩在双方之间。
    奇观崩天裂地，尘土飞扬。
    一阵灵质暴风席卷长空，所有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齐齐后退，神色一惊。
    那突兀的维度裂变让瑛皇瞬间绷紧的全身，从那巨剑上传来的威胁更是令他的灵魂扳机疯狂震荡，沉默数息后才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眼：
    “白环骑士……”
    那巨剑通体白金色，布满繁复的纹，古朴而华丽。
    一枚带着缺口的白色圆环镶嵌其上，呼吸着带有灵质色彩的光芒，传来沉闷回响的男声：
    “把这个转轮者带走。”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个欧美人没有丝毫犹豫便向季离齐齐出手。
    本就蓄势待发的瑛皇顿时怒吼一声，进入恶灵化状态猛扑而去，菲林的黑白灵质场豁然张开将那两人笼罩在了其中。
    或许是因为伤势的关系，那黑白灵质竟在巨剑散发的白金色灵质下寸寸碎裂。
    那两人只是身形一顿便同瑛皇碰撞在一起。
    上方的两支特管局人马更是奔腾而起，直接冲向下方要抢下季离，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沌。
    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被季离一脚踢碎的铜像之中，一点小小的橙色火星不知从何时便暗自跳动起来。
    而就在这混乱爆发瞬间，那火星骤然膨胀，化作雄浑的癫狂辐光冲天而起。
    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却看到季离和那困锁他的青蛇牢笼已经一同消失。
    瑛皇怒然惊呼：
    “九面！？”
    他在赶来路上就看到那可怕的黑洞爆发，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因为那一丝“悖论”的力量吗……？！
    季离此刻被他的牢笼困住，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数人神色瞬变，各色灵质激荡而出——
    首都特管局和瑛皇要不计代价地控制季离，对他们来说这场灾难和八人议事团的崩塌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而极光市特管局则要救下季离，这都是八人议事团和九面导致的如今局面，这是他们的总署长。
    两个外乡人和大剑也要抢下季离，他们本是参与盐水岛事件才来到此地，不该在新罗境内随意入局。
    既然横插一脚进来，又怎么可能马上就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决计不能让九面就这么杀死黑山羊！
    但那橙红光芒竟如此之快，边缘闪烁着多色彩光瞬间刺穿无数灵质，甚至连同菲林的时间领域也未能使其停下。
    兔子更是气急败坏地抓起斩马刀，才意识到这玩意儿现在只剩个刀柄了。
    随手便抓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猛然按下，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橙色光芒就这么带着季离冲天而起——
    “西八！关键时刻你搞什么玩意儿？！”
    兔子狠狠将黑箱化作的相机摔在地上，她明明感知到这东西的灵质状态至少还能再用一次！
    而此刻，位于高空的橙色光芒也在穿越这几名不朽强者和无数觉醒者爆发的灵质后，将那最后一丝多色彩光彻底消耗殆尽。
    破灭的光芒从那橙色辐光中泛滥炸裂，彻底显露出癫火之身九面的身形，这代表着“悖论”的力量已经被他完全用尽。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发出癫狂的吼声：
    “……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干枯的尸体燃烧着癫狂之火，九面的身躯趴在季离的身上，将他身上的青蛇牢笼焦灼粉碎，带上飓风凛冽的高空：
    “……你还在等什么……快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看！！！”
    怒吼声中，那些致命的灵质术式猛冲向他，九面只能不断向上，并持续不断怒吼着，于劲风中高高举起季离的身躯：
    “我已经拿到你要的东西了！！！黑山羊就在这里！现在，立刻，把我的妻子给我——”
    “墓碑！！！！！”
    在他那最终撕心裂肺的呼唤下，一抹深红灵质席卷而过。
    瑛皇神色再度骤变：
    “墓碑！？”
    下一刻，天空中撕向九面的各色灵质被顷刻摧毁，那刚刚恢复正常的天空竟翻卷出滔天红云。
    迭山市的情报是季离亲自接触后带回来的，瑛皇很清楚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宿魇，墓碑，迭山市，高层封锁，述职大会……
    一瞬间，大量的线索在他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为了达到这一步……你竟然真的勾结了死徒这样的存在，还是通天塔的死徒……”
    原来从迭山市那次事件就已经是他最直接的意图了……但丧妻和盐水岛争端却让八人议事团无暇顾及他的一场。
    瑛皇瞬间意识到，或许从柳智雨死亡的那一刻起，九面就已经彻底疯了……
    灵质激荡，一头青色巨蛇在他的灵质爆发下从地面冲天而起扑向高空。
    两个异邦人显然也知晓通天塔的大名，也对所谓的“第八席”墓碑有所了解。
    柯林顿时身形加速，牙口咧开一口尖牙，背后长出一对蝠翼便瞬间加速而去。
    而威拉德爵士却不进反退，回到大剑旁显然是要借用那“白环骑士”的力量。
    几人之中各显身手意图截下季离。
    但天空已然化作螺旋的深红漩涡，顷刻将四周化作猩红鬼域，短暂遮蔽所有人的感知——
    方向感丧失，视觉遮蔽，听觉中满是聒噪的鬼哭狼嚎。
    而此刻的高空中，季离强忍着灵魂之井枯竭的不适抬起头来，同九面干枯狂热的双眼对上。
    九面已经懒得理会季离，在一片呼啸的血色中狂笑着，那笑声中满是喜悦，直到耳边传来季离淡然的声音：
    “……当冲突激化到无法化解的那一刻，一切背后的理由和原因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九面的笑声骤然卡壳：
    这话，好耳熟。
    但在癫火灼烧之下，他的思维已经愈发混沌，他怎么都回想不起来，这些话是出自哪里。
    而季离的声音还在继续：
    “最终的所有，都会变成情绪炸开的困兽，绝命挣扎。”
    “当选择题彻底摆在这个国度面前的时候，你我的交易也就完成了……你要彻底兑现你的诺言，而不只是这样的东西……”
    季离眼中闪烁的狡黠定格在他的目光中，九面的灵魂骤然震荡——
    他想起来了。
    那是之前回来首都的路上，他对死徒“墓碑”所说的话。
    可是，他对墓碑说的话，黑山羊为什么会知道呢？
    为什么呢……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灵魂扳机开始极剧震颤，强烈的致命感几乎要将他残破不堪的灵魂震碎：
    “不！等等——！！！！我们明明……”
    鲜红的利刃爆发刺入肉体的剧响，整个天空红雾尽除，将那高空中的一幕呈现在所有人眼中。
    他们霎时僵在了原地，瞳孔微缩，连灵质都变得迟缓一瞬——
    季离看着近在咫尺的九面的脸，眼中的戏谑在不断跳动。
    而九面竭尽全力想要呐喊出声，但剑刃已经开始绞动他的灵魂和肉体：
    我们签订了契约的……
    那些癫狂终于在他的眼中消失了，仿佛被那一剑全数粉碎，彻底露出后方那千疮百孔灵魂的本相。
    不甘，狂热，愤怒，还有孤独和乞求。
    各种情绪在他的眼中一齐爆发，但那枯槁的双眼却在逐渐失去色彩。
    他狰狞而又挣扎的目光从那穿透胸口的剑刃，一路延伸到季离后方出现的人影身上：
    通天塔“第八席”墓碑：
    “时机正好……”
    它的身体被纹繁复的铠甲笼罩，那是千人百态组成的诡谲浮雕，而有一枚浮雕正在挣扎。
    这都是被它猎获的灵体，而那一只正在挣扎的，却带着令他熟悉的样貌，毫无疑问那是他死去妻子的模样。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这濒死时刻呈现的幻觉，但那逐渐失去光彩的双目却因此猛然亮起，竭尽全力闪烁着灵质。
    而后他便看到一蓬黑色的菌丝从季离的身上弹射而出，刺到那活动浮雕的表面。
    只有那么一点点，但也足以让那浮雕骤然破碎。
    刹那间，他的双目彻底失去了色彩。
    不不不……不——！！！！
    最终只是在灵魂粉碎的瞬间，化作狂怒的无声咆哮。
    他的不甘和痛楚到达了顶峰，整个身躯和灵魂砰然炸裂，化作甜美无比的养料，被墓碑面甲后方的深呼吸全数吸入。
    这一幕或许很漫长，但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在弥纱茫然的目光中，那长剑刺入季离的胸口，又穿透九面的身躯，猛然一搅。
    瓢泼的鲜血洒下长空，她的瞳孔僵直了。
    霎时，她只觉浑身血液降到了冰点，思维冻结，如有铺天盖地的寒气将她完全包裹，渗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之中：
    “老……季……？”
    (本章完)

 第422章 新生

    第422章 新生
    鲜血的殷红随着那长剑的抽离激射而出，带着季离急速逸散的灵魂瓢泼如雨。
    阎玺羽瞳孔颤抖，薄薄的嘴唇僵硬地张开着，堵着未能出声的呼喊。
    茉莉的小手紧紧捂着口鼻，瞪大的眼眶泛起水雾。
    在无数震惊凝滞的目光中，墓碑单手一抓便将季离的肩膀捏在了手中，朝着天空中血色的漩涡疾驰而去。
    数道灵质瞬间爆发而出追逐他的身影——
    一青一银一黄，还有那白金巨剑和菲林的黑白时域。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菲林身上的裂痕骤然扩大，那迸发的黑白时域因此不稳定地率先爆开。
    竟将银黄二色灵质和白金巨剑短暂停滞在空气中。
    而青色流星正是瑛皇，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恶灵化，蛇人面部青筋暴起，带着满是怒火的目光冲向墓碑。
    但他耳边突兀传来一声枪响，阴影沸腾的能量柱体直冲云霄，他一个躲闪却被沉入了菲林那片黑白时域中——
    暗紫色的身影瞬间掠过他的身前，抬起的手掌在劲风中化作白色的利爪，迅速染上独属于白弥纱的猩红灵质，向着那血色大洞猛抓而去。
    撕心裂肺的怒吼震散血色的大气：
    “……把他，还给我！！！！”
    弥纱已然进入了人格阴影迸发的状态，一如之前在里世界那般，全身上下都在长出雪白的毛发，体型高速膨胀。
    巨大的六眼兔魔带着无边狂风席卷高空，猩红燃烧的利爪撕裂出弧线流星，直撕向墓碑的面门！
    后者头盔下闪过洋红的灵质光芒，那不屑的恶异情绪化作飞刀利刃悬浮在他的周身，就要朝着金弥纱激射而去。
    但墓碑抓着季离肩膀的手掌突然一痛，顿时冷哼一声，那飞刀全数调转激射另一处。
    叮叮当当地同脱困的白金大剑撞击在一起，却未能阻挡其势头。
    他顿时抬起手中纹繁复的骑士剑，同那贯天彻地的巨剑碰撞在一起。
    金铁交鸣爆发无形的音波，几乎在瞬间撕裂所有人之灵的耳膜。
    兔魔六眼一亮，当即利爪一转便将季离从墓碑的另一只手中抢下，庞大的躯体却灵活地弹跳在残破的大楼之间，身躯如陨石轰然落地。
    随着漫天尘埃四散开来，她已然化作黑白相间的人形态，将他环入最柔软的怀中：
    “老季……你还好吗？”
    劲风吹起他的衣角，一张粘着鲜血的黑白照片从中飘飞而出，悄无声息地落到旁边的地面上。
    金弥纱看着双目紧闭的季离，手忙脚乱地从阴影空间中摸出大卷的黑色纱布，不断将其缠向季离胸口的大洞。
    但那双手却在疯狂颤抖着，几乎无法稳定地抓住纱布，反倒弄得一阵鲜血四溅：
    “对不起！老季你保持清醒，我马上就给你止血，你相信我，我对付过这种伤口，我知道怎么急救……我……”
    颤抖的声音猛地僵住，一红一紫的瞳孔缓缓收缩——
    没有灵质，没有情绪。
    甚至……快要感受不到他的灵魂。
    “不……不不不！！”
    她将各种通灵药品从阴影空间中抓出，疯狂撕扯开来，塞向季离胸口鲜血汩汩的大洞：
    “……你那么厉害，那么优秀，怎么会被区区通天塔的小卡拉米干掉呢……对不对？老季，你没事对吗……你睁眼看看我啊……”
    不知觉，她发现自己看不清季离的脸了，便抬手在脸上一抹，已经冰冷的鲜血和滚烫的热泪混合在一起，抹出殷红而狂乱的痕迹将她的小脸遮蔽。
    她抱紧了季离已经冰冷的身体，时不时擦着脸，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容颜，又不断将被鲜血冲开的纱布重新封回去：
    “……你说好不要死的……说好一定不死的！！季离你别睡了！睁眼啊！！！”
    她双手狠狠地锤在季离的肩膀上，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决堤的泪水和情绪一起彻底崩溃：
    “你不能死……季离！我求求你不要死！！！”
    僵硬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阎玺羽的身上燃烧着红电残留的青烟。
    她有些踉跄地一步步前行，红色眸子中映射出的只剩弥纱怀里冰冷的尸体。
    灵魂扳机感知不到任何存在，没有灵质，没有情绪，也不是温热的肉体——
    他死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可能呢……
    一时间，她感到头晕目眩，竟有些恍惚，艰难地张开粘黏发干的嘴唇：
    “喂，兔子……”
    “滚开！！！”
    金弥纱猛然回头，双目爆发一红一紫狂暴的灵光，汹涌的暗紫色灵质在她身上沸腾。
    浓烈的孤独感侵袭着她，觉醒灵光如天摇地动般闪烁在三位一体架构中，灵魂之井隐隐井喷，暗紫色的灵核如心脏般起伏泵动。
    那四面八方的影子都沸腾着，长出密密麻麻的牙口和触手，疯狂乱舞。
    暴乱的影子让弥纱猛地一愣，瞬间回头抱紧了季离：
    “影蚀之主……救救他！你快救救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救他……我操你妈的混账东西，给我回话！！我让你救他！！！”
    但无论她怎么呼唤，影蚀之主都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只剩头上灵质碰撞的巨响，对她来说无异于死一般的沉默。
    人群之外的琴愣愣地看着那已经失去任何气息的季离，灵魂扳机不断触动着，一下又一下意图启动他身上的色欲咒印，但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那么强大的灵魂，怎么可能……
    她踉跄地后退两步，被红发的女下属搀扶住，抬手撑住了额角。
    我明明马上就能彻底接管极光市闪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这时，灵质碰撞的巨响震荡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天空中的白金巨剑被狠狠弹开，哥特风格的骑士剑在墓碑的手中挽出漂亮的剑：
    “不愧是白环骑士，白岛最顶尖的觉醒者之一。如非今天不是时候，我还真想与你来一场漂亮的决斗……”
    沉闷的嗓音撕裂维度：
    “择日不如撞日……”
    白金巨剑无风自动，再度碰撞的瞬间，墓碑的身躯被狂暴的冲击力瓦解。
    化作洋红的雾气风蚀般出现在另一处高空，正位于那血色漩涡化作的天之穴正中。
    抬手便抬起利剑，将那另外三名脱困而出的灵质攻击嗙嗙化解。
    悠然的态势仿佛不像是不朽者阶层的搏杀，反倒像寻常的剑斗：
    “可我不喜欢撞日……还是就此结束吧！”
    骑士剑豁然高举，猩红四散。
    地动山摇之间，巨大的墓碑从地面拔地而起。
    随着一轮红月将一切化作鲜红的夜色，将四面八方除了白金巨剑以外的一切觉醒者尽数推飞，地狱般的气息瞬间降临。
    瑛皇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沟壑，勉强止住身形，抬起头来便倏地变了脸色：
    “通天塔的意志……堕落的大圆桌誓言……”
    一旁的威拉德爵士面色一紧，眼中竟跃然一股怒火：
    “你们这……该死的小偷！”
    然而一股白金色的灵质从天而降，将他的身影挡住，竟是那只巨剑：
    “所有人，散开。”
    他的声音变得凝重，不容置疑。
    外围的韩孝辅也是眼中一紧，感知到此刻天地沸腾的可怕气息，也顾不得其他便放声大喊：
    “阎玺羽！！！还有那个小姑娘！！！离他远点儿！！！”
    阎玺羽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聚焦在季离的身上——
    在血月的照耀下，无穷尽的血色从季离胸口的大洞中迸发而出，朝着天空翻卷而去。
    她猛然从悲痛中回神，一把抓住金弥纱的肩膀：
    “兔子，快走……”
    弥纱根本不理会她，死死抱着季离的尸体，身躯一挣便是粗壮的阴影触手将阎玺羽直接打飞：
    “老季是最棒的……老季不可能死……你根本不明白……”
    这时，季离的身躯猛地挣脱了她的怀抱，竟在那血色之下开始升空，无数阴影触手顿时抓住了那身体，却被未知的力量直接扯断。
    而那张地上的黑白照片，却是瞬间变得斑驳不堪，染上了一抹血色。
    阎玺羽还想冲上去，却是被闪瞬而至的韩孝辅一把抄起，连带着不远处疯狂嘶吼的金弥纱朝着远处疯狂退却。
    下一刻，那巨型墓碑上打开了一道缝隙，血光勃发间，墓碑的声音响天彻地：
    “地狱的大门敞开了……”
    它的声音变得诡谲异常，仿佛有无数呓语夹杂其中，组成一个个音节：
    “碑文骑士以此立誓……”
    那像是某种祷言，引导着那墓碑大门内的气息全数钻入季离的身体，仿佛正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改变着：
    “迷途的转生者啊，请尽情地感受它。”
    一声嘶鸣隐隐传来。
    像是来自于季离的身体深处，又像是远在天边。
    “这非死亡，而是生命……”
    那声音变得密集而嘈杂，仿佛千人万语，血光开始从季离的身躯中显现。
    在那可怕血月的照耀下，所有人都感觉身体如胶水般粘滞，只能远离，无法靠近。
    只有那白金大剑还在疯狂颤抖，于呼啸声中斩向墓碑，却停留在它的头颅半寸前，难以继进。
    而墓碑视若无睹的祷言还在继续。
    无边呓语中，一块浮雕从他体表的盔甲中钻出，化作九面的面甲头颅发出一声惨叫，再猛地收缩成一枚黑色混沌的珠子——
    九面的人格遗物。
    那东西绕着墓碑高举的手臂，一路向上的途中，一抹橙红色在其深处点亮，并迅速将其浸染裂开。
    橙红的颜色中仿佛燃烧着火焰，从那火焰中，又似乎能窥见一抹癫狂的意志。
    它就这么钻进了那骑士剑中，将其点燃。
    刹那间，那墓碑大门豁然敞开，狂风大作，内里伴随着疯灵的惨叫，映出橙红的癫狂辐光。
    将已经贴到它头颅上的白金大剑彻底吹飞：
    “祭品已经献上，在血誓的见证下，被转轮磨碎的生命……睁开你的双眼——”
    “见我所见！感我所感！！！”
    沉寂的死尸豁然睁开双目。
    骑士剑劈下从天而降的橙光轰击在他的漂浮的身躯上，癫狂之火瞬间笼罩了他全身。
    在被韩孝辅带离的劲风中，阎玺羽的神色瞬变，金弥纱更是直接扭过头去，眼中浮现出绝望的眸光——
    “不……为什么……”
    轰！！！！
    橙黄的癫火之柱冲天而起，一尊人形开始从其中显现。
    引擎轰鸣，斑驳而残破的装甲覆盖在高大的身躯上。
    一轮橙黄的太阳在那身躯的头颅位置熊熊燃烧，深色的内里传来无尽的疯嚎，一对十数米宽的火焰翅翼横跨天空。
    在那地狱般的灼热中，墓碑的声音震荡空气：
    “见证！一个新的同胞，癫狂辐光的眷顾者，转生之王，通天塔新的尾席……新生的死徒，用毁灭宣告你的存在吧！！！”
    血月光芒大亮，一轮刻痕浮现在“季离”的身上，高速隐没。
    而角落中那早已满是裂痕的照片上豁然浮现出那血色的刻痕，刹那间，那黑白照片彻底崩裂。
    而季离身上火焰跳跃一瞬，猛地回头：
    岩浆火海瞬间升腾，白金巨剑在那噼啪焦灼扭曲的空气中从天而降，开天般轰然劈下。
    季离的手中燃烧出火焰浇筑的大剑，另一只手猛然扩张，那巨大墓碑之门中不断涌现无穷无尽的癫狂辐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而后手中大剑轰然上提，毁灭性的癫火撕裂空气，同那白金巨剑轰然相撞——
    轰！！！！
    火焰浪潮四散喷发，席卷整个市中心。
    滚滚灼热之间传来无尽的癫狂惨叫，等到那冲击波彻底褪去，众人这才狼狈回身，看到那高空中对峙的二者。
    巨剑就这么斩在火焰大剑上，如定格般停滞在原地。
    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白金巨剑整个崩碎开来，燃烧起橙黄的火光，如陨石般坠落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一名浑身黑衣的鸟嘴医生甩开漫天鸦羽，竟是进入恶灵化的柯林。
    他惊诧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凝重：
    “黑山羊……被转化为死徒了……”
    一具铜色的半人马骑士放下挡在身前的骑枪，头戴高礼帽的奇怪造型，这正是在那浪潮之下进入恶灵化的威拉德爵士：
    “而且还打碎了白环骑士的剑……”
    那可是白环骑士之一，完全冥照者……
    竟然在这新生的死徒面前被磨灭了术式，是因为那后方的“癫狂深渊”吗？！
    在那滔天热浪中，弥纱目光怔怔，一步步走向那灼热的地狱人形：
    “老季……？”
    太阳黑洞般的癫火头颅缓缓扭过，仿佛有目光注视在了她的身上——
    “小心！！！”
    红色的闪电将弥纱扑倒在地。
    连绵的癫火墙毫不留情地裂过弥纱原来的位置，她的眸光瞬间变得一片死灰。
    阎玺羽一把将她抓起，眼中的泪光在高温中急速蒸发：
    “……他已经不是季离了。”
    “你……胡说……”
    金弥纱呆呆地看着癫火人形一步步走来，却突然顿住——
    墓碑骑士的身影已经冲向了天空：
    “新罗的各位，感恩吧，感恩现实……你们又老了一天，却在这个死亡的夜晚成功活了下来……”
    热浪的巨响爆开，随着一片血色和灼热的癫火冲天而起，季离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二者一路突入那天空中的血色漩涡之中，那一声声厉喝下追上天空的不朽者们竟也只能干瞪眼。
    霎时一片风云翻涌，血月退去。
    巨大的墓碑之门顷刻崩裂，化作碎块和灵质消散不见，只留下空气中肆意横流的死徒灵质。
    首都的夜色重新笼罩在这片大地上，弥纱的双眼已如死灰。
    这时，她看到了一具眼熟的身影躺在地上，双目骤然瞪大：
    “老……季……？”
    两人飞速冲了上去，将其扶起。
    阎玺羽的眼中看不到光泽：
    “不…只是灵质残留的空壳……”
    无人注意的角落，菲林捡起一堆照片的残骸，看着它们蒲公英般飘飞在空气之中，沉默数息后，露出了一抹微笑。
    “成功了哦……”
    ——
    ps：今天工作有点忙，所以只有一更了。
    我知道这点儿更新肯定不太够，最近这段剧情也太适合老断在关键位置，但是我最近的健康情况也不太够……只能说的确是在尽全力去码字了。
    因为这一段剧情本质上有很多细节要处理，还是挺费脑子，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和大纲细纲的调整。
    希望义父们见谅，能多更我肯定尽量多更的。
    (本章完)

 第423章 变化

    第423章 变化
    未知的白色空间。
    黑风燃烧起橙黄的火光，灌注而下化作一道挺拔的身躯，季离在燃烧中睁开了双眼。
    他抬起手来，看着一枚半透明的深色胶片在手中化作碎屑，露出了微笑：
    “完美……”
    替死胶片，使用后会衍化一张替死照片，在早期跟了菲林之后，对方送出的礼物。
    而后那笑容收敛，扭头看向身后出现的高大身影，直接撞了个满怀——
    菲林的虚影轻轻抱着季离，那极具压迫感的体型铸就的柔软将季离的脸挤得变形：
    “是啊，天衣无缝。”
    季离道：
    “你可没告诉我没有意志的死徒之躯还会失控，差点儿没把某个爱哭鬼给点着了。”
    菲林笑道：
    “放心，别忘了我还在现场，而且……”
    她清冷的声音有些揶揄：
    “那个小女孩可是为你哭得昏天黑地的，你这么说是否有些过于绝情了？”
    “实话实说而已，那家伙还小，爱哭一点儿也正常。”
    兔子妞儿和自己这个世界的身体年龄相仿，截止目前都没成年。
    菲林很快便结束了这个带有庆祝性质的拥抱，季离也转回正题：
    “所以，一切真的朝着我预想中最极端的方向发展了。”
    他走到一处展示柜前，将宿魇的人格遗物从里面拿出：
    “看来当时主动和墓碑联络的选择是没错的。”
    菲林点头：“老实说，真让我惊讶……”
    季离道：“可惜还不够完美，墓碑当时对我并不信任，甚至不如九面信任，因为我没有一个死掉的爱人这样的把柄存在。
    如果在那时他就告诉我更多关于九面的布置，这样过程会更加轻松，也不一定会走到这一步。”
    菲林：
    “但我们也并没有料到暗面监管团和异象干预局会派高级精英介入，还有一个白环骑士的存在。而考虑到异象干预局那人在场的情况，恐怕一名‘校准者’也在新罗领海内。
    而且足够极端的情况也正是墓碑想要看到的，这样也更不会引起怀疑。虽然是那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但你我的目的反而能更高效地达成——”
    渗透通天塔。
    暗面监管团和异象干预局，分别是来自白岛和凯顿联邦的官方觉醒者组织。
    和新罗相比，这些国家背后的底蕴更加深厚，官方层面的隐秘结社构成也更加复杂。
    和异象干预局这种直接隶属联邦中央的组织相比，秘银灯塔只能算是高级打手的存在。
    至于“白环骑士”和“校准者”，则对应了暗面监管团和异象干预局的冥照级不朽者，属于不朽者中的精英。
    这种层面的强者，是不允许随意进入他国境内的。
    不是不敢拿捏新罗，而是有别国的隐秘结社在虎视眈眈，会拿此做文章。
    但自身不入境，只是力量入境，就成了规避规则的偏门了。
    而悖论级的力量，那种东西算是每个国度的核心了，情报极少。
    季离道：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血誓吧，替死胶片代替我立誓，确认没问题么？”
    菲林道：
    “无法长久，但够用了。”
    “不愧是您。”季离露出了笑容：“那么我现在什么时候才能让意识回归身体？”
    “别着急，虽然不是真的立誓，但死徒的转化的确存在于你原本的灵肉之中，现在回归肉身，会打断这个过程，再等等吧。
    与其说这个……我倒是对你的人际关系更感兴趣……”
    季离挑眉：
    “什么意思？”
    菲林微笑：
    “没什么，只是看到有好几个人之灵跟你存在比较粗壮的社会性链接，有些惊叹于你的个人魅力罢了……不过你现在的眼神，就有些过于调皮了。”
    季离收回在大雷上下三路扫过的侵略性目光：
    “还有多长时间？”
    菲林缓缓转身：
    “快了，等到彻底完成的时候，你会感觉到的……”
    注视着菲林的投影消失在眼前，季离心念移动，蓦然落入了另一片空间：
    飘扬的灵质呼啸在宽敞而封闭的空间，有黑风吹过装潢华丽的展柜，里面陈列的物品莹莹闪烁，那是人格遗物和碎片化作的奇珍——
    看来灵魂空间在这个情况下也是能开启的。
    瞅了眼自己高达2000的认知指数，季离笑着张开五指，一团极致橙黄的火焰在手中升腾而起，内里传来灵魂疯狂的悲鸣声。
    “癫狂之火……”
    他略微思索大雷刚才的话。
    现在计划已经基本成功，即将打入通天塔内部，这样一来，后面就没有瞒着兔子几人的必要了。
    不过，考虑到目前墓碑的态度还摸不准，他对那家伙也不够了解。
    加上白岛和凯顿联邦或许会对已经成为“死徒”的自己投来关注，在通天塔内部站稳脚跟之前，这件事得先放一放。
    目前八字还没一撇。
    ……
    新罗首都。
    柯林和威拉德逐渐恢复人身，目光凝重。
    后者的眼中更是跳跃着怒火：
    “该死的通天塔……这帮该死的小偷！！！竟然堂而皇之当着皇家血统的面驱使大圆桌的力量……”
    柯林则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介入，也许是个错误，什么都没捞到，惹得一身骚。”
    “那如果不介入，事情就会有所转变吗？”
    “有区别，现在黑山羊已经成为了死徒，无论他是转轮者还是普通的人之灵，我们对他的逼迫都成为了记忆与力量，和他融为一体。
    而从个人的角度出发，被一个死徒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威拉德冷笑一声：
    “那就发布通缉令吧……无论是现在的死徒黑山羊，还是墓碑或通天塔，没有任何一个身怀白岛皇室血统的人，能忍受这样的耻辱……”
    柯林笑了笑：“随你的便，那是白岛曾经的集群灵枢，我只能对你们的行为表达祝福……”
    威拉德还要说些什么，却猛地神色一变，旁边的柯林也意识到了什么，瞬间低头——
    两枚橙黄火焰的印记正在他们的胸口灼热燃烧：
    “癫狂诅咒？！什么时候……”
    面色激变的两人身上爆开汹汹癫火。
    顿时便惊叫一声化作两道色光，朝着不同方向激射而去。
    不远处正盯着两人的瑛皇也是面色一紧，恢复人身的他顿时撩开自己的衣服，确认并未存在类似的东西后，勉强松了口气。
    正要看向菲林的方向，却发现底片魔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现场。
    看着满地狼藉，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团乱麻。”
    目光锁定在那季离残留的躯壳上，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抬步走去。
    八人议事团大半覆灭，名存实亡。
    这究竟是黑山羊带来的毁灭，还是天君的咎由自取？
    瑛皇不知道答案，但他现在作为唯一一个还留存在首都的不朽者，在这种极端且集群灵枢都覆灭的情况下，必须要扛起大旗……
    这时，他看到韩孝辅走了过去。
    “……在被转化为死徒的过程中，人之灵会排出体内无法被转化的灵质，留下一具尸体……”
    沉重的脚步声，韩孝辅的声音从金弥纱的身后传来。
    看着那具静静地躺在地上，全无任何气息的“尸体”，她颤抖地捧起“季离”的手掌：
    “那……变成死徒的老季……”
    “已经完全是怪物了，哪怕拥有过去的记忆。”瑛皇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斩断了弥纱心底的幻想。
    此刻她满脸的血污已经被刚才的高温全部烤干，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淌过发黑的表面。
    “或许这正是代表着，他作为人的那部分就只剩下眼前这具空壳，也许这东西存在的唯一理由……”
    阴沉的话语下，韩孝辅没能说出后半段。
    空壳唯一的用途，便是下葬一具的确有尸体的棺木，它会饱藏着人们的眷念埋葬在土中。
    空御笼手还套在这具躯壳的手掌上，弥纱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她僵直的目光一片死灰，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将他脖子上那枚方尖石摘了下来：
    “又是一个人……以后又是一个人了……”
    看着手中闪烁着阴影灵质的石头，兔子的情绪再度决堤，一把扑倒在那“尸体”身上，死死捂住了嘴巴，肩部难以抑制地耸动了起来：
    “呜呜呜……老季……对不起……我是个废物，我果然是个废物……”
    阴影灵质在她的身上沸腾。
    阎玺羽双目无神地看着这一幕，逐渐捏紧了拳头。
    “通天塔……”
    电流激荡，已经破裂的皮手套被她攥得咯吱作响：
    “宰了它们……绝对要宰了它们……！”
    啪！
    韩孝辅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稳住你的灵光。”
    阎玺羽猛然清醒，注意到灵魂深处颤动的觉醒灵光，狠狠咬牙：
    “我……”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阎玺羽嘴角猛地往下一撇，死死地咬住下嘴唇闭上双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韩孝辅环视四周，和缓步上前的瑛皇对上了目光，眼中带着沉痛：
    “今天死的人够多了……先打扫现场吧……”
    整个现场很是寂静，绝大多数特工都没有从今天的剧变中脱离出来。
    那碎裂的白金巨剑还残留在原地，不远处就是将整个市中心近乎坍缩的奇观巨坑。
    韩孝辅又一次无比真实地感受到，巅峰主宰的力量，在真正的不朽者面前是如此渺小，即便他很多年以前已经体会过了。
    无论是白岛暗面监管团的授勋守望人，还是凯顿联邦异象干预局的高阶协调者，都不是小小新罗的前署长所能触及的存在。
    乃至黑山羊……
    被集群灵枢制约，被九面胁迫的天君落得这个下场，是他的错么？
    他看着瑛皇。
    优秀后辈的死亡，是因为他没有听从天君的安排么？
    他又看着季离的空壳。
    那这个伤心的小姑娘，又有谁来帮她呢？
    这些被殃及池鱼，无数丧生在这场灾难中的市中心居民，又犯了什么错呢？
    这时，轻巧的脚步声从一侧传来。
    他看到了一身洁白作战服的茉莉，眼中淌着晶莹的泪，缓缓跪倒在季离不远处：
    “他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
    她想伸出手去触碰那具躯壳，但弥纱已经把坑给占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他呢……”
    她擦着眼泪，目光直直地看着弥纱手中的躯壳。
    这一刻，韩孝辅突兀一愣，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收回目光，猛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不……他们没有任何错，是自己迷失了方向。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当初灵光觉醒的一幕，闪过了从海上救出那个红眼小女孩的一幕，也闪过了当时季离站在他的病床前，拿着相机对他按下快门的一幕。
    倏然，不远处的瑛皇顿住，震惊的目光投射在韩孝辅身上。
    他那一头灰白的狮子乱发根部亮起了一点金光。
    而后金光一寸寸摧毁了灰白的毛鳞片，犹如破茧重生般，韩孝辅沐浴着金光豁然睁开了双眼，仿佛有黄金在那瞳孔深处疯狂闪耀。
    感受到瞬间悸动起来的灵魂扳机，瑛皇的瞳孔逐渐收缩，因为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的自性正在形成，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固化：
    那是不朽者的气息。
    (本章完)

 第424章 反应

    第424章 反应
    就在这时，另一股力量突然在弥纱和阎玺羽之间爆发。
    兔子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仍穿戴在季离手臂上的空御笼手，爆发出黑白色的灵质，朝着四周汹涌扩散，笼罩整个市中心。
    残破的建筑开始倒流，重新拼合，缝隙消失。
    汽车的残骸在时间的倒流中重新回到原本整洁如新的模样，倒退着回到公路上。
    碎屑组成了骸骨，包上了皮肉，转化成活生生的人之灵，一脸茫然地扫视四周。
    这奇迹般的一幕呈现在所有人眼中，一时间令其失语。
    阎玺羽终于忍不住捂住了脸庞扭过头去，两行清泪从手掌下滑到下颌。
    茉莉轻轻捂住了小嘴，眸光怔怔：
    “您果然……”
    韩孝辅眼中颤抖了起来，眼前的一幕触动着他的灵核，他的灵魂之井还在质变。
    万物在归复过去的模样，最终，只有那奇观般的巨大坑洞还留在原地，化作过去的印记深深地刻在新罗首都的市中心。
    瑛皇猛然咬紧牙关：
    “……我会给他安排一场葬礼，配得上他极光市总署长身份的葬礼……”
    话音刚落，他又瞬间改口：
    “不……国葬。”
    “那是八人议事团欠他的……”
    ……
    角落中，菲林的身影浮现在一栋重新复原的大楼旁，眸光怔怔：
    “是迸发器延续的力量么……”
    那虽是源自她的力量，但在迸发器的作用下，却是季离本身来决定其强弱的。
    如此鬼斧神工，他的灵魂，也许比想象中还要强大数倍……
    这时，她的感知中突然出现一股特别的气息，覆眼布下的目光瞬间跨越灵质距离，锁定了一道黑影——
    犬牙忍者？
    狱牙哲也挂在大楼的阴影之中，看着那可怕的大坑，目光锁定到那具季离的躯壳上。
    他的身体有些战栗：
    这下，要怎么跟家主交代这件事情……
    ……
    高星集团总部大楼。
    “灿浩少爷，您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车灿浩看着眼前让出道路的西装大汉，对方身上的不朽灵质针刺般激荡着他的灵魂扳机：
    “一群混账东西……”
    “抱歉，灿浩少爷，但这是您爷爷的命令。眼下新罗正值变局，正是我们高星集团进驻八人议事团的大好机会，而刚才那种情况，朴老爷子也不会想要你去送死的。”
    “我还要去向朴会长报告，就不多陪您了。”
    看着对方推门离开，车灿浩捏紧了手里的手机，一屁股坐倒在豪华的沙发上，颇为烦躁地将头发乱搓一通。
    哥，你真的死了么……
    他回想着市中心爆发的那可怕的黑洞，那番意气风发，毁天灭地的存在，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想到当初在捕食者巢穴中的种种，还有第一次去白羊学院的时候……他鼻尖轻微泛起酸楚。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
    他看着手机上写着“老姐”的联系人页面，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过去。
    等到漫长的忙音后，对面传来了车梨轻快的声音：
    “你才刚回国没几天，就又来慰问我了。不是让你帮我去特管局看看咱们的季离总署长吗？”
    车灿浩原本做足的心理准备瞬间崩塌，一把按住了双目，鼻尖的酸楚止不住地扩散。
    “喂？”
    面对车梨疑惑的声音，车灿浩猛地咬牙：
    “姐，出大事儿了……”
    凯顿联邦，车梨的手机“啪嗒”一声落在坚硬的地面，瞬间漫出无数裂痕。
    她呆愣的目光半晌都没有回神，只有手机对面车灿浩有些慌张的呼唤声。
    后方金发碧眼的女教官眉头一皱：
    “车梨？”
    车梨的声音有些颤抖：
    “凯瑟琳女士……能帮我订一下回新罗的机票吗？”
    她猛地咬紧下唇：
    “越快越好……”
    ……
    盐水岛。
    幽绿的光柱冲天而起，震碎漫天海云。
    空气中的裂缝被一对利爪硬生生撕开，肋后生有双手的绿发女人钻了出来。
    她身上墨绿的紧身作战服有些破损，肋后的手掌中捏着两柄形制各异的武士刀，燃烧着汹汹灵质。
    一名神父打扮的男子被她提在手中，身上不朽者的气息微乎其微，接近濒死的状态。
    看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黑日忍者，狱牙熏大刺刺地伸了个单手懒腰，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还是海上的空气舒服……”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看向面前的犬牙忍者：
    “怎么你们都在这？凯顿联邦和新罗的人都死光了？”
    言语间，她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拎着手上的神父来到了其中一名犬牙忍者身前：
    “抬头。”
    狱牙哲也脸上满是冷汗，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猛地土下座伏倒在地：
    “我有紧急的情况向您报告……”
    狱牙熏的目光骤然转冷，而狱牙哲也根本不敢有分毫耽搁，语不停歇的拔高声音，几乎是喊一般大吼：
    “目标身亡！凶手是通天塔第八席‘碑文骑士’！当前目标已经被碑文骑士转化为通天塔死徒，被旋桌血誓掌控……”
    “在下辜负了您的信任，愿切腹谢罪！！！”
    话毕，直接抽出怀中肋差，当场就朝着自己腹部捅去。
    但下一刻便眼前一，胸口爆开喷薄而出的鲜血，整个人被提在了半空中——
    狱牙熏洁白的手臂齐根没入他的胸口，肋骨爆裂，内脏位移，在那剧痛中从体内抓着他的脊椎将其直直地高举在空中。
    一对眼球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变黑，幽绿色的灵质在眼瞳中燃烧。
    鬼角刺穿额顶，脸颊上浮现细密的开口咧到耳根，透出内里变得尖锐的排牙，撕拉一声咧开音色重迭的嗓音：
    “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葬……”
    大量的血沫从狱牙哲也的口中涌出：
    “葬礼将在……三天后……举行……”
    狱牙熏眼中灵质燃烧，瓢泼的鲜血从天空爆开，狱牙哲也布娃娃般摔倒在地。
    “治好后扔到禁地去。”
    她扭头看向新罗的方向，远方的海浪发出哗啦声响：
    “葬礼……”
    ……
    未知地界。
    季离骤然睁开了双眼，看到灰暗崩解的天空——
    “你醒了。”
    他听到耳边传来沉闷的人声，扭过头去，看到一席哥特式铠甲的身影，头上一圈皇冠般的尖角锐利地刺穿空气：
    碑文骑士-墓碑。
    还有它胸口那一块巨大的异界结晶。
    (本章完)

 请假条

请假条
    这几天太累了，今天爆睡了一整天，醒来已经这个点了，只能请个假了，上个月除了月初第一天外也算是全勤无请假了。
    托最近这个高潮的福，数据有一点点回升，相信大家也看出目前剧情的一个走向了。
    不过最近这段还是有处理瑕疵，老季和墓碑之间的小九九也还没讲，但是因为各种时间问题和能力问题，我觉得我已经做到那时候我的状态所能写到最好的情况了。
    这次不说太多了，趁这个机会我也想把数据保一下，好好打磨一下后续走向，我们明天的更新见。
    猫猫图片一会儿补
    (本章完)

 第425章 布局者

    第425章 布局者
    “你捅得还挺狠。”
    季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也算是体验一把透心凉了。
    墓碑歪头：“那有机会让你捅回来？”
    季离视线一拧：“我不会当做没听过。”
    对方顿时呵呵一笑：
    “这可不是私人恩怨，只是……”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死得渣都不剩了。”季离眸光一闪，墓碑顿时抬起双手，态度还怪好的：
    “……我道歉。”
    季离收回目光，继续感知体内变化：
    “我高估了你的出手速度，太磨叽了。”
    墓碑耸肩：
    “毕竟白岛和凯顿联邦的人在，我得确保环境一切正常。不过老实说，你用宿魇的人格遗物联系上我的时候，还真是挺令人惊讶……”
    “东西想要回去？”
    墓碑否定：
    “那倒不必，我和那家伙的关系还没好到需要纪念品的程度，你自己留着吃掉吧，只是对你的能力有些意外。”
    在出发去首都前，季离就已经和菲林商定好了，从通天塔本身直接入手的计划。
    依靠来自上一段记忆给予的人格碎片——“世界树子体频率仪”获得的能力“高频感知”（目前这个能力已经融合到了灭亡引擎中），感知宿魇人格遗物上可能残留的通天塔相关的“频率”，季离得以联系到墓碑。
    当然，其中依托了菲林的时空力量进行了某种加持，在常态情况下，这份能力远没有这样强大的定位和联络功能。
    之前触发的两段记忆带给了季离巨大的谜团，截至目前，他还是不明白失去的那些记忆代表着什么，失忆的原因和当初飞升失败的原因也完全没有头绪。
    对此，他目前主要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但记忆恢复带来的力量十足惊人。
    感知频率的能力，还有这次的黑洞。
    虽然记忆灵质化作的人格遗物水平存在差异，且极有可能参差不齐，但那记忆从他三百岁的年龄起算足够古老，保不准后面还有更强的。
    只是季离还未到不朽阶段，可能无法融合每一份记忆带来的力量。
    像是宿魇的异界结晶引发的失落记忆带来的小型黑洞，只能放在空御笼手里。
    或者像这次这样，通过人格阴影迸发器这样的外物，同这股力量产生共鸣，实现将其短暂且完全利用的结果。
    这次迸发的奥丁形态，也正是他收获的那份记忆中出现的形态，这也进一步肯定了失落的记忆对力量增长的正向作用。
    而这就需要更多的异界结晶了。
    凭借他在新罗的地位和人脉，目前为止所能接触到这东西的渠道也极少，蒙萨给出的直接答案竟是通天塔。
    除此之外最能直接接触到的，就是在凯顿联邦的那一场拍卖会了。
    菲林需要从通天塔那里夺回自己的碎片，他需要异界结晶，墓碑需要他，那么加入通天塔就显得愈发顺理成章了起来。
    “不过我很好奇……”墓碑道：
    “如果最终我一直都没有出手的话，你要怎么解决从你手里逃得最后一口气的九面，还有白岛和凯顿联邦的人？要知道，之前那次短暂的谈话，实际上并没能让我们达成什么共识。”
    季离觉得有些好笑：
    “是什么让你觉得，他是从我手里‘逃’得最后一口气的？”
    墓碑摇头：
    “你回归人间体的时候左顾右盼地找九面的人格遗物，我的感知可不会看错……”
    话到一半，他自己猛地顿住：
    “等等……”
    旋即沉默数息：
    “你是在确认他没有析出人格遗物……”
    季离摆了摆头：“毕竟那样的力量要掌控起来还是有点麻烦，一不小心打死了，没有能杀死我的变数，怎么逼你出手呢？”
    又是数息的沉默，而后传来铠甲处传来细碎的碰撞声，墓碑在鼓掌：
    “精彩……有你这样的搭档，想必日后我会少很多麻烦……不过你没料到白岛和凯顿联邦会来那么厉害的角色，这是你的失误。”
    季离的脖颈扭得咔吧作响：
    “搭档？我本身不擅长这些，有所错漏也很正常，但无论白岛也好凯顿人也好，他们的认知决定了他们无法杀死我，对我的生命不构成实际威胁。
    而无法杀死我的东西，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都无需在意，我也懒得在意。”
    墓碑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你作为转轮者的高傲么？”
    “我很高傲么？”
    头盔下传来墓碑沉闷的笑声，它没有为自己对季离的评价多说什么：
    “……看似被动，实则主动，就连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呵呵，真有趣。”
    “是联系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么……”
    季离的确联系上了墓碑，但二者之间的信任是个问题。
    基于这个原因，季离认为：墓碑更相信和九面之间的交易而不是他，从墓碑并未和他透露更多有关九面的计划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不然还和九面交易个屁啊，我都说了要加入了，你还不赶紧过来把我拉进群啊？
    所以季离也只是表达出了一个意向，他还没有必须要加入通天塔的理由，甚至并没有和墓碑达成任何合作的共识，仅仅只是一次交流，并透露了自身对异界结晶的渴求。
    但因为仪式的条件是要季离必须“自愿加入”，也就是“自愿被杀死”。
    所以季离的那次交流透露给墓碑的信息，其实就只有一个：
    “我要加入通天塔了，你看着点儿抽空找时间把我杀了吧。”
    这样一来，墓碑的注意力自然会集中在季离身上。
    当季离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墓碑理所当然会跳出来把他转化成死徒。
    毕竟别人干掉季离可不算仪式，得他亲自来。
    这反而成为了季离的脱身手段，也是他前往首都之前所做的准备工作之一。
    事实是他的准备的确有效，从出城那会儿九面就开始捣乱了，他让兔子代替自己坐在车里也起到了效果。
    那你说季离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大雷的替死胶片还在身上，除了代替他完成立誓外，这东西最根本的用途是免死，所以他死不掉。
    最后的情况也的确走向了季离预想中最坏的结果，但这同样在他的掌控之中。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是准备在戒严和授勋结束后，去一趟凯顿联邦再做定夺。
    如果条件符合的话，甚至可以借着这次外出，在凯顿联邦去完成墓碑的仪式，只要让大雷在暗处盯着就好。
    但是情况的变动的确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九面的压住八人议事团的筹码也足够大，这种时候，拼的就是谁做的准备更多了。
    如果这场授勋仪式一切正常，九面最终的计划也彻底失败，季离就安心去凯顿联邦，他就不需要逼着墓碑出手来假死，一样可以加入通天塔。
    而这场假死作为季离的脱身手段之一，虽有算计墓碑的成分在，但正因为是生死威胁，看起来存在赌博性质，所以可信度极高，在墓碑看来他可能还算是救了季离一命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别管什么算计不算计，墓碑要真犟着不随你的意，不出来给你一刀，那你黑山羊还拽什么？
    有着这一重成分在，季离加入通天塔之后得到的信任势必会比他原本的计划要更多一些，也会免去一些不必要的试探。
    毕竟他除了对异界结晶的渴求外，还得帮大雷找找她身体碎片的线索，本身就目的不纯，是来当二五仔的。
    对于季离来说，其中的诸多操作细节，在墓碑那边不是问题，反倒是他和菲林之间，面对瞬息万变的局势，能否在几乎无法有直接信息交流的情况下达成配合。
    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灵质交流也会被不朽者和墓碑察觉到，引发猜忌，但好在两人的配合默契无间。
    在天君因为九面的胁迫，将矛头转向季离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了最极端的情况已经出现。
    菲林果断借着“受伤”在疯狂划水，全程神隐，就是给墓碑创造机会。
    不过也是黑洞反应堆太给力了点，菲林的确没什么出手的必要不说，连墓碑也得等季离把气撒完再说。
    这让那些失落的记忆对于季离来说，就更具诱惑力了。
    “那么……闲话就先到此为止吧。”
    墓碑单手摊起一只手掌，身上的装甲碰撞作响：
    “重新成为死徒的感觉如何？”
    在利用替死胶片的情况下，季离的身体依然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最显著的便是灵肉合一状态的改变，原本他的灵质就是十分精纯的恶异灵质，此刻已经完全没入全身。
    这带来的，是随着他的属性同步加持的肉体力量，他现在就算不用进入恶灵化，也具备相等于恶灵化的身体素质。
    但最重要的，还是灵魂扳机传来的，此刻对这片空间的那股奇异感觉，就像是回家了一样。
    “倒是忘了，你还没有找回自己的记忆。”
    墓碑说着，为季离解释道：
    “我们生于巢穴，游走于维度，大多数时候，维度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就如潜水一般上下浮动，无论是倒影世界还是恶之海都是如此。……哦，人之灵一般叫那个地方作‘里世界’。”
    在墓碑看来，季离是一个没有找回记忆的转轮者，它很贴心地为季离介绍着死徒的“优越性”。
    季离思索着，此刻灵魂扳机传来的对周围陌生维度的感触，不再有以前那种明显被排斥的感觉，甚至有一种舒适性。
    稍微一触碰，灵魂扳机传来的也不是曾经那种突然“一激灵”的感觉，而是像心脏噗通跳动的声音——
    他瞬间便“看”到了这处灵薄狱的出口在何处。
    这也就代表着，成为了“死徒”的他，可以看到维度之间的入口，可以随意出入任何灵薄狱。
    但是，他并非完全的死徒，而且灵魂扳机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时，身旁也适时传来了墓碑的指导：
    “相信你也感觉到了，死徒没有灵魂扳机，也没有恶灵化，因为我们就是恶灵。
    取而代之的是‘血肉扳机’和‘自噬仪式’，因为我们的肉体和灵魂是一体的，只有内外之分，而没有灵肉之别。”
    (本章完)

 第426章 墓碑和通天塔

    第426章 墓碑和通天塔
    季离闭眼感知了一番：
    “原来如此。”
    墓碑虽然在给季离坐科普，只不过由于替死胶片作弊的缘故，他的情况似乎有很多不一样，当然，和之前人之灵的状态也存在很多不同。
    首先是他的外表变化。
    虽然因为亲和力的缘故，他的外形变得极具吸引力，但仍然是正常亚洲人的容貌。
    在被“转化”后，他的眼瞳变成了恒定的苍蓝色，这是他使用人格阴影迸发器进入奥丁状态后呈现的灵质颜色。
    在驱动灵质的时候，他的瞳色会因为染上灵质而再度出现颜色改变，这一点和人之灵时的状态一样。
    但有所不同的是，如今眼白会变成全黑的状态。
    这是死徒的特征，暂时还不知道能否用某些手段进行遮掩。
    灵质方面倒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他之前被人认为是分裂使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恶异灵质的特征，现在也没差。
    由于死徒本身就是由灵质构成的恶异身躯，所以死徒是无法在身上刻下灵质回路的，这一点呈现在季离身上，有一些差异。
    也许是他本身精通灵质回路的原因，他现在可以直接在自己身上生成各种灵质回路，也可以瞬间将它们抹去。
    无需手动刻画，直接触动灵质走一圈即可，异常方便，当然，以前不会的回路，现在也不会，这一点依然需要知识方面的积累。
    而灵魂扳机方面的改变则是最大的，因为他发现自己三位一体变成了四位一体，因为他多出来一个灵魂扳机——
    血肉扳机。
    这东西能让季离以恶异的方式来感知周围的世界，能直接察觉到维度之间的入口。
    原本人之灵催动灵质的方法，是触动灵魂扳机，开启恶灵化则是扣下灵魂扳机。
    而死徒也有类似的驱动手法，名为“泵动”。
    另一点和人之灵不同的是，人之灵是灵魂和肉体之间存在灵魂心理学联系，死徒则分为“外在表象”和“内心之恶”。
    泵动血肉扳机，就能从“外在表象”进入“内心之恶”状态，完成“自噬仪式”，和人之灵的“恶灵化”类似。
    这种手法和状态，季离之前已经在对阵宿魇的时候见过一次了，现在被“转化”成死徒后，他也能够施展“自噬”，目前还没用过，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而恶灵化，则真正成为了常态技能，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某种意义上来说，成为死徒后，人之灵的外形是伪装状态，恶灵化才是他的本体。
    只不过他现在处于一种介于人之灵和死徒之间的人鬼二象性，至于到底是人是鬼这个问题只会让自己陷入学术陷阱和哲学悖论，他也懒得多考虑——
    他觉得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除了以上变化外，飞升协议呈现出他的面板属性没有什么变化，但除了之前的四维外，多出了一个新的属性：
    意志：155.3
    超感：59.4
    创想：26
    亲和：151.9
    傲慢：200
    什么玩意儿数值这么高？
    特性栏那边，则多出了他的第四型特性：
    【发狂辐照】，来自于墓碑献祭的九面的人格遗物，相当于直接在仪式中喂给季离的。
    那东西被癫狂辐光完全污染后，就变成这玩意儿了。
    回想了一下之前在意识中看到自己变成的那模样，不知道清醒状态下的恶灵化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至于其他的诸多变动和深入了解，季离还需要做一番测试和研究，在这里可能不太好发挥：
    “介意我现个原形么？”
    “原形？”墓碑有些愣神，而后明白过来：
    “介意。”
    季离：“？”
    “一个是你的仪式转化还未完全结束，需要一定的时间稳固。这是死徒转化，不是恶异腐化，有所区别。
    另一个是这处灵薄狱的恶异太弱了，如果你的灵质出现逸散，就会因承受不住你的力量而崩溃，你会毁掉我的安全屋的。”
    “也就是说，我这段时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陪你聊天打屁？”季离皱眉。
    “这倒不至于……”
    墓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棋盘盒子：
    “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国际象棋，三局两胜，先赌点儿人命怎么样？”
    “你费心费力把我拉进通天塔，又是威逼利诱又是立誓的，就是为了给你找个棋友？”
    “为什么不呢？”
    墓碑摊手：
    “边下边说。”
    季离顿了顿：
    “怎么玩？”
    墓碑顿了顿：
    “没玩过？”
    “没见过。”
    墓碑对此沉默了，半晌后头盔下才传来迟缓的回答：
    “……我教你。”
    这种老掉牙的娱乐方式在墨菲巨构不是没有，但实在是太偏们了，从未出现在季离的人生轨迹中。
    通天塔，是由十二个席位，和六百六十六个门徒组成的高度精英化恶异结社。
    门徒只有编号，没有名字，由人之灵和具备意识但非死徒的极特殊恶异构成。
    后者的情况，季离目前只在黑箱身上见到过。
    至于通天塔的人之灵，魔镜这种合作者应该不算，但捕食者之王却是一名通天塔门徒。
    只是季离知道他的存在乃至最后杀死他的时候，这货都是全程睡大觉的状态。
    这些门徒因为数量众多，实力参差不齐，所以排位并不由实力区分，而是由贡献区分。
    根据墓碑的说法，季离加入后，作为第十二席的尾席，也具备吸收门徒的权力，不过目前人满了，想要自己的门徒，就得让门徒自己去把原来那个编号宰了。
    互相厮杀，也能够提升组织内的排位。
    墓碑的名号是“碑文骑士”，在十二席中排位第八，整个十二席位，都由骑士封号命名。
    这个恶异结社最初创立的目的，是一个研究向的组织，目的是解构恶异的自身成因。
    但是后来，创立者中的一人突然成为了恶异尊主，还投入了里世界的怀抱，成为了一名异神。
    从那之后，整个组织就调转了方向，只专注于一种行动：
    制造高浓度恶异生态，例如黑日府濑口。
    除了鬼城濑口之外，还有白岛的“沸腾之都”，亚洲联邦的“多重门市”，西伯利亚的“寒带冻疮”，都是通天塔的手笔。
    其背后的原因，墓碑没告诉季离。
    它的意思是，它负责的并不是这部分行动，季离也暂时不需要了解过多内幕。
    显然是这部分内容涉及通天塔的深层次目标，甚至在立誓的基础上他都不能随便告知。
    “听起来你们不需要践行旋桌血誓的意志。”
    墓碑笑道：“集群灵枢无法左右通天塔。”
    而通天塔目前的首席，也是组织最初的创立者之一，名为“污痕骑士”。
    墓碑表示上一次见到对方已经是六年前了，实力一骑绝尘，疑似是死徒第四阶段的“咒缚者”。
    而说到这个，死徒的灵魂等级和不朽者是有所区别的。
    单痕死徒的绝对实力，约等于多型主宰到破限主宰的水平，但已经拥有现实干涉能力。
    双痕死徒，则对位不朽者中的“回响”。
    完全体死徒，也叫咒痕死徒，对位不朽者中的“冥照”。
    再往后的两个阶段，是季离从特管局的资料中未能了解的：
    一个名为“咒缚者”，对位自性不朽的“悖论”。
    而另一个，墓碑也不知道。
    整体看来，死徒似乎要比不朽者还要多出来一个等级，还要加上恶异尊主和异神这样的特殊存在。
    不过墓碑却认为，人之灵一定还有在自性不朽之上的存在，说不定等季离找回记忆后就知道了。
    季离说对对对，那你把你胸前那块东西给我摸一下，但被墓碑很在意地拒绝了，说是不方便。
    而在面对季离加入通天塔的最大原因，异界结晶的问题上，墓碑也给出了解读。
    异界结晶这种东西，实质上是一种蕴含了特殊精神力量的产物。
    这种产物一般是一种规则之力下的副产品，大多由集群灵枢“产”下，恶异尊主和异神也会留下这些东西。
    这种精神力量，存在一定的门槛，目前为止墓碑所知道的，只有产出它们的存在才能够使用它们。
    当然，恶异尊主a产出自己的异界结晶，它自己是拿着没用的，但它可以解析恶异尊主b产出的结晶。
    在墓碑看来，这像是一种交流，又像是这些存在试图从中获取更高位格的一种方式。
    但总而言之，这东西对于大部分存在来说，献祭属性大于实用。
    在墓碑这边，这东西也是主要作为祭品来使用。
    说着，墓碑一只手拿着棋子，一只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内里：
    “比如，我这样的情况。”
    之所以墓碑的胸口会有一大块异界结晶，是因为它原本的恶异种类比较特殊，将自身割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自己的本体，被安放在一个足够隐秘的地方。
    另一个则是躯壳，用来活动。
    墓碑的躯壳无法被消灭，只有杀死本体，才能杀死墓碑。
    在可以使用躯壳制造死傀的情况下，使得墓碑算是死徒中最耐杀的那一种。
    而墓碑的手段要更进一步，它通过一种特殊的术式，使本体成为了躯壳的尊主，达成了“自我契约”的状态。
    所以它施展的所有术式，本质上都是一种向本体的献祭。
    这种方式能让它的死徒术式更加强大，只是会消耗异界结晶，变相将异界结晶转为了实用道具。。
    而墓碑这种恶异，被灵魂心理学分类为【巫妖】。
    “跟我说这么多，不怕我把你本体找出来宰了？”季离往前走了一步：
    “将军。”
    墓碑顿时愣住，质疑季离道：
    “……你确定你这是第一次玩？”
    “输了为什么不找找你自己的问题？”
    季离看着飞升协议在接收图像信息和规则信息后，消耗灵质高速计算出的无数落子方式，打了个哈欠。
    “怎么找？”输了棋的墓碑似乎对棋盘很在意，随口说着，“我自己都找不到。”
    季离：“我没在说下棋的事儿。”
    它头盔下的目光这才抬了抬：
    “我也没在说下棋的事儿，虽然你下的很好，我的确找不到自己的问题，也看不清楚你的路数。”
    它这才坐正：
    “因为某些原因，我丢失了我的本体，我正在为此努力。另外，在血誓的见证下，你我无法互相攻伐，这才是我信任你的原因。”
    也不见得很信任，至少你还有事情藏着没告诉我……季离眯眼：
    “那么，我要做什么才能拿到我需要的东西？找个地方办恶异生态试验田？”
    墓碑研究着那一棋死局道：
    “很快我会将你的存在于通天塔内部公开，并提起血证。在完成血证之前，你无法参与通天塔的集会，因为这件事，我是先斩后奏的。”
    “所以我很快就需要你去完成一件事，来作为先斩后奏的公证行动，说服其他的席位，不过……”
    墓碑抬手伸进盔甲缝隙中，掏出了两枚东西丢给季离：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季离将那东西接过来，正是一截小指大小的异界结晶，另一个则是一枚漆黑的戒指。
    “信物？”
    季离说着，很自然地将其套进手指。
    墓碑点了点头，而后伸手一张。
    随着手中的戒指传来一阵灵质波动，那枚骷髅戒指迅速张开大嘴，咬在了季离的指根上，仿佛是触发了某种共鸣。
    墓碑的手上也爆发同样的情况，而一枚灵质空洞在季离的眼前打开：
    那是一处黑色的寝宫，房间中央立着一处巨大的棺材，其中逸散着琉璃色的灵质，那灵质边缘不断飘飞着黑红气色。
    而在那寝宫之中，则四面八方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异界结晶，有大有小：
    “你看，我没有骗你。”
    “那是什么地方？”季离问。
    “属于通天塔的一处隐蔽灵薄狱，就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但却可以通过向血誓献祭的方式获取里面的东西，各种物资……而这样的地方还有四个，所以……”
    说着，墓碑关掉了那处空洞：
    “不用担心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和通天塔都会满足你。
    至于最近的行动……我正要向恕龙转移，我们就去那里待一段时间吧，你的公证行动也可以在那里完成，那可是个很有含金量的地方。”
    恕龙……
    虽然前身是恕龙人，但季离没有前身的记忆，对他来说，那是个陌生的国度。
    “不过，要等到你的转化彻底稳固之后我们才会动身，在那之前……你甚至还有空去偷偷参加一下葬礼，我未来的好搭档。”
    季离挑眉：
    “葬礼？”
    墓碑笑道：
    “是的，你的葬礼。新罗正在轰轰烈烈地给你办国葬呢。”
    (本章完)

 第427章 巡葬礼（一）

    第427章 巡葬礼（一）
    极光市。
    繁荣的市中心车水马龙，一支长长的车队沿着道路缓缓行进，马路两端是排头并进的新罗士兵。
    人行道上围满了人群，窃窃的嘈杂声中人群们高举手机，对着那车队头部不断拍照和录像。
    看着那披着旗帜的棺材，和上面立着的音容犹在的黑白色俊脸，季离第一次有种极为难绷的感觉：
    “……他们就非得端着我那大头照绕着整个城市晃一圈儿？”
    旁边的菲林难掩笑意：
    “这可是国葬，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季离嘴角抽搐，无言以对，不在这事儿上多说什么。
    两人正站在极光市市中心最高的建筑上，俯瞰下方。
    菲林还是那副打扮，不过为了应景，穿了身纯黑的。
    季离则一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头上盖了个鸭舌帽：
    “墓碑没有起疑，不过根据他的说法，邀请我加入通天塔不是十二个席位共同做出的决定。
    加上他本身还坑死了尾席宿魇，要等到我向其他席位证明价值后才能完全接轨通天塔。”
    菲林道：“无碍，意料之中的事情。除了朝他们原本的既定目标努力外，通天塔内部的关系并不能以‘团结’这个词来概括。”
    相比于“同伴”这种概念，通天塔之中的各个席位之间更多的只是“同事”关系。
    所以虽然无法直接出手，但十二个席位之间，互相有其他的摩擦，严重一些的，甚至免不了互相坑杀的情况。
    但无论斗争如何，这些死徒都会为通天塔的大方向让步。
    这些是在后面的几轮棋局中，墓碑少量透露的通天塔生态，在和通天塔的摩擦中也有些情报的菲林，则对这些情况做出了补充。
    “不过我对我目前的情况有所疑虑，现在我的体内存在两个灵魂扳机。”
    菲林对此也有些疑惑，因为按照她的判断，季离是转轮者，那么在完成转化仪式后，只是重新变回死徒而已。
    这种半人不鬼的情况，她也有些搞不明白：
    “就像是死徒的肉体，却拥有人之灵的灵魂一样，或许这就是你的特殊之处……人鬼双修？”
    人之灵的晋升，无论是不朽之前还是不朽之后，都和自身的觉醒灵光高度相关。
    对自性的补完，也是围绕觉醒灵光来展开的。
    觉醒灵光是“正义”，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也是围绕“正义”有关的自身记忆来做出提炼，补完自身的。
    落到实处就是，回顾自己的一生，何为“正义”，如何“实践”，我的“正义”又是什么，“正义”追求的极致会是什么，终点又在何处。
    这些抽象的问题往往会困扰人之灵一生，不亚于哲学三问，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对自身的灵光产生动摇。
    但在机缘巧合下，往往一个契机就能让人想明白——
    就像这次的韩孝辅一样。
    对于韩孝辅成功晋升不朽，季离是有些诧异的，他可没想过自己的假死能让老狮子把“正义三问”想明白。
    但恶异的晋升，就完全不同了。
    死徒之前的恶异，是通过吞噬人之灵来达成的。
    在成为死徒之后，恶异会拥有“内心之恶”，这是它们的本相，对应的是一种消极情绪。
    吞噬具备自身“内心之恶”的人之灵灵质，恶异就能够推进晋升。
    你说这不是好事儿吗，把坏东西都杀干净了，帮助人类社会进行免费清洗。
    但根据菲林的说法，让原本正常的人之灵堕落，主动制造内心之恶再将其吃掉，对他们来说将会是大补。
    所以死徒热衷于制造混乱与死亡，通天塔致力于制造高浓度恶异生态，还能拉起十二个死徒出现组织，不亚于有这方面的吸引力——
    一般来说，死徒很少成团活动，通天塔是个例外，所以这帮人对于整个人之灵集群来说都是高危份子。
    现在季离也是其中之一了：
    他所拥有的200点“傲慢”，就是他的“内心之恶”。
    如果按照常规死徒的做法落到实处就是，他找点儿傲慢的人宰了，或者主动让一个非常谦虚的人变得极度傲慢，再把他宰了，他的内心之恶就会得到晋升。
    这种行为，在灵魂心理学研究中，被称为“暴行仪式”。
    只是他拥有里世界咒印，这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暂时还不得而知，只能从后续的实践中知真理。
    慢慢地，那巡葬礼的队伍也接近了季离所在的街道，让他看得更加真切了些。
    那钢琴黑的棺木上披着一面旗帜，不过不是国旗，而是特管局标识的旗帜。
    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来说，这是一个光荣牺牲的新罗特工。
    两边的士兵，也是极光市特管局的特工们打扮的，其中带头的是黄昏部队成员白星峰，在旁边还有一身礼仪军服的韩孝辅在随行。
    季离怎么看怎么难绷，不过这异国他乡的葬礼仪式，对他来说倒也算新奇。
    像是墨菲巨构那种地方，最高级别的葬礼，也就是把你人装星际发射器里射进太阳了。
    “所以，是土葬？”季离还是没忍住问。
    “原定是土葬。”
    菲林笑了笑：
    “一个小时后会在极光市的国家公墓举行葬礼仪式，原本是这样的，不过昨天恕龙人来了，要带走你的残余躯壳，所以下葬的会是空棺材。”
    “我的‘老乡’？”
    菲林点头：
    “不仅是恕龙人，而且还是一名龙脊特使……原本也是和盐水岛相关的，早该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来迟了几天，直接来参加你的葬礼了。”
    季离眯了眯眼：
    “听着不太纯粹。”
    菲林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要去看看么？”
    季离耸肩：
    “我的葬礼，哪有本人不参加的道理？”
    “嗯，我会在暗处帮你盯着。我的碎片的事情，就等你先在通天塔内完成公证行动，站稳脚跟再说。另外……
    黑箱有话对你说。”
    菲林掏出相机递给了季离。
    后者在季离的手中化作女仆小姐的模样，直接躺在了他的双臂上，抬手搂住季离的脖子：
    “黑山羊先生，祝您旅途顺利，我会在这里好好看家的！”
    季离将它轻轻放下：
    “辛苦你了。”
    后者抬起双手在脸侧合拢：
    “可以让我为您吻别吗？”
    菲林还在旁边呢，你这合适么？
    正想着看向旁边的菲林，结果对方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避嫌是好事，但你真的不会在意你的女仆对我有些太热情了吗？
    再看看黑箱，季离忍不住想到了之前的瓣嘴，和第二次直达胃酸的通透感，感觉稍微有点儿窒息：
    “这次舌头别伸那么长就好…唔……”
    ……
    极光市郊外，当地国家公墓。
    等到巡礼车队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有些阴沉的天空下，阎玺羽站在韩孝辅身旁，看着那为季离准备的坑洞静静地躺在宽敞的草地上，鼻尖有些发酸。
    她猛地低下头去，轻轻捂住口鼻，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如果你的觉醒灵光实在坚持不住，就先离开吧。”韩孝辅道：“他会理解的。”
    “……我没事。”阎玺羽拒绝了韩孝辅的安抚：
    “人应该已经到齐了吧？”
    韩孝辅点了点头：
    “两边特管局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白羊学院的人也在，闪街那边先到了暗之主的特使，其他的也已经在往这边赶……对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闪街小姑娘呢，没来么？”
    阎玺羽沉默着摇了摇头。
    她知道韩孝辅说的是金弥纱，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再给兔子打个电话。
    对于生者来说，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阎玺羽长出了一口气，收起了手机——
    那家伙把号码注销掉了，季离的死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
    “我会帮她把递上去的。”
    “是这样么……”韩孝辅抬起拳头，轻轻捏紧一片金光。
    季离的死亡让他看清了很多，得以在那一刻成就不朽，但可惜，这竟是需要目睹一场死亡换来的……
    “那你呢？”
    韩孝辅看向阎玺羽，后者道：
    “我怎么了？”
    “你也出去散散心吧。”
    他说着，将一封信函递给了阎玺羽：
    “去恕龙吧，国际外派。”
    他看着不远处的瑛皇，一队陌生人正在和他交涉，正是恕龙来的龙脊特使一行人。
    “我知道你最近收到了有关你亲生父母的消息，正好这次龙脉公约局的人过来，已经跟他们谈妥了。”
    “你在他们那边的档案还属于失踪人员，严格来说你是恕龙人，这些手续都不是问题。”
    阎玺羽顿时愣住。
    她的觉醒灵光在捕食者事件中因为小队的覆灭几乎崩溃，又因为季离重新恢复，但这也导致她的觉醒灵光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她的正义灵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极大地依托季离的存在。
    她明白韩孝辅的意思：去找到她的家人，稳固她的灵光，她需要新的寄托。
    阎玺羽瞬间攥紧了那封信函，眼睛猛地湿润了：
    “混账，你怎么能……”
    她猛地捂住上半脸，终于还是没忍住，肩膀轻轻抽搐了起来：
    “他们要带走季离对么？”
    龙脉公约局的人不只是来参加葬礼，季离作为恕龙人，他们要将那具残留的躯壳带回恕龙。
    所以今天有两具棺木，下葬的那具是空的。
    韩孝辅长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脑袋轻轻靠住：
    “想哭就哭吧，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这次国葬，首都特管局实质上是高度反对的。
    正阳是首都特管局总署长，他死在季离的手上，但瑛皇力排众议，安排了这次葬礼。
    如果九面的妻子没有死，如果九面没有威逼八人议事团，如果季离接受了八人议事团的安排……
    但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瑛皇的愧疚甚至已经动摇到他的觉醒灵光，为此他几乎上下都是亲手操办。
    这就是眼下的结局，这场仪式就是新罗欠他的，用来代替原本要发放给季离的授勋仪式。
    ……
    无名的废楼。
    这是一处位于城边的废弃住宅，几乎看不到人烟。
    一格格窗户中，只有一扇外挂着一个银背大猩猩的玩偶，在风中轻轻摇曳。
    窗户内，金弥纱背着大包小包，静静地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间。
    (本章完)

 第428章 巡葬礼（二）

    第428章 巡葬礼（二）
    暗淡的日光从窗外洒下，孤零零的仓鼠笼里空无一物，布满灰尘的电视机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那家具投射的阴影中睁开了一只眼睛：
    【你想去哪里？】
    弥纱面无表情：
    “关你屁事。”
    她撕下冰箱上贴着的她和季离的大头照，然后将裤兜里的钥匙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别跟我说话，我们已经完了。”
    【因为我没救他？】
    弥纱沉默不语，但影蚀之主那只眼睛却很开心：
    【看看现在的你……你脚下的阴影在沸腾，它们想要讨好你，拥抱你。】
    【只是一个瞬间，你就达到了可以晋升不朽的层次……你知道作为人之灵来说，这是怎样的奇迹么？】
    【多少人类会羡慕你，哪怕是恶异也是如此。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次死亡带来的……】
    “给我他妈的闭嘴！！！”
    狂暴的阴影将天板和地面都捅出大洞，那茶几破碎一片，摇摇晃晃地朝着下方砸去。
    这栋房子只有弥纱一个人住，因为她的觉醒灵光是“孤独”。
    【你可真是暴躁，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
    金弥纱没理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和那张大头贴。
    那是她和季离在银池集团商场，狩猎血梭团成员那会儿拍的。
    那时候的季离才刚刚脱离营养不良状态没多久，远没有现在好看。
    而且他还不是大官儿，他俩还能经常晚上出来吃宵夜呢，哪像前段时间那样，只能自己去他办公室喝可乐……
    想着想着，她眼前就模糊一片，眼泪滴答直往下掉，猛地一吸鼻子，颓然坐倒在沙发上，用手背捂着仰天的脑袋。
    【爱哭鬼】
    “关你屁事……”
    弥纱哽咽的骂着：
    “我爱哭吃你家大米了吗，我爱哭碍着你事儿了吗，我本来就没成年，没成年就是小孩儿，小孩儿爱哭有错吗？我就要哭，我要哭得全新罗人都听到！！！！去你妈的！！！”
    她放下手，一脸稀里哗啦地冲着地上的影子吼着，然后抱着背包把自己砸回了沙发上，一只手乱抹着脸，灵光涌动：
    “老季，我好想你……呜呜呜……”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灵质波动，她猛地弹起。
    那嘎吱作响的大门后露出一具木乃伊般的身影，胸口微微鼓起的造型，似乎是个女性：
    “闪街特快……”
    她看着屋内一片狼藉，还有一脸冷漠脸上粘着液体的金弥纱，有些愣神：
    “……末影人女士，有您的包裹。”
    “我最近没在闪街买东西。”
    弥纱大脑还有些空白，但对方从口腔里掏出一迭包装，拆开防水后将一包东西递给了对方。
    弥纱将其随手拆开后，顿时愣住。
    “这是黑山羊在闪街的档案和他的满级干员凭证……因为最后阶段的干员凭证他没来认领，作为他的死亡受益人，闪街这边决定一并交给您。”
    “由于他的干员等级已经达到60，且拥有最高凭证，死亡受益金一共是4亿元，不记名卡也在包裹里面，不过这个要签字的……”
    “另外，如果您有投资意向，我们也可以为您介绍专业的投资人，这包含在闪街向清道夫购买的套餐服务中。如果您要出售该干员遗留的人格遗物，我们也可以包办……”
    说着，送货的清道夫将一支笔递给金弥纱：
    “另外，可以为我的服务打分么？顺便我其实刚到，什么都没听到……额，末影人女士？”
    金弥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名字签上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名清道夫已经离开了。
    她看着那张金闪闪的卡片，液体从她光洁的下颌不住地往下淌：
    “老季，我发财了……”
    “哈哈哈……老季，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金闪闪的不记名卡和档案撒了一地，像是泪腺彻底崩塌一般，她一遍又一遍稀里哗啦地擦着脸。
    只有旁边阴影中的眼睛似乎叹了口气：
    【这笨蛋……】
    【不过她的觉醒灵光又在爆发式闪烁，我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
    【毕竟也只是个猜测……不过这一幕可以记录下来，以后应该会很有趣】
    那只眼睛意味深长地闭上了。
    ……
    新罗国家公墓这边，葬礼已经开始了。
    因为季离的特殊身份和恕龙来人的特殊情况，所以葬礼的流程也有所区别。
    这会儿正是唱诗班的祝福环节，合唱吟诵的音节传入每一个来客的耳中。
    看着眼前黑压压聚集的人群，姬向铭有些唏嘘：
    “我没想到一个本国王侯家的……孩子，在这边能有这样的待遇。”
    身旁的中年人说道：
    “毕竟是坐到了极光市总署长，虽然新罗这个国度不值一提，但也算是不低的位置。”
    “志鹏，在别人的土地上，这话终归是难听了些。”姬向铭不悦道。
    孙志鹏微微躬身：
    “教训的是……”
    姬向铭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心痛：
    “不过，不该临时调我过来的。如果没有这次调令拖了半天时间，恐怕还能救下那孩子的性命。
    无论是对王侯还是新罗那边都是一件好事。可惜，可惜啊……”
    “王侯终归还是急躁了一些，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说起来您身边那位呢？”
    “你说子昂啊？”姬向铭扭头看向一旁的角落中，正在和韩孝辅攀谈的年轻人：
    “也算是意外之喜吧，这边有个流落在外的华裔，前极光市总署长的养女，在这边是修八型的境界，正好要寻亲，我说一并带回去，也不算什么都没有。
    不然这一趟就让你带着王侯子嗣的尸体回去……那就不太好交代了。”
    “那倒是。”孙志鹏点了点头，“虽你我是第一次共事，但还请特使多担待……”
    “无碍，我这人没什么架子，都是流程办事，也就是接了王侯的请求，帮忙介入罢了。人还是要由你安排送回去的。”
    “一定幸不辱命，将他送回到王侯府上。”
    姬向铭笑道：
    “原来你是复古那一类的么？”
    孙志鹏不好意思道：
    “祖上都这么说话，我也习惯了……”
    “新唐都多少年了……”姬向铭无奈地摇了摇头：
    “总之，一切小心行事吧，那边唱诗班快结束了，一会儿记得礼物。”
    “了解。”
    孙志鹏说着，便转身去做安排，不小心撞到一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小声抱歉后被对方那苍蓝色的双眼看得一愣。
    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借过而行。
    季离目送着对方钻进人群中，向前一步站在了姬向铭身旁：
    “您是他的家人么？”
    姬向铭扭头：
    “那倒不是……只是以前有些人情债。您是……”
    “土里那位。”
    姬向铭顿时一愣：
    “哦……朋友是么？哎，节哀。请问您尊姓大名？”
    根据情报，龙脊特使至少都是回响级不朽的强者，这位倒是没什么架子……季离思索着回道：
    “李占祥。
    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恕龙人来找他，还以为他是孤儿。”
    姬向铭顿时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可是王侯的子嗣，虽然名分上有些问题，但毕竟身上的确流着龙魂之血。”
    季离奇道：
    “他还是个太子？”
    姬向铭顿时没绷住：
    “那是皇帝嫡长子的叫法，有些太封建了。现在一般叫‘龙储’……这位的话，古称世子，现在叫‘陵嗣子’，因为是陵王侯之一的孩子。但由于没有名分，所以倒也没有这些称呼。
    不过如果他平安无事的话，本次回去，他的确就是陵嗣子了。”
    季离有些发懵，表示听不懂思密达。
    但姬向铭倒是理解，和季离掰扯了起来，给他科普各种“新唐”称谓，似乎想搞文化输出。
    这会儿随着唱诗班的合唱结束，韩孝辅上前作为代表讲完了悼词，便是下葬。
    看着那棺材被埋入土中，阎玺羽直接别开了脑袋看向别处。
    虽然只是空棺，但一蓬蓬泥土埋入其中的景象还是让她难以直视，就像是对人间的告别。
    完成掩埋后，便是追悼了。
    墓碑做得庄严华丽，除了刻录这灵质回路外，上面还刻印着特管局的标识。
    先是穿着白西装的光头男子走上前去，将一大捧放在了季离的墓前——
    他是白羊学院的校长。
    自从最初白羊学院的事件结束之后，这位校长对于倒影行者的世界也逐渐了解，逐渐得知了特管局的存在，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白羊学院作为季离的住所，更是在后来一举成为了极光市内除了特管局总署外最安全的地方。
    对他来说，季离算是庇佑他一方的“土地神”一样的存在。
    所以他的追悼说得格外悲伤。
    给季离“讲经”的特使哥们也在季离的遗憾中暂时闭嘴了，全场都很庄重，都在静静听着追悼。
    校长过后便是白羊学院的各位校董，算是来走个过场的。
    看的姬向铭一阵连连点头，小声开腔：
    “在拥有力量之后，也没忘记庇护养育自己的母校，倒是个有责任的人，值得敬重……”
    季离：“……”
    接着就是特管局了。
    但还没等韩孝辅和瑛皇带人上去，四周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牢大！我的牢大啊！！！”
    在姬向铭乃至无数人懵逼的目光中，一大群狗冲了进来。
    为首的竟是一只一人高的黑金巨犬，惹得四周的宾客连连避让，一头抢在了季离的墓碑前：
    “牢大！怎么就似了啊！！！！小弟我都当上一把手了呜哇啊啊啊——”
    阎玺羽一脸震惊：
    “项羽？！”
    四周的人都看愣了，怎么这狗还会说话的？
    你特么在宾客名单上么？
    项羽说我是项羽啊，我是牢大的好狗啊。
    特管局的人一翻，好家伙，真叫项羽，宾客名单上还真有。
    姬向铭愣过之后倒是点头：
    “西楚霸王之名……虽哭的难看了点儿，但的确是一条猛犬，主人之死让他做出这番无礼的举动，一片忠心啊。”
    等到项羽在一阵鬼哭狼嚎中被人拉了下去，韩孝辅和瑛皇这才带着一群人走上前去，继续追悼。
    虽然都是集体的悼词，但或许是项羽带起来的气氛，后面的茉莉说着说着就哭了，最后捂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一个女特工连忙上来牵了下去。
    姬向铭又是一阵点头：
    “那是他的下属吧？还是仰慕者？或者二者都有……看来也是个深得部下敬重的人。”
    季离瞥了眼他，心说这货怎么戏这么多，还搁这解说起来了。
    集体之后就是特管局个人。
    韩孝辅说完后是瑛皇，后者在墓前对季离表达了愧疚和可惜，并将一大捧放在了墓前：
    “希望在里世界，你能获得平静，感谢你对极光市的付出，这都是新罗欠你的……”
    而后做了个极为庄重的礼节后，也下去了。
    下一个是白星峰，擦着眼泪感谢季离的提点，表示自己有了未来的人生目标，要向着极光市总署长的目标不断前进。
    看得姬向铭甚是感动，偷偷抹眼泪，夸赞季离的“受人爱戴”。
    然后是阎玺羽上台。
    酷妞儿站在那看着墓碑看了半天，准备好的悼词半天没憋出来，最后只是放下一大捧白色的玫瑰，哽咽着道：
    “对不起……谢谢你……我……我爱你。”
    放下就快步离去了。
    姬向铭顿时唏嘘道：
    “这位看来是正妻了吧？哎，离人愁啊……”
    不知道为什么，季离突然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这时，一大群人从外面涌入——
    高星集团。
    “姐！你慢点儿……姐！！！”
    一身黑衣的车梨冲到了季离的墓前，捂着脸泪流满面：
    “我来晚了么？已经下葬了么？”
    这时，后面才是跌跌撞撞冲上来车灿浩，小声对四周说着抱歉。
    看到季离的墓碑，还有落泪的几人，一时之间他的眼眶竟也有些红。
    姬向铭顿时愣住，而后回神：
    “高星集团？还有个财阀家的红颜知己，倒也对得起年少天才的名头，哎……”
    最后季离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琴和杰妃·莫塔利也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人一捧白玫瑰放在墓前，姬向铭当场愣住——
    还有高手？
    你到底几个女人啊？
    下一刻，一抹幽绿灵质从天边爆发，瞬间席卷全场。
    (本章完)

 第429章 一地鸡毛

    第429章 一地鸡毛
    几乎是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灵魂扳机都疯狂悸动起来，众皆变色——
    “不朽者？！”
    从天而降的幽绿色灵质场瞬间而至，万鬼嚎哭撕裂着无数人的耳膜。
    一众觉醒者噗通声响个不停，被那无差别释放的灵压震得当场跪倒在地。
    那些凡人宾客甚至已经面如土色，趴倒在地的同时，全身上下都开始出现某种排异反应。
    瑛皇瞬间大怒：
    “国葬现场，仪式重地，阁下当着我两城特管局的面硬闯，是不是太不把我新罗和恕龙的特使放在眼里了？！”
    言罢便化作一道蓝光直冲天际，但那激射而来的绿光却直接将其撞飞而去，万鬼嚎哭般的灵质直扑向下方的葬礼现场。
    他猛地在半空中悬停，变色骤变——
    刺杀？！
    “所有人，散开……”
    但话音未落，一蓬紫金光芒乍现，猛然拦截向那激射而来的混沌绿光。
    竟是姬向铭出手了：
    “保护棺木！她的目标是死者！！！”
    死者？季离？！
    几乎是瞬间，在场的不朽者们便作出了默契的决定，一同出手拦截向那绿光——
    韩孝辅的金光，瑛皇的蓝色灵质，姬向铭的紫金天光，还有一名新罗境内最后的八人议事团成员爆发的土色灵质……
    四道能量在空气中爆发不同的灵质反应，化作各种形状冲向幽绿色的人影。
    相撞的瞬间，狂暴的灵质场爆发雄浑气浪，朝着四面八方狂暴吹拂而去。
    四种不同灵质引发的异象几乎是瞬间遍布整个国家公墓。
    现场宾客顿时一阵人仰马翻，但却被一阵紫金色泽笼罩在其中，庞大的压力竟被阻挡大半。
    无数人扭头看去，原来是姬向铭在最后一刻收力，将在场的宾客保护在其中。
    人群中的季离正捂着脸：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而这会儿其他几人齐齐后退，在地面拉出深堑沟壑。
    下一刻季离的墓地便崩飞漫天泥土，里面钢琴黑的棺材被直接掀开，如门板一般暴力地砸在地面上，空气中猛然一滞，传来冰冷的女声：
    “空的？”
    所有人这才看到那半空中悬停的人影披着一席绿色长发，一身中绿色的作战紧身衣，眼中燃烧着幽绿色的滚滚灵质——
    “……祸津主？！”
    瑛皇脸色狂变：
    这个疯婆娘来这里做什么？！
    现身的狱牙熏目光冰冷，直接无视了在场所有生灵，灵质一扫便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印着恕龙徽标的大型灵车：
    “在那里么？（黑日语）”
    天空破开螺旋大洞，紫金闪耀之间，一只硕大的龙爪从天而降：
    “狱牙家主，请自重！（黑日语）”
    狱牙熏看也没看出言的姬向铭，抬手便同那龙爪轰然相撞，随着灵质喷涌爆发之间，身躯分裂为数个。
    一个短发自我挡住那龙爪，一个马尾自我冲向灵车，剩下的直扑在场所有不朽者。
    还真是狂妄……！
    眼见狱牙熏这番作态，姬向铭眸光一闪，一杆紫金色巨枪在手中生成，螺旋撕裂维度直接刺向那速度最快的马尾狱牙熏。
    刹那间，二者直接相撞，紫光和绿光迸发的灵质光彩将四周化作一片白昼，轰然爆裂。
    狂暴的现实覆写直接崩裂了维度，掀飞了地面并爆裂了灵车，二色相撞的异象冲天而起，白昼霎时闪烁——
    随着那巨响和极致的白光才彻底消散，所有人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
    那崩裂的维度之中呈现镜面般破碎的状态，狱牙熏和姬向铭分而站立，脚下各有拉开的水波纹般的沟渠，那是在二者的可怕碰撞中爆发的不稳定维度。
    “……不愧是‘祸津主’。（黑日语）”姬向铭手中灵质化作的大枪骤然崩裂。
    而狱牙熏则不复之前分身的外形，而是不知何时恢复成本体的姬发模样。
    这会儿根本没理他，看了眼武士刀上的裂痕后随手将其插回腰间：
    “没了集群灵枢的庇佑，新罗就只有靠恕龙人来帮忙了么？”
    “那不是你作为地狱犬家族领袖堂而皇之入侵新罗国土的理由……”
    韩孝辅缓步上前，身上的金光在逐渐褪去：
    “这会成为外交事件……”
    狱牙熏眼中灵质爆闪：
    “地狱犬家族领袖的配偶死在新罗，这已经是外交事件了……”
    此言一出，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响，直接给在场所有人给轰懵逼了——
    “哈？”
    配偶？
    你的配偶？
    谁？
    姬向铭直接一脸懵，和另外几个不朽者面面相觑。
    而后扭过头去看到那旁边的灵车，脸色一个个都变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鬼东西？！”
    阎玺羽三两步猛冲上来：
    “什么叫你的配偶？！”
    狱牙熏眸光一横，嘴角浮现诡异的微笑：
    “啊……仰慕者是么，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小姑娘……”
    言语间竟是直接要动手，被姬向铭灵质重新化作的一杆大枪拦住：
    “先等一下……”
    他颇为头痛地用手掌搓着额角：
    “你是说……棺材里那位，是你的配偶？”
    “那不然呢？”
    狱牙熏抬起手掌，邪笑着露出上面的一枚犬纹戒指：
    “我们都结婚了哦……”
    尼玛的，这个才是正妻？
    但是为什么你们都一脸懵逼而且很意外的样子？
    还有，既然如此，那边的几个女的又是怎么回事？
    他扭过头去，看到一脸异样的阎玺羽，还有神色各异的之前的献者。
    什么高星集团财阀女，闪街来的一高一矮，特管局懵逼的小副官，面前韩孝辅的养女……
    莫非这家伙……
    他的脑海中突然迸发了一个极为荒谬的想法，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季离的灵车：
    “这家伙……连疯子都敢泡啊……”
    “我听到了哦……”
    狱牙熏眯起了双眼，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不对！！！”
    杰妃·莫塔利气冲冲地走上来：
    “黑山羊是我的婚约者才对！”
    狱牙熏勉强瞥了她一眼：
    “耍手工的小妹妹，一边玩儿去吧，一张破纸能代表什么？”
    杰妃·莫塔利顿时气急：
    “你……”
    瑛皇捂脸：
    “……犬纹对戒，地狱犬氏族狱牙家主的最高领袖使用的信物，可以让配偶之间互相给予力量，并拥有指挥犬牙忍者，和打开地狱犬氏族宝库的权力……”
    韩孝辅眼角有些抽搐：
    “如果是她说的是真的，莫塔利家族的婚书的确啥都不是……”
    阎玺羽大怒：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明明都没成年！哪里突然就蹦出来一个配偶！？”
    狱牙熏食指交叉，脑袋一歪：
    “呀，你不知道，就代表没有么？小姑娘，你又是他的什么人？你很了解他么？”
    “你是他生命中的唯一，还是跟他做过？”
    “我……”
    阎玺羽眼中红电爆闪，猛地攥紧拳头。
    韩孝辅抬起手来拦在她面前：
    “……别冲动。”
    这个混账，他妈的……我真是……
    阎玺羽死死地攥着拳头，竟有种要把季离从棺材里刨出来问个清楚的冲动——
    妈的你到底哪里惹的这女人！还有那边几个献的也是！！
    杰妃·莫塔利是直接败下阵来了。
    琴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纱，看不真切表情，但眉宇间同样带着浓浓的震惊和疑惑，连那抹悲伤都被冲淡了少许。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中，她反而是最不在乎季离有多少个女人的人——
    她才是最了解季离的xp和形状的人，她倒还真跟他做过，也就不下数百次吧。
    只是现在……
    她看着那辆灵车，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但也正是因为狱牙熏的出现，反倒是冲淡了琴的出场，注意力大多都被狱牙熏吸引走了，没什么人关注她这个闪街交际。
    至于旁边的宾客表示这瓜太劲爆了，已经吃爽了。
    这是什么超级多边形恋情，加起来都快团成个圆了。
    虽然说觉醒者比较难以诞下后代，所以往往有很多情人，这是比较正常的事情。
    但是哪个觉醒者的情人全是这种水平的？
    这极光市特管局总署长生前是不是有点儿太猛了，上有国家权力级别的超级强者，下有财阀之女，简直是吾辈楷模。
    人群中的季离看着眼前俨然化作闹剧的一幕，嘴角抽搐，不知该作何表态。
    至于车梨，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瞬息万变的局势，但车灿浩已经开始骂街了：
    “西八，这渣男……姐，我们走！！！”
    我之前竟然还想着在爷爷面前给你说好话……你这混蛋啊，混蛋啊！
    你就是这么糟蹋我姐的感情的？！我他妈不叫上高星集团全家来你坟头啐你口痰就不错了！！！
    他心中那叫一个愤懑啊，但车梨却没动，泪眼婆娑地擦了擦眼角：
    “我……我还没见到他最后一面呢……”
    此言一出，狱牙熏的目光猛然扭转。
    那视线中裹挟的灵质瞬间穿过车梨的身躯，犹如的无形能量直接冲进人群。
    瞬间，那无数的窃窃私语全部静默。
    “你说得很对，我可都还没见到他呢……”
    姬向铭心中警兆突生：
    “那是恕龙的灵车！季离是恕龙人，必须魂归故里……”
    狱牙熏狂笑：
    “那是我丈夫，葬也得葬在我的房间里！！！”
    先不谈名分问题，但你不觉得你坟墓地点选得不太对劲儿吗？！
    不朽者之间再度动手。
    一时间气浪爆破，灵质闪烁，维度不断迸发裂痕。
    就在在场宾客都在特管局的组织下紧急撤离之时，
    那灵车已经被掀翻了顶盖和内里的棺材，露出了里面货真价实的季离身躯。
    四面八方爆发的灵质陡然一滞。
    另外几名不朽者也顿时停手，面面相觑。
    姬向铭则提起百分百的注意力，他可不能让这疯婆子把尸体抢走了。
    但狱牙熏只是悬停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那棺材中的尸体，神色古怪：
    “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尸体？”
    不等几人回话，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那笑声逐渐张狂，变得肆意起来，直到整个天空下都充斥着她癫狂的笑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但也非常理解精神病人的精神状态，只是严阵以待，防止她突然继续发癫。
    而狱牙熏脸上的狂笑也猛然一收：
    “就这样吧。”
    姬向铭皱眉：
    “请问您的意思是……”
    “我说，就这样吧，送回恕龙去……嗯，也好。”
    语罢，不等其他几人有所反应，狱牙熏化作雄浑灵质融入天空异象之中，如绿色雷云般径直朝着海外而去，留下懵逼的几人，和尚未完全撤离的宾客们。
    “……这神经病，到底是什么意思？！”
    瑛皇怒斥着，这时，那狱牙熏的灵质突然去而复返，一具肉体从天而降，噗通落地：
    “差点儿忘了，这是给新罗的见面礼。”
    看清那身影的瞬间，瑛皇和另一名八人议事团成员的脸上闪过一抹暴怒：
    “混蛋！！！”
    那身影遍体鳞伤，穿着一身御神袍，气息全无，正是新罗派遣前往盐水岛的神父。
    但瑛皇猛地蹲下，一番灵质检测后，长出了一口气：
    “还活着，她留了他一命。”
    “……这疯婆娘会这么好心？！”那不朽者怒斥。
    韩孝辅倒是看出来了：
    “经过首都事变，新罗元气大伤……作为邻国来说，她不能让新罗太过于弱小。”
    “行事激进，行为疯癫，但背后，有着其自己的目的存在，所以……”
    韩孝辅的目光看向了那棺材：
    “有没有可能，她通过这具季离的灵质遗蜕认为……变成了死徒的季离，仍然还有拯救的可能……”
    瑛皇皱眉：
    “什么意思？”
    变成了恶异的人之灵，那就是死了，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意思就是……”韩孝辅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都知道他很特殊，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根本没有变成死徒，他还是人之灵。或者……就算变成死徒了，他也还是那个他？”
    现场沉默了几秒，姬向铭摇了摇头，率先打破：
    “美好的愿景，但也仅此而已了。”
    韩孝辅拍了拍脑袋：
    “也是……”
    顿时打消了脑海中的念头。
    几人回望这场国葬，一地狼藉，瑛皇心中气愤，但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简直是……一场灾难，好好的葬礼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姬向铭却是有不同的看法：
    “倒是让我大开眼界，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狱牙熏……也算是十足有脸面的‘贵客’了不是么？”
    这场国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狱牙熏打断，就此结束了。
    瑛皇决定几天后重新进行一次完整的国葬仪式，但恕龙那边已经完成了重整，用一辆更大的灵车载回国内。
    ……
    夜色，极光市大教堂。
    目前的教堂已经被重重封锁，因为季离的棺材就放在这里。
    新罗本地的一些仪式受到西方的影响，所以这里是一间西式教堂，在转移之前，尸体也必须存放在教堂之中。
    一道黑影出现在季离的棺材前，眸子中跳跃着苍蓝色的灵质光泽——
    正是季离。
    白天的狱牙熏让他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癫婆要不过来反倒像是她出事儿了一样。
    那家伙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毕竟也是转轮者，也说不定。
    但目前根据季离了解到的情报，自己这具“尸体”似乎是要被恕龙人直接送回国内，如果是这样的话……
    这是他在观礼的时候，突然生出的一个歪点子。
    想想感觉很大胆，但又让他感到无比的合适。
    如果一切顺利，无论是对他的目的，还是顺应通天塔的要求，都将会起到很大的助力。
    思索着，他轻巧地打开了棺材盖板，看到里面自己的尸体，咧嘴一笑，就准备将尸体身上殡葬准备的黑西装给扒了。
    咔嚓——
    一声轻响，一声脚步，一道女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不想死，就给我住手。”
    季离身形一顿，微微回头。
    对上那苍蓝色眼眸的瞬间，阎玺羽的神情瞬间僵硬。
    ——
    ps：昨晚失眠，今天补觉起晚了，所以更新少了点儿，见谅。
    另外有看到一条评论在说韩元，可能有读者忘了这个世界没有韩元这种东西，亚洲通用的货币是新罗的乾元，海外称港币。
    购买力设定参考是新加坡币，目前现实是5人民币1刀。
    (本章完)

 第430章 气急败坏

    第430章 气急败坏
    在看清楚那张脸时候，她的体感时间仿佛在刹那冻结了，只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唷，巧啊。”
    直到季离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漫长的错愕中唤回，苍蓝的眸子闪烁着死徒的灵质光泽：
    “晚上好……”
    猩红的电光跨越空间瞬间轰击在季离的身前，被一抹燃烧的橙黄色火焰砰然分裂成数段，激射向四面八方。
    阎玺羽一口咬在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并同时进入了恶灵化，瞳孔地震：
    “各单位注意……死徒出没！立刻封锁……”
    而季离的身影已经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上，白色的眼白被瞬间染成一片漆黑。
    难以言喻的悲伤将她包裹，最后的话语几乎是吼了出来：
    “立刻封锁大教堂！！！请求增援……”
    啪！
    一声轻响，她的身躯光速倒飞而出，仿佛在这一瞬间砸进了一片海绵。
    灵魂扳机悸动，维度转换，她眼前猛然一恍惚，灰白渐起，察觉自己竟被打入了倒影世界之中。
    那意图引起大教堂外特工警戒的灵质反应，和对讲机中的无线电信号，此刻都被突然转换的维度完全隔绝在外。
    而季离已经一把抓住了她恶灵化下长满羽毛的手腕：
    “突然发什么癫？”
    “滚开！！！”
    阎玺羽眼中一横，意图挣开季离的钳制。
    “冷静点儿，是我，我没死。”
    “闭嘴……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她死死咬着牙关，看着季离近在咫尺的脸，连面颊都有些颤抖。
    季离已经死了，那么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就只能是死徒了。
    她千算万算，却从来没想过死徒化的季离顶着那张脸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会发生什么。
    也没想过这种情况会发生得如此之快，就在葬礼结束的当日这家伙就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特管局的视野中！
    季离却是顿感无语，瞬间松开了对方，也搞明白了阎玺羽的脑回路：
    “你现在还活着，这还不够证明么？”
    阎玺羽跌跌撞撞地后退数步，奋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季离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一片漆黑中癫火燃烧的双眼，她心头一跳，轻轻咽了口唾沫：
    “好……好，那你要怎么让我信服你的话？”
    季离无语：“你压根就没信。”
    阎玺羽身上红电一闪，直接放弃了拙劣的冷静表演。
    在她的眼中，哪怕她无比希望某些不可能存在的奇迹发生，但事实就是，出现在她眼前的毫无疑问是一个死徒。
    一个季离转化而成的，还试图利用其生前人际关系的死徒。
    所以她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假意同意，稳住对方。
    但她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季离的出现让她的灵魂扳机悸动不停，连灵质控制都无比混乱。
    就在她背后羽翼一振当机立断决定转身逃亡的瞬间，季离身形一闪再度挡在她前行的道路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抓住她的手掌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阎玺羽上一秒还在挣扎的神情瞬间错愕：
    “你……”
    “被转化成死徒的人之灵，的确会保有生前的记忆，并且可以展现出和原主一般无二的特征……”
    季离轻轻述说着：
    “无论是经历还是情感，死徒都能够完全知晓原主生前的一切，所以你很难判断，我可以理解……”
    噗通，噗通……
    感受到这具身体传递而来的温热体温，尤其是那泵动的心脏，阎玺羽逐渐陷入了失神——
    “但是，死徒是死者，可是没有心跳的。”
    季离似笑非笑的神情定格在她的视野中，下一刻，那覆盖在身上的恶灵化碎成了漫天羽毛，迎风乱舞中露出她原本的身形。
    猛然向前扑进了季离的怀里：
    “你这混账……”
    她死死掐着他的皮肉，液体瞬间便将季离胸前打湿了一大片。
    “有什么好哭的，你平时不挺坚强的……”
    带着烟草味儿的气息轻柔地堵住了季离的嘴唇。
    阎玺羽紧紧抱着他的后脑，不断将自己朝着他的头前递去，绵长地缠湿着，发泄报复般卷走季离口中的温热。
    红色的眼瞳中跳跃着各种神采，像是庆幸，激动，难以置信，又有一股难在她身上见到的温柔和不舍。
    似乎是被季离盯得有些不习惯，又将眼睛闭上了。直到半晌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分开，扯出大片哈喇子。
    “几天不见，吻技变好了。”
    “闭嘴……”
    阎玺羽抬起手背，目光躲闪，却注意到四周围拢过来的恶异。
    但季离一个响指，几只从倒影世界中靠过来的恶异便瞬间作鸟兽散了。
    注意到季离漆黑的双眼，阎玺羽疑道：
    “你现在……到底算是恶异还是人之灵？”
    这种手段，可不是所谓的“我没死”就能够解释的。
    而且穿梭维度进入倒影世界……季离并不是开门人，应当没有直接进行维度穿梭的手段，显然这也是死徒的手法。
    “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我的尸体明天才运走，所以我们应该有一整晚的时间慢慢聊……”
    ……
    得益于季离现在的死徒特性，面对一些倒影世界中的低阶恶异，他能够凭借“生态”上的优势将他们完全驱赶。
    所以如今的倒影世界，对于季离来说倒是安全了不少，只是如果触碰到某些“领地意识”比较强的恶异，对方依然会尝试发起悍不畏死的攻击。
    “所以……是你和底片魔女的计划。”
    阎玺羽揉着额角，了一些时间才将季离的各种计划完全消化。
    “原本只是作为最终不要用到的方案，但九面的布置也的确咄咄逼人，你了解我，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绝不可能听信八人议事团随意摆布。”
    阎玺羽眼中一黯：
    “对不起……”
    虽然是恕龙人，但她从小在新罗长大，更是在韩孝辅的抚养下，对特管局有很深的感情。
    她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季离身上。
    “你没必要道歉，在那种情况下，你也做不了什么。”
    看似安慰的话语，却让阎玺羽瞬间攥紧了拳头：
    “不，我还是太弱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
    “那么，接下来你要前往恕龙了？”
    “嗯。正好死徒转化意识蜕下了躯壳，算是顺势而为。”
    “但是……”阎玺羽目光狐疑：
    “你真是一个古老者？”
    古老者，泛指转轮者和涅槃者。季离没有隐瞒自己加入通天塔的目的，有很大程度是为了找回疑似丢失的记忆。
    对于这方面的问题，季离用的是菲林等人视角下的说辞：
    “我不知道，但菲林等人是这么认为的。”
    阎玺羽却显得有些沉默：
    “但如果你真是转轮者的话，那么归根结底，你仍是一个恶异……”
    “而且，如果你真的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她忍不住咬牙：“那么这一年半载以来的一切，对于过去如此庞大的你，又算得上什么呢？”
    季离微微一愣，这倒是他未曾想过的命题。
    阎玺羽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他那些封存的记忆，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几百年，甚至几千上万年的话，那么自己那所谓三百年的记忆，也不过如此。
    在恢复所有记忆的一瞬间，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水也不会泛起。
    那庞大记忆组成的人格，瞬间就会淹没他三百年的那份人格。
    但对此，他只是错愕一瞬，便轻笑一声：
    “那就到时候再说咯。”
    他不认为这样的事情会发生，那是他曾经作为升格者的存在所展现的高傲。
    自傲只是极端的自信，季离深黯于此：
    “没有什么能改变我。”
    “我知道了……”
    阎玺羽长出了一口气，而后猛地一锤打在季离的胸膛上：
    “……但是这么重要的计划，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就算了……你知道兔子那家伙有多伤心吗？！”
    季离笑道：
    “你现在也这么关心她了？”
    “少说废话，你这个混账东西……”
    阎玺羽眼中红电爆闪，一把抓起季离的领子：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知道当时我看着你被剑捅穿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天塌了！我感觉天都塌了！！”
    酷妞儿猛地给了季离一拳：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哪怕给个信号也好啊！一点儿暗示也好啊！！我真的以为你就这么死了！！！！我……”
    说着说着，眼前又有些模糊了。
    季离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毕竟只是个极端方案，如果一切正常，这件事不会以这样的情况发生，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而且……”
    他将脑袋探到酷妞儿的耳边：
    “对不起……谢谢你……我……我爱你。”
    阎玺羽猛地一愣，一抹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脸上极速蔓延而去，顷刻就布满整张面容：
    “……给我闭嘴！！！”
    那是她在葬礼上，当着无数人对季离述说的悼词。
    她满脸通红地推开了季离：
    “你这混蛋……说到这个，你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没告诉我？”
    季离疑惑：
    “什么？”
    阎玺羽一把扯住他胸前的衣服：
    “金弥纱就算了……茉莉我也忍了……杰妃·莫塔利是不可抗力，那闪街那个女的又是怎么回事？！”
    “哪个女的？”
    “别装傻！！！琴！！之前在捕食者那件事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和这种水性杨的东西有一腿！！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扯到一起的！”
    季离抬起双手：
    “你对她可能抱有一些误会……”
    “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肮脏的关系吗？！还有黑日府那个疯子……天，我都难以想象，你竟然和这么多女人都有奇奇怪怪的关系！？”
    “那种疯子你也敢泡？！你真不要命了吗！！！”
    季离：
    “老实说，这也是不可抗力的一环。而且好像还有一个车梨……”
    阎玺羽暴怒：
    “对！！！还有车梨！！！你怎么敢自己提的！！！我真想电死你这个混账渣男！！！你怎么对得起弥纱！！！！”
    季离抬手：
    “那……我去跟弥纱过？”
    “去你妈的！”
    阎玺羽的拳头被季离挡下，气呼呼地喘着粗气，而后收敛，话锋一转道：
    “我也要去恕龙了。”
    “嗯？”
    “之前跟你说过，我原生家里的事儿，那边有些眉目，韩孝辅决定走国际外派，让我去恕龙。”
    季离略显意外：“那样的话，在那边倒也不算完全没有照应……”
    “你呢？你真要就这么用棺材偷渡进去？”阎玺羽挑眉：
    “说起来，之前没来得及问，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韩孝辅也神神秘秘的，说是等恕龙人走之后再跟我说……”
    “可能是小王爷吧。”
    “哈？”阎玺羽错愕。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我以前失忆过，没有对恕龙那边的任何印象。
    姬向铭倒是口风不紧，大概的意思就是我是恕龙那边某个异姓王的私生子，家里应该有权有势的，如果一切顺利，应该可以利用一番。
    从棺材里跑出来不太好解释，但如果情况不对，我也可以提前离开。从身份上的优势上讲，值得冒险。”
    私生子……
    阎玺羽眼中微微一软，主动抱住了季离。
    她看过季离的人之灵档案，她很难想象，一个从小就被丢到新罗这种异国他乡的人，曾经在本国那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一时之间，阎玺羽忍不住有种同病相怜的既视感。
    情绪的起伏波动很轻易地就被季离捕捉，一蓝一红两对眸子对上，阎玺羽瞳孔微微一颤，轻轻踮起脚来，捧起他的后脑。
    片刻后唇分，她将脸撇向一边：
    “……要做吗？”
    “你说什么？”
    阎玺羽脸上微红，略微加大音量：
    “我说……要做吗？”
    季离道：
    “你这下不骂我渣男了？”
    阎玺羽猛地给了他一锤：
    “那你去棺材里躺着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拒绝的道理吗？”
    “哼……”
    阎玺羽轻轻抱住他的腰：
    “那，我要在上面……”
    (本章完)

 第431章 临别

    第431章 临别
    和琴具备高落差的腰臀线略有不同，酷妞儿的腰线挺拔而强韧。
    虽然肉感没有那么软弹，但带着饱经锻炼的柔韧和紧致，有如雌豹。
    琴往往放声吟唱，如果不是都是在她灵薄狱里进行的，而是在常规酒店的话。
    季离估计凭借那种分贝和婉转程度，尤其是在灵魂井喷的时候，整条街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声浪。
    ……
    凌晨六点，阎玺羽轻轻捂着小嘴，红色的眸子眯成了缝隙，雌豹般的躯体还有些抽抽：
    “你这家伙……”
    她想要狠狠地踢季离一脚，但踹出去的腿却因为多巴胺迅速打直，紊乱了好一阵：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她眼角泛着泪，拎起枕头就甩在季离的脑袋上。
    后者偏头躲过，将她搂进怀里堵住嘴巴，不顾她的挣扎又填进去了。
    片刻后，阎玺羽在季离身上无比收紧的肌肉逐渐紧绷，一大口浊气随着她的分贝喷薄而出，整个人直接软挂在季离的身上：
    “……可……可恶……我……”
    季离笑道：
    “第一次感觉如何？”
    “……感觉想杀了你……”
    阎玺羽拿脑袋头槌季离，又有些不舍地抱着他，皮肤紧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
    “你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招数……”
    “可能是那些找回的记忆里的吧。”
    “哪个古老者的记忆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阎玺羽又狠狠顶了季离一下，不过雷不是很大，季离没啥感觉，便低头看了一眼，又瞥了眼她。
    这个眼神顿时让酷妞儿眼中一红：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谁都是金弥纱那种营养吗……！”
    正说着，体内不断起伏上涌的多巴胺又让她抽了抽，顿时眼睛一眯，整个侧倒了下去。
    而后手臂遮着自己的双眼当上了鸵鸟，静静地感受着体内不断起伏的生理现象。
    半晌后才抬手去抓自己旁边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但是手太软了，没什么力气，只抓到了打火机。
    季离便将烟盒从她的裤兜里摸出来，给自己叼上。
    看他的样子，阎玺羽“嘁”了一声，忍着身上一动就抽抽不停地debuff，勉强支起身子给季离点上。
    后者轻轻吸了一口后，将其从嘴里取出，为阎玺羽含上——
    季离一百多年前把烟戒了，他只是临时充当一下酷妞儿的点烟器。
    这家伙躺在枕头上，一个深呼吸便直接抽掉了半支烟，而后长长地吐出：
    “真变态，感觉一瞬间堕落了……”
    “那要不要更堕落一些？”
    阎玺羽红色的眸子顿时一跳，脸上一红，但默不作声。
    孩子想，孩子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季离说你进恶灵化我们继续做吧，阎玺羽直接一脚踹他脸上被他抓住，气急败坏道：
    “你还梦上cosplay了是吗！？”
    季离耸肩：
    “你不想试试么？”
    “不想！”
    阎玺羽说着，对着季离那叫一个猛踹，不过没讨到什么便宜。
    季离倒也没错，恶灵化的阎玺羽身高达到三米，体型和规模直接翻倍，身上还附着鸟羽，体验和触感将会完全不同。
    闹了一阵后酷妞儿才消停，沉默数息后小声道：
    “……下次吧。”
    而后眼神一瞪：
    “我的恶灵化做不了这么久……”
    “那你得好好精进了。”
    “混蛋！让我好好修八型就是为了满足你这家伙的变态欲望吗？！”
    “如果力量不是为了用来满足变态欲望，又有什么意义？”
    季离挑眉，阎玺羽顿时一个白眼，懒得理他：
    “危害人之灵集群的话，我当场就要拷走你！”
    “貌似几天前我才是你的上司。”
    “现在你是逃犯了！”
    阎玺羽翻身直接将季离压在身下，双手一撑——
    季离笑道：
    “还要继续？”
    阎玺羽沉默数息，小声道：
    “……最后一次，我要在上面。”
    时间过得很快，季离没有和酷妞儿多做逗留，虽然这家伙主动邀请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时间比较紧，我已经给兔子发了消息了，她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季离看了眼墓碑给他买的新手机，对方正发消息确认他的行动情况。
    钻棺材“偷渡”回恕龙是他突然的想法，墓碑那边表示支持，不过要确保安全性。
    根据那家伙的说法，死徒在恕龙境内随意流窜，会非常危险。
    “嗯……嗯……我……我……知道了……”
    阎玺羽蜷缩在床上，红色的眸子勉强睁开一丝缝隙，抬起软软的小手。
    季离看懂了她的意思，回到窗边轻轻低头。
    酷妞儿尽力撑起身子，搂住季离用身上没多少的劲深吻：
    “你的灵车和我的路途不会一起出发，龙脊特使给我安排了一个叫计子昂的人，所以你那边，一路顺风……”
    “借您吉言。”
    “还有……”
    阎玺羽咬了咬下唇，红眸欲滴，声线骤低：
    “……今晚很棒。”
    “大声点儿？”
    “去死！！！”
    ……
    拿上阎玺羽给的pda，季离去和墓碑见过一面后，便重新潜入教堂。
    这算是酷妞儿给他的新的联系方式，链接着新罗特管局的隐网。
    未来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和新罗这边完成接轨，甚至这上面的权限，还能够调动新罗在恕龙境内活动的特工——
    如果存在的话。
    回到教堂的他，看了眼此刻刚蒙蒙亮的天色，掀开了棺材，随手一震便将里面的残留躯壳化作飞灰，换上其衣物躺了进去，并将一个黑色的东西掏出，含入口中。
    刚躺进去没十秒钟，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姬向铭猛地掀开棺材盖板，看到里面安详的季离，有些紧绷的神色略微松懈。
    随后他灵质在季离身上一扫，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这才放松下来：
    “迟则生变，和特管局交接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等到棺木重新盖上，季离这才睁开双眼，张嘴吐出那黑色物件——
    墓碑给的小玩意儿。
    对于季离的计划，这家伙可是全力支持。
    躺在棺材里的季离没有多久便等到了颠簸的到来。
    很快，四周的交谈声也逐渐消失，他感受到了引擎的共振，已经被送上了飞机，运往恕龙。
    新罗，要暂时告别了。
    ……
    阎玺羽是三个小时后才起床的。
    她整理了一下完全散开的长黑发，看着镜子里脸上还带着红晕的自己，眼中闪过一抹羞恼，这才钻进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后，她拿起手机，才想起了一件事：
    季离说他给兔子发了消息通知对方……
    但是兔子这家伙好像已经把她在新罗的号码销掉了。
    她顿感不妙，快速拨通了扬女子学院，也就是弥纱原本就读学校的电话——
    “升学？”
    “是的……如果您问的是金弥纱的同学的话。”
    “因为成绩表现优异，并且参加了几次特别招考的缘故，她在上一次期末被纳入了亚洲联邦、恕龙和凯顿联邦三个国家的对外招生清单中，并且收到了五份来自以上三个地区的大学报考邀请。”
    “校长还为她亲自撰写了三封推荐信，不过具体的安排，我们也要等到报考结束之后才能得知，并为她完成升学档案。”
    阎玺羽连忙问道：
    “是前往本地报考？”
    “是的。”
    等到电话挂断，阎玺羽不禁思索。
    这家伙成绩出奇地好，但是……
    她不会也跑到恕龙去了吧？
    阎玺羽从自身情感的角度考虑，尝试代入金弥纱思考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合理，去看看季离过去生活的地方……
    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些麻烦，不用老担心她。
    可话虽如此，我为什么要担心一个混账情敌啊？
    阎玺羽将脑袋揉得一片乱麻，又摸起了手机，从特管局隐网中搜罗到车梨的电话。
    但想了想便冷哼一声，直接将手机甩开：
    “高星集团和闪街那边关我什么事，你自己通知……”
    而后往床上大字一躺：
    “……真想电死你这家伙。”
    ……
    颠簸停止了。
    片刻后，季离感觉到自己被运下了飞机，四周的嘈杂中，一股异样的波动从四面八方传来，有种像是进入了某种强者领地般的错觉。
    “恕龙……”
    他略微感知四周的维度波动，和新罗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时，四周细密嘈杂声中传来姬向铭的声音，大致的意思是，季离的棺材要通过特殊路线转运，被送往一个叫“蜃都”的城市——
    恕龙首都，皇城所在地。
    这让季离愈发好奇这具身体的过去，同样也十足警惕：
    那是恕龙首都，目前这个地球上两个超级大国之一的首府城市，不是极光市那样的地方能比的。
    虽然低调不是他的做派，但保持警觉是没错的。
    所以现在，他感知的放出都非常微弱，仅仅围绕在棺材四周。
    而目前他所在的地方，则是“龙港”。
    这次在新罗的队伍主要由三个人带头：
    龙脊特使姬向铭，领队孙志鹏，龙脊特使的下属计子昂。
    后者留在了新罗，接应阎玺羽和国际外派的流程，在两日后才出发。
    龙脊特使和孙志鹏都是临时调令，碰头到一起的，这会儿已经回到恕龙境内，姬向铭便和孙志鹏分道扬镳了——
    他这个级别觉醒者，有更加重要的职责，护送一具尸体回到恕龙，已经算是尽职尽责了。
    但要继续护送，那就不太合适了，更别提只是王侯私生子，还是尸体。
    就算他个人情谊上愿意，恕龙这边也不会这么安排。
    所以最后，由孙志鹏将季离送上了另一架飞机，从棺材传导的震动感，季离大致判断这架飞机没有之前那架规模大，应当是私人航线。
    很快，他便再次起飞，前往了未知的蜃都。
    距离季离起飞半小时后，未知地带。
    此处一片崇山峻岭，位于城市的边界，天空中雨云翻滚，但未见电闪雷鸣。
    一长发男子倒提着一柄八面汉剑，撩开了遮挡左眼的长发——
    灵质化作层层八卦图文在他的眼球上跳跃，张开，目光锁定在那远方而来的白点上：
    “确认目标。”
    “时间正确。”
    “地点正确。”
    “目标正确。”
    旁边一人提起了手中的灯笼，机扩咔咔张开，黑雾缭绕间，露出一只蓬头丐面的鬼头：
    “我已做好准备……”
    持剑者扭过头去：
    “他准备好了吗？”
    另一人点了点头，将一名神情紧张的瘦削男孩儿带了上来。
    那男孩儿抖得跟筛子似的，眼中满是惊恐，看向那天边的飞机，心中的慌乱溢于言表，却强作镇定，咬着牙关。
    他的容貌说不上俊美，但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吸引力。
    更奇特的一点是——
    他和季离如今的容貌，竟有着八分相似，就是有些不自然。
    男人提起汉剑：
    “最后一遍行动确认。”
    “根据情报，那上面会有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一具灵质残留的空壳躯壳。”
    “毁掉那具空壳，把他送进那口棺材里，然后撤离。不管发生什么，我们的目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不要听，不要说，不要问，按照我们一贯的做派，只完成雇主的任务。”
    言语间，飞机已经愈发靠近，他眼中闪过青黑色灵质：
    “准备动手……”
    ——
    ps：这章晚了点儿。
    顺便说一下肉戏的事儿，本书2月份的时候被警告，全面整改了一波，其中有不少是因为举报的缘故。
    所以目前可能没办法像之前那么写了，请义父们谅解一下吧。
    (本章完)

 第432章 袭击

    第432章 袭击
    私人飞机上。
    “前方存在雨云，中度灵质风险，请重复应急检查，确保通畅行驶，完毕。”
    “收到，塔台。已经完成应急检查，灵质回路一切正常，各部件运行良好，正在通过云雨……顺便，附近的大墓又在闹腾了？完毕。”
    “秦州市区附近云雨层确为大墓波动引发，当地司魂局正在处理中，请放心通行，完毕。”
    “感谢您的指引，完毕。”
    随着和塔台的通话暂告段落，两名驾驶员朝着柔软的后座轻轻靠去：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接到这种事儿吧？运尸体……什么时候咱们也成干‘六葬’的了？”
    “少说两句吧。”
    机长驾驶员在眼缭乱的仪表盘上拨弄着：
    “无论是后面站着的，还是睡着的那位，可都是大人物。”
    副驾驶道：
    “知道，某陵王的私生子嘛，这些王室的事儿可真是起起伏伏。”
    “密切监控，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言语间，仪表盘上突然爆发刺耳的警报声，一处探测仪上突然爆发红光，机长面色骤变：
    “塔台！检测到大墓波动出现剧烈变化，我们在波及范围内！请求指引！”
    塔台迅速给出反应：
    “收到……已经确认……你你你们当前所在的坐标，请按照……然然然然后……确定……”
    副驾驶神色一慌：
    “通讯受阻？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大墓波动了……”
    “坐稳！！！”
    机长猛地扭转机身，在那高空的云雨中，一大蓬肉眼可见的灵质气息爆发开来。
    无形的波动顿时将高速飞行的机身侧偏吹去。
    一时间机舱内部疯狂波动，来自后方乘客的通讯响彻驾驶舱：
    “怎么回事？我的感知中出现了剧烈波动的异常灵质，是秦州市的大墓出问题了？”
    “孙先生，我们和塔台的通讯出现问题，大墓波动加剧，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颠簸，请各位做好应对冲击准备！”
    听闻驾驶舱传来的消息，孙志鹏眉头一皱，目光掠过机舱末端被层层固定，由龙头外棺包裹的硕大棺材，落到两名下属身上：
    “看好棺材，我去看看情况，大墓波动，非同小可。”
    语罢，他就地盘坐，脑袋猛然仰天，双目白光暴涨之下，钻出浓浓白雾。
    那白雾散发着微光，在空气中迅速组成一具身披鳞甲的银色身躯。
    那躯体背生旗帜翼，一身银闪闪的鳞甲包裹全身，肩部和头部带有繁复的龙纹，瞬间穿透机身来到高空之中，朝着大墓波动的核心急速掠去——
    【龙魂出窍】
    两名下属对视一眼，一人走到孙志鹏留下的肉身旁，一人则走到那棺材旁，纷纷从后腰的空气中抽出兵器，并通知后方机舱内的护送队伍保持警惕。
    灵质闪烁，无形的力量迅速化作两把横刀出现在他们的手中。
    时间很快过去数分钟。
    这时，来自大墓的动荡愈发明显，就连两人的感知都能察觉到那明显的异常灵质，纷纷面色一变：
    “机长，还没有脱离秦州市范围吗？”
    但不等机长回话，两人迅速感知到针刺般的痛感，纷纷面色骤变。
    身上瞬间披挂上一身灰色龙鳞甲，飞扑向后方的棺材。
    刹那间，两侧的机翼轰然爆开，无数鬼头嚎哭着环绕整个机身。
    紧接着便是一道青灰色的剑光将飞机后方直接斩断，一层深厚的灵质回路屏障连瞬间的抵挡都无法做到，便轰然破碎！
    霎时，狂风直接倒灌进整个机舱内，后方的机舱尾部当即脱离，连带着季离的棺材朝着下方急速坠落。
    飞机表面出现白色的灵质回路疯狂闪烁，竟将那脱离的尾部强行回吸固定在了断裂处，试图继续飞行。
    但大片青黑色剑光猛扑而来，将整个机腹切碎数段，那灵质回路被彻底摧毁。
    在一片驾驶员的惊叫声中，整个飞机四分五裂，如同陨石雨一般落入下方的丛林中，升起冲天的火光！
    扑倒在地的机长重重咳嗽着，身上的灵质在渐渐褪去。
    尝试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腿已经摔断了，便在浓烟中扭头看向极度变形的机舱内部：
    “喂，你还好……”
    话音未落，他全身如坠冰窖——
    火光之中，副驾驶脖颈开出巨大的豁口，正在不断喷射着鲜血。
    他当即迸发全身灵质，就要从原地闪开。
    但一道灰色人影速度更快，横刀同一柄八面汉剑嘭然撞击在一起，四散的灵质如游离的怨魂般崩开：
    “当地司魂局正在赶往此处，朝西南方向跑！”
    那是孙志鹏的下属之一，正同一名一身黑衣的长发男子角力在一起。
    机长想也没想便起身朝着西南方向冲去，但一颗鬼头喷洒着漆黑烟雾极速追击而去，将他半个身躯直接咬爆——
    “这可王侯子嗣的飞机，你们不要命了？！”
    持剑者沉默不语，手腕扭转，身形一闪，利刃便刺穿了下属的身躯。
    下属面色骤变：
    “入魔者……”
    下一刻，随着对方轻轻一扭，他的身躯便被完全绞碎。
    而另一个下属也被一魁梧大汉拎了起来，后者的手腕正化作一张龙兽大嘴，将其整个吞入。
    剩下的飞机上的护送士兵也被一道闪烁的阴影迅速击杀，死状凄惨，那阴影化作一兜帽佝偻者。
    几人对视一眼，佝偻者再度化作阴影，将尸体摧毁得支离破碎。
    另外两人则冲向飞机残骸。
    持剑者从残骸中一剑扫起漫天残骸碎片飞瀑而出，意图挑起其中孙志鹏的肉身却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
    他当即在空气中用汉剑画出繁复纹路，一印斩在对方的身躯上。
    后者猛然睁开满是白光的双眼，发出无声的怒吼，却仍然被压制了下去——
    “情况有变，我只能压制三分钟。”
    大汉默不作声，直接在一阵灵质爆散的光芒中将那龙棺掀翻，露出了里面钢琴黑的棺木。
    而两个人黑衣人抓着那和季离容貌相似的男孩儿出现在了棺材旁。
    就在这开棺的瞬间，一道紫光从天而降直扑那男孩儿而去。
    大汉当即闪身挡在其身后，抬起手臂将那紫光崩飞出去，竟是一柄硕大的投矛——
    “前方嫌疑人注意，这里是秦州市司魂局！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重大犯罪和恐怖主义嫌疑！立刻停止违法行为！”
    三道蓝色身影从远方神行而来，为首的侧马尾女孩儿高吼着，身上有蓝色的甲胄正在拼合。
    大汉神色一变：
    “任务失败，准备撤……”
    但黑雾化作的鬼头已经飞驰而去，当场撞飞了一道身影：
    “斥候龙纹，还是空纹，这是个实习生。还有两分半，赶紧宰了。”
    听闻佝偻人影的话，大汉顿时一愣，而后闪过一抹羞怒，顿时怒吼猛冲而出。
    身躯瞬间化作漆黑的牛头利齿兽，将地面碾压出四散开来的深刻沟壑战车般滚滚而去。
    那少女不退反进迎头而上，却在瞬间侧身翻转空转而起，身上的甲胄也终于拼合完成，化作一具蓝色的龙鳞铠甲。
    落地的瞬间，大汉化作的牛头怪已经一头撞进了树林之中，炸开惊天的黑瀑，却让另一名司魂局警员被掩埋其中。
    注意到这一幕的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同伴的声音当即传来：
    “别管我！！！棺材！！！”
    眼看前方的棺材已经被那佝偻者用黑光直接卷起就要带走，而且旁边爆开的棺材外壳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龙浮雕。
    这让她面色骤变，直接激射而出：
    “你们真是不要命了！！连王室的棺材都敢动？！”
    言语间，她从身后的空气中不断抽出一根根青色长矛，身姿随着狂奔和跳跃中如起舞般变化。
    一根根青色长矛激光般不断射向那佝偻者，却被无数黑雾闪烁而成的鬼头不断弹飞，引得佝偻者阴笑连连。
    但少女猛然一跃，化作青光从天而降崩爆于那佝偻者身前，散落于四面八方的青色长矛却在此刻组成了某种阵图，瞬间完成了勾连。
    这让佝偻者面色一变，身形竟被那穿插的阵图当即锁在了原地——
    “阴魔身也敢跟我的龙魂硬抗？！”
    女孩儿竟一脚将那身躯僵硬的佝偻者直接踢飞了出去，把那沉重的棺材抢了回来，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但这瞬间，她的感知针刺般传来痛觉，猛然回身，看到一柄八面汉剑迎面而来——
    还有一个？！
    那正是暂时松开孙志鹏躯壳的持剑者。
    她瞳孔骤缩，倏地松开棺材，手中青色灵质暴涨，空气中以极快的速度瓣般展开一根根标枪融合，朝着那八面汉剑螺旋而去。
    但那青光面对青黑色的灵质却以极快的速度寸寸崩解，随着血肉被刺穿的声响，猛然贯穿了她的身躯——
    噗！！！
    “李江遥！！！！”
    被大汉提起的同伴痛呼女孩儿的名字，而持剑者手中搅动——
    “嗯？”
    他微微一顿，因为名为李江遥的司魂局卫士竟然还站在面前，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那甲胄破碎的胸口。
    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不知何时挡在了那甲胄前方，他的汉剑就这么将其穿透，击碎了李江遥的胸甲，却被死死地卡在了其中。
    低头看去，竟是从那棺材中伸出的。
    (本章完)

 第433章 诈尸

    第433章 诈尸
    刹那间，他心中警兆骤起，正要急速后退，一蓬橙黄的焰火激光般轰击在他的身前。
    他的身躯光速般急速倒飞，被那橙黄光柱径直刺入密林深处，留下黄火满地的焦痕劈啪作响。
    全场静默。
    看着那只爆开棺木的手掌挡在自己身前，李江遥已然陷入了呆愣。
    接着便看到那棺木整个被掀翻，钻出一名苍蓝瞳色的美少年——
    “美美美男出棺？！”
    这无厘头蹦出来一句话给季离整的有点儿没懂，扭头瞥了一眼这货。
    李江遥顿时头皮乍起，双手合十猛地跪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小王爷，我不是有意扰您清梦的！！！都是这帮恐怖份子干的！！！您要报仇别找我，找他们！！！要是您报完仇还能顺便躺回去就更好了！！”
    季离沉默两秒：
    “你这人还挺逗。”
    李江遥顿时抬头：
    “哈？”
    这时，一道黑光冲天而起，青黑色剑网瞬间笼罩在两人的四周。
    季离一手扶着脖颈扭出噼啪作响的骨节声，一手如幻影般闪烁而起。
    随着空气中爆开火焰和铁鸣的炸响，那剑网顷刻崩碎，持剑者的身影出现在密林侧方，看着季离的眼中满是震惊和警惕：
    “这不可能……”
    季离手中则长出一柄橙黄火光的长剑，挽了个剑：
    “什么不可能？”
    “……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
    季离瞥了眼那躲在残骸后方，瑟瑟发抖的和自己面容类似的男孩儿，顿时了然：
    这货是来狸猫换太子的，倒是和自己回恕龙的操作对上了。
    现在他们以为，自己是已经被另一股势力提前换掉了。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棺材里原本的尸体的确已经被换掉了，只不过是他换他自己而已。
    “所以，你们是谁？”
    持剑者眸光一动，并未发话，但季离却猛地将长剑向后一刺。
    李江遥看着那从自己脸侧滑过，近在咫尺的火焰，清晰地感知到那挑动灵魂的奇异癫狂感。
    而她后方则传来一声惨叫——
    一身漆黑的佝偻者抱着头颅，五官中爆发出橙黄火光，顷刻间由内而外已经被烧成了飞灰。
    那些飞灰在空气中飘散着，又急速化作橙黄色的人影，随着癫狂的惨叫弧光一闪，便将那还拎着李江遥同伴的大汉扑进了丛林中。
    这下持剑者脸色彻底变了：
    “入魔的逆行者……你不是恕龙人？！”
    但季离的身躯已经消失，从他身侧的火焰中跳出一剑斩下：
    “听不懂。”
    嗙！！！
    橙黄和青黑色在空气中崩爆开来，持剑者蹬蹬后退，手中汉剑被整个点燃的瞬间，身后爆开一连串朝着丛林中蔓延而去的裂痕光火。
    不等他有所反应，火焰长剑如光刃般疯狂轰击而来，男子连连抵挡，二色灵质和火焰不断爆发，季离不禁发出一声轻咦：
    “剑耍得不错……”
    下一刻，对方感知狂震，想要退开的瞬间，却看到自己的手臂如热刀切黄油般飞而起，一蓬橙色火焰顺着断口疯狂蔓延——
    “也借我耍耍吧。”
    那只被火焰斩下的断手在空气中瞬间燃烧殆尽，八面汉剑呼啸着旋转，落入季离的手中，重新燃起更加升腾的癫火。
    这让他大惊失色，极速后退之间，青黑色的灵质不断漫上手腕，这才勉强止住那断口的火焰，脸上仍然留有止不住的震惊：
    “癫狂之火……堕落者怎敢入我恕龙境内？！”
    而季离在原地挽了个剑，感觉手感还不错，下一刻那剑刃上的火焰便在他的手中暴涨到十数米长，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照亮整个丛林：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寄骨灰的时候填地址用。”
    “狂妄……那就让龙魂看看你的三魂七魄吧——化龙！！！！”
    刹那间，李江遥的脸色骤变，对方那青黑色的灵质在顷刻间转化成蓝白色，浑身上下被蓝银甲胄包裹笼罩，和之前的模样俨然大变。
    面对那铺天盖地劈下的癫火剑光，身上的甲胄发出龙般怒吼，从空气中抽出一柄横刀染上密密麻麻的蓝色龙纹，竟将那冲天癫火一剑粉碎——
    “区区逆练阴魔，也敢在龙威面前嚣叫？！”
    瞬间，天空的云层都被一分为二，那蓝银剑光鸣叫着，化作龙形怒吼而下。
    季离的双目瞬间点燃橙黄癫火，目光直指持剑者。
    后者的身躯猛然一僵，冲天而起的龙剑也为之一颤——
    他看到季离的头颅燃烧而起，化作黑洞般的巨大火球。
    天空被点燃，空气在高温之下猛然扭曲，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在燃烧中劈啪作响，无穷无尽的癫狂意志钻进了他的脑海中，将他的意志瞬间点燃。
    化龙的剑光惨叫着化作火焰龙形，他猛地抱紧头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如刚才的佝偻者，他的五官中迸发橙黄的烈光，可怕的癫火从他的意志开始，从内二外地将他的灵魂连带肉体全部点燃。
    短短半秒不到，其身躯就整个化作了飞灰，又燃烧着变成一具惨叫的癫火人形。
    昙一现便从恶灵化恢复人身的季离随手一挥，那癫火人形拔下自己的舌头变成一柄火焰长剑，冲着那浑身焦黑从密林中冲出的大汉扑去。
    两个回合不到便将长剑刺入对方的胸膛，二者一齐爆开，化作飞灰彻底消逝。
    幸存的三个司魂局警员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季离随手一招，从那飞灰中捡到一枚带有灼痕的剑鞘，将那八面汉剑插了进去：
    在他的癫火之下竟然还能留存，这东西不是便宜货。
    不过眼下一片狼藉，却是有些不好收场了。
    原本他的计划要到蜃都之后，才会根据情况考虑接收他在恕龙的身份，但眼下遇袭开棺，情况就有所变化了。
    而还呆在原地的李江遥这才如梦初醒，和远处扑街的两个同事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道：
    “小……小王爷？”
    季离大概知道这是在叫他，便扭过头去：
    “你们是当地官方的人？”
    “官……官方？”李江遥愣了愣，这才站起身来，往胸前一锤：
    “是的！我是神州龙脉光辉下司魂局卫士！目前正在秦州市定点实习！额，那个……”
    她宣誓一般吼完后，却是面色尬住：
    “小王爷……您是不准备躺回去了吗？”
    这时，一道灵质波动激荡季离的灵魂扳机，并非不朽，但却是顶级的巅峰主宰——
    一道银光从天而降护在了李江遥的身前，银枪呼啸抬起直指季离：
    “小姑娘……退后。”
    来者正是孙志鹏，或者说，他出窍的龙魂。
    此刻他手中银枪一拧，一道银光游离迸发，那废墟中和季离神似的恐慌少年打晕的同时，也护在几人身前将季离本人隔开：
    “此人……不，这个东西……很危险。”
    ——
    ps：晚上补觉又睡过头了，写到凌晨，人也是有点儿麻。
    感觉扳机可能上重点关照名单了，昨天那章又被编辑约谈了。
    (本章完)

 第434章 神州龙脉

    第434章 神州龙脉
    孙志鹏在龙魂出窍前去大墓查看情况后，很快便意识到后方出了问题。
    因为他出窍的龙魂突然失去了对周边信息的感知——
    在龙魂出窍的状态下，只有他的肉身出现问题，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他当即意识到，这是中了调虎离山。
    还好感知消失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三分钟不到。
    但赶回来一看，死的心都有了：
    飞机坠落，随行人员全部阵亡，两个直系下属也死了。
    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这具尸体，竟然从棺材中自己爬出来了……
    而这东西甚至都不是尸体，只是一具灵质残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活物……
    联想到最近恕龙境内的情况和对方敏感的身份，他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瞥了眼那废墟之中，和季离十分神似的胆怯少年，更是预感这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就在他和季离僵持之时，地面猛然一震。
    惊呼声中，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站稳的三个司魂局卫士一阵摇摇晃晃，差点儿又给亲地上去了。
    刹那间，十级地震般的颤动迅速从地层深处扩散开来。
    季离的灵魂扳机也是猛然悸动，他感知到一股陌生的意志正从脚下的大地中奔涌而出。
    那狂暴的气息不似上一世在宇宙中面对无人深空的恐惧，却有种星球内核爆裂般的狂怒。
    强烈的重压让他猛地佝偻下身躯，顿时眼中一凝，身上燃起汹汹癫火，在骨骼和肌肉的颤抖中，直接扛着那股意志支棱起身躯。
    当即那愤怒的意志变得更加浑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怒吼着，要让季离跪下。
    孙志鹏猛然惊叫：
    “不好，你的灵质正在引发神州龙脉暴动！快停手，这样下去会出大事！！！”
    他缩小的瞳孔在疯狂震颤：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神州龙脉怎么会出现这种级别的暴动，哪怕是完全冥照阶段的逆练不朽者，或者完全体的死徒，也不应该会引发这种程度的龙脉排斥才对……
    这家伙的灵魂等级有问题……是古老者？！
    隐约感觉到那地震中存在的龙吟，他心中大骇：
    那这得是多少年的古老者？
    季离根本不理会他，眼中已然遍布漆黑，升腾着熊熊燃烧的癫火，死死地撑起身躯——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想让我跪下？”
    旁边一脸铁青得难受的李江遥都看傻了——
    天老爷啊，今天长见识了，这猛人在硬刚龙脉？？？
    然后她的头盔就在这股重压下突然爆了。
    旁边两个卫士更是露出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季离，然后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孙志鹏一把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呼啸银龙瞬间没入地面，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古老者的问题，放声大吼：
    “住手！如果你真是渊陵王的子嗣，恕龙的血脉……那就看看你的周围！你正在害死恕龙的子民！！！”
    “你不仅是逆练灵质，而且灵质中还存在着极强的堕落者气息！但只要你是恕龙人，只要你停止刺激它，神州龙脉就不会伤害你！！算我求你，快停下！！！”
    季离眸光一转，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三个司魂局卫士已经面色铁青。
    除了那侧马尾女孩儿头盔爆了，脸色勉强好看些外，另外两人身上的甲胄更是大面积地破碎，身上还不断传来灵魂的哀嚎声。
    他灵质微微一收，那股意志的力量也陡然一松，他顿时明白过来——
    “是受力反弹的类型么？”
    确认那意志的力量的确有所消退后，季离这才若有所思地将自身灵质渐渐收回。
    那旁边三人顿时浑身一泄，当场趴倒在地，剧烈喘息着。
    紧接着那意志的重压便从季离身上消退了，但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却突然爆裂在每个人的耳边。
    季离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到一头金色的怒龙从地底冲天而起——
    鹿角蛇身，修长缭绕。
    金光化作的庞大身躯从那大地中穿透而出，螺旋上天，在顷刻间俯瞰下季离，龙吟声响彻天地。
    季离在瞬间感知到那股意志中存在着一股可怕的暴怒，牢牢锁定在他的灵魂之上：
    这玩意儿就是神州龙脉？
    他感知到这股异象中传来的灵质，和八分誓言那种集群灵枢给自己的感觉很是相似，但却有着说不上来的翻天覆地的区别。
    如果说八分誓言是一种针刺般的痛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灵魂扳机。
    那么眼前这东西，那无穷无尽的暴怒就像是整个世界倾塌在他的身上，想要将其碾碎一般。
    这让季离眼中灵质一闪，双眼眼白再度化作漆黑：
    “有意思……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伤害我？”
    唯恐他和神州龙脉再度爆发冲突，不等季离有所动作，旁边的孙志鹏一声厉喝，眼中爆发极致银光。
    那杆银枪随着他舞动的肢体划开奇异的轨迹，并化作灵质术式彻底爆发。
    一条银龙从他的脚下喷发而出，瞬间来到那盘踞天空的金龙身旁，凌空纠缠着。
    金龙的注意力很快被那银龙吸引，渐渐地二者开始互相盘旋，相互缭绕。
    季离也感知到那暴怒的意志在逐渐缓和，直到那两条龙体螺旋着从天而降，轰然刺入地面之中，那四周的震荡这才彻底消散。
    而来自那股意志的注视也完全消失了。
    孙志鹏长出了一口气，手上挥舞着枪，狠狠将其杵在了地上，身上的灵质气息都萎靡了不少。
    看向季离的目光中一阵阴晴不定，抬手便是一道银色冲击波朝着四周扩开。
    那灵质化作银色的薄膜，将他和季离的声音与身影都隔绝在其中：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想想新罗的墓碑上写的谁的名字？”季离耸肩：
    “原本没想这个时候跑出来的，但是没办法，那帮家伙要开棺毁尸了，我也只能先诈尸了。”
    孙志鹏一时间有些无言。
    当你看到死人复活的时候，这他妈就绝对不是什么死人复活，而是某个阴谋链的一环。
    在意识到龙脉异常爆发的一刻，他就做好了如果无法阻止，就直接杀死季离来平息龙脉怒火的准备。
    但对方硬刚龙脉的一幕，让他实在是没绷住——
    这简直就是没常识到了极点，你但凡是个恕龙的觉醒者，看到龙脉的第一反应都不会是想要跟它打一架好吗？？
    那是图腾，是恕龙几千年以来亿万子民的精神凝聚而出的超级集群，是养育整个恕龙，在恕龙境内无所不在的存在，可以说就是恕龙本身！
    不过也正是季离这没常识的行为，才让他确定，这突然“复活”的小王爷哪怕不是真货，那应该不是站在渊陵王对立面的人。
    渊陵王的敌人连基本的恕龙常识都不懂，这合理吗？
    他的目光离开季离的身上，落到了那同样被他的术式笼罩在其中，在废墟旁瑟瑟发抖的少年。
    就是那个被黑衣人带着的，和季离有着八分相似的男孩儿。
    此刻似乎是终于意识到无法逃脱接下来的命运，竟然整个表皮裂开，内里钻出了一只青面獠牙的恶异怪物，哀嚎着就扑向了孙志鹏。
    后者的表情当即就变了，手中银枪一抖，便将其瞬间粉碎，人格碎片落在了地上：
    “果然是画皮……”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如水：
    “这下事情更大条了。”
    (本章完)

 第435章 蜃都

    第435章 蜃都
    看着眼前的银色球体将里面的景色完全罩住，看不到也听不到，李江遥那叫一个心痒痒。
    直觉告诉她，今天这趟算是来对了，又是恐怖分子胆大包天突袭王室棺樽，又是龙脉暴走的。
    这种情况她还从来都只是听过没见过，这下绝对是有大瓜的。
    可惜里面那护送长官把他们的视线挡得死死的，不仅看不到，声音也是丁点儿都听不到。
    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分钟，就在她一阵抓耳挠腮之间，看到那银色的护罩破裂了，露出两人的身形来。
    孙志鹏的脸上阴晴不定，季离脸上倒是兴致勃勃。
    因为那被孙志鹏干掉的“画皮”，在他的灵魂扳机感知中，的确是人之灵的波动，他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这之前在新罗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而这小恶异被那帮人带着，是想要做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替换掉原本在棺木中的“尸体”。
    这的确是和季离的计划想到一块儿去了。
    面对季离的好奇和疑问，孙志鹏现在没工夫去解答，他认为自己得少和这没常识的家伙说话，先带回蜃都再说。
    如果这玩意真有什么问题，他就要提防自己在无意中将恕龙的情报泄露给对方。
    毕竟就这玩意儿那没常识的模样，什么都不懂正是一件好事，他要懂了些什么，保不准会做出点儿别的事儿来。
    而眼下的情况愈发复杂，已经有些超出他的掌控和理解范畴了。
    在他的理解中，复活的季离如果是死徒，在进入恕龙之前就狸猫换太子躺进去的话，那么在进入境内的时候，就会被神州龙脉感应并杀死。
    如果说他是通过某些手段，例如类似“画皮”这种情况骗过了神州龙脉进入境内。
    那么刚才，仅凭他他对神州龙脉的安抚就不会起任何效果。
    因为直接挑衅龙脉的“季离”，一定会被神州龙脉发现其本质，将这个伪装者轰杀至渣。
    除非他身上有着恕龙血脉，或者某些极其稀有的情况，神州龙脉才会对其网开一面。
    可你说季离是人之灵，那眼睛又分明是恶异的眼睛，灵质的世界中，有些东西是无法伪装的，例如恶异的眼睛。
    还有其灵质散发的恶异气息，逆练灵质的构成特征，以及堕落气息……
    各种和他理解冲突的情况，让他做出了眼下自认为最合适的决定：
    交给渊陵王去确认。
    至于真的复活的可能，那更是天方夜谭。
    他看了看远方站的笔直，表情瞬间变得凝重的三个司魂局实习卫士，又看了看季离。
    摸出满是裂痕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殿下，是我。我们遇到了很严峻的情况，暂时没办法向您报告清楚，总之，我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情况……”
    他看着季离，异常艰难地张嘴：
    “……少殿下活了。”
    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孙志鹏额角都开始渗出冷汗，似乎才传来回应，孙志鹏听完后，很快挂断了电话。
    季离好奇道：“他说什么？”
    孙志鹏熄灭了满是划痕的手机屏幕：
    “抱歉……在回到蜃都，见到渊陵王之前，我暂时决定不和您发生任何交谈。”
    季离歪头：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原本还想跟你科普一下我如何从内部颠覆恕龙的伟大计划。”
    “你说什么？”
    看到孙志鹏脸上紧张的神情，季离顿时一乐，目光转移到旁边的三小只身上：
    “他信了。”
    突然被眼神cue到的三人齐齐一愣，中间李江遥顿时露出尬笑。
    而孙志鹏猛地沉默，心中已然笃定了自己刚才的抉择——
    不要跟这家伙说话。
    他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一起尬笑的三人：
    “你们是秦州市司魂局的斥候？”
    旋即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纹路标识是空的，有些错愕：
    “实习大学生？”
    实习大学生斥候就这样直接冲上来，谁家的部将这么勇猛？
    李江遥大声答道：“是！我们是本地军校的，目前实习期正在最后阶段，为大墓附近的后勤队伍提供警戒……”
    没等她说完，孙志鹏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三块黑色的陶瓷牌子扔给他们：
    “感谢你们今日的付出，为王室提供了有效而可靠的帮助。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行动记录不会出现在你们或是司魂局的档案之中，这份功绩将不会存在。
    任何针对本次事件的报告，谈论，都将被视为谎报功绩的违规行为，清楚么？”
    几人一脸错愕，李江遥顿感委屈，但面对王室也只能可怜巴巴道：
    “清楚……”
    但孙志鹏接着道：
    “取而代之的是，你们可以直接进入蜃都‘两仪’之一就读，渊陵王会给你们选择的权利，在之后的毕业档案上可以多一份镇压功绩。”
    “明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预期，三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那委屈一扫而空，眼中爆发出极致的狂喜。
    李江遥更是激动得手都在抖，声音是最大的那个：
    “明白！”
    孙志鹏倒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们的入职关系会转移到蜃都，秦州市这边很快有人带你们办理相关手续。”
    “实习大学生会有相应的转学手续，就这样。”
    “另外在进行支援之前，你们有通知秦州市本地的司魂局总部么？”
    一般这是正常流程，但实习生的业务能力会搞忘也很正常，不过李江遥大声答道：
    “通知了！但目前留存的半数战斗人员都在尝试镇压突然暴动的大墓！
    秦州市戍镇王此刻也在大墓之中，所以我们的支援人员正在从另一处郊区赶来！”
    “那就告诉他们，不用来了，一切正常，后续的情况会有其他人接手，秦州市司魂局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另外……”
    他顿了顿：
    “我们没车，需要你们送一下，到检查站就行。”
    ……
    三小时后，蜃都。
    印着龙标的直升机盘旋而过，绕开了耸立的大山，一片坐落在山巅之间的大型城市出现在季离的眼前。
    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一座黑白分明的城市。
    现代材料打造的玄黑色古意建筑穿插在这座立体的山巅之城中，将传统和本世代的审美结合到了极致。
    但最为耸立的，还是那城市深处醒目的黑色皇宫——
    禁城。
    那座皇城耸立在整个城市的最高处，莫名让季离有种曾经墨菲巨构，核心象限城直冲天际的世界树总部的既视感。
    不过站在那上面，几乎能俯瞰到整个墨菲巨构，这座名为蜃都的城市和那比起来，自然还是差了不少。
    孙志鹏全程没有言语，就如他所说，几乎没有和季离进行任何交谈，严防死守保证季离处于对眼下环境完全小白的状态。
    直升机就这么呼啸着钻进了这处钢铁丛林之中，那些远处看来密密麻麻的小点也逐渐变成高楼大厦的模样。
    轰鸣声中逐渐传来城市的喧嚣与嘈杂，除了大致的地形极为立体，和一些传统造型的建筑外，目前这座恕龙的首府城市在季离看来，和极光市的区别并不算太大。
    看着眼前的城市，季离也在考虑一个问题。
    这个国度的集群灵枢：神州龙脉极为特殊，似乎已经成为了某种规则级别的存在。
    他的灵质被孙志鹏称为“逆练灵质”，这代表恕龙人的体系，和新罗那边恐怕有根本上的不同。
    而那所谓的堕落气息，应该是他身上和里世界有关的癫火，以及其他三型中融合的某些力量导致的，应当都是涉及到里世界的原因，比如他绯电主形态的【腐败红电】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力量可能在自身灵魂古老度的前提下，会被神州龙脉视为某种危险度极高的外来者，直接暴走。
    也就是说，如非必要的情况下，他可能暂时无法随意动用自己的灵质，这将会是个很大的问题。
    但既然墓碑选择了恕龙，那家伙应该有对应的解决办法才对。
    那什么渊陵王这边也是一个突破口，只是他诈尸的行为，怕是要应对一些来自“原生家庭”的试探了，不过这也在原本的计划之中。
    很快四周的喧嚣便在直升机的高速中远去，只剩下了引擎的轰鸣。
    他们越过了一处人工湖，来到了一处宽大的停机坪，季离能看到一侧的巨型数字广告牌上闪烁着一行字：
    【国家4a级景区】
    下面还能看到一些疑似旅游团的人正在朝着人工湖一岸的深处前进。
    对飞过的直升机纷纷驻足，又迅速挪开视线，季离对此颇为困惑。
    随着直升机彻底停稳，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孙志鹏终于开口：
    “一会儿进去后，直到进入渊陵王宅邸之前，都不要随意触碰路上的东西，也不要和那些旅游团交谈。”
    “你终于舍得说话了？”季离笑了笑。
    孙志鹏再度陷入沉默，带着季离离开了直升机，旁边已经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在等候。
    他们穿着仿古剪裁但现代设计的修长作战服，脸上均被龙形面甲遮盖，腰间配有某种季离不认识的直刀，身上都起伏着些许逸散的灵质波动。
    季离灵魂扳机一扫，竟然最低的也是五型主宰的水平。
    在恕龙，这些官方的觉醒者统称为“卫士”。
    这些人在两人下了直升机后便持续尾随，两个领头的在前，其他人则包围在季离四周，将他和孙志鹏夹在中间朝着停机坪的西方前进。
    季离则对这种严防死守的态度毫不在意，背着个长长的黑背包，一阵左顾右盼，跟旁边的游客没什么两样。
    而到达此地后，孙志鹏显得轻松了许多。
    两人一路上换了不少交通工具，又是汽车，又是火车，最后是直升机，他在提防可能出现的二次袭击，也要看着点儿季离这个不明生命体。
    但正因如此，他一路上哪怕换了载具也没有丝毫耽搁，速度极快，三个小时便来到了蜃都。
    有龙脉的排斥机制存在，他其实不太担心季离中途搞事情，主要是怕他有什么小动作。
    所以除了不跟他说话之外，全程没有对他做任何限制。
    前方正是一处园林，一些游客正在四处拍照，两名卫士被分了出去，阻止了游客的拍照，等到季离一行人离开此地后才尾随而上。
    不过人群倒也没有什么骚动，对此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多少有些失望，尤其是其中的女游客。
    这也让季离一窥这个帝国中的社会常态，王室成员似乎和普通人在社会等级上的割裂似乎并不算严峻，只是你不要随便拍人家。
    这些人之灵和新罗的人之灵穿着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存在审美上的细微差异——
    新罗人似乎更喜欢浅色系，或者偏灰一些的传达。恕龙人目前在季离看来，则更加百齐放一些。
    季离甚至还看到两个穿着纯古装的女游客在拍照，看到季离一行人后兴致勃勃地走上前来似乎想要合影，但被领头的卫士婉言拒绝了。
    旁边的孙志鹏虽然全程没有说话，却一直在观察季离的表现。
    看他像个乡巴佬一样东看西看，心底也是无语，终于忍不住道：
    “这里是渊陵王府，整个景区都是。”
    季离道：“为什么是景区？”
    孙志鹏：“促进经济，三十年前就是景区了。”
    “那些人为什么要穿着戏服？”
    “……那个不是戏服，是唐装。而且是古王室造型，因为这里是渊陵王府，所有会有人穿着古王室造型的唐装来这里拍照留念，毕竟是景区。”
    给季离解释的同时，孙志鹏心底也是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
    他好歹也是龙脉公约局的精锐，为什么要给一个疑似小王爷的存在介绍他自己家……
    季离更加奇怪了：
    “恕龙不是帝国么？这些人能随便穿着王室的衣服拍照？”
    孙志鹏无语：“新唐之后进入了社改时期，除了仪式用皇室和王室的唐装外，就没有衣着限制了。
    到近代后，国号改为新国名恕龙，连仪式用禁止也取消了，你穿什么来拍照都行，只要不进入王室的私人地区。”
    季离评价：“那你们帝国确实挺别致开放的，我还以为我家门口会写着平民与狗不得入内呢……”
    孙志鹏：
    “……”
    (本章完)

 第436章 谁家小孩儿

    第436章 谁家小孩儿
    这话让旁边几个卫士都绷不住了，一阵频频侧目。
    他们心头那叫一个满腹疑惑，他们可不知道季离现在是个“不明生命体”，他们只知道这位是个大人物，疑似渊陵王从新罗带回来的私生子。
    本来感觉就跟个乡巴佬一样，现在看来历史学的也不太对劲儿的样子。
    新罗好歹也是亚洲的，如果是留学的话，都不教一下恕龙历史的？
    季离却是直接无视掉四周那些眼神，跟游客似的兴致勃勃地一路游览，直到穿过一处园林，来到深处的渊陵王府前。
    石碑，草坪，围栏，这里是一处占地面积巨大的现代庄园，一座座建筑上或平或拱，带着黑色的顶盖。
    前方的不远处台阶旁有块巨石，上面写着“游客止步”。
    拱门两侧点着笼状点灯，内里有一片小竹林，这支队伍就此在这里停下了步伐：
    “到此为止，后面我们不能再前进了。”
    孙志鹏走出队伍，冲着前方的景观抬起一只手掌：
    “请吧。”
    “如果一切如常……请原谅我今天的无礼，少殿下。”
    他捧起双手，在季离面前做了个他看不懂的礼节。
    季离打趣道：“那要一切不如常呢？”
    孙志鹏没有说话，但身上突然爆发的灵质波动彰显了他的回应：
    那你就要死在里面。
    季离眯了眯眼，自从进入这里他便感觉到，有一股气息正在眼前的庄园深处波动。
    而来到眼前的竹林后，那抹气息的波动更加剧烈了。
    所以他伸手拍了拍孙志鹏的肩膀后，便迈开步伐：
    “以后多关照，小孙。”
    进去之后，就要见到正主了——这具肉体的生父。
    从小在街头长大的季离没有家人的概念，所以他对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抬腿快步便走了进去，顺着那股波动传来的方向前进。
    直到走到竹林的中部，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一席白衣的高挑人影缓步越出了竹林之中，淡灰色的双眼侧目看向季离。
    那是一名面容冷冽的少女。
    银白的短发在齐肩处切得平滑齐整，一根蝎尾鞭垂到小腿的位置。
    胸口平坦，身材高挑，身上裹着流苏的银纹旗袍，脚下踩着一双银白色的无根马蹄鞋。
    两手缠着银色的腕带，包裹到指尖如手套。此刻的左手正搭在身后的翘出的黑色刀柄上，那是一柄斜跨在后腰上的直刀。
    在出现的瞬间，季离便感知到对方的灵质锁定在了自己身上，刀光一闪，便有寒芒从身前袭来。
    季离不闪不避，直接朝着脸前一抓，一柄银色的直刀被他直接抓在了掌心，并未刺破他此刻高度灵肉合一的皮肤——
    对方没有动用灵质，他连躲都懒得躲。
    但少女眼中寒芒一闪，脚下的马蹄鞋弹出锋利的刀刃，整个人起舞一般朝着季离撩杀而去。
    季离反手抽出背上黑包里的东西，一柄八面汉剑噌然出鞘——
    他从袭杀者身上搞到的战利品。
    短短数秒，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二者之间爆发喷薄的火，刀刃在极快的速度中律动碰撞。
    刀光剑影之间，四周的竹叶瓢泼四起，在两人四周缭绕旋转，最终轰然一泄，朝着四面八方爆散而去。
    两人分而退开站立，季离挽了个剑，把玩着这柄有些厚重的八面汉剑，吹掉上面的竹叶丝，而女孩儿脸上一愣，猛地低头。
    这才注意到胸口被割开了一道不小的剑痕，露出里面白色的裹胸布，顿时面如坚冰：
    “混小子，你找死。”
    季离舞动剑鸣：“如果我动用灵质，你现在已经是一滩烂肉了。”
    少女眼中闪过一道冷意，鼻尖重重一哼：
    “父亲在里面等你。”
    季离顿时眉头一挑：
    “你和我什么关系？”
    少女微微错愕，却没有回话，闪身没入了竹林之中。
    季离收剑入鞘，他有些搞不懂对方什么意思。
    如果是想要试试他的水平，路上一直在玩手机的孙志鹏应该已经将他的情况告知给了这边才对。
    他的灵质力量被这片土地的集群灵枢排斥，如非必要情况动用，会引来龙脉的危险注视。
    这女的没动灵质，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不动灵质，这试探又有什么意义？
    “莫名其妙……不过这不会是我后妈吧？”
    竹林中传来一声重响，少女差点儿没给摔一个趔趄，冷冷地透过竹子间的缝隙怒瞪季离一眼，身形彻底消失在了绿色的影子中。
    当初季离原身那个小手机里，通讯录上有着各种疑似亲戚的存在，甚至父亲的备注，都是“老不死的臭傻逼”。
    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和母亲沾边的称谓，极有可能这家伙的生母应该已经死了。
    再往深处发散一下思维，不无可能这就是原身的季离和其王爷老爹决裂的愿意。
    略过这个小小的插曲，季离穿过了竹林，来到了一处大理石大殿前。
    透过宽敞的门口，他能看到里面摆放着大量的仪式用具，还有一尊华贵的棺材，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给我准备的灵堂？”
    陡然间，他的灵魂扳机悸动，耳边传来一道沉闷的男声：
    “如果你不是渊陵王之子，这里的确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季离猛然回身，却看眼前空无一物，什么都没看到。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礼貌。”
    听到身前传来的声音，季离微微低头，看到一个身高刚刚达到自己腰间的长发正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上套着身黑色的袍服。
    “谁家小孩儿？”
    正太猛然一愣，双眸瞬间化作黑金竖瞳，一抹狂暴的灵质朝着四面八方爆裂开来：
    “跪下！！！”
    强烈的危机感悸动季离的灵魂扳机，犹如一只巨爪朝着他的心脏狠狠捏来，季离瞳孔骤缩——
    不朽，而且是冥照级的不朽。
    霎时狂风四起，耳边传来龙吼般的震响。
    灵质肆虐之间，仿佛连空间和维度都在颤抖，前赴后继地扑向季离——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似乎是因为“龙威”没有起效，身前的男孩儿猛地愣住，再度怒吼：
    “我让你跪下！！！”
    灵质再度震爆，但季离扇了扇眼前的风：
    “所以你又他妈的是谁？”
    男孩儿狰狞的面容逐渐恢复平静，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突然闪烁贴近在季离身前，猛然一巴掌拍向他的身前。
    这一瞬间，季离看到那只从袍服下伸出的，竟是一只长满黑鳞的龙爪。
    他脚下一点便瞬间后退远离对方，但那男孩儿连前进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拍在季离刚才停留的位置。
    空气震爆，他当即感觉自己倒飞而出，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
    直到如球般滚动的视角骤然平复，他察觉自己出现在一处大坑旁，脚下踩着的是斑驳的石砖——
    灵薄狱。
    感知到身前的波动，季离猛地抬头，一只巨大的竖瞳从眼前大坑之上凭空睁开，仿佛空间被开出了缝隙，死死地凝视在他的身上。
    这一刹那，那股世界倾塌的错觉再度从身前显现，一如之前在秦州市的感知：
    神州龙脉！？
    这时，那小孩儿浑厚的声音才慢悠悠的从上方飘来：
    “见了你的老子，不叫声爹也就算了，还要问你爹我是谁……”
    目中无人就算了，还满嘴脏话，对着你姐耍流氓……
    修那海外土包子歪门邪道的逆练灵质，我也不说你什么，竟然一身的堕落气息……
    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新罗那犄角旮旯里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不是你灵魂中那丝未点燃的龙之魂血，在你踏入这里的瞬间，我就会把你当成‘皮影者’，就地碾死。”
    季离顿时难以置信：
    不是，这小屁孩儿就是“老不死的臭傻逼”？？？
    你是怎么生的我这身体？？
    他来不及多想，便感知到灵魂深处有什么正在飞速燃烧，朝着他的三位一体乃至肉体高速扩散——
    他苍蓝色的眼瞳瞬间竖起，一层层龙鳞顺着眼周急速扩散。
    而老不死的臭傻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要抗拒祂，作为一名陵王的后人，你的灵魂中天生便存在着珍贵的龙之魂血，这是与生俱来的馈赠。”
    “这会让你不再被龙脉拒绝，并洗净你身上那些难闻的味道，拥有‘化龙’的力量。”
    那声音由远及近，迅速来到了季离的身后：
    “这样，才配得上王室的血脉，作为一名强大的‘龙侍’……”
    一层层龙鳞在季离的身上迅速增殖，凝结，如同之前那见过的李江遥一般，化作铠甲包裹在他的身上——
    里世界咒印开始滚烫。
    ——
    ps：昨晚太困了，本来想眯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
    先更三章，有两章补昨天的，今天的一会儿更。
    (本章完)

 第437章 魂血（一）

    第437章 魂血（一）
    看着身躯不知何时已经升至半空的季离，渊陵王龙一般的双眼中愈发炽目。
    他难以置信，龙脉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巨大，这也就代表着，季离体内的龙之魂血纯度极高。
    感受到龙脉中起伏波动的“龙威”，渊陵王的心中愈发激荡，如果以这样的频率继续发展下去，季离恐怕能够彻底得到这一处陵墓中龙脉的承认，如此一来……
    “这小子，还真是给我来了个大惊喜……”
    而此刻的灵薄狱之外，白发少女看着那不断散发出波动的祠堂，眼中跳动着一抹惊愕。
    她手中的横刀逐渐收紧，最终又重重地放松开来，化作一抹叹息。
    季离这会儿，只感觉自己的里世界咒印正在如烙铁般燃烧，那温度已经达到灼痛他灵魂的程度。
    他只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和灵魂都被点燃了，又如煮沸的液体般沸腾，有一股力量正在顺着灵魂和肉体迅速朝着全身扩散，逐渐定型。
    在渊陵王的眼中，一层层金色的鳞甲正在季离的身上浮现，将他包裹成一身金色龙甲的装甲人形，在那瞪大的龙脉之眼的前方熠熠生辉。
    季离的灵魂空间中，整个灵魂博物馆正在颤动，有一抹金光无穷无尽地奔涌而来，朝着其中疯狂漫灌而去。
    一个个展柜被其淹没，镀金，还有那一尊又一尊的认知魔像，直到淹没整个展览馆。
    但当那金光涌进深处的房间，直达一道站立的身影前时，那沸腾的光芒骤然一滞——
    奥丁。
    自从季离的灵魂空间变成博物馆的形象后，奥丁的身影便存在于其中一个大房间中，依然是那副影影绰绰的模样站在那里。
    但那金光却隔绝在奥丁的周身，不再能寸进。
    在短暂的停滞后，金光再度沸腾了起来，疯狂朝着奥丁的房间涌入。
    就在那整个房间除了奥丁周身外，都充满了沸水般的金光时，奥丁影影绰绰的身躯骤然凝实，而后倏地抬头。
    仿佛无形的爆破声在整个灵魂空间中炸响，那奔腾的金光骤然爆破，疯狂朝着后方逃离而去。
    而外界的季离感知到某个阈值本要被冲破的瞬间，那点燃的魂血力量突然开始从身上极速褪去，仿佛泄洪一般，跑得飞快。
    旁边一脸兴奋的渊陵王则瞬间愣住，看到季离身上的金光极速暗淡，那一身金甲几乎是瞬间便被溶解，当场傻眼：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季离的身体已经落地，他睁开双眼，看到身上只挂了条跟背心没区别的金色软甲，也有些愣神：
    “你问我我问谁？”
    “不不不……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那巨大的龙脉之眼此刻仍在起伏着，似乎对于季离未能成功点燃魂血，这家伙也很意外。
    而渊陵王怒吼着，矮小的身影一把抓住季离的手臂，灵质意图朝着他的灵魂和肉体中疯狂探索而去，那四型能力直接被他扫了个遍。
    虽然惊愕于季离体内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么多，但他现在迫切地要知道为什么魂血的激活没有成功。
    在一阵强制摸索后，渊陵王的神色一阵阴晴不定，逐渐沉默了下去，最终轻轻松开了季离的手腕。
    “……明明有那样的反应？为什么会这样……”
    他就这么魔怔地念叨了起来，季离叫了好几声都没应答。
    于是季离索性沉入灵魂，仔细查看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东西。
    一番探索后，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番所谓的“激活”，倒也算不得叫“失败”。
    但季离也不得不承认，他最后得到的，也就只有自己身上这个金色背心——
    不，这龙鳞玩意儿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现在只剩个胸罩的规模了。
    看面积，现在还能给阎玺羽用，估计再过一会儿就只能给刚才跟他拼刀那白发小姑娘用了。
    看了眼那只还有些沸腾的龙脉之眼，还有那念叨着的小孩儿爹，季离也是一阵无语。
    搞那么大阵仗，就给我整了条内衣这像话吗。
    不过，他倒也原本就没考虑过有这么一出，有没有都不在季离的心里预期中，倒也不算太过在意。
    小孩儿爹是雷厉风行，他还想着跟这家伙见面会不会有点儿尴尬，他可不会对着一个一百岁都没有的小屁孩儿演儿子的角色。
    结果现在倒好，爹确实是长得跟个儿子似的，俩人搁这往街边儿一站谁是爹还真不好说。
    另一点便是，这东西虽然只有个胸口大小，却也不是一点儿效果没有。
    季离随手抽出那把八面汉剑，随手一挥，灵质化作锋利的剑气激射而出，而自身并没有感知到神州龙脉的暴动。
    他并非什么都没有的得到，至少，他能用能力了。
    不过，似乎只有【刃之主】这一型能够动用，如果想要使用红电、黑风和癫火的话，发动的瞬间就会引发龙脉愤怒的注目。
    虽然不知道那枚漂浮在半空中的龙脉之眼究竟是什么，但大概的情况可以认为是，他现在正在和龙脉贴近接触，所以这种注目感来的尤为明显。
    至少，这算是个不错的开始。
    当然，如果能在和墓碑接头之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会削弱不少自己和墓碑合作中的被动情况。
    这会儿那龙脉之眼还在像个黑洞似的起伏波动，内里甚至透出了一点血色。
    季离能感知到这玩意儿疑似传来一种极为不甘的情绪，仿佛对于没能点燃自己的魂血，它也挺不高兴的。
    他看向身前的小孩儿爹：
    “所以，龙脉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灵质会导致其暴走？”
    渊陵王长叹了一口气，那深沉的声音从那张正太脸上发出，让季离怎么看怎么滑稽：
    “神州龙脉，在商殷时期就存在的集群灵枢。”
    “它是当时的百姓与帝王心中的愿望化作的图腾，庇佑着你脚下的土地，并随着一代代的更迭，以及帝国版图的扩大，与更多民族的融合，它也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完善。”
    季离皱眉：“所以，它才是真正统治恕龙的皇帝？”
    渊陵王瞥了眼他，有些无语：
    “恕龙人并非被他统治，因为祂就是恕龙。”
    如果说季离本身在灵质这方面便没有天赋，他也不会强求。
    虽然如今恕龙国内的情况比较复杂，渊陵王府也有些麻烦，但他作为陵王之一，想要保护一个私生子快乐地活下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不被卷入禁城的争端之中。
    但季离既然表现出刚才那样的异象，这代表着他具备超乎常人的意志。
    龙侍的诞生，虽然是依靠点燃魂血达成的一种转化仪式，但同样和觉醒灵光息息相关。
    不同的人觉醒具备着完全不同的意志，无论是何种灵光，他们觉醒那一刻的目的和执念都不尽相同，这也就导致了不同的意志强弱。
    季离的表现，在渊陵王看来，他的觉醒就具备着十足强大的意志，才能将龙脉引动到这个地步。
    而这样的意志，就不应该就此隐去，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放任这样的天赋就这么被不明不白地浪费掉。
    更何况，你这混小子在新罗都能坐到极光市头把交椅上了，怎么可能无法点燃魂血？！
    试一次，必须要再试一次！
    渊陵王双眸闪烁，嘴上继续给季离解释道：
    “神州龙脉，是独属于恕龙人的集群灵枢，身上汇聚的也不止有那最初的愿望与期许，还有整个恕龙的渴望，它会永远庇佑每一个恕龙人。”
    “祂也是上千年来，所有恕龙子民精神的化身，是图腾，也是恕龙这个国度本身。”
    “如今的神州龙脉，其规则之一，便是‘禁犯疆土’，祂会消灭一切入侵者，保护恕龙子民。”
    “而你身上的堕落气息……比如那癫狂辐光，或者那不详的雷电，对它来说都是入侵者，自然而然，你也是入侵者。”
    “入侵者会危害恕龙子民的存在，作为庇佑恕龙的存在，祂当然会降下怒火。”
    “而灵质的根本是精神和意志，不管你用这些力量来做什么，这些力量本身就诞生于世界的反面，它们是负面的思想和情绪诞生的，就要被消灭掉。”
    季离大致明白了：
    “基于这一点，就需要点燃魂血，获得恕龙的认可，让它明白，我的存在并非是要危害恕龙和其子民……”
    交谈间，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龙脉之眼中的血色正在愈发浓郁。
    这时，季离突然提到了新罗的八分誓言，同样作为集群灵枢，八分誓言和新罗之间的关系，同神州龙脉与恕龙之间的关系却是完全不同。
    渊陵王对此嗤之以鼻：
    八分誓言原本是属于亚洲联邦的集群灵枢，被新罗夺走了一部分，才变成了新罗的集群灵枢。
    那本就不是新罗的子民自发凝聚出来的集群灵枢，纵观整个世界，只有且仅有恕龙一个国度拥有神州龙脉这样庞大且规则覆盖全国的集群灵枢。
    祂是恕龙本身，也完全属于恕龙，因为祂就是恕龙人上千年的精神创造出来的。
    祂的存在会随着恕龙人的强大而强大，其规则也会随着恕龙人的改变而改变，是完全为了恕龙人而存在的集群灵枢。
    在渊陵王的口中，将八分誓言和神州龙脉相提并论，简直是一种耻辱。
    “所以……”季离忍不住发问：
    “你说殷商时期，那到底是多少年前？”
    渊陵王瞬间瞪向季离：
    “那是恕龙幼稚园小孩儿都听过的东西，封神榜！你妈小时候不是给你讲过吗？！”
    季离了然：
    “原来我真有个妈？”
    话音落下的瞬间，渊陵王猛然一怔。
    他的龙眸收缩着，凝视着季离，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而后那面容就倏地沉入了阴影之中。
    在那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双龙眼在一瞬间变得无比苍老，被一抹浓郁的悲伤填满。
    季离仿佛看到他整个沉入了黑暗之中。
    (本章完)

 第438章 魂血（二）

    第438章 魂血（二）
    “……孙志鹏把新罗那边关于你的情报传给我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是一派胡言，你只是在玩你小时候那套想引起我注意的惯用伎俩，不过换了种方式罢了。”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她忘了……”
    灵质的确是个好东西，因为它真的可以让人的情绪化作现实的异象让人感知到。
    那浓郁的伤痛化作了极为沉闷的灵质播撒在渊陵王的四周，沉沉地落到季离的身上，让他感知到四周的重力仿佛都在瞬间变大了。
    他顿时意识到，这儿子爹可能无意间被自己往心口扎了一刀。
    还真是有故事，哎，小孩儿。
    季离随手把他抓过来，摸了摸对方的长发脑袋：
    “对不起。乖，不哭哈。”
    渊陵王瞬间愣在原地，而后抬起头来，双眼爆发出火山喷发般的怒火：
    “混账小子……反了你了？！”
    狂暴的冲击力将季离瞬间弹开，他抬起龙爪，一把扯住季离的手腕：
    “失忆了也好……老子折腾起来也没什么负罪感了……今天你就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抬起头来的季离瞬间看到那越来越红的龙脉之眼，顿时面色一变：
    “喂，你先别闹，龙脉看起来不太对劲……”
    “闭嘴！混小子，眼下大墓骚动，九王争权，还有皮影者在其中霍乱人间，你一身力量一点儿都用不出来，回来恕龙也是被人弄死的份儿！”
    “不想出去被人莫名其妙干掉，那就给我好好地呆在这里！不凝结出龙甲，就永远别想离开这处灵薄狱，直到彻底完成龙甲，得到龙脉的认可成为‘龙侍’为止！！！”
    “妈的你有完没完！你后面那眼睛快爆了！！！！”
    季离终于忍不住怒吼了起来，前者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一蓬血光正朝着自己面门炸来，瞬间一愣——
    “怨龙？！”
    他感知骤然悸动，竟是在他发怒期间，那身后的龙脉之眼化作了深沉的血红，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彻底爆发：
    轰！！！
    渊陵王的身躯被直接撞飞了出去，小巧的身躯裹着自己的长发在半空中打着旋砸进了黑暗之中。
    而那龙脉血光则直接笼罩在季离身上，将他的身躯瞬间牵引到了半空中
    渊陵王猛然起身，身上浮现出墨绿的鳞甲，一对龙角穿透了额顶肆意生长，竖瞳震颤：
    “真的是怨龙……”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明白过来：
    “……龙脉不想放弃你，所以祂主动引来了怨龙的力量试图点燃你的魂血……不对劲，就算你这小子对恕龙来说有万般价值，我也从来没见过龙脉会如此失态！！！”
    他当即在手中一卷，墨绿色的灵质如漩涡般虹吸在手中，化作一道粗壮的霹雳径直砸在季离的身上：
    “坚持住！千万不要接受！！！”
    怨龙的力量完全不同于正常的龙脉，那根本不是正常的人之灵能够接受的，必须要拒绝龙脉的馈赠！！！
    飘在半空中的季离那叫一个酸爽，背后那冥照级别的灵质跟雷劈一样轰在他背后，一阵龇牙咧嘴：
    “不是……你他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什么玩意儿？！”
    渊陵王神色肃穆，已经彻底龙化的橙色眼瞳爆发炽目光芒：
    “怨龙之影……那是几千年来，所有恕龙人负面情绪化作的东西……”
    季离：
    “这玩意儿也是集群灵枢？！”
    渊陵王：
    “一阴一阳，意在平衡。心灵是如此，世界是如此，龙脉亦是如此！既有正就有反，但怨龙只应当存在于恕龙的深层里世界中，放心，怨龙我驱逐过很多次，很快就……”
    话音未落，渊陵王脸色一变：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季离却眼中红光一闪，彻底化作漆黑：
    “停个屁……我现在可比刚才舒服多了——”
    灵魂空间中，血色浸染了整个灵魂博物馆。
    那血色的光芒不断想要浸入奥丁的身躯之中，却和之前那金光一样，无论如何都寸步难进。
    但在无穷尽血光的堆积下，这些光芒似乎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它们迅速堆积在奥丁的身旁不远处，高速汇聚，逐渐化作一道完全不同于奥丁的血色人形。
    现实中，季离浑身血光暴涨，里世界咒印在疯狂闪烁，一块血色的甲胄代替了原来那金色背心的位置，化作一块坚硬的胸甲。
    他再度感知到那鲜血沸腾的快感，但和之前那次不同，这次来的更加剧烈，更加迅速，也更加狂暴。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鳞甲顺着那血光在季离的身上增殖着，短短数秒内就将其完全包裹。
    渊陵王顿时停下手中的术式，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一爪朝着季离扑去：
    “不，龙脉到底怎么回事，快住手！你的灵魂强度无法支撑怨龙的力量！！！你会疯掉的！！！”
    但随着一条血色龙尾在身后悍然摇摆，击碎地面，一尊血色的龙甲人形爆开冲天血光，轰然落地！
    那残留的怨龙之力化作冲天血光，竟然将渊陵王直接崩飞了出去。
    后者在地上拉开两条长长的沟壑，猛然抬起披头散发的脑袋，却看到季离已经彻底被那“怨龙甲”所覆盖，身上爆开浓浓的怨龙气息——
    “混小子，你……”
    他的声音猛地卡住，一对龙眼骤然一闪，看到季离缓缓转过身来，那身上的鳞甲反射着异常的光泽。
    不，那哪里是什么鳞甲。
    钢铁碰撞，机械嘶磨，龙鳞般的科技涂层遍布那外壳表面。
    金属拼接的缝隙中亮起鲜红的光芒，一对红色的金属长角咔咔顶出前额，像是龙角，又像是羊角。
    那是一身血色的龙形机械外骨骼。
    手腕处不断传来咔咔的机械闭合声，血红的腕刺像是龙的倒钩，如刀刃般延伸出手肘，猛地亮起一层红色光刃。
    血色的反应堆就镶嵌在那胸口之中，高速运转中摩擦着狂暴的火，被移动的装甲单元闭合。
    季离猛然甩开手腕，那柄八面汉剑在他的手中急速变形，眨眼间便化作一柄布满鳞状涂层的血色高分子剑，闪烁着红色的电芒豁然横在眼前。
    随着灵质的注入，那瞬间科技化的八面汉剑开始高速震颤，锋刃将空气中最为细密的微尘都切成两半——
    高分子周波剑。
    而血色的平视显示器已经充斥在季离的视野之中，将眼前的一切环境和自身的灵魂与生理情况数据化显示在视觉中，并于左下角跳出他此刻的状态。
    里世界咒印的滚烫停止了：
    【人格实体：怨恨龙装-原型】
    季离朝着侧方悍然一挥，一道狂暴的剑闪瞬间划过整个灵薄狱，血色的剑痕将那黑暗整个劈开——
    “哈哈哈哈哈！！！！”
    看着一嘴爆麦般的声音搁那儿狂笑的季离，渊陵王一时间不禁有些恍惚。
    “这小子……用怨龙的力量点燃了魂血？？？”
    ——
    ps：嘿嘿
    (本章完)

 第439章 龙装

    第439章 龙装
    在那冲天的狂笑中，季离悍然扭头，面甲下燃烧着血光的眸子直直锁定在渊陵王身上。
    后者灵魂扳机一抖：
    “喂，你小子……”
    “少说废话，让我砍一下试试！！！”
    血光迸溅，季离手腕扭转，瞬间闪烁。
    两道叉形红刃瞬闪而过，呼啸的劲风四散爆裂，漫天尘埃将渊陵王小巧的身躯瞬间掩埋，而后被密密麻麻的猩红剑闪逼出：
    “混小子，敢拿你爹试剑……”
    密密麻麻的猩红剑闪瞬间遍布整个空间，但渊陵王的身躯从那无数致命缝隙中闪烁而过，倏地便出现在季离的面门前。
    一只墨色的龙鳞手爪悍然探出：
    “我一只手就能撂翻你……”
    下一刻，季离双目燃烧，面甲撕拉一下张开——
    轰！！！！
    猩红的光柱井喷而出轰击在渊陵王的身上，他瞳孔骤缩，抬起的双臂将那光柱挡得漫天四溅，身躯朝着后方狂暴退去。
    直到那光柱猛地缩成一道细线，崩开四散暴风：
    “一只手？”
    渊陵王冷哼一声，甩了甩双臂散发着青烟的墨色龙爪：
    “也就两只……”
    半空红星闪耀，季离已经乘着劲风出现在他头顶，抬起的高周波剑刃咔咔咧开。
    在那微秒不到的时间里，内里的机械结构不断弹起收缩，拼合增殖化作一柄高精密机械巨剑。
    剑刃跃动的鲜红的弧刃剧烈激荡，冲着渊陵王便迎头砸下。
    后者顿时怒吼一声，冥照级不朽的力量将整个空间轰然爆裂：
    “玩儿够了没？！”
    嗙！！！
    那满是黑色长发的脑袋直接一个头槌干在季离的剑刃上。
    黑雾爆发，漆黑的阴影几乎笼罩整个世界，一对紫意盎然的龙眸在那虚空之中张开，狂暴的龙威几乎将空间都压扁。
    季离浑身瞬间粉碎，朝着后方激射而去，背后不断撞击着未知的硬物。
    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恢复了人间体状态，出现在之前那祠堂之中。
    那墨龙的身影消失不见，深沉的黑雾虹吸般收回渊陵王的背后。
    随着那急速回缩的力量，隐隐能看到有黑色的鳞片和尾从他的身上收回，并重新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
    “真是反了你了，拿你老子试刀……你不会以为，你这点儿三脚猫功夫，就能伤到我吧？”
    季离灵质一动，从地上悠然立起落地，摊手：
    “至少，你一只手不行。而且……”
    他指了指渊陵王的脑袋，后者看到一缕黑发从头上飘了下来。
    渊陵王猛地一愣，看了眼反光如镜面的大理石地面，折射出来那小孩儿脑袋上少了搓头发，跟斑秃似的——
    “喜欢头槌？”
    门外传来噗嗤的笑声，穿着银色旗袍的少女连忙躲向一旁，避开了渊陵王杀人般的目光。
    “真是逆子……”
    渊陵王恶狠狠地瞪向季离，伸手往脑袋上一拽，便重新拉出一缕长发将其填补，重重一哼便抬手。
    一股灵质力量瞬间关闭祠堂，将此处的空间隔绝：
    “看在你刚刚回家的份上，为父我不跟你计较这些。倒不如说凭你在极光市的地位，连我这点儿力量都逼不出来，那才是不像话……”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眉目间闪过一抹凝重：
    “但是为何你接受的会是怨龙的力量……”
    季离甩了甩手，感受着自己身上那股怨龙之力：
    “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你可知道，纵观整个恕龙历史，只有两种人能够接受怨龙的力量……”
    “天才和皇帝？”
    “不，是死人和烈士。”
    小孩儿爹双手背在背后，绕着季离踱步，并上下打量着他：
    “怨龙之力是一种刑罚，能让重刑者发挥余热，将暴走的力量指向我们的敌人。
    同时它也是一种荣耀，因为至少在你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在为恕龙而战，所以一些必死无疑的烈士，也会使用特殊的献祭秘术让自己短暂拥有怨龙的力量。但是你……”
    他停下脚步：
    “你可长得不像烈士的模样。要我说更像是重刑犯，尤其是之前身上那股怪味儿……”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愣：
    之所以这条道路被称为“龙侍”，侍奉的并非是“神州龙脉”这个存在本身。
    “侍”一词，侍奉的是整个恕龙，和恕龙土地上诞生的一切归属恕龙的生灵。
    人民，和平，信念，文化……
    正是这些才诞生了神州龙脉，而龙侍要侍奉的是这一切。
    龙侍所拥有的“化龙”之力，也是恕龙独有的特殊体系和力量。
    现在季离拥有了怨龙的力量，而且还没有陷入精神失常，莫非在神州龙脉看来，哪怕是给予他怨龙的力量，也要让他成为“守护者”？
    这个大胆的猜想，哪怕是他都感到有些错愕和胆寒——
    目前的螣君可都未曾有过如此殊荣，而且这小子身上的气息，在接收怨龙的力量后，显然已经达到了不朽……
    他声音骤然肃穆：
    “你过来。”
    季离皱眉：
    “干嘛？”
    小孩儿爹懒得废话，一个瞬身就来到他面前，一巴掌按向他额头。
    但季离没有配合对方的身高俯身，整的怨龙王青筋暴起，直接一股吸力将季离的脑袋吸得躬身而下。
    再度感知了一番后，他猛地瞪大了双眼：
    “……死徒？”
    而后猛地收手，上下打量季离：
    “还真是死徒……但又不太像，古怪，真古怪……”
    他当然知道季离在新罗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更相信龙脉的判断罢了。
    就如同之前孙志鹏的想法，如果季离是死徒，他早就被龙脉拍死了，哪里还能活着走到渊陵王面前。
    但这身上的各种死徒特征，的确又做不得假。
    “你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渊陵王凝重的态度，季离试探道：
    “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是死徒呢？”
    “无所谓，神州龙脉已经承认了你的存在，就算你是死徒，那也无关紧要。
    在恕龙的历史上，死徒也不无有为神州龙脉献身的存在。”
    这么包容？季离双眸一亮：
    “那通天塔呢？”
    渊陵王眸光一闪，杀意暴增：
    “死无葬身之地！”
    你反应还挺大的……
    季离瞬间打消了向小孩儿爹炫耀自己假死计划的想法。
    几分钟后。
    “底片魔女……”
    渊陵王沉吟片刻：
    “亚洲联邦那边听说过相关情报，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据你所说，如果是能够完全免死的通灵道具，的确有这种可能。”
    季离将菲林的“替死照片”拿出来作挡箭牌，渊陵王看起来并没有起疑：
    “目前你的状态，处于半人半鬼的情况，恐怕这就是你能够接受怨龙力量的缘故，基于这一点出发的话……”
    他再度伸出手去，季离这次也很配合地探头，不过小孩儿爹没碰他额头，而是捞起了他的手掌：
    “果然，你的不朽……是空壳。”
    (本章完)

 第440章 木桶效应

    第440章 木桶效应
    季离皱眉：
    “什么意思？”
    渊陵王手中墨色灵质缭绕，化作一柄黑星手枪：
    “喜欢枪么？”
    “我会打拐弯儿的子弹。”
    小孩儿爹一个踉跄：
    “我没问你水平如何……总之，就像这样。”
    一个黑色的标靶随着黑气的汇聚出现在不远处，他扣动扳机
    “看到孔洞了么？记住这个大小……”
    季离抬手：
    “等一下。”
    然后指了指那渊陵王生成的标靶：
    “你好像脱靶了。”
    渊陵王猛地一愣，嫩脸一红，又开了一枪，又脱靶了。
    季离：“……”
    恼羞成怒的渊陵王直接张开双臂，将那标靶扩大了数十倍，填满整个墙壁，终于一枪打了上去：
    “记住这个大小！”
    季离看得那叫一个乐呵，这什么用枪白痴啊。
    而后那柄手枪化作了沉重的狙击步枪，在渊陵王这体格手里就跟蚂蚁提大象似的，艰难地打了一枪，整个标靶直接被轰得消失了：
    “手枪是普通的觉醒者，狙击枪是不朽者。”
    随着标靶重新恢复，他拎着沉重的狙击步枪又打了一发，这次标靶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除了接触点的一小块掉落外，整个基本完好，因为子弹先碎了：
    “这是你。”
    “你现在的灵质情况，就像是拥有不朽者的素质，拥有不朽者的波动，还有不朽者的韧性和威压，甚至是攻击性，但是却没有不朽者应有的强度，它很脆……
    就像是狙击步枪的子弹打到目标身上，还未打伤对方，自己就先碎裂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直接说不行么，卖什么关子？”
    渊陵王嘴角一扯，散去周围灵质生成的一切：
    “因为你体内的情况和寻常觉醒者不同。”
    “在刚才的‘燃血’仪式中，第一次金色的龙脉之力，将你作为人之灵的那部分强行提升到了不朽的状态，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在最后关头失败了。
    根据我的猜测，恐怕就是因为你作为死徒的那部分出现了冲突……”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渊陵王没说，那就是季离的灵魂强度已经达到了寻常龙脉的力量都无法动摇，不得不用更爆裂的怨龙来进行仪式的程度。
    毕竟转化龙侍，本质上是将对方的整个体系都改变。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生的儿子能牛逼到这种程度。
    渊陵王继续道：
    不过即便失败了，它也帮助你完成了三位一体的洗练，让你作为人之灵的那部分达到了不朽的程度。”
    “但你的灵魂此刻并非是三位一体，而是四位一体……因为你的身上存在咒痕。”
    “所以它转而使用了怨龙的力量，这种力量虽然和死徒有所不同，归根结底都是堕落之力，能够从这个角度，将你转化为‘龙侍’。”
    人之灵修成不朽的过程，是从自己的一生中完成“自性”的凝聚。
    而死徒，就是“咒痕”了，这也对应死徒“单痕”、“双痕”以及“完全体”的划分。
    “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你看看你现在身上的咒痕，是几痕？”
    季离闭目，等到重新睁开时，眼白已经完成了黑化，苍蓝的眼球中放射出更亮的蓝色魔纹，占据整个瞳孔：
    “单痕。”
    “单痕死徒的力量……可以类比三尘巅峰主宰，放在新罗的话，也就是四型巅峰主宰。所以，你要想达到真正的不朽，就得将你目前的‘单痕’咒印修至‘双痕’才行。”
    季离双眼恢复正常：
    “说了这么多……那我现在就是处于木桶效应的状态，半瓶水晃荡？”
    渊陵王道：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吧……等于是蜕皮蜕了一半卡住了，还真有你的。你的‘内在之恶’是什么？”
    作为冥照级的不朽，死徒这点儿情报对于渊陵王来说当然不算什么。
    季离答道：
    “傲慢。”
    渊陵王深以为然：
    “你的确挺傲慢的，真不知道你在新罗那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破样子……”
    季离摸着下巴：
    “你倒是对我变成死徒毫不惊讶……”
    “对于原本预想死了儿子的人来说，这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那倒是，你说的还挺淡定。”
    “……我并不淡定。总之……”
    渊陵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欢迎回家。”
    “有吃的么？饿了。”
    小孩儿爹微微一愣，而后露齿一笑，声音传至门外：
    “排宴。”
    ……
    看着在桌上狼吞虎咽，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季离，小孩爹和白发少女都有些发愣。
    “……你在新罗吃的都是猪食吗？”
    “不至于，但是泡菜。”
    季离咕咚咕咚喝着一碗紫菜蛋汤。
    小孩儿爹扶额，而白发少女从愣神的状态中恢复，轻轻放下筷子：
    “我去练剑了……”
    “纪若汐。”
    渊陵王猛地一拍筷子：
    “跟你弟弟打完招呼再走。”
    纪若汐出了口气，转身对季离鞠了个半躬，转身离去——
    她那碗里半点儿没动。
    整个豪华的饭厅，除了旁边站着一名黑衣管家，和时不时上菜的雇工外，只剩下了季离和小孩儿爹两人。
    “那是你姐姐，纪若汐，有点小脾气，都是一家人，以后多相处就好，不用在意。”
    “你的嫡母今天没在家，所以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
    季离扫了眼这饭厅，怎么看怎么孤零零的，显然这原身家里的情况并不好：
    “那老大呢？”
    “祠堂里躺着。”
    季离顿时抬头看向对面的渊陵王，对方正拿着筷子往嘴里塞肉丝，语气不平不淡。
    祠堂，也就是现在的灵堂，季离进门看到摆了棺材的那个：
    “原来那不是给我准备的？”
    “可以是，现在不用了。”
    渊陵王说着，放下了筷子。
    渊陵王的名字是纪渊，没错，他和季离的姓并不是一个字，原身的季离是和母亲姓的。
    “陵王”是一个封号，也是王室和贵族的象征，是为恕龙立下极大功劳的人才能获得的封号。
    这种“功劳”一般是镇压大墓得来的，大墓即“古老灵薄狱”。
    陵王无法世袭，在原本的陵王死后，只能通过功劳获取。
    在整个恕龙，一共有九位。
    (本章完)

 第441章 恕龙

    第441章 恕龙
    不过既然如此，陵王的继承者，也要为“陵嗣子”优先，即陵王的嫡子。
    纪渊是在年轻的时候，通过镇压暴动的大墓成为了新的陵王，由神州龙脉赐名为“渊”。
    根据恕龙帝国的法律，满足一定条件后，通过相关的证明流程，可以娶多妻，不过渊陵王只有一个正妻，称“智夫人”，今天不在府上。
    智夫人给纪渊生的儿子，名为“纪陵”，也是有继承他的位置，成为下一任陵王的意志。
    季离思索那真成了，是不是就得叫“陵陵王”了。
    可惜的是，他死在了最近爆发的一次大动乱之中。
    季离的回归对渊陵王来说是意外之喜，也解了他目前的燃眉之急：重立陵嗣子。
    至于纪若汐，那不是渊陵王的孩子，而是被他挤下去的，上一任汐陵王的孩子。
    他夺走了对方的头衔，根据恕龙的制度，就得养育对方最小的子嗣。
    这是在长久的贵族制度更替之中，为了解决新老贵族冲突出现的一条制度。
    这名过继的养子（女），将会拥有继承陵王的第二优先级。
    失败者，依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能证明对恕龙的价值。
    所以纪若汐对季离的态度，他倒也能理解：
    利益冲突嘛。
    但渊陵王对此却摇头：
    “她是个自强的孩子，并非是因为你夺走了她的顺位才有这种态度，因为最终的一切，都是看实力，所谓顺位，也就是优人半步罢了，她只是有些傲气罢了。”
    “她比你大一岁，你得叫她姐姐，而且并没有延续原来的姓氏，而是跟我姓纪，你就应该明白，她是我们的家人。”
    季离则是吸溜着一根面条：
    “也就是说她不是亲生的，那我能泡她不？”
    啪！
    渊陵王从椅子上垫着的十本厚书上猛然起身：
    “把你脑子里那些从新罗学来的龌龊想法给我丢远点儿！！！什么脏德行！！！”
    “啧，封建。”
    季离将那面条吸入嘴里。
    渊陵王重新坐了回去：
    “总之，不许对你姐姐胡思乱想。说说你吧，自从一年半前断了联系，怎么失忆的，在新罗都干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当上极光市总署长的？”
    眼下的家人，和季离预想中的的确有很大不同。
    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父亲母亲，亲朋好友，小孩儿爹这边也没有什么父慈子孝，他表现的包容而自然。
    季离不想聊的，他就一笔带过。
    季离想知道的，他就多说一些。
    只是提到季离的生母时，他显得很沉默，不愿多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失忆了，还是先顾好当下，熟悉一下国内目前的环境，和你姐姐还有嫡母和睦相处。”
    “你妈的事儿，以后再说。”
    不过，他这体型在这种规模的饭桌上吃饭，倒也是难为他了……说起来是怎么只有这么点儿肉量的？修个冥照给自己修成这样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孩儿爹聊了起来，但更多的，还是在收集恕龙的情报，这个帝国和季离预想中有很大的不同。
    一个是往往帝国都会存在的世袭制，在这里并不凸显，一切都在神州龙脉的作用下，潜移默化地强调责任而非血脉。
    九个陵王虽然位高权重，在倒影行者世界有极高的地位和话语权，却无法大幅度干涉正常社会的运转。
    至于目前的天子，这里叫“螣君”，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即将换届了。
    而天子的继承，也并非是血脉继承，而是由神州龙脉从目前恕龙境内最强者中选取的。
    龙脉就是恕龙，就是恕龙子民。
    所以龙脉的选择，就是整个恕龙的选择。
    一切以恕龙本身为原则，一切以服务恕龙为己任。
    而目前的螣君，已经闭关了十年，为了冲击悖论境。
    这是所有的螣君在就任的最后阶段都会做出的选择，只有成为悖论，才能继续做下一任的螣君。
    而悖论境，目前已知恕龙内部有三人达到了悖论境。
    处于另一极的凯顿联邦原本也是三人，但根据渊陵王所说，最新的消息已经出现了第四人。
    由此看来，回响、冥照、悖论，这三个阶段的实力跨越程度极大。
    不知道癫婆的完全冥照，在这里又是什么水平。
    而大雷，恐怕疑有悖论级别的力量，又不知道全盛时期又有多强。
    目前国际情况还算不错，虽然周边地区的小摩擦不断，但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问题需要解决。
    新罗那边，在季离离开之前深陷“封穴”的问题困扰，也就是恕龙这边的“大墓”。
    这样的“大墓”，在恕龙足足有二十多个，可见二者之间的差距。
    对此季离提出了他自从进入恕龙后，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那便是：既然神州龙脉能够具备识别死徒和恶异的能力，那么为何大墓还能存在？皮影者又是什么？
    “大墓，也是恕龙的大墓，而龙脉是无法直接干涉这些灵薄狱的，依然要依靠卫士们去解决。”
    “至于皮影者……正因为龙脉会灭杀一切出现在恕龙境内‘人间’的恶异和死徒，皮影者便诞生了。”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恶异，只诞生于恕龙的独特生态中。”
    “在神州龙脉的眼中，它们是正常的人之灵。而在常人的眼中，它们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上司下属，匆匆路过的陌生人……”
    “但在他们的画皮之下，却是恶异。”
    “这种恶异，会潜藏在人之灵社会之中，甚至被神州龙脉当做人之灵，哪怕他们现出真身，都不会被当场灭杀，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恕龙的一部分。”
    “它们和其他的恶异并无区别，会有弱小的尸魂，也会有强大的死徒，但他们独有的能力，便是取代人之灵，夺走对方的社会身份，在其他人的眼中成为受害者，这样就躲开了龙脉的灭杀。”
    “类似于这样的情况，在恕龙的历史上也在上演，皮影者反倒是最弱的那一种。随着神州龙脉的自我调整，它们钻空子的能力也将逐渐不存在，取而代之的又是另一种恶异。”
    “因为神州龙脉自身，也承载着整个恕龙的反面，所以不可能完全没有邪恶和负面灵质出现，只是恕龙特色的恶异罢了。”
    对此，季离倒是对恕龙的整体觉醒者生态有了大致的了解。
    眼下渊陵王需要面对的问题，便是九王之间的争端，后继陵嗣子的继承，以及最近爆发的一场皮影者引发的大事：
    陵嗣子死亡事件。
    “我希望你能成为陵嗣子，接过我的衣钵，这就是我对你的全部诉求。”
    季离道：
    “那如果我不想呢？”
    渊陵王瞬间投来针刺般的注目，出言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我会让你好好考虑，然后拥有这种想法。”
    “而且……现在并不是你想与不想的问题。
    虽然是秘密回国，但当你进入这里的时候，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了。”
    “皮影者和其他的王选，乃至那些草根强者，他们都会看着你。”
    “虽然在神州龙脉的庇佑下，他们无法在仪式之外对你出手，但在那之外却有一万种动手的方法。”
    季离皱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确需要一个足够牛逼的身份，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得到多少帮助，就承担多少风险，在他看来，也不无合理。
    在新罗的时候，他作为极光市总署长，也不是没挨过刺杀，而没有压力，又怎能成长。
    “对于你哥哥的事情，我正在着手调查，相关的情况你的确有了解的必要，这关系到你会遇到的阻力。但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我也不需要你去帮他报仇。”
    “至于路上遇袭的事情，我听孙志鹏说过了，这件事我也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对方暴露出了龙侍的特征，还带了皮影者，显然有高层勾结的可能。
    之后你若是想亲自报仇，我会预先通知你。”
    渊陵王的声音很淡然，小屁孩儿的脸上带着波澜不惊的深沉，季离点头应下：
    “那我这段时间做什么？在家宅着？”
    他能感知到，渊陵王明显是对他怀揣着很复杂的情感，有些东西是特地憋着不说出口。
    回家第一件事情也是马上给季离整力量，不说是为了王选还是怎么，能做事就不多逼逼的类型，还比较对他的胃口。
    “你当然有事要做。”渊陵王点了点筷子：
    “给我上学去。”
    (本章完)

 第442章 傲慢

    第442章 傲慢
    季离眉头一皱：
    “我还需要上学？”
    渊陵王扒饭：
    “这里是恕龙，不是新罗，你那些逆练的知识，需要进行重塑。”
    所谓“逆练正练”，这涉及到恕龙和新罗在觉醒者修习上根本方向的不同，对此渊陵王只是简单提及。
    毕竟一顿饭没法把所有事情说清楚，这种基础的，让季离自己去了解。
    “而且，恕龙的觉醒者生态中，‘两仪’的存在极为重要，它们是至高的学府，也镇压着两座大墓。”
    两仪，即是恕龙蜃都内顶级的两座学府，也是两座大墓，大墓之上是大学，大学之中则有官方的大型灵薄狱。
    那是王选们的斗争场所，也是人才的聚集地，更是恕龙的两座大型觉醒者基地，重要性极高。
    和新罗畏手畏脚的官方态度不同，恕龙因为有神州龙脉存在的关系，哪怕没有在民间公布觉醒者和恶异的存在，也有系统性的觉醒者培育体系。
    从高级中学开始，就有倒影学府的存在。
    “但也不一定，我给你的安排有很多。进入司魂局也可以。至于龙脉公约局是对外的，你不用考虑。”
    “去禁城那边也不错，因为皇城下面也有着大墓，适合你进行历练。”
    “‘蓑衣’的话，倒是适合你这样的性子，不过对王选争夺来说不合适。”
    蓑衣是一个大型民间结社，类似于闪街这样的组织。
    顺便一提，恕龙境内闪街组织极为薄弱，作为“蓑衣”中的一个小结社存在。
    渊陵王如数家珍，给季离科普着他为陵嗣子安排的各种道路：
    “之所以让你去上学，不无让你重新熟悉环境，重塑知识的缘故。”
    “另一个则是，上学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在上学，去皇城或者司魂局挂个职也不错，要是你想出远门，也不是不行。不过……”
    这时，渊陵王突然放下了筷子，看向季离：
    “如果到最后，你实在无法成为下一任的陵王……我不会多说什么。”
    他低下头去，眼中逐渐失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好好活着就行，好好活着就好……”
    啧，小家伙还挺多愁善感。
    季离看着眼前的空盘子，打了个饱嗝：
    “今晚我住哪儿？”
    ……
    王府的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毕竟是国家4a级景区。
    跟着管家，季离来到了一处大别墅前。
    前方有草坪，后面有泳池，西式和东方的美学结合得很好。
    据管家所说，他这屋子装修都了四亿乾元，确是奢侈。
    不过对于在墨菲巨构那边有星球级别资产的季离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
    也就“乾元”和“港币”之间不同的称呼，让他多问了几句。
    根据管家的说法是，“港币”最早是在新唐时期，从龙港向海外发行时使用的说法。
    在“恕龙”彻底定型的近代，已经被乾元本身所取缔。
    不过在恕龙之外，这个称呼却被保留了下来，目前乾元已经成为了亚洲地区的通用货币。
    说起来，这位管家，竟也是个回响级不朽者。
    “少殿下，路我已经带到，就先告辞了。”
    管家向季离做了个简约的单手恕龙礼：
    “这段时间还请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向雇工提。这是您的新手机和基金。”
    他将一些东西交给季离后，便辞别了。
    新手机就不说了，基金是一张卡片，里面的资金说是小孩儿爹作为王爷成立的众多基金之一，交给季离随便刷。
    进入华丽的大别野，季离换了身衣服，简单上下参观了一番这四层小别墅。
    然后去后面的加温泳池里游了一圈儿，感觉稍微有点怀念在白羊学院的小窝了。
    那间学校活动室后来被越改越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他的灵薄狱也在那没有带过来，希望黑箱那小姑娘能好好看家……
    窜上楼顶，季离张开一尘不染的躺椅，将自己甩上去看起了夜空，给阎玺羽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酷妞儿那边的情况，得知她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到达恕龙后，又给墓碑打了个电话。
    那家伙没接，回信息说是跑到亚洲联邦挖坟去了，让他先熟悉一下恕龙的情况，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对于异界结晶，季离也向渊陵王表达了自己的需求，但得到的结果却是那玩意儿在恕龙境内属于违禁品，是要被集中销毁的。
    只有在中央权限级别极高的研究者，才能有资格留存在灵质研究的项目之中。
    但渊陵王表示会留意。
    将这些事情处理了一番后，季离沉入了灵魂空间，他得看看自己目前的情况。
    渊陵王的说法是他的说法，有里世界咒印和本身的古老灵魂强度在身的季离，和这个世界原本的体系必当存在很大的不同。
    在经过死徒转化的仪式和点燃魂血的仪式后，季离的基础数值得到了不小的上涨：
    意志：189.3
    超感：72.8
    创想：42.9
    亲和：199.2
    其中亲和的数值甚至直接反超了原本最高的意志，直逼200的数值。
    而季离看了眼自己高达上千数值的认知指数，思索一番后，便直接在灵魂空间中将其投入到目前的整个人格实体之中。
    随着数值高速跳跃，季离感知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膨胀感在心底爆发。
    与之伴随而来的，是一种灵魂离体的错觉和灵魂分裂的剧痛，还有来自一股力量的灼热注目——
    龙脉。
    猛然间，他的里世界咒印高速燃烧燃烧了起来，那跳动的数字骤然停止，陷入了某种卡壳状态。
    而在他的灵魂博物馆深处，奥丁的眸子骤然亮起，发出电燥分明的咆哮。
    现实中，季离的头颅猛地裂开，奥丁的机械大手从其中豁然钻出。
    他瞬间停下增幅，那数字以极快的速度高速回流到原本的数值。
    奥丁的大手也从他逐渐合拢的脑袋中收回：
    增幅失败。
    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果然不行。
    继续照着原有的路子强化下去，一个是他疑似会直接舍弃掉当前的肉身，进入另一种存在模式。
    这种存在模式疑似会将他表面存在的灵魂，和深层次的奥丁彻底分割开来。
    而且那种未知的存在模式，似乎又遭到恕龙本地的高度排斥。
    “果然还是木桶效应么……”
    季离看向自己目前的人格实体状态栏：
    【人格实体：怨恨龙装-原型】
    【灵魂质量：单痕】
    这里的位置原本是刃主，质量是“完整”。
    现在看来，已经随着自己目前的变化发生了自适应调整。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恶灵化，已经完全替换成了“化龙”。
    但是在怨恨龙装的状态下，季离实际的情况却是有所不同。
    他在灵魂空间完成化龙，血色的龙形机械外骨骼包裹全身。
    让他感到高兴的一点是，这副外形越来越接近他在墨菲巨构使用的身躯，在灵质的表现下呈现完全机械化的外形。
    只不过，目前他似乎只能使用原来“刃主”最基础的部分，即“锋利”和“阎魔烬灭”的能力。
    一个是属于他灵质的特殊属性，另一个则是在灵质碰撞中，短暂提纯灵质，而后爆发出更强大攻击手段的特质。
    至于后面“红电”、“黑风”乃至“癫火”的力量，却并未在新的怨恨龙装上得到展现。
    哪怕只是原来刃主的力量，也达到了之前“癫火”的灵质水平。
    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时季离注意到自己在成为死徒后新出现的状态栏：
    【傲慢：320】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项数值之前应该只有200才对。
    此刻变成了320，也就是说他在之前无意中触发了“内在之恶”的生效条件，得到了120点傲慢数值。
    是什么时候？
    他没搞明白，今天在点燃魂血前后，里世界咒印都出现了燃烧的情况，那会让他无暇顾及具体的状态。
    那么傲慢又能做什么呢？
    季离扫视灵魂空间，每一次出现较大的变化时，灵魂空间都会呈现相应的类似变化。
    简单寻找后，季离在灵魂博物馆的最前方中央，发现了那个醒目的东西：
    一个虚拟投影台，展示着一枚魔纹。
    那纹样很是繁杂，看起来像是一枚机械头颅，中间有一颗独眼，疑似他某个奥丁形态的头部，不过是红色的：
    【咒痕】
    这就是“单痕”的死徒状态在他灵魂空间的投射了。
    季离伸出手去，果然能够将“傲慢”灌注其中。
    随着320点傲慢值迅速归零，季离看到那咒痕的投影变得越来越复杂，疑似出现分裂的迹象。
    与此同时，他此刻怨恨龙装的外形也开始出现变化。
    外形更加锋锐的同时，那根机械龙尾的尾部钻出了一根鲜红的长刃。
    两侧的腰间也出现了一对机械长剑，手臂多出了可以弹起的机械装置，从中可以弹射出鲜红的灵质光刃，上面闪烁着电弧。
    季离拔出那对长剑，咔咔弹起收缩中，狂暴的猩红电弧从上面流窜而过。
    他逐渐灵质发力，背后弹起一对支撑架，猛地填满电弧，延伸出一对猩红电翼——
    “腐败红电的力量……也就是说，木桶效应正在逐渐消失。”
    他随手一挥，在灵魂空间中斩出向前扑去的电弧浪潮，随手挽了个剑后收起了长剑。
    “傲慢……需要积累傲慢值。”
    “当咒痕被傲慢逐渐填充，分裂到两个的时候，也就代表着木桶效应彻底消失。”
    “那时候，我应该就能跳过那些繁杂的阶段，直接跨入回响不朽的水平……”
    目前自身的情况逐渐明晰，那么应该如何获取傲慢呢？
    回到现世，季离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受限于龙脉，他不好使用所有四型的力量，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他也不是不能直接使用，只是突破了龙装的庇护，可能会惹怒龙脉罢了。
    而且，还有一个成为死徒后没有使用过的“自噬”能力，是他目前的全力爆发状态。
    在渊陵王的庇护下，如果不出什么大乱子，季离认为自己应当不太会需要用到这些能力。
    很快，季离就发现“傲慢”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了——
    第二天中午，季离睡了个大懒觉，在梦乡中被管家吵醒：
    “少殿下，王将殿下让您去用餐，若汐殿下也在。”
    他睁开双眼，看了眼时间，往被窝里一倒：
    “让他给我送来。”
    陡然间，他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手腕上，里世界咒印正在燃烧：
    【傲慢+2】。
    季离瞬间眯起眸子：
    “有趣……”
    ——
    ps：抱歉昨晚鸽了。
    昨天是睡过头了，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已经快0点了，困得不行。
    结果今天凌晨4点钟睡醒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疯狂手抖。
    下午的时候脑子又开始头晕，感觉是作息太过于混乱的原因。
    总之，今天一万字，把昨天的更新补上。
    写到这会儿稍微有点儿恍惚了，大伙儿包容下……
    (本章完)

 抱歉今晚太困了，今天再请个假

抱歉今晚太困了，今天再请个假
    最近睡眠问题太严重了，晚上修好大纲之后突然脑子堵了一样开始卡文，几乎是半睡半醒地在码字，一直浑浑噩噩地写了三个小时才写了两千字不到，问题一大堆。
    质量问题今晚得先请假了，整个人都困疯了。
    最近更新都快变成两天一次多更了，更新量方面倒是还好，毕竟第二天都多更补回来了，但确实有点不稳定。
    所以今天就先请假了，抱歉了义父们。
    最近请假有点频繁，所以明天依然会补回来的，可以的话还能多一更算利息，目前大纲安排的进展一切顺利，就是今晚状态实在不行。
    (本章完)

 第443章 情绪摩擦

    第443章 情绪摩擦
    根据死徒的法则，“傲慢”从灵魂心理学角度出发，属于季离的“内心之恶”。
    吞食杀死具备对应自身“内心之恶”的人之灵，就能够增长内心之恶。
    或者通过某些手段，让人之灵内心诞生对应自身的“内心之恶”，再将其杀死，能达到相比普通的吞食更强的效果。
    前者就像是简单的猎食行为，后者则更像是建立在这种猎食行为之上的特殊仪式。
    但这些死徒的寻常操作，落到季离这边却因为里世界咒印和飞升协议的缘故，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高速行驶的车辆中，季离的身边堆着一些从商场和景点买来的纪念品，他正坐在后座上，手腕上里世界咒印微热，正浏览着自己的属性面板。
    【傲慢指数：88】。
    这是他这几天的收获，一共88点。
    由于他本能感觉，属性面板中“傲慢”的标注有些不太直观，在他的思维影响下，这个数值的名称逐渐变成了“傲慢指数”。
    目前季离的认知指数已经达到了颇为可观的地步，能够用于提升一些能力，但却因为“木桶效应”的存在，暂时无法全面拔高他的境界，直接成为真正的回响级不朽。
    那么在等待墓碑到达恕龙，开始季离的通天塔间谍之旅前，他这段时间除了熟悉恕龙的社会结构外，也就是在捣鼓怎么获得更多的傲慢指数了。
    和认知指数不一样，作为内心之恶的傲慢指数并没有那么容易获取。
    虽然进展不算顺利，但也被他摸索出了一些机制：
    目前来看，他本身“傲慢”的态度，就有可能激发其他人的情绪波动。
    在这种情况下激发他人的情绪波动后，里世界咒印就会给予一定的反馈，获取【傲慢指数】。
    而反馈的多少，取决于对方的情绪反应是否剧烈。
    这种反应，季离将其称之为“情绪摩擦”。
    这几天在蜃都和渊陵王府到处逛下来，季离的结论是，社会地位越高，或者个人能力越强，亦或是出身高位的人，能够爆发的傲慢情绪摩擦就越高。
    因为对方的社会地位，让他们心底滋生出了傲慢的情绪。
    当季离以傲慢的情绪面对这样的人时，他们自然爆发的情绪摩擦就会变大。
    但当他们知晓季离是陵嗣子，也就是“小王爷”的身份后，这种情绪摩擦往往就会瞬间消失。
    因为他们引以为傲的社会地位/个人能力/家庭出身，远远比不上季离的身份地位，心中的傲气在面对季离时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这种触发方式，被季离命名为“直接触发”。
    与之对应的，则是“间接触发”，即那天上午起床的一句“让他给我送来”，引动的是管家的情绪。
    在管家看来，季离的这句话对渊陵王来说是莫大的冒犯，和他心中渊陵王的形象出现了极大的冲突，也就间接触发了“情绪摩擦”。
    这是目前季离所总结出来的两种触发方式。
    总结来说就是，与他拥有同样的“傲慢”的人，更容易爆发强烈的情绪摩擦。
    理论上来说，季离也能通过正常死徒的猎食方法来让傲慢值获得增长，不过目前还不太适合去做这件事情，因为现在他无论去哪儿，渊陵王都会明里暗里派人盯着，保护安全。
    且硬要说的话，也没有合适的目标。
    这几天来，季离触发了不少次情绪摩擦，但只有两次，获取了数额可观的傲慢指数。
    一次是外出去禁城，也就是皇宫。
    管家领他进去的时候，赞叹了一下禁城的壮美，但季离脱口而出一句“感觉也就那样，和新罗半斤八两吧”。
    这直接招致了管家和四周无数禁城卫士的注目礼，还有不少游客错愕的目光——
    你这话什么意思，爹不如儿子是吗？
    整得管家赶紧把他拉到旁边，好说歹说一顿恕龙在亚洲文化圈的可怕影响力，季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毛病挺大的。
    于是补了一句：
    “也就是冠绝一世，堪称鬼斧神工般的奇迹吧。”
    禁城的卫士硬起来的拳头这才松下去了。
    禁城整体风格是玄黑色，黑白分明，并没有金碧辉煌的味道，但却带着十足的庄重和沉闷的威严感。
    整体占地面积极大，既是蜃都的核心地标建筑，深处也是绝大部分官员的办公场地，一些地方则是旅游景区，游客众多。
    这种类似的地方，在蜃都还有不少，这让蜃都这座城市显得有些冲突和复杂。
    另一次引动的情绪摩擦，则是在渊陵王府。
    在和小孩儿爹一同去给季离前身的生母完成扫墓后，正好遇见季离的便宜“姐姐”纪若汐在练刀。
    渊陵王便随口询问季离，她的刀耍得怎么样。季离看了几眼便脱口而出：
    “架子，比你的枪法强点儿有限。”
    这里的枪法，当然指他枪械的准头，这一点季离是深有体会，从小在渊陵王府长大的纪若汐也不会不知道。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渊陵王还没说什么，那边耍刀的纪若汐直接怒目而视，拎着手上的塑钢练习刀直接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那是季离来到恕龙后，最后一次见到纪若汐。
    而渊陵王有些无语地向季离解释，纪若汐练的刀法，看起来是有些架子，但实际上是一种灵质术式。
    恕龙几千年的历史出现了流派各异的觉醒者，和新罗比起来更加百齐放，虽然仍然看重觉醒灵光和灵核能力的强弱，但也开发出了其他的方向，比如灵质术式的百齐放。
    纪若汐的刀法，实质上是通过特殊的灵质术式引导灵质，从而造成超出自身灵核能力的有效杀伤力。
    和新罗相比，恕龙在灵质术式方面的使用已经相当体系化。
    纪若汐看似是在练刀，其实更像是在练习灵质回路的刻录。
    二者存在一定的共通，都是通过轨迹和图案来达成灵质术式的生效，不过一个是刻录上去，一个是通过特定的流向和刀舞来触发。
    所以季离说纪若汐的刀舞的架子，在这里是不成立的。
    不过渊陵王给季离解释完后，他想给便宜“姐姐”道歉也没机会了，纪若汐已经气得跑远了，并足足给季离留下了几十点的傲慢指数，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到一面。
    渊陵王对此也很无奈，季离倒是很想找纪若汐聊聊，看能不能从对方薅到更多的羊毛，并研究更多的触发方式，不过被渊陵王暂时劝阻了。
    去世的大儿子纪陵和纪若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感情很好。
    除了季离私生子的身份，让纪若汐有所芥蒂外，他的回归占了原本纪陵拥有的陵嗣子身份，这也是纪若汐对季离没什么好脸色的原因。
    眼下更是有些恶化关系的成分存在，所以渊陵王便让季离别急着再去刺激到那家伙。
    既然如此，季离便不再强求。
    其实渊陵王也是个不错的对象，但季离为数不多的几次刻意“傲慢”在渊陵王面前往往会被识破表演。
    刻意傲慢的态度，也显得虚伪和自以为是。
    季离不喜，也不擅长去特地这么做。
    因为“傲慢”是一种性格，是他内心深处，曾经作为来自墨菲巨构的“奥丁”对这个世界和生灵的睥睨。
    而“傲慢”作为一种行为，往往只会出现在一种生物的身上——
    傻逼。
    索性他就顺其自然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私生子”身份和过去的亏欠，季离的几次尝试，渊陵王会认定季离是在耍小脾气。
    于是他便会用各种方式来安慰他所认为的这种小脾气。
    包括但不限于带他去扫墓，散心，给他讲以前的事情。
    这让季离有些无语，有时候看他搁那煽情就想抽他。
    但他也不是没有感受到小父亲那点儿父爱，想想也就由他去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有些事情看得没那么开，也很正常从。
    总之从父子关系的角度上，渊陵王不适合薅羊毛。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得知“季离”是因为被红鞭会的人当做祭品，才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渊陵王第一次在季离面前表现出了肉眼可见的自责。
    后来好像去季离前身母亲的墓前蹲了一宿，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对此，季离在扫过前身生母的墓后，他也算彻底完成了来到这个世界后，自我对前身的承诺。
    回到了恕龙，回到了他的家族。所以可怜的小子，在里世界好好安息吧。
    顺便一提，渊陵王最早看到季离的资料的时候，甚至没觉得情报上那个“漂亮小子”会是他的种。
    毕竟季离如今的外貌，因为亲和数值的原因，变动极大。
    但傲慢指数这东西，目前直接关系到能否解决他木桶效应的问题。
    眼下他所获得的傲慢指数，只能推进到他在龙装的情况下，初步使用红电的程度。
    等到他完全推进到能够使用癫火，也就代表着他的木桶效应彻底被解决，即是正式晋升回响级不朽的时候。
    车辆缓缓停靠，到达了渊陵王府，季离下车，随行雇工帮他拿下了那些大包小包。
    目前天色接近黄昏，一些游客正从渊陵王府的景区中出来，看到季离的车辆便眼前一亮，顿时一下子就要围上来。
    但另一批人跑得比他们快多了——
    边新闻记者。
    (本章完)

 第444章 纪若汐（一）

    第444章 纪若汐（一）
    “季离殿下！！！听说您已经被渊陵王立为正式的陵嗣子了！但目前为止，您还未拥有任何可以公开的功绩！请问您对此有什么感想吗！！您和纪若汐殿下之间的矛盾是真实存在的吗？！”
    “季离殿下！您如何看待去世的前陵嗣子这件事呢？您会认为这是一场谋杀吗？！”
    “季离殿下！听说您在新罗长大！请问高星集团旗下的gx天团队长和您是情侣的事情是真的吗？！”
    “季离殿下，请问您可以分享一下保养秘诀吗！！”
    另一辆紧随其后的车辆也早已停靠，黑衣卫士迅速下车将那些叽叽喳喳举着话筒的边新闻记者挡开一条路。
    季离有些无语地扫过这些记者，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从来到恕龙第三天开始，记者这种生物就开始出现在渊陵王府门口了。
    恕龙的王室成员往往备受关注，甚至是追捧。
    因为皇室和王室因为身份问题，往往会出现在各种商业、政治和外交活动中，无论低调与否，基本都算是公众人物。
    有名为“龙纹社”的大体量专栏，专门报导皇室和王室成员的各种动向。
    渊陵王由于外形限制的原因，又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在那些八卦记者的眼中，他自然就是九位陵王中最神秘的一位，所以渊陵王受到的关注度，在九位陵王之中足以问鼎前三。
    最近因为纪陵去世的原因，这些记者消停过一段时间，但季离出入渊陵王府的消息很快就传播了出去，这些八卦记者便重新围拢了渊陵王府。
    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季离曾经在墨菲巨构作为第三席的存在，也不是没有体验过。
    所以虽然和在恕龙时那种清净的感觉有些不同，但他也不是没有体验过。
    严格来说，恕龙和新罗带给他的感觉都没有太大的变化，都是同一个时期的现代都市，在他看来科技都是同样的落后。
    但恕龙首都的城市化程度远超新罗，这座名为蜃都的首府城市，是目前全世界占地第二，人口第一的都市。
    你说面积第一是谁，目前是白岛的新不列颠城。
    当然，季离最喜欢的还是食物。
    来到恕龙之后，他感觉再也无法直视泡菜这种东西了，而且水果产量是真高，这玩意儿在新罗都是奢侈品级别的东西。
    终于在一片嘈杂中远离了人群，季离将那些大包小包交给了渊陵王府的家政后，便在后面跟着回到住处。
    但中途路过竹林，却看到了有段时间未曾见到的便宜姐姐——
    纪若汐。
    有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正在竹林中，手上拿着塑钢的练习用刀正在比划，纪若汐就在旁边指导。
    原本纪若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扭头对上季离的目光，顿时面色就冷如坚冰。
    旁边两个少女也回过头去看到一身黑衣站在竹林外的季离，其中一个脸色猛地一红别过头去，捂着发烧的脸凑向纪若汐。
    另一个侧马尾的少女则是瞬间愣住，抬起手来冲着季离一阵猛点：
    “你……你……您您……？！”
    看着那家伙，季离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我记得你的名字……李江遥？”
    李江遥猛地一抽：
    “诈尸小王爷！！！”
    纪若汐顿时扭过头去：
    “你认识他？”
    李江遥一阵前言不搭后语地准备讲季离诈尸的事情，但想到之前的保密档案条款，又猛地闭嘴，一阵猛摇头。
    “所以这两位是什么情况？”季离眉头一挑。
    纪若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大学同学。”
    季离冲着李江遥点头道：
    “所以你是转到两仪来上大学了？”
    李江遥顿时鞠躬，一脸的拘谨：
    “没错，托您的福……抱歉，我是不是太无礼了，不应该那样叫你……”
    旁边的纪若汐则将手中的塑钢刀一收：
    “今天就到这里吧。”
    显然这是送客了，那两个女孩儿顿时错愕，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李江遥疑似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旁边脸红的女生拉住。
    只能有些失望地冲着季离和纪若汐一阵行礼后，在雇工的陪同下离开了竹林。
    “我一来你就赶人家走，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刻薄？”
    “不，我是在给你留面子。”
    破空声呼啸，季离猛然抬手，一根塑钢剑打着旋飞进了他的手中。
    在他的身前，纪若汐横开手中的塑钢刀，微微仰起光洁的下颌：
    “我记得你之前对我的评价……今天来亲自体验一下如何。”
    季离双手捏着塑钢剑，略显狐疑：
    “我还以为你这几天躲着我走是讨厌我，原来是去偷偷练剑了？”
    纪若汐的双眸瞬间冷冽——
    红光，灼热，【傲慢+12】
    破空声从身前再度传来，这一次季离的皮肤传来针扎般的痛感，一抹黑色的剑锋从他的身侧扫过，激起冲天的竹叶，悠然洒下：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厌恶你。”
    季离歪头：
    “如果只是那一句剑法的点评……应该不止于此吧？”
    纪若汐冷笑一声：
    “嫡母一心一意为了渊陵王府，但是父亲却从未对她有过丝毫的热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原来是家长里短。
    季离目光平静：
    “因为他们是联姻关系，虽然是明媒正娶，但却不是真心实意，至少渊陵王可能是这样的……”
    纪若汐眼中的情绪终于不再用冰冷隐藏，而是在这一刻，爆发出实打实的厌恶：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眼神，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心安理得地享受原本大哥应该享受的一切……
    你出行的时候有佣人帮你提着东西，有司机帮你开车，甚至有边新闻的记者追着你报导……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心安理得可以享受的么？
    父亲原本为大哥的死操碎了心，嫡母也因此进入禁城接受灵魂温养。
    但是自从得知你出现的消息后，他就再也没去禁城看过她一眼。
    不仅将陵嗣子的位置直接传给了你，还给你名分，亲自为你点燃魂血……但是这些天你又在做什么？
    游山玩水？等着父亲为你安排一切？还是享受这些你自以为属于你的待遇？”
    纪若汐如发泄般讲出了这些话，最后猛地长出一口气，平复呼吸：
    “我知道你不弱，即便是新罗那种弹丸之地，能坐上极光市总署长的人自然不会弱，但这里是恕龙……”
    言语间，那对眸子猛然抬起，锁定在季离的身上：
    “来打一场吧，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评判我的刀。”
    季离咧嘴一笑，丢下了手中的塑钢剑：
    “不打。”
    纪若汐眉目一愣。
    而季离转身就走：
    “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是否未免有些太幼稚了，小姑娘……”
    【傲慢+19】
    飓风呼啸，季离猛然回身，鲜红的菌丝在他的手中化作利刃，同来自身后的攻击轰然相撞——
    嗙！！！！
    劲风震起四面八方的落叶，纪若汐面色冰冷，手中的塑钢刀同季离血色的菌丝利刃擦出寸寸火星：
    “一定要这样你才愿意动手？”
    (本章完)

 第445章 纪若汐（二）

    第445章 纪若汐（二）
    季离咧嘴一笑：
    “输了可别哭……”
    他猛然一脚朝着对方踹去，纪若汐飞身后跃，抬起的面容闪过一抹怒色：
    “你？！”
    “你没说不让用脚。”
    纪若汐猛地长出一口气：
    “好。”
    而后身上不带一丝灵质的气息悍然冲来，过程中直接挑起地上的塑钢剑弹给他，悍然一刀正面砍去。
    季离轻巧接手，横开塑钢剑同对方的无锋刃碰撞在一起。
    纪若汐猛然转换身姿出现在季离的身侧，对准他的脖颈便狠狠刺下，被其猛地挡住。
    接着便是一片叮叮当当火星四溅的狂暴斩击，招式时而大开大合，时而无比绵密，同季离手中的塑钢剑疯狂碰撞在一起。
    速度逐渐加快，刀刀直指要害，四周的叶子被劲风舞得四散飞窜：
    “现在感觉如何？还是架子么？！”
    眼下两人都没有动用灵质，而是凭借着灵肉合一的纯粹肉体素质在对拼。
    纪若汐手中的刀不复之前那灵动轻巧的模样，而是纯粹的杀戮搏斗，完全不给季离任何喘息的空间，甚至所谓的“无限制”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在这种绵密而致命的攻击下，根本没有动用拳脚的空间。
    显然，你说纪若汐不在乎季离之前“架子”的评价，那是不可能的——
    嗙！！！
    二者的塑钢武具再度碰撞在一起，纯粹的力量碰撞将两人身侧的竹林瞬间撕成两半，哗啦啦地折断而去。
    季离嘴角猛地咧开：
    “的确是高手……看来我得给你道歉……”
    他猛然发力振开对方手中的塑钢刀，甚至有空挽了个剑：
    “不过你必须要承认的一点是……还有可进步的空间。”
    纪若汐面不改色，无根的高跷马蹄鞋在地上踩出一道大坑，下一刻纯粹的肉体速度快了不止一倍，瞬间贴地而过季离的身侧。
    出现在他身后的瞬间便是侧撩而下，但那攻击却随着一声巨响高高抬起，空门打开。
    纪若汐瞳孔骤缩：
    “什么？！”
    飞升协议的轨迹运算逻辑在季离的眼中同纪若汐的刀刃轨迹重合，但存在微量的偏斜：
    “歪了0.02，破绽。”
    纪若汐瞬间旋身回防，荡开了季离的追击后，利刃如山般空袭坠落，却再度被狠狠振开：
    “你？！”
    “这次歪得更大，距离完美闭合的发力点还差0.17。”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傲慢+12】
    纪若汐轻喝一声，手中的塑钢刀在季离反振的力道下猛地回旋，反握在手中轰然劈下。
    随着一声巨响，那塑钢刀竟直接脱手，打着转朝后方不断飞去，猛然插入了地面。
    而冰冷的触觉从她的下颌处传来。
    抬头的瞬间，正是季离轻笑的脸庞：
    “这次……差了2.4，将军。”
    但纪若汐双目一闪，瞬间抬脚，一抹寒光划过季离的身侧，被他一把抓住小腿。
    那马蹄无根鞋的顶部钻出一大截锋锐的尖刺，在黄昏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耍赖？”
    纪若汐单手撑地，旋风踢腿撩起漫天落叶也振开了季离的钳制：
    “无限制，你说的。”
    身躯回正的瞬间，塑钢刀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刚想再度发动攻击，下颌再度传来了冰冷的触觉：
    “你已经死了两次了。”
    “再来！”
    纪若汐抬刀拍开季离的刀刃，但眼前一整个人就摔倒在地，脖颈再度传来塑钢剑的冰冷，和季离揶揄的声音：
    “三次。”
    “再来……”
    嗙。
    “四次。”
    “五次，六次，七次，八次，九次……”
    “够了！！！你是在羞辱我吗——”
    “辉流！！！”
    蓬勃的白光从纪若汐的胸口爆发，锋锐的灵质将四面八方扫出大片的切痕，那只骨节分明的小手从中豁然拔出一柄纤细的长刀——
    那是一柄新唐横刀，银光闪烁，如琉璃般晶莹剔透。
    此刻的纪若汐身上一股银龙肆意环绕，蝎尾辫整个散开，化作瀑布般的长发肆意飘舞。
    双眼已经如结晶般剔透，龙尾龙角从额顶和后身钻出，马蹄鞋长出锋利的琉璃高跟刺入地面。
    季离放下挡在身前的手，手中握着的塑钢剑已经化作碎片：
    “这就玩儿不起了？”
    纪若汐冷冷地抬起长剑：
    “我要把你轰出去——”
    银光迸放，如漫天华彩全数映向季离，那晶莹剔透的水晶中浮现出无数纪若汐的倒影。
    而季离的眼白已经瞬间漆黑，手中红色的菌丝包裹而上化作利刃：
    “太慢了。”
    轰！！！！
    猩红的闪电炸开漫天瓢泼而出的水晶，纪若汐的身形倒飞而出，狠狠钉在地面。
    回正身形的瞬间，琉璃色的双眼中已然出现季离高速放大的身形——
    好快！？
    她猛然抬手还击，手上的唐刀同对方的菌丝刀刃炸开漫天飞溅的华彩琉璃：
    “太轻。”
    她神色一怒，悍然一刀下去，琉璃色刀痕瞬间碾过地面，将竹林一分为二：
    “太慢。”
    怒火在眼中点燃，银光迸射间，琉璃化作粗壮的激光轰然爆发。
    但季离的身形随着电光一闪已经出现在她的侧上方，浑身上下已经浮现出血色的怨龙特征：
    “太浪费。”
    轰！！！！
    狂暴的大力从天而降，纪若汐猛地半跪在地，咬牙抬头还想还击的瞬间，那手中的剑刃竟然瞬间碎成漫天华彩。
    她的脖颈闪瞬出现一条细密的红线，身前传来季离已经大变的声色：
    “十次。”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猩红的半龙装，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那捏紧剑柄的手疯狂颤抖起来，再一阵泄力猛然垂落。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小脸，闪瞬般起身朝着后方疾步而去，声线颤抖：
    “你赢了，对不起，择日我会当面道歉，下次再来讨教。”
    【傲慢+42】
    红雾爆散，露出季离一身黑衣的模样，猩红的鳞片正在从他的脸上退去：
    这是……打哭了？
    竹林外，管家和渊陵王正站在一起。
    后者神色盎然地看着疾走而去的纪若汐，管家的眼中则带着一抹担忧。
    “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渊陵王笑了笑：
    “这样也好，让这丫头受点挫折，没什么不好的。不过……”
    他的目光看向从红雾中脱出的季离：
    “这小子，还真是让我意外……虽然目前的力量也就那样，但打击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强……至少我是自愧不如的。”
    此刻的纪若汐奋力噙着满眼的泪水，努力不让那些液体蹦出眼眶，就着模糊的视觉寻找着回屋的道路，却迎面撞上一道墨色灵质。
    定睛一看，模糊的视线中站立着一道娇小的人影。
    她顿时再也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爸……”
    而后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渊陵王娇小的身姿，呜呜地哭了起来。
    (本章完)

 第446章 信

    第446章 信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渊陵王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别哭了……至少现在你知道，我选择他是有原因的。”
    纪若汐耸动的肩膀骤然一停：
    “那，大哥的事情呢？就这么算了么？皮影者，还有王选……”
    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肩膀上逐渐加大的力度，渊陵王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的儿子，以眼还眼，血债血偿……”
    那对双眼已然收缩为竖瞳，龙兽般亮起的眸光褪去了这段时间以来面对季离的温情，同那遍布眼周的龙鳞化作满目的狰狞。
    “放心吧，等处理好你弟弟的事儿，有些人就该要付出代价了……”
    震荡的灵质似乎引发了异象，渊陵王府深处骤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龙吟，这让渊陵王周身的灵质猛地一收：
    “好了，今天的事情，也算是个教训，以后……对你弟弟好点。
    人家可没像你这样，对你喜欢得紧，他还问我能不能泡你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啊？！”
    纪若汐猛然推开渊陵王，气冲冲地离去了。
    对此渊陵王耸了耸肩，双眸已经重新回到黑白分明的模样。
    肉体年龄变小，这是他在冥照阶段出现的副作用，其代价远非是变小这么简单。
    伴随而来的，还有常规生理系统的退化，连带着生殖系统的退化——
    他已经无法生育了。
    所以季离和已经死去的纪陵，就是他唯二的亲生骨肉。
    纪陵的死亡，他怎么可能如表面这般淡然？
    这时，他似乎心有所感，掏出震动的手机。
    那鳄鱼皮的手机壳充斥着一股中年油腻领导的气息，那大块三折迭手机和他娇小的身躯与小孩儿的脸极为不匹配。
    “王将殿下，蜃楼那边已经回话表示同意了，不过龙阙的院长想要先看看他的水平。”
    “司魂局和蓑衣那边也表示了欢迎，不过必须要从基层做起，而其他的组织……”
    听完手下的报告后，渊陵王淡然道：
    “我知道了。突袭季离的皮影者你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突破性进展，对方的手脚很干净，但其中一人明确为‘龙侍’，或许和王选有关。”
    王选啊……
    渊陵王挂断了电话，眼中跳跃着莫名的色彩。
    ……
    回到住处的季离，看了下目前一百出头的傲慢指数，心情愉快地哼哼着，用威士忌杯给自己倒了点儿米酒——
    喝习惯了西方酒的他最近见识到了恕龙的烈酒，不过这种劲儿大的玩意儿不适合他的饮酒习惯。
    但米酒很不错，他最近挺爱喝的。
    如果说恕龙和新罗最大的不同在何处，那就是物产丰富了，这几天他也把各种酒尝了个遍。
    巧合的是，小老爹似乎也挺爱喝酒，季离给他露了两手调酒水平，把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可惜的是，龙装状态下他的大部分能力都发生了一定的异变。
    例如曾经的黑灰色菌丝，这会儿已经彻底变成红色了。
    而黑冰能力变成了红冰，寻常的酒水已经没办法再融入其中，不然高低得给儿子爹整一杯离魂汤尝尝。
    欺负了一番“老姐”，收获可观的傲慢指数，心情舒爽的季离躺进了浴缸。
    一边小酌着米酒，一边打开平板开始浏览上面的恕龙新闻。
    说来这个国度的社会结构，因为皇室和王室的存在也是挺奇妙的，一些新闻页面上不断能看到皇室和王室的身影。
    这种身份虽然和普通民众之间存在差异，也都是公众人物，但并非所有的皇室与王室都是官员。
    在贴合民生，经常抛头露面的同时，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阶级差异。
    就季离目前所知，帝国目前的长公主经营着最盛名的珠宝产业，不过这位公主目前已经五十多岁了。
    在文娱产业方面，相比以此见长的新罗来说也是不遑多让，季离正翻看着热搜上面某某明星塌房的讯息，还看到了一条有关新罗的信息，似乎是某个偶像天团要到恕龙进行巡回演出。
    其中负责牵头的甚至是恕龙的闪街组织——
    一个名为“闪烁大道”的文娱集团。
    恕龙本地的闪街虽然被“蓑衣”组织所管辖，倒影行者这边半死不活。
    根据季离从渊陵王这边得到的情报，连背后真正的掌权者高层，血契隐士会的成员都只有一个在此驻扎。
    但其实体产业“闪烁大道”却靠着引进海外文娱经济混得风生水起。
    这样一看，多少有着恕龙限制血契隐士会在恕龙的倒影行者世界发展的意思，但对于有经济效益的实体产业，却没有过多的限制，全凭市场本事发挥。
    泡完澡后，季离便赤着上身来到顶层的泳池，一个猛子扎下去放松地游了两圈，重新爬上岸后躺在了躺椅上，进入灵魂空间用掉了今天得到的傲慢指数。
    随着一抹抹猩红的电流传遍全身，季离猛地张开双眼，漆黑的眼眶中亮起红色的竖瞳，闪过噼啪作响的电光。
    他随手一握，一根凝聚浓缩的电光刃从手背弹起，反射出炽热的高温。
    轻轻点向眼前的泳池，天空雷云翻滚，一道雷光从天而降砸入水中，将一层水面瞬间蒸发爆破成漫天灼热的蒸汽：
    “飞升协议，给我数据。”
    数据显示，目前的力量，相较龙装之前的腐败红电，要强大2成左右，而目前红电这一型还在木桶效应的影响中，还有提升的空间。
    但越往后，所需要的傲慢指数应该就越来越多了。
    季离思索着，随手摸向旁边小桌上的手机，却突然一愣，从手中拿起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东西……之前在这里么？”
    季离将其拆开，里面洒出了一颗子弹，和一封信纸。
    子弹是银黑色的，底部刻有繁复的灵质回路。
    而在打开信纸的一瞬间，季离灵魂扳机微微一颤，竟进入了一片黑白的空间——
    菲林来信。
    有段时间没见的大雷出现在季离的身前，先是向他问好，而后透露了目前在他离开之后，极光市的情况。
    白羊学院一切正常，韩孝辅加入了八人议事团中，不过人数锐减，目前在盐水岛争端中压力巨大。
    但黑日府方面却突然有所退让，甚至隐隐有配合新罗的意思。
    而原本的极光市总署则迎来人事变动，茉莉继续带领黄昏部队，王国成则接过了总署长的担子，继续带领极光市特管局。
    至于阎玺羽，小鸟目前正在接受龙脉公约局的封闭式训练，应该是和季离类似的情况，恐怕也要接受龙装才能进入恕龙。
    同时菲林也表示，墓碑目前已经离开了新罗和亚洲联邦周边区域，很快就会到达恕龙，让季离做好准备。
    至于大雷本人，她的身份在恕龙不好露面，会遭到非常严密的监控，暂时无法到达恕龙国土上。
    这封信表面看上去是信纸，但实质上是一次性通灵道具，出自大雷之手。
    其作用，便是掩盖那枚子弹的气息——
    迸发器弹药，来自凯顿联邦的装填式人格阴影迸发器。
    不过只有子弹，没有发射器，这东西在恕龙境内遭到特殊管制，会引发龙脉的警觉。
    但最新技术下诞生的装填式迸发器的子弹无法被检测到，所以菲林就只送了子弹过来。
    迸发器的话，需要季离自己想办法。
    不过季离如今的半死徒之躯，可以通过特殊手段，将这枚灵魂装填进入自身。
    但效果就并非自我的人格阴影迸发了，而是将自身作为容器，发射一枚迸发弹，能够极大程度地紊乱恶异灵质——
    可以拿来针对墓碑。
    “谢谢妈咪。”季离自我调侃道。
    他将大雷带来的礼物收入自己新的空间容器，一枚龙纹戒指。
    那次假死，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
    比如他的空御笼手和兔子妞儿送的方尖石吊坠都没了，季离本来是想后来偷梁换柱的时候拿回来。
    但没想到的是，兔子妞儿这家伙，居然把那两样东西都从自己身上哭哭啼啼地扒走了，季离也是无语。
    不过空御笼手留给那家伙，应该也有用，按照那笨蛋的性子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翻车，留给她自保也不错。
    这时季离突然想到，大雷好像没说兔子的情况。
    他摸出手机，通过飞升协议检索之前的记忆，找到了兔子妞儿的电话，拨过去一听：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哈？
    季离一时间有些懵逼——
    这家伙把自己号码注销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一个陌生的电话几乎是无缝接入般打了进来。
    (本章完)

 第447章 图灵

    第447章 图灵
    季离微微一愣，心说这电话号码也有灵质联系么，自动联系到兔子给他打电话了？
    胡思乱想着便按下了接通，可惜的是，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因为里面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瓮声瓮气的声音：
    “癫火？”
    季离眉头一皱：
    “穿盔甲的？”
    “嗯，是我，我换了新的手机号，其他国家的号码在恕龙这地方不太好用。”
    是墓碑打来的，不过它的声音和之前季离所熟知的有所不同。
    “也就是说，你已经到恕龙了。你们的大会终于开完了？”
    “差不多算是吧，目前需要下达给你的任务已经顺利通过所有人的公审……不如你猜猜，愿意接受你加入的投票有多少？”
    季离随口道：“全票通过。”
    墓碑嗤笑：“你可真是自信……2比9.”
    季离乐了：
    “有意思……也就是说，除了被我干掉的宿魇，除你之外几乎没有人赞成……还有一个投赞成的是谁？”
    “污痕骑士。”
    季离微微一愣：
    “什么？”
    “很惊喜是么？那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惊吓，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他拥有一票否决权。”
    污痕骑士，就是墓碑之前所说的通天塔首席，创立者之一，和悖论级人之灵对位的咒缚者死徒。
    “他应该没见过你，所以你的运气很好，不过运气，也是一种特别，这进一步证明了，我选择你是对的……”
    季离淡然道：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理论上来说，现在就可以，因为我已经到达蜃都了。不过我现在有点儿麻烦，明晚凌晨三点吧。”
    “……你被盯上了？”
    “不是盯上，是一点儿个人问题，现在见面也可以，不过我更青睐明天。”
    “行，那就明晚，正好我这边晚上外出也有点儿麻烦，需要提前做准备……”
    “啊……”对面传来墓碑揶揄的声音：
    “千年一见最美小王爷是么？我也看到那条新闻了，看来你在恕龙混得不错……”
    季离直接挂断了电话，略微思索。
    既然墓碑现在已经到达蜃都，而且这一周下来，也基本熟悉了周边情况，是时候吸收那枚异界结晶了。
    季离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了床上，将一枚小拇指大小的异界结晶取了出来。
    那是在转化为死徒后，墓碑给的欢迎礼，在来到恕龙之前，他一直没什么机会去吸收。
    来到恕龙后，因为考虑到之前黑洞的情况，虽然这枚结晶很小，但依然要以防万一，不然这种在恕龙境内的违禁品，很可能会带来麻烦。
    毕竟严格来说，他此刻也是通天塔的一员，招来些不必要的调查，没必要。
    眼下情况已经彻底稳固，墓碑那边也即将通过第一场“血证”行动完成公证，让他彻底加入通天塔，能够进入这个死徒组织的议事之中。
    那么现在可以先把这玩意儿用掉了，正好看能换来什么新能力，还能推进找回一下过去的记忆。
    渐渐地，那枚异界结晶在季离的手中变淡，褪色。
    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再度恢复正常的视觉时，已经看到了熟悉的平视显示器视觉：
    失落的记忆，奥丁的视角。
    他听到窗外瓢泼的大雨，听到精密电子仪器滴滴作响的传感器提示音，还有外面被阻隔的雷声。
    他在一间科技程度极高的房间中，虽然有些逼仄，但却都是些他没怎么见过的玩意儿。
    而一道人影正站立在他的面前，记忆中的自己正在开口说话，看着面前那道人影，平视显示器中浮现出大量的逻辑框格将对方锁定，视角拉近：
    “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应该叫你什么？萤火虫？第二先驱者？”
    “还是……创始人-图灵？”
    季离灵魂骤然一荡——
    妈的，上次记忆中那个叫“萤火虫”的是世界树创始人？！
    而这会儿，那道人影也转过身来。
    他的身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机械外骨骼，全部由世界树根须拼合而成，头部的倒三角面甲中央放射出红光：
    “恭喜你，奥丁。”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成功穿过矩阵封锁的人……”
    “我可去你妈的。”
    季离看到自己猛地冲上前去，从视角中看到的手臂判断，自己似乎还是之前那身黑洞架构的身体，但显然变得更加精密了。
    那只银黑色的硕大指爪一把拎起了图灵的身躯，将其狠狠按在了操作台上：
    “混账东西……是你在操纵飞升？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高天之上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图灵”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来，狂暴的世界树根须爆发而出，将季离的视角轰然打飞了出去，等他爬起身来，看到八根机械触肢从对方的身后探出，撑起“图灵”的身躯，并在那操作台上飞速运作了起来：
    “别着急，我今天正好有新发现……你得等我的研究做完，我们才能谈你和飞升的事儿。”
    “你在说什么狗屁东西……”
    话音未落，大量的数据流将季离包围了，世界树创始人似乎正在向他呈现某些信息，传来电噪分明的声音：
    “你相信，人类是有灵魂的么？”
    奥丁顿了顿：
    “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谈哲学？”
    “图灵”道：“这不是哲学，这是科学。告诉我你的答案。”
    “应该有。”
    图灵回过头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科学没有‘应该’，科学十分严谨……嗯，罢了，我不该让肌肉脑袋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
    季离和记忆中的奥丁同时脑袋一抽：
    突然很想按死这个混蛋……
    “图灵”继续道：
    “我曾经认为，灵魂在至高矩阵的权能代码作用下，也已经变成了可编码的一部分，只能通过至高矩阵来进行读取……直到我发现了真正的灵魂。”
    “图灵”将机械触肢展现在季离的视角中，那里面蓬发出灰黑色的物质，呈现出方形的粒子状态：
    “看看你的飞升协议，它是否告诉你，这灵魂也是有质量的？”
    奥丁半信半疑：
    “你确定这不是什么火药和尿酸的烟混合物？”
    “图灵”瞥了眼他：
    “当然不是，我没打算糊弄你。这东西像是灵魂，又不似灵魂，因为在至高矩阵的编码法则下，它不应当才出现，而且拥有质量……
    作为这世界上第一个发现者，连至高矩阵都不知晓这东西，我理应拥有命名权。”
    “图灵”很自傲地念叨着：
    “你觉得这东西应该叫什么？”
    奥丁笑了笑，随口道：
    “有质量的灵魂，那就叫灵质呗。”
    ——
    季离骤然睁开双眼，飞升协议在他的眼前已经亮起大片猩红的光芒：
    【警告，警告，出现异常灵魂波动……】
    【警告！警告！警告！当前灵魂状态异常……检测到未经允许的编码链接……】
    季离在强烈的晕眩中倒在了床上，艰难地张开五指，一抹灰黑色的方粒子灵质从那手心爆发而出：
    【人格碎片：图灵妙计】
    【灵魂质量：残缺】
    【特性：？？？】
    【无法具装化】
    “操……怎么回事……”
    季离捂着脑袋，半天才喘着粗气从强烈的晕眩中回过神来。
    看着手中这团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可谓是一头雾水。
    但更让他心底惊愕的，还是奥丁，也就是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
    “灵质？怎么会是灵质？”
    灵质居然是他命名的？又怎么会在墨菲巨构那边？这是巧合？
    他几乎是瞬间拨通了墓碑的电话：
    “你在哪里？我们需要见一面。”
    “怎么了？”墓碑的声音有些错愕，它听出了季离口吻中的急切。
    “我需要更多的异界结晶！现在就要！！！”
    ——
    ps：这两天晚上困疯了，晚了一天抱歉。
    今天删删改改好多次，已经在尽全力补更了……
    (本章完)

 第448章 血证

    第448章 血证
    不夜城酒吧，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季离出现五光十色闪烁的灯光中，苍蓝的眼眸显得莫名妖异。
    最近作为王室成员他被各路媒体都拍了个遍，因为龙脉的原因，变体伪装也暂时没法用，眼下半夜出门只能出此下策。
    他纷乱的灯光中找到了角落的卡座：
    “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对面的佝偻人影抬起头来——
    硕大的兜帽盖在其头上，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能看到有些发青的面色。
    不过那对洋红色的双眼和摆在桌子上的国际象棋棋盘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正是墓碑。
    “难道不是因为你急着要见我，我才只能选了这么个地方么？”
    墓碑指了指桌面：
    “陪我玩一局？”
    “将军。”
    季离一边坐下，一边随手拎起黑王将他的白王踢倒下去：
    “为什么不玩恕龙象棋。”
    “因为我不会。另外，你可真没礼貌。”
    墓碑也不生气，十指交叉将自己的下颌撑在桌面上，对着季离一阵上下打量：
    “虽然渊陵王应该为你调整过容貌了，但即便是目光都这么迷人。不愧是‘千年难得一见最美小王爷’。你是特地把自己弄得这么吸引凡人的么？”
    “我不知道你也有看边新闻的爱好。倒是你……你长这样？”
    季离将进来的时候随手拿的酒放在了桌上，并注意到墓碑隆起的胸口。
    虽然【怨恨龙装】的存在，让季离现如今“化龙”之后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在新罗时使用“恶灵化”+“空御笼手”的力量。
    只是少了些空御笼手带来的劳伦斯所拥有的术式，以及木桶效应的缘故暂时无法使用另外二型。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开发的能够改变外形和灵质波动的术式“变体伪装”也不能用了，稍微有些遗憾。
    所以，季离便通过渊陵王送给他的龙纹戒指调整了外貌，这是那枚戒指除了空间储物外的另一功能。
    之前的他使用的是原身“季离”的容貌，现在他将自己过去墨菲巨构碳基生命体时期的容貌杂糅进了其中，基本算是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生的儿子。
    但哪怕容貌大变，由于自身高浓度亲和力在灵肉合一的体现下，并不会改变他的外形和灵魂对人之灵和某些恶异的强烈吸引力。
    这也是他才来了几天，也频频登上各路边新闻的原因。
    甚至季离刚才进门的时候，还看到有个女酒客在拿着手机看自媒体炒作他的漂亮蓝眼睛，搞得他差点儿没把墨镜也戴上。
    面对季离对它外形的疑问，墓碑露出微笑：
    “坟地里找的，是你喜欢的款式？”
    “只是温度问题，不是不能用。”
    “那你可真够狠的……”
    为了潜入恕龙，骗过龙脉，墓碑算是把自己装进了一具尸体，从而躲避龙脉的灵质侦测。
    根据它的说法，这是个临时性手段，长久的手段还没准备好，先将就着。
    “虽然调整了外貌，而且哪怕你如今被各路边新闻盯着曝光，有影像这一层媒介也的确看不出来……”墓碑评价道：
    “但如果你的新罗朋友在恕龙和你正面遭遇，有这种‘吸引力’存在，你还是瞬间能被认出来。
    那时候你的假死无所谓，但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会曝光了，尤其是你和我。”
    季离倒是无谓道：
    “入境的时候，袭击我的人背后也会暴露一些端倪。但信息传递也是需要时间的，以后怎么样无所谓，只是如今暂时先捂着罢了。”
    简单互相确认身份后，季离便直入主题了：
    “你手头还有异界结晶么？”
    “有，但我现在没有给你的理由……你得先通过血证才能真正算是我们中的一员。”
    “那血证又什么时候开始？”
    “把手给我。”
    墓碑伸出青灰色的尸体手掌，上面套着那枚咬住指节的骷髅戒指。
    随着两人的手轻轻抓握在一起，一丝灵质通过那戒指涌入季离的灵魂之中。
    刹那间，他的灵魂扳机微微悸动，四周的嘈杂和喧嚣在一瞬间远去。
    漫长的呓语和交谈混杂着传入耳中，大量异象从眼前浮现——
    “李江行，恕龙禁城研究院高级院士，特级研究员。”
    墓碑的本音回荡在季离耳边：
    “这个人专门从事有关里世界方面的研究，从成因到实地现象，乃至深层里世界和龙脉的倒影，即怨龙本身，都有着极为深刻的研究。”
    “作为支撑恕龙里世界研究方面的灵魂人物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能力和身份甚至要超越陵王……”
    “最近里世界发生了一种特别的波动，一些深层里世界产生了不合理的异常暴动，我们合理怀疑这与他的研究有关。
    但是具体的项目名称和研究内容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那是针对深层里世界的研究，并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那些异象在季离的眼前跳动，化作一抹奇异的星球心脏，微微起搏。
    墓碑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个秘密项目被通天塔以里世界的异象命名为“衔尾蛇脉动”，我们想要知道那项目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而你的任务就是得到整个‘衔尾蛇’项目的一切情报与资料，最后杀掉它的发起者李江行，因为这个人，动摇了一些规则。”
    异象消失了，墓碑已经松开了冰冷的手指，开始拨弄他面前的国际象棋棋子：
    “有任何疑问么？”
    “当然有……而且很多。”
    季离眯起苍蓝色的双眼：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引发深层里世界的暴动，而你们……不，我们又和深层里世界的暴动存在什么样的联系，需要去做到这种地步？”
    听它的说法，这人可真厉害，一项研究竟然能波及到深层里世界，而且似乎还影响到了通天塔。
    而这个名为李江行的人，如果真是这种地位，杀掉他必定会引发恕龙倒影行者世界，尤其是官方的动乱。
    这是否代表：死徒，或者通天塔的死徒和里世界之间存在很深的联系，以至于都要拼着惹怒恕龙的代价来干掉对方？
    (本章完)

 第449章 线索

    第449章 线索
    面对季离的疑问，墓碑惬意地抿了口酒。
    季离几乎能听到那玩意儿在尸体内部杀菌的声音：
    “是的，对方的地位举足轻重，至于他到底引发了什么问题……抱歉，我也不知道，因为首席没告诉我们。
    所以就连我也想要知道他到底研究了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咒缚者如此上心……
    季离眉头一皱：
    “通天塔首席的现身和这件事有关？”
    “没错。”墓碑点头。
    在之前的通话中，墓碑透露通天塔已经消失了六年之久，眼下重新出现，就连他也很意外：
    “所以说，你运气很‘好’。这个任务有些难度，如果你完成得不错，应该能得到首席的重视，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就连一些过分的要求也能被满足……”
    季离突兀抬眼：
    他想到了菲林的碎片。
    目前大雷的委托还没有眉目，但是菲林帮了他不少，而且疑似悖论强者，他能帮自然要帮。
    如果直接通过这次任务和通天塔“首席”接洽上，并以此接触到大雷的碎片，冒险的价值倒是增大了几分。
    季离思索道：
    “刺杀的事儿我还需要更加详细的情报，收集对方的研究资料也需要接近对方，甚至骗去信任来深入他的研究所。”
    “看来你是接受了，不错……”
    墓碑表示他会配合季离的行动，但如果最后任务失败，或者超过时限且没有收获——
    看到它眼中闪动的洋红色光芒，季离笑道：
    “怎么，你来动手清理门户？”
    “不，只是把你带回去，首席会负责宣判你的结局，通天塔不需要没用的死徒，那种下场可不好受。就连带着你先斩后奏的我也会受到相应的惩戒。”
    季离摊手：“那我们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墓碑点头：“没错，所以这东西你先收着。”
    他突然摸出一个小盒子推给了季离：
    “首席的出现，也算是我的计划失误。为了日后能一起好好活着蹦跶，也算是见证我俩之间的小小交情好了，毕竟我将你转化为死徒，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季离将盒子打开一条缝，苍蓝的双眸微微一亮——
    异界结晶。
    “悠着点儿，这东西在恕龙是绝对的违禁品，自己小心。”
    “我知道了。”
    季离起身准备离去，墓碑突然再度叫住了他：
    “对了，你在通天塔也要叫黑山羊么？我总不能什么时候都叫你真名，这地方听墙角的人可太多了……”
    季离扭过苍蓝色的眼瞳：
    “奥丁。”
    “叫我奥丁。”
    ……
    翌日，季离正坐在自己的书房，一边抿着酒一边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上面堆满了各种“龙跃节”和“李江行”有关的讯息。
    所谓的龙跃节，和新罗的巡礼日有些类似，都是在大型人之灵集群的见证下，为了稳固灵质生态所采取的某种大型仪式。
    目的是类似的，但仪式本身和恕龙的生态却大不相同。
    这场仪式不仅是恕龙的节日，也和王选相关，甚至会关系到“大墓”波动，无论对是恕龙的凡人还是觉醒者都非常重要。
    眼下距离这一天还有不少日子。
    至于李江行本人的情报，那可就太多了。
    除去墓碑这边的，季离拜托渊陵王府势力去收集的，就连寻常的互联网上也能找到不少：
    恕龙知名社会学研究员，博士学位，拥有螣君的授勋，曾经担任过时政节目的嘉宾，还长期作为国际政治点评人物，频频出现在各路媒体上。
    坐拥数个私人实验室，乃至禁城内部，都有他主管的名为“应鳞研究院”的研究机构。
    更多的，他还建立过各种助学基金和社会爱心基金，曾经参与过扶贫工作，建设过几家以他为名字的福利院等等……
    看着那几张福利院照片，季离的头有点麻，这家伙是个大人物，而且是那种非常麻烦的大人物。
    动手的成功性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贸然动手，他恐怕都没法活着离开恕龙。
    他看向桌面上，展开的折迭屏手机上：
    那是一张白发老人和一大块血色结晶浮雕合照的图片，是来自墓碑的情报
    白发老人就是李江行，他相貌平平，但身材挺拔，留着山羊胡，脸上戴着老镜。
    而那一大块血色结晶浮雕，自然就是异界结晶了。
    异界结晶这种东西，在恕龙是绝对的违禁品，要么被销毁，要么就进入各种研究院和实验室。
    李江行身边这块，自然是后一种情况，如果刺杀成功，这东西自然也会落入季离的腰包。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一整块完全被他吸收，那得恢复的记忆和给予的人格遗物会到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照片上的异界结晶大概有十几个李江行那么大吧，是季离目前见过最大的一块。
    根据墓碑的说法，这张照片有一些年头了，但那块异界结晶，就算是磨成粉顿顿下酒，那也能剩不少李江行，对季离目前的诱惑可见一斑。
    “渊陵王府这边给到的信息也有不少……龙脉公约局和司魂局那边他有职位，甚至连蓑衣都跟他有联系。”
    “有陵嗣子的身份在，凭借渊陵王的关系，应该能拿到一个迅速接近他的职位，只是到底要如何顺理成章地入手，要从什么角度入手……”
    这样的存在，身边的护卫一定很多。
    信任是一回事，偷取资料和情报是一回事，接触对方手头的异界结晶也是一回事，要怎么动手又是另一回事。
    信息太多太杂，能够入手的角度也很多，麻烦也不小。
    而要从这些信息中筛选出合适的接近对方的方式，飞升协议还没算出来。
    但是初步的计划，必定是先接近李江行，再做定夺。
    就在季离思索之际，他的耳边传来了门铃声，中断了他的思绪。
    起身，下楼，打开房门，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身影：
    纪若汐撇着脸正站在他的门口，注意到房门打开后，微微扭过目光来：
    “……早。”
    “稀客啊……”
    季离打量了一番对方，正要让开道路请她进来，纪若汐却抬起手来：
    “……不用了，我只是来道个歉而已，顺便父亲要见你，过来通知一下。”
    (本章完)

 第450章 角度

    第450章 角度
    季离顿时失笑：
    “你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
    纪若汐目光没看他，而是心情复杂地把玩着自己的蝎尾辫：
    “之前我态度不对。”
    “哪儿不对？”
    姐姐脸上闪过一抹羞怒：
    “我对你态度太冷淡也太恶劣了，还有之前说的那些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你至少也应该看着我说话。”
    在季离揶揄的语气中，纪若汐长出了一口气，勉强转过头来。
    对上季离苍蓝色双眼的刹那，瞳孔微微一抖，又别过头去。
    看她有些扭捏，季离主动道：
    “你和纪陵关系很好？”
    “那是我的亲人，你说呢？”纪若汐语气免不了有些烦躁。
    “那他是怎么死的？”
    姐姐眼中一黯：
    “我不知道。大墓，皮影者，其他的王选者……因素有很多。你不需要知道，父亲也暂时不想让你插手。”
    她语速飞快，因为过来给季离道歉其实让她很不自在。
    “也就是说，是敌人干的？”
    “算是吧。”纪若汐道：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渊陵王府人丁稀少，远远比不得其他陵王，所以大哥他……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渊陵王府来说，都很重要。”
    她轻咬下唇：
    “这个时候你回到府内，对渊陵王府来说也是好事，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那不是很简单么，你把幕后黑手抓出来，干掉就行了。”季离靠在了门框旁。
    纪若汐顿时扶额：
    “是……是。总之，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现在父亲要见你，我话已经带到了，就先走了。”
    语罢，这家伙逃一般地跑了。
    看来主动放下身段上门来道歉，对她来说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情。
    但是不道歉又更难堪了。
    在自己弟弟面前被硬生生打哭，不做个了结的话，在她看来这辈子都没办法抬头见季离了。
    不过好在，她这段时间回学校，不住在家里了。
    想到之后的日程，纪若汐也略微舒了口气：
    如果说之前躲着季离是厌恶和膈应，现在就是丢人了。
    回学校后，至少短时间内不用见到这家伙，能缓冲一段时间，不用像这几天一样躲着……
    想到之后总算要为这尴尬的关系解放一段时间，加上刚才道歉既是去了一块心病，也算是完成了渊陵王的任务，纪若汐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季离这边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前往了渊陵王的书房。
    小孩儿爹这会儿正站在一摞迭得高高的厚书上，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注意到季离的到来扭过头来：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季离歪头疑惑：
    “什么选择？”
    小孩儿爹拿起手上的文件，竟是一封入学申请书：
    “两仪之一，蜃楼大学。”
    “听卫士说，你不是突然对李江行感兴趣么，他就是蜃楼大学的主讲教授之一，你不是想去蜃楼大学？”
    “李江行在蜃楼大学任职？”
    李江行的社会重迭身份过多，季离眉头微皱，确实没想到这一出展开。
    “稳定任职，他甚至在那里还有实验室，有自己的科研团队，还得批学生试卷……”
    “我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季离眼眸微亮。
    既然对方在大学任职，那么从象牙塔这种地方入手不说是最好的，也是上上之选。
    而且李江行在蜃楼大学有实验室，这代表季离能够直接以校内的身份接触对方的研究。
    那么无论是偷取资料，还是接触对方留有的那块异界结晶，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完美的道路。
    他还在考虑要怎么接近对方呢，小孩儿爹直接把饭都喂到嘴边来了，这下对渊陵王府和小孩儿爹的认可度又增加了。
    但渊陵王接下来的话让季离有点儿愣神：
    “如果你能接近李江行，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渊陵王抬起手中的资料点了点：
    “他是我渊陵王府在王选中的重点拉拢对象，如果你能成为他的学生，得到他的青睐，对于渊陵王府来说，将会是巨大的好处。”
    “就算不考虑你之后的王选，他的存在本身，就能带来巨大的利益。”
    “不得不说，你选得很好。原本我还在考虑，如果我给你挑选的道路违背你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利于你以后的发挥。”
    “但现在既然我们的想法撞到了一起，这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可喜可贺……”
    看着自己搁那站书上乐的小孩儿爹，季离不免有些沉默。
    他是去宰了他的，不是去舔他的。
    这时，渊陵王话锋一转：
    “不过，你怎么突然对李江行感兴趣了？要知道，李江行作为高精尖的研究人才，其本身不善杀伐，也不重杀伐。
    我能看出来你的优势正是杀伐本身，我想不到你对他感兴趣的理由……而且，就算是以陵嗣子的身份入学，他也不见得会待见你。
    而且作为里世界方面的研究学者，李江行更看重在灵质回路方面的造诣，这样一来，你作为杀伐专精的学生，要接近他也很困难，哪怕蜃楼大学会很欢迎你的加入……”
    看着自顾自沉思起来的渊陵王，季离叹了口气：
    “小老爹。”
    渊陵王眉头一皱：
    “你叫我什么？”
    而后便看到季离在空气中随手画出灵质回路，生成的瞬间，面色一愣：
    “你……”
    “有没有可能，我很擅长耍这东西？”
    在灵质回路这方面，季离目前已经算得上是精通了，只不过受限于新罗的渠道，以及他本身对这方面，算是能用就行的程度。
    所以在知识扩展的方面，尤其是灵质回路的学派内容拓展上，他比较缺乏。
    但论水准，他已经能够尝试刻录大师回路了。
    而且在死徒转化仪式后，他和灵质的相性远超人之灵，甚至不需要工具作为媒介，使用肉体就能徒手刻录灵质回路。
    只要有足够的知识，他很快就能够深谙此道。
    看着季离那凌空画出的灵质回路渐渐消散，渊陵王的神色逐渐回正，再度露出笑容：
    “你这小子，还真是会给我惊喜啊……”
    在思索片刻后，他说道：
    “那你想好入学时间了么？”
    “随时都可以。”
    “既然如此，三天之内就会有人安排下来。顺便……你姐姐刚刚给你道歉了？”
    “是。”
    “她是个好女孩，和你去世大哥的关系很好，本身对你没有恶意，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她也在蜃楼大学，与我渊陵王府不对付的景陵王的子嗣也在那里，以后你和若汐在同一个学校，相互之间搞好关系，也能有个照应……还有，不要对你姐姐动歪心思。”
    季离思索道：
    “我有点想法。”
    渊陵王大怒：
    “我说了不要对她动歪心思，那是你姐……”
    季离手上灵质一闪，燃起红色的电流，那临门一脚便是不朽者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书房：
    “我的意思是……我就非得当学生才能进那大学？”
    ——
    ps：抱歉昨天一言不发就鸽了，因为昨天写着写着又睡过去了。
    今天先发这点儿，后面接着补更吧。
    (本章完)

 第451章 蜃楼

    第451章 蜃楼
    蜃楼大学。
    龙柱楼，外形八角，有巨大的龙形雕塑攀爬于上，带着威严古老的气息。
    “升龙塔”，便是属于蜃楼大学的地标建筑了，其不仅是蜃楼大学的主体之一，更是此处最高的建筑。
    与之对应的，是同为“两仪”之一的龙阙大学的“盘蛟楼”。
    据传，这是新唐时期便存在的建筑，在当时堪称鬼斧神工，但即便是现在也极难打造。
    光那巨大的龙形雕塑，就让各路建筑学博士望而生畏——
    因为那本就不是普通的建筑。
    在升龙塔的四周，则是巨大的卧虎石，雕刻着血色的“蜃楼大学”四字。
    四周则是相对更加现代的学科建筑与功能性建筑，同四周的古色相映成色，交织互融在一起。
    外围则是规模巨大的大学城商圈，人来人往。
    此时阳光明媚，四周除了穿着休闲装来往的高材学子外，还有一些聚集拍照的游客。
    随着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声响，纪若汐的黑色摩托车停在了路肩旁。
    她摘下头盔，露出极具特色的白色短发和超长蝎尾辫，看起来心情不错——
    主要是不用回家面对那个让人难堪的弟弟。
    随着她走入蜃楼大学的地界，一路上有三两处学生小心翼翼地冲着她打招呼，得到回应后便会激动万分，显然纪若汐在学校里的人气不错。
    随着她踏入升龙塔巨大的门扉，一抹灵质波动从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维度豁然转换。
    她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升龙塔门前，但四周的人之灵却无一人察觉任何意外。
    而此刻的纪若汐，已经进入了升龙塔的内部，或者说，升龙塔真正的内部，一栋十九层的超巨型塔楼，每一层的区域都远大于蜃都一块普通的城市区块——
    【蜃楼】。
    真正的蜃都大学，隐藏在高校之中的古代灵薄狱，在恕龙多被称为“大墓”。
    曾经作为古唐时期的觉醒者中心使用，被那时候的朝廷管控，硬要说的话，如今的区别也不算太大。
    因为除了觉醒者大学的成分外，这里同样是恕龙的要地之一，内部存在不少觉醒者相关的产业。
    例如研究所和通灵道具工厂，官方的部分隐秘结社集群，那是一个不落。
    除此之外，这座大墓更重要的功能，则是镇压在其之下的另一座大墓：
    【秦域】。
    “学姐，早啊！”
    活泼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李江遥和之前一同出现在渊陵王府的时尚女孩儿小跑着跟上纪若汐的身影。
    “你刚从实验室回来？”
    “算是吧……最近那边的事儿可忙了，我转来这里之前，没想着是要给那帮白大褂打下手啊……”
    纪若汐看着眼前身材娇小的少女，收回了目光。
    这段时间因为纪陵去世的关系，她其实并没有上课，仅有的几次返校也是为了处理公共事务。
    一次巧合下，遇到了刚刚转到这里来，正在办理手续的李江遥。
    由于转校这种事情严格来说并不常见，她便查看了对方的档案，发现居然和季离的情况联系上了，两人就认识了。
    不过深入交流之后，才知道李江遥对于季离的了解也仅限于“诈尸”那一幕，便对此没了太多兴趣。
    只不过这家伙性格还算不错，李江遥刚来这边也没什么熟人，一二而去，两人还算是能说的上话。
    正说着，李江遥一脸苦样地擦掉前额的汗渍：
    “不过……说起来上次去您府上……”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后来没出什么事儿吧？”
    纪若汐还没说话，旁边的时尚女孩儿便道：
    “说什么呢，人家一家人能出什么事儿？”
    李江遥挠头：
    “没出事儿就好……嘿嘿，我就是感觉学姐和陵嗣子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
    他本来想说诈尸小王爷，但涉及到保密档案问题，这种事儿她没法随便说。
    上次在渊陵王府，也是被吓了一跳的缘故才没封住口。
    至于旁边的时尚女孩儿，算是纪若汐在学校里的普通朋友。
    对于两个学妹的寒暄，她基本没怎么说话，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朝着今天的目的地前进：
    综合实战课教室。
    在平时，这些学生会在现世的蜃楼大学进行必要的文化课教育，而他们的专业课，则是在“蜃楼”中进行的。
    蜃楼看似只能从升龙塔进入，但实质上作为半覆盖式灵薄狱，实质上是包裹了整个蜃楼大学的区域范围。
    其中存在的超大型灵质阵图“凡人勿视”，能够让一切灵质现象和灵魂心理学知识，都存在于寻常人之灵的感知之外。
    这种感知不仅是灵魂天生存在的感知，也包含视觉、听觉、嗅觉和触觉等一切能让灵魂与物质和灵质接触的媒介。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绝对的盲区，就算纪若汐开着龙装在蜃楼大学的普通人面前跳大神，这些人也是看不到的。
    因为这个阵图的存在，得以让蜃楼大学的觉醒者和普通人完全相融共处。
    而如果蜃楼大学中突然有普通人成为了觉醒者，也会第一时间暴露，并在极短时间内被“蜃楼”本身接收。
    在一些知名的高校和高中内，也存在类似的设计。而目前禁城正在推进全国高校与高中完成这一方案的覆盖，之后则会下放到中小学。
    这和新罗野蛮生长的情况完全不同。
    而在专业课层面，也就是灵质学课的层面上，觉醒者学生并不存在明显的分班制度，只有跨学级的选课制度。
    所以会出现像纪若汐这种大三学生，和两个大二学生一起去上课的情况。
    从生态上，这些学生其实和普通的大学生差别并不算大，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只是和普通人相比，多了灵质修习方面的内容罢了。
    这会儿四周不断有来往的觉醒者学生，聊着灵魂心理学课程和恕龙近日发生的大小事件，娱乐八卦。
    甚至连蜃楼这一层的柱子上，都在播报着最近新罗女团要来到蜃都开演唱会的广告。同时也有不少人向纪若汐投以各色不同的目光，甚至有上前试图打招呼攀谈的——
    作为渊陵王之女，她在这里受到的关注度不小，如果用人气来论的话，算是风云人物。
    毕竟是王室成员，在恕龙是躲不开人们的目光的。
    纪若汐今天下午上课的地方，就是“川-2”教室，一处分离型灵薄狱。
    作为大墓，蜃楼的构造不同于寻常的灵薄狱，其内里可以将部分空间和主体进行分割，呈现单独的空间，其中有不少都作为了教室使用。
    在分离后，可以单独改换内部的空间和环境，甚至投放训练用的恶异衍生物，以供实战使用。
    随着三人踩入地面的灵质阵图，维度和空间发生变动，他们出现在一片白色大理石铺满的开阔地界中。
    就在那维度变化的瞬间，四面传来一阵低呼中爆发刀鸣的轻吟声。
    纪若汐头也不抬的随手一扇，一柄来袭的红色横刀打着旋插进一旁的地面中：
    “景向泓……”
    梳着龙须背头的高大男子随手一挥，那红色的横刀便回到了他的手中，立体感十足的混血脸浮现出一抹微笑：
    “不错……原本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因为陵嗣子的死陷入消沉，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九大陵王之一，景陵王的第三个儿子——景向泓。
    他五官立体，眼眸深邃，带着些混血的特征，脸上的刀疤和向后梳起的龙须背头为其增添了一抹狂意，身上披着件烫金龙纹的西装。
    和纪若汐同属大三学生，同为王选的参与者，两人既是同学和校友，也是针尖对麦芒般的对手。
    同形单影只的纪若汐不同，景向泓的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同款西装，但没有龙纹的年轻人。
    那是景陵王为其安排的陪读，也是景向泓作为陵王之子自身的班底，此刻正有些汗颜地跟上来，试图劝诫景向泓的行为。
    后者将那两人随手挥开，径直朝着纪若汐走去：
    “你总算是回学校了……看来纪陵的事情没有让你就此消沉，很好……
    要是就此一蹶不振，这偌大的舞台可就只剩我一人独舞，那太没意思了……”
    纪若汐冷冷一撇：
    “作为王室如果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那么还不如尽早退出王选好了。这点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么？”
    “哦？”
    景向泓双眸一亮，眼周瞬间浮现深红色龙鳞：
    “我可以把你的意思理解为……就算今天的实战课上你再输给我一场，也算不得是落井下石了？”
    “你大可以试试。”
    纪若汐双眸半化琉璃，周身浮现出银色的灵质光芒。
    景向泓呵呵一笑：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有个弟弟……他应该会代替之前的纪陵成为陵嗣子，得到渊陵王的全力栽培吧……你对此难道没有丝毫的不甘心么？”
    纪若汐眼中灵质爆闪：
    “注意你的言辞……”
    景向泓道：
    “我不认为我的说法有错。你同样有能够继任陵嗣子的资格，为什么渊陵王不选你，而是选了一个私生子？就因为你是个女人？老实说，我真替你不值……”
    嗙！！！！
    银色的利刃同那火红的横刀砰然相撞。
    人群顿时哗然，但对两人之间的争斗似乎也早就习以为常，只是纷纷退避开来。
    “怎么还生气了……”景向泓咧开嘴角，而纪若汐则目光冰冷：
    “那是我弟弟，我作为姐姐，让给他是应该的，而且他也够强，渊陵王府的安排，还轮不到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红银二色灵质呼啸，两人在震爆之间各自退开：
    “够强？”
    景向泓手中刀刃一转，抬起的眼眸中已经点燃火红：
    “那我可真想和他打一场……那家伙现在在哪儿？是在边新闻上刷脸？还是说去龙阙了？”
    “我弟弟的事儿与你无关，而你这样的水平还不配当他的对手，所以现在还是好好给我闭嘴吧。”
    银光震爆，纪若汐瞬间冲向了对方，二者轰然撞击在一起，灵质四散飞溅——
    纪若汐对于季离的厌恶，只是在纪陵去世之下延伸出的一种情绪，本质上其实是对渊陵王的不满。
    纪陵还尸骨未寒，你就找来一个人替代他成为陵嗣子。
    这种做法让她无法接受，又无法驳斥渊陵王的抉择，这才逐渐转化为对季离的厌恶。
    但实际上季离什么都没做，在纪若汐的眼中，就连他的诞生也都是渊陵王种的果。
    所以归根结底，这种讨厌的情绪来自于复杂的人心，是虚妄的存在，甚至其幼年丧母的遭遇让她还有些可怜对方。
    那天和季离打过之后，情绪有些崩溃的她也算和渊陵王之间解开了那点儿不满的情绪，只是对于被打哭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堪。
    但对于季离回归家族的一份子并作为他的弟弟，她是完全接纳并认同的。至于陵嗣子的身份，季离的实力和对龙脉的接纳度，在她看来都实至名归。
    且只要对渊陵王府有益，她都能全盘接受，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成为陵嗣子，甚至是所谓的成王，她只是在背负自己身上应有的责任。
    而这些自己家里的事情，就算有些弯弯绕绕的，哪里又轮的到你一个瞎比都不懂的外人在这里蛐蛐？
    思绪万千之间，纪若汐更是毫不留手，嗙嗙猛砍。
    两人的交谈本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眼见此刻冲突爆发，顿时纷纷退避三舍让出空间。
    这两位本就是王室，作为蜃楼中的风云人物也备受关注，互相之间作为对手，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是司空见惯。
    不过今天倒是有些特别，因为渊陵王府出现新的陵嗣子的情况基本已经众所周知。
    因这一点引发的冲突，让周围的人甚是八卦。
    但后方的李江遥却对别的地方颇为摸不着头脑：
    “所以王选到底是怎么选的？不是和大墓有关么？”
    旁边的时尚女孩儿拉着她退避三舍，同时解释道：
    “是对‘势’的争夺。”
    “参与王选者，都是有影响力的人，而具备影响力的人们身上，都有着‘势’的存在。”
    前方的人群已经散开，纪若汐的银光和景向泓烈火般的红光不断碰撞在一起：
    “‘势’是源自于他们的行为和存在本身，引发人之灵的拥护与向往，或者是追捧与认同。因为成为陵王不仅是力量的象征，同样也是和螣君一起统治国度的存在。”
    “不仅强调力量，同样强调是否得到人之灵集群的认同。”
    李江遥思索道：
    “也就是说，要德才兼备？”
    “其实与德无关，无论激进还是保守，德行高尚抑或是不择手段，只要他们的影响力只要能够被龙脉所认可，就能积攒成为‘势’。”
    火红和流银轰然碰撞在一起，时尚女孩儿继续道：
    “景向泓是个好战分子，根据‘王选’爱好者的推测，他的‘势’应当被龙脉认定为勇猛和对战斗技艺的痴迷。
    那么极力展现这种特质，去征服更多而人之灵为他的表现所折服，他就能得到更多的‘势’。
    这就是势气之争，是在‘大墓’之外的王选战场……”
    李江遥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诈尸，咳……我是说，季离殿下最近老上边新闻，也是在利用他的脸去获得‘势’吗？”
    时尚女孩儿顿时轻咳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都是胡说！我觉得季离殿下只是纯粹的长得不错，所以被人拍得有点多，刷脸刷来的‘势’哪有那么保值？再者客观来说，他看着就不是那种短视的人好吗！”
    你在脸红什么……还有你确定你的话真的客观吗……李江遥一脸黑线地看着她。
    嗙！！
    一红一银两柄横刀碰撞在一起，飞溅开四溅的火，两人的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脸周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龙鳞。
    景向泓咧嘴道：
    “你以为我是在激怒你么？我是真心的。
    你才是那个应当成为陵嗣子的人，而不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在我心目中，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对手，你这番任凭安排，任人宰割的态度，还真是让人窝火——”
    纪若汐眼中灵质大亮，瞬间被琉璃色完全填充：
    “窝火的是我才对，你在那自说自话个什么东西……”
    言语间，二者身上的灵质已经爆发到极致，即将冲破桎梏开启龙装——
    “老师来啦！！！”
    传遍全场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转移了目光，但气头正盛的两人根本不管不顾，瞬间便是二色灵质爆发，相向猛冲而去，爆发轰然巨响！
    红银二色相撞，激起冲天尘埃，遮蔽了所有人的视野。
    但随着那漫天尘土消逝殆尽，四周的学生却猛地愣住。
    一柄闪烁着红色电芒的八面汉剑架在一银一红两柄横刀之间，猛然振开，爆开四散开来的猩红电流。
    出现在二者之间的季离甩了甩手，迎上龙鳞消退，一脸愣神的纪若汐：
    “这综合实战课，你们自己就打起来了？那还要老师干啥。”
    沉默。
    纪若汐猛然抽刀：
    季离？？？？？？？
    (本章完)

 第452章 奥丁本色

    第452章 奥丁本色
    而后方的景向泓看着手中电芒狂闪，奋力才控制住的横刀，猛地抬眼：
    “……好强的灵质，你是新生？”
    而后注意到他的面容，总觉得有些眼熟，猛地一愣。
    而一旁的纪若汐已然失声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父亲确定让你入学了？不是说去司魂局吗？”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且你的水平为什么不去龙阙大学？刚入学的话，你也没这堂课才对……别告诉我你也是直接从大二开始读？”
    季离乐了，将手里的牌子一亮：
    “喏，上课了，给我回位置上站好。”
    执教证明：综合实战课三级导师，季离。
    而后他扭头看向景向泓：
    “你也是，龙装脱了，到旁边站着去……还有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上课了，学分不想要了吗？”
    纪若汐当即就把自己手里的刀往地上一砸：
    “你是老师？？？你有教师资格证吗你就来当老师了？！”
    季离顿时笑道：
    “有啊，我本来想当教授的，但是这学校打死都不同意。怎么，觉得教不了你？”
    “不是……但是你为什么……？”
    纪若汐一阵懵逼，但季离的话让她瞬间回想起之前被打哭的尴尬，脸上瞬间一阵绯红，捡起地上的刀就扭头走向李江遥等人。
    而景向泓在一阵沉默后，则看着季离眯起了双眼：
    “你……”
    “你什么？去人堆里站好。”
    景向泓：“……”
    ……
    没错，季离是以“教师”的身份进入蜃楼大学的。
    “两仪”之中，蜃楼主灵质研究，龙阙主杀伐。
    前者的教学重点和发展重点，在于针对灵魂心理学和里世界等深层灵质逻辑，乃至灵质本身。
    另一所龙阙大学才是以灵质杀伐为主要进修和发展重点，这是二者最大的不同。
    所以在纪若汐看来，就算季离要进大学，那也是去龙阙才对。
    虽然蜃楼也不是说全是书呆子，只是上限肯定比不上龙阙的。
    结果这倒好，不是来上学的，是来支教的。
    你成年了吗就来教学生了？
    看着站在前方扫视学生的季离，纪若汐身上一阵蚂蚁爬般的不自在。
    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蜃楼又在乱搞些什么？？
    就算是陵嗣子，也没有这样的特权。
    但是最关键的是……我要让我弟弟来当我的老师？
    本来以为能不在家里躲着他一段时间，结果这才过去几天，课堂上遇到了？
    她脑海一片浆糊，捂着脸都不想看季离。
    其实季离选择以教师的身份进入蜃楼，还有和纪若汐之间的小切磋有关。
    要知道能进两仪的，不说天之骄子吧，那也多少都是人中龙凤了，其中当然少不了心高气傲之辈。
    既然如此，那来这里教学生，对于内心之恶的引动效率，那不是比当学生高多了？
    而且同样能够以实验室研究员的身份来接近李江行，这和他的最终目的并不冲突。
    从墓碑那儿回来之后，季离也致电大雷，对此进行了一波商议。
    就目前来说，在这场血证之后他才算是彻底加入了通天塔，才能接触到通天塔的十二席会议，那么完成这场血证就很有必要了。
    但最终刺杀李江行也同样存在极大的风险，所以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先探清楚具体的情况。
    李江行那里有异界结晶，有研究资料，这些东西对于季离来说本身也是有益处的，尤其是异界结晶。
    而刺杀李江行，按照通天塔的要求，本身也是要在得到其研究资料之后才做的事情。
    所以目前季离进入蜃楼要做的，就是先接近李江行再说。
    不过现在的话，还是先上课。
    目光回到眼前，这堂课的学生其实不少，一共有两百个，季离完点到之后还有两个旷课的。
    此刻他们都对站在最前面的季离一阵议论纷纷。
    季离这段时间频频登上边新闻的事儿也是众所周知，不过大部分人其实对其本身除了“私生子”的身份外并没有太多的了解，灵质能力这方面更是一头雾水。
    他在新罗搅风搅雨的事情，那都断在了龙脊特使那边，恕龙本国是不知晓的，就连纪若汐都不知道多少。
    此刻以老师的身份突然出现综合实战课上，还拎着剑挡下了两个顶级巅峰主宰之间的直接灵质冲突，一个个表情不免都有些精彩。
    当然，其王室的身份也让季离这个老师给人的感觉多少有点儿不一样，其中可能也有真的看边新闻上瘾的女大学生。
    比如那位李江遥旁边的时尚少女，这会儿抓着李江遥的胳膊都快起印子了。
    “那么……点名结束。”
    季离将手里的手册一扔：
    “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季离，实力的话以后可以慢慢了解，但你们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感到荣幸。”
    哈？
    李江遥眨巴着双眼，陷入了困惑之中。
    而下方的全体学生也瞬间懵逼，季离的后续发言缓缓传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战斗……”
    纪若汐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连带着脚趾几乎尬到完成了三室一厅的挖掘与搭建：
    他在说什么东西……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傲慢指数+18】
    感受到手臂的灼热，季离眼中红电一闪，更加纵情发挥起来：
    “在我的教导下，只要认真完成我的课题，你们必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战斗大师……当然，是除了我以外的，毕竟想要超越我，你们至少需要付出三百年的努力。”
    纪若汐五指深深嵌入自己的脸颊，白皙手掌的遮掩下已是一片狰狞的脸色——
    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旁边的李江遥看着纪若汐，脸皮不禁有些抽搐，她本来想问殿下这病情持续多久了，但看纪若汐这样子还是没问出来。
    至于旁边的时尚妞儿，这会儿还在犯痴。
    而季离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如魔咒一般萦绕在纪若汐的耳边：
    “当然，你们的灵质修习也得跟上，不过这块儿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战斗大师不是灵质大师，修炼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教实战。”
    “如果有人能吃透我三百年的实战经验，所谓的灵质修炼对他来说自然也算不了什么。”
    【傲慢指数+30】
    ……你快闭嘴……你快闭嘴啊……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纪若汐这边在找地缝钻，但季离却是龙颜大悦——
    他来当老师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竟然有人如此不服？
    不过，这些人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作为上辈子打穿太阳系的存在，给你们这帮小屁孩儿教个一招两式，算你们祖上意识堆栈转移八次都修不来的福分。
    现在还能有这样的情绪，这简直就是欠收拾了。
    在一番慷慨激昂的奥丁本色出言后，季离掏出了来之前随便做的教案：
    “那么今天，有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来让你们见证我睥睨世界的实战水平，不过第一个环节……”
    嘭——
    一声重响，在所有学生瞬间转过去的目光下，一道浑身火红灵质蒸腾的人影走出了人群：
    “不好意思……我他妈实在是有点儿忍不下去了……”
    景向泓咬牙切齿地看着季离，手中的红刃猛然扬起：
    “纪若汐……这就是你那个弟弟？？那个你说比你还强的陵嗣子？？？”
    纪若汐浑身一颤，缓缓放下了张牙舞爪的手掌，露出一脸的面无表情。
    在沉默了数秒后，才在一阵旁人难以察觉的咬牙切齿下，艰难地挤出道：
    《嗯》
    旁边的李江遥肃然起敬，不愧是做姐姐的，再腌臜的弟弟也捏着鼻子认了，有魄力！
    景向泓手中的红刀猛地垂下，然后眼中灵质爆燃：
    “好……我认为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白痴，根本不配做我的老师！！！”
    “作为蜃楼大学的学生，我有权对你发起挑战，赶紧给我出招吧，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季离手中的讲义猛地合拢——
    蜃楼的规矩，如果你认为你当前课程的老师，没有资格对你进行授课，那么便可以对其发起挑战。
    如果你能在对方的专业领域战胜他，就可以自动拿到这一课的学分，直接满分从这一课程中毕业。
    而这个老师，也再无权对你进行任何授课，但如果失败，这堂课你的学分就要扣掉九成。
    季离来之前，当然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竟然第一堂课就有学生按捺不住，要当面跟他干架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抱歉，老师，我不认为您能教我。”
    一名一身白衣的少年走出人群，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我也是，我没空跟这种傻子玩儿，真不知道上面在想什么……”
    一个身材火辣，打着哈欠的大胸皮裤女也走出人群，扫向纪若汐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一个接一个，站出来少说得有十几个人，身上跳跃的灵质波动最少都是六阶主宰——
    都是大三的，除了那个白衣眼镜是大二的外。
    其实不服气的还有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敢动用这项权利。
    看着这一片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兔崽子，感受手臂上烙铁般燃烧的里世界咒印，季离的嘴角猛然咧开到耳根：
    “好。”
    粗壮的猩红闪电瞬间劈下，金属密集拼接开合的声响下，猩红的龙装包裹了他的身躯。
    高精密的猩红硬表面头颅两侧呲呲喷出灼热的蒸汽，在一群瞬间骇然的目光中，传来混沌起搏的人声：
    “一起上吧，别耽误其他同学上课。”
    ——
    ps：今天只分了两章，啵啵义父们。
    (本章完)

 第453章 零分（一）

    第453章 零分（一）
    瞬间迸发的狂暴气场和红电异象让全场静默一瞬，那站出来的十几个学生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恶异灵质……？！”
    但烈焰燃烧，空气中传来游离粒子被高温炸裂的爆鸣，一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拳头如导弹般穿过人群，朝着季离的面门迎头砸下：
    “用不着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就能撕烂你的嘴！！！”
    瞬间爆发的景向泓引动了一片五光十色的灵质迸发。
    但他们紧随其后冲出去的瞬间，那“导弹”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后方倒飞而去，在巨响中碾出一片线性升起的浓尘：
    “说了让你们一起出手，窜那么快干什么，枪打出头鸟的典故没听过？”
    刹那，无数灵魂扳机疯狂悸动，那出战的所有学生全力引爆浑身灵质：
    “一起上！！”
    一时间，各路风火雷电，土金流石的小规模异象填满空地。
    四周学生哗然而散的同时，数具各色龙装已然完成武装。
    十几种不同颜色的灵质爆发，以各种方式和不同路径铺天盖地碾向季离前方，互相摩擦爆破，将他周身的一切空间完全锁死。
    但一阵电机嘶磨的声响下，猩红的闪电以刁钻的角度瞬间破开漫天灵质，一路撕裂密密麻麻的灵质爆破，瞬间扫过出战人群——
    砰砰砰砰！！！
    电流劈啪作响，四道身影崩飞而出，身上的龙装顷刻粉碎，如天女散朝着后方倒飞而去，连蹦带撞地在地上碾出四条沟渠，被爆开的烟尘遮蔽：
    “走神，发呆，一脸傻样，四个零分。”
    猩红的面甲掠过那一道道围观学生骇然的目光，混沌沉闷的声响震荡空气：
    “不会配合就不要配合，灵质可没有火力优势学说这种说法，不同的灵质之间互相抵消，互相冲突。
    看着规模大，实则都是没用的烟，可谓是破绽百出……”
    话音未落，他四周的地面轰然塌陷，无数绿色的荆棘从四面八方冒出缠绕他的身躯，并张开一个个苞。
    那之前亮相的皮裤女双眸绿意盎然，身上并未出现龙装，但周身都浮现出肆意挥动的藤蔓。
    而白衣眼镜男则处于一身冷白色的龙装状态，身上布满绿色的龙纹。
    背后无数鬼火在藤蔓出现的瞬间就已经完成汇聚，化作一只布满玄奥咒文的大眼，将那密密麻麻的藤蔓点燃：
    “无间鬼火！！！”
    藤蔓内外瞬间燃起绿色焰火，两两相加如煤气管道炸裂般爆炸。
    那张开的苞中更是喷吐出激光般的鬼火柱，如夜店的多面灯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绿色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两只手掌一左一右击掌一起，白衣眼镜和皮裤女露出笑容：
    “合作愉……”
    嗙！！！！
    眼睛的身躯瞬间消失，因为他已经以音速倒飞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布满皮裤女视线的猩红闪电，和抓住她手臂的猩红龙装。
    下一刻便是一道大力将其直接拎在半空中，朝着地面轰然贯去。
    骇然之间，皮裤女的反应也很快。
    瞬间便让四周长出尖刺荆棘，并全力翻转着重心试图在被砸下的一刻落脚。
    但爆裂的红电将那无数荆棘全部蒸发，她瞬间感到浑身抽搐，身上亮起猩红的闪电将几名意图支援的学生跳动链接。
    随着一声巨响，尘埃和红电崩天而起。
    她已经当场昏死在满是龟裂和红色电蛇的大坑之中，季离周身则有几道身影在连锁闪电下打着摆子倒下：
    “配合不错，打的很有想象力。
    但面对我这样强大的对手，有空击掌庆祝，不如在攻击生效的一瞬间好好考虑要怎么确认对方的情况，并继续接下来的追击。
    如果这是实战，你们两个白痴已经化成渣了……”
    话音未落，一道火箭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季离的后脑勺，是在完成龙装包裹后以之前两倍速度再度冲上来的景向泓：
    “破……”
    电闪，扩张，拔剑。
    “破绽”两个字还没说完，充斥着猩红电流的狂暴剑波将景向泓以两倍于他两倍的速度再度推飞向世界尽头，留下一道宽达一米，且还在随着剑波无限延伸的焦糊剑痕。
    季离放下手中分裂扩张的高频周波剑：
    “两次，攻击过于急躁。”
    “首先你要做的是摸清楚对手的底细，他的灵质水平，他的攻击路数，然后才是考虑怎么发动进攻，这就是试探攻击的重要性。
    在这种围攻战下，没有本事，那就多观察少做事，因为你可以献祭队友来帮你试探，只不过……”
    他轻轻拧下剑柄，狂暴的电光化作不稳定的高频电芒，如激光般窜出去十几米长，将一张张错愕的脸映得一片猩红。
    而后看也不看后方，直接横扫。
    几道冲上来的学生在半空中炸开猩红电弧，纷纷惨叫落地，开始打摆子。
    一道从一开始就隐藏在空气中的身影被电弧波及，一阵踉跄之间跌出了他的术式，还没反应过来身躯便被一片阴影笼罩。
    缓缓抬头，看到在日阳背光下，双眸猩红的怨恨龙装：
    “也不要摸鱼摸得太过分，一时间献祭太多队友，就剩你自己这个残兵败将，你要怎么办呢？”
    电芒闪烁的瞬间，这一头卷发的老六竟噗通一声，直接五体投地：
    “投降！！！”
    季离的剑芒豁然停在距离他肩膀半公分的位置，而那学生在埋头阴影中的双眼猛地张开，化作一对黄色重瞳，五指豁然用力：
    “春风尸土！！！”
    瞬间爆发的黄光将那还在打着摆子的学生们全体救起，而地面则如履带般开始高速流动，并充斥着泥泞的特性，将季离的半个身体瞬间掩埋。
    空气中恰逢其时传来一声怒火，伴随着火箭哥燃烧空气粒子的汹涌噼啪声，第三次爆发而来：
    “做得好！！！”
    血色的横刀已经在景向泓完全龙装覆体的状态下，化作了一柄沉重而巨大的方天画戟，几乎燃烧了半个天空，化作一席烈火龙首朝着季离悍然咬下：
    “嘴巴一直念个不停真是他妈烦死了！！现在你还能窜得那么快吗？！”
    季离豁然回身，手中高频周波剑一松，恢复成八面汉剑的模样刺入地面。
    而手臂传来机械密集攒动的卡合声，在一片火四溅之中，猩红的电流从那流窜的机械缝隙中高亮而起。
    仿佛某种电机高频运转的声音从他的龙装手臂中爆发，捏紧的瞬间，猩红的电流随着气浪朝着四面八方爆发开来，将那堪堪起身的出战学生连带旁边的卷发男一同崩飞了出去。
    而面对那从天而降的烈焰龙头，积蓄到极致的拳头朝着上方轰然冲去。
    狂暴的电流顷刻化作数米粗壮的猩红龙身，噼啪作响之中冲天而起——
    轰！！！！
    (本章完)

 第454章 零分（二）

    第454章 零分（二）
    电光狂暴四溢，朝着四面八方如奇点般爆裂开来。
    瞬间汇聚出乌云的异象在四面八方降下粗壮的红雷，那直冲天际的电龙粉碎了途径的一切其他灵质，在天空正上方炸开四散扩开的粗大电蛇。
    景向泓的龙装只感觉下方传来生命撕裂的极致威胁，惊骇之间，一身龙装已经在瞬间完成解体。
    剧痛之下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流光，被一拳升至千米高空之上，炸开的面甲露出他懵逼的大脸。
    直到漫长的数秒后，一道焦糊的人影才从天而降，轰地一声栽进了地里不断打着摆子，一根迟来的方天画戟刺进其旁边的地面中，如外壳碎裂化作红色横刀哐当作响。
    机械嘶磨，季离身上扩开细密的机械表面，一阵散热蒸汽呲呲爆发。
    他将高举的手臂咔咔收回，细密出展开的表面咔咔闭合，机械臂在火四溅中重新压沉恢复爆发前的模样，并随手吸回那柄八面汉剑。
    后者入手的瞬间便开始解体，随着季离灵质的笼罩，在龙装状态下再度化作机械展开的高频周波剑：
    “还算不错，封锁行动并展开最终一击，可惜你们充分的失败仍然没有完成充足的试探。我跑得快，并不代表我的力量和防御水平不够。
    面对我这种强者，在尚未探清所有手段便爆发最终一击，等于将自身的底细完全主动暴露出来，等于自杀。”
    而后他看向四周傻眼的围观群众们：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试探要充分，如果你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看穿对方，就不要急着出手。
    像刚才那位同学，他已经死了三次了……”
    言语间，季离注意到围观群众的目光似乎不是在看他，于是扭头一撇，看到正在偷偷溜走的卷发男。
    那学生的身影瞬间僵住。
    季离随手一甩，一块装甲瞬间解体，化作鳐形机械嘭地一声弹在其后脑上将其砸晕了过去：
    “诈降也是一种手段，但很可惜的是，在我这样的存在面前，你们的一切手段都是徒劳的，我在开课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季离看了眼时间，眼镜男正在返回战场，而皮裤女正在从地上披头散发地爬起来：
    “不过看你们打得也挺卖力，给你们降低一下难度吧……”
    刹那间，万千红电遍布整个空地，季离身上的装甲寸寸扩张，内里亮起炽目的猩红能量：
    “最后半分钟，撑过去就给你们满分。”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一个个学生顿时眼眸一闪，而后视野被猩红的雷光完全占据——
    狂暴的雷电场几乎将整个世界侵占。
    三秒钟后，皮裤女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一脸死灰，在在读彻底昏死过去之前蠕动着嘴唇：
    “怪……怪物……”
    看着眼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小破孩们，季离叹了口气：
    “温室里的朵。”
    他掏出学生名录，随手朝着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中一抛：
    “帮我记下名字，全部零分。”
    而一道人影瞬间窜出：
    “我来！！！！”
    时尚少女飞扑而出，宝贝似的将那名录抱在怀里，眼中都快蹦出小星星了。
    这谁？
    季离疑惑了一瞬，也懒得多理会，又扫了眼地上躺着的学生们，批评道：
    “底子太差了。”
    “灵质水平还算凑合，术式玩儿还不错，但是实战水平实在堪忧。
    配合乱七八糟，对人作战经验更是几乎为零，新罗街道办事处随便抓个片儿警出来都比你们打的好。”
    这帮学生的灵质修炼水平都不低，刚才出来挑战的那一堆人里面，最差的也是六阶主宰。
    这个水平放在新罗极光市，已经是能进特管局总署一队的水平了，而且这些灵质术式，也大多是他在新罗从未见过的。
    但问题就是，这帮小子完全就是新兵蛋子，实战经验简直差到离谱。
    空有一身灵质，用得乱七八糟，还真比不上入黄昏部队之前的白星峰那小子，这就是生态差异的体现了。
    新罗虽然是野蛮生长，但觉醒者基本都是一路杀出来的，杀不出来的不是死在恶异手里，就是死在黑产觉醒者手里了。
    恕龙这边，神州龙脉还是把他们保护得太好了，实战经验基本靠上课，不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怎么诞生真正的战士？
    “虽然说也能提前离校实习，不过一般都是大四才开始正式实习和灵薄狱实地调查……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儿太高了吗？”
    纪若汐捂着小脸，无语道。
    的确是真的新兵蛋子啊，因为正经的实习期还没来呢，实战水平当然不行，不然要你这实战课老师来做什么。
    不过看地上那四仰八叉躺着，正在被灵薄狱外进来的校医团队救治的学生们，她也是一阵无言，心跳加速。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季离的龙装，完全可以用残暴来形容，从其状态来看，甚至还未出全力。
    原本她还在想，未到不朽者的水平便来执教，恐怕是镇不住这些学生，然后就被季离那一通异常言论给尬住了，没想到……
    所以上次对战，这家伙也完全没认真啊。
    看着季离，纪若汐眼中免不了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游刃有余，经验丰富，还能边打边教学。
    其中不少学生更是和他同为巅峰主宰，却跟游玩一样，将对方耍的团团转，往往一招就能分出胜负。
    那些攻击的落点看似大开大合，以力破巧，实则全是瞄准了对手的灵质薄弱处和破绽。
    而且很多次，他明明出手便是致死的水平，却又强行收力，那些攻击就是奔着杀死对手的目的去的。
    而在这样的年龄达到这样的作战水平，根本不是一个“特管局总署长”就能概括的。
    他在新罗这些年，究竟都是怎么过的……
    “对了，你怎么不出手，是不想要学分么？”
    季离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唤回，看着他身上的龙装缓缓退去，顿时无语地叹了口气：
    “你就有那么想揍我吗？”
    “那就不要用那种关爱流浪儿童的眼神盯着我。”
    “我是你姐……”
    季离将便宜姐姐晾在一边，瞥了眼灵魂空间中的数据：
    【傲慢指数：248】
    没有犹豫，他将其全部消耗。
    身上龙装红电一闪，肩部开始传来精密机械延展的声响，肩甲处变得宽大了几分。
    装甲盖板随着他的思维弹起，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弹仓：
    【腐败电浆】。
    在龙装的影响下，腐败红电在除了之前的【高频电芒】外延伸出来的其他表现形式。
    他随手从臂甲中甩出一截激光般的猩红电刃，四周的学生吓得一阵后退。
    端详了几分察觉其变得更加凝实后，这场暴力“考试”带给季离的傲慢指数已经让他完全补齐了“红电”这一块儿的木板，甚至……
    他的背后打开电芒四溢的推进器，漆黑的漩涡在其中喷吐生成。
    而体表各处则弹起收缩，多了一些小小的几何机械块，四周流散的灵质信息清晰无比地传入他视网膜上的飞升协议中：
    【流动灵质传感器】和【风涡引擎】。
    这代表“黑风”的能力开始可以在龙装状态下施展了，距离不朽者的层次又更进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一道雀跃的女声：
    “殿下！勾完了！！”
    时尚少女眼露星光地举起手中的名录，季离身上的龙装迅速化作龙鳞，又恢复他的面容。
    他将那名录随手一吸：
    “称呼错了，现在是上课时间。”
    “好的，殿下老师！！！”
    时尚女孩儿热情不减：
    “我把那两个旷课的学生也帮您圈出来了！从‘维尔丹’开始，一共两个！”
    季离扫了一眼，这堂课有两个旷课学生，一个叫维尔丹，一个姓罗。
    他的课也敢翘，随手就给这俩记了个“重修”。
    ……
    灵薄狱外，头发白的老者摘下眼镜，转身离去——
    “老师，不继续看了么？”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李江行将笔记本从手里摸了出来，把上面季离的名字杠掉。
    (本章完)

 小请一天假，明天补上

小请一天假，明天补上
    抱歉义父们，这个月请假有点多，更新不是很稳定。
    因为作息反复颠倒有点厉害，昨天是凌晨5点才睡着的，白天还爬起来去上班了。
    今晚写了三千多字，虽然感觉内容还行，但是稍微有点赶工，就放到明天一起更了吧。
    因为大纲还比较顺，所以这个月我想挑战一下更新20w字，看能不能回到刚上架那会儿的一个月更新量。
    惯例赔罪，给大家看看猫猫吧：
    这只是公司对面便利店家里养的，比我家的小一个月但是比我家的肥足足两斤，也很好撸，果然猫还是别人家的香
    (本章完)

 第455章 当代大学生现状

    第455章 当代大学生现状
    戴着金丝眼镜的助手顿时一愣：
    “可是，他的灵质明显……”
    “我知道，他的龙装带有怨龙的气息，可惜是傲慢灵光……”
    李江行眼中闪烁着一点灵光，随着他苍老的双眼一睁一合而消失，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灵质术式：
    “我答应过螣君陛下，会对王选避嫌，除非这些陵王推荐来的孩子真的具备对应的才能。
    你要明白，‘红心’的研究不仅关系着整个恕龙，乃至神州龙脉本身也牵扯其中，哪怕是万里挑一的怨龙受体，也要在这之后……”
    助手劝说道：
    “但您刚才也目睹了他的灵质能力，操控极为出众，应该也是个好苗子，哪怕他的傲慢灵光并不适合实验环境……”
    李江行猛然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助手都有些发悚：
    “……教授？”
    李江行叹了口气，视线重新变得柔和：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助手换得那么快么？”
    助手下意识就想问为什么，但旋即便心中一紧。
    在刹那的心里挣扎后，他浑身猛地一松：
    “抱歉，但渊陵王实在是……”
    “盛情难却？”
    助手一脸难堪地苦笑道：
    “……他给得比我一年的研究经费还多……对不起，我知道规矩，我会退还回去的……”
    他和季离之间自然没什么关系，不过收了渊陵王的好处就要办事儿，帮忙说好话。
    但显然，作为一个理工男他并不太擅长干这件事情，轻而易举地就被李江行识破了：
    “拿都拿了，还回去做什么？不过作为惩罚，就把那些钱送到那几所福利院吧，就当是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李江行的话更是让助手一脸害臊：
    “……明白。”
    前者继续道：
    “至于这个叫季离的孩子……既然他足够独特，也承了渊陵王的情，等我手头这个临时课题结束，就让他去你的项目吧。
    跟之前景陵王送来的那孩子一样，随便安排一下就好。如果他待不下去，自己就会放弃，对渊陵王我们也不算没有交代……”
    说着，李江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维尔丹竟然旷掉了实战专业课？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有多久了？”
    ……
    灵薄狱内。
    看着一片东倒西歪，鲜有几人能站稳的学生们，季离皱起了眉头。
    不知是他的要求太高了，还是这帮学生实在是太菜了，竟然到最后没一个能站着下课的？
    他看了眼旁边被虚空中钻出的无数锁链拉住的兽型恶异，随手掏出八面汉剑将其一刀斩首。
    这从灵薄狱内生成的训练用恶意衍生物顿时灰飞烟灭：
    “这种我一剑就能削掉的东西，你们竟然需要十个人一起上才能勉强扛住，不知道是我高估了你们，还是……”
    “老……老师殿下——”
    灵魂之井完全干涸，此刻累得跟死狗一样的时尚少女一脸枯槁地抬起手来：
    “您……这些恶意衍生物……全都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类型……”
    季离一撇：
    “你出去不小心掉进灵薄狱或者里世界里的时候，遇到的恶异和红怪也都是你接触过的？”
    时尚少女顿时石化，脑袋猛地砸进地面之中——
    魔鬼！！！！！
    而旁边的纪若汐一刀插进地面，摇摇晃晃地支棱着身躯，看着季离一阵咬牙切齿：
    “话虽如此……但你一连不断十头十头地放巅峰主宰级别的恶异是几个意思……要多倒霉的人才能一脚踩进这种粪坑里面？！”
    蜃楼的灵薄狱能够自产训练用的恶意衍生物，实力最高能够调试到不朽者之下。
    季离一看，哟呵，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方便的自动化灵薄狱，果断放了十头最牛逼的出来开训，主要是他现在这教师证只能放十头。
    一群学生吓了一跳，198个学生里一下上了几十个，着急忙慌地打赢了十头。
    季离便直接给学生们进行临时分组，198人全部分成多个小组，接着又放了十头。
    然后发现，这一组一组来打太慢了，198个人要打到什么时候，偏偏季离现在的权限最高也就能放十头出来。
    索性直接让这些衍生物登场就燃烧灵质，那打的快多了，而且训练强度再度拔高。
    这些衍生物在燃烧灵质后，也就能留存2分钟就会回归蜃楼，一组2分钟，那打得可快多了。
    然后十头又十头，一组接着一组，季离一边看一边点评，一直打到现在快下课，他才终于停了。
    在他看来，这些学生的灵质修习有些太安逸了，在安全屋里搞实战训练在他看来本就没什么意义。
    既然如此，不如以来就拉到最高风险狠狠操练，让他们体会一下在生死边缘反复徘徊的感觉：
    “只有经过生死磨炼的存在，才能成长为真正的战士，既然是实战，那就从来不是什么岁月静好，而是你死我亡。”
    季离懒得理会便宜老姐，动用他手中教师证的权限，在学生们一片死灰的目光中再度拉了十头恶意衍生物出来：
    “最后十头，最后两分钟，再来一组！”
    一时间，本来还站了几个的，当场就倒地上了，天空之下一片哀鸿遍野：
    “……我不打了！！！你杀了我吧！！！”一女生尖叫。
    “是啊是啊，反正都要下课了，今天就算了吧……快累死了都……”
    接近两百个学生当场开始摆烂，除了咬牙切齿瞪着他的纪若汐外，就不剩几条人还站着了。
    但是让季离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叫李江遥的女孩儿竟然还能站着死撑。
    这小姑娘这堂课的所有学生中，只能算中等，堪堪六阶主宰的水准，还没到巅峰，倒是让季离多看了几眼。
    对上他的目光，这丫头还嘿嘿傻笑呢。
    不过看着一片哀鸿遍野，对于十头接近的恶意衍生物视若无睹的学生，季离双臂在胸口一揣：
    “在我的课上只有两种下课方式，要么累死，要么战死，赶紧给我起来！”
    “横竖都是死，那我还是死了算了吧……”
    “是啊是啊……我快昏迷了……医护人员呢？我要吸氧……”
    看这群学生依然无动于衷，甚至在地上耍赖，季离思索着瞥了眼自己手中的教师证，眉头一挑：
    “今天这场实战课，计入本月月考，现在还躺在地上的，全部0分。”
    话音未落，全场跟弹簧一样蹦起来一大片学生，腿断了都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眼前四散飞溅的各色灵质和跌跌撞撞冲向那十头恶意衍生物的学生们，季离一阵啧啧称奇：
    “生死边缘不如挂科边缘，还真是让我学到了……”
    (本章完)

 第456章 知名教育家

    第456章 知名教育家
    如此，季离的第一天授课完美结束了，并荣获“精神变态”的美誉——
    十头顶级恶异衍生物，开场直接血怒，2分钟一轮。
    实力强点儿的，还能撑个两分钟，那实力弱点儿的，直接就成两分钟一轮的大逃杀了，给十头恶异撵的满地跑啊。
    一开始还有学生想摆烂。
    嘿我就打不过，你老师总不会见死不救吧？然后腿给啃折了，最后在面临五马分尸的结局前，被季离捞了起来。
    在那学生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给他腿皮子都戳出去的骨头掰回去，再直接一个“灵魂马赫”拍上去就给治好了。
    那学生“谢谢”的第二个字还没说完呢，直接被季离扔回十头恶异里去了。
    其他实战课老师上课，那是在你受伤之前给你捞起来，生怕给你伤着了。
    精神变态上课，是在你快死的时候把你满血复活，再一脚给踹回去继续。
    旁边的围观同学都疯了啊，感情你这不是来上课的，是来上刑的，这下谁还敢摆烂，就差当场退学了。
    于是这第一堂课在第一时间传遍整个校园，但主要出名的还是季离开课时候那场，因为课堂内容实在是过于夸张，倒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主要还是听着有点儿逆天，大伙儿只当是夸张化说法了。
    于是乎，强横的实力加上渊陵王之子的身份呢，人长得又好看，季离在蜃楼大学第一天就出名了。
    你甭管那上课的198个人怎么个惨法，上课还是上刑这些都不重要，但是有强大且漂亮的小王爷给我当老师很重要。
    这下些本来没打算修这门学分的学生，也非要跑来选季离的课凑热闹了。
    结果就是，在之后的一周里，他分别获得了“零分哥”，“自信君”和“杀人狂”等多种美名。
    这混蛋太喜欢用挂科来威胁人了，动不动把“零分”挂嘴上威胁学生。
    主要是季离是看出来了，这帮学生在学校里是真不拿死亡威胁当回事儿。
    自己上辈子碳基生命时期混黑帮那套拿出来，人家以为你在玩儿cosplay呢。
    所以在察觉到他们对于成绩的恐惧后，季离果断使用了名为“挂科”的对大学生宝具。
    上一秒还是日常授课，下一秒就秒变月考直接三十头最上级恶意衍生物放出来。
    “零分哥”就此诞生，一周三次实战课，次次变月考，已经快把半个学年的月考都考完了。
    至于为什么恶意衍生物变成三十头了，据说是在第二次上课之后，有人把他投诉了。
    于是季离被校长传唤谈话，第三次上课提着二级教师证就来了——
    权限解放，十头上限变三十头。
    这下好了，这b月考我看还有几个人能合格，学生直接摆烂了，0分就0分，大不了下学期换老师吧。
    季离一看哟呵，跟他刚上了，来来来，小伙子们，我们来实战对练一下。
    这次给你们个机会，能撑一招就行。
    学生们一听，那十几个倒霉蛋一起上都干不过你，大伙儿也认了，你是老师，肯定还是你比较强。
    但挨你一招都不行，你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我们当人了？
    于是当场就不摆了，什么龙装盾牌，防御术式和通灵道具往身上不要钱地砸啊。
    毕竟季离说月考那就是真月考，提前月考那也是算学分，挨一招就有学分，这不送吗。
    结果人老先生一剑一个小朋友，一个个都安分了。
    第二堂课结束，喜提美名“杀人狂”，连带着季离上课的教室也遭殃了，被冠名“刑场”。
    主要是动作太暴力了，给人家什么盾牌和通灵道具带着里头的人都给一剑切了，灵质呲得跟血似的漫天飞啊。
    秒杀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擦着心脏脖子这些地方捅，哪有你这么实战考试的？
    然后季离就又被举报了，二次校长室约谈，教师权限升到了一级——
    校长说小王爷，你爹跟我也是老熟人了，你这么搞下去，估计没有学生愿意选你的课了。
    不过你目前的做法我还是很支持的，毕竟是实战训练，高压环境出人才，只是说，你你不觉得有点儿太高压了吗？
    季离表示没关系，练不死的，而且又有两个学生在上我课的时候进阶了——
    是的，季离那次教师权限提升是因为有学生直接在他课上晋级了，就是腿骨断了那哥们。
    丢回去之后给十头恶异追着跑，跑了五秒钟后直接五阶变六阶，说是临阵突破。
    校长一听也不说什么，那确实见效快，但是你这么搞下去，可能有点儿太费学生了。
    以后这实战课谁还愿意上啊？
    季离说把我的课学分拉高点儿，这帮人不就愿意来上课了？
    但是你不要直接硬提，可以稍微操作一下，比如上十次课额外奖励一次月度学分。
    或者第一次上完一节课，直接奖励学期学分。
    学期结束后，额外奖励一次月考学分，但只要后续迟到旷课，就三倍扣除学年学分。
    甚至还可以把我的学生容量稍微扩一扩，比如增到个三百人四百人，提高学生在我的课上临阵突破的基础概率。
    校长一听那是冷汗直流啊，你这是放贷呢还是上课呢，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开赌场了。
    而且学生也不见得一定会报你的课啊，再者说，学生全你这儿来了，其他实战课老师就天天摸鱼就行了是吧？
    季离说没关系，可以让上课的学生介绍其他学生来我这儿上课，拉十个人奖励一次月度学分……
    后面没说完，季离就被冥照巅峰级别的校长赶出去了，那灵质，给他灵魂扳机震得嗡嗡响，不过后手1级教师证倒是给他扔手上了。
    后续就是，他的课堂扩到了四百人，而且他原本只有三个班，现在还多增设了一个，薅傲慢指数算是有了稳定的来源。
    这里的班级是选课制度的班级，也就是某一时间点固定接受季离授课的一批学生，一共有四批。
    而且他的课有学分增效，在十几个实战课老师里面，选课系统鼓励优选择季离老师。
    他名字旁边有个巨大的“火热报名中”，还直接给置顶了——
    毕竟确实短时间内出了成效，在校长看来，能教出学生来，也没什么实质上的生命危险，还能提前适应一下高强度战斗，试试也无妨。
    蜃都就这俩大学，禁城拨出去的资源那那是有限的，在镇压大墓和清剿灵薄狱这种事情之外，二者算是直接竞争关系。
    谁拿得多，谁拿得少，取决于每个学年毕业的学生什么水平。
    而搞灵质研究这种东西比较漫长，他没直接养几个能打的人出来成效那么快。
    所以哪怕考虑到这种情况，禁城在灵质资源的配给上对蜃楼多有照顾，但每年出产高质量战斗系觉醒者的龙阙大学，在报告单上的成绩还是把蜃楼甩得挺远的。
    而且现在灵质研究也没那么容易做出突破，这种差距是一年比一年远了。
    在这种情况下，季离课堂上竟然有学生“临阵突破”，那这是优质师资啊，顺势搞点儿校内试点特别课堂，也不是不能试试。
    在那之后，季离的选课名录人气再度暴增——
    一个是流量大起来了，选课界面上直接给你置顶大封推，点进去就能看到今年最火的实战课老师。
    限时校园政策试点，还有超多学分奖励等你来拿，4个班级已经满了2个了，先到先得，选到就是赚到。
    然后有些老油条，比如大五大六的终极挂科人，这会儿也管不上会不会死人了，为了毕业赶紧来季离这儿补学分了。
    再者是其中确实有识货的，主动前来高强度受刑的，比如纪若汐和李江遥这种，甚至那被季离秒了三次的哥们景向泓也挺卖力的。
    毕竟是陵王的儿子，教育背景摆在那里，什么东西有好处他自己心里清楚，就是那看季离的眼神目光灼灼的，让季离总想往他眼珠子上来两拳。
    于是乎，靠脸骗进来一波，老油条来一波，识货的再来一波。
    季离四个班到周五就已经选满了，那收割傲慢的效率又快不少了。
    不过，他的名气已经通过几堂课慢慢打出去了，想要再令这些当代大学生感受到“折辱”，得多来点儿别的样了。
    可惜的是，周末不上课，得到下周才行，至少季离这段时间是玩儿得很开心的，也见识到不少恕龙特色的觉醒者和灵质术式，就是李江行那边没太大进展。
    他去校内“蜃楼研究院”去了三次，三次都没能见到李江行。
    根据接待他的研究生说，李江行目前正在进行一项研究课题，想见他的话要等到下周。
    目前来说，距离墓碑那边定下的死线还算充裕，不过更主要的是，后面两堂课下来，季离的傲慢指数拿得虽然没有第一堂课那么多，但还是小有所成。
    并且发现能够通过血肉扳机的悸动，来探测目前木桶效应的推进进度。
    “黑风”这一型已经推进到30%左右，目前在龙装状态下，季离已经能操控一定程度的灵质流动了。
    但因为怨恨龙装的影响，颜色也朝着红化转变。
    朝着不朽阶段的推进稳中向好，也有所得，季离自然那也没有那么急切展开对李江行的调查。
    除此之外，随着季离这周在学校内的影响力逐渐提升，他能够感知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根据纪若汐所说，那就是“势”。
    (本章完)

 第457章 尘世之鳞

    第457章 尘世之鳞
    而这天晚上，渊陵王摆了个宴——
    智夫人回来了。
    作为渊陵王的正牌妻子，跟渊陵王站一块儿不像夫妻，更像是邻居家的美貌阿姨和她的小侄儿。
    纪陵的去世给智夫人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导致其意识波动，灵魂受损，不得不到禁城内进行治疗，如今算是勉强康复。
    她皮肤苍白，扎着黑色的传统长发，眼中隐隐藏着一抹悲伤。
    但对于季离的到来表现得却颇为自然，甚至还带着一抹关爱，在宴席上频频给季离介绍恕龙的菜品和美食，以及家里五星级大厨的身份。
    这顿饭吃得比较和谐，不过渊陵王这哥们中途离席，季离跟一个便宜姐姐和一个便宜后妈一起吃饭，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处理完空腹问题后也主动离席了。
    “你似乎对这里不太有归属感？”
    纪若汐推门而入，看到正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季离。
    明天季离有课，他要再去找那姓李的小子，给他喂了三次闭门羹，要再不见人他得思考一下怎么把那破研究所的门给砸了，这会儿顺手在查看李江行的一些信息。
    听到纪若汐的话，他扭过头来，并没有理会纪若汐的话：
    “所以，‘势’到底是什么？”
    看他那样子，便宜姐姐叹了口气，在同季离隔了一个拳头的位置坐下了：
    “既然你在蜃都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的确该好好跟你说说王选的事情了。”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神州龙脉作为集群灵枢，自成体系，已经出现了较为成熟的系统化状态。
    王选就是神州龙脉影响下诞生的东西，因为是一个系统化的仪式，将之称为“王选系统”也没什么问题。
    势的成因季离已经知晓，是在龙脉的笼罩下，被龙脉所认可的，来自其他人之灵集群的认同所带来的。
    所谓的认同，可以是对他外貌的认同，也可以是对他实力的认同，但更多的，一般是对于理念和事迹的认同。
    得到的认同越多，在人之灵集群中的影响力就越大，得到的势也就越多。
    从这一点出发的话，貌似他的教学在蜃楼那边，认可的人不少啊？
    而与势同在的，则是“绩”。
    如果说势是来自人之灵集群的认同，那么绩就是来自神州龙脉，这个集群灵枢的认同：
    保家卫国，镇压大墓。
    击杀恶异，击败恕龙的敌人，清剿灵薄狱，解决异常事件，镇压大墓的暴动……这些行为都会带来“绩”。
    而“势”与“绩”就是选王的根本，其本身是神州龙脉降下的仪式力量形成的东西。
    最终的王选，龙脉将收取这片大地上所有人的势与绩，化作王权降下，选出“九子”，也就是新的王室。
    而“螣君”则是另一套玩儿法，和王选有一定关联，但不太高。
    季离对于九子这个说法多少有些不满，我在新罗好好的，怎么一到恕龙到处都有让我认爹的？
    纪若汐对此颇为无语：
    “这就是个象征的说法，你怎么这都理解不了……而且旧唐时期的皇帝不叫螣君，叫天子，连皇帝都得认爹，更何况是你？”
    季离眉头一挑：
    “天？天堂还是天空？”
    纪若汐一时语塞，愣了半天道：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远古时期的皇帝以为自己是星球之子？果然是原始人，认知水平过于低下，连宇宙都不认识。”
    纪若汐额顶隐隐有青筋暴起：
    “你也知道古时候啊，而且那个时候的星球之子，代表的意象就是你嘴里的宇宙之子啊。”
    季离摇头：
    “我不是指这个，真正的皇帝，应该有把宇宙当成夜壶踹翻的信念才对。”
    “……感谢你的奇妙比喻，我们能别聊这个了么？”
    纪若汐捂脸。
    原以为是失忆症，没想到这失忆的情况不止是症状，就像是连认知和记忆一起清空了一样。
    我竟然会在我弟弟的身上看到“文化差异”的出现……千年古国的文化熏陶你在新罗是一点儿没嗅着啊。
    “所以这就是大墓暴动对于王选者的意义，虽然击杀恶异，镇压寻常的灵薄狱也能够带来绩，但是王权的争夺不可能仅限于这些小打小闹。
    所以大墓的波动带来的更多绩，会成为王选者之间竞争的战场。”
    “正是如此。”纪若汐放下小手，想从茶几上摸个水果，但果盘空空如也：
    “本身势与绩是仪式的一部分，它们并不存在力量，但是成王之后，势与绩会化作‘王权’。
    即借用集群灵枢，也就是神州龙脉力量的权力，并排列九子。高位者能够得到更多的王权。”
    “此外，成王之后，恕龙国内的一切官方势力都可以调动，像是蓑衣这样的民间大型组织，也具备巨大的影响力。”
    季离道：“因为成王并不只是一个位置，而是神州龙脉的认可，也是整个恕龙所有人之灵的认可……我这儿没水果，别看了。”
    说着，他随手吸过来一瓶酒两个杯子放桌上，给纪若汐倒上。
    后者看着那米酒顿时一愣，略微迟疑一瞬后，才将杯子拿起来抿了一口：
    “你的生活习惯太不健康了……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小老爹是什么排名？”
    “第三。”
    纪若汐骄傲道。
    “有点弱，我还以为第一呢。”
    “你以为第一很简单吗？！”
    “那第一是谁？”
    “孤陵王，掌控悖论之力的完美冥照者，但他目前的情况，和父亲有点像。”
    冥照级不朽者，似乎就是目前季离所能见到的大部分觉醒者的顶点。
    孤陵王是上一次王选中的最强者，他的势与绩达到了王选中的顶点，但代价则来自他的觉醒灵光——
    孤高。
    作为“孤高”者，他必定孤身一人，且一定要强大，所以他比皇帝还强。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是目前所有陵王之中，家族规模第一小的人：
    只有他一个人。
    无亲无故，无父无母，甚至在王选之后，便很少出现在觉醒者大众视野之中，只有极少数人能见到他。
    “所以，他是目前恕龙国内最强的人？”
    “明面上是这样的，据说还有古时候的悖论强者藏匿在国内，但我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
    纪若汐说着，满脸通红地放下酒杯，沉默了片刻道：
    “季离，你要成王吗？”
    季离眉头一挑：
    “我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小老爹弄回来的吧？还有，你酒量是不是不太行？”
    纪若汐猛地打了个嗝，连身后白色的蝎尾辫都跟着一颤：
    “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参加王选的话……我会帮你的。不过王选必定要参与镇压大墓，而大墓，只有不朽者能够进入。”
    “我最近能感觉到，我突破不朽的契机快要到了……”
    新罗和恕龙的觉醒体系，最大的区别其实不在于“龙侍”，也非“心之刃”那样主宰阶段才出现不同的情况。
    其最大的区别在于对事物认知的本质不同。
    新罗和其他地区的恶灵化，其原理是展现人之灵的本质力量，覆盖原有的身躯。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一体系的底层逻辑，认定人性本恶，且消极和负面的力量是强大的。
    不然恶灵化的外形不会大多朝着恶异靠拢，也就不叫“恶灵”化了。
    而在恕龙，这种体系的“恶灵化”被称为“阴魔身”，直接打成了邪魔外道。
    包括八型主宰中，破开四型的秘法，直接就叫“心魔法”。
    恕龙的底层逻辑，就和人性本恶没什么关系了。
    也没有八型主宰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六尘主宰”。
    八型主宰只是叫八型主宰，其实绝大多数人顶破天了也就修到四型，四型也是八型主宰这个阶段原本认定的最高等级。
    但恕龙不一样，恕龙的主宰，是需要走六尘的：
    色尘：破表象之惑
    声尘：化言语之刃
    香尘：炼欲望之锁
    味尘：悟得失之衡
    触尘：铸肉身之甲
    法尘：斩思维之障
    这体现的是斩断凡尘，超然于世外的终极追求，又在龙脉的干涉下，被赋予了责任的存在。
    蜃楼大学的大四实习，除了融入社会本身，成为倒影行者开启双面人生外，就是去走六尘了。
    感悟的方法也和修八型那种人格分裂的观想法不同，而是体会人间百态。
    六尘并非需要全部修习，但是需要全部感悟后，再取其一进行突破，就能成就不朽。
    这一行为，被称为“斩尘”。
    因为六尘虽然是这六尘，却会因为不同的觉醒灵光呈现不同的情况。
    自然，六尘也是可以多修的，不过难度也很高。
    例如目前国内表面最强的孤陵王，他斩了足足五尘。
    纪若汐选择的是声尘，赞誉诋毁、闲言碎语、舆论浪潮。
    追求言不入心，智不蒙尘，意为坚定：
    “你应该听说过龙跃节的事情了？”
    季离喝了口酒：“嗯，稳定的大墓暴动日，所以也是稳定的王选战场？”
    “是的，渊陵王府分到了一个调查名额。”
    王选没有名额，任何人都可以参与王选，这是神州龙脉的仪式，也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
    但进入大墓是有名额的，并非所有人都能进。
    纪若汐说着，手上一闪出现了一枚小小的鳞片：
    “这是信物，你拿去吧。”
    季离眉头一挑：
    “你不参加王选？”
    纪若汐摇头：
    “这是纪陵的遗物，他死后就交到了我手上。我原本以为，为了渊陵王府，我必须要成为王侯……但你出现了，你比我更适合，也更强。”
    季离没有客气，将那东西拿了过来，很是厚重，像是角质层，又像是坚硬的矿石：
    “你似乎自己本身对王选并不感兴趣？”
    纪若汐笑了笑，就是看着好像有点儿晕：
    “不感兴趣。”
    “但是渊陵王府快撑不下去了。”
    季离给自己倒酒：
    “什么意思？”
    纪若汐伸出手去，给他把酒瓶子拽住，往自己杯子里灌：
    “字面意思。”
    纪若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疑似有向季离倒垃圾的嫌疑：
    “父亲斩断了香尘与色尘，此间的一切享乐与涩欲都与他无关了。
    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晋升，在极端斩尘的秘法效应下，他获得了媲美斩四尘的基底晋升不朽。
    但斩二尘的灵魂，是无法承受那样的基底力量的，他的灵魂每天都在崩溃。”
    季离眉头一皱：
    “但他现在看起来情况很稳定……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么？”
    便宜姐姐喝酒：
    “神州龙脉。”
    “在成王之后，他将神州龙脉赋予的集群灵枢权利，全都用于维系自身的灵魂稳定，身体才变成了如今的状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季离点头：
    “如果他失去了王位，就会失去龙脉赋予的那部分全部用于维系自身存在的权力，他会死。”
    纪若汐苦笑一声：
    “是的。新一轮的九子自然不可能将宝贵的权力拿去维系他的存在，他会死。”
    季离道：
    “但是你把进入大墓的资格让让给我，就那么没自信救小老爹？”
    纪若汐摇头：
    “我即将斩断的声尘，代表着坚定的意志，我绝不可能放弃，但是……只是这样是不行的。”
    “人丁倒数第一的是孤陵王，那你知道倒数第二的是谁吗？”
    季离道：“是我们这边，大概能猜到。”
    “父亲的后遗症让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也无法再生子，所以一切的资源只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之前是纪陵，你来之前是我，现在……就是你了。”
    季离手一凉，纪若汐轻轻抓住了他的手掌，将那枚龙鳞捏进他的手心：
    “虽然我是过继的，但是父亲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也绝对不是仅仅为了自己的性命才将你接回来的。”
    “我知道，你失忆之后对这里其实没什么感情……你的自傲必定让你追求无尽的力量，但是……”
    纪若汐顿了顿，手上逐渐用力：
    “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巅峰主宰，你一定能够成为陵王。”
    “所以，可以请你救救渊陵王么？”
    季离看到便宜姐姐的眼睛里似乎有点儿晶莹，他将手抽出，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龙鳞：
    “你稍微有点儿上头了，倒是不用这样。”
    “小老爹对我还是挺好的，至少龙装这事儿我得感谢他。而且既然来都来了，不体验一下王选这种风土人情，岂不是很浪费？”
    纪若汐顿时笑了，抹了抹眼睛：
    “那就好……可能是酒精的问题，在你面前丢脸了……”
    季离疑惑：
    “你每天都在我面前丢脸。”
    纪若汐拳瞬间变硬了，一拳砸在季离的肩膀上：
    “住嘴！”
    “而且你明天还要丢脸，明天你要上我的课……”
    “我说了住嘴！！！”
    纪若汐翻身而起将季离压在身下，圆滑的屁股直接坐死在他的腰腹上：
    “大墓只有成为不朽者才能进入，你别老想着整天欺负我，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在龙跃节之前成为不朽才是正道！”
    “还有李江行的事情，他曾经为螣君构建过突破悖论的环境阵图，如果能够拉拢他，王选这边一切都将事半功倍，你身上的担子可重着呢！！！”
    季离一阵无语，几岁了还这么掐着玩儿，顿时就想把这家伙推开的。
    但挨了这一坐，瞬间就不想起来了——
    上半身平平无奇，下半身可真有肉。
    触感类似酷妞儿，但要软点儿，和兔子那家伙差不多。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碰女色了来着，有点怀念琴的钢管舞了……
    就在季离神游天外的刹那，他的手腕传来极致的滚烫——
    ——
    【认知魔像：尘世之鳞】
    【当前联系等级：1】
    【你的存在被一个拥有力量的人之灵认可了，这种特别的认可加深了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雕像的力量只能刚好维持形态，增进联系等级，也许还能够继续提升。】
    ——
    那是一尊背生双翼的龙女雕像，手中轻轻捧着一柄银色的横刀：
    【人格遗物：刎尘者】
    【灵魂质量：至臻】
    垂死病中惊坐起，季离一个起身直接给纪若汐甩飞了出去，直勾勾地盯着她：
    什么质量？
    纪若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宝贝的眼神。”
    “？？？”
    ——
    ps：先补到这儿吧，稍微有点神志不清了。
    (本章完)

 第458章 六尘扼祭

    第458章 六尘扼祭
    人格遗物，刎尘者，无法与季离身上的人格实体进行融合，也无法进行具装化。
    因为这东西与其说是人格遗物，不如说是已经天然加工后的人格遗物——通灵道具。
    这还是认知魔像第一次直接给出这种东西，这玩意儿已经有段时间没动静了，没想到便宜姐姐直接给了这么个惊喜。
    灵魂空间中，这东西是柄银色的唐横刀，和纪若汐的灵质颜色是一样的，但这玩意儿却并没有任何杀戮能力，只能对自身使用：
    【六尘扼祭：临时斩断自身声尘，破开并获得对应的力量，但同样会暂时斩断一部分自我。】
    带有负面效果的代价类通灵道具。
    声尘正是纪若汐自身选定要破开的一尘，表面为不受旁人语所动摇，有坚定信念的意思在里面。
    更深层次则意在言不入心而智不蒙尘，可代表极致的专注与坚定。
    深入其内核，也可解读为客体世界的一切都无法否认自身主体的存在。
    这些是纪若汐告诉季离的，因为灵质力量的本质，这些解读和内涵都会化作真实的灵质力量。
    而在基础的理论之上，破开同一尘的每一个人，又会存在些许差异和不同。
    也就是说，这把刎尘者，能够让季离临时并额外得到一份“斩尘”的力量。
    客厅中，此刻纪若汐已经离开了，因为季离把她甩飞了出去，导致这货给米酒打翻了，淋了她一身黏，气呼呼地回去洗澡了。
    季离突然把她拦住说我帮你洗，小时候我们应该也经常一起洗澡吧。
    正出门的纪若汐当场一个踉跄，翻了个白眼表示我小时候根本不认识你，你脑子里能不能少点肮脏的东西？
    然后把门一砸就走了，可惜。
    季离从灵魂空间中拿出了那份人格遗物，在现实世界，这东西的灵质力量将其呈现为一枚小小的钥匙扣，吊着一柄迷你横刀。
    随着使用灵质将其触发，就会变成一柄长度适中的横刀，通体银色反射着弧光，很是漂亮，但刀刃本身却没有实体。
    季离本想摸一下那刀身，手却直接穿了过去，并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了一道亮银色的切痕。
    刹那间，季离感知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但又不知道具体失去了什么。
    不过显然，这东西已经生效了，那么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呢？
    他思索了一瞬间，突然注意到桌上两人喝剩下的米酒，被打翻之后还剩下小半瓶。
    季离直接坐回了沙发上，拿起那小半瓶酒直接开始干，喝了一半后，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他顿时将那玩意儿掏了出来，看到上面正在推送有关自己成为蜃楼老师的新闻，是那家专门报道王室的媒体。
    于是他又看起了新闻，并进入了高强度自搜模式。
    看着自己各种帅脸在网页上出镜，还有下面一些不吝赞美之词的女网友，季离一阵傻乐呵，接着就被旁边“是兄弟就来砍我”的浮窗广告吸引了注意力。
    他觉得那广告的画面无比酷炫，套在某位知名龙港影星身上的铠甲缤纷绚烂，令人无比神往。
    正要抬手点进去，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我原本是要做什么来着？
    季离陡然大惊，将那刎尘者重新掏了出来：
    “……是这玩意儿在影响我？”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季离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很快便发现了自己斩断的那一部分是什么：
    高级乐趣。
    在墨菲巨构的顶点几乎享受过一切的人，季离的娱乐方式五八门，多种多样，而且有着自己的追求。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丧失了这种追求。
    什么样的酒都觉得好喝，什么样的女人觉得都好看，而且注意力非常不集中，还因为傲慢的问题表现出极度自恋的情况。
    而这玩意儿在半分钟后便褪去了，季离甚至还没搞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
    “这东西有点邪乎……但不算是什么致命问题，再试试……”
    在第一次割了手，季离这一次决定直接抹自己脖子，看看是不是因为割的位置不对，同时测试下刀的位置会不会影响到实际效果。
    而这一次，季离在抹完脖子后便感觉到极致的心如止水，无论是刚才突然想和琴跳舞的念头，还是对比纪若汐和酷妞儿屁股的质量问题，又或者是兔子妞儿的大腿……
    这一刻，一切的欲望都离他远去——
    他斩断了性冲动。
    这算是负面效果吗？
    季离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感觉自己如赛博高僧，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变得清晰可见，一些曾经没有想明白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如果在墨菲巨构，我把和女人还有女ai一起搞多人运动的时间，拿去多学点儿飞升科技和世界树妖神科技相关的技术。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已经成功飞升了？甚至在这个世界掀起一场可怕的机械革命，制造星门通道回到墨菲巨构，开启世界树集团跨宇宙统治的殖民时代。
    什么里世界通天塔神州龙脉，统统都要给我去星际拓荒。
    天，之前的我真是愚不可及，竟然会沉迷于肉体的欲望而无法自拔……我的“傲慢”竟然能够容忍低级的思想存在？
    季离颇为懊恼地锤着脑袋：
    “总之后悔也没用，先看看我得到了什么……”
    他随手一张，一抹银色的灵质从他的手中爆发而出，似乎在抹了脖子之后，算是斩断了足够的自我，斩尘的力量终于得以展现：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变得无比专注，思维清晰，整个客观世界的存在都无法影响他的意志分毫。
    而这份强大的思绪和自信不仅让他感觉自身的灵质水平更上一层楼，还延伸出实质性的银色灵质，竟在他的手中化作咔咔作响的套筒形机械。
    在一阵弹起收缩之间，季离直接将那东西对准了墙壁：
    “我是陵嗣子，整个渊陵王府都是我家，应该为我的测试作出牺牲。”
    他直接开炮了，但那东西并没有爆发任何杀伤力，而是在那墙壁上直接开出一个银色的传送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还有纪若汐呆滞的小脸。
    她已经解开了长至小腿的蝎尾辫，短发变长发，整个湿漉漉地披在身上，冷白色的光洁皮肤上满是沐浴的泡泡。
    此刻的她正扶着脑袋，高抬的手肘下能看到光洁的腋下，看着突然出现在浴室墙壁大洞中的季离，完全傻在了原地。
    季离紧盯着她，眉头一皱：
    竟然是传送门？也就是说，赋予了我某种空间能力，但这种空间能力是否会因为每一次的随机而出现不同的情况？比如这一次是空间，下一次也许就是其他的……
    但是获得的能力是固定的斩声尘的力量，所以一定能够获得空间能力，只是根据献祭掉的那部分自我的比重，得到的能力强弱和表现形式会有所不同？
    在那漫长的错愕中，纪若汐的眼中逐渐升腾起一股怒火，银色的灵质在她的手中生成，逐渐化作一柄横刀。
    但她看季离一脸专注，身上灵质奔涌眼冒精光的模样，好像这家伙像是练功出了岔子，不像是故意的……？
    对吗？
    她思索着，挡住自己胸口的飞机场，将手中的横刀散去，重重一哼。
    但还没等她说话，季离手中的套筒机械飞速破碎消散，他身上不断波动的灵质也停止了起伏，呈现出稳定的状态。
    而季离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动——
    时效到了。
    他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目光直接锁死在纪若汐的下盘：
    “唷，你下半身材确实不错啊……”
    “给我滚出去！！！！！”
    一柄横刀顺着那不断缩小的空间门穿了过来，径直钉死在季离客厅的墙壁上，那空间门也随着季离力量的消失而彻底收缩不见。
    而季离看着那插在墙壁上，还在因为力道不断颤抖的横刀，面色猛的一沉：
    “没想到纪若汐给的人格遗物竟然这么邪乎，会让人变成太监足足三十秒……”
    不知道下一次使用又会斩掉他的哪部分自我，随机性的确是个令人头痛的玩意儿，不过空间能力……哪怕这部分也存在一定的随机，至少证明了给予的力量等级不低。
    季离看了眼时间：
    小小地测试了一下，这东西有很大的潜力，但是还需要时间进行更多的测试。
    之后的龙跃节牵扯到两件事，一个是通天塔的刺杀死线，还有一个就是王选。
    他确实没想到这件事情事关小老爹的生死，这小子对他不错，性格也跟他合的来，虽然他老把自己当儿子，但要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所以王选他肯定是会参加的，这种事情其实也很对他的胃口，也就是王选不是选皇帝了，不然季离高低得去选一个试试，真选上了以后，找异界结晶和搞清楚自己记忆问题的事儿，解决起来不就更方便了？
    而明天去找李江行，应该就能正式开启通天塔给他定下的投名状，这两件事情之间本质上不存在冲突，算是一起进行。
    只不过通天塔的任务和目前的环境存在极大的冲突，说实话季离已经稍微有点儿动杀心了，因为这家伙给他吃了三次闭门羹，只不过刺杀这件事情本身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在这其中制造一些可操作空间。
    季离思索着，一边拿起电话，一边推门离开：
    “小老爹睡了吗……”
    话音未落，一枚拳头从那打开的门后面迎面而来——
    还有裹着浴巾的纪若汐暴怒的小脸。
    ……
    翌日，蜃楼研究院。
    这所研究院是蜃都三大研究院之一，就在蜃楼大学内部，不过独立于蜃楼那座灵薄狱，是单独存在的另一处灵薄狱，需要通过从蜃楼大学现实的研究院进入。
    而其拥有者，正是李江行。
    此刻的李江行，正带着学生进行晨间的课题巡视：
    “维尔丹还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没出来？”
    学生道：
    “是的，实话说，维尔丹已经一周没来这边了，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已经退学了。”
    李江行道：
    “你不是说他有给你传信息，让你不用多担忧？”
    “是的，不过说起来，那边的课好像已经结束了，遥小姐好像又来帮忙了，还有那名陵嗣子的事情……”
    李江行顿时停下脚步，思忖片刻后，看向了对方：
    “他今天来了吗？”
    后者后者点了点头：“刚才保卫室那边已经提前通知我了。”
    “您晾了他三次，他还是没有放弃，也许……”
    “嗯。”李江行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放他进来吧，让他进你的课题小组。”
    此言一出，男人顿时错愕：
    “我？”
    他的课题小组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您让一个没有任何科研背景的人来我的课题小组，他……他跟的上吗？”
    李江行呵呵一一笑：
    “既然他们决定了要用这种方式来接近我，拉拢我，自然也早就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是。”
    “不用吝啬你手里的课题，等到那孩子来了之后，你就直接把那一堆东西……嗯，不，把a9系列的项目直接摆给他吧。”
    学生顿时汗颜：“请恕我直言，老师，这样没有任何意义……他根本不可能看得懂那种东西，您这样做，渊陵王恐怕会不满的……”
    “不管他能不能看懂，总之，丢给他就行了。王选的事情对于你我来说只是个插曲，还是实验的事情更加重要，目前正在关键时刻……比如a9的一系列项目已经卡了太久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无需在提了，那要说不定他会给我们一些惊喜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李江行显然并不太在意这件事情，因为在季离之前，也有不少王选的事情纠缠上他，让他烦不胜烦，渊陵王府也不过就是其中一个罢了。
    他不再关注季离的事情，带着队伍向前走去。
    ——————————————————————
    ps：几个月前还是什么时候说过我奶的事情，今天上午10点的时候人走了，今晚要守灵，所以今天就只有这一更了，这章我甚至还是是在灵堂旁边屋子里码的，质量和节奏不可能没问题，总之今天先勉强更新了，义父们谅解一下
    (本章完)

 第459章 蜃楼研究所

    第459章 蜃楼研究所
    保卫处人员带着季离进入了蜃楼研究院，停在了一处公共区域的实验室内。
    为了接近李江行，小老爹靠关系和金钱的力量，给季离弄了一个研究员的身份进入蜃楼研究院。
    之前吃了三次闭门羹，今天总算是进来了，但还是没能见到李江行，这老小子显然就知道他来什么的，压根儿不见他。
    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高级研究员接待他，也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安排。
    季离扫视观察四周。
    这里空间不小，排布类似于办公楼格子间，但因为要摆放各种器械和大桌面的缘故，没有格子间那么密集，因为本质上，这是一处大型公共实验室。
    这些被分割开来的格子，都算是一间服务于某个课题的小实验室，一些穿着蜃楼研究院白大褂的男女紧锣密鼓地活动在各处。
    有在刻灵质回路的，有在拆通灵道具的，还有人在拿着一个小裂隙研究的。
    那裂隙从那人手中的器械中延展而出，非常小，但内里透露出某种季离非常熟悉的气息——
    里世界。
    这恕龙人，在研究里世界裂隙？而且还是这种公共空间？
    季离略有震撼。
    关键是那玩意儿是怎么打开裂隙的？
    “抱歉，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
    耳边保卫处人员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请不要随意触碰这里的任何器械，以防发生意外，劳烦您在这里等候一下，李院长安排的接应人员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对方冲着他行礼后便离开了，季离扫视一周，四周的人员步履匆匆，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做实验的路上。
    季离站在原地一边看着那些格子实验室，一边观察了一会儿那玩儿里世界裂隙的研究员，没等到有人过来，便径直走向那人：
    “哥们，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季离给人家肩膀一下，差点儿没给他吓一跳，回头看到季离那高亲和力的漂亮脸蛋，猛然一愣：
    “雨夜屠夫？！”
    季离：“……？”
    那人也面色一变：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季离眉头一挑：
    “你认识我？”
    那人面色一肃：
    “不，不认识，只是最近听说过您……”
    “你胸牌上这名字，有点儿眼熟，感觉好像在点名册上见过……”
    “对不起！！！！我是上周一那堂课的学生！！！都是他们起的外号儿，和我无关啊老师！！！”
    那人扑通一下就差给季离跪地上了——
    这不巧了吗，正好还是他学生。
    因为选课制度，所以季离的学生理论上会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季离没空和这憨憨大学生掰扯，一番询问下才知道，这地儿也是教室，只不过因为李江行正在展开一个重要实验，所以才被叫走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是公开实验室的原因，因为是作为教室使用的。
    在“侮辱尊师”和“期末挂科”的威胁下，小伙儿对季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表示他手里的东西，是最近“红心”项目的研究成果。
    这个小小的通灵道具，能够打开一道非常小的里世界裂隙，用于观测当前坐标位置重迭的里世界的情况。
    季离凑过去看了一眼，那裂隙正好可以容纳一个眼睛的视觉。
    透过一看，正好看到一只长满了头颅的长条红怪从眼前漂浮而过，竟是高空视野。
    通过移动仪器，可以俯瞰下方。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回旋的里世界能量笼罩下，隐隐能看到一道血色的巨大龙影：
    “那是什么东西？”
    “是龙脉之影，怨龙所在的地狱。”
    那学生说着，脸上闪过一抹恐惧：
    “老师你可别一直盯着那玩意儿看，会上头，而且容易掉san值。”
    季离一阵猛猛看，没啥感觉：“什么意思？”
    学生心说你是年轻人么，掉san值啥意思都不知道：
    “就是会神志不清的意思……”
    “你们恕龙的年轻人怎么老发明些听不懂的词汇？”
    季离将那东西放下。
    之前小老爹给季离科普过怨龙地狱的存在。
    怨龙作为神州龙脉的倒影，就像现世和里世界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东西也是有实体存在于里世界中的，它作为恕龙的“深层地狱”而存在。
    之前季离通过他的红色血肉之门，到达过深层里世界，而所谓的“深层地狱”就是一种深层里世界。
    和季离通过血肉之门到达的空间的区别就是，深层地狱可以被直接观测，甚至是无需血肉之门进入其中。
    通过这个小仪器就能够随时随地观测到深层地狱的情况，这种尖端通灵道具，是因为恕龙这个国度的灵魂心理学科研水平较强，还是说，这东西就是诞生于李江行的研究之中的？
    通天塔的投名状要求他偷走李江行的研究内容，如果季离的猜测属实，那么李江行似乎的确在搞一些很骚的东西：
    “你说到的‘红心’项目是什么？”
    学生顿时面露难色：
    “这个我可能……不太方便说？”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插入二者之间：
    “是李院长正在进行的最高机密研究，没有之一。”
    季离扭头，一大坨打包好的研究材料移动到了他的身旁，然后侧身，这才露出被挡完整个身体的李江遥：
    “季离老师今天是来加入研究院的，这事儿你可以告诉他。”
    “是这样吗？”那学生错愕之间，李江遥娇小的身躯猛地发力，将那一大堆实验器材摆上了桌子：
    “早啊季离老师，要我带您逛逛吗？”
    少女小巧精致的脸上还带了点儿淤青，以及一块黑色的创可贴，因为今天上午才挨了季离的揍——实战训练课。
    除了摸过他棺材外，季离对李江遥本身的印象也很深刻，因为两次上她那个班的课，这家伙都能站到最后：
    “你也是研究员？”
    “助理啦，是助理……”
    李江遥拿起自己脖子上的牌子：
    “那边接待你的人还在赶过来的路上，老师我先带你逛逛？”
    跟着李江遥，季离简单参观了外围的实验区域：
    “一般来说的话，您这种陵王之子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接近李院长的，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多见了，所以如果没有相应的研究才能，基本都会被他想办法打发掉。”
    季离道：
    “那还真不愧是给皇帝服务的人。”
    一般来说，陵王这种级别的存在，想在什么机构或者组织塞个人进去，还是陵王的血脉，不说很简单，也多少会卖个面子，但李江行不同。
    这段时间以来的信息收集，以及在学校内和学生老师的接触下，季离已经基本搞明白了李江行在恕龙觉醒者世界的地位。
    其本身在常规社会作为知名慈善家和研究学者的影响力，而根据纪若汐所说，螣君为了突破悖论，做了很多的布置。
    无论是设在禁城内的灵薄狱，还是各种资源和灵质材料，都由李江行一手操办，就足以见得其地位之高。
    对于眼下这种不给面子的情况，倒也在季离的预料之中。
    不过他奇道：
    “你对这里很了解？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是在那件事之后才转入蜃楼大学的。”
    一说到掀棺材的事儿，李江遥就脸上一囧，压低声音：
    “……老师殿下……那种事儿就不要老说了，怪丢人的！”
    在某些人的影响下，这家伙也开始这么叫了：
    “我是社会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啦，是李院长的福利院，所以我很早就认识他了……还得多谢您的事情，我才能来这里上学。
    李院长以前对我很好，甚至我读书的钱都是福利院出的，我就想多报答报答他。
    不过搞实验的话我也不太懂咧，所以我就来给院长的学生们的学生的研究助理们打打下手什么的。”
    “大概能猜到一点。”
    季离念了一下李江遥的名字，这货笑着问他是不是听着就很像爷孙关系，但其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时，两人已经深入实验室，来到了另一处黑色调的大厅。
    那中央有一处巨大的圆柱，却是黑石质地，上面刻录着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
    “那是什么？”
    李江遥道：
    “那个就是‘红心’实验室的入口，李院长的核心项目，目前他手里所有研究中的最高机密。
    一般的确是不能随便说，除了寥寥几人外也不能接近。但老师殿下你马上也是这里的研究员了，还是陵嗣子，倒是没什么关系。”
    “红心”实验室，是为了“红心”项目专设的实验室，季离能看出来，那黑石是一种用于隔绝灵质的特殊材料：
    “我能看看吗？”
    “只在门口看的话，倒是没啥关系，那些古龙岩也具备很强的硬度。”
    季离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那些石头，神色一眯：
    看来就是这里面了：
    引发通天塔观测的，里世界“衔尾蛇”脉动的李江行的研究项目。
    虽然季离并不知道通天塔到底观测到了什么，但这应该就是他要盗取的资料存放的地方：
    “怎么才能进去这里面？”
    李江遥刚要回答，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季离的耳中：
    “那你得证明您的能力，推进至少一项‘圆轮计划’中的项目到出具成果……”
    两人扭头，看到一道身材高大，略有发福的身影。
    男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圆框眼镜，梳着一头中分，手上拿着白色的档案夹。
    在三人目光触碰的瞬间，他双手猛地撑住自己的膝盖，然后开始破风箱似的大喘起来：
    “……保卫处的人没有说让您在门口等我吗？殿下您也走得太快了……”
    李江遥顿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个……抱歉，是我主动要带老师殿下四处看看的……”
    而后看向季离：
    “这是今天您的接待员，严宁老师，是院长的学生来着……”
    “你好。”季离点了点头，后者喘了好一阵后才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尽量不要靠近这边为好……请跟我来吧。”
    季离看了眼手边被所谓的“古龙岩”包裹的柱形电梯，转身走向严宁。
    刹那间，他耳朵微动：
    嘻嘻嘻……
    季离猛地停下脚步：
    “你说什么？”
    正要离开的两人疑惑转身：
    “殿下？”
    季离眉头微皱，龙装竟在肩部生成，并在机械开合中，化作一枚小小的监控探头指向四周——
    流动灵质传感器。
    在初步解封“黑风”这一型后，由于季离特殊的龙装状态，呈现出来的特殊术式：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本章完)

 第460章 天才

    第460章 天才
    李江遥一脸懵逼，但严宁却瞬间变了脸色：
    “殿下，请赶紧离开这里……”
    片刻后，目送李江遥娇小的身躯抱着一大堆比她还高的实验打包器材离开，严宁正色道：
    “殿下，您应该知道蜃楼下方，镇压着一座大墓，而为了便于维度接触的缘故，这座研究所有入口直接连接着那处大墓。在研究所深处，甚至有着稳定的里世界入口。
    有些时候，无论是大墓还是里世界，那里面的东西都会泄露出些许动静。一般不可查，但如果您听到了……”
    季离笑道：“千万不要理会？”
    严宁重重点头，而后面容舒展：
    “但一般来说，这属于正常情况。这边走，我先带您去实验室。”
    正常情况么？
    季离思索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这并不是对方所说的那种情况，而是和那个“红心”实验室有关……
    又是被他风干的老灵魂吸引的怪东西？
    跟着严宁，季离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实验室，里面摆放着一些他眼熟的刻录灵质回路的相关材料，环境还算不错，就是有些灰尘。
    进入的门扉旁边，卡着“维尔丹·萨利”的名字，严宁将其摘了下来：
    “这是之前一个天才学生使用过的实验室，在他进入‘圆轮计划’后就没怎么使用了，正好可以提供给您。”
    季离奇道：
    “我不是实验助理么？”
    严宁不好意思地笑了：
    “虽然院长的意思是，不用管您，不过……”
    他看了看四周，低声一句“得罪了”，将季离拉到角落，并将一份学生档案递给他：
    “这是我一个侄子，已经延毕两年了，今年如果再不能毕业，学位证是小事，无法进入司魂局才是大事……”
    季离顿时懂了，展颜一笑：
    “走后门？那你不应该找我啊……”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严宁小声道：
    “其实也是他自己不争气，但是今年真的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也很努力，但学分就是还差两门，时间上来说又紧张，但是最近我看到了您的课……”
    季离的课经过校长的特殊调整，总体学分是要比其他老师的综合实战课高的：
    “那就报我的课呗。”
    严宁顿时汗颜：
    “……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我也不需要找您了。问题就在于……您可能有些低估了您目前的人气。”
    季离的四个班已经报满了。
    他顿时眉头一皱：
    “那我也没办法，你总不能让我踢一个人出去。”
    严宁轻咳一声：“是这样的……”
    原来，季离第一次上课的时候，两个旷课的学生中，那个没来的维尔丹是灵魂心理学特长生。
    因为参与了蜃楼实验室的“圆环计划”，所以这家伙有保研，他上不上综合实战课都无所谓了，其本人也志不在此，人搞研究的，不打打杀杀。
    既然这样，那就腾出了一个学生名额，对于季离来说，这也就是顺便的事情。
    而作为交换，严宁愿意全力帮助季离完成课题，达成他的目的：
    “之前院长去旁观了您的课，听他们回来说，您身上具备着独特的怨龙力量，而怨龙相关的课题，在‘圆环计划’中足足有十六个。”
    “圆环计划是针对‘红心’项目展开的庞大计划，有大量的课题和项目存在，直接和间接同‘红心’项目相关。
    只要您完成了圆环计划中任意一个项目，就能够参与到‘红心’的研究之中，自然也就能接近李江行院长。
    院长这人吧，一个是因为他本身的地位，需要对王选避嫌，但只要您表现出自身对于研究项目的推进作用，无论是什么样的才能，他都会接纳。
    对他来说，推进研究相比避嫌来说要更加重要。”
    季离略微思忖：
    “嗯……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说那个学生也同意，那可以让你侄子选我的课……”
    严宁大喜，刚要道谢，便听到一句轻飘飘的话从耳边传来：
    “只要他能活着上完。”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其实这事儿我还没跟他说，是我自己看着着急给他做决定了，先定下来总是没错的。”
    他也听说了季离那堪比杀人一般的上课流程，据说这位爷的上课理念就是实践出真知，就差闹出人命。
    经常死的兄弟们都知道，你不试着死一死，怎么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呢？
    这不一千多个学生都去上了，还活得好好的，能出什么问题呢？
    一番交涉完毕后，严宁也是踏实了，很是热情地向季离介绍起实验室内的各种器材用法，而后拿出了一大摞档案，是让李江遥帮着推过来的：
    “您以前有过灵质回路方面的系统性学习么？”
    季离想了想，他虽然自学成才，已经自诩小半个灵质回路大师了，在死徒真身的加持下，现在绘制灵质回路更是手到擒来。
    但的确，他还真没经历过灵质回路方面的系统性学习，便摇了摇头：
    “没有，不过我会刻录。”
    严宁认真思索：“这样啊……看来是野路子，那有些够呛……这样吧。”
    他翻出来几个档案夹，分成两份：
    “这边的，是涉及到基础知识的档案，大致能够作为系统性的教科书来进行学习。而这边的……”
    他掏出一份递给季离，自己也拿了一份翻了翻：
    “可以视为在这之上延展的进阶性内容。”
    “如果您要在一个月内触及到圆环计划的话，那么这周四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活用那边的基础知识，并完成这些档案夹内的……”
    他说着正抬起头来，看到空气中从季离手指之下延展出来的灵质回路，大脑瞬间宕机：
    “……这是什么？”
    季离一手拿着档案，同时看着他：
    “你给我的档案里的内容啊。”
    “……你刻出来了？在空气上？”
    “是啊。”
    “用手指？？？？”
    “不然呢？”
    严宁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手掌颤抖着将季离手里的档案拿走，转身翻了一会儿，掏出另一份递给他：
    “试试这个……”
    季离了半分钟看完上面的内容，随手在空气中一点，红色的灵质随着他快速移动的手指化作猩红的灵质回路，亮起光芒：
    “完了。”
    严宁错愕了一瞬，又转身找出另一份：
    “这个……”
    季离看了五秒，随手在空气中画了起来，但画了一半就被严宁制止：
    “不……不用画完，再试试这个……”
    季离拿过来，也懂对方的意思。
    画完的话灵质回路生效，如果是存在一定危险性的灵质回路，在空气媒介中会出问题。
    随着哗啦啦的档案页直接翻过季离的视野，被飞升协议全部读取，他随手将那上面记录的灵质回路全部画了一半。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一个又一个的灵质回路直接被季离刻录在空气中。
    从一开始的半分钟一个，到后面十秒一个，再到后面直接飞升协议量子速读，甚至便看边画。
    随着档案在周围越堆越多，就只剩下严宁手里拿着的那个了。
    “好了。”
    看着季离身旁漂浮着的，面积数米的灵质回路，就差一笔就能彻底完成，严宁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后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将那最后一个，被他夹在腋下的写着“一环a9”的白色档案夹递给了季离：
    “这个……”
    片刻后。
    严宁满头大汗地冲向深处实验室的方向，一路上撞倒了不少懵逼的研究员和学生：
    “李院长！！！李院长！！！有大事！！！！”
    “我有大事要汇报！！！！”
    “疯了！！全疯了！！！那陵嗣子是个疯子！！！！”
    (本章完)

 第461章 通知

    第461章 通知
    中央区实验室。
    一枚发出红光的裂隙发生器正放置在实验台上，那位于整个大型实验室的最中央区域。
    但和季离在学生手中见过的那个巴掌大的迷你版本不同，这台裂隙发生器足足有半人高，此刻正随着实验台上汇聚的灵质回路起伏脉动着。
    李江行身着一身红色的特殊防护服，将特殊的呼吸阀吸附在口鼻上，微微扭动确认密封完备：
    “按照惯例，在今天的重要课题正式开始之前，报告一下各自的进展。”
    实验人员们也已经穿戴整齐：
    “根据实验进展，1号实验室这边重新排列并设计了‘圆轮计划’，将原本属于最外环的a9系列项目纳入一环的范畴。
    没有直接纳入圆心，主要还是其并不对您给到我这部分的‘红心’项目具备实质性的重大影响。”
    “2号实验室这边重新确立了龙狱气息的成分和分离方式，当然这正是今天的课题主题……”
    “3号实验室……”
    所谓“圆轮计划”，是围绕李江行的核心团队独自研究的“红心”项目，做出布置和安排的模块化大型研究课题。
    就像是一圈圈圆环，根据对“红心”项目本身的影响能力和推进能力，将大大小小的课题分为十环到圆心。
    每一环又有若干课题和研究项目，并对整个计划起到各自不同的作用。
    越靠近圆心的子项目，对“红心”计划的影响和推进能力就越强。
    而靠近外环的项目也不容小觑，因为那是决定推动“红心”项目的基础研究，同样重要。
    “8号实验室这边存在不小的困难，因为a9系列项目的里世界灵质回路难以破解和复制，我们只能采取更加麻烦的手段来绕开基础壁垒……”
    很快，所有参与人员便报告完毕，李江行叹了口气：
    “不容乐观啊……目前‘红心’实验室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过了，也就是说，一个多月以来，我们都没有真正实质上的进展。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半年前……”
    见一个个项目主管的兴致都不算高，李江行话锋一转：
    “但自从我接手项目后，大家的进展和突破有目共睹，只是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已，作为灵魂心理学研究人员，也应当对此习以为常才是，毕竟我们在钻研的，可是全体人类的精神世界本身……
    丧气话就不说了，今天的【龙狱气息分离项目】，正式开始。打开裂隙，准备分离实验。”
    就在气氛瞬间陷入紧张，技术员打开裂隙发生器的瞬间，一阵嘈杂从外面传来——
    “李院长！！！李院长！！！有大事！！！！”
    “我有大事要汇报！！！！”
    “疯了！！全疯了！！！那陵嗣子是个疯子！！！！”
    所有人齐齐一愣，看向李江行。
    后者面不改色道：
    “不要被分心，外面的人员会处理的，我们……”
    剧烈的拍门声从外面传来，这下给全部人都吓了一跳——
    “李院长！！！老师！你一定要出来看看！那陵嗣子不对劲！！！”
    “他画出来了！他把灵质回路画……”
    那语无伦次的声音还未说完，就变成了呜呜的挣扎声，还有卫士无奈的劝诫：
    “严宁老师，您先冷静一下，李院长目前正在进行关键实验你也是知道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您没有参加，但他的脾气您也清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到结束再说……”
    中央实验室内，李江行重重咳嗽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拉回：
    “好了，全体注意。再次声明一下，只要是涉及到‘红心’实验的一切研究，都绝对不能有任何分心，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怨龙之影，所以……”
    话音未落，重重的拍门声再度打断了他的话。
    饶是心平气和的李江行此刻也是绷不住了，竟直接扭过头去：
    “够了！！！门口的卫士，把那个笨蛋给我拖走！！就算是渊陵王的儿子今天把实验室炸了，这场已经开始的实验都不能中断！！！
    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这其中的风险还需要我来告诉他吗？！？”
    李江行突然发火也是让周围的研究人员一阵呆愣，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很少见到李江行发脾气。
    其实人老人家最近也是心情不好，一个是不想掺和陵王的那些事情，一心醉心研究。
    另一个就是这研究进展的确最近不太乐观，有点儿脾气也正常。
    这下门外的严宁是真急死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说话语无伦次的，但是任谁看了那个神经病手搓里世界灵质回路都得疯。
    他妈的三个科室共同攻克了半年，好不容易才画了两个火柴人出来，你直接半分钟就画了大半了，还是空气媒介直接刻录，用的还是他妈手指！
    这就无亚于你搞了十年纳米研究，好不容易搞出来指甲盖大小的纳米材料，突然有天发现自己领导儿子就是纳米做的，吐口水里全是纳米机器人。
    这你绷得住啊？
    也没什么办法，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晓圆轮计划最终推进的“红心”项目具体内容是什么。
    但他们都知道，那东西是直接关系到里世界和怨龙地狱的玩意儿。
    而和这两个东西有关联上的深度研究，别看看着无事发生，风平浪静，但其中产生的灵魂心理学联系，那可是要命的。
    类似的规则就像是转轮者那样的深层次逻辑，马虎不得。
    所以严宁在给俩卫士拽了半天之后也冷静下来了，就说那等吧。
    这一等就等了俩小时，后头去办公室又等了四个小时，等到天都黑了，李江行才脱了防护服，戴着呼吸阀一脸肾虚地走进来。
    这实验照平时撑死也就四个小时，一般两三个小时就会结束。
    因为模块化的重要研究推进，旨在于一个一个地解决问题，所以一般是占用不了太长时间的。
    今天这一搞就是六个小时，快接近七小时了，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进展不顺利？”
    面对严宁的问题，李江行一脸疲惫地在严宁面前坐下：
    “是的，因为8号实验室在灵质回路方面的推进不顺利，导致我们只能耗费大量的时间绕开灵质回路的技术壁垒，用已有的方式进行分离实验……
    但好在，8号实验室的负责人在灵质回路这块造诣较深，一个版图的灵质回路，他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完成。
    只是即便如此，那也足足有六个，所以这才费了比较久的时间，最后也完成了验证，只是验证的结果让人有些挫败。”
    正说着，他看到严宁露出了极为精彩的表情，顿时眉头一皱：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那陵嗣子是把你实验室给炸了？”
    经过接近七个小时的沉淀，严宁看着也不着急了，就是在听完李江行的话后，那表情看着有些微妙：
    “我没带他去我的实验室，我带他去维尔丹的实验室了，给了他几个灵质回路……”
    李江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脑海中还满是刚才实验失败的事情，同时在电脑上还操作着实验演算。
    听严宁突然顿住了，便催促了一声：
    “然后呢？”
    “然后他就当着我的面，当场在空气中画了一个a9项目里的怨龙回路。”
    李江行：“？”
    他还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接着一摞材料丢在了他的面前，他目光一低头，瞬间愣住：
    “这是图片样本！？”
    李江行捏起一张资料，那是一副在空气中漂浮的，只差两笔便能彻底完成的灵质回路，还能看到季离的半张脸就在旁边。
    在目光怼上去的瞬间，他便察觉到灵魂扳机的触动——
    真货。
    和里世界达成灵魂心理学联通的真货！
    这还没完，又一份散开的档案从严宁手中摆在了他的面前：
    “还有这个，这个，这一大堆……这是a9项目所有的怨龙回路……”
    在捡了几个看过之后，灵魂扳机一阵噗噗跳，李江行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恍惚：
    “这都是那陵嗣子画的？”
    “是的。”
    “叫季离那个？”
    “嗯。”
    “……全部？？”
    “没错。”
    严宁看着导师那一瞬间有些怀疑人生的表情，感觉自己这接近七个小时的等待，突然好值啊。
    李江行擦掉额头的汗：
    一共二十七个……将近七个小时，就按六小时四十分钟来算。
    也就是说，二十七个怨龙回路，那小子平均15分钟就能画一个？？？
    我在那里泡了将近七个小时是为了什么？
    想到刚才他还搁那夸八号负责人画的又快又好，他就感觉脸上有点儿红温干燥。
    “而且是空气媒介……徒手，我没看到他用任何灵质材料……
    老师……除了疯子和极端精神病人，我想不到谁能够用这种可笑的媒介和方式来撬动怨龙回路的力量……”
    李江行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拿着资料，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直到现在你才通知我？！”
    “？”
    严宁的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江行，不说话。
    后者一嗓子吼出来就有点儿后悔了，老脸一红轻咳道：
    “你知道的，实验一旦开始就不能被打断，总之……先带我去看看他。”
    他站起身来，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个红色档案，面对严宁眼含精光：
    “十五分钟就画完一个灵质回路，而且是目前我们尚未突破的技术壁垒……如果是他自身的能力，那他绝对能够成为‘红心’计划的一员大将……”
    看着李江行率先出门的身影，严宁顿时感觉有点儿便秘。
    他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季离那量子速读后瞬间完成灵质回路的手法和画面——
    算了，他自己过去看吧。
    (本章完)

 第462章 物种优势

    第462章 物种优势
    这趟季离玩儿得很高兴。
    严宁发疯那模样给实验室里不少人看到了，有些人就好奇地围拢过来，看看季离是干了啥给人家整精神崩溃了。
    这一看，好家伙，人形回路打印机啊。
    于是便有人不信邪地将自己科室正在复刻的灵质回路拿给季离，被他看了一眼就直接在空气中画了出来。
    这些灵质回路，有不少都是在怨龙地狱和里世界气息中提取出来的信息，大部分并不具备实际的功能。
    只是因为来自于里世界，其存在本身便具有一定的致命性。
    于是在季离画完之前，那研究员老师马上就让季离停手了，但内心已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其他不少人也是纷纷效仿，一个接一个拿着灵质回路来让季离画，全部一比一复刻，一画不差。
    这就有点儿惊悚了，但季离很爽，他的里世界咒印都快闪成夜店小马灯了。
    而这些研究所的里世界回路，也让季离感觉到了一定程度的熟悉，似乎和自己在极光市的血肉之门里的那些，有一定的类同。
    原本的季离想要将这些东西复刻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在经历过墓碑的死徒转化仪式后，这些事情似乎变得信手拈来了许多，这都要归功于死徒超强的灵质适应性。
    只是他不禁有个疑问，这样做，真的就能如愿接近李江行么？
    而站在无数围拢实验室的人潮后方，看着季离正在空气中挥洒灵质，李江行一时间有点世界观崩塌的既视感：
    “是不是我太累了，所以现在体感时间出了问题？或者说，因为实验的缘故，在尚未察觉的灵魂心理学勾连现象下出现了龙狱污染……”
    严宁拿过旁边一个学生的手机，那上面是定格的秒表画面：
    “不，4.37秒，您没问题……”
    而后复杂的目光定格在正在接过下一个灵质回路档案的季离身上：
    “有问题的是那边那位……”
    李江行深吸了一口气：
    “去让卫士喊一声‘院长来了’。”
    严宁顿时领会，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不多时，一声“院长来了”便从走廊深处爆发。
    刹那间整个堆积在走廊中的人群齐齐色变，顷刻便一哄而散，露出了李江行的身影——
    还有他手中亮起的红色档案夹：
    “殿下，最近的事情多有抱歉，我是个学者，一心扑在研究项目上，这段时间可能对您有些怠慢，还望见谅。”
    此刻季离笼罩在一大堆漂浮的灵质回路中，给刚才那一嗓子整的也有些意外，心说这老小子在这研究所里威慑度还不小：
    “没关系，所以你现在是忙完了？”
    李江行也不多说什么，有些颤抖着递出了自己手中的红色档案夹：
    “试试这个。”
    在李江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的，“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的表情下，季离将那东西接了过来，顿时一怔。
    就和之前他接过的无数灵质回路档案一样，这自然也是一个承载了灵质回路知识的档案。
    但和之前那些档案都有所不同的是，这份里世界灵质回路，他有些眼熟。
    因为那些繁复的回路语言组成的形状，竟和他在新罗所拥有的血肉之门外形高度类似：
    “这是什么？”
    “同样是怨龙回路，是我们从目前提取的怨龙灵质信息中接收到的内容化作的科研成果。”
    严格来说，灵质回路其实分为人工回路和自然回路两种。
    前者是指合成创造的灵质回路，大多能够被使用和操作，并呈现出足以达成现实干涉的结果，即展现灵质术式。
    季离曾经使用过的灵质回路大多都属于这种，例如蒙萨给的马，还有他自己缴获使用过若干次的火焰射线。
    自然回路，则是使用灵魂心理学知识，将三重维度中存在的超自然现象和原理，直接回路语言的形式提取出来的信息。
    前者大多经过加工，便于使用，或者融入各种学派内容和研究理论中。
    后者则完全处于一种野蛮的状态，读取晦涩，使用条件苛刻，自成一派，往往作为被研究对象使用。
    而在研究完成后，自然回路便会被加工成人工回路，来应对加工者的需求。
    比如纳入其自身的学派内容，或者研究理论中，甚至是直接使用。
    一些特殊一点的，也能够直接以此自然回路朝着新学派的方向加工，从而诞生一个全新的灵质回路学派。
    倒影世界的“浓雾”，其生成方式和生成原理，和生成之后的效果，理论上都能够提取为自然回路。
    然后从该回路入手，进行对倒影世界的研究。
    里世界自然也是如此，而怨龙地狱中提取出的灵质回路，就是季离今天批量人肉打印的“怨龙回路”。
    它们非常原始，几乎无法使用，但在这里，却是主要的研究对象。
    季离多看了几眼那血肉之门外形的灵质回路，在李江行忐忑的目光中，用半分钟的时间在对方给出的黑色石板上完成了绘制。
    李江行的目光从惊叹到怀疑人生，而后是狐疑，再之后是了然，最后化作了狂喜。
    他能看出，季离根本不懂那灵质回路上面的任何内涵，只是一比一将其复刻出来，但是其复刻的过程，又的确存在着灵魂心理学逻辑。
    这就像是人类诞生之初，先爬再走，然后才能跑跑跳跳。
    你问一个完全没有经受过任何生理学知识的人类本身，这些现象的成因时，他只能得出一个“正常的生理发育过程”的结论。
    但如果是在该领域的专家学者，却能告诉你，这个生长周期的发生时间和发生过程具体是如何形成的。
    骨头内脏和皮肤肌肉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和转变，这其中细胞的各种变化也能讲的头头是道。
    这就是灵魂心理学研究者一直在做的事情，研究灵质和里世界本身的形成，并深入挖掘它。
    观察这种发展本身，他们便能从中提取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在李江行眼中，季离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知道如何利用灵质去刻画灵质回路。
    然后就绕开了纠结他的团队足足一年多的各种疑难杂症，就这么如此顺滑地完成了。
    即便已经知道了季离并不懂得多高深的灵魂心理学知识，在看到那石板上最终形成的大幅灵质回路后，李江行仍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他呼吸急促，瞳孔颤抖，心脏扑通直跳。
    那些灵质的衍化和生成，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接连击溃了好几个困扰他和团队的疑难杂症。
    而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最终呈现在黑色的石板上，化作了那个灵质回路，让他在顷刻间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但更重要的是……
    他的目光定格在季离一脸轻松的神色上：
    这个小家伙……不，这位殿下，他到底是什么物种……
    如果有一种说法能够解释眼下的现象，那只能是对方绝对是和人之灵完全不同的物种，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人不会飞，是因为人不是鸟。
    鸟无法生活在水中，是因为鸟不是鱼。
    鱼无法上岸，因为它们不是两栖类生物。
    而这些动物都不会制造工具，因为它们不是人。
    这是生理和物种之间需要千万年的衍化才有可能跨越的鸿沟，而眼前这位殿下，在李江行的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在灵质逻辑中，他就是绝对的高等生命。
    据他所知，这种生命在目前的世界中是的确存在的——
    死徒。
    所以，殿下是一位……死徒？
    使用怨龙力量的死徒，这代表他得到了神州龙脉的认可？
    但是龙脉怎么会认可死徒，也就是说，他的确是人，但却具备着死徒的特性？
    一时间，李江行一阵抓耳挠腮：
    真是……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仿佛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直愣愣地走到季离面前，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殿下……”
    这庄重的称呼顿时就给季离逗乐了：
    “何事？”
    “请务必让我解剖您试试。”
    “？”
    (本章完)

 第463章 科研疯子

    第463章 科研疯子
    “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随意触碰里面的东西，也不要四处走动，哪怕是四处张望，都需要小心你的视线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
    你不属于‘红心’项目的成员，严格来说我是不应该带你来这里。
    等到辅助我完成结果验证后，我们就立刻出来。”
    随着古龙岩电梯的大门闭拢，季离笑着答道：
    “明白。”
    在季离成功刻画出那幅怨龙回路后，李江行便带着季离来到了古龙岩电梯，迫不及待地要在‘红心’实验室中完成结果验证。
    事情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无论对季离还是李江行来说都是。
    虽然李江行对他产生了开膛破肚的想法，但这也正印证了对方的兴趣程度，现在甚至直接带他进入了“红心”实验室。
    原本在从严宁口中得知圆轮计划的时候，季离还以为要一些功夫才能在李江行面前崭露头角，结果第一天就能直入主题。
    通天塔给予他的投名状，一个是要获取李江行的秘密研究内容和资料，现在已经知道，那东西就是“红心”项目。
    而另一个则是刺杀李江行，季离暂时不认为执行这一命令会是什么好的选择，但其中的操作空间何如，他还无法下定论，毕竟情报尚不明晰。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针对通天塔做出了一点有限的布置。
    眼下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趁着这次进入先获取一些“红心”的情报，探探虚实。
    至于能否真正加入“红心”项目，这个倒是不急，今天的进展已经很喜人了，不用过于贪心。
    但就在季离琢磨的时候，他灵魂扳机突然一荡，一抹古怪的笑声再度传入他的耳中：
    嘻嘻嘻……
    他扭头看李江行和严宁两人并无异常，眉头一皱道：
    “严宁老师，我又听到那声音了。”
    严宁正跟李江行小声聊着“红心”项目的事儿，听闻季离的话顿时一愣：
    “什么？”
    “之前在古龙岩电梯附近听到的声音，你说是正常的大墓和里世界气息泄露，我又听到了。”
    严宁的神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李江行更是猛地一愣，一巴掌拍在了旁边大红按钮将电梯停在了半途，扭身看向季离：
    “殿下，您说什么声音？”
    这番举动显然不同寻常，季离毫不犹豫从肩膀上延展出【流动灵质传感器】，开始朝着四面运作：
    “今天我到古龙岩核心实验室的时候，听到了嬉笑声。严宁老师的说法是里世界和大墓的泄露引发的正常情况。”
    两人的神色已经瞬间变得凝重：
    “古龙岩的作用便是严密隔绝里世界和大墓的气息泄露，你在外面听到的声音，可以是大墓和里世界的气息泄露。
    但如果在这里你还能听到……”
    言语间，季离又听到那声音再度传来，而且似乎近了一些。
    没有任何迟疑，他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龙装状态——
    “那就说明那声音就是从这里头传出的……两位，后退！！！”
    话音未落，三人的灵魂扳机瞬间狂躁悸动，那停滞的电梯如跳楼机般疯狂下滑。
    整个电梯内瞬间一片红光，四面八方传来故障的装置疯狂摩擦的刺耳声响。
    出于保险考虑，季离一把抓住了李江行让其保持平衡，但他没想到旁边的严宁灵质等级并不算高，竟然在强大的惯性下一头撞在了墙壁上，瞬间头破血流。
    而顷刻间电梯就已经砸向最底部，季离双目猩红，龙装表面咔咔展开机械卡合，万千血色菌丝奔涌而出，将三人一同缠绕拉起粘了个结结实实——
    轰！！！！
    巨响震颤着整个电梯井，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耳边。
    严宁晕晕乎乎地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已经竟被满是恶异灵质气息的血色触手缠住，顿时吓的亡魂皆冒。
    却看到那些血色菌丝正在朝着门口飞速蔓延生成，耳边传来一声厉喝：
    “躲开！！！”
    严宁被一股菌丝回缩着拉回季离的手中，并被他一把推到了侧面扑在菌丝墙上。
    而那封堵在电梯门的厚重红菌被一根滑溜溜的真正触手顷刻撕裂，散发着青烟的酸蚀粘液朝着三人泼洒而来，被季离抬手一发黑风全部震飞回去。
    此刻，那电梯门被触手撕裂洞开，露出一片红光的实验室内部——
    那是一道套着红色衣服的佝偻身影，身高两米有六。
    他被一身破裂的红色服装裹在其中，已经被身上的粘液高度腐蚀，但依稀能够辨认出蜃楼研究所防护服的模样。
    融化严重的呼吸阀挂在它的粉白乳色的滑溜脖颈上，摇摇欲坠。
    一根根粗大的粉白触手粘连着粘液，从它的身下延伸到四面八方，将整个空间敞亮的实验室堵得密不透风。
    而那熟悉的笑声再一次清晰无比地传入季离的耳中，这一次，三人都听到了：
    “嘻嘻嘻……我一定会成功的……”
    它缓缓地扭过滑溜的头颅，但那如蜗牛般的身躯上并没有看到任何脑袋的存在。
    取而代之的，则是它脖颈上挂着的呼吸阀上，死死地粘着一张脸皮。
    那脸皮后方包着一颗乳白色的大脑，光滑的大脑上已经长瘤子一般长出了密密麻麻们的小眼睛。
    而脸皮则双目半睁，同那呼吸阀面具完全同化融合在一起。
    并对着季离三人缓缓开口，尤其是已经僵硬在原地的李江行：
    “老师……我就快成功了……”
    老人看着那怪物，一脸震惊，嘴皮蠕动着艰难开口：
    “维尔丹……”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老人的震惊，“维尔丹”似乎错愕了一瞬间，而后才低头看向被自己用触手粘起的湿透资料：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根根触手陡然挥舞，那声音在瞬间变得无比尖利刺耳，旁边的严宁瞬间跪倒在地，脸上在剧痛中长出撕裂出一张大嘴：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狂暴的音波震颤整个实验室，堆积在整个空间中的触手开始疯狂挥舞。
    一时间整个实验室如菜市场地震般漫天飞舞着杂物与粘液，两蓬滑溜溜的触手朝着电梯席卷而来。
    但红光一闪，两条触手瞬间被切成碎片，漫天浆液四溢——
    季离扭动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八面汉剑，电光四溢之间，已经闪动起高周波频率，面甲上亮起两点红光：
    “所以，你就是那旷课小子……”
    (本章完)

 第464章 比墓碑的胸还大

    第464章 比墓碑的胸还大
    季离一剑砍掉严宁脸上的大嘴并将一大张黑色纱布直接拍了上去，身后爆发的菌丝已经将两人李江行和他裹得严严实实保护在后方，脚下一蹬就要冲出去。
    但李江行眼中闪烁着暗金色的灵质，高高抬起的手臂发生一阵机扩卡合变动的声响，竟是一条塑料义肢手臂，内里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
    “别上去！！！我能解决！！”
    在那狂暴的金光中，整个实验室内浮现出重重灵质回路，层层迭迭如矮塔状，瞬间便将那惨叫嘶吼的怪物顷刻碾碎！
    看着那浆液四溢的现场，季离瞥了眼手腕迅速恢复原状的李江行：
    多少是恕龙顶级角色，在自己的主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那怪物看灵质反应的话，怎么说也是死徒级别的存在，竟然被瞬间秒杀？
    季离思考了一下自己潜入失败的代价，果然还是得以正当理由来这里搞资料……
    但这会儿，旁边的严宁后脑却猛地长出一大截，迅速变成一只蜗牛的脑袋，长出万千牙根朝着他原本的头颅猛然咬去，被季离一剑斩断：
    “还没结束？”
    金光开始疯狂晃动。
    在如同地震般的颤抖中，那满地的乳白色粘液开始朝着中心汇聚，如烂泥一般重新组合成那具身躯：
    “不——！！！！！我明明就要成功了——”
    李江行眼中金光再度暴涨，但在那怪物的怒吼声下，整个实验室内席卷过猩红的狂风——
    维度不知何时开始撕裂，一道血色的大洞逐渐生成。
    而“维尔丹”的身上开始爆发某种骨头爆裂的声响，身躯扭曲着增长，膨胀，一片片肉色的龙鳞从它那光滑的身躯上寸寸凸起。
    但那龙鳞却是滑溜溜的，像是龙鳞模具铸成的胶质血肉。
    就连它的脖颈上也长出了一对乳白色的蜿蜒龙角。
    至于那颗原本的头颅，已经彻底畸变成一大团扭曲虬结的乳白色大脑体，被他单手捞在怀里，朝着季离三人发出尖利悲恸的哭嚎：
    “我成功了！！我变成龙了！！”
    “我变成龙了！！！！！”
    在那宛如实质的音波扩散中，严宁和李江行的脸上竟齐齐泛起一层肉色的龙鳞，每一颗龙鳞又化作眼球，星星点点般不断眨动着。
    李江行更是一阵咬牙，按下了什么东西：
    “遭了……龙狱入口……”
    但他突然察觉季离不见了踪影，而猩红的龙甲已经闪身出现在“维尔丹”的身侧：
    “你这小子……”
    眼中红光暴涨之间，血色的雷光已经遍布剑身，扩张化作震颤的高频刀，悍然刺入那庞大的“龙”躯之中。
    猩红的雷光瞬间从下至上一闪而过，乳白色的浆液爆裂而出——
    “旷课就为了干这事儿？”
    “维尔丹”痛呼着，身躯疯狂摇摆，浆液四散飞溅，无数长着肉鳞的触手朝着季离席卷而去：
    “滚开！！！”
    雷光爆裂，瞬间将维尔丹浑身电成龟裂的焦炭，那无数触手也被其切割成亿万碎片。
    而季离根本不给它任何挣扎的机会，血色的剑光裹挟着雷电在顷刻间撕裂其身躯化作数段，“维尔丹”惨叫连连，白色的浆液不断朝着四面八方爆裂而去。
    但在旁人的视角里，却完全是另一副光景。
    李江行愣愣地看着季离笼罩在那狂暴的里世界辐射之中，像是没事人一样飞速屠戮眼前高度腐化的怪物，一时之间失去了言语。
    而刹那间，那不断恢复的怪物身躯发出一声厉喝，终于彻底爆裂开来。
    那身躯竟如爆子般炸开了大量的杂物：
    各色文档，刻满了灵质回路的各色石板，还有大量造型不一的通灵道具。
    扶着旁边严宁的李江行顿时变了脸色：
    “不好！！！殿下，快阻止他！！！”
    话音未落，季离就已经将那颗头颅插进了地里，瞬间绞碎。
    但一蓬畸变的肉体从那尸块和杂物中迸发而出，裹挟着一大块红色的晶体和大量标注了红色贴牌的杂物全部钻进了洞开的龙狱入口：
    “我的……都是我的……我必须要完成……没有人能阻止我……”
    季离的反应极快，抬手便要一道红雷轰过去，却看到那块鲜红的晶体，顿时扭转了方向打在实验室的墙壁上：
    异界结晶？！
    这一块，竟然比墓碑的胸还大？！
    他瞬间抓向那龙狱入口，哪怕菌丝都在瞬间爆发出去，也只抢救回来一小半杂物和一大块血肉。
    他张开五指让那些东西自由落体，其中并没有异界结晶的影子。
    刹那间，龙装头部的双眸炸响血色电流。
    而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不！！！！”
    李江行直接甩开晕乎乎的严宁，后者同地面一阵亲密接触，当场给疼醒了过来。
    而老人则飞速冲向了那龙狱入口，一脸不甘地看着那正在沸腾的大洞：
    “研究资料……我的成果……”
    但没等他冲到那入口处，一道血色的身影已经率先冲了进去，这几乎让李江行瞬间清醒：
    “殿下？！”
    季离已经化作猩红的闪电冲入了沸腾的龙狱入口：
    “我去给你抢回来。”
    “不，等等！！你不能——”
    狂暴的波动从那入口中爆发而出，将李江行整个震飞出去。
    他甩了甩脑袋爬起来，看到那正在逐渐缩小的入口，脸上呆滞了一瞬，马上爬了起来，手中的义肢爆发红光：
    “严宁！！！准备术式！！！陵嗣子绝不能死在这里！！！”
    严宁捂着畸变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勉强从自己的空间道具中摸出呼吸阀给自己带上，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看到那正在逐渐缩小的入口，面色变了又变：
    “殿下进去了？！”
    当即便冲入了实验室深处。
    而这时一声巨响，一道青色的身影碾碎了电梯，是个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的胖男人。
    他面色难看，抬手便是一道青柱轰在那龙狱入口：
    “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江行甚至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那入口开始飞速缩小：
    “副校长！！等等！！！季离殿下冲进去了！！！！”
    校长瞬间收手，面色剧变：
    “你说什么？！”
    “而且我的研究资料全部被畸变体带走了！！！暂时……还不能关……”
    副校长顿时怒喝：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古龙岩封锁之下还会出现这种问题！？现在整个学校连带着四周区域都在响着警报！马上就会有陵王到来了！”
    李江行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这里爆发的龙狱入口必将影响到学校底下的大墓和里世界入口，要不了多久大墓就会暴动。
    但是如果这个入口消失，不管季离能不能回来的问题，他的研究资料怎么办？那些成果怎么办？！
    而副校长率先思考的则是学校的问题，他只是挣扎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青色的灵质光柱再度爆发而出：
    “我没办法拿大墓和整个学校乃至整个蜃都开玩笑！必须立刻关闭这条入口！！！”
    “我看你敢！”
    墨色从那电梯井中窜出，同青光轰然相撞，化作一道黑发肆意狂舞的小巧身影——
    渊陵王。
    此刻的他面色狰狞，脸周长出无数墨色鳞片。
    在挡下副校长的术式后，一把将李江行吸入了自己手中：
    “你是说，我儿子在那玩意儿里面？！”
    ——
    ps：昨晚卡文摸了，今天补上。
    点的炸鸡都凉了呜呜呜
    (本章完)

 第465章 裸男

    第465章 裸男
    季离的身躯从一道深红裂隙中一跃而出。
    落地的瞬间，他便感知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如同活物一般在起搏脉动着，那是猩红的沙子。
    抬头后他便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血色戈壁，两边堆积着东倒西歪的石刻雕塑，它们全都镶嵌在那些残骸之中。
    有的就这么插进血色的沙子里，有的则无重力一般漂浮在半空中。
    就在这血色戈壁的尽头，有着一蓬黑红色的未知领域，如同一枚巨型的红色黑洞，又像是镶嵌在地面上的星球。
    那边缘处朦胧的鲜红在不断起伏——
    怨龙地狱。
    “感觉不太对劲……这地方和里世界的差别有点儿大。”
    季离能感觉到在进入的瞬间，就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呼唤着自己，那不是来自于耳边，因为那不是以空气为媒介传播的声音，而是一种特殊的灵质。
    那灵质不断颤动他的灵魂扳机，吸引着他投入那起伏的怨龙地狱之中，又不断传来各种复杂的情绪，还有轻声的呼唤和呢喃。
    而四周的无数石雕顷刻扭转头颅，鲜红的目光锁死在他的身上：
    【留下，留下，留下……】
    剑光一闪，季离四周炸开漩涡般的刃光，将那四面八方的石雕和残骸尽数粉碎：
    “不好意思，你这地方环境不太行，我来串个门就走……”
    他横开红电频闪的高周波剑刃，里世界咒印剧烈燃烧，将今天得到的傲慢指数全部灌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随着飞升协议为木桶效应新增的测算数据开始疯狂跳动着百分点，他的龙装齐刷刷地打开无数装甲盖板。
    那些血色的外骨骼装甲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更加繁复和紧实，大量的装甲单元在分裂，让这具灵质呈现的外形更加精密。
    他的肩甲中心两处也出现了环形的机械化坍缩和压沉反应，中心化作两枚高速旋转的涡流发生器，血色的风浪一路扩散而出——
    【风魔引擎-87%】
    龙装状态下的视野已经化作平视显示器的状态，一切灵质流动都在他的眼前数据化，将它们的变化全部呈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只是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路径透过眼前的无数逻辑框格，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中：
    “找到你了……”
    他随手将高周波剑投入地面，而双肩的鲜红风涡传导到他的身后，让推进器咔咔展开，扩张，而后轰然爆发。
    张开的龙装推进器随着摇摆的刃尾，瞬间蒸发了他身后十数米半径范围的扇形区域。
    将他的身躯如红煌流星般推向戈壁深处，追着那维尔丹逃亡的痕迹而去。
    四周的一切都在高速后退，季离如洲际导弹直冲目标，视野的四周都因为高速而模糊。
    很快肩头弹出的灵质传感器便停止了摇头晃脑，一道畸形的身影也锁定在了他的视野之中，被平视显示器标注出高亮的轮廓：
    那是一道不断流血，身躯还在疯狂膨胀的怪龙身影。
    它身躯肿胀，背后拖着大量湿滑的触手，又像是龙尾，背后的皮肤像细胞膜一样不断鼓胀着，前肢上抱着一大堆杂物。
    正是那从实验室中抢走的各种研究成果和资料，还有一枚让季离颇为眼热的晶体。
    其身上的灵质反应极度紊乱，走路摇摇晃晃，速度却是不慢。
    在被季离发现的一瞬间便有所感应，那原本断裂的脖颈上却转过一枚肉色的龙头，发出厉声尖啸：
    “滚！！！！”
    “维尔丹”的速度骤然加快，那无数条触手全部虬结并拢，蛇形朝着前方高速逃亡。
    季离的背后炸开无形的气浪，两枚新的推进器从他的后肩处增殖而出，喷出血色的喷口，让他的速度再快一分。
    同时肩膀和胸口的交界处打开密密麻麻的缝隙盖板，如迫击炮一般的电浆炮抛射而去。
    刹那间，猩红的灵质电浆爆裂在整个血色大地之上，瞬间掩埋了前方地面的一切物质。
    等到那漫天炸裂的血色电荷停歇，已经浑身焦糊的“维尔丹”惨叫着从漫天沙子中显露身形，且已然转换了方向。
    这让季离的灵魂扳机微微一颤——
    那正是自从进入这里后，便不断传来灵魂呢喃的方向。
    “有点儿脑子……”
    但二者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了。
    季离飞速降低了高度，狂暴的空压将他下方的红沙冲得向后狂瀑激荡。
    而电荷在他的手腕上跳跃，四十米长的电浆利刃浓缩着暴涨而出，就要朝着那逃亡的身影一刀劈下。
    但就在这时，那怪物却发出一声惨叫，焦黑的体表猛地破开，钻出了一截人手。
    一个光头竟从怪物的身体中破开而出，像是溺水的落难者一般大口呼吸，又猛地露出干呕的神情。
    接着才注意到从天而降的季离，神色大惊——
    “龙侍？！你不要命了吗？！这里是怨龙地狱！！！”
    然后才是季离那从天而降的电刃，愣神一瞬之间，却猛地咬牙抓住将自己包裹的怪物，死命朝着自己的方向拉。
    不是为了让其避开，而是拉着那龙头和自己的身体一起撞向季离的刀刃，竟是要扯着怪物一起去死。
    但怪物的挣扎力度显然远超他的力量和灵质水平，嘶鸣着要奋力避开季离的刀刃：
    “维尔丹！！！你这个背叛自我的叛徒！！！叛徒！！！！”
    在怪物的怒吼声中，已经从天而降的电刃险而又险地划开二者之间，把它的身躯劈开大半。
    连带着地面都瞬间蔓延出百米长的焦黑刀痕，跳跃着猩红的电荷。
    这一刀让怪物瞬间失去了平衡，在地上反复弹跳碰撞着，等到回归正轨的时候，又迎上了一大片轰炸而来的电浆光束。
    惊叫连连之间，那光头的身体也因为怪物被劈开的血肉而露出了大半。
    龙头顿时将自己手里的各种研究成果塞进了血肉之中，顷刻没入。
    眼见刚才季离那一刀未能斩杀自己和对方，光头连忙扭头冲着季离大喊：
    “快走！！！它想把你带进龙狱深处！！！”
    但话音未落，一道刺耳的嗡鸣声突然从前方世界爆发而出，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完了……来不及了……”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它高高瘦瘦，一身漆黑，就站在那龙狱边缘的高大残骸之顶。
    季离瞬间放大拉近的视觉中能看到其没有五官的面容，但却有着一道螺旋的印记。
    随着红光从那螺旋印记中爆发而出，翻滚的黑泥从那小小的身体中疯狂漫出，顷刻间便化作一只升腾而起的混沌龙形，冲着季离的方向发出诡谲的怒吼：
    “留下！！！！”
    而“维尔丹”见状，龙头哈哈大笑，猛地一发干呕便将一大团腌臜物吐向天空中的混沌龙头。
    从那粉色的唾液之间，正是之前被其吞入其中各种杂物，隐隐能看到红色的晶体也在其中。
    而其本身则拖着在它身体中不断挣扎的光头裸男，朝着另一个方向高速滑行而去：
    “去拿吧！去拿吧！！哈哈哈！！！”
    裸男顿时怒骂：
    “你这卑鄙的狗东西！！！”
    “骂我就是骂你自己！我要找个新的实验场地，把你这个废物彻底剥离出来，然后抽掉你的人格和灵魂，嚼个粉碎！！！”
    但裸男根本顾不上理他，在这瞬息万变之际冲着季离号洲际导弹大吼：
    “别去拿！！！他没把真正重要的东西吐出来！！！”
    而那唾液的速度，怎么说也是死徒级别的怪物吐的玩意儿，速度跟流星也没差了，直接就砸进了那高天龙头的嘴里。
    龙头原本还在叫得欢等着季离送上门来，被一口直接噎住，正要直接吞进去，一蓬猩红之风化作的空压将它的脖颈瞬间碾压。
    狂暴的风压如两道半透明的血色之墙瞬间合拢。
    在那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巨大龙头惨叫一声瞬间爆碎，吞进去的东西在光头裸男惊愕的目光中暴雨般洒落而去：
    “你把怨龙之影干掉了？！”
    而后目光下意识就去寻找季离的身影，但另一声巨响却从自己前方传来——
    季离血色的龙装轰然落地，阻断“维尔丹”前冲的身影并惊起冲天沙瀑。
    在那连体俩哥们反应过来之前，跳动着红色电弧的利爪瞬间一掏，便将那肉龙穿刺了个透心凉，并抓住了裸男被埋在血肉里的另一只胳膊。
    随着漫天浆液爆裂飞扑，那只胳膊连带着整个裸男都被季离扯了出来。
    那只原本埋在连体状态肉体里的左胳膊上，还死死抓着一卷五官闭拢的人皮。
    “维尔丹”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便在强烈的惯性下朝着侧方抛飞而去。
    就在那惊愕之余，只见一道血色的气墙从天而降，就如刚才的怨龙之影般，被瞬间碾成了碎肉。
    漫天粉色浆液之下，季离轻轻甩了甩手掌，一枚严重污染的人格遗物落入他的手中。
    而之前那被怨龙之影吞下的杂物，也在猩红之风的流动之下，全数回到了他的身前漂浮着：
    “还是这个好使。”
    黑风已经基本回到新罗时期的水平。
    他随手便抓出了那一堆杂物之中的巨大血色晶体，但欣喜的目光却骤然愣住。
    血色的晶体以极快的速度化作碎屑飞洒而去，那淡红的颜色，内里显然已经是没有了任何能量。
    在刚才的交锋中经受了如此复杂的灵质洗礼，竟整个“风化”了。
    这时，光头裸男愣愣道：
    “你是想要异界结晶？那一大块都是在实验中已经用过的……”
    季离瞬间捏紧拳头：
    “你他妈在逗我？”
    (本章完)

 第466章 大惊小怪

    第466章 大惊小怪
    狂暴的气压吓得光头男将手一扬：
    “但是还有剩的！！！”
    他猛地一阵干呕，竟然将一小块异界结晶吐了出来。
    一手摊着那满是唾沫的异界结晶，一手捂着嘴巴道：
    “……为了防止它拿异界结晶去召唤异神，我在‘分离’的时候将这部分弄到我的胃里了。”
    季离狂暴的气压骤然一散，停顿一瞬，这才将那满是唾液的异界结晶拿了过去：
    “算了，将就。”
    异界结晶是一回事，考虑到通天塔的任务，这些资料也同样重要。
    而后扫视着裸男一眼，看到其一只腿部还保留着畸形的状态，又看到其双腿之间：
    “造型不错。维尔丹？”
    裸男顿时两腿一夹，脸色哭丧：
    “没错……我是不是闯祸了？”
    但话音未落，他瞬间倒悬而起，眼前一片风景高速变幻，自身已经化身洲际导弹朝着某个方向狂冲而去。
    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才从倒吊的视觉中看到，是眼前的血色龙侍拖着自己那只畸变的小腿，朝着某个方向破空而去。
    处于倒悬状态的他猛地低头，即是看向后方：
    数道颜色各异的混沌巨龙冲天而起，一路洒下污染的黑泥和腐烂的气息，在那起搏的龙狱能量中占据整个天空朝两人蜂拥而来，如世界末日：
    “留下！！！！”
    维尔丹吓得亡魂皆冒：
    “怨龙阴影群！！！我们死定了……我们死定了！！！”
    “别乱动……”
    “你不懂！！！这里是怨龙地狱！！它是不断变化的，无论你进入的入口在什么地方……我们都找不到的！绝对会被怨龙地狱吞噬的！！！”
    话音未落，季离的肩膀打开装甲盖板，传感器呜呜嗡鸣间。
    与此同时，位于一处废墟沙地上孤零零的高周波剑骤然展开，化作三角座形状的机械装置，朝着天空激射冲天而起的猩红光柱。
    但在季离这边，他却看到视野中密密麻麻地升起无数红色光柱，显然，龙狱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他走：
    “混淆视听？”
    目的这一幕的维尔丹惊恐道：
    “我说了……”
    “你说了有个屁用。”
    季离瞬间牵动灵质，刹那间，其中一处猩红光柱的上空雷云翻滚，竟是化作了暴风雨的异象。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那异象的方向猛冲而去。
    维尔丹顿时咂舌，耳边的劲风中劲风传来季离混沌的嗓音：
    “谁不懂？”
    维尔丹：“……”
    漫天龙头疯狂咆哮，但季离已经如流星般掠过原点。
    八面汉剑嗡鸣着被他收入手中，正在蠕动的里世界入口近在眼前。
    ……
    蜃楼研究所。
    起伏的龙狱入口被几名技术员用仪器围拢，大量的数据从旁边的屏幕上不断冒出。
    渊陵王手中拿着个小小的裂隙发生器，正是季离刚来蜃楼研究所的时候玩儿过的那个。
    但那东西此刻却毫无灵质波动，仿佛彻底失去了功效，被其一把砸到地上弹飞到一边：
    “废物玩意儿……”
    李江行正在一旁紧锣密鼓地拉起一大块显示屏：
    “没用的……大墓和里世界目前都处于动荡状态，而且红心实验室是蜃楼研究所的心脏，这里发生的畸变已经导致四周的一切通灵道具都短暂失效。”
    “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你们的结论在哪里？”渊陵王冷声说着，瞥了眼那边的龙狱入口：
    “如果季离死在了里面，就算是你也要付出代价，李江行，别告诉我你不清楚这一点……”
    老人沉声道：
    “所以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首先是这里，这是目前红心实验室的位置，它产生的波动导致大墓动荡，并引发了数个不稳定的特异点灵薄狱，或者说……”
    “劫持。”
    “这会导致大墓的暴动提前，虽然不算是真正的暴动，但特异点的存在却会加速这个过程。”
    “而这些特异点的爆发，是由于红心实验室引动的异常，导致了里世界和大墓一齐动荡，所以在维度角度，那其实是数个漩涡。”
    “它们会不断吸取大墓和里世界的气息，以原本的灵薄狱为载体，以大墓气息为地基，再以里世界气息为材料，变成一个……”
    李江行斟酌了一下用词，渊陵王插话道：
    “小墓？”
    李江行：“……”
    “……我想还是用‘特异点灵薄狱’这个说法吧。”
    “总之，这些特异点灵薄狱处于吸收大墓和里世界气息，膨胀自身的状态，基于这个特点，我们可以使用最新的技术，利用这种现象来找到殿下的位置……”
    渊陵王冷声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
    李江行：“需要半个月时间准备。”
    渊陵王双眸瞬间化作橙色的龙眼，一只龙爪直接碾烂了身前的操作台：
    “你怎么不说让我去欧洲七日游回来再救人呢？”
    李江行道：
    “理论上来说，您的确可以去……”
    “够了，李江行，我没空在这陪你掰扯。”
    渊陵王径直走向龙狱入口，旁边的副校长吓得赶紧拦住：
    “陵王殿下请你冷静一下！一个陵嗣子就已经够了！我们没办法接受失去一个陵王的代……”
    话音未落就被渊陵王一巴掌扇飞，一群人全部上前阻拦，也全部被渊陵王弹飞出去。
    那肯定是拦不住，但又必须得拦。
    这只会让渊陵王怒火更甚，一声厉喝下墨色灵质四处翻飞，其背后张开一对龙翼掀翻四面人群。
    李江行劝了两句给骂回去了，这下根本不敢劝，越劝人火气越大，至少不能他来劝。
    而且季离对他来说也是刚得到的宝贝三体人，还有他的实验成果也全都被畸变的维尔丹卷走了。
    他不想拿回来吗？他当然想啊，但是总不能进龙狱里随便送死吧？
    就算完全冥照进去那也呆不了多久啊，反而是季离的体质，说不定真的能在里世界生存下去。
    只是人老爹不信，主要是不是搞研究的，真没法信。
    这会儿副校长也看不下去了，哪怕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拼着两败俱伤也不能让渊陵王一起栽这里，开着灵质就上去拦人了。
    就在渊陵王暴怒，双方马上要打起来之际，龙狱入口突然一阵波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跑出来。
    校长神色惊愕，面容大骇，手上灵质暴涨，以为是什么红怪要跑出来了，准备动手。
    而李江行眼中精光爆闪，眼中大定，心情瞬间激荡的同时，果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甚至不需要救，自己就能出来，甚至说不定还能把成果都带回来！
    至于渊陵王，则是面露狂喜：
    “季离？！”
    就在三者神态各异，神情紧绷之际，在所有人砰砰直跳的心脏和悸动的灵魂扳机中，一个裸男从里面弹射而出，以头抢地圆润地滑入了冲突的双方之间。
    渊陵王：“？”
    李江行：“？?”
    副校长：“？？？”
    三人瞬间僵硬的表情下，维尔丹艰难地支起身子：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然后才是一大包东西从那里面丢了出来，零零散散洒了一地，都是红心实验室的研究成果。
    而季离的身影这才从里面走出，看到眼前这谐气凛然的一幕，微微一愣：
    “唷，都在啊……咦，儿子爹怎么也来了？”
    这奇异的称呼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僵硬，而后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这渊陵王府的家风……这么纯正的吗？
    渊陵王热泪盈眶的双眼瞬间面无表情，而后墨色的龙爪捏得咯吱作响：
    “你再叫一遍？？”
    (本章完)

 第467章 后果

    第467章 后果
    “也就是说……”
    安定下来的季离，一边接受着研究员的检查，看着被束缚带五大绑在实验台上，疑似要被迫接受就地解剖的维尔丹：
    “就是这家伙偷偷推进‘红心’实验，导致自己人格分裂。虽然命保下来了，但是却引发大墓和龙狱共同暴动，并制造了好几个‘小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李江行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正在整理季离带回来的各种研究成果，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眉头一皱：
    “……还是少了点东西。”
    所有成果几乎都在，没有任何缺斤少两堪称奇迹，但那块摆在外面用于实验的异界结晶，和一部分使用过的褪色结晶没了。
    季离自然答道：
    “毕竟是龙狱，你没见到那家伙甩着两个脑袋能跑成秒速好几公里的模样，会少些东西也很正常……你说是吧，连体婴儿？”
    被绑在床上的维尔丹猛点头，李江行眯了眯眼，没再多说什么，让下手将那些东西全部收好，扫视众人。
    渊陵王翘着二郎腿坐在季离旁边的高实验架上，将自己水平线拔到比他高一个头的位置，彰显他作为父亲的威严，一只手还搭着季离的肩膀，偷偷用灵质烧他。
    旁边则是一脸无奈的副校长，如果不是他拦着，渊陵王估计要跟自己儿子在这里打起来。
    罪魁祸首维尔丹就不说了，五大绑接受检查。
    这家伙也是命硬，在察觉到自身不对劲的第一时刻，以灵魂之井完全萎缩为代价，使用了李江行传授的紧急秘术进行人格分离。
    但在最后还是被变异的自己裹挟进入了身躯，锁在了畸变的自己身体里。
    直到季离直接将其斩杀，这才有了喘息的空间，得以连体婴儿的造型半脱困。
    而不说这场灾害的后果，当前引发的动乱也不小。
    现在外面整个蜃楼大学的区域都在响警报，人群疏散，灵薄狱暴动。
    根据外部的时事消息，还出现了皮影者作乱的情况。
    哪怕已经进一步得到遏制，这口大锅也必定是背在了李江行和维尔丹身上。
    李江行神色凝重道：
    “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会逃避责任，但是各位，还有陵王殿下……目前最紧要的情况不是这个，恐怕得立刻上朝，商议如何解决……”
    “上朝”这话一处，还在跟季离较劲的儿子爹顿时扭过头来，眉头猛皱：
    “现在入口已经关闭了，大墓和怨龙地狱也已经停止了暴动，至于那几个特异点，让司魂局去解决不就行了么？
    再不济也就是让我等出面，还需要扯到上朝？”
    “上朝”原本是指旧唐和新唐时期，臣子到朝廷觐见君王，奏事议政。
    到了如今的恕龙，“上朝”则是开启最高议会的意思。
    虽然不一定要把正在闭死关的螣君叫醒，但绝对是国难当头或者区域性颠覆性大事才需要上朝。
    李江行郑重道：
    “是，目前情况已经得到了遏制，只需要解决那几个特异点灵薄狱即可，但如今的问题是……”
    他顿了顿：
    “由于大墓动荡泄露，经过刚才的暴动，后续龙跃节的暴动时间，必定会提前。”
    “也就是说，今年的王选战场，要提前开启了。”
    季离眉头一皱，顿时看向身旁的小老爹。
    后者此刻已经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心中所想。
    ……
    “季离！”
    还未离开学校，季离和渊陵王便迎面撞上一道倩影。
    纪若汐略显惊魂未定地冲了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季离眉头一挑，很享受便宜姐姐的拥抱：
    “你消息蛮灵通。”
    “是我通知的。”
    矮小的渊陵王抬眼瞥了下季离：
    “如果我进入龙狱捞你，必定会费不少的时间，那么渊陵王府就要做好准备才行。”
    季离哑然失笑：
    “至于么？”
    “混账东西，你是我儿子，你说至于不至于？”
    季离微微一愣。
    “不过能回来就好……你俩抱完了没？”
    纪若汐这才后知后觉地推开季离，但是没推动，只能自己退开。
    为了掩盖自己的窘境，只能瞪了眼季离，后者耸肩。
    而渊陵王叹了口气：
    “看来你们俩关系最近进展不错，但是目前龙跃节提前，如果不能遏制下去，恐怕我们会错过这一次的‘王选战场’。”
    这个消息让原本脸上还在害臊的纪若汐瞳孔一缩：
    “提前？”
    她看向老爹渊陵王：
    “多久？”
    季离道：
    “如果什么都不做，下周这里的大墓就会暴动。”
    “下周……那样完全来不及……”
    大墓的最低进入限制，是不朽者，无论是她还是季离，距离不朽者都还有一定距离。
    而渊陵王府已经错过今年的三次大墓暴动了，如果这次继续错过，就绝无可能在王选中追上其他人的“绩”。
    看高冷老姐反应有点儿大，季离补充道：
    “也不一定会提前，但如果没办法遏制特异点，就会提前开启了。”
    渊陵王沉默地点了点头：“先回家，边走边说吧。”
    王选这场仪式，其实一直都在悄无声息地围绕势与绩进行，所以并不存在王选“开启”这样的说法，因为它就没停过。
    所以“王选战场”，其实指的就是在固定或不固定的时间段里，一处暴动的大墓，成为王选者们争夺“绩”的场所。
    龙跃节，就是时间段最接近现在的，大墓固定暴动的时间节点。
    季离和纪若汐能否成为下一任九陵王中的一个，直接关系到渊陵王在这一轮“九子”诞生，手中的王权回归神州龙脉并重新分配后，还能不能活的问题。
    不过，大墓因为人为原因提前暴动，自然也能因为人为的原因，将一切扳回正轨。
    而且大墓提前暴动并不是什么好事，它不仅是王选战场，同样也是一场灾害。
    这意味着，整个蜃都针对这场灾害的所有布置都要提前，来不及的不仅是渊陵王府，所以必须要遏制这场提前的暴动——
    摧毁特异点。
    根据李江行的说法，这些特异点就像是漩涡，劫持了大墓的气息，所以只要将这些特异点灵薄狱全部摧毁，就能够放归大墓气息，使其重新回到平衡的状态。
    “所以，要怎么做？”纪若汐眉头紧蹙。
    季离道：“等到明天，蜃楼研究所那边给出结果，那几个特异点灵薄狱除了三个稳定存在且被探测到之外，还有几个处于移动状态，隐藏起来了。”
    老实说，在新罗的时候除了捕食者，他还真没遇到过几个能带着灵薄狱到处跑的恶异，捕食者严格来说甚至不是恶异。
    灵薄狱是恶异的巢穴，所以特异点灵薄狱，必定是恶异。
    有几个天选之子幸运儿接住了这波泼天的富贵，变成了特异点。
    而能带着巢穴到处跑的恶异，除了某些极个别特殊的种类，在恕龙正好有一种这样的存在：
    皮影者。
    回到渊陵王府，季离沉入了灵魂空间，看到已经达到92%，基本全开启第三型【风魔引擎】的进度条。
    不枉他这段时间各种折磨学生，削掉这帮家伙的傲气，加上今天的事情也贡献了一些，总算快要充满风魔引擎了。
    接下来继续获取傲慢指数，就能将第四型【癫狂辐光】，也就是癫火“装载”进入龙装之中，朝着不朽进发。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异界结晶的额外收获，也得到了红心研究所中的大量情报——
    那些被他带回来的研究成果和资料，季离已经通过飞升协议大量记录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虽然有些匆忙，但大致能一窥红心项目到底是在做什么：
    “挖掘”怨龙地狱。
    季离看到的大部分档案和资料，都和现在距离一定的年头，但其中一直是针对怨龙地狱在寻找着什么。
    似乎在恕龙的深层里世界下面，还藏着什么东西，这项研究已经进行了很久了，李江行也是中途接手的。
    考虑到墓碑所说的，李江行的研究引发了里世界的奇异动荡，他们还自己起了个“衔尾蛇”项目的代号。
    这表明，在李江行接手研究后，红心项目取得了一定进展，他们应该真的在深层里世界发现了什么东西。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季离所得到的档案中没有提及，那些实验成果除了灵质回路的石板外，他大多也不太能看明白。
    显然，这些所谓重要的研究资料和成果只是整个项目中的冰山一角。
    虽然这个研究项目目前为止还没怎么引起季离的兴趣，但这点儿东西拿去糊弄墓碑和通天塔肯定是不行的。
    除了红心实验室的中心实验厅外，李江行还藏着更多的东西。
    季离将自己丢进加热的泳池中，飘在水里洗去在怨龙地狱飞了半天的疲惫：
    总而言之，今天已经成功接近了李江行，明天还要再去一趟蜃楼研究所，后续获取更多的情报也不是难事。
    而且还有一枚异界结晶。
    他掏出了那枚红色晶体，对着灯光看了看，没有选择现在吸收——
    解开尘封的记忆会对他的灵魂造成一定负担，所以还是等明天确认后续发展，安定下来之后再吸收好了。
    不过恕龙这地方还真是人杰地灵，那个叫维尔丹的旷课小子，似乎是李江行带的直系学生。
    竟然能通过人格秘术将自身同腐化的部分分离，虽然代价是灵魂之井完全萎缩，但以新罗的灵魂心理学水平来看，也足够惊艳了。
    第二天，季离重返蜃楼研究所，这次自然不会再到本就是机密地点的“红心”实验室了，而是放在了中央实验大厅。
    来的人也不少，除了校内的高阶人员和一部分特殊学生外，一些禁城内的大人物也到场了，甚至还有一位陵王。
    渊陵王在昨天之后就外出了，应当是去做后续的先手准备，所以今天只有季离和纪若汐到场。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纪若汐则向季离指了指前方一个穿着龙纹西装的中年人：
    “那个，就是景陵王。”
    那人面容俊秀，留着络腮胡，活脱脱的帅大叔，又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一个和他容貌相仿的年轻人正襟危坐在旁边，正是被季离揍过一顿的学生景向泓。
    帅大叔左边则坐着一个打扮靓丽的红衣少女，看起来很年轻，被景陵王搂着在小声说些什么。
    从眉眼交流来看，那景向泓似乎有点怕她，不像是姐弟关系，疑似家庭关系极为复杂的样子——
    所以是年轻的小房太太带着一起过来了？
    季离思索。
    坐在角落的两人没有引起太多波澜，纪若汐就这么悄悄给季离介绍着在坐的大人物和认识的人，尤其是景陵王一方。
    根据便宜老姐的说法，景陵王在九王之中，算不得强大，要跟孤陵王相比更是没得提，自身实力也较弱，不如姐弟俩的儿子爹，但确是子嗣最多的一个。
    季离看了眼景陵王的颜值，称赞点头：
    “老小子长得确实帅。”
    “我在认真跟你讲……”纪若汐无语。
    正因为儿子女儿多的原因，景陵王目前是四处开战。
    原本在对方的设计中，是其让三子景向泓来牵制纪若汐，四子牵制死去的纪陵。
    现在季离出现，那么恐怕也要对上那位景陵王府的四子。
    “所以，弟弟比哥哥强……那家伙在哪儿？”
    纪若汐抬了抬下巴，指向景陵王左边的“少女”。
    季离眉头一皱：
    “那不是他情妇吗？”
    纪若汐大为震撼地看着季离：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看景向泓挺怕她的，而且老东西喜欢年轻的不是很正常么？”
    纪若汐嘴角抽搐：
    “……那个就是景陵王的四儿子……景向荣。”
    然后补了一句：
    “他……有点奇怪，但……的确是男人。”
    季离双目精光爆闪：
    “伪娘？”
    那眼神顿时给纪若汐鸡皮疙瘩起一身：
    “……你那是什么眼神，别恶心我……”
    季离兴趣大增——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这种存在。
    本以为地球很保守，原来地球也很开放啊？
    这时，四周环境一黑，李江行的身影出现在了台上——
    开始了。
    “想必各位都已经听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了，其中不乏有司魂局的将士还亲身经历了一些连锁事件……总之，我代表蜃楼研究所，向在坐的各位致歉……”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等到重新抬起头来，目光开始扫视下方：
    “在正式这场有关特异点的灾害报告之前，我要首先感谢一位新来的同事……”
    话音未落，季离身旁的纪若汐顿感不妙——
    嘭！
    一盏大灯直接将角落的季离打得熠熠生辉：
    “季离殿下。”
    瞬间，无数目光全数聚焦在季离的身上，包括那景陵王一家。
    “少女”景向荣注意到季离，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季离对上那伪娘的目光，一反常态地邪魅一笑——
    那穿透性极强的目光让景向荣瞬间感觉到一股被刺穿的错觉，当场愣住。
    ——
    ps：先更一章
    (本章完)

 第468章 聚光灯

    第468章 聚光灯
    不对……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儿！？
    景向荣猛地扭过头去，被季离那目光惊起一身的恶寒。
    “你怎么了？”
    景陵王皱眉看着自己的四儿子。
    景向荣摇了摇头，凝重道：
    “那家伙……不太对劲。”
    景陵王顿时乐了：
    “他把你当女人了？”
    “不……不是。他应该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女人，纪若汐就坐在旁边，但是……”
    想到刚才季离那可怕的目光，景向荣顿时又是一阵恶寒——
    我怎么感觉那家伙看我的眼神比看女人还兴奋？！
    这会儿季离已经站起身来朝着四周挥手了，他这样的显眼包，不可能错过这种让里世界咒印薅羊毛的机会。
    重新坐下后，他才继续向纪若汐问道：
    “所以那伪娘是怎么回事？天生的？”
    纪若汐扶额道：
    “要说是天生的……也不能这么说，和他的能力有关，那家伙是因为灵核能力才变成那样的……”
    也就是说，被迫的？
    季离顿时觉得更有趣了。
    随着两人交谈的空当，台上的李江行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差不多了。
    除了表示会担责之外，肯定了季离在这件事情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而后才进入了真正的正题：
    “根据我们埋藏在蜃都四处的灵位桩检索，目前存在的特异点，一共有八个。”
    “能否消灭这些特异点，决定了能否遏制大墓的暴动……但根据我们的进一步调查，事情远没有这般简单。”
    李江行说着，微微顿了顿，目光汇聚在下方的季离脸上：
    “这八个特异点，都和大墓高度相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可以看做是大墓的一部分……我想大家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此言一出，下方座上的人有的疑惑，有的则眉目一怔。
    景陵王身旁的景向荣顿时眼露精光，和其父亲小声交谈了几句后，扭头看向季离。
    结果对上他那让人恶寒至极的目光，才想起来这家伙眼神非常不对劲，猛地又转了回去。
    “和大墓高度相关……老小子话里有话啊……”
    季离看向也在思索的纪若汐：
    “你说他的意思会不会是……这八个特异点因为吸收了大墓气息的缘故，所以也成为了王选战场……”
    纪若汐眸光流转：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环顾四周，发现一部分人也在交头接耳，从旁人的目光和只言片语中，季离两人大致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八个额外的王选战场，那就是八次额外的“绩”，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王选利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选战场”的开启的确提前了。
    大墓生出来八个小墓。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都能够成为王选战场，也就是说，它们都是活生生的王选利益。
    那要如何分配呢？
    李江行继续道：
    “综上所述，特异点一共出现了八个。”
    “但由于关系到大墓暴动，事因蜃楼研究所而起，自然也应在蜃楼研究所之下被终结，所以这八个特异点，在我们的缜密研究后，将由我们指定人选，执行扑杀行动。”
    下方的人群已经交头接耳好一阵了，季离摸了摸下巴：
    “意思是，要由李江行来进行‘绩’的利益分配……”
    纪若汐也颇感意外，而后蹙眉：
    “但那样一来，你不就要和不朽者级别的竞争者争抢猎物了么？”
    季离裂开嘴角：
    “不是没杀过……”
    台上的李江行继续道：
    “目前全部的特异点都已经确认了情况，有三个是高度依靠灵薄狱存在的寻常恶异，由于龙脉的关系，他们无法在现世中活动，所以关于这三个特异点的任务，已经全权交给了司魂局。”
    几名穿着司魂局制服的男女起身致意，一部分人的眼中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先交给司魂局处理，显然，上面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优先当做紧急异常情况来处理，而非是优先当做王选的一部分来处理。
    能否有效解决问题的关键性要大于王选，所以哪怕有绩的存在，也要官方内部消化。
    “另外三个特异点处于移动状态，已经确认是皮影者，目前在司魂局的监控之中，交由禁军处理……”
    “禁军？！”在纪若汐的低呼下，四周略起哗然。
    盔甲碰撞的声响。
    季离猛然扭头，竟在这时才注意到，角落的阴影中一直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不朽者。
    对方身形高大，一手粗壮硕大的龙枪，一手厚重盾牌，全身上下都被漆黑的龙装包裹在其中，表面被些许暗金色纹路点缀，面甲的双目中透露出一抹血红。
    如果不是前进了一步，季离根本没发现这家伙的存在。
    这让他不禁皱眉：
    “禁军……”
    “恕龙最可怕的军队，不是刺杀螣君的话，咱们一般不会跟他们打交道。”
    纪若汐小声说着，而后就注意到季离皱起的眉头，露出意外的神情——
    这便宜弟弟也会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啊。
    结果被季离接下来的问题整的一愣：
    “如果我刺杀李江行，他们会动手么？”
    “会……吧？”而后猛地压低声音：
    “你为什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假设而已，咱们李院长不是和螣君走得近么，看看他俩谁重要。”
    “不是你这么比的……”
    季离说着，上下打量着禁军。
    看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对方猛然扭头和季离对上了视野——
    一抹血红瞬间将季离的视野吞没，他环顾四周，竟觉得四周的环境甚是眼熟：
    龙狱戈壁滩。
    但他眉头一皱，那整个戈壁滩的景象顷刻破碎。
    砰砰的声响传遍整个大厅，禁军沉重的步伐后退数步才猛地止住，那双目鲜艳的红光重新汇聚在季离身上时，仿佛闪过一抹骇然。
    而后将手放在了胸前，微微鞠躬后，身形如墨汁般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莫名其妙……”
    季离正收回目光，却感觉到手腕烙铁般灼热，眼前浮现出认知指数大幅增加的提示，扭头便看到纪若汐和一众惊愕的目光。
    就连台上的李江行也一时间失去了言语，愣愣地看着季离。
    季离：“我今天没洗脸？”
    纪若汐一把扯住他：
    “你做什么了？”
    季离一头雾水：“我做什么了？”
    “那禁军怎么会向你行礼！！！”
    她架着季离，奋力把他脑袋往下压，避开那些视线：
    “龙脉和螣君，禁军只向这二者行礼，连陵王都不配！！你是人民还是皇帝？？？”
    那还真是……稀奇？
    季离嘴角一扯：
    “我是季离。”
    “……真了不起？”
    “当然。”
    纪若汐直接气结。
    “所以禁军到底是什么？”季离有些疑惑。
    (本章完)

 第469章 特殊关照

    第469章 特殊关照
    纪若汐开始小声给他解释：
    在“龙侍”成为绝对的主流觉醒者类别之前，从旧唐到新唐，再到如今的恕龙，有无数灵魂心理学研究者走出了各种百齐放的途径。
    其中，“本恶”学说扩散到亚洲区域，再同全世界的灵魂心理学研究互相融合，就是新罗如今的主流方向，也是在世界范围内延展性最好，覆盖率最高的觉醒者大类。
    “心眼”学说从旧唐时期黑日府佛学交流开始传入岛国，后者逐渐结合“本恶”学说，形成了“心之刃”，在欧洲部分地区同样有走心之刃路线的觉醒者。
    例如季离在闪街见过的阿纳多，那人玩儿的是勾剑，也和黑日府本土的心之刃途径有所不同。
    “龙侍”其实是恕龙时期才出现的产物，禁军，便是“龙侍”途径在历史发展的某一阶段到达极致的产物。
    它们直接听命于螣君和龙脉，但同样也会加入到恕龙的觉醒者组织结构中，听从某些特别任务的调遣，就像这次。
    根据纪若汐的说法，这帮家伙和神州龙脉高度相关，身上也有怨龙的气息，但并不纯粹，且无法从龙装状态下归复人间体。
    禁军似乎更像是某种异常产物。
    而这会儿，因为禁军对季离行的大礼，有几拨人已经炸锅了，比如伪娘那那伙儿：
    “禁军刚才那动作是什么意思？？？”
    景向荣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的父亲景陵王可都未曾受过禁军的礼！
    景陵王脸上同样惊愕的神色也逐渐回正，沉默半晌后露出一抹笑容：
    “那是你的劲敌了，为何问我？”
    伪娘脸色阴晴不定，正好对上景向泓兴奋的目光：
    “你又在高兴什么？”
    景向泓似乎很怕他这个伪娘弟弟，下意识脖子就是一缩，然后强硬道：
    “……那是我的实战课导师，我当然高兴。”
    “有空在这得意，不如多精进自己。每节课都被打成那样，用猪头来形容你肿胀的脸都是一种赞誉。”
    “你……”
    就在下方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疑似要被季离吸走所有话题之际，李江行看着季离的眼眸一战闪烁间，迅速收起了眼中的惊色，重重咳道：
    “最后两处特异点……”
    今天可不是把这帮人叫过来看猴儿的，见下方的骚乱在他的声音下渐渐停止，他这才平滑地继续讲道：
    “它们进入了隐蔽状态，极难侦测。但最后出现的地方已经确定，且通过灵位桩可以确认，并没有移动的迹象。”
    “但这两处，是最大的特异点，若用灵质等级计算，已经超过了其他的三到五倍，是整个扑杀行动的重点。”
    “其中一处，位于蜃都龙尾区，交由陵王们处理。”
    “另一处，则正在天巢会展中心，交由……”
    他的目光锁定在季离的身上：
    “渊陵王府……”
    然后再看向前排：
    “和景陵王府处理。”
    四周再度投来无数目光，纪若汐瞬间蹙眉。
    而季离也再次迎上那伪娘扭过来的目光，露出了之前的同款笑容。
    伪娘坚持了半秒，第三次败退而去。
    ……
    古龙岩电梯中，李江行按下了前往“红心”实验室的楼层：
    “对我的安排，殿下没有异议么？”
    季离道：
    “有什么异议？”
    李江行：“比如……不该将处于直接竞争关系的景陵王府也安排进天巢特异点。”
    “那你把景陵王府踢出去？”
    李江行：“……”
    八处特异点中最难的两处中，一处交给了“其他陵王”，另一处则是“渊陵王府”和“景陵王府”两个势力负责。
    恕龙上面对这件事的安排，要求及时而精确地解决的必要性，要远大于将其作为王选战场的必要性，所以李江行严格来说，是在给季离以公谋私。
    他将其中一处特异点交给两个王府，看似是交给了两个陵王势力，但这是为了从表面公理上说的通。
    因为让陵王势力去解决，实力上合适，也能够体现恕龙对这件事的看重。
    两个陵王加起来还干不掉一个特异点了？这也不比禁军差。
    但之所以说的是“陵王府”而不是“陵王”，就是将其作为王选战场送给了季离。
    毕竟渊陵王府要让谁去解决这件事情，那是接受了安排的渊陵王府自己决定，所以李江行其实是在故意将这小王选战场拱手送到季离面前。
    只是，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明面上是这个道理，但大家都能看出来你什么意思，不要做得太过分。
    所以要将另一个陵王势力也投入其中，做到表面和背地的安排都无可挑剔才行。
    毕竟你只安排一个陵王府去，是不是偏袒的意思有点儿太明目张胆，演都不演了？真当大伙儿看不出来你们之间有py关系吗。
    哪怕季离是遏制这件事的功臣，也得一码归一码，王选这种事情当奖励，不能摆在明面上。
    所以最终李江行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季离当然能看明白，不会多说什么。
    更别提，除了那个让人感觉比较邪乎的孤陵王外，季离暂时还不太把这些陵王放在心上，更别提这些陵王子嗣了。
    就算是陵王亲自下场跟他对砍他也不带正眼看的，自从死徒转化仪式后，他的“自噬”能力还没掏出来用过呢。
    见季离明白，李江行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说起来，那旷课的小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帮他扛下来了。”
    季离：“？”
    李江行笑了笑：
    “他是我的直系学生，学生犯了错，是我的监管不力，也是我没有率先发现他的异常所在。”
    “至于他，只要好好认错，将那些情绪化作推进研究的动力，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不过，我也不是对他没有其他安排，那些之后再说。”
    眼前电梯门打开，他继续道：
    “对于特异点的事情，殿下也不可小觑，一定要好好准备才是。”
    季离道：“很强？”
    李江行点头：
    “很强。”
    他将季离带了带入了“红心”实验室，显然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已经将季离接纳为自己人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那特异点，吸收了里世界龙狱和大墓的力量，加上其恶异本身拥有的力量，能够吸取这样力量的恶异，本身就不是弱者，必定已经达到不朽之上的水准。
    冥照不至于，但至少也双痕死徒的水平，对您来说，依然是巨大的挑战，我也在思考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是否合适。
    但除了刚才那些利害关系之外……我也的确需要您去做这件事。”
    季离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
    李江行摇了摇头，突然道：
    “我知道您拿走了实验室里的异界结晶，对么？”
    “我不是，我没有。”
    李江行顿时笑道：
    “殿下，虽然您掩饰得极好，几乎完全没有破绽，但维尔丹是我的学生，虽然经过了人格分离，但他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
    季离皱眉：“虽然我知道连体婴儿多半靠不住，但这小子未免有些太不懂感恩。”
    “维尔丹是个好孩子……他只是无法在我面前隐藏什么。请放心，我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我们的实验进展已经到了下个阶段，那东西已经没用了。我想请你来看看这个……”
    李江行带着季离走进了实验室内部，进入了地下长廊。
    在长廊的尽头，季离看到了一扇门，但那门却没有任何把手，其中隐隐传来一股莫名的呼唤。
    他的灵魂扳机微微悸动，正要发问，李江行却带着他走进了侧面的一处仓库中。
    琳琅满目的通灵道具赫然呈现在季离的眼前，悸动着他的灵魂扳机，而且在那旁边，还有着一块小山大小的物件，蒙着黑布：
    “你这是……”
    “您可以随意选两件，但只能带走其中一件，剩下的那件，在从特异点回来之后我再亲手交给您。”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将一个王选名额赠与渊陵王府，只要您帮我做一件事情。”
    这展开并不在季离的预料之中：
    “通灵道具我不需要，能换成异界结晶么？”
    他的目光锁定的是那块小山，他总觉得那黑布包着的东西怎么看怎么眼熟。
    “异界结晶？”李江行愣了愣，他不知道季离要那东西来做什么：
    “这里已经没有能用的异界结晶了，您手里剩下的就是最后一块。”
    季离顿时狐疑地看向那黑布笼罩的位置，李江行也注意到他的目光，走上前去将其揭开。
    在季离双眸流转的目光中，他看到一蓬鲜艳的红光，随着黑布的褪去而猛地洒出：
    那正是季离在墓碑的情报中获悉的，李江行所拥有的那一大块巨大的异界结晶。
    但那些异界结晶全都呈现奇怪的雾状，并非是季离使用过后的那种状态，也不是他在龙狱中那些经受过实验同样无法使用的异界结晶，很是奇怪。
    “这些东西，基本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功效。”
    季离将那些晶体奇怪的状态看在眼里，思索着先点了点头：
    “你要我做什么？”
    李江行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我希望您再去一次恕龙地狱，帮我做一件事。”
    (本章完)

 第470章 委托

    第470章 委托
    听闻李江行的意思，季离眯起了双眼，看着对方从那堆通灵道具中摸出了一个筒形装置：
    “特异点因为其成因，背后定然勾连着龙狱，其表现形式你也已经见过了……”
    对上他的视线，季离道：
    “维尔丹？”
    李江行点头：“如果那只恶异濒临毁灭，它就会像维尔丹一样，会选择逃入龙狱之中求存。”
    “我希望您能再进入一次龙狱，将这个东西放进去。”
    那个筒形装置带有以这个时代来说足够精密的结构，同时内嵌了刻有灵质回路的黑石。
    季离问：“是因为目睹我从龙狱中回来，所以才决定将这件事情委托我去做？”
    李江行失笑道：
    “您就当是这样吧。”
    其实并不只是这样，真正让李江行下定决心的，是在刚才中心试验室的那一幕。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渊陵王的私生子，很不简单。
    而这种不简单，也远非是常人眼中所看到的那种非凡，他很独特。
    “我向你保证，这件东西本身对你没有任何危险，你只需要进入龙狱，操控上面的灵质回路将其启动，然后返回即可。”
    “这是做什么的？”季离不可能不了解这东西的用途就随意答应。
    虽然进里世界逛街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但是要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还是必定达成胜利之后才能做的事情，其中的变数可想而知。
    “一个……灵质逻辑的追踪器，或者说，一个能够指出方向的指南针，我正在寻找一个地方。”
    “位于龙狱中的地方？”季离挑眉。
    但李江行摇头：
    “这属于红心项目的机密，我不能再多说了。无论您是否接受，我都不会撤销让您去解决最大特异点的指令。
    那个名额也可以交给渊陵王府，但请不要再追问了。”
    季离眯眼：“龙狱我也去了，灵质回路我也画了，还不能加入‘红心’项目？”
    李江行哑然失笑：
    “您误会我了，殿下，这并非是对您能力的不认可，也并非是不信任，而是……”
    他顿了顿：
    “我想请问，如果您是为了王选的事情才选择接近我，那么如今您的目的已经初步实现了，您已经加入了蜃楼研究所，我很愿意给您一个高级研究员的身份，并加入到圆轮计划之中。
    我也很高兴能够和您成为朋友，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所以在我看来，您似乎已经没有加入加入‘红心’项目的必要了。”
    是正常的表达疑惑，还是……警惕的试探？
    不过好在，季离已经思考过自己面临这个问题的处境，张开了手中红色的怨龙灵质：
    “这个理由够么？”
    李江行失神一瞬，而后瞳孔逐渐回正：
    “我明白了……是原始的好奇心，和力量么？”
    “没有那么深奥，我只是暂时先这么做试试。”
    “我明白了。”李江行点头：“如果您答应，那么等您从这次特异点回来，我会向螣君申请的。”
    螣君？
    突然听到恕龙皇帝的名字，倒是让季离略显意外。
    不过这样的科研项目，如果背后没有皇帝的指示反倒是说不通。
    也就是说，红心项目出了李江行本人的驱动力外，还有皇帝在背后主动推动？
    季离思索片刻后，突然转移话题指向那小山般的雾状异界结晶：
    “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被污染了。”
    李江行说着，竟直接走上前去掰下来一块：
    “这座实验室里本就充斥着怨龙的力量，它们会对一些灵质原料造成不同程度的污染，所以这些异界结晶遭受了污染，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性质和作用。”
    “我能看看么？”
    李江行直接将那一块放入了季离的手中。
    随着季离的灵质触碰上去，果然跟李江行说的一样，不仅感知不到其中的奇异能量，更没有唤醒他记忆的功能。
    但很快，季离便感知到手里这块碎片并非感知不到能量。
    这其中的能量依然存在，只是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非常驳杂，无法和他产生任何共鸣，飞升协议也没有传来任何提示。
    那些驳杂的能量也让他感觉到一些熟悉，因为那正是他怨恨龙装的源头：怨龙的力量。
    怨龙的源头是神州龙脉，自里世界而生，作为深层里世界的一部分，又和里世界本身存在一定的差异。
    既然如此，他能否自己将这东西净化呢？
    季离捏紧了那东西：
    赌一把好了。
    “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季离接下了李江行的委托：
    “至于报酬，通灵道具就算了，如果成功的话，就给我这些异界结晶吧。”
    ……
    入夜。
    季离松开了手中雾状的异界结晶，暂时放弃了。
    果然，还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异界结晶这东西，本身就捉摸不透，其本身的成分，也并不被灵魂心理学研究中所重视，或者说，还未解读出来其到底是怎么构成的。
    不过，倒也不亏。
    这块算是李江行给的订金。
    如果能够自己净化使用，那就帮李江行一把，帮完之后就去领赏，拿走尾款的那一大块异界结晶。
    如果没办法，那李江行那边，这小伙子也还算不错，能帮就帮，不能帮的话，最后肯定是算了。
    就在这时，季离感知到心底传来一抹悸动——
    他扭头看向手边的桌面，那里多了一个信封：
    菲林又来信了。
    季离也看不懂她是怎么将信封送到这边的，一般她来信，都是为了送东西。
    虽然也会象征性写点儿什么，但主要还是为了送包裹，毕竟俩人可以手机联系。
    季离将那信封拆开，里面信纸上的内容，除了表示她依然很难进入恕龙境内外，便是告诉季离，之后可以通过里面的照片来向季离传递一些有效物资。
    如果季离需要物品和通灵道具上的帮助，也可以从这里求助于她，里面还附赠了一个小礼物。
    随着季离将一张照片抽出，那上面竟是一把眼熟的斩马刀。
    灵质注入后轻轻一抖，斩马刀便掉落到了地上，发出哐当的重响。
    被季离捡在手中后，感知上面飘来一丝熟悉的阴影灵质：
    “兔子……”
    这正是金弥纱在新罗最终之战中，碎掉的那把刀。
    菲林将其修复了？季离有些好奇地拿出手机：
    【这东西在新都市中心都碎成渣了吧，你哪儿来的？】
    【大雷（备注）：千仞魔女的房间里找到的，她似乎很迷恋你，收集了一些你的“遗物”。】
    琴？
    【季离：她不在新罗了？】
    【大雷：离开了有一阵，据说是前往血契隐士会的欧洲总部了。她知道你的事儿么？】
    (本章完)

 第471章 猜想与来客

    第471章 猜想与来客
    【季离：她那段时间不知为何受到血契隐士会的监控，我没告诉她。】
    大雷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她原本在闪街当贵宾的时候，琴和她之间的态度就很微妙。
    显然，名媛妞儿那会儿是不知道菲林其实是尊超级大神的，现在多半知道一些了。
    不过大雷对她本身没有太多兴趣，只是嘱咐季离道：
    【你的名字和新闻已经出现在亚洲联邦这边了，好在你换了脸，而且媒体上使用的姓氏是渊陵王的“纪”，没有引发什么怀疑。
    但是考虑到你之前谈到入境时候的袭击事件，显然有人是在入境之前就盯上了你。】
    【没关系，正好这次去处理特异点，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死徒级皮影者，也算提前预习了。】
    季离单手把玩着光洁如新的斩马刀，将这两天的事情跟大雷简单讲了讲。
    对于神州龙脉的事情，菲林似乎也并不了解，听得挺认真的，并对季离选择参与王选之战表达了认可：
    【恕龙埋藏着很多古老的力量，如果能够真正获得王权，得到那地方集群灵枢的高度认可，以后我们做事也会轻松很多。】
    【季离：对了，这把刀工匠费多少，我帮兔子出了，也不能老让你出工，红心实验室里的纪念品还是有不少的。】
    菲林那边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话，半晌才敲过来简短的字，隐隐能看到点儿情绪：
    【我不需要工匠。】
    季离看到这条消息还有些疑惑，而后微微一怔——
    当初这把刀的碎片可是满地都是，对于工匠来说，这还不如重新造一把，修个屁啊。
    大雷显然也不是闲着没事做的那种人，修刀这种事情更不会做，况且……
    什么样的工匠能有时间倒流修得快？
    难怪大雷疑似有点儿小情绪，瞧不起顶级时间领域大师是吧。
    顿时，季离的脑海中涌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会儿后，他将印有雾化结晶的照片放入了信封。
    将信封重新包好，他按照菲林的指示，将那东西放在桌上，并用手机相机拍照。
    随着咔嚓一响，信封消失了。
    等到信封再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后。
    季离将其拆开，看到里面照片上的异界结晶，已经从一小块，变成了两小小块。
    一块通体晶莹猩红，一块内里仍然充满浓雾，季离顿时露出笑容——
    成了，果然，菲林的时间掌控能连异界结晶也能净化，直接将其倒退到完好的状态。
    但是只成功了一半？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
    【大雷：收到了么？】
    【季离：我没想到真能成功】
    【大雷：效率太低，消耗太大，这毕竟是恶异尊主喜欢的东西，尽全力才弄好这么一点，要献祭用的话，省着点儿。】
    菲林并不知道季离拿这个具体是做什么的。
    【季离：一天最多能回溯多少？】
    【大雷：交给你的那些就是了，我的灵魂之井已经快空了，可别再为难我】
    这么少？季离皱眉：
    【如果把你的力量碎片找回来呢？】
    大雷：【那样的话，随便多少。】
    大雷：【这会让你多少有些动力么？】
    季离咧嘴一笑——
    虽然表达很隐晦，但他感知到对方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怡然自得。
    她也很迫切地想要找回自己的力量碎片，在催促了。
    【季离：我会在行动之前跟墓碑再碰头一次，探探口风。】
    不过在那之前，季离看了眼手中的异界结晶，决定先将手头的吸收了，看能回想起什么来，能否解答上一次记忆的疑问。
    而特异点的行动还在安排之中，地点倒是已经定下，就在天巢会展中心。
    根据李江行的分析，那地方最近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时尚展会，前段时间蜃楼大学里面的大屏广告宣传的新罗女子组合，以及一些海内外明星，都是为了那场展会造势的。
    而那只好运的特异点恶异，显然就是奔着那庞大的人之灵集群去的，所以还没办法疏散。
    不然特异点多半要跑，还不能准备太长时间，只能尽快完成围猎布置并找到对方，以那场展会将计就计完成扑杀。
    目前两个陵王府已经派了各方卫士盯紧那边了，等到之后完成彻底的合围，就是正式行动的时候。
    随着季离的思维沉入其中，他的眼前再度出现了奥丁的视觉：
    “看看这次的回忆又是什么……”
    ……
    凌晨时分的蜃都，一辆小型飞机停靠在了私人停机坪。
    穿着黑西装的人们快步上前，排好阵势，迎接贵客。
    而一名眼上带疤的英俊男人微笑着站在红毯中央，看着那飞机的舱门打开，他微微躬身，做出欧洲礼节：
    “久逢多时了，欧洲来的贵客们……”
    高跟鞋触碰阶梯的轻响，银色的礼服在四周的灯光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彩光：
    “游子仇？”
    “正是在下。”
    男人直起身来，看到眼前优雅贵气的金发丽人，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金粉色光，猛地低下头去：
    “贵方本地的闪街已经和我们完成了接洽，为您安排好了全部日程，这方面有我们做东道主，还请不用担心。
    但我想您从欧洲那边过来，已经有所疲乏了，我们也已经为您预订好了由陵王府经营的顶尖酒店……”
    他的余光注意到金发丽人有些不耐的神情，连忙道：
    “最后，欢迎您的到来……血腥圣女阁下，这边请。另外……”
    他抬起笑容，保持着礼仪但避开对方的目光：
    “称呼您为琴小姐可以么？”
    琴理了理绕过腋下和后背的柔软狐裘，将菱格的小包轻轻贴在手中，水光色的眸子瞥了眼对方，探出银粉闪烁的修长美甲：
    “走吧。”
    显然，游子仇套近乎的意图被直接无视了。
    坐上豪华的加长轿车，琴丰盈的身姿轻盈而沉甸甸地压下红色的坐垫。
    游子仇为其倒上一杯红酒递了过去，却被琴身旁的红裙女人接过喝了一口，再重新递给琴：
    “失礼了，游先生。”
    后者耸了耸肩，表示理解：
    “信任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自然理解……”
    琴抿了口红酒，让那些带着涩葡萄味道的酒精淌过红唇，手上的纸质资料发出轻微的响动：
    “只有这一个目标？”
    “您只需要负责这一个目标，我保证，不会影响您在天巢会展中心的工作，请您放一万个心吧。”
    “请先等一下……”
    琴看着手中的资料，落到名字一行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纪离？”
    她的大脑竟在那瞬间空白了一息，注意到那有些陌生的面容，这才转瞬平复。
    “怎么了？”游子仇保持礼貌的笑容，看到琴缩小的瞳孔，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没什么……”琴迅速隐去眼中的波动：
    “目标竟是九王之一的子嗣，你们的勇气令人敬佩。”
    她手肘微撑，扬起手中有些轻薄的资料：
    “灵魂抽走，肉体留给你们就够了，对么？”
    “是的。”游子仇微笑更甚，拿起一张金色封绘的门票，上面的角落印着“天巢”的字样：
    “地点就在您之后的工作场地，顺便我也买了一张票，期待您的魅力大放光彩……”
    琴微微点头后，没有过多理会的意思。
    而是静静地看着那资料上年轻的人脸，渐渐蹙眉。
    ——
    ps：月底双倍月票，大伙儿投投票吧
    (本章完)

 五一节快乐，被迫强制请假

    五一节快乐，被迫强制请假
    葬礼的事情弄完了，今天复工回去有点忙，晚上没来得及写太多，事件大纲也还没排得很好。
    紧急赶着写了三千多字没赶上0点前更新，感觉质量也会出问题，就先鸽了打磨一下。
    五一节了也能在家好好写一下，节日期间正常更新，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要跟琴小姐重逢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写才能规避审核。
    之前因为被举报的事情，前面的很多章节都已经改得不剩什么了。
    每次请假我都是既无奈又煎熬，一旦不更新就精神内耗严重，希望义父们体谅一下。
    另外我很好奇一个事儿，真的有人想看老季跟伪娘干点儿什么的？？？这正常吗。
    老规矩放一下猫吧：
    (本章完)

 第472章 颜色

    第472章 颜色
    “别动，奥丁。”
    耳边传来略有熟悉的电燥声，季离的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昏暗房间。
    那房间高度科技化，墙面的缝隙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电子指示灯，大量的管线暴露在空气中，交错纵横于整个视野之中。
    他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那椅子很大，带有圆盘的精密底座。
    严格来说，这不是椅子，而是坐式义体检修台——
    他正处于回忆之中。
    “奥丁”平视显示器上的ui界面多了些细节上的变化，但和之前相比，总体没有太大的不同。
    一道浑身缝隙中散发着红光的机械人形出现在他的视野右方，正是“萤火虫”形态的世界树创始人。
    他能看到对方体表的萤火虫纳米机械在微微移动，那整个构造体都是由这些机械组成的。
    “还没好？”奥丁发问。
    “没有，飞升协议的底层逻辑由我一手编写，下面墨菲巨构的人又在这基础上更改了许多东西，想要重新扳回到我之前预设的轨迹上来，需要很多时间。”
    下面，意思是这里还是在飞升之后的高天之上，也就是被那个名为“至高矩阵”的存在所笼罩的世界。
    “那你刚才忙活半天是在做什么？”奥丁问。
    “增加一个高精密的识别系统。”
    随着创始人的话，直接投射在季离视网膜上的平视显示器泛起惊涛骇浪般的涟漪，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某种滤镜替换成了绿色的代码。
    那滤镜一闪而逝，像是给奥丁短暂展示了一下使用后的效果。
    “好了，这二进制视野不能用程序触发，原因你懂的。所以我给你设置了一个物理按钮，就在你的掌心。”
    奥丁按下掌心，一个高精密触发器被按动，在季离的眼中，他的视野泛起波澜，再度化作对方口中的所谓“二进制视野”。
    此刻的他目光所致之处，到处都是绿色的流动代码。
    那些数字由0和1组成，密密麻麻的将四周的一切勾勒出体积。
    奥丁扭头看向身侧的创始人：
    “你怎么是黄的？”
    “萤火虫”的身躯外形是橙黄色的。
    “你也是黄的。这个识别系统是根据我制定的‘规则’来运行的。”
    奥丁看着自己此刻同样由橙黄色代码组成的身体：
    “你确定这对‘权能代码’来说有用？”
    “至少能让我们不至于无头苍蝇，至高矩阵可没放弃对我们的追踪和渗透……”
    “倒是稀奇。”
    奥丁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观察着眼前的世界，但就在这时，季离却看到有些别的东西出现在眼前的视觉之中。
    奥丁也适时向创始人发问：
    “那红色的代码又代表着什么？”
    闻言，萤火虫的身躯微微一顿：
    “你是在询问我存在其他颜色的可能性，还是说你看到了红色的代码？”
    “当然是后者。”
    话音刚落，萤火虫一把扯掉了季离背后的管子：
    “那就是追杀过来的‘权能代码’……”
    下一刻，眼前的建筑骤然崩开一个大洞，从那电火四溢的钢铁墙壁中钻出了了一道在季离眼中由红色代码组成的身影，并出来季离有些耳熟的声音：
    “……发现目标，至高矩阵清洗协议启动中……”
    正是之前在某次记忆中袭击过奥丁的怪异构装体。
    所以这就是“权能代码”，或者说，在权能代码这种力量下具现的产物？
    随着季离的思绪，高能光束爆发，奥丁暴起，热光吞噬他眼前的视野。
    ……
    季离猛然睁开了双眼，看向手中已经褪色的淡红色异界结晶。
    这是他今晚完成的第二次记忆回溯，第一次是墓碑交给他的那枚小结晶，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不过内里的记忆化作的灵质，却直接转化成了一小股认知指数。
    异界结晶这东西就像是开奖，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具备充足信息的记忆。
    而且，或许是因为墓碑给的这块太小的缘故，甚至都没能化作人格碎片，直接给他认知指数充值去了。
    第二次则用的是从李江行那块小山上面抠下来，由大雷进行时间回溯“修复”得来的。
    这股回忆进一步揭示了一些信息，当时自己飞升之后的处境，似乎和世界树创始人在一起呆了不久的时间，疑似在摆脱“权能代码”的追逐。
    他还暂时不知道“权能代码”代表着什么，但疑似能够具现化为具体的力量，或者说具备实体的“士兵”。
    一种……猎犬？
    根据之前得到的记忆大概可以得出，高天之上似乎出了什么差错，例如创始人口中的“奴役”，导致他不得不对飞升做了手脚。
    但自己后来还是不止怎么到达了高天之上，这其中应该有创始人的手笔在里面。
    在他和创始人成功碰头后，又遭遇权能代码的追杀。
    “所以权能代码的背后，就是所谓的‘至高矩阵’，这东西对高天之上造成了某些重大影响，所以创始人灰狐才对飞升做了手脚……”
    各种信息虬结在季离的脑海中，逐渐汇聚成一团乱麻：
    “信息还是太少了，对这些名词的解析基本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剖析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也并没有继续出现两个世界可能有所联系的更多信息。”
    目前看了这么多记忆，因为机械飞升失败而来到这个世界的结论早就被推翻，那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这一次回溯，季离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么着急了。
    随着一次次地看过记忆，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着急也没用：
    只有弄到更多的异界结晶，才能不断接近答案。
    季离摊开手掌，那些记忆化作的灵质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一块小小的电路板：
    【人格碎片：视觉改进模块（试做型）】
    【灵魂质量：破损】
    【特性：二进制观测。】
    【无法具装化。】
    “二进制观测……”
    联想到刚才记忆中的经历，季离大概能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了。
    将其融合到现在的人格实体后，季离睁开双眼，发动能力。
    世界泛起眼熟的波澜，四周的一切都化作了数据呈现在季离的眼前。
    那是一种怎样的景象？
    在现实主动使用这个能力，季离才直观地感受到了不同。
    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远去，一切的物质都化作了0和1的数据排列交错在眼前。
    一切的声响动静，灵质流动，视觉，听觉，触觉，味觉……一切的五感都呈现出数据的形式，能够被这个视角观测到。
    但和之前在高天之上的记忆中却有所不同。
    那个世界的数据是绿色的，而在这个地球的数据颜色，却是淡灰色的。
    甚至于季离自己的颜色，也是淡灰色的，这让他有些不免奇怪，因为颜色往往有很多象征，尤其是在这个地球。
    在灵魂心理学的层面上，红色往往代表着恶异与里世界，是一种高危的象征。
    季离自身使用奥丁的时候，灵质的颜色往往是苍蓝色，这也是他目前的瞳色，代表的正是他自己，也就是作为“奥丁”的季离。
    他使用能力时候呈现的颜色，则和能力的来源有关。
    比如怨恨龙装和红电都是红色，黑风则比较驳杂，是由劳伦斯以及其他各种人格实体混合后得到的。
    但这种“二进制观测”到一片灰色的世界，显然不属于这个区分的规则中。
    根据世界树创始人的说法，这东西是他设计的，那么运行规则应当也是他定下的。
    看着灰色一片的世界，季离停止了能力，恢复正常的视觉。拿起了已经震动过好几次的手机。
    那上面是好几条墓碑催促他见面的信息，这家伙想知道任务进度如何了。
    季离决定先去见见那家伙，二进制观测的事情，实践会给出答案。
    ……
    这次碰头墓碑没选在上一次的酒吧，而是一处高地的建筑上。
    在蜃都这种山地城市，往往高地落差极大。
    在这里正好能看到下面有一处平地，那里建筑密集，中央有着一栋占地面积最大的五角建筑：
    天巢会场。
    “专门供给高规格大型演出和超大型商业活动……修得还真不错。”
    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那里，对着下面的建筑评头论足——
    “墓碑？”
    它转过身来，让季离看到那兜帽下垂下的两条双马尾，然后才摘下了那格格巫风格的帽子，露出一张灰白的萝莉小脸：
    “是我。”
    季离看着眼前的小豆丁，歪头道：
    “这年头都流行装嫩？”
    墓碑顿时笑了：
    “之前那具尸体腐坏了。而且要说装嫩……谁装嫩还不一定吧。”
    “但我不用吃棒棒。”
    “闭嘴，只是尸体前主人的意识在作祟。”
    墓碑将嘴里的棒棒取了出来：
    “说说吧，进展如何？”
    季离没有太多隐瞒他所知道的李江行的实验内容。
    大概就是把他目前已经被对方接纳，进入圆轮计划的事情大致说了说，还有那些他记录下来的文件档案和部分实验成果。
    “最后他希望我再去一次怨龙地狱，把这个放置进去。”
    最后再将李江行给他的那个筒状通灵道具递给墓碑。
    他没有掩盖这件事，因为这关系到季离后续的行动，墓碑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墓碑拿着那东西一阵端详：
    “果然……”
    “果然什么？”
    “他在找‘衔尾蛇’。”
    (本章完)

 第473章 口令

    第473章 口令
    “你们嘴里的‘衔尾蛇’项目？”
    墓碑点了点头：
    “一股埋藏在里世界中的力量，李江行在挖掘它。”
    季离皱眉：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挖掘里世界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季离知道李江行的研究必定很危险，但没想到又是这种类似沟通恶异尊主的事儿。
    “这可不好说……”墓碑露出笑容：
    “‘衔尾蛇’是一个代号，也是一个象征。这个存在意味着无限，无穷，无尽，且据我所知，这东西并不属于里世界，也不是恶异尊主。”
    季离：“你是说，这玩意儿还是清洁能源？”
    “这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认为其存在，就连我们也不确定。”
    墓碑说着，再度将话题转到手中的装置：
    “这次所谓的特异点，源头就在那个实验室中，并且是由他失控的学生引动的。
    所以这股力量和那个实验室，还有李江行与你，以及这些所谓的特异点，目前都已经产生了灵魂心理学联系。
    这装置就是一个指路系统，或者说‘指南针’。
    你和这场事件产生了灵魂心理学联系，特异点恶异也和实验的目标，也就是那股力量产生了联系。
    那么如果特异点恶异真的张开了一个怨龙地狱的入口，当你尾随他进去其中后，所到达的地点，必定也是和‘衔尾蛇’有所联系的。
    这个装置，就是用于加固这种联系，并找到‘衔尾蛇’所存在的方向的。”
    墓碑说得有点绕，但季离听明白了：
    “危险性呢？”
    “几乎没有。”
    墓碑直接将那通灵道具吞入口中：
    “灵魂心理学联系并不是强关联，只是一种联系，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消失，对你基本不会有任何影响，这种基础知识，你应该明白。
    只不过你能够进入怨龙地狱，这才让李江行向你求助。”
    随着腹部一阵蠕动，它将那东西重新拿了出来，上面已经多出了一些符文，在数息内迅速熄灭：
    “我在上面加了点儿东西，以便我能观测到这东西的运作，拿着。”
    季离看着上面灰黑色的未知粘液，面无表情：
    “擦干净。”
    墓碑闻言一愣，轻啧一声：
    “你还挺挑剔……”
    用身上的衣服擦干净后才递给季离：
    “不愧是我选定的同伴，你的进展很不错，情报也很有用，但是还不够说服通天塔。”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比如李江行对‘衔尾蛇’的挖掘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他的后续研究计划，以及可能存在的研究样本和研究成果。”
    “龙跃节虽然提前了，但最终的期限不会变……无论你拿到多少，最迟到龙跃节正式结束，李江行都必须是一个死人。”
    它看着季离，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想动手，和李江行一起玩出感情了？”
    “如果就这么杀了他，我会陷入很麻烦的境地，通天塔最好已经做好了接应我的准备。”季离淡然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江行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学者。
    知公益，爱学生，有责任。
    研究能力具体如何季离还不清楚，但至少表面上，这绝对是一个好人，而且在恕龙的地位颇高。
    面对季离的反应，墓碑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放弃你这样的同伴呢？”
    季离将那装置随手收起：
    “那么你不觉得除了对我发号施令之外，还应该有点儿别的表示么？”
    墓碑：“又是异界结晶？”
    季离双眸微闪：
    “时域碎片。”
    那是菲林的力量碎片。
    墓碑顿时沉默数息，重新露出笑容：
    “可以……但是现在不行，要等到李江行死掉之后。”
    “龙跃节之后，如果任务和你的王选进展都一切顺利，我会亲自带你去通天塔总部。”
    “到时候无论是时域碎片，还是你想要的异界结晶，根据这次行动的结果，通天塔都会足额提供给你。”
    季离双目一眯：
    “听起来就像是个香甜的大饼，天啊，真的好让人期待啊，我太想去通天塔总部了。”
    墓碑猛地扭头凝视着他，嘴里的棒棒突然都有点硌牙：
    “没办法……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我也很想和你携手共进一下……”
    它的目光看向下方的天巢会馆，倒是话锋一转：
    “不过，考虑到龙跃节提前的事儿的确有些麻烦，接下来有关特异点的事情，你应该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半小时后。
    “基本就是这样，预祝你明天一切顺利。”
    “下次见面别用这么猎奇的身体。”
    “你不喜欢小女孩？”
    “你觉得什么样的小屁孩儿会在凌晨三点钟外出到这种地方？”
    墓碑的手顿时一僵：
    “有道理。”
    看着和自己挥手道别的墓碑，季离正要离开，突然心血来潮，对着那家伙开启了二进制观测。
    看着那团正在一片灰白中朝自己挥手的橙黄色，季离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它的数据颜色，和记忆中自己与世界树创始人的一模一样。
    ……
    数据颜色代表着什么，季离没能找出答案，但可以知道，墓碑这家伙的身上应该也隐藏着什么东西。
    如果能有下一个可观测的样本，倒是能够推测一些信息，只是从昨晚到现在，季离都没有发现除了墓碑以外，数据颜色有所不同的存在，哪怕是季离的儿子爹渊陵王，也是灰色的。
    他突然有点儿期待去通天塔总部的行程了，如果能见到通天塔的其他成员，说不定就能有些答案了，甚至解开一些记忆中的谜团。
    “到地方了。”
    身边传来渊陵王的声音，季离看了眼车窗外，正是天巢会馆。
    和昨天夜里的死气沉沉相比，这会儿的天巢会馆一片人声鼎沸，四处都能看到各色人群在朝着会馆涌去。
    四面八方的大屏广告都能看到和天巢会馆有关的内容：
    时尚走秀、明星演出和奢侈品牌广告等。
    今天在这里举行的，是一场大型时尚展会，也正是特异点恶异所隐藏的位置。
    “人还真多。”季离微微皱眉。
    “没办法，这种密集的人之灵集群正是吸引目标的原因。我和景陵王会在会场外面支援待命，如果最后无法掌控局势，我们会出手的。”
    儿子爹抬起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算最后没有得到多少绩也没关系，就当是一次尝试好了，放心干吧。”
    “那不是我的作风。而且我要是没能获得王权，你最后不就两腿一蹬了？”
    季离说着，正顺势推开车门，手臂却被渊陵王一把抓住，而前方同司机之间的隔音窗口也在瞬间封闭锁死：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离扭头，竟看到渊陵王凝重的小脸，顿时疑惑：
    “你是说，如果失去王权，你就会当场去世的事儿？”
    渊陵王罕见地没有理会季离满是父慈子孝的表达，手上又紧了一分：
    “没错，我应该从未告诉过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季离更奇怪了：
    “纪若汐跟我说的啊。”
    渊陵王沉默数息，松开了爪子：
    “你去吧。”
    这一幕属实莫名其妙，但以季离的脑子不难猜到些什么，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起来。
    随着车门关闭，渊陵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这般反应很简单——
    因为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有关他寿命的问题，无论是季离还是纪若汐，他们都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
    在不算漫长的忙音后，电话很快接通：
    “双月悬天，几沙沉礁？”
    对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嗓音：
    “三更鲸眠，朔九望廿三。”
    一抹灵质在二者的声音中缭绕，这语言仿佛是某种特别的术式。
    渊陵王继续：
    “浪拍孤岩几声？”
    “玄武吐珠七浅八深。”
    对方非常熟练地对上了暗号，那缭绕的灵质这才消逝而去，渊陵王道：
    “报告情况。”
    “一切正常，阁下。”
    渊陵王双眸猛然化作橙色的竖瞳：
    “情况有变，更换口令。”
    “请讲？”
    “甲：农历初五。乙：青龙东隐，五沙断缆。”
    “明白，阁下。”
    渊陵王突然道：
    “农历初五。”
    对面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渊陵王眼中橙光闪烁，半晌后才传来对面的声音：
    “口令错误。”
    一抹狂暴的灵质骤然震响整个车身：
    “浪拍孤岩几声？”
    对面几乎毫无停顿地回话：
    “玄武吐珠七浅八深，口令正确。”
    渊陵王声音冰冷：
    “报告情况。”
    那声音又沉默了一阵，陡然变得尖细起来：
    “阁下，一切正常。”
    未知的角落中，一张惨白的人脸正贴着一只手机，机械地回应着对面的声音：
    “阁下，一切正常。”
    视线向下，它的身躯，竟是一具草人，其面部则被脸皮包裹，形成惨白诡异的笑容：
    “阁下，一切正常。”
    那通话骤然挂断。
    挂断电话的渊陵王一脸阴沉地接通了另一处通话。
    “渊陵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在‘夜岸’插的钉子被拔掉了。”
    对面的声音陡然一变：
    “明白，我这就赶过去……”
    放下手机的渊陵王，看着车窗外的人潮，竟感觉一阵阴冷，灵魂扳机隐隐触动，疑有大事要发生，随口吩咐道：
    “去北场馆入口。”
    “明白，阁下。”
    尖细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渊陵王眉头猛皱，竟看到不知从何而来的血水已经漫过了车内自己的膝盖。
    他瞳孔微微一缩，而后嘴角猛然咧开：
    “区区手下败将，竟敢算计到我渊陵王府的头上了……”
    墨色的灵质冲天而起。
    ——
    ps：今天先写到这儿，不过我在想节奏会不会稍微拖了点……
    (本章完)

 第474章 团队

    第474章 团队
    “父亲呢？”
    “说是去北场馆了，你要的冰激凌。”
    “不是我要的……”
    黑色的保姆车旁边，纪若汐接过了季离递过来的冰激凌，并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一男一女两张讪笑的脸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
    维尔丹和李江遥。
    “辛苦殿下……”
    后者接过了纪若汐手里分过去的两只冰激凌，并将其中一只分给了旁边的维尔丹。
    “所以，这有前科的也放过来当后勤团队了？”
    纪若汐拆着包装，咬了一口：
    “李院长的意思是，正好让他戴罪立功，而且他也是寥寥几位深入‘红心’项目的人之一，能为我们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
    说着，另一只手拿过维尔丹递来的黑色小石板：
    “这上面的灵质回路能够刻录灵质术式，最高能到巅峰主宰，算是测试产品。虽然维持时间不长，但今天应该够用了。”
    说着，便宜姐姐还刻了一个自己的术式进去，那点亮的灵质回路中泛起一层结晶的痕迹，算是给季离做演示。
    季离拿了几个过来，随手刻了一个“菌丝”进去，那石板直接碎裂，三人顿时愣住。
    “……看起来质量不太好的样子。”
    维尔丹幽怨道：
    “殿下，这个应该承受不了怨龙的力量……”
    季离觉得这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应该也有些别的效果。
    他端详了一番上面的灵质回路，回想了一下自己那飞升协议面板内密密麻麻的特性列表，随手将一个术式刻录了上去。
    随着那石板的回路内亮起白光的痕迹，没有再碎裂。
    季离露出微笑：
    “凑合。”
    而后看向吃冰激凌的维尔丹：
    “你灵魂之井枯竭的问题治好了？”
    这欧洲小伙子不好意思一笑，旁边的李江遥往自己的飞机场上一锤：
    “自然是我啦，外置油箱！”
    同样是靠着李江行实验室提供的灵质回路石板，两人能够达成一定时间内的灵质共享，季离心说这恕龙的操作确实比新罗丰富不少。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大量出自蜃楼研究院的灵质回路石板，什么皮影者检测和恶异防护这些都是基本操作，还有布置超大型增幅阵图和闲人驱赶等辅助阵图。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一块由“古龙岩”为材料进行灵质回路刻录的特殊阵图。
    根据维尔丹的说法，这东西是用于辅助季离完成李江行的任务，可用于控制打开后的龙狱的状态。
    一个是维持其稳定，必要的时候也能将其关闭，只是会大幅消耗灵质。
    在季离和纪若汐异样的眼神下，他才反应过来，连连保证就算是把他和李江遥榨成干尸，也会保证龙狱入口的稳定，让季离平安归来的。
    保姆团的另一个目的，自然也要为季离完成李江行的委托提供支援。
    对此季离点了点头，今天在场人数众多，他倒不是信任李江遥和维尔丹，他是相信纪若汐：
    “那带上东西走吧，景陵王的人应该也已经到了。”
    在开始之前，季离已经知道景陵王府一方派出的人选是景向荣和景向泓两人。
    也就是伪娘和季离课堂上暴打过的学生。
    而研究所派来的这两人，一个是李江行的学生，一个是从李江行资助的福利院长大的孤儿。
    一路上的言谈中，季离抱着行动的目的，也对这两人有了更多了解。
    维尔丹是白岛人，在白岛的皇家学院因为其激进的研究被导师赶走，几年前来到恕龙，被李江行收留，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对李江行又是崇拜又是报恩，只靠了两年时间就成功进入了“红心”项目，算是李江行的首席门徒。
    其只比季离目前的年龄大四岁，是十足的灵魂心理学研究天才。
    只不过从才发生的红心实验室失控事件来看，这家伙曾经的经历显然没让他吸取教训，这次算是抱着对恩师的愧疚来洗心革面了。
    至于李江遥，作为李江行资助的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其对李江行的态度自然不必言说。
    另一方面季离也算是她的贵人了，如果不是实习期撞上季离诈尸的事儿，她还没办法转学到蜃楼大学，更别提在蜃楼研究所帮李江行打下手了。
    根据李江遥的说法，小时候其他幼儿园的孩子被问及梦想的时候，都是未来我要当科学家。
    但在她的福利院里，所有小孩子的梦想都是要给李爷爷当科学家。
    这也算是她在蜃楼研究所帮忙的原因，虽然没当上科学家，但打打下手也算圆梦了。
    这时，人群中的几人已经靠近了天巢会馆的南场馆，一名带着龙纹徽标的魁梧男子将他们引到了侧面的安静小场馆。
    这一处在今日并不开放，所以很是寂静，适合一场简短的战前会议。
    而景陵王府的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正是景向荣和景向泓兄弟俩。
    只不过会面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伪娘和景向泓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争吵，正好被进来的季离等人打断。
    季离打开了二进制观测，确认眼前的几人依然是灰色一片后便关闭。
    而景向荣正好扭头同季离对上了目光，在前者下意识一个寒颤的眼神中，季离露出兴致盎然的微笑：
    “唷，小男娘……”
    景向荣猛地一愣，当即额头青筋暴起：
    “渊陵王府的陵嗣子……你就当真这么不知礼数么？”
    旁边的景向泓也被季离这句小男娘给说愣住了，而后就是憋笑，但是被景向荣给瞪了回去。
    后者做了个深呼吸，才缓步上前来：
    “让两位见笑了，和家兄因为特异点皮影者的事情有些小小的意见不合。”
    然后看了眼后面的维尔丹和李江遥两人，以及跟着的一小队灵魂心理学技术人员：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事不宜迟，那就开个短会吧……”
    “没问题，小男娘。”
    景向荣刚刚平复的心情一个趔趄就给摔了粉碎，猛然回头：
    “够了，渊陵王府的陵嗣子！！！不要那么叫我也不要再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见景向荣发怒，景向泓连忙拦住他，快速道：
    “家弟因为灵质修习的缘故，在突破不朽的时候导致了……男魂女身的情况，但这个问题对他个人来说有些敏感，还请您不要过多过问……”
    季离顿时乐了：
    “那不应该叫妹妹么，怎么还是叫弟弟？而且如果是这样，他不应该穿男装么？”
    景向荣憋着怒气道：
    “这似乎和今天的任务无关吧？季离殿下，眼下事态紧急，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今天的行动，比如先判断一下皮影者的类型呢？”
    季离笑道：“只是想对今天的队友有些了解而已。”
    所以，生理女性，心理男性？
    就像是一个男人突然为了力量，换了一个女人的身体……
    不过，对方应该是几人之中灵质修习最强的存在。
    季离倒是没忘记，这男魂女身的家伙，是个回响级不朽——
    景向荣，在一年前才突破不朽的景陵王四子，和渊陵王府的陵嗣子纪陵同属龙阙大学，是这次特异点王选之争的主要对手。
    因为其六尘的缘故，在突破不朽的时候变成了女身，而且同样由于灵质修习的缘故，他也是女性着装。
    但这一点和他本人的灵魂相悖，所以他很讨厌别人拿这说事儿，谁提跟谁急。
    就在这时，一抹奇异的波动穿过在场所有人的灵魂，原本给季离两句小男娘整得颇为上头的景向荣，当即面色一变：
    “龙脉波动，王选开始了。”
    (本章完)

 第475章 娲皇秀

    第475章 娲皇秀
    景向荣郑重转头：
    “各位，没有开玩笑的时间了。从现在开始，特异点已经成为了王选战场，这场仪式正式开始。
    接下来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将会影响到绩的获取，尤其是某些人更应该谨言慎行一些。
    恶意中伤队友，影响到他人发挥，可捞不着好处……”
    季离也收起了调笑的表情，郑重而淡然道：
    “没问题，小男娘。”
    景向荣：“……”
    王选战场往往有着多种规则，这种规则的变化逻辑受到王选战场时大规模人之灵集群的影响，进而影响到作为集群灵枢的神州龙脉。
    通俗来说就是，人之灵集群的集体潜意识逻辑中存在激进的比重较大，那么这场王选就会变得激进，反之亦然。
    其中自然还有多种细微之处的变化，从而延伸出具备不同规则的王选战场。
    而今天这次的特异点灵薄狱，是一个“团队目标”。
    无论是渊陵王府还是景陵王府，都要为了最终灭杀特异点皮影者的目标而付诸行动。
    这些行动对任务的推进比重，就是在场所有人最终所获得的“绩”。
    也就是说，季离和景向荣之间不仅是对手，同样还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推进的队友。
    这些信息在开始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便会接收到这些内容。
    它们并不是一种真实的信息，而是通过触动灵魂扳机的方式传递的一种感应：
    “为了这次行动，景陵王府提供了专线的对讲机以供行动使用，请大家收下。”
    在景向荣的声音下，景陵王府的卫士走上前来为几人分发了微型耳麦，在确认了通讯清晰后，景向荣继续道：
    “整个天巢会馆目前分为南北两个会馆和多个子会场，地点众多，为此我们需要详细的分工。
    不仅要找出隐藏在其中的皮影者，更要判断其类型，从而针对性下手……”
    景向荣侃侃而谈，季离和纪若汐则对视一眼：
    景陵王府对今天的行动准备很充足，而景向荣如此热切的指挥态度，显然是有些经验，知晓这种规则的王选应该如何行动。
    所以在开始之后，便立刻试图占据主导地位，开始指挥分工。
    季离笑了笑，打断了男娘的侃侃而谈：
    “人群狂热者。”
    景向荣微微一愣：
    “……什么？”
    季离笑道：
    “不用分析恶异类型了，这只皮影者，是一名‘人群狂热者’。”
    恶异的类型多种多样，根据不同的类型，也有不同的名称。
    例如季离最早来到这个世界遭遇过的恶异“尸魂”。
    恶异的分类，往往是根据其行为特征来进行的，这些行为特征的产生，是因为这些恶异的独特能力。
    只不过季离在新罗的时候，并没有对这方面有过太多的深入研究，因为他的作战并不是恶异百科全书专家的风格。
    而恕龙本地在神州龙脉的影响下，所产生的一种特殊恶异便是皮影者。
    不过与其说这是一种特殊恶异，倒不如说是在恕龙的大部分恶异所拥有的一种特殊能力。
    所以皮影者本身，具备有多种多样的分支，“人群狂热者”便是其中的一种。
    注意到旁边景向泓有些疑惑的目光，疑似是恶异分类学的不太好。
    考虑到景陵王那边的卫士也不是全都了解，季离便开口解释道：
    “恶异分为‘寄居’和‘游猎’，前者具备巢穴，后者不具备巢穴，应当不需要我过多解释了。”
    “人群狂热者是特殊的寄居型恶异，它会将自身的巢穴，即灵薄狱以某种形式随身携带，并安放于人之灵集群灵质波动最剧烈的位置，通过人群狂热来吸取灵质力量。
    被其吸取力量的人之灵集群，将会呈现出僵尸特征，并产生大规模腐化状态，迅速转化成恶异。”
    听过季离的解释，分类学差生听懂了，但是景向荣质疑道：
    “今天的时尚展会涉及的领域众多，人之灵集群规模非常庞大，我也想过这个可能。
    人群狂热者的话，也能对上它一直停留在这里的情况。
    毕竟如果能够吸取如此规模的集群灵质，再加上特异点的增幅和畸变加持，最终将会使它得到非常庞大的力量。
    但我并没有找到匹配人群狂热者的关键证据，还是说，你已经偷偷进入过场馆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恕龙的各个官方组织并没有组织人手深入到场馆内部。
    对此，季离张开手掌，泛起猩红的灵质：
    “渊陵王府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我的灵质从一定程度上也能告诉我一些答案。
    但既然符合目前的情况，又没有绝对合适的计划，为什么不采取针对人群狂热者的措施试试呢？”
    景向荣沉默数息，勉强点头：
    “合理……”
    而后看向众人，有些别扭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人群狂热者的特征开始分布任务，具体的安排等到进入场馆，完成基本情况的探索后再行定夺……”
    就在这时，季离瞳孔微微一缩，耳边传来些许奇异的低语，眼中泛起暗金色的光芒。
    这异状被身旁的纪若汐率先捕捉，脸上泛起笑意，而景向荣则偷偷撇嘴，有些腻歪。
    季离明白，这玩意儿应该就是“绩”了。
    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附着在了他的灵魂表面，老实说，对他来说不是很舒服。
    关于“人群狂热者”当然不是来自渊陵王府的情报，而是昨天墓碑给的。
    那家伙虽然在恕龙本地处处受限，但利用某些自身死徒的特性获取情报还是没问题的。
    几分钟后，一行人通过特殊通道进入了规模惊人的场馆，几名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将特殊通行证分发给众人。
    那通行证制作极为精美，透明的亚克力板进行半封装，内里有烫金的纹路，后面还有能够打开的小设计，能够看到各种带颜色但无法拆卸的集成票券。
    与其说是通行证，更像是某种精装纪念册，封面是不同场馆子会场的小型海报。
    像是服装模特，知名品牌设计的封面等，都印在上面。三线城市来的小姑娘李江遥还是第一次拿到这种东西，翻个不停。
    为了避免人之灵集群恐慌，产生不必要的异常，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的明面身份，是高规格的贵宾用户，也是季离在新罗的常规操作了。
    “各位的通行证背面，可以查看在各个子会场的贵宾位置，祝各位游览愉快！”
    这时李江遥疑惑道：
    “请问……这是什么？”
    她从翻开的亚克力封装中取出了一张金色的小小票券，吸引了四周大量的目光。
    那工作人员眼前一亮：
    “恭喜您！这是贵宾客座位！介意我帮您看看么？”
    李江遥有些懵逼地递了过去，工作人员翻看了一下道：
    “这是a4号分会场的电器发布会铂金票据，凭此票能享有头号贵宾的位置。”
    维尔丹疑惑：“电器发布会？”
    “是的，家电场已经结束了，目前的话有一场游戏机发布会！正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群体！”
    李江遥对游戏机兴趣不大，抬起头来：
    “a4号场馆……谁去？”
    景向荣按下耳边，嘴唇微动，所有人的耳中传来他的声音：
    “既然如此，各位先看一下手中的通行证，如果有金票，那就统一分配，之后的调查多少能提供一些便利。”
    旁边的纪若汐打开后盖，看到的金色票据是“大都会场”，似乎是今天的特邀明星演唱现场，是之后预估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
    而季离打开了自己的：
    “娲皇秀？”
    他扫视四周，在场馆内一大堆虚拟屏幕上显示的海报中，找到了娲皇秀的海报，顿时一愣。
    琴身着一席白色礼服，背后撑着夸张的道具翅膀站在镜头前，姿势妖娆，神情诱人。
    季离：“……”
    她怎么在这儿？
    而旁边的纪若汐看到季离手中的金票也是一愣，直接给他拿下：
    “不准去。”
    季离：“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纪若汐下意识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时尚内衣秀。”
    不知何时，众人都没意识到，一名工作人员离开了现场。
    角落中，他看了眼入场的众人，拿起了手中的传呼机：
    “游先生，东西已经送到目标手上，可以让琴小姐开始行动了。”
    ——
    ps：
    乐
    (本章完)

 第476章 九皇子

    第476章 九皇子
    娲皇秀后台。
    琴披着一席黑白相间的修女服，轻咬着下嘴唇，眼中的水光有粉色的气雾在翻卷。
    微不可查的金粉灵质在她的身上升腾着，愈发浓郁，而后随着一声闷哼而猛然逸散。
    琴的呼吸有些短促，在些微瘫软数息后，无奈地抬起手来，看着上面一片折射着灯光的粘黏：
    “……”
    金粉色的灵质将手上的液体瞬间蒸发后，琴这才掏出衣装内已经变成一片死灰色的纹章。
    那东西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便碎裂成粉，顺着屋内的通风消散而去。
    她轻叹一声：
    “……最后一枚了，希望能够挺过这几天。”
    下一刻，她的眸光骤然警觉——
    “虽然有着血契的辅助，你的人格本能还是蠢蠢欲动啊……”
    一蓬黑烟在门口凝聚，化作一名身材高大的佝偻老妪。
    她的身躯被黑袍遮蔽，皮肤之间能看到显而易见的缝合缝隙，有蒸腾的黑雾正从其中冒出。
    琴面无表情：
    “暗之主阁下。”
    暗之主呵呵一笑：
    “圣女殿下，需要我向隐士会再申请一批通灵道具么？看您的样子，只靠自己解决的话，可能撑不到我们完成和‘夜岸’的契约了……”
    琴缓缓起身，没有理会暗之主的言语：
    “怎么突然来找我，你不是应该在监管现场么？”
    暗之主道：
    “游先生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都没接，所以才委托我来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她阴恻恻地笑了：
    “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小问题，用这种方式来吸取灵质固然是效率高，总量大，但你的灵魂真的能承受另一个人格本能么……”
    琴依然没有理会，拿起一旁钻石手机壳包裹的黑白色手机，扫了一眼后重新放下：
    “目标入场了？”
    “正在往娲皇秀的方向靠近，只有他一人。”
    “告诉他，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真的不需要我……”
    “不需要，您可以走了。”
    暗之主没再多说什么，化作黑烟阴恻恻地消散而去——
    “这是你使用血系挑战，让血契为你强行成就回响的代价，恕我直言，你最好能把握得住，不要被人格本能所占据，否则的话……呵……”
    琴置若罔闻，缓步来到窗外，看着外面林立的高楼，轻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再坚持一段时间……
    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你，只要签下血契，就算是死徒，也能重新变回人之灵。
    “琴小姐，该上场了，赞助商那边已经在催促了……”
    “让那些凡人等着。”
    琴冷声道，将白色的面纱罩在了鼻梁上。
    ……
    娲皇秀，恕龙境内闻名的展会之一，在时尚领域中，算是前沿梯队的会展。
    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这是个“内衣模特秀”。
    说是内衣秀，其实“内衣”二字并不能完全诠释这场展会，展会的创办人也并不认为自己创办的是一场“内衣秀”，上台走秀的模特们穿的并不完全算是内衣。
    虽然其中不乏有泳装，比基尼，睡衣，但更多的，其实是一种经过设计的时尚圈的服装。
    而所谓时尚圈的服装，在大部分人眼中看来，也就是套着“时尚”和“潮流”的皮，所设计的各种奇装异服罢了。
    正在靠近展台的季离表示，这些奇装异服深得他心。
    例如黑白色的绷带装，还有刚刚从台上走过的，身上水钻磷光闪闪的吊带高筒袜天鹅，以及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下身却托着长裙的小恶魔。
    目前正在台上的，是一个上半身能穿多少穿多少，下半身能穿多少穿多少的某运动品牌模特。
    这种好地方，以前在新罗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邀请他？
    是极光市核心总署长不够格吗。
    此刻在季离的眼前是一片超大型的展台，整体的俯瞰图呈现“t”形。
    在灯光和红毯的加持下，场上有着三位模特正迈着款款大步，定格，走秀，pose，以恒定的节奏循环着。
    下面的观众则举着手机拍个不停，还有记者和媒体的闪光灯闪成一片。
    瞥了眼上方在琴的天鹅装海报旁热量逼人的探照大灯，季离朝着侧面的vip入口快步而去。
    便宜老姐的坚持当然是拗不过他的。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这个场子是整个天巢会馆人流量排前三级别的地方。
    从灵质境界上，他仅次于景向荣，那么他分配到这个场馆也就是最合适的了。
    至于作为回响级不朽的景向荣，去了人流量最大的“大都会”，那里是明星演出的地方。
    纪若汐则是最大的子会场中央体育馆，那里已经被改成超大型舞台了，景向泓则分配到了北会场的明星红毯。
    这是整个场馆内人流量最大的四个展台，如果说特异点皮影者会将自己的灵薄狱安放到哪里，也就只有这四个地方了。
    想要在如此庞大的人之灵集群中找到皮影者，可谓是痴人说梦。
    但不需要找到具体的人，只需要找到起灵薄狱将其破坏，效果并无二致。
    至于维尔丹和李江遥带领的技术团，则分布到场馆各处，布置阵图，同时响应支援。
    此刻，上方的vip房间能够俯瞰下面的整个娲皇秀会场，还提供实时的贵宾服务。
    不过可能今天来的人有点儿多的缘故，贵宾估计也不少，季离发现自己的包厢内此刻竟然已经有人了——
    那人一席金色的西装，跟穿了一身黄金在身上似的，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肤色苍白，脸颊深陷，带着一种营养不良和纵欲过度的优秀特质。
    但在看到此人的瞬间，季离就皱起了眉头。
    在这段时间，已经通过渊陵王那边了解了九大陵王和皇室基本信息的季离，一眼就通过对方标志性的打扮和外形认出了此人——
    九皇子。
    任务报告中没有说这东西会出现，怎么给他碰上了？
    看到季离进入包厢的瞬间，九皇子竟很是热情地抬起双臂，似乎早就看到了他：
    “欢迎！”
    他很是热络地起身迎接季离，并将他带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奉上美酒：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缘分啊，缘分！”
    季离有些意外地接过对方的葡萄酒：
    “你认识我？”
    这不客气的话瞬间就引来了九皇子身旁的保镖目光，但其本人却并没有在意。
    而是看着季离抿酒的动作，和他那神态细微之处，以及颇为不羁的坐姿后，双目瞬间一亮——
    几乎是瞬间，他就判断出，眼前这个刚回到渊陵王府的私生子，绝对是个同道中人：
    “当然认识，最近我的头版头条都被你抢了去了，能不认识么？从你进场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你了，刚刚还在和阿福打赌说你会去哪个包厢呢……”
    他很自然地抓着一迭筹码币放到了保镖阿福的手上，并对季离若有所思的目光小声解释道：
    “我在这里开了个小盘，就纯玩玩，不过……”
    他认真端详着季离，摸着下巴：
    “季离殿下的确是真俊俏，我还以为头版上都是p过得图呢……”
    “皮囊而已。”
    九皇子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灵质为本，内质外显，季离殿下倒是说得轻巧，但既然如此……你要不要选一个最漂亮的皮囊？”
    旁边的侍者递上来一块平板电脑，季离随手一滑，正是今日参与走秀的所有模特名单：
    “？还有这种活动。”
    这就是九皇子开的“小盘”了：
    一场最终才会揭晓的秘密投票，最终会决出票数最多的前三名，瓜分奖池。
    当然，投票是要砸钱的，钱越多，票越多。
    至于你是欣赏模特，还是欣赏模特们身上的时装品牌，只能说，大部分都是来欣赏模特的。
    “玩玩而已，都是些消遣罢了。来，您也选一个？”
    九皇子似乎并不在意身份地位的差距，叫季离也是敬语乱用。
    季离本身不是恕龙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对这方面没有敏感性，整的旁边的保镖频频皱眉，又没办法多说什么。
    季离划拉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了某位金发丽人，随手一点：
    “就她了。”
    九皇子双目一亮：
    “好眼光！投多少？”
    “你投多少，我投多少。”
    (本章完)

 第477章 琴

    第477章 琴
    九皇子当场就跟季离碰了一下：
    “不错，本以为是阴郁系美少年，没想到的确是同道中人。来来来，我跟你细说一下……
    这位是这次娲皇秀的新秀，也是欧洲模特那边的新人，听说以前在恕龙发展过……”
    这个九皇子，的确有些出乎季离的预料。
    在渊陵王府那边给出的资料上，此人算是游手好闲，纨绔子弟的典范，实力水平在众多皇子里不上不下。
    不喜欢灵质修习，只喜欢吃喝玩乐，和各种上流人士和明星等公众人物频频传绯闻。
    这也是他为什么说季离抢走了他的头版的原因，因为在季离来到恕龙被曝光之前，那些边新闻上全是九皇子的各种信息。
    至于琴出现在这里，是以c位模特的身份来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算是新人，但在场的不少人却都是冲着她来的。
    根据九皇子的说法，今年娲皇秀的内场票人数和vip包厢的人数，相比去年翻了四倍，非常夸张。
    而从简单的照片和海报上，季离都能感知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仿佛有灵质从那亲的肖像中贯穿出来，挑逗情绪一般。
    显然，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名媛妞儿又精进了一番。
    模特走秀这样的场合，倒也和她之前在“丝网”酒吧跳舞吸取灵质的情况类同。
    又或者说，现在的她已经有所精进，仅仅通过自身的图像和曝光，就能够吸取涩欲灵质？
    那还真是大手笔……
    只不过，她真的只是因为修习欲念法则的缘故才来到这里的么？
    季离要来了幕后模特们的基本资料，看到琴背后的公司显示为“闪烁大道”，也就是闪街在恕龙本地的那个文娱集团时，眯起了双眼。
    固然，她也可以只是借用闪街，或者说血契隐士会的渠道来到恕龙的。
    但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是为了看他季离的故土，还是说闪街的人也想借这个机会来做些什么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去见见乖狗狗的事儿，就不只是叙旧了……
    要知道今天不是平凡日子，特异点皮影者还藏在会场里，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
    就在季离从九皇子这里尝试获悉一些琴和“闪烁大道”的情报时，下方传来一阵欢呼：
    随着灯光的闪耀，高挑的人影出现在了舞台上。
    绸缎般垂落在脸颊的金发，那一大缕金色相比季离离开恕龙之前，看起来要长了不少，直直地到达锁骨的位置。
    琴身着一身修女服，款款走向t台的终点，四周闪光灯咔嚓的轻响连城一片。
    半透明的薄纱罩住了鼻梁一下的脸颊，柔然地垂落到脖颈之下。
    看似宽大的衣袍下方，是紧贴皮肤的布料，在现代设计师的手笔下，是大面积半透明的剪裁和黑与白的设计语言，正好包裹出她修长而极致丰盈的身姿。
    两枚血十字的耳坠和同款设计元素的挂链点缀在锁骨和腰腕各处。薄纱之上的水光色双眼如丝般撇向四周的观众和旁边的闪光灯。
    随着走到尽头的pose而定格。
    季离耳边同时传来身上通灵道具的短促警报声——
    技术团准备的东西，当人群狂热超过阈值时，就会发出警报，因为皮影者很有可能出现。
    他不仅皱起眉头：
    这丫头，动静居然搞这么大……
    这时旁边的九皇子还在兴奋呢：
    “这就是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他注意到旁边的季离有些走神，顿时有些不悦，用手中的葡萄酒杯和季离手上的一碰：
    “季离殿下，怎么突然没兴趣了？”
    看季离回神，这才接着附耳道：
    “我正在和闪烁大道联系，近期琴小姐会在恕龙停留一段时间，昨天那我亲自登门都没见到真人，但倒是有机会之后一起吃个饭……如果你有意向，要不要我也给你疏通一下门路？”
    经常和琴一起疏通门路的季离顿时有些不知作何回答。
    说起来名媛妞儿也是魅力大，基本他总能遇到周围有那么几个“追求者”。
    闪街的琴友会那帮逆天选手就不提了，血契隐士会里有，财阀那的有，一般的觉醒者也有，现在你九皇子也来了。
    是后宫三千佳丽不香了？你老子在闭关你挖他墙角去啊。
    当然，考虑到如今琴疑似精进的状态，倒也是不奇怪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九皇子的肩膀：
    “我还有点事，您慢慢看。另外……上面没跟您说今天这里的事儿么？”
    九皇子疑惑：
    “什么事儿？”
    季离思索半息，还是好意提醒道：
    “今天渊陵王府和景陵王府在这边有行动，虽然您的保镖团队应该不弱，但您还是注意小心。”
    九皇子顿时一愣，这会儿季离已经走到门口了：
    “等等，所以你这是去哪儿？”
    “去找现在台上那位。”
    扭头他便看到台上正转身走向舞台后方，开始下一场循环的琴：
    “琴小姐？”
    而季离已经离开了包厢，九皇子的神情渐渐舒展开来，看着下面的t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半晌后，这才噗嗤一笑：
    “还真是个妙人。”
    而后拿起耳边的手机：
    “景陵王府目前推进到哪一步了？”
    对面传来喑哑的报告：
    “景向荣正在‘大都会’，似乎已经有所进展。景向泓在向今晚演艺圈的公众人物搜寻情报。纪若汐似乎遇到点小插曲，但问题不大。
    技术团的人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个大型阵图……”
    九皇子笑道：
    “倒是进展神速，那应该不会有人说我监管不力了……对了，他真去找血腥圣女了？”
    下属答道：
    “是的，他已经到达后台了，正在和闪街的人交涉。”
    九皇子道：
    “那就帮帮他吧，虽然我也很不想让我看中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搅在一起，但毕竟是公务更重要一些，就……”
    “那个……”手下的声音有些犹疑：“殿下，可能不用了……”
    九皇子眉头一挑：
    “哦？”
    他竟然自己就说服了闪街的人？
    琴的背后是闪街他不可能不知道，身为皇子，血契隐士会这种事情他也是知晓的。
    凭借季离陵嗣子的身份，闪烁大道这种民办集团，根本没有阻拦他的可能性，身份差异太大了。
    只有血契隐士会的存在，才会阻挠季离，这也是他准备为季离提供一点小小帮助的原因：
    “血契隐士会那么排外的组织，会同意让陵嗣子去见他们的圣女？”
    “那个……殿下。”
    “他已经进去了。”
    “进哪儿了？？”
    “……血腥圣女的私人休息间。”
    “？”
    挂断通讯后，九皇子稍微有点怀疑人生，看向旁边的保镖阿福：
    “我们的颜值差距很大吗？”
    还补了一句：
    “别搪塞我。”
    这让本来想把他夸上天的阿福顿了顿，认真道：
    “不，殿下，您是九皇子，身份自然比他更加尊贵。”
    “我没在说地位的事情！”
    “是啊，您是皇子，身份理所当然比他高贵，而且掌控着恕龙经济命脉的一部分，还是这场王选的监管……”
    “我说……”
    九皇子差点儿没噎过去：
    “我又不会吃了你，让你说明白就有那么难吗？”
    阿福踌躇半天，这才道：
    “殿下，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您的黑眼圈，有种别样的魅力。”
    九皇子：“……”
    ……
    “他已经来了？主动送上门来的？”
    正在朝休息间走的琴眉头一蹙。
    “是的，应该是您引发的人群狂热让他有所洞察，所以决定直接找到您这里来了。
    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我让他直接去了您的休息间……”
    “白痴，就算是这样，也不该让他直接去我的地方！”
    琴顿时有些失态。
    一个是她现在的状态不稳定，不适合直接和那陵嗣子面对面。
    另一个是作为私人空间，她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除了她自己。
    “算了，启动阵图，十秒钟内解决掉他。”
    此刻，正在琴休息间漫步的季离，好奇地打量着旁边的各类性感衣装。
    这时，他注意到有些杂乱的沙发上堆着些东西，好奇的走上前去拨弄了一下，顿时一愣。
    而后有些好笑地从将那带着橡胶圆头的东西拿了起来：
    “……筋膜枪？还是说……按摩枪？”
    琴小姐，这也是代价的一部分吗？
    下一刻，季离的四周漆黑升腾，他仿佛瞬间被拉入另一个空间，回响级不朽的灵质从身后狂暴爆发——
    “把你手上东西给我放下！！！”
    季离猛然回头，看到一蓬金粉灵质猛冲而来，却在他回头的瞬间猛地逸散，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感受到对方无比僵硬的柔软身躯，季离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嗡嗡嗡嗡嗡嗡：
    “我不在，你就用这个解决问题？”
    ——
    ps：会不会有点太低俗了？
    就是那种带圆头的，按摩用的那种，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本章完)

 第478章 见面

    第478章 见面
    琴呆愣地看着季离的面容，一时间身上的灵质术式都忘了散去。
    虽然他的脸和之前完全不同，但那无比熟悉的莫名吸引力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琴就已经认出了季离的身份：
    “……这不可能！！！”
    她一把推开季离，眼中金粉升腾，在季离一副“果然会这样”的表情中，不朽灵质迸发而出。
    季离耸肩：
    “怎么不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你早就知道‘夜岸’会对你动手，所以想要从我身上找到突破口么？”
    听到一个新词汇，季离眉头一皱：
    “夜岸？”
    但琴显然陷入了某种错乱的状态，身上的灵质陷入某种紊乱的状态，眼中灵光狂闪：
    “他已经变成死徒了……我亲眼看到的，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是恕龙的陵嗣子！！！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她便看到季离抬起手来，将一枚暗金色的龙戒轻轻摘下。
    随着身躯和面容陷入一片氤氲之中，再度复原时，已经化作琴最熟悉的面容，她猛然愣住——
    “那是假死，笨狗……”
    看着他身上升腾的猩红灵质，哪怕那里面被浸染了其他的气息，但作为次次满到溢出的头号床伴，这家伙在这一瞬间便彻底确认季离的身份——
    “你这个狗东西！！！我杀了你！！！”
    面对琴飞身袭来的利爪，季离随手抓过她雪白的小臂，转身轮舞。
    修女袍服飞扬之间，轻轻揽过她的腰肢：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好像你才是我的小狗吧？”
    话音未落，甜美的热浪便钻进了季离的嘴里，如蜜一般香甜的气息瞬间沁满他的五感。
    他身后一软，眼前一便已经被推到了沙发上，那撑得高而满的贴身布料曲线，在弹跳的惊人弧度中袭向季离的视野。
    随之而来的还有沉甸甸的软弹，腿下满满撑起掌心的，还是熟悉的肉感：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蜜一般香甜的风掠过他的耳边：
    “是更大了……”
    热意的温度贴在了他的耳侧，轻轻滚动，而后猛地一口将季离的耳朵咬出血痕：
    “但你打算怎么解释一下你别出心裁的告别方式，亲爱的陵嗣子殿下？”
    ……
    “在大都会？”
    中心体育场，纪若汐看了眼四周密密麻麻的人流，猛地停下脚步：
    “你确定？”
    “确定，我准备强行突入了。”景向荣淡然道，但言辞中藏着一抹难掩的雀跃——
    他是负责搜寻大都会的，却没想到一来就发现了头奖。
    “位置在大都会下方的舞台通道，倒是隐蔽，但过于理所当然，这只皮影者不太聪明。”
    纪若汐提醒道：
    “不要孤军深入，其他人应该已经听到我们的公开频道了，至少要等季离……”
    话音未落，两人的耳边突然传来景向泓兴奋的声音：
    “找到了！在红毯这里！确认灵质波动等级，的确是怨龙皮影者，速来！！！”
    原本在对话的两人顿时陷入沉默。
    景向泓疑惑：“没人么？”
    “有的。”纪若汐的声音浮现一抹凝重：
    “你的意思是，你那边也发现了怨龙皮影者的灵薄狱？”
    “也？”
    在景向泓错愕的声音中，纪若汐在人群中前进的步伐微微一顿，灵魂扳机的感应中传来一抹悸动，让她猛然扭头——
    就在大都会的舞台之下，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维度波动。
    “我这里也看到一个，三个了……”
    “不止一个皮影者？！”
    景向泓诧异，同时那边传来他挠头将头发弄得窸窣一片的声音：
    “这是真的皮影者的灵薄狱，还是说障眼法？”
    纪若汐看着那道距离自己很近的灵薄狱痕迹，同时扫视四周靠近她的人群，提防正在场内游走的皮影者：
    “如果是前者，那么问题可能会有些棘手了……”
    所谓的“怨龙”皮影者，对标的正是死徒的等级。
    皮影者无法像死徒那样，具备出入灵薄狱的本领，和来自里世界的眷顾。
    相对应的，它们利用了怨龙的力量，在保持皮影者的特性，不被神州龙脉清算的同时，又拥有了死徒般强大的力量。
    同时出现三个怨龙皮影者，还有可能更多，其中还潜藏着特异点皮影者，那么情况将会变得极度复杂。
    环境的危险程度也会直线上升，并且完全超出最初的设想。
    景向荣已经迅速想好了对策：
    “……很狡猾的做法，但不管怎么说，是鱼目混珠还是大军压境，一试便知。”
    意识到景向荣可能要草率行事，纪若汐当即通过通讯喊住对方：
    “会和后再一起行动，如果里面真是……”
    “我的能力能感应到其中的波动，已经通知后勤技术团队了，你们先待命继续搜集情报，一切等我出来再说。
    如果真是大规模怨龙皮影者……那我们也不需要继续下去了。”
    景向泓连忙道：“等等，景向荣，我来接应你……”
    “如果我需要你来接应，那多半就不需要你来接应了。”
    景向泓：“……”
    回响级不朽，那还真了不起啊。
    接着，纪若汐和景向泓便暂时失去了对方的信号，显然男娘已经钻进他发现的那个灵薄狱里了。
    “保险起见，向技术后勤那边确认一下情况。”
    在纪若汐看来，景向荣说得没错，如果是真货，那么他们两个人跟过去也没用。
    但单一样本根本无法得出结论，还需要再进入一个灵薄狱才行。
    纪若汐顿时看了眼那灵薄狱在此处散发的波动，微微咬牙后，朝着景向荣所在的区域前进，一边试图呼叫季离——
    但如果季离那个变态在的话，叫上景向泓过来，再加上技术后勤团，说不定可以试试……
    哪怕真的只是障眼法，眼下的行为也是算作“绩”的，景向荣想怎么做她无所谓，但能让季离获取绩的机会，必须要抓住……
    可就在这转身的瞬间，她却遥遥对上人群之外的一道目光。
    她的瞳孔骤缩，在怔神的一瞬间，那和她对上目光之人便消失不见。
    纪若汐灵魂扳机猛然震荡，目光变得凝重无比，冲出人群想要寻找刚才那道身影，却没有结果。
    “这家伙不该出现在这里，情况开始变得不对劲了……父亲知道这事儿么？”
    但是，今天对上面来说侧重于解决目标，对他们来说却是真正的王选战场。
    如果就此呼叫渊陵王，就算是直接弃权对绩的争夺了……
    她思索片刻，咬牙挂断了季离那边还未接通的通讯，转而发送语音道：
    “我看到一个麻烦的家伙，如果我失去联络，请立刻呼叫父亲。”
    而后转向公频：
    “景向泓，就拜托你继续收集情报了，我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必须要处理……”
    这时，灵魂扳机感知到那遗留的灵质气息，她扭头便看到那道身影似乎走入了旁边的会馆出口，双眸一闪便快步追踪而去。
    (本章完)

 第479章 情报

    第479章 情报
    麻烦的袍服已经被丢弃到一边的地上，只剩那身紧贴曲线的修女衣装，被琴丰盈的身姿撑得鼓鼓囊囊。
    那些黑白相间的设计语言中，半透明的拼接布料正好透出毫无瑕疵的肌肤。
    琴轻轻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黑色丝质包裹的膝盖。
    她的颈动正带着既定的轨迹，挂在胸前的血色十字随着那节奏韵律前后甩动，不断从空气中碰撞在摇晃的极致弧度上。
    “唔？”
    她将脑袋贴近到底，半眯的眼有些疑惑地微微睁开，然后轻轻拉出：
    “只有这些么？”
    季离揉动她绸缎般的金发：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比如和墓碑的合作，比如和我的生理父亲，还有李江行之间的弯弯绕绕，这么点儿时间当然讲不清楚。”
    “这么点儿时间？”
    十字吊坠再度开始轻柔摆动，琴的声音有些含糊：
    “难道不是你直到现在还没喂给我么……”
    十字吊坠的晃动加剧，她撇开跪姿：
    “要不……一边跳舞，一边说？”
    “好了，我有正事儿……”
    季离轻轻止住她的脑袋，想将她轻轻推开。
    但琴不依不饶地向前递进，眸中的水光色充满了迷人的表演欲，季离只能捏了捏她的俏脸：
    “色狗。”
    这只能让这家伙更兴奋，十字吊坠摆动的幅度变得更大，最后随着金发刮擦皮肤的轻微瘙痒，琴送至轨迹终点，雪白的天鹅颈中传来汩汩的声响。
    而后这才带着空气中拉出长线的光泽，轻轻退开，水光眼早已被金粉填满翻腾，而后用同样的方式帮季离做好清洁：
    “好棒……果然只能和你才能有这样的效率……”
    那是吸取的涩欲灵质。
    在季离假死后，琴便前往了闪街总部，并通过血系仪式，挑战了一名“血腥圣女”。
    所谓血腥圣女，字面意义上是侍奉血契的仪式人员，能够得到一部分驱使血契的权限。
    同样也是一种血契隐士会中的地位象征，以及在血契隐士会内部，通向至高层权利争夺的通行证之一。
    血腥圣女目前一共有六位，严格来说，琴并不具备挑战血腥圣女的能力和资格。
    但在季离“死”后，她做出决定返回了欧洲总部，但却被血契第一时间辐照。
    因为那是血契隐士会的总部，血契笼罩着整个地域。
    在琴进入的一瞬间，血契就发现了她身上别样的气息——
    季离的气息。
    于是，血契和她立下了一个特别的契约。
    “什么契约？”
    琴的目光撇向一边：
    “这个……受限于血契，我无法向我之外的任何人透露其内容，但……是一件很简单，也很需要时间的事情。
    等到我真的需要履行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请不用担心。”
    琴轻吻了一下季离的小头。
    至此，琴也通过这个契约和血契达成了交易:
    成为血腥圣女，并消耗一部分代价，成就回响不朽。
    所以，如今的琴才会以不朽的姿态出现在季离眼前，虽然说的很轻松，但疑似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灵魂层面的。
    虽然琴原本已经在季离的帮助下达到了四型的巅峰主宰，但直接突破不朽，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涩欲灵质的影响更加显著，而且越是越是压抑，便越是反弹。
    看到她逐渐变得不对劲的目光，季离捏住她的脸：
    “先别急着发情行么。那‘夜岸’又是怎么回事？”
    琴猛地一愣，眼中的金粉灵质略微消散少许：
    “糟糕……差点忘了……”
    她本来就处于长时间的压抑状态，眼下季离本尊出现，翻腾的特殊灵质几乎让她忘记了今天的重点：
    “季离，为何游子仇和夜岸组织会想要对你动手？”
    今天琴来到这里的原因，除了她达成回响级不朽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吸取涩欲灵质，也就是作为模特的t台走秀外，就是血契隐士会和“夜岸”组织的合作了。
    这个组织非常神秘，也都是暗之主在全程对接，琴自身知晓的并不算多。
    或者说，暗之主并不想要她知道太多。
    “你都是血腥圣女了，暗之主还能越权行事？”季离挑眉。
    琴解释：
    虽然表面上，她如今的地位已经比暗之主要高，但她本身的势力都在极光市，在欧洲总部影响力还不够。
    加上暗之主成为不朽者已经多年，哪怕同为回响，琴也要弱上一筹。
    从实际的地位上来说，二者目前的差别暂且不大。
    听过琴的情报后，季离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夜岸组织，想要你抽走我的灵魂，留下我的肉身……”
    季离眯着双眼，听起来有些耳熟，很像是……他刚进入恕龙境内时发生的事情。
    在季离刚进入恕龙时遭遇了未知觉醒者的袭击，对方还带着一个皮影者，疑似想要取代掉他。
    眼下的所谓“夜岸”组织的意图，倒是和这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帮人从他回归渊陵王府后便没了下文，季离还以为已经被渊陵王处理掉了，没想到疑似又冒出来了。
    在李江行的实验室，季离可是看过“移魂”相关的研究，将一个人的替换，从技术手段上的确是可以做到的……
    但更重要的是，这帮人竟然和皮影者进一步合作，利用了特异点灵薄狱？这只是为了针对他么？
    不，严格来说并不是针对他，恐怕是为了针对渊陵王府，或者渊陵王……
    季离一边思索着，一边随手拿过旁边摆着的时尚册子，封面正是琴。
    随手翻了翻，在里面看到不少演出明星和团体列表。
    翻开扉页便是一个身材平板，但面容甜美的女歌手“乐颂”的照片。
    里面还有个新罗过来的叫“z时代”的女团似乎是和琴一趟行程，隶属闪烁大道文娱集团。
    根据琴的说法，这是她进入时尚界后需要做些研究的内容。
    季离一边翻杂志一边思索的样子让琴有些不满——
    她将季离的手扯过来，往自己身上一塞。
    而后低头，径直伸出手去给季离捏了起来，后者嘶地一声给整一激灵：
    “？”
    “……不喜欢？”
    ——
    ps：琴的章节不知道会不会屏蔽或者修改，先这样写吧。
    (本章完)

 第480章 突变

    第480章 突变
    琴笑着低下头去，张嘴露出媚气的神态开始给季离打转：
    “不止如此，夜岸在整个会场内布置了多个强灵质反应的灵薄狱……”
    季离：
    “你知道他在会场内的布置？”
    “那是自然。”
    “发给我。另外，游子仇本人的境界？”
    “不高，只有巅峰主宰。”
    季离没有迟疑，在和琴交换了新的号码后，将这些新的情报通过今晚的通讯器全部发送到了小队成员那边——
    一抹异样而又熟悉的感知从灵魂表面传来，季离知道，那是绩的获取。
    而专注眼下这些情报，他是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其中的人员布置和皮影者数量远超他们原本的想象，除了没有皮影者的具体信息，以及灵质等级外，非常详尽。
    对方甚至有不少的觉醒者就混在会场之中，落到王选战场中完全不对劲，就像是一场早就设下的陷阱：
    “必须要立刻采取行动……”
    他看向琴，考虑到对方想要对他展开的行动，一个计划已经在脑海中成型：
    “你能联系上游子仇么？”
    “你看起来有坏点子了……”
    半分钟后，琴放下手机：
    “没接。”
    她微微蹙眉，这不太符合对方往往秒接她电话的作风：
    “恐怕他已经有所行动了。”
    季离道：“三支队伍那边应该已经遇到些麻烦了，但必要的情报已经都发送到了他们身上……”
    在琴刚才联系游子仇的途中，季离到一边去试图联系上其他人，但除了后勤技术团和景向泓外，景向荣和纪若汐都暂时无法联系。
    他也看到便宜姐姐给他发的留言了，他很难不往游子仇那边去想，事态正在急剧变化：
    “你预计游子仇后续会接你的电话么？”
    琴道：
    “会，因为灵魂抽离的术式是由我来进行的，他必定知道你已经进来了，就算我不联系他，他也会联系我。”
    “好，那就等。”
    根据景向泓的说法，景向荣已经进入了一个灵薄狱，纪若汐则是发现了“不速之客”。
    目前其他人都接收到季离给出的情报开始行动，眼下的情况，季离没有必要投身进去，反而是在琴这里更能直击要害。
    既然那个叫游子仇的想要他的皮囊，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起来。只是如果游子仇迟迟无法联系，他就得考虑主动出击的必要性了……
    这时，身上传来沉甸甸的肉感，蜂蜜般的香甜从身前传来：
    “季离，完成通天塔的事情后，你还有其他打算么？”
    “什么意思？”
    她目光闪烁着，有些犹豫道：
    “其实……你不用一直呆在恕龙，我现在已经在血契隐士会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你完全可以……和我一起去血契隐士会。”
    而后她眼中升腾着金粉的色泽，将全身的软弹都压在他的身上，轻柔地勾住季离的脖子：
    “而且……我很需要你……”
    季离笑着捏住她的下颌：
    “如果血契隐士会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很乐意去逛逛。但你觉得，血契隐士会能给我的，恕龙难道给不了么？”
    琴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会和暗之主为敌……”
    季离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
    琴却眉宇舒展，目光轻媚，在季离身上随手拂动，留下粉色的灵质术式，并抬起了腰肢，将手一伸。
    季离刚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便瞬间置身于暖炉之中。
    滚滚灼热和滚烫顺着密集的神经末梢从四面八方涌入大脑，他感受到琴的身躯瞬间绷直了，雪白的天鹅颈靠在他的肩头，声调直冲天顶：
    “意思就是……我需要好好解决一下后遗症……嘤……”
    季离轻轻扶住她的腰肢：
    “喂，你确定这点儿时间来得及？游子仇随时会联系你……”
    季离微微一愣，感知到一抹力量正随着琴的舞姿，在他的灵魂之井中迅速缭绕生成——
    他差点儿忘了琴的术式还有这个功效。
    那……倒也不是不行。
    而琴已经瞬间进入了半无神状态，跳起季离最熟悉的跃坐舞姿：
    “那就快一点……
    而且，不想体验一下灵质交换下带给你新的额外力量么……”
    季离微微一愣，感知到一抹力量正随着琴的舞姿，在他的灵魂之井中迅速缭绕生成——
    他差点儿忘了琴的术式还有这个功效。
    ……
    大都会子会场。
    一身狼藉的景向荣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猛地跌坐在地，气喘吁吁。
    旁人都被这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美少女”给吓了一跳，几个青年顿时上前就想要扶他起来，但被其冷冷的眼神逼退。
    景向荣迅速起身，寸寸波动银光的丝线收回他的手中，神情一片凝重，直接呼叫公共频道：
    “各位，报告你们的情况，我刚脱离灵薄狱，情况不容乐观……”
    瞬间，微型耳麦中便传来李江遥的声音：
    “您终于出来了！立刻查看您的信息，季离殿下刚才弄到了敌方布局和人员名单！”
    敌方布局？
    景向荣猛地一愣，他没想到只是进去一趟，渊陵王府的陵嗣子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弄到了？
    他立刻打开手机查看接收的信息，面色顿时变了又变。
    而李江遥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我们遇到场内的皮影者了……检测装置发现的，但无法检测出是否为特异点恶异，目前正在跟踪中……”
    景向荣连忙低声呼叫：
    “灵质等级？都是怨龙皮影者？”
    “没错……通过灵质回路石板上的信息可以确认，的确……”
    “立刻终止任务，呼叫场外支援！”
    “啊？可是……”
    “没有可是！”
    景向荣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八个相当死徒的存在，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这场王选必定存在第三方介入！必须立刻终止……季离现在在哪儿？”
    “刚刚主动与我们联系了，说是还在娲皇秀那边……”
    “妈的，这小子还在看女人？！”
    “额……那个，情报就是季离殿下共享出来的……”
    景向荣顿时一愣。
    这么重要的情报，季离是怎么得到的？娲皇秀那边的价值这么高？
    但更重要的是，眼下如果强行结束王选……那么季离依靠这种级别的情报所获得的绩必定不少，这样的话……
    他猛地打消掉这个想法：
    “不，眼下不是纠结王选的时候了，必须要立刻让父亲入场阻止……”
    他立刻拨通了代表着终止王选的紧急号码，但一连打了好几个竟然都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
    接着他尝试联络季离，也没能接通。
    再是同样在公共频道中神隐的景向荣，那边倒是接通了。
    景向泓的声音极其急切：
    “景向荣，我这边有红毯透露的重要信息……主办方有邀请‘乐颂’作为惊喜节目的‘神秘嘉宾’登场！这竟然完全没有对外公布，只有部分业内人士知晓……
    恐怕最终的那处特异点灵薄狱就在乐颂那边，你知道她在国内的人气，她的舞台绝对是引发人之灵狂热的最佳场所……”
    但没等对方说完景向荣便打断道：
    “不，别管目标和王选了，立刻通知父亲，让他们介入！”
    “什么？！可是……”
    “季离给出的情报中的所有皮影者，恐怕全都是怨龙皮影者！我刚从灵薄狱中出来，非常难缠，必须立刻撤离！”
    “我知道了……”
    挂断景向泓的通讯，他又马不停蹄地在公共频道继续呼唤撤离，并试图联系一直没有动静的纪若汐。
    没想到的是，这位却联系上了：
    “喂？纪若汐，现在情况不对，立刻放弃目标和王选，准备撤离！另外，我现在联系不上季离，你立刻呼叫渊陵王……”
    “撤不了了。”
    纪若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景向荣眉头一挑：
    “什么？”
    紧接着，公频的声音便插入到景向荣的耳麦中，是后勤技术团的声音：
    “殿下……出不去了，至少两个出口被布下了镜像回路，只对觉醒者生效，复杂程度极高，要就地破解的话需要三个小时以上，其他的出口恐怕也……”
    “那就先去查看其他的出口！”
    没等他说完，景向泓的声音也插入进来：
    “景向荣，我联系不上父亲！！！”
    一瞬间，无数杂乱的信息瞬间冲入景向荣的脑海中，他手脚颤抖，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这时，他感知到一抹极度恶意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他猛然扭头，看到一名站在角落中，面色苍白的男子。
    而后那头颅猛地三百六十度扭转，旁若无人地和他对视上了目光。
    同时，他的身后正有一名面露大笑的光头大汉正在靠近，他的笑容像是凝固在脸上一般，极为僵硬。
    景向荣的心底骤然一沉：
    两个怨龙皮影者……
    ……
    另一边，纪若汐已经没有在意耳边的景向荣在说什么了，凝视着眼前的英俊男人，目光沉重：
    “游子仇……你竟然还没放弃么……”
    男子已不复之前和琴见面时谦恭的模样。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张狂，一抹憎恨深埋眼底：
    “放弃……”
    他抬起手掌：
    “妹妹，我们才是一家人，这句话，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就一定得认那个毁掉我们一切的混蛋当父亲呢？”
    噌——
    纪若汐抽出刀刃，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忌惮：
    “季离的事情……是你做的。”
    ——
    ps：琴的章节不知道会不会屏蔽或者修改，先这样写吧。
    (本章完)

 最近作息崩得太厉害，休一天

最近作息崩得太厉害，休一天
    放假可能有点太放肆了，加上有点焦虑，都是通宵+晚上六七点钟才爬起来。
    前天晚上甚至没睡觉，为了整作息，结果昨晚还是半夜才睡着。
    今天确实有点疲，假期最后一天想好好放松一下，明天又要回去上班了，就早点把假条发了。
    最近的剧情相比之前节奏稍微慢了一点，铺垫多了点儿，义父们见谅。
    明天正常更新。
    猫猫在下面：
    (本章完)

 第481章 嫉妒

    第481章 嫉妒
    游子仇咧开嘴唇，露出森白的牙齿：
    “看起来，这些年你过得很开心……”
    纪若汐抓紧了手中的刀刃：
    “回答我的问题……”
    “这很重要么？”游子仇哈哈大笑：“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么？”
    纪若汐刀柄一紧：
    “所以纪陵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在名为游子仇的青年笑声再度放出的刹那，剑鸣轻吟，那嘈杂鼎沸的人声似乎在这瞬间远去：
    嗡——
    锋利的水晶破开了气浪，化作滚滚狂风撕裂四面八方，那后台四面八方的鲜红幕布都被撕开数千条口子。
    但纪若汐的刀刃却死死悬停在游子仇的身前，寸步不得——
    一抹湛蓝的灵质如流水，如龙爪，死死地抓住了她手中的刀刃：
    “真快，但是想杀我……还得再快一点……”
    纪若汐眼中银光一闪，飞身跃起，银白的蝎尾辫在身后随风缭舞。
    脆声爆裂的水晶中，粗壮的剑刃从天而降劈向游子仇，却在地上炸开漫天碎屑。
    随着对方的狂笑声，湛蓝的灵质如波涛般流动，怒啸卷起纪若汐的四周。
    银光缭乱，撕裂水流。
    湛蓝湍急，爆裂坍缩。
    锋锐无匹的银光将四面八方的灵质撕得四分五裂，如水晶化作缭乱五彩的刃之网在四面八方撕开爆裂。
    但游子仇笑声依旧，那冲天而起的湛蓝灵质将空气都腐蚀出蒸腾的青烟，如水龙卷般将纪若汐包裹收缩。
    刀光和湍流疯狂碰撞：
    “看看你现在学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术式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简直不堪一击……”
    只听一声闷哼，纪若汐的身躯倒退着破开水浪。
    她身上的衣装青烟升腾，一只手臂上已经布满了腐蚀的诡异痕迹，神色凝重：
    “……这不是他的术式。”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那湛蓝的灵质开始泛出紫意，随着对方的狂笑重新化作人身：
    游子仇原本英俊的半脸上褪去了某种术式，露出腐败风蚀的狰狞痕迹。
    那张半脸上的眼睛呈现一片血色，目光仿佛能够穿透灵魂，看得纪若汐瞳孔微缩。
    但游子仇却突然散去了身上的术式：
    “……但是，我喜欢。”
    “这就是你，若汐，这才是你，过了这么久，渊陵王变成了一个该死的小屁孩儿，而我变成了如今丑陋的模样，但只有你……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天然，纯真，仿佛世间的一切只要有了理想就能完成塑造……只要有了梦想就能实现，认定神州龙脉笼罩下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游子仇的手掌带起湿润而致命的空气抬起，冲着纪若汐张开五指：
    “那么，能不能把你的理想……也分我一些呢？”
    纪若汐面无表情，但游子仇却露出了渴求的神色：
    “……游若汐，你才是最应该和我站在一起的。你的一切都是被渊陵王夺走的……”
    “你还记得……汐陵王的名号么？”
    看着游子仇伸出的手掌，纪若汐猛地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在王选的规则下，过继到渊陵王府之前，她并不姓纪。
    游这个姓氏，正是被渊陵王取代的汐陵王所拥有的。
    游子仇的话似乎将她带到了曾经的回忆之中，但那吐出气息带着水晶的色泽，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宛如氤氲迷梦。
    连带着她重新睁开的双目都充斥着琉璃的色彩：
    “这是王选战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说的那些东西已经是过去式了，王权在神州龙脉的见证下更迭，祂是公平的，你的仇恨，只是你看到了你不想要的事实，你不愿认同，王权被他人夺走的这间事实。
    我接受了，但你还没有，仅此而已。”
    “你说……那些东西？”
    游子仇的神情愣住，而后转冷，逐渐收敛：
    “所以，你是拒绝了？”
    纪若汐冷声道：
    “我是渊陵王的女儿，无论是过继的，还是亲生的，从王权更迭的那一刻起，我就属于渊陵王府了。”
    “我不会忘记汐陵王，但对现在的我来说，纪渊才是我的父亲。”
    “我选择的路，是声尘。你的任何话语都无法动摇我的灵魂，只会成为我更进一步的踏脚石。”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突破的契机，现在看来……它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抬起了刀刃，微光化作琉璃在其上流淌而过：
    “介入王选，是死罪。这罪名不需要由我或渊陵王的意志为转移，龙脉自会判断。
    祂会审判你，就算你骗过了外面的两位陵王来到这里，就算你将整个会场封锁……也不会置之不理。”
    “而且你还害死了纪陵……”
    她紧握的刀柄开始颤抖：
    “他原本可以顺利参加王选，原本这份担子都落不到季离身上，你甚至和皮影者勾结，还要对季离下手。
    对我仅剩的，唯一的弟弟下手……看在血脉相连的最后一点情分上……”
    她手中的刀刃猛然扭转，眼眸中泛起琉璃的色彩：
    “其他人不会被你那些怪物朋友拖住脚步，这场王选或许是你的阴谋，但他们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是生是死，我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去干涉。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龙脉的审判到来之前，拼尽全力杀死你。”
    看着纪若汐摆出的架势，游子仇沉默数息，而后猛然展露笑容，化作仰天的狂笑。
    让他缓缓踱步，张开双臂：
    “那么，龙脉到底在哪里呢？”
    他瞬间闪现在纪若汐的身旁，那只眼睛穿透了纪若汐身上覆盖的琉璃灵质，直击灵魂：
    “你都告诉你的同伴走不了了，却还在提什么龙脉的事情……你觉得这样就能吓住我么？”
    “我能看到你眼中的恐惧，你并不在乎外面的那些所谓的队友，同伴，但你在乎某一个人的存在……”
    “因为他的存在，关乎到渊陵王是否能在这一轮王选之后活下去，关乎到渊陵王府的一切。”
    “你真的，将渊陵王认作了父亲……你还是那么天真而可悲——”
    漆黑的灵质升腾，在纪若汐瞬间狂震的灵魂扳机中，一道人皮缝制的身躯浮现在一旁，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传来老妪嘶哑的嗓音：
    “小姑娘，请别动。”
    “这并非私人恩怨，只是……应约行事。”
    回响不朽……
    纪若汐早已凝聚到极致的灵质瞬间爆开，化作银色的琉璃龙装覆盖在身。
    但绝对的压制下那龙装还未成型便展开万千裂痕，随着纪若汐频闪的双目开始狂暴对抗，震荡空间。
    而游子仇则闲庭自若地拿出了手机：
    “对于血契隐士会来说的确如此，但对于我这个雇主来说，这正是私人恩怨。
    你说如果渊陵王被他看好的，珍重的，刚刚接回蜃都的陵嗣子就此杀死……整个渊陵王是否会就此崩溃。而汐陵王的名号，又能否再现人间？”
    一直无法联系上的季离让纪若汐原本在声尘的作用下稳定的灵魂刹那动摇：
    “游子仇，你敢……”
    游子仇轻笑：
    “没什么……是时候让主角登场了，你的无情让我很伤心，亲爱的妹妹，但我们会重新成为一家人的……用这位季离的身份。”
    他按下了屏幕，轻轻抬起在嘴旁：
    “琴小姐，你可以把亲爱的陵嗣子殿下带过来了，请确保他的灵魂抽离干净，能将一切看得真切……”
    纪若汐双眸爆闪，瞬间暴起：
    “你敢！！！”
    暗之主身上黑雾升腾，当即就要将纪若汐再度压制。
    但就在这瞬间，那抬起的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却让三人刹那呆立当场：
    “ah————！！！”
    场面瞬间沉默。
    这一刻，游子仇愣住了，暗之主愣住了，纪若汐也愣住了。
    那声音只有一半，但却媚态十足，带着莫名的压抑和高亢的声调，怎么听怎么奇怪，完全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中出现。
    但却在瞬间化作琴冰冷的嗓音：
    “我们已经到了。”
    整个后台倏地充斥金粉灵质，一道双目无神的身影被扔在了几人身前。
    纪若汐看着地上气息全无，似生非死的季离，眼中的琉璃晶体色再度碎裂。
    但游子仇脸上却得意之色全无，一把抓起地上的季离，面露狠色看向被特别的修女袍服衬得前凸后翘的琴：
    “血腥圣女阁下，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在游子仇的脸上，他能看到琴身上沸腾的欲望仿佛还未消退，而那链接的方向，正是地上那具“行尸走肉”——
    季离。
    琴抬起钻光粼粼的长美甲，轻掩唇口：
    “只是按照您的要求，应约行事……”
    她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冷然，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像是世间的一切都无法让她提起半点兴趣。
    但在游子仇狰狞的血眼中，却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游离在她周身的灵质，看到她眼中还未逸散的媚态，乃至那晶莹诱人的唇中迸发的语言，夹杂着浓得难以消退的涩欲——
    “游先生，您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和嫉妒？”
    在琴充斥着冷意却荡漾缭绕的嗓音下，游子仇的情绪竟瞬间崩溃，在纪若汐怒然的喝声中，一把抓起季离的身躯猛然贯在了地上。
    带着紫意的湛蓝灵质将其瞬间掩埋：
    “真是便宜你了，你这纪陵生的野狗杂种……”
    但旁边的暗之主却面露疑惑，对着琴看了又看——
    血契隐士会的灵魂抽离法，并不需要琴献身才对啊。
    还是说……这小子误打误撞，碰到血腥圣女实在难以压制副作用了？
    一时之间她想不出结论，但这会儿游子仇却径直向琴伸出手掌：
    “……我很遗憾。”
    虽然在见到琴的第一眼，游子仇就通过自身的术式看出对方的特别之处，也早已料到这个女人必定不是个纯洁之身。
    但怎么说也是血腥圣女，竟然是如此……水性杨！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那种看中的食物被人夺走，掀开里面却发现满是腐败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整个灵魂。
    但他勉强压抑着那些激增的负面情绪——
    血腥圣女，这个女人是血腥圣女，就算是个该死的公交车，那也是足够诱人的血腥圣女……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路之一。
    那狂怒全数灌进情绪的一道小口，化作极致的压强，全数轰向名为季离的个体：
    “琴小姐，请把他的灵魂交给我。”
    琴略显疑惑：
    “不是要让他看着这一切，直到您崩溃整个渊陵王府么？”
    那缭绕荡漾的魔音听得游子仇心中一荡，那压抑的心情骤然一散，一抹莫名的占有欲和狂怒更加奋起：
    “不……我要让他现在死，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整个人间乃至里世界，都不在有他的存在！！！”
    最后那句话甚至是暴吼出来的。
    而直到最后一个字在空气中震荡灵质，他才猛然惊觉不对：
    不，不对。
    我怎会如此失态？！
    但当他的视网膜捕捉到琴唇上晶莹的微笑时，就已经晚了——
    灵质术式！？
    汹涌的金粉灵质顷刻灌入他的全身上下，让其猛然跪倒在地，心跳加速，灵质瘫软。
    “琴，你在做什么？！”
    暗之主瞬间便冲向在现身一刻便开始施展术式的琴。
    这让一直被压制的纪若汐瞬间挣脱开来，银色的琉璃龙装哪怕在刚才的对抗中已经遍布裂痕也完成了武装，一刀刺向游子仇的胸膛——
    噗——！！！！
    游子仇看着胸前爆开的血，眼中的金粉灵质为之一泄，呆立当场。
    愣愣扭头，看到纪若汐愤恨而冰冷的双眼。
    他的血色之眼，在她的灵魂中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仇恨，就如他对渊陵王的仇恨一般：
    “去死，游子仇……”
    接着，他听到了淡淡的笑声，那所谓的“失去”灵魂的躯壳从地上抬起了胸膛，在骨骼噼啪作响之间，就这么从地上直接挺起，睁开了苍蓝的双眼：
    “新仇旧恨一起算，这下算是将军了……小子。”
    游子仇猛地怒吸一口凉气，那咆哮的声音化作音浪朝着四面八方狂暴冲击：
    “夜岸！！！！”
    翻腾的湛蓝气雾顷刻升腾，纪若汐瞬间张开琉璃灵质迎向四方，如密集的化学反应般同那些气雾爆开尖锐爆鸣。
    季离也眸色一闪，气压朝着四周瞬间扩开，将那些气雾阻挡一瞬。
    但他的灵魂扳机却感知到那气雾之外，有极强的反应正在高速靠近。
    他根本没有丝毫迟疑，反手便是一蓬血色气压爆裂在游子仇的身上，将其顷刻炸得粉碎——
    “血-契-隐-士-会——”
    (本章完)

 第482章 爆发

    第482章 爆发
    那游子仇的声音毫无阻碍地震荡在空气中，让季离已然漆黑的双眼瞳孔微缩：
    又是生命力顽强的类型？
    不过，如果皮影者本就是他的设计之一，那就此将特异点恶异引来，也未尝不可……
    而此刻，金粉正和黑雾疯狂对撞，互相消磨着。
    暗之主怒喝道：
    “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在撕毁血契和夜岸之间订下的契约！！！你如今的状况，真的承受得了来自血契的责罚和毁约的反噬吗？！”
    琴轻笑一声：
    “责罚？你才是契约者，只要杀掉你，契约当然就不成立了。至于反噬……”
    那金粉闪烁的眸子在精致的眼影下扫过季离：
    “我现在，可是爱死反噬的感觉了……”
    “你？！”
    暗之主瞬间一怔——
    就算契约的主体是她和游子仇，但在血契之下，哪有解决不了契约就解决契约者这么简单的问题！除非她是想……
    思维定格在此处的瞬间，琴向正在击退湛蓝气雾的季离抛了个灵魂荡漾的水色眸光：
    “你可要快一些，我不知道能不能撑那么久……”
    血光膨胀，瞬间爆发，将琴和暗之主吸入其中——
    血契之力。
    “疯了……你这个疯女人！！！你竟然在这里对我发起血系仪式！！！要不了多久神州龙脉会把我们撕碎的！！！”
    两个灵枢的力量共同存在同一地块，这向龙脉释放的只有一个信号——
    宣战！
    而琴荡漾的笑声悠然缭绕：
    “不……被撕碎的只会是你。”
    “他一向顺应我难以填满的索求，尤其是时长这样的东西，一切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爆裂的红光俨然引动空气开始震荡——
    龙脉开始愤怒，天摇地动，又随着那消失的红光被带去了另一个空间。
    血色的高塔之下，龙游吟唱，震荡空间。
    暗之主看着不远处笼罩在血色之下的琴，真正露出了愤怒的目光：
    “你这个疯子……你这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混账欲女！！你会搞砸一切的！！！”
    “你的评价很正确，但并不准确……我的身体和灵魂只属于一个人。至于搞砸……”
    琴的身躯开始膨胀，化作硕大的巨型蜘蛛。
    那从恶灵化的头部甲壳质中钻出的雪白人身睁开了六眼，发出重迭难辨的嗓音：
    “现在，我只要在这里将你搞砸……一切事物的发展都会回归到我所期望的正轨上……”
    回应她的是膨胀而起的漆黑魔影，朝着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金色龙吟愈发震荡，二者争斗的血色空间中炸开道道裂痕。
    ……
    大都会现场，正在被数名皮影者逼近的景向荣正在高速逃离现场。
    但那人群中的几道人影若隐若现，如影随形。
    他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将他拖入倒影世界或者灵薄狱之中，他所做的就是尽快远离，试图抽身而出。
    就在这一刻，他的通讯响了：
    “景向荣！！！大都会！！就在大都会！！！”那是景向泓的声音。
    “什么？”
    “我打听到了……秘密嘉宾，今天放送的惊喜！是天后‘乐颂’！”
    “人群狂热，一定会爆发在大都会！！！特异点灵薄狱也绝对就在那里！！！我正在赶过来，一起解决掉它就能出去了！！！”
    景向荣骤然回身，看到那人群簇拥的大都会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对节目报幕，“神秘嘉宾”的字眼出现在那麦克风传导到音响的语言中——
    天后“乐颂”，全恕龙最火热的超级巨星。
    她是一名官方的觉醒者，虽然灵质等级并不高，但却拥有声乐方面的强大灵核能力。
    这导致她成为了这几年恕龙境内乃至全球最火热的巨星之一。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类明星，应当被上面牢牢管控行程才对！？禁城到底在做什么？！
    毫无疑问，这女人如果真的在此刻出现，凭借大都会会场的人气，绝对会引爆人群狂热，加上此地的其他皮影者恶异……
    景向荣心中大骇：
    绝对会失控！！！
    “别过来，笨蛋！！！快逃！！！”
    听闻对面的话，正在向大都会赶的景向泓言语一顿：
    “……你在说什么，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根本联系不上父亲，信息无法传递出去，出口也被封锁，人群都已经开始恐慌……”
    “这里有已经有四个怨龙皮影者！加上特异点灵薄狱的存在绝对会失控！！！走！！别来送死！！！”
    “那你……”
    “我……”
    景向荣猛然咬牙，这会儿也顾不上周围震惊的目光了，粉色的灵质在身上升腾而起，万千粉色的丝线从四周的空气中穿插而出，刺向他的身躯：
    “我当然是帮你们挡住他们……”
    但就在这时，两人的公频中炸开李江遥气喘吁吁的声音：
    “有人在吗？！中央体育场有情况！有巨量灵质正在爆发！！！我们正在前往开启阵图，这应该能拖一些时间，你们立刻逃亡，别逞英雄！！！”
    中央体育场？
    景向荣顿时一愣，而那四周几名皮影者也停住了身形——
    随着大都会舞台上主持人的报幕结束，连带着群众的欢呼声，一支穿着靓丽打歌服的身影出现在了上方。
    景向荣的瞳孔瞬间如针尖般紧缩：
    “……这不是‘乐颂’。”
    那边的景向泓错愕：“什么？”
    “红毯的情报有误……出现在这里的不是乐颂……是他妈新罗的z世代女团！”
    联想到刚才后勤技术团的报告，他连忙道：
    “中央体育场……谁在中央体育场那边？！”
    “纪若汐，是纪若汐在……”
    “妈的……”
    景向荣看着眼前逼近的，双眼无神的黑皮大光头，身上灵质起伏喷薄。
    就在他即将完成龙装的刹那，一道身影冲入场中：
    “景向荣！！！”
    景向泓朝着他狂奔而来，红色的龙装不顾四周人群的惊愕，已经在身上包裹，朝着那光头猛然撞去：
    “去体育场！去救人！！！这里我来应付！！！”
    看着瞬间被灵薄狱吞没的景向泓，伪娘呆立当场，猛地攥紧了手心。
    “你来应付……白痴，你应付个屁……”
    但那另外三道身影已经愈发靠近，让他的灵魂扳机不断震颤。
    他彻底放开了顾虑，丝线化作粉色龙装完成武装，在周围的惊呼声中朝着中央体育场猛冲而去。
    ……
    偌大的舞台后方，游子仇再度被湛蓝灵质复生的身躯被季离一剑从头颅钉入地面：
    “你的复生不像是无限的，还不逃走么？”
    那剑刃没有再将其切割，而是轻轻撕裂着皮肉与头颅，让他听到自己脑浆翻滚的声响：
    “还是说，你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游子仇哈哈大笑：
    “没想到……我实在是没想到……血腥圣女，竟然是你的人……就连暗之主都不曾知晓这件事！！！”
    “果然……果然我在新罗的调查还是太浅了……棋差一筹！棋差一筹啊！哈哈哈哈——”
    正在奋力抵挡浓雾的纪若汐猛然回身：
    “季离！！！我快支撑不住了！景家兄弟目前也正在被至少四只怨龙皮影者追杀！！！必须尽快破掉他的术式，找到特异点皮影者！！！”
    季离扯住游子仇的下颌，头也不回：
    “放它进来。”
    纪若汐额角冷汗不断渗出：
    “可是……”
    但注意到季离身上开始升腾的怨龙灵质，她眸色一定：
    “好！”
    但随着纪若汐放开了控制，那引动两人灵魂扳机狂跳的强大皮影者身形却并未出现。
    只是外面观众对节目的欢呼声再度传入两人的耳中，那湛蓝雾气瞬间扩散。
    没有皮影者的气息，没有高度威胁的存在，一切仿佛都是灵质影响下的泡影和灵魂干涉的幻术。
    但存在的，确是观众们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听到那激情澎湃的报幕声中闪过的名字，季离皱眉：
    “乐颂是谁？”
    游子仇发出冲天的狂笑：
    “是……我的力量之源。”
    在纪若汐极致惊诧的目光中，游子仇的身躯瞬间分裂为两个。
    一个，是在季离手上瘫软的人之灵。
    而另一个，则是浑身上下燃起红雾，身躯逐渐膨胀的恶异——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见识下怨龙的力量吧……凡人！！！！”
    看着那可怕的气势近乎吞没空间的膨胀身影，纪若汐瞳孔剧震：
    “你是那个特异点？！”
    ——
    ps：上班了，作息还没倒过来，休息不够，晚上憋着困意码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了。
    也不是想断章吧，主要是0点之前暂时只能写到这个地步了，义父们谅解一下。
    甚至在分章节的时候还出了岔子，这章的字数直接给覆盖掉了，还好起点有后台保存的功能，不然差点儿就出事儿。
    买的西瓜汁在门口都放热了快……
    (本章完)

 第483章 腐化血潮

    第483章 腐化血潮
    瞬间膨胀的气息和身躯，季离随手就将手中提着的人形态游子仇炮弹般砸出。
    身躯闪烁之间已经龙装在身，一记血色上撩猛突而起——
    嗙！！！！
    血色的鳞甲震开了季离的剑刃，发出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
    两位一体……不，是和维尔丹那种类似的情况么？
    季离脑海中的思绪闪烁一瞬，而恶异化的游子仇哈哈狂笑着。
    还看不出具体外形的体表上骤然爆破，将季离和纪若汐朝着后方崩飞而去。
    后者眼眸一闪：
    “小心！！！”
    又是一声刀鸣，地面被季离踩出大片龟裂，后背与同样进入龙装的纪若汐贴在一起。
    不知何时出现的人间体游子仇则一脸狂意，手中一把布满符文的血肉之剑同纪若汐的横刀蹭开呲呲火：
    “有趣……实在有趣……怪不得你如此特别，怪不得渊陵王把你当个宝贝……竟然有这样精纯的怨龙之力，可惜的是……”
    不等两人有所反应，那前方还在膨胀的血色影子一声怒啸，外面的人群中泛起肉眼可见的灵质，如潮水般前赴后继涌向恶异游子仇。
    那本就膨胀畸形的身躯在这一刻彻底定型，如同一大团长满腐烂鳞片的肿胀烂肉仰天怒吼：
    “仇恨……沸腾吧！！！”
    在人形游子仇冲天的狂笑下，大蓬血色洪流从“烂肉”的身上汹涌爆发。
    季离眼中红光大盛，一把揽住纪若汐的腰：
    “抓紧我。”
    ……
    那狂暴灵质爆发的刹那，一身龙装的景向荣刚刚冲进中央体育场。
    当感知到哪狂暴灵质中同样存在的另外两股灵质后，他心中一紧，顾不上四周奇异的目光，朝着那后台方向猛冲而去——
    人群狂热被触发了！
    别说是人群狂热，就算是常态情况下的怨龙皮影者，也不是那两个人能对付的。
    更别提还是在特异点和人群狂热的双重加持下！
    “对不起，父亲……”
    他猛然捏紧拳头，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灵魂深处点燃。
    一点粉色的火星乍现在双眼之中，下一刻就要熊熊燃烧。
    就在这瞬间，人群中传来的尖叫让他猛然扭头：
    不好……差点儿忘了，人群狂热的恶异腐化已经开始了吗？！
    不过那并非是他预想中的情况，而是一名晕倒在地的后勤技术团成员惊动了人群。
    同时他也看到了角落中满头冷汗，正疯狂牵引一块黑色石板上灵质回路的维尔丹，还有旁边的李江遥。
    而在那侧后方，一名面色惨白，蓬头丐面的西装男子正迈着奇异的步伐接近几人——
    又一个怨龙皮影者。
    这一瞬间，他眼中刚刚燃起的决心猛然颤动：
    去后台，还是救人？
    是去和绝对无法战斗的敌人拼死一搏，还是要救下近在眼前的队友？
    这迟疑的瞬间，后台膨胀的灵质已经愈发逼人，传来针扎般的痛感。
    那皮影者也已经穿过了人群，即将撞进技术团成员的人堆中。
    而整个技术团都在紧锣密鼓地启动石盘，牵引布局在全场的阵图，就连李江遥也因为要为维尔丹提供灵质能源的缘故，全然没有注意到那靠近的皮影者。
    连救治那个因为灵魂过载晕倒的人都顾不上。
    来不及犹豫了。
    景向荣疯狂触动灵魂扳机，大蓬粉色的丝线从空气中爆发，如弹弓般牵引着他的身躯激射向后勤技术团的几人：
    “你们几个！！！注意后面！！！”
    对不起了，两位……只要多撑几秒就好！！！
    粉红丝线将他瞬间弹至几人身侧，在刚刚起身的李江遥瞬间紧绷的目光中，无穷无尽的丝线从空气中爆发，将那靠近的皮影者瞬间缠成了粽子。
    但刚才那一下犹豫，已经晚了。
    或者说，无论他此刻的抉择是什么，都无法阻挡即将爆发的异象——
    冲天的惊爆声从那后台传来，大蓬血海和蒸腾的血气犹如洪流一般喷涌而出，朝着整个会场灾害般爆发而出。
    众人齐齐扭头皆是骇然，瞳孔如针尖般骤缩：
    “……畸变血潮！？这怎么可能？！”
    那是自然，是生态，是只有在怨龙地狱才会出现的异象！
    可现在，竟然化作了人群狂热效应下爆发的腐化术式……？！
    在那铺天盖地袭来的血潮中，一只肿胀的利爪迸发出后台，但整个现场却毫无知觉般将其无视，扭曲的狂笑声冲天而起：
    “仇恨，沸腾吧！！！！”
    但刹那间，两道人影却同那血潮同步出现。
    从倒飞的姿态眨眼间便化作横贯半空的红电轨迹，季离单手抱着纪若汐的身影瞬间超越了刚刚爆发的血潮，出现在几人眼前：
    “阵仗还真大……”
    他手中闪烁着猩红电光的八面汉剑咔咔形变，电光喷薄。
    景向荣当即骇然：
    他要硬抗整个畸变血潮？！
    与此同时，隐蔽处的九皇子猛地抬手：
    “等等。”
    按着通讯器的阿福神色凝重：
    “九殿下？”
    “再等等……我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阿福满头冷汗：
    “那东西已经制造了维度重迭！腐化血潮正在波过人群，如果他无法挡下……”
    正说着，他注意到那被漫过的人群，眉目一怔：
    “这是……？！”
    谈话间，剑鸣已然崩爆。
    除了已经进入心流状态的维尔丹外，其他人皆是双目怔怔，看着那冲天而起的剑光将整个血潮撕裂开来，从众人的身旁湍流而过——
    他撕裂了畸变血潮？！
    景向荣还来不及震惊，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几乎震碎了在场众人的耳膜：
    “区区一点怨龙的眷顾，怎可与真龙相比？！”
    那后台被彻底撕裂。
    奇异的是，仿佛有一重现实正重迭在真正的现实之上，让那体型庞大的恶异穿透而出。
    这一刻，所有人才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是一只体型肿胀，只有前肢的畸形龙兽，四周的空间随着它的出现开始浮现出肿胀的红肉。
    它无比巨大，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透明红光的脓包，内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让那一颗颗脓包呼吸般闪烁着光芒，并不断起伏。
    整个龙头同样如此，一对扭曲畸形的龙角向空气中肆意蔓延，脓包之下的双眼放射出实质性的仇恨光芒。
    季离利刃一翻：
    “真龙就长你这样？”
    而游子仇咧开大嘴便是肉眼可见的音浪爆发，连维度都炸开片片裂痕：
    “仇恨的龙裔，抽筋扒皮，将他们生吞活剥！！”
    狂暴的声浪之后，传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完全恶异化的游子仇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头看向那些被血海漫过的人群，却发现他们毫无异样。
    而那火热的音乐不知何时也已经停止，就连台上的天后，也丢下了话筒，眼中跳动的情绪不再，随着人群开始离场。
    血海瞬间收缩回到它的身躯，却没有感觉到有丝毫增长，狂热效应仿佛只有刚才爆发吸收全场游离灵质的瞬间：
    “狗杂种……你做了什么？！”
    感知到手臂上有“傲慢指数”进账的灼热，季离轻轻放开了手中的便宜老姐：
    “注意你的嘴。”
    他随手甩开刀刃，一层影屑从那上面飘飞而出：
    “看来你是用维尔丹类似的分裂法将自己变成了二体，但人群狂热者……如果这些人之灵不再‘狂热’了，你就无法通过腐化回收到足够的力量，不是么？”
    游子仇的声音骤然狰狞：
    “我感应不到灵质，你抽走了他们的情绪……”
    龙装下的季离笑道：
    “准确来说，是斩断了他们名为‘狂热’的情绪。”
    【影蚀：将一个灵体的情绪化作影子抽出，击碎后短暂摧毁其原主的对应情绪。】
    ——
    ps：先更一章，第二更一会儿……
    (本章完)

 第484章 肿胀之龙

    第484章 肿胀之龙
    影蚀，这是来自兔子的认知魔像二级给予的能力【影蚀帷幕】中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
    景向荣看着季离身上飞散的阴影碎屑：
    “斩断狂热情绪，灵质增长自然烟消云散，这样一来，特异点等于自断一臂……”
    下一刻，他便看到季离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中。
    视野中划过猩红的电芒，那身影出现在了血色的尽头，正是肿胀之龙的头颅——
    噗！！！
    利刃刺破脓包，穿透那只狰狞畸变的头颅，引爆冲天的惨叫。
    而在季离闪烁的双眸下，金粉色的灵质疯狂灌入那躯体之中。
    其全身灵质瞬间开始紊乱，朝着那在体内四处乱窜的金粉灵质不断追逐而去。
    就如同你的五脏六腑都生出了意识，开始追逐一道刺入体内的寄生虫：
    “……血腥圣女！！！”
    那是琴的交合带给季离的涩欲刻印提供的力量，对灵质和精神的致命引诱。
    面对具备怨龙之力的对象作用有限，但足以为季离提供强大的额外灵质，并在瞬间让化身肿胀之龙的游子仇陷入混乱之中。
    疯狂的怒吼化作实质性的音波疯狂扩散，又如爆破的冲击波将众人掀翻出去。
    粉色的灵质丝线将景向荣的身影稳定在半空中，他为季离迎头而上的身姿怔怔一瞬。
    旋即便紧咬牙冠，扑向了一侧已经从之前血色潮汐中恢复过来的怨龙皮影者：
    渊陵王的陵嗣子……一直在藏拙么？
    只有巅峰主宰的实力，无论是刚才的畸变血潮，还是一剑刺穿肿胀之龙的头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他身上具备着怨龙的眷顾。
    但既然这一幕已经发生，而且直接遏制了人群狂热效应的爆发……
    空气中四面八方爆开粉红色的灵质丝线，将那只怨龙皮影者里三层外三层缠绕：
    “所有人，清除剩余威胁，为季离创造有效杀伤条件！注意可能存在的里世界气息逸散！！”
    “技术团准备阵图，务必要在特异点爆发之前，将目标就地扼杀！！”
    管他是不是不朽者，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必须要干掉特异点，活着离开这里！
    脑海中闪过景向泓扑向皮影者的一幕，那空气中的粉红色丝线骤然膨胀粗大，迎着那破开束缚，现出原形的皮影者缠绕而上。
    这时，一直埋头苦干的维尔丹终于抬头，手中的石盘灵质回路清晰可见，爆发极致的白光，瞬间化作巨大的阵图将整个子会场笼罩，轰然压在那肿胀之龙的身上：
    “殿下！！！”
    季离已经化作一道红电，血色的龙装夹杂着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金粉气雾，上下翻飞。
    那肿胀之龙的身上不断爆开触手，一对利爪不断拍向四周，可怕的怨龙灵质将维度炸开道道裂痕，意图挣脱那身上碾压的狂暴白光。
    而季离如同人形切割机在肿胀之龙的身上疯狂碾压而过，对方迟缓的动作连他的衣角都难以触及，一时之间大量的焦糊伤口不断爆裂炸开，空间中回荡着肿胀之龙的惨嚎。
    会场内其他的皮影者也开始进入中央体育馆。
    被那维尔丹阵图的白光笼罩的一瞬便爆发丝丝青烟，身上的灵质反应骤降。
    纪若汐身上琉璃灵质一闪便要冲上前去，却同一道身影猛地撞击在一起——
    “亲爱的妹妹，你要去哪儿？”
    “游子仇！？”
    那是人形态的游子仇。
    她猛地低头，却看到她的利刃不知何时竟贯穿了游子仇的心脏，但对方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邪笑。
    她的灵魂扳机骤然发出危险警告，疯狂震荡。
    瞬间，肿胀之龙迷蒙的双眼张开血色的清澈，一声怒吼震荡空间：
    “够了！！！！”
    血色的惊爆中，那白光阵图被整个撑碎开来。
    维尔丹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作为他“电池”供应的李江遥也当场摔倒在地。
    而季离的身形倒飞而出，背后长出血色的电翼横转之下悬停在半空中，身上不知从何而来的金粉色气雾为止一泄：
    “笨狗的力量还是差不少……”
    而那狰狞畸变的龙头之上，乖异的瞳孔猛然扭转，汇聚在季离的身上。
    它的眼中浮现出扭曲的龙纹，化作一点勾状体环在其畸变的点状瞳孔。
    这一瞬间，隐藏在不知何处的九皇子心神剧震：
    “失败了么？！”
    下一刻，猩红爆发。
    震天彻地的畸变怒吼将整个空间化作一片血色，吞噬所有人的视野：
    “地狱，回应我！！！！”
    “还是让‘特异点’降临了……皇子小心！！！”
    阿福将九皇子直接扑倒在地。
    场中，在那几欲撕碎耳膜的怒吼声下，维度开始破碎，重迭，又层层分割。
    巨大的血色龙纹出现在肿胀之龙的身后，却像异虫般蠕动扭曲，化作巨大的维度之门，里世界的气息如海啸般扑面而来。
    所有人连同那些入侵而来的皮影者都瞬间半跪在地。
    他们面色狰狞，目光闪烁。
    有人的瞳孔开始分裂，有人的领口长出尖牙咬向他们的脖颈，有人的头发变成了触须。
    皮影者更是瞬间全员现出原形，发出凄厉的嘶吼——
    异界入侵，畸变爆发。
    眼前的一切造物都在高浓度怨龙气息的影响下化作了活物，扭曲如魔影，一片地狱绘图。
    所谓的“特异点”，便是在之前红心实验室引发的异常中被大墓和怨龙之影波及，导致异变的灵薄狱。
    那些灵薄狱连接着怨龙之影，已经变成了畸变的源头。
    自然，这些灵薄狱的主人，也就化作了怨龙的子嗣。
    它们的灵薄狱，此刻就如怨龙地狱一般可怕扭曲。
    琴的灵质足以让肿胀之龙陷入混乱，无法在第一时间呼唤特异点的降临。
    而额外的加成又能让季离有充足的灵质供给，通过同为怨龙的灵质将其击杀。
    但计划总归只是计划——
    游子仇已经将它的灵薄狱呼唤而来，降临整个子会场：
    “我承认，是我小看你了……渊陵王的陵嗣子，但现在到此为止……”
    “……不再有挣扎，不再有阴谋……我要将你们的存在全部抹去，无论是现实还是里世界，都不再存在你们的痕迹……”
    地狱降临，四周的空间开始频闪，被肿胀之龙的灵薄狱入侵。
    它背部的脓包砰砰炸裂，长出密密麻麻的昆虫鞘翅，密集挥动，又像是无数的虫子在其身上粘连：
    “这场王选，就是渊陵王府的礼葬，见证我的羽化！！！！”
    它双眼中的纹路骤然分裂，化作两道，而后是第三道，在畸形的双眼中疯狂轮转而起。
    血色的符文出现在他的身后，光芒放射之间疯狂膨胀，竟直接化作一道许血色的空洞螺旋爆发——
    龙狱连接，世界破碎。
    那可怕的异状竟制造出一层层重迭的维度，将所有人分割开来。
    纪若汐当即踹开了游子仇朝着季离猛冲而去，身体竟直接从他的身上穿过，就像虚幻一般。
    一蓬不止从何而来的触手将其死死抓在其中，一口鲜血喷出的瞬间，朝着肿胀之龙疯狂拉扯而去。
    季离一剑斩出试图救下便宜姐姐，攻击却同样从那触手之中一穿而过，他瞳孔一缩——
    异象将每个人分割成不同的维度重迭在一切，只可观测，不可触及。
    而那特异点灵薄狱则降临在那复数的维度之上，让肿胀之龙能掌控和触及每一片重迭的维度，并因为直接降临到现实的灵薄狱疯狂极速四周的环境。
    那几只惨叫的皮影者也在此刻全数爆裂，化作背生昆虫鞘翅的畸形怪物，陷入了某种畸变之中。
    而后它们一个个暴起，竟直接穿透了层层笼罩的维度，朝着肿胀之龙的方向猛冲而去，竟开始撕咬它的身躯。
    它们感受到了龙狱的力量，那特异点像是某种“赐福”，让它们全然失去了理智，试图从肿胀之龙的身上夺走那股力量。
    但瞬间，两只皮影者就瞬间爆裂，被肿胀之龙身上张开的裂口吞入其中。
    剩下两只一只被一巴掌直接拍碎，塞入嘴中嚼烂。
    还有一只清醒过来想要逃跑，被肿胀之龙张开大嘴喷发灵质，那等同于回响不朽的强大恶异竟被直接腐蚀融化。
    而巨大的影子笼罩在了季离的身上。
    它的背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昆虫鞘翅，身上的脓包早已全部破开，里面钻出一张又一张的人脸。
    其中最大的那张则是游子仇的：
    “亲爱的妹妹，你就好好看着，渊陵王府的未来是如何毁灭的……”
    “季离，跑！！！！”
    纪若汐怒锤裹住自己的肿胀触须，琉璃色的灵质不断轰向肿胀之龙，因为此刻只有她能攻击到对方。
    而季离的灵魂扳机疯狂颤动，眼前的平视显示器中爆发密密麻麻的警告。
    抽身离开原地的瞬间，却撞入了一片粘稠之中，那异样的柔软只让人头皮发麻，意识迷蒙。
    回过神来时，只看到一对狰狞畸形的手掌从维度的裂缝中穿出，将他的身躯抓在其中。
    而这东西正是来自肿胀之龙的尾部，那尾巴正插入维度裂隙，穿透虚空将季离捧向它的头颅。
    在游子仇癫狂的笑声中，那肿胀的头颅一阵血肉翻滚，如同翻裤兜一样翻出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眼睛，爆发猩红的光芒全数射进季离的五官之中。
    这一幕让纪若汐的攻击更加猛烈，缠住她的肿胀触须变得一片血肉模糊，接连的琉璃冲击不断轰击在肿胀之龙的身上。
    她眼眸中跳动的灵光愈发盛重，握刀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腰部也因为触须的缠绕和猛烈的挣扎血肉撕裂。
    但她仍然不管不顾，疯狂挣扎——
    季离不能死在这里，渊陵王府的陵嗣子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刹那蒸腾到极致的思维中，脑中有一根弦仿佛在这一刻崩断，在她的灵魂深处炸开无穷灵质，滚滚而来。
    此刻的另一边，被维度分割的众人在浓烈的怨龙气息下开始疯狂畸变。
    李江遥长出一条带嘴的尾巴，想要钻进她的嘴里，他小脸整个紧绷着，扯着那尾巴费力远离自己的身体。
    维尔丹的大脑则撬开了自己的头盖骨，想要离家出走，被他死死按住，眼皮上翻。
    景向荣则沐浴在一片红光之中，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之前扑入灵薄狱的景向泓，还有那名黑肤光头皮影者。
    众人四周浮现出血色的风蚀沙漠侵蚀现实，密密麻麻的血管则从肿胀之龙的四周扩散而出。
    只是这一切完全侵蚀现实似乎还需要一点时间，引得整个维度都在颤抖。
    眼前的一幕让阿福彻底慌了：
    “完全体怨龙皮影者……不，还差不少，但怨恨刻痕已经达到了三重，而且具备大墓和怨龙之影的力量……整个现世都在被它波及！”
    “九殿下……快下令吧！继续下去就不是王选失败的问题了，这里将会彻底化作血场！！爆发的特异点会将整个天巢会场吞噬，并且动摇大墓！！！”
    九皇子眼中早已全无之前作壁上观的悠然，看着季离被捧在巨手之中，身躯笼罩在一抹红光之下已经开始扭曲的身形，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想太多了……”
    而后扭头看向一侧的阴影：
    “拜托你了。”
    禁军无声地走出阴影，瞬间消失。
    而后他突然再度出现在了原地，微微扭头：
    【做不到】。
    九皇子面皮一抽：
    “你说什么？！”
    【做不到，怨龙的力量正在苏醒，一股伟大的意志正在降临。】
    伟大意志……
    瞬间，九皇子和身旁的阿福对视一眼，脑海中闪过的只有“完蛋”二字。
    前者在数息的僵硬后，猛然坐倒，扶额：
    “我竟然会栽在这种地方？伟大意志……”
    他看着那体型巨大的肿胀之龙，和它脚下蔓延的血管和四周的无尽血色沙漠，眼中闪过一抹颓色：
    “意思就是……那特异点，此刻就连你都无法阻挡了？”
    禁军微微扭头，脚下的阴影扭曲着，变成了一个问号：
    【我没说特异点就是伟大意志。】
    两人瞬间愣住：
    “你说什么？”
    (本章完)

 第485章 龙萤虫

    第485章 龙萤虫
    这一瞬间，那肿胀之龙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就连一旁早已盘坐在地，一脸诡笑看着一切的人形态游子仇，表情也瞬间僵硬——
    “不对……不对。”
    他看着旁边的血色沙漠，神情骤变：
    “这不是我的灵薄狱！！！”
    “你说的没错。”
    电噪分明的声响震荡空间，他神情一愣，猛然扭头看向肿胀之龙的手中，眼中大骇。
    季离的手腕上，里世界咒印在疯狂闪烁，傲慢指数正在同步转化到他的灵魂之中：
    “这是我的灵薄狱。”
    血色的风沙开始卷动，肿胀之龙发出惊恐的怒吼，脚下的血管在高速风蚀——
    他的灵薄狱正在被挤出！！
    “不！！！！你做了什么？！”
    在那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中，季离在其手心的身躯畸变更甚。
    那整个龙装如活体般吞噬了他的躯体，化作密密麻麻的金属光泽，如风沙般消逝在空气中——
    【自噬】
    沙尘暴遮蔽所有人的视野。
    李江遥的尾巴终于钻进了她的嘴里，顷刻间，她的体表开始畸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肉疙瘩。
    然后那肉疙瘩爆裂了，变成蓝色的金属光泽，化作机械外骨骼装甲包裹在她的身上。
    维尔丹的大脑成功跳出了他的头盖骨，瞬间长出四肢。
    并在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目光中，拿着他的工具在黑石板上写写画画，刻录灵质回路。
    景向荣则得到了一个拥抱：
    “你没事吧？！”
    “你？！”
    看着并非幻觉的景向泓，景向荣一脸惊愕，目光注视到那黑皮光头的脸上。
    那皮肤骤然撕裂了，里面钻出来一具漆黑的全甲骑士。
    它头盔的顶层顶出一圈皇冠般的尖刺形状，胸口镶嵌着巨大的血色结晶，身上浓郁到窒息的恶异气息扑面而来。
    “怨龙皮影者……”
    景向荣双目怔怔：
    “不，你是死徒……”
    墓碑伸了个懒腰，凭空坐下的瞬间，屁股底下浮现出漆黑的王座，并从空气中掏出一大桶金黄的东西：
    “吃么？”
    看着那一桶爆米，景向荣愣愣地，不知该说什么，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见对方不要，墓碑只能耸了耸肩。
    而后掀起头盔，像是帽子一样盖住自己上半脸，露出光洁的下颌和洒落而出的粉色长发，悠然自得地嚼了起来：
    “那真是可惜了。”
    此刻的场中，血色的沙尘暴席卷而过，一只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未知造物停在肿胀之龙的眼前。
    那东西突然传来金属开合的声响，骤然展开，竟是一只体型规整的机械造物。
    它像是由一片片超薄的金属组合而成，整体的外形像是某种飞行的机械兽，身上充满了重复的结构和极致的精密感。
    随着又一声扩张的开合碰撞，展开出深红的led灯光，那是几对超薄的飞翼，和红色的独目视觉传感器。
    肿胀之龙的头颅骤然畸变出一只长满尖牙的嘴，将其一口咬入。
    而后发出一声痛呼，那机械造物随着崩掉的牙齿一飞而出，冲向天空，站在了一道人影的肩头。
    顺着那造物的轨迹，它看到那浑身充满金属光泽的漆黑人形。
    那只造物在他的肩头一阵机械形变，竟整个拼合到其中——
    “你，是死徒？！”
    肿胀之龙的双眼开始高速轮转：
    “……怨龙的力量，好浓烈的怨龙气息……”
    他看到漫天的怨龙气息全数化作血色的沙尘暴，冲向了高空中的人影：
    “这不在我的剧本之中……我才是真龙！怨龙之影，不应该眷顾死徒！！！”
    它咆哮着，张嘴喷吐出浓烈血浆，如激光般爆射向高空之中。
    但血色的沙尘暴将那血浆全数阻挡爆裂。
    这时它才看到那东西并不是沙尘暴，而是同样闪烁着红光的，密密麻麻的机械造物。
    他们前赴后继地涌上那道身躯，不断迭加，形变，拼合。
    像是密集的积木，但却远比积木要精密千倍万倍。
    又像是纳米化作的虫子，却又并没有微小到那般难以观测的状态。
    渐渐地，那道人影逐渐膨胀，化作数米高的机械人形，组成他身躯的密密麻麻的机械造物在拼合的状态下全数展开。
    在一瞬间密集的碰撞声下，它浑身上下如装甲接缝般亮起猩红的光芒，头颅延展出漆黑的龙装面甲。
    背后迅速长出龙翼般的推进器，扩张成一簇簇。
    名为“龙萤虫”的灵质化身在他的身上走动，拼合，变成外骨骼和装甲，变成关节处流线型的尖刺。
    变成肩部的导弹舱和背后的推进器，以及尖锐的指爪。
    随着最后一只“龙萤虫”来到了它应待的位置，化作其身躯的一部分，季离的眼前浮现出清晰的视野：
    【萤火龙装：灵魂产物，自噬的终结，完全模块化异构体】
    【目标已锁定：肿胀之龙（恶异化游子仇）】
    【切换能源为：癫狂辐光。弑杀虫群已启动】
    刹那，那猩红的光芒化作了橙红，燃起汹涌癫火。
    季离的背后爆开巨量火焰，在肿胀之龙的怒吼中，推着他的身躯如陨石般瞬间砸在它的身上，爆开冲天而起的巨型火柱——
    轰！！！！
    “滚开！！！！”
    它的身上沾满了癫狂之火，发出愤怒的嚎叫。
    季离的身躯随着那爆裂竟碎成满地的龙萤虫，随风而去就瞬间在半空中完成重组，传来机械元件冰冷的电噪声：
    【指令：重组】
    扬起的拳头一阵密密麻麻的流动和分解，顷刻化作火箭般的重锤，瞬间轰在那巨大的头颅上。
    一声震爆空间的重响，火环气浪崩爆炸裂而出，那硕大的肿胀龙头瞬间爆开，朝着后方高高仰起。
    烧焦的血肉瓢泼而出，在空中高速碳化，蒸发，变成大片密密麻麻的碎屑瀑冲而出。
    而那狂暴的冲击力和火焰在其身后的血色沙漠炸开数十米长的扇形爆裂。
    这刚猛的拳击之下，季离的身躯轰然落地。
    组成拳头的龙萤虫完全解体洒落一地：
    【指令：蔓延。】
    它们四散开来，盘踞在四周，又紧密地组合在一起。
    在肿胀龙头高速复原，如蟒蛇般张开化作惊天巨口的瞬间。
    那些龙萤虫已经全数增殖，变成数条冲天而起的机械触须狠狠拍下。
    一声巨响，肿胀之龙浑身上下血肉崩爆，癫火炸裂，在惨叫声中如血肉喷泉般爆开。
    而震荡的瞬间，龙萤虫再度解体，密密麻麻地落在它的身躯上，顷刻完成了紧密的拼合，化作畸形的机械镣铐将其完全锁死。
    那些镣铐亮起橙色的光芒，如定时炸弹般闪烁，短短半息便已经开始频闪，最终化作惊天的爆破——
    听觉和视觉在一瞬间被完全摧毁，毁天灭地的白光爆发，一朵橙黄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指令：融毁。】
    九皇子愣愣地看着那毁天灭地的白光，抓了一把身旁的血色沙漠：
    “……”
    ——
    ps：昨晚卡住了，删了不少觉得写的不太对的地方，我看这两天抽空补上，今天先更这么多。
    (本章完)

 第486章 搏杀

    第486章 搏杀
    冲天的蘑菇云中传来震天动地的龙吼。
    那不是来自肿胀之龙的惨叫，而是那牵动到一起汹涌爆发的怨龙灵质引发的异象——
    扭曲狰狞的龙兽之影从那蒸腾的蘑菇云中闪烁怒吼，冲天而起，随着那崩爆的能量中心炸开四散扩开的灵质潮汐。
    “九殿下小心！！！”
    身旁的阿福飞扑而出，将愣愣的九皇子直接扑倒在地。
    他们所躲藏的地方早就被季离的灵薄狱波及，化作一片猩红的沙漠。
    而后那强劲扩散的冲击波这才蔓延而来，带着冲天而起的血色沙暴将两人齐齐掀翻出去。
    那停留在原地，呆呆看着蘑菇云的众人也面色骤变，灵魂扳机疯狂震颤，后知后觉地狂奔而出。
    维尔丹更是刚抄起自己还在奋笔疾书的脑子就被李江遥拽走——
    “跑啊！！！！”
    就在那冲击波翻起的冲天沙暴波及的瞬间，大蓬闪烁着橙黄光芒的龙萤虫群出现在他们的后方。
    在一阵机械卡合声中咔咔拼合，化作密不透风的重墙。
    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那重墙猛地形变到极致。
    那些拼合在一起的龙萤虫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直接将后方的众人惊到嗓子眼都快蹦出来。
    而后才猛地收缩回去，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种毁灭性的灵质术式，恐怕只是波及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绝对没一个能活下来，更别提旁边还有个脑子在外面的家伙了。
    景向荣更是夹着景向泓，手掌颤抖，眼皮子狂跳。
    仅仅是一点点波及，就让他立刻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种力量他并没有立刻就用出，也就是说，对于季离而言这也是有代价的。
    但就算是有代价，这种力量……
    可转瞬他又攥紧了拳头：
    哪怕他火力全开加上燃烧魂血，想要从那种可怕的爆炸边缘逃生的希望……
    这种巨大的实力鸿沟摆在眼前，想想景陵王要他在后续的王选中牵制季离的安排，顿时就是一阵苦笑：
    “……谁想跟这种怪物同台竞技啊。”
    这时，一道漆黑的立方体从中激射而出，喷吐着橙红的火舌穿过了自行裂解的墙面，飞至众人面前。
    随着那组成立方体棺的龙萤虫全数解体，露出了里面纪若汐的身躯。
    远方，那崩爆的蘑菇云也正在烟消云散，随着众人眼前的封锁墙逐渐裂解，化作龙萤虫飞散而去，那一片狼藉的巨大残骸也渐渐显露出来。
    被阿福扑倒在地的九皇子仍愣愣地看着那朵升天的蘑菇云，全身上下都是血红的沙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浓郁到极致的怨龙气息，正在疯狂冲击着他的灵魂扳机：
    “这就是……你说的伟大存在……”
    那冲天而起的怨龙异象，那怨龙灵质气息浓郁至极的异象，他曾在别的地方见到过——
    禁城核心，螣君地宫。
    还有……禁军……
    但就在这时，一道极度变形的怪声猛地打断他的思绪：
    “我……才是……真龙……”
    九皇子猛然清醒，眼眸一凝：
    在那种可怕的攻击之下竟然还活着……？！
    不，不是那具残骸发出的声音。
    一道血肉模糊的人影站立在那残骸之上，正是人形态的游子仇。
    不知何时，他出现在了肿胀之龙的身上，且此刻的他，双手双脚已经全部陷入那畸形的身躯之中。
    全身上下的皮肤都长出鼓胀的鳞片，头发根根变长，化作血肉之鞭肆意挥舞，血色的灵质回路遍布他的全身，一路传导到脚下的肿胀之龙中：
    “游子仇……站起来！！！”
    肿胀之龙猛然动弹——
    “还没有结束……还不能结束……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变数……”
    “给我他妈的站起来！！！！”
    刹那间，残骸疯狂颤抖，狰狞的口器和游子仇同时开口，重迭爆发：
    “我是羽化的真龙……我能纠正一切……我——”
    【指令：融毁】
    轰！！！！
    蘑菇云再度冲天而起。
    众人瞬间变色——
    “还来？！”
    不说庇护的封锁墙再度出现，那九皇子是再度被阿福按倒在地。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崩爆，季离电噪分明的声音震荡空间：
    “看来你的怨龙对你还是不够偏爱。这两发，够你羽化了么？”
    但没等那爆裂的余波散去，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惊爆几乎震碎耳膜——
    还有？！
    季离的声音继续传来：
    “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送你几次羽化——”
    “保证你化得一点儿渣都不剩，十秒钟之内就能回归怨龙的怀抱。”
    【指令：融毁】
    【指令：融毁】
    【指令：融毁】
    轰轰轰轰轰！！！！
    在季离抬起的手掌下，龙萤虫们前赴后继地冲击在那具残骸之上。
    闭锁，卡合，自毁，炸开一朵又一朵的橙红色蘑菇云。
    那代表着毁灭的形状不断冲上天空，那爆裂的白光闪烁着，血色的龙影在那冲天的蘑菇云中疯狂升腾，纠缠。
    龙狱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愈发浓郁。
    透过被阿福捂得严实的缝隙中，九皇子看着那血色天空中不断掀起的惊爆。
    即便灵魂扳机不断传来致命的震荡，他眼中的灵光却是愈发震荡——
    没错，绝对没错……
    这种力量，如果可以成为我的助力……
    “哈哈哈哈！！！！”
    他猛然起身，一把推开身上的阿福。
    他腰间的血色玉佩放出血红的灵质防护，支撑着他在可怕的灵质气浪中，朝着那世界末日的一幕踉跄前进：
    “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果然，今天来这场王选之战是对的……”
    他体表的灵质防护骤然崩开一道裂痕，引来后方阿福的惊呼：
    “九殿下！不能再前进了！！！您身上的术式正在崩溃！！！”
    他猛冲而出，一把抱向九皇子的身躯，但却被那冲击波直接掀翻出去。
    “不，阿福你不懂……他绝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比我特别，比大哥二哥特别，比禁军特别，甚至……”
    他的眼中灵质爆闪：
    “比父皇还要特别！！！”
    他步履鉴定，宛如朝圣一般，一步步朝着那可怕崩爆的异象前进，或者说，朝着那悬停在半空中的身影前进：
    “我必须要展现出诚意，我必须要抓住机会……”
    “你明白吗！？这是我的造化！这是我的机会，是龙脉赠予我的机缘啊！！！”
    “殿下……”
    看着疑似有些发疯的九皇子，阿福知道，两位，或者说……两只怨龙灵质携带者爆发的力量很可能已经开始影响精神了……
    思维刚想到这，他身躯陡然一颤——
    不，情况有些不对。
    他的目光穿透那些可怕的异象，神情一颤。
    顾不上那可怕的冲击波，也顾不得会不会干预王选了，浑身上下的灵质一齐爆发，扑向九皇子：
    “殿下，危险！！！”
    他气息爆发的刹那，在封锁墙后方的众人心底一颤，猛然扭头：
    冥照！？
    但瞬息万变的此刻，维度裂解，红光爆发。
    又一个空洞从那空间中炸裂开来，竟是第二道龙狱入口。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它们带着空间扭曲的异响，一直爆开到第九个，最终在一声凄厉乖异的龙吼声下，骤然扩张——
    “我……才是真龙。”
    “嗯？”
    那爆裂的蘑菇云和异响，竟然化作了重迭的维度分离开来。
    就像是从空间层面将其一一拆开，露出了下面游子仇狰狞的肿胀之躯——
    靠着维度重迭规避了伤害么？
    人形态的他还在那残骸之上，随着那张开的九道龙狱之门中传来阵阵低语。
    他的残骸如破茧般钻出一颗腐朽的龙头。
    那龙头的基本外形和之前的肿胀之龙无异，但全身上下都长满了林立的人牙，喃喃之中不断低语，并黏着人形态的他从中膨胀爆发而出：
    “真龙不会输给赝品……我的复仇还没有结束……”
    “我必须要赢……必须要毁灭渊陵王府……”
    那身躯钻了出来，巨大的体态横贯整个天空。
    刹那间，所有人都听到耳边传来绵长的呓语，仿佛有无尽深渊在注视着这一幕。
    维尔丹猛地抱住脑袋，却是身旁的大脑咧开大嘴怒吼道：
    “殿下！！！他已经快要丧失理智了！龙狱正在侵蚀你的灵薄狱！！！小心！！！”
    话音未落，数条触手从那九道怨龙之门中爆发而出，如血管般汩汩膨胀，流动。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畸变怪物从那血色沙漠之中起身，瞬间便淹没向眼前的众人。
    季离全身上下龙萤虫爆发橙光，漫天的沙尘暴卷起，那些都是龙萤虫。
    他们在地上疯狂汇聚，如流沙，如活物一般，增殖拼合。
    刹那间组成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炮台，对准那些生物一阵狂轰滥炸。
    怨龙灵质化作的等离子扫射疯狂屠戮，癫狂的火焰瞬间铺开在地面上。
    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在那些衍生物的惨叫中漫天翻飞。
    同时，季离的手臂上龙萤虫扭转。
    它们疯狂汇聚，化作一具层层坍缩的巨型炮口，随着全身上下的橙光汇聚爆发，化作粗壮的癫火激光撕向那巨大的龙躯。
    但那攻击却直接没入到了维度之中，就像是一蓬水柱轰击在大海的表面，只能泛起丝毫的波澜。
    而游子仇猛然扭头，目光锁定在了季离身上，身形竟瞬间没入了维度裂隙之中——
    空间穿梭？！
    还有更多的衍生物在不断入侵季离的灵薄狱，季离操控着漫天的龙萤虫不断落在地面，逐渐拼合成巨型堡垒和源源不断的钢铁军团。
    在无数道已经有些麻木的目光中，同那些衍生物畸变体疯狂冲撞在一起。
    一时间尸横遍野，鲜血横飞，到处都是衍生物死亡的残肢断臂和嘶吼声，还有冲击得漫天飞舞的龙萤虫。
    顷刻间整个血色沙漠变化作了血肉磨床。
    而季离眼前一片平时显示器的逻辑框格疯狂跳动：
    不，不是空间穿梭，是维度……
    在化身肿胀之龙后，游子仇得到的能力便是影响维度，也就是说……
    他猛然回身，一蓬巨大的身躯轰然撞击在他的身上——
    那是一只狰狞的龙爪，每个关节都长出憎恶仇恨的眼珠凝视着他：
    “渊陵王毁了我的一切……是他夺走了汐陵王的王权，夺走了我的家……甚至，还夺走了我唯一的家人！！！”
    他带着季离豁然撞入一片重迭的维度之中，直接砸进那下方的大军。
    却没有丝毫影响到那波正在互相搏杀的生物与机械，在它瞬间创建的重迭维度里，他能够随心所欲地影响到他所想要影响的一切：
    “为了这一刻，我的整个人生都在忍辱负重……我必须要毁灭渊陵王府的一切，我必须要……成为龙！！！！”
    那庞大的身躯将季离整个按倒在地，朝着他喷吐出猩红的吐息。
    那吐息之中蕴藏着龙狱的一切负面情绪与灵质，顷刻间就腐蚀了周围的时空和维度，将其化作一片肢体横飞的异象空间。
    但季离的身躯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就粉碎成了一地的龙萤虫。
    它们分化万千，顷刻就包裹上游子仇的龙躯，就要故技重施将其再度全身锁死。
    但游子仇的身上骤然爆发猩红的冲击，竟在一瞬间将那密密麻麻的龙萤虫全部抽离为一个个单独的重迭维度。
    他们互相碰撞在一切，无法影响对方的个体，在龙狱的气息下高速腐朽。
    游子仇狂笑着，一巴掌将刚刚汇聚成人型的季离拍成满地洒落的龙萤虫，那九个龙狱入口红光大亮，源源不断的怨龙气息疯狂灌入：
    “这是怨龙的力量，这就是我的复仇之火！汐陵王的荣光将重现于世……”
    “我，才是胜利者！！！！”
    龙爪高高扬起，扭曲了四周的维度与空间。
    季离感知到自己的身躯在顷刻间被完全锁死，从天而降的龙爪带着维度破碎的灵质朝着他猛拍而下——
    轰！！！！
    “？！”
    九道灵质入口突然爆发出狂暴的红色径流，化作汹涌的沙尘暴灌入季离的身躯，将那龙爪猛然冲开：
    “你说这些谁懂啊？”
    (本章完)

 第487章 终结

    第487章 终结
    ……？
    这突兀的话语让那被打高扬起的龙爪都顿在了半空中。
    游子仇一时之间甚至都忘记了开启自己的能力，刹那醒悟的瞬间，那懵逼转化为了阴沉的暴怒。
    龙吼震天彻地，游子仇眼中的纹路开始高速流转。
    只是瞬间变换了自身维度，他便将那些缠绕它龙爪的龙萤虫全数剥离。
    而后在那震荡空间的龙吼中，一层层实质性的红光左右碾压向季离。
    那是被游子仇折迭的维度，要将他压成碎末：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
    回应他的是暴涨的龙萤虫。
    季离的身躯泛起雄浑的金属浪潮，在顷刻间化作巨型尖锥瞬间穿透向那庞大的身躯。
    游子仇狂笑着，根本没有闪避的必要。
    只是双目一闪便将季离的攻击丢到了另一个维度之中，就如他避开那狂轰滥炸一般。
    但季离双目橙红暴涨，骤然爆发的玻璃脆响，让游子仇的笑声戛然而止——
    肉眼可见的破碎纹路出现在它的胸前。
    那被剥离成另一层维度的金属潮尖锥，本应从他的身体中虚妄地穿梭而过。
    此刻却卡在了它的胸口，仿佛刺穿了什么东西。
    刹那间，一抹致命的恐惧从他的灵魂深处传遍全身：
    “你……做了什么？！”
    季离周身浮现寸寸破碎痕迹，随着游子仇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碾压着他的维度层竟如玻璃般层层碎裂。
    泛滥的龙萤虫潮在季离的身上起伏波动，他轻轻扭了扭脖子，形成他头部传感器的橙黄色亮点锁定在游子仇肿胀的龙脸上：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
    下一刻，虚妄的维度瞬间破碎。
    尖锥出现在游子仇所在的维度之中，瞬间刺入它的胸口，连绵不绝的龙萤虫潮化作的金属尖刺从他背后一路穿透出数百米。
    而后内部的尖锥再从它的内部高速分裂，在其反应过来之前，撕拉一声便将其庞大的身躯撕成两半，鲜血飞瀑如血色的喷泉——
    噗！！！
    血色暴雨倾盆而下。
    下方的众人又倒了大霉，忙慌不迭纷纷躲避那带着浓烈畸变的血水。
    景向荣惊喝：
    “……怎么回事！？”
    这种级别的战斗瞬息万变，让他已经看不懂了。
    旁边被李江遥扯着的维尔丹却是迅速道：
    “术式……殿下击碎了游子仇的术式，或者说……维度！但是……”
    他抱着手中的石盘，开始飞速操作。
    那呆在他肩头的大脑也跳落石盘，开始辅助他的行动：
    “特异点的灵质波动还未停止……反而在增强！它要做最后的反扑了！”
    湛蓝，猩红，暗黑。
    一团由三种颜色汇聚杂糅的诡异灵质团出现在游子仇纵向撕裂的龙躯之中。
    三种颜色在那东西之中扭曲翻滚着。
    时而如肉球蠕动，发出怒吼。
    时而低沉阴笑，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时而又传来声线像是游子仇的呓语——
    那就是特异点本质，来自游子仇自身的灵质、大墓和龙狱杂糅在一起，窃取的力量。
    听着那绵长的呓语，季离沐浴在血色的暴雨之中，九个龙狱之门中涌现的气息正在化作龙萤虫潮不断灌入他的身躯。
    那龙萤虫群化作的头部传感器微微收缩，像是眯了眯眼睛。
    自噬后的视野，是另一副景象。
    他所有的能力都以龙萤虫群的方式得到了全面的强化，每一寸灵质都化作龙萤虫任他指使。
    所以，他能看到对方术式的组成，甚至是对方本身的灵质组成——
    血色的身躯之中，一颗三色高光，不断流转的圆球正从游子仇的身体中升起。
    那里面不断涌现着三色灵质，越来越亮，代表着游子仇的情绪仍在暴涨：
    不甘，愤怒，仇恨，那颗名为特异点的圆球，汇聚了这个异化之人的所有情绪。
    甚至，季离的传感器还能接收到他此刻的呓语：
    “真龙不会倒下……为什么……”
    季离抬起手掌，龙萤虫潮化作金属沙暴，漫天汇聚：
    “真遗憾，看来你的怨龙之力实在是不怎么样。”
    “好好的龙脉之影，在你的身上就像条变态发育失败的长虫……”
    特异点骤然膨胀，维度爆裂，化作一枚人龙杂糅的脑袋猛冲起。
    那头颅像是人脸，又夹杂着大量的血管，还带着漆黑如墨气息，爆发冲天的怒吼：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轰——
    更加爆裂的巨响将那怒吼整个冲垮消逝，带着连绵不绝的爆破声接连炸响。
    下方除维尔丹之外的所有人都僵直着身躯，看着那横空而过的毁灭造物。
    无穷的龙萤虫潮化作遮天蔽日的巨型机械蠕虫，连绵不断，如无尽列车般将那庞大的龙躯撞入了最大的龙狱之门中。
    那粗壮的身躯疯狂摩擦着空气，撕裂着维度之门的边缘，直到整个尾部没入其中，世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之后，景向荣才咽了口唾沫：
    “这……”
    “结束了？”
    旁边传来李江遥的声音：
    “不，殿下呢？殿下哪儿去了？”
    天空中已经不见了季离和游子仇的踪影，血色的沙漠灵薄狱世界开始消退，重新显露中央体育场的景色。
    而那九道龙狱之门也开始疯狂收缩：
    “……龙狱之门？！”
    这一瞬间，旁边的维尔丹猛扑在了地面上，手中的古龙岩石盘红光暴涨，那已经迅速收缩到只剩最后一道的维度之门猛地一抖——
    一侧的李江遥灵质蒸腾，猛然痛苦跪地：
    “不行……我的灵魂之井……”
    维尔丹五指瞬间卡入掌心，呲目欲裂：
    “坚持住……殿下进去了！务必要撑到他出来为止！！！”
    “就算是死也要撑住……为了李院长！！！！”
    “李院长”三个字一出，李江遥神情一振。
    这时，一旁搀扶着自己哥哥的景向荣突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
    “等等……那个穿铠甲的家伙呢？”
    ……
    布满遗迹残骸的血色沙漠。
    这里当然不是季离自噬后张开的灵薄狱，而是那龙狱之门后的怨龙地狱。
    一道维度之门豁然打开，粗壮的金属蠕虫无穷无尽般涌现而出，将游子仇那庞大的身躯悍然轰入沙漠之中。
    如同真正的死亡沙虫，无穷尽的身躯不断贯入沙漠之中，整个身躯的金属缝隙中逐渐浮现出高亮的橙红光芒。
    最终化作惊天的蘑菇云爆破而起。
    在那升腾的云层之下，整个龙狱显得死一般静谧。
    龙萤虫群拼合的声响传来，季离的身躯重组而出，提起了一具半死不活的躯体：
    人形态的游子仇。
    “你还真是命大。”
    看着他那只剩下上半个身躯，内脏和肠子洒了一地的模样，季离又补了一句：
    “嗯……不过也差不多快死了。”
    (本章完)

 第488章 龙狱之影

    第488章 龙狱之影
    游子仇空洞的双眼注视到龙萤虫化身的季离，稍微恢复了些微的神采：
    “你……”
    而后被仇恨的怒火填满：
    “渊陵王之子……”
    “省点儿力气吧，小丑。”
    季离将其随手一丢，空气波动传来。
    存放在戒指空间之中的仪器弹射而出，被龙萤虫潮接住，直接放置在了旁边的沙漠上。
    “这里是……龙狱？”
    游子仇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微微一愣。
    “没错，你最喜欢的地狱，现在我把你带进来，让它亲自回应你。感觉如何？”
    季离随口的话语让游子仇感知到十足的羞辱，眼中灵质暴涨：
    “你这狗杂种，我要……”
    而后身躯痉挛般颤抖了起来，犹如陷入重重维度频闪之中。
    身后李江行给的通灵道具正在高速启动，上面开始浮现灵质回路，但确保完全开启还需要一些时间。
    季离分化出更多的龙萤虫群到四面八方警戒，并严密监控着入口的情况。
    游子仇的状态多少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撇了一眼：
    “仇恨还沸腾着呢？”
    已经半身不遂的游子仇看着季离的身形，在维度撕裂的痛苦中一阵咬牙切齿：
    “……你不杀了我么？”
    “不着急。”
    游子仇沉默了，而后喃喃开口。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陷阱，力量……计划中的一切都做到了完美无缺……”
    这话似乎吸引了季离的注意：
    “哦？”
    他在他身前蹲下身来：
    “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实验室会出问题，导致特异点的出现。
    所以你早就用秘术将自己分裂成了人之灵和恶异的二重身，来盗取特异点的力量……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游子仇顿时笑了：
    “你想知道？”
    “确实很好奇……”
    一口带血的唾沫飞向高空，没吐到季离脸上。游子仇脸上闪过一抹可惜的神色，而后癫狂道：
    “白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
    季离眯起了双眼：
    “你该不会以为，你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游子仇不说话了，只是一脸嘲讽地看着季离。
    “你应该在想，我不杀你，是为了得到你的情报，你的布置……”
    季离在他的身旁不远处盘坐而下。
    游子仇闻言神情不变，但季离继续笑道：
    “你很会掩饰自己的惊慌，照你说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为了干掉渊陵王的未来，这也倒是基本操作……
    但我没马上一脚踩死你，除了对你计划的好奇之外，我也很好奇……在龙狱回收了特异点的力量后，你会怎么死。”
    游子仇反唇相讥道：
    “那你呢？暴露了死徒之躯……你以为你还能继续留在恕龙，做那个狗杂种的儿子吗？！”
    季离重新站了起来，俯瞰着这具半身：
    “区区一个碳基猴子，也敢妄议伟大的飞升者？”
    游子仇神情猛然一愣。
    随着季离话音落下，他身上的紊乱开始加剧，他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后遗症或者重创之后的受伤反应——
    他体内的特异点之力，正在被抽离。
    或者说，属于龙狱的那部分正在被抽离。
    “不……不不不，怎么会这样……？！”
    他的灵魂正在崩溃。
    游子仇猛地挣扎了起来，旁边传来季离的声音：
    “特异点，本质上是因为红心实验室的位置敏感，在实验失败导致了大墓波动之后，泄露出了大墓的力量和龙狱的力量，污染恶异导致的异常事件。”
    “你为了力量，主动接受了这种不稳定的力量，或者说用分裂二重身的方法窃取了这股力量。”
    “虽然我并不把神州龙脉当成什么伟大的存在，因为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节点，任何伟大的存在都会被我的存在本身超越……
    但至少我遵从了它的规则，我尊重了他的存在本身，所以我得到了许可。”
    “至于你……用为祸一方的手法偷来的力量，你说，你最爱的怨龙会不会把它拿回去呢？”
    游子仇奋力起身伸手抓向季离，但却抓了个空——
    他此刻似乎已经和季离不在同一个维度了。
    这是他引动特异点后获得的力量，但现在即将葬送他本身。
    特异点经过怨龙和大墓泄露的力量，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污染恶异后才形成了特异点。
    但此刻的游子仇，他的二重身已经泯灭，灵魂之井干涸，平衡本就本打破。
    在回到怨龙地狱的情况下，那形成特异点的，那部分属于怨龙的力量，自然会回归到怨龙本身。
    那么这下，他体内所残存的大墓之力，会将他彻底撕碎。
    “不……我还不能死……”
    他不断抓向季离的身躯：
    “我是纪若汐的兄长……救我！”
    季离转身走向已经开启完毕的装置，确认一切正常后，转身走向了正在颤抖的维度之门：
    “那你去找她啊。”
    游子仇的双目骤然定格——
    噗！！！
    维度崩裂，他的身躯整个爆炸，化作了一地血浆：
    游子仇：卒。
    他低头从游子仇那滩乱七八糟的血浆中掏出一枚鼓胀泵动的人格遗物：——
    【人格碎片：肿胀之恨】
    【灵魂质量：多重污染】
    【特性：平行现实。指定并创造平行于当前现实的重迭维度。】
    【无法具装化。】
    【是否净化？】
    ——
    “否。”
    游子仇的能力。
    或者说，是他释放特异点之后得到的能力，至于实际效果，并非是具备毁天灭地般的威能。
    但单论自我防护这一点，就是十足的强大：
    将自身丢进一处平行维度之中，除非具备空间性质的灵质攻击，或者能够穿透其灵质术式的特殊手段和远超其灵质本质的高强度攻击，否则将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但处于重度污染，使用飞升协议直接净化的话，必定会使真实效果大打折扣：
    先收着，等到晋升不朽之后……再做打算。
    再看了眼脚下的血沫，季离没有过多留恋，抬步走向那不远处正在颤抖，随时会缩小的龙狱入口。
    这家伙，应该就是被渊陵王挤下王权的那位汐陵王的后裔了，纪若汐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其背后显然还有不少疑点，但是这场战斗非同小可，此刻更是处于龙狱之中，也不能多耽搁，交给渊陵王去头疼吧——
    严格来说，这也算是接受了身份后带来的波及。
    就在这时，季离突然灵魂扳机一动。
    他听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呼唤声，正从那龙狱深处传来。
    龙萤虫在他的背部延展出推进器，让他瞬间冲向那龙狱入口。
    但顷刻间，他竟看到眼前的一切在急剧拉伸。
    那近在咫尺的龙狱入口瞬间出现在数公里之外——
    不对！
    推进器狂暴轰鸣，季离的速度骤然提高数倍。
    但那入口却越来越远，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在视野尽头。
    季离猛然停下脚步，环视四周。
    “进入龙狱的地点位置会根据灵魂心理学联系产生相应的变化。”
    李江行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季离抬起手来，龙萤虫潮疯狂汇聚到他的身上：
    “这还真是……不太妙。”
    不知何时，他才发现自己四周一片浓烈的猩红气息，隐隐看到有龙吼的异象。
    这里不是上一次进来的龙狱边境，而是真正的龙狱内部，怨龙之影笼罩之下的区域……
    他能感知到，有各种各样的视线正凝聚在自己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窜出来——
    来了！
    【指令：拟态】
    他猛然回身，手中的纳米虫巢化作高频震荡的周波刀横开冲天剑波，同身后来袭的物体发出一声嗙然巨响——
    墓碑看着那砍在自己肩甲上的利刃，沉默数息：
    “火气这么大？”
    季离刀刃向前一递：
    “好真实的幻觉……”
    墓碑一把拍开他的剑：
    “你有什么毛病？”
    季离道：
    “墓碑进入恕龙是无法使用本体的，你的手法太拙劣了……”
    墓碑无语：
    “……这事儿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太多，再不出去你的人就要被榨成人干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现在没时间玩儿过家家。”
    意思是你真是墓碑：
    “那你没有察觉这里的情况不对么？”
    “没有。”
    “那入口的位置……”
    季离回身，竟发现那之前疑似长腿跑了的入口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此地也并非是怨龙之影笼罩之地，就是龙狱边境。
    他顿时陷入沉默。
    ……
    等到季离的身影穿过了维度之门，墓碑缓缓转身——
    符文在它的铠甲上浮现，燃烧，闪烁。
    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化，浮现出猩红肆虐的怨龙气息，还有那在怨龙笼罩之下的无数扭曲尸骸。
    (本章完)

 第489章 特别的你

    第489章 特别的你
    它们蹒跚挣扎着，朝着季离离去的方向伸出双手，仿佛想要将他留下来。
    其中甚至还有刚刚彻底死去的游子仇的身影，他的容貌似乎已经被这片空间所奴役。
    这些尸骸的模样在老年和少年之间不断闪烁变化，犹如无尽的循环，一抹针刺般的诡谲扑面而来。
    墓碑沉默着抽出了王剑，一枚枚符文在那剑身上亮起：
    “竟然直接吸引到了衔尾蛇，可惜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尝试击退了……”
    它横开剑刃：
    “不过，我的选择果然没错。”
    “你真的……很特别。”
    ……
    此刻的中心体育场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随着季离和游子仇的离去，半覆盖的灵薄狱已经彻底消失。
    甚至干干净净，看不到任何一点打斗的痕迹。
    季离的身影从龙狱入口中现身，他感知到琴的刻印正在微量燃烧，传来一股安心的情绪——
    她那边也结束了。
    看着季离的身影出现，维尔丹这才彻底支撑不住，整个摔倒在地上。
    他那离家出走的脑子也猛地干瘪，直接趴倒在地。作为他灵质来源的李江遥也在一阵摇摇晃晃之间摔在了地上。
    而那龙狱入口也高速收缩，迅速变成了一个小点，随着一阵劲风吹拂而过，消失不见。
    维尔丹艰难地抬起头来，枯槁的双眼死死盯着季离：
    “怎么样……解决了吗？！”
    景向荣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落地，长出了一口气后笑道：
    “是他出来了，当然是结束了……”
    维尔丹拔高声调：
    “不……我说的不是特异点……李院长的事情……”
    “已经完成了。”
    瞬间而至的季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量的龙萤虫正在从他的身上褪去，重新变回原本的模样。
    听到他的回应，维尔丹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而后那剧痛这才从内而外地爆发开来，让其发出一声惨叫。
    一席人影瞬间而至，将一蓬灵质笼罩在维尔丹和力竭的李江遥身上：
    “辛苦各位了。”
    季离抬眼一看，抬手止住被吓了一跳就要发动攻击的众人：
    “你是叫……阿福。”
    冲上前来的阿福点了点头：
    “阁下，这里交给我们吧。”
    季离点了点头，看到维尔丹那副拼死拼活的模样，正要张嘴，却感到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血肉扳机开始剧烈跳动。
    接着竟一个踉跄，猛地摔向地面——
    第一次用自噬这玩意儿，后遗症这么猛？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琴？
    朦胧间，他感知到有龙吟在耳边环绕，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冲入他的灵魂表面。
    场馆两侧的墙壁轰然破开，景陵王和渊陵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凝重的神情看到下方的众人皆是一松。
    而后便注意到此刻空气中残存的高危灵质，纷纷下落而去，大量的卫士开始入场。
    看着昏倒在纪若汐怀里的季离，渊陵王面无表情：
    “特异点呢？”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被季离干掉了。”
    景向荣小心道。
    两位陵王闻言，皆是脸上一愣，先后闪过诧异的神色。
    景陵王更是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
    景向荣道：
    “至少……从龙狱中走出来的只有他。”
    “……你确定他没有任何不朽者的帮助？！这怎么可能……”
    景陵王面色凝重，眼中跳动着难以置信的灵光——
    他和渊陵王在外面遭遇了极为棘手的灵薄狱拉扯，如非那术式突然莫名地自行解除，否则直到现在都还无法脱困，这场王选显然是个陷阱。
    那主使者的背后必定不容小觑，眼下这场子里更是有不下数个皮影者的气息。
    而那残留的最大的一道，绝对是直逼完全体皮影者，也就是冥照级的存在，在此基础上还要加上特异点的考量在里面……
    别说是季离一个人了，你们这伙人全部一起上都是送菜的份儿！
    如果这场王选的真实情况在之前就披露出来，根本就不会让你们几个来处理！
    “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没有其他不朽者的插手和助力？”
    老实说，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认为自己的两个儿子能活下来。
    闻言，景向荣的脑海中闪过墓碑身披王甲的身影，半息后张了张嘴道：
    “……没有。”
    渊陵王眼中阴晴不定，走到纪若汐身旁拍了拍她和睡得正香的季离的肩膀：
    “……做的不错。”
    正要收手，却猛地诧然，而后看向身旁的女儿：
    “你……”
    纪若汐的眼中跃动着平和的琉璃色彩，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年轻的嗓音：
    “几位……先将这里交给卫士们，尽快离开再说如何？毕竟我们还有伤员……”
    两位陵王顿时扭头：
    “九殿下？”
    一身狼狈的九皇子摊手走上前来：
    “如果要了解详情的话……这里还醒着的几个人里，应该没有比我更明白情况的了……”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季离。
    “请放心，禁城可以为各位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从灵魂到肉体的层面绝对可以完全治愈，不留下任何隐患……”
    这次监管是九皇子么……景陵王眉头一皱，扫视四周。
    此刻的行动小队早已是披星戴月似的各处挂彩，尤其是那个叫技术团领头的，居然被打得脑子都掉出来了？
    ……
    季离蓦然睁开双眼，看到头顶有些陌生的天板——
    不是医院，也不是自己认识的房间。
    “……就看了一次娲皇秀，你还真是恋恋不忘啊。”
    他扭头，看到坐在床头前正在削苹果的纪若汐，轻轻切下一块，将清凉的果肉送到自己嘴边：
    “啊。”
    季离张嘴吞了进去：
    “过了多久了？”
    纪若汐站起身来：
    “你睡了三天了。恭喜，王选第一名，虽然这场特异点王选本来也就只有四个名次……但现在可是有不少人想见你，一鸣惊人啊，我亲爱的弟弟。”
    她笑着去摸季离的脑袋，被他脑袋一别躲开了。
    便宜老姐顿时不服，手上蛮力按在季离的头上搓了搓。
    然后这才转身和旁边等待的医师聊了两句。
    季离闭目感知了一番，能够感知到他的灵魂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大层“绩”。
    他抬手看了眼左臂，飞升协议开始运转，并看到此刻的傲慢指数：
    367。
    够了。
    可以补齐木桶效应，晋升不朽了。
    就在这时，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男声传入季离的耳中：
    “兄弟，我可是等你三天了，你终于醒了。”
    他扭头，差点儿眼睛没给他闪瞎掉——
    全套黑金西装亮闪闪的人影走入房间，冲着季离张开双臂。
    正是九皇子。
    季离嘴角一抽，扭头看向便宜老姐：
    “这货怎么在这儿？”
    纪若汐轻咳一声：
    “我们现在在禁城内……”
    季离眉头一挑，看了眼一脸期待的九皇子：
    原来是你家啊。
    ——
    ps：前面两天状态不是很对劲，多少有赶工的情况，把控稍微有点失调，其实本身没想这么设计现在的战斗的。
    反馈的情况我也有收到，之后会尽量避免反复打个两三章的情况出现，大家看多了也疲劳，我自己其实写的也累。
    今天先把这段过了，就不拖拖拉拉了
    (本章完)

 第490章 背后

    第490章 背后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谢关心，精力充沛。”
    季离朝着纪若汐使了个眼色，后者露出一抹微笑：
    “放心吧，只是正常的灵魂温养，虽然你刚晕倒的时候的确吓了我一跳。”
    季离体内存在两个灵魂心理学感官触媒：灵魂扳机和血肉扳机。
    虽然渊陵王说过，只要神州龙脉已经接纳了他，就不必担心他作为人之灵的正统性。
    但既然这里是禁城，两种灵魂触媒的事儿随随便便因为治疗的事情而被捅出来，多少会引起不必要的目光。
    保不准李江行就跑过来想方设法地要给季离来个切片。
    纪若汐知道他身上藏着些秘密，所以挡掉了深度治疗，如今来看，季离自己恢复得也不错，禁城的温养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现在情况如何？”
    “放心吧！”九皇子哈哈大笑，毫无风度地叉着腰，一身金灿灿的西装看着跟小金人儿似的：
    “特异点已经被成功毁灭，大伙儿都平安无事，你不知道当时可是把我这个‘监管’吓得够呛……”
    这时，身后冷不丁冒出一道瓮声瓮气的男声：
    “殿下，您也就是最后看着事情差点儿收不住了才开始慌的吧，用您的话术来说，那就是差点儿翻车……”
    跟着进来的正是阿福，惹得九皇子脸上一愣，直接把阿福赶走：
    “我那不是信任季离，相信他能解决问题吗？皇室的人说话你来掺和什么？去去去，出去……”
    这家伙……虽然背了个皇室的头衔，倒是跟自己的“仆人”能打成一片。只不过这是一种表演，还是自然的真情流露呢？
    季离习惯性评估着眼前这个九皇子。
    如果要拿他类比的话，大概用车灿浩那帮财阀的情况是最合适的。
    与他相比，除开这骚包的穿着，从言语行径上，可能小车都要更像“皇子”一点儿。
    不过那个叫阿福的……是冥照吧。
    季离眯起双眼：
    “我就知道你出现在那种地方，原因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王选战场上跑过来一个九皇子，当然不是什么对劲儿的事情，只是当时时间紧张，季离也是看破不说破。
    九皇子连忙把季离拉住，低声道：
    “……这事儿你可别出去乱说，正常情况来讲，监管可是不能下场入局的，虽然那次情况特殊，也没有更好的手法，但终归有些敏感。
    而且娲皇秀这东西也就看个乐子，下次我请你去更劲爆的……”
    季离摸了摸下巴：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你能打几分？”
    九皇子轻车熟路道：“保底9分起步。”
    “哦？那跟她比起来如何？”
    顺着季离的手掌，九皇子对上纪若汐勉强保持着礼数，但已经浮现出不善的目光，顿时抬手：
    “抱歉……习惯了，习惯了……”
    后者只得轻叹一声：
    “九皇子，还请自重。”
    而后棱了季离一眼：
    你还真聊上了？
    季离耸肩：借坡下驴，随便聊聊罢了。
    正经比赛都还有裁判员和安全员的存在，王选当然也有。
    “王选监管”便是同时身负这两个职责的存在，九皇子身边的阿福和跟随的禁军就是保险。
    “游子仇背后的人呢，情况查清楚了么？”季离将事情转为正题。
    “红心实验室引发的特异点正好被他截获，这一点很可疑。”
    九皇子收敛神情：
    “已经在查了。”
    根据他的叙述，游子仇所使用的秘术，名为“二重人格切割术”，来源是李江行几年前的研究。对此季离也是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位李院长的影响力。
    其目的，旨在将已经被里世界气息或者恶异腐化的人进行人格切割，分离出人之灵的部分和恶异的部分，依次来达成救治的目的。
    这个项目到最后不能算是成功，只能说有些成果。
    二重人格切割术并不能在腐化完成之后进行切割，但是却可以在腐化开始之前切割。
    人之灵都具备积极和消极的两面性，切割的就是自身最为消极的那一部分。
    切割出来之后，因为其纯粹的消极情绪，基本等同于恶异了。
    但因为是人工手段，这样切割出来的消极自我，是没有实体的，那么灵魂之井就成为了它的实体。
    由于二重身之间本就是一体，所有具备高度的灵魂心理学联系，借此在面临腐化危险时，可以将消极的那部分自我当成替身，代为腐化。
    同时，如果沟通得当，消极的自我同样能够作为自我的帮手存在，但存在极高的风险。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消极的自我一旦死亡，灵魂之井同样也会消失干涸，就像维尔丹那样。
    像蜃楼实验室那样的地方，里面的主管级研究院和一些执行特殊研究项目的，多多少少都会进行二重人格切割，作为自身和项目的保险。
    维尔丹也正是因此才从之前的事件中活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游子仇拥有这样的技术，一个是实验虽然失败了，但这项技术被下放到了灵魂心理学治疗层面，也就是恕龙境内的各种灵质医院中。
    虽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学，都能做这样的手术，但的确存在于民间，想要学到，对于游子仇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个就是他创建的组织“夜岸”了。
    这个组织原本在渊陵王的监管之下，季离当初回恕龙的时候遇害，渊陵王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夜岸组织。
    但那个时候夜岸的内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这导致了信息被蒙蔽。
    顺带一提，原本同样应该在天巢会场掠阵的景陵王和渊陵王两人也遭到了未知的袭击。
    虽然对他们来说完全不致命，却成功拖延了时间，让游子仇去完成他的目的。
    九皇子道：“目前‘夜岸’组织的人也已经被清剿了七七八八，成员数量不算多。但牵扯到了王选战场，禁城这边已经出手了，绝对一个都跑不了。”
    “涉足王选，叛国都算是轻的，竟然还勾结皮影者。”纪若汐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沉闷。
    “总之，一切有禁城出手，这方面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渊陵王殿下那边我也已经知会过了，这段时间，你安心休息就好。”
    “这场王选的变故也有我这个监管的责任在，自然要为此负责。”
    季离看着九皇子道：
    “你说是等了我三天，应该不只是要帮我复盘一下事件经过的吧？”
    九皇子顿时嘿嘿一笑：“那当然不止，过两天有个局，算我请你的，还有娲皇秀上的一些……”
    而后感知到侧方传来冰冷的视线，话锋一转：
    “我是说，过两天正经请你下个宴。”
    眼见纪若汐在这里跟个岗哨守卫一样杵着，九皇子多少有点儿腻歪，不能跟季离谈一些男人爱谈的事儿，只得作罢。
    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准备告退，却被季离叫住：
    “血契隐士会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九皇子猛地顿住，转身朝着季离投来幽怨的目光：
    “琴小姐说给您在社交账号上留言了，让我帮忙转达一声。”
    感知到手臂上里世界咒印的温度，季离了然：
    好像突然间伤到这家伙泡妞的自傲了。
    ……
    季离看过了纪若汐递来的手机，从留言来看，琴的情况似乎没什么异样，只是让季离醒来后尽快去见她一面。
    虽然不知道她和暗之主之间谁分出了高低，或者是因为龙狱入口的出现导致维度波动，不了了之，但这家伙恐怕现在“后遗症”有点严重……
    季离手指闪动，给她回了条消息。
    “所以，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帮你？”
    面对目光灼灼的纪若汐，季离直言不讳，给对方雷了个外焦里嫩：
    “我在新罗的好炮友。”
    “……？”
    “你没听错，经常一起睡觉跳舞的那种……”
    “等等！！”
    纪若汐的面部有一抹鲜红在急速蔓延，猛然抬手：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种一看就水性杨的女人你也敢碰？！”
    “所以也只是看起来，我口味可是很刁的，从来不吃快餐。”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问了行吗！！”
    看着脖子到脸整个全部涨红的纪若汐，季离浮现出莫名的笑容：
    “原来你是容易害羞的类型么，我亲爱的姐姐……”
    “都说了够了……”
    纪若汐平复了一番脸上的红晕，狠狠瞪了眼季离——
    恕龙王室和皇室的私生活，虽然不是谁都那么糜烂，但九皇子肯定算一个。
    她可没想过自己这弟弟还能跟九皇子臭味相投起来了：
    “血契隐士团的人，你最好还是少接触。”
    “有猫腻？”
    纪若汐点头：“一直以来，闪街都想通过蓑衣组织渗透进入恕龙，毕竟这是他们为数不多没有建立起哪怕一个中等规模结社的地方。”
    “所以你的……朋友，很有可能会通过你来达成相同的目的。”
    “是床伴炮友。”
    “好好好我知道了！！”
    检查手续一切没有问题后，季离便算是“出院”了。
    回去的路上，纪若汐向季离简单概述了一下游子仇的情况。
    当初的汐陵王人丁众多，和目前的景陵王情况类似，游子仇算是纪若汐的堂兄。
    在上一次王选结束后，汐陵王交出了自己的王权，他的那部分自然那也归于了渊陵王。
    但汐陵王退位后的第二天便死去了，其原因便是因为王权的丧失——
    他在王选时支付了过多的代价透支灵魂，这才成就了王选，至此让一整个家族兴盛。
    同样，他不得不用王权的力量来维系自身的存在，和如今的小老爹几乎是同样的情况。
    或者说，小老爹正是从汐陵王那里才得知了这种做法的有效性。
    不过区别是，汐陵王是在王选时使用了未知秘术换取力量，小老爹则是在晋升不朽时利用秘术来强化自我的晋升。
    所以汐陵王的代价比渊陵王来的更为深重，也更加违背常理。
    在灵魂心理学联系上，在其死后，他的家族遭遇了大大小小的异常情况。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死状诡谲的自杀：
    锅里烹煮的家政工人尸体，开门时掉进里世界因此失踪，卧室变成了未知的胃囊，将熟睡的一家人全部消化溶解……
    汐陵王当初所使用的秘术是什么没人知道，但代价却足够可怕。
    渊陵王怀着震惊和愧疚对此做出了诸多补救，可在游子仇看来，恐怕又成了另一层意思。
    “所以说，这家伙是个可悲的小丑啊。”
    纪若汐抚过耳边的白发：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堂兄，如果可以，事情不必走到这一步。”
    “但更重要的还是……背后到底是谁在给他布局谋划……”
    季离摇头：
    “小老爹都未曾察觉的事情，背后恐怕小不了，九皇子的出现是个好事儿，至少在皇宫那边有助力了。”
    纪若汐点头：
    “父亲本身和皇室的走动不算多，在大皇子和三皇子那边有些交情，但是这两人多有摩擦，是明确的政敌。
    九皇子虽然成就和灵质等级在皇室中不算高，但胜在他没有派系之争，或许还真是个能够长久相处的选择……”
    季离道：
    “所以那家伙，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纪若汐道：
    “恐怕和皇权的更迭有关。虽然皇权更迭规则只有皇室内部自己知道，哪怕是陵王也无从得知，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
    季离耸肩：
    “就不能是我们两个臭味相投，具备高度类似的优良爱好？”
    “……我不想听这个。”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又在叫父亲‘小老爹’……”
    季离充耳未闻。
    看着窗边掠过的城市风景，他习惯性打开了自己的二进制视野，扫了一圈看到漫天灰色的数据流。
    似乎只有墓碑是橙黄色的，这家伙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而后他关闭视觉，看了眼时间：
    昏迷三天……如果每次使用自噬都是这样的代价，未免有些过大了。
    之后得向墓碑那家伙取取经。
    “龙跃节还有多久？”
    “不多，虽然解决了特异点，但也只有半个月了，某些人可要抓紧时间了……”
    纪若汐眼中灵质跳动，那逸散而出的灵质气息引得季离灵魂扳机一动：
    “你晋升不朽了？”
    ——
    ps：今日作息逆天，起的太晚，所以只能更一章了，啵啵义父们。牢季马上进不朽了，剧情算是要进入下一阶段了。
    (本章完)

 第491章 六尘

    第491章 六尘
    面对纪若汐肯定的微笑，季离道：
    “成为不朽者的感觉如何？”
    纪若汐没想到季离会突然这么问，脸上一愣：
    “要说什么感觉的话……大概就是世界变得更加清晰了吧。”
    纪若汐张开五指：
    “……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游离的灵质，尤其是与我相关的那些，以及和我的六尘相契合的部分……我能感知到，那些情绪正在……讨好我？”
    “说了当没说，还是让我之后自行体会吧。”
    你是怎么把晋升不朽的事说得像是临时去菜市场买烧鹅似的……
    纪若汐观察着季离的神色，想从中找到哪怕一丝类似于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毕竟是年轻人，便宜姐姐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可季离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像老前辈一样瞥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晋升的？”
    “应该是被游子仇抓住后，最后挣扎的那瞬间。”纪若汐收回目光，平视前座的挡风玻璃窗：
    “那场昏迷，就像是做了个梦。我在梦里看到了童年，看到了汐陵王府逐渐走向衰落，看到父亲把我接走，也看到那时游子仇眼中的仇恨，还有……”
    她的目光转向季离：
    “你被游子仇化身的怪物抓在手中的模样。”
    “当我醒来后，四周的一切景象都发生了改变，视觉中仿佛足以洞穿维度……”
    纪若汐说着，手中一阵琉璃色的灵质浮现。
    和之前的状态相比，那琉璃变得更加……浑厚了一些？季离不知道该不该用这个形容词。
    从纪若汐的描述来看，恕龙的不朽者晋升倒是和大雷口中的有多处符合：
    回顾一生，凝聚自性，以自我的意志，决定自身的存在。
    “看来这有一次证明了我的教学方针是绝对正确的。”
    纪若汐疑惑：
    “什么？”
    “三天了，有想念我的综合实战课么？”
    只有在生死的实战中，剧烈的情绪冲撞之下，灵魂才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听闻此言，纪若汐神色一窘，本着姐姐的威严当场就要反驳。
    突然间她手中的灵质一阵颤抖，琉璃色的双眼骤然忽明忽暗起来，稚嫩的不朽灵质在朝着四面八方倾泻，弄得车身都一阵摇晃。
    纪若汐迅速握拳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终归还是不太稳定，需要稳固一段时间。”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最后爆发的那股力量……”
    她问的自然是季离最后在自噬之下呈现的龙萤虫之身。
    “不该问的别问。”
    纪若汐棱了季离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什么。
    能在新罗坐到极光市总署长的位置，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简单。
    或者说，从内二外地散发着一股“不简单”的气息，以及一抹极强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靠近。
    只不过这对于走了声尘的纪若汐而言，这一抹吸引力倒是能够大致无视。
    但即便如此，最终爆发的那无论是核爆，还是冲天而起的巨型机械蠕虫，都在她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或许，这就是怨龙的眷顾……不，是龙脉的眷顾。
    “虽然这次成功延缓了大墓的暴动，让龙跃节重回正轨，还抓到了夜岸这个幕后主事的小尾巴。
    但真正的王选战场仍在缓步逼近，你觉得自己还有多久才能摸到不朽的门槛？”
    纪若汐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游子仇的话你都听到了，父亲的情况不容乐观……”
    之前没有季离的存在，纪若汐哪怕单枪匹马也要杀进王选之战中。
    但在如今触摸到回响的灵质等级后，她才发现有些事情并非她想得那么简单。
    “放心好了。”
    季离在宽敞的车内伸了个懒腰，舒展着自己睡了三天的身体：
    “当你明天一觉睡醒看到我蜕变之后的完美姿态，我会很乐意拍下你那时的表情留作纪念……”
    傲慢指数已经充足，只是季离现在需要吃点儿东西补充一下能量，再做点儿准备。
    而他的话也让纪若汐白净的面皮一颤：
    “突然很想抽你……”
    季离面不改色：“尊师重道和敬老爱幼，别忘记恕龙鼓吹的美德……”
    “你觉得你占哪样啊？”
    季离双手抱胸：
    “对你的话，我应当是全中。”
    “……真该让你尝尝不朽者的拳头了。”
    “你打不动我。”
    “那回去试试？”纪若汐眼中灵质闪烁。
    季离刚要回话，腹中传来饥饿的呻吟——
    “可以，但我要先吃饱才行。”
    ……
    季离回到了渊陵王府。
    小老爹此刻并不在府内，在得知季离苏醒的消息后，只是向他发了条简短的慰问信息，并让季离等他回来后，便没了下文。
    根据便宜老姐的说法，他这段时间正忙着参与对夜岸组织的清剿，说是三过季离病房之门而不如，一心扑在追查真凶上。
    渊陵王府内，纪若汐已经提前通知了管家，为季离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以及各式各样的补品。
    在床上饿了三天的季离自然是风卷残云，迅速补充随着自身体力。
    饭后纪若汐将季离安顿下便准备离开了，季离却突然把她叫住说还没吃够，急着走啥。
    纪若汐顿时无语，没吃饱让管家再做呗，渊陵王府还能饿着你陵嗣子不成，还是说你非得我陪着你吃，撒娇呢？
    季离说不是，不朽者的拳头他还没尝到。
    便宜老姐顿时气急：
    “还记着呢！我才不想欺负病患！等你到了不朽再说！”
    其实，此刻的纪若汐刚刚晋升不朽，灵魂状态波动不稳，平日一直处于压制状态，需要借用禁城内部的阵图进行巩固。
    相较于季离，纪若汐显得要更加殷切一些。
    尤其是经历了这次特异点事件，虽然成功晋升了不朽，但多少让她心底愈发紧迫起来，尤其是曾经汐陵王的事迹，让她更加无法容忍渊陵王步入那样的后尘。
    而且汐陵王的例子也更加佐证了，王选不仅仅只是她和季离的事情。
    季离从李江行那里得到了额外的王选名额，渊陵王府便有了两个王选种子。
    那么她肩负的就是整个渊陵王府，从管家到仆从，再到那些卫士所有人的命运。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小老爹，所以在特异点事件后，纪若汐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
    “别太紧绷了，事情往往没有你想象得那般糟糕。”
    季离拍了拍便宜姐姐的肩膀：
    “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是你得相信我。”
    纪若汐懒得理他那股子自负劲儿：
    “别忘记刚刚在车上我教你的秘法。”
    纪若汐说的是能够查看自己此刻所获取的“绩”有多少的特殊秘法，本质上是对神州龙脉进行浅层沟通达成的。
    饭后，季离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休息了一阵，通过社交媒体和学校那边的情况，短暂了解了一下他昏迷这三天内发生的事情。
    特异点灵薄狱似乎并没有对外界造成什么太大的波动。
    除了天巢会场出现管道爆炸事件之类的常见掩盖真相用新闻外，就是蜃楼大学的校内论坛中，少有的几个提到“特别行动”的帖子。

 第492章 吃瓜，斩尘

    第492章 吃瓜，斩尘
    渊陵王府之下的景区内，天色已黑，一些散场的游客正在拍照留恋，为今日的游览划下完美的句号：
    “妈妈！好漂亮的小哥哥！”
    正走下车的渊陵王嘴角一抽，瞥了眼不远处指着这边的小女孩儿。
    其母亲见那车标顿时面色一变，露出歉意的笑容后，一把抱起自己的女儿就快步离去。
    “阁下还真是受欢迎……”
    景向荣淡笑着下车，手上带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被渊陵王瞥了一眼：
    “追求灵质的必要牺牲，这一点想必生儿育女的景陵王比之我也是不遑多让。”
    “……”景向荣甜美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对此渊陵王只是嘴角一扯：
    “走吧，景家的‘千金’。”
    这个时间，渊陵王原本因为特异点的事情和景陵王约了个局，得知季离苏醒后便没有多耽搁。
    景向荣则是顺便捎上过来的，也是景陵王的意思。
    在游子仇的影响下，这次特异点事件已经从王选的小战场变成了十足的里世界泄露现象。
    虽然有作为监察的九皇子带着禁军兜底，但对于最后捞下一整支小队的季离来说，就算不谈是救命之恩，那也算保住了景陵王家两个儿子的龙脉绩点，登门拜访送送礼总归是少不了的。
    当然，龙跃节即将到来，季离的表现也足以让景陵王改换对渊陵王的竞争方针。
    都是经历过生死的好队友了，那后续还何必打生打死的，借坡下驴，就此机会至少在下一次王选战场合作一把，不也是一种选择么？
    “在经历那样的战斗后仅仅是躺了三天就无碍了，老实说，令公子的情况还真是令人骇然……”
    “毕竟受到怨龙灵质眷顾，那些畸变对你们来说足够致命，对他来说却是如鱼得水，话不能这么说。”
    景向荣点了点头：
    “确是如此，不过相比季离来说，我可能更担心纪若汐的情况。她……”
    这时，渊陵王突然眉头一皱：
    “下雨了？”
    景向荣抬头看向天空：
    “好像是有些雷声……说起来，今晚的天气似乎变得有些快啊，这附近天黑得也有点快，天气恐怕要转凉了……”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闪裂天空，惊得四周的行人一阵惊呼。
    渊陵王的神情瞬间一变：
    “不，不对，和天气没关系……这是异象！”
    顺着那紧随着巨响劈出的闪电，景向荣看到那尽头竟朝着渊陵王府所在的中央乍现而去——
    渊陵王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卫士四散开来，开始以极端天气为由疏散人群，封锁四周。
    景向荣也朝着渊陵王府疾奔而去。
    等他穿过已经遍布渊陵王府卫士封锁的竹林，来到渊陵王站定的主殿建筑旁，那翻滚的乌云已经笼罩了整个渊陵王府。
    瓢泼的暴雨在高空螺旋，汇聚的闪电噼啪作响，以极快的速度化作猩红，暴乱的灵质气息四散流溢。
    一抹惊愕定格在他的脸上：
    “这抹气息……是季离？”
    他在晋升不朽？
    刚经历过特异点事件，你说他已经是多年老牌不朽者景向荣也不会有多惊讶，但问题是……
    看着上方汹涌劈下，愈发张狂的猩红雷暴，他的目光不禁有些发愣：
    “晋升不朽……有这么大阵仗么？”
    他当初晋升不朽，也就是引发一些灵质乱流。
    甚至纪若汐当时的晋升动静，都因为游子仇和季离的搏杀被掩盖了下去。
    这家伙还真是天赋异禀……你这是直接在自己家院子里渡劫了？
    “……如果是普通的晋升，当然不会引发这种程度的异象。”
    渊陵王抬手一挥，墨色的粗线条在地表蔓延而去，竟是一道巨型阵图逐渐成型：
    “但要加上怨龙的因素在里面，恐怕就不止这么简单了。更何况……”
    突然间，一道绵长的人声昂然插入二者之间：
    “更何况，他还在斩尘……”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景向荣扭头便看到一道略显发福的身影。
    在其身前不远处还有一名卫士，正在无奈向渊陵王躬身：
    “抱歉，事发突然，没能及时通报……”
    那是一名身穿古典唐装的圆脸男子，看上去颇为平凡，但双耳饱满，身材略宽，带着抹圆滑无害的气质。
    看到其真容的瞬间，景向荣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作礼道：
    “福陵王阁下……”
    福陵王摆了摆手：
    “没事，我就是路过遇上了，正好欣赏欣赏，看一出大戏……
    令公子晋升自性不朽，渊陵王，您应该不介意我旁观看看吧？”
    面对福陵王笑嘻嘻的话，渊陵王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我很介意。”
    福陵王双眼一眯，笑道：
    “没事，我看完就走，绝对不打扰……实在不行，我也不是不能买票，毕竟你们这儿是景区来着……”
    渊陵王眼中墨色灵质一闪就要发话，一声巨响却将在场三人的谈话突兀打断——
    血色的大风在天空呼啸，乌云扩散而出，翻卷沸腾。
    一道苍蓝光突冲天而起，将那翻腾的乌云打穿一口呼啸的空涡，有位置的灵质光芒在其中疯狂乍现——
    “一尘？”
    福陵王神色一怔：
    “他修的不是神州正道？居然是临时斩尘？！”
    随着福陵王的话语落下，景向荣脸上也跟着一愣，而后化作惊愕——
    季离修的竟然不是恕龙体系？他不是能用龙装吗？
    在神州龙脉影响下的，处于恕龙境内的觉醒者中，除了略微少见的，从灵质层面获取龙脉“通行证”的外籍人士，很少见到恕龙人并非是本土学派延伸的灵质途径。
    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个。
    季离的灵质基底并非“正道”，也就是说，这家伙虽然是巅峰主宰，但却不是六尘主宰……那就是修的八型？
    修八型的在这个突破不朽的时候从零开始斩尘……头孢下酒天长地久，兄弟你还要命不？？？
    旁边的福陵王在片刻的震惊后，猛地露出一抹兴致盎然的笑容，双目微闪：
    “有趣……渊陵王府，果真有趣……我该说不愧是父子么……”
    在那四溢的灵质乱流之间，渊陵王飞速召来几名主宰级卫士，迅速吩咐后各自散去府邸四周，而后看向景向荣，小脸凝重：
    “贤侄，搭把手。”
    而后一块刻录灵质回路的古龙岩便落入景向荣的手中——
    刚刚还生儿育女呢，这会儿就叫我“贤侄”了……
    看着跟自己腰部平齐的渊陵王一脸郑重，他总归是忍不住要在心底吐槽两句。
    不过事出紧急，谁知道季离搞个晋升这么拼命的，拿着古龙岩也不敢耽搁。
    将灵质注入其中后，几人脚下的大型阵图纹路开始变得密集：
    “还需要一名供给者，才算足够保险。”
    迎上渊陵王的目光，福陵王嘿嘿一笑，手中闪过珠光宝气的灵质化作折扇，扑地一下打开遮住半脸：
    “渊兄不怕我悄悄使绊子？”
    “你知道乱动的后果。”
    “但损失最大的不是我，你为什么不能语气更好点儿呢？比如说个，请……之类的？”
    两人之间颇为腻歪，瞎子都能看出他俩之间不怎么对付。
    不过现场还有个脾气更急一点儿的：
    “哎，婆婆妈妈就这德行还当陵王呢？赶紧下去歇着吧！”
    密集的爆响忽的一闪，赭石色灵质沸腾而过，一名皮衣青年一把吸过渊陵王手中的古龙岩，直接将灵质注入其中。
    被折了面子的福陵王微微一愣，笑容逐渐异样：
    “……你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不行吗！”
    皮衣青年哈哈大笑，看到旁边的景向荣，顿时双目一亮：
    “你就是纪若汐？这不比竖屏小网红好看十倍？实力也不错……渊陵王府现在还能结亲吗？”
    景向荣面色一滞，眼中一抹怒火跳跃而起：
    “龙桃……你想死么……”
    “你认识我！？”皮衣青年惊愕，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漂亮女孩儿惦记。
    “魈陵王把你放出去一年就学成白痴了？我是景向荣。”
    “啊？”龙桃大为震撼，双目瞪大：“可去年你不还是男的吗？！”
    “我……”
    “够了你们两个小屁孩子，要帮忙就好好帮忙，要么就安静站在原地别讲废话！都给我把那张碎嘴闭上！！！”
    给渊陵王吼了一通的龙桃顿时撇嘴：
    “王爷，您这外形说这话好像有点儿违和……”
    渊陵王额角不免有些青筋暴起，余光扫过后面疑似是追着龙桃跑进来的卫士。
    自己今天这渊陵王府是真被你们当景区逛了，还不带买票的，钻进来个不速之客老对头就算了，还跑进来这么个混小子……
    就在这时，汹涌的灵质浪潮再度泛起波澜——
    又一道苍蓝光突冲天而起，将乌云破开第二道空涡。
    龙桃双目一闪：
    “第二尘……好家伙，还没疯？”
    而后迎上渊陵王杀人的目光，他脖颈猛地一缩，当场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对不起！我是乱说的！”
    你可不是乱说的……你小子突然出现像是有备而来……景向荣心底吐槽着，渊陵王这才收回目光。
    此刻脚下的阵图已经彻底稳固，层层嵌套。
    这时才能看出，那并非是一道大型阵图，而是数道——
    渊陵王直接开启了整个渊陵王府的防护阵图，稳定四周汹涌的灵质潮。
    甚至还拿出了两个刻录了灵质回路的古龙岩阵盘做出额外防护：
    “都给我安静点，从无尘到斩尘非同小可，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依我看，渊兄可能有些过于慎重了……”
    福陵王笑道：
    “为什么就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想，比如，一口气斩掉六尘呢？一如您当年临阵‘灭尘’的威势……”
    灵质涌动，雷光炸响，一道新的空涡让他的笑容瞬间僵硬：
    “……还真来？”
    渊陵王双眸瞬间化作竖瞳，墨色灵质暴涨：
    “第三尘了……准备救人。”
    (本章完)

 第493章 暴涨

    第493章 暴涨
    “各单位注意，提防可能存在的灵质乱流和隐性灵薄狱暴动以及怨龙气息冲击。
    在晋升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务必要遏制一切异常情况的出现……”
    福陵王也瞬间收起了笑容，眼中那副看戏的眸光不再，转而凝重：
    “渊陵王，你知道如果就此失控的后果么？更别提你儿子身上还有怨龙的力量……”
    “我很清楚，所以才让你们帮忙掠阵，来都来了，别想着免费看戏。”
    龙桃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都斩到第三尘了，你们还在担心什么？”
    景向荣额角渗出冷汗：
    “……第三尘是分水岭，你见过有几个能斩到第四尘的？更别提还是晋升的时候临时斩尘……”
    “但是渊陵王不就干过吗？那他儿子应该也行吧……”龙桃挠头，惹得旁边的福陵王都忍不住开口：
    “虽然我无意干涉魈陵王狂野的教育方针……但我有必要向您点明，渊陵王当年临阵破开四尘，是靠着魂血秘术才做到的。
    而魂血秘术这个东西，应该没有比你们家里更清楚它的各种用法了……”
    龙桃瞬间怔然，而后双眼爆发精光：
    “意思是他要氪命斩尘了？！”
    景向荣嘴角狂抽：
    “意思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季离就要出意外了……失控了解一下？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没有哪个父亲会把这种危险的秘术传给自己儿子……”
    龙桃顿时露出鄙夷神色：“胡说！我爹就传给我了……”
    刹那间，一抹狂暴灵质冲天而起，渊陵王已经无视了那白痴小子的胡言乱语，专注地操控着脚下大阵。
    在那前所未有的灵质爆发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有玻璃碎裂的声响，双目爆闪：
    “来了！！！”
    景向荣咬紧牙关，将灵质全数灌注进手中古龙岩盘。
    福陵王一把夺过傻小子手里的古龙岩盘，眼中珠光暴涨，将灵质全数灌入其中。
    紧接着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乌云崩散如滚滚浪潮，一抹猩红之色在天空闪烁如舞池灯光，有什么东西正要喷薄而出。
    在所有人跳动的目光中，狂暴的苍蓝色冲天而起，将之前那三道空涡一同炸开——
    灵质潮汐翻卷而起，重新汇聚成四道空涡，闪过各色灵质。
    下方几人瞬间沉默。
    渊陵王怔怔地看着上方，心脏狂跳，仿佛连灵魂扳机都有些悸动：
    “第四尘……”
    不止如此，第五道苍蓝光芒冲天而起，破出第五道空涡，将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福陵王直接给堵了回去。
    在半晌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
    “这不可能。”
    旁边看得兴致盎然，全场唯一一个画风不同的傻小子转过头来：
    “为啥不可能？势如破竹啊简直是！我看马上就要破开第六尘和第七尘了吧……”
    景向荣面皮抽动：
    “……你觉得六尘主宰为什么叫‘六尘’？”
    龙桃疑惑：
    “莫非……是因为只有六尘？”
    “……”
    景向荣的表情就像是看到智商缺陷患者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品种是人类一样精彩。
    但福陵王直接忽略掉龙桃的弱智问题，凝重扭头：
    “六尘六尘，每一尘便是一次自性沉淀，是破开尘世的迷障后，对自我的多重肯定，在灵魂心理学层面的层层加深。
    落实到灵质，那便是回响阶段便拥有极高的下限，和能够成就完全完美冥照的绝对上限……”
    “你知道，近一百年内，破开第五尘的人还有谁么？”
    龙桃双目一亮：
    “莫非……是我爹！？”
    福陵王沉默了片刻：
    “你爹只斩了三尘，而你是‘灭尘者’，我勉强可以理解你不知道这些，毕竟你不需要过多在意，至于是谁……”
    景向荣插入其中：
    “是孤陵王。”
    龙桃清澈的双眼终于浮现出一抹波动，而后停滞：
    “啊？”
    他不太懂灵魂心理学，也不算懂恕龙的学说，甚至可以说，魈陵王的特殊教育加上其本身的特殊之处，对这些东西他可谓是一窍不通——
    但他知道孤陵王是谁。
    “也就是说……又一个孤陵王那样的存在即将诞生了？”
    福陵王抬起扇子遮住了半脸，眸光闪烁：
    “或许吧，但他是已经失控了，还是真的在斩尘，这又谁能说得通呢……”
    说到这，福陵王突然回神，猛然扭头看向刚才那出言之人：
    “二殿下……？”
    不知何时，一名身穿黑色龙纹西装的络腮胡中年人，打着伞站在了几人旁边。
    龙桃顿时道：“您也是路过？”
    被几道目光汇聚到在身上，二皇子这才笑道：
    “……看来这理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看了眼旁边又多出来的一个正在抱歉鞠躬，没拦住二皇子的卫士，渊陵王沉默地将脑袋扭了回去。
    这破府子干脆全改成景区得了，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趁着异象连个通报都没有，就随便往里头跑？
    而此刻，季离的灵魂空间中。
    认知指数在狂暴跳动，他感知到血肉扳机和灵魂扳机在疯狂震颤。
    那些力量正从内而外地爆发，层层迭加，深入他的灵魂深处，又不断穿插在其灵魂表面。
    就像是不断撕扯着拼图一般，将其打碎又重新汇聚。
    “还差很多……还不够……”
    此刻他手腕上的里世界咒印正在疯狂燃烧，时不时就给他进账一小波认知指数。
    耳边也不断传来飞升协议的提示音，但他能感觉到，距离下一尘还有很长的距离：
    【人格实体：深空使徒】
    还能再继续。
    他知道自己这会儿的动静绝对不小，外面恐怕有不少围观群众。
    但是即便有人在不断给他提供认知指数，此刻瀑布般跳动的认知指数也已经降到了两位数，即将归零——
    疯狂的悸动骤然停止。
    季离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第五尘，看来止步于此了。
    不过，听说那孤陵王也是斩到了第五尘……就算不是终极，那也足够强大了，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他的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而后骤然定格——
    随着耳边传来飞升协议的声响，他的认知指数开始疯狂跳动。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欢畅】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600】
    这什么玩意儿？
    ……
    静默的全场。
    不知何时，风的流动都变得迟缓。
    雷声仿佛回荡在遥远的天边，灵质潮汐依然在沸腾，却不能带来任何感知。
    世间的一切倒影都汇聚在了那道背影之上，将一切的色彩和情绪尽数吸收，又仿佛将整个世界排斥在了界外，遗世独立。
    他们看着那道出现在异象中央的破布衫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孤陵王……”
    (本章完)

 第494章 死兆星

    第494章 死兆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身影吸引，就连渊陵王也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孤陵王是什么时候了。
    但就和他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从未料想过，这个当前王室中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冥照不朽者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福陵王嘴唇微动，跳跃的灵质光芒掩藏着眼中的惊骇。
    他不明白这个从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跳动着珠光色的双眼看向了那天空中的五道空涡：
    难道是因为这个渊陵王府的小子？
    五尘固然天赋异禀，未来的恕龙上层之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同样也是这次王选中绝对的有力强敌。
    但孤高如孤陵王，会仅仅因为这种理由就亲自现身？
    要知道自从多年前的王选结束后，福陵王就从未跟这位孤陵王说过一句话，见过面的次数甚至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一切有必要的联络，都是由孤陵王府唯一一名下属代行，就连螣君封关潜修之前的召见都置之不理。
    这小子在他眼中……还要胜过螣君？
    深深的忌惮浮现在福陵王眼中，就在他嘴唇微动，试图出言的瞬间，孤陵王身上那玄妙的异象陡然一收。
    呼啸的灵质乱流声再度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他们听到冲天而起的巨响和碎裂的声响。
    一道最终的苍蓝色光柱冲天而起，轰出最后的一道空涡。
    那空涡在眨眼间便爆裂扩散，将整个云层掀翻，露出一片星光璀璨的夜空——
    或者说，深空。
    那天空就像是宇宙深空一般，呼吸着奇异的虹彩，就像破茧成蝶的前奏，仿佛有某种伟大的生命就要孕育而出。
    而那充满异光的深空真如茧一般破裂了，一尊人形悬浮于天空之上。
    灵质化作血色的肌肉束缠绕包裹在他的体表。
    猩红的机械龙装继而覆盖而上，铿锵作响之间火迸射将其锁死闭合。
    奇异嘶鸣的声音像是生物兴奋的尖啸，又仿佛动力炉高速运转的低吼。
    那血色以极快的速度褪去，化作一片朴实的深灰。
    季离手腕的灼热逐渐褪去：
    【尘路：六尘】
    意志：283（+62.4）
    超感：107.2（+30.4）
    创想：78.9（+35）
    亲和：349.1（+138.9）
    【人格实体：死兆星】
    【灵魂质量：不朽/双痕】
    随着季离睁开了双眼，他的胸口炸开形如星灭的能量坍缩。
    那是这副躯体下全新的动力炉，被灰色的装甲咔嚓闭合，一点虹彩从那动力炉中扩散到全身上下。
    原本深灰色的外形骤然染上虹彩瑰丽的色泽，像是有虹彩色的能量幕顺着全身的视觉中心点分布在装甲表面各处。
    那颜色像是品红，却同虹色混合纠缠，又带着深空深沉而璀璨的紫光。
    此刻季离灵质转化的机械身躯带着某种甲壳质生物的特征，融合了龙装的狰狞和精密机械的硬表面肌理。
    瑰丽的虹彩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妖异。
    随着他的头部传感器双眸闪过虹色的灵质光芒，背后机械咔咔作响，化作翅膀般的推进器。
    一大蓬虹彩化作的灵质能量从那之中井喷而出，将半个天空照耀成异构美学播撒的巨型翅翼。
    此刻的季离仿佛能听到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奇异的呢喃。
    灵质的流动尽收眼底，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多出了一种特别的观察方式，他的灵魂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
    查看目前的属性面板，季离诧异他的亲和数值竟然已经超越了意志，而且远远拉开一大截。
    他捏下手中虹彩色的指爪，一蓬灵质在他的掌心爆裂，那是彻底且完全的现实覆写的力量。
    而且相比之前巅峰主宰时期的他要强上数倍不止。
    之前的力量，无论是刃主还是红电，或是黑风与癫狂辐光，乃至怨龙气息的力量，都已经完全融入这具全新的身躯之中，并以全新的姿态展现而出。
    在纸面数据暴增的同时，他感知到灵魂之井拓宽了数倍，但同样也以数倍于之前的效率在高速运转。
    除了基本的外形改变和融合的力量升华之外，此刻的他在灵魂深处能看到两道清晰的刻印浮现而出。
    那刻印外形带着些微的龙纹特征，随着异样的流转，同他的血肉扳机在轻微泵动着：
    身为死徒的咒痕。
    也就是说，此刻的他身上，同步拥有了双痕死徒和回响级不朽者的双重特征。
    【自噬】的能力同样已经保留，他多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在这个状态下开启自噬能带来什么样的强化。
    只是除了这些显而易见的改变之外，灵魂深处的悸动似乎代表着，处于死徒和人之灵不朽者双重存在的他，似乎还有一些额外的特质。
    顺着那心底悸动的感觉，季离仿佛进入了某种心流状态，随手挥开。
    大蓬的虹彩以他的身体为原点，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开来。
    下方的众人见此纷纷神色一惊——
    “他在做什么？”
    龙桃奇怪道。
    景向荣双目跳动：
    “这不可能……灵薄狱覆盖现实……”
    不远处的二皇子摸了摸下颌，眼中跃动着莫名的光彩：
    “这是……冥照阶段才能够拥有的能力才对，而且这股气息……”
    他明明是刚刚晋升……却一跃突破到了冥照！？
    福陵王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诧。
    珠光色的灵质从他的身上逸散而出，他下意识地想要从那季离虹彩色的灵质中找到答案。
    那瞬间触及的结果让他瞳孔微缩：
    不，并不是冥照……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带来将灵质环境彻底改变的特征，而且可以感觉到，他的利用非常稚嫩且野蛮……
    但这股释放扩散的方式，却的的确确正是在改变现实维度的成分。
    也就是说，这渊陵王家的小子……仅仅是在回响级不朽的阶段，就具备了冥照级不朽者的特质？
    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的目光从二皇子的脸上收回，扫过旁边面色古井无波，将一切情绪深埋的渊陵王，顿时面皮一抽：
    这家伙估计心底都要乐开了，倒是还真沉得住气。
    不过……这就是孤陵王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即便是这样，那也……
    下一刻，所有人的灵魂扳机齐齐一跳，因为孤陵王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正悬浮在天空中的季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脱离了渊陵王府的灵薄狱，身处天空之中。
    这让他瞬间止住自己扩散的力量，那些四面八方沸腾覆盖而出的虹彩色顿时开始收回，身上传来密集电机嘶磨的声响。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却突然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
    那是一道背对着他，穿着褴褛黑衫的身影。
    似乎感知到了季离的目光，猛然抬手——
    一缕黑光从那人影的手中迸发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冲季离而去！
    ——
    ps：抱歉义父们，今晚太困了，所码了一点之后就想撑着脑袋在电脑面前稍微打个盹儿，然后差点儿一觉浑身大汗，发现差点儿就直接睡过头了。
    只能火急火燎地能写多少写多少，先赶紧把这点儿更新端上来。
    (本章完)

 第495章 认可

    第495章 认可
    刹那间，所有人心底齐齐一颤。
    渊陵王更是龙眼收缩成针，地面骤然爆裂之下就朝着上方猛冲而去：
    “孤陵王！你想做什么？！”
    孤陵王投下的漆黑影子瞬间扩散而出，顷刻勾连了在场所有人的影子。
    那影子迅速膨胀，如黑泥一般翻滚冒泡，竟然是几道一模一样的孤陵王背影升腾而起拦截在所有人的视线水平线上。
    渊陵王首当其冲直接一头撞了上去，探出的墨色鳞爪中灵质燃烧，同半空中黑泥般的狂暴阴影沸腾爆裂。
    其他几人更是感知到铺天盖地的可怕威压——
    不是，先不说你乱出手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急着救自己儿子也就罢了，你拦着我们干啥？
    龙桃当场就噗通一下给跪地上了，眼前出现了一对黑色的脚后跟。
    顿时面色狰狞，眼中跳动着一抹狂热：
    “我草，今天果然是来对了……这就是当世最强陵王的威压吗……就算是咬我也要跟你来上一口，死都值了！！！”
    赭石红光在他的身上汹涌燃烧，竟是整个灵魂本质都开始爆裂蒸腾起来，疯狂想要从地上站起。
    但他的肩膀都被那威压死死按在地上，所以只能一脸狰狞地武装上龙兽般的龙装，张开那龙装的峥嵘吻部去够人渊陵王分身的脚后跟。
    结果眼前一就化作一道喷气式利箭倒飞而出，直接消失在夜空之中。
    旁边的福陵王浮现出一抹公式化笑容，似乎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背影打了个招呼，但那背影没理他，只是站在那里，将其看住。
    二皇子倒是洒然一笑，就地一坐便出现灵质蒸腾而成的黑玉坐台。
    转瞬之间，那抹黑光已经撞上了季离，在天空炸开喷薄的黑泥爆裂而出。
    爆裂的灵质气息让下方所有人都是猛然心悸，尤其是景向荣，只感觉眼前的视觉和五感都抽离了一瞬间，让人灵魂窒息，眼前发昏。
    但随着那灵质逸散而出，露出了一大蓬虹彩和后方毫发无伤的季离，下方的众人瞬间诧异：
    竟然挡下来了？！
    “不……那股力量没有冥照的特性。”
    福陵王很快发现了端倪，景向荣紧绷的双肩也骤然一松：
    真是吓了一跳……
    孤陵王只是性格孤僻，又不是龙桃他爹那样的神经病选手。
    只是突然出现，的确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正处于欧洲军礼姿态的景向荣余光留意着身前不远处的孤陵王分身，缓缓放下双手来：
    “所以……是还算友好的摸底？”
    但即便是这样，回想刚才黑泥爆发的一瞬间，景向荣心脏便是一阵狂跳，灵魂扳机疯狂悸动——
    和刚才那样的威势相比，在游子仇那挨的打简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刚才那随手一击，竟让他感觉到感知都在被抽离，有一种灵魂离体的错位感，但是季离这怪物竟然毫发无伤。
    是孤陵王心善，还是说这家伙就是这么变态……？
    此刻天空中的黑泥浓浆也已经散去，浮现出渊陵王浑身上下墨鳞覆盖，一身龙鳞长衣火力全开的模样。
    那是他的龙装，此刻正在缓缓退去，鼻尖发出一声重哼：
    “你知道那是我儿子么？”
    意思是你他妈要做什么能不能先说一声，老子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么吓。
    孤陵王不理他，而是本体的脑袋微动，似乎对季离毫发无伤的模样有了些反应。
    此刻，季离的身躯被密集的虹彩包裹在其中。
    那是他身后张开的巨大光翼，那些灵质汇聚成羽翼的片状，又带着形似昆虫鞘翅的奇异纹路。
    同时如科技动力引擎一般喷薄着，带着一种不稳定的井喷状态。
    随后，那光翼从包裹着季离的状态中骤然展开。
    扩张而出的虹彩色狂风竟将那孤陵王逸散的灵质全数浸染，化作相同的虹彩色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
    “嗯？”
    清淡如水的人声回荡在高空之中，那是孤陵王的声音。
    他的声音没什么特别的，就像是人群中会传来的最普通的嗓音。
    听不出特别之处，也听不出年龄大小，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清淡，带着一抹由远及近的超然。
    季离的目光锁定在那道悬浮的背影上，感知着刚才那股可怕的攻击，轻轻握拳。
    悸动的灵魂扳机中，他的视线扫过下方的众人：
    半个恕龙估计都在这儿了。
    此刻的季离仿佛能够轻易穿透他们的灵魂表面，感知到他们身上波动的灵质等级，几乎全是冥照。
    他看过这些高层的信息，福陵王，二皇子，被打飞的那货是魈陵王之子，加上小老爹和景向荣……
    一个皇子，四个陵王家的，这四舍五入不就半个恕龙到这儿了么。
    怪不得刚才在晋升的时候，为他提供的认知指数如此之多，全都不是什么小卡拉米。
    什么人之灵集群跟这帮人都没有哪怕一丝可比性，最后面前这个用屁股对着他的家伙更是重量级中的重量级……
    小老爹那一声吼，已经让他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最强陵王，完全完美冥照，五尘之姿的不朽者，估计也是全球最强大的自闭症患者……
    刚晋升就给他来了个王炸，恕龙这地方，该说真是惊喜连连吗？
    孤陵王就这么背对着季离，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掌，凌空一握。
    阴影在他的手中膨胀而出，化作汹涌的利刃，瞬间横向贯穿整个夜空。
    刹那间，整个世界在所有人的眼中化作了黑白二色，一切灵质都在朝着他翻卷而去——
    他们的视线被那翻卷的灵压收缩了，全数汇聚向孤陵王的身躯。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孤陵王本体的背影，还有他手中那似燃烧，似流水般的黑剑。
    现实仿佛化作了一根紧绷的弦，下一刻就要崩断：
    “一剑。”
    他再度开口。
    刹那间，季离的灵魂扳机开始以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可怕的频率悸动而起。
    那并非毁灭的气息，也不是致命的感知，而是一种整个存在都即将被抹去的淡然和天灾般的冷漠。
    就像是一场灾害扑面而来：
    地震崩裂，山河倾倒。洪水海啸，沙尘龙卷。
    陨石带撞击向脆弱的小行星，恒星的寿命在无声的宇宙中寂静地毁灭。
    在那寂静而致命的灵质跳动中，季离的眼前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某个时刻。
    在那无尽深空中，被摧毁的世界树船壳漂浮在他的身旁，眼前正有黑洞朝着他涌动而来。
    那是宇宙中寂静的毁灭色彩，将一切生命冷漠撕碎的磨盘，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朝着他靠近，便要将其吞噬殆尽。
    他使出浑身解数，在真空中发出无声的怒吼，遵循着dna底层逻辑的求生轨迹拼命逃离。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幕，巨大的黑洞就在眼前，朝着他吞噬而来。
    冥照级的灵质，牵动的情绪已经能够达到这种级别的幻象，唤起人内心中最深处的恐惧了么？
    他的感知仿佛开始抽离。
    不过……
    季离嘴角猛然咧开：
    “从黑洞入口逃生，已经是我飞升前四十多年的事情了……
    现在的我，理应撕碎一切……”
    他轰然振翅，身躯将现实撕开一道细线，他的身影出现在那细线的末端，弹出的利爪燃烧着虹彩之色，仿佛有诡谲的龙吟在空气中回荡——
    撕裂的细线在现实接连爆破开来，掀起狂暴的飓风。
    下方的众人抬手遮挡着那刺骨的风浪，看着季离不退反进的漫天虹彩，皆是瞳孔怔怔：
    “这家伙……”
    黑洞是季离被黑剑牵引所看到的灵魂幻象，在其他人的眼中，那只是一道黑剑。
    这么说可能有些过于平凡，好像对不上孤陵王的逼格。
    但换一种说法的话，那是一道撕碎了整个天空，也许可能是整个蜃都的上空，再有想象力点儿，或许是整个恕龙，整个亚洲的上空，从而无尽蔓延而出的超巨型黑色大激光。
    所过之处的空间都被其切开，迸射出黑泥，仿佛现实都被割开伤口，汩汩流血。
    就在这冷漠地毁灭一切的黑剑之下，跃动的虹彩如飞蛾扑火般，朝着那天灾猛冲而去。
    没有任何复杂高深的灵质术式和奇异的特质能力，只是那虹彩色的利爪朝着那黑剑相向而去。
    景向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跳动在他的耳边，眼中只剩下那抹虹彩的身影。
    福陵王眼中跳动着惊异的色彩，不知其心中所想，二皇子直接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如发现了宝藏。
    而渊陵王则疑似要再度展开龙装猛冲而上，却被孤陵王的分身拦住了去路。
    这漫长的一刻迎来了终结，在所有人绷紧的神经中，季离终于同那可怕的黑剑轰然相撞——
    啪。
    一声脆响，和孤陵王平淡的嗓音：
    “不错。”
    所有的一切异象连带着季离的虹彩，龙装，全数破裂。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渊陵王府的草坪上，孤陵王的背影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
    抬头，天空一片风轻云淡，淡淡的黑云漂浮在高空之上，像是悠闲遛弯的小狗。
    夜色中飘来渊陵王府中的香，还有嫩草的气息。
    噗通！
    景向荣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香汗淋漓，印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如果可以这么形容的话，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咦，你身材这么好？”
    化作星星消失的龙桃竟然出现在草坪之中，抬头而起，被景向荣一脚踹开：
    “……去你妈的。”
    小孩儿形态的渊陵王也长出了一口气，眼中跳动的灵质逐渐平息。
    二皇子和福陵王也是如此，但看向季离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同的凝重之色，尤其是后者。
    不过季离却是眼中灵质跳跃，他在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灵质全部消失，破碎。
    仿佛维度和空间都发生了转换，像是一场幻梦，又像是一切都被孤陵王在瞬间扭转，就连他刚提的新龙装都给强制脱掉了……
    所以，这就是最强冥照的实力，恕龙悖论之下第一人，已经到了这种看都看不懂的程度？
    季离捏了捏拳头：
    那还真是……更让人兴奋了。
    这时，淡淡的脚步声从身前传来，那是草坪被轻轻踩踏的声响。
    孤陵王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季离的近前，抬起一只手来：
    “名字？”
    “奥丁。”
    其他人脑袋一歪，眼中皆是浮现出疑惑之色。
    但孤陵王却没有什么异状，点了点头继续道：
    “为何不躲？”
    “你算老几？”
    刹那间，其他人心中齐齐一颤。
    景向荣豁然扭头看着孤陵王，心在这一瞬间都跳到嗓子眼上——
    哥们，不是，你不要命辣？
    反倒是旁边的龙桃闻言，当即一震，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表情极具变动。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我日好脊把炫酷的台词”诸如此类的色彩，开始反复咀嚼季离这话。
    季离的回应让孤陵王瞬间陷入了沉默，而后开口：
    “好……”
    倏地，福陵王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竟然从这自闭症嘴里，听到了一丝雀跃的情绪。
    他在……高兴？
    紧接着，渊陵王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衣衫褴褛的后脑勺：
    “续命，我帮你。”
    渊陵王猛地一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整不会了，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睛瞬间化作龙瞳——
    “你儿子，送我养。”
    ——
    ps：补了一章，啵啵
    (本章完)

 第496章 病友

    第496章 病友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静默。
    看起来一直都小心思不少的福陵王第一次露出了十足疑惑的错愕表情。
    啥玩意儿？
    在漫长的沉默后，渊陵王露出一抹笑容：
    “你真会说笑……”
    孤陵王后脑勺一扭：“哪里好笑？”
    “王权需要继承。”
    渊陵王额角隐隐有青筋在跳动：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这不是你的血亲，是我儿子……”
    孤陵王不假思索：
    “我帮你养。”
    “你帮我养那就成你的了吗？！”
    渊陵王身上灵质暴涨，墨色冲天而起：
    “什么叫你帮我养？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不会养要你帮我养？你在不知道什么角落里窝了那么多年，一上来就要抢我儿子养？？”
    孤陵王后脑勺动了动：
    “是的。”
    “你他妈自己觉得这合适吗？！”
    “不适合，所以我帮你续命，并非抢夺。”
    “那就是他妈的人口买卖，还让我卖我儿子！你觉得这种荒唐的事情我可能同意吗？！”
    渊陵王暴跳如雷，小个子身上全是愤怒的灵质在流窜，就差指着孤陵王的鼻子骂了。
    一帮围观群众怎么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展开。
    你说孤陵王在阴暗小角落里自己玩，突然感知到有个天资聪慧的年轻人，见猎心喜跑出来做过一场，提点一下后辈，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谁曾想到你不是上来提点后辈的，你是来搞人口买卖的。
    一剑砍完就是要帮人家养儿子，这谁绷得住啊。
    而且吧，这见过抢老婆，见过抢老公的，这抢儿子……
    如果季离身上包个襁褓，被渊陵王抱怀里，中间再出现一个女人，再增加一点糜烂八卦的故事元素，那倒是合理不少。
    但是季离这么大个人杵在那儿呢，季离自己也是没绷住。
    他寻思说你上来一句“我要收你为徒”估计就顶破天了。
    老实说活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接上来要把他奥丁收去当儿子的。
    一时间他居然有些不知道作何表情，他该觉得好笑还是觉得生气呢？
    至于儿子爹，当场就跟孤陵王吵起来了。
    别管你孤陵王什么实力什么水平，你进我家景区通报了吗就直接进来了。
    进来就算了，你什么实力水平进来乱动手打得昏天黑地的，你想过会有什么影响吗。
    还要拿条件买我儿子，谁管你孤陵王是不是最强最厉害，我他妈没跟你拼命那都是看在大家都是陵王的面儿上，再扯要买我儿子我跟你拼命你信不信？
    再不济我去把螣君也从阴暗小角落里拉出来，让他跟你说，你再能打你揍天子去啊？
    一顿妙语连珠下来，孤陵王可能也是知道自己有点儿理亏，哪有上来就要人家儿子的，所以跟渊陵王解释：
    “王权即将更迭，我的名号需要继承。”
    “那你自己不会生吗？抢别人的是什么意思？”
    “我结扎了，生不了。”
    “……？”
    全场的目光瞬间诡异，景向荣愣了半天：
    “结……什么？”
    “结扎。”
    孤陵王的后脑勺微微动了动：
    “欲望和血亲，会污染我的灵光，使我弱小。”
    “所以……您就结扎了？”
    “正是。”孤陵王说得理所当然：
    “不过是必要的牺牲。”
    一抹夜风吹过，所有人身上总觉得有一股凉意袭来，连带着二皇子都不适地扭了扭肩膀：
    这家伙对自己疑似有点太狠了。
    但渊陵王心说那你怎么不把自己阉了呢，正要开口，旁边的季离终于忍不住了：
    “……所以你一直用后脑勺对着我们，也是为了觉醒灵光的修习？”
    所有人沉默地盯着孤陵王的后脑勺。
    是的，从孤陵王出现开始，他就一直是用背对着众人的，最多动一动后脑勺，完全没有要转过来说话的意思。
    而对于季离的问题，他同样言简意赅：
    “正是。”
    “若是对我的容貌有兴趣，等你成了我的儿子，可肆意欣赏。”
    不了，你确实无敌了。
    我不想肆意欣赏男人的脸，尤其是你小子头发好像有点儿油，长得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没洗脸估计是肯定的……有季离嘴角一抽。
    渊陵王也是一脸难绷：
    “那你上来买我儿子好像也并不契合你的修炼之道……”
    “不！”
    孤陵王声线罕见一拔高：
    “他很契合。”
    而后背对众人双手一扬：
    “我从未见过如此契合的人……”
    “他的本质，他的灵质，他的思维……”
    “奥丁，生来就该当是我儿子。”
    与其说是孤高，季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是带点儿社恐的意思，而且好像不是很擅长表达。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又要绷不住了，渊陵王被那“结扎”给整懵的情绪又要暴跳如雷了——
    陵王的名号，的确是可以继承的。
    陵嗣子参与王选，和其他非陵嗣子的“素人”相比，除了地位的不同，所带来不同的资源优势之外，还有就是陵王名号的继承了。
    例如福陵王，他这个名号已经连续继承过三次了，算得上是底蕴深厚的“陵三代”。
    孤陵王想要收季离当儿子，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名号。
    但他刚才的话却让季离不禁思索其背后的原因，也就是说，这家伙其实是看到了自己本质存在的“傲慢”，所以认定自己是合适的人选……
    傲慢和孤高之间，差距的确也并不大，这就是原因……
    这眼看着又要继续吵起来，季离揉了揉太阳穴：
    “抱歉，我拒绝……”
    孤陵王后脑勺微动：
    “请多考虑，渊陵王之事，或许并非王权就是全解……”
    “不，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收我当儿子，我更习惯收别人当孙子……要不，你当我儿子？”
    儿子可以继承老子的陵王名号，那爷爷就不能继承孙子的了吗？
    没毛病啊，都是“血亲”，没说不行。
    无数道诡异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季离身上，瞳孔瞪大。
    景向荣回过神来：
    我们都忘了原来你才是最逆天的那个。
    而且……
    孤陵王理亏是理亏，他的性子你跟他说这种话，你是不是有点儿得寸进尺了。
    在今晚数不清多少次的寂静与沉默后，清淡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好……我更中意你了……”
    孤陵王对季离的回答甚是满意。
    景向荣算是看出来了，别扯什么父子爷孙了，这活脱脱就是俩病友。
    要不你俩搭伙儿一块找个病房私定终生得了。
    “当真不愿？”
    “当孙子可以，当爹不行。”
    “那真是遗憾。”
    黑泥迸射而出，直接掏走季离的裤裆——
    里的手机：
    “号码给你，改变主意，就联系我。”
    (本章完)

 第497章 告一段落

    第497章 告一段落
    孤陵王离开了。
    这家伙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他突然出现在现场一样。
    在拿走季离的手机，在其上面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后，随着四周波动的黑泥，他的身躯刹那间漫入了地面之中。
    一阵气泡浮起后便彻底消失不见，空气中只传来一句淡然回荡的嗓音：
    “精彩的晋升。”
    “期待你的王选战场。”
    渊陵王手上一松，地面上四面八方遍布的阵纹开始熄灭而去：
    “这混蛋自闭儿……”
    他冷哼一声便要快步走向季离，准备查看他的情况，但有人的反应速度比他稍快一筹——
    草坪摩擦，脚步撕裂，龙桃的身影扑向季离：
    “你拿到了孤陵王的电话？！”
    季离眼中虹彩一闪，灵质瞬间散开。
    地面的草地被他扩散的灵质覆写为虹彩的触手，将龙桃的脚踝瞬间缠住。
    他的目光看向旁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景向荣：
    “你男朋友？”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男娘羞怒摆手：
    “……魈陵王家的小孩儿。喂，你没事吧？”
    季离笑着摇了摇头：
    “我应该有事么？”
    早就看过怨龙上层资料的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只是喜欢让别人难堪的小毛病犯了而已。
    龙桃奋力往前挣着，双手像是小风车一样不断划拉向季离：
    “这些都不重要！兄弟，孤陵王的电话你能给我共享一份吗？很急！”
    季离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而是目光扫过四周众人，尤其是福陵王和二皇子，而后拿起手机：
    “看来这东西还很稀罕？”
    “不止稀罕。”
    举着黑伞的二皇子手中一声轻响，将那伞收了起来，冲着季离露出了兴趣正浓的微笑：
    “是奇珍异宝。
    你知道在蜃都，有几人能拥有他直接的联系方式么？”
    二皇子，又一个皇室中人。
    和之前在天巢会场遇到过的九皇子相比，此人的打扮要低调不少，一身黑色的龙纹西装肯定没有九皇子那身全金色的那么骚包。
    年纪比起九皇子也大上不少，留着络腮胡，是个看起来颇为儒雅的帅气中年人。
    “很少？”
    “不只是很少……是非常少。”
    这话是一旁的福陵王说的，他眸光闪烁地打量着季离：
    “整个蜃都能够通过他的电话直接联系到他的，据我所知只有三人，而这三人之中，没有一个是现任的任何一位陵王……”
    二皇子眯起双眼，笑着补充道：
    “而其中一位，正是如今的螣君，我的父亲。季离殿下，想必您应该明白，这东西到底有多珍贵了。
    能够得到他的联系方式，季离殿下，你很幸运……”
    季离的手机一抛：
    “凭本事得来的东西，那应叫理所应当。看这意思，我是有机会和螣君坐一桌吃席了？”
    旁边几人闻言瞬间一愣，二皇子更是怔住数息，而后才发出一阵笑声：
    “你说的很对，没错，这和幸运无关，我为我的说辞表示抱歉……”
    他微微鞠躬：
    “今晚多有叨扰。不过我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孤陵王殿下想要收你作继承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真的很像……”
    渊陵王不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二殿下。”
    小孩儿爹皱着眉头，这话他不可能当没听见。
    “只是一种针对情况的发生而产生的分析想法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这边说着，龙桃那边还急着呢：
    “到底给不给啊？”
    季离抬眼一看，这皮衣青年眼中带着些浮躁，刚刚在上面没太留意这家伙的表现，但显然有点儿电波系——
    意思就是脑子有点儿问题，对于整个世界的构成有着自己特殊的理解：
    “既然这么珍贵，我能白给你么？”
    龙桃呵呵一笑：
    “想要什么？魈陵王府还能给不出来？”
    “你看起来也像是要参与王选的样子，不如就在王选中将绩全让给我好了。”
    闻言龙桃面色一变：
    “那不行，我不要了。”
    季离意外：
    “不讲讲价？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这……”龙桃的脸上闪过一抹迟疑，而后在景向荣无语的目光中道：
    “那我先回去问问我爹……”
    说完竟然就要直接离场，迎来渊陵王渗人的目光：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还真把我家当景区了？
    景向荣轻咳一声，快步上前拉住龙桃：
    “那么……我也先和他一起告退了。季离，恭喜你晋升不朽，今晚多有叨扰了。”
    说着就在猛摇龙桃，经过他的提醒，龙桃这才有些别扭地转过身来，说了些类似的话，便被景向荣一把拽走了——
    渊陵王已经很不爽了，景向荣自然能看出这一点，所以赶紧把这不懂人情世故的怪胎拽走。
    旁边的二皇子也顺势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告退了，今晚倒是出乎意料的精彩。渊陵王阁下，对于擅闯贵府的歉礼，会于明日送到您府上……福陵王？”
    圆脸的福陵王也微微躬身：
    “很高兴认识你，季离殿下……让我为今晚的突兀到访表示歉意，很精彩的晋升……”
    “喂。”
    渊陵王眼眸一眯，让正要挪步的福陵王停住：
    “渊陵王还有要事？”
    “你的歉礼呢？”
    福陵王微微一愣，眸子一眯：
    “自然明日也会送到您府上……”
    “那自然是最好。”
    片刻后，渊陵王府之外。
    二皇子看着那片巨大的黑影建筑群，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没想到孤陵王会被那孩子吸引出来……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福陵王就站在一旁，脸上的神色颇为凝重：
    “孤陵王是认真的。”
    “你有压力了？”
    面对二皇子的询问，福陵王笑了笑：
    “毕竟是孤陵王看上的人，自然会有压力。”
    “有压力是好事。特异点，游子仇……接下来的龙跃节，我想恐怕会更加有趣才是……”
    注意到二皇子眼中正浓的兴致，福陵王道：
    “您也对那孩子有兴趣？”
    “孤陵王都出现了，没有兴趣是假的，现在我已经有些懊恼那天将特异点监察的事情让给九弟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喜欢随意换人押注。”
    他直视着福陵王：
    “就看看你接下来在龙跃节的表现好了，到底值不值得让我帮你，扳倒渊陵王……”
    ……
    “所以，这两个家伙是一伙儿的？”
    渊陵王点了点头：
    “皇室不能干预王选，这是定则，但只是不能直接干预，就像九皇子意图拉拢你一样，恐怕接下来他也会对你展现出帮忙的倾向。
    尤其是在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恐怕不少人会来找你。”
    (本章完)

 第498章 窥屏

    第498章 窥屏
    “因为孤陵王？”
    “正是。”
    渊陵王道：
    “原本你解决了特异点后，就已经进入了某些人的视野，例如福陵王和二皇子，这也是他们今晚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而今晚过后，你被孤陵王关注的消息必然在恕龙上层引发轩然大波，大麻烦不一定有，至少暂时不会有。但小麻烦绝对不少。”
    季离道：“比如像刚才那个小子一样，跑着来求联系方式的？”
    渊陵王知道季离说的是龙桃，摇了摇头：
    “你太小看孤陵王的影响力了，具体的我跟你说不清楚，等到明天你自己就知道了。现在把手给我。”
    季离伸出手去，看到墨色灵质在自己身上流转一周后，迅速回到渊陵王身上：
    “没有明显的后遗症……你还真是个小怪物。”
    他长叹一声。
    从零开始连续斩掉六尘，这不亚于文科生转理科生并在一天之内从高中物理到写出相对论公式。
    自己到底生了个什么变态？
    渊陵王叹息的同时，竟然也有些恍惚地喜泣。
    原本在纪陵死后，他对于王选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
    纪若汐不错，但仅仅只是不错，在陵王的争斗之间，是远远不够的。
    而失踪已久的季离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季离则在皱眉头，心说小怪物说谁呢，没大没小的。
    “时间不早了，孤陵王突然出现恐怕已经让有些人坐不住了，你今晚好好休息，稳固一下灵魂之井，明天我再仔细看看你的情况。”
    “要做什么？”
    渊陵王手中燃起一朵橙色火焰，眉眼之间露出一抹戏谑之色：
    “当然是跟我过过招。”
    这小子今晚够威风，多少得杀杀他的锐气。
    正想着，就看到季离双目一亮，那光里怎么看怎么写着“老子早就想揍你一顿了”，那抹戏谑便瞬间消失，一抹青筋在额角暴起：
    这混账小子……
    成功晋升不朽，季离的灵魂出现了诸多变化。
    此刻他的灵魂空间面积全面扩大，从之前的私人收藏博物馆，变成了国家级博物馆的状态。
    在那大殿空间的尽头，能看到两道影影绰绰的巨大身影顶起整个天顶。
    而在那玻璃天板之后，则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庞大的黑影游过。
    从季离的感知中，他能感觉到那东西似乎是被他吸收过的人格碎片和遗物中残存意识的具象化表现。
    基本的四维变化就不用多说了，除了原本拥有的特质全面升级，龙装和恶灵化的驱动融为一体外，还多了些新的力量。
    不过在脱离刚才的战斗状态之后，回到房间的季离本来准备先泡个澡刷一下手机，评论一下琴发给他的穿着天鹅内衣的美景图，再去灵魂空间里仔细研究一下自己的新力量的。
    结果不知是晋升消耗了太多精力，还是孤陵王的压迫感过强。
    季离端着手机泡在恒温泳池里，不知不觉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屋里了——
    纪若汐给他擦干扔床上了，并在社交网络中给他留言，说学校那边上课的事情帮他批假了，但课要给学生补上。
    同时，也对他昨晚的情况表达了一下身为姐姐的关切，
    说是本来早上亲自给他熬了碗银耳汤，但是放凉了季离都没爬起来，只能拿去喂儿子爹了。
    季离说那你再给我做一碗，但是没回复。
    这段时间纪若汐不会留在蜃楼大学，因为龙跃节的王选战场即将开启，所以她这段时间都要在禁城巩固灵魂。
    这会儿应该也还在禁城内，季离回学校上课的话，估计是遇不到便宜老姐了。
    不过说起上课的话，距离龙跃节还有段时间，正好可以用来给季离整合情报，并重新积攒情绪指数。
    目前认知指数和傲慢指数双双归零，也是时候从那帮小崽子身上收割一部分了。
    除了纪若汐的留言之外，他的社交网络上还有一些蜃楼大学内的信息，什么教研群，综合实战课教师群，学生群和季离老师后援团之类的玩意儿都在艾特他。
    还有一些有点面熟和完全不知道是谁的学生给他发私信。
    说的内容无外乎都是祝贺季离成功斩获特异点，成就回响不朽，还见到了孤陵王云云。
    除了引发对孤陵王波及到校内觉醒者论坛的大肆探讨外，更多的则是不少学生针对季离的讨论，
    其中有恰烂学分的在抱怨季离的课要全部调到一周去的事情。
    因为调完之后正好他连着两天都要上季离的课。
    这会儿正在诉苦说课上小组累死累活打恶意衍生物的事儿，有人说你知足吧，至少不是让你一个人打十个，有学习小组不错了。
    结果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一个学生：
    【我爱萝：什么？！那疯子居然还不是不朽者！？】
    说话的这家伙虽然id有点奇怪，但头像却是一堆平面美学处理的数学公式，一看要么是理科高手，要么就是系统图库里找的头像。
    一看名字，正好是第一堂课被季离揍过的那个眼镜男。
    于是季离随手开始在下面的信息框艾特他输入：
    【下节课你一个人打十个。】
    但是刚发出去，之前说话那学生接话茬道：
    【寰宇肉丸：是啊，还不是不朽者的时候就让我们一组打十个恶意衍生物，现在真成不朽者了，岂不是要一组天天打二十个？】
    季离一看，说得还挺有道理，于是长按屏幕：
    【管理员撤回了一条消息】
    接着飞速在下面的聊天窗艾特【我爱萝】和【寰宇肉丸】键入：
    【下节课你们俩一人打二十个】
    但众所周知，群聊这种地方，人很多，信息刷新速度也很快，同时还有可能两三拨人在聊不同的东西。
    季离手指带残影敲得飞快的劲头，已经刷过去几条信息，还有几个学生发现了季离的信息和他撤回的行为，打出来几个感叹号和问号。
    接着又跳出来一个叫【怀珠抱玉】的学生：
    【上次上课我们小组已经打过二十个了，不是啥新鲜玩意儿，多让杀人魔来上上强度挺好的，最近灵质修行涨势喜人。】
    季离一看，把刚发出去的消息又撤回了：
    【季离：@我爱萝@寰宇肉丸@怀珠抱玉.】
    【季离：你们三个下节课一人打三十个】
    【我爱萝：？】
    【寰宇肉丸：？】
    【怀珠抱玉：？】
    接着群聊就爆炸了，瀑布一样的疯狂刷屏。
    可惜季离的情绪吸收到不了那么远的位置，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有各种指数进账了。
    无视了其中被瞬间刷走的求饶信息，季离一边思索着回大学之后要怎么搞些大逃杀之类的新样，一边打开了一个境外社交软件，切到了墓碑的聊天窗：
    【王座之上：你今晚闹得动静挺大的，见到孤陵王了？实力如何？】
    “王座之上”是墓碑的id，有一种中二感扑面而来。
    这条消息是昨晚发给他的，那会儿季离已经在泳池里漂着了，没能回复他。
    这会儿便回道：
    【很强。】
    结果这家伙秒回：
    【还真是罕见，居然会有你觉得强的人？】
    【奥丁：客观意义上的强，并非与我相对意义上的强。】
    【王座之上：意思是你现在能干掉他？】
    【奥丁：那做不到，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王座之上：那不就还是比你现在强吗。】
    【奥丁：别废话，你打得过？】
    【王座之上：那做不到，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很明显这家伙是复制粘贴的。
    【王座之上：总之恭喜你正式达成双痕，看来恕龙的龙脉很喜欢你。修整完毕后尽快来见我，上次说的东西，我有新发现。】
    【奥丁：衔尾蛇？】
    【王座之上：你来就知道了。】
    根据墓碑的意思，怨龙之影下藏着名为“衔尾蛇”的力量。
    季离想到自己之前在怨龙地狱遭遇的奇怪事情，和墓碑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显然没那么简单。
    到时候见面问个清楚好了。
    (本章完)

 第499章 我忍你很久了

    第499章 我忍你很久了
    看到屏幕上方跳出来名为“龙之老子”发来让他饭后跟他一起去灵薄狱的信息，季离开始下床穿衣。
    “龙之老子”是小老爹的社交平台id。
    ……
    “斩六尘，又直面了孤陵王那样的存在，有所疲惫也是正常的。”
    渊陵王府内，小豆丁老爹披着一头能拖地的长发，带着他走向灵薄狱。
    “你刚晋升自性不朽，速度喜人，而且是斩六尘的基础上达成，日后必成大器。”
    “斩六尘决定了你的下限必然要高于其他大多数回响级不朽者，在起点就已经领先他人，但在陵嗣子之间，也只是追上了进度。
    不过你还身负怨龙的力量，和他们相比倒也不遑多让、未来的上限也必将超越我，触及孤陵王的完美完全冥照，但不可骄傲自满，明白吗？”
    “你还教育上我了，夜岸组织背后的人查出来了么？”
    “……？”
    小老爹回眸一瞪，心说今天心情好，不跟这带孝子计较：
    “还没有。夜岸背后的人潜藏很深，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过……”
    说到这里，小老爹微微一顿：
    “有一点线索，指向了禁城内部。”
    “二皇子干的？”季离就近原则随口说道，引得渊陵王黑白分明的大眼又瞪了他一眼：
    “不要胡口乱说，构陷皇子，哪怕是新唐时期，浸不了猪笼也少不了五马分尸的下场。”
    季离奇怪：
    “就五条马的觉悟还想分我的尸？”
    渊陵王：“……”
    是时候该让他看点儿小学教材了，至少里面有古诗有典故，不至于让这家伙听着像个丈育。
    索性直接无视，回归正题：
    “我知道你在特异点事件见过景向荣的实力了，但别拿他那三脚猫功夫做比较，虽然他也是回响级不朽者，但景陵王的大女儿才是陵嗣子，成就回响已经有数年，万不可轻敌。”
    经过特异点事件后，渊陵王府和景陵王府之间的情谊可以算是升温中，过段时间的龙跃节王选结成盟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里的敌人指的不是景陵王府，而是泛指其他的陵王子嗣，和参与王选的“素人”等团体。
    相比于这些，季离对孤陵王更加感兴趣：
    “完全完美冥照又是什么意思？”
    按照之前的说法，孤陵王不仅是最强的陵王，同样他还是一名完全完美冥照者。
    孤陵王举例道：“做过菜吧？”
    季离：“打过营养液。”
    孤陵王：“？”
    季离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雇佣兵时期：
    “行军干粮算吗？”
    孤陵王瞳孔地震：
    新罗的美食已经荒漠到这种程度了？
    他言简意赅道：
    “普通的厨子能将菜做好吃，但要么闻着香，吃着寡淡，要么味道不错，香味扑鼻，菜品的外观上却落了下乘。
    但我渊陵王府的厨子，能够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国宴菜品。”
    “冥照也是如此，完美和完全，指代的是不朽者在冥照级的最终阶段，不仅达成了修习进度上的完全体，更是完美实现了自性的‘冥照’。
    相比于巅峰的冥照者，和仅有完全而非完美的冥照者来说，完美完全者的力量要远超其二者之上。”
    完美完全，你说起来舌头不累么。
    不过，如果季离没记错的话，癫婆好像就是这个水平……也就是说，这疯婆子能和孤陵王稍微掰掰手腕？
    “那你够完美吗？”
    渊陵王瞥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小子话听着阴阳怪气的：
    “不，我本身成就自性之时就用了魂血秘术，消耗了大量的代价，自然无法成就完美。”
    言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灵薄狱中：
    “这些仅限于了解，灵质修行一步一个坎，走错了轻则进度停滞，不得寸进，重则腐化畸变，灵光破灭，尤其是高层次，你要谨记这一点，而且好高骛远也不利于你目前的回响级修行。
    对于冥照者，你唯一需要明白的就是，回响级在这个阶段面前遭遇的是绝对的灵魂压制，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
    渊陵王让季离停在原地，自己则走到了他的对面站定，缓缓转身：
    “进入回响后，初步完成自性，在这一阶段，触动灵魂扳机，将不再是寻常的灵质触发，而是‘灵魂回响’，释放出远超主宰的强大力量。”
    小老爹说着，手上燃起极致赤橙的火焰，双眸也化作赤橙的竖瞳。
    和季离的癫狂辐光相比，那赤橙要偏红许多，不似里世界和怨龙的猩红，也非癫狂辐光的橙红，介于两者之间，似红更多。
    其颜色和散发的灵质感官又与那二者区别极为明显，没有诡谲和不适的污染，带着一抹爆裂的毁灭气息：
    “这种名为‘灵魂回响’的反应不仅是不朽者启动灵质的方式，同样也能够被他人感知，甚至某些不朽者，还能够将灵魂回响纳入攻击的手段。这是独属于不朽者的特殊反应。”
    季离略微思索了一下：“所以之前在面对不朽者时，他们引动我灵魂扳机的气息，不仅是因为它们的灵质等级对我来说具备威胁，同样也有灵魂回响的原因在？”
    渊陵王点头：
    “在这一阶段，你前面所做的一切准备，包括但不限于八型六尘，都会随着自性的形成，化作依托于你觉醒灵光的，全新的‘灵格’。”
    “触动灵魂回响，深度扣下灵魂扳机，引发‘自性震荡’，就能展现灵格，我手中的火焰便来自我的灵格：骊龙灵血。”
    墨色的龙鳞在渊陵王的身上蔓延，小老爹墨色的龙爪一把捏爆那火焰：
    “现在沉入你的灵魂，感受一下你的灵格是什么。触动灵魂回响，然后认真体会它……”
    说起来，小老爹好像一直以来两只手都没有人样，要么是像人手的龙爪，要么像龙爪的鸡爪。
    季离思索着打开了飞升协议的面板：
    ——
    灵格：
    【睥睨回响】：灵光薄弱者无法击穿你的灵魂回响。
    面对弱者灵光时，伤害增幅，并将对手的灵压转化为傲慢灵质。
    面对强者灵光时，灵质密度增强，防御增强，且能将对方的灵压转化为龙萤虫，化作自己的力量。
    【虹光凝视】：心灵之窗凝视一个灵魂存在。
    使怯懦者更加软弱，灵光动摇。
    使傲慢者更加自负，获得临时强化的力量，但其灵魂扳机将在短时间内被自大蒙蔽，不再为灵魂感知危机
    【星之彩】：大幅度扩展虹光污染，感染当前维度，并从傲慢情绪中召唤可以啃噬灵质与情绪的龙萤虫，转化傲慢灵质，不断迭加自身，在一定时间内获得不断增长的灵魂共生力量。
    ——
    而看季离的反应，渊陵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和刚刚晋升，灵质爆发的情况不一样。
    一般来说，在晋升自性不朽没多久的觉醒者，除了晋升那一刻能够顺利完成这一套基本操作外，之后甚至会因为爆发状态的流失，直接卡在自性震荡这一步。
    至于引动灵格的力量，更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完成，这也是纪若汐去禁城完成修习的原因。
    季离只是闭了下眼睛就差不多像模像样了，不愧是他的种：
    “感受到了么？现在释放给我看看。”
    季离睁开双眼：
    “等一下。”
    那三个能力都是他的“灵格”，效果很有意思，和他以前的能力相比，带着很强的规则性味道。
    但是他有四型，又斩了六尘，结果居然只有三个灵格？
    这让季离多少有点儿失望，向渊陵王开口道：
    “你有几个灵格？”
    渊陵王微微一愣：
    “什么？”
    “我说你有几个灵格？我修了四型，又斩断了六尘，居然才只有三个灵格？这正常吗？”
    瞬间，他看到对面的小老爹目光变得极为诡异。
    渊陵王沉默了半晌后，缓缓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你有复数灵格，而且……还是三个？”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不管你修了多少型，斩了多少尘，灵格都只可能存在一个。”
    “你确定你有三个？”
    看着季离点了点头，渊陵王有些沉默:
    “你是在新罗打着营养液吊瓶吃行军干粮吃出来的三个？”
    季离耸肩。
    灵格是不朽者的核心能力，代表着不朽层次的整个阶段，将会围绕这一能力展开。
    无论前面学得多杂乱，到了自性不朽，都会在质变的灵光整合下，形成单一的核心能力。
    而后的所有修习，都是围绕这一个能力展开的。
    你现在给我生出来三个，不亚于一个人长了三个心脏一样诡异。
    小老爹的觉醒灵光很独特，是“暴怒”。
    在本恶学说，也就是新罗和海外通用理论中，这种灵光的拥有者被称为“逆光者”，也就是说，本质上这是一种消极情绪，并非正面。
    但在恕龙没有这种说法，恕龙讲究的是自我能力，左右灵光波动。
    而本恶学说，似乎更讲究灵光波动，左右自我能力。
    这二者之间都没有绝对的倒向性，但却存在明显不同的倾向性。
    “暴怒”灵光之下整合的灵格，为小老爹带来了绝对的杀伤性灵质，论纯粹的毁灭，根据他的说法，甚至要在孤陵王之上，只是底蕴和修习等级的确比不上自闭后脑勺。
    而斩掉的那些六尘，将会成为灵格能力施展上的拓展。
    所以，现在怎么说？
    小老爹上下打量着季离，墨色的鳞片在身上肆意生长，发出金属剐蹭般的摩擦声：
    “对着我，全部用一遍。我会控制我的灵魂回响，尽量压制冥照的力量。”
    季离咧嘴一笑：
    “好。”
    他的身躯瞬间化作灰色的星宇坍缩而入。
    随着一蓬虹彩豁然爆发，季离的身躯已然化作【死兆星】的模样，龙装已然武装在恶灵化的全身上下，机械密集响动，拼合，在各处的视觉中心亮起虹彩的光芒。
    随着二者灵压豁然爆发，季离的背后蓬发狂放的虹彩之翼爆破而出，朝着后方的空间无尽席卷而去。
    那华丽程度给一身时尚炭烧的小老爹看得发愣，而后便听到耳边传来薄片金属碰撞剐蹭的声响——
    大蓬龙萤虫如龙卷般从他的四面八方生成，如蝗虫过境，将他层层包围。
    灵魂扳机的悸动从渊陵王的心底跳起，心中微微一惊的同时，看到季离一对拳爪捏在一起，电机作响：
    “亲爱的小老爹，我可是来渊陵王府第二天就想再揍你一顿了……”
    渊陵王脑袋上瞬间青筋暴起，刚刚压下去的灵质刹那暴涨，一团橙红的火柱冲天而起。
    季离放下一片焦黑的前臂，看着一身墨色龙装完全覆盖全身，和他同高而立的可怖人形，一条巨大的龙尾甩入无尽黑暗之中，狂暴的冥照气息扑面而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儿子爹开龙装，打孤陵王没见你出力，打你儿子搞这么大阵仗:
    “玩儿不起？”
    渊陵王手腕一扭：
    “别废话，混账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
    ——
    ps：目前已经设定好扳机的结局了，当然，构思好结局不是说近期要完结，感觉还是要写不少时间的。
    不过因为构思好结局和后续的大致世界线脉络了，所以我开始略微思考新书的事儿了。
    目前的话是已经想好了一个开局和前期的大致走向，世界观的重新设定也还在慢慢做，倒是不急着弄出来。
    只不过前面有天晚上躺了一宿没睡着，满脑子都是新书主角在脑海里大冒险。
    老读者的话，跟写扳机之前说好的一样，目前为止的计划还是对上本书列车的一个完全重置，同时会跟扳机存在一个关联。
    老季的大冒险写到现在也吃了不少亏，学到了很多以前不会的东西，其实写到现在我完全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了，非常依靠大纲。
    因为上上本处女作属于自嗨，虽然写完了，但实际上没有一个体系化的写作，所以后期算是乱写，算不得什么经验。
    目前扳机也是中期在往后推进的一个阶段，我在这方面的剧情编排和写作经验基本已经用光了，所以算是一步一个坎地往完结的方向去写。
    不过恕龙到目前为止的剧情，从数据上看比较稳定，我看大家评论也还行，只是最近的更新不是很给力，特异点剧情的高潮也拖沓了一点。
    香蕉皮都快踩烂了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
    小作文就说到这里，啵啵义父们，晚安。
    (本章完)

 第501章 万全之策

    第501章 万全之策
    等到墓碑离开后，季离并没有离开原地，而是看着下方已经被施工队和司魂局封锁的天巢会馆，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我差点儿就准备动手了。”一道稚嫩的嗓音从一旁传来。
    季离瞥了眼从角落中升腾的灵质内走出的小老爹，露出一抹微笑：
    “走了？”
    “已经走了。”
    渊陵王目光凝重：
    “没想到死徒竟然能以这种方式进入我恕龙境内，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这都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情报，通天塔……”
    由于曾经奥丁的经历，季离并不是一个信任所谓亲缘关系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如今小老爹可以算是彻底赢得了他的信任，所以他没有再向渊陵王隐瞒有关通天塔和他的计划。
    “墓碑的能力迄今为止我也看不穿。至于他提到的不再需要李江行的研究资料这件事，也很有疑点。”
    “你应该再多追问一下的。”
    “没用，它摆明了暂时不想告诉我。但他已经告知过我有关衔尾蛇的事情。
    眼下根据他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只要到我在龙跃节上动手的那一刻，李江行就会暴露出某些信息，或者说李江行的研究就会暴露出某些信息……”
    小老爹眉头一皱：
    “你是在怀疑老李有问题？”
    季离摇头：
    “并非我在怀疑，但是，墓碑很有可能是在暗示我这件事……”
    他思索着，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无论如何，我都想做第三手的打算，原本我还在想要不要把某个疯婆子请过来看场子，但现在可能有更合适的人选……”
    在季离的设想中，在恕龙国内对付墓碑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无论是渊陵王、其他陵王还是皇室，甚至不用季离操作，只要让墓碑本身暴露出来，从表面上看都能轰杀它。
    但问题在于，这些兜底的协助者必须值得信任，如果墓碑反咬一口，那吃不了兜着走的是季离。
    为此，季离除了渊陵王之外，还考虑过癫婆帮忙的情况。
    而眼下，有一个更近的人选可以考虑……
    随着电话被接通，季离开口：
    “喂？小干爹吗？”
    渊陵王神色一变，龙瞳怒瞪：
    你当着你爹的面认新爹？
    没错，季离说的保险，自然是刚认识的孤陵王。
    季离的出现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心里波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恐怕这家伙比九皇子还值得信任。
    但更重要的是，这货够目中无人，够强，而且几乎不被任何利益和人脉裹挟。
    随着简要的述说后，通话挂断，季离露出一抹微笑：
    “成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这么好说话，不……”
    “也许他并不是不好说话，而是不好联系？”季离将手机揣回裤兜。
    “但这些都只是兜底的手段，如果真的和墓碑撕破脸皮，你和你的朋友针对通天塔的计划将完全失效，而且势必要迎来通天塔的报复。”
    “我知道，所以我要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学点儿东西，并尽可能地获取更多有关红心实验室内的研究内容。还有他那个学生的事情，恐怕也值得一探。”
    季离抬起手来，凌空虚画。
    一道道灵质回路在他的手中如臂指使，凭空勾勒在空气中。
    他的死徒等级达到双痕后，刻画灵质回路的能力变得更强了，几乎接近施展灵质术式的水平。
    如果用一个更加形象的词语来称呼这种行为，大概可以称为：
    结印。
    他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在杀死李江行这件事情上，足以骗过墓碑，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李江行配合。
    此刻，红心实验室内。
    李江行站在实验台前，沉默而高效地操作着锋利的手术刀。
    鲜血呲呲横流，锋利的刀刃不断割开根根肌肉纤维，发出细微的撕裂轻响。
    在他的桌面不远处，一枚被放置在透明罐体中的大脑正顺着一整套设备，传递着一股猩红的气息。
    在那设备的终点连接着的，正是季离之前看到过的小型裂隙发生器，用来观测怨龙地狱的小装置。
    大脑发出的红色气息此刻正穿透那发生器，一路到达空气之中，刺入了血色的小型维度点。
    那背后正是怨龙地狱。
    “安静些……很快就能完成了……”
    李江行操作着手术刀，鲜血和伤痕构成的灵质回路一个个在那尸体上布下。
    而那长着人手人脚的脑子变得愈发不安，直到那整个灵质回路彻底生成，传导出血色的气息到那尸体身上，猩红之色豁然爆发。
    大脑顿时长出一张大嘴发出惨叫，而后急速萎靡下去。
    但猩红的气息从那裂隙之中缭绕而出，猛然穿透撞击在那尸体身上。
    随着大亮的灵质回路，那具尸体开始疯狂抽搐了起来，而后猛地坐起，发出一声怒吼：
    “不！！！！”
    而后它猛然怔住，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里是什么地方……”
    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一身被手术刀刻录出的狰狞灵质回路伤痕：
    “我死了？！”
    而后同一对难掩激动的目光对上——
    “成功了……我居然真的成功了……”
    李江行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尸体的手：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认识我吗？你……认得出来这张脸吗？”
    他一连三问，尸体看着李江行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二人合照，分别是李江行和一名戴着圆眼镜的年轻男子。
    尸体愣了半晌，略显踌躇地开口道：
    “我……我不知道……”
    “你的名字？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李江行的心脏砰砰直跳，凝视着那尸体的眼睛。
    尸体沉默了半晌，猛地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怒吼：
    “我是谁……我是……”
    骤然间，他停下了动作，猛地抬起头来：
    “我是……汐陵王最后的后裔，我是……复仇者，我是游子仇……”
    他眼中的迷蒙顷刻消散，身上开始爆发畸变特征，声音瞬间扭曲：
    “我还活着……我竟然还活着？！我……”
    一对冰冷的双手扭断了他的脖子，那脖子上的灵质回路也因此被彻底破坏。
    尸体再度倒下没了任何气息，露出李江行冰冷的双眼：
    “不应该是这样，灵魂心理学联系不应该出现任何差错才是。”
    他看了眼那枚偃旗息鼓的大脑：
    “是因为维尔丹这枚畸变大脑的原因么？”
    他长叹了一口气，将那大脑解放了出来。
    大脑一溜烟地冲进了角落躲起来，飞一般地远离了李江行，但这时候的他已经不甚在意了。
    “果然，想要得到答案，只凭这一丝衔尾蛇的力量是不够的，只不过……”
    他思索了片刻，有些晦暗的眼中重新展露出精光：
    “维尔丹的大脑是因为季离的力量才诞生的，那勾连里世界的气息和联系，其源头也在季离身上。
    所以，我添加的灵魂心理学联系才被完全抹去了，季离果真有这么特别……”
    李江行逐渐下定决心：
    “时机逐渐成熟，眼下，只有亲身进入其中了……”
    (本章完)

 第502章 学习

    第502章 学习
    蜃楼大学，教师实验室中。
    一只小白鼠静静地趴在季离身前的桌面上，在他的气息下不断战栗着。
    季离的手指在它的身上不断刻录出精密的灵质回路，飞速渗入小白鼠的体表，化作血色的符文。
    很快，小白鼠的整个身躯都被各种血色纹路包裹，最终完全渗入其灵魂之中。
    随着一阵叽叽喳喳的惨叫声，季离手中牵引的血色被他猛然拉出。
    一只血鼠被他直接拉出了小白鼠的身体中，见风就长，迅速化作一只体型如大型犬般的怪物，发出疯狂的低吼，又被季离的灵质一巴掌按倒——
    “成了！！”
    维尔丹兴奋地抬起手掌，季离笑着用另一只手同他碰了一下：
    “看来并没有那么难，只是我们之前的思路有些问题。”
    “您的能力实在太惊艳了，这可是野兽之灵，而非人之灵……”
    季离现在正在尝试的，正是维尔丹和游子仇都使用过的“二重人格切割术”。
    严格来说，野兽虽然具备灵魂，但并不具备人那般复杂的灵魂心理学规则。
    本质上野兽之间的社群联系的复杂程度远远低于人类，所以从理论上来说，野兽的灵魂和人之灵之间存在极大的差异，而非简单的“灵魂”二字就可随意概括的。
    所以灵魂心理学的研究只能来自于人，也只能落实于人，这也是为何灵魂心理学学术难以推进的原因。
    得益于这一点，季离在野兽之灵身上完成二重人格切割术的施展，其技术含量恐怕要超过在人身上施展。
    更别说，季离仅仅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完成了他当初学了整整半个学年的二重人格切割术，这已经不是妖孽，而是逆天了。
    要知道维尔丹已经算是灵魂心理学天才的水平，但是论相性，恐怕还是死徒之躯更胜一筹。
    一般来说，灵魂心理学实验最佳的实验载体，不能用人的话，就只能用最像人，也是来自于人之灵的东西——
    恶异。
    但二重人格切割术没办法拿恶异来做实验材料，季离也不可能去随机抽取一名幸运观众来配合实验，索性就用老鼠来尝试了。
    不过，虽然成功了，分离出的老鼠似乎有些不稳定。
    它在季离的压制下疯狂挣扎着，最终爆发出一声惨叫，猛地炸裂成漫天血水，差点儿没给两人淋一头：
    “……这老鼠压力可能有点太大了。”维尔丹有些尴尬地挠头。
    得，高兴得太早了。
    “没关系，既然能在野兽之灵的身上成功，就能在人之灵的身上施展成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维尔丹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要我说我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整了个外置大脑，我可能以后就真的彻底失去灵魂之井了……”
    是的，季离当初展现的死徒气息，让维尔丹的脑子离家出走的同时，也让他的灵魂之井复苏了，就在那枚脑子里。
    而且远超维尔丹自己之前的灵魂之井容量。
    虽然没了脑子，但灵质规则的运转之下，即便这家伙大脑空空也能依然保持正常的生理活动和思考。
    只是那复苏的脑子自己拥有意识，在日常的行为中不一定能和维尔丹达成共识。
    所以维尔丹如果想要使用灵质，就得先和它商量好，暂时开盖让它回到自己的颅腔中，不然就没有灵质可用。
    “李院长正在帮忙研究那家伙，已经好几天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凭他的手段，肯定能给出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么……
    季离瞥了眼这乐观的家伙，不置可否：
    “不管能不能解决，你还是尽快拿回来比较好。”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辛苦你陪我了，综合实战课那边我会给你及格的。”
    “谢谢殿下！”
    和维尔丹告别后，季离离开了实验室。
    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
    随着龙跃节临近，季离这段时间对自己晋升后的身躯和力量也愈发了解和纯熟，灵质回路上的修习也得以更进一步，那些曾经在血肉之门处发现的大师回路，也能够被他施展。
    此外，李江行已经将那尊异界结晶小山给他送上门了，大雷那边因只为他回溯了一次异界结晶，两枚小碎片。
    他也成功将其吸收，但没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记忆碎片。
    目前在外活动的菲林也处于某种大幅度消耗灵质的状态，应当是处于间歇性的战斗之中，所以没办法为季离提供更多的回溯服务。
    要将整座小山完全转化为异界结晶，还是要帮大雷从通天塔那里找回时域碎片才行。
    不过今天倒是有好消息：李江行出关了，季离的二重人格切割术也勉强修习完毕，这代表季离的计划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用二重人格切割术分离李江行。
    既然墓碑认为龙跃节的混乱足以满足刺杀条件，那么混乱的龙跃节如果出现一个高度畸变的李江行，被季离所杀死，也非常合理不是么？
    在季离看来最大的难点其实不在于墓碑，反而在李江行本身——
    他必须要说服李江行，配合自己的计划才行。
    他和李江行的交情不算深，凭借着他的灵质回路“天赋”和李江行的需求，加上二者本身的地位处于同一个阶层，相处也算愉快。
    加上帮他解决了维尔丹的畸变事件，遏制了红心实验室失控，所以某种意义上，季离认为自身是有恩于李江行的。
    但要让李江行配合这样危险的计划，还要分离半身再杀死这种操作，对方不会简单就这么答应下来。
    所以这段时间季离做了不少的情报收集，让他找到了一些突破点，那个李江行的爱徒，说不定可以做些文章。
    在脑海中复盘着自己的计划，季离已经来到了蜃楼研究所。
    一路上有一些相识的研究员向季离问好，路上还遇到了在这里帮忙的李江遥，季离通过识别卡进入了红心实验室。
    “殿下？”
    正在实验台旁的李江行转过身来，撇了眼季离，同样露出了那实验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这让季离眉头一挑：
    “学校里送来的实验材料？”
    主要是那东西有点儿太新鲜了，他一眼就能看出。
    “不，是个不太安分导致畸变的‘龙雀’成员。异界结晶收到了么？”
    “龙雀”，一个成分比较复杂的民间觉醒者组织，同样也是王选战场在民间的有力参与者。
    一直致力于参与王选，得到陵王的位置，汐陵王曾经就是龙雀培养出来的“民意”王。
    这段时间由于清剿夜岸组织的关系，民间的一些觉醒者组织因此出现了不少动荡，对他们来说算是正临“风头大”的时候。
    所以从各个民间组织那边都捞出了不少有问题的成员和关系网，连蓑衣都免不了换了几个高层。
    “收到了，感谢您的慷慨。”
    李江行笑了笑：
    “没这回事，我还得谢谢您了，那份龙狱里的装置帮大忙了。”
    “所以您这是在做什么？”
    季离看李江行在尸体上留下了大量的灵质回路，终归是有些好奇，而且这玩意儿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研究。
    “回魂实验。”
    (本章完)

 第503章 最小的可能性

    第503章 最小的可能性
    李江行言简意赅，而后解释：
    “你应该知道，宗教传说中的地狱是不存在的，所谓的地狱，不过是对里世界的艺术化加工罢了，只不过人死之后回归地狱，的确有其说法在里面。”
    季离走上前去摸了摸那尸体，用灵质感受到其内部还残留着一些里世界气息和异常灵质，李江行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只不过回归里世界的并不是人的灵魂，而是在里世界中，本身就有着人之灵的痕迹存在，就想是倒影一样。”
    “肉体和灵魂消亡后，他们的尸体依然会在水中留出倒影，其本质是里世界作为人类集体恶意潜意识存在，这些潜意识就是人之灵在里世界中的痕迹，不会因为其本体的消亡而消亡。”
    “所以你是在将这些所谓的‘痕迹’召唤回到现世，从而达成所谓的‘复活’？”
    季离眉头一皱，那召唤上来的，可不都是畸变怪物么？
    你以为红怪是哪里来的，不就是这些人之灵死亡后依然残留在里世界的恶意痕迹么。
    “这并非我的最终目的，只是过程的一环。你可能都想不到，我前两天甚至召唤出了游子仇。”
    李江行呵呵笑着，并将自己的手套脱掉：
    “你急着要见我，是为了王选的事情么？”
    “算是，这里适合讲话么？”
    李江行招了招手，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几根蜡烛：
    “跟我来吧。”
    他带着季离走入红心实验室深处，一路来到了那个被封锁的房间前站定：
    “上次来的时候，你应该对这里很好奇是么？”
    “没错。”
    嘴上说着，但季离眉眼一眯：
    李江行这是唱的哪出戏？
    根据李江行的说法，这背后是整个红心实验室的核心才对。
    他目前只是蜃楼研究所的研究员，并不是红心实验室的核心研究员，按道理来说，李江行是绝不会让他进入这里的。
    正思索，李江行已经完成了开锁，带着季离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只有一处红艳艳的灵堂。
    在那灵堂之上，摆放着一张圆框眼镜青年的黑白照片。
    李江行随手将两枚红色的蜡烛点上，放在了灵位前：
    “这是我曾经最珍重的徒弟：罗楼。”
    “他的尸体就在这里，处于某种特殊的状态，整个红心实验室，实质上都是围绕他的尸体进行重建的。”
    “我带你到这里，是因为你的能力足够独特，我的确需要你的力量，尤其是在这段时间的研究之后，我更发现，如果想要实现我的最终目的，就只有您能帮我……”
    季离心有所感：
    “您推进的还魂实验……和您的徒弟有关？你是想……复活这个人？”
    “算是吧。”李江行笑着点了点头：
    “在王选那天，我会作为现场的技术主管，主控整个王选的进行。同样，龙跃节和特异点存在一定的相性，如果您能再去一趟怨龙地狱，我承诺，可以帮助你和纪若汐，在龙跃节中占据绝对的优势……”
    前段时间发生的孤陵王的事情李江行也听说了，而渊陵王的寿命问题在他这个阶层中并不是秘密。
    所以在他看来，季离是来做交易的。
    虽然李江行不能和王室走的太近，但显然，他更关心自己的研究和死去的罗楼的事情，为此他并不介意和季离暗箱操作。
    但季离并不是为了这一点才来找他的：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急着找你，的确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但并非是为了王选本身。”
    对上李江行投来的疑惑目光，季离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我想再确认一下，您目前没有进行过人格分离手术对么？”
    李江行点了点头：“是的。我的情况不适合做那样的手术，因为我的灵质等级并不高，没办法压制分离后的另一个我。”
    “那么我希望您完成人格分离手术，配合我们演一出戏，我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在身，可能需要……杀死你一次。”
    李江行猛地愣住。
    随着季离的讲解，他的眉头逐渐皱起。
    季离当然不可能将一切实话实说，而是扯了渊陵王作背景，将他卧底通天塔的目的嫁接到了王室身上。
    从他的渗透行为，变成了在王室授命下的渗透行为。
    再同他儿时出走新罗的经历关联了一下，就变成了渊陵王草蛇灰线，从私生子开始布局，让季离渗透通天塔，甚至让通天塔认为，是他们掌控了季离在渗透恕龙，给李江行听得一愣一愣的。
    先不提渊陵王是否真的在下一盘大棋……但李江行没记错的话，渊陵王似乎是暴怒灵光才对吧，竟然如此心思缜密？？？
    总之季离扯来扯去，除了目的性上做了手脚外，基本也都是实话。
    这倒是让李江行颇有些恍然大悟：
    “怪不得……如此强大的灵质适应性，而且能够徒手刻录灵质回路，还能够得到怨龙的眷顾，是因为死徒之躯……”
    “所以，您的答复呢？”
    季离道：
    “无论是红心实验，还是您的徒弟如何，在这方面我都愿意提供帮助，但为了恕龙渗透进入通天塔之中，您的位置至关重要。”
    李江行微微低头，作沉思状。
    在一番来回踱步后，他抬起头来：
    “殿下，您能在这里稍微等一下么？”
    季离微微一愣：
    “嗯？”
    “蜡烛少拿了一个，我得给罗楼添一下蜡烛……”
    说着，李江行越过了季离身旁，朝着门外走去。
    他的手腕被季离一把抓住：
    “李院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借口未免有些过于拙劣了。”
    李江行的身影顿住。
    “季离殿下……”
    李江行缓缓转过头来，眼中逐渐浮现出猩红的光芒：
    “恐怕我没办法答应您的请求。”
    “在龙跃节结束之前……我必须，要保证自我的完整性。”
    下一刻，大门轰然关闭，血色的火焰在李江行的身上爆发，季离的灵魂扳机骤然悸动——
    汹涌的冥照级灵质从李江行的身上爆发。
    他缓缓转身，一身白大褂在急速转化为血色：
    “在这样的世界，我非常感激您的坦诚……只是您的计划，和我的计划存在难以遏制的冲突。”
    “我不会杀死您，但在龙跃节结束之前……恐怕您都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他的身躯开始急速虚化，整个空间传来窒息般的压力，仿佛时空都被封锁，冥照级的灵质铺天盖地朝着季离卷来。
    而季离收缩的苍蓝色瞳孔逐渐回正，眼白瞬间被漆黑浸染：
    “我想过很多个可能性，但没想到……最小的可能性还是出现了。”
    李江行虚化的身躯微微一顿。
    他感知到，红心实验室中瞬间多出了一抹陌生的气息。
    一抹至纯的，死徒的气息。
    与此同时，季离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墓碑，按住他。”
    (本章完)

 第504章 计划提前

    第504章 计划提前
    话音未落，季离已经爆发而出，虹彩的崩拳轰击在那看似脆弱的铁门上，炸开喷流而出的彩光。
    那铁门爆发出血色轮转的层层灵质回路，有一股虹吸从其上传来。
    竟是直接抽离着整个红心实验室的未知能量，如坚硬的龟壳将季离的轰拳挡死。
    震开四面八方翻腾的黑红粒子雾。
    李江行猛然后退：“死徒！？”
    他环视四周，似乎是想要找到那气息的来源。
    最后却仍然锁定在了季离身上：
    “……你是怎么把它带进来的？”
    季离眼中虹彩闪烁：
    “那你不如想想，维尔丹又是怎么将二重分离切割术之后的恶异自我带入红心实验室的呢？”
    他从那铁门表面凌空而立的无数符文上抽出右臂，那上面已然被虹彩色包裹。
    在空间扭曲之中，死兆星顺着那只手臂开始朝全身蔓延，而在李江行眼中那抹陌生的死徒气息也在极速爆发。
    那气息瞬间环绕整个空间，将李江行四周的环境化作一片华丽斑驳的破碎坟场。
    那是一尊尊从四面八方生长而出的厚重墓碑，包围笼罩，密密麻麻的符文亮起血色的光芒——
    “完全体死徒……”
    感知到那其中可怕的气息，李江行双目同样爆发猩红光芒，皮肤化作灰黑，双耳在软骨崩裂的声响中拉长。
    血大褂破裂飞舞之下，他抬起手臂一口咬了上去，汩汩流出的鲜血化作圆河，湍流涌动。
    而后如冲击波一般骤然爆发，将那四面八方的墓碑震出龟裂，化作一场血河冲击整个空间——
    坟场和湍流血河，两股来自不同个体的灵薄狱开始疯狂碰撞起来，在那极致的灵质对撞中，四周的光线一片明灭闪烁：
    “但是……只是死傀么？”
    交手的瞬间，李江行便判断出了此刻依附在季离身上的墓碑的情况。
    但此时季离已经完成了恶灵化，死兆星笼罩在身。
    随着最后一块装甲板从灵质形态化作实体扣在他的肩甲上，大量的虹光在他的脚下爆裂，他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撕碎了铁门上的层层封锁。
    那些符文在死兆星狂暴的力量下如饼干般脆弱，瞬间便连门带着封锁术式整个撕裂，爆发虹彩的利爪按向了李江行。
    血河冲天而起，朝着季离缠绕而去，似乎意图将他擒下。
    但在李江行爆发的灵压中，季离的灵格能力之一悄然启动，空气中挤出密密麻麻的龙萤虫，咔咔拼合的声音炒豆般密集地响成一片。
    在李江行反应过来之时，一尊大型机械已经弹射而出，锐利的尖端如鱼叉枪般刺穿他的肩膀。
    穿透而出的位置再度在龙萤虫的形变移动之下扩张出巨大的反倒钩，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死死勾住。
    并还在这持续不断的形变中缠绕向他的身躯，且如万向抽水机般将那四面八方的血水全数吸入，季离还未被困住便已经脱困。
    这一瞬间的万般变化让李江行措手不及，血河的抽离让他的灵薄狱在顷刻便被无数顶起的墓碑瓦解破碎——
    他的灵质等级绝对是冥照级不朽，甚至那相比墓碑也毫不逊色的死徒气息也让此刻的他同样可以用“完全体死徒”的描述来回敬之。
    只是不知为何，这瞬息万变的交手之间，季离显然感觉到李江行明显的力不从心：
    他的手段很生涩，无论是行动的判断力还是对灵质的操控都是如此。
    就像是空有强大的灵质，但却不知道如何最大效率地调动一样。
    确认了这一点后，季离更是毫无保留地爆发灵质冲向李江行，与此同时另一只利爪已经在高速“结印”，或者说刻画灵质回路——
    “他能操控整个红心实验室内的灵质回路，不要让他有喘息的余地！！！”
    季离的声音下，尖刺王座的虚影冲天而起。
    面对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的墓碑的灵薄狱，还有季离转瞬而至的虹彩灵质，被钳制的李江行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而后他的双目彻底被漆黑填满，就像是死徒那样。
    下一刻，他的身躯整个分裂亿万，化作无数只嘶鸣的小型血蝙蝠逃向红心实验室之外。
    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内的大型灵质回路都被它启动，血色的光芒映照整个世界，一圈圈符文凌空轮转，季离紧随其后，将其一拳打碎——
    “你的反应还真是踩中了我最不可能认为的意外……”
    更多的符文轮转而来，季离虹光暴涨，如流星将其层层撞碎：
    “但在这里知道你身上的异常，总比龙跃节现场时知道要更好！！！”
    血色蝙蝠朝着四面八方环绕，如无穷无尽：
    “殿下，您的直率令人欣慰，但现在，这场合作是绝不可能成立的……”
    “原本你会成为我在龙跃节上最完美的布置，但现在，你的行为为一切都徒增了变数……”
    血蝙蝠规模暴增，但却被逐渐缩拢的墓碑灵薄狱封堵，他一头撞得漫天翻飞，滚落在地重新组成自己的身躯。
    那尊属于墓碑的尖刺王座愈发醒目，整个破碎坟场在灵薄狱维度的作用下，这一刻仿佛将整个空间扩大了无数倍。
    而李江行的外形已经大变。
    此刻的他身上长满鳞片，背生残破肉翼，一身血色的白大褂已经化作了破布披身。
    而季离的拳头也已经落向他的头颅，但李江行抬起的面目上，那漆黑双眼中突兀流转过头尾相连的蛇形符文。
    刹那间，墓碑惊惧的声音震荡空气，穿透季离的耳膜：
    “季离！快退——
    衔尾蛇！！！他身上已经寄宿衔尾蛇的力量了！！！”
    下一刻，李江行高抬的利爪拍打在地，血浆冲天而起：
    “慧眼如炬。”
    墓碑的灵薄狱覆盖轰然破碎，血河如洪水一般吞没季离的视野，并逐渐将一切都化作血色的琥珀，如坠落深渊般无限堕入维度之中——
    如果说封锁季离的血珀如一台电梯，那么上下破开的“维度”就是电梯井。
    季离的身躯在其中不断坠落，消失在底部维度的瞬间就会从顶部维度中继续下坠，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循环。
    血浆顺着那维度的缝隙中冲天翻卷。
    看着眼前蓬发的血光，李江行将利爪从地面缓缓抽离，漆黑的双眼中出现“∞”形红光，如两条蛇形般缓缓流转，却明灭闪烁着。
    他神色复杂地想要说些什么，却猛地一口鲜血呕出，那血浆化作万千条头尾相连的环形蛇爆碎而死：
    “结束了，殿下。”
    “我会封锁整个实验室让你躲在这里，即便你无法在龙跃节的期限之前完成‘杀’死我的任务，我也会保护你。
    您什么都不用做，在结束之前一直呆在这里，通天塔绝不会有任何触及您的可能性。”
    他随手一挥，一枚大脑从一片狼藉的实验室中落入他的手心，正是维尔丹离家出走的畸变脑子。
    接着便朝着入口飞射而去，但这时，耳边却再度传来了机械密集响动的声音。
    顿觉不妙的李江行猛然回身，却看到那血珀无限坠落的速度越来越慢，逐渐凝滞。
    因为密密麻麻的龙萤虫从空气中挤出，正朝着那血珀啃咬而去，将其从坠落的状态中扭转向静止。
    并以极快的速度挖掘着那血珀，一枚又一枚，不断包裹在季离的右臂上——
    一股磅礴的力量在其中汇聚，那是疯狂震荡的灵魂回响。
    李江行正要故技重施，但眼角余光中的一抹红点却让他心底一颤——
    那枚之前被他用于联结维尔丹的大脑和里世界的裂隙发生器，此刻正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在这满是鲜红的环境中，那红光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易察觉。
    刹那间，李江行心中警兆骤升，眼中衔尾蛇纹路红光大亮，整个红心实验室被他完全启动：
    “先住手！！！这里是大墓的镇压核心，也是同三重维度链接的支点，它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波动，绝对会引发现世暴动……”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季离的手臂已经在龙萤虫的迭加下化作火箭般的重炮拳，肘部爆裂的虹彩井喷瞬间撕裂整个血珀和后方扇形范围的一切物质：
    “这还没赢呢，就开始道德绑架了？”
    “李院长，我对你很失望。”
    下一刻，狂暴的拳击碾碎着李江行构筑的维度重迭，朝着前方悍然轰出。
    李江行怒吼一声，漫天血海同爆发的虹彩对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下，维度开始疯狂震颤：
    “你这是要破坏三重维度的联系！！！龙脉会将你碾碎的！！！”
    惊天的爆破中，季离感知到灵魂扳机和血肉扳机都在疯狂悸动。
    那原本处于体内顺服的怨龙灵质开始沸腾，在一抹若有若无的龙吟下，有一股意志从维度的四面八方碾压向自身。
    墓碑急促的声音穿透那噪音钻入季离的耳中：
    “他说得没错！！！现世，里世界，大墓……红心实验室连接着三者，如果实验室被你们的波及摧毁，必定会导致维度错乱！
    拥有衔尾蛇之力的李江行恐怕还会变得更强，届时的巨大动荡也会使你成为恕龙的罪人，丢掉陵嗣子的身份，得不偿失！”
    “你倒是开始为我考虑了？那你说该怎么做？！”
    “无论如何不能和他在这里爆发冲突，我马上带你出去从外部拦截……”
    “我不会做让自己丧失主动权的愚蠢行为！”
    “但继续下去无论是你我的行动都会彻底完蛋！！”
    语速极快的争吵之间，季离的余光捕获到一点红光，浑身虹彩爆发：
    “既然这样……”
    在李江行惊愕的目光中，拳头猛地偏转，打向那红色的小小光点——
    疑似陷入不稳定状态的裂隙发生器：
    “那就让怨龙地狱来做主好了！！”
    不好！！！
    李江行还要操控自身灵质拦向季离，但已经晚了——
    虹彩轰击在那一点红光上，迸发出鲜血般的浸染扩散整个维度。
    虹彩、血色和噪音吞噬了李江行的目光，深沉的里世界血红在空气中疯狂蔓延血管般的脉络纹路，朝着他吞噬而来，下一刻就要将他拉扯进龙狱之中：
    既然横竖都是导致混乱，那就直接通过裂隙发生器打通怨龙地狱的入口，让混乱全部发生在里世界好了。
    事实证明，季离的策略是正确的。
    扑通，扑通。
    扑通。
    怨龙地狱传来的深沉之音像是狂颤的心跳声，李江行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被那维度入口吸入其中，呲目欲裂：
    “殿下……是你逼我的！！！”
    他发出一声惨叫，将自己的灵魂连带着此刻的肉体狠狠撕下一大块，巨大的∞符号爆发而出！
    (本章完)

 第505章 变数

    第505章 变数
    仿佛心脏在耳边回荡跳动，季离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一片陌生的黑暗。
    高耸的空间，宏伟的壁画，一盏盏灰色的灵火在道路两旁的火坛中点燃，将四周映成苍白的颜色。
    季离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还处于死兆星的状态：
    这里不是龙狱。
    脑海中闪过刚才的画面，他很确定自己最终打开了龙狱，但画面定格在李江行和自己冲入龙狱的瞬间，爆发的∞字符号扩张整个维度：
    衔尾蛇之力。
    他不知道那东西到底起了什么作用，但很显然，维度之门陷入了某种错乱状态，将他传送到了这片空间。
    那么李江行也被传送到这里了么？季离环顾四周，充斥着肃穆的死气，看不到任何灵体和生物的存在。
    虽然考虑过李江行拒绝配合，并和他爆发冲突的可能性。
    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不代表眼下这种最坏的情况是他期望见到的，甚至直接牵扯到衔尾蛇的存在……
    墓碑恐怕也没想到。
    这家伙本来是没用死傀化身的，这种化身会分散他的实力。
    作为在恕龙境内活动的完全体死徒，被分散实力的结果往往会是致命的。
    但在季离的劝说下，这家伙还是分出了一只死傀，让季离就这么通过维尔丹窃取的授权术式和季离身上的怨龙灵质遮蔽气息，带进了红心实验室。
    毕竟有内部人员提供协助，还有季离的怨龙灵质打掩护，时间不长的话，不会暴露。
    这番意图，就是为了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有墓碑的存在能够配合行事。
    之所以不是更合适的小老爹，因为小老爹没办法带在身上。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李江行对衔尾蛇的研究已经达到了极为深入的层次，就连墓碑都错估了情况？
    在短暂的复盘后，季离扫视四周。
    灵魂扳机触动，前者传来极致的异样威胁：
    “这里是灵薄狱……”
    而血肉扳机则传来家一般的舒适触感：
    “而且是很强的灵薄狱……”
    灵魂扳机在警戒这个地方，但血肉扳机，却对这里如痴如醉。
    随着季离的转身，一片冲天而起的狰狞壁画呈现在他的眼前，那上面张牙舞爪，充斥着仿佛要将他扑倒的无尽怨恨：
    “大墓。”
    竟然来到了大墓里……季离的体表虹彩震颤。
    大墓，即古老灵薄狱。
    灵魂年龄超过99便可以进行涅槃或是转轮，而只有三位数年龄的灵魂存在，才能够被称为古老者。
    而这处大墓，自身已经具备七百多年的历史，其主人存在的年份，比之更甚。
    季离提起十足的警惕：
    “墓碑？”
    没有应答。
    季离扫视四周，根据自己从渊陵王府学到的大墓内部情报，未发现腐朽外形的环境，那么便能确认此处是大墓外围。
    思索着，季离看向眼前灵火点亮的宏伟长廊：
    灵火坛还能点燃，这代表大墓最核心的封印并未解除，墓主人不会出现。
    也就是说，暂时安全。
    找找墓碑那死傀身吧，带它在身上暴露了季离自身的意图，这家伙虽然和墓碑本体需要重新融合才能传回记忆，也最好不要留在这种地方。
    另外更重要的事情是，季离来到蜃楼研究所之前也让渊陵王府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并让九皇子的贴身卫士阿福一同行动。
    如果李江行外出而未见季离，在找到季离之前，李江行会被他们以合适的手段拦截，就算想搞事情也没办法。
    又或者，李江行也被拉进这里来了？
    不管怎么说，但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出去，李江行对龙跃节有安排，还有衔尾蛇之力的存在，他必须让小老爹做出相应的准备……
    季离思索着脚下一蹬便顺着这灵火坛拱卫的宏伟长廊穿梭而过。
    只是在大墓这种地方，要怎么出去？
    找个门出去？
    季离的血肉扳机没办法打开大墓和现实之间的维度，这处灵薄狱的古老程度和灵魂强度实在是太高，其实感几乎和现实世界无异。
    所以相比于寻常的维度入口，或者能够被兔子妞儿一把刀都能切入其中的不少新罗灵薄狱来说，大墓的灵薄狱非常坚固且稳定。
    这种稳定不是说它的灵质本身很稳定，而是构成大墓的灵质很稳定。
    这也就导致了，大墓是存在各种门扉的，比如大墓波动，作为王选战场开启的时候，就会打开“正门”，甚至这正门，在现世就有对应的门扉存在。
    只有在特定的时刻，才会同大墓产生灵魂心理学关联，化作真实的维度之门。
    季离保持着十足的警惕，提防可能遇到任何可能出现的恶异衍生物。
    这种古老灵薄狱中的衍生物，就像是黑洞里长虱子。
    能在黑洞里长出来活动自如的虱子，那绝对是星空巨蚊般的存在，不容小觑。
    但季离逐渐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灵魂紧绷地晃了快十分钟了，别说什么恶意衍生物了，他连蟑螂都没看到一只。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如宏伟遗迹般的巨型陵墓空间，季离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这地方，竟然是空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异响从陵墓深处传来。
    他脚下一动，在昏暗的光线中撕开虹彩的弧光，几个转向便来到了异响处。
    只看到墓碑被无数锁链拷在墙面上，正在不断挣扎。
    注意到季离的身形出现在眼前，它的动作骤然一停：
    “没想到你也被拉进这里来了，这锁链有些邪门儿，连我都挣脱不开。”
    墓碑又扭了扭：
    “我可是听到了你跟李江行说的计划……胆子很大嘛。”
    “我说是为了迷惑他而准备的说辞你信么？不然我不会把你带着。”
    “我看起来很好骗么？”
    墓碑还在扭：
    “不过，你不是来灭口的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信了……喂等等！这些锁链不能……”
    季离张开五指，指爪增长，虹彩的刃光撕裂而出——
    在墓碑王冠头盔下惊愕的目光中，那些锁链应声而断：
    “你斩断了！？”
    “只是锁链而已，我甚至觉得你在装糊涂。”
    “……这地方的主人古老者等级至少有八百年，你知道你刚才斩断的是什么陈年老灵质组成的玩意儿么？”
    “断了就断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墓碑顿时沉默数息，头盔下看向季离的目光愈发深邃：
    “好。李江行呢？”
    季离道：
    “暂时没遇到，也没感知到他的气息。你有遇到恶意衍生物么？”
    墓碑：“没有。我发现这里的情况很奇怪，竟然一只恶意衍生物也没有，但这正好给我们离开的机会。”
    墓碑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凝重：
    “……真是没想到，竟然直接打入了大墓之中，这地方太危险了，不管李江行在不在这里，我们必须要在没有惊动墓主人的情况下尽快离开……”
    它说着，不由分说便率先冲出：
    “我的血肉扳机在对着某个方向挤压悸动，应该会是出口，不管衍生物会不会出现，先跟我来……”
    ……
    龙跃节现场。
    这里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宏伟古迹，在多年完备的修缮之下，尽显古老气息，又同恕龙现代的建筑美学结合在一起。
    此刻，行工和路人交错在封锁的道路之间，来往行人拍照留恋，古迹内部镶嵌的门市已经开张。
    虽然一些地区还未完全张上节日的彩灯和各类装饰，但也不失浓郁的氛围。
    而这只是这处古迹的一隅，再往上还有游龙街、川流溪、跳浪车以及古鳞塔等多处地块，已经全部为龙跃节贡献出作为古迹的排面。
    就在这处古迹核心的古鳞塔前，一行穿着各式鳞甲，疑似cosplay人群正分布在各处，身着执法制服的卫士时不时向他们投来监视的目光。
    “狗腿子……”
    男人啐了一口唾沫，看向身旁印着飞雀浮雕甲的大汉：
    “没想到这次龙跃节大墓开启会出这么多幺蛾子，眼下连踩点的民意团都没几个。”
    大汉扫视着来往的行人，似乎想从中看出些端倪，沉吟道：
    “渊陵王府陵嗣子意外身亡，私生子横空出世……特异点爆发，夜岸组织覆灭，禁城震动……的确是多事之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电燥：
    “头儿，有情况，恶异出没。”
    大汉眼眸一亮：
    “这种时候，会有恶异逃脱卫士的监管？”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怔，猛地闭上双目。
    等再度睁开的时候，已经化作青金之色扫向四面八方，神情骤变：
    “不对……不对劲！”
    他豁然起身，声线中满是惊疑不定：
    “这股气息……”
    与此同时，四周卫士也感应到了什么，朝着四周齐齐扩散，也顾不得理会这帮民意团的人。
    但人群的喧嚣突然奏响，漫天红从空气中凌空挤出，朝着四面八方洒落。
    顷刻间，整个古迹被华美的瓣飘洒而下。
    但在壮汉青金色的双眸下，那些瓣正化作纸钱燃烧在半空，化作灰黑洒满整个古迹上空：
    “……大墓提前开启了？！”
    ——
    ps：昨天本来是请假的，但是在床上睡死过去了，中途醒了一小下，满脑子都是浆糊，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xd
    (本章完)

 第506章 镜像

    第506章 镜像
    “疏散人群！！！”
    身着制服的卫士们纷纷奔行在现场，一名头领打扮的胡子男人大声指挥着现场。
    突然爆发的大墓波动，让在场的所有觉醒者都感到灵魂扳机极致的悸动。
    他扭头便看到那还站定在原地，呆呆看着天空的飞雀浮雕甲大汉，顿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龙雀的人，你们还在做什么？！现在这里由司魂局全权处理封锁现场，民间人士即刻退散！”
    大墓突然暴动，这代表着王选提前开启的征兆。
    但是龙跃节本身就是为王选设立的节日，这背后的灵魂心理学原则是人之灵集群的镇压平衡效应，以及恕龙上层对此做出的诸多布置。
    眼下不仅人之灵集群不仅没能形成应有的效应，上层的布置也还未完全落实。
    所以这会儿的提前开启的王选根本不能称之为王选，而是一场浩劫，是十足的异常事件，必须要由司魂局或者更高的上级单位立刻封锁现场，疏散现场人群。
    但飞雀浮雕甲大汉眼中青光一闪，沉声道：
    “已经晚了……”
    卫士头领猛然一怔，而后便感知到灵魂扳机开始急剧悸动，如心脏擂鼓般轰鸣在耳边，豁然扭头——
    人群全然没有理会声嘶力竭的卫士们，朝着天空挥舞着双手，抓向那些下落的瓣。
    四周一片香洋溢，一片张灯结彩亮起，一只车从道路尽头缓缓流入人群中，激起更多的欢呼和热情。
    但在卫士的眼中，这一切欢庆的画面却是另一副模样：
    灰黑色的天空之上漫天洒下纸钱燃烧的灰烬，焦灼之中带着殡葬现场特有的燃烧味道。
    一辆灵车驶入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沉入地面。
    一片陵墓集群的影像在骤然闪烁中，仿佛和现世重迭在一起，那古迹的边缘甚至升起一片浓密的灰色雾气——
    “现世，倒影世界，大墓……三重维度覆盖……”
    卫士头领喃喃说着，抓起胸前的对讲机迅速下令：
    “实习生！”
    一头侧马尾猛地一弹，原本去拦截灵车却铺了个空的少女得令，扭头就冲向了古迹尽头——
    正是李江遥。
    但她一头撞入一片浓雾之中，下一刻便从浓雾中直线冲出，猛地刹车，看向头领的眼中有些懵逼，接着就再度扭头钻进去，还是同样的结果。
    仿佛在那浓雾之中形成了折返扭曲的空间，进入其中的瞬间，就会回到古迹范围内：
    “报告长官，出不去！！！”
    这时，飞雀浮雕甲大汉随手一张，一柄造型雄异的方天画戟顺着土色的黄光蔓延而出，引来旁边卫士头领惊愕的目光：
    “等等，你……”
    他随手一挥便是爆发而出的灵质轰击而去，擦着李江遥的脸庞径直没入那浓雾之中，却如石沉大海。
    而那周围狂欢的人群也没有任何反应，对这超自然的一幕视若无睹。
    卫士头领的目光顿时愣住：
    “认知污染……龙脉的规则已经开始运作对抗异常……”
    而对于眼前的异常，飞雀浮雕甲大汉不仅没有任何慎重和慌张，反而双目一亮，露出粗犷的笑容，
    “也就是说，王选的确提前开始了，哈哈哈哈！！”
    果然，这次提前踩点来对了。
    王选的参与者鱼龙混杂，但大体可以分为两个团体：
    九大陵王与民意团。
    前者多为九大陵王的后代或者附属组织派出的参选者。
    后者则如其名，多为在凡人社会和觉醒者中都享有一定声誉或是知名度的个体或者团体。
    这个身着飞雀浮雕甲的大汉，便是名为“龙雀”的组织头领之一。
    “等等！眼下就连监管也还未入场！不能贸然行事！司魂局会尽快接管现场……”
    卫士头领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猛地抬手，李江遥神情一肃便赶往这边，四周也逐渐围拢过来一支卫士小队：
    “请您配合，不要添乱！”
    “添乱？”
    大汉哈哈大笑着：
    “现在是王选战场，这是龙脉的规则之下，不管有什么幺蛾子，我黄羽来这里，就是为了夺绩成王的！”
    王选战场因为意外提前开启了，但这对于已经进入王选战场范围内的觉醒者来说，这不是意外，而是造化，比如现在自称黄羽的飞雀浮雕甲大汉。
    而且他此刻带着的，是自己的一整支觉醒者小队，其中包括他在内只有两个不朽者。
    正常的王选战场有着不朽者和入场名额的限制，但眼下他的整个队伍都在身后，显然这异常王选并不在寻常王选的规则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他能够以完备的小队作战面对战场，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面对极少的竞争者就能得到全部的绩。
    对于一个民意团来说，他绝对不可能放弃这样的优势！
    “而且眼下的情况，我不是要冲撞司魂局，您真觉得仅凭现场的卫士就能控制么？”
    卫士头领暗暗咬牙，大脑疯转，因为此刻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的灵质等级也并非不朽者，别说掌控局势了，留在王选战场里没有官方强者庇佑，他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就在双方隐隐剑拔弩张之际，耳边传来一道阴柔的男声：
    “那么，你脑子里有收到龙脉传达的规则么？”
    无论是大汉黄羽还是卫士头领，两边皆是一愣。
    的确，如果说龙脉的规则已经被触发，迫不得已开始用认知污染干扰王选中的行人，那么这场王选的规则，为何还没有被龙脉灌入众人的认知之中？
    突兀间，一道利刃入肉声从人群中传来。
    黄羽猛地扭头，看到金黄而锋锐的灵质从他身旁的副手胸口猛然抽出，眼眶骤红：
    “你他妈……”
    “白痴东西。”
    一头长发的西装男人抽出灵质，化作一柄铜钱长剑甩在身下，在黄羽暴怒发作之前，一脚踹在他身旁的副手身上。
    那副手全身上下瞬间崩溃，化作一大蓬纸钱灰烬冲了大汉一脸。
    后者瞬间怔住：
    “……什么！？”
    卫士头领对眼前的一幕也有些懵逼，但瞬间便认出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李青宝殿下……？”
    福陵王的陵嗣子李青宝，一直住在禁城之中，而龙跃节现场和禁城的距离不算远。
    紧接着，眉头紧蹙的白发女孩从名为李青宝的男人身后不远处走出，冲着卫士人群中的李江遥点了点头。
    正是这段时间同样在禁城中稳固自身灵质的纪若汐。
    而李青宝抬起手来，止住卫士即将出口的话，冷眼看向惊怒交加的黄羽：
    “你的小弟早就被替换掉了。”
    话音未落，李江遥突然感觉身后一凉猛然拔刀，同一名队友的刀刃碰撞在一起，一抹琉璃灵质将其瞬间打散成漫天的纸钱灰烬。
    黄羽猛地抓紧手中的武器：
    “你说什么？！那我的人呢？！”
    他的小弟被替换了，那原本的小弟去哪里了？
    而且距离异常发生才过了多久？
    纪若汐的声音传来：
    “恐怕已经被吃干净了……看来这就是这次王选的规则之一。”
    (本章完)

 第507章 转轮王

    第507章 转轮王
    她放下手掌，神情凝重地看向四周，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也扫向四面八方：
    “龙脉没有向我们发送这次王选的规则认知，这代表龙脉本身恐怕也出了问题，小心警惕你们身边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四面八方的人群之中，静默地转过来数道人影，冲着他们拉扯着嘴角，浮现出极致的诡笑。
    黄羽身后的另一名小弟心头一凉，猛地后退一步，却顶上了另一名同伴的身体。
    回头的瞬间，脑袋便被一张血盆大口啃掉大半。
    在黄羽的怒吼声中，一名卫士突然暴起冲向纪若汐和李青宝。
    而四周的人群中的异常人形也纷纷爆开漫天的纸钱灰烬，嘴中传来怪异回荡的怒吼冲向众人。
    纪若汐抬手抓出一柄琉璃色长刃猛劈而去。
    李青宝面无表情地迎向离人群最近的那一只，但在交手的瞬间，面色陡然一变：
    “不对，这力量……”
    那异常人形猛然爆裂，在翻飞的纸钱中化作李青宝的模样，用出同样的招式与其碰撞在一起，但颜色却是死一般的青灰色，大墓的气息暴露无遗——
    轰！！！
    人群被狂暴的气浪冲散，李青宝倒飞而出，翻腾在地面上，抬起的眼中满是怒色：
    “大墓仆从……镜像皮影者……？！”
    此刻的古迹之外，打着黑伞的三皇子双目金光闪烁，穿透浓雾。
    将纪若汐等人同镜像皮影者混战在一起的景象纳入眼中，同时整个古迹中还有同样陷入混战的多处战场。
    “殿下，情况不妙……”
    身旁的老者神情凝重：
    “三重维度，此刻的龙跃节现场，因为刚才的未知波动，大墓和龙脉在此地的力量不相上下，它在拒绝皇室的人进入……”
    三皇子长出了一口气：
    “这不是重点……”
    他的目光穿透浓雾，锁定在逐渐靠近一名卫士的诡异人影上：
    “重点是，镜像皮影者……”
    这种极其棘手的恶异根本不可能扎堆出现，因为这是在悖论之力的影响下才会出现的高危异常存在。
    它会完全复制一个人之灵的外形，能力，甚至用的比你本人还顺手。
    这种东西整个恕龙十年内出现三四只，已经是极高的频率。
    但眼下整个龙跃节现场都是镜像皮影者，还到处都是大墓泄露的气息……
    “不仅如此，数量还在不断增多，这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符合常理……”
    三皇子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焦躁：
    “就像是整个大墓里的仆从……全部被释放出来了一样。”
    这时，身旁的老人电话响了，在接通听完对面的声音后，他的神色更加阴沉了一分：
    “殿下，龙脉异常，怨龙处于不稳定状态，禁军……禁军陷入未知的全面瘫痪状态。”
    这下，三皇子的眼中彻底被焦躁填满：
    “李江行呢？！现场的技术总负责人在什么地方？！”
    ……
    “你没有发现，我们正在绕圈么？”
    大墓之中，季离猛地停下脚步：
    “再这么绕下去，逃不逃的出去我不知道，但估计是马上要觐见大墓之主了……”
    季离刚晋升不朽虽然很狂，但他还没有狂到那种地步，直面一尊“大墓”的主人，那他妈是用一整个蜃都来压在下面的灭世级存在。
    前方疾驰的墓碑也随之停下：
    “我当然发现了，但是我一直在跟着我的血肉扳机悸动方向移动，不应该出错才对。
    而且四周太安静了，这里明明是古老灵薄狱，怎么可能一个恶异衍生物都感应不到？”
    和季离这种半吊子获得死徒之躯的不同，墓碑作为完全体死徒，即便是死傀分身状态，对血肉扳机的运用也是炉火纯青。
    像是稍微弱小一些的灵薄狱，它甚至能够感知到其中巢穴主的一切行为，任其拿捏。
    即便是古老灵薄狱，它也能通过血肉扳机感知灵薄狱内恶意衍生物的情况。
    而此刻它竟然什么都感知不到，就像是整个大墓空空如也。
    但是一座被恕龙严加看管，用整个蜃都压在它上面的超级灵薄狱，里面怎么可能是空的？
    “我有不祥的预感……”
    墓碑琢磨的这会儿，季离的手中已经划开虹彩的灵质，闪烁着灵质光芒的双眼扫向四周的大量浮雕：
    “灵质回路……这些东西全是灵质回路构成的，它们在欺骗我们的感知。”
    “灵质回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对身为死徒的我们起效果？”墓碑对此不屑一顾。
    但季离随手在空气中划出眼缭乱的灵质回路。
    随着虹彩色的图文最终定格，四面八方浮现出高亮的青灰色光芒，墓碑的血肉扳机骤然悸动。
    它瞬间察觉到血肉扳机的泵动开始错乱，那泵动本应指向的出口彻底错乱，心中警兆陡升：
    “不好……”
    但季离却感知到另一重情况。
    就在他使用灵质回路将整个干扰破除的瞬间，他感觉到灵魂表面传来了熟悉的感觉——
    他得到了足量的“绩”。
    根据王选战场作用于整个恕龙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法则，只是寻常的消灭恶异，也是能够获得“绩”的。
    但是如此大量的“绩”突然涌入他的身体内，甚至和当初特异点事件中获得“绩”的数量足以持平。
    这只意味着一点：
    “……王选战场已经开启了？！”
    话音未落，墓碑的身上突然爆发雄浑的死徒灵质，猛地转身就要扑向季离：
    “小心！！”
    季离勾勒出的灵质回路已经同四周的空间碰撞在一起，两人眼前的一切如镜面般轰然破碎。
    磅礴的灵压瞬间将墓碑转身的动作定格在原地，一身的铠甲因为爆然冷颤而发出抖筛子般的声音：
    “这股灵压……”
    “我看到了。”
    季离凝重的目光缓缓上抬，看向眼前一望无尽的景色。
    那是一处深渊般的悬崖，他和墓碑身处的陵墓遗迹，就在这悬崖的底部。
    一抹巨大无比的黑影就在那悬崖的顶端，缓缓睁开——
    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灰暗眼球，如浑浊的珠宝，又像是破碎的虫卵。
    内里有无数条互相嵌套的灵质实体在流动。
    遥遥望去，季离看到自己和墓碑的身影被映照在了那巨大的眼球上。
    在这一瞬间，季离的灵魂深处只传来了两个字：
    【完蛋】。
    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沉默，只剩下那漫长弥久的对视。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抽离，季离感知到天顶崩塌般的压力缓慢而冷漠地坠落到自己的灵魂之上。
    刹那间，他灵魂深处突然一抖——
    灵魂空间中，奥丁的身躯猛然震颤。
    处于大墓之中的季离则感知到那来自对方的压力骤然起伏，仿佛在快速抽离，一道震荡灵魂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十殿’之一……”
    什么？
    没等季离有所反应，对方继续道：
    “你是如何脱困，来到我的巢穴之中？”
    十殿？
    季离眉头紧皱。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十殿的意思，指的是整个怨龙境内，十个最古老的灵薄狱，被称为“十殿”。
    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古老灵薄狱的主人？
    手腕传来极致的灼热，耳边也传来了飞升协议的声音。
    但恐怕是因为这大墓之主的存在，季离的注意力被对方完全拉扯而去，根本无暇顾及里世界咒印的情况。
    这玩意儿，恐怕是他目前为止所遭遇过的所有敌人中，最可怕的东西。
    “转轮王”，这座大墓的主人，此刻应该处于沉睡状态的悖论尊主。
    这下还真是觐见大墓之主了。暴力脱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时，季离听到噗通一声，竟是墓碑的死傀身躯加剧抖动，猛地半跪在地：
    “大墓之主……他在说什么东西……？”
    仍处于恶灵化的季离浑身燃烧起虹彩之色：
    “……墓碑，我现在先不谈你的带路水平如何……”
    但墓碑的情况却开始急速恶化，盔甲爆破，内里的血肉如流脓一般腐蚀而出。
    引得季离灵魂扳机一颤。
    这时，转轮王再度出言：
    “你在说什么？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要怎么回答？就像当初第一次面对蒙萨那样，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季离的目光看向墓碑，墓碑头盔中深沉的红光也在不断闪烁。
    它正在对抗转轮王带来的可怕压力，并对季离此刻看似好无异常的状态表示惊愕。
    但紧接着，转轮王的下一句话就让两人都陷入了懵逼之中：
    “你为何，要将我的仆从全部赶出巢穴？”
    刹那间，墓碑双目红光爆闪，死死地汇聚在季离身上。
    季离能感觉到，墓碑那逐渐溶解的眼神中迸发出看怪物般的目光。
    它的想法是没错的，这地方本就不该这么空。
    之所以变成现在这鬼样子，是因为你的存在导致这里直接被清空了？！
    这时，四周的空间突然紧绷，转轮王的话语再度传来。
    只是这漫长的沉默和忽视，已经让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抹焦躁的不满：
    “你已经脱困了……那为何不轰碎封印，直接放我出去？”
    ——
    ps：对不起，下班被领导留在办公室battle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八点钟才到家，一开始还好，码字到后面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领导在跟我battle，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
    (本章完)

 第508章 直面大墓

    第508章 直面大墓
    打碎封印，放你出去……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在恕龙蹦跶什么，跟墓碑商量什么。
    早就直奔通天塔老巢把异界结晶和大雷的时域碎片搜刮一空，找回记忆，一统地球，杀回墨菲巨构了。
    而对方所说的“将仆从赶出巢穴”……那么季离是不是可以认为，现在大墓外面已经遍布这转轮王的仆从？
    直觉告诉季离，外面的情况恐怕不太妙，而且王选战场已经提前开始了。
    这到底是自己的原因，还是李江行的原因，亦或是二者都有，季离现在暂时还没办法先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眼下的转轮王，问题更大。
    季离再度沉吟片刻，四周的灵质气息愈发凝重，有一种从灵魂顶部崩塌的错位感。
    他知道，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我做不到。”
    在那转轮王的庞大灵压下，墓碑已经开始崩解的身躯微微一颤：
    你还在真敢回答……？！
    没错，墓碑这具死傀之躯崩溃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灵压。
    灵压本是灵魂强大者对物质和灵质，以及其他人之灵和恶异施加的特殊压制。
    其本质可以看做是生态位高低带来的一种灵魂心理学效应。
    但是直接将墓碑此刻的分身碾到崩溃的地步，就足以证明“转轮王”的本质到底有多可怕。
    那是绝对不可能以武力抗衡的存在。
    而这样可怕的存在，会将季离认定为同等地位，甚至认为是他的存在，清空了自身整个大墓巢穴中的恶异衍生物……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大墓和转轮王。
    就算只是恶异衍生物，也绝对悖论规则级别的存在。
    只因为你进了家门，就全部吓得自己主子都不要了？
    还是说，是因为季离进来了，将他们全都“挤”了出去？
    这些墓碑都不得而知，但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显而易见，它的选择是没错的……
    这具死傀身躯在转轮王的灵压之下正在高速崩解，但墓碑的血肉扳机却是泵动得愈发厉害了
    它的选择是没错的。
    “奥丁”这家伙，果然是个很可怕的古老者。
    从他那完全不受到灵压影响的状态就能看出，这家伙，绝对，不亚于眼前的转轮王……
    只是，他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这也就意味着虽然他拥有和转轮王同等的位格，但他此刻还只是一个回响不朽，双痕死徒。
    所以，现在是顺着转轮王的话往下寻求转机么……墓碑复杂而密集的心理活动终止，它做出了判断。
    瞬间，它隐蔽而全力地挤压血肉扳机，注意力全部聚焦在头顶之上，观察其对季离话语的反应。
    只是扳机没办法像季离那样抬头看对方，不说此刻的躯体。
    就算是它完全体死徒的本体在场，面对这种悖论尊主级别的存在，也是唯恐一眼直视就得瞪爆炸。
    “做不到？”转轮王的声音震荡空间：
    “为何做不到？”
    很好，没有发怒，而是继续追问……
    季离尝试判断着对方的思维状态和心理画像，提起了十倍的专注，直接扯开话题：
    “我无意闯入你的巢穴，我正在追踪一个染指了特殊力量的人之灵，你有见过他么？”
    一边装伟大存在，一边还在打探情报，同时也用扯开话题的方式来试探对方……你还真是胆大，不怕这家伙突然发病把我俩的灵魂当场打成粉啊。
    墓碑心底活络之间，转轮王的声音传来：
    “我只见过你和这只蚂蚁。”
    话题牵扯到墓碑了，很好，下一步……
    季离抬腿，顿了半息，步履轻快地迈出到墓碑身旁，将它那一具半溶解的身躯轻轻按住：
    “只是我的小宠物，把你的灵压收一收。”
    好个小宠物……墓碑眼中红光一闪，而后便察觉那铺天盖地的灵压竟然真的退去不少。
    转轮王：
    “真是脆弱的生命……我知道你出现在我这里的原因了，但歉礼在哪里？”
    说话挺直的，不好忽悠么……
    这时，季离通过和墓碑的直接接触，感知到这家伙朝他释放的灵质，似乎在牵引他的视觉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季离扭头一看，在墓碑的示意下，看到深沉的锁链在那黑暗之中静谧无声地蠕动。
    锁链……灵质的世界中一切存在都具备象征意义，这座大墓本身其实并不算是转轮王完全控制的维度。
    这是被蜃都和神州龙脉压制之下，规则变得特殊的维度。
    所以这里出现的这些锁链，意味着墓主人实际上是受到限制的，这限制，应当就来自压在这大墓之上的蜃都和神州龙脉。
    也就是说，两人直面的转轮王，怎么都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季离用隐蔽的灵质里流动回应墓碑：
    我知道了。
    现在一句话说错可能就会引发浩劫，所以他没再同墓碑随意交流，而是继续凝视着那大眼：
    “你想要什么？”
    “自由！！！！”
    随着震荡灵魂的怒音，飓风四起，墓碑闷哼一声，体内爆开大量的鲜血，溅了季离瑰丽的虹彩满是血红。
    季离的目光，或者说恶灵化状态下，组成双目的头部神经光元传感器依然冷静：
    “做不到，有人偷走了我的力量。”
    季离的话让墓碑顿时心头一笑：
    你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转轮王的气息骤然一收：
    “你是在说，那个人之灵……”
    它沉默了数息，在顷刻间的激动后，又瞬间冷静了下来，似乎在观察着季离：
    “你的确残缺……不，你很是残缺……你不应该具备来到这里的资格和力量，你在……说谎。”
    这仿佛揭穿的一瞬间，季离的心底没有任何波动，在墓碑拧死的血肉扳机感知下再度开口：
    “你知道衔尾蛇么？”
    “人之灵盗取了我的衔尾蛇之力。”
    “你知道那是什么，对么？”
    这个回答让转轮王陷入了最漫长的一次沉默中，直到墓碑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才接着传来它的声音：
    “这不可能。”
    “人之灵不可能承载那股力量。”
    也就是说，这家伙的确知道“衔尾蛇”。
    季离确认情况，正要继续开口引导，但转轮王这次却说得多了些，止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但你的确出现在这里……衔尾蛇，很有说服力，也就是说……”
    “你的灵魂，具备承载衔尾蛇之力的资格，但是却如此残缺……”
    气息骤然定格，那浑浊的巨眼中亮起一抹灰光，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明：
    “且弱小。”
    这一刻，季离的脑海中飘起来四个字：
    诱骗失败。
    一抹来自墓碑的灵质瞬间钻入季离的身体之中：
    “跑！！！！！”
    季离瞬间同时拧死血肉扳机和灵魂扳机，灵质和灵格能力爆发到极致。
    但转轮王更快，不仅快，还很愉快：
    “强大，残缺……上好补品！！！”
    冲天爆发的狂笑声中，一只黑色符纸化作的大手朝着季离横挥抓去。
    那移动的轨迹影影绰绰，仿佛在空气中不似物理规则的移动，而是处于一种不断闪现的状态。
    只是眨眼间便已经撕碎了墓碑挡在季离前方的身躯。
    刹那间，亿万龙萤虫从转轮王高密度的灵质中爆发而出，一层层拼合出密密麻麻的机械体堆放在那黑符大手前。
    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季离的思维都未能确定龙萤虫们应该组成什么模样。
    快到那些畸形拼合的机械都还未彻底成型。
    那漫天的龙萤虫便被黑符大手层层拍碎爆散，如掀飞的金属沙尘暴漫天四溢。
    在那灵魂都被锁定的顿挫感中，黑符大手已经突破了季离眼前最后的防线，追着他朝着后方狂暴退去的身影，轻轻拍向他的胸前。
    那存在本身便能代表着毁灭和死亡的存在，让季离的灵格运转到极致。
    替换肉体的死兆星发生机械形变，变得更加厚重，层迭，繁复。
    他的灵质密度在急速增高，最终迎来那黑符大手轻轻一拍：
    啪。
    季离闷哼一声，整个恶灵化身躯的【死兆星】瞬间爆裂，化作万千碎片当场陨灭——
    【濒死！！濒死！！】
    在那瞬间遍布灵魂的强烈痛楚中，他眼前的平视显示器逻辑视觉化作一片猩红，大片碎裂的视野中弹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框。
    他失去了全身上下对于灵魂乃至肉体的一切控制权。
    感觉自己现在的整个灵魂的载体，也就是肉体，可能只剩下五分之一个猪脑的大小：
    【义体完整度：0.4%】
    (本章完)

 第509章 生路

    第509章 生路
    那枚渊陵王赠与的空间道具戒指更是直接爆碎，里面的东西漫天飞舞，随着劲风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强忍着从灵魂深处到肉体表面的浓烈剧痛，迸发灵魂回响，疯狂地激发着灵格能力——
    在成就回响不朽后，季离的恶灵化能力和龙装结合重回本体。
    恶灵化的肉体覆盖能力，代表着认知和灵质对现实自我的临时替代与覆盖。
    在灵质覆写的灵魂心理学逻辑，和季离龙萤虫能力的作用下，即便是只剩下一片指甲盖，只要有龙萤虫，他就能瞬间补完自身。
    所以【死兆星】的生存公式就是：
    我越濒死，我越不死。
    转瞬间，那些来自转轮王，充斥着整个大墓的浓烈灵压在一瞬间化作了乌云般的龙萤虫群。
    它们一路蔓延，封堵着道路的同时也在疯狂灌入季离的恶灵化碎片，高速重迭修复着【死兆星】。
    随着那被几乎完全破坏的完整度数值开始高速跳动，也在季离身上组装拼合出各种规格的推进器。
    随着那侧面爆发虹彩火光，将他的身躯直接调转一百八十度，背后的龙萤虫还在拼合蔓延。
    随着完整度急速恢复到50%，巨大的虹彩之翼张开同无数龙萤虫化作的翼装推进器结合在一起。
    刹那间，蔓延十数米的扇形虹彩爆发井喷——
    顺着墓碑给予的灵质指引，季离朝着出口的方向狂袭而去。
    耳边这才迟迟传来墓碑盔甲爆破瞬间的厉喝：
    “十秒！”
    “最多十秒！！！”
    看着跳动到78%的义体完整度，或者说恶灵化完整度，体内致命的灵魂激荡正在急速平复，也在迅速平复季离地震般的灵魂扳机：
    竟然真的挡下了一击。
    墓碑的阻挡，本就来自对方灵压形成的亿万龙萤虫群，灵格能力面对强敌的灵质密度暴增……
    还要加上转轮王本身处于被镇压的状态。
    如此多的增益效果归于一身的情况下，仍然差点被一击，或者说一蹭便撕掉整个恶灵化。
    这就是悖论尊主，需要整个蜃都镇压的存在。
    在自身也成就完全完美冥照之前，十殿这样的存在，也绝对要敬而远之……
    虹彩之翼狂暴喷发，季离的义体完整度俩到了83%。
    此刻的转轮王处。
    化作一地血肉浆糊的墓碑身躯凝结着，化作一尊巨大的黑金墓碑拔地而起，竟是直接用死傀躯体在大墓之内张开灵薄狱，同转轮王的大墓爆发汹涌的维度碰撞。
    但撑开林立的墓碑群扩张在它的眼前，哪怕在以极快的速度崩溃，也坚定不移地挡在它的目光所致之处：
    “别想碰他……你这老家伙。”
    王冠尖刺头盔的虚影浮现在那林立的墓碑之中：
    “这是我选好的未来……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啊。”
    意识到那一击并未击溃季离的转轮王猛然颤抖——
    怒吼声震天彻地，一大蓬灵质直接绕开了墓碑化开的灵薄狱覆盖，朝着季离逃离的方向疯狂涌去。
    墓碑发出低沉的笑声，身躯和分裂的灵魂都在崩溃：
    “这具死傀已经到极限了，该做的我都做了，这你要还挂掉……那就当我看走眼了。”
    ……
    季离的速度在这一刻突破了光与音的桎梏，肉眼只能看到那瑰丽的虹彩，顺着巨大的虹彩之翼穿梭过整个大墓之中，在后方拉出长长的痕迹。
    不仅是汲取了灵压后诞生的龙萤虫，季离同样开启了【灵魂马赫】，展开极致的速度，让他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广角般拉长。
    极致的高速让他看到那灵火的摇曳都是如此缓慢，自然界的一切在季离的眼中近乎静止。
    但就在这可怕的高速之下，季离竟还感知到后方传来极速逼近的威胁。
    龙萤虫在身后高速拼合组装出额外的神经光元传感器，让他看到后方的景象。
    那是一辆巨大的青灰色马车，占据了他后方墓穴遗迹的整个横切空间。
    两匹青灰色巨马双眸燃烧，蹄足虚妄，身后拉扯着火焰般的腐朽气息。
    马车车厢侧面挂着青灰色的铁点灯，下侧方如齿轮般燃烧滚动着，密密匝匝的纸钱烟灰漫天飞舞——
    是转轮王的术式。
    龙萤虫在他的背部中央增殖处一枚粗壮的炮管，极致压缩的虹彩灵质喷发而出，竟直接穿透那马车轰击在遗迹巨石上，毫发无伤。
    季离立刻改换策略，分走大面积的龙萤虫直接扑向那马车。
    却在瞬间噼里啪啦地散发浓烈青烟，竟是全部被马车粉碎消亡。
    他彻底打消了任何不切实际的畅想，距离墓碑嘴里的的十秒还剩七秒。
    而顺着墓碑传递给他的灵质指引，季离已经来到了真正的出口处，一处刻印着扭曲浮雕的石质大门。
    浑厚的龙萤虫群组装拼合在他的身躯前方，化作机械撞角。
    并随着越来越多汇聚的龙萤虫群变得更加精密，庞大。
    并高速轮转着虹彩的狂暴光芒狠狠刺入那大门之中。
    震耳欲聋的爆响传来，整个大墓隆隆作响，摇摇欲坠。
    刺目的光芒在季离的眼前爆发，但他显然低估了大墓入口的构成：
    好硬！！！
    在察觉到那大门的灵质构成后，季离瞬间明白过来，这并非硬度，而是镇压封印。
    大墓本身属于转轮王的巢穴，来自转轮王的灵质。
    而封印又来自整个蜃都，来自无数恕龙人几百上千年布下的大型灵质回路阵图，来自整个神州龙脉的镇压。
    所以想要暴力破开这道大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代表着，对抗整个大墓和神州龙脉！
    阻滞的瞬间，后方的马车已经带着死亡气息汹涌而来。
    所到之处那金属风暴般的龙萤虫群高速消亡。
    但大量的龙萤虫也将季离空间道具中遗失的物品胡乱带回。
    一柄造型夸张的长刀被龙萤虫群包裹着，拼合武装在他的手中：
    “关键时刻，还得是兔子妞儿最靠得住……”
    这是被菲林通过回溯修复的，兔子的斩马刀。
    季离能够感知到上方来自金弥纱的阴影灵质。
    那足以撬动维度的特殊灵质，在季离此刻【死兆星】的驱动下爆发出紫红色的艳丽光芒，朝着那大门轰然劈下！
    “不！！！！”
    马车传来转轮王愤怒的嘶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离的身躯穿过那阴影泛滥的维度之门。
    残留的龙萤虫群在季离消失的地方化作一尊巨大的中指，被其狠狠碾碎：
    “……我会得到你的，我会得到你的……”
    “找到它！找到它！！！”
    ……
    此刻的龙跃节现场，已经彻底乱做了一团。
    三重维度层迭在一起，化作光怪陆离的扭曲景象。
    可无数行人却对着一切毫无察觉，像是加入庆典般狂欢着。
    高耸入云的古鳞塔，古迹一隅的中庭地带，也是大墓的入口处，几股人群汇聚在一起，剑拔弩张。
    身上多有灵质波动，皆是觉醒者。
    一面有龙雀成员，一面有司魂局卫士，一面有身着黑色雨披的沉默觉醒者，还有多股鱼龙混杂的人士。
    纪若汐和几名独立的卫士呆在一起，琉璃色的龙装却多了不少破损的痕迹。
    她们远离了另一批卫士大部队，警惕的目光不仅扫过站在对面的福陵王府陵嗣子李青宝。
    同样也扫过那另一波卫士人群。
    但李江遥却不见所踪。
    对面的李青宝状态略差，虽然未受伤，但灵质波动有些不稳，身上的衣物和长发早已杂乱，同样目光警惕。
    至于那龙雀队的队长黄羽，则已经呲目欲裂，目光不断扫过对面的众人：
    “……我已经说了，要先集中处理内鬼，解决那些镜像皮影者！！！我的人又死了三个！！！”
    “我的人也是。”李青宝冷声道，“只是一点小小的失误，你应该明白，区区一条人命和整个蜃都失控之间的区别所在……”
    “我去你妈的！”
    一开始镜像皮影者的出现，众人还算能够对付，毕竟本质上也只是复制，并替换人群中的人。
    只要注意不让镜像皮影者开始替换，就能成功解决对方。
    不过，只有一拨人的话，固然可以这么做。
    但当几波属于不同势力的人开始汇聚，情况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李青宝被一伙民意团的人直接攻击，因为对方指人李青宝杀了自己的人。
    李青宝等人在反击中，发现对方民意团中存在镜像皮影者的存在，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龙雀队和纪若汐与卫士参与其中意图调停的时候，李青宝带来的一名下属突然杀死了刚刚到来的蓑衣组织，也就是雨披者中的一员。
    渐渐地，不断有镜像皮影者在几个势力之中不断隐现。
    最终到李青宝真的杀死了一名龙雀队的人之灵而非是镜像皮影者，这番判断失误将矛盾彻底激化到无法再调停的地步。
    而纪若汐，则因为李青宝的态度和突然失踪的李江遥，带着几名卫士脱出，警惕所有人：
    “不应该处理内鬼，只要有镜像皮影者露头，集群轰杀即可。现在大墓入口正在波动，显然内部还有东西快要出来了，继续混乱下去只会全面崩盘！”
    但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从大墓中传来。
    他们的目光全数转向那大墓之门，瞳孔收缩。
    纪若汐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言出法随，眸光怔怔：
    那里头，有东西想要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东西，会从大墓里面出来？
    刹那间，所有人的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大墓之主。
    (本章完)

 第510章 劈头盖脸

    第510章 劈头盖脸
    以往的大墓泄露，往往是气息泄露，从而造成恶异衍生物流出，或者其他的恶异被大墓本身二度腐化，变成更强大的恶异的情况。
    王选战场往往都是进入大墓之中，在神州龙脉的压制之下，遵循不同的战场规则，最终达成清扫大墓异常的目标。
    但无论是大墓泄露，还是进入大墓之中，在神州龙脉的规则压制和整个蜃都的镇压之下，都不代表着任何参与王选者，会直面大墓之主。
    因为大墓之主一直会被镇压在大墓深处，因为气息泄露，就已经足够致命。
    所以对于王选者来说，主需要需要面对的其实是其他竞争者和恶意衍生物，最危险也不过是同在大墓之中的仆从。
    而眼下这种情况，大墓周边发生异常，直接变成王选战场可以归咎为大墓泄露，维度波动。
    但是这大门松动是什么情况？
    就跟下葬的棺材板里的腐尸会有气味儿散发出来，这很正常。
    但你臭归臭，掀棺材板是几个意思？！
    察觉到那入口异常的瞬间，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不约而同地催动灵质。
    就在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波动的大墓之门吸引的刹那，恶异气息从人群之中汹涌爆发——
    “小心！”
    在纪若汐的厉喝声下，无数镜像皮影者从人群中爆发恶异灵质，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人之灵猛扑而去。
    一时间灵质爆破和惨叫声响成一片，漫天跳跃乱窜着各色灵质和剧烈各异的灵质反应。
    黄羽一记落戟干掉一只卫士外形的镜像皮影者，同时用灵魂扳机感知着自己此刻灵魂表面附着的绩，满头大汗：
    “这些家伙变得狂暴了许多，而且获取的绩增加了……是因为大墓吗？！”
    此言一出，不少民意团的人都变了脸色。
    原本有两个冲向大墓之门的小型民意团首领当即调转枪头，扑向四周的镜像皮影者——
    所有参与王选者，目的不就是为了“绩”么？
    福陵嗣子李青宝对身后的随行低喝一声：
    “我们上……”
    但刚要动弹，却灵魂扳机一颤，手中铜钱剑化作金光指向后方。
    那随行者顿时抬起双手：
    “你看清楚！我不是恶异！！！”
    但李青宝面无表情，金光迸发便刺：
    “称呼错了。”
    那不知何时变化成随行人员的恶异当即变得面无表情，朝着李青宝反扑而出。
    这名随行的实力并不强，不过五阶主宰，这恶意衍生物选择镜像他的灵质，自然也是同样的实力水平。
    对于李青宝来说就是一招轰杀的结果。
    但这时，一名贪图“绩”的龙雀团成员飞扑而出，竟是仗着自己同为人之灵的身份直接挡在他的进攻路线上，是要夺走那镜像皮影者的“绩”。
    用人话来说就是：
    把你挡着，让我抢人头。
    这番毫无章法的行为让李青宝眼中瞬间燃起一抹愠怒：
    “贪图小利的贱民，找死！！！”
    本要冲向大墓之门的他直接停下脚步，不仅没有停下手中爆发的灵质术式，反而输出直接进行一个超级加倍。
    那铜钱剑化作大片流体旋成雄浑金光，径直就要将龙雀团成员和镜像皮影者一同穿刺。
    那火中取栗者顿时浑身冷汗，灵魂扳机剧震之间，被那灵压直接镇在原地。
    眼看着一人一恶异就要被当场灭杀，、龙雀团首领黄羽的身姿战车般冲刺而来，同李青宝的攻击轰然相撞：
    “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
    “管好你的人！一个贱民也敢干扰我的攻击？”
    “狗东西，你老子福陵王也是龙脉选出的，少跟我在这一口一个贱民！”
    两人冲突之间，只听后方传来噗嗤一声。
    在那龙雀团小弟颤抖的目光中，镜像皮影者的攻击正悬在他的头颅之上。
    而纪若汐的横刀正从那皮影者的身后抽出，将其化作一地琉璃碎裂开来，弥漫出一片烧焦纸钱的碎屑：
    “李青宝，注意你的态度！还有龙雀团的人，既然你们只顾着是王选，那么拦下大墓之门不比这些蝇头小利给得多吗？！”
    此言一出，那龙雀团成员猛地一怔。
    是的，既然是王选，那么破除大墓之主的苏醒，自然也会带来十足丰厚的“绩”。
    但有一个问题。
    如果说这场王选是正常开启，只有不朽者参加的话，队伍无疑会凝聚更多。
    因为能成为不朽者的，不说是凤毛麟角，那至少也算是屎壳郎里挑将军。
    比如这位龙雀团的队长黄羽，同李青宝与纪若汐两位陵王之家出身的年轻不朽者相比，他看着都比人家老了至少十岁。
    其真实年龄甚至已经超过了五十，年轻便成就不朽的，在民间终归是少数。
    从综合素质的角度出发，同为不朽者，互相之间对于大局的判断会呈现趋同的态势。
    但这次王选和往常不同，小卡拉米一抓一大把，像是龙雀团这种拖家带口地踩点意外卷入的情况不少。
    你们不朽者当然可以去拦大墓开门，但是下面这些不是不朽者的主宰，甚至是投影超凡级别的小卡拉米打个镜像不朽者都费劲，哪里还敢跟着你去关大墓的门？
    一发灵质轰过去，里头起床气的大墓之主肯定是没事儿的，但要让我给对方惦记上了，那和主动投胎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些人并非不朽的人误入王选，相比于获得陵王资源的各路陵王子嗣而言，对于“绩”的获取更加困难。
    这会儿当然是能捞多少捞多少，天塌下来有监管者和神州龙脉顶着，王选战场这么重要的大事，总不可能崩盘到自己头上吧？
    更何况，其中不少人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进入王选战场，也从来不知道王选战场实际是什么样子。
    这也就代表着，此刻才汇聚到一起的各路势力和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王选和神州龙脉，已经是处于濒临失控的异常边缘！
    也正是如此，眼看着大墓大门波动的气息愈发强烈，哪怕纪若汐的声音传入了大部分人耳中，却也无几人上前。
    纪若汐也别无他法，只能手腕一横，琉璃刀刃迸发炽目光华带头冲向大墓之门。
    李青宝更是懒得理会民意团这些在他眼中的傻蛋，径直冲向大墓之门。
    有了两人的带头，一名卫士首领也咬了咬牙，奋力砍翻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镜像皮影者后，跟在两人的身后冲向大墓入口。
    紧接着数道回响级不朽的气息跃起紧随其后，大多都是民意团成员。
    还有两道从远处冲来的身影：
    一名身披褐色雨衣，一头金属斗笠直奔大墓之门，是蓑衣组织的强者。
    另一名赭石色灵质爆裂燃烧，带着洒下空气的狂笑，却是之前在渊陵王府露过面的魈陵王之子龙桃。
    就在那无数狂暴的灵质攻击全数轰入的瞬间，那大墓之门终于敞开——
    一道暗紫色的维度之门爆发，一道人影从其中缓缓浮现而出。
    从那无数彩光中看清那人形的刹那，纪若汐的眼眸骤然一颤：
    “等等！停手！！！！”
    季离一脸沉思的模样从中浮现而出。
    感知到灵魂扳机汹涌悸动，他猛地抬头，看到砸向自己的漫天灵质。
    季离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
    而后，虹彩井喷爆发。
    (本章完)

 第511章 乌龙

    第511章 乌龙
    实际上，即便有着兔子的刀帮忙切开维度之门，季离穿梭逃离大墓的过程也并不顺畅。
    甚至整个穿梭的过程可以用漫长来形容。
    四周全是暗紫色的空间在波动，体感时间的流逝仿佛都被拉长了不少。
    那会儿季离的恶灵化身躯已经完成了100%的修复，眼前的平视显示器视觉也完全恢复了正常。
    他便退出了恶灵化状态，节省灵质。
    进入回响不朽后，他的四维数值提升巨大，一直都是短板的灵魂之井容量也得到了一定提升。
    但更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更大的输出，龙萤虫群的转化和操控更是耗费灵质，所以能恢复一点灵质是一点。
    虽然刚才被打成了渣，但恶灵化属于灵魂心理学逻辑，从认知层面上覆盖肉体达成的“变身”。
    恶灵化状态的损伤，其实是对季离灵魂的损伤，不会影响到他的肉体，所以他的肉体依然是完整的。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有些晕眩和呕吐，直接死了半次的感觉并不算好。
    趁着漫长的穿越，他抬起了左腕。
    那里世界咒印透过了他的恶灵化表面，如烙铁般燃烧着猩红的光芒：
    【认知指数：638】
    从0到638，只是大墓之主一个念头的瞬间。
    按道理来说，悖论尊主这样可怕的存在，应当比孤陵王给的要更多一些。
    这取决于季离的行为和存在本身对于被影响者来说，能够波动多大的情绪起伏。
    或许是转轮王的精神状态没有孤陵王那般极端的缘故？
    不过，这会儿季离的认知指数还在跳动，且速度极快，直逼一千而去。
    之前在新罗累死累活了那么久，也就攒了一千左右。
    恕龙这地方倒好，一个孤陵王，一个转轮王，随便一个念头就给季离来了几百上千的认知指数。
    眼下逃出了大墓，献祭了一具墓碑的死傀分身，这家伙也是真舍得。
    毕竟死傀分身是拿本体的灵质分裂的，直接损毁，等于将自身的灵质等级拆成消耗品来用，代价巨大。
    所以墓碑这家伙的态度，表面监视和的同事的态度，实则也是有些微妙的。
    这时，季离感知到了维度转换的波动，这意味着穿梭快要完成了。
    他还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满地都是大墓衍生物乱跑的王选战场，画面必定不太好看，还有李江行。
    异常是他引发的，现在一定也在王选战场谋划着什么。
    那么在神州龙脉的规则之下，李江行就是最终需要被解决的最大异常。
    你究竟是早有预谋，还是被衔尾蛇之力或是龙狱腐化了？
    季离难免有些无言。
    他是不想杀李江行的，所以才学了二重人格切割手术。
    但眼下无论是为了为了捞小老爹的性命获取更多的绩，还是为了完成通天塔的任务，干掉李江行竟就此成了最终的目的。
    “而且被悖论尊主差点拍死一次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季离眼中灵质闪烁间，穿梭彻底结束，他看到了一片灰蒙的天光——
    还有漫天袭来的无数灵质，和纪若汐错愕的脸。
    他的灵魂扳机骤然悸动：
    危险！！！
    他猛然抬手，瞬间完成的恶灵化指爪同那无数种异色灵质轰击在一起。
    在那震耳欲聋的爆响下，季离感觉到至少有七种剧烈的灵质反应碾向他的身躯——
    虹彩爆发。
    刹那间，极致的惊恐在无数人的脸上爆发：
    “大墓之主……转轮王……”
    “转轮王脱困了！！！！”
    无数镜像皮影者陷入了癫狂之中，不断复制着人群中的强者灵质，一场惨烈的搏杀在这一瞬间爆发。
    纪若汐那句“住手”这才姗姗来迟。
    但一瞬间引爆的局势之下，根本没人理会她的言辞——
    黄羽眼见一名龙雀小弟被暴走的镜像皮影者杀死，怒吼一声便抬起方天画戟砸向季离。
    随着一阵虹彩爆发，【死兆星】的指爪将其单手扛住，同时季离抬起另一只手臂，同另一个民意团强者砍来的铅黄偃月刀碰撞在一起，灵质震爆：
    “王选者？你们他妈的找死？？？”
    刚从转轮王的追杀中逃离脱困的季离，劈头盖脸就被人打了十套五连鞭。
    目光透过四周飞扬的灵质大致看到此刻的情况，意识到身后的大墓之门。
    季离顿时压下心底的无名之火，死兆星混沌的嗓音震荡空气：
    “看清楚点儿，我不是恶异！！！”
    但左边那飞雀浮雕甲大汉却是怒笑一声，身上土黄色灵光汹汹爆发，让季离的脚下猛然轰碎：
    “就连大墓之主也是这种说辞？？”
    他意识到了一点很关键的信息：眼前出现的大墓之主，状态不对劲——
    它此刻散发的恶异灵质，居然只有回响级不朽的波动。
    季离懵了啊：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刚给人大墓之主打了一巴掌，但怎么我就大墓之主了？
    这时他的平时显示器放大了一处视觉窗口，正是一个人之灵和恶异分离搏杀的角落。
    那分明是一人一怪，却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灵质颜色也只是细微之处有青灰色泛滥。
    季离顿时明白过来，心头火气更甚：
    “松手！你看不出我是人之灵吗？”
    话音未落旁边那铅黄偃月刀大汉哈哈大笑：
    “这么浓郁的恶异灵质，转轮王阁下是在把我们当傻子吗？”
    瞬间，二度爆发的灵质将季离脚底化作流沙爆破而出，缠绕的流沙将他四周的灵质化作凝滞之场。
    并有无数堪比金刚的沙椎朝着季离四面八方穿刺而来，轰击在死兆星的外骨骼装甲上。
    而黄羽手中方天画戟传来一阵机扩弹起的声响，猛然拆离分裂之下拽出一柄独立的长戟。
    高速螺旋之间朝着季离的头部猛然砸下，同他背后迸发而出的龙萤虫群化作的刃臂机械碰撞在一起，那里连接着的是兔子妞儿的斩马刀。
    短短两句话不过几息不到，眼前这一幕似乎福陵嗣子李青宝有些迷惑，手中金钱剑微微一停。
    而纪若汐俨然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双眸琉璃闪烁之下，感知完全聚焦在季离四周，能力已经发动，并瞬间冲刺而去：
    “住手！那是我弟弟！！！”
    (本章完)

 第512章 并非乌龙

    第512章 并非乌龙
    但在季离还未完全现身之际就有数名民意团的不朽者冲了上去，不管听没听到她的话，都不可能强制中断术式。
    于是又是一黑一青两道灵质轰击在了季离迸发而出的龙萤虫机械上，他脚下豁然爆开龟裂大坑。
    多重重合的不朽灵质四散飞溅，直接将数名附近的人之灵和镜像不朽者崩飞而去。
    前者直接重伤，后者当场震散了大半。
    冲上前去的纪若汐更是被那多重灵质直接震飞，身躯翻转之间砰然落地，眼中一急就直接一刀贯天，割开一道琉璃天堑在季离的前方。
    将两名还在靠近的不朽者阻断：
    “想碰他，先杀我！！！”
    眼下的情况太混乱了，无数小弟之间有大量的镜像不朽者。
    季离这边全是现场的顶尖战力汇聚到一起，想要在一瞬间让这些人意识到是个乌龙，必须要用更极端的方式。
    而纪若汐的方法也果然奏效，两名被自以为是队友的存在平白无故打了如此威势的一刀，自然是惊怒交加看向纪若汐。
    旋即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虽然是恶异灵质波动没错，甚至还有怨龙之力的成分在里面……但大墓之主怎么可能只有回响不朽的灵质波动？
    龙桃这会儿也是后知后觉，马上第二发灵质就要轰出去了。
    但在季离晋升当晚他是见过死兆星的，轻咦一声下，竟直接强行散去了灵质术式。
    本就是冲着打大墓之主去的，动作当然不可能留手。
    强行终止之下那强烈的反噬让他一口鲜血喷出，却是满不在乎地摸了摸嘴，双目骤亮：
    “果然王选战场就是最精彩的……居然用这种方式以一敌百高效淘汰对手？？太帅了吧！！！”
    虽然眼下的情况够混乱，够失控，够复杂，但这的确是王选战场。
    所以淘汰掉“绩”的竞争者，这个逻辑似乎完全没有问题。
    但不远处的福陵嗣子李青宝却猛地一愣，眼角余光扫过龙桃，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
    随着他和纪若汐灵质爆发的目光对上，李青宝叹了口气，身上灵质一顿，瞬间化作金光冲向遭受围攻的季离那边。
    眼见李青宝带头带头救场了，纪若汐多少也能松一口气：
    这家伙是她从禁城过来的路上碰到的，虽然福陵王和渊陵王之间多有摩擦，作为陵嗣子的李青宝和纪若汐的关系也跟“好”这种程度完全沾不上边。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李青宝显然还是知分寸的。
    有他这个陵嗣子出面，自然说服力会更强。
    虽然不知道季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有他在的话，这次突然爆发的王选应该能顺利落幕才是。
    但就在这些念头刚刚飘过纪若汐脑海的瞬间，金光爆发而出：
    “大墓泄露，转轮王的灵质等级还未完全恢复到巅峰时刻，现在就是将他重新镇压的最好时刻——”
    她瞳孔骤然收缩，猛然回头：
    “你……”
    李青宝的声音再度拔高：
    “各位，一起上！！！”
    “混蛋，你敢？！”
    怒火在纪若汐的眼中点燃，她飞身跃出，感知直接锁定在李青宝的金光之上。
    随着回响级不朽的灵格能力发动，在她的感知中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和李青宝二者的存在：
    灵格：决死绝命。
    璀璨琉璃爆发而出，同李青宝的金光疯狂撞击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镇压大墓，完成王选，终结异常事件。倒是你，对同僚出手是什么意思？”
    “你果然是个人渣……”
    琉璃和金光汹涌爆发，在天空中以极快的速度连环爆破，洒下大片晶体灵质和灿烂碎金。
    在那高速撞击的空隙中，纪若汐又感知到一道灵质爆发。
    是那蓑衣组织参与王选的强者，原本在最初一击后那人便开始环绕战场，蠢蠢欲动。
    此刻李青宝话一出便不再犹豫，手中橙光闪烁，利刃飞刺季离之处。
    纪若汐瞳孔骤缩：
    灰黄行者……
    那是蓑衣组织的核心成员，种子执行者，在民意团中等同于陵嗣子的存在。
    耳边传来李青宝悠扬的笑声，纪若汐单目骤然燃烧琉璃之火，完全解放自身灵格：
    “滚！”
    而此刻的季离，只感觉自己面前压了一个星球，有种当年在火星上开着三型奥丁抗陨石的错觉。
    眼前的众位不朽者，季离自认和这帮傻缺无冤无仇，仅仅是这种乌龙动手，在他的眼中实在是太蠢。
    而且无论这些人是在做什么，还是那爆发的一个个秒速克隆人大军，在他看来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不知道此刻躲在什么地方的李江行才是重点。
    将灵质浪费在这种地方，根本毫无意义：
    “又来一个……我最后再说一遍……”
    季离灵魂回响震荡，爆开一圈虹彩之色，将死兆星的致命之息卷过眼前数人的灵魂：
    “我是季离，渊陵王之子。你们这群白痴，如果不想全部当场死个干净的话，就给我滚远点儿！”
    黄羽额角冷汗狂冒，四周的几人情况也是不断发力。
    他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只有回响不朽，但竟然这么能撑。
    该说不说，不愧是十殿之一的转轮王么——
    “你是陵嗣子？”
    死兆星声音震荡：“最后通牒，滚远点儿。”
    “那老子就是你爹渊陵王！！！”
    在黄羽爆发的灵质之下，同他那螺旋长戟猛烈碰撞的斩马刀，猛地爆开一丝裂痕。
    清脆的声响，那飞溅的碎片飘过季离的眼前，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在半息的沉默后，狂暴的虹彩轰然爆发。
    一名回响级不朽灵魂扳机狂颤之间就要抽身而退，被大蓬龙萤虫里里外外完全包围，凄厉的惨叫声下被那蔓延开来的虹彩吞没——
    “星之彩。”
    犹如宇宙深处的回响，空旷而诡谲的触发音在空间中爆发。
    大面积的妖异虹彩朝着四面八方侵蚀而去，所有人的灵魂扳机开始如地震般颤抖。
    那铅黄偃月刀之人瞬间便感知到浓烈的恐慌在心底爆发。
    仿佛灵魂都被污染，他的攻击直接被虹彩弹开，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想要不顾一切逃离的异常冲动。
    他的思维变得怯懦，灵质变得脆弱。
    手中的铅黄偃月刀仿佛也被影响，在这一瞬间如饼干一般爆脆。
    他扭头就要逃离而去，但头颅却被一只虹彩灵质连接的利爪死死捏住。
    随着颅骨传来碎裂的声响，他的脑袋被强行扳正直视着一对虹光燃烧的光学双眼，扭曲的嗓音几乎要抽离他的灵魂：
    “现在想走了？”
    旁边的飞雀浮雕甲大汉黄羽也如梦初醒，浑身猛颤。
    再坚持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陵嗣子阁下……”
    那几人也悠悠转醒一般，微微松手，却被无数凝结爆发而出的龙萤虫群化作机械臂，死死将他们按向季离：
    “陵嗣子？”
    季离歪头，几人目光一闪，脸上猛的飞溅上大片血水，呆呆扭头：
    那铅黄大汉的头盖骨被直接撕爆。
    仅剩下半张脸的头颅喷泉夹杂着冲天的血水和内脏爆发，在季离灵质的污染下，化作高速井喷的虹彩直冲天际：
    “我是转轮王。”
    凄厉的惨叫声中，又是三具身躯被瞬间撕碎。
    狂暴的虹彩之翼将身后的古鳞塔炸开碎片龟裂，几道人影被雄浑的冲击波炸飞而出。
    利爪碾着黄羽的身躯冲天而起。
    (本章完)

 第513章 我是转轮王

    第513章 我是转轮王
    浓烈的虹彩在季离的翅翼身后爆开，混乱之中将两只镜像皮影者当场蒸发。
    黄羽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四周的视野以极快的速度高速下降。
    灵魂扳机剧烈悸动之下只得大吼一声：
    “地龙不倒！！！”
    土黄灵质毫无保留地全力爆发，一簇石柱追逐着两人瞬间升空的身影冲天而起。
    而其他几名被崩飞的不朽者也迅速起身，瞬息万变的战场只来得及让他们思考一瞬，便朝着两人的方向极速而去：
    “救人！！！”
    但刚刚爆射而出，便听到一声惨叫——
    黄羽的身躯被上下撕成两半，鲜血洋洋洒洒如暴雨落下。
    那追逐着他的石柱只接到了其下半身，轰然拉扯着砸在地面上。
    而上半身还留在季离的手中，呲目欲裂的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的灵质……变脆了？！
    而后飓风呼啸，季离随手就将自己手里的上半身炮弹般砸入下方，爆开冲天的虹彩灵质——
    队长瞬间就败了？！
    几名还在震惊的龙雀团成员被顷刻吞没，季离甚至懒得看下方一眼。
    回身抬手，头部神经光元同一名闪电般到达半空的不朽者对上目光。
    掌心瞬间爆发扇形的虹彩冲击吞没长空，后者只来得及将灵质遍布全身，便闷哼一声化作流星冲向天边。
    两名不朽者瞬间出局。
    眼前一幕让其他冲上来的强者心神一震：
    “这变态到底怎么回事？！”
    言语间，第二快的哥们化作的灵质暴风也来不及回头。
    他当然是跟着大伙一起上的，但是谁能想到黄羽和前面那个死得这么快，只能最大效率催动灵魂回响，朝着季离汹涌撞去：
    “风行流响！！！”
    整个天空在他的灵魂回响下隆隆作响，滚滚天象凝结成急旋龙卷扑向季离。
    同时暴风之外也传来其他不朽者的助攻：
    一柄紫色长枪如导弹般穿过暴风轰向季离。
    季离背部翅翼猛然一震，手中传导凝结高亮的虹彩灵质，朝着前方骤然一挥。
    在无数震惊的目光中，长枪直接消失在天边，漫天风暴顷刻撕碎净空。
    留下一名还在高空中张开双臂怒吼的风行觉醒者，哑火的瞬间便看到季离抬起左臂，凌空一捏。
    已经蜕变的风魔引擎汇聚狂暴的虹彩之风，瞬间将那风行觉醒者包围，化作高速螺旋的狂暴空涡。
    后者反应也是极快，瞬间化作暴风想要逃离，但被汇聚的虹彩空涡死死固定在半空中。
    随着高速割裂的虹彩之风化作毁天灭地的狂暴压强，寸寸摧毁化作风暴的自身。
    那不朽者终于慌了，在退意升起的瞬间，那退意就衍化成了无尽恐慌，想要加速逃离一切。
    这一瞬间他的术式顷刻瓦解，以往灵动的灵质在这一刻变得脆弱无比。
    让其化作人形的瞬间，便被猛烈的空涡绞成漫天碎肉。
    几名不朽者瞬间寂静，就在这时，天边却闪过一道紫光，“叮”地一声给季离的脑袋撞得微微一偏，就这么钉在他的脑袋上。
    利爪缓缓抬起，将其捏住，猛地拔下，正是之前那枚被季离轰飞的长枪。
    季离缓缓扭头，扫向几名呆愣的不朽者，目光定格在一名紫意盎然的不朽者身上。
    那人瞬间浑身冷行，抬起双手：
    “陵……陵嗣子殿下？”
    长枪化作流光划破长空，陨石般砸落地面，升起冲天的虹彩光柱：
    “我是转轮王。”
    数道灵质当场四散而逃，再也没了任何反抗的心思。
    但万千从空气中漫出的龙萤虫将他们瞬间包围，压缩。
    惊天的崩爆下升起虹彩色的蘑菇云。
    在那无尽鲜艳的色彩中，季离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两人的身上：
    龙桃和来自蓑衣的灰黄行者。
    前者哈哈大笑，身上点燃赭石色灵质，体格寸寸暴涨，身上覆盖杀意盎然的龙装朝着季离猛扑而出：
    “来，让我也领教一下！！！！”
    话音未落，季离随手一拳同其面部左侧爆裂出贯天气浪，龙桃化作一道气剑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
    面对死兆星混沌扭曲的机械嗓音，灰黄行者抬起手中刀刃：
    “玄寂，请殿下赐教……”
    一道划破天际的粗壮虹彩激光从季离扩张的手臂中激射而出，将玄寂的声音和灵质全部吞没，连带着高空之中另一处战场也骤然震荡。
    两道人影倒飞而出，正是一身琉璃的纪若汐和浑身金黄的李青宝。
    此刻的纪若汐一身琉璃龙甲，在晋升回响不朽后，身上的琉璃光彩更甚，蝎尾辫被从脑后延伸的龙尾认知替换，挂着锋利的尖锥。
    只是身上有不少划痕和缺口。
    对面的李青宝则一身金黄龙甲，身边环绕着金光闪烁的剑阵。
    面对眼下全军覆没的不朽者集群，龙装下的李青宝双目圆睁。
    只是现身的一瞬间，便化作金色闪电逃向西边。
    季离身形一动，背后机械扩张开数道推进器，迸发虹彩之翼极速而去。
    一彩一金两道身影速度极快，在整个古迹中追逐出缭乱的色彩。
    不过一息二者便能拉扯出各种或直角或锐角的转折跨越千里，追逐穿梭，所过之处一片飞扬的金尘和虹彩焦痕。
    最终李青宝被季离一把按住头颅狠狠按在地面。
    永无止境般的超高速和大力将地面掀起冲天的浪尘，以极速在整个古迹中横冲直撞，虹彩和烟尘四散飞溅，犹如地龙肆虐。
    最终一道金光飞掷而出回到古鳞塔广场原点，在地上疯狂弹跳碰撞，一身金甲碎裂炸了满地，露出李青宝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的辉煌龙装……怎么会！？”
    他早已晋升回响级不朽数年之久，哪怕心中有鬼加上季离战绩斐然，难免心生一丝畏惧。
    但这家伙才晋升不朽多久？
    打不过算他天资聪慧，但逃都逃不走是几个意思？！
    他的思维被震颅裂耳的巨响轰然打断。
    机械足具猛然践踏在他的头颅上，古鳞塔广场瞬间炸开虹彩龟裂，整个地面都朝着下方沉入数寸。
    一片浓烈的耳鸣中，天旋地转的李青宝听到耳边混沌震荡的嗓音：
    “你的小九九很多啊？一起上？有用么？”
    李青宝明明通过龙桃的自言自语知晓了季离并非恶异，但仍然要将错就错，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李青宝骤然转型，灵魂扳机地震般颤栗：
    “王选战场自然是手段尽出……错估你的实力，甘拜下风……”
    他奋力激荡灵魂扳机，将不断催动的灵魂回响深埋心底，准备一击暴起：
    “但同为陵嗣子，虽你我府上之间多有摩擦，但做人留一线，下次王选，我也记得这个人情……”
    季离松开了足具，李青宝心中还来不及有所波动，便感知到后脑传来一股更甚巨力，将其狠狠按死在地面。
    那偷偷汇聚的灵魂回响还未施展便被瞬间震散，四面八方的龟裂一爆再爆。
    “你在说什么呢……”
    在他呲目欲裂的眸光中，季离的声音让他猛地怔然：
    “我是转轮王。”
    极致的星之彩从地面的龟裂缝隙中高亮，爆发，冲天而起。
    满是青烟的地面上，季离抽出利爪。
    四面八方早已一片狼藉，人仰马翻，无论是镜像皮影者还是人之灵全都受到波及。
    季离走向纪若汐，无尽的龙萤虫从空气中钻出，将那些咆哮着起身的镜像皮影者全部撕碎：
    “有看到李江行在哪么？”
    (本章完)

 第514章 失控

    第514章 失控
    纪若汐从怔目中回神，没好气道：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累死累活半天，你就不能先关心一下我的情况？”
    “那种废物都能伤到你的话，你还是别在我面前称姐姐了。”
    季离火气还没下来，话语间没跟便宜老姐客气。
    但敏锐感知到这家伙的情绪，补了一句：
    “没受伤就好，辛苦你了。所以有看到李江行么？”
    纪若汐对他敷衍的关心表示无语，没好气地抚额：
    “暂时没看到……李江行是现场的技术总管，按理来说他不会出现在场内的。但目前王选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另外，你的实力增长是不是太快了些？？”
    纪若汐心底一大堆问号想问，还有老弟这晋升不朽后毁天灭地的战斗力是不是跨越太大了点儿？
    对此季离的解释是：
    “别在我面前露怯，否则……”
    一个脑瓜崩轻轻弹在纪若汐的龙装脑袋上，头部神经光元莹莹闪耀：
    “一触即碎。”
    【虹光凝视】：心灵之窗凝视一个灵魂存在，使怯懦者更加软弱，灵光动摇。
    这是季离三个灵格之一的效果。
    怯懦指的并不是性格，而是生成灵质的情绪。
    灵质从觉醒者的情绪中来，驳杂的情绪会影响到灵质的质量。
    所以无论是性格怯懦者，还是在面对季离时，情绪中产生了对他存在本身的惧意。
    哪怕只有一丝，这项灵格能力都会放大这种惧意，从而导致对方的灵质脆化。
    当季离的行为导致这种惧意在放大的情况下继续放大，这项能力的作用也会成倍生效。
    最终导致受术者的灵质完全脆化，一碰就碎。
    理论上，如果脆化到一定程度，甚至足以彻底击溃一个觉醒者的意志。
    而意志这种东西对于觉醒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现在整个龙跃节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正好你来了。目前各地还在高度混乱之中，李江遥跟我们走散了……但是你怎么会从大墓里面出来？？”
    季离扫视四周对他投来畏惧目光的无数觉醒者，其中有民意团的人，也有官方的卫士：
    “一时之间讲不明白，边走边说。”
    纪若汐扫视四周，只能先点了点头。
    对剩下的卫士们做过安抚后，季离问了一句有关李江行的事情，没有得到答复后，两人也没空多理会这些民意团的人，化作两道流光朝着西边而去。
    纪若汐简单向季离讲解了一下她一路上的经历。
    包括原本正在禁城发现异常波动，和李青宝一同前往龙跃节现场，最后因为镜像皮影者的关系，和遭遇的其他势力差点演变成多方混战的局面。
    途中遭遇的李江遥也莫名走散，恕龙上层的监管团更是完全无法联系。
    疑似整个龙跃节现场都遭遇了维度层面的封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却可以进入。
    而此刻没有了更多的人进入，只能是外面的皇室和司魂局已经封锁了整个古迹现场。
    但问题就在于，根据纪若汐的说法，在这种失控的情况下，像是上次九皇子那样的监管团早就应该接手并终止王选。
    可此刻迟迟未见监管团的人，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就先找人，但是我必须要先找到李江行。我在大墓里面差点儿被转轮王拍成肉饼就是拜他所赐……”
    “李院长？？”
    疾行中，季离眯起双眼：
    “而且龙跃节如此失控，恐怕也是他走投无路之下的手笔……”
    季离简要向纪若汐告知了李江行意图将他囚禁，并已经被衔尾蛇之力附着的事实。
    这让便宜老姐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李江行这种已经站在社会阶层和觉醒者阶层顶端的人，只是自身实力没有那么高罢了。
    他要在恕龙掀起混乱，这已经是无异于“陛下何故造反”的程度了。
    开什么玩笑？？？
    此刻的龙跃节现场古迹已经被三重维度重迭：
    现世、倒影世界和大墓。
    所以整个古迹的面积不仅扩大了数倍，四面八方的场景也在不断闪烁。
    时而是古今结合的古迹模样，但又有灰雾伴身。
    时而有陵墓遗迹的造物出现在四面八方，并有镜像皮影者生成。
    而那些参与龙跃节而非王选战场的普通路人就在这无比混乱的环境中，仿佛和觉醒者都处于不同的维度一般。
    竟然还在载歌载舞，场面甚是诡异。
    季离和纪若汐飞掠过数处战场，干掉里面的镜像皮影者救下了数波人，并没有得到李江行有关的讯息。
    就在季离向一拨觉醒者问话之时，一名原本正在对着空气欢呼的行人突然一愣，而后环顾四周，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看表演吗！？”
    几名幸存的卫士也顿时懵住。
    这些行人的认知遭到污染，是神州龙脉的手笔。
    但眼下他们突然挣脱了这种认知污染，也就代表着一种可能——
    龙脉出问题了。
    纪若汐额的眼中难免一沉，而正在对季离的问题表示无能为力的一个民意团成员突然道：
    “虽然没有看到其他官方的人，但我们半小时前有看到技术团的人在西北角。”
    “他们正在重整旗鼓，意图从灵质回路的技术角度让整个龙跃节现场回归稳定……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季离和纪若汐对视一眼，获取更多信息后朝着技术团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几名卫士也已经将那名“苏醒”的路人控制住。
    但四周很快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显然，是有更多的人从龙脉的认知污染中脱离了。
    季离两人一路飞掠，等赶到所谓的技术团现场时，却看到四周一片血红，代表里世界的猩红色血管遍布整个环境，朝着远方一路蔓延。
    而两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正在一脸惊慌地为一个中年人压制畸变。
    在被季离两人不朽者的气息惊动后，其中一人连忙回身怒喝道：
    “不朽者！！快……古龙岩城寨！古龙岩城寨那边！！！”
    “古龙岩城寨，李院长畸变了……他袭击了我们，还带走了一个回路技术员！”
    季离眉头一皱，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说的技术员……是叫维尔丹么？”
    这时，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三人猛然一怔，脸上闪过肉眼可见的恐惧：
    “完了……”
    “那是什么东西？维度之门？？？”纪若汐失声道。
    “李院长……他要打开直通怨龙之底的维度之门，那会穿透怨龙和神州龙脉的灵枢领域，击穿整个三重维度……”
    “但是这里还有大墓，大墓会被洞穿，里面的转轮王将会直接脱困而出！！！”
    仿佛印证了他的话，漫天的青灰色灵火将远方点燃，灰雾和墓穴遗迹从维度层面开始朝着近处疯狂蔓延。
    一声怒吼从天边传来：
    “找到他……找到他……”
    “找到那个古老者！！！”
    在那声音下，这名幸存的技术员眸光怔怔：
    “蜃都……完蛋了。”
    ……
    血色包围的城寨。
    古龙岩城寨原本是这处古迹中的名盛，此刻在维度重迭的作用下面积更是扩大数倍。
    巨大的广场已经被血色掩埋，犹如某种生物般呼吸着，仿佛深处里世界。
    李江行站在那广场中央，他身上披着的白大褂化作无数血管连接着地面，随着他的步伐而扭曲变动着。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老师……”
    神情恍惚的维尔丹已经被大量的血管包围。
    他的头盖骨以一种诡异的规整状态被掀开，大脑就悬空置于其中，正在发出一声声惨叫。
    那些里世界造物刺入他的皮肤和血肉，乃至那枚大脑之中，反复汲取又输送着什么。
    而李江遥则趴到在地，身上的龙装寸寸破碎，咬紧牙关看着李江行的背影：
    “院长……”
    “别怪我，孩子们。”
    李江行淡淡说着，缓缓转过身来：
    “这都是为了罗楼……我已经触摸到衔尾蛇的力量了，只要彻底完成定位，就能够锁定他的位置……”
    “只要我回到怨龙之地，将他带回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刺入天空之中。
    这一刻，维度开始震颤，一声龙吟从天边怒响，疑似龙脉的力量爆发。
    但那声音却并非那么中气十足，反而带着一抹浓烈的悲恸。
    李江行的眼中逐渐放光，一寸寸血色的绒毛从他的毛孔中钻出。
    那背后的血大褂分裂开来，变成一根又一根满是绒毛的触手，狠狠刺入那血色光柱之中，猛然一撕——
    一道维度裂缝被他狠狠扯开：
    “果然没错……多亏了季离殿下的力量，只需要他残留在你们灵魂之中的畸变就足以打开通向怨龙之底的大门了……”
    他双手颤抖，双目被血污化作浑浊：
    “罗楼，你听到我的呼唤了么？”
    异响，噪音，虹彩漫天。
    满地血管爆溅鲜血，季离从落地的身姿中缓缓支起，目光扫过左右挣扎的维尔丹和李江遥：
    “……这就是你的目的，从怨龙地狱中让你的爱徒死而复生？”
    李江行缓缓转过头来——
    他的脑袋已经完全畸变，布满血色的绒毛，又像是蝙蝠的脑袋，嘴巴却如蛇一般打开：
    “季离殿下……我就知道，就算是大墓的转轮王，也无法伤到您的存在……”
    他的身上爆发出堪比完全体死徒的汹涌气息，滔天的血雾朝着季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我不想伤到您这样宝贵的存在，可以请您暂时呆在原地，等我完成最后一步研究么？”
    (本章完)

 第515章 宝贵

    第515章 宝贵
    “宝贵的存在？”
    季离将灵魂扳机和血肉扳机的感知放大到极致，死兆星开始向维尔丹所在的位置靠近。
    因为那小子现在几乎失去了意识，相比一旁的李江遥，看起来要更加糟糕。
    转轮王的咆哮就在远方，他必须要试探着切断李江行的仪式。
    但完全体不朽的致命威胁从前方传来：
    一蓬血红虚影化作的高墙从季离的侧方暴起，将季离和维尔丹完全隔离。
    在虚影的笼罩下，一切物质和灵质都陷入了某种诡异的闪烁和抽搐中。
    视觉和听觉，乃至灵魂扳机感知都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循环。
    仿佛那一处区域的时间被抽离而出，就如同一“块”短片。
    不断重复播放着短短几秒的内容，以极快的速度周而复始着，一如之前季离在红心实验室中被李江行施展的禁锢之术，那无尽循环的血色“电梯”。
    但和那时不同的是，此刻的季离感知到那血色术式上传来无穷无尽的绵长气息，传来无尽人群的恸哭声——
    衔尾蛇之力，它和李江行进一步融合了，而且还有浓烈的里世界气息，因为那东西本就来自怨龙之底：
    “是的，宝贵的存在。”
    李江行张开双臂，虬结的血色在他树皮般的皮肤上蔓延，随着他的动作而长出一对锋利的巨爪。
    巨爪的每一根指节又像是树木般分裂开来，长出更多的手指：
    “……转轮者……我之前还不明白，也许你是转轮者……但在我漫长人生所看过的所有档案记录中，也从未有哪一个转轮者能像您这样，连怨龙之底都被吸引……”
    怨龙地狱作为深层里世界，被恕龙的里世界包含在其中。
    而龙狱本身所呈现的象征视觉，便是盘踞在恕龙里世界中的巨大龙影。
    在这龙影的中心下方，也就是怨龙地狱的深处，便是“怨龙之底”。
    李江行此刻脚下的虬结血管中穿插着大量的血色灵质回路，那整个巨型术式便是在打通三重维度，勾连向怨龙之底。
    他让季离在龙狱中种下的通灵道具，便是指向怨龙之底的道标。
    但在季离成功之后，他发现真正的道标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就是您。”
    “您才是最宝贵的财富，您身上的气息足以波动整个怨龙之底，就连您留在他们身上的畸变，也让那个维度趋之若鹜……”
    没能成功接近维尔丹，季离看了眼地面上的两人，余光略微扫过后方，变换了策略：
    “你这段时间就是在研究这个？”
    李江遥和纪若汐在古迹中走散，是被李江行抓到了这里，作为灵质回路技术团入场的维尔丹也同样如此。
    因为他们身上残留的季离引发的畸变，所以才成为了李江行的“祭品”。
    那李江行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呢？
    季离想到了当时在红心实验室里的时候，看到的维尔丹那跑出颅腔的大脑。
    面对这种难以解释的，季离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可控”畸变，维尔丹能想到的只能是灵魂心理学专家李江行，他的老师。
    但这番行为，却让李江行意外接触到了怨龙之底，从而和那里的“衔尾蛇之力”产生了接触。
    于是李江行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红心实验室在他的主导下，最终的目的便是研究“衔尾蛇之力”，但多年来，他甚至都没有找到衔尾蛇之力，佐证其存在的证据性研究成果都屈指可数。
    但是季离的到来打破了一切阻碍，仿佛只要他存在于这里，一切和里世界有关的研究都迎刃而解。
    此刻，李江行终于能够回到最初接手红心实验室的初衷，回到他掩埋在心中的那个愿望的道路上：
    爱徒罗楼，将他从里世界“复活”到人间。
    转轮王的咆哮激荡在远方，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如岁月静好一般，甚至有些兴奋地向季离讲解着自己的研究成果。
    季离不知道他此刻的状态到底应该被称之为里世界影响下的“畸变”，还是恶异灵质影响下的“腐化”，又或者是衔尾蛇之力的侵蚀。
    他那绵长而重迭的嗓音回荡在李江遥的耳边，这位在李江行的福利院长大的少女浑身紧绷，瞳孔收缩。
    季离的平视显示器中打开了小小的高像素窗口，他能看到李江遥眼中绝望而复杂的色彩。
    她被血管刺入身体，死死束缚在地面上，眼中满是茫然和困惑。
    她似乎还不明白眼下的处境，双眼一片死灰，连挣扎都只剩下轻微的颤抖，仿佛意识下意识地在逃避眼前的一切。
    季离张开了五指，有龙萤虫在李江行看不见的地方肆虐啃噬。
    对方此刻是完全体死徒，对标冥照级别的不朽者，也就是说，和墓碑属于一个灵质等级，而且身怀不知底细的“衔尾蛇之力”。
    他不知道在无法迸发奥丁的情况下，使用不朽级别的自噬能不能解决掉李江行，但他在找一个机会。
    这场王选演变成眼下这一幕，这座城市会如何其实他没有那么所谓。
    但无论是小孩儿爹的隐患，转轮王的镇压封印，又或是通天塔的任务和眼前的维尔丹和李江遥。
    他所要做的，就只剩下想方设法的杀死眼前已经陷入灵魂偏执的李江行：
    “所以，一个是敬仰你，可以算是被你养大的憧憬者。一个是你如今的得意门生……
    就连今天之前，她还在你的研究所你帮忙，哪怕一点儿高等灵魂心理学知识都不明白，一笔灵质回路都不会画。
    只因为你在那座研究所里，她才孜孜不倦地在那跑腿打杂。
    而维尔丹把你当成恩师，是知遇之恩，是拯救了他科研人生的人，他对你有多敬重，你难道不清楚么？”
    在季离的声音下，李江行缓缓沉默下来，那对猩红的畸变双眸正在分裂凝视着季离。
    “为了找回一个死透的死人，你要颠覆整个蜃都，冒着放出转轮王的巨大风险，背叛这两个敬重你，憧憬你的人，将他们变成两滩烂肉喂给里世界……”
    “你不明白。”
    李江行冰冷而扭曲的声音打断了季离的话：
    “你以为，我给你的那么多异界结晶是哪里来的？”
    “那么多的福利院……我为什么要养这些孩子？我有什么义务，来豢养这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之灵？”
    “我为什么要接手红心实验室？我的后半生又是为了什么？”
    李江行的身上，畸变开始加速蔓延：
    “异界结晶，是罗楼和我一起发现的。”
    “红心实验室，是罗楼和我最早使用过的研究教室。”
    “福利院，是为了他做的。”
    “是我害他被吸入了怨龙之底，死在了无限循环的衔尾蛇中，那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该由我亲手把他带回来……
    如果你可怜这两个人之灵，那么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们沾染上你的气息！！！！”
    在李江行的意识失控的瞬间，那冲天的血红光柱裂口中浮现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那其中拉扯出来。
    汇聚已久的龙萤虫群化作一道层层卡合的穿刺长弹，轰鸣砸入那裂缝之中，升起冲天的虹彩色蘑菇云。
    但一声怒啸将漫天虹彩顷刻净空，李江行的身躯开始高速畸变。
    怨龙、衔尾蛇、自我灵质，三重力量在他的身上不断迭加。
    那完全体死徒的气息愈发浓郁，维尔丹和李江遥皮肤之下不断涌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季离张开双臂，最大幅度震荡灵魂回响。
    随着万千龙萤虫冲天而起，化作的机械壁障被一根带着鳞片的血色触手层层拍碎，一路砸向季离的面门。
    他身前喷发出密密麻麻的虹彩喷口，朝着后方极速退去：
    “纪若汐……还没好吗！？”
    刹那间，琉璃光彩刺破天空，手中提着燃烧着暗紫色灵质的斩马刀：
    “还差一点……”
    季离怒啸一声：
    “给我灵格！”
    瞬息万变之中，看着那汹涌袭向季离的漫天血管，纪若汐只能咬紧银牙，狠狠一掌拍在季离的背上：
    “……决死绝命！！！”
    震荡的琉璃色彩在季离的视野中扩开。
    (本章完)

 第516章 吞龙之蛇

    第516章 吞龙之蛇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拉伸，蔓延，尽头的空间无视了那些漫天血管，只蔓延出堆积在整个视觉中的琉璃之色。
    每一片琉璃上都只照映出一道人影：
    畸变的李江行。
    决死绝命，纪若汐斩去声尘后的灵格能力。
    指定一个灵体本身，看穿对方身上的灵质弱点，张开绝对专注增幅自身或指定的另一个个体灵质，展开绝命搏杀。
    除却对方直接触碰造成的现实干涉或认知覆写外，对方通过其他介质展开的灵质对灵格能力作用之人的影响将会被琉璃吸收。
    字面意思就是，只有从对方的肉体上直接爆发的灵质才能对施术者造成正常伤害，比如拳脚武器，和直接延伸的灵质实体攻击。
    但通过影响环境造成的灵质杀伤，将会无限减弱。
    例如李江行现在爆发的那些血管和凌空施展的衔尾蛇灵质，对于现在的季离将会得到极致的弱化。
    纪若汐的灵格能力施展完成的一瞬间，季离便开启了进入不朽阶段以来的第一次自噬能力。
    面对完全体死徒级别的对手，他绝对不能有任何留手。
    但那血肉扳机悸动的瞬间，自噬的效应还未扩散到全身，季离视野中的一切琉璃顷刻爆碎。
    纪若汐的灵格能力直接被李江行粉碎，一大蓬血肉漩涡将季离直接笼罩在其中，衔尾蛇灵质当场将他陷入数秒钟的无限循环之中，锁死在半空中。
    而纪若汐则一口鲜血喷出，身躯朝着后方倒飞而去翻倒在李江遥的身旁。
    对方空洞的目光让头晕目眩的纪若汐瞬间清醒，看向被循环封印在半空中的季离——
    “李院长，够了！”
    一声厉喝从天边传来，辉煌的黑光在天空中挤开一道暗紫色的大洞，数道灵质分散开来装入其中。
    其中一黑金游龙和墨色灵质划破长空，同李江行爆发的灵质炸开维度扭曲的异象。
    而后两道身影抽身而出，一幽墨，一暗金，两束造型各异的粗壮锁链从天而降刺入地面。
    两股灵质汇聚成一层层重迭的矩形阵图，灵质缭乱之间，凌空砸在李江行的头上。
    后者猛地躬身在地，发出尖利的嘶鸣。
    墨金肆虐的高空中，左边的墨色身影小巧而恢弘，正是小老爹渊陵王。
    另一边的暗金色身影手中提着一柄黑色雨伞，身材挺拔，刚硬的脸上留着一抹络腮胡，是三皇子。
    此刻的二人全面驱动自身冥照的力量，疯狂轰向下方的李江行，意图将其镇压：
    “他们会处理好的！先解决李院长！！！”
    在三皇子的声音下，忍不住看向季离方向的小老爹顿时收回目光。
    浑身上下燃起墨色灵质，龙装上身，暴怒灵质化作赤橙的燃火笼罩大地。
    对面的三皇子则暗金色的龙装包裹全身。
    手中的黑伞化作一柄大枪，激射出更多的锁链穿过二人的合击术式，直接层层扣在李江行的身上。
    看到两人终于出现，纪若汐强忍着灵魂深处浓烈的不适撑着斩马刀站起身来，一身琉璃龙装早已遍布裂纹：
    转轮王暴走，意图脱困，必须要有人稳住李江行。
    但靠着此刻王选战场中的人，哪怕全部一起上恐怕也不是李江行的对手。
    完全体死徒的灵质等级，加上衔尾蛇之力，他恐怕会突变成彻头彻尾的里世界怪物，这是必须要冥照才能解决的存在。
    而李江行的献祭行为让三重维度从混乱的互相重迭，此刻又陷入了崩溃之中。
    这得以让纪若汐拿着斩马刀去开出一道裂隙，将在规则之下无法进入战场的监管团放进来。
    虽然中途出了点差池，导致季离不得不自己硬上，在纪若汐的灵格能力下去扛了李江行一击。
    但这也在季离的风险预案之中，好在纪若汐用斩马刀开的老鼠洞可算是让这两人钻进来了。
    迅速起身的她一手斩马刀，一手琉璃横刀，眼缭乱的刃光在李江遥周身的血管上疯狂肆虐——
    为了让仪式进行下去，此刻李江遥身上的衔尾蛇之力已经消失了，所以那些血管自然就会暴露在纪若汐的灵质攻击下。
    断开仪式先救出季离，就成了现在纪若汐唯一所能做的事情，也是就近将身旁的李江遥救下来。
    但除了道道快速恢复的裂痕，那些血管的抽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即便是斩掉声尘的纪若汐，拥有了极度专注加持的她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
    就在她意识到这些完全体死徒的灵质，根本不是回响级不朽能够干涉之时，一声巨响从背后爆发，猩红之色染却整个天空。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从她的身旁倒飞而出，纪若汐愣愣回身：
    一只血色的大蛇披着腐肉编织的长袍，从那沸腾的血水中盘身而起。
    它的背后扭曲着，长出一对小小的肉翼。整个身躯虬结在一起，仿佛根本无法延展，就是那么层层盘在一起，如同一座血色的鳞肉山。
    至于那头颅，此刻正在大大张开，从口腔中钻出一只似龙非蝠的怪异头颅，头颅的额头上则长着李江行双目圆睁的面孔：
    “别……挡着我……”
    那肉山转过身去，朝着血色裂隙前进。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抹挣扎的人影，仿佛随时都会脱困而出，降临人间。
    四面八方的血管骤然脉动，维尔丹和李江遥的惨叫刺痛耳膜，被崩飞的渊陵王和三皇子没有丝毫停顿，化作流光再度冲刺而去。
    在李江行的彻底暴走下，困住季离的衔尾蛇灵质也骤然碎裂，全部朝着那血色裂隙涌去——
    李江行此刻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从那裂隙中，把挣扎的人影带到人间。
    季离摔倒在地，看着眼前红光四溢的异象将自己弹飞出去，背后传来坚实的触感：
    “……平胸。”
    纪若汐的琉璃龙装被他磕掉了一块碎片：
    “这种时候还在说什么东西？！李江行……”
    此刻，李江行的身躯彻底笼罩在浓浓的衔尾蛇灵质之中。
    三皇子和渊陵王的身影冲入其中，与其纠缠在一起，却完全无法阻挡其探向裂隙的头颅。
    他的存在仿佛遗世独立，整个身躯都处于修复的循环之中。
    无论是暗金色如光柱般穿透的霸枪，还是橙红爆裂的火焰，顷刻间都被那流动的衔尾蛇灵质带走，湮灭。
    仿佛这一刻，无论是冥照还是悖论，都无法阻止李江行将那道血色裂隙中的人影从中拽出。三重维度的崩溃正在加剧——
    “不……”
    季离支起身子，让纪若汐退开：
    “被他困住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异常……”
    他看了眼旁边痛苦的李江遥，死兆星的指爪直接拍在她的身旁。
    诡异的是，那些在纪若汐刀下坚不可摧的血管，此刻竟全数逃离季离的周身，李江遥瞬间解放，痛苦地翻过身来。
    “李江行的灵质……在抗拒与我接触。”
    “……它在畏惧我。”
    ——
    ps：本来预计今天结束的，但是今天编辑开直播，分心去看了一会儿……
    不过明天也结束了，这段不准备写长了。
    (本章完)

 第517章 手术执行

    第517章 手术执行
    维度和时空都在震荡，转轮王的咆哮声从古鳞塔中不断波及而来。
    一墨一金两道身影在察觉到无法对李江行化作的吞龙之蛇造成任何伤害后，立刻改换了策略：
    “你们两个，立刻离开！！！”
    在渊陵王的怒吼中，橙红火焰无边无际，他单手抬天，一重黑色的地狱之景直接重迭在仪式四面八方——
    那是渊陵王的灵薄狱。
    到达回响不朽后，人之灵高密度的灵质会朝着灵薄狱趋同化。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够展现短暂的半灵薄狱，覆盖自身与周围小规模环境。
    例如纪若汐对季离施展的“决死绝命”，那些浮现的琉璃其实就是灵质密度高到一定水平后，朝着灵薄狱趋同化影响维度的展现。
    而冥照级不朽者的力量，已经足以与恶异的天性叫板。
    极高密度的灵质能量会改变维度，将四周彻底化作自身灵质延伸的领域，也就是人之灵的灵薄狱，一如此刻小老爹召唤的墨色地狱。
    四面八方长出密密麻麻的焦黑珊瑚，如海底，有如火山。
    在那极高的温度中，四周不断喷发出橙红的焰火，熊熊火海就这么穿过季离等人，未伤其分毫。
    而在此刻的渊陵王手中，一轮巨大的黑日在高空中汇聚，燃烧，甚至融化了四周的维度，空间都呈现一片斑驳的色彩。
    与此同时，整个天空也划过暗金色的流星雨。
    随着一枚硕大的暗金色龙瞳在高空中睁开，亿万流星汇聚成锥形的灵质实体，那是三皇子的灵薄狱之力。
    当那两股力量都汇聚到了极致，李江行也终于将那只诡谲的头颅刺入猩红裂隙，两声龙吟在整个空间中彻底爆发。
    刺破空间的暗金色巨椎从天而降，那闪电般的速度带着天空倾倒的威势，将万里灰黑色的长空撕开巨型空涡，犹如天象裂变，直刺向那猩红裂隙。
    渊陵王手中的漆黑太阳则再度扩大一分，在那磅礴金光穿透猩红裂隙的瞬间，朝着下方的李江行如星体般轰然砸下。
    金光，燃焰。
    既然无法直接突破衔尾蛇之力，那就先粉碎掉那层裂隙。
    冲天的爆破和巨响将维度震开撕裂的脆声，毁灭性的光线刹那间吞没了季离等人的视觉。
    但穿透那毁灭的白光之间，季离的平视显示器中清晰地看到金色的光线正在寸寸分离。
    就像是从微观层面被解构的灵质造物，那些金色凌空从分子级拆解开来，以极快的速度陨灭消散着。
    而那熊熊燃烧的火光也被猩红的混沌包裹，如无尽循环一般燃烧着，却无法触及那一座巨大的肉山——
    “怎么会？！”
    纪若汐猛然起身，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幕。
    这是纪若汐第一次看到渊陵王毫无保留地全力出手，两位冥照的威能已经足以在正常情况下撕开现实维度。
    但此刻李江行毫发无损的身躯就立在那仪式中央，发出低沉的嘶吼，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扩张出猩红的血管。
    渊陵王和三皇子二度爆发灵质直接与其硬碰硬，但那冥照级的力量竟被直接洞穿。
    二人惊诧之间躲闪不及，直接被打穿了身躯——
    “父亲？！”
    纪若汐的惊呼声中，季离一把将她捞起贴地疾驰。
    大量的龙萤虫同时带走了临时脱困的维尔丹和李江遥两人，避开那长枪般无限穿刺出的血管：
    “别被影响！冥照级之间的对抗难免受伤！你现在的情况如何？”
    看到天空中迅速调整态势的墨金二色，纪若汐咬牙道：
    “灵魂之井存在裂痕，灵格术式被破掉。但如果要逃的话，没问题……”
    “不能逃。”季离斩钉截铁道：“李江行的身上存在衔尾蛇之力，小老爹和老三不一定能解决掉，现在还能释放一次灵格么？”
    “你想做什么？”
    纪若汐意识到季离话里的意思，但如果是冥照级都无法解决的存在，我们又能做什么？
    “如果他们没办法破掉衔尾蛇之力，甚至落败，三重维度必将崩溃，导致转轮王脱困而出。
    到时候未来将会走向完全无法预知的变数，你是要冒着小老爹身陨的风险赌未来，还是要赌现在？”
    看了眼上方的渊陵王，纪若汐只是怔住一瞬，便毫不犹豫地催动灵魂回响，灵核深处传来钻心疼痛：
    “一分钟……给我一分钟……”
    季离的目光穿透那漫天血色，同李江行分裂的无数眼睛对视一瞬。
    而纪若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答应我季离，如果不行，该放弃就放弃，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家人了……”
    季离看向便宜姐姐，目光仿佛穿透她覆面的龙装：
    “这个世界，还不配让我失败一次。”
    ……
    此刻的天空中，两位冥照灵质激荡，被破坏的龙装部位正在灵质激增下迅速修复。
    伤口遮掩之间，在无数血管的穿梭之中来回缭乱，并冲着李江行打出道道灵质冲击。
    但李江行的怒吼响彻天际，那之前被其血色混沌包裹的火焰即刻化作猩红卷向二人。
    同时天空中破开九道大洞，从中吐出致命的血柱封锁更多二者躲闪的空间。
    渊陵王身上灵质激荡，已经汇聚到了某个临界点。
    反手就要爆发骊龙之火再度碾压而去，却被三皇子构筑的金光碎片横开整个天空，挡住了那些血色：
    “不能再打下去了……三重维度彻底崩溃的话，转轮王绝对会脱困而出，你会害死魈陵王他们！”
    纪若汐打开的维度之门中共有四位冥照成功进入，除了这两人外，还有福陵王和魈陵王，他们前往的方向是古鳞塔，为了镇压还未脱困的转轮王。
    “那你就干看着么？”
    “至少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的召唤进度慢下来了……”
    没错，两人直接对血色裂隙发动的攻击直接激怒了李江行。
    他停止了帮助裂隙中的“人影”脱困的行为，而是不断在空气中召唤出血洞轰击两人。
    漫天血色穿梭之中，金墨灵质疯狂交织：
    “可你能耗我能耗，三重维度耗不起！！那裂隙里的东西迟早也会出来！”
    三皇子陷入了沉默之中，缭乱的金光在高空中回旋百转，变成密密麻麻的金色龙影刺向下方，却被李江行一个眼神便完全分解：
    “他的能力除了让灵质和物质陷入循环之外，还能解构灵质，将其化作纯粹的情绪完全分解。是来自他科研者的能力么？”
    许久未感受到棘手的三皇子不禁有些冷汗直流。
    这种水平的分解，已经不是冥照能做到的了，这已经触及到了悖论的门槛……
    言语间，李江行已经彻底陷入了暴走状态。
    那空气中不断爆开更多的维度洞口，从中喷发出的鲜血环绕着他的身躯，化作猩红的血色龙卷，并以极快的速度扩张成海啸。
    两人瞬间意识到了他的意图：
    “他要加速维度崩溃！！”
    两枚冥照不朽的灵核在这一刻引燃，本质化作燃料，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汹汹升腾——
    点燃魂血。
    不管结果如何，必须在这里阻止李江行。
    看了眼浑身暗金色火焰包围的三皇子，渊陵王忍不住瞥了眼下方的子女，瞬间神情一怔，连魂血燃烧的火苗都晃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
    “决死绝命！！！”
    在纪若汐的厉喝声下，便宜姐姐一身的龙装彻底崩碎。
    极致的虹彩被包裹在万千琉璃之中，翼装迸射，如璀璨的星体流光冲向那死亡的血色龙卷：
    “五秒！”
    “白痴，你给老子回来！”
    渊陵王怒吼一声，眨眼间便已经到达血龙卷的边缘——
    他承受不住再失去一个儿子了，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眼前！
    在那瞬息万变之间，暗金色的光华出现在他的身旁。
    三皇子。
    他手中霸枪正在高速螺旋着，只是一瞬间，渊陵王就明白了他意思：
    来不及了，直接出手吧。
    渊陵王龙装下的双眸彻底化作火核：
    金红之色贯通血色。
    维度震颤，畸变怒吼。
    在那万千光华之间，季离的身躯已经穿透了那道空腔，指尖燃起虹彩之色。
    在那一往无前的身影之后，不知何时恢复意识的维尔丹看着体型庞大的李江行。
    在那诡谲的嘶吼声中，他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想要爬起来冲向对方，却只能跌倒挣扎在地上：
    “老师……”
    ……
    此刻季离的视野中已经充斥着决死绝命灵格之下的琉璃之色，组成绝对的通道，通道尽头便是李江行臃肿的身躯。
    而那些琉璃中满是李江行的各种畸变的灵质能力：
    血色龙卷，血管，触手，还有代表着衔尾蛇之力的血色混沌，乃至李江行臃肿的蛇躯中探出的利爪。
    纪若汐的决死绝命，是一种对感知的正向扭曲，这些景象只存在于季离的灵魂扳机感应和视觉之中，将他的终点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此刻令人诧异的是，那些来自李江行攻击完全无视了季离，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全部轰向眼前渊陵王和三皇子合击的金红灵质。
    而那些地面原本在不断避开季离的血管也不复之前的反应，仿佛全然无视了他的存在。
    但维度的崩溃已经在双方的对轰中加剧，季离已经感知到此地之外，有一股毁灭般的气息正在脱困。
    而三重重迭的维度正在被撕裂：
    不行，还不够快，还要再快一些——
    血肉扳机翻卷，季离的身躯被虹彩笼罩：
    “自噬！”
    这一刻，他眼中来自纪若汐的琉璃通道变成了虹彩色琉璃，便宜老姐的灵格术式在这一刻和他的灵质彻底融合在一起。
    而季离本身，也在拼合爆发的龙萤虫推进器中速度再度暴涨，狠狠轰击在了李江行的头颅上。
    也就是这一刻，李江行才察觉到季离的存在，因为那些分裂的畸变眼睛终于再度看到了他——
    “？！”
    季离抬起指爪，游如残影。
    虹彩之色化作灵质回路瞬间印在了吞龙之蛇头颅上方的李江行的人脸上。
    那人脸瞬间睁开双目，发出一声尖啸——
    血色的龙卷顷刻停止了转动，季离露出了笑容：
    多算了三秒，两秒就够了。
    ……
    【虹光凝视】：心灵之窗凝视一个灵魂存在。使怯懦者更加软弱，灵光动摇。
    使傲慢者更加自负，获得临时强化的力量，但其灵魂扳机将在短时间内被自大蒙蔽，不再为灵魂感知危机。
    重点在最后，不再为灵魂感知危机。
    李江行的能力来自三方：
    第一个，来自其灵核的解构能力，在畸变后得到大幅度强化，足以拆解冥照级不朽的灵格术式。
    第二个，畸变之下，里世界赋予它的力量，畸变的灵质之躯，和血色的灵质等。
    第三个，则是衔尾蛇之力。
    前两者属于李江行自身的力量，只是在外物的影响下发生了畸变。
    但衔尾蛇之力，却完全不属于李江行。
    自从他暴露以来，和季离的所有接触都只使用了衔尾蛇之力。
    畸变灵质衍化的灵薄狱环境产物，也就是那些血管，甚至在躲避季离，却不躲避其他人。
    这一切都意味着，李江行在刻意规避其自身的力量同季离直接接触。
    他在隐瞒着什么，也在害怕着什么。
    有一样东西，只有季离能在这一刻瞬间施展出来并应用的东西，让李江行感知到威胁。
    这种威胁甚至让他不愿意令自己的灵质来触碰季离。
    那些血管的规避除了一种退避的意思，似乎还代表着李江行无时无刻都在感知着季离存在于何处，提防着他。
    那么答案是什么？
    季离手中飞快，又一环灵质回路按在了李江行的头颅上，那四周发疯般抽搐的血管骤停了：
    二重人格分裂手术。
    这是需要依靠灵质回路来实现的特殊手术。
    既然称之为手术，那么它便是一项耗时漫长的精密作业。
    但具备死徒之躯，拥有对灵质回路高适应性的季离，在从维尔丹那里学成后，足以做到在数秒钟之内展开刻录，完成手术，分裂人格。
    (本章完)

 第518章 再度寄宿

    第518章 再度寄宿
    人格这种东西的组成很复杂，但它有记忆、心理、情绪的统合。
    而情绪具备两面性，在觉醒灵光的作用下，将一面，一种情绪化作了灵质能力的来源，多为正面的那种。
    二重人格分裂手术，便是将另一面情绪分割开来，让它们化作另一个自我。
    这个自我本身就是负面情绪的统合体，也具备负面的力量。
    在本体面临畸变和腐化的风险时，另一个本就代表着负面情绪的人格自然就会吸收掉这些风险。
    但其本质上，是在分割情绪，情绪是灵质，也是力量，所以，它能够分割力量。
    既然它从原理上就是在分割力量，那么，它就能够分割衔尾蛇之力。
    缺点是必须作用在人之灵的肉体身上，但季离已经站在了李江行的头颅上：
    他的手中不断爆发一重重灵质回路，不断刻印在李江行的头上。
    但这还不够，季离需要扩大回路的面积——
    龙萤虫群在他的手中汇聚，化作金属流纹的高周波刀，噗地刺入吞龙之蛇的身躯中，撕开更大的灵质回路：
    “这是你的学生教我的，如今却要用在你的身上……倒是正合适！”
    血色的龙卷轰然炸裂，化作碎屑消失在了空气中。
    漫天的血水顷刻蒸发，那一道道大洞开始不稳定地颤动，接连消失在空气中。
    而季离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划开虹彩的流光，在李江行庞大的身躯上留下巨大的灵质回路刻印。
    异象开始消失，李江行如被按下定格键的木偶僵持在原地。
    两名冥照强者缓缓落地，和后方的纪若汐一起呆呆地看着被笼罩在一片星之彩缭乱中的李江行：
    “这小子……”
    “天才。”
    三皇子的声音打断了渊陵王的声线。
    后者扭过头去，看到他打开的龙装头盔下闪烁的目光：
    “你的儿子，不……贵府的陵嗣子，是绝对的天才……”
    “这是二重人格切割手术，他在切割李江行的人格……乃至那股异度之力……”
    “瞬发灵质回路，还能在如此庞大的身躯上组成巨量的复杂回路……他才应该是带领蜃楼研究所的人！”
    渊陵王沉默半晌道：
    “他懂个屁。”
    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大局已定。
    那缭乱的流光逐渐化作完整而大型的灵质回路，李江行的身躯开始崩溃。
    三皇子冷不丁道：
    “五妹还未婚配。”
    渊陵王：“？”
    纪若汐：“？”
    三皇子勾出一抹微笑：
    “季离殿下可有？”
    “他有。”
    三皇子的笑容顿时一僵：
    “？”
    而后道：
    “那还真是可惜……”
    “但他没同意。”
    渊陵王说的是远在西方的莫塔利家族，季离之前跟他讲新罗小日子的时候顺便告诉他的：
    “还不算完全结束，等他分割完成，那股异度之力……”
    两人的神情重回凝重。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季离在吞龙之蛇的身上猛然一拍：
    “给我解体！！！”
    “撕拉”一声剧响，那畸变的身躯整个爆碎分解成三道身影——
    人之灵李江行、畸变李江行，和一团闪烁的迷蒙人影。
    人之灵李江行浑身赤裸，滚在地上陷入了迷蒙之中。
    畸变人形则是之前季离在红心实验室遭遇对方的那番血袍蝙蝠模样，落地便冲着季离爆发一声利啸。
    而后反身便冲向了那已经扭曲着消失的血色光柱，冲向了那道嘶吼着，想要从血色裂隙中挣扎而出的人影：
    “罗楼……”
    噗——！！！
    虹彩的利爪穿透了他的胸膛。
    畸变李江行瞬间定格，低头看着季离的尖爪轻轻抓着一枚不断跳动的心脏。
    下一刻那心脏便被猛然捏爆，血浆喷洒而出，浇灌在那近在咫尺的裂隙人影上。
    畸变李江行的嘴中发出无声的呢喃，眼中浮现出浓烈的不甘。
    他想要回头看向季离，又恋恋不舍地凝视着那道扭曲挣扎的裂隙人影。
    最终却只是跪倒在地，随着季离抽出抛起的鲜血，爆裂碎开。
    三重维度的震荡彻底静止。
    三皇子瞬间控制了人之灵状态的李江行，确认其没有危险后，暗金色的灵质化作镣铐将其锁死，随手从空间通灵道具中抽出一张黑布披在他的身上。
    渊陵王则是冲向了那漂浮闪烁的迷蒙人影——
    衔尾蛇之力的化身。
    不过这行为看起来有些多余。
    因为在李江行被季离“分解”而出的刹那，那迷蒙人影就如同遭遇强烈吸力般朝着那血红裂隙疯狂拉扯而去，狠狠撞击在不断挣扎的裂隙人影身上。
    随着那裂隙爆发狂风，开始剧烈收缩，两道人影也挣扎着，嘴里爆发出各自不同的诡谲恸哭，那四面八方重迭的维度也开始消退。
    广袤的古龙岩城寨广场开始缩小规模，四周来自转轮王大墓不断闪现的景象也开始回缩。
    这代表随着异象的消失，无论是崩溃还是重迭，眼下的维度都会逐渐恢复正常。
    而龙脉的认知感染程度也会加剧，让那些恢复清醒的人之灵路人重新陷入迷失状态，司魂局进场：
    “在这边！！！”
    几道人影从天而降，正是几名司魂局卫士。
    面对眼前一片狼藉的收缩维度，他们迅速从三皇子手中接过了李江行，一支支人马迅速入场，开始封锁整个现场，并试图驱赶还在认知污染中的人之灵们。
    至于远方那转轮王的咆哮声则早就声势甚微，随着两道冥照级灵质爆发，那不甘的怒吼彻底收缩消失，被重新镇压回到了古鳞塔中。
    两道身影自远处闪烁而来，一亮金一火红两道停留在上空缓缓落地。
    解开的龙装中露出一张圆脸和一张不修边幅的刀疤脸，正是福陵王和季离还未见过的魈陵王。
    此刻的两人也是满脸冷汗，扫视一周行动迅速的司魂局卫士和满地狼藉后，目光在那还在收缩怒吼的两道裂隙人影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妈的，就差一点。”魈陵王长出了一口气，“这东西，就是那引发如此动乱的异度之力？”
    福陵王目光凝重，擦掉额角的冷汗：
    “隐秘文件中的衔尾蛇之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时，一道声音穿透人群：
    “老师！！！”
    渊陵王和三皇子神色一变，对视着微微点头。
    在后者的示意下，那些卫士放开了冲上来的维尔丹。
    他扑到了昏迷过去的人之灵李江行身旁，确认其生命体征正常后，颤抖的目光终于勉强平静了下来：
    “太好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太好了……”
    而下意识跟着冲上去的李江遥骤然停住脚步。
    她的目光则扫过躺在地上的李江行，还有那正在被无数卫士围起来，正在收缩的裂隙之门，尤其是那两道疯狂扭曲的人影。
    不知为何，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恐惧，浑身忍不住战栗起来，脚下一歪差点摔倒在地，被一只手扶起：
    “小心点。”
    李江遥扭头，看到恢复人间体的季离，愣了半晌后，她的眼中萦出浓浓水雾：
    “殿下……”
    而后一头扎进了季离的怀里，呜呜大哭了起来。
    和于李江行朝夕相处的维尔丹不同，李江遥对李江行的憧憬，是一种距离遥远的愿望。
    就像是恩人，偶像，一个存在于记忆和幻想之中亦师亦父的存在，是值得追逐的光芒，和自我与时代的引领之人，伟大之人。
    但现在，无论李江行畸变背后的成因到底是什么，他彻底从伴随这名少女心底的光，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噩梦。
    她身上的坚强随着李江行那道她心目中的伟岸身影粉碎而一起粉碎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三皇子散去身上的龙装，无声地叹了口气：
    渊陵王恢复了小个子模样，看了眼维尔丹：
    “在他看来，也许李江行只是被里世界诱惑了，就像他自己曾经那样。但到底如何，恐怕还要彻查才能知道了。”
    李江行的身份太过敏感，也太过高位。
    他的失控，将会在恕龙上层引发十足的震动。
    “不管怎么说，解决了问题，没有彻底杀死李江行，让他接受审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失去了这个研究者，对于恕龙的损失也将是巨大的，而这场王选……”
    渊陵王看着正轻轻搂着不断抽泣的李江遥，看着那缩小的裂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季离。
    他似乎能看到他灵魂表面上，有无数的“绩”正在涌流：
    “毫无疑问，这场王选，是我渊陵王府拔得头筹。”
    臭小子，干得真不错……
    三皇子也拍了拍渊陵王的肩膀：
    “恭喜了。”
    渊陵王眉头一皱，避开了三皇子的接触，主要两人本体的身高差摆在那里，看着有点辈分置换。
    小老爹最讨厌被人肢体接触。根据不同的场合，他看起来会很容易变成对方的儿子、孙子或是侄子中的任何一个：
    “龙脉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把福陵嗣子那些被淘汰者带回来。”
    说着，还瞥了眼旁边的福陵王，显然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王选是为了恕龙，竞争者之间的搏杀，尤其是特殊情况下或者规则之下的搏杀，是不会产生真正死亡的。
    取而代之的，是死亡个体在龙脉规则下付出的代价，以及大量绩的损耗。
    随着龙脉规则逐渐恢复，这些被淘汰的人也将逐渐被龙脉“带”回来。
    福陵王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恭喜。
    此刻的季离，却看着那道在不断挣扎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情似乎结束了，除了数量极为可观的认知指数和傲慢指数外，他的灵格能力似乎在今天的事件中得到了一些好处。
    但他现在却没空理会这些东西，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微妙之处。
    他感知到，那连接着怨龙之底的裂隙深处，的确有东西正在吸引着自自己。
    这和当初那种呼唤不同，而是明确地感知到，那是一种特别的吸引和冲动。
    但是，就像琴想要和他跳舞，兔子喜欢明里暗里对他撒娇，此刻身前的李江遥需要一个拥抱一样。
    这些被他感知到的情绪，他都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回应。
    而此刻面对那裂隙深处传来的吸引，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那东西很危险，季离不打算靠近，主要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靠近。
    于是他选择打开了一项能力：
    二进制观测。
    这是之前回溯记忆得到的能力，能够以二进制代码的视觉观测整个世界。
    目前除了墓碑是黄色的代码组成的形体之外，季离所看到的一切其他人和物，包括自己本身在内，都是灰色的。
    在能力打开的刹那，季离猛地愣住：
    在一片无尽灰蒙蒙的数字之中，他看到那两道人影的颜色，是猩红色的。
    一道是李江行准备召唤出的“罗楼”，另一道则是来自和李江行融合的衔尾蛇之力。
    为什么是红色的？
    就在季离疑惑之时，一股诡异的波动散开全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在季离的目光中，那两道身影被他用二进制观测注视的瞬间便停止了挣扎。
    “罗楼”的身躯在他的眼中开始解体，朝着某种漆黑重影的外形转变。
    而衔尾蛇之力那道身影则猛然暴起。
    季离瞳孔一缩，抱着李江遥便抽身而出。
    四周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随着三皇子一声厉喝“散开”，人群瞬间退却。
    而在场的四位冥照不朽者当即爆发各色灵质，就要将那“衔尾蛇之力”镇压当场。
    然而在脱出裂隙的瞬间，衔尾蛇之力却如同一抹流沙一般分解在半空中。
    而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如离弦之箭般刺入了一道人影的头颅之中——
    “季离！！！！”
    在纪若汐惊恐的呼唤下，季离猛然后仰，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在远去，只剩下眼前一片乱码的视野，还有飞升协议的声音：
    【获悉到重要数据，解密……】
    【解密中，发现缺损数据，正在补完遗失的区块……】
    【飞升协议功能已解锁：循环演算】
    【重启神经接驳中，请稍后……】
    ——
    ps：开了一个全订群，起点读者在章末的作家说里面应该可以进？不行的话可以从简介末端进去。
    书城读者的话，可以加群找管理提供一下全订截图。
    主要是建一个核心群，欢迎各位来玩。
    今天多写了点，不过也还是只分了两章，算是前期正常的分章吧。
    (本章完)

 第519章 提升

    第519章 提升
    他的视线就像显示器熄屏一般骤然关闭，黑暗侵袭而来——
    飞升协议？！
    季离的意识没有消失，也并非昏迷，只是除了自我以外什么都感知不到。
    过去在墨菲巨构的时候，只有他关闭缸中之脑的所有神经接驳入口，进行全身义体检修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对劲，飞升协议怎么会和“衔尾蛇之力”产生反应？？
    上一次飞升协议解锁功能，是他第一次吸收异界结晶的时候，而且也远非现在的情况。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飞升协议于他而言就处于一种奇异的量子态。
    按照墨菲巨构的法则，能够承载飞升协议的硬件已经完全不存在，所以季离一直当这家伙是在自己此刻的肉体大脑中运行的。
    但随着愈发了解灵质体系，季离就越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更何况自己的记忆还出现了问题。
    诧异归诧异，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季离在思考的事，衔尾蛇之力和飞升协议产生反应的原因，这让他不仅又将念头连锁到异界结晶身上。
    这两个东西都和里世界有关，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丢失的记忆的原因，也和里世界存在某种联系？
    更多的谜团出现了，但季离现在处于植物人状态，至少要等到飞升协议的神经接驳重启完成，看看那新增的【循环演算】功能有什么说法才行。
    季离渐渐平复心情，先尝试调出飞升协议的面板。
    过程并没有出现问题，已经进入重启状态的飞升协议响应了自己，只是只有逻辑框格和简单的文字，并没有语音。
    这属于重启状态下的简化绝大部分功能的操作方式。
    既然能够唤出飞升协议的面板，也就是说他此刻其实正处于灵魂空间，只是因为飞升协议重启的缘故，变成了一片黑暗。
    在感知了一番自己此刻的灵质后，季离调出此刻的四维面板：——
    姓名：季离
    灵核：奥丁
    意志：283
    超感：107.2
    创想：78.9
    亲和：349.1
    【人格实体：死兆星】
    【回响灵络：一层萌芽】
    【腐化咒纹：二纹延展】
    【灵魂质量：不朽/双痕】
    【灵格：睥睨回响，虹光凝视，星之彩】
    【特性：
    全属性增幅六级
    意志增幅六级
    亲和专精一级
    超感增幅四级
    创想增幅二级……】
    【认知指数：1093】
    【傲慢指数：374】
    ——
    一千多的认知指数，在新罗的时候季离从未攒到过这个数量。
    但他隐隐意识到，在达到不朽阶段后，这两种指数的需求恐怕会越来越大，远不是主宰级别能比的。
    至于密密麻麻的各种特性能力，都被季离简要略过。
    人格实体理所当然已经变成了死兆星，这是在完成自性不朽后多重统合的结果。
    和主宰阶段的四维比起来，数值也算是暴增。
    值得注意的是【回响灵络】、【腐化咒纹】和【灵格】三个栏位。
    灵格不必多说，是自性不朽阶段的核心能力，重点是另外两个。
    回响灵络，是在回想不朽阶段下的特殊层次，一共有六层。
    每突破一层，都能为灵格附加额外的特性能力，但不会产生新的灵格。
    例如小老爹无法从放火变成吐冰，季离也没办法从召唤龙萤虫变成召唤别的东西。
    但是火可以变得温度更高，变得可以灼烧维度，乃至引申出点燃情绪的各种扩展，但火只能是火。
    根据小老爹的说法，灵络是在回响阶段，将自性不断凝实产生的结果。
    这代表对自身意志的进一步认可和延伸。
    在延伸的最后，突破六层之后，灵核与自性将会爆裂出冥照。
    冥照由自性完全凝实而成，扩散而出，笼罩维度，让整个世界践行其自我的意志。
    当这个目的最终达成的时候，也就成为了悖论。
    这是小老爹的原话，说的有些夸张。
    不同的学说延伸出的体系可能有不同的解读和不同的延展，但核心是这样的。
    至于【腐化咒纹】也是类似的东西，是二纹状态的死徒进入完全体死徒的层次。
    只是原理和人之灵大相径庭。
    如果说人之灵是以自我影响世界，践行自己的意志成就悖论的话，咒纹便是对恶异自我的绝对升华。
    不断凝实自身，每一道咒纹都是一种恶意诅咒的力量，最终腐化缠身，成就【咒缚者】。
    这同样是原话，来自墓碑。
    季离目前的层次是二纹，要达到墓碑那样的完全体死徒，要达到七纹，才能成就【完全体】。
    而无论是人之灵还是死徒，这些灵质修习层面的东西，从飞升协议落实到季离本身上，恐怕又会出现不同的变种。
    毕竟季离的灵格足足有三个。
    “如果我所想不错的话，认知指数……”
    随着季离的思维转动，认知指数开始高速跳动了起来，他的【回响灵络】一栏也开始迅速模糊下去。
    一股“生长”的错觉从他的灵魂深处迸发。
    等到季离回过神来，那一千多认知指数已经归零。
    再看回响灵络，已经变成了【二层发散】。
    应该是差一部分就能突破到三层的程度：
    意志：323（+40）
    超感：119.2（+12）
    创想：84.9（+6）
    亲和：349.1
    四维面板也发生了变化，但是亲和没有任何增幅。
    是存在随机的情况么？
    因为是处于灵魂空间中，季离模拟召唤出了漫天的龙萤虫。
    他能感知到龙萤虫的身上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但具体是什么，需要实操一下。
    随着龙萤虫的数量越来越多，季离能感觉到明显的吃力。
    最终彻底感知到一种失控，召唤出的龙萤虫不断湮灭在空气中，他知道，这是自己目前的极限了。
    看着漫天的金属风暴，季离随手一捏，将那龙萤虫群全部拼合起来，化作一块巨大的立方体。
    通过飞升协议的测算功能，这数层楼高的立方体，就是季离现在能够掌控的龙萤虫总量。
    在现实维度中，这些都是通过转化灵压和傲慢情绪变化而成的。
    通过进一步拼合压缩体积，巨大的立方体能够压缩到两个季离高的程度，密度变大，精密度提高，可以化作更精密的机械体，拥有更优秀的质量和杀伤性。
    但无法再进行进一步的压缩，需要继续晋升。
    如果就此晋升下去，恐怕龙萤虫的体积足以缩小到真正的纳米层级。
    根据飞升协议的测算，相比于一层的时候，现在他能够掌控的龙萤虫群总量增加了24%-38%。
    而灵格能力【星之彩】，能够让龙萤虫不断迭加在自身身上，不断拔高能力。
    这个能力季离目前应用得不算完全，打李江行最后爆发速度的时候全力用了一次。
    具体的效果还需要更多的实战来测试，但龙萤虫的总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停地迭加到自己身上，【死兆星】的质量和力量，以及灵质输出能力就会变得越高，体型也会变大。
    而让龙萤虫【压缩】，则能够缩小体型，并让死兆星的构成变得更加精密，进一步提高质量密度。
    只是掌控如此庞大的龙萤虫群，对环境和灵质总量都是不小的挑战。
    目前看来，这一次提升灵络能力，是增加了龙萤虫数量的上限。
    在将所有的傲慢指数注入咒纹后，季离的咒纹也来到了【三纹萌芽】的级别。
    咒纹的体现在他使用灵质时，双眼的变化。
    之前是两道咒纹，现在变成了三道。
    而能力的变化，同样体现在龙萤虫上。
    和灵络增加了数量不同的是，龙萤虫的功能得到了延展：
    季离招来一只龙萤虫，那细小的机械身躯细密地炸开，喷出一道虹彩色的小小光柱：
    “浮游炮。”
    这次四维的变化则是：
    意志：323
    超感：123.4（+4.2）
    创想：96.9（+12）
    亲和：387.1（+38）
    没有增加任何意志，但是作为季离另一个主属性的亲和得到了可观的增幅。
    一个提升了龙萤虫本身的素质，一个延展了龙萤虫的能力和用途。
    灵络是人之灵围绕自身觉醒灵光的能力进行延展，咒纹则是延伸更多的恶意能力，二者之间存在区别。
    但季离却感觉，恐怕是因为自己并没有觉醒真正意义上的灵核能力，也就是觉醒灵光。
    所以无论是咒纹的晋升，还是灵络的晋升，在他身上都有点儿摸奖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数值和能力的提升很明显，这就足够了。
    至于灵格方面，还是要在现实维度测试过后才行。
    但【睥睨回响】与【虹光凝视】这两种能力，随着季离的晋升越来越高，效果也会越来越强，能够影响的对象也越来越多。
    渐渐地，飞升协议重启完毕的提示在眼前弹出，完整的飞升协议面板也呈现在他的眼前。
    而那些四周的黑暗也在迅速扩张，重新化作灵魂空间的博物馆模样。
    季离迅速开始检索那些不断跳出的内容：
    【神经接驳重启完毕，重要数据解密完成，补全二进制代码……】
    【协议区块已补完，新增了新的协议功能：循环演算。】
    【根据协议内容，开始为您展现飞升协议新的功能——】
    密密麻麻的逻辑框格在季离的眼前跳出，瀑布般流动。
    他的目光不断闪烁，最后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循环演算：二进制编码器拓展功能，旨在模拟权能代码的部分能力，将一切物质和存在进行可观测的预先解码，并将其粉碎。
    简要：观测一个即将发生在自我身上的既定未来，将其解码后完全粉碎，临时改变一个走向。
    当前可解码的极限时间：3秒。
    ——
    这些描述有些复杂，但如果季离的理解没有问题的话，这些话的意思就是：
    预知三秒内会发生的事情，并将这件事情本身抹去。
    (本章完)

 第520章 增强

    第520章 增强
    这些描述有些复杂，但如果季离的理解没有问题的话，这些话的意思就是：
    预知三秒内会发生的事情，并将这件事情本身抹去。
    ……
    季离睁开双眼，看到自己房间的天板：
    “这是……渊陵王府？”
    随着飞升协议重启完毕，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现世。
    察觉这是自己的房间后，季离安静地坐起身来，扫了眼四周。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但多了些便携式的医疗器械。
    看来是昏迷之后，渊陵王直接把自己打包送回府上治疗了。
    感觉手臂上微微有些拉扯，季离随手摘掉手上的生命检测仪器，而后摸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个时间，我睡了一周？”
    他没想到飞升协议的重启了这么久的时间。
    感知到此刻腹中饥饿，季离便来到楼下，从冰箱里随便弄了点吃食将就应付一下。
    灵质体系有其特殊的地方，但在人体这一块儿，却并没有太多的改造，人体依然会有饥饿的感觉。
    一边吃着东西，季离静静感知此刻灵魂产生的变化。
    在灵络和咒纹得到晋升后，他的灵魂又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幅。
    在现实维度产生的体感交互，要比在灵魂空间来的更加具体且有实感。
    从四维的角度上看，他现在作为主属性的意志和亲和各自提高了40点左右。
    单看数值算不得多，但从整体出发的增幅不小。
    如果按照平均值的态势，那么到达冥照级所需的数值至少也应该达到800的范畴。
    再考虑到无论是【灵络】还是【咒纹】的提升，后面所需的认知指数应该会越来越多，提升的幅度也会越来越大才对。
    那么一个正常的冥照，恐怕具备1000往上的数值，小老爹和癫婆那种完全完美冥照，应该更要超过这个数值才对。
    这样算下来，要达到悖论级别，所需的认知指数和晋升上的弯弯绕绕恐怕就更多了。
    而悖论的话……
    季离的视网膜中浮现出飞升协议更新后出现的能力：
    【循环演算】
    在他的视网膜中，这项能力呈现出一片苍蓝色的飞瀑数据流。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从衔尾蛇之力变成如今的模样的？
    衔尾蛇之力是存在于怨龙之底的一种特殊力量，从灵魂心理学底层逻辑出发，它应该属于人类集体潜意识的一部分。
    他仔细复盘了所有和衔尾蛇之力有关的情报，上一次在怨龙地狱中他找到的那些资料里，直接指向衔尾蛇之力的情报并不多，只有李江行和墓碑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两人都对季离有所隐瞒，上次谈到这个墓碑更是直接略过，说这东西出现的时候季离就会明白。
    他本来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但现在这玩意儿让他的飞升协议更新换代了，那就很有搞清楚的必要了。
    从那些他获得的记忆来看，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似乎并不简单，飞升协议的更新更是让他加重了这方面的猜想。
    那些丢失的记忆中，一定存在着某些答案。
    无论未来会如何，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变强，找回那些记忆才是正道，后面还有通天塔的事情等着自己……
    这次李江行活了下来，墓碑对此应该会有所反应才是。
    但季离的手机上却没有得到任何来自墓碑的讯息，反倒是蜃楼大学的学生群那边一直在艾特自己。
    这会儿刚醒来，飞升协议给自己带来的信息冲击还是不小，所以季离懒得理会那些小毛孩子。
    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后，季离心有所感，启动了【循环演算】这项能力：
    观测到自身未来的三秒钟，并将一个结果摧毁。
    这种已经涉及到“未来”这种抽象概念的能力，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随着能力启动，他看到自身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拟的苍蓝色线条，让他一时之间有种身处墨菲巨构虚拟空间的错觉。
    就像是一个空白的数字空间，一切的景象都在建模还未完成的那一刻，都是苍蓝色的线条组成。
    他感知到自己的思绪变得异常活跃，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和数据流在眼前瀑布般冲刷而过，一股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开始跃动。
    但除此之外，季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知。
    而且他的灵魂之井此刻更是纹丝不动，这个能力消耗的似乎并不是灵质，而是某种别的东西。
    因为他的灵魂之井纹丝不动，灵质完全没有任何要消耗的意思。
    但是那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感，灵魂扳机与血肉扳机如疯魔般紊动的感觉却异常清晰。
    在持续了一会儿后，季离突然感知到头皮一麻，有一种灵魂深处被触动的感知传来——
    他眼前的线条发生了变动。
    顺着那股感觉，季离扭头看去。
    大门传来了敲击的声音，一名穿着制服的护工从门外推门而入。
    他就这么走了进来，然后看到坐在餐桌旁边的季离，一边向他打招呼，并带来了一束和一些礼物冲进来，有些意外的开始为他准备食物，并通知他的家人渊陵王。
    这一切就这么发生在季离的眼前，仿佛一触即发。
    显然，这就是接下来三秒钟内即将发生的事情。
    确认了情况后，随着季离心念一动，眼前的一切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完全粉碎——
    能力结束，季离的眼前恢复了正常的视觉。
    这就完了？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大门被直接打开的声音。
    便宜姐姐纪若汐就这么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些礼物，看到坐在餐桌旁边的季离，脸上一惊，随后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醒了？！”
    季离眉头微皱，默然不语。
    纪若汐并没有注意到他异常的态度，却是将身上的东西都迅速放下，快步跑到季离的身旁：
    “怎么在吃这些东西？醒了也不说一声……我给你做饭吧。”
    “等等。”
    季离抬起手来，问道：
    “护工呢？”
    纪若汐微微一愣：
    “？什么护工，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门外的护工呢？”
    ——
    ps：差点睡过头，紧急更新
    (本章完)

 第521章 循环演算

    第521章 循环演算
    “护工……我刚叫他走了。”
    纪若汐有些不明所以：
    “我把他叫回来？”
    季离追问：
    “也就是说，护工还在？”
    他差点儿以为这能力是把护工都给删除了：
    “但为什么进来的是你？”
    便宜姐姐这下满头问号了，拎着锅转过身来：
    “那我走？”
    “不用，你先做饭吧。”
    “啧……”
    “所以，你和护工其实是一起过来的？”
    “是这样没错。但你为什么要一直纠结护工？？”
    “因为本来是护工开门进来的。”
    纪若汐正要说话，眼中却突然浮现出浓浓的疑惑：
    “……好像，是这样？”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季离大概明白了情况。
    护工是和纪若汐一起来的，这里是季离的房子，所以照顾他的护工有钥匙，所以是护工开门进来的。
    但在季离删除了这个观测到的未来结果后，就变成了纪若汐打发走了护工，自己拿钥匙开门，并带着东西进来了。
    在季离的后续追问中，纪若汐也意识到似乎有点奇怪。
    俩人都走到门口了，纪若汐把钥匙和东西都从护工手里拿过来，自己开门再打发对方离开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些多此一举。
    为了验证这个能力的影响，季离还把那男护工叫回来问了一通，对方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为什么。
    也就是说，被影响的个体虽然不会意识到他自己的“未来”被删除，但直接删除掉一个结果，显然会让人感觉到违和。
    季离记住了这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上门的只有护工一人，那么在删除掉护工进门的这个未来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就在季离抱着这个疑问，看着纪若汐端上来一盘漆黑混沌的未知造物时，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什么？”
    “煎……煎鸡蛋，应该是吧……”
    旁边传来了纪若汐不好意思的声音，她有些踌躇地神游天外，显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
    “王选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你也在床上躺了一周了，怎么我也得亲手给你做顿饭犒劳吧？”
    季离拨弄了一下盘子里外焦里焦的脊索动物门鸡形目生物的遗传物质：
    “还是失算了，这才是应该被删除的未来……”
    “什么？”
    “没什么，还是叫护工来吧。”
    “那怎么行？我只是做得少，至少再让我试一次……”
    你让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会做饭那是不可能的，季离深知这个道理便准备将她叫停，但转念心底一动：
    世界被苍蓝色线条构筑，季离扭头便看到了燃烧的灶台下，纪若汐打翻了平底锅。
    手忙脚乱之间，平底锅在不朽者强大的力量下直接镶进了墙壁里。
    在那四散飞溅的墙体碎片下，纪若汐又因为急着关火将灶台整个捅穿，各种连锁反应将厨房化作一片狼藉。
    季离没有粉碎这个必然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未来，而是直接起身，按住了纪若汐躁动的小手，给她焊死在了平底锅把手上。
    这个时候，平底锅正要翻飞而出。
    被季离吓了一跳的纪若汐看着即将被她甩出去的平底锅，陷入了无言之中。
    “叫护工吧。”
    “……好。”
    稚嫩的姐姐选择彻底认清现实，还是让护工进来做饭了。
    姐弟俩坐在餐桌上，气氛有些沉默。
    纪若汐是不好意思，感觉在季离面前有点丢脸。
    季离则是在沉思【循环演算】这项能力。
    经过两次实验，他大概摸索出了一些机制，严格来说，这个能力其实算是两个能力。
    一个是能够看到未来三秒钟内发生在自己视野中的事情，另一个则是将这件事情的结果粉碎。
    如果未来三秒内发生的事情在季离的能力范围内就能阻止，他就不需要利用能力将其粉碎。
    但如果是刚才那样，护工自己的意志主动开门进门，季离主动去阻止对方，和直接粉碎这个结果相比，原理上存在巨大的区别。
    前者是季离自身的干涉，后者则是直接将这个结果抹除，严格来说，已经属于是因果悖论级别的力量。
    虽然只有三秒，但若是遭受致命一击，像是之前面对转轮王那样，恐怕能直接规避死亡。
    只是，“粉碎未来”这个能力的边界到底在哪里还需要进一步探索。而能直接看到三秒之后的未来，也已经足够强大。
    限制方面，季离目前用了两次，一次是粉碎未来，一次只是观测。
    现在便有些灵魂战栗的感觉，虽然不会影响到什么，但灵魂扳机变得有些敏感，躁动不停。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能力并非无法频繁使用，但频繁地粉碎未来，或者将一些极其严重的结果粉碎。
    例如用这种方式来逃脱死亡，可能会产生不小的后遗症。
    护工做完饭后便告退了，别墅小餐厅里只剩下了季离和纪若汐两人：
    “我睡过去这段时间家里有出什么事么？”
    季离想问的是墓碑的事情，最后他没有杀掉李江行，严格来说并不算完成通天塔的委托。
    纪若汐摇了摇头：
    “还能有什么事？
    除了某人第一次参加王选就干掉了半数的有力候补人，并解决了大三重维度波动连带大墓波动以及深层里世界入侵，导致现在名声大噪之外，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准确的来说，算不上渊陵王府出事儿……”
    季离眉头一挑：
    “还能有多燥？多上几个边新闻？”
    纪若汐双手抱胸：
    “蓑衣，皇室，九大陵王，还有两仪学府和民间的结社社区现在都是你的名字，你点开蜃楼大学的校内觉醒者联系网，上面的论坛都在说这件事情。
    至于边新闻，传闻说皇族五公主和你私交甚好，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还结了娃娃亲，但其实你和九皇子才是真正的真爱这件事情……”
    季离抬手表示打住：
    “可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瞎编是这样的。但是朝会上三皇子给你提皇亲的事情是真的，算是绯闻和谣言的来源吧，就是五公主。”
    “长得怎么样？”
    纪若汐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的光芒：
    “……世间罕有。”
    季离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但这不是当前的重点，被他随意地抛在脑后：
    “李江行呢？”
    纪若汐沉默片刻：
    “死了。”
    季离：“？”
    (本章完)

 第522章 龙脉扩张

    第522章 龙脉扩张
    “？”
    “衔尾蛇”的秘密只有李江行和墓碑知晓，【循环演算】能力的出现让季离意识到，李江行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要。
    墓碑对自身的微妙态度，这代表着通天塔那边的要求或许可以有所争取。
    如果能从李江行那里打听到到衔尾蛇的更多情报，后续面对墓碑乃至通天塔的时候也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主动提起这个，除了李江行本身的问题外，季离也想知道当时有多少人看到了衔尾蛇之力冲向自己的一幕。
    现在你跟我说他人没了？
    纪若汐解释了一番：
    当时那衔尾蛇之力突然脱困后，原本正在缩回血色裂隙的人影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虽然四位冥照及时护住了现场，没有引发太多的伤亡，但李江行却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基本等同于死亡。
    和维尔丹不同，维尔丹没有被衔尾蛇之力寄宿过，李江行的昏迷，现在整个蜃都都束手无策，对于他突然失控的原因也还在调查之中，但少不了里世界的畸变和衔尾蛇之力的影响在其中。
    至于衔尾蛇之力的去处反倒没有多少人在意了，被定性为在爆炸中回归了里世界。
    那被李江行从怨龙之底召唤出来的人影，自然不会是他所谓的爱徒“罗楼”，应当是存在于怨龙之底的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是自己用二进制观测扫了一眼的原因，才导致了那人影发生爆炸？季离忍不住思索，这其中的谜团似乎更多了：
    “那李江行的尸体呢？”
    “被禁军收走了，列为最高机密，哪怕是陵王都见不到”
    最高机密……
    衔尾蛇能够将根本不擅长战斗的李江行，从主宰阶段强行拔升到完全体级别的死徒。
    诚然其中有里世界污染的因素存在，但加上衔尾蛇之力存于怨龙之底的位格，倒也的确能被列为最高机密。
    毕竟研究“衔尾蛇”的红心实验室本身就不是什么小秘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纪若汐说着，神情肃然：
    “王选出了问题。”
    “什么意思？”
    “你能感知到你现在身上获得的绩么？”
    “当然……”
    季离正说着，却感知到有些异样。
    绩的获取是有些微妙的。
    严格来说，这属于神州龙脉特殊机制下诞生的一种能量，无法被驱使，只能够作为一种象征，就像是军人胸前佩戴的勋章。
    只是和勋章不同的是，绩这种东西，随着获取得越多，会逐渐感知到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波动从四面八方传来。
    据说在旧唐时期，绩并非叫这个名字，而是被冠以更玄乎的叫法：
    气运。
    最终龙跃节事件的平复，是由季离一锤定音的。
    所以按道理来说，他这会儿好歹也是个气运之孙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气运之子，因为毕竟只有一场王选。
    但此刻，他却感觉那些绩，连带上一次在特异点事件中得到的绩都已经不翼而飞，几乎很难察觉到：
    “神州龙脉出问题了？”
    他直言不讳道。
    纪若汐勉强点了点头：
    “算是吧，如果这能称之为问题的话……”
    “自从那天李江行身死，裂隙入口爆破，转轮王重新得到镇压后，混乱的龙脉也重新恢复了正常的规则。”
    “但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现在所有人身上的绩都消失了，或者说，被龙脉收回了。”
    “随之产生的巨大变化是，现在龙脉的规则正在朝着恕龙之外的土地飞速扩张……”
    “它有一种，想要将王选战场扩散向整个世界的意思。”
    季离眉头一挑：
    “向全世界宣战？”
    纪若汐扶额：“是啊，周边亚洲国家乃至欧洲和米克顿那边也想问我们这个问题……”
    ……
    王选战场扩张，目前恕龙上层围绕这件事情已经忙晕了头，纪若汐说本来有一场专门给季离准备的授勋仪式，现在也顾不上了，直接扔给了蜃楼大学去置办。
    季离还不知道这种异常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不过目前可以知道的是，小老爹貌似不用那么急着被换下去了。
    因为没人知道王选扩大意味着什么。
    光看这全体回到解放前的绩，加上龙脉百年罕有突然开始扩张面积的趋势，就知道这九大陵王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台了。
    小老爹这几天也在不断参加朝会，忙的团团转，知道季离醒来后也就跑回来了一次，坐了十分钟就被催促回去禁城了。
    由于当下螣君还在为了突破悖论而持续闭关，压力给到了九大陵王这边。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龙脉的异常可能影响到了某些规则。
    一些躁动的灵薄狱都偃旗息鼓了下去，人群中的皮影者事件一下子少了一半。
    就连墓碑也一直没有联系季离，直到今天他才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情况有变，等我联系。】
    看来应该是在波动的龙脉规则下，选择了躲起来。
    毕竟这家伙是纯种的死徒，还在王选战场包裹的大墓中秀了一波操作，眼下先避避风头倒也合理。
    至于李江行的死，对于季离来说的确挺意外。
    他并不痛恨这老小子，就和其他被腐化侵入内心裂隙的人之灵一样，他可能只是失了足。
    季离不会有太多的感触，因为在新罗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上辈子在墨菲巨构的日子他也早已练就了强大的心脏，只是出于惋惜，他多少也会叹息一声。
    所以比起追忆这位伟大的灵魂心理学研究者来说，季离更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被污染的。
    这也关乎到那些和飞升协议相关的谜团。
    这天是季离的授勋日，蜃楼大学在礼堂为季离准备了盛大的仪式，大部分师生和不少外界人士都会前往观礼，恕龙对于英雄从不吝啬。
    在最后的送环节时，季离看到了李江遥。
    这个憧憬刚刚破碎的女孩儿穿着病号服，躲在人群的最后面，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在看到季离投过来的眼神后，展颜露出了笑容。
    这小姑娘是个乐天派，这几天季离也跟着纪若汐去看望了她一次，恢复得不错，尤其是精神上。
    她很快从李江遥的打击中成功振作起来，虽然还有些心理阴影，但已经能够正常生活了。
    与之相反的便是维尔丹。
    他穿着一身西装，面容枯槁，双目陷入一片死灰之中。
    面对季离的目光，也只是眸光微动，而后便很快消沉了下去。
    据说他自从事情结束后就没有出过门，一直将自己关在蜃楼研究所里，恳求接管红心实验室的禁军们放他进去。
    这时，一群少女捧着朵从礼堂的下方迎了上来，李江遥就在其中。
    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她比周围所有艳丽的打扮都要惹眼。
    但就在她走过维尔丹身旁的时候，后者却突然拉住了她。
    在两人简短的交谈后，季离看到李江遥把交给了维尔丹，后者鼓起勇气走向了台上。
    但随着愈发靠近，他的面色就愈发难看，眼中的灵光不断闪烁，灵质波动不断。
    堕落的恩师痛下杀手，四周人群对李江行之事的窃窃私语更是让他脚步蹒跚，大脑一片混沌。
    看到维尔丹几步就摔倒在地上，身上灵质起伏不断，腐化监控器滴滴响个不停的样子，季离便粉碎了这个观测到的未来。
    你还是别勉强了。
    (本章完)

 第523章 能力边界

    第523章 能力边界
    时间回到现在，维尔丹看着李江遥路过的身影微微顿了顿，没有伸出手去拉住对方。
    如果维尔丹不来献，那么献的就是李江遥了，就像当初护工和纪若汐推门而入的情况类似。
    季离正这么想着，眼前类似的一幕，却出现了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的走向。
    维尔丹献的未来被季离删除后，李江遥并没有选择继续将带到台上来送给季离，而是直接将送给了维尔丹。
    这家伙一下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很是感动地抹了抹眼泪，不过季离并没有停止能力。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摸索循环演算这个能力的边界，但这几天没什么大事发生，他最多让纪若汐停止在厨房研究高热致癌物的合成公式。
    至于和便宜姐姐对练，对方在决死绝命的状态下就算能打中自己，也没有什么粉碎结果的必要，因为他有很多种方法来应对纪若汐的攻击。
    这种结果粉碎起来，代价太轻了。
    所以季离很想要知道，如果一直将一个结果粉碎下去，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和纪若汐，或者和课堂上的学生相比，聚集的人群都没有眼下这一刻多，也就是说一直被粉碎的未来，可能会产生更多的变量，也有可能包含“送”行为的未来将会他彻底抹去。
    所以他在粉碎了“维尔丹送”的结果后，持续开启能力又看到了“李江遥送给维尔丹”，他便继续粉碎这个结果：
    “不好意思了小伙子，你缺的一会儿我给补上，虽然我不是美少女，但我这皮囊也长得不错。”
    这一次，李江遥将束拆开，把里面的分给了后面观礼的小孩儿们。
    所以，这算是彻底粉碎了“送”这个结果么？
    就在季离思索着这次随心之举会不会有所成效的时候
    在季离惊愕的目光中，他看到李江遥不知从哪里套了一身蓝色的西式公主裙，手中抱着一大捧却没有献上来。
    而是一瘸一拐地冲向台上的季离，同时将手中的瓣一路抛洒。
    在四周迅速转化为起哄的声音中，这重伤少女如饿虎扑食般撞进了季离的怀里，一边紧紧抱着他，一边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下面的维尔丹还在我独自哀伤呢，都给这突如其来的夸张一幕给看愣了，季离也愣了——
    他似乎明白，循环演算的边界在哪里了，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能力会被称为“循环”二字。
    严格来说，这个能力是消除一个已经被观测到的未来，但未来也会因此产生其他的变量，这个时候，循环就开始了。
    在季离删除了“维尔丹送”结果后，产生的变量便成为了“李江遥送给维尔丹”。
    在这个结果被季离再度删除后，变量突然开始激化。
    李江遥不再送给季离或是维尔丹，而是直接换了一身颇有仪式感的衣服，一路抛洒着瓣，冲上来释放她对救命恩人感激的热情。
    如果将“对季离产生某种影响”视作一个完整的链条，那么季离删除的结果，其实是暂时中断了这个链条的末端。
    从他粉碎结果开始，链条便开始继续延伸，类似的事件会继续被推动着，绕一圈后又回到他的身上。
    他继续粉碎新观测到的结果，也只是延长这个循环的时间，并会导致其愈发激化。
    最终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结果，或者说后果也会越来越激烈。
    也就是李江遥原本只是想要送来表达感激之情，后面却直接换了一身盛装，更浮夸，更张扬，更热情。
    直到她抱到季离身上，释放出热情的时候，循环才算结束。
    只不过，从季离连续删除两次结果，到最后李江遥冲到台上来之间，间隔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
    也就是说，循环的回归的确是被拖延了时间，顺便李江遥换衣服速度也挺快的。
    那么换算到战斗中就是：
    季离面对一次必定会导致他重伤的结果，在他将其粉碎后，这个重伤的结果很可能在一定的时间后，以“致命”的结果回到他的身上。
    看起来，这个结果远不如他之前想象得那么厉害，后果会越来越严重。
    但是如果他删除的结果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那么这件好事，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好呢？
    例如李江遥原本只是来送，删除两次后循环回到原点，变成她直接亲上来了。
    你说这到底有多好，季离觉得也就那样吧，但的确是比送更能让人具有满足感就是了——
    季离从来不会否认自己人性中对七情六欲的满足和需求。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循环演算的能力，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
    这会儿，李江遥已经小脸红扑扑地从他身上下去了。
    虽然季离的审美很宽泛，不过这小姑娘平平无奇的身材让他只能把她摆在小孩儿那桌，起不了什么别的念头。
    就在这气氛热烈之时，宽敞的大门在无人注意的状态下被推开了。
    一名穿着白色西服，戴着白色礼帽的白岛绅士在随行人员的接待下走进了这处大礼堂中。
    季离瞳孔微动，一把抓住李江遥的小脸扯到自己面前杵近，利用她的脸完全遮挡自己的容貌。
    他认识那人，是当初在新罗最终一战的时候，被他的癫火灼伤逃走的两个西方人之一。
    琴第一眼就能认出他，不仅是因为相互之间的熟悉，还有季离本身具备的高度亲和力，使他的灵魂拥有了很高的辨识度。
    在缺少照片和虚拟图像这种媒介间接传播的情况下，只要见到他的真人，就会认出他就是黑山羊。
    而这个白岛人，自然也能认出来他。
    他倒不是怕他认出来，只是季离认为，他没必要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
    至于为什么这个白岛的高级觉醒者会来到这里，那应该跟神州龙脉的扩张脱不了干系了……
    就在季离沉思的时候，身前传来了李江遥弱弱的声音：
    “殿……殿下……？”
    他俩现在像是直接在台上开亲了。
    季离扫视四周，注意到一个个眼中闪烁着八卦之魂的观礼群众，眉眼一眯：
    “有敌人，脑袋别动，再帮我挡会儿。”
    (本章完)

 第524章 来使

    第524章 来使
    季离还大概记得那个白岛人的名字，是叫什么威拉德三世，隶属于白岛官方的组织“暗面监管团”。
    就和恕龙的“卫士”一样，白岛官方的觉醒者一般以“守望者”自居。
    一个不朽级别的守望者来到蜃都，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散会后，季离在小老爹那边得到了解释。
    和季离猜测得八九不离十，这位威拉德三世出现在蜃楼大学参观的原因，是因为龙脉扩张：
    “是异象测算联合体那边来的白岛方人员。”
    电话那边传来渊陵王的声音：
    “之前和你谈过龙脉扩张的事情，现在其他国家的访问人员一个个找过来了。罗梅罗·威拉德三世是其中之一，比其他国家的人先到一步。”
    在龙跃节事件后，龙脉的无端扩张不仅让恕龙猝不及防，周边国家也是一脸懵逼。
    其中包含黑日府、新罗、亚洲联邦、地中海联合体甚至是欧洲那边的白岛，等于是整个亚欧大陆都被波及在了其中，属于是特大型国际异常事件——
    这是在异象测算联合体那边初步交涉后的结果，最早他们差点儿以为是恕龙人打过来了。
    异象测算联合体是一个作用于解决国际异常事件，并调和该类事件引发的矛盾的大型组织，但算不上结社，更像是一个对话的平台。
    但恕龙不可能让异象测算联合体介入本土调查，这是家务事。
    所以最终扯皮的结果就是，那些被波及到的国家自己解决。
    其实目前龙脉只是开始了扩散，将不少国家的现实维度笼罩在了其中。
    有些地方并不存在集群灵枢这种东西，也就没起什么乱子。
    一些异常危害比较严重，本土又没有充足解决力量的国家，例如地中海联合体那边属于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是被波及到末端位置的白岛，还有目前被龙脉全域笼罩的黑日府和亚洲联邦可能就颇为不爽了。
    白岛和黑日府都有自己的集群灵枢，龙脉也是集群灵枢。
    哥们你突然肿这么大挨着我了，还擦出火了，我肯定要派人来问问你到底什么意思的。
    至于亚洲联邦，也比较特殊，那地方混的集群灵枢有点多，宗教也不少，觉醒者发展呈现一种非常玄妙的乱七八糟态势，多一个龙脉不多，少一个不少。
    所以也就是在异象测算联合体上发了点儿言，就没后文了。
    最终，以白岛和黑日府为首的联合访问团目前正在进入恕龙，只不过威拉德三世先快一步到。
    “会影响到我去欧洲的事情么？”
    原本季离对李江行的处理，是通过人格分割手术骗过通天塔的刺杀要求，而渊陵王负责为季离兜底。
    即如果事情败露，墓碑的态度恶化，那就只能冒险干掉墓碑，后面季离和孤陵王有了联系，保险更是又添了一层。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快，李江行自身出了问题，最终也的确身死，这些布置也就没用了。
    所以，深度参与其中的渊陵王知道季离眼下正处在潜入通天塔的关键时刻，也就是跟着墓碑去欧洲了：
    “你一定要去通天塔？”
    “一定得去一趟。”
    异界结晶的事情，大雷的力量被分成了时域碎片握在通天塔手里，两两关联。
    季离记忆的谜团还没解决，这是他长远计划中的终极目标之一，关系到他本身的存在性。
    渊陵王却有些沉默，季离的计划归计划，有自己的路也是好事，但严格来说，他并不希望季离再一次离开恕龙领土。
    在他看来，作为具备顶尖觉醒者生态的国土，王选已经足够让季离经历一切所需的历练。
    自己千辛万苦收回来的孩子，怎么就想着往外跑？
    略有踌躇后，渊陵王道：
    “我知道了，准备什么时候走？”
    “近期了，但是那边没给我回话，应该是龙脉的事情让那家伙暂时躲起来了。”
    “时间定下来之后跟我说一声，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不愧是小老爹。”
    “闭嘴吧臭小子。”对面传来渊陵王怒骂的童音：“今天的授勋礼怎么样？”
    “早就结束了，我已经在红心实验室里了。”
    季离拨弄着实验室里的器材。
    “那你小心点，李江行可能在里面还藏了什么东西，不要栽跟头又睡一周。”
    “废话真多。”
    季离挂断电话。
    今天除了参加授信仪式之外，来到被禁军封锁的红心实验室找找线索才是他更重要的目的。
    至于为什么他能够进入已经被封锁的红心实验室，是因为他作为直接关联人员之一，禁军会给他放行。
    不过联合访问团的话，有黑日府在里面，那岂不是说癫婆那边也会派人过来？
    季离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
    当初在新罗的假死，他知道癫婆在他的“葬礼”上来过一趟，居然很平和地离去了，你说是给当初的恕龙人员面子，按照她的脾气不太能说通。
    所以季离认为，这家伙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她该不会趁着这个机会，亲自跑到恕龙来吧？
    但作为地狱犬氏族的家主，这家伙身份地位不低，怎么说也不该亲自过来才是。
    季离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不然以这货那乱七八糟的脑子，跑到恕龙来他都想不到会发生什么鬼事情。
    再者说，就算她跑过来，自己应该也已经跟着墓碑去欧洲了才是。
    将所谓访问团的事儿抛到脑后，季离将手中的仪器放回原位，给墓碑发了条没有得到回复的信息后，开始专心搜寻红心实验室。
    他得看看，衔尾蛇之力在这里还有没有更多的情报记载。
    ……
    渊陵王挂断了电话，回到禁城的议事房间中。
    刚到门口的时候，和正在抽烟的三皇子对上了目光：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三皇子道。
    渊陵王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
    三皇子露出笑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随便说说，我是认真的。五妹现在正是这个年纪，而且你和福陵王之间的对抗，也需要一些皇室的支持不是么？”
    “支持与否和这种事情无关，你也不应该在我这里找突破口，我不会干涉季离自己的决定。”
    “那我让五公主先跟他接触接触？”
    “殿下怎么处理都好。”
    “那就行。”
    “黑日府的人已经接通了么？”
    “在等你了。”三皇子碾碎了烟头，跟着渊陵王走进了议事厅中。
    偌大的议事厅中，除了两人外，还有九皇子也在其中。
    穿着一身金色西装的他，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姿势，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那表情要多庄严有多庄严，惹得熟悉他的三皇子脸上一愣：
    “你在做什么？”
    九皇子缓缓扭过头来：
    “皇兄，让贵客等太久有失皇室的礼数。”
    三皇子：“？”
    这时，一道声音从音响中传来，三皇子和渊陵王看向房间尽头挂着的大屏幕，顿时明了。
    在那里，身穿和服，一头瀑布般绿色长发的清冷女子正面带微笑，冲着进来的两人打了个招呼：
    “没关系，二位都是身有要事之人，我愿意等等。”
    三皇子嘴角一扯，瞥了眼装正经装得正认真的九皇子，和渊陵王一同落座了。
    看到美女装起大尾巴狼了这是。
    “欢迎，狱牙熏家主。这位是渊陵王，也是总揽本次访问团事件的主要负责人。”
    渊陵王冲着狱牙熏点了点头：
    “您好，祸津主。”
    同时他也在打量这个绿色长发的女人。
    祸津主，地狱犬氏族家主，也是最杰出的心之刃修习者，完全完美冥照。
    地狱犬氏族在恕龙这边没有什么好名声，这个掌控整个黑日府觉醒者生态的大型氏族，在黑日府那边属于超级寡头。
    在祸津主上台后，行事更是嚣张跋扈，颇有独裁者的风范。
    而对外展开的行动之中更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屠夫，今天的连线也是经过内部讨论之后才确认展开的。
    祸津主本身的存在对外有些神秘，所以恕龙这边也不太清楚这家伙的具体来头是什么。
    但渊陵王知道，无论名声如何，这位是实力和孤陵王同一级别的超级强者，比自身还要强上一筹，态度上自然不能怠慢。
    龙脉扩张这件事情虽然在扯皮之下被定性为国际异常事件，但是事发在恕龙本身，所以几人也做好了这家伙突然亲自远程拜访，是意有所图的准备。
    比如，利用多国拜访的事情，意图从龙脉的角度谋取利益。
    神州龙脉这个集群灵枢在全世界都是极为特别的，对此恕龙上层在多年的隐秘结社外交中，也和不同国度的觉醒者高层频繁过招。
    一般都是意图通过谈判协议和利益交换，从间接或者直接的角度，想要对神州龙脉开展研究和渗透的。
    其中有不少在恕龙境内留学，进入两仪大学的学子中也少不了被拦截的间谍。
    这些人的目的一般也都是为了神州龙脉而来，研究，破坏，制造混乱的都有。
    在黑日府之前，白岛已经和他们连线一次了，其中不乏对神州龙脉本身的兴趣。
    所以黑日府的连线，多半也是围绕神州龙脉来的，他们对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思索着，渊陵王和三皇子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时间宝贵，今天我们就直入主题了。”渊陵王开口：
    “如果您是想要说联合访问团的事情，我们已经接收到了黑日府的请求，给你们提供了绿色通道，保证访问团不会受到任何龙脉的阻碍。”
    “但如果是访问之外的其他事情，我想狱牙家主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我们对于神州龙脉突然扩张的事件再次表示致歉。”
    “但我们依然会拒绝一切针对神州龙脉本身的谈判和要求，这一点是我们的底线。除了这个底线的任何事情，我们都欢迎您和我们谈。”
    听到渊陵王的话，狱牙熏微微一笑：
    “神州龙脉么？的确是很有趣的灵枢，但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三皇子笑道：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表面上没有兴趣，不代表侧面没有兴趣，或者私下里没有兴趣。”
    “所以无论您或者您背后的智囊团有任何想法，也请不要随便打神州龙脉的主意。”
    狱牙熏道：
    “您不用再过多强调了，我今天并不是为了神州龙脉，也不是为了访问团的事情，而是带着诚意来的……”
    她说着，眸光闪动，惹得渊陵王眉头一皱，本能地有些恶寒。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祸津主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在他的眼中，祸津主的外形只是皮囊的一部分，对他来说对方是一个完全完美冥照的强者。
    而被这样一个强者用他无法理解的眼神一直盯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说说你的诚意。”他强忍着这股不适感道。
    狱牙熏将手向前一撑：
    “多年来，地狱犬氏族和禁城之间的关系都算不得好，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
    “眼下贵方的集群灵枢出现未知的异常情况，加上多国访问的情况存在，想必你们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我想要为你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让我们之间建立起更加深厚深入的关系与友谊……”
    狱牙熏说着，目光逐渐眯了起来，那看向渊陵王的眼神也越来越明显，惹得另外两人都忍不住瞟过去。
    渊陵王面色不变：
    “只要不是和神州龙脉有关的，我们很乐意和黑日府建立大部分友好形式的合作，但说无妨。”
    狱牙熏笑容更甚：
    “好，如今我地狱犬氏族有一女，年龄和实力正合适与贵方婚配，禁城可有意愿？”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互相对视一眼。
    这里的婚配，虽然有政治成分在里面，但在觉醒者世界中，并非是恕龙与黑日府的概念。
    而是从隐秘结社的角度出发，“禁城”与“地狱犬氏族”之间的概念。
    三人沉默一会儿，在一番眼神交流后，渊陵王开口：
    “我们需要信息评估……”
    “不用评估了。”狱牙熏露出一般绽放的笑容：“是我。”
    三皇子：“？”
    渊陵王：“？”
    九皇子：“！”
    穿着金色西装的骚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渊陵王：“你？”
    狱牙熏轻抚长发：
    “我也还是怀春少女呀，有何惊讶的？”
    “还是说……禁城看不上我？”
    ——
    ps：放假稍有怠惰，今天先一更了，啵啵义父们。
    (本章完)

 第525章 我要季离

    第525章 我要季离
    “我也还是怀春少女呀，有何惊讶的？”
    “还是说……禁城看不上我？”
    你很难想象一个国家级隐秘结社的首领对你说出“我还是怀春少女呀”这种话。
    渊陵王和三皇子的视线交汇，后者体感多少有点炸裂。
    这虽然不是正式外交场合，属于两个皇室和一个陵王与祸津主之间的私密通话。
    可这也是外交，而外交场合上说出来的话，主打一个人鬼两面性，往往都饱含着大量的信息和目的。
    但三皇子实在是想象不到，狱牙熏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目的是什么。
    渊陵王的话，由于他一直和狱牙熏处于某种微妙的对视状态，这女人的眼神让他想到了孤陵王。
    不是说这女人的眼睛里也有后脑勺，而是在那句“怀春少女”蹦出来的瞬间，他感觉这女人身上有种和孤陵王类似的神经质。
    那种神经质，是由强烈的自我意识过剩和目中无人的灵质杂糅而成，也意味着不稳定。
    早就听说祸津主行事作风乖张暴戾，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就在两人因为祸津主一句话，便从不同角度开始和狱牙熏进行思维层面的虚空对线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家主多虑了，即便禁城良俊众多，父皇座下儿孙满堂，以您的仙容，怕是都少有堪配之人。”
    三皇子怒瞪九皇子一眼：
    你兴奋什么？
    九皇子回了个眼色，要老三让他试试。
    他没有从祸津主的实力和身份上说事儿，而是赞誉对方的容貌。
    实力，身份，外形。
    这三者放在一起比较，外形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这话继续深挖下去还藏着一层软钉子。
    等于是说，就算你是黑日府的顶尖觉醒者，在恕龙面前，也仅仅只是个长得还不错，可以通婚的对象罢了。
    隐含意思也在表达，你不要自说自话，主动权在恕龙一方。
    虽然九皇子看起来疑似小头控制大头了，言辞也不太符合常规的外交准则，但实际上他的切入点还算巧妙。
    三皇子思索着，端起茶水隐隐点头，算是将后面的话交给九皇子来说，然后这货紧接着一句话就让他给茶喷出去老远：
    “你看我怎么样？”
    三皇子剧烈咳嗽着，一边致歉一边拿起黑色的手帕给自己把嘴擦干净，眼眸再度怒瞪九皇子：
    你给我注意点分寸！
    渊陵王也是嘴角抽搐。
    他和九皇子不算很熟。这货是出了名的公子，和各种女明星女模特绯闻传得满天飞，经常成双入对出入豪华酒店。
    所以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个老上皇室边新闻的家伙，只是最近季离和九皇子有了点交情，他也就顺带觉着对方顺眼一些。
    但是直接对着祸津主来了这么一句话，让他多少也有点难绷。
    不过两人都没有插嘴，因为九皇子其实说得没错：
    “目前的皇室子弟中多有家室，或是已经有了婚约。家主请恕我直言，您想要和禁城结成姻亲，现在只有我是最合适的，或者说，只剩下我是最合适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金西装，狱牙熏微微歪头，看起来有些疑惑，似乎她也没想到这位会来这么一出。
    接着九皇子话锋一转：
    “但姻亲的重点我想并不在此，我就开门见山了，既然对神州龙脉没有兴趣，那么您想要从禁城这里得到什么呢？”
    姻亲之所以是姻亲，目的并非结亲本身。
    这本质上是两个势力的事儿，也就是地狱犬氏族和禁城两个国家级结社之间的事儿。
    结亲的两个人只要地位对得上，一男一女，那谁来结这个婚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通过这场姻亲得到什么。
    狱牙熏把自己送给恕龙，又不是为了神州龙脉的秘密，那到底是想要什么？
    九皇子表面上看好似轻浮，但却将狱牙熏那句“怀春少女”带歪的气氛又拉回了正轨。
    说着，他还给三皇子眨了个wink：
    放心，谈判我懂。
    但狱牙熏的声音瞬间转冷：
    “不是重点？”
    那冰冷的目光让九皇子顿时愣住：
    “额？”
    祸津主眯起双眼，仿佛透过视频画面都能感知到眼眸中慑人的寒意：
    “你似乎很喜欢开门见山，那我也直言不讳地说了。
    我对神州龙脉没兴趣，我对禁城也没有兴趣，至于你……更没兴趣。”
    九皇子面部肌肉一抽：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好像突然生气了，但也大可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而后在凝重起来的气氛中，狱牙熏目光微动，死死锁定在了渊陵王的身上。
    两个皇子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极为诡异：
    ……你是好这口？
    渊陵王也是猛地愣住，而后看了看自己娇小的体态：
    啊这，不是吧？
    但问题是我特码有老婆啊。
    眼见三人极力掩盖的见鬼神色，狱牙熏爆发冲天的狂笑，毫无一开始古装清冷美人的模样，一阵猛锤桌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张狂的笑声持续了数秒后，她重新抬起头来，眼中迸发出兴致盎然的色彩：
    “我要季离。”
    现场瞬间冷住，半晌后一个呆愣的音节才从九皇子的嘴里蹦出：
    “哈？”
    三皇子：“季离？”
    他怎么会在这里听到季离的名字？
    而渊陵王则是在一瞬间的愣神后，猛然起身：
    “不行！”
    另外两人猛地扭头看去，发现渊陵王不见了。
    倒也不是不见了，只是这房间桌椅都比较高，渊陵王原本坐着还能有个上半身，这会儿站起来到地上去了，那身高摆在那里，只能剩个头皮浮出桌面。
    而他的声音则在下面把桌子都震麻了：
    “绝对不行！”
    三皇子轻咳一声：
    “渊陵王别激动，坐起来说话……”
    狱牙熏则是咯咯直笑：
    “季离没跟我说过丈人公甚是可爱……”
    “请你自重！”
    渊陵王重新弹出桌面落座：
    开什么玩笑，这女的几个月前才因为新罗盐水岛“封穴”的事情直接打上人家凯顿联邦的军事基地，后来又不知道为了什么，跑到新罗的国葬礼上去捣乱。
    前段时间好像还跟亚洲联邦那边起了冲突，借着异常事件的由头在公海上杀得人头滚滚，你现在还惦记上我儿子了？
    谁知道这个疯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这可是完全完美冥照，让季离去联姻，他活的下来吗？
    “不行，绝对不行，其他的都可以商量，但是这件事情我们之间没得谈。”
    (本章完)

 第526章 《成交》

    第526章 《成交》
    渊陵王几乎不用做太多思考就一口回绝，他对狱牙熏没有任何信任，只是出于基本的外交礼节才坐在这里好好谈。
    至于什么我儿子的老婆是一国元首这种剧情他是根本想都没想过，因为这种层面的对话从来都只有利益。
    狱牙熏这摆明了是觉得皇室不好对付，退而求其次从王室下手。
    所谓的自我献身也就是个明面上的幌子，真当他看不出来？
    涉及到跟季离有关的事情，渊陵王不复一开始的镇定自若，态度尖锐，声音洪亮。
    但狱牙熏却是头一歪：
    “为什么？难道我还入不了您的眼？主动嫁入渊陵王府，难道还不算是一件好事……”
    “我不想谈和季离有关的事情，只有这一点没得商量，祸津主不用再说了。”
    “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季离的啊？”
    “这和真心实意无关，祸津主应该很清楚，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不能，也永远不会成为交易的一部分，也不是你想要就必须要给你！”
    “可我很有诚意，我可以付出很多东西来交换……”
    渊陵王不耐烦了：
    “那你就拿黑日府来换我儿子！”
    癫婆大喜：“成交。”
    全场静默。
    渊陵王愣了半晌，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三皇子也神情惊愕：“你……”
    前者顿时反应过来：
    “等一下，这部分谈话不算在谈判内容中！”
    你成交？
    你成什么交啊？！
    狱牙熏轻掩嘴唇，呵呵一笑：
    “哦？丈人公这是要翻脸不认么？这可是你亲口说出来的，我有录屏哦……
    不过整个黑日府的话，可能还是有些麻烦，但我要确保地狱犬氏族依然在我的统筹之下。
    至于其他的，当然可以和恕龙这边展开交接，过程可能会十足漫长，毕竟您知道这不是儿戏……”
    三皇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渊陵王，先等等，我觉得她是认真的……”
    拿季离换黑日府？
    这好像非常赚啊？
    而且这又不是人口交易，只是狱牙熏嫁过来，季离该做什么做什么，多了个超级老婆而已。
    这是血赚。
    但渊陵王感觉要疯了：
    你怎么还真扯上了？
    我是为了让你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是让你真答应的！
    不管赚不赚，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国家交易的筹码，言辞愈发犀利了起来。
    场面一下子有点儿失控，旁边的九皇子都看愣了。
    愣归愣，怀疑人生也是真的怀疑人生。
    如果说这犬牙家主不是在发疯……
    九皇子一拍脑门，顿时有点泄气，感觉自己那点儿天酒地跟季离比起来好像不够看的。
    血腥圣女是这样，祸津主这就更变态了，倾国倾城这种话，还能用来形容男人的？
    而此刻的渊陵王也是吵烦了，直接怒道：
    “够了，那是我儿子，由不得你们当个东西一样算来算去！无论是亲情还是其他感情都没有价码可言！
    如果你祸津主是认真的，就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怒然的童音回荡在房间内，眼中戏谑的狱牙熏神色微愣，容颜收敛。
    不过三皇子好像真有点儿来事儿了，主要他怎么算觉得怎么赚：
    “不能用这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就算是从季离自身的角度，他应当也是愿意的，我们应该先看看他的决定……”
    “够了！”
    狱牙熏冷声一喝，给三皇子吼懵了：
    不是，刚刚要结姻亲的是你，现在你怎么也够了？
    狱牙熏神情转冷：
    “很抱歉，但这件事到此为止。”
    三皇子：“……”
    渊陵王：“……”
    他没想到这疯婆子真听进去了，他也就是气急了吼了那么一嗓子。
    不是，季离真和这女人认识？
    渊陵王又忍不住狐疑起来。
    他隐隐记得，之前去新罗带回尸体的龙脊特使姬向铭有跟他提过季离生活作风方面的事情，但因为没有什么细则，他也没有在意。
    但是……你是怎么跟祸津主扯上关系的？？？
    看祸津主的反应，莫非这女人可能真就只是为了季离来的。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儿子什么人物，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三皇子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九皇子刚说服了自己公子遭到落败的内心，准备开始吃瓜却发现已经结束了，也有些无言。
    场面再度沉默下去，数秒后渊陵王开口：
    “那……”
    嗡——
    自灵魂深处的沉闷声响骤然炸开，整个房间内的一切物质都包裹上一层彩光。
    一道声音划过所有人的耳边，如惊雷般炸响：
    “何出此言？”
    三人瞳孔瞬间收缩，尤其是三皇子和已经开始把腿放到椅子上踩着的九皇子。
    前者猛地端正姿态，后者急急忙忙地把腿放下去。
    渊陵王也是坐正了姿态，眉目平直。
    狱牙熏那边感知要弱一点，但显然也发现了那声音之下气氛变得极为不对劲，眉眼一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祸津主不如亲自过来一趟，同渊陵王府详谈一番如何？”
    听闻此言，狱牙熏虽疑惑对方是谁，但也回答道：
    “这本就在我的行程之中。”
    “渊陵王，你意下如何？”
    渊陵王静然道：
    “既然您发话，我自是愿意接触。”
    那声音顿时大悦：
    “如此甚好。此次多国访问可不能怠慢贵客，但这件事情还请诸位保密，尤其是你的嘴，老九……”
    九皇子顿时一个激灵下了椅子，连忙半跪而下：
    “是……老爸。”
    “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用这种礼仪作甚？起来吧。”
    这下，对面的狱牙熏不可能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旋即她露出微笑，就这么在镜头前十指交叉撑起脑袋：
    随便聊聊，居然给这家伙都弄出来了，该说真不愧是你么。
    就是不知道你在恕龙有没有继续沾惹草，要不要就此清理一下野杂草呢？
    狱牙熏神游天外，已经开始期待过段时间去恕龙做园丁的日子了。
    但房间内的几人却是神色凝重，眼神隐隐有所交汇——
    螣君出关了。
    ——
    ps：本来今天后面写了不少的，但是写到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困疯了，敲了两千多字现在发现完全没法看，所以今天先发这些了。
    (本章完)

 第527章 被封锁的秘密

    第527章 被封锁的秘密
    季离现在当然不知道，癫婆为了嫁给他已经准备把黑日府整个捎上当嫁妆的事情，他正带着维尔丹红心实验室里四处搜寻各种线索。
    “殿下，这些都是弥足珍贵的成果资料……”
    维尔丹翻看着那些档案，还是之前观礼上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但在触及这些李江行的研究时，难免双眼放光：
    “……这些成果都是指向衔尾蛇之力的重要因素，就算是我之前也未曾得到查看的许可，您这样直接带我进来……真的好么？”
    “这不也是你的要求么？”
    季离关上手中的档案，放回原处。
    听闻此言，维尔丹神色一黯：
    “我只是觉得，老师不应该就这么失控，无论是里世界侵蚀，还是衔尾蛇之力的诱惑，他的研究里一定藏着线索……”
    季离摇头：
    “这些都是研究资料，虽然都是绝密，但全都不直接触及衔尾蛇之力本身，这里应该还存在别的空间。”
    两人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实验室最深处的档案室，平时只有李江行一人可以进入。
    但是在这里，季离依然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李江行在龙跃节上使用的仪式，在这里也几乎没有记载，而无论是失控还是处于本心，他在执行那样危险的大型仪式之前，一定会有充足的准备。
    无论是书面形式，还是实验形式的，总归会有痕迹。
    书面就是研究笔记或者档案，实验形式那么就有实验现场，总归会有一个相关性极强的东西存在。
    而只要找到研究笔记和实验现场，季离就能够得到更多有关衔尾蛇之力的信息。
    如果是后者，那么理想状态中，现场应该还会残留少量的衔尾蛇之力。
    飞升协议的转变，让他想要再一次接触衔尾蛇之力，再用二进制观测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导致了这种结果。
    季离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正是他发给墓碑的信息。
    分别是“什么时候见面”和“我需要衔尾蛇之力的详细情报”，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轻敲屏幕，季离切到和菲林的联系窗口，上面显示的也是他对最近事件的报告，同样没有回复。
    但菲林的上一次回复，已经是一周多以前了。
    在之前帮季离回溯了异界结晶之后，大雷好像就处于一种很忙的状态，季离想问问见多识广的她都没办法。
    收起手机，季离看了眼还在认真研读那些研究笔记的维尔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束包装完整的束向前一递。
    被打断的维尔丹顿时一愣：
    “给我的？”
    季离点头：
    “我欠你的，本来应该是一大捧的，不过我只摘了一支，因为不好带，放空间道具里的话枯萎得很快。也做了包装，将就一下吧。”
    “？谢谢……”维尔丹满头问号地接了过去。
    他当然不知道季离之前在观礼的台上循环演算玩儿的起劲，让他失去了一次美少女将捧塞进他怀里的机会。
    老季既然说要赔你那肯定不会欠着：
    “有结果了么？”
    维尔丹收起研究笔记，摇了摇头：
    “没有，虽然让人看的入迷，但和衔尾蛇之力依然不具备直接关系……”
    季离道：“整个红心实验室就只有这些空间了？还有别的地方么？”
    维尔丹道：“我加入红心实验室很久了，我很确定整个实验室内只有这些空间，所有的东西和仪器我们也都翻找过了……”
    季离眯眼：“你和李江行一同进行圆轮项目的成果验收，并在红心实验室内相处了相当长的时间，那么李江行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
    例如在实验室内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不出现，或者突然不知所踪，或者遇到某种突发状况，但从不告知原因的情况？”
    维尔丹摇头：
    “因为红心实验室本身处于绝密，其中大部分空间在禁军接手之前，也只有老师一个人能够进入，所以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不过……”
    他思索着：
    “他经常会在罗楼的房间呆很久，哪怕不是为了实验，也会呆在那里。”
    “目的呢？”
    “应该是祭奠吧。”
    维尔丹说着，脸上多少有些寞然。
    前首席爱徒在李江行心里带有超然的地位，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些同为学生的他的心态。
    “去看看。”季离没有多废话。
    李江行为爱徒罗楼设置的灵位，就是红心实验室的核心，也是当时李江行对季离动手时，冲突爆发的地点。
    这地方已经被禁军做了初步的清扫，并清理了两人争斗残留的灵质，不过现场还遗留了一些战斗的痕迹，罗楼的灵牌也东倒西歪摆着。
    这里两人也已经看过好几遍，打造成类似神龛一样的灵位和灵牌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深处这里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异常维度的波动，因为这里作为核心，在维度上和大墓与怨龙地狱存在勾连的情况，这也是之前导致特异点出现的原因。
    按道理来说，任何涉及怨龙和里世界，乃至衔尾蛇之力这样的东西，都不应该存放在这地方，因为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将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所以季离和维尔丹之前都没有多看，不过转悠了一圈再回到这里，季离却有些不同的感觉，叫住了正要从周边墙面开始搜寻的维尔丹：
    “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么？”
    维尔丹扫视四周：
    “大墓的呢喃声？”
    “不是。”
    季离将手指向灵牌：
    “那东西不对。”
    维尔丹走到了神龛前，将那倒下的灵牌扶起摆正：
    “只是灵牌倒了而已，这似乎算不得异常吧？”
    但季离却看着维尔丹，眼中虹彩一闪：
    “那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呢？”
    “也是倒着的，然后我……”
    正说着，维尔丹的声音骤然顿住。
    在前面两次进入这里搜寻线索的时候，这里的灵牌就是倒着的。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和一种生活习惯，就像是你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根头发丝想要将其抹去，或者塑封饮料倒在桌上想要将其扶起。
    维尔丹每次进来这里的时候，都会将倒下的灵牌扶起。
    那这灵牌是叛逆还是喜欢碰瓷，每次人一来就故意倒下等着人来扶？
    意识到这一点后，维尔丹的面色陡然惊悚，瞬间一个大跳飞至季离身后，瞳孔颤抖：
    “殿下，你别吓我，我现在可没有灵质能用……是不是你记错了？”
    (本章完)

 第528章 控制权

    第528章 控制权
    季离看着那神龛，思索片刻后，走上前去将维尔丹扶起，将并未摆正的灵牌摆正：
    “你注意到这些蜡烛了么？”
    季离所说的蜡烛是红色的，它们包围在整个房间的周围，还有这神龛上也有。
    这些蜡烛全都是熄灭的，高矮各不相同，但都围绕着整个神龛。
    季离和维尔丹后退数步，他抬手打出清脆的响指，虹彩色的灵质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存在于其中的癫火特性轻松地将那些蜡烛点燃。
    随着季离中断术式，其中的灵质随着源头的断裂开始迅速消解。
    先是颜色从虹彩变成了癫狂辐光特性的昏黄，而后才降级到蜡烛和烛芯本身作为燃料产生的常色火焰。
    那烛光将四周映成一片明黄，将两人的影子冲击到墙面上，没有任何异状。
    静待了数秒后，维尔丹提起的心脏微微放下，正要出言却看到眼前的烛光无风自动，四周的影子开始疯狂晃动。
    下一刻，随着某种东西骤然灼烧的声响传来，那一个个小小的黄色火苗瞬间升腾为猩红之色。
    紧接着那灵牌再度倒下，在神龛之上猩红火苗的簇拥中，神龛深处也燃起了猩红的火焰。
    和周围的红色烛火相比，那火焰看起来更加混沌，也更加深沉。
    感知到空气中变化的灵质环境，季离和维尔丹对视一眼：
    “这又是什么东西？”
    后者也是愕然，他没想到李江行竟然真的在这种敏感而危险的地方设立了隐秘术式。
    但他很快发挥他的专业素养，确认了这东西的存在：
    “是一种用作触发的灵质回路。”
    所谓触发式灵质回路，也就是说这个灵质回路本身不具备任何功效，但是能够触发另一个与其联通的灵质回路。
    这东西的作用之一便是在眼下布置密室使用。
    但是这枚混沌核心又能触发什么呢？
    就在季离思索着重新靠近那神龛的时候，四周的火苗突然一晃，竟然全部变成了深沉的黑红色。
    那神龛中央的混沌核心也迅速转为相同的颜色，四周浮现出漆黑如墨的丝线，将其牢牢拉扯着。
    而转变的灵质环境也被一抹怨龙的气息替代，维尔丹神色一怔：
    “禁军！”
    “禁军？”
    面对季离的疑惑，维尔丹表示，这是禁军的术式。
    作为禁城的核心部队之一，禁军身具怨龙灵质，且无法归复常人，只能以龙装形态活动。
    而这种带着一丝混沌杂糅的气息，灵质颜色为黑红色，且存在明显的怨龙气息，就是禁军的灵质。
    听过维尔丹的解释后，季离感知了一番，的确和禁军散发的波动高度类似。
    似乎是未知的恐惧被冲散了，维尔丹快步上前，直接触碰上那禁军的灵质，手却是触电一般被直接弹开：
    “果然……这是禁军的‘禁’字咒，一种封锁的灵质术式。”
    他的脸上闪过明显的狐疑和失望，因为李江行显然不可能将禁军的术式布置在这里，那么眼下的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
    “禁军知道这个地方有李江行布置的术式，但悄悄地将其封存，而且还直接接手了红心实验室。”季离意味深长地说着：
    “你觉得他们有可能是想掩盖什么吗？”
    “我……不知道。”维尔丹眸光闪烁，眼中已经有了不甘的退意，不知何时紧绷的肩膀也骤然放松：
    “我们不能再往前了，禁军封锁这里一定是有理由的……”
    “为什么？秘密就在眼前，你还想放着不要？”
    维尔丹对上季离的目光，瞳孔一颤：
    “殿下……”
    动禁军封起来的东西，那就是动皇室封起来的东西，放在旧唐时期，你这就是谋逆啊！
    但是维尔丹显然也不想就此放弃。
    他来这里就是想要知道李江行失控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水落石出近在眼前：
    “但是禁军在上面做了封锁术式，贸然触碰的话……”
    撕拉。
    维尔丹的话瞬间卡壳——
    因为季离已经把一张漆黑的符咒从那神龛里面撕下来了。
    “殿下？！”
    四周火焰重回猩红，维尔丹猛地上前，看着季离手中燃烧的黑红色符咒逐渐趋于平静，面容震惊：
    “您撕下来了？！”
    “是啊。”
    “怎么撕的……？”
    季离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就这么撕的。”
    然后再把手往神龛里面一伸：
    “那我贴回去再给你演示一下？”
    “别……”
    维尔丹话音未落，季离已经贴回去了，那些猩红色的火焰又变回黑红了。
    维尔丹无言，而季离再一撕，火焰再度猩红。
    这下他彻底卡在了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
    “……您没有被弹开么？”
    “没有。”
    季离抬起手臂，虹彩灵质一闪而逝，泄出些许怨龙气息。
    这东西作为灵质术式应该不太好解决才是，至于季离能撕下来的原因，他想到了当初禁军在特异点事件之前的大会上冲着他行礼的行为。
    将手中的符咒塞进空间道具中，季离看向维尔丹，两人在原地静待数秒后，没有感知到任何禁军的气息从外面传来。
    也就是说，这枚承载着灵质术式的禁军符咒的确被季离成功撕了下来，而且没有引来禁军。
    眼见如此，维尔丹也不再纠结，眼中一狠：
    不管了，反正有殿下陪着，他还怕什么，眼下如果放弃了，那李江行的失控背后就真的无法得到任何结果了。
    他走到那神龛旁：
    “既然如此……那这东西让我来吧。”
    他看向那一团混沌的未知灵质揉和物。
    如果不知道触发这东西之后会引动什么样的后果，那前去触发之人必定会承受相应的风险。
    “您已经冒着风险撕下禁军的术式了，这东西背后的风险就交给我吧……”
    维尔丹眸光闪烁，深吸了一口气，在季离的默许下伸手摸向那灵质回路。
    但是他的手却被季离猛然抓住：
    “不，我来。”
    在季离的眼中正呈现着那三秒后的未来，他果断终止了维尔丹的行为，一把抓住了那枚混沌核心。
    刹那间，季离感知到自己的灵质顺着那核心扩散至整个红心实验室，每个空间，所有角落。
    连带着龙狱和大墓的脉动也能清晰地感知到。
    而整个红心实验室也开始隐隐震动起来，一抹心脏般的跳动骤然回响在两人耳边。
    维尔丹大惊失色：
    “这到底是什么？！”
    季离扭头露出微笑：
    “是红心实验室的控制权。”
    “也等于是……这处和龙狱与大墓交界核心的控制权。”
    (本章完)

 第529章 疯狂

    第529章 疯狂
    红心实验室的……核心？
    就在维尔丹沉浸在这句话的同时，以那神龛为中心，鲜红的灵质回路朝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而去。
    灯光大亮的同时，整个实验室内的灵质密度骤然浓郁起来，并随着季离手中血红混沌的乍现，维度的波动迸发而出。
    那东西在季离的手中疯狂挣扎了起来，狂暴的灵质力量闪烁乍现，仿佛下一刻就要脱离他的掌控飞射而出。
    维尔丹面色骤变，脑海中刚刚因为季离“独吞”的行为而升起的不满顷刻间荡然无存：
    如果他真的抓住并触发这东西，他那点儿被毁得差不多的灵魂之井，根本挡不住这种灵质冲击！
    季离身上虹彩坍缩爆裂，一闪而逝。
    再度出现在原地时已经化作了死兆星的模样。
    灵质衍生的精密指爪将那核心死死地攥在手心，最终在虹彩灵质的疯狂压制下猛地起伏一瞬，而后彻底地蛰伏了下来。
    随着季离打开手掌，那其中的灵质带着还有些动荡的平和感扩散开来，整个实验室都化作了一层特殊的维度：
    灵薄狱。
    两人也都是在各个领域身经百战了，对于灵薄狱这种东西早就见怪不怪。
    但这处存在于红心实验室的灵薄狱却没有感知到任何巢穴主的存在，也察觉不到任何恶异的气息，就像一个独立存在的纯粹空间。
    这种东西从灵魂心理学角度出发，已经不能算是灵薄狱了，这就是用灵质回路引导灵质，构筑出的独立空间泡！
    就在眼前覆盖而来的空间中，一片全新的实验室内景被季离通过核心开启，呈现在两人眼前。
    “固锁灵薄狱？”维尔丹失声惊呼，猛地跪倒在地开始抚摸地面。
    固锁灵薄狱，一种以灵质回路作为技术手段，从而实现将没有巢穴主的灵薄狱固锁在一处维度坐标之中。
    表面上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独立的维度空间泡，季离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维尔丹这会儿就差对着地面亲上去啃一口，再嚼嚼味道如何了。
    对于他这样正儿八经的研究者来说，固锁灵薄狱是一个还未解决的技术难题，存在于李江行创办的圆轮计划中的中环部位。
    正常的灵薄狱有巢穴主，有恶异气息，强大一些甚至会诞生恶意衍生物，更甚者变成大墓，对于研究者来说，灵薄狱中的气息是驳杂的，并不利于灵质研究。
    而对于人之灵来说，只有达到了冥照级的不朽者，才有短暂开启人之灵自身灵薄狱的力量，用这种灵薄狱来做研究无异于是奢侈的，根本不现实。
    除此之外，便是特殊的灵核能力者了，季离见过的有魔镜和兔子，这类灵质具备空间特性的觉醒者，具备创造空间的能力，同样是稀有产物。
    至少季离目前在恕龙境内还没有见到过一个空间特质的觉醒者。
    而空间道具，本质上是在特殊的通灵道具中打入一个可以维持的空间，这也是空间特质的灵核能力者才能做到的。
    综上所述，灵质都是有主人的。
    所以在灵质的世界，想要得到一片无主的，稳定的，可以公共使用并不受到其维度本身灵质影响的空间，是非常奢侈且还未实现的事情。
    但是李江行造了出来，并将这片空间作为了自身的秘密实验室，将一切秘密都藏在了这里——
    《研究笔记3：衔尾蛇之力的发现与探究》
    《研究笔记78：衔尾蛇之力真的存在吗？》
    《研究笔记196：如何接触衔尾蛇之力》
    大量用纸胶带随便贴了贴，并标注好大概内容的文本档案就这么胡乱摆放在实验台上。
    季离扫了一眼，锁定在其中一本极厚的档案上：
    《研究笔记769：通过衔尾蛇之力复活人之灵》
    “我的老天啊（英语）……”
    维尔丹看着那些档案的名字，嘴里蹦出了家乡的语言。
    “他一直在研究衔尾蛇之力……”
    从地上爬起来的维尔丹冲到了那些档案面前，随手抄起一本翻了翻：
    “这个是‘回环灵质’理论……这个是‘多重复合性回路学派的高度集成’理论……还有这个，是‘维度探井’的实测数据……”
    “都是圆轮计划里的实验成果？”季离扫视着整个巨大的实验室，他感知到这处实验室里有一些微妙的波动。
    而维尔丹声音颤抖地答道：
    “没错……老师一直在通过圆轮计划的成果不断推进他的目的，从确认衔尾蛇之力的真实存在，到衔尾蛇之力发现方法，打通深层里世界，通到怨龙之底……
    这里的知识，完全就是禁忌的存在！”
    维尔丹猛地合拢档案：
    “必须要毁掉这些研究资料……”
    这话打断了季离对那微小波动的感知，眉头一皱间恢复了人间体：
    “为何？”
    维尔丹和季离的双眸瞬间交错：
    “殿下……这里的知识，只要落入任何一个势力，乃至恕龙本身之手，一旦得手之人妄图用这里的知识探索衔尾蛇之力，必定又是下一个龙跃节事件……”
    季离却不这么认为：
    “知识只知识而已，该怎么用都是自我的选择，何至于直接毁掉？”
    “因为我感知到了恐惧的情绪，我在这些数据和文字中感知到了恐惧的情绪！”
    维尔丹迅速在那些档案中翻找了起来。
    他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则，但拿起一个档案只是翻了翻，如量子速读般就随意抛弃再看向下一个。
    那是维尔丹的核心灵核能力：灵魂足迹。
    作为一个科研者，这是他最大的依仗，能够发现文字中蕴藏的情绪与灵质，并发掘这些灵质的走向。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思念女儿的父亲坐在房间里，在纸上写下一句“我好想你”。
    如果这个房间里还存在和他女儿相关的其他物品，例如一个玩偶熊，那么维尔丹就能通过这文字的灵质流向看到那个玩偶熊，并读取上面存在的灵质足迹。
    拥有这样的能力，他未来不是艺术家，就是科研者，显然维尔丹选了后者。
    图文也是一种文字，本身就是特殊文字组成的灵质回路更是不在话下。
    所以在灵魂足迹的作用下，他能够迅速察觉到研究资料和实验过程中存在的前人经验，并通过其中的情绪来判断实验的正确与否。
    甚至感知到前人的思维方向和已经尝试过但未记录的实验方法，和存在的猜想。
    所以，他能够迅速找到到李江行这些手稿档案中的重点研究，并以极高的效率将他畅通无阻地导向最后的结果。
    听过这家伙的解释，季离倒是感觉新奇，索性一边漫步在实验室中，寻找自己感知到的那个异常波动，时不时瞥一眼维尔丹，看他会不会有什么结果。
    维尔丹的灵魂之井在他的失控事件中几乎被毁掉，但使用基本的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季离愈发接近那波动的时候，维尔丹拿起了一本档案：
    “找到了，就是这个……”
    那档案名称是《衔尾蛇之力的危险性》：
    “衔尾蛇之力是一种无限循环的，象征着吞噬与永恒的里世界气息。但它是外来的，并不从里世界内部诞生，就像是落在地球上的陨石，来自异空间的灾难……”
    维尔丹阅读的声音越发颤抖起来：
    “‘我不该探寻衔尾蛇之力的，越接触它，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想要知道更多。而知道更多，就越发现自己难以脱离它……有关它的知识不断从维度中灌入我的脑海，逼迫着我，缠着我。’”
    他在念诵李江行的手稿：
    “‘后来我发现了，只要沾上了衔尾蛇之力，就绝对无法回头了，只会被它不断缠上，最后发现脑海中多出了另一个自我。
    他在催促着我学习更多，获得更多，这和被里世界污染和恶异腐化都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他在催促我去复活罗楼……
    我以为我的执念变成了真实的存在，但我发现那不是的，那是我思维的后裔，那是我从精神中诞下的子嗣，衔尾蛇之力让我的大脑怀孕了，生出了另一个我！！！’”
    维尔丹念到这里，已经感觉头皮发麻，似乎李江行的精神在写这段话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后面的内容则前言不搭后语，仿佛在时刻左右脑互搏，时而否定自己，时而痛骂自己，没有任何与实验本身相关的内容。
    而维尔丹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季离敏锐感知到这家伙的精神也开始出现异常，因为他身上出现了灵质紊乱的情况，瞬间将他手中的档案夺走。
    维尔丹顿时青筋暴起冲向季离：
    “还给我！！”
    嗙！
    一声重响，维尔丹的脸被季离抽得螺旋而起，当场在原地转起了芭蕾。
    晃晃悠悠回过神来后，晕头转向地摸了摸肿胀的脸，疼了一激灵：
    “……谢谢。”
    接着便是一脸后怕地看着季离手中的档案。
    他的灵核能力导致他不断地读取李江行的灵质足迹，这让他的思维也跟随着当初写下这些话的李江行，开始变得混乱。
    “你现在可没办法再来一次二重人格分离手术了，要惜命。”
    “是，殿下……”
    (本章完)

 第530章 冒险

    第530章 冒险
    季离深深地看了一眼维尔丹。
    之前没太了解这家伙的灵核能力，毕竟战斗能力不强。
    但眼下来看，这货的能力似乎和茉莉的灵核能力有些类似，只是侧重点有些不同。
    茉莉的能力是读取物体本身蕴藏的灵质信息，随着能力强弱从内而外地完全挖掘。
    维尔丹的则是以本身的信息为跳板，去探索这些信息的主人留下的更多信息。
    能进蜃楼大学被李江行看上的人，也必定不是草包就是了。
    季离思索着看着手中的档案，迅速翻到了最后的信息：
    “果然，人格分离手术的诞生自有其道理，我应该立刻执行手术，断了一切念头……’
    看来，李院长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研究衔尾蛇之力了，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成功将自己人格分离。”
    他啪地一声合上了档案。
    “后面呢？”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维尔丹下意识问道，季离表示后面的内容你现在可能不太合适观摩了：
    “先不谈这些知识本身，我倒是对核心被封锁这件事有了些许猜想。既然这里存在的都是禁忌的知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李江行在清醒的时候将这些内容封存的？”
    这个猜想导向了维尔丹所希望的结果，因为就算有季离扛着，他也不想被可怕的禁军盯上。
    于是强撑着继续用能力搜索可能存在的相关内容，还真让他找到了：
    《禁卫之龙与涅槃龙将的本质》
    这其中提到了禁军的诞生和由来，以及禁军之首“涅槃龙将”的隐秘内容。
    同样的，其中也存在对禁军力量的模拟。
    “禁军”是一种人造的龙装觉醒者，属于从旧唐时期传下来的技术，凭借李江行的能力，想要模拟禁军的力量并不困难。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老师特地封锁的，从逻辑上来说，禁军的符咒绝对没有任何人敢揭开……
    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到底是清醒的他做的，还是堕落的他做的？又或者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是在为自己布局？”
    维尔丹合上档案，高强度使用能力已经让他的灵核不堪重负，一副熬夜一周还要强撑着上夜班的架势。
    季离拿过了那本档案，言语中意有所指：
    “不管怎么说，现在算是我们继承了这里，你为何不重新撑起这些研究？”
    “我……”
    维尔丹脑子已经开始有些不太清醒，但他还能思考。
    这番经历回答了他脑海中对于李江行失控背后存在隐秘的期望，但却又诞生了更多的疑问。
    他现在不适合去思考那些，但显然也不可能就此放弃这里，将其完全毁掉。
    季离眯了眯眼：
    “我对这里也很有兴趣，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维尔丹愣了愣，而后摇头：
    “不……我不应该继续研究衔尾蛇之力，这东西太危险了。而且我本就犯过大错，如今老师死后，更是失去了庇护，恐怕很快我就会被踢出蜃楼研究所的核心圈……”
    灵魂心理学研究中少不了学术斗争，季离当初在新罗淘到的什么荆棘回路学派都要踩一脚其他的灵质回路学派，更别提存在于恕龙这种大国，又是顶级学府两仪之一的蜃楼大学。
    所以蜃楼研究所中，也不完全是由李江行一个人说了算的。
    只是李江行个人的存在将这些反对的声音都掩盖了下去，加上皇族的庇佑和自身的诸多学术成果，才能一直如日中天到现在。
    现在他倒下了，其他的学说和学派必然会为了研究资源开始内部竞争，划分板块，红心实验室也会被交给别人。
    这也是他哪怕还未从老师的死亡阴影中走出，也要答应季离和他一起探索这里的原因。
    因为这是他作为一个犯过大错的外籍学生，此生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渊陵王府可以资助你，目前两个皇子跟我混得也还算熟，李院长也为螣君布置晋升环境的余威也还在，稍微操作一番，你可以继续在这里研究，甚至接管红心实验室。”
    维尔丹沉默了一番，季离的话他不可能不心动：
    “但是殿下，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衔尾蛇之力非常危险……”
    “难道你觉得你能逃得掉？”
    季离露出一抹微笑：
    “当初我们直面了李江行的衔尾蛇之力，更何况你和李江遥更是直接被当做祭品献给仪式……既然院长的笔记说到衔尾蛇之力循环往复，无法逃脱，你觉得你会是那个幸运儿么？”
    维尔丹猛地一怔，昏沉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而季离拍了拍维尔丹的肩膀：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能力可以从中找出一条安全的科研之路？”
    维尔丹沉默着，半晌没有回应。
    “殿下，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今天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在进入这里之后，我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但我还是想让脑子先冷静一下，不过无论如何……”
    说到这里，维尔丹顿了顿：
    “如果您需要科研团队，我愿意为您组织一支，如果我还能留在蜃楼研究所的话……”
    “你一定会留下来的。”季离将手中的档案放回原处。
    几分钟后，随着季离解开了固锁灵薄狱，维尔丹离开了这里。
    对于季离的话，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并让本就残破的灵魂之井得到修整。
    而季离则重新打开了灵薄狱，神色微妙地抓起一本档案：
    【果然，人格分离手术的诞生自有其道理，我应该立刻执行手术，断了一切念头……】
    这是那本李江行留下疯狂话语的档案，在这些似乎意识到问题的话语之后，却是另一番光景：
    【我成功了……衔尾蛇之力果然才是最伟大的力量……】
    【罗楼，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还是那副模样，就和你的尸体一样俊俏……】
    季离扭头看向一旁，随着他手中的核心微微波动，被遮蔽的空间撕开了一角，而后整个展现在季离眼前。
    一个小小的裂隙产生器波动着，流露出鲜红的气息。
    一道人影被那东西投射而出，就这么站立在地上。
    它戴着圆眼睛，面部满是绝望，冲着前方伸出手去：
    “老师，救命！”
    那神色变得愈发惊恐，而后突然定格，整个倒放一般急速回到一开始的状态，重新绝望地伸出双手：
    “老师，救命！”
    季离眯起了双眼：
    看来，这里就是那场龙跃节仪式的前置实验现场了。
    李江行通过衔尾蛇之力，召唤出了一个无限循环播放的“影像”。
    这东西说是影像，但又像是活物，因为它的身上不断传来人之灵才有的波动，可却如同电子生命，只能存在这么几秒的时间。
    既然这是衔尾蛇之力生成的，也就是说，那裂隙背后，就是被李江行打通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关闭，只是封存在这处固锁灵薄狱中的，怨龙之底“入口”。
    季离不语，随手一招，虹彩的空涡拉扯而来数个档案，都是之前维尔丹查看过的内容。
    他就地盘坐而下，开始研究这些所谓禁忌的知识——
    没有什么禁忌，能摧毁奥丁的意志。
    季离翻了两页，突然一顿：
    这里面不会有微积分吧？
    半小时后，季离放下了档案。
    这处灵薄狱被李江行称为“秘密实验室”，而核心则是“红心脏”，毕竟本质上是掌控整个红心实验室的“钥匙”，简单直接。
    季离稍微做了点修改，将这个实验室称为“遗产实验室”。
    “红心脏”控制整个红心实验室的本质是通过灵质回路，而遗产实验室也是通过极高密度的灵质回路来达成控制的。
    所以红心脏也能够直接控制作为固锁灵薄狱存在的遗产实验室。
    而他已经从这些档案中学习到了针对眼下场景的具体用法。
    随着灵质传导开来，季离听到如心脏般的搏动，那不断重复的“罗楼”影像骤然消解，彻底露出了那枚裂隙发生器的全貌。
    高亮的红光从那后方发生而出，季离直接伸出手去向内一掏，一蓬混沌的血色被他如扯一般拉扯了出来——
    衔尾蛇之力。
    (本章完)

 第531章 大的真来了

    第531章 大的真来了
    这枚裂隙发生器和外面的都不一样，它的造型充斥着非常明显的手工痕迹，并且固定在地面上，和周围的灵质回路联通。
    它是李江行第一次接触到衔尾蛇之力的直接桥梁，所以在季离掌控了红心脏后，也能够直接接触到衔尾蛇之力。
    不过李江行可能不是就这么直接扯出来的。
    原本他只是想要知道衔尾蛇之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为何能触发飞升协议的反应，如果能再触碰到那东西自然是更好。
    现在通过李江行的秘密档案，已经得知衔尾蛇之力是一种可能不属于里世界的外来力量，并且具备诱惑和难以脱离的特质，就像是自身存在着一种意识。
    其次才是所谓的吞噬、循环、无限、时间等力量特质。
    其位格也是独立于里世界之外的，只是疑似有被里世界浸染的现象。
    现在果然直接接触到了衔尾蛇之力，立刻就能印证他的猜想。
    但可惜的是，在他惊天地泣鬼神般拉出这一大团血色混沌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而是那衔尾蛇之力被从裂隙深处扯出后，开始迅速流失，就像是在常温下快速挥发的酒精一般——
    演算终止，碎裂。
    季离破坏了这个未来三秒尽头看到的结果，将事情引导向另一个变量：
    他成功找到了衔尾蛇之力，达成了目的。
    虽然和他的真正目的有所偏差，但达成目的就是好事，所以，循环演算应当会将变量的结果导向更加接近季离的目标才是。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如果不对劲，那浅尝辄止就好，立刻停手，也掉不了条命。
    随着第二次演算开启，季离立刻感觉到心神一震，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遭遇重锤。
    灵魂深处的三位一体开始高速混乱起来。
    这剧烈的反应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测试，让他瞬间明了：
    大的要来了。
    季离猛然抽手，一枚血红色的大脑被他拉扯而出，后面还连着无数根茎般的血管。
    在他的巨力之下根根寸断，发出崩弦般声音的同时，还有大量的惨叫嘶吼而来。
    随着大脑被季离整个抓出，那些惨叫也彻底消失不见，脑子也迅速枯萎而去，变得灰黑而干瘪：
    【人格遗物：苦痛巡回】
    【灵魂质量：至臻】
    【特性：无尽折磨。将自身的意志纳入无限循环的终极痛苦中，随着持续时间增多，获得永久性“意志”增幅】
    【可具装化】
    这种东西具装化会变成什么？行走的抖m？
    季离失语。
    严格来说，这玩意儿对于寻常的觉醒者，哪怕是不寻常的觉醒者，也都是绝对的好东西。
    只需要在其特性能力中不断承受苦痛，就能够获得四维增长。
    也就是说只要意志足够强大，那么意志就会更强大。
    所以意志越强，意志越强？
    季离的里世界咒印和飞升协议表示这是个废物。
    他再度粉碎这个三秒后的未来，灵魂再遭重击，更甚之前。
    季离已经因为使用能力死徒化的双眸瞬间浑浊，三道咒痕在其中巡回扭动。
    不似龙影，反而像是黑色扭曲的蝌蚪。
    他直接进入了死兆星状态，演算第三次开启。
    这次他依然拉扯出了大量的血管，但粘连的却不是大脑，而是一枚心脏。
    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那心脏便停止了跳动，而后连带后方粗大的血管根茎高速结晶化。
    最终季离竟从那狭小的裂隙中扯出了一坨大树般的异界结晶！
    看着那巨大的规模，季离忍不住咂舌，这能让他一梦千年，直接破解记忆迷题并增长势力到冥照不？
    但他定睛一看，那异界结晶是雾状的。
    也就是说，和李江行送给他的那块异界结晶小山一样，遭到了莫名的污染。
    季离心中顿时大起大落，这雾状结晶，目前季离只能通过大雷的时间能力将其回溯，才能够正常吸收使用。
    而大雷因为自身力量化作时域碎片散落，被通天塔拿走的原因，效率极低，还老联系不上。
    不过这从怨龙之底扯出来的异界结晶却让季离想到了李江行对此的解释。
    李江行当初对异界结晶异常的解释，是因为这东西遭受了红心实验室内驳杂的灵质污染。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们遭受的并非“驳杂”的灵质污染，而是遭受了李江行所引导而出的衔尾蛇之力的“污染”？
    那么大一座异界结晶，李江行既然一直在偷偷研究衔尾蛇之力，并且已经取得了极大的成效，这个理论就看起来颇为合理。
    所以是衔尾蛇之力将异界结晶加速导致了这种结果，大雷又将时间回溯，所以将异界结晶恢复？
    季离终止了这些猜想，将这个得到废品的未来再度粉碎——
    啪！
    死兆星在他的身上完全碎裂开来，露出季离浑浊的双眼。
    此刻他的双眼已经如墨汁般混合杂糅，不断扭曲变化着。
    浑身上下的灵魂仿佛都在战栗，灵质惨叫，灵核震动，灵魂之井也传来枯萎的剧痛。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探出，当切实感应到从那裂隙中拉扯住的诡异软乎，季离的灵魂扳机疯狂颤动——
    不对，这不是演算！
    他骤然发现，自己这第四次演算并非是出于演算中，而是自身切实地将手伸了进去，将那裂隙中的东西拽出来。
    三次高强度演算后，第四次演算的未来，必定会成为现实，而且不受控制？！
    季离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想要将其从里面扯出。
    这下大的真要来了，这次可能真有点儿玩脱。
    但是为时已晚，那东西已经被他整个从裂隙中扯了出来，沉甸甸地砸到他的身上。
    咚！！！！
    巨沉的软弹整个包裹他的全身，季离搂着那具异常眼熟的身躯，整个人从十万火急陷入了懵逼状态。
    长达两米过半，修长宏伟的躯干，软弹的触感，覆眼布，高叉的星光礼服……
    “菲林？！”
    季离看着被他公主抱捞着，陷入昏迷的大雷女人，两米多的身躯不知是自己抱着她还是她压着自己，整个人陷入了失语状态。
    这下还真是大的来了。
    浓浓的黑气像是蒸汽一般从她的身上飞散蒸腾而起，在四周四溢扩散。
    那还在喷吐出衔尾蛇之力的细小裂隙，完全想不出是怎么能扯出这么大个菲林的。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从怨龙之底被自己扯出来，又怎么会从怨龙之底被自己扯出来？
    是因为循环演算的力量？但这玩意儿有这么逆天么？
    季离想不明白，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手里这个昏睡的菲林，有点不对劲。
    她的皮肤还是那么苍白，但手臂裹着黑色的灵质，流动着蔓延到手腕。
    像是活动的黑色纹身，而那些穿插手指关节的缝线则是白到了极致。
    原本她身上的礼服是黑色，星光是点缀的彩光。
    但此刻星光变成了反光的黑，而礼服的整个颜色变成了亮白。
    黑色的头发和覆眼布也是洁白之色，就像整个人的着装都反色了一般：
    “底片魔女？”
    季离想到了菲林的称呼。
    下一刻，季离感觉怀里的大躯一动，那覆眼布微微抖动，整个燃起黑色的气流消散，露出下面一对灰白色的双眼。
    像是白色的水晶，被无暇的玻璃体包裹，清晰的映射出整个世界，季离能从那上面清晰地看到自己惊愕而虚弱的脸色，和闪动的眸光：
    她也很惊愕，但显然认出了季离。
    季离刚想打个招呼，一个“菲”字刚刚出口，便感觉对方将自己反抱而去。
    大体型带来的惊人软弹和温度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浓浓环绕在其中。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儿一样被对方抱在怀里，使劲往里揉去：
    “别动。”
    “……做什么？”
    菲林没有回话，而是紧紧抱着季离，清晰的鼻息从他的耳边不断传来，扫喷在皮肤周围。
    菲林似乎急促而深邃地深呼吸着。
    只是这频率似乎有点太快了，有点像接连不断的喘。
    也就是这时候，季离才发现那裂隙中流转的衔尾蛇之力奔如洪流，前赴后继地朝着他和菲林身上滚滚袭来。
    犹如包裹成一个茧状，将他和菲林一起裹在里面：
    “我受伤了，重伤，湿婆做的。”
    “你的出现是个好消息，你在吸引时间流域。”
    “我的温养加速了，但还不够……”
    菲林讲了一大堆勉强能听懂但又似乎不太懂的话，她的声音带着一抹焦急：
    “我的正在碎片化，帮我……”
    “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你的吸引力，你能吸引时间流域！”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吸引力！
    季离大脑疯转，莫非说的是“亲和”属性？
    这是四维之一，是被动生效的，除了更多的认知指数和人格遗物，或者特殊的特质能力，季离还真没办法主动加强这个属性。
    是要我开恶灵化？
    季离思索着就要进入死兆星，但灵魂一阵剧痛，显然循环演算的后遗症还没消解。
    连恶灵化都开不了，自噬更是开不了了。
    但菲林在他耳边猛吹一口气，季离心神一震，心跳加速，那衔尾蛇之力的汇聚骤然加速。
    这一情况被菲林洞悉，她瞬间明了了什么，一把捧起季离的脸，凝视着季离还有些懵逼的脸：
    “抱歉，同类……得罪了。”
    然后一口怼了上去，浓烈的暖意让季离开始心跳加速。
    那全身心的贴近也拥吻也让他听到菲林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作响。
    不过这个时候，四周的衔尾蛇之力却骤然狂涌，席卷而来。
    季离无言：你直接说让我兴奋点不就行了。
    他思索了一下，决定伸手，但是被菲林抱得太紧，动不了。
    他挣扎了一下，可疑似悖论级强者的封印果然还是太强大了，无果后只能打消了动手动脚的想法。
    但是菲林为什么会出现在怨龙之底，还是这样的姿态？
    渐渐地，季离感知到思维迟缓，开始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菲林的怀抱和亲吻，似乎和他经历过的有点不一样……
    ——
    ps：还行，今天写挺多。
    没吃晚饭硬干到现在，吃点东西去……
    (本章完)

 第532章 后遗症

    第532章 后遗症
    等到季离回过神来，感觉浑身暖洋洋地沉睡在一片温暖之中。
    睁开双眼，正好看到菲林的侧脸，再一撇头，发现自己正被对方抱小孩儿似的抱在怀里。
    季离：“……”
    “啊，你醒了。”
    耳边传来菲林特有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空灵嗓音。
    刚醒过来的季离身体一颤，感觉灵魂都发出轻微的共鸣——
    这灵质，好强的渗透性。
    她将目光从另一只手中的档案上收回，冲着季离露出一抹笑容：
    “托你的福，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但是再让我抱一会儿吧，我需要你的灵质特质。”
    菲林就这么凌空坐在怨龙之底的裂隙旁，一手将季离抱在怀里，一手拿着档案：
    “这些手记里的内容很有趣，我从未想到恕龙会有人对衔尾蛇之力进行如此详细的研究。”
    “你先放我下来……”
    季离暂时不想考虑菲林嘴里的“灵质特质”是指什么，他想先下来。
    “怎么了，你不舒服么？”菲林还是习惯称呼季离在新罗时候的代称。
    季离心说不是舒适度的问题，你要气氛再旖旎一点他也就认了，主要他不想被当小孩儿似的抱着。
    菲林只能先将季离放了下来，轻掩红唇：
    “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为你进行了全身心的治疗，算是对刚才的失礼做出一点补偿。”
    暂时来不及追寻菲林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季离闭目检查了一番此刻的灵魂状态。
    之前那种三位一体完全陷入混乱的情况已经彻底被完全清除，有一股灰白雾气在他的肉体和灵魂周围萦绕游走。
    就像季离从红鞭会的灵薄狱离开，第一次见到菲林接受治疗那样。
    这股力量带着一股冰冷的凉意，但走过的地方却传来热烘烘的感觉，极快修补着他体内的不适。
    “你的灵魂和身体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扭曲状态，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情况，但我能修复它。”
    “这种扭曲会导致你的灵魂和肉体分离，并因为缺少依存的条件而走向不可预知的结局，这次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所以以后，要尽量避免这类情况发生。”
    “后遗症？”
    季离扭头看向对方，菲林的长发无风自动，露出左眼。
    随着空气中传来咔嚓的声响，一张照片被灰白色的雾气凝结在他的眼前。
    那是季离此刻的模样，精神饱满，姿态寻常，只是在死徒转化仪式后变成苍蓝色的双眼已经变成了异色瞳。
    一只仍是苍蓝色，一只则变成了怨龙之力的血红。
    蓝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多了一抹虹彩。
    红色的瞳孔里则是那三条龙形咒文，正在微微流转，但时不时会突然爆散，再重新凝聚，似乎有点儿不稳定：
    “有什么影响？”
    “没有太大影响，甚至可能是一点点好处。”菲林道：
    “由于那种被我命名为‘扭曲’的状态导致了灵肉分离，而且还没有完全归位，这导致你灵魂中的特质被放大了。”
    特质被放大？
    季离通过飞升协议打开了四维面板：——
    意志：323
    超感：123.4
    创想：96.9
    亲和：？？？——
    亲和，这就是被放大的特质了，季离目前最高的属性。
    这玩意儿变成了三个问号，这让他无法从数据上看到实际的增幅程度。
    索性散出一缕虹彩灵质，那灵质竟如磅礴星云一般狂暴扩散开来，将整个遗产实验室的上空化作一片星河：
    “流动性和密度确实是变强了不少……”
    经过测算，飞升协议直接给出了【29%-45%】的全方位增幅，幅度极大。
    但奇怪的是，他此刻的肉体能力也下降了【21-28%】。
    这里的肉体能力并不是指的肉身，而是在灵质增幅下，灵肉合一的身体素质。
    菲林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解答了他的疑惑：
    “与之相对的，你的灵质对于肉体的灵肉合一增幅会衰减一些，这会让你的体术能力相对下降。
    当然，这并非是恒定的。持续时间短则三天，长则一周，就能恢复正常。”
    “那恶灵化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随着漫天星河逐渐散开，季离伸手来，将这只手短暂地恶灵化。
    虹彩色的电弧猛地一闪，季离闷哼一声，只感觉灵魂如遭重击，整个向前倒去，被菲林矮身轻轻搂住，传来满面的温软：
    “小心一些，你现在最好不要动用自我覆写类的能力，至少要在一小时之后，灵肉在剧变下完成自我调节才行。”
    就像人体的生理系统，你胃里刚翻江倒海一阵猛吐，赶紧生冷杂食使劲儿胡吃海塞。
    胃说活爹啊你就可劲儿造吧，然后给你排异反应来一波继续吐。
    季离现在有点类似这种情况，灵魂扳机在对他发起抗议了。
    他闭眼做了个深呼吸，一抹淡香瞬间充盈鼻息，有菲林的灵质深入他的灵魂，那种舒服到想要就此睡去的感觉再度传来。
    这让他猛地回神，脱离菲林的怀抱，差点儿又给他睡过去。
    以前和菲林见面的时候，对方的灵质都非常收敛，动手的时候也是非死即伤，致命感很强，自然谈不上什么温暖和沉醉了。
    现在菲林的情况不算特别稳定，旁边的裂隙没有关闭，她开启着某种术式，沐浴在衔尾蛇之力中，似乎在温养灵魂。
    这导致一发生亲密接触，她的灵质就不断渗透到季离的灵魂中，并引发一种奇异的特质。
    对于季离的“警惕”，菲林倒是有点依依不舍的，显然是还想蹭所谓的季离的“灵质特质”，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没有继续搂着他。
    考虑到刚才那个滚烫的热吻，季离心底一阵古怪。
    菲林能够将这种程度的问题治愈，也就是说有大雷在，季离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循环演算】的后遗症问题。
    不过这个她嘴里的特质指的就是亲和力，也就是说，她刚才抱着自己是在蹭亲和力？
    回想到刚才突然激增的衔尾蛇之力，季离大概猜到大雷之前的一系列操作是为了什么，至于这个后遗症，季离倒有些不同的看法。
    如果说这种扭曲是能够被人为掌控的，现在他属于是牺牲了一部分灵肉合一的力量，换来了灵质的大幅度提升。
    那能不能用其他的属性来换别的属性，从而达成在一定时间内，短板更短，长板更长。
    或者说在特定的环境内，直接将短板补成长板的效果？
    例如他需要超大杯的灵魂之井，直接牺牲掉亲和换来创想，以此获得足量的灵质挥霍。
    又或者需要强大的感知能力，直接用其他属性“扭曲”到感知上，让感知在短时间内变成长处？
    作战思维活络的老奥丁暂时压下了这个基于现状发散出去的创想：
    “所以，这段时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突然被我从衔尾蛇之力中捞出来？”
    “这说来有些话长……”
    此刻的菲林已经恢复了季离印象中的模样，黑发黑礼服，还有黑色带纹路的覆眼布。
    由于她不方便进入恕龙境内的原因，这段时间她回到了亚洲联邦。
    中途发生了什么，菲林没有多提，只是表示她已经达成了目的，并和当地的完全完美冥照强者打了一场。
    对方濒死，菲林重伤，施展术式遁入了“时间流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季离突然从怨龙之底抽出来。
    接触到另一维度的她立刻从恢复术式中醒了过来，看到了季离，更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他身上存在的强烈吸引力特质。
    这种强烈的特质和菲林的恢复术式产生了某种奇妙的灵质反应，导致源源不断的衔尾蛇之力朝着季离涌来。
    而具备“时间”特质的衔尾蛇之力，在季离的作用下甚至远超漂在“时间流域”中的效果。
    所以她便当机立断用物理擒抱的方式直接和季离完成零距离接触，来蹭涌向他身上的衔尾蛇之力。
    但原本漂在时间流域中的菲林情况不算稳定，又被季离莫名其妙从里头抓出来。
    维度跨越的效应下，导致菲林的情况又有所恶化，只能通过提高他情绪波动的行为，来让季离的特质效果变强。
    “先等等……我不太明白，所以这就是这段时间没能联系上你的原因，但是‘时间流域’又是什么？”
    菲林对此摇了摇头：
    “时间流域……是我自身术式在紧急情况下遁入的一片里世界维度，那里的环境非常适合我恢复伤势。
    但是眼下你将我从里世界中扯出，这也就代表着我所进入的‘时间流域’和衔尾蛇之力所在的怨龙之底存在某种灵魂心理学联系……
    你是用什么术式做到的？”
    季离表示很难解释，他要怎么跟菲林说，自己摸奖不满意，直接氪命把她给摸出来了？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过去多久了？”
    菲林双手交迭在下身：
    “如果是你将我从时间流域中拉出的话，只过去了半小时不到。怎么了？”
    季离道：
    “外面有恕龙的禁军看守，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再继续待下去，他们可能会直接进来查看。”
    季离向菲林简短告知了一下目前所处的红心实验室，和他来这里的目的。
    菲林明了：“所以，这里并不是个寻常的地方，我也大致能感知到。”
    “总之，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可以遁入维度跟我去渊陵王府么？”
    菲林摇头：
    “不，恐怕我现在无法离开这里。”
    季离眉头一皱：
    “怎么了？”
    “我的重伤并未痊愈，我现在必须要留在这里的衔尾蛇之力环境中，温养我的灵魂，而且……”
    菲林顿了顿，直接对季离掀开了礼服下摆。
    这下面自然没有春光乍泄的情况出现，而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裂痕：
    “我从湿婆那边夺回了我的力量碎片，但是吸收需要时间。”
    “如果不是你将我从时间流域中扯出，我可能要在里面漂上数年之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算是救了我一命，这处裂隙比时间流域的效果更好。”
    “但即便是在这里，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修补我的灵魂，我不能离开这处存在时间特质的灵质环境，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裂隙。”
    季离沉吟道：
    “有什么加快修复的方法么？”
    菲林顿了顿，站起身来，对着季离弯下腰：
    “留在这里，就像刚才那样，陪我呆一周，可以加速这个过程……”
    ——
    ps：对不起，今天萎了。
    这章来来回回写了好久，有点麻。
    看明天能不能继续8k。
    (本章完)

 第533章 龙屋藏娇

    第533章 龙屋藏娇
    看着菲林探来脸庞，还有那高大到必须要弯下腰来才能和自己对视的体型，季离一时竟有些无言。
    尤其是视线下移后，那顺着重力直接垂下的震撼感，配上这体型竟有种莫名的震撼。
    而这种震撼，随着菲林近在咫尺的话语很快便化作了一种强烈的诱惑。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拥有这种异于常人的体型的……是悖论级强者的某种代价吗，总不能是天生的……
    季离略有腹诽，拒绝道：
    “很有诱惑力的提议，但是菲林小姐，我正处于要和墓碑前往白岛的关键时刻，我可能没办法在这里呆上一周的时间。
    而且恕龙境内也有不少目光在盯着我，加上多国来访的事情，这实在不是个好时候。”
    “的确。”
    菲林收回前倾的身姿，凌空坐下：
    “你的进展很快，已经达到这一步了。”
    她沉吟着，似乎一时间也有些犯难。
    不过以老奥丁的性格，他其实对菲林的提议很心动：
    “加强‘亲和’力的原理是什么？”
    菲林没听明白：“亲和？”
    季离略微解释，她便了然：
    “你将这种特质命名为‘亲和’么，倒的确很贴切。”
    她向季离解释道：
    “这种你所拥有的‘亲和’特质，除了对恶异与人之灵，乃至灵质本身存在强烈吸引力外，像是里世界气息一类的产物也是如此。
    衔尾蛇之力存在于里世界，这种力量也逃脱不了这样的法则。”
    而情绪位于灵质的底层逻辑中，情绪越激烈，个体产生的灵质自然也会受到影响，特质增强。
    只是亲和这样的特质，就像是灵魂心理学角度的魅力。
    它不是被剧烈的“勇气”或者触底反弹的“伤痛”波动的，而是某些别的欲望。
    这其实是灵魂心理学角度的底层逻辑，季离早已烂熟于心，只是之前并没有意识到，“亲和”这一属性的不同之处。
    “正因如此，这种特质在某些学说中，被称为‘魅然灵质’。”
    “之前在新罗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你越来越强的亲和特质，只是我没想到，如今会质变到这个程度。”
    “上一次看到这么强大的‘魅然灵质’，还是在地中海联合会那边。啊……我是不是忘记恭贺你晋升不朽了？”
    “有礼物吗？”
    “就把那个当做礼物吧。”菲林指了指季离手中的相片，刚不久她用能力拍下的。
    感知到其中蕴藏的时间力量，季离将其收下。
    琴的灵质特性，应当也是这种“魅然灵质”，即“亲和”。
    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和琴一起跳舞的经历，琴的欲念法则在直接的涩欲行为下，提升的确非常可怕。
    季离自己也能感知到在这过程中，他的灵质流动会变得更加顺畅，灵质密度也会增大。
    那么为菲林疗伤的话，其实没有必要费一周的时间——
    直接进正戏的话，那不是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
    虽然有覆眼布遮盖，但季离能明显感知到，在他说出这个提议后，菲林的错愕。
    在漫长的沉默后，大雷开口道：
    “其实你没有必要担心我留在这里，虽然李江行的灵质回路很是精妙，但时间足以将其隐秘。”
    完全忽略了这个提议吗……季离略有失望。
    以前在墨菲巨构没怎么考虑过这种体型的快乐对象，创意还是有所欠缺，所以菲林对他的吸引力很大，可惜了：
    “您想怎么做？”
    一抹冰冷的灵质从菲林身上扩开：
    “这处空间的控制核心呢？”
    季离伸出手来，露出那枚猩红混沌的核心。
    有大量的灰白色雾气尽数涌入那核心之中，猩红的混沌也在高速消解。
    季离能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和他产生联系。
    随着那枚核心彻底化作灰白的雾气，融入了季离的身体之中，他和这处空间产生了一种灵魂相连的错觉：
    “你做了什么？”
    菲林露出微笑，很是淑女地收手：
    “现在，这处空间和你彻底绑定在一起了，甚至想要将其带走也不无可能，只是这处裂隙是无法带走的。”
    季离闭眼，明确感知到这东西已经被注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有大量灰白色的雾气包裹，连接着：
    “就像是一个额外的，属于我的灵薄狱？”
    “没错。这样一来，这处空间就彻底属于你了，你的存在本身代替了那枚核心。这处空间也只是暂时存在于此，只有你的到来可以发现并开启它。”
    季离触发了一下虹彩灵质，没感知到什么不适：
    “听起来不错，我需要回礼么？”
    “给我一个吻就好了。”
    季离：“听起来这更像是给我的礼物？”
    菲林道：“你的注意力不应当只放在肉体的欢乐之外，在这种行为下，即便你已经迈入不朽，我的灵质依然存在对你产生未知影响的可能。”
    所以你才要说“失礼”么……
    季离眯眼：“但是肉体的欢乐带来精神的欢乐，这反而对我的灵质有益不是么？”
    菲林微微一愣，再度露出微笑：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这的确是属于你的道理。”
    语罢她弯下腰来，轻轻含住季离的嘴唇。
    由于不小的身高差异，在双方都直立的情况下季离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来，才能和弯下腰的菲林接吻。
    大雷的灵质带着冰凉而舒适的感觉，但嘴里的温度却不低。
    那些冰凉随着这种负距离接触钻入季离的身体中，走过的地方又化作高温的触觉，他很难形容这种奇妙的触感——
    灵质，很奇妙吧。
    随着裂隙中涌动的衔尾蛇之力在季离的亲和灵质下疯狂萦绕，几分钟后菲林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捧起他的脸，将两人分离。
    她轻轻捂嘴：
    “你有些过于……娴熟了。”
    “是你太被动了才是，以前没有尝试过么？”
    菲林实诚道：“我的时间不会为这种事流逝。”
    “怪不得这么被动。”
    季离笑道。
    正说着，他的灵魂扳机微微悸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禁军。我还是在这里呆得太久了……”
    菲林：“……总之，你不用担心我留在这里，倒不如说，这里会成为一处十足隐秘的疗养院，通天塔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使用那张照片里的力量，我的灵质会给你帮助。实在解决不了，就来找我。”
    “另外，这枚碎片……”
    大雷手中多出了一块物质。
    那东西似透明，似斑斓，随着她的灵质注入，传来无尽冰冷的气息。
    这并非是寻常的温度，就像一种冷漠的现象存在于此：
    “触碰它。”
    ……
    沉闷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季离已经回到了神龛房间，就站立在神龛前方。
    他回过身去，看到一身漆黑龙装的禁军士兵。
    “季离殿下，你该离开了。”
    季离道：“过去多久了？”
    禁军的声音带着层迭的强烈呼吸声：“三小时四十九分七秒，这是我违反规定进入红心实验室的准确时间。”
    “比我预想中的时间要短。”
    “总之，您该离开了，禁军不能在这处环境中存在太长时间。”
    “这是为何？”
    “我不是来与您闲聊的。”
    季离也没想过禁军能告诉他什么，但这倒是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也就是说那枚禁军符咒的存在，的确有一些疑点。
    他回身看了一眼那神龛，禁军的符咒还贴在那里，但是里面隐藏的核心已经彻底和季离融为一体了。
    此刻外面已是黄昏，似乎已经到了晚餐时间，蜃楼研究所内也没什么人烟。
    就在季离离开之时，禁军却突然叫住了他：
    “季离殿下，这几日可有时间？”
    季离略显意外地停下脚步，他还以为是对方发现了什么：
    “请我喝酒？”
    禁军道：
    “禁军很快就需要新的统领。”
    “所以？”
    “有人推荐了您。”
    季离：“？”
    待到季离离开后，禁军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古龙岩电梯投下的阴影，一脚踩入其中。
    他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红心实验室中，直奔“遗产实验室”所在的神龛房间。
    他来到那禁军符咒面前，黑红的气息逸散而出。
    在察觉到那符咒被人碰过之后，他猛地一愣，这才伸出手去碰向那枚符咒。
    但在龙甲指爪触碰到那符咒的瞬间，一抹黑红的闪电爆发，将其猛然弹开。
    那异状的电弧在他的手臂上来回流转，半晌后才消失——
    作为一名禁军，他竟无法触碰这枚符咒，震荡的嗓音回荡在空间中：
    “进谏者没有说错，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相比于那符咒之下的东西，这名禁军似乎更在意符咒本身。
    “不过……”
    禁军的声音变得疑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季离殿下出来之后，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感觉季离身上怨龙的威严并没有退却，而是多了一种……长辈的感觉？
    他不明所以，在感知到一阵悸动后，他猛地回过神来。
    意识到眼前的红心实验室中开始让他视线扭曲后，迅速离开了此地。
    他跟季离说的是实话，禁军的力量无法在这处敏感的空间久待，否则会引发一些不可估量的后果。
    在他离开后，位于“遗产实验室”空间内的菲林睁开了双眼，显然刚才禁军的所作所为，都在她的观察之中。
    “以防万一，告诉黑山羊吧。”
    (本章完)

 第534章 招蜂引蝶

    第534章 招蜂引蝶
    此刻，季离正站在蜃楼大学外的站台前，他在等渊陵王府的车过来接他。
    他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外形不规则的玻璃匕首，那琉璃晶体的外表在她的手中折射着夕阳，翻转成一片炫丽的色彩。
    而一只猫正在后方的灌木丛内，眼神莫名地偷看他。
    除了那张蕴含着菲林力量的照片外，大雷还将一部分时域碎片分离出来交给了季离，正是这枚匕首。
    其外形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任何灵质波动。
    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工艺品，就连飞升协议读取出来的信息，也是一堆问号，但它却是菲林碎裂的力量核心的一部分。
    这枚碎片有两个作用，一是能让季离发现周围存在的其他时域碎片。
    菲林在亚洲联邦的旅途中得知，通天塔并没有吃下她全部的力量碎片，而是将其中一部分作为人格碎片交易了出去。
    在层层转手后，不无季离遇见的可能。
    第二个功能，便是大雷的灵质源头本身。
    和那张只能作为辅助性质，作用于季离本身的照片不同，这把匕首具备真正的“时间”之力，哪怕只有很小一部分。
    在达成冥照之前，季离都无法利用这里面的力量，但现在这东西也能够作为一种针对死徒的特殊武器。
    死徒这个群体存在大量使用里世界仪式的情况，例如墓碑对季离使用的死徒转化仪式，就是其中之一。
    这枚刀片可以扰乱，甚至击破死徒的仪式，并对死徒本身造成重创，是一把“死徒杀手”。
    在完成了墓碑的任务后，不仅代表着季离和通天塔的接触会越来越深入，更代表他也将正式接轨“死徒”这个群体本身，未来会遇到越来越多哪怕不是通天塔的死徒。
    而在他日后达到冥照后，也能通过菲林教导给他的术式，直接使用菲林的时间之力，也算是菲林对季离把自己从时间流域里捞出来的谢礼。
    不过今天之后，就得赶紧把不知道窝在哪里的墓碑叫出来，除了准备启程去欧洲之外，还有……
    就在季离陷入沉思之际，不远处一对遛狗父女正在追逐打闹。
    小女孩儿牵着大狗很是兴奋，突然看到不远处正在地上啄食的小鸟，将牵引绳交给父亲后，便去追逐小鸟。
    小鸟蹦蹦跳跳，飞速躲避着小女孩儿，在她即将触碰之际便朝着前方振翅飞去。
    幼女顿时露出可惜的神色，而后便看到那小鸟落在了一人的肩头上，双目猛地发亮。
    这时，季离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什么东西，扭头便看到一只傻鸟站在他肩膀上对着他叫唤。
    这是喜鹊？
    季离抬手，对方毫不怕生地踩到他的手指上。
    小鸟的叫声似乎吸引了上方飞过的离群鸟，一只尾羽长长的黑鸟也落了下来，站在喜鹊的旁边。
    还有一只黑得五彩斑斓的乌鸦则落在了季离的另一肩头，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
    季离看出那是只蚯蚓，还在来回蠕动着。
    这家伙就叼着不吃，看到季离脑袋撇过来，就准备往他嘴里送，被他一巴掌挥开。
    但乌鸦不依不饶地飞到了他的脑袋上。
    季离一头雾水地想把这死鸟赶走，脚下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小鸟都喜欢你！”
    低头便看到一个小豆丁冲着自己咯咯傻乐呵，旁边还坐着一条自己叼着牵引绳的大型猛犬。
    和季离目光交汇的瞬间，那狗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
    一阵残影之外，季离好像看到狗主人，也就是小女孩儿的父亲正因为狗脱了绳，往这边狂奔而来。
    注意到那大狗乖巧的态度，这才一脸疑惑地放慢了脚步。
    就在季离总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一道清晰至极的快门声，扭过头去就被闪光灯晃了一脸。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身上披着夹克，背后背着折迭补光灯，摄影师打扮的候车女青年呆呆地看着他，直接懵在了原地。
    对上季离的目光，一抹鲜红瞬间蔓延上全脸——
    闪光灯忘关了！
    季离：“给我删了。”
    “对对对对不起！”
    女孩儿一脸红烧，一阵手忙脚乱之间相机竟失手落向地面，又被她慌乱的手掌猛然打飞，直接砸向马路中央，当即就要撞上一辆疾驰而来的豪车。
    眼见挡风玻璃前飞来一个大号黑色板砖，司机猛踩刹车。
    在一阵橡胶剧烈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后，车辆歪斜着停在了路中，挡住后方一辆大巴士的同时，那相机也砸到了引擎盖上，留下一道白痕。
    司机当即下车检查，看到那白痕顿时大骂一声。
    车后门也打开，里面钻出来一个西欧面孔的富态女士，以为是撞到了鸟，正要说话呢，注意到路边站着的动物朋友季离，一下子也走不动道了。
    这时，后方的大巴车猛按喇叭，而一群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也从窗内探出头来，以为是有车祸热闹看。
    结果看到旁边被动物环绕，这会儿还多了两只野猫的季离，顿时拿出手机就开始咔嚓咔嚓地拍。
    而后对面一名开着摩托车疾驰的交警注意到这一幕，尤其是看到那被各种生物和目光环伺的季离，一个失神差点儿摩托打滑溜地上，猛地刹车。
    在狠狠晃了晃脑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灵光，而后灵魂扳机狂震，心中警兆抖升：
    异常事件？！
    他来不及多想便将摩托车甩在路边，几个跨越之间翻过护栏冲到事故中心，同时不断冲着对讲机对面用暗语呼叫支援，最后对上了季离异色瞳的目光，灵魂扳机震成了十级地震：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想要将对方收作义弟的冲动：
    “散开！都散开！！”
    他冲上去就把季离给拷了，眼中灵光迸放：
    “收起你的灵质！不管你是谁，在这里制造混乱有什么目的，都会被视为挑衅司魂局……”
    季离抬起手来，看着两只手腕上的银色手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就是四维属性遭到扭曲之后，暴涨的亲和带来的效果。
    这就是数值三个问号的含金量吗？
    他撇了眼一脸警惕，时不时脑袋甩一下，似乎意图摆脱他亲和影响的交警，思索了一下用词：
    “你不认识我？”
    司魂局交警怒然：“陵王我也照拷不误！”
    “我不是，我儿子是……不我的意思是，我爹是。”
    季离一直把小老爹当儿子看，差点儿说瘸了，交警满头问号：
    “你在说什么东西？”
    “我叫季离。”
    交警猛地愣住。
    在比对完手中pda里的系统档案后，他一头冷汗地敬礼：
    “抱歉……殿下。”
    而后扫了一眼四周越来越多的人群，擦了擦额角：
    “您是在等渊陵王府的车么？要不……我先送您回府上？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彳亍。”
    季离将手中的小鸟送向旁边的小女孩儿，对方刚把小鸟捧在手里，鸟就直接飞走了，绕了一圈又回到季离的头上，然后开始跟那只乌鸦打架。
    希望一会儿纪若汐那家伙见到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才是。季离思索。
    (本章完)

 第535章 迪士尼公主回来了

    第535章 迪士尼公主回来了
    “唷，迪士尼公主回来了？”
    一进门，季离就看到纪若汐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冲着自己扭过头来。
    便宜姐姐的手上拿着白色保护套的平板电脑，上面正是季离在蜃楼大学外被围观的边新闻。
    “那是什么东西？”季离没听懂。
    纪若汐起身走到他面前，带着笑意在平板上划拉了两下，分屏放出一个穿着蛋糕裙的经典公主形象。
    那角色站在草地上，四周围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
    右边的屏幕则是季离今天被拍的照片，周围一只狗两只猫，还有一堆鸟和一大波围观群众，倒是颇为神似：
    “像不像？”
    季离直接忽略了纪若汐的调笑：
    “你自己没有屋子么？”
    渊陵王府家大业大，纪若汐自己的独栋小别墅不住，在他沙发上窝着干什么。
    纪若汐认真道：
    “我是看到了你的边新闻在等你，你看短短半个小时就已经有好几万浏览量了，这代表你的人气很高，潜在的“势”非常充足。这对于之后的王选来说是好事。”
    “随便吧，小老爹呢？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季离朝着楼上走去。
    “父亲还在禁城，正在忙多国访问的事情……你身体不舒服？”
    “算不上，灵质出了点儿小问题，你在边新闻上也看到了。以免你受到影响，这段时间眼睛最好别往我身上瞟。”
    “魅然灵质？”
    她叫住季离：
    “怪不得今天看到你本人觉得有点儿不一样了，不过我斩的是声尘，不会轻易受到这种东西的影响。”
    季离：“好的，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纪若汐：“先别着急，你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看了眼环在自己胸前的细嫩手掌，季离反手一个过肩摔将其凌空抡回了沙发上：
    “你给我清醒点。”
    回到房间后，季离尝试联系墓碑无果后，直接掏出了一枚骷髅戒指。
    这是当初墓碑拉他入伙时给他的东西，代表着通天塔的身份，同样，也能在紧急时刻达成通讯。
    灵质触碰完成的刹那，季离感知到意识被少许吸入其中，而后灵魂扳机蜂鸣般短促地悸动起来。
    那骷髅戒指顿时在季离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紧接着双眸点燃桃红的火焰，吱呀一声张开大嘴：
    “你在做什么？！”
    “墓碑？”
    “废话，我问你在做什么！！！”
    随着骷髅戒指开始说话，墓碑在这术式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扭曲，且气急败坏：
    “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情况复杂，如非紧急情况就先不要联系我么？你甚至还用这种方式？”
    “通过社交软件我一直联系不上你，而且现在就是紧急情况。”
    “少跟我来这些……戒指上集成的不是灵质术式而是连接里世界的深红仪式，贸然乱来会惊动神州龙脉的！”
    “那我现在挂断？”
    “……”
    墓碑显然有点生气，但对季离的率性而为又有些无可奈何：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如果我只是想向你问好，你会不会在对面直接气死？”
    “奥丁，我不喜欢这种恶趣味……”
    “好，把时域碎片给我。”
    墓碑突兀陷入了沉默，数秒后，那骷髅戒指才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带着时域碎片？”
    “我不知道，我诈你的。”
    “……”
    墓碑再度沉默后道：
    “是谁告诉你，我身上带着时域碎片的？你和其他成员接触过了？”
    “别这么紧张，我说了，我只是需要这个东西，随口诈你的。”
    “奥丁，你最好别骗我。”
    墓碑的声音变得有些凝重：
    “我说过到了欧洲总部后会为你申请一块，你这么急着要这东西是为了什么？”
    季离声线稳定：
    “给纪渊准备的，神州龙脉出现意外扩张，这本身其实已经算是一种失控了，只是从灵魂心理学角度来说对恕龙无害，我要用那东西给他兜底。”
    渊陵王？
    墓碑紧绷的声音略微轻松了一些：
    “看来你有些迷上给人之灵当儿子的感觉了……”
    季离答道：
    “那这陵嗣子的身份我就不要了？”
    “这倒也是，我知道了。”
    墓碑认同了季离的理由：
    “但你知道时域碎片这东西怎么用么？”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那你好自为之。近期我感知到有不少外来的觉醒者进入了恕龙境内，都是其他国家的人，我们也的确该动身离开了。”
    季离：“我会让渊陵王帮忙规划港口和船只……”
    墓碑一口拒绝：
    “不，我来安排港口和船只，后天晚上八点出发，在我主动联系你之前，不要再用戒指联系我。”
    语罢，那骷髅头的火焰顿时熄灭，大嘴也吱呀一下闭上。
    季离动了动那戒指，刚刚还随意活动的下颌纹丝不动。
    这骷髅戒指本身是一体的，并不具备活动性，只有在触发其中的“深红仪式”时才能够活动。
    将那戒指摘下丢进空间道具中，季离嘴角一笑：
    “这家伙多少还是有些防着我啊……”
    他当然没说几句真话。
    墓碑身上存在时域碎片的事情，是大雷告诉季离的。
    通天塔十二席的构成有层级之分，前八位为一首三核四骑士，剩下四席则统称尾席，例如被季离干掉的尾席“宿魇”。
    首席为“污痕骑士”，首席是他作为塔顶的地位，“污痕骑士”则是他流传过的名号，真名或代号未知。
    至于墓碑，它的名字当然不可能是真名，而是类似季离“奥丁”或者“黑山羊”这样的代号，“碑文骑士”则是它的称号，同样也是它在通天塔中的职能。
    除了首席之外，三核与四骑士只有职能的区别，而没有地位的高低。
    “尾席”在十二席中不仅有职能的区别，还存在地位的高低，因为最早只有八个席位。
    而菲林的力量碎片，即被称为“时域碎片”的遗物道具，并不存放在任何地方，而是被前八席，即一首三核四骑士分成多份，随身携带。
    菲林并不清楚通天塔夺走她的时域碎片后，已经对其研究到了哪个地步，但她知晓墓碑作为第八席的碑文骑士，身上必定是携带着时域碎片的。
    如果菲林能先补完一份力量，虽然不能解决她如今“碎裂”的状态，却能完全治愈她此刻的重伤。
    并在季离前往欧洲通天塔总部后，尽快达成里应外合的态势。
    毕竟不像是恕龙这边有好多大腿可以抱，欧洲那边季离能指望的只有琴。
    莫塔利家族勉强能算一点点，据说茉莉的父亲也是那边出身，底细不太清楚，但肯定比不上大雷直接尾行来得安心。
    “不过，三天后么……”
    季离思索了一番，给小老爹拨通了电话，这次很快便接通了。
    (本章完)

 第536章 离开？

    第536章 离开？
    禁城内。
    “我知道了，会为你盯着的。”
    渊陵王挂断了电话，旁边传来一道女声：
    “是季离？”
    渊陵王扭头看了眼妻子，点了点头。
    两人刚从名为“禁林”的皇宫深处离开。
    智夫人道：“你没告诉季离螣君有意给他和祸津主定亲的事儿？”
    “没有，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螣君也并没有完全表态，只是确认祸津主会在拜访的外交使团里。”
    “那如果他们两人早就认识，这结亲其实也就顺理成章了……”
    “也不。”
    渊陵王阴沉道：
    “不管季离和祸津主是不是认识，螣君都表露出介入其中的意图。
    旧唐不复，新唐远去，但即便在恕龙时代，也没有哪个‘皇帝’是省油的灯，我不会让季离落入他的安排之中。”
    “所以你才没有告诉他祸津主和结亲的事情？”
    “嗯。多国拜访，龙脉扩张，还有螣君苏醒，季离的性格这段时间你也看在眼中，不适合对付这种场合。
    正好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会儿去欧洲那边也算是以退为进，没必要掺和朝里的事儿，尤其是螣君。”
    智夫人担忧道：“那你的身体问题怎么办，王选如果仍然持续下去……”
    “没关系。”渊陵王洒然一笑：“凭他的水准，就算我不在了，他一样能成为陵王。”
    “可是……”
    前方传来脚步声，两人顿时止住了话题——
    “两位已经见过父亲了？”
    来人正是三皇子，身后竟跟着一整支禁军。
    注意到后面带头的禁军头领，渊陵王瞳孔微凝：
    “这是在做什么？”
    三皇子笑道：
    “地中海联合体的那位到了，可不能出现上次凯顿联邦那样的情况，所以禁军会为其保驾护航，今天更新的计划书里不是有吗？”
    渊陵王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看。”
    地中海联合体，美尼斯的那位公主么……
    渊陵王脑海中浮现出些许回忆。
    地中海联合体在近代诞生，但这并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国际联合体或者联盟。
    而是一个横跨地中海多国的大型隐秘结社，名为“第七柱”。
    随着时间推移，“第七柱”用于指代该隐秘结社的上层，就像是“血契隐士会”之于闪街的关系。
    “地中海联合体”这个更现代化的名字反而成为了这个隐秘结社广为人知的称呼。
    而美尼斯位于地中海，地跨亚非两州，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第七柱中的核心层，有不少都来自这个国家。
    而三皇子则对身后的禁军们行了一礼，这些漆黑龙装之下的魁梧身影纷纷遁入阴影，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有人在此追踪这些禁军的气息，立刻就能感知到他们瞬间跨越了大面积的距离，出现在了“禁林”深处。
    渊陵王：“那怎么回来了？她拒绝了护卫？”
    送走禁军的三皇子苦笑道：
    “那倒不是，由于上次在凯顿联邦靠岸时爆发的骚乱，地中海联合体这次分成了两批。
    一批是外交团，目前下榻在龙眼酒店。另一批则是她的护卫队，要秘密靠岸，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要在哪里迎接，但会在三天后抵达。”
    渊陵王皱起眉头：“三天后？”
    “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很快舒展开来。
    虽然和碑文骑士给季离定下的时间重合了，但季离和那位都是隐秘行动，只不过一个是靠岸，一个是离开。
    季离不可能在脑门上贴个“我是渊陵嗣子”，第七柱的人也不可能贴个“我是美尼斯公主”在头上，就算碰到了一起，也无非是擦肩而过。
    不过事关重大，考虑到碑文骑士到时候也会在场，还是要做些准备。
    先和第七柱外交团的人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到大致的靠岸地点好了。
    ……
    三天后，入夜。
    码头的露天小酒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落座，正是季离和纪若汐：
    “两杯啤酒。”
    老板爽快应下，动作略有笨拙，但不多时便是两个大马克杯装好的啤酒放在了两人面前。
    这里是蜃都山脚之外的运河码头，此地算是蜃都的边缘城市之一。
    由于此处旧码头和翻新的经济区靠得很近，所以和处处都透露着传统人文的蜃都相比，这里要显得更具异国风情一些。
    只不过时间也不早了，码头工人们都下班了，这会儿四周也就没什么客人。
    便宜姐姐看起来有些生闷气的样子，等到啤酒端上来后，给自己一阵猛灌，当场干掉一整杯，旁边正准备烤串的老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给我满上。”
    “……小情侣吵架了？”
    纪若汐的眼神瞬间危险起来：
    “这是我弟弟。”
    “不好意思，怪不得你俩看着还蛮般配……请慢用。”
    季离按住纪若汐的手掌：
    “行了，少喝点儿，墓碑一会儿就来了。”
    纪若汐猛瞪他一眼：
    “我没想到你竟然在准备去白岛的前一天才告诉我这件事情……甚至父亲都一直在瞒着我！”
    季离扯开用于遮蔽外貌的口罩抿了口啤酒，差点儿没吐出来——
    简直就是马尿。
    然后在老板不爽的目光中，要了摇酒壶和浆瓶：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目前为止只有父亲和智夫人，还有你知道。”
    纪若汐说的是季离和通天塔之间的那点儿事儿，今天她要负责帮季离把时域碎片带回去，季离也就挑挑拣拣地告诉她了。
    老板的目光由不爽转为惊愕，冰块清脆碰撞着冰壶，翻飞着倒扣合拢，清亮的液体落入纪若汐已经又干了一大半的啤酒杯中：
    “这个就当是歉礼了。”
    季离也是有段时间没碰调酒了。
    而对上季离黑色口罩上方的黑色双眼，纪若汐顿时一阵失神，而后狠狠晃了晃脑袋：
    “我觉得你嘴上戴着的东西没用，黑色隐形眼镜效果也不好，还是太勾人了。”
    “过段时间就调理好了，试试吧。”
    季离对着纪若汐的啤酒杯抬了抬手掌。
    他的“魅力”还是不减三天之前，甚至又愈演愈烈的趋势：
    灵肉合一的强度又下降了7个百分点，而灵质强度则上涨了16%，他快成虹彩大法师了，一个眼神就勾魂夺魄的那种。
    但是大晚上戴墨镜属实有点儿过于刻意且可疑，除非季离打扮成盲人，所以最终方案就是黑色隐形眼镜加口罩。
    至少今天不是动物朋友和迪士尼公主了。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因为他之前那个“属性扭曲”的创想。
    这几天除了装模作样地继续上课，薅学生们的认知指数和傲慢指数外，他还在不断尝试使用“循环演算”，来让自己主动陷入扭曲状态。
    基本上，无论这个能力是针对什么场合，哪怕前面几次依然状态良好，只要第四次使用循环演算，他必定会陷入扭曲状态。
    这个时候，他就使用菲林给予自己的照片里的力量进行治愈，然后在菲林灵质的充盈下，尝试去搞明白这种扭曲的规律。
    只要先明白了规律何在，主动控制这种扭曲，达成自由扭曲属性应对不同场合的效果，季离的想法也就实现了。
    甚至，这都能算是他自主研发的灵质术式了，就是有点儿废命，不是菲林的灵质过于好用的话，他根本没办法这么玩儿。
    一番操作下来，结果不算特算理想，还导致亲和扭曲得更高，自己越来越勾人了。
    不过，一些基础的规律他大概已经明白了。
    在他处于这种扭曲状态的时候，体内的三位一体和血肉扳机会发生紊乱。
    从灵魂心理学角度出发解读的话，会非常抽象，但大致就是这几个灵质器官，会处于一种在灵魂深处“位移”的不稳定状态，进而导致了他的灵肉合一不稳。
    在这几个灵质器官位移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只有灵魂才能感知到的独特共振。
    季离目前还仅仅只是发现了这种共振的存在，但要了解其规律，还需要更多的实践。
    所以他动身之前，去找大雷补满了能量，这三天也去了好几次，当然少不了被抱在怀里亲亲的结果。
    进展虽然缓慢，但是菲林的吻技却在稳定进步中，现在都能入侵到季离那边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
    甚至从接吻本身来说，越来越主动了，这倒是好事。
    “呜！”
    纪若汐的低呼声从一旁传来，季离扭头看去，便宜姐姐正瞪大了双眼，带着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放下了酒杯：
    “调酒也是你在新罗学的？”
    苦味尽除，只剩下一种原浆般的醇香。
    还考虑到纪若汐自身的口味，带有一定的果味甜度：
    “你是怎么做到的？”
    “极致的比例，加上娴熟的技艺，和上百年打发时间的无聊日常，大概就是这样吧。”
    季离看了眼时间，距离汇合还有几分钟，墓碑似乎有些过于准时了，喜欢踩着点来？
    手臂传来灼热感，是老板传来的。
    他一改刚才的态度，很是热情地想要请教一下季离的手艺，并表示今晚可以免单，但声音被一道夜晚的汽笛声打断。
    几人扭头望去，一艘平平无奇的轮船正在靠岸。
    纪若汐眉眼一眯，隐秘行动让她本能地警惕：
    “客轮？”
    “是啊。”老板说道：“运河内流域往来的客轮，今天似乎晚了点儿，大晚上的怪吵人的。”
    就在两人打量那客轮之时，一道声音出现店门侧面：
    “久等了。”
    季离扭头，看到一名双眼无神的干瘦青年，纪若汐瞬间警惕——
    墓碑又穿着不知道哪来的尸体到了。
    (本章完)

 第537章 渡轮

    第537章 渡轮
    季离拍了拍纪若汐的肩膀，示意她不用紧张，站起身来迎向墓碑：
    “我们坐这艘船？”
    “并不。”
    墓碑看没看那边正在靠岸的运河渡轮，打量了一番纪若汐后收回目光：
    “你没跟我说要带个人一起。”
    “她就负责把东西带走而已，不用在意。”
    “暴露的风险你自己承担……我的人到了。”
    顺着它的目光，季离两人将视野投向海岸线，看到一抹翻飞的浪正在极速靠近。
    那是一艘快艇。
    注意到季离投来的疑惑目光，墓碑解释道：
    “先离开运河，西边的码头上岸，然后我们再换一条路子，等真正出海的时候再换大船，我的路线一定是最保险的。”
    看着那逐渐靠近的浪，纪若汐不免蹙眉。
    恕龙境内不应该存在通天塔的势力，墓碑能在这种情况下叫来人，对于恕龙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和死徒勾结，那就是需要被清算的对象：
    “你们在恕龙境内还有人能用？”
    墓碑显然看出了便宜姐姐的心思，那尸体的脸上露出一抹干瘪的笑容：
    “放心好了，我们在恕龙境内能调动的人不多，只是有一些用别的名头设立好的秘密路线，顺便借用一下交通工具。倒是你……”
    墓碑瞥了眼季离：
    “她好像知道不少啊。”
    季离没理会：“东西呢？”
    墓碑手中一翻，多出了一枚晶体：
    “在这里。”
    菲林的时域碎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空气之中，看起来就像是只是比较漂亮的玻璃块。
    “上面有我的仪式封印，脱离我的灵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解除，拿好了……”
    “等一下！”
    纪若汐一把按下季离正要伸出的手腕：
    “为什么掉头了？”
    季离扭头一看，那原本已经快到达岸边的快艇不知何时已经掉头远去，在浪翻飞之间朝着视平线尽头驶去。
    甚至，那速度好像还加快了不少。
    墓碑的眼神微微一凝，对上季离两人狐疑的目光，它猛地看向一旁的渡轮。
    那庞大的渡轮已经停靠在那里很久了，却迟迟没有放下阶梯。
    它顿时捏紧手中的时域碎片。
    ……
    此刻的渡轮上，人群正在逐渐汇聚，准备下船。
    似乎因为航线被耽搁了时间的原因，部分乘客正在抱怨，而迟迟未能放下的阶梯也引发了更多的不满，乘务人员的解释也并未得到太多的谅解：
    “只是有人丢了东西，就要让我们被堵在这里吗？就不能先放我们下去？”
    “我相亲快迟到了，请问你们能不能快一些？”
    喧嚣的人群中，一名男人隐藏在人潮之中。
    他一副亚洲人打扮，穿着一身休闲装束，头上带着红色的鸭舌帽，背着大背包，左手里则掌控着一只手推车，右手臂弯里则夹着一个小包。
    看起来就像是个忙碌的父亲。
    此刻他的神情颇为烦躁，就像周围那些不满的乘客，但他的焦虑却不仅仅是因为迟迟没有放下舷梯。
    一名打扮得像是母亲的女子来到男人身旁，同样也是亚洲面孔：
    “确认了，红土的人目前正在刻意阻挠人群离船，他们还没放弃……”
    和男人脸上的焦虑相比，女人已经满头大汗，看起来异常紧张：
    “果然我们不应该和使团分离，如果有恕龙庇佑的话……”
    “那样的话，我们很有可能因为别的原因被紧急召回国内，从外交层面上，恕龙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还是一样的结局。”
    男人低声而快速地说道：
    “纳芙，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些。”
    “这条‘路线’之所以安全，就是因为这是龙脉之路，是恕龙在旧唐时期曾经承载神州龙脉传递国运的通商道路，涉及到龙脉之本，不会有人敢在这里动手。”
    但男人的话似乎并没有让女人放松下来：
    “但我们如今的决定已经算是和红土一派彻底决裂，他们说不定会冒险把我们留下……”
    男人眼中一凝：
    “所以只要让他们认为自己的抉择是错误的就好了。”
    “一路上我们换了多少种外貌，一直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他们也没办法控制这艘船太长时间，因为那会引来司魂局的注目。
    所以只要再坚持十分钟，他们没有得到结果，就一定会放弃。”
    女人勉强被说服了，但人群中突然引发了一阵骚乱，一个异国模样的男人来到了最前方：
    “抱歉，朋友们，耽误了大家很久的时间，但请听我一言……”
    他操着熟练的恕龙语，抬手安抚着众人：
    “我是美尼斯的红土爵士之一，今晚，我会为诸位全额支付十倍船票的费用，算是为大家被浪费的时间支付的小小报酬！”
    此言一出，下方一片哗然的同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但这对“夫妻”在看到男人的瞬间却是面色一沉。
    尤其是紧张焦躁的女人，脸上更是闪过一抹恐惧：
    “第四神将……”
    “冷静。”
    在金钱的鼓动下，那名站在台前的异国人很快便安抚好了下方人群的情绪。
    并接着表示，愿意以时薪两千乾元的价格，雇佣四十人帮忙寻找他丢失的传家宝。
    在纳芙紧张的目光中，很快一个一支抬着货柜的工人队伍就被拦了下来。
    “那个是……”
    男人连忙按下她的手掌，因为那名异国人的目光已经扫过他们的身上。
    他带着纳芙来到人群另一角，女人看着那被围起来的工人，人群正在要求打开他们的货柜查看里面的东西。
    眼看着那货柜即将被打开，女人顿时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去，却被男人一把按住，并将她的头揽向婴儿车：
    “别冲动！”
    “哈立德，你这个懦夫！他们会抢走真实之眼……”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嚣，感知到灵魂扳机一切正常，并没有传来任何触动。
    纳芙猛地一愣，哈立德也松开了桎梏她的手腕。
    她回身看向那被人群围起来的工人们，那里面只是一些寻常的杂物，并且被打包得整整齐齐。
    纳芙顿时看向一旁的哈立德：
    “你把‘它’偷偷转移了？”
    哈立德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但没有说话。
    “就连我们都要瞒着吗？？”
    哈立德还是沉默不语。
    这时，纳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低头，看向婴儿车中被包的严实的襁褓。
    她顿时反应过来，面色一动间，某种抉择仿佛闪过她的容颜，但还未张嘴就被哈立德看穿，遭到呵斥：
    “不行！”
    “动用它的力量主动引来恕龙禁军，红土只会赶在他们之前杀了我们，然后带走它……绝对不能这么做！”
    “那仅仅是求援也不行么……”
    “不可以！任何在他们心理预期时间之前对这艘船产生的一切异常行为，都会惊动第三神将鱼死网破，只要等待就行，等待红土的人自己放弃……”
    纳芙不断扫视四周，似乎想要从人群中找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司魂局便衣：
    “就没有任何人能帮我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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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船只靠岸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那异国人脸上也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而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那人神情的哈立德，也终于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知道，对方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干净了，也就是说，他们快要放弃了。
    他此刻的表情迎合着眼下的场景，就像一个和围观群众一样，有些焦急地等待下船的父亲。
    但那是在他绷紧的神经下努力扮演的结果。
    在紧绷之中，他无时无刻都在观察着那异国人的神情，以防出现任何意外。
    这时，他不知是因为自己过于紧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然觉得对方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
    不，那好像不是错觉。
    他看到那异国人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而后眼中灵光闪烁，露出了一抹怒容。
    只是那愤怒的神情，虽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但却像是得到了答案一般——
    哈立德心底一颤。
    ……
    那远去的快艇瞬间引发了墓碑的警惕，脑海中已经在这一瞬间闪过了无数思绪。
    但没等到那思绪结束，有扭曲的阴影便在夜色下出现在几人的目光中。
    那阴影深沉漆黑，又带着里世界特有的猩红色彩，并且在岸边迅速汇聚，靠拢，化作高达的龙装人形。
    墓碑的神情瞬变——
    恕龙禁军。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恕龙禁军。
    一道道禁军的身影出现在岸边，他们正要开始移动，但一道最为高大魁梧的身影却猛地抬起手臂。
    所有禁军齐齐停下了身姿，季离三人的灵魂扳机皆是一抖。
    那是一道高达三米，极为强壮的身影。
    和寻常的禁军相比，他身上的黑金纹更加繁复，装甲更为厚重。
    棱角分明的龙装面甲后方，投射出根根漆黑的怨龙灵质，如同粗大的辫发披在身后，一席如燃烧般舞动的披风随风鼓动。
    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先落到季离的身上，然后是墓碑。
    这一瞬间，墓碑藏在尸体内的意识都凝固了一瞬——
    涅槃龙将。
    那魁梧的禁军朝着季离等人迈开步伐。
    墓碑猛地看向季离，眼中闪过愤怒、疑惑等诸多情绪。
    寻常的禁军，墓碑是完全无视的，因为它的伪装非常完美，这也是它当初敢在特异点事件中，出现在九皇子等人身前的原因。
    但是眼前这个却完全不同，他认出自己了。
    他瞬间就认出了墓碑死徒的身份，并且确定了墓碑的存在本身，开始靠近。
    是奥丁出卖了我？他要彻底归靠恕龙？？？
    这一瞬间墓碑思维急转，它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季离也被眼下这一幕弄得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禁军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这数量是不是太多了点儿，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人能调动这么多的禁军。
    当初九皇子旁边也就才一个吧？
    看墓碑也是一脸懵逼，天人交战的模样，他就更奇怪了。
    不是，这路线不是你自己选的吗，现在禁军跑出来了，你怎么还一脸疑惑的样子？
    还是说……
    季离的余光撇向那艘渡轮。
    是因为这艘船？
    但是小老爹不是说这个地方没有异常吗？
    禁军出现在这里，不是季离自己叫来的，肯定也不是墓碑叫来的，那只能是因为这艘船的原因了。
    不过，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季离和墓碑眼下的处境。
    请问陵嗣子阁下，你为什么会和死徒亲如兄弟，还带着自己姐姐？
    莫非，是渊陵王府和死徒有染？
    那可真是大新闻了。而这也是纪若汐首先考虑到的问题。
    而此时，那魁梧禁军的步伐刚刚踏出一步，季离和墓碑视线交汇到了一起，后者手中的时域碎片顿时一收：
    “去死！！”
    一声半个城区就能听到的怒吼爆发，墓碑的尸体皮囊骤然撕裂。
    碑文骑士真身从里面带着腐臭钻出，一手大剑朝着季离猛劈而下。
    季离的反应也是极快，死兆星在喷薄的灵质中现身，反手架住墓碑的大剑，一拳轰在他的胸口。
    冲突爆发的瞬间，禁军们反应迅速，瞬间消失化作阴影，将两人的战场齐齐围困。
    但季离拳头上的灵质异常凶猛，虹彩之色冲天炸裂。
    墓碑闷哼一声，在光速倒飞出去之前，打出一道猩红符文导弹般刺向季离。
    于是两道身影化作的光芒反向光速倒飞而出。
    一道虹彩色，是墓碑，此刻正如流星一般划破长空，冲向天边。
    另一道是季离，一团黑红符文缠绕，撞击在码头的尽头。
    一片尘土飞扬之中，纪若汐惊呼一声便冲向季离，将漫天尘土中的他扶起。
    而季离手底一翻，感知到冰凉而尖锐的触感，正是墓碑塞在那猩红符文中的时域碎片。
    “什么狂野派演技……”
    感知到禁军的气息，他瞬间将时域碎片收起：
    墓碑反应还是挺快，至少表达出了敌对的态度，但作用可能比较有限……
    但季离思维急转之际，一声惊爆将他身前的尘土尽数吹飞。
    一道金光从那渡轮上爆开，冲天而起。
    伴随着一声鹰般厉鸣，如牢笼般降下寸寸光矛轰击在地，锁死了整个岸边。
    禁军们的目光被瞬间吸引，兵分为二。
    一部分追向那化作流星的墓碑，另一部分则冲向了那渡轮。
    ……
    片刻之间，渡轮上。
    哈立德感知到灵魂扳机猛然一跳：
    这股气息是……怨龙？！
    为什么恕龙禁军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他感知到了渡轮外浓郁的禁军气息。
    他顿时扭头看向身旁的纳芙，纳芙也是一脸疑惑和震惊，这并不是她唤来的。
    但禁军既然出现，这也彻底代表哈立德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这艘船已经被证实有问题，不然禁军不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等两人有过多的反应，那异国人身上已经爆发金光，冲天而起：
    “第三神将下令！红土的士兵们，封锁现场！！！”
    “公主就在这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回她！！！”
    (本章完)

 第538章 外交团内乱

    第538章 外交团内乱
    看着冲天而起的金光和喷薄而来的灵质，季离和纪若汐的灵魂扳机骤然激荡：
    冥照！
    “第三神将怎么会在这里？！”纪若汐惊呼。
    “看来这就是禁军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了……”
    季离示意便宜姐姐不用扶着自己了，缓缓起身，看到一只硕大的金鹰巨首唳声而起。
    那刺耳的音波在四面八方荡开肉眼可见的球形浪潮，冥照的气息席卷整个码头——
    第三神将，地中海联合体，隐秘结社“第七柱”的四神将之一，冥照级不朽者。
    季离这几天略微了解了一下多国访问之事中，外交团背后的几个国家，地中海联合体自然在其中。
    但这是墓碑选定的码头，还有小老爹也事先调查过，怎么会出现这种岔子，正好在他秘密离开恕龙的时候撞上？
    一道沉闷交迭的人声传来，仿佛在回答两人的疑惑：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
    螣君？
    纪若汐瞳孔微缩。
    季离默不作声，看着天上不断落下的光矛化作牢笼将整个码头封禁。
    不远处站着那高大的禁军，他正斜仰头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的就像是在看一场特效烟秀一样，身后的血红披风和灵质发辫在狂风中燃烧。
    禁军统领之一，冥照级不朽：涅槃龙将。
    高大的体型，魁梧的龙装，还有标志性的金纹面甲和满是怨龙气息的辫发，都是他的标志。
    这是季离第一次亲眼见到禁军的头领级人物，虽然都是禁军，但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那些寻常禁军能够与之比拟的。
    这家伙能看穿墓碑的伪装，还有那带着一整个队伍从阴影中钻出的术式，也是他的手笔么……
    “渊陵嗣子，你和那个死徒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龙装剧烈摩擦的声响传来，涅槃龙将抬起右臂，地面裂开猩红缝隙，一个握柄和护手都异常粗大，剑身却极为瘦短的奇怪短剑从其中浮现。
    涅槃龙将指爪一握，将其带着无尽的怨龙气息猛然抽离。
    那黑红的灵质随着他的动作缠绕包裹着短剑，以那瘦短的剑身为核心疯狂凝聚，一柄怨龙灵质高度浓缩而成的巨剑就此成型：
    “敌首交给我，你等和禁军一起，择机救人。”
    话毕不等两人有所反应，黑红飓风横扫整个码头，无尽光矛当场寸断，整个刚刚成型的金色牢笼化作碎片漫天飞舞。
    涅槃龙将已经化身黑红暴风出现在高空，身后辫发和灵质披风席卷长空，巨剑猛劈而下。
    那金鹰巨首惨叫一声当场爆裂，如龙吼的狂风爆裂声中，一道黑红大缝骤然撕开：
    “在天子脚下跪倒，可全尸归乡。”
    而一道黄金巨矛冲天而起同他轰击在一起。
    金红爆裂之间，二色气雾在高空炸开，露出一名上身赤裸的综发大汉。
    其人皮肤黝黑，身上遍布金黄的粗大纹身，仿佛金箔反射着灵质的光彩。
    在他的左手中，捏着一团凝聚的炽目金光：
    第三神将。
    “家务事叨扰，深感抱歉。龙将能否耐心等我等找回公主，赔偿之事，在这之后自会交代清楚……”
    “作为冥照强者随意入我恕龙国境，这已经不仅仅是禁城和第七柱之间的事情。退出你的覆写形态，异象测算联合体会负责裁定你们的违规行为。”
    “那就是没得谈了？”
    “没有。”
    “还有三百多名贵国公民就在我的脚下，这也没得谈？”
    “我现在将你以异常入侵，非法拘禁我国公民的罪名当场扑杀，不会有任何流程和公义上的罪过。”
    第三神将沉默少许，而后一根前窄后宽如流星般的金色巨矛从第三神将手中的金光里生长而出。
    浑身金纹瞬间点亮：
    “就凭你这伪帝的狗？”
    黑红爆裂，金光璀璨，两股狂暴的冥照级灵质轰击在一起，天空色变。
    “冥照级，全力搏杀，打得还真精彩……”
    纪若汐猛拍了一把季离，直接冲向了那艘巨轮：
    “事已至此，先救人！”
    季离扭头，那船体也被无数金矛虚空贯穿，仿佛牢笼般锁死。
    刚刚还在岸边的禁军已经全数冲入其中，有尖叫和搏杀声正从那船上传来。
    见此情景，季离身上虹彩爆发：
    现在撞上这种事情，自己肯定是走不了了，希望墓碑那家伙跑得够快。
    不管这件事情到底为什么会跟自己撞上，但从结果来看，疑似有人在阻止他离开恕龙境内。
    先配合禁军解决眼前的事情，其他的……容后慢议。
    ……
    驳杂的灵质四散纠结间，数名惊恐的乘客正冲上甲板意图跳下运河，一名禁军紧随其后，被几名异国长相的不朽者缠住。
    更多的地方觉醒者还在冲出，看到那些逃离的乘客便是致命的灵质猛劈而出：
    “东西可能被‘日照’的人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为了公主，一个人都不能放跑！！！”
    琉璃灵质飞速而至，爆碎声间龙装已经包裹全身，横刀刺穿一名异国觉醒者的身体。
    正是纪若汐：
    “走。”
    那乘客惊恐点头，来不及为眼前超出常理的一幕有更多震惊，直接跳河而去。
    但另外几人却是互相拉扯着，其中一名女子不断惊呼：
    “车！！婴儿车！！！我的孩子！！！”
    而身旁的另一名国人女子则死命拉着她，要她赶紧逃离。
    纪若汐眉目一竖：
    宝宝？
    面甲下的目光中对于这些入侵者的存在多了一抹怒气，迅速问道：
    “在哪里？”
    “被打翻了！应该就在下面的船舱里！！是蓝色的婴儿车！”
    女子似乎没空惊讶纪若汐的龙装外形，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嘶力竭地述说着。
    这种模糊的描述显然用处不大，但在这种情况下，营救幸存者就是只能依靠这种模糊混乱的描述来执行，纪若汐很清楚这一点。
    而此刻脚步声传来，又有人从出口中冲出，身上灵质起伏，异国长相，正是入侵者。
    身上还带着黑红色的伤口，显然是被进入内部的禁军逼退至此。
    其中一人的灵质波动传来细微的针扎感，竟是一名回响级不朽。
    “只有一层灵络的水平，而且受伤了……”
    纪若汐横刀一展，身上手中灵质汇聚之间就要朝着那几人斩去。
    但有人比她更快——
    在几名异国觉醒者惊恐的目光中，虹彩色的灵质漫天轰炸而来，将纪若汐和一众乘客眼前的景象尽数撕裂。
    随着刺耳的爆响和虹彩灵质独特的深沉鸣爆声下，那几名觉醒者连渣都不剩。
    整个船体被破开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内部船舱一片混乱的场景。
    而下方正有几个在其中追赶人群的异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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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根本没想到有攻击会从船体外部打来，只感觉灵魂扳机地震般颤动的瞬间，身躯和灵魂便被虹彩撕裂。
    瞬间的惊变让纪若汐身后的幸存者惊恐后退。
    而那丢了“宝宝”的女子和她身旁的同伴眼中却闪过一抹惊愕：
    秒杀不朽者？！
    而后豁然抬头——
    死兆星喷洒虹彩翅翼，带着狂风降至甲板上：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在做什么，但是搅了我的好事，我现在可是很不爽啊……”
    纪若汐急道：
    “季离！下面还有其他幸存者！而且这是恕龙的财产……”
    刚刚人才说婴儿车丢了，你这一发下去全剩下宝宝渣了！
    话音未落，虹彩已经全数灌入那裂口之中，传来季离重迭震荡的嗓音：
    “放心，我对结果有把握，能把人救下来就行，而且我们家不有的是钱么？”
    属性扭曲之后的龙装和之前相比多了些变化。
    如果说之前是矫健完美的机体配比，那么此刻的龙装，两只手臂和背后看起来却带了些臃肿的感觉。
    那手臂在灵质配给更多的结果下，化作了堆迭的机体外形，内里仿佛藏了无数季离潜意识中喜爱的战争小玩具：
    “先试试这个好了，可别死得太快啊……”
    季离抬起手臂，机械密集卡合声中，虹彩的能量炮弹轰击而出。
    如流星似胶水般瞬间冲入船舱，在粘稠而致命的分裂重组间，绕过那些平民的身躯朝着其中的异国觉醒者席卷而去。
    此刻船舱中残存的异国觉醒者触之瞬间，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地星彩碎片。
    季离轻笑一声，随手一震，虹彩色的灵质便从内部的船舱中抓出一个蓝色的婴儿车：
    “这是你的孩子？”
    那女人双目一亮，闪过一抹狂喜，猛扑而出将那婴儿车整个抱在怀里。
    虽然动作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季离和纪若汐也没有多看，毕竟情况紧急，前者背后虹彩喷薄之间便要移去另一侧。
    他不想进入船体内部浪费死兆星强大的机动性，有循环演算能看到自身攻击结果，直接在船体外部进行精准而高效的轰炸反而是最好的。
    但那女人却直接喊道：
    “您是纪离！渊陵嗣子！？”
    季离身形一顿，冲着纪若汐点了点头后，后者冲入了甲板之下救人，他则回身道：
    “你不是平民。”
    这女人一副恕龙人模样，还知晓他的身份，显然这并非是普通人之灵，而是一个觉醒者。
    女人脸上狂喜更甚：
    “我们是地中海联合体外交团！我的名字是纳芙！！我们身上带着很重要的东西，需要立即接受庇护！！！”
    说着，包裹在她身上的某种术式顿时解除了，露出了其原本的模样。
    深邃的眼眶，微微发黑的棕色皮肤，俨然一副异国人长相。
    季离眉头一挑：
    “伪装？”
    但他为什么完全没有察觉？
    女人连连点头：
    “是利用了‘真实之眼’的逆向力量……”
    在得知眼前之人是一名陵嗣子后，女人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瞬间就确认，眼前的人可以保他们渡过难关。
    因为恕龙的陵嗣子，如果是在美尼斯就是神之子的存在。
    虽然恕龙有好几个这种“神之子”，但即便如此那也足够了。
    对方的政治地位本身就已经足以在这场争端中为他们提供政治庇护，而且眼下爆发的实力也足够强大。
    但季离眉头一皱，他现在心情不怎么样，而且对方的语气没能赢得他的好感：
    “抱歉，我不参与政治。我还需要参与搜救行动，后续到来的司魂局会负责保护你们……”
    “不行！！”
    但女人猛扑而出，直接跪倒在他面前：
    “不能由司魂局来……必须要您来！我们只能接受您的庇护！！！”
    她的反应颇为激烈，季离当然不会多理会她，灵质爆发震开对方就要离去。
    她身旁的女人顿时也急切道：
    “我们的领队哈立德正在利用‘真实之眼’将其他的追兵引向船舱深处！庇护我们与否都没关系，但请您一定要找到真实之眼，不能让它落入‘红土’的手中！！！”
    红土，日照，这是美尼斯国内的两个派系，同样也是地中海联合体中颇有权威的两个派系。
    所以，是外交团的内乱？
    季离大致明晰了一些，他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更不想管了。
    但纳芙立刻吼道：
    “不！！真实之眼不在哈立德手上！！！”
    此言一出，就连她身旁的同伴都愣住了：
    “什么？”
    纳芙直接将那婴儿车推出：
    “真实之眼在这里！它必须置身于我们的术式之中！！所以，请您一定要保护我们，保护真实之眼，不能让其落入红土的人手里！！”
    季离朝着身后抬手爆发一道虹彩，将几名冲上甲板的红土觉醒者吞没，看了眼那婴儿车。
    老实说眼下的状况他也拿不太清楚。
    “真实之眼”是地中海联合体的重宝，同样也是一个人，美尼斯的公主。
    所以这个公主，是个宝宝？
    季离的目光有些奇怪，听小老爹的情报，曾经这宝宝好像还在凯顿联邦那边闹出过不少乱子，作为一个婴儿来说，这也算是极品了。
    他伸手抓向那婴儿车，但纳芙身旁的同伴却将其一把抓住：
    “等等，你不是说这是你和哈立德的私生子吗？！”
    纳芙立刻道：
    “只是障眼法而已，哈立德认为团队之中不是所有人都可信，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季离皱眉：两位好闺蜜，你们有考虑过那位正在被追杀的哈立德先生的想法么？
    面对季离的疑问，纳芙连连摇头，有些恐惧地看了眼高空中龙将和神将之间的对抗。
    此刻那两人已经打入了灵薄狱中，灵压有所遏制，不然这里的人除了季离之外没一个能动弹的：
    “不……现在红土的人还不知道婴儿车就是真实之眼，我们需要您立刻带我们离开这里，只有您的身份能庇护我们……”
    “真的是这样么？”
    话音未落，那婴儿车猛然被掀翻。
    季离眉目一闪，将纳芙一把拖走。
    而她的同伴已经皮囊撕裂，露出真容——
    黑发，褐肤，一对弯刀在手中轮转，皮肤上满是白色的印痕，随着灵质点燃瞬间亮起。
    狂风之中，纳芙看着那身材火辣的褐肤女人，眼神一片失神：
    “第四神将？！”
    冥照级不朽的气息骤然扩开，将季离带着纳芙的身形吹飞而出。
    灰黄如沙的灵质爆发，将那婴儿车顷刻瓦解。
    某种术式被瞬间撕毁，在无数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尊华丽的法老棺材轰然落地。
    褐肤女人轻抚棺材表面，眼中闪过一抹如释重负：
    “你们果真是一群狡猾的老鼠……”
    (本章完)

 第539章 超绝

    第539章 超绝
    “……阿伊莎，怎么会是你？！”
    “嗯？”
    注意到纳芙竟然没被自己的灵质瞬间抹杀，第四神将扭头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虹彩飞驰的高空中，纳芙的惊怒被飓风纷乱：
    “玛丽亚努呢……你把她怎么了！”
    被称为阿伊莎的“第四神将”轻抚棺材，脸上浮现一抹轻笑：
    “当然是割掉脑袋，喂给我的‘神’了。”
    季离没空理会两人的交谈，低头看到自己体表满是风蚀密集轰击的疮痍。
    死兆星是由他认知缔造的机械构装体，此刻的机械外甲上已经布满子弹轰击般的痕迹。
    还带有大规模的凹陷和装甲掀翻，露出里面正在被龙萤虫迅速填补的内构体：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冥照强敌。
    没有小老爹那样的父慈子孝，也并非李江行那样的外力，而是真正处于搏杀中毫不留情的冥照强者。
    只是爆发一击，便能将龙跃节上那些回响级不朽都难以动摇的外甲瞬间破坏。
    反观被他提在手里的纳芙，遭受那可怕的力量近距离波及，却惊奇地毫发无伤。
    这当然不是这女人有什么神奇之处，不过是季离循环演算的结果。
    他没有用未来视强行干涉对方抢夺棺材的行为，而是选择救下了这个外交官，粉碎了对方被波及死亡的结局。
    眼下看到此刻，他也肯定自己的抉择并没有问题：
    循环演算的特性所致，如果直接干涉冥照级强者的行为结果本身，等到短暂的时效一过，后续就会爆发更大的麻烦，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两个冥照，这可不好办了……
    情况瞬息万变，风声中传来纳芙用美尼斯语愤怒诅咒对方的声音，却被席卷整个甲板的沙尘暴轻松吞没：
    “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所有红土士兵，准备返航！！！”
    冥照级不朽的气息彻底展露，船体内传来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声，阿伊莎则化作龙卷沙尘冲向高空，驰援第三神将助其脱身。
    此刻，疯狂的沙尘暴席卷了整个码头，迅速掩埋建筑，填满运河。
    眨眼间此地便化作一片沙海，那些细沙如锋利的刀刃般流旋飞瀑，将一名被惊动冲出甲板的禁军轰然击退。
    后者的双足深深陷入满是昏黄沙子的甲板，一身龙装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眨眼间便是千疮百孔。
    而一道琉璃身影则躲藏在禁军身后，正是被气息吸引，一同返回的纪若汐。
    看到瞬间布满疮痍的禁军龙装，面甲之下的神色一沉再沉，灵魂扳机瞬间锁定了季离的位置。
    眼见对方被那致命沙暴笼罩，心中一慌，想也不想便是灵格能力施展而出：
    “决死……”
    “放轻松，我没事。”
    虹彩席卷而来，同样落到作为临时避风港的禁军身后。
    随着黑气弥漫，又是两名禁军出现在季离等人身前。
    怨龙灵质化作黑红色的盾牌，为季离等人顶上坚实的盾墙，也护住了后方惊恐的乘客。
    但仍有数名乘客在刚才的爆发中被灵质直接撕碎，这让纪若汐瞬间红了眼：
    “这群疯子……”
    这时，季离刚将纳芙放下，对方便身上灵质一闪，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想要冲向沙暴之中，被纪若汐一把按下：
    “你不要命了？！”
    “不能让真实之眼落入他们的手中！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就是因为你们的内乱，才让我恕龙的平民死于非命，现在你还想让我们怎么帮你？”
    “如果真实之眼落入红土的人手中，世界上还会有更多的平民死于非命！”
    纪若汐眼中灵光一闪，直接横刀而起在阿伊莎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线：
    “我弟弟才拼着命把你救下来，再多废话一句，我立刻就让你把命还给他！”
    正在观察着高空的季离一阵烦闷，身上灵质一闪便伸手抓住两女：
    “别吵。”
    音节落下的瞬间，一抹无形虹彩爆发而出波及开来。
    纪若汐和纳芙顿时一怔，脸上的神情迅速平静，齐齐看向了他。
    尤其是纳芙，看着季离的眼中更是多了一抹恍惚，不自觉地扭动起身体：
    “那……你说怎么办？”
    季离扭头：？
    纪若汐猛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勉强清醒了过来——
    这家伙的魅魔体质开始生效了。
    此刻不止是几人，后方的幸存者和冲上来的敌人，还有身怀庇护，从其他出口钻进甲板沙暴中的红土士兵，甚至身前的三个禁军。
    仔细看去，似乎所有人的眼中都沾染了一抹虹彩之色，各自不同地展现出对季离本人的痴迷。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季离只是心中略动，反手便是两道虹彩光束爆发而出，将身后两名被“魅惑”的红土士兵轰杀：
    “放弃那棺材，拖住他们。”
    迅速下令后，纪若汐稍作犹豫，便在季离的指令下卷起琉璃灵质，将甲板上的平民带走，而后在沙尘暴撞击龙装的叮当作响中，再度冲入了船体之中。
    而季离的身前阴影中，收到三个禁军召唤的其他禁军也开始驰援甲板，从其中钻出。
    随着怨龙灵质层层爆发，某种阵图被他们以人桩的形式勾连而出，气势步步暴涨之间，一个个化作黑红烟幕冲向了阿伊莎。
    至于季离则带着纳芙，开始对整个船体进行穿透性轰炸，迅速抹杀其中的红土士兵。
    两个冥照级强者，此刻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同为冥照的涅槃龙将。
    他没有头铁到自以为能靠着循环演算和自噬等能力直接和对方硬拼，得不偿失。
    只是别看阿伊莎刚才叫的欢，现在在头顶上第三神将和涅槃龙将之间的战场上，那龙卷沙尘却没那么容易干涉。
    此刻这二者之间的交战已经爆发了灵薄狱覆盖高空，阿伊莎想带着棺材离开可以，除非你不要你们第三神将了。
    显然阿伊莎也意识到龙将难以对付，正在拼命想要挤进两人交战交融的灵薄狱战场中。
    而季离要做的，就是将对方拖死在这里，让涅槃龙将专心干掉第三神将。
    虽然他不在乎那什么真实之眼，但拿了东西就想跑，哪有那么简单？
    “先把你的人杀个干净，至于两个光杆司令，就给我留在这里好了……”
    龙萤虫从空气中不断挤出，一个个形变拼合，在季离还未实战过的力量下组成无数造型诡谲的浮游炮。
    在季离循环演算的三秒预知能力下，避开其中的幸存者，以极其高效态势清除整个船体之中的红土士兵。
    那些红土士兵要么直接被打穿船体的攻击杀死，要么在透过船体缝隙看到季离的瞬间就双目泛彩，到死都还在发呆。
    至于那码头之上的红土士兵也在季离的“魅惑”效果下，被禁军瞬间灭杀。
    它们本身化作黑红烟幕与龙装共生的状态，组成某种奇异的战阵分割并干扰着整个沙尘暴。
    很快那些红土士兵一个个死在多方的高速围剿之下。
    这时他的灵魂扳机感知到船底传来一抹巨大的动静，季离直接悬于水面，狂暴的推进力掀起冲天水幕。
    龙萤虫在他的身后汇聚，组装拼合，将那些因属性扭曲而得到强化的狂暴灵质化作激光收缩，如小型舰队般直接轰穿了船体底部，露出其中狭小的空间。
    那其中几名禁军正和两道化作流沙的人影纠缠着，似乎极为擅长干扰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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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名络腮胡的异乡人正受伤倒在角落之中，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爆发的轰击怔了一瞬——
    “哈立德？！”
    纳芙先是看到了那络腮胡，正是之前和她一起假扮夫妻，此刻露出真容的领队哈立德。
    而后才看到那正化作黄沙在禁军周围潜游的人影：
    “是游鲨兄弟……小心，他们附着的‘神格’能力能将任何灵质化作沙海潜游其中！”
    纳芙的声音下，季离的灵魂扳机感知扫过那两人，想也没想直接拧爆了血肉扳机：
    “自噬。”
    两个回响级不朽，一个二层灵络，一个三层灵络，不能留手，尽快解决。
    无尽的龙萤虫尖啸着汇聚向他的身上，拼合组装。
    眨眼间，季离的体型增大一倍，浑身上下冒出各种尖刺拼合的构装机械体，双爪双足被无数灵质推进器包裹增幅。
    背后则张开八条机械长尾，末端的顶部点亮虹彩，狂暴的灵质随着张开的彩色星云扩散而出，八道虹彩激光扫向那游鲨兄弟。
    两人反应极快直接扎入地面，那船舱地表像是柔软的沙子一般任由两人在其中游动。
    但季离根本懒得入场周旋，抬起双臂，密密麻麻的激光点阵被激活，随着那之前爆发的八道激光一同轰入其中，汇聚吸收。
    意识到不妙的其中一人顿时探头，却在看到季离的瞬间陷入了失神状态，双眼彩意泛起——
    轰！！！！
    极致虹彩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阿格姆！！！”
    惊怒交加的人生从船体侧面的水面上传来，正是那兄弟中的其中一人。
    此刻他被那爆炸波及，浑身半数溃烂，露出遍布黄色纹身的黑色皮肤，看向季离的眼中满是狂怒。
    顷刻便灵质爆发，顷刻化作一只外形溃烂，伤口没血却是不断流出沙暴的锤头鲨。
    将整个四周化作一片沙海的同时，朝着季离导弹般袭来：
    “我要你偿命！！！”
    季离看也不看便是一道激光射出，对方怒吼着，竟直接将他的虹彩激光化作了流沙持续猛冲而来。
    但在冲刺到季离身前时，他却心中一阵异样，原本鲨鱼愤怒的双眼蒙上一层彩色，竟然就这么直愣愣地停在了季离身前，呆呆地看着他。
    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甩头，鲨鱼脸上出现人一般大骇的神情：
    “你？！”
    天空已经大亮——
    那季离在全新的自噬形态下张开的星云是独属于他的灵薄狱灵质，此刻已经在四周扩散，无尽的龙萤虫化作了一台圆盘巨型机械，其中正激荡着炽目的光芒。
    在那锤头鲨最后的视野中，狂暴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他和四周的沙海一同吞没：
    “那还真是多亏了这张俊脸啊。”
    季离拍了拍面甲。
    这无法控制的强大“魅惑”本质是他的人之灵散发出来的，灵质中也存在相同的性质。
    所以那些士兵才会被他瞬间魅惑，而面对强大一些的敌人，似乎要直视双眼才能有所效果。
    那么如果直接露出真容，会不会效果更好？
    此刻光柱熄灭，化作劲风在运河上掀起冲天海啸。
    半空中，阿伊莎正一脸烦躁地撕碎一名禁军：
    “给我滚开！！！”
    她火辣躯体上的纹身不断闪烁，仿佛在为其提供力量。
    如果仔细研究这些纹身就能发现，它们并不是纯粹的纹身，而是某种灵质回路——
    这个冥照级强者，乃至下方的其他“红土”觉醒者，竟然全都是魔瘾者，也就是利用灵质回路强化自身的觉醒者。
    但是他们和季离曾经在新罗见到的魔瘾者，似乎又有所不同，而且要强大太多。
    此刻的阿伊莎正被这些禁军缠住。
    她想要干涉第三神将和涅槃龙将之间的灵薄狱战场并没有那么轻松，而这些禁军虽然在她的灵质力量不过几击便能摧毁，但却无法将其直接灭杀——
    在恕龙的国土上，想要杀死禁军，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
    因为这东西根本不是觉醒者，而是曾经对怨龙灵质的实验产物下诞生的一种护国兵器。
    阿伊莎当然知道这一点，因为整个世界的其他国家级结社对恕龙研究了不知道多久，无论是神州龙脉还是禁军这种看似失败的产物，都是他们趋之若鹜想要得到的珍贵产物。
    “阿伊莎，你还在做什么！！！”
    高空中传来第三神将穆特的催促，显然对阵涅槃龙将也让他并不好受，他也意识到此刻的处境已经极为糟糕，迫切需要阿伊莎的支援。
    眼看着时间越拖越久，而红土的士兵又在季离的轰炸下不断死亡，阿伊莎愈发不耐烦，空气中的沙暴如利刃爆发开来，将四周的禁军阵势彻底撕碎：
    “神降！！！”
    她浑身本就清凉的衣衫一爆再爆，褐色而强健的身躯几乎整个暴露在空气中。
    那满头黑色发丝化作流沙飘扬而起，双目泛出黄光，背后似沙似金张开巨大的羽翼，俨然进入了某种特殊的恶灵化。
    她一手拎着硕大的棺材，瞬间锁定了下方属于季离的星云，比之前粗大数倍的巨型沙龙卷当场撕碎了季离的星云，瞬间破坏了他的恶灵化。
    但可惜，没能一击干掉：
    “该死的小东西，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她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对方就是要拖住自己，所以定不能如恕龙的愿。
    这些士兵死了虽然很可惜，但死了也就死了，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中已经得到的棺材。
    现在必须要救出第三神将，然后赶紧带走棺材，顺便再把下面那个小混蛋撕成渣滓！
    思维转动的瞬间，背后流沙之翼疯狂抛洒，如流星般带着她的身躯冲向高空，想要驰援第三神将。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抹虹彩飘扬而上。
    她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吸引自己的灵质感知——
    那是某种极为美好的，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仿佛比她手中的棺材还要珍贵。
    于是她回头了。
    就是这么惊鸿一瞥，她看到那季离爆碎的死兆星面甲下，露出带血的白皙脸庞。
    那刀削般的面容充斥着恕龙人的异国之美，异色的双眸为他添了一抹神秘高贵的气息，甚至额角带血的伤口也带上了一抹凄美之色。
    这个小东西……不，这个男人……
    这瞬间，她的眼神变了。
    “阿伊莎！！！”
    穆特雷鸣般的催促回荡在耳边，却似乎在这一瞬间远去，阿伊莎那黄沙般的瞳孔中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彩意：
    “穆特，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后直接冲向了季离。
    (本章完)

 第540章 魅魔的强大

    第540章 魅魔的强大
    “她过来了，快走！”
    看到阿伊莎直接朝着这边冲了过来，被季离改换成尾巴捞在空中的纳芙厉声提醒。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的提醒，那冥照级强者的可怕灵质已经铺天盖地朝着他卷了过去。
    他顷刻喷出巨大的虹彩之翼，龙萤虫不断增殖修补着死兆星的身躯，并将速度提升到最大值环绕渡轮：
    不愧是冥照，只是正面挨了一击，瞬间干掉那么多龙萤虫，还真是挺疼……他的灵魂仿佛都一阵呲牙咧嘴。
    陡然的加速之下，四周的一切化作流光从四周掠过，而纳芙担心的声音从高速扭曲的风声中传来：
    “你还好么？！”
    此刻她的体表也浮现出昏黄的纹身，那蓬发的灵质力量支撑着她，让她在这瞬间爆发的高速下保持清醒，并担心地看着季离。
    她的眼中浮现着虹彩之色，显然也在季离的亲和影响之中。
    但这不会影响纳芙其他方面的思维。
    作为一名回响级不朽，季离此刻展现的力量的确足以让她惊叹，承受第四神将一击不死也足以证明他的力量非同小可。
    可这是第四神将，是第七柱最强大的几位冥照之一，眼下仅仅只是回响级的季离已经陷入了绝对的死局。
    在亲和的影响下这让她产生了极致的担忧和不甘，她不想季离就这么死于对方的手中。
    极速的思索中，她紧紧抓住了季离缠着她的机械尾巴，在上面以极快的手速画着什么。
    而季离这会儿根本没空理会对方，而是厉喝一声呼唤禁军。
    如此高调屠杀红土的士兵，必然会被阿伊莎直接盯上，禁军自然已经配合他做好了牵制的准备。
    在季离扭曲增强的灵质下，他的声音化作实质性的球形音浪在空气中炸开，瞬间蔓延数百米。
    禁军们迅速在高空中化作黑红的连星阵图，雄浑黑雾中炸开黑红色的长龙一口咬向阿伊莎。
    但沙暴包裹着后者的身躯，竟从那长龙的喉舌一穿而过，将其瞬间击溃后，以无与伦比的速度直达高速移动的季离后方。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爆发，面对身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沙暴，季离持续不停地发动循环演算看到三秒后的未来。
    如果禁军没办法拖住对方，那么久只有粉碎被对方追上的结果，哪怕直接干涉冥照级强制的代价会非常巨大。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三秒后的结果却迥异于他的预料之中。
    也就是看到那结果的瞬间，他才突然意识到，他此刻灵魂扳机的悸动是来源于这些灵质，并非是阿伊莎本人的敌意。
    这个女人，突然间对他没有了敌意——
    是亲和的影响，她也被魅惑了？！
    考虑到这一点的季离速度骤减，耳边也适时传来纳芙的厉声提醒：
    “小心！！！”
    顿时，季离此刻看到的未来发生了改变。
    因为他已经通过预测三秒后的结局改变了自己的行为，也就导致未来三秒内发生的事情出现了变动——
    阿伊莎冲着纳芙去了，而且因为季离用尾巴将其卷在空中的原因，被阿伊莎直接撕裂成漫天的血肉残渣。
    未来瞬息万变，季离来不及考虑因果关系，立刻将纳芙卷进自己怀里，未来再度变动。
    但这个未来却发生得极为迅速，几乎是季离刚把纳芙拉过来揽住，循环演算发动看到新的未来三秒的同时，疯狂的沙暴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那些锋利的灵质流沙完全避开了他的身躯，前赴后继地朝着纳芙扑去，并传来一声嫉妒到扭曲的怒吼：
    “臭婊子，给我滚远一点！！！”
    在季离瞬间的回身中，他看到阿伊莎的眼中跃动着虹彩的光泽。
    显然灵魂扳机的感知并不是错觉，阿伊莎这个冥照前者，的确也被他扭曲增强的亲和感染了。
    并且疑似在这一刻对他和纳芙之间的互动产生了一种嫉妒的情绪，从而将攻击的目标改为了纳芙这个“情敌”。
    季离第一次在这种生存危机拉满的高速搏杀中产生了难绷的情绪。
    在确认阿伊莎目标的这一刻，循环演算的逻辑框格瞬间填满了季离的脑海。
    他的每一个对策都随着每一个微秒的推动，而化作一个三秒后全新的未来。
    循环演算在高效运行，将一个又一个在他战术推动下产生的新的未来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过数个微秒后，季离就确认了其中除了将阿伊莎的行为结果粉碎之外，最稳妥的对策方案。
    龙萤虫瞬动，在纳芙的惊呼声中直接将其化作流星迸射而出。
    阿伊莎当即就要朝着纳芙追去，干掉这个敢当面和自己的“此生挚爱”咬耳朵的插足女。
    但季离本人却化作虹彩的流星直接撞向阿伊莎，迎着那致命的锋利沙暴悍不畏死般冲锋而去。
    这让同样痴迷于季离的纳芙惊声尖叫起来，眼中瞬间布满金色的纹路，身上的纹身也炽目高亮。
    同样，旁边一道琉璃人影也高呼着季离的名字就要冲上来。
    那是早已注意到这一连串惊险时刻的纪若汐，但她的速度远远追不上全力爆发的季离和阿伊莎。
    只是这二者互相碰撞减速的瞬间，终于抓到了机会：
    “决死绝命！！！”
    琉璃色在季离的眼前爆发，化作通道指向他此刻最为专注的目标，即近在咫尺的阿伊莎。
    但“决死绝命”的能力效果也被锋利的沙暴顷刻间粉碎，纪若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入对方致命的灵质之中。
    呲目欲裂之间，一抹碎裂的声音在她的灵魂深处绽放。
    强烈迸发的情绪下，琉璃灵质的密度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增生。
    那些禁军们也在高速驰援而去，它们不能看着恕龙的陵嗣子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可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却看到那漫天的沙暴面对送上门来的季离，竟然主动分离出一条安全的通道，让季离就这么直接撞入了阿伊莎的怀中。
    后者一把抱住季离，将他直接贴在自己六块腹肌上，双目虹彩闪烁，并露出了庆幸的笑容：
    “太好了，你……”
    噗——！！！
    利刃入体的巨响，所有人瞬间怔住一瞬。
    季离背后的八根长尾化作利刃，随着他被阿伊莎抱住的瞬间便深深穿透其身躯。
    在阿伊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长尾爆发汹涌灵质撕碎她的后背贯穿而出。
    季离的四周散开无数龙萤虫浮游炮，密密麻麻的激光疯狂轰击在阿伊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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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本身体表也咔咔展开，如同激光海胆一般汹涌爆发。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错愕，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阿伊莎没有杀死季离，反而主动让其冲入怀抱，被正面轰击。
    但纪若汐却最先反应过来：
    “动手！！！”
    她知道，这是季离强大的亲和力所致，阿伊莎也陷入了其中。
    一时间，黑红和琉璃交织在一起，将半空中化作一片混沌色彩。
    纪若汐拔出横刀，开启决死绝命并化作一道巨型流光刺向那其中的人影——
    这小子的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魅魔体质，居然连冥照级强者都能影响……
    想归想，她和四周的禁军都不会放弃这个将阿伊莎彻底轰杀的机会，直到耳边传来纳芙炸裂的女声：
    “快躲开！！”
    沙暴龙卷冲天而起，包含着阿伊莎痛苦的怒吼，将纪若汐和禁军全数卷入。
    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纪若汐瞬间便发现自己的龙装大片损毁。
    但看到其中阿伊莎和季离的人影，狠狠咬牙继续猛冲而去。
    而禁军的黑红灵质却不顾她的挣扎，高速反向逃离了沙暴龙卷的范围。
    河水被卷在那可怕的龙卷之中一同冲天而起，化作洋洋洒洒的锋利之雨遍布整个码头，如利刃导弹一般摧毁一切物质。
    那核心的沙漠龙卷则在瞬间撕毁了无尽的龙萤虫和浮游炮。
    阿伊莎一把环住身前的季离，眼中闪烁的虹彩已经接近消失，身上的躯体在遭受季离的狂轰滥炸之后已经一片残破。
    不过那充满巨大豁口的身躯，内里却见不到任何内脏和鲜血的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漫出的流沙，那体高亮的沙黄色纹身即便身体损毁也凌空存在，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修补她的身躯。
    并让她在手中汇聚螺旋的锋利沙钻，眼含憎恨和愤怒朝着季离的头颅撕裂而下：
    自己怎么会突然被对方的灵质术式所影响，不顾一切地想要将这个混账恕龙人据为己有？！
    此刻的她又惊又怒。
    惊的是这种灵质术式竟然如此可怕，不过是一个回响级不朽竟然能影响到身为神将的自己。
    怒的是作为堂堂美尼斯“半神”，地中海联合体高高在上的第四神将，竟然会被这种低贱的灵质影响，还主动投怀送抱。
    而这致命的失误，将会导致她和第三神将都葬身异国他乡！
    思维转动之间，满是杀意的灵质将季离抬在身前，增殖而出的机械护盾整个粉碎。
    那漫天碎裂的龙萤虫重新组成镣铐封锁她的手臂，毫无影响地被直接扯断，将季离的手臂瞬间拍断，反折扭曲，并直接最终轰击在了他的头颅上。
    在纪若汐呲目欲裂的注目中，季离的大半个脑袋暴露在了空气中，左脸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装甲碎片和认知化零件一片翻飞。
    而就在那暴露出的面容，异色瞳的视线和阿伊莎交汇的瞬间，后者的眼中猛然一颤，再度蒙上了一层虹彩之色。
    那朝着季离不断靠近的手掌顿时停住，灵质猛然散去，转而一把抱起他的身体：
    “赛特在上，对不起……”
    漫天沙暴瞬间净空，四周的无数视线当即凝固一瞬：
    纪若汐：？
    纳芙：？？
    从船体角落里游到水面上的哈立德：？？？
    禁军：……
    “阿伊莎，你到底在做什么！！！！”
    惊雷般的怒吼从高空降下，一道光矛垂直砸下，被雄浑的黑红击碎。
    涅槃龙将和第三神将穆特的战斗重影在高空闪烁不停，显然他哪怕处于高层次搏杀志宏，穆特也一直在关注下方的情况。
    此刻阿伊莎的一系列迷惑操作已经将他的耐心彻底消磨殆尽，无论她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中了什么灵质术式，必须要插手赶紧点醒这个女人！
    但涅槃龙将的力量将他再度卷回了二者交汇的灵薄狱，不过那一声怒吼也不是完全没用。
    这让其他人再度对阿伊莎发动了攻势。
    阿伊莎也猛地一颤，眼中虹彩褪去少许，抬头便被笼罩在一片杀伤性灵质之中，顿时沙暴在起将她保护在其中。
    但那眼中的虹彩却并未完全褪去，而是在疯狂闪烁着。
    最终阿伊莎一声怒喝，漫天沙暴朝着四周疯狂扩张炸开，其身影却带着季离和那存放着“真实之眼”的棺材朝着远方极速遁去——
    “季离？！”
    纪若汐和四周的禁军想也不想便瞬间跟上：
    这女的又想干什么？！
    此刻的阿伊莎脑袋一片混沌，眼中虹彩闪烁不停。
    她放弃了思考，决定在这一刻遵从自己内心本能，并选择最稳妥的做法：
    “抱歉了，穆特，棺材已经到手，我必须，要把这个男人和东西都带回去！！！”
    “你在说什么蠢话？！”
    穆特在天上快被气疯了，半覆盖的灵薄狱空间中直接被涅槃龙将轰碎了肩头：
    “阿伊莎，给我回来！！！！”
    但阿伊莎已经充耳不闻。
    虽然虹彩对她的影响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狂热，但却让她愈发坚定不移地产生了要将季离和棺材一起带回美尼斯的想法：
    不管了，毁灭吧。
    现在自己手中的男人和棺材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两个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即便是第三神将，也是可以被放弃的。
    不管是红土还是美尼斯，亦或是地中海联合体，一定会理解我此刻做出的决定！
    沙暴加速，纪若汐眼睁睁地看着季离被对方带离，越来越远，死命催动灵质不断爆发。
    季离，就这么被带走了？？？
    但就在这时，一道黄光激射而出擦过她的身旁，竟是纳芙。
    此刻她的身躯正在一片金色火焰中燃烧，灵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却传来一种生命力正在消逝的感觉。
    “你？！”
    “小姐，我需要您的能力。”
    “只要我到达棺材旁边，就能救下陵嗣子。”
    (本章完)

 第541章 单维扭曲

    第541章 单维扭曲
    燃烧本质？还是其他的术式……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纪若汐已经看出纳芙眼中的死志，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阿伊莎拦下来。
    她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强大的冥照，而这个叫纳芙的女人是第七柱的灵质体系，对此纪若汐并不了解，可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决死绝命！”
    纳芙的眼神逐渐专注，看着四周浮现在视野中的琉璃，她却并没有加速而去，而是直接落到千疮百孔的甲板上，双掌拍地。
    金色的阵图在她的脚下生成，逐渐汇聚成目形图案，并豁然睁开。
    纪若汐能感知到她的生命力开始不断流逝，流向那阵图之中：
    “你……”
    纳芙冲纪若汐露出一抹笑容：
    “为了夺回真实之眼，也是为了夺回您的挚爱陵嗣子阁下，这是必要的牺牲不是么？”
    她解释道：
    “您或许不了解第七柱的灵质体系，在你们这里，我们应当被称为‘魔瘾者’，但是我们将其称之为‘神降’。”
    “通过灵质回路，将‘奇异生物’的力量投射在自我身上，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里的奇异生物，指的就是“恶异”这样的存在。
    “只不过神将们所拥有的力量，却不仅仅只是奇异生物，而是涅槃过后的‘人间之神’，正躺在棺材中的那位，同样也是一位人间之神，也是神降于我身上的存在。”
    在得到纪若汐的加持后，即便季离和阿伊莎已经远去几乎化作了一个小点，纳芙也没有任何慌乱的模样：
    “只是我得到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它也对我并不满意，或者说它对任何人都不满意，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得到真实之眼的神降力量，因为它……是一位悖论。”
    纪若汐瞳孔一缩，她没有理会纳芙的说法，迅速道：
    “不能将它放出来么？”
    “不能，因为它的力量不可控制，而且只有灵魂强大到能与其媲美之人才能够将其从棺椁中解放出来，也就是另一个悖论级别的存在。”
    “那你现在又是要做什么？”纪若汐愈发急切，季离两人已经几乎彻底要消失不见了。
    “我在陵嗣子的身上留下了神降的回路，现在，感谢您的力量加持，让我能够直接赶到他的身旁。”
    言语间，纳芙脚下的回路已经彻底启动。
    而旁边也翻上来一道人影：
    “纳芙！！！”
    哈立德眸光颤抖地冲了上来，已经看到了生命力高速流逝的纳芙：
    “对不起，纳芙，我……”
    在身形最后消失之前，纳芙眉目平静地看着他：
    “哈立德，保护好‘舒’……”
    语罢，她的身躯整个溶解到了脚下的阵图之中。
    ……
    季离吹着耳边的风声，感觉灵魂深处的剧痛好受一些了，看向把自己捞着的褐肤女人：
    “你真的觉得，你能够带着我和那东西顺利离开么？”
    阿伊莎看了那被流沙包裹跟随的棺椁一眼，没有说话。
    季离却是轻笑一声，直接解除了死兆星状态，颇为惬意地俯瞰下方的城市小点：
    “这里是恕龙境内，还是首都范围，你的力量太招摇了，很快就会被打下来的。”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放心好了，我们会没事的。”
    阿伊莎随口说道，仿佛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一般，甚至考虑到季离的舒适度，略微松开了他一些。
    听起来还在亲和力的影响之中啊……季离思索。
    他留意了一下此刻两人前进的方向，略微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在蜃都北边的北部行省，存在着大量的沙漠地区。
    而此刻两人前进的方向正是北方，考虑到美尼斯人的首都开罗城就是建立在沙漠之中，还有这女人表现出流沙和沙暴形态的能力……
    她想要从沙漠离开？
    但是从此地到北部沙漠，还有不短的距离，如果想要抽身离开，就只能从这段距离中考虑了。
    季离思索着，瞥了眼那棺椁，脑海中闪过刚才战斗的各处细节。
    冥照还是太强了。
    原本在季离的预想中，他应当能够靠着那一击和纪若汐与禁军的配合直接干掉对方，但这女人竟然还是活了下来。
    三秒的预知还是太短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倒也不算差。从战术角度考虑，缺少了同级助力，第三神将必定会被留在码头。
    渡轮和幸存者都救下来了，红土士兵也被灭了个七七八八，剩下零星两只也是被俘虏的命运。
    至于他的话，算是被这场冲突卷入其中，遭了无妄之灾。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也没办法袖手旁观，救人是另说，他和墓碑出现在这种冲突现场，会存疑。
    但是为何涅槃龙将会带着禁军出现在那里？
    脱离了战场的季离开始仔细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有墓碑和小老爹双重保障的码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突发事件让自己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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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定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动用涅槃龙将，而且对整个恕龙境内情况的认知要远超作为完全体死徒的墓碑，和作为九大陵王之一的小老爹的话……
    季离眸光一闪：
    那个在禁城里睡大觉的皇帝？
    以前在世界树集团，季离不是没遭过别人的布局，比如后来和他关系还不错的二把手米歇尔，也是全集团的最高技术执政官。
    这家伙在他还是小保安的时候就利用他的战斗力布局过好几次，消灭集团里的其他对手。
    眼下的情况有些突兀和混乱，但让季离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如果真是那个睡大觉的土皇帝想要阻止自己离开，同时又趁着多国访问的事情，将地中海联合体第七柱的内乱扯过来，并利用自己达成多个目的，倒是不无可能。
    还真想把禁城给他掀了啊……季离怎么想怎么觉得合理。
    不过要说他在这场冲突中什么都没得到，倒也不尽然。
    季离眉目一闪，凝视着阿伊莎的脸，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开始发生变化。
    离他很近的阿伊莎自然感知到了这种变化，眼中的虹彩极速消退。
    在些微的懵逼之后，一抹震惊和羞怒闪过她的眼中。
    但随着季离的气息再度朝着之前的状态转变，她眼中再度蒙上了一层虹彩。
    看向季离的目光也重新变得柔和：
    “抱歉，之前情况紧急，我没办法在完全不伤到你的情况下带走你。”
    季离露齿一笑：
    “没关系。”
    阿伊莎给他回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这女人外形可以归类为矫健的女战士，样貌的话，作为褐肤色的人种来说算是不错的姿色，只是季离还是喜欢精致一些的。
    这不是重点，他对“属性扭曲”的研究有进展了。
    他的异常亲和力，是因为多次高强度使用循环演算导致的后遗症。
    这种后遗症扭曲了他灵魂和肉体的存在形式，导致三位一体进入不稳定状态，才出现了四维混乱的结果。
    在刚才和阿伊莎的搏杀中，他持续不断地使用循环演算观测未来，虽然比不上之前直接把大雷捞出来那种强度，但也算是在高强度使用这个能力。
    所以此刻，他又感知到了那种存在形式扭曲的异状。
    和初次相比，这一次却有了不同的感知。
    这种扭曲，让他的灵魂和肉体产生不稳的状况，那么只要主动制造这种状况，并仔细把握其中的度量，就能将其控制，从而达成季离“属性转换”的目的。
    灵质相关的东西都很抽象，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呕吐。
    这本是一种剧烈的生理现象，是人体的一种排异反应，有些时候也是一种病情的表现。
    但是有一种可以称为治疗方式的行为，又叫催吐，一般是将手指伸进口腔深处，主动引发自身的不适，来达成良性目的。
    而遭受催吐过多的病人，或者是一些肠胃不好的病人，甚至能直接通过主动干呕来催吐，而无需动手。
    而这种自我的存在形式扭曲的情况，就和这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这小知识还是季离雇佣兵时期，马克那小子还活着的时候告诉他的，已经远去好多年的行军生涯。
    目前季离的“催吐”还只能让他在“正常”和“魅魔”两个状态之间转换。
    这种转换还不够彻底，季离刚刚学会的这种技巧，还无法完全将自己转变到扭曲之前的正常状态。
    和催吐相比，他则需要消耗灵质来达成。
    而且主动扭曲自我存在形式的行为，竟然会导致灵魂之井不稳，从而造成灵质泄露，就像是汽车油箱给整漏油了一样。
    两两相加，这导致目前的他需要消耗大量的灵质来完成这个过程，等到熟练和开发完全后，这一问题应该可以得到极大缓解。
    但眼下情况很微妙，所以他赶紧停了下来。
    瞥了眼飞升协议四维中仍然处于“？？？”状态的亲和力，季离作出总结，还算是突破性进展，但还需要更多的锻炼，才能达成季离随意转换四维属性的终极目的。
    至少现在，他能主动控制一下自己的“魅魔”体质了，只是不是现在。
    所以这个能力，目前也许可以被称为“单维扭曲”。
    因为它其实只涉及到亲和这一个属性，通过减少自身的灵肉合一肉体素质，来呈比例地增加亲和的数值。
    那么目前应该如何脱身呢……
    就在季离思索之际，他感知到侧腰传来一阵温热——
    灵质回路？
    (本章完)

 第542章 悖论者

    第542章 悖论者
    之前纳芙在他恶灵化状态的尾巴上做了些什么，在回到人间体状态后，这东西就来到了他的侧腰附近。
    现在看来，似乎是预先布置了后手。
    身旁的阿伊莎也发现了异状，眉目一闪之间便黄沙漫天。
    她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但她并没有精确到发现那东西是从季离身上传出的，而是开始警惕四周，认为追兵到了。
    此刻季离的耳边则传来了纳芙的声音：
    “陵嗣子阁下，能听到我说话么？
    季离灵质微动，纳芙便接收到了他的情绪信息：
    “我能救您逃脱，但需要您触碰那尊棺椁。”
    季离心中顿时微妙。
    纳芙的实力他没有过多留意，但大概是主宰级别。
    现在一个主宰对回响级不朽者说，我要帮你逃脱冥照的掌控，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感知到季离不信任的情绪，纳芙的声音再度传来：
    “您不了解神降体系，但是时间紧急，我会尽量说服您。”
    纳芙将之前对纪若汐所说的内容迅速在季离的耳边复述了一番，听得他眉头直皱：
    神降体系，借用力量，灵质回路纹身，怎么听怎么像“魔瘾者”和“契魔人”的某种融合体系。
    但更重要的是，那棺材里的竟是一个悖论级别的存在，而且还能被你通过灵质回路和我的触摸达成联通，进一步借取力量？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些人拼着重大外交问题，引发国家级结社之间的重大冲突，冒险夺回这东西就说的通了——
    这玩意儿太重要了，还能在美尼斯的神降体系下赋予其他人力量，这足以动摇美尼斯这个国家和地中海联合体作为大型结社的根基。
    更别提这两帮人显然并不和睦，是一种内讧的状态。
    纳芙等人将这“悖论”带到恕龙，恐怕也是内讧的阶段性结果。
    季离很敏锐地洞察其中关键。
    但这个被称为“人间之神”的悖论级存在，名为真实之眼，还是美尼斯的公主？
    你们美尼斯人，就把公主天天封在棺材里，想方设法地借她的力量吗？
    季离没搞懂，这文化隔阂有点儿大，可能涉及到神降体系的具体内容。
    “只要您触碰棺椁，成为我们传导的媒介，我就能通过术式现身，并通过它的力量，击碎第四神将的灵质。”
    氪命状态施展术式的纳芙，和之前慌乱的表现相比倒是显得愈发冷静了起来。
    但是，想要从一个冥照的钳制中脱离并没有那么简单，哪怕对方对自己并不设防，需要寻找时机。
    而氪命施术的纳芙可能等不到这个时机了。
    季离思维急转，循环演算再度启动，确认了一个又一个战术的可行性。
    但是他对未来的视野停留在三秒以内，他只能确认自己的行动能否成功执行纳芙的计划。
    如果计划失败，还可以靠“单维扭曲”的魅魔力量保全自身，只是纳芙……小姑娘，这毕竟是你的计划，现在时间不等人了。
    数个微秒的未来视后，季离已经做出抉择。
    手中一闪，一柄玻璃刀刃出现在了手中——
    大雷赠予的时域碎片。
    季离迅速启动还不算熟练的“单维扭曲”能力，迅速退出自身的魅魔状态。
    同时将灵质注入手中的时域匕首。
    刹那间，阿伊莎便察觉到季离的气息变得极为异常，眼中的虹彩褪去，而一丝极度危险且陌生的力量正从季离的身上传来，让她的灵魂扳机震荡悸动——
    这是！？
    在魅魔状态已经消失的情况下，阿伊莎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保护季离”的潜意识，而是遵从灵魂扳机的感知，将手中突然变得极度危险的男人猛然甩出。
    而季离瞬间进入了恶灵化，所有加速能力开启到了极限冲进阿伊莎的沙暴灵质之中，带着那棺材猛然撞至高空：
    “纳芙！！！”
    一抹暖流仿佛穿过了季离的灵魂，到达那棺材之上，将那棺椁表面的无数纹路瞬间点亮。
    阿伊莎猛然回头，看到那胡狼棺椁中央的浮雕眼眸纹路已然睁开，将内里存在的强大灵质汹涌漫向季离，同他身上的那抹神降回路彻底联通——
    璀璨的金光爆发。
    那金色不同于沙黄，也不似第三神将穆特那样的辉光。
    而是一种璀璨的赤金之色，将整个天空完全映照，朝着四周汹涌蔓延。
    随着整个棺椁在这一刻被激活，那棺椁表面真的流淌出耀目的液体黄金，以极快的速度化作纳芙的外形。
    随着她的手臂化作两柄黄金长枪，额顶张开金黄的第三只眼，将阿伊莎的人之灵完全固锁。
    后者浑身一颤，当即在真实之眼的悖论能力下灵肉分离，一蓬灵魂探出胸口，发出冲天的嚎叫。
    而一抹金黄已然将其彻底贯穿。
    噗！
    季离眸光一颤，一蓬液体黄金洒满了他全身。
    纳芙化作的金色人形竟完全爆裂，气息急速萎靡。
    而阿伊莎的狂笑声洒下长空：
    “纳芙……”
    她的灵肉瞬间回归，伸手抹下脸上的金黄之色：
    “在冥照面前摆弄这些小动作，简直愚不可及。”
    而后，她的目光和季离交汇。
    之前被魅惑的虹彩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憎恨：
    “恕龙人，我要阉掉你，把你的人皮整个割下来，肉体做成木乃伊，放在我的寝宫，整日穿刺……”
    季离眼中灵质一闪，虹彩散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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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阿伊莎已经化作沙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显然，她已经意识到季离想要做什么，她也不想再回到之前那被奴役般的状态：
    “休想继续羞辱我！！！！”
    季离根本没有避开的意思，他能感知到手上按着的棺材还在不断传导着力量，意图重新凝聚黄金之躯。
    这代表着纳芙并没有失败，但他得拖住对方。
    “单维扭曲”发动，季离再度朝着魅魔状态转变，并在这一瞬间开启了循环演算确保一切正常。
    但在看到那三秒后的未来后，季离却是心头一跳：
    不对！
    他的目光开始疯狂颤抖，异色瞳在眼中乱闪乱晃。
    在他的预想中，此刻能看到的未来无外乎是纳芙的计划成功，事件结束。
    要么是纳芙的手段失败，自己靠着“魅魔”状态继续存活，再谋他法，只是可惜她献祭自身达成的术式就此毁灭。
    但是现在的未来是什么东西？！
    他看到三秒之后的视野整个错乱，一会儿是纳芙和阿伊莎在搏杀，一会儿是他被阉了，尸体做成了木乃伊运进了美尼斯的金字塔里。
    一会儿又是大雷突然出现在现场，把他和阿伊莎一同毁灭，并时光加速将整个世界前进到了墨菲巨构时代。
    又一会儿，是墓碑突然出现，还变成了美少女，抱着自己把阿伊莎给灭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未来三秒的东西完全陷入了无序，这绝对不可能是面前这个黑皮女人能做到的。
    是那棺材！
    季离下意识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仿佛被胶水黏住一般，死死粘在那棺椁表面。
    猛然回身的他，看到那棺椁顶部，代表着美尼斯图腾和信仰存在的胡狼头颅竟已经睁开双眼，散发出赤金之色，死死地凝视着他：
    悖论，悖论之力在扰乱他看到的未来。
    下一刻，季离感知到自己全身的灵质都被那棺椁吸取而去。
    而无法控制的未来景象，在他已经停止循环演算的情况下还在爆发。
    在那接下来爆发的每一个光怪陆离的画面中，他都看到一个混沌漆黑的影子存在其中。
    那身影似狼似人，浑身的绷带如密密麻麻的触手肆意挥舞，双眸是极致的赤金，就如那棺椁表面的胡狼头一般凝视着他。
    这一刻，他感知到灵魂之井枯竭，他的灵质完全空了。
    死兆星形态当场退出，回到人间体，单维扭曲的能力也完全停止。
    没再受到季离“魅魔”体质影响的阿伊莎怒吼咆哮：
    “给我去死！！！！”
    “陵嗣子阁下，跑！！！”
    那些黄金勉强凝聚着，在纳芙难以为继的术式下朝阿伊莎进攻而去，却被阿伊莎的灵质瞬间摧毁。
    那黄沙化作螺旋刺向季离的头颅，他却不闪不避，就这么傻愣愣地漂浮在半空中，双目无神。
    就在那螺旋已经触及皮肤的瞬间，季离眸光一闪，迅速回神。
    而那螺旋黄沙也骤停，如同僵直，再难寸进。
    夜空之下，阿伊莎感觉浑身冰凉，仿佛回到了沙漠最寒冷的夜晚。
    夜风吹拂，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不……”
    夜空之中，华丽的棺椁失去了季离的依托，却仍然漂浮于那无尽的赤金之色中。
    棺盖发出沉闷摩擦的声响，模糊不清的呓语和呢喃从那其中漫灌而出。
    在阿伊莎极度惊恐的目光中，一只被层层包裹在绷带中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季离的肩膀上，传来含糊混沌的声音：
    “……”
    那声音远近交迭，在季离的耳边回响，又像是轻柔的呢喃，带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听不明白在说什么。
    但那意思却直接呈现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古老者。”
    它在呼唤季离。
    闻到鼻息间草木和腐朽的气息，他不是很想回过头去。
    他很难想象一个过量防腐剂的木乃伊把手搭在自己锁骨上摸来摸去的景象。
    赤金波动骤然爆散，阿伊莎周身的黄沙被瞬间净空，她的声线疯狂颤抖，如果不是在高空之中，她可能会直接跪倒在地：
    “公……公主殿下……”
    此刻，还在奋力消耗生命施展术式的纳芙重新出现在甲板上。
    她猛地睁开双眼，感知到无尽的生命力在回流身体，眼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浓浓的恐惧。
    她完全无视了身旁急切询问情况的纪若汐，眼中浮现出季离此刻所处的高空一幕，咽喉颤抖：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陵嗣子是作为传导的媒介，让自身的术式能够传导到棺椁之上，借来“舒”的力量。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棺材会被直接打开？！
    舒的存在具有可怕的致命性，所以那棺椁的封印只有灵魂足够强大的悖论强者能够打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她想到了季离的触碰，也只有季离的触碰，但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骤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猛然扭头看向一脸焦急的纪若汐：
    “陵嗣子阁下……也是涅槃者？”
    ——
    ps：
    晚了点儿，但也算是日万了吧，这几天更新太萎靡了，今天加了把劲。
    (本章完)

 好累好想休息，小请一天

    好累好想休息，小请一天
    最近两个月状态有点小差，成绩下滑也挺厉害的。
    上个月硬生生坚持只请了一天假，确实一直也没则怎么休息，作息癫的厉害，第二天还得去上班。
    为了精神状态考虑之前决定0点之后打死也不码字了，昨天打破了一下刚立了两个月的底线，多写了六千多发了，想着今天能不能休息一下。
    结果看着最近掉的快裂掉的追订，晚上挣扎了好一会儿，但是今天只吃了一顿，又饿的不行，所以还是先休息吧。
    最近我看能不能把更新量先提回上架那会儿的状态，拯救一下追订。
    不过目前的话，确实已经在朝着整体框架的后面部分靠拢了，只是这个态势8月份应该是完结不了的，所以确实该提高一下更新量了，后面的故事量还有不少。
    能一路看到这里大家也是陪了我快一年了，也可以稍微给点儿意见，看有没有我忘记的坑，或者后续想看的内容，和希望优化的内容。
    兔子的话，重逢的戏份我也已经安排好了，这倒是不用担心。
    (本章完)

 第543章 真实之眼

    第543章 真实之眼
    此刻的季离被那棺材里的“悖论公主”制在半空中，只感觉浑身僵硬，难以动弹。
    这和之前面对转轮王不同，这是一个贴在自己背上，还在一阵乱摸对着自己吹听不懂的耳边风，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的陌生悖论，
    他不知道这家伙正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但是这玩意儿显然镇住了对面的阿伊莎，所以他现在还是不要随便动弹：
    “……公主殿下？”
    身后的“木乃伊”没有回答他，而是不断在他身上摸索着，耳边也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也许那些呓语正在和他交流，只是季离听不懂。
    他能感觉到，这家伙似乎正在观察自己，就像是一个从未见过新奇玩具的小孩，将他从上到下来回扫视。
    或者这种观察，用“研究”这个词要来的更加合适一些。
    而那棺材正随着“木乃伊”的动作源源不断地爆发出浓浓黑气。
    黑气之中蕴藏着赤金之色，被那些黑气裹挟着一同冲上高空，朝着四周不断扩散而去，腐朽的气息一浓再浓。
    季离对面的阿伊莎此刻脑海中也是一片混沌。
    她不知道为什么棺材会突然打开，她只知道要完蛋了。
    “人间之神”，严格来说应该被称为“人造之神”，这种用无尽苦痛制造出的怪物应当被永远封禁在棺材之中。
    眼下脱困，首先死的就是对面那个灵质肮脏的恕龙小子，然后是自己，接下来是下方的整个城市……
    恕龙的城市，定性为外交纠纷和恐怖袭击，甚至是武装入侵等等什么都好。
    在第三神将决定动手的那一刻开始，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她所想的，只有活着回去，回到美尼斯！
    但是那怪物可怕的气息让她难以动弹，雄浑的悖论之力还在从那棺材中不断涌出，让她连催动灵质的一丝勇气都没有。
    就在这三者僵持之际，一声巨响在两人的耳边炸开。
    龙吟。
    惊怒的龙吟，迫切的龙吟。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颤抖之中。
    几乎是那龙吟爆发的瞬间，季离便感知到身后的木乃伊猛地一抖，那无尽的腐朽气息开始急速缩回到它的身体之中，同时有什么腻软的东西完全紧贴在了季离的背上。
    老季顿时一阵恶寒，几乎能想象到那木乃伊全身心软在自己背上的模样。
    而就是这神州龙脉发力的刹那，一声鹰鸣从远方爆发：
    “阿伊莎！愣着做什么！夺回公主！！！”
    一根硕大的黄金光矛瞬间而至，竟是第三神将终于脱困。
    季离也顾不得身后的木乃伊要如何，当即就催动已经干涸的灵魂之井，拉扯着身后的这玩意儿堪堪避开。
    巨大的光矛从季离和木乃伊的身后汹涌掠过，传来冥照灵质的可怕高温。
    顿时他感知到身后的木乃伊猛然一颤，那些腐朽的绷带开始剧烈燃烧。
    如果他现在能看到木乃伊后背的话，还能清晰地目睹其焦糊的背面：
    神州龙脉把这家伙的力量压制了？
    这个念头迸发的瞬间，对面僵直的阿伊莎也被那声怒吼惊醒，目睹了季离身后木乃伊浑身燃烧的模样，顿时双目一闪，恐惧全无：
    “小子，给我松手！！”
    言语间黄沙再起，如横向螺旋的沙漠龙卷般轰向季离。
    此刻灵质全空的季离在避开那光矛后已经彻底耗光灵质，想也不想就直接一个过肩摔把背后的木乃伊挡到身前：
    “抱歉了‘公主’！”
    阿伊莎顿时瞳孔一缩，慌忙收手：
    “卑鄙！”
    但一声怒啸回荡在二者耳边：
    “做的好！！！”
    火红之色瞬间而至，一席如披风般猎猎作响的燃烧长发掠过季离的眼前，还有一抹正在被燃烧龙装包裹的刀疤脸——
    魈陵王。
    他席卷漫天火焰，将阿伊莎朝着远空猛推而去。
    季离也霎时松了口气：
    援军到了。
    这一刻他完全确认，不管是神州龙脉压制了这悖论的力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木乃伊现在的确能够被正常的攻击所伤。
    至少面对冥照级别的攻击，它没有任何防护的手段。
    一瞬间的思索间，他又说了声抱歉，便要将那手里有些碍事的木乃伊重新甩回身后，却对上了身前一对燃烧的赤金之色——
    是那木乃伊的眼睛。
    此刻那“它”浑身的残破绷带都在极速燃烧，露出下方泛着光泽的褐色皮肤。
    一席黑发披洒而下，扫过季离的脸颊，传来轻微的麻痒，滑腻且软弹的触感清晰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个衣着清凉，头戴胡狼头冠的褐肤少女。燃烧着金黄的双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疑惑，对季离刚才的行为似乎很是不解。
    这老粽子还真是公主？
    对方张嘴，不似之前那听不懂的呓语：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那声音质感沙哑，带着淡淡的磁性，轻微震动着季离的耳膜。
    他顿了顿，直白回应：
    “求生。”
    木乃伊：“为何不杀光他们？”
    季离：“你把我的灵质吸干了。”
    “木乃伊”逐渐冷却的金瞳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对不起。”
    季离敏锐察觉到对方语言逻辑中的古怪。
    在它看来，自己应该反手干掉那两个冥照……是因为它真把自己当成了古老者？
    就在这时，季离的灵魂扳机剧震——
    “小子，快躲！！！”
    季离扭头的瞬间，第三神将的黄金光矛已经近在咫尺：
    “放开公主！”
    没等季离故技重施，无边呓语再度传来。
    一双滑腻的手掌捧住了他的脸，将他的脑袋强行板了回来，对上一对重新剧烈燃烧的双眸。
    刹那间，赤金之色在季离的眼中爆发。
    他感知到一抹滚烫的力量在他的灵魂深处爆发，瞬间充盈了灵魂之井，让他在顷刻间回归到全盛状态。
    面对来近在咫尺的黄金光矛，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一抓，竟将那金光完全粉碎——
    “什么？！”
    第三神将惊愕的声音爆发在高空，他猛然悬停，露出一身伤痕的金纹肉体，眼中惊怒交加。
    而女孩儿攀上了季离的背后，双腿从后面环抱，脑袋躲在季离的头后面，冷漠地窥视着第三神将：
    “剁碎他。”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季离“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灵质，物质，空气。
    它们以某种玄妙的轨迹运动在他的视野。
    一切物质的未来、过去和现在仿佛都被他洞悉，似乎只要轻轻触碰，根本不需要催动多少力量，就能够将这些东西完全拆散，毁灭重组。
    这就是“真实之眼”，悖论的力量？
    他不知道这个木乃伊为什么帮助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力量是怎么传导到自己身上的。
    但强敌在前容不得他多思考，而且他能感知到这股力量并非持久。
    顿时灵魂扳机一动，死兆星再度覆盖身躯，却是金色的坍缩在高空中爆发，露出和之前大相径庭的外形。
    化作头部神经光元的双目绽放翻飞的金色灵质，身上原本流转的虹彩之色如赤金般流动回转。
    就连眼前飞升协议密密麻麻的逻辑框格也变成了金色，整个视野中的一切数据都呈现在季离的面前，仿佛洞悉一切。
    他从未感觉有现在这么好过。
    “你……胆敢窃取真实之眼的力量？！”
    第三神将穆特惊怒交加，对眼前一幕简直难以置信——
    真实之眼的力量，只能通过“司祭”和神降手段勉强支取，从来都没有人能够以这种形式来支配她，因为没有人能够驾驭这股可怕的力量。
    更何况，这竟然是她主动赋予给这个恕龙人的，没有哪怕一个美尼斯人，甚至是神之子都未曾做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极致的情绪波动中，他张开灵质化作一对硕大的光翼：
    “你怎么敢？！这明明是美尼斯的国宝！！！”
    看着那张开的光翼，庞大的灵质力量将季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元素都搅成了另一副模样。
    此刻的他能看到四周所有正常情况下无法洞察的信息，那些灵质互相流转，摩擦而产生的信息随着穆特的动作变得一片混乱。
    季离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无论他触碰哪一个信息，那产生的连锁反应好像都能轻松击溃穆特的术式。
    仿佛看出了他的错愕，耳边传来了木乃伊公主的声音：
    “天上。”
    沙哑磁性的嗓音下，季离抬头看到无尽羽翼从那光翼中爆发，化作暴雨般的光矛朝着自身笼罩而去。
    他只是一眼扫过，便看清那些光矛中流转的灵质构成。
    抬手一挥便是灵质之风扫过，竟在顷刻间将其化作璀璨爆碎长空——
    “前面。”
    木乃伊公主的声音再度传来，季离看到前方的空气中，那些流散的灵质正在爆发某种特别的反应。
    那反应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不过是寻常的灵质流散，但此刻在“真实之眼”的力量下，季离能清晰地看到那反应生成了一条通道。
    随着他朝着其中一钻，自身的速度骤然加快十倍，如同瞬移一般来到了第三神将身前。
    这并不是灵质术式，而是通过看穿真实的洞察之力下，发现此刻环境中存在的可利用灵质现象，从而达成的结果。
    第三神将惊恐万分，一只手臂直接幻化成粗大的光矛，如钻头一般刺向季离。
    冥照致命的气息引动他灵魂扳机疯狂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命丧当场。
    但木乃伊公主的声音再度传来：
    “中心。”
    季离抬手，平平无奇地向前抓去。
    那光矛钻头被他寸寸碾碎，一爪按在了第三神将的身上。
    在他的眼中，那里正有一道小小的，只有此刻的他和木乃伊公主能看到的小小空涡。
    攻击触碰的瞬间，第三神将只感觉自己强横的冥照级灵质即刻土崩瓦解，连此刻的“神降形态”都被完全打碎。
    金色的纹身炸裂成漫天金光，胸口被季离的利爪瞬间穿刺，整个人重归人间体状态，惊怒交加地凝视着他，双目迅速陷入无神之中。
    在灵魂一阵回光返照般的激荡后，猛地垂下脑袋——
    他死了。
    绝对的弱点，绝对的致命，绝对的无法挽回，这是被真实之眼洞悉的后果。
    季离心中震颤，一个强横的冥照，国家级隐秘结社的绝对高层，在真实之眼的力量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一只金色的巨鹰从第三神将爆碎的纹身中冲天而起，发出雷鸣般的哀鸣，随后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远方遁去。
    木乃伊公主的声音又来了：
    “抓。”
    季离身形一闪，迅速熟悉了这股力量的他再度遁入一处灵质交错之间，只有真实之眼才能看到的空涡。
    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高空的金鹰身上将其一把抓住。
    而身后的少女飞速爬动到他的手臂上，将那老鹰抬手一扫。
    定睛一看，那老鹰竟变成了一只金色的小麻雀困在她的手中，唧唧乱叫。
    “穆特……？！”
    第四神将阿伊莎刚刚躲过魈陵王狂暴的火焰，便目睹第三神将穆特当场惨死，“半神”之躯陨落的惨状。
    瞳孔剧震之间，浓烈的恐惧充斥灵魂，怒吼一声张开漫天黄沙将魈陵王勉强逼退，而后朝着远方不管不顾全速逃遁而去——
    真实之眼没有杀死恕龙人，反而让他获得了凭依的力量！
    此刻她已经不去想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浓烈的恐惧让她只想快速逃离。
    因为在她的世界观中，身怀真实之眼力量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投影超凡，也绝对是完全无法撼动的存在，因为那是悖论的力量！！
    而一道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正是在季离背上的木乃伊公主。
    这灼热的视线让阿伊莎浑身一颤，随着身上金光燃烧，她的生命力一开始肉眼可见地消失，竟是开始燃烧本质逃亡。
    虽然魈陵王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得胜一幕仍让他哈哈大笑，化作火焰之枪冲向阿伊莎。
    目睹这一幕的木乃伊公主眼中一闪，拍打季离的肩膀：
    “去。”
    行，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有着真实之眼加持的季离速度自然更快，因为他能看到遍布漫天的灵质中存在的“空涡通道”，让他以远超魈陵王的速度冲向阿伊莎。
    甚至在飞掠而过的瞬间，将魈陵王的术式猛地撞碎，引得后者一声惊疑。
    闪瞬间，季离已经抓住了阿伊莎的肩膀，后者一声惨叫，全身的沙黄色纹身如第三神将那般碎裂漫天。
    那黄光化作鳄鱼的巨影朝着高空窜去，同样被木乃伊少女抓在手中变成了小鳄鱼。
    与之不同的是，她眼中金光燃烧，竟将这鳄鱼直接捏爆。
    阿伊莎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彻底软在了季离的手中。
    那虚弱的双眼和木乃伊少女的目光交汇，疲态一颤：
    “原谅我……对不起！原谅我！舒公主……我只是……”
    被称为“舒”的木乃伊少女双眸一闪：
    “上刑。”
    季离：“什么？”
    眼见季离不动手了，舒再度催促：
    “上刑！”
    “上什么刑？”
    见季离突然不听指挥，舒双眸金光暴涨，燃烧的辉光都溢出了眼眶。
    并一把抱住季离的手臂强行拉起，季离感知到自己的灵质再度被对方极速抽离，在空气中化作无尽的圣甲虫朝着阿伊莎的口腔中涌入。
    后者顿时疯狂惨叫起来，在季离的另一只手中死命挣扎，全身的骨头都在她自己的扭曲中爆开阵阵脆响。
    原本魈陵王看季离一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觉得心头欣慰。
    眼见这一幕也不淡定了：
    “留活口！！”
    顿时化作火焰长龙朝着季离这边冲了过来，但无尽的圣甲虫已经飞速将第四神将的肉体啃噬殆尽。
    事已至此，魈陵王顿时急停，长叹一声。
    然后一个金色的光团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那光团中翻腾着一个惨叫的面孔，竟是那第四神将阿伊莎——
    这是灵魂？！
    魈陵王的目光一阵闪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通过灵质术式以残忍的方式吞噬了对方的躯体，却能单独留下灵魂，这就是真实的悖论之力？？
    在灵魂心理学的诸多学说中，灵魂并不是单独存在的，而是和肉体、思想、情感等多种存在混合的概念。
    直接抽离一个人的灵魂，这等同于要抽离一个人之灵的情绪、思想和记忆等等抽象的东西，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就在魈陵王惊疑不定间，舒的声音传来：
    “借你的，要还我。”
    扭头一看，木乃伊少女双眸闪烁，那金光仿佛彻底耗尽了一般，从她的眼中迅速退去，脑袋一歪便趴在了季离背上，沉沉睡去：
    “记得要回来，我……困了。”
    最后这句话是对季离说的。
    (本章完)

 第544章 惊吓善后

    第544章 惊吓善后
    至于那只小“麻雀”，在看着舒逐渐晕过去后，有些兴奋地想要逃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石化。
    嘴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石雕，滚入季离的手中。从这体型上来看，说是石雕，倒更像是一枚石质的棋子。
    四周的异象开始消散，那经久不衰的龙脉预警也渐渐消退。
    而原本悬浮的棺椁也失去了光泽开始下落，被魈陵王的灵质卷住。
    季离金光退去回归死兆星原本的模样，和同样处于龙装状态下的魈陵王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在“悖论”的力量爆发后，形势便开始迅速转变，两个冥照强者以极快的速度陨落，而且还是在季离的手中陨落。
    虽然有悖论的力量相助，但这也让魈陵王不得不重新审视季离的存在。
    最后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打破沉默，重重拍了拍季离的肩膀：
    “你小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没受伤吧？”
    季离摇了摇头：
    “受伤也差不多愈合了。”
    魈陵王嘴角一扯，瞥了眼他肩头的少女舒：
    “艳福不浅，运气不差，实力不错，面对冥照也毫不露怯。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就比你强那么一点点而已……”
    季离没理会魈陵王的自夸：
    “两个冥照陨落，现场要怎么处理？”
    冥照死亡引发的鲸落现象已经遍布高空，如果不就此处理，恐怕会滋生强大的灵薄狱出现。
    魈陵王点头：
    “善后的部队已经在路上了，先回码头。”
    由魈陵王带着那棺材，两人一彩一红两道身影朝着码头的方向极速掠去。
    疾驰中，季离本是直接将女孩儿捞在手上，但考虑到这是个怪物级的存在，还是换了个姿势将她横抱在怀里，并随手用空间道具里拉出的大号衣物将其暴露的衣着掩盖。
    对方沉睡的状态竟感受不到一丝灵质波动，如同一个普通的人之灵，任谁都无法看出，这女孩儿会是一个悖论级的存在：
    “为什么这样的存在会出现在这里？”
    魈陵王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真实之眼，美尼斯的公主，被人为创造的灵魂心理学产物。
    因为美尼斯的体系特点，一直被封禁在棺材中，由司祭通过该体系的特殊手段支取力量，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容，没想到会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因为真实之眼的力量，她被地中海联合体作为外交工具来利用，相信你已经体会到其强大之处了。”
    季离表示肯定。
    能够“洞悉”世界，看穿灵质和物质构成和正常情况下无法察觉的灵质反应，并利用这些环境中存在的反应，达成攻击、移动和分解等超然手段。
    而这只是季离自己的体验。
    “真实之眼”在灵魂心理学中具备极高的价值，根据魈陵王的说法，能够窥探灵质生态和三重维度，解构和触碰一切神秘。
    “曾经凯顿联邦多次引来第七柱拜访国土，就是为了利用真实之眼的能力。
    其中不乏利用这能力直接摘取大墓之主的人格碎片，乃至目前凯顿联邦的灵质体系就是利用这股力量改进塑造而成。
    后来这种悖论的力量在凯顿联邦引发了内部冲突，异象监管局等势力互相攻伐争夺真实之眼的归属，酿下不小的祸端。
    所以这次提前告知我方是隐秘入境，这就是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魈陵王的信息让季离对这女孩儿的认知更进一步，也知晓了自己刚刚所临时获得的力量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这就是悖论么……”
    洞悉真实，摘取灵魂，感情自己手里这是抱了一个“神”。
    如果真有这样的伟力，那么如果自己成就悖论，又该是何种景象。
    悖论，会是自己超脱世界，飞升维度，不受此间任何束缚的答案么？
    短暂的神游后，季离注意到其中关键。
    如果真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地中海联合体不应该叫“联合体”，也不可能出现被外交手段引向凯顿联邦的窘迫事儿。
    美尼斯这个国度，应当早就拥有最强大的觉醒者结社才是。
    对此魈陵王发出了异样的笑声。
    第七柱的体系是神降体系，它们热衷于创造一个强大的存在，然后让它将力量直接分给人之灵，就像季离干掉的第三神将和第四神将。
    但是舒的力量，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百分百发挥出来的。
    “但是，我能。”
    “没错，你能。”
    魈陵王的停下了异样的笑声，短短一句话蕴藏了某种深沉的信息。
    季离再度低头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孩儿，在心底一阵悸动后，又迅速沉寂下去。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禁忌的力量让他很是动心，甚至生出了深入了解神降体系的想法，但是：
    “借来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
    魈陵王再度笑道：
    “定力倒是不错。你说的不错，这就是神降体系最大的隐患所在。”
    “她很危险，恕龙应该不会同意让她隐秘入境才是。”
    “当然不可能，但也绝不会拒绝这样的存在。
    禁城有安排秘密跟随，但是使团中途莫名全员蒸发，直到禁军出动才发现这艘船。”
    这话让季离察觉到其中的关键：
    禁军出动。
    正是因为涅槃龙将突然到场，这才撞破了他离开恕龙的计划，被卷入这场争端之中，还让墓碑直接暴露，差点儿酿成大祸。
    “事发突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渊陵王道：
    “因为螣君出关的原因，九大陵王都在禁城参与封闭会议，但是禁军突然被调动，我们耽搁了一会儿才赶来，没想到事态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季离眉头一皱：
    “那么螣君出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暂时还未公开，螣君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
    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我也在奇怪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正好在我离开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情：
    “涅槃龙将，是不是只有螣君才能调动？”
    魈陵王陷入思索：
    “螣君未出关的话，是由大皇子来调动，考虑到螣君最近已经出关的情况……倒的确只有他能调动了。”
    “不过还好有你和禁军在场，不然今天的动乱恐怕没法收场。”
    面对魈陵王的夸赞，季离并未过多在意，而是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真的是那土皇帝在背后指示的。
    他不应该知道自己和墓碑之间的关系才对，也就是说，是故意让自己卷入地中海联合体的内讧之中。
    但为什么？
    这时，疾驰的两人灵魂扳机悸动，顿时停下身形。
    季离扭头看到下方低空处赶来的数道人影，皆是龙装在身。
    一部分由渊陵王带队冲向季离，另一部分则迅速接下那棺椁，由三皇子带队将其团团围住。
    其中有一人则迅速按下传呼通话：
    “找到他们了，还有一个疑似隶属使团的年轻女性被他们带在身上，没有发现冥照的存在，完毕。”
    这时渊陵王的身影冲出，灵质波动让旁边的魈陵王都退避三舍：
    “季离。”
    处于龙装状态的小老爹声音浑厚震荡，四周由同样肃穆的卫士簇拥，和平日里长发小屁孩儿的形象相比那叫一个威严满满，冷冽自若。
    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
    但季离感知能到小老爹身上剧烈的灵质波动，并不如他表面那般平静。
    恕龙人之间的亲情结系，季离在和纪若汐相处的过程中愈发理解。
    看这家伙这副灵质剧烈起伏的模样，多少也有些感叹：
    头上有个掌大权的儿子确实挺好的。
    而渊陵王的灵质在季离身上翻来覆去地扫动，意识到他没什么明显的伤势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自认父子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后直接忽略了他身上不值得关注的舒，询问两个冥照的去向。
    季离和魈陵王对视一眼，前者抬起手中的石头鸟棋子：
    “一个在这里。”
    四周的目光汇聚，皆是一脸疑惑。
    后者抬起手来，放出那团嘶鸣惨叫的灵魂：
    “还有一个活口在这儿。”
    渊陵王目光狐疑，心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但当他的灵质扫过那石鸟和灵魂时，声音一肃
    “都死了？”
    魈陵王指了指手心：“留了个活口。”
    “死掉的活口？”
    “你就说鲜活不鲜活吧。”
    魈陵王抬起那高分贝惨叫的灵体，确实生猛。
    渊陵王懒得跟他扯皮，看向季离：
    “做的不错。”
    能从两个冥照的突袭下全身而退，而且还辅助魈陵王将两个人拿下，那当然是不错了，非常不错。
    而后对魈陵王作礼：
    “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季离凶多吉少，还好一切有惊无险，成功解决事端。”
    并没有理会魈陵王异样的目光，开始盘算对方儿子的事儿：
    “龙桃的事情，以后我们之间可以多走动……”
    魈陵王轻咳一声，脸上略有不好意思地瞥了老神自在的季离一眼：
    “这个……渊陵王言重了，走动倒是都可以走动……”
    “那自然是极好。”
    “不过说来惭愧。”
    魈陵王说着，龙装头部解除，露出一张刀疤大脸，挠了挠一头红发，多少有点儿难以启齿：
    “我承认，虽然我的到来有着多少一部分可能称得上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在处死敌人这方面，还是渊陵嗣子发挥得要更好一些。”
    渊陵王声音一顿：“？”
    你定语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魈陵王肩膀一松：
    “好吧，我的意思是，虽有外力相助，但的确是渊陵嗣子解决的，我只是有一点点重要。不过刚才龙脉有所波动，涅槃龙将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着魈陵王的话，渊陵王目光定格在季离脸上，龙装之下满是狐疑，直接无视了对方后面半句试图用转移话题来挽尊的句式。
    你在开什么玩笑？
    虽然那第三第四神将是两个变种契魔人+魔瘾者的草包，但季离能干掉这种水平的人，还是两个，那上次跟我过招的时候会还不了手？
    那目光勾起季离某些不爽的回忆：
    “你那是什么眼神？”
    渊陵王老神自在：“知子莫如父。”
    季离道：“在理，我确实该多了解了解你了。”
    这话一下子给渊陵王干愣了：
    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说起来，渊陵王一直觉得季离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微妙。
    到底微妙在何处，他又说不上来，但有种他平时对待晚辈的态度。
    果然还是要多敲打敲打，不然这次之后不得给他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就凭自己人间体那个模样，跑出去说渊陵王是他儿子都有可能。
    不过两人目光交汇，也传递了些信息。
    季离离开的码头居然真和使团秘密入境的人遇上，还爆发这样激烈的冲突，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其中存在的疑点太多了，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容后在谈。
    就在这时，三皇子的惊呼传来：
    “棺椁是空的！”
    气氛瞬间紧张，渊陵王和三皇子同时看向魈陵王，毕竟他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冥照。
    但魈陵王扭头看先季离，所有人也就看向季离。
    季离一见你们看我干什么，正主不是被我抱着么，于是看向怀里睡得香甜的褐肤少女。
    也就是这时，他们才开始留意季离怀里的女孩儿。
    三皇子一看，褐肤黑发，是很典型的美尼斯人长相：
    “这是知情人？”
    “？她是棺材里的人。”
    三皇子的表情瞬间凝固。
    全场沉默数息，连此刻离季离最近的渊陵王都僵硬了半晌。
    而后各色灵质汹涌爆发：
    “保护三殿下！！”
    “快，固锁术式！”
    “不，先进行灵魂安抚，都让开点！！”
    “别慌，先落地施加临时封印，由渊陵王定夺！！”
    “渊陵嗣子别紧张，仔细听我说。先抱紧点千万别松手，这是极度高危存在，我们马上布置术式让你脱离危险……”
    看着那道灵质波动惊魂未定，一身黑金龙装遁去千里的三皇子，还有身前一堆忙的团团转的卫士们，季离有些不知作何表态。
    有这么夸张么？
    此刻褐肤少女如泥酣眠地躺在他的怀里，轻轻扭了扭身躯，为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尖角的胡狼头冠轻轻顶在了季离的肩头。
    而后发出轻声的呢喃，柔滑润泽的臂弯将季离的脖子轻轻搂住。
    霎时，四周人群身形一顿，除却两位陵王和零星两个灵质激荡混乱的超勇卫士外，皆是瞬间作鸟兽散，如三殿下一般远遁千里。
    季离低头，看到对方浓密修长的睫毛紧闭，脑袋在他的胸前又挪了挪。
    (本章完)

 第545章 绑定关系

    第545章 绑定关系
    此刻的甲板上，司魂局的卫士已经将这里彻底封锁掌控。
    哈立德和纳芙一行人正在接受现场救治，并被卫士们保护起来。
    纪若汐已经通过纳芙知晓了季离等人成功脱困的消息，眉目舒展地和卫士了解着情况。
    而领队哈立德则和纳芙坐在一起。
    在舒陷入沉睡之后，纳芙通过留在季离身上的灵质回路所能感知的景象也就消失了。
    但她看完了全程，此刻仍处于目光怔怔，难以置信的状态。
    她很难想象，一个恕龙人竟然成功打开了舒的棺椁，而且得到舒主动赐予的力量，尤其是从纪若汐口中得知，对方并不是涅槃者的情况。
    多少年了，舒从未将自身的力量借予给哪怕任何一个美尼斯人或是地中海联合体中的翘楚。
    这也就意味着，渊陵嗣子超越了整个地中海联合体的所有神将候选人，成为美尼斯拥有最强大“人间之神”的半神……
    而这是一个外乡人！他根本不是美尼斯人！
    随着季离的远去，亲和的影响逐渐消退后，哪怕有着救命恩人这一层身份在，仍然让她难以接受。
    一个从未选择过“神将”的人间之神，拥有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神将，竟然是恕龙人，还是陵嗣子，简直荒谬！！
    在这种敏感的政治关系下，这不就等同于要将作为“真实之眼”的舒完全送给恕龙吗！？
    但更重要的是……他凭什么能够打开棺材，将舒直接放出来？！
    这种事情，就连凯顿联邦的最强者都不曾做到……
    “不……”
    哈立德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
    “还有其他办法。”
    他扭过头来，低声道：
    “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拥有自己的‘神州龙脉’么？”
    纳芙眉眼一颤：“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怎么做？螣君如果知晓舒的适格者是渊陵嗣子，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带着舒离开这里……”
    哈立德道：
    “舒除了是人间之神外，还是美尼斯的公主，而季离阁下是渊陵嗣子，他们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你是说……”
    “让他们定下姻亲，就是最好的选择。”
    纳芙怔怔地看着哈立德，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你疯了……”
    哈立德勉强笑道：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我们一直把她当做人间之神，但她同样也是美尼斯公主。”
    “既然她离开安息之所后并没有出现暴走的情况，很显然这是那位渊陵嗣子的作用，为何不就此将他们绑定在一起。”
    “只有这样，美尼斯才能彻底脱离第七柱，这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我们还能和恕龙王室搭上关系。凭借渊陵嗣子的特殊性，他必定会是未来新的陵王……”
    “但这样一来，我们将和红土彻底决裂，第七柱会将整个日照彻底打上叛徒的标签……”
    哈立德还想说什么，但被四周传来的骚乱打断。
    随着劲风呼啸，季离和一众后援的人接连落下。
    他怀里抱着沉睡的黑皮美少女，周围是严阵以待的渊陵王和三个冥照级不朽，是司魂局那边派来的。
    一路上这三人和渊陵王几乎是寸步不离季离，各种辅助术式往季离身上套。
    什么隔绝声波的，维持温度的，还有一个是灵魂医者保持治疗的，生怕他怀里的悖论强者突然醒过来，一个喷嚏把旁边城市连带周围哥几个都给灭了。
    眼见季离等人落下来，纪若汐顿时眼前一亮便迎接上去：
    “季离！你情况怎么样……”
    还没说完就看到他怀里抱着的舒，顿时疑惑。
    你不是被人抓走么，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女人的？
    纪若汐仔细观察季离怀里的舒。
    面容精致姣好，睫毛浓密细长，大号的衣物根本遮掩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
    在周围的应急灯光下，她的脸上反射着褐肤色特有的暖色光泽，在光滑的皮肤上泛起半油珠光的细腻色泽，睡得很是香甜。
    季离看出纪若汐眼中的疑惑：
    “这个稍微有点复杂，其实我现在也还挺迷惑的。”
    渊陵王谨慎地将纪若汐拉开：
    “暂时先离你弟弟远点儿。”
    而后留下懵懂的纪若汐，招来已经站起身来的哈立德两人——
    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舒这个烫手山芋。
    如果按照恕龙的传统做法，那就是先找个灵薄狱大墓镇下去，但那是针对恶异的，这个少女显然不是恶异。
    可你说这玩意儿要是寻常的人之灵也不见得，所以只能回来再找这两个真懂行的专业人士。
    哈立德制止了身旁想要发言的纳芙，目光在棺材和季离的脸上来回后，斟酌开口道：
    “无论是哪个人间之神，几乎都从未有过离开安息之所的先例……”
    人间之神指舒，安息之所指那棺椁。
    那棺椁不仅是封印，也是一件聚集了大量灵魂心理学技术和珍贵耗材的强大通灵道具。
    人间之神赋予力量这部分的作用，有很大程度也要依靠棺椁的存在。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让我儿子先把他抱着？”
    哈立德看了一眼龙装威武的渊陵王，谨慎道：
    “一般来说，人间之神如果离开安息之所，往往都会因为其特殊因素，陷入可怕的暴走状态……”
    在四周逐渐紧张的目光中，他继续道：
    “虽然可能是渊陵嗣子的缘故，目前舒公主从出棺到现在情况一切正常，但不知道之后是否会出现问题，所以我们认为就先安置回到安息之所，重新封棺为好。”
    舒的脱困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难以处理的事情，如果能就此封回去，自然是去除掉不稳定因素的最好做法。
    而且考虑到人间之神的诞生过程，能封回去的话，毫无疑问是一定要封回去的。
    等到哈立德解释得差不多了，纪若汐才骤然转醒，用惊愕的目光看向季离怀中的少女：
    这女孩儿就是棺材里的东西？
    顿时，她看向季离的目光变得愈发古怪了。
    季离的魅然灵质，连悖论级的东西都能生效？
    “你这家伙，是妖精转世吗……”
    注意到黑皮少女在季离怀里的衣物下鼓得惊人的显著弧度，纪若汐抬起手指蹭了蹭鼻子。
    本能有点儿反感这种身材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美尼斯的悖论级怪物吧，怎么能让季离就这么抱着，风险也太大了。
    在四周愈发凝重的氛围中，渊陵王单手吸来那棺椁放在季离的身前，让他将舒重新放回去。
    但就在季离将对方放进去的过程中，舒的气息突然开始震荡，悖论的灵质从其身上持续泄出，双目一阵颤抖之间似乎就要睁开。
    季离便将其重新抱回去，渊陵王则扭头看向哈立德。
    意思是，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吗？
    现在这个悖论玩意儿对于棺材的存在极度抵触，根本没办法放进去。
    不仅如此，你想把她从季离身上拽下来都做不到。
    只要离开了季离的灵质范围，这个东西就会迅速陷入不稳定状态，就像是个必须让季离来踩着的地雷，脚一松就要爆炸。
    哈立德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棺材之外的舒，见到这一幕也有些错愕，但眼中却皆是闪过一抹自责之色。
    “那现在又该怎么做？就这么让我儿子抱回府上？”
    哈立德沉默思索片刻：
    “既然如此……”
    而后缓缓弯腰九十度鞠躬道：
    “那就叨扰了。”
    渊陵王：？
    纪若汐皱眉：
    “你要让她住进渊陵王府？”
    哈立德点头：
    “或许这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这不可能。”
    纪若汐怎么可能愿意让这种东西呆在自己家里，还跟自己弟弟住在一起。
    “得益于渊陵嗣子的特殊之处，我想，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渊陵王摇头道：
    “贵公主的身份过于尊贵，小小的渊陵王府无法承受，季离也没有义务一直帮你们看守公主。
    不过，在你们商讨出解决方案之前，可以让季离代为看管，但限时三日。
    如果你们执意于此，认定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案，就请向螣君禀明。整个恕龙，只有他拥有定夺一个悖论所在的权利。”
    姜还是老的辣。纪若汐嘴唇微抿。
    不管你想做什么，用螣君来当挡箭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出于大局和情理可以有三天的宽容，但三天以后就别来纠缠了，尤其是地中海联合体这次的糟粕事儿，谁挨上谁倒霉。
    至于螣君，刚刚在恕龙国境内闹出如此巨大的混乱，你地中海联合体的人还敢去见螣君？
    哈立德略微沉思片刻，勉强一笑：
    “那……就听从渊陵王的安排。”
    第二天，小孩儿形态的渊陵王一脸阴沉地回到了家里，遇到正在练刀的纪若汐。
    “父亲，出什么事儿了？”
    渊陵王沉默半晌：
    “那家伙真去求见螣君了。”
    纪若汐微微一愣：
    “螣君会见他？”
    渊陵王缓慢扭头，数息后道：
    “螣君同意了。”
    ——
    ps：黑皮的外形其实是参照的quesq的神官希卜娜，但是因为形象过于涩情，审核根本不让我放图上来
    (本章完)

 第546章 墓碑的安全屋

    第546章 墓碑的安全屋
    墓碑浮出水面，已经感知不到身后追兵的气息。
    扫视四周的环境，自身正处于运河中段的位置，四周只有高架穿插的高速公路存在，除了疾驰的车辆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
    岸边还被铁丝网围起来，贴上了巨大的警示标牌，这里似乎是某个水库。
    “还真是千钧一发啊……”
    它抬起被黑金指爪包裹的手掌，上面有洋红色的色泽一闪而过：
    “不该是这个结果的，我的仪式应该生效了才对……”
    沉重的全身甲对它的行动没有造成任何阻碍，它很快上岸，湿漉漉的表面蒸腾着洋红色的雾气，急速干透。
    这时，它的身后传来低吼声。
    扭头看到一道湿漉漉的人影，身体肿胀发臭，体表却又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充斥着各种焦糊的痕迹。
    此刻正在披上一层皮影，迅速变成一道正常的人之灵模样。
    “居然跟出来了？”
    墓碑随手一挥，洋红色的灵质化作咒剑将其钉入了水中，将这恶异瞬间秒杀，析出的人格碎片落入墓碑的手中。
    昨晚足足有六个禁军追着它跑，如果不是后来突然爆发的悖论气息，恐怕它就不得不扛着龙脉巨大的负面效应来强行突围。
    好在那未知的悖论之力爆发，逃到水库的墓碑也在水里找到一处灵薄狱，在里面窝了足足一宿。
    而那被它一招秒杀的人影就是那灵薄狱的巢穴主，一个皮影者，居然想要跟它一起离开。
    但考虑到后续仍可能存在的追兵，这处灵薄狱可能暴露指向自身的灵质线索，墓碑就只好卸磨杀驴，毁掉这处灵魂心理学联系了。
    这时，它的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卧槽！”
    扭头便看到带着摄影设备的男女，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它：
    “兄弟，大早上的到湖边cosplay？你也是来找水鬼的？”
    墓碑没说话，也没看对方。
    因为作为死徒，它和对方的任何互动都会导致二者之间产生灵魂心理学联系，不过它倒是看了一眼对方指着的公告牌。
    在那标准的危险警示字样下，还多了人为用红色笔刷写上去的内容：
    “水鬼出没”。
    后面还跟着三个大大的惊叹号。
    以后这里应该没有水鬼了。
    两人瞬间惊恐，因为墓碑的身影在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大早上的草笼笼里站了个黑色的盔甲人，怎么喊都没有反应，这冷风一吹，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离开此地，迅速返回到自己的车辆停放处，却傻眼了：
    “我车呢！？”
    半小时后的市区，一辆厢式面包车嘎吱一声停下。
    面色木讷，皮肤发黑的男青年下了车，他的皮肤表面呈现道道裂纹，正随着洋红色的灵质痕迹重新缝补。
    正是重新回到伪装状态，借了人家车的墓碑。
    那之前使用的尸体因为跟季离演戏的缘故被自己扯坏了，只能缝缝补补继续用。
    将厢式面包车弃置原地后，墓碑绕了几个大圈打了个出粗车前往老城区，并在司机意犹未尽地给它讲着老城区闹鬼故事，即将收钱的时刻，消失在了对方的后座上。
    看了眼油门踩得飞快逃离此地老城区的出租车，墓碑走入了一处楼房中。
    这里是距离蜃都半个省距离的三线城市，是它逃亡路线上算好的位置，水库离这里不算远，正好可以直达目标点。
    通天塔除了死徒十二席和六百六十六个门徒之外，便没有其他成员，不存在编外组织。
    一切的编外行动往往通过六百六十六个门徒作为倒影行者的关系网络，掌控一些中小型结社，或是将自身的势力寄生在大型结社中开展行动，谋取各种目标。
    像是在新罗的时候，捕食者之王的组织就是被它们所实际控制。
    这些组织同样也成为了通天塔在各个国家的灵质生态中，使用“深红仪式”布置灵薄狱安全屋的桥梁和媒介。
    这样的安全屋遍布世界各地，只提供给死徒和门徒使用，有多有少。
    恕龙属于安全屋极少的地区，全恕龙只有三个，也代表着恕龙境内能够被他们控制的结社也极少。
    所以这个国度属于通天塔内部认定的高危地区，而墓碑目前所处的位置，就是其中一个安全屋的所在地。
    原本将季离带离恕龙的路线中是不用经过此地的，但事情的败露让他心中有了些不安。
    作为和里世界有着紧密联系的生命形式，死徒的深红仪式和行为本身，非常容易勾连各种灵魂心理学联系，即神秘学联系。
    这种联系可以达成很多耳熟能详的手段，例如远程“咒杀”，预测抽象事物的发展，或者将这种联系主动扩散到其他人之灵身上等等。
    而主动地去制造这种联系，或者利用这种联系达成某种目的行为，就是“深红仪式”。
    听上去很像是“灵质术式”，但仪式和术式最大的区别在于，术式是通过驱动灵质本身去达成目的的手段。
    通过三重维度的底层逻辑，即三个维度互相影响的理论出发，就能看到术式和仪式之间最大的区别。
    一座幸福指数极高的城市，其人之灵集群产生的阴影和负面情绪投射到里世界的地理位置中，可能会是一处危险重重的可怕地带，但这只是里世界的正常写照。
    如果一个不朽者施展大规模杀伤性术式，屠戮了整个城市。
    那么在屠戮过程中产生的各种生离死别与人群的恐惧与憎恨，将会让里世界对应位置继续下沉，变成哪怕是完全完美冥照也难以活着逃离的深层里世界。
    甚至是怨龙地狱那样的存在。
    这是术式的影响，说到仪式身上，就完全是反过来的。
    同样是一座幸福指数极高的城市，仪式就是通过灵魂心理学联系，将一处里世界变成深层里世界那样的地狱，从而影响到现世。
    将现世的对应地理位置和人之灵集群处化作人间炼狱。
    这是独属于完全体死徒的特权，也是死徒真正不为人知的危险所在。
    只不过真要做到举例中的这一点，还是十分困难的。
    利用尸体达成“皮影者”的特质，就是墓碑利用仪式得来的手段。
    恕龙这个国度有着神州龙脉的存在，对于死徒来说就像是监狱，难进又难出。
    所以墓碑在制定离开恕龙的计划后，已经通过通天塔的一种深红仪式影响里世界，构建了一条“绝对逃离路径”。
    无论这条路径上发生了什么，里世界的影响都会投射到现世，从而让它和季离一定会按照既定的路线离开恕龙。
    即便是涅槃龙将到场，他也不应该会看穿墓碑的死徒本质，甚至是涅槃龙将可能就不会到场，或者不会按时到场才对。
    就算恕龙境内陷入了非常可怕的战乱，两个人走到哪儿哪里就有大规模会战，但这条路线也会近乎锁死，一定可以让两人离开。
    但它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而且是被涅槃龙将一眼看穿。
    到底是奥丁这家伙本身的高位格存在影响了它的仪式，还是说……有人干涉了它的仪式？
    墓碑没有去思考是不是被人布局的可能，因为被人布局的这件事本身，就有可能是仪式失效，或者被干扰的结果。
    而能够影响到它仪式的存在，只能是其他的死徒。
    考虑到涅槃龙将当时准备直接对自己动手的情况，干扰仪式的人，是想要杀死自己么？
    墓碑想不明白，所以它在安排逃亡路径的时候，直接指向了此地的安全屋。
    里世界的变动也是有地理位置因素存在的，也就是说如果是在恕龙之外干扰它的仪式，必须是非常强大的死徒，据它所知也就只有通天塔首席“污痕骑士”可以做到。
    那么变数只能来自恕龙境内，而恕龙境内的死徒，据他所知唯一存在的，也就只有三个安全屋那边的零星两只通天塔门徒了。
    头脑风暴间，墓碑已经来到老城区一处热火朝天的街巷内。
    随着踏入小巷的瞬间，它便处于某种奇异的状态中，直接进入一处门店内，拉开内门就走了进去。
    而老板还在应付讨价还价的客人，对它的存在视若无睹。
    随着四周的环境发生变动，墓碑踏入了灵薄狱中，瞬间怔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窄长的无尽走廊，那些走廊的墙壁上遍布着大量暗紫色的刀痕。
    听到四处的阴影中传来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奇特呓语，墓碑再度撕开身上的皮影伪装展露王甲，抽出了黑金繁复的骑士大剑：
    “被人入侵了么……”
    (本章完)

 第547章 两只兔子

    第547章 两只兔子
    盔甲碰撞间，墓碑深入内部，直接忽略两边的房门来到尽头。
    一名被血色骸骨杂糅凝结而成的血色人形，此刻正被一把长刀钉在墙面。
    一道巨大的切痕就这么扩张在空气上，联通那长刀将它的身躯死死控制在墙上。
    “弗朗切斯科……你这是在做什么？”
    面甲下传来墓碑沉闷的嗓音，被它称呼的死徒看到他的身影，疯狂挣扎了起来。
    在墓碑拔掉它身上的剑，并用洋红灵质震碎那道刀痕后，弗朗切斯科的身躯猛然跪倒在地，冲着墓碑发出凄厉的嘶鸣：
    “大人，快走！！！”
    刹那间，墙壁爆碎，一只巨大的白色利爪迎面袭来，将墓碑整个按倒在地——
    轰！！！
    地板层层碎裂，一路下沉。
    最后轰然一声巨响，庞大的身躯就这么将墓碑一路按到不知多少层下。
    在那漫天的烟尘中，墓碑看到那六个伤痕般的红点从那怪物的头颅上亮起。
    纤长的白色兔耳如恶魔角一般朝着身后的高空顶起，六只双眼下是狰狞的巨口，发出气浪喷薄的咆哮：
    “穿盔甲的，你居然真的来了！！！”
    而一道暗紫色的灵质从天而降，刀刃瞬间穿刺墓碑的胸膛将它钉死在了地面上。
    看到那人影，墓碑略显诧异：
    “是你？”
    灰色的长发披洒在身后，金弥纱面色狰狞，暗紫色的阴影喷薄爆发，化作触手将墓碑层层束缚：
    “他在哪儿？”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从新罗找到恕龙来，就是为了找奥丁？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人之灵了么？”
    “废话少说！！！”
    身后的白色兔魔一巴掌狠狠拍在墓碑的脑袋旁边，冲天的气浪将上方的楼层再度震垮：
    “乌龟壳，回答我们的问题就是！”
    墓碑瞥了眼兔魔，又看了看金弥纱开口道：
    “他跟我一起来的。”
    兔魔和金弥纱面色瞬间怔住，而后洋红色的灵质冲天而起：
    “小姑娘，真好骗。”
    “你这狗东西……”
    兔魔咆哮之间，洋红色的灵质将整个空间彻底吞没。
    数分钟后，小巷中传来冲天的爆破，金弥纱灰头土脸地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个黑色的裹尸袋：
    “妈妈的，这家伙真狡猾！！！”
    白色的小兔子跟在她身后，猛地跳起来给了她脑袋一巴掌：
    “废物东西！这你都没抓住！！！白守了这么多天了！！！”
    而阴影中裂开一只眼睛：
    【我已经说过了，你太贪心了。完全体死徒不是那么轻松就能狩猎的。】
    【对方没有杀了你，不过是忌惮神州龙脉的存在罢了】
    弥纱沉默片刻，露齿一笑：
    “你给我的影子我放在它脚底了。”
    白兔子一把抱住她的脑袋，疯狂摇晃：
    “有屁用！！！我们本来可以把它抓住疯狂折磨，逼问老季在哪儿的！！你果然是个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给我闭嘴，滚回来！”
    金弥纱一把抓住放肆的白弥纱一把塞进身体里，抄起地上的裹尸袋就迅速逃离现场，一路冲进停在老城区外围的房车后，一脚油门就将车踩进了阴影之中，暂时脱离了现世。
    阴影空间中，看着窗外掠过冲向老城区中心的司魂局卫士，金弥纱猛地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大学给的牌子给力，不然真得被司魂局抓住……”
    而后站起身来，看着还在动弹的裹尸袋，目光冰冷地刺入刀刃：
    “老东西，开饭了。”
    那长刀的刀镡处顿时裂开影蚀之主的眼睛，将那尸体迅速吞食。
    一抹浓烈的阴影灵质迅速漫出，渗入到金弥纱全身上下。
    待到她睁开双眼后，深沉的阴影在其中流转，迅速沉没而入。
    她的气息变得更加深沉了。
    白弥纱从她的体内跳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挠了挠脑袋：
    “又干掉一只，但是碑文骑士跑了，接下来你千万别说要回学校吧？”
    看了眼白弥纱幻化成的兔子，金弥纱叉腰道：
    “兔子精能不能不要没事就跑出来？”
    白弥纱反唇相讥：
    “有些兔子精没学会龙装，还不让学会了的人用？”
    “西八儿……我怎么会是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我怎么会是你这么弱的人？”
    白兔子不依不饶：
    “你要是早点愿意把身体还给我，老季根本就不会变成死徒，我也不用跟着你累死累活在恕龙东躲西藏！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就做你的大梦吧！”
    金弥纱把它赶下桌面，从后面的储物箱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只造型繁复的臂铠，还有缠在上面的方尖石吊坠。
    将那吊坠解下挂回脖子上，并将原本属于季离的空御笼手套在左臂，不算遥远的回忆涌上心头，金弥纱一时有些失神。
    “爱哭鬼！！”
    “滚！”
    金弥纱擦掉湿漉漉的脸颊，狠狠吸了吸鼻子：
    “阴影感知到那家伙去北边了，这些死徒同样被龙脉压制，应该是想偷偷坐飞机跑路。”
    “那还不快给司魂局打电话举报他？”
    弥纱思忖片刻，坐回驾驶座上，点火挂挡一气呵成，猛踩油门：
    “我们跟着它。”
    房车冲出了阴影，疾驰在大路上。
    车窗下的影子中，影蚀之主的眼睛再度睁开：
    【我很好奇，你找到他之后又要怎么做？】
    【死徒是无法重新变回人之灵的，除非你成就悖论，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
    “吵死了。”
    弥纱看着前方的道路，目不斜视：
    “那我就把污痕骑士宰了给你，能让我到悖论吗？”
    眼睛眨巴：
    【你现在就想去通天塔总部？】
    【那你可能要多献给我几只死徒了……】
    弥纱不再说话了。
    两边的道路朝着后方不断掠去，白兔子也逐渐沉默了下去。
    前方是红绿灯，金弥纱一脚刹车停在了斑马线后，朝着座椅上一躺。
    “喂，绿灯了！”
    “别催，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玩意儿，待会儿司魂局的人过来了！”
    “想老季……”
    白兔子沉默了一会儿，跳起来给了她脑袋一锤：
    “想个屁，我不想吗，开车！”
    (本章完)

 第548章 晋升

    第548章 晋升
    白日，季离正静坐在房间内。
    他的双眼已经从之前的异色瞳重新变回了苍蓝色，这代表使用循环演算的后遗症已经彻底退去。
    距离港口事件已经过去了半周有余，目前地中海联合体“日照”的人已经进驻了渊陵王府。
    在螣君的首肯下，算是把渊陵王府当成了临时的外交落脚点。
    虽然有些麻烦，但渊陵王府家大业大，也不是喂不起这么些人。
    人小老爹也是有自己的势力，安排手下人对接这种外交事项也并不困难。
    舒的存在虽然具备一定的风险，但也给渊陵王府带来了不小的好处。
    因为这段时间不断有大大小小的外交团到达蜃都，渊陵王府已经成为他们落地后排名前三需要拜访的地区。
    除了渊陵王作为陵王，本身是需要拜访的政治对象外，还有就是舒的存在了，这些人都想一窥真实之眼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出发，渊陵王算是掌控了十足的政治资源。
    这段时间和他不太对付的福陵王就不太高兴了。
    尤其是在好几次主动接触外交使团找不到人，还得跑到渊陵王府来会面后，就彻底绷不住他那张假笑脸了。
    毕竟他儿子上次在龙跃节被季离直接淘汰出局。
    虽然有神州龙脉的规则不至于构成直接死亡，但据说现在都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至于引发港口事件核心冲突的正主舒，目前还在沉睡之中，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那些拜访之人也只能无功而返。
    季离睁开双眼，看了眼手机。
    今天上午销声匿迹好几天的墓碑终于打来了一趟加密通话，内容是关于他已经坐上了国际航班，成功到达了白岛，安全脱离了恕龙，询问季离什么时候遵循约定前往通天塔总部。
    季离表示他现在人因为舒的存在根本走不掉，公主人都还睡着，很有可能要呆到多国拜访结束之后。
    墓碑也只能催促他尽快到达白岛，倒不是因为通天塔的事儿，那边的集会较为松散。
    比较重要的是现在他屁股后面跟了个季离的老故人追着他跑，还到处去逮着死徒杀。
    目前墓碑已经把人引到群岛东边儿去了，暂时还算清闲，但催促季离早点过来自己解决问题。
    季离一听还觉得奇怪，谁这么牛逼能追着你这个完全体杀的。
    墓碑发了个表情包，是系统自带的动物头像，一个兔子脑袋。
    季离大为狐疑，这家伙怎么会跑到白岛去？
    手机电话直接空号，阎玺羽说是他离开新罗之后兔子人就直接失联了，现在怎么会从墓碑那边听到她的消息？
    【奥丁：我会亲自处理的，别动她。】
    【墓碑：你可真是温柔……不过暂时我动不了她，我感知到那只兔子背后有别的视线，我暂时可不想招惹。】
    阎玺羽的话，最近酷妞儿跟季离的联系也没断，大概是根据龙脉公约局的安排，作为新罗派遣的国际学员在恕龙各地跑跑跳跳，不是灵质训练就是任务安排。
    也许是因为其本身就是恕龙人的关系，她在公约局的机关中可谓是平步青云，很快就通过了神州龙脉的试炼，并成功点燃魂血，开启龙装。
    短短几个任务下来地位就得到了快速晋升，远超同行的学员，似乎是因为和怨龙存在一定的契合度，得到了龙脉公约局上层的重视。
    季离猜测，应该是当初在新罗的时候，通过灵魂马赫治疗了酷妞儿里世界气息污染的问题。
    毕竟在那之后就连她的灵质颜色都发生了改变，这家伙算是季离遇到的人之灵中对里世界契合度最高的一个。
    目前的话她正在和一个白岛来的学员搭档，位于恕龙西南处执行灵薄狱镇压任务，任务结束后就会前往蜃都和季离汇合。
    原因是龙脉扩张引发多国拜访的重大外交事件，她本就在公约局高层的关注之中，作为新罗国籍的恕龙人，顺理成章地就被安排到参与这起重大外交事件之中。
    【季离：所以，恶灵化的时长有所增加吗？】
    【酷妞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恶灵化不是用来做那种事情的！】
    【季离：就是说你要食言了？】
    【酷妞儿：是的，我要食言了。】
    【季离：那没意思了，先认真完成任务吧，不用急着来见我。】
    【酷妞儿：我偏要来。】
    龙脉公约局西南分部，阎玺羽手指飞快，面色不善地回复着季离。
    “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个破德行……”
    将手机平放在桌面上，阎玺羽叹了口气。
    等到了蜃都，第一件事就是先狠揍他一顿，带上金弥纱的那顿一起走揍。
    一想到兔子还不知道那场葬礼上跑出来多少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小三，阎玺羽就在心底为那家伙默哀。
    要是金弥纱当时真在葬礼上，就她那个傻乎乎的性格，可能会当场泪崩着把你坟头给掀了。
    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阎长官，有人找你……”
    听到声音的瞬间，阎玺羽便将亮着的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面色迅速转冷：
    “我说过记得敲门。”
    “抱歉，对方挺急的，是光明会前往蜃都的外交团，只是临时路过这边，所以……”
    “没事，罗伊，我知道了。”
    阎玺羽收起手机，扭身看向门口欧洲面孔的任务搭档。
    对方眼窝深邃，容貌俊朗，一头垂下的卷发带着一股欧系忧郁男模的气质，手上拎着个小礼盒。
    和阎玺羽视线交汇后，露出了一抹笑容：
    “刚刚被司魂局的人带着去逛古城，给你带的小礼物。”
    “谢谢，放玄关就行。人在哪？”
    “在外面，虽然是凯顿联邦光明会的人，但背景却是高星财阀的继承人之一，好像叫什么……”
    阎玺羽眉头微微舒展：
    “车灿浩？”
    罗伊顿时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危机感：
    “熟人？”
    “算是吧。”
    阎玺羽和车灿浩不算熟，但在恕龙多地奔走，居然能看到个熟人还是比较高兴的。
    看着阎玺羽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罗伊瞥了眼自己手上的小礼物，多少有些无奈地抛了抛，放在了玄关的柜台上。
    而后快速跟了出去，自然地打起笑容道：
    “那要我订位置么？任务那边的进展正好顺利，可以一起吃个饭，就当是互相认识一下了，还可以拉上副局长他们……”
    “那你们去吧，晚上我安排了训练。要我给你放假么？”
    “这……那我还是和您一起训练吧，正好关于龙装我有新的疑问需要您帮忙解答。”
    “行。”
    季离这边，在和阎玺羽的通话结束后，他将手机熄屏，唤出了自己当前的四维面板。
    ——
    意志：365（+42）
    超感：129.8(+6.4)
    创想：100（+3.1）
    亲和：413.1（+36）
    【人格实体：死兆星】
    【回响灵络：三层延展】
    【腐化咒纹：四纹延展】
    【灵魂质量：不朽/双痕】
    【灵格：睥睨回响，虹光凝视，星之彩】
    ——
    港口事件给他带来了不少认知指数和傲慢指数，在将其全部投入到目前的人格实体【死兆星】后，灵络从“二层发散”晋升到了“三层延展”。
    咒纹则从“三纹萌芽”也达到了“四纹延展”的地步。
    这里的后缀一般从低到高四个等级，代表灵络和咒纹细微的进展状况：
    萌芽、生长、发散、延展。
    在灵络晋升后，这一次提升的并非上次那样的龙萤虫总量，而是龙萤虫的运行速度，提升幅度为【18%-27%】的区间。
    龙萤虫从生成之后，到达季离指定目标处的速度有所提升，算是聊胜于无吧。
    咒纹晋升之后，则是将龙萤虫的体积缩小了【44%-57%】，幅度不小。
    之后龙萤虫可以拼合出季离认知中更精密的机械体，但和之前解锁了浮游炮的功能相比，也要差上一些。
    到此季离基本可以断定，灵络能够提升龙萤虫本身的素质，咒纹则可以为龙萤虫延展出更多的功能性。
    每两层灵络/咒纹应当是一次幅度明显的提升，所以这一次的提升相比上一次要稍逊一些。
    不过在四维的数值上，倒是没有多少太大的变化。
    现在他的思维属性进展平稳，创想也是终于突破了100的关卡，亲和则达到了400。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季离推测单维属性超过600，就能够触摸到冥照的门槛。
    而真实的冥照还需要从回响达成晋升，保守估计也是700点到800点的数值，才能真正触及冥照。
    对于这一点，季离自己摸索出来的【单维扭曲】能力有话要说。
    随着他的双眸骤然浑浊，瞳孔如墨汁般散开，一红一蓝的异色瞳再度呈现。
    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躯和灵魂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震颤和扭曲之中，灵质波动开始变得极为混乱。
    而他眼前的四维面板上，属于【意志】与【亲和】两个属性则开始飞速跳动。
    很快，意志就从365降低到了265.
    而亲和则猛增到了513.1，他身上的亲和气质在迅速转变，吸引了一只从窗外飞来的小蜜蜂——
    单维扭曲，成了。
    随着身上的异状逐渐恢复正常，季离露出了笑容，额角浮起了一层细汗，这才是这次晋升的重头戏。
    三位一体扭曲，这本是循环演算导致的副作用，现在变成了能够被他主动控制，达成“属性转化”效果的【单维扭曲】能力。
    他在战斗中逐渐尝试，并初步掌握了一定的扭曲能力。
    而在后面舒给予他的真实之眼的能力下，更加清晰地目睹了自身在扭曲之下的变化，由此察觉到三位一体扭曲的关键所在，这才顺利地将其掌握。
    也算是初步体验到真实之眼的妙处。
    高亲和力的强大魅惑能力，季离也已经在港口事件中体会过了。
    除了这一点之外，高亲和力特质还会为他带来更加优良的灵质流通性和灵质适应性。
    这代表他的灵质输出效率会变高，且面对灵质攻击的时候，他的灵质和对方的灵质碰撞产生的灵质反应会变弱。
    就像是化学反应存在“惰性”与“激烈”两种一样。
    这代表面对他的攻击，对手需要消耗更多的灵质才能撼动他的灵质。
    除此之外，亲和能够挖掘人格实体本身的潜力，让他【睥睨回响】【红光凝实】和【星之彩】三个能力得到强化。
    可以影响到比自己实力更强，甚至远超自己目前水平的敌人。
    而【星之彩】本身的特性是召唤龙萤虫和扩张傲慢污染，这会导致在高亲和力下，突然衍生出一些随机化的效果。
    亲和算是四维中最复杂的一个属性，在特定的人格实体下，它其实不具备直接变强的效果，在制造混乱上却强力十足。
    更别提季离的人格实体【死兆星】本就有亲和作为主属性之一的意思，所以亲和加强，也能加强死兆星的灵质，算是双赢。
    至于另一个主属性“意志”减少，这会直接导致季离的灵质密度和质量，也就是攻击能力降低，算是【单维扭曲】这个能力所需要取舍的地方。
    同样，季离也能够将亲和属性转化到意志属性上。
    牺牲掉魅惑和深度的灵格能力与死兆星在高亲和加成下的灵质输出，换取极致的灵质密度与质量，让死兆星具备极高的进攻性能。
    顺带一提，意志也会影响到灵肉合一的状态，所以意志越强，季离的肉体素质和死兆星的肉体素质也会变得越强。
    之所以只谈到这两个属性，是因为季离目前只能在自己的两个主属性，也就是“意志”与“亲和”之间进行互相转换。
    所以现在这个能力应该叫【双维扭曲】，诚然，对于季离预期的“四维扭曲”还有一定的距离。
    也许需要进一步借用真实之眼的力量才能看清如何扭曲另外两个属性，达成四个属性随着战斗的变化，频繁切换的效果。
    除此之外，哪怕是只在双维属性转化，季离也还不太熟练，转化的效率也并不高，暂时还无法做到在战斗中迅速切换。
    不然也不会转了一百就出这么多汗了。
    总而言之，这个能力能够让季离在两种极端的状态下切换，是要极致的魅惑与特化的灵格能力，还是要极致的进攻性能，都在他自己的取舍与选择之中。
    与之相对的，完成大量转化后，他的死兆星形态也会出现相应的变化。
    例如之前在无法控制的单维扭曲状态下，死兆星呈现出强大的灵质掌控能力，即远程进攻的效能。
    那么在意志达到一个极端状态后，也许死兆星就会变成极端近战特化，兼具极强的速度与力量的人格实体。
    不过现在，季离想要试试如果将意志全部都转化到亲和上，会有什么效果。
    因为意志的数值和亲和加起来，已经达到了778，接近季离预估的冥照级属性800大关。
    那么能否让自身获得冥照级别的超强亲和力呢？
    双眼再度混沌，数字继续跳动，季离逐渐纯属地运用起双维扭曲的能力。
    这让他那只仅剩的苍蓝眼睛也开始朝着红色转变。
    最终两只双眼都变成猩红色，而后在数据跳动停止的刹那，皆是化作了虹彩之色。
    那瑰丽的光彩中夹杂着红与紫的绚烂，翻腾着无尽的魅然质气：——
    意志：0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413.1+365——
    季离不知道完全为0的意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要不是他感觉有点不对，他甚至都准备把意志降低到负数。
    而眼下接近八百的亲和，让他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不一样了。
    他能感知到整个房间中弥漫的灵质仿佛都在讨好自己，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儿都在转变成他喜欢的味道。
    连窗外刺目的日光，被他的目光触及的时候也变得无比柔和，还带来了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环境都被影响了？
    季离从空间道具中摸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手掌便刺了下去。
    无论他怎么用力，这把匕首都充斥着不想伤害他的情绪。
    仿佛在极高的亲和下，位于他四周的一切物质都变得具备了情绪与灵质，成了某种“通灵物”。
    不过房间里还是太小了，季离决定找个人来测试一下。
    由于日照进驻的缘故，雇工和管家都挺忙的，季离索性给纪若汐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送点儿吃的过来，并且特地嘱咐不劳她亲自下厨。
    正好季离也饿了，这种三位一体扭曲的能力，严格来说扭曲的并不只是灵魂，还有他的肉体。
    所以会极大地消耗他的肉体能量，就像做了一场无灵肉合一加持的高强度有氧运动，导致腹中饥饿。
    就在这时，那只停留在他肩头的小蜜蜂突然应激般跳起。
    然后在他的面前用尾针将自己一刺秒杀，一阵抽搐之下当场死亡。
    季离：？
    就在他有些搞不明白状况的时候，窗外的几只小鸟眼中虹彩一闪，直接飞了进来。
    在他的面前上演了一场极其血腥的攻伐：
    一只像是猛兽一般咬断同伴的脖颈，另一只直接硬生生撕扯掉了第一只的翅膀。
    第四只则用爪子拧掉了第三只的脑袋。
    顷刻间，四只小鸟全部死亡，羽毛漫天飞舞间，血液浸没了地毯。
    最为诡异的是，整个过程都没有哪怕一声惨叫。
    它们无声而迅捷，就像是在某种极致的诱惑下上演一场静谧的集体自杀，并将他们的血肉献给季离——
    一切都因为他“饿”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季离难免有些不可置信。
    这几乎等于是一种范围性的大脑操控，在高亲和力的作用覆盖下，竟然能够产生这么恐怖的效果？
    那阎玺羽过来之后岂不是也是要打得个鸟毛满天飞？
    这强烈的猎奇思想瞬间充斥了季离的脑海，就在他准备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纪若汐的送餐情况，千万不要待会儿看到清蒸的便宜姐姐大腿的时候，有人径直推门而入：
    “在家里懒了这么多天了，现在连吃个饭都要我来帮你送……”
    和季离目光交汇的瞬间，纪若汐猛然愣住，虹彩迅速点燃双眼。
    在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后，她开始自顾自地脱衣服。
    季离原本准备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制止对方，看到这一幕倒是走不动道了：
    “你在做什么？”
    “这是冰箱里剩下的饭菜，万一你吃不饱的话，可以吃我。”
    季离：？？？
    脱到一半纪若汐又停下了：
    “吃生食的话会不会不太好？那我还是去厨房脱吧，肉切下来之后正好可以烹饪。
    不过我做菜不好吃，我去叫厨子过来……”
    季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叫厨子来煮你是吧？”
    ——
    ps：二合一不分章了。
    (本章完)

 第549章 一片混乱

    第549章 一片混乱
    面对季离的问题，纪若汐状若自然地回应道：
    “是啊。”
    “清醒一点！”
    “？我现在很清醒，你不是饿坏了吗，吃点儿东西是应该的。走跟我去厨房……”
    季离意识到，纪若汐此刻的状态和港口事件中被他魅惑的红土士兵，还有第四神将完全不同。
    他们的行为逻辑和魅惑前出现完全相反的态势，明显处于异常状态。
    但现在的纪若汐表面上除了双眼变成虹彩色之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正常，没有一点被外力扭曲了自我意志的迹象出现。
    可实际上她被扭曲得非常严重，就像那些小鸟一样。
    “以任何形式讨好季离”仿佛变成了一种常识，只要基于这个逻辑之下，任何事情似乎都是可行的，并且以一种“自我奉献”的状态呈现出来。
    眼看着纪若汐真要出门去铁锅炖自己了，季离只能将脱得衣衫不整的她拉住：
    “你先等等。”
    季离开始仔细感知自身的灵质流动。
    这种高亲和让他的灵质在他的肢体动作和目光注视下自然发散出去，就像是一个环绕自身的领域一般，让陷入其中的人之灵被扭曲思维。
    但无论他怎么催动灵质，又或者是将灵质全部锁死在自己的灵魂之井中，连灵肉合一的状态都固化掉，也无法停止纪若汐目前的行为。
    她一脸奇怪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季离的束缚，她似乎不明白季离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吃自己，这不是有现成的肉吗。
    正是这种诡异的扭曲，才让季离愈发想要即刻掌控当下自身的状态。
    自己钻研出的独特技艺却无法将其完美操控，这在作为“奥丁”的他看来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不过该说不说，这家伙这衣衫半脱的模样倒也挺诱惑。
    白发琉璃瞳，蝎尾辫长发直达小腿处，银纹流苏旗袍整个上半都耷拉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肩头，光洁的皮肤在灯光下能看到细微的泽色。
    也就是前面平得令人发指……
    脑袋里一瞬间的念头，纪若汐的挣扎突然停止了。
    而后手掌一翻，猛然一拉。
    此刻主动停掉自身灵质运转的季离哪里遭得住她不朽的怪物级大力，直接被拉得跟她撞了个满怀。
    紧接着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一席芬芳的冷意贴了上来。
    脸颊感知到平滑的肌肤，嘴唇被冰凉的柔软包裹。
    就像一条微冷的蛇钻了进来，带着香甜的流体极在他的嘴里纠缠拥抱着。
    季离当场就懵了，眼中充满疑惑：
    你干什么？是不是太突然了？
    与此同时，纪若汐一边亲吻着，一边开始解他的衣服，并用手轻轻擦过那些季离肌肉线条之间的缝隙。
    在那神经末梢的传导下，季离顺理成章地出现了应有的反应。
    而纪若汐眼中的虹彩顿时更甚，嘴里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激烈。一只手在季离身上移动，另一只手抱着他的后脑勺猛啃。
    在对纪若汐的行为展现出片刻的错愕后，季离立刻意识到对方行为转变的重要原因。
    他刚刚脑海中的蹦出了一瞬间的涩欲。
    哪怕只是正常的生理接触下迸发的一瞬间，在超高亲和力的加持下也被纪若汐瞬间感知，并直接上手要满足他。
    就像刚才的小鸟为了满足季离的食欲，直接集体自杀为他献上血肉一样，现在纪若汐也是要献上自己的血肉了。
    但关键是这能力到底怎么回事，发动如此迅捷，真的就无法控制吗？
    季离一把抓住纪若汐在自己身上乱跑的手，并挣开她的嘴。
    这家伙还一脸奇怪，蹭着嘴角：
    “你不脱吗？”
    他不排斥和纪若汐做点儿他喜欢的事情，但问题在于这家伙清醒之后恐怕会当场羞愤自杀。
    而且如果小老爹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少不了一场暴跳如雷父慈子孝的戏码，季离只是在研发自己的新能力，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混乱。
    只是，他不确定自己这能力能不能对小老爹也生效，如果能够影响到完全冥照级别的存在，那现在的季离恐怕会变成一个超级混乱中心。
    因为外交团的原因，现在渊陵王府里面到处都是人。
    只要他一饿，这外头的人不管什么级别的觉醒者全都跟癔症了似的，冲过来准备割肉喂鹰。
    只要他脑子里一动某些下半身念头，你不管周围男女老少全都脱着衣服冲上来要帮他解决问题。
    对于季离来说，这已经不亚于是核弹级的问题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涩涩的事情，是他的能力有点失控的问题。
    如果真的无法立刻控制，那就只能先把纪若汐赶出去，再发动双维扭曲把他的亲和力重新扭转到正常状态：
    “你先出去！”
    “真是的……”
    纪若汐撇嘴松开了季离：
    “那我去厨房了……”
    此刻季离明显表现出了抵触的心理，他并不是抵触纪若汐的接触，而是抵触自己无法竟然控制自己的高亲和力状态。
    这一点情绪也被纪若汐接收，她顿时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舔着自己嘴角的唾液就又要去厨房了——
    涩欲可以是一时的，但肚子饿是持续存在的，所以她要去继续炖自己了。
    但她刚转身走了一步就停下了，意外道：
    “父亲，您什么时候来的？”
    啊？
    季离心中一跳，顿时看向门口。
    渊陵王正站在半开的门外。
    此刻的小老爹双目瞪大，瞳孔收缩，身体僵硬地站在门外。
    那下巴将嘴拉出“呐喊”的模样，如遭雷击般看着屋里的姐弟俩，就连纪若汐叫他他都一点反应没有。
    季离瞬间沉默数息：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看到多少？”
    “全部。”
    渊陵王的嘴里发出了朽木般的声音，那是他大脑下意识地回复，而后双目被橙红点燃。
    “那什么，我可以先解释一下吗？”
    随着冲天的灵质和火光，季离的小别墅房顶直接被整个轰烂：
    “我他妈打断你的腿！！！！”
    ……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渊陵王的脑袋几乎是这一刻彻底爆炸了。
    刚立的陵嗣子和养了一辈子的养女滚到了一起，他妈这种事情旧唐时期的狗血宫廷伦理问题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但是眼前这一幕又根本不止是这个问题，最重要的是纪若汐那一脸自然的状态：
    “你两个……到底偷偷搞在一起多久了！！！？？？”
    “你先冷静一下，其实是我的能力有点儿失控……”
    “我现在就很失控！给你老子跪下！！！！”
    这混账东西，平日里明里暗里顶撞渊陵王身为父亲的威严也就罢了，就算他看自己这小身板把自己偷偷当儿子，渊陵王都可以把这看做是父子之间的小小情调。
    但是你对自己义姐下手，这让渊陵王完全无法接受，当场龙鳞爬满全身，灵质狂暴翻腾之间就要新仇旧恨一起算顺便把季离的房子给点了。
    季离还没动作呢，纪若汐瞬间挡在他和渊陵王之间：
    “等等父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眼看宝贝女儿挡在面前，渊陵王火气微微一泄，脑袋多少清明了一些。
    的确，这两人之前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
    季离刚刚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大战，还和悖论有所接触，纪若汐同样也被卷入其中。
    那玩意是那悖论的问题引发的特殊情况，又或者是季离在渡轮事件中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纪若汐在帮对方解决呢？
    人在面对世界观遭到极大冲击的时候，脑子里是会自动编排一些内容来安慰自己的。
    这是一种人之常情，属于人之灵独有的逃避心理，就算是渊陵王也不能免俗。
    他现在就想听纪若汐嘴里的话能够肯定他的想法，能够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结果。
    然后纪若汐说：
    “我只是帮季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你的反应太大了，先出去好不好？我们很快就会结束的。”
    渊陵王傻眼了。
    而后声音颤抖道：
    “若汐，你先出去……”
    “不行，我还没……”
    “妈的你这逆子还不快给我跪下！！！”
    渊陵王怒吼着扭头，声音几乎传遍整个渊陵王府，然后他就看到季离好像已经在那跪了好几秒了。
    灵质再度一泄：
    “？”
    这混账小子今天这么听话？
    于是他眉头一皱：
    “坐好。”
    季离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但很快听从渊陵王的话在地上盘腿坐好。
    “我让你坐好你就坐好？”
    “我们是父子关系，我当然要听你的啊。”季离一脸奇怪。
    “不对，情况不对。”
    渊陵王神色肃然，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两个人整得精神分裂了。
    但两人的异常显然被他看在眼中，同时也注意到地毯上的鸟群尸体。
    纪若汐的行为反常就算了，季离的行为也很反常。
    虽然季离平日里只是在言辞上对他没什么尊重的态度，属于是当哥们处。
    甚至明里暗里还带着点儿不把他当回事，父子关系要两级反转的态势。
    但他知道，季离绝对不是个会安心听他话的人。
    要是他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去给季离下令，别说跪下了，就一个“坐好”他都肯定是翻着白眼懒得搭理，少不了还要反向嘴他一句。
    这也和犯错没关系，这小子就算心中有愧也绝对不会变得这么听话。
    实话实说，他都已经做好和季离大打出手的准备了。
    季离这边也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渊陵王的话非常有道理。
    他是把渊陵王当个可爱的儿子看待的，儿子请求他这个父亲跪下坐好，那他照做就行了。
    眼见渊陵王陷入沉思，纪若汐道：
    “父亲，那我可以先和季离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吗？我怕他饿着了……”
    渊陵王差点儿又没绷住，面皮颤抖地看向纪若汐。
    和她视线交汇的瞬间，小老爹瞳孔一缩。
    他终于看到了纪若汐眼中的那一抹虹彩之色，眼中浮现出恍然之色。
    这明显的异状，在他刚刚处于怀疑人生的状态下竟然没能洞察。
    思维瞬动间，渊陵王眼中灵质一闪，身形如风般在纪若汐的额顶点上一指：
    “醒来！！”
    纪若汐的双目顿时失神，那抹虹彩在她的眼中迅速闪动。
    她眨了眨双眼，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一幕，方才的记忆迅速回滚到大脑中。
    在季离和渊陵王的注视下，她的眼中精彩纷呈闪过无数种情绪，脸颊迅速染上血一般的鲜红。
    最后手脚颤抖地看向季离，又看了看渊陵王，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我……在做什么？”
    渊陵王眼中灵光爆闪，手指还点在纪若汐的额头上，不断颤抖。
    看着对方眼睛里的虹彩不断闪烁却并未被完全清除，内心大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震击灵魂都无法将其抹除？！
    顿时喝令：
    “你先出去！”
    “好……”
    纪若汐看了看季离，又看了看渊陵王，有些浑浑噩噩地跑了出去。
    此刻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烁着两种念头：
    满足季离的一切需要，讨好他，爱护他，为他献身。
    自己身为对方的姐姐，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
    而做到这些后，她的思绪就会变得非常平静，感受到幸福和美满。
    但同时，理智又在告诉她，她刚才的行为非常不正常，她不应该这么做，并带来浓烈的，羞愤交加的情绪。
    两种思维的冲撞下，纪若汐大脑一片混沌，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现场。
    而还在屋里的季离左思右想觉得违和，也终于发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意志：0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413.1+365——
    意志，是意志的问题。
    他的意志清零了！
    这一刻，季离彻底放弃了要在此刻掌控亲和的想法，迅速发动双维扭曲，将自身的意志和亲和全力扭转到正常的数值——
    将意志完全清零太危险了。
    回想到刚才渊陵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的状态，季离心中一阵后怕。
    面对别人的要求，他几乎是完成了各种自我脑补地去满足，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眼见季离身上的灵质波动似乎恢复了正常，那股若有若无一直环绕在四面八方的诡异灵质也逐渐消失。
    渊陵王眯起了双眼：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离从地上起身：
    “……一个尝试，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没想到是吧？妈的你把你姐又亲又摸的你跟我扯你没想到？
    渊陵王额角青筋暴起，当即就要发作，被外面冲进来的管家打断施法：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最近外交团在渊陵王府串门严重，陵嗣子屋子顶都被渊陵王掀了，他还以为是遇到不要命的间谍了。
    “没什么，你先下去，屋子后续安排修缮就好。”
    管家神色疑惑，但说道：
    “没事就好，但是刚刚日照那边报告说……”
    “那位悖论醒了。”
    ——
    ps：差点睡过头，这章发出去还被审核屏蔽了一下，晕晕
    (本章完)

 第550章 混乱停不下来了

    第550章 混乱停不下来了
    季离和渊陵王对视一眼，后者看向管家：
    “让人安稳下来，拦住那些外交团的人。”
    接着看向季离：
    “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跟我来。”
    他抓住季离，直接沉入渊陵王府的灵薄狱中：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离斟酌了一下，将自己正在实验新能力的事儿告诉了渊陵王。
    不过涉及到循环演算这种规则级的能力，还有飞升协议四维数据化属性的事儿，季离多少要挑着讲。
    于是从“魅然”灵质切入，告知了渊陵王他在尝试扭曲自身灵质特质的事情。
    渊陵王听完后，神色剧变。
    灵质本身的特性来自于觉醒灵光，觉醒灵光是决定觉醒者为何是觉醒者的第一基石，也影响着一个觉醒者能力发展的一生。
    你想要扭曲自身的灵质特质，这不就是在尝试扭曲觉醒灵光，将整个自身体系的基石扭转到灵另一个方向么？
    就像是渊陵王的“暴怒灵光”，为他带来了极其不稳定而且灵质反应远超同级别对手的灵质。
    以此为基础上扩展出的龙装，才具备超乎寻常冥照的进攻性。
    你把他扭成例如“魅然”灵质，那么构成这一整个体系的基础便全部土崩瓦解，最终的结果就只有畸变。
    历史记载中有季离这么干的，坟头草都长了不知道多高了。
    关键是这家伙还成功做到了，这让渊陵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最终义正言辞地警告季离：
    “主动震颤分离自身灵肉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以此来扭曲觉醒灵光更是险中之险的行为！这技艺风险太大，切莫要随意修习！”
    他现在就季离这么一个陵嗣子，要是因为练功这种事情走火入魔因此畸变，才是渊陵王绝对不想要看到的。
    似乎是因为刚才火气上涌导致皮肤有些麻痒的原因，渊陵王挠了挠自己的胳膊：
    “至于若汐那边，事后你自己去好好解释，好好道歉。”
    见小老爹这么严肃的模样，季离也就表面应下。
    严格来说，季离的体系依托于飞升协议和里世界咒印，他和其他觉醒者的运行逻辑天差地别。
    所以你不让我练我就不练了吗，季离当然不会把渊陵王的话听进去。
    “港口事件查的怎么样了？”
    “有一些结果，不过暂时不能跟你说。”
    面对季离的疑问，渊陵王眼中难掩一抹阴云，又往背上挠了挠。
    日照的人去见了螣君，不只是提了有关于近期要将舒安置在渊陵王府的事情，还提到了有关季离姻亲的事情。
    渊陵王都没想到季离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抢手，前有一个祸津主，后有一个日照会。
    他原本瞒着季离，急着要把他送出国去的原因，就是谨防他被这些麻烦的政治戏码给缠上。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点似乎被某人看穿了。
    港口事件正好将季离卷入显然不是巧合，之后舒和季离之间的化学反应也将他扯进了日照会的事情中。
    从这一结果来看，更是让渊陵王笃定自身猜测：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但是这段时间，不要去禁城。”
    季离眉头一皱：
    “螣君？”
    渊陵王点头，又挠了挠自己的胳肢窝：
    “你脑子不差，应该能猜到一些，所以听我的，我来解决这件事情。”
    “至于去通天塔的事情，最差也就是在多国拜访之后，你不用太过担心，倒是那帮死徒会怎么想，你可能需要斟酌一下。”
    “墓碑表示会等我过去。”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老实说，碑文骑士对你的态度未免有些过于宽容了，这一点你也要谨记在心，不要被人卖了。”
    渊陵王说着，眼中疑似有一抹火气在翻腾：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进入灵薄狱后，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灵质反应变得颇为古怪。
    那美尼斯公主在外面醒过来，恐怕会闹出一些乱子，话就说到这里，我们赶紧出去……”
    “先等一下。”
    季离一把抓住小老爹的胳膊。
    “又怎么了？”渊陵王不耐烦道，眼中有灵光在闪烁。
    “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可能有点儿不太对劲……”
    季离嘴角抽搐，看着此刻自己的四维面板：——
    意志：365+402.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9——
    此刻，他的意志和亲和属性正在疯狂跳动。
    就在刚才，他将自己暴涨的两个属性回调到正常的数值后，发现那跳动的数字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回调”。
    原本是全部加在了亲和属性上的意志，现在不仅回归了正常的数值，而且还在持续暴涨。
    就像季离将意志属性全部梭哈到亲和身上一样，现在亲和也在全部梭哈到意志上，已经掉到了个位数。
    而且季离发现，他竟完全无法扭转这个结果。
    等到他发现这个异常情况，并且试图去控制的时候，亲和已经掉到了0。
    而意志力，也史无前例地来到了778.1的可怕数值。
    面对小老爹一脸的疑惑和不耐烦，季离张开五指，一蓬灵质凝结而出。
    那是一抹极致璀璨的虹彩，瑰丽而漂亮。
    但是却失去了一切诡谲的吸引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刚性特质。
    仿佛只是目光触碰的一瞬间，就能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看到小老爹脸上瞬间出现的恍惚和惊愕，季离心说这就是将意志堆到冥照级别的水准么？
    但是，意志掉到0后，自我意志将会变得极为薄弱，对他人疑似存在0服从门槛的重大风险。
    那么亲和掉到0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将自身发生的剧变再度告知小老爹后，渊陵王神色一怔，而后同季离迅速拉开距离，猛地掀开自己的衣服。
    发现刚才那些让他感觉到麻痒的位置竟泛起了一层层水泡，顿时面色大变：
    “我的灵质在失控！？”
    小老爹的暴怒灵质，本身具备着敏感的灵质反应，也就是一定程度的不稳定性。
    这导致他在和人对战的时候，灵质同对方的灵质发生碰撞，将会引发非常剧烈的灵质反应，以此爆发更加强烈和额外的杀伤性表现。
    这是他灵质强横的原因之一。
    但同样，他的灵质也较难控制，不过这一点在他达成冥照之后就已经从未出现过了。
    而眼下，不仅是灵质开始失控，更是直接呈现出他灵格能力“骊龙灵血”的火焰灼烧特性，并直接作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时，季离发现自己那停止跳动的双维数据并非停止了跳动，而是处于一种震颤的状态，似乎还能发生变化。
    但是亲和此刻已经降到了0，不会又要反过来把意志全部吸过去吧？
    还是说……
    季离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而这个猜测，也让他冷汗骤生：
    不会吧？
    仿佛感知到他的念头，那不断颤抖的四维面板骤然一停，而后亲和的数值再度发生变化——
    亲和：-1。
    真的变成负数了？！
    在变成负数的一刹那，整个面板仿佛突破了什么桎梏一般，开始逐渐加速跳动。
    那负数顷刻就来到了十位数，二十，三十，四十……一路朝着负一百高歌猛进！
    季离的意志也在不断突破，转瞬间就突破了800的数额。
    他感知到自己此刻的灵质力量变得极为强大，同时小老爹突然身上开始燃烧，瞬间就把他一头秀丽的长发和衣服烧了个精光。
    看着眼前的光头小男孩，季离眨了眨眼：
    “那个……你还好吗？”
    渊陵王怔住一瞬，看着满地被自己的火焰烧成灰烬的秀发残渣，橙红的火焰爆开双眼：
    “逆子！！！！给我滚出去！！！！”
    不需要渊陵王自己动手，因为在亲和急速变为负数的情况下，整个灵薄狱环境都开始对他表现出某种排斥，直接将他挤了出去。
    这是季离第一次感知，自己被一个空间迫不及待“吐”出去的感觉。
    重新回到自己房间的季离看到了几个雇工正在此地收拾残局。
    看到突然出现的季离也知道他是从灵薄狱里面出来的，当即就抬手准备打招呼，却一个个面色古怪——
    怎么感觉今天季离少爷看着有点儿不一样了？
    你说是颜值变低了吗，好像不是，但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其中一个搭着架子检查屋顶的雇工没有注意季离，但突然手上一抖，拿着的工具直接掉落下来，砸到了下面一个雇工的脑袋上。
    后者当场晕死过去。
    前者顿时慌忙道歉，马上要从架子上下来查看对方的伤势，架子却整个倒塌。
    那尖锐的木桩直接刺进了他的后背，只不过被灵质挡住。
    那人将木桩拔出，一脸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一旁正拿着个饼在建工的雇工头子面色一苦，颤颤巍巍地将手伸进口腔里。
    看到手里还剩半截身体的蟑螂后，他的脸一下子就绿了，顿时顾不得这是季离的房子，转头就钻进了厕所大吐特吐。
    于此同时，窗外爆发了强烈的灵质冲击，传来接二连三的惊呼声。
    什么“摔倒了”“快住手”还有什么“厨房起火了”。
    此刻，季离的亲和已经跌过了-100，正在朝着-200高歌猛进。
    而他竟然完全无法控制这个过程，只能看着自己的意志变得无比强大，亲和则朝着无止境的负数深渊疯狂堕落：
    “不行……必须得立刻去找舒……”
    正是因为舒的能力才让他发现了使用二维扭曲的诀窍，现在恐怕也只有去找黑皮公主才能缓解自己目前的情况了。
    (本章完)

 第551章 借机突袭

    第551章 借机突袭
    飘扬着白岛小国旗的豪华轿车上。
    白岛大使馆的主任正为眼前的胡子男人沏茶：
    “抱歉没能照顾到您的身体情况，蜃都的当地食物的确是偏辛辣一些……”
    坐在他对面的胡子男人拄着手杖，头戴礼帽，正是之前在新罗和季离爆发过冲突的威拉德三世。
    他露出一抹微笑，将那凉茶捧到脸前：
    “没关系，就当是尝尝解火气的特色饮品好了，久坐的代价啊……”
    大使馆主任不好意思地一笑：
    “您真客气。不过我们前面还有十几个预约，这次拜访渊陵王府恐怕要无功而返，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那是自然。”
    “不过……”大使馆主任话锋一转：
    “您既然携带了‘蜂鸣器’，还要尝试借助真实之眼的力量来发掘龙脉的秘密么？”
    威拉德三世喝了口凉茶，微微一笑：
    “和这个没关系。既然‘真实之眼’就在这里，怎能没有前来一观的道理。
    虽然从来都只有一副棺材，所谓的公主恐怕就连地中海联合体自己人都从未见过，但正是这样才更令人好奇不是么？”
    第七柱制造的人间之神，虽然是用那种残酷的方式制造出来的东西，且难以掌控，但毫无疑问，的确具备十足强大的力量。
    而在那些人间之神中，舒应当就是其中最为诡谲强大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这种东西从棺椁中脱困而出，美尼斯人恐怕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您说得是。不过第七柱的人直接将那棺材公主带到恕龙来，恐怕也是奔着龙脉的目的……”
    威拉德爵士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嘈杂，那令人不适的噪音让他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前面的司机立刻回话：
    “爵士，已经到达渊陵王府下了，但是附近的景区有骚动，说是里面饲养的动物园有猛兽出笼，而且前面还发生了车祸，可能没办法把车开进去了。”
    后座的两人对视一眼，威拉德爵士道：
    “早就听说渊陵王府坐落在蜃都最高级的景区之一，处于人之灵集群的团团包围之中，今天倒也算能见识一下了。”
    就是这又是车祸又是动物园之类的意外有些不凑巧，恐怕也有那些外交团最近一直往这里钻的原因在里头：
    “没关系，好好开车，安全停靠就行，接下来我们步行进去吧。”
    “好的……”
    但司机话还没说完，后座的两人猛地向前一耸。
    随着车辆传来一声震响，威拉德爵士直接被自己手里的凉茶泼了一脸：
    “……”
    身旁的大使馆主任愣了一瞬，连忙掏出手帕，同时怒骂道：
    “你在搞什么东西？！怎么开车的？！”
    前方传来司机弱弱的声音：
    “抱歉……”
    金发碧眼的司机也迅速下车检查情况。
    而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他的对面，引擎盖都塌下去了，顿时暗骂不好。
    他在恕龙给白岛大使馆开了六年的车了，从来没出过岔子。
    今天接送威拉德三世这样的大人物更是重中之重的任务，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刹车竟然莫名失灵。
    本来想加速稍微绕过右边的车辆，结果竟然直接拐到对向车道上去，当场和人撞了个嘴对嘴。
    看着那前方开始和被撞车主商谈的司机，威拉德三世眉头深深皱起：
    他嗅到了灵质的味道。
    那味道有些异样的熟悉感，但更重要的是……很特别。
    他谢绝了大使馆主任的手帕服务，多少有脸狼狈地擦着变得黏糊糊的胡子，和大使馆主任迅速下车。
    随着他灵质加持的目光穿梭而过，看到那景区深处的渊陵王府竟然正处于人来人往的一片混乱，各色觉醒者的灵光不断闪过。
    大使馆主任也收起眼中的术式：
    “这是……”
    “去看看。”
    两人迅速移动进入景区，来到了渊陵王府外。
    只见四处都在爆发各种奇怪的事情：
    有人在奔跑中突然踩到自己的裤脚被绊倒。
    有穿着他国特色服饰的外交团成员被护送着离开。
    好像是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舌头，那捂着嘴的手掌下面正不断淌出鲜血。
    两个急急忙忙离开渊陵王府的卫士成员刚从威拉德爵士身旁经过，便一脚踩空下方的阶梯。
    一个当场化身人形轮胎朝着下面滚去，另一个则是以侧翻的状态不断碰撞弹跳，引发四周传来一阵低呼声。
    如果是普通的人之灵，就这么滚下去基本算是非死即伤。
    头破血流都还是好事，脑袋给滚断都是极大的可能。
    还有两辆园区内的车辆，以一种“不看监控福尔摩斯来了都没办法”的态势直接插进地里面。
    你都想象不到他们是怎么把车开成倒栽葱的。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渊陵王府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异常事件……霉运？”
    “从表面上看，的确像是随机化的‘糟糕运气’，会是有人冲着棺材公主来的么？”
    “不一定，谁敢在渊陵王府这样闹事？恐怕是内部原因，但是……”
    威拉德眉眼一眯：
    不排除会有人真的胆大包天，趁着未知的异常事件爆做些什么。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如威拉德所料：
    一大蓬白色云雾突兀席卷整个渊陵王府园林，将那些使团访客和威拉德爵士二人尽数淹没。
    那接触的瞬间两人便感知到这就是人为的灵质术式。
    身旁的大使馆主任面色剧变，难以想象居然真的有人敢趁火打劫。
    但眉目一顿后，脸上的情绪略微收敛，眸光闪烁着看向威拉德爵士。
    “不，我们不那么做。”
    威拉德爵士直接回绝道。
    他知道对方是想问，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探查一番渊陵王府，甚至是去看看那棺材公主：
    “就像你说的，这里是渊陵王府，凭借蜃都的实力哪怕大墓都能镇压，一个小小的异常事件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浑水不能蹚，我们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帮他们一把……”
    威拉德爵士脑海中闪过诸多可能性，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就在这时，他再度感知到了那未知的异常灵质。
    正当他要试图去感知，甚至浅浅追溯一下这灵质的源头时，他的表情瞬间僵硬。
    而后面容变得极为扭曲，捂着屁股在原地虫般蠕动。
    “爵士？！”
    大使馆主任面色一变，眼中灵质闪光，警戒四周。
    而身旁的威拉德爵士面如土色地抬起手来，挺着下半身，半屈膝，又捂着屁股，用非常奇怪的姿势说道：
    “不是敌人……我……”
    张了半天嘴，威拉德爵士啥都没说出来。
    他在拼命地思索：
    作为一名白岛绅士，要怎么开口告诉眼前这个紧张的临时下属，他痔疮突然爆了这件事。
    该死的蜃都菜，那凉茶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此刻白雾笼罩的渊陵王府中，一处空置的大厅尽头摆放着华丽的美尼斯棺椁，地面上布满了大量的灵质回路。
    那棺椁被日照的人重新封闭，里面自然是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里是专门用于安置舒的特殊大厅，已经被布置成了特殊的灵质环境，用于预防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但此刻，这里同样被白色的云雾所笼罩：
    “……还是联系不上渊陵王，出去的人也没有再回来，连渊陵王府都会遭到攻击吗？！”
    哈立德神色紧张，时不时瞥向大殿的尽头的棺椁，又迅速挪开视线。
    “刚才四周的灵质环境突然发生紊乱，我怀疑是渊陵王府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被人抓住机会乘虚而入……也许我们应该立刻转移公主……”
    “不行！公主已经不在那棺椁里了，你觉得……还能像以前那样随意移动她么？”
    纳芙当即沉默，也顺着哈立德躲闪的目光，瞥了眼那边。
    舒公主。
    在那天晚上之前，他们也从未见过舒的本相，唯一有的只有那棺椁。
    而且他们不知道从棺椁中出来的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对他们来说，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几天忙碌在这处大殿，都是为了应对随时可能醒来的舒——
    这个拥有“悖论”力量的“人造神”。
    但眼下渊陵王府中突然爆发的灵质场紊乱疑似唤醒了对方，而这些浓雾和外界的古怪情况让这一切雪上加霜。
    他们能做的只有守在这里，确保舒不会移动到其他地方：
    “再等五分钟，如果还是无法联系上渊陵王……我们就带着公主出去，去找陵嗣子……”
    他看向纳芙：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公主的状态会如此稳定，和曾经脱棺暴走的人间之神完全不同。
    但恐怕陵嗣子阁下就是其中的关键，毕竟是他打开了棺椁，只有让公主呆在他的身旁，才能确保一切稳定……”
    此刻，褐肤少女正偏腿坐在那棺椁旁。
    她的灵质为她缔造了黑金相间的神性衣装，那是一身黑色的长袍，阴影中隐隐能看到内里褐色的光滑肌肤。
    黑色的长发上穿插耷拉着一枚细长的金色链条，链条的中央是一枚赤金的眼瞳纹样，似乎代表了她“真实之眼”的身份。
    (本章完)

 第552章 四位数的“意志”

    第552章 四位数的“意志”
    在那远不同于美尼斯人种的精致面孔上，褪去金光的双目呈现琥珀色的质地，带着对周围环境浓浓的好奇，她抬起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半空中的白色云雾。
    舒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关在那棺椁里多久了，似乎自从有意识开始，四周都是黑暗和棺材移动共振的声响。
    四周传来的声音也都是灵质的低语和勉强穿透棺材的沉闷人声。
    就连这个名字也是两个“仆人”告诉她的。
    她记得自己被带到了各种地方，将她的力量借给那两名“仆人”，然后就能看到各种景象。
    有高楼大厦，有乡野森林，有无尽的黄沙和巨型尖顶的三角建筑，还有广袤的海洋和天空。
    当然更多的，还是各种不同人声的呢喃，和令人憎恶的景观。
    但那些景象都是她通过别人的双眼看到的，眼前的这一切，还有那天晚间的夜风，都是她第一次亲身体会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不只是能看到，而是听到，嗅到，手指感知到风和灵质的流散。
    刚刚再度苏醒没多久的她，沉浸地用各种方式感知着眼前那些迷蒙的白雾，一时间竟入了神。
    但很快，她的眸光开始变化。
    她想到了那天夜里看到的第一束光，是虹彩色的。
    那让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那些灵魂中呢喃的内容，象征着生命，希望，与美好的存在：
    “彩虹……”
    她不自觉地跟着呢喃出声，沙哑的磁性嗓音让不远处的两人微微一震：
    “您说什么？”
    舒抬着手，挥舞着半空中的弥漫而来的白色云雾：
    “不是这些……”
    她扭头看向两人，她从他们的声音中分辨出，这就是那两个最近存在时间不久的“仆人”。
    他们负责聆听她的要求，却从不满足她的要求。
    一抹金光从舒的眼中缓缓萌发，而后急速膨胀，化作赤金的色彩。
    哈立德和纳芙浑身一震，冷汗渗透全身衣物——
    他们很清楚，舒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
    所以他们也明白，那赤金之色，并非是对方高贵存在的代表。
    那是无数浓缩的灵魂和痛苦融合而成的生命之金，是一个怪物在黑暗之中不断进食，从而浓缩而出的对人之灵的极端恶意。
    这种生物，在脱离困守自己的环境后，首先暴露出的，必定是对四周生灵的极度恶意。
    只是接触到那目光，他们便感知到灵魂在震颤，浓烈的恐惧压倒全身。
    眼下他们明白，季离留下的影响正在被舒逐渐打破，那理应属于人间之神脱困后发生的暴走，似乎正要来了：
    “公……主……”
    舒天真的容颜逐渐变得冰冷，她缓缓起身，黑袍下传来赤金色的高跟靴底撞击地面的声响，而后朝着哈立德伸出手臂——
    在舒的眼中，她能看到哈立德身上的一切。
    他的灵魂，他的思想，一抹歉疚，但更多的则是恐惧。
    舒记得自己的力量在无法传导给其他人的时候应该如何使用。
    她准备先将自己看到的哈立德的恐惧“抓”出来捏碎，以防对方突然逃跑。
    不过好像那有些麻烦，为什么不直接将他的灵魂抓出来，仔细查看里面的内容呢？
    舒发现了更方便快捷的方法。
    在真实之眼的力量下，一切物质和灵质都无所遁形。
    它们将会化作她眼中的实体，被观测，被阅读，被抓取和触碰。
    但就在离开那棺椁十米后，她的脸上突兀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猛地抱住头颅跪倒在地：
    “？！”
    强烈的痛楚和拉扯从她的灵魂深处传来，那棺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刻牵引着她，仿佛一枚带绳的桩钉入她的灵魂之中。
    随着她越远离那棺椁，痛楚就愈发强烈。
    而那深刻的痛苦牵引着她记忆里在无边黑暗中的记忆，无尽的恶意在那眼中点燃，引得那眼前两人浑身战栗。
    但没有“神降者”的存在，舒的力量锁死在她的双眼之中。
    那恨意和恶意愈发浓烈，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化作力量从她的灵魂之中释放：
    “彩虹！！彩虹！！！”
    她痛苦地呼唤着自己印象中的季离，她需要那个破开自身封印的存在。
    就在这时，那四周浓雾猛然震荡，一声厉喝从中传来：
    “动手！！！”
    漫天深沉浓雾席卷之间，哈立德与纳芙都被彻底淹没其中。
    两道人影从浓雾中冲出，一个冲向舒身后的棺椁，一个并指成刀砍向舒的后脑勺。
    舒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那来袭的人影，那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皮肤发红，带着极端紧张的神色，身上弥漫着多型巅峰主宰的气息。
    就在那浓雾翻腾，哈立德两人惊叫之际，一轮狂暴的灵质如摧枯拉朽般将整个大厅的浓雾全数碾碎——
    就像是从分子层面将其全部湮灭一般。
    那浓雾顺着爆开的劲风仿佛被橡皮擦寸寸抹去，一只有力的手掌抓在了袭击者的手腕上。
    那手刀正堪堪停留在舒的后颈。
    看到来人，女孩儿眼中浮现出一抹喜悦：
    “彩虹！”
    虹彩灵质滚滚后至，席卷整个大厅。
    季离眼中膨胀难以抑制的深沉虹光：
    总算找到人了。
    他现在的亲和已经负三百了，环绕在他四周的灵质将他变成了绝对的灾星，疯狂祸害着整个渊陵王府。
    他现在必须要舒的帮助，来稳定失控的双维转换！
    迫不及待的季离正要开口，却听到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只被他抓在手中的手腕血肉爆裂着自我崩解。
    先是他的衣物，皮肤，然后是内里的肌肉，神经，血管，再到骨骼，内脏……
    若是时间慢放，便能看到那手腕的崩解如瘟疫一般蔓延至男人全身上下，就连那惨叫声都在这瞬间被可怕的力量凭空撕裂。
    只是微秒不到的时间，那巅峰主宰当场崩裂消失，就连爆溅出的血液和析出的人格遗物也被完全碾碎，连一丁点的灵质与物质都不复存在。
    而冲向哈立德和纳芙的同伙也被后方的虹彩灵质以同样的方式消灭。
    只是触碰到的一瞬间便全身崩解，这可怕的杀伤性连季离都愣了一瞬——
    是超高额意志带来的效果？！
    此时，他的“意志”属性已经在无底线的转移下达到了1000之数，这恐怕已经不只是完全完美冥照的数值水平了。
    仅仅只是擦过，三个巅峰主宰当场灰飞烟灭。
    指头摁死蚂蚁都还要留下个点的尸体，这三人是直接被季离的灵质当场蒸发。
    可怕的一幕不仅季离愣住了，哈立德和纳芙也愣住了。
    余下的两个趁火打劫的入侵者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手脚齐颤。
    强烈的求生欲望触底反弹下，其中一人竟当场临阵突破了一型：
    “带走‘真实之眼’！！！”
    季离猛然扭头，这舒就在自己身边站着呢，你还要虎口夺食不成？
    然后就看到那临阵突破哥抄起棺材就和两一个同伴化作灵质光芒朝着外面猛冲而去，完全无视了舒的存在——
    他们好像并不知道那是空棺材。
    于此同时，两人并不蠢，接连打出两道灵质刺向哈立德和纳芙围魏救赵。
    季离冷笑一声便要挥洒虹彩灵质干掉两个蟊贼，但抬手却在眼前的地面轰出近距离大坑，灵质完全没有如他所意延展出去。
    季离瞬间反应过来，是为负的亲和导致他的灵质几乎无法脱离肉体释放！
    那些刚刚在他身后冲刺而来形成的虹彩，是他踩踏的地面为媒介爆开的。
    超高额的意志带来了极端毁灭性的灵质密度和力量，同样也因为负的亲和，让他的灵质释放距离几乎为0。
    不过对于季离来说，这只是一瞬间的不顺手罢了。
    他捞起身旁的少女猛踩地面，虹彩之风瞬间撕裂整个大殿，蔓延出亿万龟裂和崩解。
    面对身后可怕到窒息的灵质，那两个突袭者早已惊骇欲绝。
    其中一人在喊出一声“冥照”后便整个粉碎。
    后一人，也就是那临阵突破哥在这死亡笼罩的时刻，知晓自身绝无可能逃脱对方的追击。
    顿时抓紧了手中的棺材，猛然面向身后——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下，棺材的裂片四散爆开。
    舒的双眸陡然一怔，金光暴涨。
    (本章完)

 第553章 舒的真身

    第553章 舒的真身
    随着那漫天烟尘散去，季离将拳头豁然抽出，微微一怔。
    那巨大的棺椁此刻就这么矗立在地面上，厚重的盖板整个呈现四分五裂的迹象，一抹深沉而绝望的气息从内部弥漫开来——
    悖论。
    季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拳头，他此刻甚至没有进入恶灵化状态：
    他一拳打碎了悖论级别的通灵产物？
    至于那试图掳走棺材的袭击者，此刻已经被季离那一拳隔着棺材打成了一地内脏混合的模糊骨架，摔倒在满是裂片的地面上。
    就在他一手搂着舒想要查看那棺材的情况时，一道人影却如疯魔般冲了上来：
    “不！！！！”
    哈立德惊骇欲绝地扑进满地棺材碎片之中，试图将那些碎块重新拼合到棺椁表面。
    与此同时，季离注意到那棺椁之中正有一抹黑气蓬勃升腾，抄起张牙舞爪的哈立德就朝着后方退去，并迅速喝问：
    “怎么回事？”
    哈立德却状若疯魔，在季离的臂弯里状若疯魔：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它脱困了……它就要脱困了！！”
    而后注意到季离另一边臂弯里面无表情，甚至不明所以的舒，愈发骇然：
    “怪物！！快让这怪物离我远点儿！！怪物！！！”
    那棺材里除了这女孩儿还有别的东西么？！
    季离眉目一闪，便将哈立德和舒一把丢向旁边呆立原地的纳芙。
    随着脚下大坑崩裂，虹彩细束一闪而过，他已经一拳轰向那弥漫开来的黑烟——
    舒是悖论级别的存在，那么同样被封在这棺材里的东西，只可能也是悖论。
    季离不知道此刻自己高达上千点意志带来的力量能否将那里头的东西击退，但这是他此时能想到的唯一补救方法。
    更别提现在他的双维转换还在失控之中，各种突发事项接连不断地跳出，那就只有用最短时间和最直接的方案应对一切意外——
    纯粹的暴力。
    面对季离丢过来的两人，纳芙在反应过来之前，舒的身躯就落入怀中。
    这让她一声尖叫便将舒丢开在地，同时扶起旁边摔了个四仰八叉的哈立德就要远离对方。却看到季离已经出现在那黑烟前一拳轰去。
    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瞬间映射在她的脑海中，纳芙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扑向季离：
    “陵嗣子！！！不要！！！”
    但超高额意志加持下的季离，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已经爆发到了极致。
    在纳芙的第一个音节爆发的瞬间，季离已经一拳轰在了那黑烟之中。
    刹那间，金光璀璨爆发，将所有人的目光吞没——
    赤金之光浩瀚如海，将整个空间遮蔽，无穷的压力从眼前袭来。
    但面对这疑似悖论的可怕力量，季离此刻更加在意的却是他侧腰处传来的灼热感。
    那并非里世界咒印生效时烙铁般的热痛，而是有滚烫的液体金属在体表流动，凝结的感觉：
    是纳芙当初刻在自己身上的灵质回路！
    思维闪现瞬间，金光彻底吞噬了整个空间。
    等到季离的眼前重新恢复正常的视觉，发现四周的环境已经彻底变样。
    这里是砌石和赤金装点的宏伟大殿，巨大的金色狮身人面像矗立在空间尽头。
    在它的近前还有一尊数米高的黑色胡狼雕像，手持仪杖平视前方。
    而在胡狼雕像的前方则是被黄金拱卫的祭坛，那表面破碎万千的棺椁就横放在那里。
    噗通！
    纳芙跪倒在地，呆呆地看着那大殿中的一切，双目无神：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哈立德面如死灰，嘴唇颤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一个成型的音节。
    舒则侧卧在地，抬起脑袋看着眼前的金色大殿，眼中浮现出一抹迷茫。
    她感觉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很熟悉，却不知道为何熟悉。
    “我需要一个解释。”
    大殿中感知不到有什么灵质异状，季离看向那两人。
    哈立德回神般身躯一颤：
    “真正的舒被你解放出来了……”
    “真正的舒？”
    季离看向懵懂的舒，褐肤少女正在那砌石地砖上摸索着，感受那凹凸不平的表面。
    就像完全没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一样。
    哈立德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眼中只剩下莫名的绝望。
    同样垂下脑袋，面如死灰的纳芙回答了季离的疑问：
    “棺椁和公主，是一体两面的力量……”
    “在那棺材中的，才是真正的公主，或者说，真正的舒。”
    “那是对一切生灵都抱有完全恶意的可怕存在，足以毁灭第七柱的，真正的人造神明……”
    美尼斯的灵质体系自成一派，和本恶学说以及恕龙在特殊灵枢系统下产生的“龙装”都有所不同。
    但其本质，正是“契魔人”和“魔瘾者”混合而来的特殊体系。
    或者说，“契魔人”和“魔瘾者”这两个分支，其中大部分灵魂心理学说都来自美尼斯，它是二者的源头之一。
    “神降”体系，即是将恶异封印，并使用灵质回路攫取恶异的力量，强化自身。
    封印物就是各种带有灵质回路的特殊棺椁，神降者身上会刻录大量用于接收力量的子回路，而被封印的恶异，即是“木乃伊”。
    而木乃伊的强大与否，影响到神降者的强大与否。
    和现在的契魔人体系有所不同的是，神降中通恶异缔结的契约，是在棺材上的灵质回路来实现的。
    发起者是人之灵，而非恶异尊主给予的契约，因为控制这场力量交易的是人之灵。
    这引发了诸多问题，例如神降者和木乃伊之间的契合度，木乃伊的封印牢固度等。
    但最大的问题还是，人之灵能够捕获的木乃伊力量是有上限的。
    从主宰级别恶异身上攫取的力量，要怎么对抗死徒级别的存在？
    神降体系发展的后期给出了答案，“人造神明”，即“人间之神”。
    为一个人之灵量身定制一场巨大的苦难，让他在绝望之中带着浓烈的不甘和愤怒被封入棺椁之中，释以酷刑成为木乃伊。
    这种方法不是绝对成功的，但的确，美尼斯人做出了五个人间之神。
    之所以被称之为神，正是因为它们是用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最强大的五只恶异。
    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些神将逐渐被崇拜，神也跟着被崇拜，祭祀。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神将寿命走到尽头死去，这些人间之神也在漫长的黑暗和苦痛中变得越来越强。
    而为了抑制这些可能会脱出封印的人间之神，祭祀带来“希望”等正面情绪作为封印的一部分压制棺椁中的木乃伊。
    美尼斯人也不断改进神降体系，将人间之神的力量分割封印。
    一部分是内里的木乃伊，代表着人间之神在漫长的祭拜中，接受了人之灵寄托的希望，从而诞生的美好一面。
    另一部分，则是棺椁本身，代表着人间之神真正深沉黑暗的本相。
    舒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漫长岁月中，唯一一个从未诞生过真正神降者的人造神明。
    如果说“公主”是它作为人的那一面，会有七情六欲，会有在漫长的苦痛中诞生的，对神降者和美尼斯人的痛恨与睥睨。
    那么棺材本身承载的那部分，就是她作为“神”的那一面。
    但这里的神，指代的是力量强大到足以论神，其本质则是漫长岁月凝聚的负面情绪，扭曲而成的意识与力量。
    所以，恐怕用“魔”来形容这种存在，会更加贴切。
    对于神降体系，季离在港口事件结束后便了解了一番。
    而公主与棺材之间的深沉关系，是现在的纳芙颤抖着告诉他的：
    “你打破了棺材……真正的舒，将会被解放于人间……”
    她不知道季离为什么能击破那冥照都无法动摇的棺材，就像那晚她不知道为何季离的灵魂强大到足以打开棺材一样。
    但现在思考这些都没用了，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你放出了一个灭世的恶魔……”
    恶魔么……
    季离摸了摸灼热的后腰：
    “我倒觉得有些蹊跷。”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棺材发出沉闷的重响。
    那混合着石头与金属的材质纹理互相摩擦着，缓缓挪动打开，黑烟爆裂弥漫。
    等到那烟雾散去，另一个“舒”的身影出现在了祭台之上。
    她和舒几乎一模一样，仅从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面孔和黑色长发，同样的胡狼头冠
    但她身上没有舒裹着的黑金大袍，头发末梢也多了赤金的色泽，像是流动的金属，又像是发梢的一部分。
    黑色的皮革和金色的纹理在她的身上交织成美尼斯风情的礼装。
    那礼装能遮住的面积并不多，大片的褐色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金底的长靴轻轻踩在祭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不过此刻的她，双眼却是闭上的。
    在那死一般的静谧中，“公主”则呆呆地看着那个出现在祭台上的自己，陷入了迷惘，哈立德和纳芙的双眼中彻底被绝望充斥。
    她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赤金之色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浮现出和“公主”完全不同的神情。
    那双冰冷的眼中看向一切生命体和物质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漠然，只是对视片刻，深沉的恶意便源源不断地钻入季离的脑海中。
    而季离感知到那无尽恶意中蕴藏的悖论之力，侧腰的灵质回路还在滚烫之中。
    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但就在他击破那黑烟，爆发金光的刹那，他感知到灵魂深处爆发了异状——
    他的灵肉扭曲停止了，就在解封舒的那一瞬间。
    而和季离目光交汇的“舒”则突然展露笑容，高高抬起双臂。
    她一手的无名指上戴着金色的指环，指环延伸出黑色的皮革，一路贴实手臂的曲线，蔓延到手臂腋下的位置，被赤金色的臂环收紧。
    一手则露出褐色光洁的皮肤，仅有灿烂的赤金手环，分别收紧在她的手腕和臂膀处，上面雕刻着眼眸的图样。
    这动作让季离清晰地看到那对只被礼装吊起中部，两侧大片露出的极致弧度变得更加挺翘。
    在哈立德和纳芙面如死灰的表情中，她突然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为何不上前来？”
    她说的是季离听不懂的语言，但内容却一丝不差地回荡在几人的耳边。
    日照双人组的神情顿时愣住，脖子像是生锈一般扭向季离。
    预想中撕碎一切的可怕力量并没有到来，而是先对陵嗣子打招呼？
    是因为……他打开了棺材，所以留有片刻的怜悯么？
    而季离面色如常，抬手按住已经逐渐冷却的后腰：
    “这场混乱，是你诱发的？”
    舒脸上的笑意更甚，一根细长的黑色尾巴从身后探出轻轻摇摆。
    而后他的身形在灿烂的金光中消失不见，再度出现时已经贴近了季离身前。
    那对匀称而不失惊人面积的弧度轻轻压在他的胸前，一手直接捏住了季离的下颌，一抹草药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说呢？”
    这是你们做木乃伊时候用的香料么……
    季离瞥了眼旁边瞠目结舌的日照二人组，开口道：
    “所以我身上的异常，是你做的……就为了让我打破你的棺材，放你出来？”
    “反应不算慢……我的‘彩虹’。”
    舒捧起季离的脸，仔细端详。
    但季离能感觉到，对方端详的并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其他的部分——
    “果然，你的灵魂完全不同，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特别，让我完全无法看清……”
    “你如果想要出来，完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季离的声音不悲不喜，但舒却展露笑容，凑近道：
    “说得没错……”
    她歪了歪脑袋，眼中的赤金之色迸发而出：
    “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我无法看穿的同类？”
    “很合理，在那天晚上，纳芙利用灵质回路和棺材建立联系的时候，你就已经有计划了？”
    “怎么会……”
    舒上下摸着他的脸，就像在抚摸着什么从未见过的珍宝：
    “我看不透你灵魂的成分，自然看不到你的未来……但我能感觉到，你在尝试一些非常危险的行为，我只是，顺势而为。”
    这家伙……还能看到未来？
    季离抬手一指，指尖的尽头正是纳芙二人：
    “那他俩的未来是什么？”
    舒撇了一眼两人，眼中迸射出杀意凛然的赤金光芒径直笼罩而去：
    “当然是……”
    “死”字未出，便被季离两手按住两边脸颊，强行掰了过来——
    那金光并不是什么特效，那是足以瞬间杀死两人的可怕灵质。
    对上季离的目光，舒猛地一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强大而又温柔，多么迷人的灵魂，你会是彼岸路途上我的伴旅人么？”
    “那现在你自由了，又想做什么。”
    舒轻轻后退，将情趣般的礼装下衬托得无比诱人的身躯展示给季离。
    那双腿被金纹的紧贴皮靴紧紧包裹，在大腿高段上收紧出诱人的勒痕。
    下身仅有高叉的连身衣勉强勾裆，两侧大片腰股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根据从你灵质中提取到的情绪，特地生成的礼装……”
    她抬眼，不再掩饰眼中深沉的恶意，彻底迸射入季离的灵魂深处：
    “我要灭杀整个现实维度中的人之灵集群，就从美尼斯开始，我要你成为我的东西，我要你帮我。”
    季离顿了顿，将手心微微向后，有什么东西被他捏在了其中：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是个对美色不感兴趣的人。”
    舒猛地一愣，而后捧腹捂嘴，发出难以抑制的轻笑：
    “真幽默……但你的灵质可不会骗人。”
    “我没在开玩笑。”季离捏紧了手中的东西。
    他的话语让舒的笑容渐渐收敛：
    “所以，你是拒绝了？”
    “我答应的话，会有什么好处？”
    “一场仪式后，你会成为我的神降者，在完成我的愿望后，你会彻底拥有我的力量，拥有悖论之力，睥睨整个现实维度。”
    “一场仪式？”
    舒笑着，金光一闪——
    沉重破碎的棺椁出现在季离的眼前，朝着他敞开：
    “体会我曾经经历的一切。”
    “当你明白了我的苦痛，也就看透了我的记忆，那样的你，才是值得我信任的‘彩虹’……我想你会明白的，对么？”
    面对舒的笑容，季离陷入了沉默。
    漫长的寂静中，日照二人组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们紧盯着季离，祈祷着他的反应。
    季离缓缓扭头，看了眼一旁从舒本体出现开始，双眼就失去聚焦的“公主”。
    而后一抹琉璃从他的手腕中落下，折射着周围的金光，正是大雷给予他的时域匕首：
    “我拒绝。”
    舒的目光瞬间变得极为危险，而季离的话继续传来：
    “我不觉得你幼稚的苦痛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拒绝。”
    时域碎片被他猛然捏紧——
    在舒骤变的神情中，菲林的力量开始绽放。
    (本章完)

 第554章 悖论对悖论

    第554章 悖论对悖论
    “这股力量？！”
    只是这一瞬间，舒便感知到那碎片之中蕴藏着的气息。
    上一刻还平平无奇的碎片，此刻竟然绽放出令她也忌惮的气息，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这是足以媲美人间之神的存在。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看穿？
    看着季离刺向棺椁的背影，她的瞳孔渐渐收缩：
    “还是因为，你么……”
    而哈立德和纳芙已经心脏狂跳，看着季离毫不犹豫的身影，灵魂扳机极度震荡——
    悖论，陵嗣子的身上……有悖论的力量？！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
    这就是他能打开棺椁的原因……这才是舒对他如此特别的原因么？！
    此刻在季离的感知中，时间似乎被无尽拉长。
    面对悖论级别的舒，这是季离能想到唯一的破局手段。
    此刻的他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中，这一刻的行为像是一个转瞬而逝的念头，又像是无比漫长的一生。
    时间仿佛一条细细的管子，季离就是那管中流动的水。
    水流在坚定不移地朝着前方移动，冲刺，却永无止境一般，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这一刻时间的流逝——
    时域匕首，由菲林直接从时域碎片凝结而成的本源力量，也是她给季离未来在白岛行动，对付死徒的临时小“礼物”。
    这东西具备三种功效，一是发现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其他时域碎片。
    二是能够作为针对通天塔死徒的特攻武器使用，因为能够扰乱死徒特有的“深红仪式”。
    这能否对舒这样暂时搞不清楚具体情况的存在生效，季离不知道，但最重要的是第三点：
    作为菲林的本源力量，它具备生成时间灵质的力量。
    因为菲林本身的位格和全盛时期疑似悖论的存在原因，季离如果想要直接利用这枚时域匕首，发挥出其中时间灵质的力量，就必须达到至少冥照的水平才行。
    而现在，季离手中的时域匕首爆发出的力量，的确就是那独属于菲林的时间灵质——
    一个属性到达冥照水平，那也是冥照。
    在破千的意志作用下，已经满足了这枚碎片的使用门槛。
    那么他要做的，就是用这枚时域匕首倒转时间，将舒和棺材全部扭转到完好无缺的封印状态之中。
    将她的布局，以时间倒流的形式回到她彻底展露真身之前：
    “让我看看，你和菲林的力量到底谁才是更强的那一个……”
    在舒爆发的赤金之光中，时域匕首摧枯拉朽般刺入了棺椁之中，或者说那棺椁存在的时间之中。
    球形的时空扭曲从那刺入的缝隙中席卷爆发，瞬间漫过季离的身上，朝着在场的所有人笼罩而去，瞳孔收缩的日照二人组身形当即陷入停滞。
    舒的眼周炸开大片裂纹，其中赤金的色泽化作黑金游荡的灵质光彩，同样化作一股球形能量朝着四面八方爆发，同季离的时间力场汹涌碰撞在一起。
    二者都是同样位格的力量，无法以互相之间的特质影响对方的灵质，就如最纯粹的水火不容般互相碰撞着，抢占着对四周空间的话语权——
    时间倒流没有生效，被对方的灵质抵消了么？！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大雷的全盛时期，就是绝对的悖论级强者。
    这和她本体如今破碎的状态不同，这是菲林的力量本源。
    那么其中的灵质就是悖论级的存在，而不是本体那样因为不完整的破碎状态，被迫只能呈现出冥照级的力量。
    这也是季离在通过失控的双维扭曲状态下，弯道超车直接掌控这一丝悖论级的力量。
    和死兆星具备的虹彩灵质不同，这股力量并没有那么好掌控——
    思维急转之间，季离的一只眼睛已经开始如镜面玻璃般透明，一道道裂痕浮现其中：
    时间灵质在尝试脱离他的控制！
    但就算是悖论，一个只是碎片，一个不过是刚刚脱困的小粽子，凭借他上千点的意志，和不知尽头的古老者灵魂，还能被这些东西困守吗？！
    思维和情绪一同点燃爆裂。
    季离的另一只眼睛中混沌扭曲着，随着他握着时域碎片的手掌蔓延开万千裂痕，棺材四周的时间终于开始倒流——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舒的声音已经彻底冰冷，看向季离的目光中只剩下浓浓的恶意。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朝着季离以缓慢的步伐向前走去，一脚踏入了季离倒流的时间领域之中。
    她姣好的身形在其中影影绰绰，仿佛陷入某种不稳定的维度变化之中，速度骤减，却坚定不移地朝着季离移动而去：
    “很悲痛，我只能……亲手抹杀掉你了。”
    舒随手一招，作为她人性一面存在的公主浑身一颤，猛然跪倒在地。
    赤金色的力量从她的身上流溢而出，迅速汇聚到舒的身上——
    随着本源力量的回归，她在夺回人性自我身上的力量。
    这也让一直处于迷蒙状态的“公主”猛然回神，愣愣地抬起手掌，看到那手指正散发出赤金的细沙，朝着舒流转而去，就像自身正在被分解一般。
    再看向眼前，她望着那道背影粘糯地开口：
    “彩虹……”
    无论是季离还是舒，此刻都没空理会她的存在。
    季离正在奋力操控着手中的时间灵质，舒则是完全无视了这个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注定会被吸收的“人性”存在。
    随着赤金和黑金合流，那棺材的后方升腾而起一道破碎的身躯，正是那名被季离隔着棺材打碎的袭击者。
    他只剩下骨骼的身躯在舒的力量下迅速形变，增殖，化作一头赤金流转的腐烂胡狼。
    它的体内流转着赤金之色，双眸金光爆发，身上被灰黑色的木乃伊绷带凌空生成缠绕。
    而无数的棺材碎片则刺入其身躯之中，在舒的力量下不断膨胀，像是尖刺从体内生长而出，也被腐烂胡狼凌空变大的肉体固锁在其中，让那些碎片脱离了季离时间倒流的掌控——
    “杀死他，阿努比斯！！！”
    震荡空间的喝令下，腐烂胡狼抬起手掌，赤色黑金在它的手中化作纹繁复的利斧，划开诡谲的轨迹朝着季离缓缓劈下。
    瞬间，季离感知到他在失去对四周时间的掌控。
    那腐烂胡狼手中的长柄斧头切开了空气中他看不见的灵质反应，就如他当初利用舒的真实之眼，看到那晚运河之上无数的灵质反应，并利用其开辟通道进行超快位移一般。
    此刻的舒也在让那腐烂胡狼劈开他看不到的悖论反应，将他对四周空间的影响力一路削除，并直取他的头颅——
    “菲林！！！”
    季离不再留手，整只手臂被时间之力完全崩碎，变成透明无序的碎片四散开来，原本的位置上只剩下凝结的透明之影存在。
    同时他另一只手中出现了菲林赠与自己的照片，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必须要用掉这东西。
    死兆星更是早已在身上毫无保留地爆发，自噬和龙萤虫完全启动，而长柄斧已然落下——
    “不要！”
    随着赤金之色一闪，“公主”猛冲到季离和那从天而降的利斧之间，并一把冲入季离的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舒的瞳孔一颤，呵斥道：
    “无谓的躯壳与精神！！斩杀他们！！！”
    但利斧豁然悬在了季离和公主的头顶，疯狂颤抖——
    “你在做什么？我喝令你，斩杀他们！！！”
    腐烂的胡狼颤抖得更加剧烈了：
    这个是舒，那个也是舒，它一时间无法做出抉择。
    而公主却是猛地抬头，同季离对上了目光。
    一抹金光在他的眼中瞬间点燃——
    真实之眼。
    ——
    ps：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今晚写到一半实在是撑不住了，用手拄着在电脑面前直接睡过去了，所以今天算是紧急更新吧。
    继续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最近生理和精神状态被摧残得极其严重，我觉得这个月剩下的时间里必须要用日万来解决疲软的问题……
    (本章完)

 第555章 融合

    第555章 融合
    女孩儿的身躯在崩解，化作无尽金黄的细沙漫入季离的灵魂之中。
    这一刻他再度接受了“神降”的力量，获得看穿一切的“真视”力量。
    他看向手中的时域匕首，那构成菲林时间之灵质的核心碎片清晰可见，正在他的灵质催动下朝着四周不断释放波动。
    如何操控，如何驱使，所有的关键点都像是公式一般从那碎片之中，以一种可以触碰的姿态呈现在他的眼中。
    季离捏紧匕首将这些信息全数纳入脑海，之前靠着力大砖飞的意志属性勉力掌控菲林碎片的感觉迅速消退。
    随着耳边的一切陷入静谧，世界蒙上了一层灰白色，四周的时间被他完全静止。
    环视整个被舒构建的灵薄狱环境，构筑出整个空间的无数灵质节点清晰地印入他的目光之中，仿佛只要轻轻触碰就能将其粉碎。
    那腐烂的胡狼也是如此。
    季离抬起手掌对准对方，在他的驱使下，时间倒流的力量笼罩在它的身上。
    胡狼膨胀的躯体鬼畜般倒退，在一片残影变化之中，它重新变回了之前破碎的尸体。
    那尸体又倒退着变回突袭者的模样，只是灵魂已经消解的他就算倒退回到这个状态也只是一副躯壳。
    不过那躯壳上，依然残留着此人过去的情绪和思想，还有他同这个世界的其他个体产生的灵魂心理学联系。
    那躯壳只是停留片刻，便在季离的操纵下继续倒退。
    从中年到青年，从青年到少年，少年再到孩童，最终变成婴儿，和胚胎，然后彻底消失在季离的视野中——
    他的存在被完全抹除，他的情绪和思想，还有一切灵魂心理学联系都被抹去了。
    时间操控，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力量。
    恐怕在时间面前，黑洞和宇宙这样的力量也不过如此。
    季离的目光扫过怀里静止在崩解状态的公主，扭头看到舒脸上愤怒而极端的神情，还有日照二人组脸上静止的惊愕。
    那种惊愕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见，就存在于被他洞察的两人的身体之中，只要他愿意，可以轻松触摸，粉碎这种情绪。
    他抱着公主走到了舒的面前，捏了捏这个悖论嫩滑的脸蛋，对方毫无反应。
    “大雷这家伙，不会还真是神吧。”
    舒的灵魂中是无尽的混沌之色，她体内被各种消极和负面的灵质混杂在一起。
    有痛苦、仇恨、绝望和孤独，还有大量驳杂的昏暗颜色。
    那是她在神降体系的运作下，被困在棺椁的无尽岁月中，形成对整个人之灵集群的极端负面情绪，在其中看不到任何一丝积极的色彩。
    日照二人组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毁灭的集合体，或者应该用“它”这样代词来称呼。
    因为它的体内不具备正常的人性所应有的情绪，所有的天性都化作了对整个人之灵集群的仇恨。
    这种仇恨的源头，便是来自美尼斯人将它困入棺椁，成为“人间之神”的那一刻。
    它的身上还有一条混沌之色的粗线连接在季离怀里的公主身上，代表着二者本为一体的实质存在。
    这是灵魂心理学联系，是不可观测的神秘学理论，甚至不能称之为一种现象。
    但是在真实之眼的状态下，季离清晰地看到了这种联系。
    季离和它之间也有这样一条线，颜色要更加深沉一些。在触碰那条线后，他看到了好奇、贪婪、占有和毁灭。
    面对无法被自己看穿的存在，同样也是解放了自我的存在，这是舒产生的对季离的情绪。
    她想要拥有季离，当这种拥有不能被实现的时候，她果断选择了毁灭。
    再怎么罕见和珍奇，季离在舒的眼中也仅仅只是一个特别一些的人之灵。
    那么你的体内又有什么？
    季离看向公主，好奇又疑惑。
    如果说当初在运河之上她将力量借给自己是为了逃脱“红土”派系的掌控。
    是因为作为人性本身，存在对利用她，迫害她的美尼斯人存在仇恨，和对季离放她出来这件事本身表达应有的恩情。
    那么此刻冲上来再度将力量借给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带着这些情绪，季离注视着公主的躯壳与灵魂。
    他看到各种色光蕴藏在她的身体之中，代表着她为人一面的七情六欲。
    其中有对棺椁之外世界的好奇与希望，面对无尽黑暗的悲伤与孤独，和破开棺材第一次亲眼见到恕龙天空时，产生的洪流般的怅然与希冀。
    和舒一样，她的身上也有两条线。
    一条是那条和舒链接的混沌粗线，另一条同样是链接在季离身上的细线，却是金色的。
    在静止的时间中，季离触碰了那条线，感受到无尽的情景扑面而来，冲入他的灵魂之中。
    他感觉自己躺入了棺材之中，似乎是那晚在运河之上公主所看到的景象，或者说，已经发生过的这件事，在她的回忆中情绪化的景象。
    棺材之外的视野并不是恕龙的夜空，而是漫天无尽的彩虹，和死兆星高大的背影。
    那些被季离认知呈现的精密机械结构，喷发出的每一寸火和灵质都是彩虹，将整个天空映照得像是一场绝美的梦——
    自由与希望。
    这希望是来自于她被季离释放的那一刻产生的，所以这种希望就被灌注到了季离身上，二者之间因此产生了灵魂心理学联系。
    很快整个天空开始消解，有一抹混沌正在侵蚀季离所看到的景象，那希望变成了恐惧，投射的对象却是舒的本体。
    一旦舒的本体完全脱困，那么在神降体系的运作下，作为人性存在，成为本体力量媒介的“公主”将不再有任何价值。
    她的存在本身会被舒就此抹去，一切情绪都将消亡，不复存在。
    所以，她在向她心中的“彩虹”求救。
    季离注视着公主金色流光的眼瞳，看到那些颜色定格在被他停止的时间中，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自由。”
    棺椁之上倒退的时间力量停止了。
    他能感觉到，手中的时域匕首正在震颤，虽然四周的时间已经被季离静止，但这代表在季离自身的体感时间中，最多不过十秒到二十秒的时间后，他就会失去对这碎片的掌控。
    而舒的四周，时间的裂痕正在一丝丝展露，它正在奋力脱困。
    “要加快动作了。”
    很快，整个被舒创造的灵薄狱开始急速变化，舒和季离怀中的公主也开始产生灵质变化。
    至于日照二人组则被季离放开了控制。
    他们如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般环顾四周，惊骇地看着静止的一切在不断变化。
    但那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到闪现出了残影，他们都看不清四周的环境究竟在朝着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发展：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声音影影绰绰，仿佛这片空间中的传播介质都出了问题。
    哈立德不断环顾四周，面色变了又变：
    “时间……是时间！时间在加速！！！”
    不仅是周围的灵薄狱环境，就连舒和公主本身也在加速，唯一没有任何变化的，除了他们之外，就是站立在不远处高扬双臂的季离——
    “陵嗣子，你做了什么？！”
    两人瞳孔巨震，如果说刚才在时间凝固之前季离所展露的时间之力就足以惊世骇俗，那么此刻四周的时间加速就是足以颠覆二者世界观的现象。
    那世界变化的速度如岁月演变，整个灵薄狱都在高速变化之中。
    在真视的作用下，季离能够清晰地看到四周的一切，这不仅让他完全掌握了菲林的时间灵质，也让他能够纯熟且灵活地将其运用到四周的环境中。
    他可以将四周的环境完全静止的情况下，加速整个环境本身。
    一年，两年，百年。
    时间在变化，棺椁和上方的灵质回路在迅速腐朽，直到整个棺椁不复存在，舒的力量被彻底解放。
    但在静止又加速的时间中，这解放的力量只是不断地演变，舒和公主的灵魂和躯体也在这种演变中翻腾着，开始杂糅。
    季离手中的时域匕首疯狂颤抖着，随着这股力量在他的手中逐渐失控，四周的环境也开始震颤。
    当他的加速终于因为再也掌控不住时域匕首而停止的时候，整个灵薄狱轰然碎裂，众人回到了现世之中。
    季离猛然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灵魂疯狂震颤之间，仿佛要脱离他的身躯。
    时域匕首打着旋飞了出去，弹跳碰撞在地面上。
    而舒的身形则倒在他的怀里，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识。
    日照二人组环视四周，还在不知所措之间时，大殿外面传来起伏的灵质波动。
    这时空气中暗金闪烁，那被加速到完全风蚀的棺椁残骸升腾而起，化作一枚腐朽的胡狼头颅朝着季离一口咬下——
    “季离？！”
    一声惊叫之间，一头反光的小老爹正带着卫士突入大殿之中，见此情景便要身形一闪就要上前阻拦，但有人的身影比他更快。
    舒猛然睁开双眼，还有些茫然的双眼对上季离疲惫的目光，而后瞬间抬手对准了那咬来的胡狼头。
    硕大的脑袋一口咬下，在赤金色的光幕上完全粉碎，化作无边的混沌之色钻入舒的身体之中。
    随着眼中的金光完全退去，胡狼的最后一缕灵质也彻底消散。
    舒放下手掌，转身在季离的身前蹲下，轻轻按在他的侧腰，那里是之前纳芙留下的灵质回路：
    “你做了什么？”
    季离咧开嘴角：
    “给你自由。”
    舒瞳孔一缩，微微颤抖。
    现场陷入了沉默。
    渊陵王神色阴晴不定，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自身情况稳定之后便离开了灵薄狱，外面就已经陷入大乱之中了。
    接着便是感知到此地悖论气息的爆发，便急急忙忙带着人过来。
    在他的眼中，浓烈的悖论气息正在褐肤女孩儿身上升腾，但他却感知不到对方的敌意，便让四周的卫士逐渐围拢过去。
    这时，哈立德看着舒踌躇开口：
    “公主……”
    “别那样叫我。”
    舒猛然回头，给哈立德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她眼中金色的光芒已经彻底变成了琥珀色。
    舒长出了一口气，那雄浑的悖论气息在无尽地收拢，回到她的灵魂之中。
    她回头看着季离，眼中不断闪烁过复杂的色彩：
    “我不再是了。”
    “那你是舒？”
    面对季离近在咫尺的问题，她沉默数息：
    “你可以继续这样叫我。”
    而后将手从季离的腰间抽回。
    那枚灵质回路迅速消解在季离的身上，他感知到灵魂震颤的异状停止了——
    扭曲的二维终于回到了正常的数值，并能够随着他的思想主动控制扭曲，再无异状。
    除此之外，季离的左眼金光迸发，他感知到，体内多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那力量远不如之前那般强大，但的确是属于舒的一部分：
    真实之眼。
    他还能看到空气中的灵质流动，甚至能够看到一个个人之灵身上的光团。
    四周的信息没有那么多，但的确存在。
    舒的那部分力量留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这是？”
    舒扭过头去，理顺自己之前被季离揉乱的头发，目光微微侧开：
    “谢礼。”
    “不喜欢么？那我拿回来……”
    “不。”
    季离挡住对方的手掌：
    “很喜欢。”
    舒沉默数息，嘴角也浮现出笑意：
    “那，是喜欢舒，还是喜欢公主？”
    季离回以笑容：
    “虽然我很中意你的谢礼，但可以都喜欢么？”
    舒撇开目光：
    “可以。”
    此刻的她既是舒，又是公主。
    舒是她的力量，公主，是他的意识。
    但在更深层次上，她同样具备着公主与舒的意识。
    在菲林的力量下，棺椁被加速时间摧毁，本为一体但却被棺椁分离的舒和公主则完全融合。
    所以现在，她具备着舒的力量，又具备着人性的意识。
    自然，在那棺椁被揭开那一刻所产生的浓烈希冀，与寄托在“彩虹”身上的希望也被完全保留。
    现在，希望得以实现，而棺椁已经消失，所以，她是一个真正自由的悖论者——
    一个自由的，对季离抱有善意的人间之神。
    “那你是更喜欢金弥纱，狱牙熏，阎玺羽，菲林，琴，车梨，茉莉，黑箱，纪若汐，还是更喜欢舒？”
    季离：“哈？？？”
    (本章完)

 第556章 舒的礼物

    第556章 舒的礼物
    黑色的大殿中。
    禁军半跪偌大的空间中央，一名灰衣男子站在大殿侧方。
    那禁军身材魁梧，体宽偏圆，身上的龙装比季离见过的涅槃龙将还要厚实，半跪在地上的身影如坦克一般。
    那灰衣男子则背对着中央，似乎在欣赏着那些瑰丽繁复的龙形浮雕，放下的长发正好能挡住他的两边侧脸。
    一切都静谧无声，只剩下高座上传来书页翻动的声响。
    等到那声音彻底结束，孤陵王微微偏头，上方才传来一道男声：
    “不错。”
    阴影之中钻出一条人首龙身的半人高怪物，将高座之人手中的档案收走。
    而后那怪物分化成两道身影，连手中的档案也都变成了两份，分别递交给了禁军和侧方站立之人：
    “龟将，你和孤陵王也看看吧。”
    被称为“龟将”的禁军应声并翻开档案，孤陵王却没接：
    “我至多再站五分钟。”
    高座之人没回话，而是等着龟将把那档案看完。
    从特异点事件到龙跃节，码头再到昨日的渊陵王府之乱等，随着纸张一面面翻动，全部呈现在龟将的眼前：
    “如何？”高座之人发问。
    “他很特别。”
    “有多特别？”
    龟将沉默片刻：
    “抱歉陛下，我说不上来，但他几乎解决了一切。
    怨龙，红心实验室，衔尾蛇，悖论，外交……似乎就没有他沾不上的麻烦，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见过他一次。”
    “是的，他很有潜力，那晚龙将受制于悖论引发的龙脉躁动，放走了第三神将，最终是他解决的。”
    “仅仅只是潜力？”
    龟将沉默片刻：
    “我想，他拥有特别的灵魂。”
    “特别？”
    高座之人重复了一声。
    “那么你认为，与我相比，谁更特别？”
    龟将陷入了沉默，在这无声的沉默中，突兀传来孤陵王的声音：
    “我家里衣服洗好了，现在得走了。”
    语罢身上便传来一阵灵质波动，下一秒就要消失，被上面的声音打断：
    “没关系，我已经听到怨龙的答案了。”
    一对妖异的眼眸在高座的黑暗中闪动，他凝视着下方的龟将。
    禁军们是螣君的力量，也是怨龙的延伸。
    螣君的问题问的并不是龟将，而是怨龙。
    所以不需要龟将真的做出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接替龙将的位置吧。”
    孤陵王面庞微微扭动，沉默数息后道：
    “不可。”
    螣君的声音顿时多了一抹笑意：
    “有何不可？”
    孤陵王道：
    “他要接我的班。”
    “历代陵王并非没有先例。”
    “那是旧唐，乱来。”
    “古法可依。”
    “其他皇室和陵王不可能同意这件事情。”
    “那你呢？”
    螣君妖异的眼眸锁定在他的身上：
    “你同意么？”
    孤陵王再度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就在片刻后他即将开口之时，螣君突然道：
    “说起来……盐水岛祸乱，你耳熟么？”
    孤陵王身上灵质微动：
    “何事？”
    “失踪名单上，有个和你同姓的女童，可知如今她在何处？”
    “世间与我同姓者多如牛毛。”
    “你是这样想的么，阎九枭？如果说，她也同样受到怨龙眷顾呢？”
    漫长的沉默中，低着头的龟将瞥了眼孤陵王的背影，即便是身为禁军，眼中也难掩一抹惊愕之色。
    孤陵王还有家嗣留存？！
    “她在哪儿？”
    听闻孤陵王的话语，螣君笑意更甚：
    “龙脉公约局，西南处。”
    “我会亲自确认。”
    “那季离的事？”
    “那是我义子，他知道如何拒绝。”
    “有趣，那我们走着瞧吧……”
    渊陵王的声音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龟将，告诉我你的想法。”
    龟将微微埋低脑袋：
    “渊陵嗣子具备怨龙的眷顾和超凡的灵质回路学识，以及远超同龄人的实力，甚至能够吸引第七柱的人间之神，加上黑日府的想法……”
    “您的抉择是正确的，若有他在，您的道路必将事半功倍。”
    “自是如此，你下去吧。”
    龟将埋头，而后起身化作阴影离去。
    高座的阴影中，螣君再度接过小龙人手中的档案翻看着。
    他将其中的书页一张张抽出，那些纸张漂浮在他的身前，被他翻看比对着。
    如见猎心喜般，他发出淡淡的笑声。
    ……
    渊陵王府，季离的灵魂空间中。
    他以人间体的状态站立在广袤的空间中，紧闭的双目豁然睁开，左眼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真实之眼。
    舒将一部分真实之眼的力量留在了他的灵魂之中，现在，季离能够利用这部分力量，施展“洞察”。
    洞察之力能够让他看到四周环境中的灵质流动，并追踪这些灵质流动的痕迹。
    在将注意力聚焦到具体的人之灵或通灵道具时，洞察能够观测到该对象身上存在的隐秘数量，并随机揭露其中一个。
    所谓“隐秘”，包罗的对象非常多，这是季离在测试能力中自己取的词，并没有参考文献。
    例如灵格能力就是隐秘的一种，契魔人与尊主之间的契约也是一种隐秘，因为测试对象还不够多，所以严格来说，季离主要是将“强大或高位格的力量”看做是隐秘。
    例如哈立德，他是一名神降者，除了作为舒的祭祀，作为一种媒介将舒的力量借予其他人外，自身还契约了另一名神降体系的恶异。
    这是第七柱的觉醒者能够使用能力的根本原因。
    所以哈立德的身体中，就存在一个隐秘。
    如果舒的棺材还在，那么他的灵魂中就存在两个隐秘。
    隐秘的揭露存在随机性，将其揭露后，季离就能够完全观测该隐秘的组成。
    如果该隐秘是灵格能力，那么季离就能够看穿这种灵格能力具体为何物，有什么功能，强度如何。
    因为这只是舒的人性面在“神降”时留存在他体内的一部分，所以和正牌的真实之眼相比，季离得到的只能算是冰山一角，但毕竟这本不是他自己的力量，而是舒赠与的礼物。
    不过即便如此，这种能够获取作战情报的能力也算不错。
    看破对手的杀手锏，哪怕只是其中之一，在后续对上通天塔的时候，能够让季离具备充足的预见性。
    季离将这个能力命名为【洞察之眼】。
    但洞察之眼的能力并不只是如此，除了“洞察”和“揭露”隐秘之外，这股力量还让季离自身的【睥睨回响】能力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或者说，通过睥睨回响，他能够额外释放一种特殊能力：
    通过睥睨回响，高度聚焦注视一个被揭露的隐秘，削弱它和宿主之间的联系。
    如果被揭露的隐秘是灵格能力，对手的灵格的操控难度将会变大，催动灵质使用能力可能会变得黏着。
    如果被揭露的隐秘是强大的通灵道具，那么这道具极有可能不听使唤。
    季离将这个能力命名为【实相粉碎】。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洞察之眼】和【实相粉碎】这两个能力，随着他的【双维扭曲】的使用下，还会呈现出一定程度的变种。
    在舒的事件后，季离已经成功掌控了【双维扭曲】的能力，只要不将“意志”和“亲和”这两个数值转成负数那么去透支，那么就不会轻易陷入失控。
    微量的属性转换意义并不大，在意志和亲和达到两种极端状态，也就是其一的属性为0，被完全转化到另一者的状态下，首先季离的恶灵化【死兆星】会得到不同的特化增强：
    意志：死兆星的灵质延展性为0，攻击距离极大幅度缩短到只能以躯体爆发的程度，但速度和力量会达到直逼冥照的状态。
    并且灵质质量的高度提高会让他的破坏性变得极度强大，灵质密度的同步提高会让他的灵质难以被其他的术式干扰。
    在这个状态下，龙萤虫的数量极大幅度缩减，且无法构建有效的进攻手段，只能拼合在他自己的身上，进一步增幅自我。
    亲和：死兆星的灵质延展性和流动性变得极强，攻击距离极大幅度增强，具备极强的对他人的灵质干扰能力，以及对自我能力的开发性也会加深，并延伸出一些平时无法使用，甚至是不存在的能力。
    除此之外，他灵质中的“魅然”属性会提高到非常恐怖的程度，可以达成“魅惑”的效果。
    在这个状态下，龙萤虫的数量保持不变，但种类增多，可以拼合组装出更多类型的机械体。
    (本章完)

 第557章 极态与透支

    第557章 极态与透支
    而洞察之眼和实相粉碎这两个新能力，在两种“极态”状态下，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亲和：洞察之眼增强，能够揭露一个个体身上的所有隐秘。
    在这个状态下，季离能够看穿对方身上的一切潜在的隐秘力量，获得极大的情报优势。
    意志：实相粉碎增强，能够化作灵质光柱直接冲击对手。
    在这个状态下，实相粉碎将无法再干涉对方个体中的任何隐秘，但对方身上的隐秘数量越多，就能够造成更加强大的杀伤性能。
    实相粉碎也会成为“意志极态”下，季离自我驱动的灵质层面上，唯一能够使用的远程手段。
    自我驱动的意思，指的就是以灵质直接发动远程攻击，像是龙萤虫的浮游炮，或者风魔引擎直接制造空涡进行碾压绞碎等。
    在意志极态下抓块石头扔出巡航导弹的效果，不在此列之中。
    当然，这能力对灵质的消耗并不低。
    按照目前的转化比，将一种属性完全清空，扭曲到另一种属性上达成“极态”，会消耗掉他三分之一的灵质总量。
    对于目前的战斗强度来说，他最多再进行一次双维转换，剩余三分之一的灵质就必须要全部供给到战斗上。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不适合在一场战斗中进行多次转换的，存在一定的限制。
    没办法像季离最初所预想的那样随时转换，以应对各种不同的情况。
    但毕竟这算是从0到1的突破，后续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例如随着深入开发，将灵质消耗比例打下去，且更进一步延展出“三维”和“四维”的转换，而不仅限于意志与亲和。
    比如将其中一个主属性分配给到超感上，季离就能够拥有超绝的感应范围，也许能够让死兆星形态变成超远距离打击兵器，甚至将洞察之眼突破到舒真实之眼的水平也不是没有可能。
    创想的话，则是能够提供巨大的灵质容量，将季离最大的短板续航补上去，根据他的经验，死兆星的龙萤虫总量恐怕会得到巨量的增幅，加上源源不断的灵魂之井，打一场战争估计都不是问题。
    而除了“极态”之外，在“极态”之上，则是“透支”状态，即季离之前数值暴走，无法控制数值无限转化的状态。
    他可以通过耗费某些代价，强行进入这一状态，让某一个属性无限透支另一个属性，达成单一属性不断膨胀的可怕形态。
    在这个状态下，他可以使用需要到达冥照级才能动用的时域匕首的力量。
    这是他在灵魂空间内模拟的结果。
    而且并非是需要通过“透支”将属性超过某个数值才能达成，只要开启了透支状态，他就能动用碎片之中菲林的力量。
    也就是说，透支这一行为本身，让他具备了冥照级的力量规格，这才能够使用时间灵质。
    而不是他之前所想的，自身数值达到了冥照的数值，符合时间灵质的使用条件。
    在透支状态下，他的单一属性会不断增强，但是与之对应的另一个属性也会不断下跌，甚至呈现出无法控制的趋势。
    导致季离会出现长处极强，弱点极弱的状态。
    过低的某一属性，也会引发某些难以估量的情况。
    例如亲和到达负数一定程度，他就会直接化身人间灾星，四周发生的一切事情将会走向糟糕的结局，并且影响到他自身的幸运。
    意志过低的话就不用说了，他的自我意志将会受到影响。
    至于“透支”的代价……
    季离看了眼满是裂痕，但正在缓慢修复的奥丁，还有三位一体中，灵魂之井呈现的凝滞状态。
    “奥丁”本身会受到影响，虽然不知道这种影响具体是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灵魂之井的凝滞状态则让他的灵质运行变得极为缓慢，恢复也极为缓慢。
    目前舒的事情已经结束有一天了，这凝滞的情况才渐渐退去。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透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负面效果非常强劲。
    季离退出了灵魂空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舒的事情是一个意外，但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收获，不过这个家伙现在也挺麻烦的……
    季离仔细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确认没什么异状后，摸起了手机，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消息。
    上面有一条墓碑的消息，自然是催促他确认情况，尽快赶往白岛的内容。
    码头事变加上舒的事情，季离自认这应当不是什么巧合，想要迅速离开恕龙应该不太可能了。
    此外，季离还看到了一条阎玺羽的讯息：
    【你知道一个叫‘九枭’的人么？】
    信息是几个小时前发的，那会儿季离还在灵魂空间里。
    季离回了对方：
    【我虽然在蜃都混的还不错，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这是谁，你的任务目标？】
    随后就准备放下手机，他知道阎玺羽最近正在西南地区执行任务，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秒回：
    【不是目标，但是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季离微微皱眉：
    【我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显示“正在回复中”，但很快那字样就消失，接着又显示“正在回复中”。
    季离几乎能看到阎玺羽在对面打了删删了打的敲字儿模样。
    这家伙怎么回事？
    【季离：出什么事儿了？】
    直到季离都准备把手机揣兜里了，酷妞儿才回道：
    【没什么，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这两天还好么？听龙脉公约局说，蜃都最近不太平。】
    【季离：多国拜访，当然不太平。】
    【酷妞儿：那你多加小心，我可不想到蜃都后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你。】
    【季离：我也不想看到被担架抬着来蜃都的你。】
    【酷妞儿：忙去了，拜。】
    没心思斗嘴啊。
    季离眯了眯眼，思索了一番后，给管家发了个消息：
    “帮我查一个人，叫‘九枭’。”
    得到管家的确切回复后，季离收起了手机，准备下楼去看看舒的情况——
    在脱困得到自由身后，这家伙现在引发了不少乱子。
    一个是皇室那边，一个是日照这边，还有其他的外交使团。
    一个能够自由行动的悖论，皇室根本不敢怠慢。
    目前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方案要如何应对舒的存在，只是是在渊陵王府内加派了最高规格的守备力量。
    刚收起手机，季离的耳边就传来一道磁性的沙哑女声：
    “你是在和金弥纱聊天，还是在和狱牙熏，阎玺羽，菲林，琴，车梨，茉莉，黑箱，纪若汐聊天？”
    季离嘴角抽搐——
    又来是吧？
    接着看向门边：
    “你怎么上来了？”
    (本章完)

 第558章 舒

    第558章 舒
    舒板正地站在门外，可能是因为在棺材里躺了太久的缘故，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不怎么自然：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季离暂时没理会她这个话题：
    “上次没来得及问，你是透过我看到这些人名的？”
    舒的真实之眼具体的原理和功能，季离并不完全清楚，但理论上来说，她应当能看到“一切”，其中自然包括季离的人际关系。
    不过季离记得没错的话，真实之眼应当是对他没有作用才是。
    舒双手抱胸，脑袋微仰道：
    “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她抬起手掌，张开五指看着穿在无名指上的赤金色戒指，那是舒的“陪葬品”之一：
    “在我进入你的社会性链接后，我看到了同样被链接的其他人之灵，虽然信息不多，但这代表他们和你关系匪浅。”
    社会性链接，是季离在了解转轮者的底层逻辑时学到的灵魂心理学名词。
    这东西用图形去概括的话，就像是一张蛛网。
    宿主位于蛛网中心，发散出去连接着其他人之灵。
    这是因为人之灵之间通过被动或主动，直接或间接，乃至物理和灵魂层面上的互动，在心底互相留下了印象，构成的一种灵魂心理学现象。
    这种链接有深浅强弱之分。
    强如家人朋友，浅如过路时撞肩道歉的路人，都会导致社会性链接的建立。
    这种灵魂心理学现象无法被肉眼捕捉，也几乎无法被灵质观测。
    只有在深层里世界中，潜入人类集体恶意潜意识里，才能用灵质实质性观测到这种现象。
    而舒的真实之眼，能够直接看到这种东西……季离思索道：
    “这不关你的事。”
    “这当然关我的事。”
    见季离正面回应她的话题，舒眼中琥珀色一闪：
    “你是我的神降者，那你就要践行我的意志，实现我清洗掉人世一切人之灵的愿望。”
    季离：“？”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神降者？？”
    “在我将力量留在你身体中的时候。”舒淡淡道：
    “人世间的一切污秽，必将因我的存在走向清洗和灭亡。
    只待时机成熟，我纯粹的仇恨和黑暗岁月中的孤独，会毫无保留地宣泄向所有人之灵。
    你的那些‘朋友’也在此列，我只是想提醒你，到时候不要舍不得下手。
    因为当整个世界走向我预定的终结时，此世的生灵应只剩下你我。
    所以我建议你尽早和那些短命的存在撇开关系，你的社会性链接永远只应通向我一人。”
    说着，她又加了一句：
    “不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占有你，我只是告知你一个注定存在的结果。”
    耳边回荡着褐肤美少女沙哑而带有磁性的嗓音，季离的表情陷入了某种宕机状态：
    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说的这还是恕龙中文么？
    哦，还真不是。
    舒嘴里说的一直都是古美尼斯语，只是即便季离不懂这种语言，舒想要表达的意思，一定会真切地被她的灵魂理解。
    季离的表情变得很是精彩：
    “先不说你嘴里的话怎么听怎么像……中二病宣言。”
    季离说着还顿了一下，因为他在仔细回忆“中二病”这个术语。
    这是在新罗的时候兔子妞儿教他的，说他打架放狠话的时候很有内味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俩应该融合了才对……”
    是因为舒的分裂情况并非是人格分裂，而是一体两性的存在，在融合之后，本质也并不会改变，依然抱有毁灭的想法么？
    舒接下来的话解答了季离心中的疑问：
    “表述有误，并非融合，我就是我。你当时的小聪明手段的确令人意外，但无论是公主还是舒，本质上都是我。
    我由绝对的恨意和无边黑暗的孤独塑练而来，这是舒的本质，无论如何它都不会改变。
    我留存此生的唯一愿望就是清洗整个人之灵集群。
    相信我，哪怕徒留人性的我在你面前，也会给出一样的答案。
    所以作为我的彩虹，你不应质疑我。”
    季离嘴角抽搐：
    “你是悖论，你也自由了，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舒面无表情，眼中跳动着不屑：
    “如果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动手，我要你这个神降者有何用？而且等到时机合适，我自己会动手，无需你多言。”
    真的是这样么？
    季离神情古怪。
    如果他没有记错，真正的神降者应当是那第三第四神将的水平才对。
    那你作为美尼斯最强大的人间之神，降到我身上的力量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你不先向我透露一下你的人类清除计划具体要怎么实施么？”
    “我说了，等到时机合适你就会明白了，在那之前你……”
    季离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一把抓住舒的手腕将她咚到走廊的墙壁上。
    后者琥珀色的双眼猛然一颤：
    “我警告你，哪怕你是为我的神降者，真实之眼的怒火也并非你可以承受的……”
    “当然是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季离捏着对方的小脸，入手丝滑软弹，仔细端详着这家伙的双眼。
    这家伙睫毛很浓密，像是天然带着眼妆，衬得双目大而明媚。
    在未动用灵质和真实之眼的时候，舒的眼眸是很漂亮的琥珀色。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松香的独特淡香，虽然味道很不错，但总让季离怀疑是不是黑皮妞儿这老木乃伊身上独有的味道。
    舒不适地扭了扭身子，在季离的手里挣了挣，没挣脱开，没好气地道：
    “放开我。”
    “看来神暂时是怒不起来了。”
    “你是在羞辱我吗？”
    “没关系，你也可以羞辱我。”
    季离松开了对方，看着舒那张有些愠怒的小脸道：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舒注视着季离，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道：
    “别用中二病那套继续搪塞我。”
    舒抿了抿嘴，肩膀一松：
    “我自由了，但是我的力量还没完全自由。”
    “什么意思？”
    她将脑袋瞥到一边去，盯着墙角：
    “我的力量来自于我的神性，在融合之后，神性的部分掺杂了人性，就不再是神性了。”
    季离眉头一挑。
    舒的力量来自于“神性”，她嘴里的神性，其实就是季离所认知的那股“魔性”，也就是之前的事件中，出现在季离面前的那个“舒”。
    这股意志才是她的力量根源，而作为人性的“公主”那部分，只是美尼斯人为了掌控和借用她的力量，人为制造分离出，用于服务神降体系的产物。
    舒的本质是用不上这部分产物的，所以在她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后，应当会主动销毁，或者以“神性”的那部分为主将其融合。
    但在季离的一通时间加速，强行合为一体之下，神性被人性污染了。
    舒意志中的极端情绪被人性的一面消解中和，变成了现在的舒。
    虽然季离的计划本就是如此，他也的确成功了，但舒的力量也因此被削弱——
    现在的她，并不具备完整的悖论力量。
    “但是，别小瞧我。”
    舒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季离：
    “我只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我双眼的本质不会受到影响。”
    季离眨眼。
    什么意思？悖论的力量还在，但悖论的力量还在不太可能？
    实际的意思就是，现在的舒不再具备悖论的硬实力，例如灵魂之井，灵质密度，主动制造灵薄狱等。
    但她还是拥有完整的真实之眼，即悖论的能力，故她依然强大：
    “虽然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归到神性的状态，但我就是我，力量也还在我的身上，只要一个契机，我就能重回人间之神。”
    “而眼下脱离神降体系的我，能够完全自由地注视我想要注视的每一个存在和每一片空间，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所以，不要小瞧我。”
    季离问：“那告诉我，我现在在想什么，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今年多少岁？”
    舒陷入沉默：
    “除了你。”
    “这才对，严谨。”
    季离捏了捏她的小脸，引来舒面无表情的不善目光。
    舒在被封在棺材里的时候，通过日照二人组借用力量形成的“渠道”来注视外部世界，这让她得以看到各种光怪陆离的灵质环境，并洞察无数人心。
    所以在舒的眼中，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绝大多数秘密都无所遁形。
    现在脱困后，脱离了神降体系，不再需要其他人作为媒介，自己就能驱使自己的真实之眼力量，这个能力的发挥只会比以前更强。
    只需要一眼，她就能洞察一个存在身上所有的信息，当场将一个人之灵完全开盒。
    上到你家里有几号人，你的基本资料。
    下到你的身体素质和灵魂强度，你身上的社会性链接都是些什么人，你的七情六欲本身。
    乃至你这个人在生活中诞生的各种恶意和负面情绪反映到里世界中，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等。属于是此世最强“盒”武器的存在。
    不过严格来说，舒现在依然是个定时炸弹，因为季离并不知道她的“契机”什么时候到来，就会让神性重回自身。
    所以禁城那边对此如此紧张，也是理所应当。
    舒引发的事变结束后，皇室的人带着禁军赶到现场，原本松活的氛围又变得剑拔弩张。
    毕竟一个悖论在恕龙境内暴走，其危害程度远甚于大墓波动，直逼大墓之主脱困而出的级别。
    按理说，禁军倾巢出动把整个渊陵王府给包圆了都不为过，至于那趁乱偷袭，想要夺走舒的不明势力也被渊陵王的人扣下。
    禁城到来之后的过程不算愉快，怎么说都想要将舒带走，但碍于悖论强者的存在又不敢造次。
    面对这样的存在，仅仅只是禁军当然是不够的。
    但目前蜃都城内最强者孤陵王不知为何没有出现，一些藏匿极深的老怪物在这危急存亡之刻也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三皇子带着的禁军一下子就陷入了僵持状态。
    走肯定不能走，但你要真把人带走，万一舒一个暴走，他这皇子当场驾崩的问题是小事，以渊陵王府为中心的小半个蜃都驾崩才是大事。
    就在季离和三皇子交涉之时，一纸螣君的命令到达现场：
    维持对“真实之眼”原本的安排，继续安置在渊陵王府，并临时指派季离作为看护者。
    这样哪怕是三皇子依然有所忌惮，也只能到此为止。
    你说城里没别的皇子了吗，怎么老是络腮胡老三跑过来。
    因为三皇子是渊陵王叫过来的，这算是熟人。真让其他的皇子过来，各种算盘和小九九就少不了了。
    不过比起这种事情，显然螣君的那一纸命令才是季离眼中更值得关注的。
    码头事件季离已经怀疑过这个恕龙皇帝对他有所意图了，后来这番表面解围的操作，更是一种打明牌的意思：
    是的，就是我盯上你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就告诉你我在盯着你看。
    据小老爹说，螣君出关根本不该是现在，他是提前出关的，也就是说这家伙并未突破到悖论，但怎么说也是国家级隐秘结社的头子和恕龙的最高统治者。
    如果螣君对季离具备威胁，那应该是比悖论还要麻烦的敌人。
    不过，既然是他拦下了季离离开的意图，眼下舒的事情结束，再过两天外交团也来的差不多了。
    真有什么意图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直接打到季离面前了。
    将舒赶下二楼回到客厅，季离瞥了眼这家伙还是上次的打扮：
    “好好穿衣服。”
    “凡人的衣服不配触碰我的皮肤。”
    “那穿我的。”
    琥珀色的目光定格到季离的身上，舒的眼中浮现出一抹不屑：
    “你也是凡人。”
    季离眉眼一眯：
    “黑皮妞儿，注意你的言辞。”
    舒不理他，但给自己披上了之前公主那身长披肩，将大面积暴露的肌肤遮挡在下方：
    “我饿了，给我做吃的。”
    “我是凡人，我做的东西不配给你吃。”
    舒：“？”
    她张了张嘴，被季离的魔法对轰一时给干宕机了。
    (本章完)

 第559章 贡品来了

    第559章 贡品来了
    虽然拥有真实之眼的她是很会洞察，但那终归是别人的视角。
    黑皮粽子在棺材里窝了这么多年，话都没跟人说过，这不是语言功能都已经退化到只能用古美尼斯语搞灵魂传音的级别了么。
    所以要她跟季离唇枪舌剑，还真适应不来。
    就在舒思考应该怎么让季离正视自己的地位时，季离已经拨了电话，叫了厨师。
    厨师那边说智夫人一会儿要过来看看他的情况，餐食做好之后会带人一起带过来。
    对于这位小老爹的老婆，季离在渊陵王府内生活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他还不错，季离没拒绝。
    “很快就会来，吃点儿东西先垫着。”
    季离从冰箱里随便摸了点儿零食拿出来放到她面前，还有一杯酸奶。
    说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白兰地。
    他是不会喝酸奶这种小孩儿饮料的。
    恕龙的零食很不错，比新罗的要丰富很多，季离挺爱吃。
    不过上辈子当了那么多年的义体人，他短短两三年还真没养成吃零食的习惯。
    这些东西也是这段时间纪若汐老往他这边跑，慢慢囤过来的。
    说起来那傻妞儿主动跟他甩舌头，这会儿应该是在哪个角落里躲着，暂时不敢见他。
    舒好奇地拿起桌上的酸奶看了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光彩一去就把酸奶迅速放回了桌上。
    而后偷瞄了季离一眼，看他没注意自己这边，这才又拿起酸奶看了看，目光落到季离手里的杯子上，小手一指：
    “我要喝那个。”
    “你还是个酒蒙子？”
    舒听不懂酒蒙子什么意思，但她能“看”到季离吐出的语言蕴含的意义，摇头：
    “美尼斯人为我祭祀的时候，用酒浇过我的棺材，我看到过它的味道，但我从来没有自己喝过。”
    季离听后，给她倒了半杯，却惹得舒不高兴：
    “为什么只有半杯？”
    她觉得季离没有给她神应有的尊重，季离抬眼：
    “白兰地就是这么喝的。”
    “给我倒满。”
    “都是你的了。”
    季离把瓶子直接放在舒面前，后者愣了愣，而后很庄严地捧起了那瓶酒，咕咚咕咚的声音传来，季离看这家伙将一整瓶白兰地烈酒全部干掉，然后打了个酒嗝道：
    “比看到的味道还要好，还有吗？”
    老粽子还挺能喝……不过要是有悖论能被酒精给醉倒，那才是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
    但是，好像灵肉合一并不在本质上提高一个人的新陈代谢能力，所以理论上说，酒精还真能干倒悖论级强者也说不定。
    毕竟根据季离的印象，小老爹渊陵王的酒量就不怎么样。
    一瓶小曲白酒被放在了舒面前，老粽子喝得那叫一个舒坦，两口下去还是面不改色，甚至那张一如既往的三无脸都露出了幸福的表情，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酒味儿。
    这要是兔子妞儿过来，估计一开门人就倒了。
    季离没忘记金弥纱在白羊学院非要喝他调酒的事情，一粘到就直接不省人事的水平。
    看着舒喝得正开心，季离随口问道：“对于龙脉扩张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不懂。”
    “第七柱的人把你带到恕龙来，就没有别的目的？”
    “不清楚。”
    见她心不在焉，季离一把抓住了她手里的酒瓶，引来舒面无表情的对视，数息后道：
    “只准喝一口。”
    季离眉头一挑，拿过来就给她干完了，舒顿时就不忿瞪着季离。
    季离说你当是什么稀罕宝贝，红酒柜上还有一大堆，要喝自己去拿。
    舒这才起身去挑挑拣拣拿了三四瓶过来，并回答了季离的问题：
    “我不知道，因为只有那两个神仆想要借用力量的时候，我才能通过他们的灵质看到外面。”
    “我的两个神仆想要在恕龙发掘龙脉秘密，以此让他们背后的国家也就是美尼斯，彻底脱离地中海联合体与第七柱的掌控。”
    季离奇道：
    “跟小老爹说的大差不差，这些外交团还真都是冲着龙脉来的。但就凭这两个家伙也想窥探龙脉？借用你的力量？”
    舒道：
    “是的。但我对恕龙不感兴趣，我只想杀光所有的人之灵……你什么时候开始践行我的意志？”
    季离看了眼她手中的酒瓶子：
    “那我践行完你的意志，整个地球上的人都死光了，谁来给你做你手里喝着的东西？”
    舒微微一愣，瞥了眼季离：
    “你。”
    季离懒得理她。
    不过如果是舒的力量……
    他想到了什么，将空间道具中将墓碑给自己的骷髅戒指取出，交到了舒的面前。
    舒赠与他的洞察之眼，能够看到这枚戒指上有三个隐秘。
    揭露其中一个后，季离看到的隐秘为“灵魂钢”，是一种制作通灵道具的珍稀材料。
    他倒是很好奇舒能从这枚戒指上看到些什么。
    舒看了眼周身的酒瓶子，接过季离的戒指，眼中金光一闪：
    “恶意，仪式，白岛，和一个古老的组织……”
    “还有呢？”
    “还有一个名为‘血腥不列颠’的深层里世界，这枚戒指的上一个主人是……”
    “血腥不列颠？”
    季离略显意外。
    血腥不列颠，是白岛新不列颠城邦之下的深层里世界，对应着恕龙的怨龙地狱。
    不过通天塔在欧洲，墓碑也是让季离去白岛找它，所以倒也合理。
    季离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舒眼中的金光散去：
    “这枚戒指上有庞大的仪式在运作，我拒绝耗费代价继续看下去。至于其他的内容，我无法用我当前的语言描述。”
    还行，虽然没什么有效信息，但本就是浅尝辄止的意思。
    随后季离掏出了菲林给他的时域匕首：
    “帮我看看这个。”
    舒有些不高兴地看了看季离，她不喜欢被季离当成工具人的感觉，但还是接过那东西，用真实之眼看了一番。
    然后突然双目狂闪之间闭上了眸子：
    “我不能看，它会让我失去我的时间和双眼。”
    是因为菲林的力量？季离思索。
    看来，舒的真实之眼使用起来并非没有代价，她的确也似乎什么都能看，但都要付得起看了那东西的代价。
    大雷的时域碎片都让一个悖论如此忌惮，菲林果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可惜的是，舒没有看到什么内容。
    接着季离又拿出了下一件物品，那是一柄斩马刀，正是大雷修复的兔子妞儿的刀。
    大雷你看不了，那兔子妞儿的东西你总能看了吧？
    舒将那硕大宽长的刀接了过来，毫不费力地拿在手中，金光一闪后端详片刻，双目却瞬间变得紫红，猛地闭上。
    再度睁开时，已经变回了正常的琥珀色。
    但此刻那琥珀色中却满是怒意：
    “你是故意的么？你就这么不想做我的神将？专挑这些不该看的东西让我观测！”
    是因为被菲林修复过的原因，所以舒会看到菲林相关的信息么？季离思索道：
    “如果看了会怎么样？”
    “高昂的代价。”
    舒回想了一下刚才用真实之眼看到的一只紫色眼睛，眼中闪过一抹躁然。
    但季离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虽然是削弱过后的悖论，但总不能削废成这个样子吧。
    这个看半截就停，那个就看一眼，剩下这个甚至是几乎看都没看，直接放弃，这和你之前那神挡杀神的能力相比是同款吗？
    “你确定自己还能够驱使真实之眼的力量？”
    舒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眼中燃起赤金之色：
    “你不该小觑一个神的存在。”
    诚然，舒看不穿季离，所以看不穿季离身上携带的东西，这在她的眼中看来很合理。
    但看不穿季离，不代表无法看透其他的东西，这不是季离可以以此来轻视她的理由。
    在美尼斯被关棺材里是不假，可舒也同样作为真正“神”一样的存在，被美尼斯的寻常人之灵所供奉。
    所以她无法容忍季离的轻视，在她的眼中看来，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践踏神灵尊严的行为。
    赤金色的目光扫过季离周边的一切物体，小到餐具电器，大到房屋空间和窗外的风景。
    舒能够将每一件物体从诞生到如今的模样说得无比详实，甚至在季离的房间中还有两件通灵物品。
    所谓的通灵，就是在长期与灵质紧密接触的情况下，物体自身也自发散出灵质，变成了类似衍生物的存在。
    长此以往，这种通灵物品就会具备一些微弱但奇异的灵魂心理学现象，能够被作为通灵道具的材料使用。
    这种东西在现实中不多，在倒影世界和里世界，以及灵薄狱中倒是不少。
    在季离这件屋子中，有两个东西是通灵道具。
    一个是之前来这里做饭的厨子留在厨房的厨刀，因为沾染了渊陵王家金牌厨师的灵质，所以具备了灵质，变成了通灵物品。
    和普通的物质不同，舒能够通过这种通灵物品查看其所具备的社会性链接，即看到它通灵后被哪些人持有过。
    而根据社会性链接的深浅，舒能够看到这些不同的历史持有者或多或寡的信息。
    所以舒通过这把厨刀，准确无误地道出了目前渊陵王府中金牌大厨的灵质等级和灵核能力，其姓名年龄，乃至直接看到这位大厨内心的秘密——
    此人不是一个寻常的觉醒者，而是一个魔瘾者。
    他的实际灵质等级并不高，靠着身上的灵质回路才达到目前的水平。
    但这些灵质回路中，有不少都是禁城明令禁止人体刻录的不稳定灵质回路。
    另一个则是一柄挂在墙上的剑。
    看到这柄剑，舒的赤金色的眼中闪过略微的错愕：
    “这柄武器上有强粘性灵质，它的主人是纪若汐……”
    季离记得那柄剑，是纪若汐在学校的时候送给季离的，说是谢谢他那段时间的教导。
    舒扭头看向季离：
    “她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姐姐，我能看到她心中最大的秘密……”
    季离顿时来了兴趣：
    “是什么？”
    舒微微歪头：
    “她曾尝试帮你解决生理问题，并与你进行深度接吻，还被养父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秘密，无论如何在当前所处的这处建筑群内都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她的义母。”
    季离眼中的兴趣顿时消退——
    他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这啊。
    然后扭头就看到客厅的门大开，正站在外面，笑容僵如尸体的智夫人。
    还有后面推着餐车过来，一脸冰冷的纪若汐。
    场面瞬间陷入沉默。
    而双目金光淡去的舒也注意到了门口：
    “啊，贡品来了。”
    (本章完)

 第560章 家门不幸

    第560章 家门不幸
    正要走过去的舒被季离一把拉住了，向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智夫人亲自过来送餐，所以叫上纪若汐来推餐车，这的确很合理，就是来得有点儿太巧了。
    季离嘴角略微有点抽搐：
    “你知道门口那个是谁吗？”
    “我能看到，她是你姐姐的养母。”
    “那你刚刚说了什么？”
    “她养母绝对不能知道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敢走过去的？”
    “我不怕凡人，而且我也能看到她的秘密。”
    正处于宕机状态，而且这种宕机状态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转化为愤怒、不安、痛苦和震惊等等情绪的智夫人双目一颤。
    猛然回神的同时，双目一颤：
    “……什么？”
    舒面无表情道：
    “因为渊陵王长期无法同房的原因，你不得不购入大量的……”
    “快让她住嘴！！！”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季离在智夫人的术式到达之前已经将舒一把按在了怀里，并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智夫人化作的灵质之风骤然停在两人面前，脸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看到舒已经被季离完全控制住，只能在他怀里不断挣扎，智夫人猛松了一口气。
    而后迅速转身看向身后的纪若汐，似乎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
    然而纪若汐完全没有在意舒后面说了什么，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智夫人刚刚一身僵硬的模样。
    别看她一脸的冰冷，那是直接木了。
    此刻的她脑海中一团浆糊。
    本来被智夫人强行要求陪她送餐过来，她是很抗拒的。
    她还没从之前在渊陵王面前强吻季离那一幕中解脱出来，只要闭上眼睛都是渊陵王一脸震惊的模样，仿佛嘴边还残留着温热的味道。
    一想到这她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全身上下都在排异反应般的痉挛，恨不得当场失忆。
    她是很想狠揍季离一顿的，但那是她主动的啊，就算是灵质失控，也是季离自身无法控制的情况。
    这一心的愤懑无处宣泄让她怎么想怎么难受，只想要找个无人的角落蹲着好好静静。
    但是考虑到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对智夫人的要求，她认为这是和季离迅速破冰的机会，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可为什么这个女人一张嘴就要再提一次这件事情，而且是当着母亲的面直接说出来了！
    此刻的她只感觉手脚冰凉，大脑被轰炸成了一片浆糊。
    在几秒的无限茫然后，她颤抖的神经帮她做出了此刻最好的决定：
    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继而松开餐车，并开着“决死绝命”以最专注最高效的效率逃离了季离的屋子。
    “若汐？！你等等……”
    智夫人有些错愕地看着门口扬起的轻尘，扭头看了看季离，又看了看门口，有些气急的模样。
    最后还是狠狠瞪了一眼季离和舒，叹了口气后快步冲了出去。
    季离看起来精神很稳定，但纪若汐可能没有他这么良好的心理状态。
    无论两个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都觉得先把纪若汐拦住才是最重要的，免得这家伙干出什么傻事儿。
    刚刚舒差点儿把她的秘密捅出来，也算是一盆冷水给她把脑子浇清醒了。
    灵质修习的底层逻辑下，如果纪若汐真的社死到一定程度，是有可能会引发一些无端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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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母亲的她，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养子和养女之间是不是真擦出了什么火，而是养女的精神状态……
    看着门口孤零零的餐车，季离松开了舒的小嘴。
    这家伙面无表情地瞪着季离，对他强行控制自己这件事情非常不满：
    “你太无礼了。”
    季离嘴角一抽：
    “真实之眼就是你这样用的？”
    “是你先藐视我的。”
    “……你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不过智夫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把车车推过来，我就告诉你。”
    季离看了眼门口孤独的餐车：
    “彳亍。”
    季离重新关上门，将餐车里热气腾腾的食物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舒抬手就要去抓，被他塞了一对筷子在手里。
    舒也没再怄气，凑到季离的耳边小声告诉了他，其中包含了智夫人下单的各种大小款式。
    手动的，电动的，自动的等等。
    季离表情古怪，倒觉得也挺正常。
    毕竟这些东西就是供给于心底有欲望而无法发泄的女性群体，不过也幸亏他把这家伙嘴巴给捂住了。
    要是让智夫人在他和纪若汐面前也家庭化社死来上这么一次，他都无法想象这母女俩以后还能不能正常见面。
    不过话说回来，智夫人买小玩具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关乎儿子爹的男性尊严问题？
    季离看了眼拿着筷子笨拙地戳着一只烧鹅的舒：
    “以后别人心底的秘密，不要随便讲。”
    “所以，你还要藐视我吗？”
    你还真是卡在这一关过不去了，季离无语道：
    “行了，好好吃饭吧，我的大神。”
    舒瞥了眼季离，叼着烧鹅肉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轻微弧度：
    “哼……这也是代价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舒将烧鹅肉吞下肚子里：
    “痛苦是塑练我的根源，但同样，痛苦也是我的养分。”
    “发动真实之眼是需要消耗代价的，这会消耗掉我体内本应存在的养分，影响我的存在本身。”
    “这些养分的补充来源，就是其他的人之灵。”
    “如果在不能对这些凡人实施肉体痛苦的情况下，想要汲取养分，维持我的存在，就需要凡人的精神苦痛，这，也是一种进食……”
    季离眉头一挑，所以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就喜欢故意制造混乱，看别人破防？
    就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人的耳边突兀传来熟悉的人声：
    “那你能不能让我也痛苦一下？”
    墨色的灵质浮现，渊陵王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旁。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有些错愕的舒：
    “也讲讲我心中的苦痛如何？”
    两人顿时愣住，显然，渊陵王在旁边看过了全程，此刻身上正散发着某些不妙的灵质。
    舒眨了眨眼，往季离的身旁微微缩了缩。
    季离用胳膊肘了肘她：
    说话啊，开盒王，怎么不继续爆了。
    舒脑袋一埋，直接不理他，沉默着闷头干饭。
    眼见这一幕，渊陵王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意有所指地看向季离道：
    “跟我去一趟禁城，之前龙脉波动的原因，禁军内部出了些问题，需要你作为深度参与圆轮计划的高级研究员帮忙解决。”
    话音刚落，舒的眼中金光一闪，轻轻攥住了季离的衣角，嘴里的食物直接掉进碗里：
    “不要去，他在撒谎。”
    (本章完)

 第561章 螣君之谜

    第561章 螣君之谜
    “哦？原来不说话不是不愿意看，而是在偷偷看么。”
    面对小老爹意味深长的笑容，舒往季离身旁凑了凑，她似乎对于渊陵王并不感冒——
    是因为龙脉么？季离思索。
    陵王拥有龙脉分出的灵枢之力，作为悖论的舒目前正处于被削弱的状态，所以本能会规避这种强大的灵枢？
    至于舒所说的小老爹的谎言，他倒是没有太在意，儿子爹怎么都不会害他这一点是无需怀疑的。
    将季离眼中的思虑看在眼中，小老爹继续道：
    “既然偷看了，那为什么不再多看几眼呢？”
    “我不想挑衅龙脉。”
    “无妨，你可以看，看得仔细些，专心些。”
    舒凝视着渊陵王数秒后，眼中的金光逐渐淡去，松开了攥住季离的手掌，用埋头继续干饭的动作撤回了之前的质疑。
    小老爹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走吧。”
    渊陵王将季离带到了门外，也不在乎里面的舒是不是会偷听，门就这么虚掩上。
    “你这样的试探不见得会多有用。”季离道。
    渊陵王不置可否。
    让季离去禁城的理由，是渊陵王故意说给舒听的，不算完全的谎言，但也并不不全是实话。
    如果舒没有戳穿他，那么渊陵王将会认定舒的存在对季离有害，也对渊陵王府有害，她心中有别的想法。
    这样的话，渊陵王会想方设法将舒挪出渊陵王府远离季离，禁城就是个不错的地方，很适合用来囚禁悖论。
    现在舒直接当着父子的面戳穿了他这个当爹的话，这至少证明，舒对于季离是有善意的。
    这只是试探，不能作为判断舒真实想法的绝对依据，因为舒的真实之眼只要深入多看几眼，就能发现渊陵王是想要试探她。
    但她对神州龙脉的忌惮已经被渊陵王算在心底，所以在舒初次对季离表露态度的那一刻，渊陵王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对你抱有基本的善意，提醒你我在说谎，虽然那并不是完全的谎言。”
    小老爹深沉点头，只不过放在他如今的造型上，多少让季离有点儿难绷。
    如果说之前的小老爹一身长衣飘飘，留着长发，还能算是个颇有仙气的小金童的话。
    如今因为季离的缘故，被一把火给头发全烧光的缘故，那锃油瓦亮的光头看着就像是偷道士衣服穿的和尚，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的眼神让我很想揍你。”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
    渊陵王沉默数息道：
    “趁乱突袭你和美尼斯公主的人背景查出来了，猜猜他们是谁的人？”
    季离道：“必然不是多国来使的人，要么是背景干净的恕龙人，要么就是背景绝对复杂的三姓家奴，或者下水道里的脏老鼠。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和禁城有关联。”
    小光头双眼一亮：
    “哦？讲讲。”
    季离道：
    “没什么好讲的，如果说是螣君刻意设计让我和舒撞上，设计让我卷入多国拜访的漩涡中，那么我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只要顺着这个思路，他想要让我继续发挥暂且不知的作用，必然会在暗中煽风点火。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他醒过来之前都是我主动去找事，他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是事情在找我，事情真的会有那么巧么？”
    渊陵王点头：
    “不错，不愧是我儿子……”
    季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跟你有屁关系？”
    渊陵王脸上一黑：
    “给我好好说话，头发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
    继而叹气道：
    “螣君要见你。”
    “让你去禁城的事是表面上的说辞，也是他对皇族内部和下面表示邀请你的说辞。”
    季离眉头微皱：
    “你带我去？”
    “他只要见你一个人，所以我根本不放心。”
    渊陵王背着双手，开始原地踱步：
    “在蜃都高位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螣君更是如此。虽说袭击者的深层背景和禁城有着些许瓜葛，也只是我的推测。
    不过以我对螣君的了解，袭击者的背后就是他，只是做得滴水不漏罢了。”
    季离双手抱胸靠在门边：
    “你觉得这搞独裁的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渊陵王摇头：
    “也许是想利用你成为多国拜访的焦点，或者对你本身感兴趣，毕竟你足够独特，也不外乎是造题发挥，目的就是舒的可能。
    当然他对你采取的所有行动，又或许是为了将来的另一目的考量和布局，可能性并不少。
    说到恕龙的帝王，总是能让人想到心思深沉的标签，螣君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你知道他要你去的是什么地方么？”
    季离眉头一挑：
    “听起来不像是要我过去给他下跪。”
    “禁林，他要在禁林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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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林，即禁军的大本营，坐落于禁城的最深处。
    在了解禁军相关情报的时候，季离只知道那里有全恕龙最大的龙脉沟通处，就和渊陵王府灵薄狱中点燃魂血的现场类似。
    皇族子弟都会在那个地方点燃魂血。
    “除了皇族子弟外，曾经应邀进入禁林的只有三种人。”小老爹郑重其事地竖起手指：
    “第一种，忠臣和陵王。”
    “第二种，疑似在未来会对螣君和恕龙造成重大危害的人，重点是前者，即钦定的‘奸臣’。”
    “第三种，死人。”
    “往往第二种会很快变成第三种，因为在他们离开禁林后不出半月，就会死于一场异常事件。”
    季离笑道：
    “感情是让我上刑场。”
    “说不准，但‘禁林’不仅是皇室的觉醒仪式现场，还是禁军的大本营。
    让一个人去‘禁林’这种行为本身就具备某种含义，更何况你还是陵嗣子这其中问题很大，所以我不打算让你去。”
    渊陵王停下踱步，看向季离：
    “最近孤陵王经常出没在禁城内部，似乎是在打听什么消息，这让我跟他多了些接触。如果你做他的义子，他愿意保你离开恕龙，远离螣君的网罗。”
    季离额角青筋一跳：
    “你最好别说你答应了。”
    你这爹当的还真行，自己一个人当着不爽，还要介绍个同行来一起当？
    “当然没有。”小老爹斜视一眼，斩钉截铁，“决定权在你。”
    “我还可以安排船只送你离开恕龙，白岛的外交团大部队还在交接入境中，是个让你直接去白岛的机会。”
    “我不明白，就算螣君对我有兴趣，也不至于让你大动干戈。”
    “因为你不了解他。”小老爹看了一眼季离：
    “螣君这个名号，是在神州龙脉的影响下，为民而生的，这是‘君’与‘帝’最大的区别。”
    “但是他，并不满足于只作为‘君’存在于这个国度之中……”
    ……
    “所以，你还是没选择走？”
    “当然。”
    遗产实验室中，菲林规模惊人地端坐在季离的正对面，大腿上平放着一本李江行的手记。
    这几天她除了养伤之外，就是靠看这些手记来打发时间。
    “既然他想对我布局，那我当然得亲自去会会这土皇帝。如果他真想要对我做什么，能不能走成还真不一定。”
    菲林道：
    “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为何还要来问我？”
    “小老爹对这事儿的态度有些过于看重了，我需要人为我兜底。”
    大雷顿时露出微笑：
    “还真是直言不讳哦。说起来，和那位美尼斯公主交锋的过程中，你似乎成功动用了我的力量……”
    季离点头：
    “那种扭曲，我成功控制了它，这能够让我在短时间内具备媲美冥照的力量，缺点是会存在明显的弱点。”
    “黑山羊，当初金弥纱把你带到我面前哭哭啼啼让我救你的时候，我真庆幸我那时的感觉是对的。”菲林歪了歪头，双眼渐渐眯起。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我当然是在赞美你，亲爱的同类。”菲林缓缓起身，异于常人的身高很轻松就能带来惊心动魄的压迫感：
    “借你的实验室，我的恢复速度很快，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得在时间流域中漂上好一会儿，帮你，是理所应当。”
    她伸手一探，一个影像紊乱，视觉模糊的物体出现在了手心。
    很快那东西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怀表，她将其交给了季离：
    “带上这个，我和你一起去禁城。”
    “隐蔽性？”
    “指针的拨动代表着时间的流动，我的意志能够藏匿其中。无论是力量还是你所不知道的知识，乃至面对螣君该有的姿态，我都可以帮你。
    如果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不得不动用武力的话，你如果能再次动用我的碎片力量，那么那股力量将会得到增强，我教你，如何得心应手地掌控时间……”
    说着，四周的空间化作黑白交迭，仿佛有咔嚓的轻响，菲林的身影支离破碎。
    声音再度出现时，直接回荡在了季离耳边：
    “好了。”
    季离感知到手中的怀表内多了一抹力量，正随着菲林主动解除对季离的“触碰”而迅速消失。
    即便菲林的声音还在耳边，这怀表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怀表罢了。
    (本章完)

 第562章 禁林

    第562章 禁林
    “这样就好。不过，最好别让那个孩子看到。”
    “舒？”
    季离注意到了菲林的称呼，你叫粽子妞儿孩子，那你到底几岁？
    他寻思现在他们仨现在多少能凑个老不死组合了。
    菲林是最大的，各种意义上。
    舒是陈得最香的，就客厅那猛猛灌酒精那个劲儿，也不知是松香木乃伊泡酒还是酒泡木乃伊了。
    至于季离的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记忆终点的头在哪儿，但从各路大神对他的反应来看，他也挺香的——
    指味道，一个个都赶着想让他的灵魂上桌呢。
    “是的，我也要提醒你，美尼斯的神降体系是惨无人道的邪恶体系，那个女孩儿生前遭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和痛苦。
    在完全没有棺椁制约的情况下，如果那些痛苦彻底爆发，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我，也会觉得很是棘手。
    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你远离她为好。”
    “放心好了。”
    季离抛了抛手中的怀表，随口打趣道：
    “就算她比全盛时期的你厉害十倍，我也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抛下你不管的。”
    他的耳边传来菲林的笑声：
    “我算是知道金弥纱对你着迷的原因了，不过我们是同类，这样的说辞，多少有些见外了。”
    “？”
    季离不知道菲林理解成了什么，他只不过是跟大雷接触得越来越多，相敬如宾的味道直线下滑，反而是对方嘴里的味道尝起来越来越适口，于是嘴人的习惯上来了而已。
    什么，你不会觉得，大雷能恢复得这么快，没有季离时不时过来亲亲一下的功劳吧？
    这时，季离突然想起了什么：
    “菲林小姐，你的力量恢复多少了？”
    菲林看穿了他的想法：
    “不行，只是为了这次行动我才选择这样的做法，要继续为你回溯异界结晶的话，会竭泽而渔。”
    季离只能暂且放弃了让大雷帮自己再修复几块异界结晶的打算。
    近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揭露过去的记忆了，刚刚对年龄方面的发散令他多少考虑到自身未知的岁月和记忆。
    慢慢来吧，先看看这土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
    ……
    禁城深处，有着一片黑金色建筑拱卫的大型园林。
    这里的石柱林立，呈棱角分明态势，高低不平，错落有致——
    这里就是禁林。
    这还是季离第一次如此深入禁城之中，前几次来这里，最深入的地方也不过是在九皇子的寝宫睡了几天。
    从进入此地开始，季离便感知到四周不断传来熟悉的灵质波动。
    “那是怨龙的呼吸。”
    领他进来的年轻龙装卫士瓮声瓮气地说着。
    这是个回响级不朽，灵络要高于季离一个等级，龙装胸口处是展翼环抱的鹰肢。
    这是个羽龙卫士，除却禁军之外，由正常的人之灵组成的皇族卫士队伍，九皇子身边的阿福就是其中一员。
    “如果你想听得更加真切，就得到西边的林子里，那里才是真正的核心，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么？”
    “那我们螣君陛下岂不是要等很久？”
    羽龙卫士顿时一愣，这才反映过来：
    “渊陵嗣子说得是，这边请。”
    “不过请不要叫陛下，螣君并非帝君，叫殿下就足以。”
    他没听出来季离是在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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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季离的态度异常热切，毫无疑问是因为季离将大量的意志都转到了亲和上的缘故。
    上次开发双维扭曲的过程中，让他意识到了高亲和力的可怕之处，所以他特地在动身之前使用双维扭曲，极大幅度强化自身亲和，重回“魅魔”之身。
    毕竟这是要见站在这个国度最高位上的存在，大胆一点直接把螣君给魅惑了，将会让季离少很多麻烦。
    同时他也留了个心眼，只让亲和的数值达到700便停下了，意志太低的后果在之前他也已经充分了解。
    一路上，季离能看到一些呆立着面对石柱的禁军，根据羽龙卫士的说法，这些禁军都是被怨龙收回力量后的“地缚者”。
    它们此生只能留存在这处石林中，靠着“怨龙的呼吸”勉强留存在禁林之中。
    但别看这些家伙半死不活如活死人的模样，身上散发的灵质波动却是一点不弱。
    讲真，季离感觉这禁林多少透着些邪乎，皇家重地出现这种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也就考虑到怨龙的本质就是里世界，多少也算合理。
    随着愈发深入，四周的石林渐渐变得稀疏，呈现在季离眼前的是一处巨大的血池。
    嘈杂的瀑布从上方隆隆滚落，掀起一片尘白的星河。
    但那巨大的水池中却满是血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整个大水池。
    很快，季离的目光聚焦在那水池中央的石雕上。
    那是一具龙形石雕，头生尖刺，看起来像是王冠一般。
    其和恕龙本身的龙图腾相比，它看起来没有那么细长，要粗壮不少，长度或许是因为石雕要放置在血池中央的缘故，并不蜿蜒。
    但更让季离聚焦其中的，其实是那龙形石雕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像是恕龙和里世界，但似乎又带着些别的东西。
    接着吸引季离注意力的，是一具泡在血池中的胴体。
    那是一个肤白如雪的美艳女人，正泡在水中，双目微闭。
    根据羽龙卫士的说法，那是“螣后”，即螣君的伴侣，示意季离先停留在原地后，自身迅速靠近血池，请那女人尽快离开。
    “血池据说是在李江行博士的一手操办，通过极为复杂的特殊灵质回路和怨龙的力量形成的。
    它可以增进灵质流动和灵质敏锐度，同时具备滋养灵肉合一肉体的作用。
    换句话说，这血池有古籍传闻中‘长生不老’类似的功效。”
    所以这螣君的老婆才在这里泡澡？
    季离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女人拖着湿透的白色轻纱起身，扭头看向季离时，不出所料地愣了一瞬，而后就想要走过来。
    但是被羽龙卫士拦住，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季离一眼，任由羽龙卫士带走：
    “渊陵嗣子，我的路已带到，螣君很快就会现身，在那之前还请您稍作等候。”
    两人离开后，整个偌大的空旷石林中就只剩下了季离一人。
    这处石林的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季离很难相信禁城内能够提供这么一大块区域供给。
    不过一路走来他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这所谓的禁林，并不是完全的现实空间，而是一种类似于半灵薄狱的特殊维度。
    它和现实世界接壤，却又拓宽了覆盖现实那部分的空间，算是一种强行扩容。
    也就是这时，古怪的异响噼啪传来——
    那只血池中央的石雕站起身来，血色的眼眸直视向季离：
    “你来了。”
    (本章完)

 第563章 交锋

    第563章 交锋
    螣君？
    季离打量着那只正在超级变换形态的石雕。
    此刻那石雕彻底展开，并非如神龙般盘踞于天空，而是展开了一对双翼，足有十几米长。
    是分身，还是说只是某种注入意识的傀儡？
    思索之间，季离开口道：
    “初次见面，您好。”
    石龙猛地一愣。
    虽然现在是恕龙时代，不是旧唐，但你见到一国之主，第一句话就是一句“您好”？
    没等石龙再度出言，旁边则传来一声呵斥：
    “放肆。”
    季离看到一名如坦克般的禁军出现在侧方：
    “面见螣君，怎能如此无礼。不及膝跪，也得行半跪之礼，渊陵嗣子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季离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这就是小老爹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这段时间季离也了解了不少禁城中的规矩，临走之前小老爹也跟他强调了不少面见螣君需要注意的事项。
    眼前可能出现的一幕就在渊陵王的预测之中，但渊陵王可没说自己非得跪着见螣君：
    “上头都没说话你急什么？”
    龟将被季离这话说得一愣，而后沉闷道：
    “我是为龟将，自是陛下喉舌……”
    “好了，龟将，只是一些小事，不跪就不跪吧。”
    螣君的声音波动着血池，龟将顿时颔首，后退数步。
    “还有孤陵王，你也出来吧，一路偷偷尾随也真是辛苦你了。”
    季离扭头便看到一道灰衣人影已经站在侧方了。
    当然，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后脑勺，虽然也就见过几面，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这就是渊陵王所说的“帮扶一下”了。
    石龙微动，缓缓向前几步：
    “一个个的都这么着急，既是渊陵嗣子，我又会一口吃了他么？”
    而后俯视着下方的季离：
    “近日闭关，少有了解外事。经人一讲，的确是将才之色，怪不得我那夫人都要多看你一眼。”
    季离讨厌客套话：“所以您找我是要做什么？”
    “不急。”
    石龙在血池中踱步，将全貌展示给季离：
    “你看我这化身如何？”
    在完全展开后，那石雕彻底暴露出本来的外形，并非完全是恕龙的图腾“神龙”，而是在西式“古龙”的整体框架中，加入了一些神龙的元素，看起来颇为怪异。
    季离随意打量了一下正要开口，他的耳边传来菲林的轻语：
    “仔细看，这不是凡物。”
    恕龙皇帝用的化身，肯定不是凡物。
    只不过菲林来提醒的话，意义就有些不同了，这让季离多观察了一番。
    在察觉到自身灵质的展开并未受到什么限制，只是让那旁边的龟将冷哼了一声后，很是放肆地将灵魂扳机感知震荡过石龙全身。
    旋即察觉到，这石龙和地上的血池气息很像，换句话说，这二者从灵质层面上，是链接在一起的——
    这东西是血池的核心。
    “此为‘夏龙’，乃是我早年在欧洲留学时和好友一同创作的生物。在禁林的另一头，则是‘欧古斯’。
    如果说夏龙是西式中物的话，欧古斯就是中式西物。”
    螣君就像是个带人参观后园的房产中介一样，热心地给季离介绍他在这禁林中的地标建筑。
    旁边的龟将也舔道：
    “中西合一，寓意着陛下心中的宏图伟志，正是灵光闪烁之下精妙神魂的体现。”
    季离一脸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谁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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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也让季离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在场的三人，似乎都没有像之前的羽龙卫士一样，受到自身高亲和灵质的影响。
    孤陵王是因为作为当前恕龙冥照级门面第一，实力强大。
    龟将则是禁军，自有和怨龙联通的特殊之处。
    那这螣君又是因为什么？
    一上来正事儿不讲，先给他展示一番自己做的超级手办？
    来之前渊陵王跟季离说过，虽然现在不以皇帝称谓，但螣君仍是帝皇之实。
    古往今来，从新唐开始到现在，螣君这一位置上的人多有独裁者之心。
    虽因为神州龙脉的原因，大多都有心无力，但这一轮的螣君，心中的确有着前人都不曾有的野心。
    所以他的行事风格，往往会让正事从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开始：
    “怪不得我那夫人都要多看你一眼”。
    这句话再度在季离的脑海中跳出，他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这家伙知道自己身上的亲和特殊之处，他是在试探，或者说，在确认。
    渊陵王府之事的背后可能有螣君在推波助澜，这表示螣君哪怕是刚刚出关不久，也已经研究过了季离。
    季离之前参与的异常事件都是有不少皇室相关的人在场，或者明里暗里有其他眼线也说不定。
    所以螣君想要察觉季离身上的古怪之处并不难。
    而察觉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自身少不了步步为营的做事习惯。
    顺着这个思路下去，他首先让羽龙卫士带季离吉来，看到了羽龙卫士一路热络的模样，确认季离身上的古怪的确存在，并且今天依然生效。
    接着是这红澡堂，明明是他指定的会面地点，老婆却搁这儿泡着，这不正常的一幕这就是这家伙的第二重试探：
    一个忠于职守只负责带路的羽龙卫士，在季离的影响下居然准备利用职务之便，将自己的带路任务抛到脑后，转而要带着季离去游览禁林。
    既然如此，那么和他相濡以沫的“螣后”又会出现何种表现？
    而螣后刚才的眼神也已经告诉了螣君答案。
    她对季离表现出了一些火热的目光，甚至有主动靠近的意思，在不去考虑其内在原因的情况下，这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体系里同事家的儿子长得俊俏，上去打个招呼也不无问题。
    但螣君在场她不可能不知道，作为其妻子，却没有应有的避嫌。
    这一反应让螣君第二重佐证了季离身上强大的“魅然”灵质，最终他为了防止自己也受到影响，用石龙化身现身，一副和蔼的模样面对他……
    该说作为是一个国家最顶上的人物，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季离一番头脑风暴下，心底也真正提起了对这“皇帝”的警惕。
    这样一来的确是会让他的高亲和力在谈判中失去效果。
    似乎注意到季离身上微小的灵质波动，螣君双目红光微动，露出了肉眼可见的笑容：
    “龟将谬赞了。”
    他还是在回应刚才龟将的马屁，但在季离揭开其身上一层“帷幕”后，再看这笑容多少带上了点儿别的意味。
    仿佛是在述说：“我很欣慰你发现我知晓了你身上的小把戏”。
    而在这之下的另一层潜台词就是：
    可以把你那点儿小把戏收起来了，对我没用。
    这层层嵌套的隐性表达让季离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同样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对季离的睥睨。
    而他的傲慢雷达里世界咒印和飞升协议也的确响了：
    【傲慢指数+67】
    (本章完)

 第564章 搓澡

    第564章 搓澡
    季离抖了抖手指，眯起双眼。
    虽然你的傲慢给了我一票还不错的指数，但我还真想给你那嘚瑟的蠢脸来一拳。
    我不过就给自己调个数值的事儿，你还整这么多层套娃来应对，到底谁才是那个被拿捏的人？
    不知不觉间，两人似乎已经度过了两轮不算交锋的交锋，接下来不出季离所料的话，这家伙应该就要说正事儿了：
    “虽是学生时期的小设计，但外形不过是空壳，其二者的内在的力量却是不一般。
    夏龙池可使人容颜永驻，青春不老，就像让时间在肉体上的流逝减缓一般。”
    “欧古斯之水则让人灵魂舒畅，洗礼灵质，对于灵魂力量的强化也颇有好处。”
    “二者的浸泡对人之灵大有裨益，进入其中的资格往往用于赏赐优秀良才。
    今天唤你来此，正是为了这一主题。”
    这番叙事节奏被季离成功预判，还在脑内演算着螣君各种进攻的季离，看了眼飞升协议给他刷出来各种心理推演的逻辑框格后，开口道：
    “提供搓澡巾么？”
    此言一出，全场沉默，半晌后螣君才张口：
    “哈？”
    “你不是请我在这儿搓澡么。”
    旁边猛然传来噗嗤的笑声，扭头看去，正是孤陵王那后脑勺两侧不断耸动的肩膀——
    没办法，这对于孤陵王来说的确很好笑。
    他当然能看出螣君各种操作的潜台词是什么，但季离故意装大傻椿确实是让他没绷住，甚至笑得越来越大声。
    季离看着那家伙形象一下子碎了一地的模样就很想问他，孤傲天你这行为不会损了你的灵质么，再笑下去这“孤高”灵光不得灭了啊。
    然而孤陵王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当然是绷得住的，但这是螣君。
    对方同为孤高之人，那么只对这一个孤高之人的嘲讽，不也是一种孤高的体现么？
    还真别说，笑着笑着感觉灵魂之井居然都要开始涨了。
    这准义子还真是个妙人，不管今天需不需要我动手，渊陵王这儿子我都得想办法收了……
    渐渐地，那笑声小了下去。
    龟将怒瞪着季离又要太监急的时候，螣君猛地向前一步，石爪一把拍在了血池中。
    一声闷响之下，水四溅，那深红色的双眼注视着季离，微微抬起：
    “灵息二池虽然珍贵，但用来作为你的奖赏，终归是配不上。”
    “渊陵嗣子季离，你虽是初步返回恕龙本土，但短短数月已经为我的国土作出了诸多贡献，我要赐你一份恩典——
    成为禁林之首如何？”
    孤陵王的笑声猛地停止，龟将的眼中都浮现出一抹错愕，猛地看向螣君：
    禁林之首，即禁军之首，统领整个禁军的存在：涅槃龙将。
    “陛下，这……”
    您让季离当禁军之首，这不是成了他的上司了吗？
    而且之前的涅槃龙将怎么办？不要了？
    季离也没想到螣君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沉默数息后道：
    “为什么？”
    螣君没理会龟将：
    “你身具李江行留下的大部分知识，熟知圆轮计划中的大部分灵魂心理学项目，同时具备高超的灵质回路知识和熟练度。
    更重要的是，你是怨龙的眷顾者。”
    季离看着那石龙的脸：
    “那我能得到什么？”
    “强大的力量。”
    “接受转化仪式后，你将成为涅槃龙将，深度拥有怨龙的力量。
    凭借你的亲和力和如今的灵魂强度，必然能够直接迈入完全完美冥照之，并且统领整个禁军，享有庞大的权利，且实力定会远超现在的涅槃龙将……”
    “还有自由。”孤陵王的声音突兀打断。
    他微微侧头，那下巴都被长发遮蔽在阴影之中。
    成为禁军，意味着将要受到神州龙脉和皇室的绝对束缚。
    他此刻出言，是在警告季离提起应有的警惕心，同时也是给季离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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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螣君这种话吸引的人当然存在，谁不想要有强大的力量呢？其中有不少禁军都是如此。
    一些人之灵的实力止步于此，又通过解决异常事件攒够了足够的成绩。
    他们可能是在野的散人，可能是来自蓑衣或者司魂局，实力晋升无望后，接受螣君的诱惑，为了更进一步成为禁军。
    虽然不是所有的禁军都是这样，因为禁军更需要真正的忠诚而不是对力量的追求，但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禁军都来自于此。
    季离的话，身份和能力摆在那里，其实根本不需要孤陵王提醒，在孤陵王看来他多半也不愿答应。
    但不愿是一回事，面对螣君如何拒绝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一个恕龙人面对螣君的所谓赏赐，不管那是不是赏赐，他都不具备任何拒绝的权利。
    即便是陵嗣子面对皇帝强加给的赏赐，想要扭掉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孤陵王主动出言，是在告知季离：
    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拒绝，因为我会帮你说话。
    季离瞥了眼孤陵王，自然能看出他的用意。
    只不过你们混皇宫的这样搞的我很累，他可不想管什么螣君的面子问题，他不想要的东西，就是不要：
    “我还是选搓澡吧。”
    螣君嘴角微微抽搐：
    “别急着拒绝……”
    “我选搓澡。”
    “你作为特殊的陵嗣子，自然不同于其他的禁军，你不需要服务于我，只需要服务于神州龙脉……”
    “我说了我选搓澡。”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有一件东西，应当是你绝对无法拒绝的……”
    “不用说了，我搓澡就行。”
    螣君额角青筋暴起：
    “这是血池！就算是俗语相称，那也叫泡温泉不是搓澡！孤陵王教你礼数的时候，教的都是无礼吗？”
    “所以，我搓澡？”
    螣君给气笑了，随手张开汹涌灵质，狂风席卷而过，将血池搅得漫天血水。
    就在季离以为这家伙终于是绷不住要暴露本性和意图的时候，耳边传来菲林的低呼声——
    “这个是……”
    在季离微微抖动的目光中，一朵血色的水晶之出现在螣君身前不远处。
    那熟悉的波动，晶莹剔透的外形，虽是朵模样，但毫无疑问，季离是认得这东西的：
    那是一枚异界结晶。
    “……凌空制造？”
    螣君身上起伏的灵质逐渐平稳，他控制着灵质，将那枚异界结晶送向季离：
    “是凝聚。”
    “我知道你对这东西感兴趣，你带走了李江行多年的珍藏不是么？”
    “成为涅槃龙将，在神州龙脉的宠爱下，你将会成为最独特的禁军，力量，自由，甚至不需要你过多地服务龙脉，你就能习得这绝妙的术法。”
    “如何？”
    不得不说，这的确让季离很意外，也的确让他出现了一瞬间的心动——
    制造异界结晶，不管从灵魂心理学角度出发这是怎样的技艺，这能让季离足不出户就弄出大量的异界结晶解决自己的记忆谜团。
    所以他开口道：
    “能变个搓澡巾么？”
    螣君的神色骤然转冷。
    (本章完)

 第565章 争端

    第565章 争端
    【认知指数+238】
    看到视网膜中一下下跳动的提示，季离简直要乐开了。
    他搓一句澡里世界咒印就给他来这么一下，从此一举搓澡开始跳到现在。
    从这里他也能一窥这螣君的心理活动。
    他的定力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稳定，最后这不还是破防了？
    此刻季离的眼底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洞察之眼的灵质色泽。
    从螣君开始主动向他“炫耀”石龙的时候，他就顺势开启了洞察之眼，想要一窥其身上的秘密。
    在螣君身上，季离只看到了两个小小的黑金色深穴，那代表对方身上存在的隐秘数量。
    对于一国之君这样，在隐秘结社和国家层面上都是顶级生态位的存在来说，仅仅只有两个隐秘显然配不上他的身份。
    也就是说，季离看到的是石龙身上的隐秘。
    而螣君此刻是分身状态，应当是附着在石龙身上，所以这两个隐秘，应该正好对应螣君的力量和石龙本身。
    在将其揭露后，其显示出来的信息则是一枚灵格——
    开到奖了。
    因为灵格只存在于人之灵体内，所以季离这随机揭露正好开到他想开的螣君头上。
    那灵格的信息被洞察之眼中舒的强大灵质暴力解码，如数据传输一般送入季离的灵魂中：
    破釜沉舟。
    这时信息转为季离能够理解的形式后，所呈现出来的内容。
    除了名字之外，还有该灵格的生成方式，源头等基本信息都呈现在了季离眼前。
    这是个斩声尘晋升不朽后诞生的灵格，和纪若汐是同类型的灵格。
    但不同之处在于，纪若汐的决死绝命是摒除环境干扰，来达成极度专注，从而获得一种强效灵质加成的能力。
    而螣君这个破釜沉舟，似乎更多是专注于自身。
    用俗语翻译翻译就是，纪若汐跑田径直接把脑袋一蒙，起跑之后专注的就只剩下跑道上的跨栏，一路直冲终点。
    而螣君这个，属于是跑跨栏直接一路把跨栏全撞飞出去，什么都阻挡不了他到达终点的头铁之意。
    斩的是同一尘，亦有区别。
    而这灵格能力，正好也能反映出螣君的觉醒灵光，进而反映到其本身的性格上。
    他极有可能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也就是说，这谈判光靠着插科打诨应该没那么简单结束。
    就在季离思索着准备看看旁边的两人，尤其是孤陵王的时候，冷不丁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那你到底想要何赏赐？”
    看那石龙，此刻竟然笑意盎然地看着季离，尽显知心大哥之色。
    旁边原本被这沉默也整得沉闷不少的龟将微微一愣，双目之中红光微闪——
    螣君是在妥协？
    不，应该只是持续的试探，或者探查另一个方向。
    这也是季离脑中所想的，刚看过螣君灵格的他，不认为对方会如此好说话。
    当然，复数灵格也是有可能的。
    见季离不说话，螣君继续道：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季离。既然你今天愿意来到这禁林，那我自可以与你坦诚说道——
    渡船的事情，是我安排的。”
    季离瞳孔微动：这是改变策略，准备打感情牌了么？
    从螣君所谓的赏赐他成为“涅槃龙将”的行为来看，这家伙应当是希望季离能够彻底为皇室所用，或者至少将他死绑在恕龙的船上。
    螣君继续道：
    “我察觉到你近日想要离开恕龙，不过放心，我并不是一直以来都持续地在监控你。
    只不过是因为渊陵王利用多国拜访一事，突然清查了恕龙内部的详细交通网络，包括其中一些皇室使用的隐秘路线，这才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我让你卷入其中，是想看看你的成色。渊陵王府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但也可顺势而为……”
    听着螣君“坦诚”的话语，季离不动声色道：
    “您拐弯抹角地安排这些，看过了我的成色，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恕龙。”
    螣君道：
    “神州龙脉之下，王室为人，皇室为人，在这庞大系统的运作之下，一切皆是为了整个恕龙的人之灵集群。
    想想你这些天做了些什么，无论是李江行的事情也好，龙狱的事情也好，美尼斯公主更是如此……
    你的存在本身对于恕龙就是最完美的宝藏。而如果能够拥有你，也就拥有了真实之眼，不是么？这还仅仅只是你所表现出来的结果之一。
    你要知晓，作为一国之君，我比任何人都更能看清楚你的价值，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你的价值应当用在何处……”
    季离道：
    “感谢您的赏识和坦诚，不过我的价值要用在何处，自当由我的自由意志决定。”
    对方说的话，季离半个字儿都不会当真。
    螣君继续笑道：
    “自是如此，是我草率了。这本是奖赏，却成了任命，味道变了，作为当事人来说不接受我也完全理解。
    所以，你想要什么奖赏？”
    季离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孤陵王的后脑勺。
    在这种情况下，逼王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拒绝是一种手段，但绝对的拒绝成为结果的时候，那就是让大家都不体面了。
    你什么都不要，什么欲望都没有，对于恕龙来说你别无所求。
    那当螣君意识到这一点，并彻底厌倦季离的油盐不进时，就基本等于是彻底撕破脸了。
    显然，在眼下的情况，还不适合跟螣君继续耍性子。
    作为“奥丁”，季离很清楚和这些自视甚高的存在打交道，除非你具备绝对掀翻一切的实力和底牌，否则都必须要尊重客观现实。
    毕竟他曾经也是从雇佣兵奥丁，一步步变成自视甚高的世界树奥丁的。
    那么面对螣君甩过来的这张牌，他应该出个什么顺子回他，要个什么东西呢？
    毕竟他在恕龙的目的已经完成，下一步是前往白岛。
    让螣君给自己放行的话，目的性太明显，和螣君目前表现出对季离的意图也存在冲突，作为一个奖赏来说的话，也不合适。
    要东西，对方身上让他感兴趣的只有那个异界结晶的凝聚方式……
    逻辑框格在季离的眼前展开，就在数个结果摆在季离的眼前任他挑选的时候，菲林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它的脑袋。”
    季离微微抬头，看到螣君所附身的石龙头上有一尊冠冕。
    正如他所说，这石龙是为中式西物的，所以在其脑袋上也有一枚西式的王冠，是为厚重样式。
    从其接缝处可以看到，和石雕本体是分开雕刻的，并非凝结其上。
    “要那冠冕。”
    听到耳边大雷的声音，季离尝试对那石冠本身使用洞察之眼，但显示的却是石龙的两项隐秘。
    也就是说，这石冠和石龙不分彼此，甚至是，这石冠才是石龙的本体。
    这石龙存在于血池之中，显然不是螣君今天为了刻意见他搬到这里来用的。
    既然让他来这里会面，这石龙平时应当也就存放在这血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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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石龙可能是血池力量的源头。
    根据螣君的说法，这血池对灵肉合一和人之灵的躯壳本身都大有好处，等于是这石龙就是血池。
    其力量，自然就是季离从石龙身上窥探到的另一个隐秘了。
    大雷，对那东西感兴趣，她知道那是什么？
    抱着脑海中的思绪，季离抬手一指：
    “我要那尊头冠。”
    既然菲林都发话了，那这东西必然不差，价值也应足够。
    此言一出，螣君那石龙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旁边的龟将更是微微一颤，猛然出言：
    “不可！决计不可！”
    季离瞥向他：
    “有何不可？”
    “这石冠乃是石龙核心，石龙则为血池之心，你要走石冠就是要走石龙，夺走血池。这禁林的灵息二池可就剩下一池！”
    季离发笑道：
    “关我什么事，这是螣君陛下让我选的不是么？”
    龟将直接向螣君道：
    “陛下，这石龙是您的分身之所，其与您和友人之间更是颇有渊源，请三思……”
    “好。”
    螣君直接打断了龟将的话，在后者错愕的目光中看向季离道：
    “这东西可以给你，不过……”
    石龙缓缓踱步，血池在它的四肢下泛起涟漪：
    “龟将的话你也听到了，它很重要，非常重要，要这石龙等于令我和皇室还有禁林都自断一臂，仅仅作为赏赐来说，有些过了。”
    季离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果决开口：
    “那我不要了。”
    螣君：“？”
    你是懂什么叫不按套路出牌的，螣君顿觉无语。
    很简单，“有些过了”的意思就是，我要给你发小任务了，你得给我办点儿事儿了。
    你螣君这种级别的人物安排的事儿，我小小的渊陵嗣子担当不起，还是算了。
    毕竟他以前当世界树奥丁时候安排的小事儿，也都小不到哪里去就是列。
    “别急着拒绝，这尊石龙，你可以先行带回渊陵王府。
    至于其他的，的确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不过的确只是一件小事，对你来说，更是非常简单的小事……”
    螣君先用后付的条件多少让季离没有继续滚刀：
    “什么事？”
    “祸津主，你和她相熟么？”
    季离眼皮微跳：
    “不太熟。”
    狱牙熏是谁，不认识的。
    “熟不熟都没关系，距离多国访问的联合集会还有几天时间。
    到时候，我需要你在联合集会上公布你和她择日订婚的消息。”
    季离：“……？”
    “东西一会儿我让龟将给你一起送回渊陵王府，就这样。”
    ……
    禁城之外，季离的神色一变再变。
    癫婆主动找上门来了，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听到这疯婆子甚至在外交会议上直接说出，要拿黑日府来换他的事情后，更是让季离一阵难绷。
    抛开一起在黑日府经历的那段儿小小情谊不谈，癫婆对他如此狂热的原因，无外乎是她身为转轮者，能够看到季离身上古老灵魂本质的原因。
    但到底是多具备吸引力的本质，才能让这货在恕龙皇室与渊陵王面前发癫成那样？
    而且小老爹还一直瞒着自己。
    季离顿感无语。
    不过从渊陵王的角度出发，他是不希望自己落入螣君的布局之中，想着把自己尽快送出恕龙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这螣君的安排是说躲就能躲掉的么。
    以季离和狱牙熏的政治敏感身份，必将涉及到恕龙和黑日府之间两个国家和隐秘结社之间的耦合。
    毫无疑问这会在多国联合访问集会上炸开轩然大波。
    螣君的意思是，订婚只是需要季离去释放的表面信号，不是真订。
    所以重点就在于“宣布”这件事情上，螣君想要让自己吸引注意力。
    如果说最开始螣君直接表露的目的，是想要将季离从身份到超凡实力的层面都绑死在恕龙之中的话。
    这订婚宣告，显然是想要让季离吸引多国联合的注意力。
    而季离本身的高度亲和特质，例如和舒之间的摩擦一样，恐怕又会和其他国家的灵质体系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那变数可就多了。
    再换一个角度考虑，有没有一种可能，螣君其实一开始的所谓赏赐就是一个幌子，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让自己接受订婚宣告这件事呢？
    逻辑框格在季离的视网膜上不断闪动，他处于高度烧脑的思考之中。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陵嗣子与结社之主订婚，表面上看是两股实力的姻亲融合，必然会有人不乐于见到此事。”
    季离停下脚步，扭头看到靠在禁城外墙边的半个身影。
    一席灰衣长发，不是孤陵王还能是谁。
    他靠在墙的凸起后方，遵循着他永远背对人的逼王作态：
    “放心好了，如果有人刺杀，我会保护你的。
    而且祸津主与我是同一层次的强者，据说皇室之前已经提前通过气了，虽然为人喜怒无常，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应当也会保你无事。
    她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若是你和她之间真能促成一段良缘，接来一个与我同一层次的儿媳，倒也乐见其成……”
    “不是，什么叫‘儿媳’？”
    季离表示他这会儿正头脑风暴呢。
    土皇帝那边到底什么意图还没摸清楚，癫婆跑过来到时候跟阎玺羽撞上肯定又得一地鸡毛，还有舒也在这里。
    就凭她那个发疯的性子，大雷要是也来掺一脚的话，季离都想象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你就不要在这里给我添乱了行吗？
    “我和渊陵王的交易，今日我为你出手了，这义子的名分，你也就收下了。”
    “你什么时候出手了？”
    “我为你说话了。”
    “你那也叫出手？？？”
    “我若是不为你说话，为你站台，你必当瞻前顾后，受制于人。”
    “……你说是就是吧。”
    他跟大雷脑内合计了半天，你孤陵王站旁边说了一句话就当mvp了？
    季离懒得跟神经病争。
    而孤陵王突然说道：
    “对了，说来也巧合，我有一女，近日才得知其消息，也正要回到蜃都。
    她年岁约长你一二，到时可来认你义姐，你俩熟络一番，日后也有个照应。”
    季离稍显疑惑，你不孤高灵光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女儿了？
    (本章完)

 第566章 螣君的恐惧

    第566章 螣君的恐惧
    但孤陵王没有过多停留，抬了抬手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季离扫视一眼，暂时将孤陵王的事情抛在脑后。
    而那土皇帝最后主动要预支给他的石龙，菲林显然很感兴趣，倒也是个意外收获。
    螣君的意图也得回去和小老爹商量一下，还有癫婆要过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个事儿，他好提前做准备。
    掏出手机，季离进入匿名的境外通讯软件，给墓碑敲了条信息，一边同耳边菲林的声音交谈着，离开了禁城。
    站在禁城的外城墙上，孤陵王的背影微微侧头，显然是在观察着季离。
    “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回想着刚才他同螣君谈判的一幕，孤陵王心中难免有一丝诧异——
    螣君今天有些太好说话了。
    在螣君表示要让季离成为涅槃龙将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为了季离同对方辩经的准备了。
    但没想到的是，季离一通嘲讽般的胡言乱语也就算了，被气到的螣君竟然让步了。
    简直就是笑话，说给渊陵王恐怕他都不信，螣君让步了……
    刚才的谈判在季离的眼中怕是一切顺利，连有惊无险都算不上。
    但在孤陵王的心中，却是时不时都被季离的逆天发言给震一下，也就是谁都看不到他的正脸，不然他这“孤高”气场难免要破功。
    他和螣君相识已久，这么多年两人之间多有摩擦，以螣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两人之间的矛盾往往都以孤陵王的冷处理为结束。
    而冷处理，有时也意味着一种让步。
    季离，真的已经特殊到足以让“破釜沉舟”的螣君让步的程度了？
    还是说，是别的原因……
    就在他沉思之际，灵魂扳机的轻微悸动让他止住了思绪：
    “嗯？”
    在孤陵王的灵魂扳机感知中，有一道陌生的灵质进入了禁城，直奔螣君大殿，而且禁军并未阻拦——
    “螣君的客人？”
    ……
    漆黑的大殿中，只有血色的烛火灯光莹莹晃动。
    龟将静立于高位旁，微微俯身：
    “陛下，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
    妖异的眼眸微动，螣君俨然已经回归本体：
    “东西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那小子不愿接受成为涅槃龙将，尽在情理之中，不过敢当面跟我阴阳怪气叫板的，的确是不多见。”
    螣君眯着双眼，似乎对不久前的一幕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的确有着那点儿资本，就凭他身上那点古怪，倒也不是不能退让些许，正好他可为我那场‘赌约’助力。”
    龟将担心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您不觉得今天的您，有些太宽容了么？”
    “坐在这个位置上，自该表露出一些宽容。莫非你觉得我也像螣后那样，被那小子影响了？”
    龟将没有发言，显然是默认了，这引来螣君一声冷哼：
    “杞人忧天。”
    “我做的那么多试探和准备，你觉得会全是无用功么？给他宽容是为了他身上藏着的秘密，还有正好可以投入这场赌约之中。
    所以就算他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也可以容忍那油盐不进的态度。只要是可用之人，为何不能宽容一些？”
    对此龟将没有反驳，而是躬身道：
    “您说得是。说起来，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之前您嘱托我的事情，目前已经步入正轨。既如此，陛下可否将那东西……”
    “不行。”
    螣君的声音斩钉截铁：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连我的脾气都还摸不准？该给你的奖赏一个都少不了，但在事情做完前，一个字都不要提。”
    龟将支起身子：
    “那您为何愿意将血石之龙预支给渊陵嗣子？”
    “当然是……”
    螣君下意识要让他看清季离的重要性，但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卡住了。
    季离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没错，从他出关以来看到的有关这小子的各种信息，的确能看到他特殊的一面。
    无论是特异点事件，龙跃节事件，还是后面自己主动布局和顺势参与的码头与渊陵王府事件，他都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打开了真实之眼的棺木，甚至获得真实之眼的青睐更是让他心中颇感诧异。
    但何至于此？
    是啊，为什么我要主动把血石之龙那么重要的东西提前给他，而且是主动给他。
    他逐渐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顿时沉默了下去，那对妖异的瞳孔微缩：
    季离最后是拒绝他的，而且并未坚持要血石之龙，为何自己会在那一刻，主动提出将那东西给他，就像是……
    讨好一样？
    火焰在双瞳中生成：不对，不对……
    回想着不久前和季离交谈的一幕幕，螣君越想越不对劲：
    不仅是这里，我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退了一步，放弃了我脑海中数个其他方案，反而要将他拉入那场“赌约”之中？
    最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螣后那看向季离雀跃的眼神。
    这一幕画面让他如梦初醒般，瞳孔骤缩：
    我被影响了。
    即便针对那小子的能力处处布局，最终以石龙分身现身，我也还是被影响了。
    他仔细回想着之前他脑海中的思维变化，赫然发现，在季离进入他感知中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就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这改变非常微小，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发现。
    直到和季离交谈开始的那一刻，这改变的幅度越来越大，他也越发能够容忍对方放肆的态度，甚至最终还主动讨好他，将他索要的血石之龙主动支取出去……
    一层冷汗在螣君的额角渗出。
    魅然灵质，如果只是简单的魅惑，自然能够用各种方法规避和反制。
    但这种潜移默化地，从极其细微之处影响他的思维，还是螣君第一次遇见。
    那灵质的影响和渗透并没有改变他要利用季离的想法，也没有让他对季离变得“痴迷”，而是顺着他原本的计划和意图，让他认为季离这个存在，对于他的计划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他才愿意不断地退让，不断地容忍季离的冒犯之词。
    他的灵格“破釜沉舟”，那用尽一切手段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绝不退让一步的意念，在那一刻就像完全失去了对他灵魂的影响一般，转而落入魅然灵质的渗透之中。
    那魅然灵质，足以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可怕，真是十足可怕……渊陵王那家伙，是生了一个怪物出来……”
    龟将看着螣君黑暗中的身影，微微躬身：
    “陛下……”
    他暗叹一口气，心说你总算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而螣君猛地抬手：
    “无妨，这种东西，最多也就是些许的小小意外罢了，无妨……”
    强大的魅然灵质么，我真该庆幸我今天和你会面了，渊陵王府的小家伙，不然我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码头事件中那些自尽之人心中的恐惧。
    他咧开嘴角：
    “即便如此，我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让他去处理多国联合访问的事情，正适合他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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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用好了，就还是一把尖刀……”
    看到螣君额角的冷汗，龟将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螣君是龙脉选中之人，还有灵格的特质与实力在前，还是被那渊陵王府家的小子影响了。
    如果不慎重对待，恐怕对于螣君的目的来说，会是不小的隐患。
    正当他要出言再度提醒螣君的时候，那血色的烛火突然摇晃，螣君妖异的双眼为之一凝：
    一道白色的虚影出现在了下方，在那身影的背后，有着一轮影影绰绰的白环。
    螣君的目光眯了起来，迅速压下了心中对季离的猜想，声线迅速变得沉稳：
    “你，就是这次的棋子？”
    白影做了个标准的欧洲贵族礼：
    “萨尔瓦多向您致敬，螣君陛下。”
    “‘狂怒’萨尔瓦多？”妖异的眸子微动。
    “路德维希大公有话要带给您。”
    “他想说什么？”
    “他说：‘老同学，上一轮是我赢了。’”
    螣君妖异的眼眸骤然一闪，隐有极致的惊骇之色，被他迅速压下，高座之上传来笑声：
    “怎么，他晋升悖论了？”
    “并非如此，他只是晚于您两天脱离晋升仪式。”
    “那还真是棋差一筹……”
    螣君眼中的神色迅速消失，变得不悲不喜：
    “那么按照惯例，这一次的舞台要在蜃都进行了。规则是什么？多国访问？神州龙脉？还是大墓……”
    “都不是，陛下。”
    萨尔瓦多轻声道：
    “蜃都最有价值的事物。”
    “什么？”
    “路德维希大公与您这一轮的赌约内容，是‘找到蜃都最有价值的事物’。”
    螣君沉默了下去，半晌后道：
    “那么我这边，就是要尽量把东西藏好了？赌注呢？”
    “如果大公找到了，第一，他要获得对那东西的自由处置权。第二，如今扩张到白岛的龙脉气息，他要完全拿走。”
    “还真是大言不惭。但很可惜，根据最早的约定，我拒绝这一轮的赌约。”
    白影的脸上扭曲着，似乎是在微笑：
    “陛下就如此没有自信？为何不听听大公这边的条件呢？”
    “无论条件如何，这次的赌约都太荒唐了。”
    “那‘恶之蛇’也很荒唐么？”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大殿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在那死一般的寂静之后，螣君开口道：
    “他还真是舍得。”
    “自然舍得。”
    “既然如此，那这一轮的赌约我便接受了。”
    “如此甚好。”
    白影鞠躬：
    “那么我先就此告退，祝您享有愉快的一天……”
    “等等。”
    螣君叫住了对方：
    “不要尝试在蜃都使用你的那个能力，否则的话，即便最终赌约结束，我也会先杀了你。”
    萨尔瓦多微微一顿，声音中带上了一抹笑意：
    “自当如此，陛下。”
    白影迅速消失在了大殿中，漆黑的殿堂内又重回寂静，半晌后才传来螣君的笑声：
    “你觉得，他会上当么？”
    “我想，您的老同学已经上钩了。”
    螣君呵呵冷笑。
    最有价值的东西……呵，就算你知道了李江行制造的“飞升轮盘”又如何。
    亲爱的老同学，这次的游戏，恐怕你会输得很惨了。
    ……
    渊陵王府内一处地下空间中，雇工已经将石龙摆入了其中。
    随着最后一个雇工离去，季离掏出怀表，菲林的虚影出现在身旁。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季离环绕着那石龙来回打探。
    根据螣君所言，血池是这石雕制造而出的，具备对灵魂和躯壳的特殊功效。
    “而且还有所谓‘长生不老’的功效，黑山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季离被菲林的话问得有些奇怪，直到对方让他掏出时域匕首，他才感知到有所不对——
    时域匕首传来轻微的波动，这代表附近存在另一枚大雷的力量碎片。
    季离略显差异，目光锁定在石雕上：
    “是因为这东西里面有时域碎片？”
    为什么恕龙境内会有菲林的时域碎片？
    菲林声音冷静：
    “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季离连点地面飞跃而上，轻而易举地就将那石雕的头冠摘了下来。
    那是一枚石质的西式皇冠，表面上有密密麻麻的已经熄灭的灵质回路。
    随着落入季离手中，时域匕首中的悸动愈发明显。
    在翻看一阵皇冠，没有发现明显的可打开的痕迹后，季离想要直接将皇冠捏碎，却发现这东西坚硬无比，根本无法动摇。
    在菲林的提醒下，他将怀表和皇冠放置在一起，而后直接一道虹彩灵质打出。
    随着一声脆响，那皇冠整个碎裂，一枚晶体从中掉落而出，时域匕首骤然震颤。
    没错，这东西的确是时域碎片，只是和季离见过的碎片有所不同。
    这玩意儿，竟然是红色的。
    顿时，菲林的目光一动，其中跳跃着一抹怒火：
    “通天塔……”
    季离将那碎片捡起，上下观察，的确和他手中的时域匕首差别明显：
    “这是，污染？”
    (本章完)

 第567章 记忆漩涡

    第567章 记忆漩涡
    “并非污染，这三重维度之中，又有多少存在能够污染一位转轮者的力量本源？”
    菲林否决了季离的假设：
    “恐怕，这是一种改造，或者说……篡改。”
    季离疑惑：“力量本身也能被篡改么？”
    “我不知道，一些久远的记忆我无法回忆起来，但这恐怕是某种‘仪式’导致的结果。”
    菲林的虚影端详着那块碎片，季离能清晰地感知到菲林明显起伏的情绪。
    螣君的手里为什么会持有一块这样的碎片，而且还被制成了一个通灵道具？
    季离思索着，瞥了眼旁边被他摘掉石冠的石雕。
    菲林的时域碎片被通天塔夺走，通天塔的总部在欧洲。
    根据螣君随口的说法，他曾经在欧洲留学。
    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那恐怕也不是简单的“留学”可以概括的经历。
    考虑到这一点和菲林的岁数，这块碎片，或者说这尊雕像，是由螣君从欧洲带回来的也就说得通了。
    “这家伙还真是放心，把这种东西交给我，也不怕我发现其中的秘密？”
    “也许他并不知道里面蕴藏着的是一枚时域碎片，也有可能他并不不认为你能够将其破坏，发现里面的秘密。”菲林道：
    “若非我感知到熟悉的波动，又有另一枚时域碎片在手，否则你根本无法击破石冠。”
    “那这东西要怎么处置？”
    “先带回遗产实验室好了，直接将其回收的话，风险不小，我得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离点了点头，便走向那被他同怀表放置在一起的红色碎片。
    菲林虚影下的目光有些犹疑。
    那石冠被季离的灵质击碎后，深红碎片便在她的眼中勾勒出些许红艳艳的流光，同怀表缠绕在一起。
    但是季离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异状，直接就准备将这二者分离带走，菲林连忙出声阻止他：
    “等等，我来。”
    “怎么了？”
    “你没有发现碎片上的异状么？”
    季离看了眼怀表和红色碎片，摇了摇头。
    但菲林的话还是让他保证了应有的警戒，后退两步将空间让给菲林的虚影。
    怀表上的指针飞速转动，这代表菲林已经开始施展灵质。
    就在她的灵质触碰到那红色碎片的刹那，那晶体在季离的眼中光芒大盛，竟化作一道深红缭绕的流星冲向菲林的虚影。
    “怎么回事？”
    “退开，是残留的仪式，我来解决……”
    话音未落，菲林竟发现那深红小流星穿过了她的虚影，直冲向不远处的季离，顿时灵质震荡——
    “不对，它是冲你来的！”
    是因为触碰过的关系么！？
    在发现那深红小流星异状的瞬间，季离就已经进入了死兆星形态，虹彩爆发之间直接一道光柱冲着那流星喷出。
    但那雄浑虹彩如时间减缓般陷入凝滞之中，季离的动作也瞬间慢放起来。
    菲林暗道不好，也来不及多想，直接用虚影之身抓住了那枚红色碎片。
    季离也并非毫无准备，要知道这是菲林的悖论之力，那碎片为什么会变成红色就连菲林自己都搞不明白，他更要做出额外的准备——
    在双维扭曲的效果下，大量的亲和数值被灌注到季离的意志之中，这让他瞬间获得了勉强催动时域匕首的力量，直接将其释放。
    菲林的神色陡变：
    “黑山羊，别……”
    但已经迟了，三股时间之力同时爆发——
    菲林，红碎片，季离。
    三道力量几乎是同一时间互相冲击在一起，菲林朦胧的虚影上，护眼顷刻间被无形的力量撕毁，露出澄澈可见的灰白眼眸。
    而此刻那灰白眼眸中却跳动着一抹惊慌，飞速冲向季离和那流星：
    “别这么做！你会……”
    嗡——
    异样的嗡鸣爆发下，三者的动作静止了，世界化作一片灰白。
    菲林的身躯僵直在原地，季离还保持着防御的姿态，深红碎片也停滞在了半空中，流星的拖尾在其身后拉出缭绕的痕迹。
    而后整个灰白完全破碎，化作一道奇异的空涡将三者瞬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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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正在遗产实验室中的菲林猛地睁开双眼，覆眼布如失去了束缚般掉在地上。
    她一头的黑发迅速发白，灰白的瞳孔中心变黑，手指之间的黑色缝合线如光线般发亮，已然是进入了“底片魔女”的形态。
    随着她迅速站起身来，猛地抱住了脑袋，身形开始急剧颤抖：
    “黑山羊……等等……你会……不要看！！！”
    下一刻，螺旋的记忆漩涡将她也猛地拽入了其中。
    ……
    “要拍照么？”
    “什么？”
    季离下意识回应，而后俯身调动灵质，却发现无法催动任何力量——
    他能够感知到灵质，却无法调动它们。
    拥挤的屋子中堆满了各色老式相机，这里似乎是一处极具年代感的照相馆。
    墙面上贴着一些同样具备年代感的海报，内容大多都是季离不了解的历史。
    什么交流电，写着“福尔摩斯”这个名字的侦探小说相关图样，疫情，航海的水手招募，当然，还有这家店里的相机广告，叫“柯达”。
    另一面墙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大号纸张，上面没有图样，只有一些文字。
    这个世界的英语和墨菲巨构的英语并没有什么区别，季离能看懂上面在写着的是什么：
    通缉令，被通缉的人是一个叫“开膛手”的家伙。
    这一切同那些笨重而巨大的老式相机构成了微妙的历史气息，那些相机同时拥有着崭新和古老两种味道，这种互相冲突的气息互相融合，季离却感知不到一丝违和感。
    这里就应该是某种“古代”才对，还是某个正处于复兴和大发展中的年代。
    唯一一个有些违和的就是，季离在旁边还看到了一个什么“猎巫行动”的海报，有些出戏。
    果然什么年代都逃不开封建迷信那一套啊。
    那名说话的异国少女站在季离的面前，披着一头金色的长发。
    她的脸上浮着点点雀斑，双目如绿珀，带着天真的光彩和好客的热情。
    仔细看去，她的眉宇间有着些许季离熟悉的感觉：
    “菲林？”
    女孩儿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
    “嗯？”
    而后展颜一笑：
    “别担心，胶片还有很多，我们这里是专业的照相馆和销售店……”
    “菲林”就是“胶片”的意思。
    季离这才意识到，这姑娘说的是英语：
    “不，我不是说这个。”
    他还不太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直到他扭头看到照相馆的门外一片迷蒙——
    曾经在魔镜的领域中，他进入过兔子妞儿的记忆，而这里也呈现出类似的状态。
    这里是菲林的记忆，那么这个女孩儿……
    季离看着天真烂漫的少女，嘴角一撇：
    你告诉我这是菲林？
    先不说身材和身高都对不上，就凭菲林那沉淀着神秘气息的姿态和动作，怎么都和面前这个对a联想不到一起。
    就在季离神思的时候，身前的少女却接上了他刚才的话：
    “啊？你不是在说胶片的话……”
    她推开了身侧沉重的相机，从角落中拿出了一个带着历史气息的小型相机。
    说是小型，那是类比周围的其他大号相机而言。那些初具科技气息的组件就这么粗犷地暴露在相机表面，而后对准了季离：
    “那就是这个了！它的名号已经响亮到异邦人都慕名而来了吗？”
    季离还是一头蒙圈：
    “它？”
    “就是它。”
    少女抬起了手中的相机，对准季离：
    “它是这座城市的宝藏，这家店里的王牌，具备神奇力量的微型相机，只要被它拍摄过的人，都会感受到重返青春的活力和不会老去的希望！”
    说是微型相机，也只是针对周围那些巨型相机而言的，这相机体型比板砖可大多了。
    顺着那打下的灯光，季离看到相机角落上，犹如铁匠为自己的宝剑拓下铭文般显露出一串字符：
    film（菲林）。
    (本章完)

 第568章 菲林起源

    第568章 菲林起源
    季离顿时恍然，同时又感觉到一股荒诞：
    你是说……那个泡茶水平能和纪若汐同台竞技且自我感觉良好的，疑似前悖论强者的，掌控时间之力的底片魔女，这个时候还是一台长不出腿儿的照相机？
    他打量着那粗犷的相机，怎么看怎么觉得邪门儿。
    如果说刚刚是猜测这里是菲林的记忆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
    感情你和黑箱是同一个物种，都是相机成精了？
    不过黑箱是恶异，如果这时候的菲林具备着“祝福”他人的力量，那么这时候的她应该被称作通灵道具才是。
    季离神色怪异道：
    “我能看看么？”
    “这可不行。”
    女孩儿像是护着宝贝一样护着那枚相机：
    “这是店里最重要的财产，也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才拿出来给你看的……我得放回去了。”
    季离的言行似乎让女孩儿有些不高兴，说着就要把相机放回原来的地方——
    一个能上锁的，带着铁脚的坚固笼柜之中。
    这里是菲林的记忆，也就是说，菲林的力量碎片中存在着她的记忆，遗失了不少碎片，也代表着她遗失了不少记忆才对。
    这倒是和季离目前自己的情况有些类似。
    菲林并没有向季离太多提起记忆方面的问题，他只是对此有些印象。
    所以，这里不是灵薄狱，而是力量碰撞之下产生的记忆空间。
    在灵质法则的作用下，记忆也能成为强大的灵质，也具备力量。
    而自己的意识则是被这股力量拉了进来。
    那么现在，他要怎么出去呢？
    或者说，他现在真的应该出去么？
    看着那少女忙碌的背影，季离不禁神思，一个强者的过去，对他来说也的确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而菲林作为转轮者对季离带着天然的友好，甚至是过分照顾的态度，如果说是只是因为同类，似乎有些牵强。
    眼下好像是一个特别的机会，能让他寻找这背后可能存在的原因。
    如果能得到答案，这甚至能够顺带解答一部分狱牙熏对他趋之若鹜的原因，毕竟癫婆马上要过来了……
    这让季离愈发升起了探秘的打算，并结合眼下的情况和谜团进一步思索：
    如果说菲林是那相机的话，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在她的记忆中具备如此清晰的外形？
    要知道兔子妞儿的记忆里，她那些一闪而过的同学连身形都不怎么清楚，更不用说面孔和服饰打扮了。
    这代表这个少女对于菲林来说具备深刻的印象，其和菲林有着一些相似的眉宇，也能佐证季离的猜想。
    就在这时，四周的画面定格了，并逐渐被火光笼罩。
    愤怒的人群围拢在店外，他们就像季离认知中那些“记忆里的路人”一样，面容模糊，身形混沌，声音倒是很清楚：
    “烧死女巫！！！”
    “交出魔女！！！”
    人之灵群情激奋，打砸着店铺外围想要冲进去。
    里面的少女奋力阻挡着大门，一名中年男子正怀抱着那台名为“菲林”的相机，奄奄一息地嘱托着什么，直到他彻底断气。
    人群冲了进来，大肆打砸着店里的各种相机，并称其为“异端”。
    他们拖走了死死抱着相机的少女，在城里架起了火刑架，将她和那枚相机一起架了上去，点起了火焰。
    季离眯起了双眼，在绝望的哭泣声中，他发现自己的灵质开始动弹了。
    死兆星于火焰之中闪烁炸开，可怕的虹彩如雨点般弹跳爆破而出，将那些上一刻还在欢呼的人之灵全部炸成了渣滓。
    虹彩的烈风吹散了大火，季离将哭泣的少女从火刑架上救了下来。
    她推开了季离，甚至来不及理会他此刻奇异的外形，哭喊着冲进那片滚烫的焦炭中，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焦黑的相机，放声大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但心中的悲痛很快战胜了对眼前之人的奇怪外形的恐慌：
    “那些被‘菲林’拍摄的人……他们都死了，可那明明是因为瘟疫才对！他们杀死了老板，杀死了柜员姐姐，还杀死了摄影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菲林……不应该是给人们带来了奇迹和幸福吗？！”
    所以，还是因为愚民的迷信么？
    季离微微皱眉，再度问出了那个问题：
    “可以给我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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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看着手中已经完全烧坏的相机，泪水不断滴落在上方，颤抖着手指将那东西递给了季离——
    画面骤然定格，化作一片灰白：
    “你不该随意插手我的内心。”
    熟悉的嗓音，那是菲林的声音。
    世界定格了，但季离发现自己并不在这干涉之中，顿时抬手回身：
    “抱歉，我可能还是心善了一些。”
    白发状态的菲林冷眼看着季离，而后叹了口气：
    “算了，你都看到了？”
    “你指什么？”
    菲林没有说话，而是缓步来到了季离身旁，俯视着下方的少女。
    她的目光还定格在悲痛之中，随着灰白的破碎而破碎。
    时间倒流回到了季离插手之前。
    女孩儿架在火刑架上，惨叫着被烧成了焦炭。
    她的四肢高度脆化，在运送尸体的过程中支离破碎，最终连同照相馆里其他人的尸体，一同被丢入了城外的大坑中，连带着那枚完全损毁的相机。
    而后，时间加速，一只焦黑破碎的手臂破土而出。
    那是一根根焦黑的，扭曲的肢体，他们连接在一只严重烧毁变形的模糊黑盒子上，只有那略微还有些反光的镜头碎片能看出相机的轮廓。
    它有些茫然，只是本能地将那些肢体堆起来，并将他们灵质化，变成自己肉体的一部分。
    最后它捧起了一枚年轻的，已经化作焦炭的头颅，接在了尸山的最上层上。
    可怕的外形让一名过路的醉汉尖叫着摔倒，它猛然扭头，用少女碳化的晶状体凝视着那个人之灵。
    而后咔嚓一声响，尸山将他整个吞噬——
    一只恶异诞生了。
    它诞生于那尸山之中，沾染着无尽的痛苦和憎恨，又依托着那枚相机之中曾经蕴藏着的希望和美好而生。
    “那是你？”
    旁观着这一切的季离问道。
    一直沉默着的菲林开口：
    “是的。”
    季离张了张嘴，还是没把那句“模样挺别致”说出口。
    那有点儿太过分了。
    “不过，只是影响深远的一部分。”
    菲林轻轻挥手，眼前的一切再度远去。
    那怪物屠戮了整个城镇，它变得越来越人性化，变得越来越聪明，也变得越来越有菲林的模样。
    它在向着常人正常的外形和四肢变化，但不断吸收的尸山让它的体型又异于常人，只能不断地压缩。
    它越来越像季离身旁的菲林了。
    她开始口吐人言，开始学会隐藏自我，并且它学习的速度极快，远远超过其他的恶异。
    最终，她和身旁的菲林的区别越来越小，体型也缩小到了两米近三的外形。
    然后在一个画面中，季离看到了她和另外两道身影站在一起，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季离仔细辨认其中一道身影，当他彻底看清时，有种心脏骤停的错觉——
    这不可能。
    那个是……
    他？
    奥丁？
    (本章完)

 憋不住了，小请一天

    憋不住了，小请一天
    最近工作特别忙，累得不行，讲真已经想要辞职脱离苦海了。
    今晚写了两千字腰酸背痛，月初憋不住了还是想休息一下。
    最近人挺煎熬的，感觉陷入了网文作者特有某种内耗之中，更新也拉胯了不少。
    每天都想多写点，结果每天都多写不了一点，上个月的更新量我自己也不满意，太少了，还经常性睡眠不足，码字码到一半自己开始昏昏欲睡了属于是。
    不过已经在尽力调整了，脱离了数据焦虑的内耗之后，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毕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争取这个月能多写一些。
    感谢一直在追订的义父们，我们明天的更新见。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孤陵王发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不仅是自己刚认的儿子（单方面）而且还是别人的男朋友而且还是祸津主的订婚对象时会发生什么了，也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癫婆大发电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这是请假的猫猫：
    (本章完)

 第569章 过往的羁绊（一）

    第569章 过往的羁绊（一）
    季离看的愈发真切了，哪怕是在菲林的记忆之中，一切的影像都泛着微小黑粒子的干扰，他也无比确定那就是奥丁，就是自己。
    而且是飞升前的奥丁。
    和菲林与另外那道白影相比，“奥丁”的姿态更加挺拔，他似乎主导着整个谈话，像是三人中的上位者。
    这一刹那，季离的思维几乎陷入停滞。
    大量的信息在飞升协议的处理下化作逻辑框格，堆满了他的视野——
    从逆十字上苏醒的那一刻，不是我的起点。
    这里是菲林的记忆，也就是说，菲林早就认识他，他早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他丢失的记忆远比他自己想象得还要多。
    一时之间，季难以判断眼前所见的真实性，在从逆十字上苏醒之前，他就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过痕迹？
    那么菲林真的只是单纯认为自己是转轮者才与自己接触的么？
    季离在菲林面前使用过黑洞引擎加持的奥丁形态，不过那和季离飞升前的具体有不小的差距，还有死兆星的机械外形。
    短暂的错愕之间，那幅画面便远去了，融入了无数影像之中，就像是车水马龙中的惊鸿一瞥。
    季离下意识伸出手去，身旁传来疑惑的声音。
    菲林看着他，没有覆眼布遮蔽的眼眸中流转着愠怒，那是被季离窥探记忆而产生的些许不悦。
    而在那不悦之上，又因为季离此刻的奇怪动作多了一抹疑惑：
    “看到熟悉的场景了？”
    “……算是吧。”
    在菲林的眼中他是至少活过三次的转轮者，那么他曾经和菲林有所交集，出现在她的回忆中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么季离真的早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他忘记了么？
    他不知道，但答案或许就在这处记忆空间中，所以他没有过多遮掩。
    在向菲林描述了自己看到的那段场景后，菲林露出了季离从未见过的神色。
    那是一抹错愕，又带着些许的惊喜和狐疑：
    “你真的看到了？”
    季离疑惑：
    “那不是你的记忆么？”
    菲林眼中的情绪逐渐收拢：
    “我记不得这段记忆。”
    菲林看着季离，那些刚刚复杂的情绪尽数收拢，仿佛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般，最后重回到开始的那一抹愠怒上，化作无奈的叹息：
    “时域碎片不仅仅是力量的碎片，同样也是我记忆的碎片，你看到的场景，应该是我未吸收的时域匕首，或者那石龙之中的碎片中传来的。根据我的直觉，应该是后者。”
    “三道碎片的力量爆发，将你我的意识都卷了进去。我原本能控制局面，你不该着急的……”
    季离道：
    “抱歉，但你知道我不是个习惯坐以待毙的人。”
    菲林对此只有淡淡的鼻音：
    “哼……”
    “所以，那幅画面到底是什么？”
    他本来想问得更直接一下，比如那个机甲佬到底是谁。
    因为菲林虽然嘴上说着不记得，但她显然知道些什么。只是出于一点点的谨慎心理，季离没有直接问出口。
    “所以，你的确看到了。”
    菲林灰白中带着漆黑瞳孔的眼眸凝视着季离：
    “黑山羊，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你有想象过自己的灵魂有多深邃么？”
    深邃？
    在那莫名的眼神中，菲林抬起了右臂：
    “跟我来。”
    季离的脚下没有任何落脚点，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去，但看着菲林抬手撕裂着记忆的空气，在一片五光十色的虚空中前行着，他便虚空迈步跟了上去。
    “因为记忆不完整的缘故，这处记忆空间内的记忆会出现断层现象。而记忆，也是情绪，情绪便能化作灵质。种种原因之下，这里就像是危险的迷宫，一步踏错，就会陷入无尽的时空轮回中。
    要想再找到刚才的画面，就要顺着记忆跨越长河而行，真切定位到那一幕存在于哪一个时间点，这也是我吸收时域碎片的时候，重新梳理记忆的方法。
    要离开这里的话，也是一样的道理。”
    而你，不仅能在这里活动自如，干涉我记忆复现出的幻境，还能捕捉到我尚未接收的信息……
    这是菲林没有说出口的话，然后被季离打断了心底对他的新评估：
    “也就是说，我们得一起看一遍你的记忆？”
    季离来了兴趣，而菲林对此沉默着没有回话，身上散发的不悦又浓烈了一些。
    耍小脾气了……季离思忖。
    要是让别人到自己的记忆里走一遭，把黑历史都看个遍，他恐怕也是不乐意的。
    不过，这算是一种害羞吗？
    似乎意识到季离身上微妙的情绪，她突然停下脚步，用泛不起任何波澜的目光直视着季离。
    “……所以刚刚我是陷入了一处你的记忆轮回中？”季离避开了目光，转移话题。
    菲林沉默了数息，还是回答道：
    “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看来你的记忆知道我们是‘同类’啊。”
    “不，是因为你的灵魂强度。”
    菲林否定了季离从“哥俩好”的角度出发得到的结论。
    前悖论级强者的记忆，自然是悖论级灵质的记忆乱流，这里是一片无形的杀场，稍弱者贸然踏入其中，意识只会被瞬间粉碎，灵魂残缺，本质丧失。
    “如果是你那位父亲，乃至是墓碑进入我的记忆，也只会得到万劫不复的下场。”
    “而你不仅能干涉记忆轮回的部分，还能看到尚未被我融合的记忆，甚至是还未被我观测到的部分……”
    “你说，你的灵魂到底有多深邃呢？”
    那是我儿子。
    季离腹诽着道：
    “我们现在不就是要去看看么？”
    菲林没再回话，以沉默的姿态带着季离飞速走过记忆的乱流之中。
    各种画面频频在季离的眼前流动而过，速度不慢，显然菲林想要把自己内心的小秘密给季离直接快进掉。
    但这种情况，其实当事人也没那么在意那些内容。季离在打量着四周的记忆乱流。
    菲林说得没错，记忆也会化作灵质力量，这在季离每一次通过异界结晶找回自己力量的时候都已经佐证过了。
    一个悖论者的记忆空间，危险绝对不亚于转轮王的大墓。
    但这些可怕的灵质只是巧妙地流转过季离的指缝之间，就像是匆匆过客，又仿佛他就是这记忆世界中的一份子。
    “所以，那的确是你的诞生？”
    “是我的上一世。”
    菲林回答着，又将其否定：
    “但毕竟我不太记得上一世之前更久远的东西，所以，那的确是我的新生。那副模样……我也从未在任何存在面前展露过。”
    季离听出了她拧巴的口吻：
    “放轻松，我可是深感荣幸。”
    “深感荣幸？”
    “见证了一个强大生命体的诞生，为何不荣幸？”
    “……”
    菲林停下脚步：
    “夸我也没用。”
    “那一世的我，转轮出现了问题，导致我没能盗取那个女孩儿的社会性链接，而是变成了那枚具备灵性的相机。”
    (本章完)

 第570章 过往的羁绊（二）

    第570章 过往的羁绊（二）
    “那枚相机拍下了无数人之灵幸福的时刻，给予了许多人祝福，又得到了大量人之灵的赞颂，它身上的灵性越来越强大，我的思维也随之复苏。
    因为转轮的原因，没有记忆的我就像是一个新生儿，被动地接受了那些祝福之中残存的情绪，塑造出全新的，懵懂的意识。
    但更多的，我接受的还是那个女孩儿的情绪。
    她乐观而开朗，就像是那个充满了进步与热情时代的缩影，这些情绪渗入了我，也塑造了我。”
    可能是想要吸引走季离的注意力，不让他过多地窥探自己的过去，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自觉将季离引入她过去更深的情绪之中：
    “后来瘟疫蔓延，人之灵集群变得敏感而充满恐惧，那个少女为了帮助这些人之灵，主动带上了我，但拍摄录影的祝福并不能驱赶瘟疫，只能尽量让他们在安详中迎接死亡。”
    菲林说着，左侧的一处画面发生了变化，插入了她口述的那段回忆。
    一名头戴礼帽的面色发黑，身形枯槁，一副饱受病痛折磨的模样。
    但他却面带微笑，仿佛指尖啃噬着皮肉的老鼠像是某种幸福，落在旁人的眼中，俨然中邪般的诡异模样：
    “于是‘你’就成了这些人恐惧的对象？”
    “没错。”
    “一开始只是为了让痛苦的病人走得安详一些，后来事情逐渐一发不可收拾，在那座小城里，‘菲林’成为了诅咒的代名词，人之灵集群便在恐惧中为了摧毁‘诅咒’发起了行动。”
    被点燃的照相馆再度出现在季离的眼中：
    “火焰烧毁了那个小小的‘家’，也焚尽了那个女孩儿的灵魂和肉体，她在死前的那一刻，将她最后的情绪传递到了同样正在被烧毁的我的身上。”
    “仇恨？”季离问。
    “不，是希望，她在最后一刻依然希望我能拯救那场鼠疫。”
    可能是说得多了些，季离能感知到菲林变得有些滔滔不绝起来：
    “那些希望点燃了我的灵质，让我真正变成了一个独特的恶异复苏。”
    “我收拢了那些尸体，注入灵质将他们塑造成新的身躯，在她的情绪化作的‘恶意’灵质驱使下，想要回到那座城镇中，拯救那座城镇。”
    “曾经作为相机‘菲林’的日子，我记录了无数人之灵的幸福时刻。
    过路旅人的短暂驻足，天伦之乐的全家福，毕业的学生照，婚姻殿堂，以及……那个乐观女孩儿对未来的无限希冀，因为那本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希望的时代。”
    “所以变成‘恶异’的我，依然想要做着这些曾经做过的事情，但第一步塑形的时候，就杀死了一个人之灵。”
    “我本以为这是一个失误，但我错估了人之灵的脆弱，又或者是你所说的‘强大’。
    我想要拍下那些病人，但只是让他们的生命永恒地定格，并吸取了他们的灵质，让我变得更强大。
    我想要拍下一整座城镇，让毁灭延缓到来，但只是灭亡了那座城市。”
    故事似乎和我预想中的不一样……季离思忖着，多少有些意外。
    他很难想象那副模样的菲林大喊着“让我拯救你”然后一张照片下去对方人没了的场景。
    太地狱了。
    “你在偷笑吗？”
    “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季离否认了。
    他一向尊重无辜的弱者，因为他也曾是弱者。
    菲林这才收回视线：
    “总之，我抱着疑问离开了城镇，没有任何人之灵与觉醒者能够抵挡我的凝视和拍摄。
    所以我也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女孩儿一样的人，以及那家照相馆一样的家，我开始……寻找‘同类’。
    凭着本能寻找化作恶异之前的，所能感受到的那种情绪之中，就像是一种野兽本能。”
    “漫长的旅途中，我不断变得强大，没有任何存在能与我呆在同样的环境中，它们要么遭受时间加速，快速腐朽。要么直接被夺走时间，变成一抔黄土。”
    随着菲林的话语，四周的记忆在不断流转，大量的画面在季离的眼前闪烁而过。
    他看到了菲林漫步在欧洲的小镇中，带着一抹懵懂和无尽的死亡气息，整个城镇都在迅速腐朽。
    他看到了菲林走过黑日府的田间，忍者追逐在她的身后，大喊着“八尺”被时间风化。
    或者是变成一枚相机，刻意被人捡走，留在对方的家中，却不自觉逐渐将其寄生为危险的灵薄狱。
    也许是因为转轮失误，菲林完全没有想起任何转轮之前的记忆，只是凭着那初生恶异的强大与本能，懵懂地寻找变成恶异之前的那个“小世界”。
    后来，她回到了欧洲，在又一次的失败后，她走过一处农家，一些孩童戴着锡箔纸包成的尖顶帽子打闹而过。
    在那农家的仓库后有着无尽的麦田，夜晚的微光之下，麦田被未知的力量压倒，像是塑造成形状一般压成了怪圈。
    在那怪圈的正中央，站立着一道魁梧的身影。
    那具身躯被精密的机械所包裹，身材高大，浑身电机作响，苍蓝的视线笼罩在菲林的身上，那光芒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时，我的灵魂产生了难以想象的悸动，我看着那个存在，我感受到了可怕的气息——一个能够承受我存在的‘同类’。”
    看着那幅记忆图像中，无比熟悉的外形，季离的双目陷入了停滞之中。
    飞升型奥丁，欧米茄最终版，连他妈胳膊上的公司标志涂装刮的地方都和他飞升之前一模一样。
    “这是你看到的那幅景象中的人影么？”
    菲林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季离如梦初醒：
    “对。”
    大雷长出了一口气：
    “即便是我，也很容易在我自己的记忆中迷失，所以，还真是便宜你了……”
    因为要顺着那一世懵懂的过去，就像是顺着一条路线一般，才能来到这处记忆面前，所以才给我看了这些？
    季离明白过来。
    没错，他在这个世界的旅途早就开始了，并不是从逆十字上苏醒的那一刻。
    想到这，他的灵魂扳机止不住地颤抖，一个秘密似乎要在他的眼前揭开，大量的疑问就要得到解答。
    但菲林却道：
    “不过，这应该不是你的某一世转轮。”
    季离看向她，却看到大雷的脸上露出了某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嗯？”
    季离心说你否定的速度和坚决态度让我迷惑。
    “他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同类，他不会被我的力量左右，也是我的指引者。”
    “他教导了我转轮的知识，告诉了我恶异与人之灵之间的关系，他是我的导师，也是一名先驱者。”
    季离眨了眨眼，心中泛起嘀咕。
    虽然但是，这明明就是我：
    “那我猜他叫奥丁。”
    菲林笑了笑：
    “那不是你告诉墓碑的代号么？”
    季离挑眉：
    “莫非他不叫奥丁？”
    “当然不是。”
    “那他是谁？”
    “他叫‘世界树’。”
    季离：？
    在无边的麦田中，“奥丁”的头颅咔咔作响，面甲分裂弹起，在他的头颅两边收拢，露出一根黑色的短马尾，还有一张饱经沧桑的人脸。
    看着那合金材质的下巴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季离瞬间失神，大量的回忆涌入脑海之中：
    这他妈就是我。
    这不仅是我，还是墨菲巨构的那个我。
    合金下巴是早期改造的痕迹，马尾辫是为了纪念好友马克留的，就这全身上下只剩大半个头盖骨的义体状态，嘴皮子上的胡子他都记得有多少根！
    “你好像很激动？”
    季离没有回话，而是迅速平复着情绪：
    “那么，他都带你做了什么？”
    菲林收回目光：
    “教导我，让我认清我的懵懂与幼稚，指引我通向未来的道路。”
    画面中的奥丁呈现出了某些季离无法理解的力量。
    那是墨菲巨构的科技，但其中却又掺杂着灵质，让他捉摸不透。
    “除此之外呢？他后来又去了哪里？”
    季离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但菲林却摇了摇头：
    “那就得看看那枚石龙碎片的记忆里有什么了，因为这是我的上一世。”
    意思就是，在作为相机的那一世后，菲林又经历了一次转轮，才是现在的菲林。
    在无数菲林和奥丁相处的画面之后，终于又回到了季离最初看到的那个场景。
    奥丁，菲林，还有一道白影。
    那白影在此刻呈现出真切的姿态，他穿着一身白衣，戴着白色的金属面甲，头上是白色的礼帽，手中拄着手杖。
    相比于菲林，他在自称“世界树”的奥丁面前的姿态要摆得更低。
    而那些交谈听不真切，但季离和菲林听到了另外两人称呼那个人的名字：
    “路德维希男爵。”
    菲林猛然抱住了脑袋，四周的记忆化作洪流，将季离顷刻卷入其中。
    等到他重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菲林粉碎的半实体虚影，和多出了一抹裂痕的怀表。
    他迅速收起那怀表，选择遁入蜃都的倒影世界之中进入蜃楼大学，层层辗转进回到现世钻进红心实验室，来到了灵薄狱遗产实验室中。
    只见菲林摔倒在地，他迅速冲上前去将她沉甸甸的身躯扶起：
    “喂，还好么？”
    菲林勉强睁开了双眼，抬手盖住摇摇欲坠的覆眼布：
    “我没事，只是……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季离眼中一急：
    “奥……世界树最后去了哪里？他做了什么？”
    (本章完)

 第571章 先驱者和奥丁

    第571章 先驱者和奥丁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失态。”
    菲林的话回荡在耳边，她手指的冰凉提醒了季离，这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注意力回到菲林本身：
    “你没事吧？现在感觉如何？”
    “没事，你可以松开我了。”
    随着季离将她放开，菲林将手指带离季离的脸颊：
    “所以，你也曾受到他的指引……看到你如今的恶灵化，还有当初在人格阴影迸发后的模样时我就有所猜测，果然……”
    季离不置可否，而是质疑道：
    “这些因素的确让他与我重合了，但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不是他？”
    菲林刚才的反应带着绝对的肯定，仿佛笃定了，无论季离身上和那位“先行者”有多少重合的元素，先行者都绝不可能是季离转轮之前。
    “因为真实。”
    菲林触摸他的脸庞：
    “你的恶灵化，你迸发的人格阴影，这些东西都是来自于你认知具现的产物。
    认知可以是记忆里的东西，可以是自认为强大的东西，也可能只是潜意识中的情绪转化而成的异象。
    但无论如何，灵质的力量，就是将情绪化虚为实。”
    “可他不一样，他的力量从一开始就是真实的，虽然他教导了我关于灵质的一切，却从未真正使用过灵质。
    他的身躯，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技术组成，而我们如今的世界，虽然相比当初我在欧洲苏醒时进步了太多，与之相比至少也有数百年，恐怕上千年的差距。”
    所以，那的确是我，还是带着最终飞升时期的模样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对灵质异常了解……
    季离梳理着脑海中的线索。
    在高天之上，至高矩阵中遇见了世界树创始人灰狐，是在他飞升“失败”之后的事情。
    他还记得和灰狐交谈的记忆碎片中，他们提到了一个新发现的命名，并因为自己草率的态度，将其命名为“灵质”。
    【所以，我是创世神。】
    季离在脑海中抽了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少瞎想，会影响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推演。
    从那一幕记忆碎片的画面可以得知：
    如果此“灵质”的确为彼“灵质”，也就是被自己命名的灵质，的确就是目前这个世界的灵质。
    在此前提下，自己在后来熟知“灵质”的本质，并以此为基础来教导相遇的菲林就说得通了。
    只是有一个疑点，自己的确是成功飞升到了高天之上，即至高矩阵之中。
    自己在至高矩阵面对世界树创始人的时候，已经更换过了更强大的义体，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携带着黑洞引擎作为能源的那一套身体。
    如果来到这个世界，是在高天之上呆过之后的事情，那么为何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却是飞升失败时候的义体套组？
    这是季离想不明白的地方，除此之外一切都存在相对连贯的合理性。
    片刻的思忖后，他的目光在飞升协议生成的逻辑框格上辗转腾挪，决定将这个疑点指向另一个疑问：
    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自己义体“老旧”的疑点存在一个可以被解释的答案，那就和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有所关系。
    自己的飞升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和世界树创始人在高天之上的相遇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季离眼中灵光闪烁，三位一体在他的灵魂之中隆隆震动，高频震颤——
    他自身的存在感正在因这些疑问遭到挑衅，当“我到底是谁”这个疑问蹦出来的瞬间，这种震荡被放大到了极致，就连身旁的菲林都感知到了：
    “黑山羊？！”
    她一把将季离楼入，用丰实的身躯将他抱在怀里。
    纤长的指节轻轻捧起他的后脑，那缝合线之中渗出大量灰白色的雾气将他包裹：
    “深呼吸，苏醒的记忆的确可能会让你对自我存在产生怀疑，不要放任这种质疑，你的三位一体会走向崩溃！”
    情绪的载体是意识，是人类的灵魂。
    当灵魂对自我的存在都产生了怀疑之时，情绪将逐渐空白。
    空白的情绪不再是情绪，而是虚无。
    虚无便为负面情绪让出了空间，这个人之灵将因此腐化，或者就此灵魂消失。
    反映到最终的结果，便是变成恶异，或者脑死亡。
    季离虚无的瞳孔骤然恢复光彩，如久违空气的溺水之人般猛抽一口，让满溢的氧气将整个肺部填充。
    缓缓吐出后，看到菲林已经重新蒙上覆眼布的脸庞：
    “多谢，不过其实我也没那么脆弱。”
    “不要嘴硬。”
    菲林轻轻摁住季离的脑袋，让灰白色的气雾给他洗了把脸后，才将他轻巧地放开：
    “挣脱得很快，以前我遭遇这种情况，恢复得可没你快。”
    “所以说，我没那么脆弱。”
    季离重新站定，意志主导的四维属性加上至少三百年的记忆，他没那么容易陷入所谓的“虚无”：
    “不过听上去你像是久病成医的样子，但我刚才在你的记忆中可没看到类似的桥段。”
    “因为我帮你快进掉了。”大雷虚空坐椅，抬手撑着脸庞：
    “可不要探寻太多别人的秘密，尤其是在那些最脆弱的时候。”
    “那你已经看到过我最脆弱的时候了，礼尚往来？”
    “但你‘没那么脆弱’，这是你自己说的。”
    大雷拒绝了季离，不让他得寸进尺，季离也只能暂时打消再去菲林记忆里看看“先行者”戏份的念头。
    “所以，先驱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后来去了哪里？”
    彻底恢复后，季离转回正题。
    菲林是一个三次转轮者，眼下正是她的第三次转轮。
    第一次转轮根据菲林此刻的解释，她只找到了少量破碎的记忆，根本无法拼凑成型。
    第二次转轮，就是相机精那次，也是受到先驱者指引的那次，记忆同样破碎，但能回忆起不少，其中不乏大量知识和经历，以及诸多完整的事件。
    第三次转轮，则是这一世，记忆非常完整。
    这一世的菲林成功进行了转轮，并取回了第二轮的记忆，但在和通天塔的纠缠中重伤，又将其遗失。这是菲林的口述。
    在吸收红色碎片之前，有关先驱者的部分只有和对方相遇，接受指引和教导，重新踏上转轮之路的部分。
    在那之后先驱者去了哪里，要做什么，菲林脑海中只有破碎的画面，无法拼凑成型。
    那三人同屏的画面，则是来自于龙石碎片中。
    对此，菲林的回答是：
    “关于他的画面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
    季离皱眉：
    “为何？”
    “你就不好奇，只是区区几个灵质回路，就能够污染并驱动我的力量碎片，将其化作通灵道具么？”
    菲林的力量的确可怕，在对阵舒的时候，季离已经短暂体会过了这一点。
    要驱动菲林的力量，更是需要冥照级不朽的层次才能勉强使用。
    一个石龙这种人造通灵道具，的确很奇怪。
    向季离指出这一点问题后，菲林进行了解答：
    “制作那石龙的人，并没有直接驱动我力量的能力。
    他通过特殊的灵质回路技术，将我的力量作为能源，另一股灵质力量作为输出端，制作了这枚石龙核心。
    我的力量来自于时域碎片，另一股力量则来自于他塞入我时域碎片中的陌生记忆。
    两股记忆在灵质回路技术下，以巧妙的方式共存，驱动，最终才化作了石龙这一通灵道具。”
    季离皱眉：
    “也就是说，那里面还存在着别人的记忆，搅乱了其中你原本的记忆？”
    “还做不到这种程度。”菲林否认道：
    “只不过，别人的记忆多于原本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虽然有覆眼布遮蔽，但季离能感觉到菲林的神色有些古怪：
    “但不管怎么说，关于先驱者……的确有更多的情报可以共享，如果你真的认为，他和你的转轮有所关系的话。”
    那段三人同屏的画面和季离所想不差，先驱者是其中的主导者，他的地位高于菲林和那名叫路德维希男爵的人。
    “他在向我和男爵下令，他有一个计划，要我们去完成什么。
    具体的内容因为碎片的关系很模糊，但我能感知到那时我的情绪。
    他很强大，高高在上，指点江山，可我却很忧虑，那时的我在害怕，害怕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同时，我还能感知到恐惧的情绪。一股是来自于那名男爵身上的，他在恐惧着先驱者。
    而还有另一股，或者说，一丝，是来自于先驱者身上的。
    我听不清他的话语，但我能听到其中的那一点恐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季离在心中疯狂否认：
    你绝对是想多了，要不那就不是我。
    这简直就是笑话，自从196岁生日过后，他就再也没体会过害怕是什么感觉。
    他会诧异，会惊讶，哪怕会有一时的慌乱，但他绝不会害怕。
    老季一直自认是个无畏之人。
    “也就是说，想要探寻那位先驱者的存在，就只有那‘路德维希男爵’一个线索了。”
    菲林点头：“明面上看是这样的，我也对此颇为在意。目前知晓的信息除了名字之外，还有他是一个白岛人。”
    “如果要查的话，利用你陵嗣子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结果。”
    白岛人，欧洲，和他未来动身前往通天塔的目标完全不冲突，甚至非常接近。
    这涉及到他的记忆问题和过去未知的巨大谜团，似乎前往白岛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不管怎么说，之后先让小老爹帮忙查查情况，外交团那边也有白岛的人到达，说不定也可以探查一番。
    季离思忖后道：
    “只有这些么？”
    菲林换了个坐姿：
    “没错。”
    季离顿时眯起双眼:
    “真的？”
    “对你说谎没有意义。”
    她在撒谎。季离敏锐地察觉到。
    菲林对季离少有遮掩，如果不想让他知道，会用迂回的话语告知他自己暂时无法告知，或者不想告知的事实。
    就像季离追问她记忆的时候那样。
    但是这次季离却感知到，大雷的情绪和灵质都产生了明显的波动，所以他断定对方在撒谎。
    一个从来都不会撒谎的人突然撒谎，她是一定会暴露出异状的。
    话音落下后，菲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暴露，微微偏过头去：
    “重要的记忆只有这些。”
    她强迫自己不要回想那些闪回，但闪回却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份礼物，一份祝福，少女般的雀跃和欣喜，以及浓烈的憧憬。
    她怎么可能把这些对先驱者长辈般细腻的崇敬扒出来告诉季离？
    你会和你的下属说，你小时候是怎么扯爷爷的胡子，抱着你奶奶的腿撒娇的吗？
    所以，面对季离即将发起的更多追问，她选择了转移话题。
    正感知到大雷似乎有些“娇羞”的季离，灵魂扳机猛然悸动。
    感知到菲林身上突然迥异的气息，季离眉头一挑。
    她黑色的星空礼服化作了殷红，原本是高反光纹路的覆眼布化作了束缚感极强的眼罩。
    脖颈和手腕等多出地方也出现了红黑相间的拘束带。
    那礼服的下摆化作瓣，又像是火焰一般燃烧飘离——
    这是一股完全不同于菲林时间灵质的另一股灵质力量。
    “这是？”
    “虽然有些意外，但多亏了你，不仅让我成功融合了原本的记忆，也融合了那股被石龙的创造者融入其中的记忆。
    在完全理解和消化那些记忆中的情绪后，这股力量现在属于我了。”
    血色的液体球在菲林的手中缠绕包裹，虽然远不及她原本的时间灵质，但也是一种增长。
    “还真是恭喜了，那我的那份呢？”
    “当然有。”
    菲林靠近季离，在这股红色灵质下，她的身上有一抹浓烈的香，沁人心脾。
    一轮轮精密的灵质流动在季离的眼前，那是菲林记录的某种灵质轨迹。
    当它们完全完成组合后，就像是一层层精密计算的公式一样，完全呈现在他的眼中：
    灵质回路。
    “这是那魔改了我时域碎片的工匠使用的回路，在理解那份情绪的过程中，我将其灵质变动的轨迹记录了下来。”
    逻辑框格闪动，在季离身为死徒的高灵质回路适应性和丰富的灵质回路经验下，那些轨迹在他的眼中迅速化作真正的灵质回路：
    这是魔改大雷时域碎片，并制作出那石龙的全套灵质回路，连其中的技术封锁部分都解析出来了——
    好东西。
    季离露出笑容：
    “我真想亲你一口。”
    菲林探出脸庞：
    “你不介意的话，帮我再稳固一下碎片的吸收好了。”
    季离看了看大雷的大雷：
    “如果是制造剧烈的情绪波动的话，我有更好的点子。”
    菲林看着他：
    “这是具尸体。”
    季离回想到菲林从死人堆里聚合爬出来的那一幕，所以第三次转轮之后不久，就换回了第二次转轮的身体的么？
    还是说第三次转轮直接保留了肉体…季离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
    “……不行。”
    菲林明确拒绝了季离。
    可惜。
    不过算了，反正酷妞儿快到了。
    这一趟虽然意外不少，但意外也是真不少。
    十分钟后，季离隐秘离开了红心实验室。
    “路德维希男爵……”
    ……
    阎玺羽打了个喷嚏。
    “队长，你还好么？”
    “我没事。”
    阎玺羽揉了揉鼻子，谢绝了身旁搭档罗伊递来的纸巾。
    蜃都，终于到了。
    “我们是要在这里……等谁？”
    阎玺羽沉默着，因为一道背影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尽头。
    那个是……？！
    感知到那深沉的灵压，罗伊的瞳孔骤然紧缩。
    “罗伊，可以退避一下么，我可能……有些私事要谈。”
    (本章完)

 第572章 父与女

    第572章 父与女
    罗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种可怕的灵压，是顶尖的冥照强者么……
    在去报道的路上临时停在这处城区，就是为了等这个男人？
    看起来很年轻，但他和队长是什么关系？
    罗伊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露出一抹笑容，似乎还想坚持一下：
    “队长，我……”
    但下一刻那压迫感极强的灵压已经完全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灵魂扳机猛然收紧——
    那是对方不耐烦的表现。
    罗伊面色煞白，快步退走：
    “那，那你们先聊，我就在旁边等……”
    这种压迫感，不仅是顶尖冥照，而且绝对是赫赫有名的冥照强者！
    这种可怕的强者，跟他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层次，所以应该不是队长可能存在的隐藏发小或者天降系天才之类的角色。
    所以，是长辈么？
    罗伊心中松了口气，但又开始琢磨那长辈的身份。
    因为这样的冥照，在蜃都屈指可数。
    这里是蜃都的角落，一处鲜有住户的拥挤城区，阎玺羽都没想到，在蜃都还有这样荒凉安静的地方。
    耳边传来的只有自己逐渐沉重的呼吸声，和枯朽树叶摩擦地面的声响，背影和阎玺羽之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最初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阎玺羽的心情很杂乱。
    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面对忘记了容貌的生父时会作何反应。
    是冲上去叫一声爸爸，还是扑进对方的怀里大哭一场，当场认亲？
    都不是，她觉得，那应该是一个陌生人了，就算知道了对方是谁，那也就是知道了。
    对方是觉醒者还是普通人都无所谓，她对自己的命运没有质疑。
    因为是韩孝辅教会了她一往无前的坚强，是季离把她从绝望中拉出来。
    如果不是被拐卖的经历，她根本不可能预见韩孝辅这样的养父，也不会遇见季离。
    所以她想的是，她也许应该感谢对方。
    但她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龙脉公约局内部接到对方的来电。
    想到当时分局长对她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的姿态，阎玺羽曾经的幻想被连根拔起，就像被势不可挡的推土机碾过心中的森林，完全推翻。
    他不仅是一个觉醒者，还是觉醒者中的强者，翘楚，甚至都无法用凤毛麟角来形容的存在。
    晴空中骤然炸响惊雷，那是阎玺羽翻腾情绪引发的灵质场。
    狂风吹动着她身后的高马尾，也吹起那灰衣男子的长发——
    阎九枭，一个名字都不曾为人所知，但孤高和权力都站在一个强大国家顶峰的存在：
    孤陵王。
    九大陵王之一，完全完美冥照级不朽者，绝对的超级强者，悖论之下第一人……
    在了解之后，这和她幻想中的路人父亲大相径庭。
    一个舍弃一切，追逐力量的孤高者。
    既然如此，她在新罗的那些日子又算什么？
    韩孝辅养育了她，但她也不得不承受作为一个异国人，成长在另一个国度的阵痛。
    寄养家庭的矛盾，校园的矛盾，新罗人对外籍的白眼，还有当初在那艘贩人渡轮上漆黑的船舱，微弱昏暗的灯光。
    她能想到当初挤在一个甲板之下的同伴，幻想着英雄故事中从天而降的主角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现在好了，她的生父就是那个英雄，或者说他本应该是那个英雄，但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流落到新罗了呢？
    虽只是阵痛，但童年的阵痛足以改变一生。
    在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质问，咒骂，漠视，就像曾经对废柴父亲做的那些幻想一样，她也预演过了好几次见到孤陵王的场景。
    这些幻想让她一度想要请求季离的陪同，只是最终还是决定了自己面对。
    可真正站在对方面前的时候，这些预演都被彻底击碎了。
    坚强外壳包裹之下的，无论是怨恨还是质疑，那些复杂的情绪最终都转化成了一种：
    委屈。
    如果他只是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无法对抗人贩这样随机偶然的犯罪事件，她不会对此多说什么。
    但他不是，既然如此，那么她流落异国他乡，到底是一种“走失”和“拐卖”，还是一种抛弃？
    蜃都对她而言不过是另一个异国他乡，强大的生父也只是一个早就淡忘在记忆中的陌生人，她甚至怀疑对方从未出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
    甚至这个混账都不曾正眼看她，追逐着“孤高”的力量，就是他抛弃自己的理由吗。
    那现在又联系自己是为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大量的质疑。
    这个时候的酷妞儿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自己没有拉上季离。
    虽然季离也是个直愣子，但至少自己手上有个能抓的踏实的手膀子，而不是现在扣着自己的手心肉，颤颤巍巍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在酷妞儿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时，她所忽略的，却是孤陵王同样颤抖的手掌。
    他站在这里，维持着一刻不停的孤高灵光欲念法则，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的亲生血脉，心中一片茫然。
    他该说什么，做什么，还是就这样站着？
    他是最强大的陵王，也是除却那些老不死的存在外，蜃都最强大的存在，哪怕是螣君看到他也要礼让三分。
    但是现在他竟发现，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竟在恐惧。
    他在怕什么？怕一个回响级不朽者吗？
    强与弱的规则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孤高的欲念法则让他早已经忘记了面对家人应该用何种情感与态度。
    他很少主动去成为人群的中心，但只要他出现，就必定是人群的中心，所以他孤高得随心所欲，不需要思考何为社交。
    他所至之处，那些觉醒者无不投以恐惧和崇敬的目光，其中的勇敢者，还会主动上前攀谈。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的女儿不愿上前，是因为女儿不够勇敢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才能让他的女儿主动亲近自己呢……
    孤陵王想了一会儿，想到了那天晚上初见季离的时候，两人之间简短的对抗下，油然而生的那种亲近之感，灵光大亮——
    瞬间，天空中因为阎玺羽的“委屈”灵质生起的异象荡然无存，一道横跨街道的黑刃冲着阎玺羽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后者如梦初醒，猩红的电光柱跳跃着电弧同那黑刃轰然相撞。
    在惊天的爆破声后，阎玺羽的身躯出现在十米开外，皮靴之下踩出了两条深深拉长的沟壑，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孤陵王嘴角一勾，脑海中回想着他当时跟季离的交谈，复读着自己当时对季离说的第一句话：
    “不错。”
    考虑到这是自己的女儿，应当夸赞一番，于是他加了一句：
    “不愧是我孤陵王的女儿。”
    然后他就等着对方回话，等了好几秒钟奇怪身后怎么没动静，听到皮靴踩在地面的声响——
    阎玺羽双拳握得死死的，眼眸疯狂颤抖。
    那勉强重新营造起来的坚强被孤陵王一剑完全劈碎了：
    【不错，不愧是我孤陵王的女儿】
    这话如利箭一般刺在阎玺羽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差点儿忍不住哭出来。
    她只能在心底死命默念着她不是金弥纱，绝对不能在这个混账面前哭鼻子崩溃——
    季离，去找季离。
    她扭头就走，但孤陵王的背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要去哪儿？”
    应激的酷妞儿顿时冷声：
    “滚……”
    孤陵王心中惊愕，大为不解：
    为什么乖女儿好像生气了？难道是因为我怕伤到她，出力太小的缘故，让她觉得我这个父亲看不起她的实力？
    “冷静点，你的实力很不错……”
    阎玺羽眼眸颤抖。
    自己幻想中可能存在的父女相见，没有什么温情款款，没有什么热泪盈眶，只有一道冰冷的，需要自己全力以赴也难以抵挡的可怕灵质，和“你的实力很不错”？？
    四周被炸成一片狼藉，她一身的灰头土脸，这就是父女相见吗。
    阎玺羽感觉自己快要守不住崩溃的心了，但正是如此，才绝对不能在这个绝情的混账面前失控，顿时厉声道：
    “我承认我不该对你心存幻想，请让我离开。”
    心存幻想？
    孤陵王不解，莫非真是觉得，我小看了她的实力？
    于是他捏紧手心，一柄黑剑生长而出：
    “没想到会让你误会……我的女儿，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看好了……”
    “你能不能滚！！！！”
    阎玺羽彻底崩溃了，想都不想便一拳砸在孤陵王的头上。
    这个距离下，感受到阎玺羽那完全不设防的灵质，虽然心中愈发疑惑，但唯恐伤害到对方的孤陵王顿时收起了自己的灵质。
    后脑勺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怎么了……”
    “十几年了！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给我一剑？！”
    阎玺羽猛踹孤陵王，后者一阵狼狈的同时，也猛地反应过来：
    竟然是我不该用剑？
    “原来你更擅长体术……”
    阎玺羽彻底疯狂，对着孤陵王一阵拳打脚踢：
    “你这个混账东西，力量力量力量，你的脑子里就只有力量吗？那我来这里见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打我一顿吗？”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打死你好了！大名鼎鼎的孤陵王这么喜欢力量，就用你的力量把我宰了啊！
    反正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生过，用你那么骄傲的力量把我干掉好了！！！”
    孤陵王彻底蒙圈了。
    最强的陵王躲避着阎玺羽毫无章法的乱打乱踢，竟显得无比狼狈。
    他敏锐地感知到自己的方法错了，他不该用对待季离的方法来对待阎玺羽。
    可季离是他的义子，阎玺羽是他的女儿，这二者之间的亲情，到底有何区别，又该如何区分？
    他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彻头彻尾的错误，连忙抬手开口道：
    “对不起，我错了！！！”
    正在情绪崩溃边缘的阎玺羽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平平一记猛拳砸下。
    孤陵王抬起的手正好错开阎玺羽的拳头，让她精准无比地落到了他的脸上——
    噗呲！
    一抹鼻血飞溅而出，阎玺羽愣住了，孤陵王也愣住了。
    那血液让她瞬间陷入了茫然的状态，孤陵王也陷入了茫然的状态。
    不过他反应很快，迅速捂住了口鼻，也扭过了那张几乎没人见过的脸，迅速开口道：
    “如果打一顿能让你感到舒适的话，那就继续吧。”
    阎玺羽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双眸微微颤抖，陷入了沉默。
    数秒后，她放下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蠢，能让这样强大的存在道歉，说出“让你随便打”之类的话，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只是她总归是想不通，如果他真的当自己是女儿，为什么见面就是一剑，难道这就是他和子嗣打招呼的方式吗？
    就在阎玺羽心乱如麻，挣扎着是不是应该理解一下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的时候，对方道：
    “不继续了？我的实力很强，你可以随便打……”
    阎玺羽拳头顿时就硬了，一拳砸歪孤陵王的脑袋，又一脚踹弯他的膝盖，扭头就走。
    孤陵王终于发现了：
    作为父亲，不能随便炫耀自己的实力，尤其是吹嘘力量。
    “……先别走。”
    他迅速支起身子，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庞，用最快的语速道：
    “我不知道怎么做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父亲也是一种实力……我是说能力！但我可能现在还不具备！”
    “我知道今天的见面不愉快，我会反省，我会学习，换个时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我想好好认识你。”
    阎玺羽拧紧的拳头微微颤抖，逐渐松开，脚步停下。
    她好想再揍他一顿。
    漫长的沉默后，阎玺羽坚定不移地离开了狼藉而荒凉的街道。
    孤陵王就这么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漆黑的灵质随着他有些低沉的心情从他的周身渐渐蔓开，直到一道女声从阎玺羽离开的方向传来：
    “时间？”
    孤陵王顿时抬头：
    “明天下午三点，这条街道的4号楼。”
    数息的沉默后，阎玺羽的声音隔墙而来：
    “好。”
    孤陵王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灵质吸走了他身上的灰尘，他重新站定，在轻微的呼吸后，狼狈不堪的模样再度笼罩在绝对的孤高之中。
    虽然进展不是很顺利，但结果的话，还是不错的。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周身气场瞬间粉碎：
    “对了，我有收一个义子，明天来的话，你们互相见见。”
    阎玺羽的声音没再传来，应该是离开了，也不知她听没听见。
    孤陵王站在空旷的街道，良久后才离去。
    数秒后，阎玺羽的身影从楼房的阴影后走出，看了眼那一片狼藉的荒凉街道，面无表情。
    抬头看着晴朗的日光，酷妞儿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忧郁。
    没想到，把高高在上的孤陵王就这么揍了一顿。
    要是告诉季离，没准这家伙会很羡慕我？
    似乎想到季离知道这件事的反应，阎玺羽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让不远处探头的罗伊神色疑惑。
    就当是个留给他的惊喜，让他明天跟我一起过来好了。
    不过这混蛋父亲竟然有重组家庭么，但他没提母亲的事情，也就是说，我母亲早就没咯？
    一时之间，阎玺羽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队长……？”
    罗伊弱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没有机会瞻仰孤陵王被揍的场景，不然他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但他无比确认一件事实：
    阎玺羽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孤陵王。
    他掩藏住眼中灼灼的目光，冲着阎玺羽露出温暖的微笑：
    “队长，车没被波及，我们去报到吧？”
    “你先自己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既然她父亲是孤陵王，什么报到不报到的，也可以任性一些吧？
    (本章完)

 第573章 信息

    第573章 信息
    渊陵王府，季离正在跟小老爹汇报这次见过螣君后的情况。
    “让你跟祸津主假订婚？而且你还把血石之龙薅回府里来了？”
    小老爹眉头紧皱。
    季离这次去螣君那的时间有点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
    “有些古怪。”
    之前和黑日府的远程会面中，他极力反对祸津主提出的联姻这件事，是为了不让季离卷入这些权势争端。
    现在螣君已经插手，再考虑脱离争端就显得不现实了。
    但这件事情本身，是需要慎之又慎的。他负手看了眼季离：
    “让你做涅槃龙将，应该只是一个试探，真正的目的在别的地方。但是听你所言，试探之后螣君的态度有些太好说话了。”
    “好说话么？”
    “螣君当年在晋升不朽之时，你可知他斩了几尘？”
    面对小老爹突然扯到的话题，季离耸肩道：
    “全斩了？”
    “在你之前，近百年内蜃都斩得最多的就是孤陵王，哪来的全斩了。”小老爹翻白眼：
    “一尘，他只斩了一尘。”
    季离笑道：
    “你这么卖关子，那么他这一尘想必是有些东西？”
    “极意斩尘，不叫有些东西。”小老爹习惯性地抚弄自己的头发，但现在是光头状态，只能挠了挠头皮：
    “一般来说，斩尘晋升不朽分为三种情况。
    一种是你那样的，斩多尘，走大路。
    一种螣君和你姐那样的，斩一尘，走直路。
    大路延展性强，灵格能力延伸广，手段多，难修。
    直路目的性强，斩得干净，专精此道，将自身灵格朝着极致发展。”
    “那还有一种呢？”
    “还有一种，就是我这种，走岔道。”小老爹抬眼：
    “精一辅多。专精一尘，辅以多尘。”
    听起来像是走大道那种，但斩尘这种东西，是在斩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不是进了不朽之后才修的。
    斩了就不能反悔，不能重新做选择，不然怎么叫“斩”而不叫“修”呢？
    “斩一尘的极意者，选择斩的那一尘往往都极度匹配自身灵光，因为这样才能达到终极，螣君就是如此。”
    “他斩的声尘，完美匹配他的灵光，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也让他的性格极度偏执，不达目的不罢休，撞南墙也不回头。
    他做下的决定，绝对不会改变，也绝不会被你说服。
    听你的说法，好像他被你胡搅蛮缠弄得烦躁才妥协，在我看来并非如此，更像是有其他的阴谋。”
    哦？莫非是我的亲和灵质那会儿并没有对他失效？季离思忖。
    “这是一个疑点，不过他既然盯上了你，让你去跟祸津主假意订婚，必定有他的安排在里面，这会吸引大量的注意力，从某种程度上搅乱联合拜访的事情。”
    季离道：
    “多国拜访的现场会以多文化的集会形式进行，他是想让这个集会更加引人注目？毕竟陵嗣子和一个国家级隐秘结社的领袖订婚，的确是件大事。”
    渊陵王点头：
    “是这样，注意力是一回事，但应该也有其他的布局。”
    小老爹对螣君似乎非常忌惮：
    “所以这就是我为何极力要把你送出恕龙的原因，现在情况很复杂，螣君拿你做文章的目的不明，又是龙脉扩张这种千年难见的事情。
    不过，虽然其他的情况不明，但只是一个多国拜访的事情，他也动不了你什么，最多就是利用你完成他的目的。
    而订婚这边，你的身份摆在这里，有没有订婚都会让你逐渐进入那些国家级隐秘结社的高层视线，是早晚的事情。我更担心的反而是祸津主那边。
    你和她相熟？”
    季离思忖：
    “还挺熟？”
    “什么叫还挺熟，到底是多熟？”
    “感情不错的熟，她对我比较有占有欲。”
    “？”
    小老爹眨了眨眼：
    “你做了什么，让祸津主对你有占有欲？？”
    之前和祸津主一地鸡毛的远程通话就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季离不是在新罗么，到底是怎么和祸津主那个疯批扯上关系的？
    季离表示：
    “这说来话长了，不过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那可能有点麻烦了，如果照你所说的‘占有欲’的话，她有可能是来真的。”
    渊陵王想着之前远程会面的那一幕，眉头紧皱：
    “订婚，结婚，娶妻，生子。这些东西从原始的生物层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在人类的社会中，他们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意义。订婚宴，结婚宴，婚礼习俗，百日诞子，寿宴……
    这些行为本质上是一种仪式，它们会影响到你作为人之灵在灵魂心理学深层的意义本身。
    而越强大的觉醒者，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存在感就越强，这种影响也就越强，乃至会影响一个人的本质。”
    季离皱眉：
    “听起来很严重？”
    “不是严重，是慎重。”
    渊陵王强调道：
    “以你现在的层次，和祸津主那样的存在订婚宣告后，你和她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存在，就会牢牢绑定在一起。
    这会导致你和她之间产生非常强的灵魂心理学联系。严格来说和她之间产生关系是一件好事，但同样的，她身上存在的社群关系和一些隐秘的灵魂心理学联系也会连接在你身上。
    就像是现实社会中，婚姻不止是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一样。
    祸津主背后的是地狱犬氏族，那个氏族的背后不仅是整个黑日府，也是数百年黑日人的历史，其中错综复杂的灵魂心理学联系可能会污染你的本质。”
    季离道：
    “也就是说，在灵魂心理学层面上，会出现‘同甘共苦’的情况，从而极大地影响到未来的命运？”
    渊陵王点头：
    “没错，用最直观的例子来说就是，如果有恶异尊主甚至是悖论尊主仇视黑日府，仇视祸津主，因为你和她之间的灵魂心理学联系，你会沾上这些复杂的因果，招来对方本应该自己承受的祸端。”
    “所以说，虽然祸津主实力很强，你跟她之间做朋友可以，男女朋友也罢，但订婚，一定不要真的随她的愿。”
    季离点头应下。
    他听明白了，但自己这多少年的老腊肉，里世界都无法侵蚀的存在，真的会被这种所谓的强联系影响么？
    而且订婚的话，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
    既然癫婆的情况不稳定，那就提前打好招呼，哄哄那家伙好了。
    不过狱牙熏经常吃飞醋，酷妞儿到时候可能在场，还有舒也是。
    让他们俩稍微让着点儿女疯子，走个过场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大概就是这样，螣君那边你一切小心，到时候的联合拜访集会上我也会在场，就算出了岔子，也好解决。你之前说还有别的事儿？”
    季离道：
    “你听说过路德维希男爵么？”
    渊陵王：
    “白岛的一个大家族，不过不是男爵，是大公。男爵那都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大公？
    季离皱眉，心中判断了一下菲林记忆中，那三人影像的时间点：
    “这个家族大概是什么情况？”
    “历史很悠久，但在男爵之前只是一个传承的落魄贵族，在实际的近代历史上根本没有什么笔墨可言。
    不过在一个世纪前接触到倒影行者世界，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一路从男爵做到了公爵的水平。
    只不过这种情况虽然不多，但也常见。
    突然接触到倒影行者世界，天赋出众，一飞冲天。觉醒者之中有不少这样的故事。
    如果说这个家族有什么值得让人在意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对白岛的掌控权，和禁城之间的交锋，以及他们的现任家主路德维希大公三世，和螣君曾经是同学的关系了。”
    螣君的同学就是路德维希？
    季离思忖，这样一来，那石龙之中存在的时域碎片，和三人同屏的画面就有联系了。
    “他在这次的白岛访问团中么？”
    “那种人物不可能亲自带领使团的，除非极其严重的事件，这次的龙脉扩张虽然严重，但还差一些。”
    “如果我想和路德维希三世接触，应该用什么方法？”
    “我可以帮你翻翻电话本。”
    季离笑了：
    “人脉这么广？”
    渊陵王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打趣：
    “恕龙和白岛之间的关系严格来说不算好，路德维希和螣君之间虽然是留学时期的同学关系，但疑似有着长期的个人交易和摩擦。你就算给他打电话，他也只会以外交礼节来应付你。”
    也是。
    季离思索，就算他能和路德维希通话，他又该说什么？
    你好，我是你一个世纪之前认的老大，现在我复活了，重生到了渊陵嗣子的身上，现在我需要你回到我的身边，帮我光复大势？
    先不说对方能不能信，这人到底和一个世纪之前的自己什么关系都说不定。
    “所以为什么突然对路德维希感兴趣了？因为螣君？”
    “不是，对他身上的一些秘密有兴趣，可能和我之后的目的有关。”
    通天塔？渊陵王皱眉：
    “那样的话，我建议你从一个人身上入手。
    这次白岛使团的领头人物萨尔瓦多，就是来自路德维希家族，是路德维希三世的喉舌之一。
    如果你想试探可以从他入手，不过在集会日之前，你应该都见不到他。”
    “为何？”
    “因为‘狂怒’。”
    “狂怒”萨尔瓦多，冥照强者，因为其灵格能力和灵光的关系，拥有着对人之灵集群破坏性极强的能力。
    根据恕龙的档案记载，曾经在白岛周边镇压灵薄狱的过程中，造成了一个小镇的集体死亡现象。
    其死者的状态呈现疯魔般的暴怒和厮杀痕迹，残留的表情皆是充斥着扭曲的怒火，其中甚至有不朽者。
    类似的档案还有三个，分布在其个人经历的各个地点，是多个国家级隐秘结社上的危险名单人物。
    偏偏这个人还是个出外勤的，在白岛的暗面监管团中，履行类似于恕龙龙脉公约局的职责，所以被无数的国家拉了黑名单。
    也就恕龙这种有着龙脉镇压的地方敢让这个人入境。
    “目前他正被禁军‘软禁’在白岛大使馆内，今天上午才到，由螣君亲自负责，只有到集会日当天才会出现，而且等到集会结束就会立刻被送离。”
    季离：
    “那还真是个瘟神。”
    “所以你想见他的话，恐怕得经过螣君的同意……”
    突然间，渊陵王眼神一动。
    不太对劲。
    王室之间有传言，螣君一直和路德维希之间多有摩擦，但也有交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
    螣君突然醒来，多国拜访，加上萨尔瓦多带头访问，季离被安排订婚……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问道：
    “路德维希和通天塔之间有关联？”
    “我不知道，但目前看来没有，我找他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渊陵王思忖着：
    “这件事我需要好好调查一下，你先不要轻易和萨尔瓦多接触……”
    季离笑着摇头：
    “我不用和他接触，不过你有跟这个人相关联的物品么？”
    “要多关联？”
    “只要有关就行。”季离双手抱胸，脑袋冲着门外扬了扬。
    透过虚掩的门，渊陵王看到正在餐桌旁酗酒的褐肤少女——
    舒。
    这倒是……没错。
    渊陵王双目一亮。
    开盒大王在这里，让她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有了？他需要的的情报收集应该也可以靠她。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点头，正要一同推门而出，季离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略微的错愕后，展示给渊陵王：
    “逼王的电话。”
    (本章完)

 第574章 窥探

    第574章 窥探
    这通电话并不算长，以孤陵王的社交水平，自然也不存在跟季离寒暄什么的，三言两语就结束了。
    等到季离挂断了电话，渊陵王疑道：
    “明天下午四点？”
    季离点头：
    “他有个什么女儿回来了，让我这个义子去找他，跟那小女孩儿熟络一下，神神秘秘的，还让我一定不要提前去。”
    渊陵王深深皱起眉头：
    “等一下，他哪儿来的女儿？”
    他当年那是为了成王，才因为力量的副作用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无法生育。
    但孤陵王可不一样，他比人小老爹猛多了，很早就为了自身的灵光修习，主动结扎灭掉了一切生育可能。
    对此季离表示耸肩：
    “我哪儿知道？可能是年轻时犯下的错？”
    小老爹思忖道：
    “硬要说的话……二十多年前好像是有个事件和孤陵王相关，那是他声名鹊起之前的老黄历了。”
    季离摇头，对逼王曾经的家长里短不感兴趣：
    “明天去走个过场吧，也算跟这‘义父’沟通感情了。”
    “也好……”
    渊陵王点头。
    九大陵王之中，就算有着龙脉的制约管理，但王选关切个人利益，终归是有大大小小的摩擦。
    但其中最孤儿的就是孤陵王，如果说其他陵王之间貌离神合，合作与争斗并存的话，那孤陵王就是你想跟他争都没地方争。
    这人一是没势力，他不在就起不了冲突。
    二是神出鬼没，想苟合一下你都没机会。
    渊陵王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孤陵王往来的想法，但就和其他的陵王一样，找不到人，人家也没兴趣，很快这念头就打消了。
    现在季离回来了，还因为他的关系跟孤陵王搭上了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孤陵王那种孤儿性格，只求强大不求其他的心理状态，也就只有在季离的归属权问题上可能会和渊陵王起冲突了……
    想到这，他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捞住季离准备推门的手腕：
    “等一下，你刚刚叫他什么？”
    季离：
    “你说义父？我就随口一说，你不会觉得他配吧？”
    他活了多少年，就跟你路上遇到小孩儿扮奥丁你尊称他一句神王一样，调侃迎合一下罢了。
    渊陵王满意点头：
    “不错，你这小子还是有孝心的。”
    季离刚挪开的目光一盯：
    你又配了？
    小光头青筋一跳：
    “你那是什么眼神？”
    ……
    “无法窥探。”
    舒捏着季离的肩膀，躲在他的背后，并避开了渊陵王的目光：
    “螣君受到神州龙脉的眷顾，我无法窥探他。”
    渊陵王眯眼道：
    “这也是你不敢正眼看我的原因？”
    舒不说话了。
    因为真实之眼的缘故，舒能看到的一切信息量都是肉眼和灵魂扳机所能探查到的数十倍，甚至可能是数百倍以上。
    而正因为她能窥探到小老爹身上神州龙脉的原因，不可避免地会沾染到一些她无法支付窥探代价的内容。
    所以即便没有打开真实之眼，她也不想看渊陵王哪怕一眼，甚至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眼见如此，渊陵王也不多坚持，看了眼季离道：
    “既然这样，我还是按照我的路子来。你这边一切小心，不要过分深入，也不要过分依赖真实之眼的力量。”
    叮嘱了一番后，小老爹便离开了季离的小别墅，为之后的集会事件做准备去了。
    临走的时候季离偷偷自己的洞察之眼瞥了下小老爹，发现他身上有四个“隐秘”。
    这代表渊陵王除了其自身灵格和龙脉之力外，还有两个强大的力量，想来也是有底蕴的。
    至于舒的话，在季离的眼中只能看到一个隐秘，但光芒万丈，将洞察之眼视角下的舒整个都映成了小金人。
    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被舒主动屏蔽了——
    毕竟是来自她身上的能力。
    季离将小老爹提供的萨尔瓦多的档案递给了舒。
    在真实之眼的逻辑下，这东西作为窥探的媒介，通过窥探萨尔瓦多，就能窥探到和萨尔瓦多存在联系的路德维希。
    不过舒连能力都没有打开便将其放下，直勾勾地盯着季离：
    “你什么时候开始践行我的意志？”
    “……毁灭全人类？”
    她双手抱胸：
    “在这之前我已经为你展示了我的力量，但你还没有践行我的意志。作为拥有了我力量的神降者，你要对我负责。”
    季离顿时乐了，意思就是，不免费打工了，想谈条件了？
    “不得不说，毁灭世界的确是一个有趣的议题，你想让我怎么做？”季离好奇道。
    舒顿时蹙眉：“你的表述有误。”
    她站起身来，在季离的身前叉起线条流畅的腰线：
    “作为我的神降者，你不应该问我想让你做什么，而是你要主动共鸣我的思想，主动为我解忧，以我为主。”
    你这是来我这儿当领导了。
    季离看了眼随着她动作打开罩袍下的衣装。
    尤其是被连颈的三角胸衣带着些泳装的样式，勉强勾起的左右沉甸甸的高挺弧线。
    这身衣装来自季离的欲望，是舒的身形将其洞察后得来的。
    带着美尼斯风情和胡狼装饰的衣装颇有情趣，用衣着片缕来形容不至于，但露得确实是不少。
    胸口的位置不必多言，下身似是泳衣结构的三角高叉勾住股间，另外两头收住腰线的胯骨起点，同紧贴皮肤的高筒靴一起将绝大部分的腰线和大腿光泽都展示给季离的眼球。
    中央则向下让位于肚脐下部三分处，同带有金色纹饰的浮雕束腰，环绕出漂亮的马甲线。
    腰线两侧还有金色的细小链条耷拉在褐色的肌肤上，那是从胡狼头雕形状的脐钉延伸出来的。
    她这身装束上的细小纹路和赤金浮雕，带着浓烈的祭礼元素，构成却是完全服务于展露优秀身材和性吸引力的情趣切割，毕竟其生成的目的就直指季离的欲望本身。
    从高跟的贴服皮靴一路看到舒脸上一本正经的神情，季离嘴角一翘，伸出手去想拨弄一下那两根链条，此刻它们正耷拉在这家伙饱满的腰线上。
    还未触碰到，那宽大的罩袍顿时一收，将美好的肉体全部遮住，季离抬头便看到舒直勾勾盯着他的琥珀色双眼。
    可惜收手：
    “我现在也只是个回响级不朽，现在就让我一步登天去毁灭全人类，你的真实之眼难道看不到其中的障碍么？”
    “无妨，从小做起。”
    舒面色不变：
    “你不在的时候，那两个神仆有给我送来圣餐，通过圣餐的外皮我得以观测到美尼斯的命运……”
    季离听得头大：
    “等一下，圣餐？”
    舒抬手一吸，从旁边的垃圾桶里抓出来一个空落落的炸鸡全家桶：
    “就是这个。”
    季离：“……”
    “通过这顿圣餐，我看到了美尼斯的命运，红土派系已经得知了我们的胜利，他们已经在今天日出之时入境你我脚下的国土。
    人之灵灭除的计划，就从他们开始。”
    季离：“你能好好说话吗？”
    舒瞥了他一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自从我们订立了契约开始，你就从来不为我的意志为主，作为你的神，我要敦促你。”
    季离揉了揉额角：
    “意思就是，我不把红土的人宰了，你就不帮我是吧？”
    “从字面意义上来说，是的。”
    “想让我杀人就直说，弯弯绕绕的做什么。”
    季离无语，致电向管家询问了一下情况。
    日照的人得知舒的情况后，目前的确已经到达了恕龙国土内部，是以外交赔偿的理由。
    他们暗度陈仓失败，吃了大亏，还不占理，面对恕龙只能放低姿态，做出“我们谈谈”的意思来入境。
    “红土”最终的结局自然不会好，但让他们就这么放弃舒的归属，也没有那么简。
    “杀可以，但是得等到之后，他们已经做出赔偿和声明了，在通过各种手段同恕龙周旋，这个时候不能动手。”
    “何时？”
    “至少也是联合访问结束之后，如果是布局手段，可以从日照派系这边入手，不承认红土对你的归属决定权就可以了，然后给他埋坑，再做武力行动。
    直接暗杀的话，联合访问结束后让人去，或者我亲自去解决掉都可以。如果你想亲自动手的话，也不是不行。”
    舒依然面无表情，但眼中泛起一抹喜悦：
    “就是这样的态度，你已经开始和我共鸣了。”
    季离抓起旁边萨尔瓦多的档案：
    “那你现在可以给我看看这东西了？”
    舒的眼中泛起金光：
    “你想要看什么？”
    “整个路德维希家族的一切情报，包括他本身在内。”
    舒盯着季离：
    “神性不在，支付不了如此多的代价。”
    真实之眼看到东西是有代价的，这一点季离知道。
    所以，她目前的状态，太多的信息是无法一眼得知的，还是说因为那是一个强大的觉醒者家族的原因？
    得出舒目前下限的季离直奔主题：
    “我要路德维希的情报，他和通天塔之间的关系，他和我之间的关系，”
    “你坐稳。”
    她拿着档案，丰盈的挤压感随着体重压在了季离的腰腹和大腿上，松香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你干什么？”
    舒抬头，近在咫尺：
    “我现在的力量没办法承受如此大量的观测代价，但你的本质可以帮我分担压力，抱紧我的腰。”
    季离收紧舒的腰线，隔着罩袍能摸到束腰上浮雕纹饰的路径：
    “你确定这不会对我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你太小看自己了，仆人。放出你的灵质。”
    虹彩四溢，季离感知到怀里的舒爆发出某种强烈的吸力，将他的灵质不断吞入其中。
    那双眼中的赤金也在此刻被完全点燃。
    档案陷入了某种高强度共振中，持续了数秒之久，随着舒闭上双眼而渐渐稳定。
    “如何？”
    舒睁开了双眼：
    “有龙脉的信息在其中，我无法随意窥探大多数信息，能够揭开的内容极少。”
    舒的真实之眼观测逻辑，和季离的洞察之眼是一样的。
    她能看到初步的基础信息，即“一个隐秘”“一段联系”这样的模糊状态，而后能够选择将其揭露。
    这个过程在特殊情况，例如战斗的时候，能随着真实之眼的催动程度而省略，也就是达到“所见即揭露”观测效率。
    但若是为了情报探查，舒就会使用更稳妥的手段初步观测所有存在，选择性揭露。
    而现在她看到的无数隐秘和联系之中，还夹杂着不少“龙脉信息”，这让她的观测手段偏向谨慎，以免支付暂时无法承受的代价，唤醒神性。
    这让季离不禁思索，舒所观测到的情况，会是因为螣君和路德维希之间的特别关系么：
    “是媒介本身的问题？”
    “嗯，如果有媒介指向之人的贴身物品，也就是更接近的媒介。或者你所想要的路德维希的贴身物品，缩小观测范围应该就能看到了。”
    “那如果是神性的你呢？”
    舒扭头看着季离，琥珀色的双眼近在咫尺：
    “不行，她会杀死你的。”
    “就因为我拒绝了她一次？”
    “嗯。除了贴身物品外，让我见到那个名为路德维希的人之灵，也能完成你想要的观测。”
    季离摇头：
    “那得到白岛去了，至少现在是不行。”
    舒顿时疑惑：
    “为何？他现在不就在我们脚下的国土中吗。”
    季离眼神一动：
    “什么？”
    舒歪头：
    “虽然我没能观测到你所需要的信息，但我看到他和恕龙的国土在空间上的联系极为紧密，所以这个名为路德维希的存在，现在就在恕龙境内。”
    白岛公爵隐秘入境？！
    “他的位置呢？”
    “蜃都。”
    “具体位置？”
    “看不到。”
    “如果有萨尔瓦多的贴身物品，能够观测到路德维希的准确情况么？”
    舒点头：“可以一试。”
    季离陷入了沉思。
    路德维希三世，作为白岛的大公爵，进入恕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渊陵王府不可能不收到消息。
    但舒的观测结果不可能有错，也就是说，这位大公在恕龙方不知晓的情况下隐秘入境了。
    联系到最近的各种因素，这显然不是个正常的状况，这让他瞬间警惕了起来。
    但他寻找路德维希的最终目的，是探查他和那个身为“先行者”的自己的过往。
    所以无论路德维希现在秘密出现在恕龙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不危及到他的目的和安全，其实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
    看看能不能让舒探查到更多的信息，是否和自己的“订婚”有事件关联，至于后面的集会风险应对，有癫婆，有小老爹，还有菲林。
    而恕龙本身还有其他的陵王在场，在这种庞大的底蕴下，就算是有针对恕龙的阴谋，应该也轮不到自己去考虑。
    倒不如说，如果和自己没有冲突关联，那么反而可以通过舒直接找到那路德维希，让她看个清楚。
    想到这，他先将路德维希目前正在恕龙境内的事情告知了小老爹，而后让舒从其他的媒介观测更多信息。
    但舒却表示：
    “等一下。”
    季离看到她眼神有些涣散：
    “怎么了，有‘代价’方面的问题？”
    “能不要在我的大腿和腰上无礼了吗，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
    季离：“……”
    腿上有女人，享乐主义者肌肉记忆发作了：
    “肤感不错。”
    通讯震动，季离还以为是小老爹这么快就回电了，拿起来一看，却有些意外：
    “你到蜃都了？”
    对面沉默片刻，传来阎玺羽的声音：
    “刚到没多久。你现在在哪里？”
    季离听出她想见面的意思：
    “渊陵王府，不过我可能有事要忙，晚上有空，你可以过来先住下。”
    “……不了，这样不太好，我和同事一起行动的。”
    阎玺羽又陷入沉默，季离挑眉，敏锐感知到酷妞儿好像情绪不太对劲儿：
    “你怎么回事？”
    “挺复杂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还记得我很久之前在恕龙的时候跟你说过，我原生家庭的事情么？”
    “你找到了？就在蜃都？”
    “嗯，找到了，明天下午我可能要去见他们一面，到时候你能陪我一起么？”
    “听起来不是很乐观。”
    “的确不算乐观，我把我亲生父亲鼻血打出来了。”
    季离哑然失笑：
    “恨意这么大？”
    “不能算是恨吧，但失望是真的。”
    “那明天还要去？”
    “多少有一些念想。”
    “确切时间？”
    “下午三点。”
    季离眉头一皱，心中突然升起一个荒诞的想法：
    孤陵王说他女儿回来了，也是明天下午让我去见见，中间就隔了一个小时。
    不是，有这么巧吗？
    但是能把逼王的鼻血打出来，酷妞儿在龙脉公约局，几个月就给训成悖论了？
    季离满腹狐疑，想说你那原生家庭是不是只有一个爹，而且脸长在后脑勺上，只会拿屁股对着人。
    本来酷妞儿这情绪状态就不太对，但孤陵王那孤苦伶仃的情况，怎么问味儿好像都挺怪的。
    于是试探道：
    “具体的家庭情况？”
    “我父亲，好像他自己还收养了一个什么儿子。”
    哦，不是孤苦伶仃老逼王啊，季离疑心全无：
    “那确实该打。下午三点是么？到时候提前联系我吧。”
    挂断电话后，季离对上舒不知何时燃烧着赤金色的双眼，发现这货又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
    “怎么了？”
    “你明天会有个惊喜。”
    季离：“？”
    “什么惊喜？”
    季离知道舒的真实之眼没办法观测他，但她能够通过手机观测到通讯对面的阎玺羽。
    “你看起来蒙在鼓里，但我会享受你身上惊喜的情绪。”
    季离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你会对我的订婚对象更感兴趣一些。”
    “那些都无所谓，无论你的伴侣有多少，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和人建立多么深刻的关系，这些身怀原罪的人之灵注定被我完全清洗。
    在那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你我，你只能全心全意地侍奉我。”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神大人，眼睛能看点儿别的东西吗？比如之后集会的事情？”
    ——
    ps：累惹。
    (本章完)

 第575章 义子还是女婿

    第575章 义子还是女婿
    “你出发了么？”
    “马上出发，等我十分钟。”
    “好，那就约定地点碰头？”
    “没问题。”
    渊陵王府内，季离挂断和阎玺羽的通讯，看向身旁一袭红衣的菲林。
    此刻的菲林形象大变，一席红裙，头戴深红色的大礼帽，发型盘起如贵妇人，体型相比原本近三米的身高要缩水不少，但依然高出季离小半个脑袋。
    不过那对亮灰色的双眼依旧，带着菲林特有的深邃情绪。
    作为没有许可，也并非恕龙体系的“异端”，菲林的本体是没办法直接行走在恕龙国土上的，会被神州龙脉迅速锁定。
    即便现在因为多国访问的事情，神州龙脉的运转放宽了不少，但她这个体量的强者依然会被瞬间察觉。
    然后在神州龙脉的扫描下暴露真实情况，接受比舒更高规格的待遇：
    塞进禁城里关起来，并因为力量流失的缘故招致麻烦。
    所以菲林只能够通过给予季离的媒介，也就是那枚怀表将一部分具备自身意识的灵质附着在上面，跟随季离。
    但现在吸收了石龙中“血液”灵质的菲林，可以通过那灵质带来的新力量塑造出一具独立的身体，由此伪装成普通人自由行动。
    缺点就是，这具身体的实力只有回响级不朽者的水平，也只能稍微动用时间灵质。
    “确认没问题么？”
    “只是潜入而已，就算被发现，也可以直接破坏掉这具身体。”
    季离点头：
    “也不急于一时，距离集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好几天，萨尔瓦多不能出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想办法把舒带到白岛大使馆去。”
    菲林摇头：
    “舒和那萨尔瓦多的身份都太敏感，她的位格还很难被通灵道具完美地遮蔽气息，加上渊陵王府之前爆发的事件，导致的风险比我的行动还要大上不少。”
    “我的意思是，如果没能得手也不必逞强，直接毁掉身体的话，还是会对你的精神意识有所损伤，逃逸的灵质也会有让你暴露的风险。
    到时候在集会现场也能遇到那家伙，这次浅尝辄止即可。”
    菲林轻按帽檐，露出一抹微笑：
    “当然，黑山羊。很甜蜜的关心。”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菲林的身躯分解为血水，渗入地板的缝隙之中。
    因为媒介有限，加上螣君和路德维希之间的特殊关系，舒没能“看”到直接关联路德维希的情报。
    取而代之的，是通过指向白岛访问团的媒介，看到了白岛大使馆的内部结构和一切的人员安置。
    那么菲林此行要做的事情就呼之欲出了：
    去白岛大使馆拿一件对方的贴身物品，为舒的观测提供媒介。
    “那么我走了，你好好呆着别乱跑……”
    季离瞥了眼舒，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旁边还滚着不少酒瓶子，从西酒到白酒应有尽有。
    “酒蒙子。”
    季离摇了摇头，推门而去。
    随着门扉关上，舒缓缓睁开了双眼，赤金色已经在其中点燃。
    她的目光穿透门扉，看到的身影。
    真实之眼无法看到季离身上有任何隐秘和信息存在，就像是一块无法解开的迷题一般，除了一根粗壮的金色光线。
    那光线的一头连接在季离身上，一头连接在她的身上，而且正在发生极其缓慢的变化。
    虽然变化的速度极度缓慢，但在真实之眼的观测下，的确正变得愈发牢固。
    这代表她和季离之间的联系正随着这几天的相处越来越密不可分。
    想到这，赤金燃烧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满意的情绪。
    唯一让她感到不适的是，类似的线条还有很多根不同颜色的，从她的身上发散出来，指向不同的终点。
    这些都是在她和季离开启了“契约”之后出现在她身上的，代表着因为季离的缘故，她和这些存在也有了联系。
    除了颜色外，这些信息线条也具备不同的性质。
    其中有最粗的那条和最怪异的那条让她印象深刻。
    前者是暗紫色的，尽头观测到的基本信息是一个睿智兔头，时而伤神，时而咯咯傻乐。
    后者则是绿色的细线，虽然不算很粗，但也牢固，且带着一抹奇异的粘性，是一颗绿色双眼的狗头。
    这代表线条尽头的存在，对季离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而且不知为何，这条线相比她昨天观测的时候有所变化，现在竟然在微微抖动。
    渊陵王府外。
    额角印着犬牙刺青的男子两指并拢，在眼前一扫。
    那双飘动着白雾的双眼迅速恢复正常：
    “家主，他离开了，不过独身一人，而且……没有乘坐渊陵王府的车辆，他上了出租车。”
    “哦？”
    清冷的嗓音从他的耳麦中传来：
    “意思是，偷偷出门？”
    “季离大人并没有掩饰什么，只是没有大张旗鼓。”
    “那也很可疑哦，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他是个能让人开车绝不自己挪腿的人，更何况出租车……”
    “我们要跟上去么？”
    “嗯，跟上去吧。”
    狱牙熏声音轻快地挂断电话，看向身旁的男子：
    “威拉德爵士，久等了。”
    “无妨。”
    威拉德拉了拉帽檐，冲着不远处的白岛大使馆做了个“请”的动作，用熟练的黑日语道：
    “您能接受这次邀请，是我们的荣幸。不过没想到，您竟然真的亲自带领这次黑日府的使团。”
    狱牙熏微笑着，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灵光：
    “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得看看某人有没有背着我又在偷吃……”
    威拉德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狱牙熏露出明媚的笑容。
    只不过在威拉德的眼中，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渗人，让他的额角不仅冒气一层细密的冷汗：
    “请……”
    ……
    “对象？”
    “嗯。”
    阎玺羽站在路边，不咸不淡地回应着通讯对面的孤陵王。
    对方沉默了数息道：
    “有些突然，你应该昨天就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拔剑砍我的时候告诉你么？”
    “……”
    “不行的话就算了，我让他别来，先回公约局了。”
    “不，没事，带来我看看……也行。”
    孤陵王的声音有些干瘪，而阎玺羽的通话已经挂断了。
    看着手中忙音的手机，他仍残留着一丝不知所措的嘴角逐渐回正。
    他发现了，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很有个性。
    这种个性，让本就对亲情有些无所适从的他更加不习惯。
    不过……对象？
    每一个老父亲听到这样的消息，脑海中都会蹦出同一个想法：
    哪个混蛋拱了我的大白菜？
    刚刚没多说什么，是照顾阎玺羽的情绪，但如果太弱的话……
    漆黑的灵质在他的脚下沸腾。
    挂断的阎玺羽露出一抹微笑，手指迅速敲打着手机屏幕，拨通季离的号码，嗡嗡震动的声音却从她的身后传来。
    那声音很细小，但在阎玺羽的耳中却异常响亮，充斥着惊喜的味道。
    她猛然转身，看到季离正站在她身后，右手前伸，显然想要拍她的肩膀。
    阎玺羽猛地陷入了失神——
    考虑到要陪这家伙去见家人的缘故，季离用双维扭曲把自己的亲和拉高了不少，给酷妞儿看愣了。
    考虑到魅然灵质强大的魅惑效果，季离准备出手亲自唤醒酷妞儿。
    但后者眼中红电一闪，电流爆发的刺痛让阎玺羽瞬间回神。
    带着惊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季离后，怒道：
    “你就不能把伪装关了见我吗？”
    季离在恕龙活动的时候，展现出的伪装外形是通过小老爹赠与的龙戒微调过的。
    但这么勾人的灵质波动，在阎玺羽的眼中除了季离还能是谁。
    随着他脸上一阵水墨荡漾而过，这才展露出自己的真容。
    阎玺羽上下打量着很久没见的他，红色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轻轻伸出手来，似要抚上他的脸庞。
    但下一刻红电噼啪爆裂，一记猛拳就朝着季离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被季离一把捏住拳头：
    “这么久没见就这么打招呼，跟谁学的？”
    阎玺羽不语，只是脚下红电闪烁，地面一片焦糊蔓延开来，四周的环境飞速转换，浓浓雾气弥漫而来——
    倒影世界。
    “好久不见了，季离，先来打一场再说……”
    季离一掌撬住她猩红雷鸣的鞭腿，下颌轻抬：
    “在极光市总署地下训练场还没被揍够么？”
    漫天白雾被粗壮的红电顷刻劈碎，阎玺羽的体表如有亿万电磁闪烁，密密麻麻的红色羽毛开始增殖：
    “没。”
    季离眼眸一闪，虹彩蔓延开来：
    “那我就当这是在调情了……”
    几分钟后，阎玺羽从一面破碎的镜子中倒飞而出，羽化的龙装已经完全卸下，几个翻腾在地面上勉强站稳姿态。
    察觉到身后悸动，回身的瞬间已经和季离四目相对——
    “不继续了？”
    酷妞儿反骨发作：
    “再来！”
    然后下巴被季离一把捏住，往他脸上一拉。
    “呜呜——”
    酷妞儿的嘴唇带着强烈的电流，从舌头传递到季离的口腔之中，密密麻麻地跳跃着。
    阎玺羽还想挣扎，被季离不可动摇地推到墙壁上，随着熟练而灼热的触碰，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关节一下子就绵了。
    白岛大使馆中，清脆的声响从狱牙熏的手中爆发——
    瓷器爆裂，茶水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狂暴的灵压瞬间砸在整个大使馆之上。
    顷刻间，几个站在旁边的白岛人当场趴倒在地，威拉德三世勉强扶着手杖，眼中闪过一抹惊骇：
    “……阁下？！”
    狱牙熏眼中冷光一闪，重新恢复笑容：
    “哎呀，不小心太用力了，真是不好意思。”
    四周的人这才感知到身上灵压一泄，如溺水之人般重重咳嗽着，大口喘息。
    威拉德二世的背部更是完全被冷汗浸透，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没……没关系……还不快重新上茶？”
    他余光瞥了眼窗外浮现的影子。
    居然把禁军都招来了，妈的，果然是个疯子……
    只是这疯女人脸上的笑容，好像越来越渗人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么？
    另一边。
    阎玺羽用手背捂着嘴，嫌弃地看着季离：
    “为什么我感觉你越来越熟练了……”
    “别乱说，我一直都这么熟练。”
    酷妞儿顿时给了他一拐子：
    “葬礼上那些女人的事情你可还没给我说清楚！！！”
    “你今天叫我来是为了当面吃醋的么？”
    阎玺羽瞪着他，气息一收，轻轻抱住季离：
    “谢谢你能来。”
    “那带路？”
    跟着酷妞儿步入这片城区，季离都有些诧异，在蜃都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古今结合的建筑之间看不到多少人烟，或者说，这一小片城区内，完全没有行人。
    “你爸就住在这种地方？”
    “嗯，我刚来的时候也很惊讶。”
    阎玺羽带着季离拐进一处胡同，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
    “应该就是这里。”
    “所以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住在这种地方？”
    “是个实力很强的人，你见到就知道了……”
    “实力很强？”
    季离来了兴趣，在我面前说实力很强，那是有多强？
    因为季离在的原因，这场尴尬的家庭会面让阎玺羽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
    她嘴角泛起笑意，想到一会儿季离见到孤陵王瞠目结舌的样子，心中竟有了一分期待。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家伙的傻样呢。
    不过……孤陵王从不以面示人，可能就算见到了，他也不知道这是孤陵王吧。
    心想着，阎玺羽敲响了大门：
    “他是一个陵王。”
    陵王？
    季离神色一怔，眉宇间的兴致盎然化作一抹疑惑。
    目前在蜃都内的陵王，好像没有符合阎玺羽这种家庭情况的。
    镇守北部一大墓的有一个相似的陵王，也是膝下无子，收养了被他接替的陵王的儿子。
    莫非是因为多国访问的事情，这家伙也回蜃都来了？
    这时，那门后传来了脚步声。
    就在季离极力思索是哪个陵王的时候，他的灵魂扳机感知到一抹熟悉的气息，神色顿时变得无比怪异——
    等等，该不会……
    吱呀——
    大门被无形的力量轻柔地推开了。
    当阻挡视线的门扉完全敞开的瞬间，阎玺羽迅速转化为面无表情状态。
    但季离却是瞬间愣住：
    逼王？？？？
    他打量着那道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背影，主要是因为他今天好像在外面的衣服上套了条围裙——
    不是，怎么真是你啊？？？
    实力很强，是个陵王，有个养子。
    实力很强就是最强陵王，有个养子就是我是吧？
    这……我还真是没想到。
    季离嘴角抽搐，瞥了眼努力面无表情的阎玺羽，眼皮一跳：
    你没说是强到这程度啊，给我惊喜是吧？
    阎玺羽也在偷看季离的表情变化，心说你这家伙也有惊讶的一天啊。
    虽然没有露出她想象中那种“大骇”的表情，但也算满足了内心的期望了。
    顿时嘴角都弯了一些，因为季离而愈发活络的缘故，她轻咳一声，正要主动给两人相互介绍一下，前方传来孤陵王略带疑惑的声音：
    “季离，我说了四点，你为何提前到了？”
    阎玺羽顿时一愣：
    “……你们认识？”
    季离瞥了她一眼：
    “何止是认识……”
    孤陵王也疑惑：
    “你们认识？”
    阎玺羽皱眉：
    “何止是认识。”
    孤陵王沉默半息，原本沉闷的声音也活络了一下：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进来吧。”
    “我向你介绍一下吧，季离，这是我的……女儿，阎玺羽。”
    季离和阎玺羽相视一眼。
    “至于这位，就是我的义子了，没想到你们认识，也省的我多费口舌了。”
    阎玺羽的神情顿时变得极为怪异，愣愣地看着季离。
    此刻的孤陵王心情一片大好，没想到义子和亲女儿早就认识，这能让他省去不少如何面对这个女儿的精力。
    上次见面让他感觉面对家人简直比面对螣君还要麻烦。
    螣君那是明里暗里摩擦，面对阎玺羽他可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今天把季离叫来，也是有他在场，能中和一下这份疏离。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再度开口：
    “阎玺羽，你带的那个对象在哪？”
    在他的感知中只有两人，并没有第三者存在。
    阎玺羽露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了一眼孤陵王：
    “就是他。”
    孤陵王瞬间沉默，而后在季离惊异的目光中，竟在两人的眼中扭过些许面庞：
    “你说什么？？？？”
    “有什么问题么……？”
    “他是我的义子！！”
    “但他先是我男朋友！”
    “可他要跟祸津主订婚了！！！”
    季离感觉自己的衣领被瞬间抓紧扯住，酷妞儿的电弧星子喷了他一脸：
    “什吗？！！？！”
    ——
    ps：昨天家里有点事情，没能更新，抱歉义父们，这章还是5k。
    (本章完)

 第576章 情感纠纷

    第576章 情感纠纷
    “订婚？？？”
    看着攥着自己领子，双眼电闪雷鸣的阎玺羽，季离嘴角一抽：
    “首先……我从没答应过我要当什么义子。其次，订婚只是走个过场……”
    阎玺羽眼中雷光暴涨：
    “骗骗兔子妞儿得了！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
    “别误会，如果我有需求，不需要走订婚这种流程。”
    “那你还真是骄傲啊……”
    阎玺羽额角青筋暴起：
    “你来这地方才几个月，有半年么，订婚？？跟祸津主？？那个疯子？？那我呢？？？”
    “放心好了，只是订婚不是结婚，而且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重点在于这是螣君要求的……”
    “还是皇帝赐婚？瞒着我？？？”
    “这不是准备先帮你解决了原生家庭的问题再说么。”
    季离看向一旁的孤陵王，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但孤陵王的背上没有长眼睛，他的灵魂扳机感应似乎也并没有感知到季离的小动作，现在他脑袋也稍微有点晕。
    你是说，我刚认的儿子，刚选择的接班人，是我亲生后代的男朋友？
    事情有这么巧么？
    不过他察觉到了季离的目光，在那片刻的思忖后，斩钉截铁地开口道：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孤陵王的声音多少让暴起的阎玺羽冷静了半分，扭头看向他的背影——
    “所以你们还是尽早分手为好。”孤陵王道。
    原来你不同意的是我这边吗？！
    阎玺羽一脸狰狞：
    “那也不行！”
    “这是我俩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儿？！”
    “我的后代和义子注定要攀上高峰，互相无法结合。”
    “什么鬼话？做你女婿不是一样的？”
    “只有孤高才是最强大的力量，作为我的继承人，你们注定要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上没有陪伴可言。”
    “那你主动联系我又是为了什么？”
    “继承人不能只准备一个。”
    阎玺羽和季离顿时一愣，尤其是前者。
    继承人不能准备一个，但继承人这种东西，往往都只有一个。
    你拉我回来，是为了养蛊呢？
    她的脸转瞬间就冷了下来，冷笑道：
    “自说自话，我认你这个爹么？”
    孤陵王肩膀一抖，还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巨大的砸门声。
    阎玺羽已经扯着季离摔门而去。
    他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空荡荡的屋子中半晌才传来他的声音：
    “……继承人不能准备一个，是因为一个要继承孤高法则，一个要继承陵王之位。”
    在他看来，季离具备的“傲慢”灵光绝对是最适合继承他力量的人选，只是还不够纯粹。
    而阎玺羽作为他重新寻回的血亲，孤陵王之女已经野蛮生长，注定无法继承他的孤高法则，但一番培养后，可以接过他陵王的名号。
    季离要继承他的孤高法则的话，作为一个陌生的义子与自己的女儿相识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是女婿就不行了。
    唯有纯粹，才能达到顶峰，这是孤陵王在不断的锤炼中寻求到的答案。
    他心情多少有些沉闷，显然，这位女儿和他之间的疏离，加上其自身表达能力的缺失，让对方想到了别的地方去。
    孤陵王在原地站了半天，掏出手机给季离敲字儿：
    【帮我跟她说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
    季离看了眼手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后，看向了脑袋撇向一旁的阎玺羽：
    “还在生气？”
    “再给我半分钟。”
    “那我回去了。”
    “给我站住你！”
    阎玺羽一把扯住季离的手腕，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我现在好了！行了吧！”
    季离暗自摇头，回过身去：
    “你说。”
    “跟你订婚的是祸津主，就是那个当初葬礼来闹事儿的疯子？”
    看到季离点头后，阎玺羽陷入了沉默，而后道：
    “是因为她很强？”
    “那你觉得兔子妞儿很强么？”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而且要跟你订婚的也不是金弥纱！”
    阎玺羽拳头攥紧，耳边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猩红的眸子：
    “当初你假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祸津主为了你能不管条约，直接杀进新罗领土……”
    这是……有点自卑了？季离挑眉。
    不过说来也是，这么久没见，也在恕龙呆了这么久，学会了龙装，阎玺羽的心中应当是骄傲而迫切的。
    就像她和季离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发动了攻击，向他展示自己学有所成，已经踏过了不朽的门槛，当初困扰韩孝辅多年的迷障，她在几个月内就完成了。
    但现实往往和理想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就别的重逢迎来的是季离的订婚礼，是不是走过场另说，光是“祸津主”三个字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她的头上——
    和一个国家级隐秘结社的头领，厮杀海境的恐怖存在相比，阎玺羽的苦修似乎不值一提：
    “你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季离没有搪塞什么，将当初在黑日府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阎玺羽。
    当初癫婆脱困后的行径，季离的印象也是颇为深刻。
    通过接管黑日府超大型灵薄狱的力量，从现世随意穿梭里世界，一脚踹死回响级不朽，挥手便召唤“死灵”屠杀一众主宰。
    酷妞儿听后脑子懵懵的，半晌没回过神来，季离对此笑道：
    “不用想太多，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但对于这会儿陷入emo的酷妞儿来说，这话的效果似乎并不好：
    “……从在新罗和你认识，眼镜，小队，特管局，捕食者之王，无光者事件，八人议事团……经历了这么多，在你的眼里，只是和她一样？”
    话音未落，阎玺羽的脸颊被一把捏住：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不如你的意思。”
    季离张口就来，但效果不错：
    阎玺羽脸上一愣，阴霾淡去数分。
    而后挣扎着脱出季离的钳制，视线撇向一边，啐道：
    “你可真是个混蛋……”
    “所以孤陵王这边你要怎么处理？”
    季离瞥了眼一旁的铁门，抬起手机：
    “他也说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阎玺羽颇为头痛地捂着额头，往季离肩膀上靠了一会儿，而后道：
    “你去吧，我自己解决。”
    “哦？怎么解决？”
    阎玺羽眼角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在特管局的时候，我不怎么乐意接受韩孝辅的好意。”
    “不过现在，我可能得试着去尝尝拼爹的滋味儿吧……”
    镜头一转，看着阎玺羽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铁门之后，季离打量了一番孤陵王所住的这片街区。
    他倒的确没想到，神出鬼没的孤陵王会住在这种地方，倒也和他独来独往的样子颇为契合。
    不过，这家伙曾说出“血亲会污染我的灵光”这样的话，如今为何会主动去联系阎玺羽，寻她回来做继承人呢？
    孤陵王已经到达完全完美冥照这个境界很久了，是因为追寻力量出现了瓶颈，想要寻求其他的出路，还是说，只是单纯地为了血亲本身？
    季离步行离开这处街区，回想到昨天舒所说的“你明天有个惊喜”，顿觉无言。
    这还的确算是个惊喜，不过这家伙既然能窥见阎玺羽今天发生的事情，就不能先告诉我么？
    思索着，季离握住衣兜里的时间怀表。
    这枚菲林给予的怀表，除了在菲林附着在上方时，能得到来自时间之力的帮助外，也能让季离直接联系上对方，尤其是在不方便使用物理通讯的时候。
    就像是现在菲林正潜入白岛大使馆的情况。
    数息后，季离眉头一皱：
    没动静？
    是因为大使馆那边的问题，还是说孤陵王这里的环境问题？
    这时，季离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高大年轻人，高挺的鼻梁很容易看出其欧洲人的身份。
    在季离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
    此人正是阎玺羽在龙脉公约局的搭档，罗伊。
    此刻的他神情一愣，脑海中瞬间跳出关于季离的信息：
    渊陵嗣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本就是跟着阎玺羽的车出来的他顿时心虚，转头就要装不认识走向另一边的巷子里。
    但转头就发现季离的身影已经诡异地出现在前方，一席虹彩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哪儿？”
    孤陵王所居住的地方出现这样的可疑人物，季离不可能当没看见。
    罗伊额角冷汗渗出，咬了咬牙后自暴自弃般亮出证件：
    “您误会了，陵嗣子阁下。我是龙脉公约局第十三外涉团第六组的组员罗伊，很荣幸见到您……”
    虹彩拿走对方手中的证件，诡异的灵质让罗伊头皮一跳——
    果然，恕龙的陵嗣子这种存在至少都是不朽者……
    季离看着那证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因为龙脉公约局第十三外涉团第六组，正是阎玺羽受训的卫士机关么。
    他抬起头来，双眼一眯：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罗伊也是破罐子破摔，对方是陵嗣子，遮遮掩掩很容易在这个敏感时间段被直接处理掉，不如实话实说好了：
    “是这样的，我是担心我们队长，偷偷跟着她出来的，不过我跟丢了……”
    季离顿时乐了：
    酷妞儿这反骨的，也有追求者了？
    而此刻的白岛大使馆中，化身潜入的菲林顿感棘手。
    此刻她正在萨尔瓦多旁边的房间中，而萨尔瓦多本人并不在其办公室内。
    本来都要得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隔了两堵墙的会客室那边突然爆发极强的灵质，引来了密集的禁军。
    现在她只能以新灵质能力带来的血水状态维持在通风系统之中，只要半点动弹，就可能引来禁军的觉察。
    一抹幽绿色的灵质渗入了通风系统之中，触动菲林的灵魂扳机，她感知到那其中愤怒的情绪——
    是黑日府的祸津主，看来是白岛的茶不太好喝呢……
    此刻的狱牙熏笑意盎然，但幽绿色的双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杀意，耳边回荡的，是刚刚忍者报告的实时信息。
    我不如她。
    什么叫，我不如她？
    一个刚刚成为不朽者没多久的放电小宠物，能让你说出这种话？
    就算是糊弄小东西的谎言，但季离，你怎么能如此刺痛我的心……
    她按住耳麦：
    “六号，把那件小礼物送给他。”
    “季离大人？”
    “不，送个那个小玩具。”
    一边旁若无人地说着，会客室仿佛都在颤抖，坐在对面的威拉德三世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他不知道祸津主是又被谁惹生气了，你再继续这样下去，禁军恐怕就要进大使馆了……
    突然间，狱牙熏身上的灵质猛地一收，威拉德抬头，看到对方的眼中多了一抹古怪不明的情绪。
    她松开手中阵亡的第二枚茶杯，另一只手从耳麦上松开，环顾四周：
    “威拉德先生，这里有渊陵王府的人拜访么？”
    渊陵王府？
    威拉德三世疑惑：
    “据我所知，今天白岛并没有访客。”
    哦？
    狱牙熏眼中来了兴致：
    既然如此，为什么……
    我会闻到季离的味道呢？
    菲林这边，感知到不远处那灵压收了回去，又静静等待那些禁军在大使馆人员的出面调解离去，再等了数分钟，这才开始向仍旧无人的萨尔瓦多办公室移动。
    就在她灵质动弹的瞬间，一道女声在她的耳边回荡：
    “啊……你也是他的小宠物么？”
    菲林化作的血浆撕开一只眼睛，看向通风系统上方长出绿色的犬吻，在那牙齿林立交错的口腔深处，也睁着一只眼睛。
    菲林认出了这股灵质：
    “祸津主。”
    感受到对方身上极具攻击性的躁动气息，在那灵质即将暴走扑来的瞬间，菲林开口道：
    “季离让我来的。”
    钻出的犬首顿时停住，口腔深处的眼眸眯了起来。
    ……
    孤陵王住所，阎玺羽看着孤陵王的背影，两人之间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沉默。
    这沉默持续良久后，孤陵王才开口道：
    “季离呢？”
    “我让他先离开了。”
    孤陵王“哦”了一声，同时心中开始交战。
    他是应该先问问阎玺羽，季离有没有把他的意思传达到位，还是直接跟她解释清楚？
    阎玺羽摔门而去之前的那句话，多少让他有些沉闷。
    他的确不擅长“父亲”这个职业，为此他甚至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主动接触了对孤高法则的维持，免于自己在面对阎玺羽的时候，因为觉醒灵光的问题再出什么岔子，但没想到还是说错了话。
    阎玺羽这边其实也不知道该对这个父亲说什么，韩孝辅是她的养父没错，但在对方从小的“坚强”教育下，她和对方之间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父女模式，更像是师徒。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的生父相处，更别提孤陵王本就是个古里古怪的人。
    ……我还是高估自己了，也许刚刚不该故作坚强让季离离开的。
    就在二者陷入僵持之际，铁门传来了哐哐重响，打破了沉默：
    “渊陵王府送的东西到了。”
    阎玺羽和孤陵王脑海中都冒出了问号：
    季离？
    阎玺羽瞥了眼孤陵王的背影，叹了口气道：
    “我去吧。”
    铁门打开的瞬间，一抹幽绿灵质乍现开来，化作血盆大口直冲阎玺羽的头颅。
    (本章完)

 第577章 交锋

    第577章 交锋
    面对直扑面门的灵质攻击，阎玺羽红眸一跳，手腕已经长出寸寸鸟羽化作龙装手甲，红电闪烁而去。
    作为曾经的特管局特工，现已经迈入不朽，授获龙装，这种程度的突袭对于阎玺羽来说连惊吓都算不上，反击就已经发生。
    但当她和那股袭击的力量正面相撞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面色巨变：
    “冥照？！”
    鲜艳的羽毛在她的身上疯长，几片漂亮的灵质羽毛刚从脸侧钻出，便被幽绿色的灵质顷刻腐蚀。
    阎玺羽感知到那绿意盎然的力量正在极速侵蚀她的红电灵质，并无孔不入地朝她的灵魂中刺来。
    而这股力量散发出的浓烈毁灭气息，让她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季离假死的国葬礼上，席卷而来的幽绿色天空：
    “狱牙熏……！”
    她咬紧牙关，红与绿的对撞之间，龙装正在飞速包裹她的身躯。
    但还未完成武装便传来一声脆响，在她骤缩的瞳孔中，完成包裹的手甲正在飞速裂开：
    差距怎会这么大？！
    思维闪烁的瞬间，一道背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前，朝着前方轻轻一拍：
    啪！！！！
    无论是红电还是幽绿，在孤陵王一掌之下全数炸成滚滚黑烟蔓延开来。
    但阎玺羽闷哼一声，被少许幽绿灵质荡开身形。
    临时张开的电网被那残存的力量瞬间瓦解，连连后退数步之下半跪在地。
    她看着手甲尽碎，不断颤抖的手掌，眼中电芒霹雳，瞬间捏紧的拳头中红电爆裂。
    “别逞强。”孤陵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阎玺羽抬起头来，看的却不是孤陵王的背影，而是那一抹在漫天黑烟之中，若隐若现的绿色凶恶犬首。
    狗头脸上若隐若现的嘲讽神色，无疑让她眼中的电芒更甚。但一抹绿意突然在她的红眸中闪过，顿时低呼一声便捂住手臂：
    燃烧着绿光的焦痕浮从她的手掌中浮现，带着深刻的痛楚，还有一段回响于她耳边的轻笑声：
    “偷腥猫……”
    果然是那疯子！
    这完全点燃了阎玺羽心中的怒火，霎时就要起身。
    但孤陵王和狱牙熏的术式还未完全散去，残留在原地的灵压让阎玺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你承受不住我和它残留的灵质，稳住三位一体！”
    孤陵王的声音激荡在耳边，但只是点燃了阎玺羽浓烈的不甘和愤懑，最终化作一记重拳狠狠锤在地上，电光撕裂：
    “混账！”
    这个疯子，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和季离么？
    只是因为这样就要袭击自己？
    还是说……警告？
    酷妞儿红眸颤抖，牙关愈发收紧：
    我怎么能同意，让季离跟这种神经病走到一起？？？
    孤陵王捡起地上破碎的小盒子，里面存放着一枚精巧的黑色手镯，那祸津主的灵质就是从这里面爆发的。
    随着孤陵王将其拿起，迅速碎裂一地。
    “我不该让你去开门的。”
    “无所谓。”
    灵压终于散去，阎玺羽略显踉跄地站起身来：
    “反正也是冲我来的，躲不掉。”
    黑剑在孤陵王手中长出，灵质收缩：
    “那当斩……”
    “你去哪儿？”
    “黑日府大使馆。”
    “去找狱牙熏？”
    “灭杀之。”
    “她是螣君为季离安排的订婚对象，你怎么杀她？”
    “她想杀你。”
    阎玺羽颤抖的手腕被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攥住：
    “她不是要杀我，是要警告我……”
    “警告你？为了什么？”
    “为了季离。”
    孤陵王顿时陷入沉默。
    虽然狱牙熏近一年以来一直在肆虐公海，但他并未和这位祸津主有所谋面或交手。
    他也听说过渊陵王和三皇子同对方远程会谈之事，但和季离订婚，难道不是一个幌子，只是她和螣君之间各取所需，心照不宣的小布局罢了。
    具体是为了什么可能性有很多，就像这些心怀鬼胎来到蜃都的外交团一样。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祸津主是真对季离有意思？
    还是说，即便是形式上的订婚，也不许他人染指？
    转瞬的思忖后，孤陵王开口：
    “那也不会改变你千钧一发就会死亡的事实。”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爹？”
    面对阎玺羽突如其来的质问，孤陵王陷入了沉默。
    是？
    还是说详细地解释我的想法与安排？
    她会不会因此反感？
    还是说，她就是在反问，其实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而阎玺羽没有给这个笨拙的父亲太多思考空间：
    “好，但我要你教我。”
    “什么？”孤陵王略微错愕。
    阎玺羽捏紧拳头，感知到掌心灵质侵蚀的痛楚：
    “训练我，我要在她的订婚礼上咬回去……”
    “天方夜谭。”
    距离集会根本没几天了，从回响级不朽到和完全完美冥照掰手腕？
    孤陵王想都不用想便让她打消这个念想。
    “你不是最强大的陵王么，居然连这都做不到？”
    “激将法对我无用……”
    “爸。”
    孤陵王微微一抖，手中黑剑逸散半分：
    “季离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
    “那是我要让季离明白的事。我现在只想砸了她的订婚仪式，再给她脸上来一巴掌。”
    沉默数息后，孤陵王灵质漫出。地上的手镯碎片在漆黑灵质的笼罩之下缓缓凝聚，立成一团混沌：
    “如果只是一巴掌……”
    随着他手中黑剑一转，对准了身前的混沌，灵压瞬间笼罩整个城区，阎玺羽的脚下裂痕迸发，闷哼一声——
    “看好了。”
    孤陵王的声音忽远忽近。在万吨灵压导致的模糊视线中，阎玺羽看到漆黑的剑刃悍然刺入那混沌之中。
    ……
    白岛大使馆中，通风系统中的菲林正警惕地面对眼前的犬首。
    她不确定用季离的名字能不能让祸津主让开道路，但如果她执意出手，这具身体无论如何是挡不住对方灵质的。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行动失败的准备。
    狱牙熏也在思索着眼前这一滩血肉模糊所言之事，除了判断菲林话里的真假外，也在思索季离探索白岛大使馆的目的。
    就在二者气氛微妙之际，狱牙熏的犬首突然瞳孔一变，灵质不受控制地四溢开来。
    菲林本是要立刻脱出，但那犬首下一刻却整个爆散开来。
    这让菲林又止住了行动：
    术式中断？祸津主的本体出问题了？
    嗯……机不可失，现在禁军已经基本退去了，要趁着祸津主逸散的灵质将禁军重新吸引过来之前，进入萨尔瓦多的办公室。
    血水涌流，顺着通风系统全数灌向侧面的房间。
    而此刻，坐在会客室内的狱牙熏本体神色一变，猛地捂住下半脸。
    一大蓬漆黑的灵质从她的嘴里喷溅而出，一点墨色迅速染入其一只瞳孔中。
    在那只眼睛的视野里，一道背影出现在无边的漆黑之中，扬起手中黑剑朝着她一刃劈来——
    孤陵王……
    狱牙熏咧开嘴角，左眼的漆黑世界中，一只三头恶犬破开空间而入，朝着孤陵王撕咬而去。
    虚妄的空间中，二者展开一场疯狂的厮杀，你来我往的攻伐倒影在狱牙熏的左眼之中。
    灵质也因此再度逸散开来，庞大的灵压让整个会客室里已经站不起任何人来。
    而正处于萨尔瓦多办公室内的菲林正在迅速搜寻，最终将一枚沾染人之灵情绪最为浓烈的钢笔拿了起来，就要抽身而出。
    但这时，她感知到浓烈的负面灵质正在围拢整个白岛领事馆，速度极快，只是察觉到的瞬间就已经进入了领事馆内部，而且其中有两道气息还在朝着她所在的办公室高速前行——
    恕龙禁军！
    现在分解身躯钻入通风系统的话，灵质波动过于剧烈，必须要选择更稳妥的方式。
    菲林的目光注意到桌上的杯子，顿时便化作一蓬血水全数钻入其中，那钢笔就这么掉落在地。
    但就在菲林化作的血水即将全部落入杯子中时，那落在地上的钢笔弹跳在地毯上，却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下一刻，磅礴的红光映照整个房间，菲林化作的血水骤然激荡：
    里世界入口？！
    红光极速消逝，也带走了菲林的气息。
    数息后，书房内的阴影逐渐深沉，拉长，从中踏出禁军的身影。
    他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直到他看到另一名同僚站在办公桌书架旁的阴影中：
    原来是同僚，怪不得如此浓郁的怨龙气息。
    对方也点了点头，脑海中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
    这时，狱牙熏可怕的灵质粉碎了办公室房门，两人也来不及多考虑，直接融入阴影奔向狱牙熏所在的会客室。
    菲林翻卷在血红的世界中：
    萨尔瓦多的办公室里，竟然藏着一个里世界入口，直通怨龙地狱？！
    而且，这里不是寻常的怨龙地狱。
    在菲林四周的里世界空间中充斥着粘稠的里世界气息，像是海洋，又像是天空，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翻卷粘黏在其中。
    意识到此地的异样，加上这是萨尔瓦多办公室内发现的通道直达的区域，她没有暴露时间灵质，而是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地前进着。
    季离身上携带着她的时域碎片，只要这里反应到现实中对应的位置距离季离不算太远，那么她就能够通过感应找到季离的位置。
    这不能让她在不使用时空灵质的情况下，立刻就脱出里世界。
    但是能让她迅速远离此处混乱的空间。
    就在菲林即将脱出这片空间之时，她感知到一股强横的灵质穿透了里世界，将她直接整个拽出了空间之外——
    ……
    渊陵王府中，季离放下手中的白兰地，看着眼前已经恢复常人的菲林：
    “所以……虽然没能得手，但是在萨尔瓦多办公室的地下发现了一处可疑的里世界入口，也就是说，白岛一直偷偷在恕龙境内做些什么……”
    “很有可能，考虑到萨尔瓦多本人会参与集会的原因，这应该和集会也有所关联。”
    “但他进入怨龙地狱又能得到什么？那里只是神州龙脉的影子，这和这些国家谋划神州龙脉秘密的意图并不符合。还是说，他是来挖衔尾蛇之力的？”
    菲林摇了摇头：
    “无法确认，但这不是一个寻常的事情，上报会是个好选择。”
    “交给小老爹去处理好了，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的目的始终都是萨尔瓦多本身。
    没能拿到那只钢笔的话，就等到集会当天他出现，让舒去看一看就好。”
    季离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觉，让菲林潜入白岛领事馆，也本就是一个小小的尝试，虽然有所惊喜，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他好奇的，除了狱牙熏在白岛领事馆内莫名其妙地发癫之外，是另一件是：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头绿发的微笑人影，菲林眼眸一闪：
    “祸津主阁下。”
    对方正是狱牙熏，但又和菲林看到的狱牙熏有所不一样。
    这个狱牙熏，是一头短发，神态也有所不同。
    两人此刻身处一处闹市区的角落中，四周行人匆匆，仿佛无人在意他们：
    “用冥照的力量将里世界气息隔绝……但维持不久。”
    听闻菲林的话，狱牙熏眯起双眼：
    “你很有经验呢……所以，你又是季离的谁？”
    又？
    血影化身的菲林道：
    “是同行之人。”
    “同行？”短发的狱牙熏颇为俏皮地点了点脸颊，似乎有些疑惑。
    下一秒，那下颌整个裂开，朝着菲林一口咬下：
    “只有我，才配与他同行……”
    面对那迎头而来的血盆大口，菲林面色不变，那古井无波的神态就像是在看一场近距离表演。
    果然，狱牙熏的大嘴停下，数息后回缩变回原样：
    “真有趣，你竟然不害怕么……明明只是一个残破的普通不朽者……”
    狱牙熏看着菲林，眼中兴趣大增：
    “更想杀你了……不过，如果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酌情放你回去……毕竟是季离的小玩具。”
    菲林自若道：
    “你想问什么？”
    狱牙熏向前一靠：
    “为什么，季离让你去探查萨尔瓦多的事情？”
    “有什么，能让我帮忙分忧么？”
    (本章完)

 第578章 小玩具们

    第578章 小玩具们
    “她没有多问，就放你走了？”
    “嗯。”
    菲林点头：
    “在得知你追查萨尔瓦多是为了找回转轮的记忆后，她就让我离开了。”
    “那她还真是挺关心我的。”季离笑道：“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如果她不放你走，你准备怎么做？”
    菲林放下手中的茶杯：
    “那我只能稍微冒着点儿风险先行脱离，在和你去白岛之前，抽时间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儿的小姑娘了……”
    由于狱牙熏的缘故，白岛领事馆所在的现世区域出现了些许动荡，虽然很快就被神州龙脉抚平，但螣君却将龟将派了过去，现在白岛领事馆的影子里已经全是禁军了。
    显然，螣君如此作态并不是为了防着狱牙熏，而是为了防着领事馆内的其他东西——
    萨尔瓦多。
    螣君对那家伙的确很是敏感，刚刚季离回来的时候也和小老爹又通了一次电话。
    对方表示，想要从官方渠道去见萨尔瓦多是不可能的，因为螣君直接负责白岛领事馆的拜访事项，基本不存在任何后门。
    狱牙熏今天能被威拉德三世邀请，也是在螣君的首肯下才通过的。
    这土皇帝如此作态，真的是在防萨尔瓦多的“狂怒”，还是在防着其他东西呢？
    季离想到了萨尔瓦多办公室内的里世界入口，这一点非常可疑。
    这时，正趴在旁边沙发上兴致勃勃看着幼稚小动画的舒猛然扭头：
    为什么，绿色的线条突然变粗了很多……还有另一股红色的，带着焦糊味道的线条也是……
    舒本能有些不安地丢开遥控器。
    这些和季离联系的线条终点所对应的存在并不被她放在心上，因为那不会威胁到自身和季离的契约。
    但不过就是出去了一趟，就突然以这样的频率暴涨，在她看来这是不正常的。
    舒走向季离两人：
    “我要加入你们的话题。”
    “抱歉，我的主，但是话题已经结束了。”
    季离头也不抬地摸出了手机，上面是刚刚新建的联系人：
    【癫婆】。
    ……
    任由菲林离开后，狱牙熏扭头看向领事馆的方向。
    感知到本体的情绪在逐渐平复，而且趋近正常后，她知道她和孤陵王之间的战斗结束了。
    她转过身去，再度回身之时，一头瀑布般的绿色长发飘洒而下。
    原本带这些俏皮的面容变得冷然，淡淡的墨色正在从左眼中退去。就连一身时尚的超短裤打扮也化作了宽松的和服：
    本体。
    狱牙熏一个眼神，一名便衣忍者便靠了上来：
    “家主大人，有何吩咐？”
    狱牙熏咧开微笑：
    “我有预感，这次的集会将会非常有趣，但这场订婚，要加大筹码了……”
    便衣忍者沉声道：
    “明白。但是螣君那边……”
    狱牙熏奇怪地看着他：
    “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跟螣君的那点儿小游戏才来的恕龙？”
    “这……”
    她笑得一阵枝乱颤，而后面色如变脸般回冷：
    “你是觉得，就那个垃圾废物幻想的那些条件，也配和我的东西相比？”
    冷汗从便衣忍者的额角溢出：
    “不敢，季离大人……自然是我地狱犬氏族的无价之宝。”
    “真会说话……”
    狱牙熏笑靥如，拍了拍忍者的肩膀。然后将他猛地扯近，眼中浮现出纷乱狂暴的幽绿灵光：
    “是我的无价之宝！”
    “明……明白！”
    狱牙熏松手，像是没事人一般揉了揉脖颈：
    “一个小玩具，两个小玩具……也许还有第三个小玩具，啊，果然太有魅力的夫君总是会让人伤神。既然这样……让族里把‘齿痕契约’送来吧。”
    “什么？”
    便衣忍者大惊，扫视四周后压低声音：
    “家主大人，这种事情……”
    “既然是订婚，那自然得隆重一些不是么？”
    狱牙熏露出幸福的神情：
    “另外，作为女方，我是不是应该出一些聘礼才对？哎呀，毕竟这么多年第一次订婚，真是好期待……你说，我该准备些什么样的礼物呢？”
    忍者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只是不敢回话，又憋了一会儿才道：
    “……普通贵重的，可能无法彰显季离大人的位格和在您心目中的地位……”
    “说得很对，既然这样的话……”
    狱牙熏眼中眸光一闪：
    “那个叫萨尔瓦多的，我刚刚真该顺便拜访一下的。”
    便衣忍者：
    “抱歉家主，我们今天前往白岛领事馆的行程内不包括和萨尔瓦多的会面，螣君没有首肯这件事情。”
    狱牙熏冷笑一声：“这可是领事馆，却要被当地政权完全控制……到底是因为‘狂怒’萨尔瓦多太过危险，还是说螣君有其他的秘密呢？”
    便衣忍者不吱声了。
    狱牙熏：“既然这样，帮我偷偷联系他一下吧。”
    “但是，本来萨尔瓦多就被螣君严令禁止在集会前和人见面，刚才的事情又导致那么多禁军盯着，恐怕……”
    “他屋子里有个里世界通道。”
    便衣一愣：
    “什么？！”
    “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就行了。”
    便衣忍者正要回话，狱牙熏手机的响铃声让他立刻闭上了嘴。
    看到来电号码，狱牙熏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容，秒接：
    “亲爱的，当初你死的时候，我哭得可是好伤心，你竟然现在才给我致电……”
    戏精。季离不理会：
    “你知道在你不主动告诉我的情况下，要得到地狱犬氏族家主的直接通讯有多难么？”
    “那你现在是如何得到的呢？”
    “不是你把号码交给我的‘小玩具’的么？”
    耳边传来狱牙熏咯咯的娇笑声，还有菲林的目光。
    季离回以眼神：
    配合一下她之前的用词，我总不能说你是菲林吧。
    她回去一查，好家伙，底片魔女居然来掺和一脚，那集会日季离估摸着就别想着找什么萨尔瓦多了，全跟着狱牙熏发癫吧。
    菲林点了点头，伸手试图去摸旁边舒的脑袋，被后者面无表情地嫌弃躲开：
    “别碰我。”
    对面的狱牙熏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亲爱的，那是谁在说话？”
    “是小玩具。”
    “几个小玩具？”
    “……关于集会日的事情我想和你聊聊。”
    “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订婚的事情。”
    “啊，那的确很重要！我有给你准备很豪华的聘礼哦，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呀……”
    这家伙，果然是来真的么。
    季离之前从小老爹那里知道了癫婆和螣君之间有过谈话，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利益上的一致。
    正是这种共识，才让螣君定下了订婚这个过场戏，并主动要求季离配合。
    在他们眼中，狱牙熏对季离的迷恋是没有道理的，所以目的只能是其他。
    但季离看得门儿清，所谓的其他目的才是哄这些人让她进恕龙冲塔的幌子，这货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拒绝的。”
    眼下订婚这件事表面简单，背地里则主要有三层问题存在：
    第一，是小老爹所说的订婚仪式涉及到的深层问题，会让狱牙熏和季离产生强烈的灵魂心理学关联。
    从季离自身的角度出发，他当初在黑日府拒绝狱牙熏的挽留，就是看穿了对方病态的占有欲。
    虽然他不害怕强灵魂心理学关联之下，狱牙熏会为自己带来什么祸事，但这种关联一旦产生，在如今癫婆相对势大的情况下，他可能真地会幸福地受制于这家伙。
    第二，就算他不太在意是否会和狱牙熏产生较深的“勾连”，但和狱牙熏完成订婚，本身是螣君和他之间的交易。
    现在萨尔瓦多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里世界入口，还有螣君对其慎重的态度又难免让人生疑，季离无法判断订婚这件事，是不是有螣君埋了坑在里面。
    有一种经验之谈是，对方越想要你做什么，你就越不要做什么，比如眼下的订婚，所以他最好是别真订了。
    第三，他很难拒绝这场订婚。
    不考虑螣君的问题，季离本来也就不爱鸟这土皇帝。
    但癫婆可不是什么安心小媳妇，现在季离要张口来一句“咱们走个过场就行”，她可能会直接反问季离：
    原来你不想跟我订婚啊？
    然后当场暴走，到时候蜃都就闹吧。
    关键是要把萨尔瓦多和路德维希大公的线索搅到以后再说了，就是徒增成本。
    所以，先哄着，然后……
    季离看向旁边还在看动画片的舒：
    恶人自有恶人磨。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用得对不对，但大雷无法出动的情况下，也就只能让舒到时候来抢亲了。
    毕竟红土的人不是也向螣君提了姻亲婚约么，那么舒来破坏一下婚约，也很合理不是么？
    季离的脑内梳理得差不多了，这边哄癫婆也哄得差不多了：
    “基本就是这样，另外就是，当天阎玺羽也会在场，可能还有其他人，你不要为难她。”
    “阎玺羽是谁？”狱牙熏装傻。
    “你知道她是谁，就这样吧。”
    “好的哟，但是，如果我已经和你的那个小玩具见过了呢？”
    季离眉头一皱，本能感到不妙：
    “阎玺羽？”
    “……毕竟是偷腥的小猫，不教训一下怎们能行呢？但既然我们即将成为真正的灵魂伴侣，这些小玩具，也就任她去吧……你说是么？”
    电话挂断后，季离接通阎玺羽那边：
    “祸津主来找过你了？”
    孤陵王的宅邸内，阎玺羽手中跳跃着红电。
    那红电正在疯狂闪烁着，逐渐压缩：
    “没有。”
    季离眉眼一眯：
    “你确定？”
    “嗯，没有。”
    “她亲口告诉我了。”
    “她撒谎。”
    季离：“……”
    看起来，酷妞儿应该是吃瘪了。
    不过有孤陵王在，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对此应该也拿定了主意。
    于是季离便将自己对集会订婚宣告的打断计划向阎玺羽述说了一番，并点出了那三层要害之处。
    阎玺羽的声音依旧冷静：
    “放心好了，她绝对订不了。”
    “……搞破坏的事儿不用你来，在我和萨尔瓦多完成接触之前，都不要节外生枝，狱牙熏也认可这一点。”
    “好，那我先挂了。”
    阎玺羽挂掉了季离的电话。
    不管季离怎么说，这巴掌，我是扇定了，这混账的疯子小日子。
    阎玺羽思维闪动，眼中一凝——
    那不断压缩的猩红闪电猛然化作了漆黑。
    感受到身后女儿的变化，背对着他，或者说，正在面壁的孤陵王轻轻点了点头，带着些满意的姿态：
    “孺子可教。”
    而看着手边被阎玺羽挂掉的电话，季离多少有些迷惑。
    酷妞儿显然情况不太对，看起来完全符合他的猜想，狱牙熏那疯婆子绝对是偷偷找过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时候就得让舒多瞪那家伙几眼了。
    他明白癫婆那种病态的占有欲，没有自己在场的情况下，一定是会攻击阎玺羽，甚至尝试杀死阎玺羽的。
    有孤陵王在，结果不会很糟糕，但季离必须要承认，无论癫婆是怎么找上阎玺羽的，这都是他的疏忽。
    “明天约她到蜃楼大学里走走吧，陪陪那家伙，顺便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想当初兔子妞儿第一次在癫婆那吃瘪，可是抱着季离哇哇叫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狱牙熏嘴角含笑，连走路都在跳着舞，一路晃进了自己的车后座内。
    不多时，车前坐的隔音窗口打开：
    “家主大人，萨尔瓦多亲自回话了。”
    狱牙熏从幻想的幸福中短暂脱离：
    “他同意了么？”
    “他拒绝了，还说……”
    狱牙熏笑容依旧：
    “还说什么？”
    “他还说……为了您好，不要参与大公和螣君之间的博弈，否则……”
    便衣忍者咽了口唾沫。
    “否则什么？”
    “否则……您将会付出足够悔恨的代价……”
    顿时，狱牙熏的嘴角咧开到极致，笑得车顶都在发抖：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捧腹大笑了半天后，她猛地睁开双眼，冰冷的目光看得前方的便衣忍者浑身一抖。
    “白岛领事馆的禁军，大概多久会撤离？”
    “根据恕龙内部的历史情况记录，长则四天，短则数小时。
    此事有螣君干预，可能会是五到六天，刚好就在多国拜访的集会日之前。”
    “那么如果在神州龙脉的笼罩下动手，那集群灵枢要多久才会响应，对我施加镇压？”
    便衣忍者回答道：
    “在缺少‘吞月’的情况下，恕龙的集群灵枢，即神州龙脉会瞬间响应，并且禁城的禁军也会被惊动，就像今天在领事馆那样。
    如果使用‘吞月’，您应该有一秒半的时间。”
    狱牙熏笑容明媚：
    “足够了，就当是个送给季离的小惊喜好了……不，也有可能是大惊喜。”
    啊，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一定会很精彩……
    (本章完)

 第579章 集会上的熟人们

    第579章 集会上的熟人们
    “龙阙大学，恕龙两仪之一，恕龙培养战斗系倒影行者的前线基地……”
    商务车内，西装革履的车灿浩看着窗外笼罩在明媚阳光下的学府，眼中不免闪过一抹阴霾。
    这就是强大的国度才能拥有的底蕴，新罗，终归还是差了太多。
    和在新罗的时候相比，老八褪去了不少稚嫩，那新罗男生普遍的顺产发型也修成了漂亮的龙须背头。
    西装皮鞋配上公文包，银黑相间的平光眼镜，哪里像是二十岁不到的大小孩儿，活脱脱的商务精英打扮。
    “‘矢量’，你还在等什么？黑日府和白岛的人已经入场了。”
    耳麦中传来催促声，车灿浩埋低头颅：
    “别催促，我还在策算这场集会的数据，目前还没有发现准确的价值之物。”
    “你的执行力太差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会里应该会选择你的姐姐才对……”
    车灿浩眼眸一闪，手背青筋暴起一瞬，又顷刻平复：
    “别提不该提的东西。”
    “那就别磨蹭，光明会里可没有高星集团的名字，我最多再给你三分钟时间。”
    “好。”
    他看着颤抖的手掌，还有手背上那明晃晃的“光明之眼”刺青，一把将那只手腕捏住。
    稳住，稳住。
    他的气息逐渐平缓，眼中灵光闪动，启动了灵核能力，竟是巅峰主宰的气息波动起伏。
    但与此同时，在那无数浮现在他眼前的数据中，弹出了一行小字：
    【还是没能联系上渊陵王么？】
    【抱歉，少爷，最高只到渊陵王府的管家处就无法再向上了，就连渊陵嗣子和纪若汐都没能成功接触……】
    【没关系，我还在等，能否在恕龙这边寻求破局，就看这一次了，我不会让车梨就这么越陷越深的。】
    虽然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但车灿浩仍能记得那场葬礼，和与之有关的一切。
    强如哥那样的人，也会死在布局的阴谋下。
    而毁灭的市中心，破灭的八人议事团，还有葬礼上那可怕的幽绿浪潮。
    在这一切面前，高星集团培养的那些隐秘结社，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所以，他和车梨一起加入了后者之前受训组织，即凯顿联邦最强大的隐秘结社——
    光明会。
    这也的确让他和车梨看到了更加庞大的世界，也借由光明会的体系，迅速得到了足以支取的力量。
    这往往要支付更加高昂的代价，而且比他们想象得更甚。
    就像以前做学生的时候一样，和在光明会里崭露头角，后来居上的车梨相比，他这个当弟弟的要逊色不少。
    但正因如此，他受到的限制也比车梨更少，加上他的灵核能力满足于这次行动，这让车灿浩顺理成章地争取到参与恕龙集会的名额。
    同样也要参与这场集会的阎玺羽，也算是个惊喜，但他和对方并不相熟，所以也不寄希望于这位曾经的阎警官会帮他多少。
    但如果拉上季离哥的名头，或许能得到一些助力吧。
    无论如何，他和车梨摆脱光明会掣肘的契机，就赌在这场集会上了，绝对不能错过。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缓缓驶入龙阙大学。
    在看清那黑金色的窗角标后，他轻敲前座：
    “可以入场了。”
    不知道上面的是纪若汐，还是那位叫纪离的陵嗣子……希望他们愿意接受我开出的价码。
    【少爷，还有一项情报，是我刚刚在场内得知的。黑日府的人声势很大，似乎和禁城这边有一场联姻】
    【车灿浩：关注一下情况，如果和我们的目的无关，那就不用过多留意。】
    【明白。】
    竟然还有联姻么……恕龙这边应该是某位皇子了，就是不知道地狱犬氏族会派出谁来？
    似乎又想到了当初葬礼上，带着漫天杀意入场的狱牙熏，车灿浩猛地一个冷颤，又捏紧了拳头。
    如果我能有那般强大，根本不用今天这样。
    季离哥也是，勾搭上这样的女人，结果最后还是死在了通天塔手里，车梨明明那么喜欢你……
    真该把他从坟里扒出来狠狠来上一拳。
    看着车窗外驶过的景色，车灿浩不免有些惆怅了。
    季离还在的时候，在新罗的日子似乎都挺好的。
    ……
    “有发现萨尔瓦多的踪迹么？会场这边说他半个小时前就入场了。”
    “无。”
    “那劳烦你继续观察了，我的神大人。”
    “好。”
    切断了和舒的灵质通讯，季离环视四周。
    今天就是集会日了。
    这里是龙阙大学的倒影学府，就像蜃楼大学那样的超大型灵薄狱。
    将集会地点选在这里，倒也合理。
    因为参会的人员众多，来自各国各地，想要找到一个完全不被人之灵观测的地点，除了禁城和司魂局总部外，也就只有两仪大学了。
    听说上一次这样的大型集会是在蜃楼开的，这次就在龙阙大学了。
    相比于充满科研设施的集成性蜃楼建筑，龙阙的倒影学府建造要散乱一些，也更活络。
    不过现在为了迎合集会，增设了一些活动相关的布置，划开了一些区域。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除了能看到异国服装的觉醒者和高官外，还有一些挂着牌子的大学生穿插其中。
    一个个半人大小的小龙人也在其中提供服务，这是龙阙大学特有的灵薄狱衍生物，从黑金到铜铁有着等级之分，倒是新奇。
    最后季离的视线落到身旁抱胸不语的纪若汐身上，笑道：
    “还在生气？”
    纪若汐瞥了他一眼：
    “我看见你，就感觉尴尬。”
    纪若汐还有些没能从之前和季离接吻的阴影中走出来，尤其是被养母智夫人知道了这件事。
    她最近在府里都有些待不下去了。
    “告诉自己，那是一个意外。”
    纪若汐咬牙切齿：
    “如果母亲不知道的话，那当然只能是一个意外……”
    “好了，这几天你在我这里也锻炼得不错了，那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
    “但愿！”
    纪若汐撇过头去。
    这几天在等待集会日到来的同时，在府里呆得甚是不爽的纪若汐决定直面恐惧——
    这种极致的尴尬，加上季离的魅然灵质，其实对她“决死绝命”的灵格修炼还挺有帮助的。
    因为她的灵格基底就是“专注”，在斩声尘的基础之上，为的就是一个不受外界所扰，不受凡尘所迫。
    所以社死，反而是一种极端的锻炼环境。
    短短几天，颇有成效。
    “老实说，你能把灵质锻炼做到这一步，还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纪若汐没好气道：
    “那不然呢？被你压一头就算了，还要被我未来的弟媳压一头？”
    “这话可别乱说，假订婚。”
    “但我看黑日府的阵仗不小啊。”
    纪若汐示意季离看向一旁，那里有着一整支黑日府的忍者队伍，护送着一个大如棺材般的盒子前往搭好的集会中心深处。
    通灵道具“吞月”，是曾经一任地狱犬氏族完全完美冥照的家主：“吞月”死亡后析出的人格遗物打造而成，那盒子也是个不弱的人造通灵道具，用于将它保存其中。
    吞月忍者曾是极为强大的暗杀者，在其死后，这枚“吞月”没有继承他强大的暗杀能力。
    但却具备了其作为顶级暗杀者的“现实遮蔽”能力，连神州龙脉这样的古老灵枢，据说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地狱犬氏族宝库内的东西，也这次黑日府在交流区展会上亮相的特别展品，足以见得黑日府对这次集会的诚意——
    保不准是癫婆准备的嫁妆？
    这玩意儿的出现让禁城都吓了一跳，那些忍者的影子中都有着禁军的波动，一同护卫。
    老季说不定得稍微汗流浃背一下了。
    要说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就不得不谈到这场集会的性质。
    因为如此规模的国际性隐秘结社集会并不多见，所以并不只是要解决恕龙龙脉扩张对他国影响的问题，同样也是一场各个国家级隐秘结社的官方交流。
    除了核心会议现场外，还有通灵道具的展台，四场特别拍卖会，和其他的大小会议，以及活动安排。
    因为严格来说，促成这场集会的主体并不是恕龙，而是由禁城这个隐秘结社具备一定主导地位的“异象测算联合体”，禁城也兼有“主办方”的成分。
    联合体也想要借这次集会开展一些其他活动，只不过龙脉扩张的事情，属于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
    这不，旁边还有龙阙大学摆的演武台子，是龙阙争取一部分区域，用于倒影学府之间的交流用的。
    不过倒影学府这样涉及民间的体制算是恕龙特有，所以到场的也只有国内其他地区的倒影学府，以及季离任职的蜃楼大学了。
    “所以，你的订婚宣告什么时候开始？不是说要在核心会议之前么？”纪若汐问。
    “狱牙熏那边给我预留了充足的时间，因为我要先找到萨尔瓦多，舒从美尼斯的区块那边摆脱出来也需要一点功夫。”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受欢迎……”
    又是美尼斯公主，又是黑日府家主，还有新罗追过来的，孤陵王的遗女……
    纪若汐正腻歪地看着季离，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老师殿下！”
    季离扭头一看，是个龙阙大学的女学生，一脸激动地看着季离。
    他瞥了眼纪若汐：
    “那你现在发现了？”
    这段时间季离也没落下在蜃楼大学教师职位，毕竟是稳定的指数获取来源。
    想来这么久了，他的名声也传到龙阙来了。
    纪若汐一扯他胳膊：
    “围过来了……走！”
    在那些女学生围过来之前，季离和纪若汐迅速离开了现场，并由渊陵王府的人员为他们善后。
    “所以，那个在白岛领事馆内发现的里世界入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本章完)

 第580章 异状

    第580章 异状
    “小老爹还在跟进中，这里头似乎有不小的问题，为此他连今天集会都没来参加。”
    纪若汐皱眉：
    “这不是小事，如果照舒的眼睛看到的，白岛大公目前就在境内，说不定会影响到今天的集会……”
    “这就是集会推迟到今天才开始的原因，小老爹那边似乎正在确认那公爵的具体动向，还有三皇子也在一起。
    如果危害极大，无论如何这场会都开不起来，这一点你得相信他。
    这其中的内幕，以你我的力量恐怕很难触及，也不需太过操心，交给他们就好了。
    至于我们，今天留个心眼就行。”
    再不济，今天两座大山杵在这里，天塌下来祸津主顶着，地裂开了孤陵王缝上。
    对此纪若汐微微一笑，倒也深以为然。
    两人快步行走在集会区域中，周围时不时有人发现他渊陵嗣子的身份，想要上前攀谈，但都被身边的渊陵王府卫士挡了下来。
    其中还有一个神情特别焦急的新罗人，胸前挂着的是高星集团的徽标，但季离现在忙着找萨尔瓦多，根本没注意到那人：
    “没有。”
    纪若汐蹙眉：“什么没有？”
    “主控中心那边传来消息，集会区域内没发现萨尔瓦多的踪迹，不太对劲。”
    “但是入场的人员那边明确表示萨尔瓦多已经进来了。”
    “总感觉奇怪，你直接去和监控组对接。”
    “那你呢？”
    季离点了点耳麦：
    “白岛的人在展会区出现了，舒也已经从美尼斯那边脱身，现在正在乔装和我会合。”
    “好，虽然今天你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还是多加小心。”
    “放宽心。”
    季离和纪若汐分别。
    他通过双维扭曲调整了一下目前的意志与亲和数值。
    这几天他也不是干闲着，对于这项由他自己开发的能力，使用得是愈发纯熟了。
    除此之外，大雷从石龙上帮季离分离出来的灵质回路也是个有趣的东西。
    那玩意儿的作用，是将大雷的时域碎片作为能源，以此来撬动其他强大的灵质为己所用。
    它核心逻辑，是在不属于自身的强大力量作为能源的情况下，吸取并驱使相对于这份能源来说弱小的外在灵质力量。
    只要被吸取的力量在灵质等级上，不超过能源本身的灵质等级，那就都能吸。
    吸取的容量上限的话，就要看灵质回路承载物的上限。
    所以季离将小老爹送给他的龙戒作为载体，让酷妞儿去帮他吸了点儿孤陵王的灵质来用。
    只是吸的成分和菲林拿走的血液灵质，在性质上完全不同。
    因为菲林从石龙中拿走的血液灵质力量，其实是一份人格遗物被完全吸取后的结果。
    季离这个是吸的孤陵王释放的灵质，用一点少一点。
    如果是在战斗中使用，季离也能够吸取对手的灵质，临时具备一项额外的灵质力量。
    以这枚龙戒来说的话，目前已经吸满了，能勉强放出孤陵王的一剑。
    季离摩挲着龙戒，已经来到了各个隐秘结社的集会区域。
    这里被搭成了开阔的展厅，展品整齐地排放在各处。
    最为醒目的，自然是位于展厅中央，被几名犬牙忍者和一名禁军守着的“吞月”了。
    说是出展，相比于其他放在透明展柜中的通灵宝贝，这东西全副武装，只能闻下灵质气息。
    不过就“吞月”那现实蒙蔽能力的特性，就连味儿都闻不太到，只能看个外面的棺材盒子。
    这时，季离灵魂扳机触动，目光落在了一位身披黑金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女性身上。
    “想家了？”
    突然出现在肩膀上的手，舒眼中赤金一闪，通过和季离的契约这才意识到是他，扭过头去对上视线。
    舒的黑金斗篷将她捂得严严实实，褐肤少女的俏脸被鼻梁上的面纱遮住下半脸，只露出一对双眼和前额的刘海：
    “家？”
    季离指了指那“吞月棺材”，舒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她曾经呆过的胡狼棺椁，顿时沉着眉眼盯着季离：
    “我生气了。”
    “对不起，开个玩笑。不过你看得这么入神？”
    舒和他之间因为契约的原因，存在着比较紧密的联系，一个拍肩不可能把这家伙给惊到的。
    黑皮扭过头去，重新看着那棺材模样的盒子：
    “这东西，我看不穿。”
    季离皱眉：
    “有点意思。毕竟只差临门一脚就触及悖论的人，他做成的通灵道具能有这样的效果，倒也名副其实。”
    舒似乎有些不满，或者说不服气：
    “只是因为我的神性被隐去的原因罢了。”
    “我知道你厉害，神大人，那现在能陪我去找找萨尔瓦多了么？”
    季离拉着舒看向展会一角。
    在那里，拄着手杖的威拉德三世正在和其他人衣着各异的异国人攀谈着什么。
    在他们的旁边放着一架打开的展品，模样像是一台小小的床弩，不知道是哪个国家隐秘结社的展品。
    “看到什么了么？”
    舒的眼中燃起赤金之色，目标正是威拉德，沉默数息后，已经开始追溯威拉德身上的各种信息。
    并从中摘取到一道身影：
    “褐色卷发，脸上有白斑，比你高很多。”
    “？”
    季离瞥了眼舒，怀疑这家伙是在刻意挑衅自己，为了刚才他打趣她“想家”的小小回击。
    睡了那么多年，看来还是个小姑娘：
    “符合萨尔瓦多患有白癜风的外形，发色也符合，能看到他最近的动向么？”
    “别小瞧我。”
    虽然人性的舒没办法通过威拉德三世看到有关萨尔瓦多的一切，但从他和萨尔瓦多的社群链接中，窥见萨尔瓦多这几天的动向还是没问题的：
    “萨尔瓦多躲起来了。”
    “躲起来？”
    舒点头：
    “他于两天前消失在白岛领事馆中，并在消失当天的半夜通知威拉德三世，在今天的核心会议开始之前，他都会处于隐蔽状态。”
    也就是说，乔装了么……是因为考虑到舒的存在，所以在刻意躲避？
    考虑到他藏在办公室里的里世界入口，季离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大：
    “能看到他现在的位置么？”
    “不能，但如果威拉德能直接和我们吐露信息，我就能从那些信息中看到更多的内容。”
    季离微微点头。
    黑皮今天很配合，行动上也不摆烂，不枉他前两天委托琴在欧洲那边弄沉了一辆红土的隐秘船只。
    基本上，想白嫖舒的真实之眼是很难的。
    要让她多开眼出手，就得“践行她的意志”。
    其实也很简单，红土的人倒霉，舒就高兴。
    他思索着看向舒：
    “直接通过监控扫视整个会场呢？”
    舒关闭了能力，默默转过头来：
    “你想累死我，还是想害死我？”
    的确，一个是人性的舒没办法一次性深层次观测这么多人的海量信息。
    另一个是这些人都是国家级隐秘结社的人员，背后存在着集群灵枢等各种隐秘，目前的舒承受不了如此大而多的观测代价。
    “我会让卫士为你提供隐蔽，持续观测。我去问候一下我们的威拉德爵士……”
    季离调低了自身的亲和灵质，以免威拉德通过对灵质的感应认出自己的身份——
    这家伙当初当初在新罗见证了他和八人议事团的对抗，他还不知道陵嗣子纪离就是季离。
    威拉德肯定通过情报看过了季离现在的长相，但就和琴一样，照片和影像的媒介不会让季离的伪装被看破。
    而当面见面的话，威拉德必定能通过他身上的特殊波动认出来，他就是本应该死在通天塔手中的那个季离。
    没必要将这些信息暴露给这家伙，所以，双维扭曲能力的好处再一次体现了。
    这时，一道连线接入了季离的隐形耳麦：
    “季离，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是阎玺羽的声音。
    此刻酷妞儿正和龙脉公约局的人一起，负责为他国访客的对接提供必要的协调工作。
    虽然都是具备不俗作战能力的他国受训者，但今天这里不需要他们做保镖，只需要他们原生国籍的身份。
    “展厅这边，你要过来么？”
    酷妞儿瞥了眼旁边偷看的搭档罗伊，后者和她视线触碰的瞬间就扭了回去。
    “我还在负责龙脉公约局的工作，但新罗来的人不算很多，一会儿就过来。”
    新罗？
    “有我的熟人？”
    “有特管局的人，但不是你的熟人。凯顿联邦那边来的人倒是你的熟人。”
    “哦？是谁？”
    “车灿浩。”
    连线断开后，阎玺羽身旁传来罗伊的声音：
    “打完了？”
    他朝着阎玺羽递过去一杯水，后者道谢后接过，咕咕灌了一口：
    “嗯。”
    “是朋友吗？”
    “嗯，男朋友。”
    罗伊的表情僵硬一瞬，迅速恢复常态笑道：
    “哈哈……才来蜃都几天就找到了？”
    阎玺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一直都有。”
    “真的吗？是谁？叫什么名字？”罗伊笑嘻嘻地说着，满脸的不信，但眼中不自觉透露出一抹紧张。
    “你见过。”
    我见过？
    阎玺羽用余光扫着罗伊，对于这个追求者，她其实也挺无奈的：
    “就是那天你跟踪我出来却自己迷路之后遇到的帅哥。”
    ？！
    罗伊神色一僵，迅速道：
    “我……你误会了！队长，我那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去找我的亲生父亲你是知道的，那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罗伊眼中闪过一抹急切，渊陵嗣子的事情不重要，肯定是队长搪塞他的。
    但是跟踪这件事情被误会就很重要了：
    “队长我能解释一下吗？队长……”
    这时有新罗人向阎玺羽打招呼，后者扭过头去和对方攀谈起来，罗伊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一阵猛瞪那新罗人。
    此刻的展厅中，威拉德并没有留意季离的靠近，因为他和其他几人正在谈论着身旁那台像是小床弩的通灵道具，面露疑惑。
    这是个特别的探测型通灵道具，是白岛暗面监管团对外出售的品类，所以是可以公开使用的展品。
    威拉德暂时留守在这个展区，也是顺便向其他隐秘结社的人介绍一下自家的东西。
    但不知道为何，这东西像是坏了一样，从刚才开始一直指着同一个方向，也不知道到底在指什么，毕竟这展厅里人也不少。
    但再度顺着那方向探究，威拉德看到一个气势尖锐，一看就意志力超群的年轻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注意到他的面容，威拉德目光一凝：
    渊陵嗣子。
    再一看那通灵道具，已经指向了别的方向。
    好了？
    见通灵道具已经开始正常运作，渊陵嗣子的到来让他没工夫多琢磨这展品。
    换上一抹笑容，主动迎了上去。
    季离则因为刚才阎玺羽的通讯，稍有走神：
    车灿浩加入了凯顿联邦的光明会，那车梨呢？
    说起来，这俩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假死的消息，当初的影响应该已经在新罗消减很多了，趁着这次机会，倒是可以透露给他们。
    神思之际，季离也看到了迎上来的威拉德三世，也挂上了笑容：
    先找到萨尔瓦多再说。
    顺势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威拉德三世身后那通灵道具上，因为那玩意儿很像是个小床弩，前端尖锐，像是在瞄着自己，多少有些膈应。
    但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在季离目光触及那通灵道具的瞬间，一直指着季离的尖锐前端猛地就扭开到其他地方。
    季离：？
    (本章完)

 第581章 你对得起我姐么？

    第581章 你对得起我姐么？
    此刻的集会外围，车灿浩漫游在其中：
    “这场集会存在大量的高价值物品，其中通灵道具展品那边就有好几个……”
    耳麦中传来上级的指示：
    “去展品那边看看，但获取情报即可，不要太深入，你知道‘飞升轮盘’不可能放在那种地方。
    你要赶在白岛的人之前找到它的所在地，可别让你的姐姐失望。”
    “明白。”
    车灿浩藏住眼中的精光。
    在他的视野中，一行字跳起：
    【车灿浩：确认渊陵嗣子前往展品区域了？】
    【是的，少爷。抱歉我刚才入场时没有拦下他，顺便纪若汐往主控区域去了。】
    【车灿浩：你们去找纪若汐，我去找渊陵嗣子。】
    运气不错，光明会的要求和渊陵嗣子目前的路线是重迭的。
    车灿浩心中雀跃一分，不禁加快了脚步。
    【另外，我们看到您提到过的阎小姐了。】
    【车灿浩：她在什么地方？】
    【西区，刚刚负责了集团那边来人的对外交涉，龙脉公约局有不少国外人员都在处理类似的事情。】
    【车灿浩：帮我向她问好，一会儿我会亲自去找她的。】
    【明白。少爷，请一切小心……】
    ……
    “陛下，您设下的陷阱还没有触发。”
    禁城大殿之中，龟将正向螣君做着报告：
    “他会不会已经发现问题了？”
    螣君发出低沉而层迭的笑声：
    “别着急，集会才刚刚开始。”
    “但是，您就这么将集会设立在‘飞升轮盘’所在的龙阙大学，会不会太冒险了？”
    “所以说，你不懂他。”
    螣君笑声依旧：
    “我的这位老同学，非常多疑。
    他不会相信东西就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等到季离和祸津主的订婚宣告出现，引燃现场之后，他只会更加确信，集会只是我打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恕我多想，集会那边……孤陵王的女儿和渊陵嗣子似乎有些纠缠的关系，祸津主那边会不会起冲突……”
    “你是说，为了帮自己女儿抢男人，孤陵王会和祸津主打起来？”
    龟将不语，螣君笑得更大声了：
    “你是第一天认识孤陵王么？那家伙把自己的女儿找回来，又要认渊陵王的儿子作义子，不过是他的孤高法则出现了问题，需要寻找另一条通往悖论的道路罢了。
    你还真的觉得，他是个爱子如命的人？”
    龟将依然不语，笑了一会儿的螣君顿觉无趣：
    “随便吧，狱牙熏也好，阎九枭也好，就让他们在集会上闹腾吧，还能把龙阙的倒影学府闹塌了不成？
    孤陵王不重要，渊陵嗣子不重要，祸津主也不重要，都只是这场赌约，这场棋盘所需要但不必要的棋子罢了。
    最终，我要的都是吃掉对方的王将……”
    龟将躬身：
    “说到这个，还有一件事……萨尔瓦多似乎在集会上躲起来了，不知是不是另有打算。”
    “他的两手准备罢了。让禁军同样做好准备，有必要的话，可以稍微暴露一些森严的戒备，引导引导他。”
    ……
    通灵道具：盗墓者的凝望，来自白岛。
    通过具备强灵魂扳机感应能力的觉醒者析出的人格遗物，制成的观测型通灵道具。
    “它能够指向一定范围内，具备最高价值的存在，不过这个只是展出品，品质来说的话，也不如顶尖的正品水准。”
    威拉德三世向季离介绍着，表示他原本正和四周的访客一起做了个小游戏，大概就是看看，展品的范围内，谁才是“价值”最高的存在，也算是给他们的展品吸引一点四周的人气。
    现在渊陵嗣子现身，说什么也要拉着他来一起玩一玩。
    随着威拉德的交谈，季离余光瞥了眼角落中的舒，目光示意她保持观测，时刻通知自己观测结果后，顺着威拉德的话深入攀谈了起来，准备找机会切入到萨尔瓦多的话题。
    不过这通灵道具刚才的奇怪表现，也多少引起了些他的注意力，就多问了几句。
    比如，它认为的“价值”是指什么。
    在威拉德的说法中，这所谓的价值是一种多重因素。
    涵盖了灵质等级、社会性链接、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比重乃至灵魂位格的综合评判。
    但毫无疑问，能被这东西指着的，一定是绝对的“宝藏”。
    “今天孤陵王也在场，若是它指着孤陵王，那么孤陵王也是宝藏了？”
    威拉德脸上一愣，而后笑道：
    “那得看对于什么而言。之于恕龙，孤陵王殿下自然是‘宝藏’，他也是我等仰慕的强者……”
    “也就是说，只有强者，才具备高价值？”
    “不一定。”
    威拉德神秘一笑：
    “被它所指的强者自然是‘宝藏’，但若被指的不是强者，就只能是‘宝藏’了……”
    意思就是说，如果是人被它指着，那人的实力表现又不具备被指向的资格，那么此人被指着的原因，就只能是身上有“宝藏”了。
    只不过这可能并非是被指着的人身上携带了什么东西，从灵魂心理学角度上看，也有可能其背后有强大的尊主，或者和极强者之间具备重大的社会性链接。
    “有点意思。”
    季离点了点头：
    “那它现在是在指谁？”
    看着那“盗墓者的凝望”四处乱转着，俨然一副失控故障的状态，威拉德也觉得古怪。
    这东西……是保养出问题了么？
    虽然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主要为了展出，但展品出现这种毛病还是要慎重对待的。
    威拉德探出灵质检测了半天，也没发现问题出在哪儿。
    直到季离的目光被一名红瞳高马尾的冷俏女人出声吸引，威拉德才看到那通灵道具停止了乱转，竟直接定格在季离的方向。
    他心中陡然一惊：
    通灵道具都是有灵性的，不过强弱之分。
    这盗墓者的凝望虽然灵质等级不高，但作为展品来说，灵性也不弱。
    所以，这家伙刚才是在躲避渊陵嗣子的目光？
    他眼底浮现出莫名的色彩，聚焦在季离的脸上。
    而与此同时，车灿浩的身影也在展厅的入口浮现。
    在看到季离面容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不顾四周和其他行人的碰撞便强行要挤过去。
    同时，他的手心浮现出奇异的灵质波动。
    那波动极其微弱，却异常复杂——
    在光明会的监视下，他没办法和渊陵王府直接面谈交易，其他的手段也不行。
    只有这个，由他通过自身灵核能力，自创的特别术式，才能用在极为隐蔽的情况下在两者之间，甚至多人之间建立连接。
    而后生成一个只要互相存在于灵魂扳机感应范围内，就能够以视觉文字交流的“聊天窗口”。
    但不知为何，就在车灿浩准备术式之际，他越看越觉得对方的脸，越觉得熟悉。
    明明那张脸他从未见过，对方身上尖锐而厚实的灵质气场他也从未感受过。
    毫无疑问，他是第一次见到渊陵嗣子这个人。
    但不知为何，那人神态中的揶揄，自如的肢体动作，还有说话时似乎总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调侃、嘲讽的色彩，都让他感觉异常熟悉。
    纪离……季离？
    车灿浩顿感荒谬，如果这真是季离，恐怕一些麻烦立刻就能迎刃而解，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站定，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就在他重新平复情绪，抬起脑袋的时候，却看到了阎玺羽的身影。
    她面无表情地冲着渊陵嗣子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紧张的欧洲面孔，看着阎玺羽的背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阎玺羽就这么在渊陵嗣子面前站定了，普普通通地交谈着。
    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互动，就像是两个相熟的普通朋友。
    但那只是距离。
    其他的神态，表情，眼神，他好像都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车梨。
    他当然不会忘记，车梨曾经面对季离的时候，眼神和肢体动作中跃动着的就是那样的情绪。
    而阎玺羽……
    车灿浩的大脑陷入了宕机。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除了季离，阎玺羽怎么可能对其他人露出那种神态，那种和自己姐姐完全不同，但情绪一模一样的神态？！
    瞬间，车灿浩的脑海中开始天人交战。
    毫无疑问，那就是季离，但他不是已经被通天塔的仪式转化成死徒了吗？又是怎么来到恕龙的？
    还是说，这就是那个死徒，但他能骗过其他人，骗过阎玺羽，还能骗过神州龙脉吗？
    为什么……他变成了恕龙的渊陵嗣子？
    一瞬间，车灿浩忍不住眼睛有些湿润。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车梨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他的脚步却有些生锈般停下了。
    看着季离四周看似游走在人群中，实则都是围绕着他的渊陵王府卫士，身旁微微矮身的威拉德爵士，还有一些眼神火热想要靠近他的异国人。
    车灿浩剧烈跳动的心脏微微冷却了。
    这才过去了多久。
    自己和车梨在光明会中也算得上是忍辱负重了，好不容易才成长到现在这一步，但依然处处受到掣肘，还越陷越深，不得不谋求出路。
    可季离，似乎走的比之前更远了，还完全不像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身具渊陵嗣子的身份叱咤在人群之中。
    瞬间，他只觉得这一切无比荒诞。
    车梨明明是因为他的事情，才走上了追求力量的不归路。
    但为什么他现在如此谈笑风生，如此轻松惬意，如此的……地位崇高？
    哥没死，他觉得很高兴。
    但哥没死，他也觉得很愤怒。
    他和车梨这段时间以来的步履蹒跚，如履薄冰又算什么？
    复杂的情绪汇聚在他的内心，互相碰撞，天人交战。
    直到他看到阎玺羽拉住季离手掌的小动作。
    顿时，那一路跟着阎玺羽过来的罗伊眼睛灰了，车灿浩的眼睛也灰了。
    与之不同的是，罗伊是心如死灰，车灿浩那是余烬重燃，化作熊熊怒火。
    一时间，什么光明会，联合集会，陵嗣子，这些东西在他的眼中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马上，立刻，打爆这个混账渣男的狗头：
    “混账东西！！你对得起我姐吗！！！”
    怒吼在耳边惊雷般炸响，季离猛然回头，看到一个飞人+拳头正在跨越层层空间，随着跳动的数字闪现般在他的视野中急速放大：
    “老八……？”
    ——
    ps：今天晚了点儿，晚安。
    (本章完)

 第582章 愤怒老八

    第582章 愤怒老八
    “轰！！！”
    一声巨响，无形之色和季离手臂中的虹彩一同爆发席卷四面。
    强烈的气浪和灵质波动将全场惊动，一阵惊呼之间一片人仰马翻。
    季离的目光穿透眼前无形和虹彩剧烈波动的空气，看到车灿浩愤怒的双眼：
    “你搞什么？”
    “这应该是我想问你的才对……”
    车灿浩双目通红，全力迸发灵质死命朝着季离身上滚，完全无视了耳麦中光明会成员焦急的质问：
    “你又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是恕龙的陵嗣子？你的死，只是骗人的吗？！”
    “这个说来话长，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季离有些摸不清情况——
    不是，臭小子。
    我没死，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你这一副杀父仇人分外眼红的状况是要搞什么？
    “你说呢！你知道车梨为了你的死作出了多大的牺牲吗！可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王室，陵王之子？还有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对得起她吗！！”
    车灿浩也是上头了，腾出一只手来直指也有些错愕的阎玺羽。
    突然爆发的一幕让四周都有些不知所措。
    展览角落的那名禁军刚要动手，却被两名犬牙忍者拦住了。
    白岛展台旁的威拉德放下阻挡劲风的手臂，感受到季离身上爆发的灵质强度，刚要随口夸赞一下，目光落到一脸愤怒的车灿浩身上，神情陡然一变：
    这个人是……光明会的【矢量】？！他不是这次光明会派出的“探测器”么？
    “矢量”这个名字，最近在美洲和欧洲那边还算小有名气，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能力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了一眼旁边还指着季离那边的通灵道具，威拉德眼中古怪更甚，拉过一旁的白岛人员小声吩咐了几句。
    此刻，季离这边听闻车梨的消息，正眉头微皱：
    “车梨出事了？”
    车灿浩抬起拳头又一拳砸在季离的虹彩灵质上：
    “为了调查你的死，她加入了光明会，我也是。我们都在为此奔波，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但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光明会？
    季离的目光落到车灿浩的拳头，那枚醒目的光明之眼纹身上。
    光明会是凯顿联邦最大的隐秘结社，自然也在这次的集会名单中。
    季离刚要出言，便听到耳麦中传来纪若汐的声音：
    “你那里是什么情况？光明会的人突然在往你那边赶！”
    顿时他不再留手，爆发的灵质瞬间将车灿浩的术式震碎，然后一把将他的脑袋捞到了自己脸侧，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听好了，小子。我不知道车梨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假死的事情瞒着你们，先跟你道个歉。
    现在光明会的人正在往这边赶，那是你的同事吗？”
    车灿浩闻言，还带着怒气的脸上错愕一瞬，当即反应过来——
    遭了！
    因为之前有从光明会中脱离的迹象被察觉，所以车灿浩最近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这次出勤都在他们的监视和观察之中。
    这次的冲动如果让他们生疑的话，自己筹备的计划就彻底完蛋了……
    这时，那一直被他忽略的耳麦中的咒骂才传入耳中，额角顿时渗出冷汗。
    看到车灿浩急速变化的目光，季离似乎明白了什么：
    “年轻人，还是太急躁了。”
    而后挥手：
    “渊陵王府，把人押下去……”
    听到季离的话，车灿浩眼皮一跳，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被渊陵王府押下去，这显然是对他最好的保护方式。
    他看了眼季离，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他主动招惹对方，有可能会将他曾经在新罗假死的情报暴露出来，但季离依然愿意给他擦屁股。
    可对于车梨那边，这家伙到底是……
    还没让他纠结完呢，便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大力，竟是将他直接按倒在地。
    身上迸发的灵质更是完全崩溃，脑袋同地面发出一声重响——
    不是，渊陵王府的人都这么暴力吗？！
    但他勉力扭过的脑袋下，看到的却并非渊陵王府卫士的身影，瞳孔骤缩：
    犬牙忍者？！
    季离看着突然出现将车灿浩押重刑犯一样押下的犬牙忍者们，又瞥了眼旁边被犬牙忍者拦住的渊陵王府卫士。
    就连原本站在中央站台的禁军都被几个忍者礼貌地拦住了。
    不等他表露出不满，领头的忍者摘掉面甲：
    “许久未见了，季离大人。”
    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季离回忆起了他的身份：
    狱牙哲也，在捕食者之王事件帮了他很大的忙，后面也在狱牙熏的安排下，在新罗境内为他做事一段时间。
    那会儿的狱牙哲也只是巅峰主宰，现在身上已经散发出不朽者的气息。
    只是这气息，和寻常的不朽者有些不同，带着些不稳定的波动——
    契魔人的味道。是地狱犬氏族的手段么？
    “的确很久没见了，不过你们这是做什么？”
    狱牙哲也双手合十，挺身鞠躬：
    “今日是您与家主的订婚礼，触怒你，等同于触怒家主，和整个地狱犬氏族。
    所以，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怪不得禁军都没有插手，因为考虑到了这层关系么。但是……
    季离有些汗颜地扫视一片哗然的四周，不远处刚从白岛人员手中接过什么的威拉德也面露震惊之色——
    渊陵嗣子，就是传言中祸津主的姻亲对象？！怎么会是他？
    那可是祸津主，怎么会是让王室来进行联姻。就算渊陵嗣子的地位也不差，但相比皇室的政治身份，那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一旁的阎玺羽听到这话，当即就撇嘴，把脑袋扭开。
    但是最震惊的，还是现在地上那位：
    订婚？季离？和祸津主？
    刚刚清醒过来的老八差点儿没把牙根儿给咬碎了：
    那车梨算什么？！
    车梨那么喜欢你，为了有能力调查你的死，不惜在光明会身陷囹圄，现在你告诉我，你马上就要订婚了？！
    瞬间，老八清空了大脑：
    “混账东西……”
    压着他的犬牙忍者突然感觉手底下传来一股大力，惊觉这光明会的偷袭者竟然膨胀着灵质，将他的臂膀直接撑开，站起：
    “喂！你想做什么……”
    “滚开！！！”
    季离看着他，嘴角一抽：
    “喂，光明会……”
    车灿浩抓过自己耳朵里还在谩骂不停的隐形耳机直接砸在地上，如饿虎扑食般袭向季离：
    “去他妈的光明会，现在我死都要打爆你的狗头！！！”
    一旁的卫士和犬牙忍者一拥而上，人海直接将他拢成一团。
    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季离陷入了无言之中：
    不是，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而后他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到舒的身上，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手上拿着一片不知道哪儿来的西瓜，面无表情地和季离对视了一眼。
    季离用眼神拐了一下那边正在展品旁忙活的威拉德，舒则指了指自己燃烧着赤金之色的眼睛，意思是仍在观测中。
    而后又将手指半掩在斗篷下，指了指威拉德：
    对话不够，还需要让他暴露出更多信息。
    季离向身旁的阎玺羽使了个眼色，并拍了拍一名随行卫士的肩膀后，季离退入人群之中，径直走向了威拉德：
    不能让老八耽搁了正事儿，先让卫士保住这家伙，车梨和光明会的事情之后再向他了解清楚。
    (本章完)

 第583章 嫁妆

    第583章 嫁妆
    与此同时，在厕所中正冲着耳麦疯狂咆哮的光明会成员怒砸厕所门：
    这白痴到底在做什么！？怎么突然发疯去袭击渊陵嗣子？脑子出问题了吗？？？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作为这次寻找“飞升轮盘”的探测器，应该让“天眼”来做……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手臂上微型电脑上变动的图像，双眸一凝，猛按耳边隐形耳麦切换频道：
    “我没有给出指令，点位怎么开始变动了？”
    对面传来声音：
    “斯诺德大人刚才接过了指挥，表示时机已到，‘矢量’做得很好。”
    他顿时一头雾水：
    “矢量？他发疯是斯诺德大人指使的？！”
    “不，真实之眼就在现场，所以他如果同核心计划发生实际勾连，一切都会暴露。
    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但我想他的‘数字侦测’能力已经自行发现了什么，并立刻主动做出了决定。
    斯诺德大人认为不能无视他做出的努力，必须立刻行动。”
    “到底怎么回事？就连我这个行动指挥都要瞒着？”
    “我说了，集会上有真实之眼在，所以表层的一切都必须只是烟雾弹。”
    “你的意思是……寻找‘飞升轮盘’也只是烟雾弹的一部分？”厕所里的行动指挥冷静了下来。
    “不完全是，但我们真正的目标是在进入恕龙之后，就已经被‘天眼’确认了。”
    怪不得上面同意了这家伙塞过来一起行动，原来真正的“探测器”在这里：
    “所以天眼看到的，我们现在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对面平缓道：
    “抓住那个渊陵嗣子，带走他。
    你也参加，要快。”
    ……
    此刻的展厅中，威拉德手中灵质涌动，不断灌注在手中的展品“盗墓者的凝望”之中。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刻在他手中的“盗墓者的凝望”并不是之前那个。
    这台床弩装置更加微型，精密，被秘银色点缀。
    这正是“盗墓者的凝望”的尖端灵性产物“野望”。
    感应专精的回响级不朽者死后析出的人格遗物打造而成，相比于“盗墓者的凝望”，它具备更加强烈的灵性，超出展品版本数倍的功效。
    并保留着其生前的一部分灵核力量：
    幸运专家。这有助于这份通灵道具以更巧合，但更准确的方式指向他们的目标。
    当看到“野望”的尖端指向了正在朝自己走来的季离，且没有避开那陵嗣子的目光后，威拉德目光凝固，脑海中弹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微微移动，用自己的后背将“野望”挡住，冲着走来的季离露出微笑。
    是他？
    如果说“盗墓者的凝望”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那东西指向了季离，并出现奇怪的故障的话。
    “野望”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而且，盗墓者的凝望生效范围只有数百米，但野望却具备公里半径的生效范围。
    如果说渊陵嗣子能够在数百米的范围内被指认为“宝藏”或者强者。
    但公里半径已经囊括了整个集会现场，渊陵嗣子再优秀，还有祸津主和孤陵王存在于范围之中。
    野望怎么指都轮不到他的身上，也就是说……
    是“宝藏”，而非“强者”。而宝藏就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即便身居高位多年，威拉德的心脏都因为这突然的发现开始砰砰直跳，瞳孔放大。
    不无可能。
    渊陵嗣子是近几个月才回到恕龙的，而且一连好几个事件，尤其是在有他参与的龙跃节事件后，这才出现了螣君出关和龙脉扩张的事情。
    飞升轮盘，真的可能就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角落中一对赤金色的眼瞳正在灼灼燃烧。
    就在威拉德大脑急转，想着下一步传递消息和稳住季离的对策时，耳边先一步回荡过下属用灵质术式传来的声音：
    “专员，有情况。光明会的人来了。”
    威拉德顿时扭头，眼皮一跳，瞬间锁定人群中靠近的一名身穿风衣的络腮胡男子，和一名身材笔挺，带着军人气质的寸头纹身者：
    完全回响级不朽者“膛线”，还有冥照级不朽者“暴风上校”。
    他看了眼正被忍者和渊陵卫士押起的车灿浩，彻底明了：
    光明会优先我们一步察觉到么？
    而确认那两人状态明显不同于其他，他意识到凯顿人可能是要来硬的，后背顿时冷汗浸透：
    不好，直到现在都没办法联系上萨尔瓦多先生。
    但是决不能让他们带走季离……但展厅附近一个陵王都没有，只凭在场一个禁军和其他的歪瓜裂枣根本拦不住他们中任何一人！
    就在威拉德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季离抢过来的念头和对策时，季离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
    威拉德面露疑惑，目光一撇，看到一道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利箭般冲向了季离。
    一对燃烧着赤金的双眼，还有那传递过来的可怕气息让他心神一震的同时，还带了强烈的被洞穿的实感：
    真实之眼！
    顿时冷汗如瀑：
    她一直在旁边？！
    舒扒拉着季离的脑袋，将他的头侧拽到自己口前耳语几句，威拉德就看到季离的眼神变了：
    传言是真的，真实之眼和渊陵嗣子的关系匪浅……我们的计划必然已经被洞穿，而且她是悖论……
    威拉德看向那边光明会的两人。
    那两人同样止住了脚步，面露惊色看着季离两人。
    下一刻，季离和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场外离开。
    心怀鬼胎的三人面色变了又变，互相对视的瞬间点下脑袋：
    没错，现在不是要考虑季离分给哪边的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必须要一起出手才有机会从悖论的手中抢下渊陵嗣子，至于其他的之后再说！
    刹那间，三道灵质共同爆发——
    “膛线”张开风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魔弹枪，拔起来就是一片弹幕轰击在季离前进的道路上，升起一片高墙，引发四面惊呼。
    暴风上校则怒吼一声，如惊雷炸响，蓝色的龙卷环绕季离而起，直冲云霄。
    威拉德则脚下仿佛有领域无限张开，虽然将季离笼罩，却很快碰壁，闷哼一声——
    该死的，这里是倒影学府，还有巢穴主的存在，必须要快！
    三人的突然性合作显得无比默契，但季离却猛地停下脚步，反手抬起手臂。
    在龙萤虫的包裹下，他的手臂迅速延展出粗大的六管机炮，虹彩的能量弹幕当场吞没了“膛线”的身影，并对身旁的舒疑惑道：
    “就这几个菜鸡，你拉着我跑什么？扯队禁军过来这会儿都杀完了。”
    舒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慌乱，因为她拉走季离的原因的确不是因为这几个人，而是别的原因。
    但这个原因已经不需要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了：
    “因为，她不是因为这几个弱鸡才想拉着你走的……”
    冷冽的女声传遍整个展厅，幽绿色的灵质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穿透了暴风，击碎了地面的领域，化作一只巨大的犬首钻进漫天的尘埃之中。
    那刚刚被季离的弹幕打得晕头转向的“膛线”才从烟尘中起身，就连灵魂扳机都来不及反应，便被绿色的凶吻一口咬爆。
    瓢泼的鲜血朝着四面八方狂暴喷溅而出——
    噗！！！！
    尖叫声四处回荡，祸津主的狂笑在幽绿之风中汇聚于展厅中央。
    在那包裹着“吞月”的棺材之上凝聚出她的模样：
    狱牙熏。
    四周的犬牙忍者当即半跪而下。
    原本化作红电冲刺向威拉德的阎玺羽眉头一拧，瞪向那一头绿发的凶厉女人。
    而在犬牙忍者全员下跪，渊陵王府卫士发怔的瞬间，车灿浩终于从那层层押解中挣脱出来，对眼前的一幕还有些发懵：
    怎么回事？
    而蓝色暴风瞬间将他掠走，正是暴风上校斯诺德：
    “这次你干的不错，但事已至此，先带你撤！”
    老八满头问号：
    我干什么了？
    但从天而降的幽绿色灵质将暴风当场拦截：
    “你们要去哪儿？亲爱的宾客们。”
    狱牙熏张开双臂，灵质直冲天顶：
    “今天，你们将见证一场最伟大的仪式……”
    她的目光锁定在季离身上，温情款款地捧起双手，在脸侧十指合拢：
    “一场最棒的订婚仪式！”
    咔嚓一声，她脚下的存放“吞月”的“棺材”开启了，里面的东西被幽绿色灵质层层卷起，高抬：
    “亲爱的，满意我的嫁妆么？”
    舒眼中赤金骤燃，季离也是脸上一懵——
    那被狱牙熏像拎猫咪一样提在手中的人影身材高大，一头褐色卷发，脸上有大面积的白癜风症状：
    正是萨尔瓦多。
    (本章完)

 猫儿子动手术，抱歉请个假

    猫儿子动手术，抱歉请个假
    今天给猫猫做绝育，本来想着就是动个手术带回家就好了，只能说我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从下午五点半回来之后一直折腾到现在还没结束。
    带回家之后他对伊丽莎白圈非常抗拒，而且半麻醉状态非常闹腾，不停的哈气。
    状态稍微好一些后还是很糟糕，在笼子里特别抗拒，乱跳乱叫打滚，我就只能把他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摇摇晃晃到处跑，结果我一个疏忽他就跑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躲起来了。
    到了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才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状态也好多了。
    结果刚才不知道它又干了什么，把伊丽莎白圈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现在我只能一边等外卖的圈送过来，一边盯着他不让他舔伤口，真的是梦回刚把它捡回来那会儿。
    一年前八月捡回来的时候处于没睁眼的状态，基本是要我时时刻刻都盯着，一有猫叫就要去调奶喂奶，半夜三更被猫叫吵醒都得爬起来喂。
    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也是亲手养大的，也得自己好好负责。
    所以跟义父们说声抱歉，今天的更新要请假了。
    这段时间确实疲软，那天爆了一万字抬头一看凌晨四点半了，第二天直接半死不活。
    后面的修罗场和高潮也基本设定好了，不会拖个好几天。
    再往后就是通天塔和白岛相关的故事线，还有兔子和墓碑相关的剧情，大雷补完自身的剧情，应该也会涉及到车梨的剧情，以老季对记忆的探寻和老奥丁可能留下的痕迹为一个主轴去走。
    不过不排除中间需要事件衔接，或多或少出现一些新坑的可能性。
    等到最终一切都收束完成，应该就是完成世界观解密，准备结局事件，俯冲完结的时候了。
    最近真的特别累，上班的公司面临整合合并，很不稳定。
    属于是一个上班上不好，书写不好，玩也玩不好的一个状态。
    所以说我也只能尽力去写，毕竟成绩确实都掉的差不多了，按部就班，努力把扳机这本书写到完结就好了。
    总而言之，小作文就先写到这里吧，感谢追书支持的新老义父们。
    我们明天的更新见（我现在做梦都想日万）。
    (本章完)

 第584章 求婚

    第584章 求婚
    这家伙……被她藏在“吞月”的容器里面？！
    季离瞳孔微缩，而这还没完。
    随着狱牙熏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犬牙忍者齐齐起身，一道道黑衣身影之间交织出幽绿色的灵质阵图。
    那些灵质在高速实体化，化作一尊樱树突破了展厅的天顶直冲云霄。
    一座座小型神龛从狱牙熏身下的地面上拔起，一路拱立化作通道直达季离的身前，并点亮幽绿色的光芒：
    “还愣着干什么？仪式要开始了。”
    看着狱牙熏伸出的白皙手掌，还有她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萨尔瓦多，季离的嘴角一阵抽搐。
    他不得不承认，癫婆这一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昏迷的萨尔瓦多手上还戴着一个青灰色的镯子。
    那镯子在破棺而出时候就化作了流光，此刻正装载到了狱牙熏的手腕上——
    通灵道具“吞月”。
    显然，无论是为了保存也好，隔绝影响也罢，装着“吞月”的容器之所以那么像棺材，就是为了装人进去。
    而正因为吞月的影响，才让人性状态下的舒无法用真实之眼看穿棺材，也无法从威拉德身上的信息中看到，萨尔瓦多本人就在那棺材之中。
    他的余光撇向身旁的舒，却发现舒正用真实之眼双目怔怔地看着那巨大的樱树。
    树有问题？
    癫婆的手笔，自然不可能是小事，季离仔细看去，那樱树上流转的树纹沟壑，疑似高度集成的复杂灵质回路。
    随着狱牙熏的现身，刚刚还准备对季离动手的两人也完全停下了一切动作。
    威拉德满头冷汗，在无数犬牙忍者的注目下不敢动弹。
    而带着车灿浩的暴风上将也差不多是同样的状态，牙根是咬了又咬。
    不过，现在周围的人也没空关注他们了。
    那些惊疑不定的目光不断在季离和狱牙熏之间扫过。
    这是恕龙主办的集会，更是有着异象测算联合体的名义举办的大型外交现场。
    如果说光明会刚才是在多国结社的眼中进行明目张胆的刺杀行为，那么狱牙熏这破空而来，掀翻展厅的行为活脱脱的就是恐怖主义。
    因为她是提着白岛外交团领队现身的，而且一现身就把那“刺客”之一当场炸成了渣滓……
    关键是你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你的订婚宣言，把白岛领队当嫁妆，献给禁城这边的渊陵嗣子？
    这种行为难以用逻辑揣测，简直匪夷所思。
    面对周围无数奇怪的目光，就连阎玺羽看向季离的目光都充斥着困惑。
    对此季离沉默数息，开口道：
    “我的确想要见见萨尔瓦多，但，我的确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
    对此，狱牙熏展演一笑：
    “那你还不快谢谢我，不然你可能只有去白岛才能见到他了。”
    季离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
    狱牙熏道：
    “他可是准备一直躲在里世界里捣鼓些肮脏的仪式小手段，没有真的准备来参加集会哦。”
    季离了然，眯眼道：
    “所以说，这就是你准备的‘豪华聘礼’？”
    “他？”
    狱牙熏将萨尔瓦多提起，发出一阵嗤笑：
    “亲爱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她猛然抬手，双目绿光迸放，地面隆隆作响。
    如季离所料，密密麻麻的灵质回路从那樱树上绽放展开，顺着那高大的树木一路蔓延。
    粉色的瓣瞬间化作幽绿的光芒，暴风般漫天飞舞的瞬间，巨大的犬首纹样扩张整个地面：
    “这才是，我为你献上的聘礼……”
    季离身旁的舒抓紧了他的手臂：
    “齿痕契约。”
    对上后者赤金燃烧的双眼，舒不悲不喜地解释：
    “历史中来自恕龙的生死契约，能在两个灵魂之间共享记忆，共享力量，共享一切灵魂生理学联系，不分你我，于此一体。
    需要极其庞大的人之灵集群作为见证才能成功触发……她是为了这个来的。”
    庞大的人之灵集群……季离思索。
    这次集会的规模浩大，而且全都是倒影行者，其中不乏多国代表这样不是强者也有极高地位的存在，倒也的确算得上是庞大的人之灵集群了。
    但是这种契约……
    季离眯起双眼：
    “你没必要这么做。”
    狱牙熏面带微笑：
    “我当然有必要这么做呀，你瞧瞧……”
    她一根根亮起手指，仿佛在细数季离的罪恶一般：
    “在新罗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你的退场计划。
    来到恕龙之后，你从来没有，也没有想要主动联系过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这些也就罢了，还有一个跳下流舞的妖艳贱货，一个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一个滑溜的小兔子，一个刚找回亲爹的会放电的小鸟……
    其他在新罗的那些小姑娘我也不提，你看看，现在可还有狗爪子黏在你身上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狱牙熏双目杀气喷薄，但舒赤金色的双眼面无表情地回瞪过去，一点儿也不露怯——
    祸津主，区区凡人。
    不仅如此，还抓季离抓得更紧了。
    “你看，就是这样……亲爱的，你身旁莺莺燕燕那么多，你又不爱搭理我，但我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抱着我赤果而娇嫩的身体，亲吻着我，把我从无边黑暗的禁区中解救出来的……”
    瞬间，无数目光瞬间聚焦在季离的身上，尤其是一抹赤金色和一道电能炸得劈啪作响的目光。
    他顿时嘴角狂抽：
    “……不要岁月史书，先不说我是不是这样做的，你那只娇嫩的手臂造型也没比你身后的树皮好多少……而且抱人的不是我，是你才对。”
    季离可是还记得把这货从地狱犬氏族的禁区中放出来的时候，那只干枯的手臂要多渗人有多渗人，跟他想象中老木乃伊的手没什么区别。
    他瞥了眼舒，人真木乃伊才是体柔娇嫩好么：
    萨尔瓦多已经出现，能看到他身上的信息么？
    季离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
    舒点了点头：
    已经看到了。
    季离眸光一闪：
    好，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你还要准备多久？
    舒：半分钟。
    季离思忖：让禁军拖住这家伙，准备开溜。
    按照之前的计划，先通过舒的真实之眼，看穿萨尔瓦多背后路德维希公爵和自己的联系。
    而后面对狱牙熏的订婚，再让舒出手带离自己。
    因为以季离对这家伙的了解，直接拒绝她，恐怕她会当场暴走。
    眼下，虽然整体的走向有些出乎季离的预料，但也不算偏离太多。
    只要让舒准备完成，带着他脱离现场就好。
    剩下的事情，有在场的禁军和陵王，怎么说都能把癫婆给按下来——
    倒不是季离不想接受狱牙熏的“好意”，只是这家伙的好意终归太过极端，打不过的情况下，退避三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那“齿痕契约”一出现，季离更不可能答应癫婆的“求婚”。
    眼前，狱牙熏咯咯娇笑着：
    “总之，你老是带给我这么强的危机感，我只能出此下策，把你牢牢地抓在手心里呀……”
    季离道：“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的手法有点儿太激进了，禁城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没关系的，我愿意为你对抗整个禁城。”
    季离眼皮一跳：
    “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但就像我说的，也许你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可我只能这样做啊？”
    狱牙熏歪头：
    “明明知道要订婚了，还在外面和莺莺燕燕亲亲我我，家里还养着个暖床的小木乃伊，你说我能怎么做呢？”
    狱牙熏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季离身前，眼瞳中杀意迸放：
    “没有杀了你，已经证明我很爱你了，所以也只能这样做，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舒双目一闪就要挡在季离身前，但有人的速度竟比她还快：
    “滚远点儿！”
    红电劈啪作响，阎玺羽的身影瞬间出现，狱牙熏娇笑着退回高空：
    “闪电小鸟要按捺不住了？”
    阎玺羽目光冰冷：
    “这里是多国隐秘结社的集会现场，你觉得陵王和禁军会让你这么乱来么？”
    “陵王和禁军？”
    狱牙熏笑道：
    “哪儿有陵王，哪儿有禁军？”
    无数人的目光看向四周，皆是一怔。
    没错，狱牙熏入场已经数分钟了，陵王和禁军怎么还没出现？
    不止如此，刚刚还留在展厅中的禁军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这让正准备让舒带着他脱身的季离也停住动作，猛地对上狱牙熏的目光：
    “这些禁军们，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哦……”
    季离目光微沉——
    不太对劲，有什么事情，是比今天的集会更重要的？
    能直接调动禁军的除了皇室，就只有螣君……是螣君在配合狱牙熏？
    但是这怎么可能？
    季离的目光再度落到狱牙熏手中的萨尔瓦多身上：
    还是说，和萨尔瓦多背后的路德维希公爵有关？
    “你是计划好的？”
    “你看上去很意外？”
    狱牙熏故作惊讶地看着季离，而后面容逐渐收敛，化作一片冰冷：
    “真令人伤心，我就知道，你不愿意。”
    而后她双目圆睁，嘴角猛地开到嘴角：
    “没关系，把你抢过来，也是一样的，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你的价值，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你，注定是我的东西。”
    幽绿爆发，与此同时，舒早已凝聚已久的金光暴涨，和季离的虹彩灵质一同驱动而出。
    但没想到的是，有人的速度更快。
    漆黑的闪电冲天而起，直冲着狱牙熏的幽绿色灵质猛击而去——
    “笨蛋，回来！”
    酷妞儿单手拎着一柄长刃，上面漆黑的闪电噼啪作响，对于季离的呼声视若无睹：
    “安心跑路，我得先还她一巴掌……”
    黑色的闪电，孤陵王的力量？
    光影交错之间，季离的灵魂扳机猛地悸动——
    菲林的本体在向他传递信息。
    红心实验室附近有极强的灵质正在波动。
    (本章完)

 第585章 全员神人

    第585章 全员神人
    “菲林？”
    怀表震动，感知到菲林传达预警信息的同时，季离和舒正朝着后方急速退去。
    准确地说，是舒正拉着他直接朝着后方穿梭空间离开，就像他当初在运河之上利用真实之眼看穿灵质环境做到的那样。
    如果菲林传来预警，那就很可能是她目前所在的遗产实验室有暴露风险：
    “我现在可能没办法脱身。你能保持蛰伏状态么？”
    【我不确定，螣君带着禁军和陵王，正在蜃楼围杀路德维希，数量非常庞大，散发的灵质波动可能会影响到我所在的空间】
    围杀？
    季离眼中诧异一闪——
    果然，如果说今天还有什么事是比集会更重要的，那就只有白岛大公爵的性命这一件事了。
    但为什么是在蜃楼大学？螣君指使我的订婚，又在他的计划中意味着什么？
    季离扭头看向上方，此刻幽绿色灵质正和黑色闪电疯狂碰撞，除了狱牙熏的狂笑和灵质碰撞的噪音外什么都看不到。
    他一把拉住了即将进行二次跳跃的舒，后者传来疑惑目光：
    不跑了？
    不跑了，我有别的计划。
    弥漫整个环境内的幽绿色灵质瞬间追上了两人，在二者的退路上生成一头短发的狱牙熏：
    “美尼斯人，你要把我的季离带去哪儿？”
    紧接着，另外两蓬绿光炸开，烟雾弥漫中走出发型不一，神态各异的狱牙熏——
    人格分裂体。
    于此同时，天空中的漆黑霹雳惊爆而起，幽绿色灵质群中传来一声闷哼，阎玺羽被幽绿色灵质化作的鬼爪死死捏在半空中。
    奋力挣扎之间，狱牙熏的本体从天而降：
    “有趣的小玩具，但那不是你的力量。”
    她看着手臂上跳动着的黑色雷电和手里捏着的萨尔瓦多，将其随手丢开，眼中燃烧起幽绿光芒：
    “闹剧结束了，那边的木乃伊，把我的季离还给我，我要继续我的订婚仪式了。”
    舒眼中赤金燃烧：
    “他不同意。”
    狱牙熏露出一抹微笑，抬手虚握，那捏着阎玺羽的鬼爪顿时紧了数分：
    “那我只能碾死这只小鸟了？”
    季离嘴角一抽，目光示意阎玺羽先冷静一下，别在这疯子手里乱来。
    同时看着狱牙熏：
    “够了，你先下来……”
    但酷妞儿一声怒吼：
    “她捏死我你也不准同意！！！”
    那电音震地狱牙熏猛然扭头：
    “如你所愿……”
    季离顿时捂脸，龙萤虫蔓生增殖，化作虹彩洪流直接轰向阎玺羽身上的大手。
    狱牙熏眼中惊愕一闪而过，一抹怒火一闪而逝：
    你为了别的女人，跟我动手？
    那惊愕很快在她的脸上化作了扭曲的笑容，没等季离的灵质轰击到来便主动撤去了巨爪。
    没了灵质束缚的阎玺羽摔倒在地，捂着脖颈怒瞪狱牙熏，一对红色的眸子中黑色闪电噼啪作响：
    好不甘心。
    在接受了孤陵王的训练之后……怎么会还是一招都敌不过？！
    一只拳头捏得越来越紧，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而狱牙熏现在根本没有理会她，目光聚焦在季离的身上，不过那视野被舒给挡完了：
    “退下吧凡人，你妄想的仪式不被任何人祝福，你有问过他的想法么？”
    说着她瞥了眼季离，意思就是：
    你的计划呢？
    而季离突兀抬手：
    “我愿意。”
    面无表情的舒刚从季离脸上扭开，又猛地扭了回去：
    “？”
    “什么？！”x2
    趴在地上身体抱恙的酷妞儿当场弹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
    舒眼中赤金爆燃，抓着季离的手指都用力了几分：
    “我劝你谨言慎行。”
    角落的车灿浩本来也想喊的，但被想要偷偷开溜的狂风上校死死按住：
    不是兄弟你是gay吗？这么激动干什么？要不你去打祸津主？
    他今天是怎么都想不到，本来是针对飞升轮盘的猎获行动，竟然会变成女人争夫的主场。
    这陵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旁边一脸阴沉，正要趁乱去解救萨尔瓦多的威拉德也定住了身形。
    因为季离这一嗓子吼出来，狱牙熏扭曲的笑容当场僵硬，而后化作纯粹的欣喜，脑海中即将发癫的想法当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连身上灵质波动都淡了几分，漫天灵质消散，俨然混乱将熄的局面：
    “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癫婆当场落地，咯咯笑着就张开双臂冲着季离奔去。
    眼看着墙角的阎玺羽牙根子都要咬碎了，而一对赤金燃烧的眸子挡住了癫婆望眼欲穿的目光：
    “我不同意。”
    真实之眼直接锁定了狱牙熏，后者眉眼微妙地停下身形：
    “哦？”
    在她身后的季离一把将她按住，通过和她之间的契约链接迅速沟通：
    【你又怎么了？我不知道螣君和路德维希到底在做些什么，眼下集会这边不能让她继续疯下去了，先稳住局势，其他的之后再说……】
    【那也不行。】舒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斩钉截铁，让季离倍感疑惑：
    车灿浩和酷妞儿的态度他都可以理解，但舒和他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复杂。
    黑皮妞儿只是选择了他作为合作者，只是关系稍显亲密，今天在这里也是作为队友相互配合。
    但严格来说不管他和狱牙熏成不成，应该都不耽误你毁灭全人类的宏伟计划吧？
    【不是，你急什么？】
    舒依然面无表情：
    【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抢亲。】
    【但是现在不用你抢了。】
    【可她要你签的齿痕契约是仪式，会挤占掉你我之间的联系，所以，我不同意。】
    季离满头问号：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而后之前舒急着拉着他要跑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顿时恍然：
    【这才是你急着拉着我走的原因？？】
    在癫婆还未出现，光明会和威拉德试图强绑季离的时候，舒就急着想要把季离赶紧拉走。
    当时他就奇怪，这三个东西就算能威胁到自己，那能威胁到你一个悖论大人吗。
    现在破案了，在舒从威拉德身上看到的信息里，她忌惮的根本不是那三个刺杀者的未来，而是狱牙熏带着“齿痕契约”登场的未来。
    【没错，所以，不同意。】
    季离无奈地将她脑袋一把按下：
    【好了，我说同意又不是说现在同意马上同意，我可以明天同意后天同意明年同意。】
    舒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眼中的赤金色也淡了几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也没想到。”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偷偷沟通的两人身形一顿，看向前方笑盈盈的癫婆。
    她在唇前轻轻比出一根手指：
    “亲爱的，千万不要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说悄悄话哦。”
    老季这下多少有些满头大汗了：
    “等一下，路德维希……”
    “没关系！”
    狱牙熏缓缓浮空，身后的维度凭空开裂，露出深沉的幽绿色灵质，风暴再度席卷：
    “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而后，一只巨爪从那裂隙中飞速探出，轰然一巴掌拍在了季离和舒的身侧，激起冲天的地狱气息。
    随着那磅礴的地狱灵质迅速消散，露出狱牙熏笑意盎然的脸：
    “我先打断你的四肢，把你好好地保存起来带回黑日府，那样，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了！”
    亿万地狱光束爆发而出，如触手般缠向季离。
    季离暗骂一声，几百年了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神经病——
    刹那间，虹彩喷薄，舒眼中的赤金之色也同步爆发。
    在狱牙熏的狂笑声中，展厅一阵惊爆连连，人群奔走之下现场再乱，暴风上校抓着车灿浩就跑。
    威拉德爵士则悄悄在脚下踩出一片白光，想要渡去那巨大的樱树下救走萨尔瓦多。
    但一道漆黑的灵质轰然劈下，化作浪潮将两个偷摸的老六惊退的同时，瞬间穿刺了狱牙熏的地狱灵质——
    孤陵王？！
    两人瞬间头皮发麻，但转瞬间又感觉不像：
    “是孤陵王的术式，但这股灵质……恶异灵质？！”
    暴风上校惊怒：
    “等等，龙脉的预警机制被触发了，现场正在波动，狱牙熏的地狱灵质正在被龙脉压制……”
    电流噼啪作响，在一声被触动的龙吟之下，黑红色的单翼席卷全场。
    带着洪流般的黑色电流瞬间毁灭混乱中心的一切灵质，最终撕碎层层地狱气息，扑向那一头绿发的女人。
    狱牙熏惊疑一声，骤然回头。
    只看到龙装和恶灵化状态混合的阎玺羽，大半张脸都被羽毛和龙装混合的灵质物质包裹，只露出一只猩红的左眼。
    在那深沉的左眼之中，有漆黑的闪电正在汹涌激荡：
    “混账东西，别无视我！！！”
    感知到那灵质中极强的情绪和远超对方境界的杀伤性术式，狱牙熏的嘴角咧开到极致：
    “有点意思……”
    顿时便抬起手来，幽绿色的地狱灵质包裹而上，就要同阎玺羽爆发相撞。
    但酷妞儿背后单翼一展，整个身躯瞬间消失。
    下一刻便出现在狱牙熏的身侧，在无数惊愕的目光中，直接一拳爆干在她的脸上：
    “给你的回礼！滚蛋！！”
    瞬间，狱牙熏打着旋倒飞而出，径直在地上碾开巨大的沟壑，顺着暴风上校的身旁错开就轰在了樱树脚。
    顿时，暴风上校和刚摸到樱树附近的威拉德爵士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差点儿人没了。
    已经化身死兆星的季离放下双臂，看向一身龙装和恶灵化杂糅的阎玺羽。
    此刻的酷妞儿眼中灵光爆闪，一身气息正在欲念法则的作用下不断膨胀：
    在狱牙熏的病娇宣言下，她的“正义”灵光终于是绷不住了。
    不过别忘了，她的正义，是为了季离的“正义”。
    但下一刻，龙吟响彻现场。
    阎玺羽身形一晃，一只龙爪朝着她的身躯猛按而下——
    神州龙脉。
    理论上来说，任何不属于神州龙脉认可的觉醒者体系都会被压制，如果贸然使用灵质，就会像阎玺羽现在这样。
    狱牙熏属于外宾，每个外宾在入境的时候都要镌刻特殊的灵质回路，只要灵质的使用在一定层级以下，就不会触发神州龙脉的压制机制。
    不然凭借狱牙熏在公海上发癫的水准，为了夺走季离，这里所有人一个都别想活。
    而阎玺羽之所以能够打爆狱牙熏的地狱灵质，除了自身的灵光爆发，和来自孤陵王特训给予的术式之外，还有主动张开恶灵化，引来神州龙脉的原因。
    和癫婆这样的形式不同，作为在龙脉公约局的国际学员，阎玺羽不被龙脉监控的原因是因为主动接受了龙装体系。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恶灵化就此消失，如果她贸然张开恶灵化，也会引来神州龙脉的压制。
    而正因如此，这也成了她撕碎狱牙熏灵质的关键所在——
    季离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上方的半空中，悍然抬手挡在了龙爪前方。
    来自古老灵枢的气息铺天盖地碾压而来：
    “喂，你是不是太拼了点儿？”
    看到神州龙脉的压制被季离挡下，阎玺羽浑身一泄，竟整个恢复人身，眼中爆闪的灵光也暗淡一分，紧捏拳头的同时，一口鲜血喷出：
    “我……不比别人差。”
    她抬起头来，死死凝视着季离，擦掉嘴边的血丝，身上恶灵化的气息还在爆发：
    “不比兔子差，不比车梨差，不比你旁边那个悖论差，更不比那疯子差！”
    季离哑然：
    “我知道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所以为了我，赶紧把气息收一下行吗？你最爱的我要顶不住了。”
    阎玺羽眼中猛然一愣，脸上如火烧云一般通红，彻底泄气垂到在地，咬牙切齿地扭过头去：
    “说什么呢，这么多人……”
    “是啊，你们说什么呢？”
    绿发狂放，地狱灵质狂暴散开——
    狱牙熏咧开唇齿，从樱树下缓缓起身，内里的白牙早已化作一根根尖锐的突刺。
    在她的手臂上，来自神州龙脉镌刻的“白名单”回路正在疯狂闪烁，反复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亲爱的，我刚刚好像产生了幻觉，所以你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对吗？”
    现场陷入静默，任谁都能看出，癫婆此刻的状态，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对此，季离沉默了半秒：
    “是啊。”
    轰！！！
    狱牙熏的下半脸整个裂开，地面整个塌陷爆裂，连宏伟的樱树都变成歪脖子树了，地上的那些灵质回路更是瞬间被摧毁。
    瞬间化作的地震现场上，是地狱灵质直冲季离的怒吼：
    “骗人！！！”
    嗙！！！
    漆黑迸放，同地狱气息共同爆破在一起，混杂成黑绿相间的混沌化作罩型能量，而后朝着四面八方整个爆开，震荡刺目的白光。
    在数息后，那白光才渐渐消退。
    看着视野中出现的侧位身影，季离吐了口气：
    “您再看一会儿戏，这底下的大墓都得被她掀了。”
    孤陵王道：
    “为了让阎玺羽打破心魔业障，自当让她独自面对。不过，我也算看清你的重要性了。”
    长发挡住全脸的孤陵王似乎在发丝之下瞥了季离，竟伸出手指点了点季离：
    “不过，你的事儿之后再说。”
    逼王，你听起来好像有点儿不满。
    季离瞥了眼一旁的阎玺羽，后者感知到季离的目光，和他对视了起来。
    这自然引得狱牙熏的不满在上一层楼，但被孤陵王散发的毁灭灵质全数拦住：
    “差不多够了吧，祸津主。为了情爱之事，如此小题大做，扫了你的面子，也扫了恕龙的面子，就此收手吧。”
    狱牙熏脸上顿时绽放，而后哈哈大笑：
    “……孤陵王，你竟然觉得，这只是情爱之事？”
    她看向季离，望眼欲穿：
    “白痴。整个恕龙，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本章完)

 第586章 全都要

    第586章 全都要
    孤陵王眉头一皱。
    他寻思，虽然因为季离的原因，这三个女人都快把集会现场给打爆了。
    放古代也算得上是霍乱人间的“妖男”了。
    不过你说归说，拐我恕龙干什么？
    “祸津主，慎言。”
    狱牙熏笑道：
    “在你的眼中，这是情爱，但在我的眼中，在黑日府的眼中却远远不止如此……你根本不知道恕龙拥有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是我的命运，是黑日府的命运，也是我的未来。
    是他释放了我，让我看到他深邃的内心之井。
    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根本不配有任何人拥有他。
    你不配，你女儿不配，那边的干尸不配，恕龙，也不配！！！”
    面对山呼海啸般扑来的地狱灵质，孤陵王抽出黑剑随手挡在身前。
    两股灵质疯狂对撞，朝着四面八方倾泻而出：
    “那你就配么？”
    季离嘴角一扯，逼王，虽然我知道你身为本国最强，但嘴巴也不必这么毒。
    不过让他稍显意外的是，狱牙熏沉默数秒后，身上灵质骤然一收：
    “你说得很对，我不配。”
    这下不仅季离头上冒问号了，阎玺羽头上也冒问号了。
    狱牙熏缓缓落地，孤陵王也顺势收起黑剑。
    前者看向季离，咧嘴道：
    “那你选吧。”
    “齿痕契约我不要了，但我要你自己说。”
    她抬手一指：
    “选这个——”
    趴在地上的阎玺羽。
    “这个——”
    面无表情的舒。
    “这个——”
    再度偷偷开溜被点名僵在原地的暴风上校，或者说他夹着的车灿浩。
    “还是我？”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季离的身上。
    孤陵王沉默不语，狱牙熏面带笑容，阎玺羽轻啐一口心说你数少了，舒依然面无表情，但双眼紧盯着季离。
    ——
    【人之灵为你的存在感到极端的震慑\嫉妒\愤怒\恐惧】
    【你的灵核正在悸动，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认知指数+379】
    ——
    飞升协议的跳动今天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压力瞬间给到季离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错觉，有种曾经作为雇佣兵，第一次踏上战场的错觉。
    季离从未感受过这些目光的穿刺性竟会如此强烈，他们似乎迫切地想要知道，引发整个乱局的中心，也就是渊陵嗣子会用怎么样的答案来终结狱牙熏的癫狂。
    无人注目的角落中，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被中心吸引，威拉德爵士又有了偷偷靠近歪脖子樱树的机会。
    但这时，他的身上传来一阵震动，他连忙将其挂断，确认四周没有目光投向自己后，松了口气。
    可刚挪了没两步，又响了。
    他再度将其挂断，但再度响起。
    不得已，他只能将其接通，听过对面的第一句话后，心头一跳：
    “大公阁下……”
    路德维希公爵身处恕龙的情况，以他的级别并不知晓。
    但他大概能从刚才季离和狱牙熏的些许言语中窥见端倪，这也是他急着想要赶紧救走萨尔瓦多的原因。
    不过眼下的情况，就算大公赶来也无济于事。
    光一个不停发疯，让人捉摸不透的狱牙熏就够呛了，还有孤陵王也在此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路德维希公爵淡然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祸津主和渊陵嗣子的订婚仪式开始了么？”
    威拉德看了眼那依然沉默的中心，随着某种术式的展开，他的声音被遮蔽：
    “算是……开始了吧？”
    “很好，想办法稳住局势。”
    威拉德面皮狂抽，目光在狱牙熏和孤陵王的身上扫过：
    “大公阁下，现在不是我能否稳住局势的问题，而且萨尔瓦多领事目前……”
    “萨尔瓦多的事情不用担心，等我来了，一切就都解决了。”
    “您来……？”
    威拉德看了眼那中央的修罗场：
    孤陵王，祸津主。
    这两个螣君都比不上的完全完美冥照摆在这里，您是来送死吗？
    更何况白岛的体系……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
    “不！现在祸津主和孤陵王……”
    “放心好了，我自有‘准备’。”
    准备？
    威拉德爵士心头一跳，目光再度看向那盛大的修罗场。
    思忖片刻后，他咬了咬牙：
    “我明白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道身影也悄悄靠近了此处——
    纪若汐。
    看着那季离四周的“盛况”，她难免叹了口气：
    真是妖孽啊……
    祸津主能为了她这个弟弟疯成这样，也算是一种足以吹嘘的资本了。
    她调动着灵质，以防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此刻的核心修罗场中，所有人都在直视着季离，等待他对祸津主的回复——
    “告诉我，你要选谁？”
    车灿浩目不转睛，眼下的局面绝对已经超出了他对危机预案的想象。
    在祸津主和孤陵王的面前，姐姐车梨对季离的念想简直微不足道。
    但即便如此，他带着那只有一丝却无比凝视的期待，死死地看着季离。
    阎玺羽也紧盯着季离，她想要知道季离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回答。但更多的，则是孤陵王的目光。
    他的现身不仅仅是为了应对祸津主，眼下即将撕破脸皮，归根结底他希望季离能够做出自己正确的回答——
    阎玺羽可以为了你做到直面祸津主，不管神州龙脉的暴动，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那么他自然也希望，你季离能够给出应有的回应：
    拒绝狱牙熏。
    至于舒，她还是那么面无表情，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季离要抛弃她，或者给出令她不满意的回应，她会立刻选择唤醒神性。
    那么季离会汗流浃背吗？
    那些目光中充斥着各种浓烈的情绪，尤其是当事人几位，他想要满足其中任何一方都是不可能的。
    选狱牙熏，被她拖回黑日府当禁脔。
    选其他人，狱牙熏直接发癫，彻底撕破脸皮，爱恨就在一瞬间两极反转。
    但是如果真的会顺从狱牙熏的问题去考虑，那反而会落入被动，那就不是季离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狱牙熏的话，也不会去考虑。
    不自觉间，他的气息开始急速变化。
    虽然周围的人都敏锐地感知到这一点，但他开口的声音还是带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我为什么要选？”
    “我全都要。”
    车灿浩傻了。
    阎玺羽愣住了一瞬：
    我就知道会这样……
    孤陵王差点儿破天荒就把脸转过来对着季离了。
    舒的话，则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就这？
    那不就等于选她了吗，毕竟她可是神啊，其他凡人哪里比得上她。
    至于狱牙熏，她气笑了：
    “你是要让我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拿给别人共享？”
    “你这家伙……还真敢说啊。”
    手腕上镌刻的龙脉灵质回路瞬间粉碎，完全完美冥照的气息彻底爆发：
    “我只能打碎你的四肢，带你回家了。”
    灵压瞬间爆发——
    “决死绝命！！！季离，走！”
    纪若汐的灵格能力瞬间降临在季离和阎玺羽的身上：
    面对完全完美级冥照，远超父亲渊陵王存在的祸津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迸发能力给予季离。
    季离的视野中呈现出数息的琉璃路径，那是决死绝命的力量。
    他早已注意到便宜老姐的偷偷到场，只是有些意外她灵格能力发动得如此迅猛，不过，他并不认为这能走得掉。
    与此同时，狱牙熏狂暴的地狱灵质滚滚而来。
    虽然孤陵王非常不满意季离的选择，但眼下的情况还是拔出黑剑便同狱牙熏碰撞在一起，挡在了季离身前。
    后者仿佛被他可怕的毁灭灵质击碎一般，竟瞬间分裂成八道身影。
    孤陵王灵质一动：
    八个人格分裂体……
    转瞬间，漆黑狂暴散出，如游龙四窜，朝着四周扩张而去。
    狱牙熏们狂笑着分散开来，最终那漆黑灵质汇聚成冲天而起的毁灭灵薄狱，将四周完全隔绝——
    本体，和四个分身，只围住了五个么？
    思索的瞬间，三道身影已经在毁灭领域中同渊陵王接连碰撞。
    感受到那几乎和本体相差无二的实力，孤陵王声音激荡：
    “震破了龙脉回路的阈值，你想被神州龙脉压扁么？”
    狱牙熏狂笑道：
    “龙脉在哪儿？！”
    她手腕上的手镯正释放着浓烈的灵质气息，一轮日食正在集会上方缓缓生成，将此处的一切气息屏蔽。
    孤陵王冷声：
    “吞月……你就是靠这个劫走了萨尔瓦多么？但是想要遮蔽神州龙脉，这东西恐怕还不够格。”
    狱牙熏咧嘴：
    “一分钟，足够我拥有他了……”
    扩张的领域之外，还有五道绿色的身影翻飞游走，朝着季离等人狂袭而去。
    阎玺羽强撑着起身，同样施加在她身上的决死绝命力量让她多了不少力气，爬起来。
    但一道狱牙熏的人格分裂体娇笑着扑来，手中绿光四溢的太刀毫不留手，撕开喷涌而出的幽绿恶魂。
    那恶魂汇聚成数道庞大的凶恶犬首，朝着阎玺羽铺天盖地笼罩而去：
    “你要去哪儿？”
    阎玺羽红电狂闪：
    “疯子……你不怕失手杀掉季离吗？”
    “怎么，你无法爱上他的尸体？”
    马尾的狱牙熏瞬间便贴在阎玺羽的身前，将她一把举起，对准那漫天的地狱犬首：
    “但我喜欢，所以你，不如我……”
    阎玺羽红电狂闪之际，一道物体划过抛物线落入她的手中，正是季离的龙戒——
    存放了孤陵王一剑之力的龙戒。
    感应到其中的力量，阎玺羽瞬间激活，反身斩出漆黑电闪的狂暴剑波。
    “亲爱的，你还有空管其他人？”
    另外三道狱牙熏的身影正冲向季离，舒的真实之眼运转到极致：
    “左边！”
    季离否决：
    “不，右边。”
    “你……”
    右边是阎玺羽，会和狱牙熏的人格分裂体正面撞上，只有钻进左边的毁灭领域中求助于孤陵王才行！
    人性的舒在火力全开的狱牙熏面前想要保下季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的真实之眼足以看穿孤陵王的灵质，带着季离穿梭进入毁灭领域中！
    舒的心中升起强烈的不满。
    其实就和狱牙熏一样，除了季离这个契约者外其他的人她谁都不在意。
    顿时双目赤金燃烧就要拉走季离，但一只狱牙熏的分裂体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前，躯体爆开化作嘶吼的灵薄狱将她隔绝：
    “真实之眼，先闭上一会儿吧！”
    这一幕落在季离的眼中，但似乎是来不及多管，他已经错开阎玺羽，捞过她斩出一剑后彻底虚脱的身躯和龙戒。
    而后抬手一阵龙萤虫蔓延下，长出粗大的高周波剑刃，在纪若汐的惊呼声中同马尾的狱牙熏碰撞在一起——
    嗙！！！
    虹彩和地狱灵质一同爆发，如冲击波般朝着四面八方荡开。
    季离抬眼看到那漫天而来的地狱灵质化作的犬首，手上虹彩爆发，一把将手中的阎玺羽远远丢开。
    而地狱灵质已经在狂笑声中倾塌而来。
    一旁急的快发疯的纪若汐瞳孔一缩：
    完蛋——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下，漫天犬首全数砸下，地狱灵质化作的烟尘如滔天洪水般翻卷爆破，席卷八方。
    暴风上将一把按住身下激动的车灿浩，眼中闪过一抹可惜之色：
    “看来，飞升轮盘要落入那女人的手中了，还是谋划慢了一步么……”
    “什么意思？”
    看着那已经被灵质遮蔽的冲突核心，车灿浩紧咬牙关质问上司。
    情况紧急，暴风上将也没多计较，只是瞥了他一眼：
    “祸津主这么想要那个男人，不就是为了他身上的飞升轮盘么？这次集会各大结社心怀鬼胎，各自派出像你一样的‘探测器’，最终都指向了他。
    这代表，渊陵嗣子身怀整个恕龙最珍贵的‘宝藏’。可惜，不仅人要死在狱牙熏的手里，东西也没了……”
    但话音未落，翻卷的尘埃露出二者角力的身影，还有马尾熏破碎的投影太刀，和模样大变的死兆星。
    暴风上将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声脆响和一声轻咦，马尾熏手中的太刀瞬间爆裂，碎片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暴风上将瞳孔骤缩：
    挡住了？
    他双目怔怔：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

 第587章 谁是黄雀

    第587章 谁是黄雀
    祸津主的人格分裂体和本体的气息完全一致，除了具备独立的人格之外，每一个人格都具备独立的三位一体，非常可怕。
    唯一的和本体不同的就是，作为心剑体系的觉醒者，祸津主可以有多个人格分裂体，但作为真正力量核心的心剑只有一把，其他的人格分裂者手中的都是投影剑。
    可即便如此，哪怕是他在刚才的正面对抗中也绝对无法完全接下那攻击，这小子……
    他的灵质等级并没有提升，但似乎总量和密度都在不断变高，这是什么术式？是螣君的后手吗？！
    “我们得赶紧离开了……”
    死了一个同僚已经是巨大的损失，多留一秒都是巨大的危险，这螣君设下的这一局，光明会不参与也罢……
    暴风上校抓紧车灿浩就要离开，扭头却看到偷偷靠近萨尔瓦多的威拉德爵士，顿时一怔：
    白岛的人……还有谋划？！
    扭头注意到被狱牙熏封锁的真实之眼舒，他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此刻还留在原地的众人皆是神色各异地看着季离。
    纪若汐长出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无论如何，没出事就好。
    龙萤虫的在他身上组装出极致力量与速度的机械线条，位于四肢的强化装置更是喷洒的虹彩的火光，面甲铿锵闭合。
    马尾熏看着手中绿色太刀炸开的碎片，惊愕一闪而逝，而后娇笑道：
    “亲爱的，你在藏拙啊……”
    面甲下传来季离震荡空气的嗓音：
    “你必须要知道一件事，我不属于任何人。”
    死兆星波动着，他的体型没有变化，密度却因为龙萤虫的无尽融入在疯狂上涨，深沉。
    大地在愈发可怕的灵质密度组成的机械身躯下，猛然塌陷一截。
    同样，他的灵质波动更是在随着微秒的快速推移，以火箭般的速度上升——
    ——
    【星之彩】：大幅度扩展虹光污染，感染当前维度，并从傲慢情绪中召唤可以啃噬灵质与情绪的龙萤虫，转化傲慢灵质，不断迭加自身，在一定时间内获得不断增长的灵魂共生力量。
    ——
    狱牙熏八个人格各自具备不同的疯癫与狂妄，虽然有五个都被孤陵王拦截拉入他张开的灵薄狱，但剩下三个仍为季离带来无穷的龙萤虫，不断迭加着灵质。
    即便这灵质的等级只有回响级不朽，但充分的量变足以引发质变。
    同时，季离眼前的飞升协议面板中，他的亲和正迅速归零，全数迭加到意志上——
    双维扭曲：
    ——
    意志：365+413.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0——
    看着灵质波动疯狂暴涨的季离，狱牙熏眼中兴致大起：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亲爱的，可如果我斩断你的四肢，封印你的灵魂之井，你不就属于我了么？”
    “你可以试试。”
    “如果我成功了，你就要答应，变成我的东西……”
    “如果我宰了其中一个你，你也要听我的。”
    “听起来不是很有自信哦，为什么不是全部呢？”
    面对季离的不语，狱牙熏歪头：
    “好哦。”
    剩下的另一个狱牙熏狂笑着，朝着季离猛冲而去：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何必多费那么多口舌？”
    面对四面而来的地狱灵质，季离抬起手臂：
    轰！！！！
    一柄投影太刀袭来，被他手臂挡住的瞬间便化作滔天巨口轰然咬下，季离反手一扯便将其撕成漫天洪流。
    丸子头的狱牙熏咧开笑容：
    “真棒！”
    但另一名狱牙熏的攻击也犬首从天而降。
    在震耳欲聋的惊爆声下，季离体表流转的虹彩将那狗头抗下。
    而天空撕开的裂口下，地狱灵质如激光般轰击而下，隆隆作响之间，竟被季离全数挡下。
    面对两个狱牙熏惊异的目光，季离手臂颤抖着抬起头来的，死兆星的面甲虹彩燃烧：
    “意志，即力量。”
    “而我现在的‘意志’，无与伦比。”
    狱牙熏嘴角开裂：“冥照……”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是在纵容你，不是在忌惮你。”
    “现在还远不到我的极限，要比疯的话，我可以比你更疯，只是会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犬首撕碎，她的两具人格分裂体倒飞而出，脸上却依旧浮现着灿烂的笑容。
    就是这狱牙熏被击飞的一刻，真实之眼被暂时隔绝，孤陵王正在自我展开的灵薄狱拦截狱牙熏的本体和其他人格分裂体。
    阎玺羽捂着溢出鲜血的小嘴，纪若汐不断激发灵质维持着季离和前者身上的决死绝命效果。
    至于其他地方，那些宾客早已逃的逃散的散，就连冲入场内的司魂局卫士也被一大群狱牙熏的灵质衍生体恶灵缠住，无法入场。
    更弱者，则早就被乱流灵压按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但也正是此刻，季离的四周除却狱牙熏残留的那些灵质外，再无其他——
    歪脖子樱树下，萨尔瓦多的身上突然笼罩上一层银白，他双目骤然睁开。
    在一瞬间的错愕后，他的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这让他双目汹涌燃烧：
    “纵火狂欢！！！”
    刹那间，所有人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抹火焰被点燃。
    其中数人竟直接身躯爆裂，化作恶魔般的火焰身影朝着其他人扑去。
    还残留着人形的个体也是双目赤红，悍不畏死地对周围人发动无差别攻击。
    就在这混乱骤然加剧的刹那，一道菱形光柱从天而降，如飞升般将萨尔瓦多和威拉德爵士的身影吸附到高空。
    后者猛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终于来了。
    来人被银色的面甲头盔覆盖，一身银白装束，风衣猎猎作响。
    脸上的面甲精密如钟表般打开左眼，凝视向刚刚击飞狱牙熏的季离：
    “螣君，贵国的宝藏，我就笑纳了。”
    白色的菱形领域从地面朝着四周覆盖而去，一道光柱瞬间将季离笼罩。
    纪若汐只感觉自己的决死绝命在这一刹那被完全隔断，灵魂深处有一团火焰在疯狂灼烧着她的理智。
    但在灵格能力的作用在，纪若汐奋力压制着内心那股火焰猛然抬头，面色瞬变：
    “路德维希公爵？！”
    白岛的大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她的耳边传来一声龙吟，一枚怀里的玉佩骤然碎裂，里面传来的竟是渊陵王的声音：
    “若汐，快离开集会现场！”
    那是一次性通灵道具，作用是能够穿透维度，穿透空间，达成危急时刻的灵魂沟通：
    “父亲？！”
    她扭头看到那被白光照耀的季离：
    “季离他……”
    “先走！！我正在赶来！这场事件已经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程度的！”
    “到底怎么回事？！”
    “螣君以飞升轮盘为饵，围杀路德维希失败。
    现在，不知为何白岛的人都认为飞升轮盘就在季离身上。总而言之快离开，我马上就赶到！”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面具人，纪若汐没有回话。
    在路德维希张开的菱形领域之中，空间似乎陷入了某种诡异的轮转状态，似乎脸时间都陷入了错乱。
    他看着纪若汐，似乎正在端详着她：
    “你，就是渊陵王的养女……”
    他抬手摸了摸肩头，那里有着一道漆黑的穿刺伤口，散发出纪若汐熟悉的气息——
    渊陵王造成的伤口。
    路德维希放下手掌，一柄银剑就这么从手腕中弹出：
    “你说，如果我杀了你，渊陵王会不会后悔？”
    他发出和蔼的笑声，对着纪若汐一剑劈下。
    纪若汐奋力移动，但却发现四周的空气如冰封般将她凝固在原地，只是勉强震开道道裂痕。
    眼见那死亡的剑刃即将劈开头颅，路德维希突然发出一声轻咦，猛然扭身抬起手掌。
    一柄虹彩的流星长枪同他的手掌轰击在一起，同白光摩擦着汹涌螺旋，上面附着的灵质一层层崩裂，竟是一整只外形精密的机械手臂，最终轰然爆裂：
    “渊陵嗣子……”
    路德维希猛然回身：
    此刻的季离漂浮在白光之中，一只手臂呈现出投枪的姿势，而另一只手臂不翼而飞。
    意志的迭加换来了极强的灵质密度，但因为亲和为0的原因，想要远程攻击的话，只能使用随手抓的环境物体，或者从身上分离的龙萤虫动力冷兵器。
    手臂，也可以是一种冷兵器，可抛投如流星轰炸。
    “你……竟然还能动？”
    路德维希闪烁着回到光柱中央，声音平和，听不出他的年龄，也听不出其中的情绪波动。
    但在他身后的威拉德爵士却面色微变：
    “大公，灵质环境似乎有些不对……”
    “的确……有些不对。”
    在路德维希的目光中，那笼罩季离的光柱骤然破碎。
    他的身体直直下落，被狱牙熏接入手中。
    七道人格分裂体就这么环绕在路德维希三人所在的菱形光柱周围，呈现包围之势。
    在威拉德爵士愈发难看的目光中，孤陵王的灵薄狱不知何时早已解除。
    他的身影就这么漫步在半空中，缓缓停下，依然是背对众人。
    毁灭灵质爆发出强横的灵压，将四周的混乱全部压下。
    孤陵王，舒，季离，狱牙熏，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除了还有些懵逼的阎玺羽和纪若汐外，一些勉强在“纵火狂欢”中保持清醒的司魂局卫士也有些发愣。
    这刚才还打生打死的四个人，在路德维希出现的时候，竟然全部停手——
    就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般：
    “你们不是……”
    “真实之眼。”
    路德维希打断了威拉德惊疑不定的声线，并看向了那地狱灵质的松脱下，露出笼罩在斗篷下的高挑身影：
    此刻的舒双眼赤金燃烧，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路德维希微微低头，面甲下的目光似乎正望向后面的威拉德爵士：
    “中计了，你早被看穿了。”
    (本章完)

 第588章 实相粉碎

    第588章 实相粉碎
    威拉德爵士眼中惶恐一瞬，脑海里闪过刚才发生的一切。
    “突袭，发疯，困住阻隔真实之眼，同孤陵王拼死搏杀……都是假的，是在引我们出来？！”
    “那倒不至于。”
    季离看着三人，笑着指了指旁边的狱牙熏：
    “她应该是真发疯，也确实是在引你们这位大公现身，这不冲突。”
    狱牙熏眯起双眼：
    “亲爱的，注意用词。”
    路德维希道：
    “有意思。第一时间困住真实之眼，既是为了掌控战场，也是为了引我出来么……可如果我最终都没有选择入场，你们又该如何呢？”
    狱牙熏娇笑：
    “那当然是继续咯，还能如何？”
    路德维希摇头：
    “但冲突往往来自于不对等的信息，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完成沟通，确立这场戏的？”
    季离耸肩：“大概是狱牙熏动手的时候？谁知道呢。至于孤陵王，癫婆一停手，他自然也会停手，甚至都不需要沟通。”
    路德维希沉默数息，拍了拍手：
    “还真是……精彩。这也是螣君的手笔么？”
    季离声音揶揄：
    “和螣君又有什么关系？大公，拖延时间对你来说没好处，吞月的效果快结束了。你是走流程下来，还是我们帮你下来？”
    他扭了扭脖子：
    “我现在可是对你好奇得紧啊。另外，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所以我劝你……立刻滚下来。”
    路德维希大公，终于还是出现了。
    这家伙和他在菲林记忆中看到的模样完全不同，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菲林记忆中的那个。
    路德维希直视着季离：
    “那还真是可惜。在那之前，不知道渊陵嗣子能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不能。”
    路德维希哑然失笑：
    “我只是想亲自看看你的脸，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成为恕龙大地上最珍贵的‘宝藏’……”
    季离没再废话：
    “癫婆，动手……”
    狱牙熏和孤陵王一齐爆发，但陡然间，炽目的白光冲天而起。
    那光柱炸开层迭的菱形轨迹朝着四面扩散，如某种奇异的阵图——
    古老，精密，戒律。
    复杂而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将那三人的衣装吹得猎猎作响。
    那不是灵质回路，也不是灵质术式，更不是通灵道具能够爆发的力量。
    在这一瞬间，季离感知到这股力量给他某种奇异的熟悉感，就像是曾经第一次面对怨龙的感觉：
    “集群灵枢？！”
    狱牙熏瞬间止住身形，爆发的地狱气息将那白光层层环绕，并将季离抓住朝着后面拽去。
    孤陵王身上则灵质翻涌，毁灭灵质率先将季离的等人包裹起来，并将他们强制弹飞：
    “退！”
    季离这还是第一次被两个顶级冥照如此关照：
    “他将集群灵枢带入了恕龙国土？”
    神州龙脉呢？
    仿佛印证了季离心中所想，所有人的耳边传来一声龙吟——
    狱牙熏的吞月力量彻底消退。感应到挑衅自身的外来灵枢，神州龙脉之力化作金色的神龙从天而降，怒吼着同那白光疯狂轰击在一起。
    一时间大地震荡，灵质环境一片混乱：
    “‘破碎白环’，白岛灵枢。就像陵王和皇室一样，他是分享了白岛集群灵枢权力的觉醒者，但是……”
    孤陵王张开毁灭灵质，将所有人保护在其中：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让白岛灵枢的力量偷渡到恕龙的？！”
    路德维希传来平和的笑声：
    “这个啊，就得问你们的螣君了……
    而且各位的神州龙脉，不也主动向着全世界侵略扩张么？”
    他张开双臂，如飞升一般，朝着天顶缓缓前进。
    “想走？”
    狱牙熏双目一闪豁然拔刀。
    无尽怨灵轰击而出，却在一阵震荡之间被灵枢的力量瞬间湮灭——
    “没用的，祸津主。即便你再强，但凡人的欲望怎可能与数百年的意志相提并论？
    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枉此行……”
    路德维希的面甲左眼处螺旋打开，如古朴的钟表机械，一枚小小的镜头直视着季离，仿佛要将其看穿：
    “至少，让我发现了恕龙竟然拥有你这样的存在。
    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是渊陵嗣子：季离……
    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轰！！！
    白光刺目，近乎摧毁所有人的视野。
    狂暴的冲击波将人与物朝着四周强制推飞，季离的双腿死死钉在地面上，即便在孤陵王和狱牙熏的力量笼罩下，也在慢慢后退——
    这不是八人议事团那残缺的集群灵枢，也不是温和待他的神州龙脉，而是一个铺天盖地般碾压而来，完整的集群灵枢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面前，他能感知到自己的灵魂扳机在疯狂悸动，飞升协议的眼前满是鲜红的警告，告知他这是此刻必须要远离，无法对抗的存在。
    开什么玩笑，一个虚无缥缈，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存在，还能让他后退吗？
    他猛然拔腿，狠狠踩踏在地面上：
    “舒，能看穿吗？”
    此刻的舒几乎整个抱在他身上，双眼赤金燃烧：
    “可以，但代价太大，我无法干涉。”
    “那就把力量借给我，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让我来！”
    “停下，季离！”
    孤陵王的呵斥从耳旁传来：
    “那是集群灵枢，不要尝试对抗它！”
    “那就干看着让他们走？”
    “我正在撬动我拥有的龙脉权力阻止他们，不要冲动！这里交给我和祸津主，去救你姐姐！”
    龙吟震天，季离豁然回身，才意识到四周已是一片混乱。
    那些被萨尔瓦多“纵火狂欢”术式影响的人们早已被破碎圆环的力量吹到了四面八方。
    但孤陵王此刻正在奋力撬动龙脉力量，无法继续压制他们。
    在萨尔瓦多的影响下，他们重新暴起，眼中燃烧着怒火在四周混乱地厮杀着——
    纪若汐半跪在地，双眼火焰闪烁，面目狰狞，勉强撞开一个发疯扑上来的人之灵后跌跌撞撞跑向外侧。
    那是被萨尔瓦多点燃的，正在不断吞噬自身意志的狂怒之火，她正在凭借着灵格能力死命抵挡。
    她无法冲进季离所在的集群灵枢的范围，只能尽力远离此地，又因为“狂怒”的影响，猛然跌倒在地。
    “我说了，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季离豁然抬头，看到路德维希抬起的双臂，和萨尔瓦多眼中燃烧的狂怒灵质。
    他们三人的身躯还在不断上升，越来越快。
    季离：
    “舒，给我真实之眼。”
    孤陵王惊道：
    “季离？！”
    舒道：
    “不，如果代价太大，神性的我因此解放，那就……”
    “那就我来承受，阎玺羽，去看着纪若汐。”
    舒还在坚持：“不行，如果你因此而死……”
    “再废话下去人就真跑了，要么我现在就跟你断掉契约，要么就把力量给我。”
    舒瞳孔一缩，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半跪在地，不断喘息的纪若汐，开口道：
    “好。”
    “季离，你要做什么？！”
    季离无视了孤陵王的声音，随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力量，他豁然张开双眼，已是赤金燃烧——
    “最多只能维持半分钟，这是人性的极限了……”
    “一秒就够了。”季离的目光汹涌燃烧，瞬间穿透了破碎白环的力量：
    “不用等之后了，我现在就来找你。”
    刹那间，路德维希感知到浑身一颤，一种仿佛灵魂都被穿透注视的错觉传来：
    “真实之眼……”
    但话音未落，又狂暴的金光迸发而出。
    他看到金色的光柱从季离的眼中狂暴喷发，轰然暴击在他身前的灵枢之力上——
    啪！！
    一抹裂痕在空间上凭空闪烁。
    这是……？！
    破碎白环的暴动瞬间停止，孤陵王猛然一震，撇过头半分看向季离：
    “你？！”
    此刻的季离，眼中的赤金疯狂燃烧——
    他看到了集群灵枢力量的运转，看到了其力量深处，那数百年积累的人之灵集群形成的深厚底蕴，以及远超正常人之灵所能具备的“隐秘”数量：
    “实相粉碎。”
    淡然的嗓音下，金光和虹彩螺旋爆发，在路德维希的惊怒声中，那冲天而起的白光骤然爆裂——
    “这不可能！！你做了什么？！”
    舒此刻的力量加持，让季离短暂拥有了真实之眼的力量，让他能够看到集群灵枢上的无数隐秘，并揭露其中让这三人逃离的关键。
    而实相粉碎，是由舒原本给予季离的一部分力量化作的洞察之眼，同季离本身的灵格能力衍化的力量。
    在常态的状态下，季离只能通过洞察之眼揭露对方身上的一个隐秘，并用实相粉碎削弱其和宿主之间的联系，达成削弱对方的效果。
    但此刻的季离正处于极态的状态中，他的亲和数值和意志完全迭加。
    这让实相粉碎化作了能够直接冲击对方的实质性攻击，同时，对方身上的隐秘数量越多，实相粉碎的杀伤力就越强。
    那么如此“古老”的集群灵枢，又拥有多少隐秘呢？
    答案是，无数。
    在真实之眼的力量下，他不需要击碎集群灵枢的力量，他看到，并击碎集群灵枢中一切和“逃离”有关的信息。
    那么此刻的破碎白环之力，就不再拥有任何让人逃脱的力量。
    而无数隐秘迭加之下的实相粉碎，或许无法直接摧毁集群灵枢，但局部摧毁掉其“逃脱”的功能，完全是绰绰有余——
    剧烈的白光中，三道身影朝着下方急速下坠。
    威拉德一阵惊呼：
    “怎么回事！？”
    他感知到来自于破碎白环的牵引之力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渊陵嗣子……”
    下坠的路德维希看着季离眼中逐渐消退的金光，和他猛然半跪在地的身形，灵魂扳机狂震。
    他借用了真实之眼的力量，影响了集群灵枢……？！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区区人之灵之力，怎么可能影响到由数百年的人类集体潜意识汇聚而成的集群灵枢？
    就算如此，那足以牵连人类集体潜意识下，造成的灵魂心理学代价，足以让你的灵魂瞬间灰飞烟灭，也绝不是你一个人之灵能够承受的！
    但现在，仅仅只是脱力？
    面甲之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就算是古老者也绝对做不到这样的程度，这是个怪物，绝对的怪物，隶属恕龙的怪物：
    “萨尔瓦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此刻的集群灵枢的确无法将他们带离这片空间，但集群灵枢本身的力量还能维持一阵，完全将他们阻挡在外，化作搏杀的阵地：
    萨尔瓦多眼中狂怒之火升腾，狂暴的火焰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出。
    那不是灵质化作的真实火焰，而是情绪之火，狂怒之火。
    足以在一瞬间点燃人之灵的情绪，让他们在丧失理智的怒火中被烧成灰烬。
    孤陵王和狱牙熏瞬间挡在季离的身前。
    但两人被身后的大力一把推开。
    一声巨响下，地面轰然炸裂，季离的身躯如子弹般迎着那漫天怒火扎入其中：
    “季离？！”狱牙熏眼神瞬变就要拉住他，但却惊觉对方此刻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
    意志：365+719.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306——
    “区区野火，也想挑衅我的意志？！”
    死兆星随手一爪，竟将那漫天狂怒之火全数拍碎。
    悍然一爪直接刺入了集群灵枢残留的光柱之中。
    在那三人惊惧的目光中，在双维扭曲的作用下，还在不断转化迭加的意志力化作的狂暴力量，竟将那集群灵枢整个撕开——
    噗！
    白色的光芒如鲜血般四散飞溅，所有人的耳边似乎传来一声灵魂的厉啸。
    那是某个存在痛苦的嚎叫。
    随着一声龙吟，被撕开大口的破碎白环之力顿时萎靡，被神州龙脉整个碾压。
    季离的利爪直扑萨尔瓦多：
    “死！！！！”
    虹彩扭曲的爪刃撕裂了空气，只是灵核颤动一瞬，他的身躯瞬间爆碎化作大片血浆瀑布般朝后方狂暴飞溅。
    灵魂和血肉在这一刻变成了鲜红的细胞混合体，淋了路德维希和威拉德一身，直喷溅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化作冲击性的锥形图案。
    秒杀冥照。
    刹那间，所有人都呆立一瞬。
    空气仿佛静止，路德维希听到了心跳——
    噗通，噗通。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是面对眼前这个，外形不像龙装，不像恶灵化，也不像骑士之身存在的恐惧。
    跑吧。
    (本章完)

 第589章 律令

    第589章 律令
    孤陵王和狱牙熏都愣了一瞬。
    他们首先意识到的不是季离以回响级不朽的灵质等级完全撕碎了一个冥照的灵魂和肉体，而是那集群灵枢的不可触碰之力竟也被他直接撕碎——
    这是什么妖孽？
    但更多的，还是看到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孑然一身的路德维希和惊恐万状的威拉德爵士：
    集群灵枢的庇佑被去除了。
    二者瞬动而出，一黑一绿的声音震荡空气：
    “寂灭。”
    “地狱未满。”
    两股可怕的力量一左一右掠过季离的身侧。
    左边是撕碎世界般的漆黑剑波，右边是裂开的大地蔓延向前，其中不断长出密密麻麻的人手般的毒蛇和无面的犬首，滚滚而去。
    威拉德只感到脸上同伴热血的瞬间，便看到这可怕的一幕迎面而来。
    惊骇欲绝之下，身旁路德维希的怒吼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
    “波利特！！！”
    一尊双足红龙破开天空从天而降，巨大的展翼将两人瞬间包裹保护。
    在路德维希颤抖的怒吼中，一名骑士从龙背上闪瞬跃下，悍不畏死地撞向孤陵王的攻击。
    后者瞬间认出了他的身份：
    “白环”的册封者，龙牙骑士波利特，冥照级“骑士”，但具备白环的册封。
    虽然不知道此人是怎么“偷渡”进入这里的，但挡在他的剑面前：
    “勇气可嘉。”
    龙骑士手中燃烧着黄雷的骑枪瞬间粉碎，那骑士的整个肩膀和手臂，连带着身后飞龙的一只翅膀都在顷刻间不翼而飞。
    而庇护两人的飞龙也撞上狱牙熏可怕的术式，当场被腐蚀化作一尊独翼的古龙，于惨叫声中瞬间湮灭。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乖异的怒吼，一只似龙似麒麟的恶异生物正叼着一柄青铜剑呼啸而来。
    那是龙阙大学倒影学府的巢穴主，它的身上密集地沾染着龙牙骑士的灵质，显然一直未出现，就是因为龙牙骑士的牵制。
    这一切都发生在季离撕碎白环之力的瞬间。
    龙阙巢穴主，狱牙熏，孤陵王，加上正在缓缓收招的季离，四者狂暴的灵压铺天盖地压向路德维希和威拉德。
    这让后者瞬间跪倒在地，但在两位至强者面前脆如纸张的龙牙骑士也并非没有起到作用——
    这至少阻挡了狱牙熏和孤陵王一瞬间，而路德维希，即便此刻被季离的暴走几乎掀翻了整个计划，足以用这一瞬间展现搏出他身为白岛大公的手段：
    就在飞龙消逝的那一刻，他前伸的手已经握住了一枚沾满鲜血未知造物。
    那正是被季离撕碎的萨尔瓦多析出的人格遗物，被他一把捏碎，光速吟唱：
    “（古英语）死亡无法阻挡骑士的誓言，为了你的君主和国土，奉上你的忠诚！！！”
    鲜血燃烧，瞬间化作一尊乘上骸骨的骑兵，又整个爆裂，朝着四周的空间扩散而去。
    同时一脸惊恐的威拉德面色一愣，看向路德维希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只说出了一个“不”字，便整个人爆裂开来，化作那怒火的燃料。
    紧接着地面开裂，维度动荡。
    倒影学府地震般摇晃，地面冲天而起一道里世界血柱，同时一声怒吼响彻天地，将一大波不知何时开始涌入场内的阴影震出地面，竟是终于赶到的禁军——
    “大墓波动？！”
    路德维希的身形终于露出一抹如释重负，面对猛扑而来的一黑一绿双重灵质，他竟是紧张全无，抬起的手杖同二者灵质炸开刺目白光。
    在那里世界气息井喷而出的瞬间，路德维希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
    威严，古老，浓烈的气场和灵压随着里世界一同覆盖而来。
    感知到灵质传来的重压，狱牙熏咧开尖牙：
    “臭东西……你把‘领土’放在了里世界？”
    “白岛‘领主’，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承认，今天是我计差一筹，但是……”
    话音未落，他便感知到灵魂扳机一真狂跳，虹彩的恶鬼铺天盖地狂暴袭来：
    “渊陵嗣子？！”
    轰！！！
    白光轰然炸裂，路德维希的手杖瞬间粉碎。
    那爆裂的碎片将他的面甲完全打碎，露出下方肿胀而丑陋的脸，鲜血狂喷——
    因为跨越维度的关系，领土律令效用不足以挡住他么？
    但同为完全完美冥照，明明连祸津主和孤陵王都……
    他头顶来自龙阙巢穴主的威压正在靠近，他来不及多想，瞬间咬紧牙关：
    “（古英语）国土律令：拯救你的子民！”
    同那里世界气息一起，狂暴的白光冲天而起，近乎吞噬整个世界。
    夹杂在无数涌入的禁军之中，数道陵王的身影高速冲刺。
    在其中的正是完全进入龙装状态的渊陵王。
    此刻他一手无力地垂下，第一时间便看到半跪在地，被阎玺羽扶着的纪若汐。
    还来不及上前问话，便被那白光吸引了注意。
    龙装之下瞳孔一缩：
    刺目的白光中，孤陵王单手将剑刺入地面，浑身毁灭气息激荡，凭一己之力压下了路德维希引发的里世界覆盖。
    狱牙熏周身化作地狱之景，一头多头犬首正疯狂撕咬着那白光中心。
    而季离化身的死兆星，头部神经光元正燃烧着赤金之色，虹彩的利爪悍然刺入那白光之中：
    “你跑得掉么？”
    “季离！住手！回来！！！”
    随着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孤陵王猛然扭头，第一次露出了那只和阎玺羽一样猩红的瞳色。
    狱牙熏脸色一愣，咧开张狂的笑容。
    而后白光在撕裂的声响中，骤然爆裂，吞吐出猩红的血浆。
    ……
    猩红的里世界，路德维希跪倒在血色的肉毯上，不住猛咳——
    “渊陵嗣子……我记住你了。”
    还好，萨尔瓦多在白岛领事馆打通了和里世界的链接，还准备了深红仪式，不然今天必将栽在这里。
    和螣君的决裂与他的围杀算是意料之中，但即便摆了他一道，依然没能得到飞升轮盘，还失去了萨尔瓦多和威拉德这个不错的外交官……
    他想着便是阵阵心疼。
    不过，命保住了，还发现了一个世间罕有的奇特存在，至少，他已经知道恕龙有这样的东西了，也不算完全白来。
    那个年轻人的身上，必定具备着难以想象的珍奇隐秘……
    骨头和血肉化作的丝线在他的身旁交织，呈现一头火红的双足飞龙。
    只是相比之前肌肉健壮凶狂的模样，要干瘪萎靡不少。
    随着它俯下身躯，在其背上的龙牙骑士冲着路德维希伸出独臂：
    “大公……”
    路德维希咳嗽几声，将手伸向骑士的手掌。
    瞬间，他的灵魂扳机疯狂震荡，破碎面甲露出的丑陋眉眼一震：
    “退！”
    一只机械利爪穿刺了空间，将龙牙骑士剩下的手臂整个撕裂，爆开虹彩的巨型爪痕。
    飞龙嘶吼之间腾空而起，路德维希连连后退——
    只见死兆星的身躯撑开了空气，两只利爪悍然撕裂空间从中钻出。
    季离的躯体如疯魔般将那空间的缝隙挤开，扭曲着钻入里世界中，看向路德维希，混沌的嗓音震荡空气：
    “你想去哪儿？”
    ——
    意志：365+941.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528——
    他的体表还在不断脉动，扭曲变形，仿佛随着亲和深渊般的跌入和意志无止境的增长，他的人格实体还在进化。
    路德维希一阵头皮发麻，手掌颤抖：
    “你竟然……？！”
    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到此处里世界的灵质环境完全变了。
    变得无序而疯狂，仿佛这个人的灵质气场将四周都影响改变了一般。
    龙牙骑士呼啸盘旋，冲向路德维希：
    “大公，走！”
    “走什么？！”
    路德维希压下眼中的惊惧，竟露出一抹喜色，猛然一脚踏在地面：
    “这是我的领土！”
    将里世界布置为‘领土’不就是能为了这一刻么？
    我要……把这个“宝藏”带回白岛。
    瞬间，以他为圆心的地面朝着四面八方张开白光，白色的领域将四周完全笼罩：
    “（古英语）国土律令：此地，禁止靠近。”
    刹那间，季离迈出的步伐在白光中定格——
    层迭扭曲的咒纹化作阵图包裹在他的四面八方，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抗拒着他的靠近。
    什么怪东西？
    随着意志力还在疯狂跳动，那禁锢瞬间粉碎炸裂。
    肉毯炸开冲天血浆，季离的身躯如炮弹般冲向路德维希。
    后者瞳孔一缩，下意识后退的瞬间，抬起手掌：
    “（古英语）国土律令：此地禁止龙装之力！”
    季离身上的虹彩骤然一泄，整个人轰击在白光边缘，灵质震爆：
    “什么？”
    路德维希独目一闪，五指一捏：
    “（古英语）此地禁止人格覆盖！”
    季离浑身灵质开泄，虹彩之色朝着四面八方扑散而去——
    他此刻感知到，自己体内的灵质流动如冻结一般难以驱使：
    是白岛的体系？！
    下一刻，他全身爆开虹彩的灵质，整个人露出人间体半跪在地：
    “你……”
    他的人格实体【死兆星】是来自恶灵化和龙装体系的共同产物。
    就如那路德维希此刻吐出的“言灵”一般，竟真的像是冻结一般，无法动用！
    但是，他眼中的四维属性还在疯狂跳动：——
    意志：365+1182.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769——
    “（古英语）此地禁止通灵道具！”
    ——
    意志：365+1412.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998——
    “（古英语）此地禁止灵质回路！”
    ——
    意志：365+1894.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1480——
    “（古英语）此地禁止移动！”
    ——
    意志：365+2759.1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2380——
    看着季离彻底跪倒在地，无法动弹，路德维希终于如释重负，肩部一垂，而后再度抬手：
    “此地禁止……”
    “我禁你妈！！！”
    狂暴的鲜血被季离从地面掀翻而起，化作猩红的冲击波朝着路德维希轰击而来。
    后者灵魂扳机狂震之间，抬手便继续施展律令的力量想要将其挡住。
    但白色的裂缝骤然炸裂，律令化作的墙壁竟被那可怕的力量崩裂开来。
    心中巨震之间，龙牙骑士从天而降将其捞起：
    “大公，情况不对，他……”
    下一刻，一抹血色贯穿天际，将双足飞龙瞬间打穿：
    “自噬！！！”
    刹那间，路德维希双眸一颤，只感觉浑身瞬间僵硬，下方爆发的灵质中，又无边的恐惧席卷而来：
    这是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开始颤抖，连肌肉都在震颤，就像是发现了天敌的野生动物，被那可怕的气息吓到难以动弹——
    但是，这是他的“领土”，怎么可能有存在，能够领土之中战胜一位领主？！
    就算是孤陵王和祸津主进入了他的领土，也不可能！！！
    下一刻，他听到了一声巨响——
    一只粗壮的手臂撕裂了季离的头颅，狠狠拍打在地面上：
    仿生，精密，厚重，咔咔形变：——
    意志：365+？？？
    超感：129.8
    创想：100
    亲和：-？？？
    ——
    随着那整个人皮被撕裂，在两人惊惧凝固的目光中，鲜血顺着精密的外骨骼装甲顺流而下——
    奥丁的身影立于血色的大地之上。
    (本章完)

 昨晚失眠了，今天请假看能不能倒一下时差

昨晚失眠了，今天请假看能不能倒一下时差
    失眠到今天下午才睡，刚刚醒了一下，爬起来发个请假条。
    最近被失眠狠狠折磨了，精神压力有点大，觉得睡眠不足还是不行，决定至少睡到凌晨4点5点起床码字。
    断在这个地方请假确实有点过分，但最近睡眠问题太大了，抱歉了义父们，明天早点更。
    补充：半夜醒了点了个塔斯汀汉堡，想尝尝味道，现在避雷了，感觉好难吃
    猫猫在这里：
    (本章完)

 第590章 冥界破坏者

    第590章 冥界破坏者
    一个个ui在视野中展开，完全的数据化视觉呈现在季离的眼中，密密麻麻的数据在他的视野左下角不断冲刷着。
    【奥丁_t4-002-飞升架构：“冥界”破坏者】
    【一体式紧凑型义体飞升套组，第一世代矩阵粉碎机。（当前人格实体认知具现化中）】
    盖板合拢，螺栓拧入，内构机械扩张，外甲展开，密集拼合，弹起。
    他的胸膛内部似有黑洞在坍缩，但又似乎处于某种极为不稳定的状态，闪闪烁烁，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在电机嘶磨的声响中，反关节足肢重踏地面，灼热的蒸汽呲呲迸发：
    痛！好痛！
    季离猛地捂住头颅，钢铁与合拢的面甲碰出火与声响：
    和之前不同，这次的奥丁……不太对劲！
    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爆发的剧痛，他的神经就像是弹性物质被无限拉长，强行同浑身上下的所有神经节点咬合接驳。
    这是第一次，并非通过人格阴影迸发器和任何外物，由他自身强行进入的奥丁状态。
    随着最后一块面甲拼合，头部神经光元亮起苍蓝的射线，季离的身上爆开大面积虹彩色的粒子，整个躯体仿佛维度错乱一般闪烁：
    【当前人格实体具现化异常，错误排查中中中中……】
    在那强烈的痛楚中，季离终于忍不住痛哼出声，仰天的瞬间，整个面甲完全打开，火剧烈摩擦之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复合式电锯棘轮般转动的钢齿。
    肉眼可见的音爆如井喷的冲击波直冲天际：
    “吼！！！！！”
    他不是人之灵，他是死徒？！
    不然的话，要怎么解释“自噬”的存在？！
    还在坠入大地的两人顿时如断线风筝般摇晃，加速下落。
    在那呼啸的风声中，路德维希只感觉听力在一瞬间被摧毁。
    捂住耳朵的刹那，有热血从耳孔中流到了他的掌心。
    他双目怔怔，看着那仰天咆哮，狂怒的奥丁，瞳孔渐渐缩至针尖大小：
    可就算是死徒的“自噬”……
    有怎么会是这副形态？！
    感受到身前那磅礴厚重的气息，来自遥远童年的记忆刺入他苍老的思维，让他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恐惧：
    传说中的外来者，降下荣光与指引的先驱……
    我该怎么做？
    他竟在这一瞬间陷入了迷茫：
    和他战斗？和一位亚瑟王一般的历史人物？甚至对方远超那般存在？
    还是说……逃走？逃得掉么？
    突然间，他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捂住口齿，松开。
    看到那掌心的鲜血，和灵魂深处爆发的战栗，路德维希精神一震：
    我的灵光在松动，我在恐惧，我在怀疑，我在动摇。
    他的力量正在丧失，这让他如梦初醒，必须要重新稳定自身的灵光：
    不，他不是。
    他是渊陵嗣子，他是一个叫季离的人，他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存在——
    这个思维在脑海中定格的刹那，他感知到觉醒灵光重新稳固，爆发精光的双目锁定在奥丁的身上，还有他那些爆发而出的，不稳定的虹彩之色。
    路德维希一把抓住了龙牙骑士的手腕：
    “（古英语）国土律令：忠贞者，疾如风，行如神！”
    “（古英语）国土律令：巨龙当凌驾于食物链之顶！”
    瞬间，那胸膛多了一口大洞的双足飞龙开始急速膨胀，并长出一对前肢，头颅宽厚，鳞甲愈发厚重。
    眨眼间便化作古龙之姿，鲜红的身躯荡开飓风。
    而龙牙骑士也怒喝一声，全身长出重甲和背负的龙，在投下路德维希和拉起缰绳，呼啸上天。
    滚落在地的路德维希抬起手掌对准仿佛陷入狂乱的季离：
    “（古英语）国土律令：不净者不受邀请，自当遭受诅咒！”
    但那律令的力量在奥丁的身上顷刻爆裂，而这一幕并未超乎路德维希的所料，倒不如说，他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的确，普通的律令已经无法影响眼前的怪物了：
    “（古英语）国土律令：波利特，我的骑士，他的身姿如真龙降世，他的力量无坚不摧，他的座驾势不可挡，他将抵御外敌，灭杀一切邪魔入侵！他……”
    话音未落，他骤然感到刚刚恢复的听力瞬间远去，四周陷入一片沉默：
    季离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数十米的超级大坑井喷着受力爆发的鲜血，那蹬向天际的力量爆发出劲风与巨响，在这一瞬间衍化成了风暴，并再度摧毁了路德维希的听力。
    高大的机械构装体仿佛跨越了灵质与物理的规则，穿刺了空气与空间，那精密的指爪已经死死捏在了位于高空中的龙颈上。
    此刻季离的眼中只剩下了飞升协议传达而来的一行文字：
    【状态异常，系统即将崩崩崩崩溃，倒计时：10……】
    十秒，十秒之内结束战斗。
    他的手掌轰然捏紧——
    不好！！
    来不及多想，路德维希张口怒吼：
    “国土律令！龙骑士不死于高空，不葬身大地，誓言传诵之地，当有龙血永恒！！！”
    但他还未吟唱完毕，便看到爆发的气浪席卷天际，将天空猩红的乌云完全清空，化作圆形的洁净地带。
    那龙牙骑士的身影完全爆裂，就如被击锤炸飞的子弹般朝着天边倒退爆射而去。
    他惨叫着，躯体在那可怕的力量不断崩解，就连那刚刚得到强化的巨龙也在爆裂着，喷洒着鲜血化作流星。
    不过是一瞬间，龙牙骑士的身影在里世界便彻底消失不见，他撕裂空气爆发的二度冲击化作无形的巨浪也在下一刻爆发。
    那剧烈的惊爆声轰鸣了整个血色大地和四周血肉铸成的高楼大厦。
    有无尽的红怪从中惊醒探出，只看到高空血色流星划过的下一刻，余劲的气浪无边席卷而来，将无数大厦瞬间崩溃，蒸发，大量的红怪化作血沫。
    路德维希张着嘴巴，现在就像是被卡住一般，根本吐不出词来。
    世界如同被无形的气柱横贯而过，那高空爆发的力量就连他身侧的地面都碾出奇观般的沟壑。
    他愣愣回头，看到身后被贯穿的血色城市，和无数惊惧逃亡的里世界红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而电燥分明的声响已经划过耳边：
    “你念得太慢了。”
    路德维希想都没想便抬起手来，有一圈圈白色的纹路在他的手背放出高亮的光芒：
    “令咒：免疫攻击！”
    他甚至看不清对方的速度，那庞大的身躯只是落地便将他身前的一切都粉碎。
    在倒飞而出的前一刻，残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是机械钢拳后方弹起的装甲单元，和导弹般推进的焰火：
    轰！！！！
    眼前的一切在急速远去，那倒退的速度如时光飞逝，四面八方的一切景观都因此扭曲成猩红的境界线。
    路德维希的身躯化作一条细线，光速般倒飞着，碾碎一片片建筑区，在这一瞬间跨越了千里距离，最终轰然砸入一片血浆地面之中，层层爆裂。
    触地一瞬，他身上笼罩的白光完全破碎，路德维希感知到灵魂深处传来汹涌震荡，一口带着浓郁灵质和内脏的鲜血喷出：
    他击碎了白环令咒！
    “免疫攻击”没有生效，而是令咒的力量直接抵挡了那股攻击……是因为面对这种层次的杀伤性，已经无法生效？！
    什么都看不到，连动作都看不清，这是绝对无法战胜……不，绝对不可撼动分毫的存在！
    他彻底放弃了一切与之争斗的想法，狠狠咬牙：
    “令咒：领土转移！”
    手背上的白纹又熄灭一处，矩形的阵图在他的脚下展开，将四周化作他的领土。
    但此刻，那已经愈发数息的灵质变化气息再度袭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再度蒸发一道令咒：
    “世界，为我所用！！！”
    一寸血肉冲天而起，撞上光速来袭的季离，被瞬间碾碎。
    那里世界大地隆隆作响，在白环令咒的力量下站起来一个个血肉骑士，眨眼便是千军万马。
    他们的坐骑长出翅膀，朝着半空中打碎肉墙的季离发起悍不畏死的冲锋。
    【状态异常，系统即将崩溃，倒倒倒倒计时：4……】
    苍蓝的头部神经光元化作警戒的血红，季离的背部咔咔打开，导弹舱密集喷发，将下方化作一片重粒子坍缩地带。
    目睹这一幕的路德维希捏紧手腕，眼中闪过一阵肉疼：
    “里世界，放逐我！！！”
    天空剧变，路德维希手背的令咒完全熄灭。
    那蕴藏其中的集群灵枢力量化作矩形层层展开，凝聚成白光炽目的门扉。
    那门扉有光环万丈，长出一只白光化作的人手，朝着路德维希缓缓抓来。
    但钢铁嘶磨的声响从他的身传来，分秒间响彻天地——
    季离穿过血肉骑士们的瞬间，漆黑的光束从千军万马之中闪瞬而过，收缩爆炸。
    黑洞能量将整个千军万马和地面都碾碎坍缩。
    此刻他全身的装甲盖板完全打开，内里喷发着黑白光色分明的黑洞能量，有大量的零件正在从其中滚落。
    那只爪子已经抓在了路德维希的身上，而那只白光大手也同样将路德维希抓住：
    【状态异常，系统即将崩溃，倒倒倒倒计时：2……】
    “你，跑不掉。”
    季离的手臂瞬间分解，化作无数模块化捕获装置将路德维希全身贯穿，包裹。
    在后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那白光大手也完全包裹了路德维希，并缓缓定格。
    大手和季离之间竟开始角力，那“放逐”的痛楚与肉体的痛苦让路德维希仿佛深处炼狱，无边的痛楚从灵魂到肉体都在层层爆发，仿佛要将他整个撕裂——
    季离竟在和白环令咒的力量正面对抗！这样下去……他绝对会死得渣都不剩！
    他双目赤红，竟狠狠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那舌头急速变化，竟隐隐浮现出某种形状：
    献祭我的人格遗物！！救我出去！！
    而季离的头颅完全展开，那机械化的棘轮口器爆发火，怒吼张开的气浪将四周除了白光外的一切层层碾碎摧毁。
    最后能量涌动，化作粗壮的黑洞射线轰击在那白光大手上。
    两股狂暴的力量汹涌对撞，在路德维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化作一道巨型黑洞在里世界张开，将一切物质与情绪，乃至声音都吞噬其中——
    【状态异常，系统即将崩溃，倒计时：1……】
    【倒计时：0……系统崩溃】
    撕拉一声，季离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他扯爆的声响，白光在眼前爆发。
    (本章完)

 第591章 灭杀，远离

    第591章 灭杀，远离
    “不！！！！”
    在那爆裂的声响和刺目的白光中，路德维希惨叫的躯体被大手和季离一分为二。
    一道是縹緲的白影，在那漫天白光之中近乎微不可查，被那大手扯去。
    另一道则是不断惨叫的实体，被季离直接撕扯而下。
    那狂暴的白光持续喷发著，强横的力量將季离吹飞了出去，撞倒在一片血色的狼藉之中。
    直到大手化作一道旋涡將那炽目尽数吞入，那来自古老集群灵枢的力量才彻底消退，连带著消失的，自然是路德维希的气息。
    季离睁开了双眼，只感觉浑身剧痛，灵魂深处有种破裂下坠的预感，他此刻的状態正在如深渊般下跌，痛楚愈发强烈。
    但他看了眼被自己拎著后颈皮，气息全无的路德维基米，残存无几的灵质震盪间发出一阵狂笑：
    果然，他的思路是对的，主动扭曲灵魂的力量是对的。
    无止境地將“亲和”转移到“意志”上，意味著无限透支下无止境攀升的“意志”，即牺牲了一切灵质变化和放出手段，获得极致的灵质密度，即力量与速度。
    但这不过是表象的一部分，真正核心在於这一原理：
    不断扭曲著自身灵魂，震盪体內的三位一体和那具幽影奥丁，最终在开启死徒能力“自噬”的情况下，无需外力就能够回到“奥丁”的真实模样！
    哪怕这具他有些陌生的奥丁力量並不稳定，持续时间也只有10秒，还会带来巨大的负荷。
    但没有人格阴影迸发器，无需外力和助力，他就能撬动这股本就是自己的力量。
    从0到1的突破总是令人欣喜的，而且这具奥丁的身躯，因为是初次以自己的力量撬动的缘故，明明身具黑洞引擎的设计，却无法使用之前在新罗时候的空间跳跃。
    这代表，他对这个新能力的掌握还並不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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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离看向手中路德维希的尸体，哪怕脸上的表情因为灵魂深处的痛楚愈发扭曲，也仍露出一抹笑容：
    这白岛大公也不过如此，仅凭著残缺的奥丁之姿也能轻易虐杀。
    这种水平还能和螣君推杯换盏，斗得你来我往，那这皇帝，也不过如此。
    如果不是被那集群灵枢挡住……
    他提起尸体，一阵上下打量。
    在最后关头，路德维希用尽了身上的手段，意图献祭人格遗物换取破碎白环的帮助，但仍是被季离撕得肉身分离：
    一条肉体，一条灵魂。
    而季离手中的正是前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放出莹莹白光的物体。
    正是走投无路的路德维希，献祭给破碎白环以求逃脱的析出物——
    他自己的力量核心，一枚人格遗物。
    虽然现在因为季离同破碎白环之间爆发的衝击，已经变成了人格碎片，但这至少也是一位完满冥照的人格碎片。
    季离不熟悉白岛的体系，只是略知一二，关键词有“领主”与“骑士”。
    但其核心似乎和琴那样的“悼亡者”高度相关，都是在融合人格遗物的基础下，进一步开发出来的体系。
    所以將本就不属於自身的人格遗物排除出灵魂中，对於路德维希这样在这一体系深耕到近乎顶尖的傢伙来说，倒也算是说得通。
    路德维希的这根手杖也疑似不错的人造通灵道具，只是面对那般强横的奥丁並没有多少发挥空间。
    不过战利品这种东西，什么时候清点都可以，现在要做的是先离开里世界，不然他现在的灵魂状態，可没办法对付多少围过来的红怪。
    季离拖著那尸体起身，在灵魂深处痛楚不断加深的状態下调动残余的灵质，却是引得痛苦浓度一阵爆发：
    “呵……这后遗症可比我当年第一次义体暴走的时候猛多了……刚认识兔子妞儿那会儿玩儿的奥丁v1更是过家家水平……”
    季离猛地一个踉蹌，却感知到怀里有所震动，是菲林的怀表：
    “坚持住，我马上就到。”
    隨著菲林声音传来的同时，季离也感知到有一道灵质力量在四周瀰漫开来，但並不是菲林的——
    黑红气息出现在季离的视野中，他迅速下蹲，將自己隱藏在一堆扭曲的触手坑洞之中：
    “不，先別过来。”
    气息黑红，龙装厚重——
    那是一名禁军。
    ……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全部出动，就算影响到现世也在所不惜！”
    螣君冰冷的声音从大殿上方传来，无数禁军幽影漫天瞬动，如群魔乱舞，不断朝著李江行技术开闢出的里世界通道穿梭而去。
    在此刻螣君的掌心正捏得咯吱作响：
    那么多人围杀路德维希，被摆了一道也就罢了，多国集会还被闹成那样……
    但对於此刻他的心中最重要的，却是季离：
    “整个恕龙境內最有价值的『宝藏』，不是李江行研发的飞升轮盘，竟然是纪渊的儿子……”
    即便是他，对於这一情报的真实性也难以置信：
    光明会组织的率先行动，白岛威拉德的异常举动，感知型通灵道具的奇特指向性。
    如果说这些都只能说明季离本身存在特殊的话，那么撕碎集群灵枢的力量而没有遭到任何反噬，强行终止路德维希的逃离，甚至能够直接在对方的力量下杀进里世界，就觉不是普通的“特殊”那么简单了。
    他出关后，的確从各个事件的报告中看出季离的特殊。
    原本將季离丟入这场集会，除了为路德维希准备的障眼法外，也有將他拋入各国视野，观其后续发展的试探意味。
    但现在你告诉我，所有人都知道他非同一般，可他这个皇帝，却是最后知晓的？！
    “绝对不能让他落入路德维希的手中……”
    就白岛的体系而言，如果季离这样的存在落入路德维希的手中，他都不敢想像白岛会成长到什么样可怕的地步。
    这时，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前升起，正是龟將：
    “陛下，抱歉，我没能拦住渊陵王……”
    “那就去快点找到季离！早渊陵王一步，早所有人一步找到季离！无论是皇室还是王室，祸津主还是渊陵王，他必须，也只能握在我的手里！”
    ……
    看著禁军的身影，季离强忍著颤抖痉挛的剧痛，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在眼前不断生成，让他保持清醒：
    他和路德维希的战斗痕跡非常明显，就他使用奥丁移动的痕跡都能碾出大坑奇观，更不用说丟著路德维希打穿城市的战斗痕跡了。
    所以如果能进入里世界追踪他，这一点並不难，但如果是禁军……
    他的身体轻轻缩了缩。
    以他现在的状態，绝对不能被禁军率先发现，也最好不要让理应作为杀手鐧的菲林暴露出来。
    不过，季离似乎稍微有点低估了螣君对他的看重了——
    抬起头来，看到漫天飞舞的黑烟化作一道道魁梧坚实的龙装人形，季离略显沉默。
    而就在这时，又有数道有些不同的灵质气息进入了季离的感知范围，而且速度极快，顷刻杀到——
    “亲爱的，要我捎你一程吗？”
    狱牙熏眼白漆黑，双目幽绿，飞起的身形后方是飘扬的绿髮。
    在其出现的瞬间，四面八方的禁军也发现了二者的存在，迅速靠近就要將两人团团围住。
    但瞬间就被数道地狱灵质笼罩的身影突袭而上。
    幽绿色的地狱龙捲席捲而起，那四面八方的禁军就连话都还未说出便被绞碎成影子：
    “跟我走。”
    言语间，狱牙熏已是来到了季离身旁，一枚勾玉往他胸口一按，顿时紊乱的气息得到极大平復。
    紧接著又要掏出些什么东西，癲婆却双目一动，瞬间回身。
    隨著“嗙”地一声巨响，龙装化身材高大的小老爹同其短兵相撞，二者之间炸开橙红和幽绿的致命灵质：
    “感谢您的厚爱，但祸津主阁下，你们不合適。”
    火迸射，二者分离。
    狱牙熏手指抵住太刀刀尖：
    “上次不是说的好好的么？怎么又不合適了呢？”
    季离撕碎破碎白环力量的一幕闪烁在小老爹的脑海中，他手中燃起怒焰灵质，同样將一道火红的东西打在季离的身上。
    后者顿时感到大脑如火烧般的刺激，更是清醒一分。
    “这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利用他……”
    言语间，渊陵王瞥向气息微弱的季离，但就是这一瞥，他眼睛就挪不开了。
    不仅挪不开，甚至当场怔在了原地：
    “餵小子，你手里那个是……”
    季离提了下手里的后颈皮：
    “一个死人。”
    狱牙熏这也才注意到季离手中的人影，气息猛地逸散一瞬，沉默数息后，露出极度诡譎的笑容：
    “哇哦，你似乎……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哦。”
    “路德维希？！你杀了他？！”
    小老爹瞳孔巨震——
    在季离跟隨路德维希突入里世界后没多久，他突破了禁军的阻拦也跟了进去。
    眼见一路沿途触目惊心的可怕破坏力，他原以为季离已经凶多吉少。
    因为那不是別人，那是路德维希，是白岛的大公爵，是能够和螣君布局对垒的存在。
    即便从实力上来说不是白岛最强者，那也是完全冥照的强者。
    就算季离凭藉著自身特殊撕开了集群灵枢的力量，直接这么跟上去也绝对不是好主意。
    但在看到路德维希尸体的一瞬间，他陷入了难以言喻的骇然之中：
    路德维希，就这么死了？！
    渊陵王瞬间出现在季离身前，但另一道无声无息的身影却让他霎时停住——
    孤陵王。
    他背对著眾人，单手挥开黑剑，斩在季离的身上，竟是將那些里世界中干扰他状態的异常灵质全部斩杀，身上多少舒服了些：
    哥几个连著赶过来给我餵药是么，一人来一下？
    “冷静点，渊陵王。带他回去，未必是好事。”
    对於孤陵王的说法，狱牙熏欣喜拍手：
    “天哪，举世无双的孤陵王大人竟然会为我著想？！不过您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哦……”
    孤陵王冷然：
    “理当如此。”
    “哦？”
    “尔等看不见他身上的孤高，自当不会估量他的潜力……”
    季离翻了个白眼：
    “你们再废话几句，螣君人就要来了。小老爹你把这条死人带回去，我跟癲婆走。”
    狱牙熏掩嘴：
    “宝贝，可以换个称呼么？这么多人呢。”
    並顺手灭掉了远方出现的禁军，可惜没人理她：
    “不行！”渊陵王直视著季离：
    “我信不过这个女人，她也不是你的良配，甚至不如和那红眼睛的小女孩结个良缘……”
    孤陵王插入：
    “这一点我並未表示过任何同意的意向，不过渊陵王，关心则乱，去黑日府才能脱身。”
    渊陵王皱眉：
    “你觉得，螣君会打破规矩？”
    “他已经打破了。”
    “凭藉季离的特殊，螣君如果想要做什么，龙脉一定会將其镇压。”
    “但龙脉扩张了，它变弱了。”
    龙装之下，渊陵王眉眼一眯：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但祸津主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狱牙熏眉眼一眯：
    “丈人公就这么不信任我么？”
    季离深吸了一口气，感知到三个大只佬给自己餵的东西让灵魂平復了不少，开口道：
    “別爭了。都听我的，先去黑日府。”
    小老爹直视著季离：
    “你真的要这么做？”
    季离道：“先离开恕龙，避开螣君，逗留一段时间后，就前往白岛。”
    他顿了顿道：
    “替我跟若汐道个別吧，至於这个……”
    季离提了提手中的尸体：
    “拿去送给那土皇帝好了。”
    (本章完)

 第592章 余波和收穫

    第592章 余波和收穫
    渊陵王看了眼那具衣衫襤褸，却完整得不像话的尸体，长出了一口气：
    “不反悔？”
    季离扶额：
    “別嘰歪了，我现在头痛的不行，隨时都有可能晕过去。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怎么现在又拧巴了。”
    渊陵王沉吟：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是之前还能用渊陵嗣子的身份前往白岛，具备一定的底蕴。
    可现在去，无异於狼入虎口。有了今天的事，他们的灵枢不会放过你。”
    季离咧嘴一笑：“难道我就能放过它？我本就不在乎渊陵嗣子的身份。”
    小老爹终归是嘆了口气，只是把利害关係给季离点明，终归是没有再坚持——
    这小子在新罗一样混的风生水起，他也的確是关心则乱了。
    他瞥了眼后方无垠的血色，狱牙熏的人格分裂体正在往远处推进，处理那些围拢过来的禁军：
    “你们准备怎么走？”
    孤陵王插嘴表示，可以用他当年修行的线路离开恕龙，但狱牙熏对此不屑一顾：
    “有什么地方，是既危险又安全，又悄无声息的呢？”
    顺著狱牙熏的抬起的手指，他们看到血色的天空：
    里世界。
    地狱灵质呼啸，带著季离和狱牙熏化作流星奔袭远方。
    血色的高空中，狱牙熏的眼中带著兴奋的神色，就像终於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亲爱的，接下来的日子，就在我那里好好养伤吧……”
    季离没有回覆，只是捏紧了手中的怀表：
    【菲林，帮我看著点儿这傢伙，別让她对我动手动脚。】
    感知到怀里的人没有动静，狱牙熏低头一看，发现季离已经沉沉睡去。
    顿时笑容更甚，速度骤然拔升。
    漫天的呼啸中，除却地上满是红怪的嘶吼外，似有指针的声音在流动。
    ……
    漆黑的大殿，无边的黑夜笼罩在高位之上。
    螣君的手指不断点动著，他很焦躁：
    “渊陵王进去多久了？还没有找到季离么？”
    下方的禁军回话：
    “还没有消息，但是倒影学府的封锁有些骚乱，部分隱秘结社正试撤离。”
    “光明会和白岛的人呢？”
    “还算安分，但有秘密撤离的可能。”
    “呵，全部拦住，在我找到季离之前，一个都別想走。”
    螣君的气息愈发深沉。
    已经一个小时了还没有找到人，这让他很难不去想路德维希是否已经將季离带走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存在落入白岛手中。
    就在他焦躁思忖之际，龟將的身形从阴影中漫出：
    “螣君，有突发情况……”
    本就不安的螣君大怒：
    “我不管有什么突发情况，就算是有陵王死在里世界也无所谓！我只要渊陵嗣子！已经一个小时了！一个小时！
    那么多禁军和陵王倾巢出动，就算是里世界也已经搅翻天了！”
    “是路德维希！”
    龟將颤抖的声音下，螣君的怒火顿时消退，欣喜道：
    “找到他了！？”
    “算是找到了，不过需要您做好心理准备……”
    又是两名禁军从阴影中浮现而出，他们抬著黑色的裹尸袋，將其放置在地面上。
    隨著拉开的链条露出里面的人脸，螣君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们找到了他的尸体。”
    龟將的声音迴荡在大殿中，螣君沉默著久久没有言语。
    高位的无边黑夜之中，他双目怔怔，他能看到那死不瞑目的尸体脸上，还残留著浓烈的惊骇与不甘。
    路德维希……死了？！
    ……
    龙闕大学倒影学府內，距离季离突入里世界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司魂局和禁军早已接手了现场，整个集会被完全清空。
    一切有关人员都被安置在了倒影学府中，並根据维度泄露的应急管理制度和特殊情况预案，进行完整的人员管控与安置治疗，杜绝一切里世界泄露的风险。
    同时，也是將別有用心之人临时封锁起来。
    整个倒影学府內，除了一些特殊人士外，只能进不能出。
    一些好事返校想看热闹的学生也因此被封在了倒影学府內，哭丧著一张脸被学校徵兆过去打临时工。
    当然，是给学分的。
    舒则跟著渊陵王府的卫士来到了行政大楼的僻静处暂且安置下来，等到事件彻底结束，他们才能离开。
    此刻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人，静静地闭著眼，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前，舒豁然睁开双眼，赤金燃烧：
    “我也去。”
    站在门口的是狱牙熏，不过那头绿髮却是扎成了马尾，这是一个人格分裂体：
    “还真是好用的能力，只要一眼就洞悉了季离的所在么……”
    “你要拒绝我？”舒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为什么？怕你跟我抢人？”马尾熏往墙边一靠，眯眼道：
    “跟我来，动作小点儿，帽子戴上。”
    真实之眼的力量，祸津主和黑日府都不会拒绝。
    为此，她可以忍受一些对她所有之物的小小覬覦。让你多看两眼嘛，又不会掉块肉。
    至於那个孤陵王家里的小姑娘……
    这会儿的阎璽羽正坐在校医处，自顾自地给自己脸上贴著黑色的纱布。
    房间內除了她和背对而立的孤陵王外，別无他人：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显然，他已经將季离的打算告知了对方。
    阎璽羽长出一口气：
    “也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吧，毕竟螣君看起来都像是要发疯了。”
    在龙脉公约局的时候，他们这些外籍学员中流传对于禁军的信息，就像是一种都市传说，玄乎。
    皇帝近卫，皇室的爪牙，神州龙脉的阴影士兵。
    但是这些东西，今天却在螣君的指令下倾巢出动，黑烟漫天。
    就连禁军统领她都看到了两个，就为了找季离。
    “不跟过去？”
    阎璽羽摇了摇头，动了动受伤的手臂，活络筋骨：
    “跟过去干什么？那绿毛可不待见我。”
    “倒还有自知之明。之后回公约局？”
    “不回。”
    “那去哪儿？”
    阎璽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
    “我和祸津主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很大。”
    “和季离呢？”
    “不知道，但应该更大。”
    “具体？”
    “你是人之灵，他们是变態。人之灵要怎么和变態比？”
    “那你呢？”
    孤陵王道：
    “我的孤高独立於世间，不与任何存在相提並论。”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也是变態呢。
    阎璽羽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一阵劈啪作响：
    “那我也只好继承家业了。”
    “哦？”
    孤陵王来了兴趣：
    “你有意愿参与王选了？”
    “没兴趣。”
    阎璽羽对此不屑一顾：
    “陵王也不见得有多威武，我要的是打贏季离那傢伙。”
    螣君，路德维希，集群灵枢。
    如果不抱著把那混蛋彻底踩在地上的目的，是无法触及他的世界的。
    “好。”孤陵王道：“会用剑么？”
    ……
    灵魂博物馆中，季离正在欣赏自己的各类藏品。
    和最早荒芜的灵魂空间相比，现在的博物馆內可谓“藏品”丰富，各个展柜中分门別类放置著大量的人格碎片和人格遗物。
    这些东西之所以没有被他融合，是因为所具备的能力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也就当收藏了。
    在博物馆的前端，原本只有一个倒“y”形的人格遗物延展台也已经扩张成不小的树状。
    位於最顶端的，便是他目前使用的人格实体【死兆星】。
    距离离开恕龙已经过去了三天，据说螣君最后因为没能找到他在禁城无能狂怒了足足三天，虽然有所怀疑，但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经过三天以来，和小老爹那边断断续续的復盘，虽然没能完全搞清楚螣君围杀路德维希背后的全局，但也基本弄清了路德维希的行动意图。
    他和螣君之间各有默契，存在著一种长期对抗和互惠的关係，但还是以对抗为主。
    这让螣君对白岛在恕龙境內的一些布置刻意视而不见，比如在白岛领事馆內的那处里世界入口。
    而这一次，螣君撕毁了和路德维希之间的默契，选择设下陷阱围杀路德维希，其原因恐怕和龙脉扩张与他放弃突破悖论有关。
    其计划利用之前的默契和季离的“订婚”事件，吸引多国拜访的注意力，並诱导路德维希反向思维，將其引入埋伏所在的蜃楼倒影学府中。
    诱饵便是名为“飞升轮盘”的人造通灵道具。
    这个东西的製造者是李江行，他曾经为螣君设计了一整套悖论突破的特殊灵质空间和各种通灵道具，飞升轮盘便是其中的核心。
    据说那东西来自李江行的核心设计，蕴藏著非常深层的灵魂心理学只知识与隱秘，被螣君藏匿於蜃都之中。
    这也是光明会和威拉德认为，飞升轮盘藏在季离身上的原因。
    这些隱秘结社並不是真的为了解决龙脉扩张的问题才来到恕龙的，而是为了飞升轮盘。
    包括带著舒来到恕龙的美尼斯第七柱也是这个目的，“舒”表面上是他们的外交道具，同样也是窥探飞升轮盘所在地的“探宝仪”。
    只不过因为季离和其他错综复杂的关係，其中出现了大量的变数。
    首先就是美尼斯第七柱內訌事件，內部两个派系“红土”与“日照”之间对“舒”的掌控有所分歧。
    最终矛盾在恕龙境內爆发，被螣君变成了试探季离的布局。
    而因为季离作为古老者的缘故，打开了舒的棺槨，导致舒和季离绑在了一起。
    也因为真实之眼的能力，让季离窥见他循环演算能力后遗症的本质，从而在后面得到了“双维扭曲”的能力。
    之后有关集会的变数就更多了。
    光明会和威拉德认定飞升轮盘藏在季离的身上，又正好碰到一起，准备忽视一切客观风险直接合谋动手。
    这边得到禁城背书的狱牙熏，大张旗鼓地带著“齿痕契约”来到现场，直接绑了“狂怒”萨尔瓦多送到现场开始发癲，也將另外两家的图谋当场干断。
    那边的螣君也没想到，路德维希身上会带著白岛集群灵枢的意志，导致其围杀失败。
    得到威拉德消息的路德维希直接通过集群灵枢的力量跳跃到集会现场，让自身的近卫骑士挡住倒影学府的巢穴主，杀向季离就准备抢人，却因为季离不断“贷款”的意志属性导致失败。
    最后更是被季离撕碎了破碎白环的力量，被迫逃入里世界，最终人魂分离，白环只抓回去半个他。
    说起来，季离有让小老爹留意车灿浩的情况，后来好像是凯顿联邦付出了一些代价，竟然將那个暴风上校和车灿浩一起赎回去了。
    虽然整个过程变数眾多，但季离的收穫依然不俗。
    可预测未来三秒的【循环演算】，能提供特殊情报的【洞察之眼】，可极限透支，二维转换应对不同场合的【双维扭曲】。
    还有最后在路德维希的高压下，在极端扭曲状態下得到的，【自噬】主动解放奥丁的能力。
    在第一次完全用自己的力量解放了不完整的奥丁后，季离发现一直以来存在於他灵魂空间中的虚影奥丁也发生了变化。
    它的外形变得更加凝实，模样也从影影绰绰的奥丁v1变成了这次解放的奥丁t4-002的外形。
    也许这象徵著，他真正开始回收並掌控这股无法调动的“前世”力量了。
    不过这t4-002“冥界破坏者”的外形，他並没有任何印象。
    考虑到其和“黑洞携带者”一样都搭载了黑洞引擎，而且胸口的黑洞引擎外形疑似更高世代，他隱约有了些猜测。
    离开这处房间，季离回到了灵魂博物馆大厅中，从最大的那处展柜里面摸出了一把精致的银色短剑，略有斑驳。
    除了3896的认知指数和1473的傲慢指数外，这是他扯掉半个路德维希最直接的收穫：——
    人格碎片：路德维希的誓言
    灵魂质量：至臻
    特性：立誓。能够立下誓言，成为骑士。若受到人之灵集群的高度爱戴，可指定维度中物理地块立下誓言，成为领主，在自身领土中，可享有律令之力。
    可融合。
    无法具装化。
    (本章完)

 第593章 不准吃独食

    第593章 不准吃独食
    季离有些摸不著头脑。
    他原本认为路德维希的人格碎片或许能让他得到对方那种律令的力量，但没想到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额外特性力量的东西，稍微有些失望。
    但是，骑士和领主的描述，这东西是白岛的体系。
    也就是说，这块人格碎片具备著白岛的体系之力？
    思忖了片刻，季离先將这东西放在一旁。
    考虑到路德维希的情况，白岛的体系力量似乎存在一些奇怪的限制，或许先多了解一些后，再决定这东西要不要融合会比较好。
    不过至臻的人格碎片，还是路德维希爆的金幣，就算是碎片，也必定是不朽的力量。
    回到认知指数和傲慢指数上，季离將其全部投入到自己的人格实体中。
    决定不朽者力量的【迴响灵络】从【三层延展】直接提升到了【五层萌芽】。
    决定死徒力量的【腐化咒纹】则从【四纹延展】提升到了【六纹扩张】。
    迴响阶段的不朽者，灵络最高为六层，而双痕阶段的死徒，咒纹最高有七纹。
    也就是说，距离季离达到完全迴响，只是一点积累两种指数的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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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基础属性也得到了攀升：——
    意志：437.9（+72.9）
    超感：152.8（+23）
    创想：112（+12）
    亲和：478.8（+65.7）
    ——
    虽然有了双维扭曲，在四维属性的提升上似乎效果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但这是基础的四维，尤其是意志与亲和，决定了在稳定状態下两种属性转换的上限。
    季离的属性透支虽然能够换来单一领域极其可怕的上限，但他一旦开启透支，想要让自己停下的话，最终只能摇出奥丁，然后进入到灵魂震盪的虚弱状態——
    这次主动开出奥丁，在地狱犬氏族大鱼大肉的修復型通灵道具和各种灵魂医者的招呼下，他躺了三天都还没缓过来。
    这会儿现实中的身体都还躺著。
    所以，透支虽是力大砖飞般的数值之美，但代价高，稳定性弱，不能纳入常態化作战的评定標准中。
    另外，双维扭曲也是消耗灵质的。
    两个属性完全转换的话，在季离如今已经提升的创想属性下，最多转两次半就空了。
    至於奥丁的力量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他还需要多开几次才能知道。
    正好在去白岛前，有慷慨的狱牙熏大人为自己提供周到的补给和服务，可以多摧残一下自己的灵魂，摸一摸奥丁形態的底和上限在哪里。
    毕竟开出奥丁的原理本质上是一种灵魂和肉体的自残行为，源自於【循环演算】能力的副作用。
    他一震灵魂空间也会跟著一起震，所以在灵魂空间里他是没办法模擬的。
    ……
    现实，季离睁开了双眼。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黑日府樱之都的倒影之城，地狱门庭中，也就是地狱犬氏族的大本营，当初通过血肉之门误入的地方。
    因为季离不喜欢日式房间的缘故，狱牙熏给他安排了一间很大的现代化平层，倒影之城温暖的模擬阳光正从窗户打在地面上。
    季离扭头就看见了一对目光灼灼的赤金之眼，正是跟到黑日府的舒。
    身材火辣的黑皮妞儿披著那身斗篷，没有收束合拢的黑衣下，能看到那身敞开露肉的美尼斯神官装。
    他的视线停留一刻：
    “你在看什么？”
    舒的真实之眼是无法看穿他的。
    舒目不转睛：
    “在研究她的行为逻辑。”
    季离瞳孔一缩，这才感知到身体迟来的暖意触感。
    脑袋猛地一扭：
    一头绿色马尾的狱牙熏眯著双眼，鬆口：
    “下午好，这么快就醒了吗？”
    季离眨了眨眼：
    “你本体呢？”
    马尾熏正走著来回，因为季离的疑问而停下，故作幽怨道：
    “原来你不是喜欢这个髮型么？”
    季离无语：
    “这和阎璽羽也不像啊。”
    她眼中灵质一闪：
    “再提一些奇怪的名字，给你嚼烂了吞下去。”
    再看季离的眼神，笑道：
    “怎么，很惊讶？”
    “我不惊讶，我是在等你继续。”
    马尾熏一愣，攀上他的肩头，脑袋轻轻俯过他的脸颊，髮丝传来轻微的麻痒：
    “早说嘛……那我让其他人也进来了哦？”
    “？我现在身体还没恢復到那种程度。而且你的能力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吗？旁边好像还有个人看著吧。”
    狱牙熏脑袋一扭，看著眼中赤金闪烁，面无表情地舒：
    “她不行，她只能看。”
    “……我没说要让她加入的意思，至少现在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係，我只是隨口一说，我不喜欢分享……！”
    狱牙熏支起身子，身上的和服顺著身体的曲线隨意洒落。
    在灯光下，她一览无余的皮肤白的发光：
    “那，我们正式开始？”
    季离刚要开口，大门被猛然撞开——
    一头瀑布般长发的狱牙熏本体凝视著两人，尤其是准备用股把季离按下去的马尾熏，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我让你照顾他，没让你上他。”
    季离：？？？
    马尾熏咯咯笑著：
    “怎么，是你自己送给我的机会哦。”
    “闭嘴，你这吃独食的婊子！”
    地狱灵质井喷，马尾熏惊叫一声，被爆发的幽绿色大手扯了出去。
    隨著一阵娇笑和谩骂的嘈杂声下，外面灵质爆破的声响逐渐远去。
    季离有些发愣地看著门口，和旁边的舒对视在一起。
    “老实说，我没想到还有人能和自己打起来。”
    “复议。”
    分身这种概念多少有些根深蒂固，季离差点儿忘了，狱牙熏本身是个多重人格患者。
    虽然是以她的主人格为主导，但这些人格分裂体，严格来说又具备独立的意识。
    这时，舒走到季离的床前，蹲下，看著他仍旧特立独行的傢伙：
    “要我帮你穿上么？”
    “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帮她继续一下，会憋得慌。”
    “我拒绝。”
    舒站起来就跑了。
    看著空荡荡的房间，季离额角多少有些青筋暴起，然后听到了指针转动的声响，那股被狱牙熏挑起的欲望迅速消退，呼吸平缓。
    他顿时掏出怀表：
    “菲林？”
    大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帮你穿上。”
    看著被狱牙熏脱掉的裤子在时间倒流的作用下自己飞回来穿上，季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安慰的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季离揉了揉额角。
    听闻欧洲那边风气开放，应当很適合他发挥。
    去了白岛之后，他多少要好好放纵一下，正好琴也在那边……
    (本章完)

 抱歉，睡过头了

抱歉，睡过头了
    因为早上去体检的缘故，起的太早了。
    下午回家之后补觉，本来是想6点睡一个小时到7点就起来码字的，结果11点才醒……
    7点和8点的闹钟一直到现在都没闹醒我，睡得太死了。
    著急忙慌地码字肯定来不及了，所以先通知一下。
    不过这两天有计划想多更一点，今晚没更新的话，就是明天一起更新了。
    猫猫头赔罪：
    (本章完)

 第594章 占有欲

    第594章 占有欲
    黑日府地狱门庭，彼岸训练场中。
    “祸津主”静立在一端，正在化作无尽的地狱灵质和怨魂分离，高大的身躯和厚实的幽绿色装甲同站在对面的奥丁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是当初季离从地狱犬氏族禁区中释放她之时，她所展露的“祸津主”的形態：
    鎧甲，覆面，爆散的绿髮，还有各捏著不同武器的四只手臂，她直接拽下其中一只受伤严重的手臂將其拋下：
    “动手这么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
    季离没说话，因为他的奥丁身躯也在迅速崩解，露出迅速平復著呼吸的身形。
    一支忍者小队围了上来，迅速为其提供灵魂治疗和灵质补给：
    还是差一点。
    季离在黑日府多呆了些时间，此时距离他上次康復，已经有三周时间了。
    这三周的时间里，为了摸索这个“奥丁”的上限和稳定性，借著有狱牙熏这个金牌陪练在场，季离尝试了三次“灵魂震盪”的方式来进入奥丁状態。
    但可惜的是，效果並没有特別好。而且每一次跟狱牙熏打完他就得躺一周。
    不过，也对当前的状態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首先是稳定性，奥丁t4-002的化身並不凝实。
    其身体会出现不小的虹彩外泄状態，这影响到他对该形態的掌控和发挥，限制了季离能够控制的最大效能和能力发挥。
    比如，“黑洞引擎携带者”能够使用的“黑洞跳跃”，在明显更高世代的t4-002“冥界破坏者”身上却无法使用。
    季离能够使用的手段包括但不限於：
    四肢中存在的高分子热能武器，背部飞弹舱內的子母黑洞飞弹，以及破坏力最大的“黑洞吐息”。
    这些內容，应该只占到了这具身体40%左右的功能，也就是说，还有很多的功能季离都暂时无法使用。
    从飞升协议对其进行自检的结果来看，这些不能使用的功能里面，大多数都是和“黑洞能量”有关的。
    如果说这並非认知造物，而是真正的科技身躯，就等同於季离胸口的黑洞引擎所附带的大部分功能都被锁定了。
    原本甚至连从头部颅腔聚合器中喷发的“黑洞吐息”也是无法动用的，是在第三次和狱牙熏的拼杀中得以解锁。
    这种虹彩外泄的情况，本质上是因为季离的虹彩灵质转化不充分导致的。
    他认为，这需要他更多挖掘“灵魂震盪”对奥丁的启动方式，自身本体实力对灵质能量的精细掌控，应该也会影响到自己目前对奥丁的控制。
    另一个则是时间。
    在和路德维希的拼杀中，季离的奥丁只能开启十秒出头的时间。
    和狱牙熏的三场拼杀將这个时间提升到了11.6秒。
    严格来说，这个时间比他用人格阴影迸发器开启奥丁的时间还要短，区別在於这是依靠他自身撬动奥丁的力量。
    第三个则是实力，在和狱牙熏的训练中，季离並没有发挥出之前殴打路德维希时那样可怕的杀伤力。
    本质上，“奥丁”是依靠他的灵质化作认知中的模样才得以呈现，灵质的底层逻辑在於情绪。
    也就是说，训练这种行为相比实战来说，因素过於单一，也无法充分调动情绪处於激烈状態，通过灵魂震盪启动的奥丁实力也会受到一定影响。
    综上所述，虽然有很多功能都无法使用，但奥丁本身的数值已经足够支撑季离之后的行动。
    如果进一步挖掘和提升，应该能逐渐稳定虹彩外泄的状態，並提高使用时长，削弱后遗症。
    在各种通灵道具和灵魂医者的手段下，季离的气息迅速平復，肉体和灵魂状態迅速恢復到能够自我站立的状態。
    恢復人形的狱牙熏也走上前来，遣散了这些沉默的忍者，亲手搀扶著他：
    “如何？”
    “虽然没达到最让我满意的程度，但足够了。你那边的准备怎么样了？”
    狱牙熏笑道：“留在黑日府陪我不好么？因为集会的事情，欧洲现在可是乱的不行哦。”
    “少来。”季离懒得理她。
    狱牙熏娇笑一声，反手將季离一个公主抱搂在怀里：
    “亲爱的，你这是什么態度？还没过新婚之夜呢，就放肆成这样了？”
    “说得很对，但我是和八个狱牙熏一起过，还是只和你过？”
    “一群分裂体，什么时候有资格插手你我的事情了？”
    余光瞥了眼狱牙熏绿色的眸子，这傢伙正直勾勾地盯著季离。
    和他的余光相触碰，顿时像是抓住了老鼠的猫一样，发出咯咯的笑声，捧著他的脸去亲吻他。
    但是她的脸上溃出一片地狱灵质，里头钻出另一只白皙的手掌，將她的脸死死抵住，传来另一个狱牙熏的声音：
    “不准偷吃。”
    狱牙熏眼中杀意一闪：
    “你们诚心要造反是么？”
    季离面色木然：
    “放我下来。”
    狱牙熏根本不理他，抓住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將一个短髮熏从里面扯了出来，抱著季离就开始猛揍对方。
    后者也不甘示弱，张开一道大狗头就去咬她的本体。
    季离无奈扶额：
    又来了。
    这样的情况，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要么是有人偷偷咬他到一半就被其他的分裂体抓包，开打。
    要么是亲吻这样的行为引发其他的分裂体或者本体不满，开打。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拥抱、一起睡觉、泡温泉等等，最后都会演变成一场我杀我自己的闹剧。
    她们也不是没想过內部解决问题，並一致得出要做一起做的团体决策。
    於是季离就被狱牙熏拉去泡了温泉，一去就看到汤里头还不著片缕地飘著另外七个，在雾气和灯光下如一片白玉浮动。
    当你被八个身材高挑有致，前凸后翘的女人围在池水里时，你很难不去產生一些极为糜烂的想法，而本就糜烂的季离就更不用说了。
    但想像中八个狱牙熏把他围著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当本体的狱牙熏把他搂著进入温泉的那一刻，其他七个就开始不满了：
    我们都是狱牙熏，凭什么是你和他挨得这么近？
    然后开打。
    开打就算了，一个个衣服也不穿地挨个抱著他抢来抢去，季离也算是见识了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水仗，各种意义上的。
    而且多少会擦枪走火蹭来蹭去，搞得他极为难受。
    你说八个一起就一起吧，但对於狱牙熏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她们八个每个都具备独立的意识，甚至可以看做是八个独立的灵魂，这也是狱牙熏作为真正的多重人格患者，在觉醒者强者中最为特殊的一点。
    八个独立的意识，每个人都具备著极强的占有欲，所以非常排斥其他的自我和季离的亲密接触，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其他的自我一起上的。
    我们要来就一起来，但一起来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
    这下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
    那总算消停一些了，假定能九条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情况下，又会出现新的问题：
    谁先来？
    什么，你先？就凭你是本体啊，我先！
    在这鬼地方呆了一个月，季离感觉自己要活活憋死了，每次都跟他玩寸止，最后变成癲婆大战，舒光吃瓜看戏都看爽了。
    所以这一次，他抓住机会挣脱开其中一个癲婆的束缚，抹油开溜，並在后续赶来忍者的搀扶下拨通琴的电话：
    “你现在还在慕尼黑吗？”
    (本章完)

 第595章 白岛攻略

    第595章 白岛攻略
    “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考虑要不要先去你那里，再转去白岛。”
    琴传来荡漾的笑声：
    “想我了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先掛了。”
    “等等！”
    琴顿时叫住季离：
    “今天血契隱士会高层有一场会议，白岛的人到访了，还带来了你的照片，当然，是渊陵嗣子的那张。”
    季离皱眉：
    “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通缉令一样的东西吧，不过没有下放到觉醒者群体，只是在高层之间流通。但不乏一些具备特殊渠道的隱秘结社也会知晓。
    如果你最近就要过来欧洲的话，一定要小心。”
    “意料之中。”
    季离掛断了电话。
    他都算是和白岛的集群灵枢正面干架了，不上名单反而不合理。
    不过……
    季离深吸了一口气，让平復的情绪把枪压下去。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琴的声音这么勾人，比狱牙熏那点儿擦枪走火猛多了。
    此番前往白岛，一是为了从通天塔那边得到更多的异界结晶，找回自己的记忆。
    二是为大雷找回她的时域碎片，补完力量。
    除了能为季离提供更多的助力外，补完力量的大雷也能补完记忆，让季离一窥那个自称“世界树”的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做了些什么。
    季离当然没忘记在菲林的记忆碎片中看到的，她和名叫路德维希的人站在那个自己身前的场景。
    但此路德维希，却並非彼路德维希：
    在集会事件中，舒的真实之眼窥见了路德维希背后的真实：
    菲林碎片中的路德维希，是被季离扯掉肉体那位路德维希的祖父，也就是最初从男爵崛起为大公的那个路德维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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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跨代久远的关係，舒无法观测到路德维希男爵更多的情况，但可知的是，现在的路德维希大公是知晓“先行者”的存在的，且对此讳莫如深。
    也就是说，路德维希家族和菲林身上，存在著“先行者”的痕跡，这是第三点。
    所以前往白岛之后的路线就非常明確了：
    一个是墓碑那边的通天塔，另一个，则是路德维希家族那边，可以尝试寻找“先行者”留下的足跡。
    这些信息，也让季离愈发怀疑自己当初从逆十字上醒来背后的秘密。
    不过著急也没用，记忆的事情要一点点找回。摆在这些事情之前的，是如何前往白岛的问题。
    神州龙脉扩散，路德维希魂肉分离，等同於死亡，破碎白环动盪。
    季离夺走了路德维希的肉体，通缉令甚至都发到琴的血契隱士会去了。
    诸多要素加在一起，季离需要一个巧妙的方式潜入其中。
    通天塔的大本营虽然就在白岛，但死徒毕竟是死徒，它们就像是藏在白岛暗流之下的肿瘤，季离当然不可能用肿瘤的身份进入白岛。
    琴所在的血契隱士会在欧洲势力较大，但白岛作为目前的欧洲之首，具备自身独特的体系，还有破碎白环笼罩，也不好操作。
    所以除了黑日府这边的准备外，墓碑给了季离一个特別的渠道，但季离还需要从灵质层面上做出偽装——
    他需要把自己偽装成“领主”或者“骑士”，以此规避破碎白环的笼罩。
    这也是墓碑所说的，通天塔的做法。
    原本如果一切顺利，他会將季离带到白岛后再做偽装。
    现在情况不一样，就只能让季离自己准备了。
    就像黑日府的“心剑”，恕龙的“龙装”一样，白岛也具备自己独特的体系，名为“灵魂贵族”。
    灵魂贵族体系从悼亡者衍化而来，即和人格遗物融合，服务人格遗物，觉醒灵光和慾念法则都由自身人格遗物力量决定，以此来驱使灵质的觉醒者，就像琴那样。
    不过之所以是衍化，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他们分割出了“二元性”。
    从主宰阶段开始，“灵魂贵族”的觉醒灵光便会通过立誓仪式，获得“觉醒誓言”。
    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便从“学徒”变成了“骑士”，象徵著用誓言的力量摆脱了人格遗物的控制。
    人格遗物的力量则具现为他们的坐骑，象徵著人之灵驾驭了恶异之力。
    而到了巔峰主宰阶段，又可以通过授勋仪式，將自身转为“领主。”
    前者的特点和龙装的表现形式类似，最大的不同则是將恶异与人之灵力量进行二元化，体现出骑士与坐骑的认知实体化能力。
    可分而作战，也可再度融合，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领主则具备言灵律令和奴役恶异的力量，但成为领主需要具备“领土”，和人之灵集群的拥戴。
    说人话就是，你自己得有一块土地，而且有一定数量的人对你“誓言”的认可，才能通过授勋仪式成为领主。
    此外，领主还能够得到“册封”骑士的力量，也就是施展仪式，让一个觉醒者授勋成为骑士，自己则得到后者的效忠。
    在自己的领土中，领主非常强大，远胜和自身同级的其他觉醒者。
    但在领土之外，领主会相对弱小，律令只能对自我生效，需要依靠奴役的恶异或者效忠的骑士进行作战。
    一些特殊或是强大的领主，则能够將自身的领土扩展到其他地方。
    这些信息都是地狱犬氏族內的情报，无论是龙牙骑士还是领土相关的说明，都高度符合路德维希的情况。
    季离得到的路德维希的人格碎片，便是一股“誓言”的力量，只是只有誓言本身，却没有誓言的指向性。
    就像是一个空有庞大灵魂之井和海量灵质的觉醒者，却没有驱使其中灵质的灵核能力。
    所以接下来季离要做的，就是先生造一个完整的，用於掩盖自身身份的人格实体，以此才能混进白岛的觉醒者体系之中，隱藏自身。
    ……
    一段时间后，地狱犬氏族宝库。
    “『绝望彼岸』，死志武士留下的心剑。”
    “『暗鸦脑颅』，我干掉的一个叫乌鸦骑士析出的东西。”
    狱牙熏將一把残破的心剑和一个人格遗物交到了季离手中：
    “你確定你的灵质迴路技术能偽装出一个完整的人格实体？”
    季离瞥了眼狱牙熏：
    “你迴避一下。”
    (本章完)

 第596章 死告爵士

    第596章 死告爵士
    目送著癲婆略显不悦地离开后，隨著地狱犬氏族的宝库大门关闭，季离就地进入了灵魂博物馆。
    人格实体本质上是装载在季离的灵魂中，再以具装化的形式呈现的，他可以將其更换。
    最初在新罗的时候，季离第一次得到完整的人格实体也尝试更换过，只是没有自己一直以来不断强化的人格实体那么厉害。
    而且他有延展台、融合和直接使用认知指数进行强化等手段，一直以来他也不需要特地去更换人格实体。
    眼下要为了偽装做需求，这个功能也是终於可以发挥一些用处了。
    地狱犬氏族里的藏品其实非常丰富，有各种各样的人格遗物可供季离挑选。
    但目前死兆星的各项能力对他来说已经非常完善，所缺少的只是更进一步的数值提升和灵质等级问题。
    所以说，满足偽装的目的就够了，有【路德维希的誓言】在，灵质等级绝对不弱，他也就只向狱牙熏要了这两个自己看上的东西。
    【绝望彼岸】，一把布满裂痕的灰色心之刃，带锯齿的武士刀。
    是地狱犬氏族內名为“死志”的武士留下来的人格碎片。
    因为“武士”和“忍者”都是修习心之刃的倒影行者，所以他们死后析出的人格遗物与人格碎片，都偏向於自身完整的心之刃外形。
    甚至能够直接当成通灵道具使用，乃至继承，通过悼亡者的方式成为新的心之刃修行者。
    这也算是心之刃体系的特殊之处。
    另一个【暗鸦脑颅】，外形是一块完整的鸟嘴面具，来自於白岛的“乌鸦骑士”。
    同为白岛的灵魂贵族体系，这东西正好契合自己得到的路德维希的人格碎片。
    因为暗鸦脑颅是三者中最完整的人格遗物，所以季离將其作为核心，將【路德维希的誓言】和【绝望彼岸】一同融合。
    隨著认知指数开始跳动，季离这几天因为八个癲婆互相打架得来的那点儿认知指数光速见底。
    手中的三个人格遗物和碎片也在迅速消失，溶解。
    最终化作漫天的乌鸦爆开，又全部飞向他的手中，化作一根手杖。
    那手杖底部尖锐，有黑铁色的锋利锥刺。
    手杖的握柄处被羽毛的浮雕纹样包裹，微微扩展出展翼的雕纹。隨著季离將其握住，在一阵发条转动的声响下抽出锋锐的刀刃——
    手杖剑，或者说手杖刀。
    其外形通体漆黑，形似太刀但平直无弧度，更像是新罗的横刀。
    在抽出刀刃的情况下，杖体本身也可作为短一些的武器进行辅助攻击：
    ——
    【人格实体：死告爵士】
    【灵魂等级：至臻】
    【特性：
    誓言伙伴：释放人格遗物中的恶异，化为坐骑和灵魂伙伴“摆渡梦魘”。
    绝望立誓：抽取並驱使绝望情绪，化作绝望灵质。绝望灵质能对灵质等级等於或小於你的存在释放各种诅咒。
    鸦群：通过灵质或抽取绝望情绪化作的信使。
    鸣泣律令：使鸦群冲向一个存在，並指定一个可视物体，使该存在对被指定的物体產生绝望情绪。
    死告：解放箴言，將心之刃“彼岸”完全解放，全属性增幅的同时，强化所有特性】
    死告爵士，一个全新的人格实体，並且同时具备心之刃和骑士体系的部分特性，甚至还有一点领主的律令能力存在？
    本是抱著试试看的心態，毕竟本来也是为了偽装用，没想到看著还不错。
    名为“彼岸”的手杖刀在季离的手中舞出刃。
    在乌鸦的厉啸下，他的身躯被密密麻麻的鸦羽包裹，噗地炸开，呈现出全新的恶灵化姿態。
    他看了看身上的模样，並不是想像中的骑士鎧甲，而是一身战壕风衣模样的漆黑军装。
    在灵魂博物馆中拉来一面镜子，季离这才看清自己此刻的全貌：
    脸上被黑色的硬皮鸟嘴面甲包覆，呈现出与防毒面具结合的特性，一顶军帽就这么粘死在自己的头顶。
    黑色的战壕风衣镶嵌著亮黑色的纹路，风衣之下则是贴身的黑色军装，腰带排扣一应俱全，装满了各种形制不一的飞刀和短兵器。
    在军装之下还有一层，是一身內嵌在这形態血肉上的皮甲。
    而在血肉之下，又隨著他的一举一动传来齿轮耦合转动的咔咔声。
    他收刀入鞘，將手杖在地上杵了杵，倒是有种维多利亚时代西装暴徒的风范：
    “乌鸦骑士生前是个体面的军人……也许这外形更多是因为路德维希的人格碎片？
    不管怎么说，你们俩品位还是不错的。”
    这是第一次季离得到非怪物外形的恶灵化人格实体，毕竟这东西是什么外形主要看人格实体的原主人是个什么心態。
    看著那顶镜子里的帽子，季离行了个军礼，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接下来……伙伴。”
    他张开皮手套包裹的五指，黑紫色灵质在他的身前生成。
    隨著一声怒吼，一匹浑身披戴漆黑硬皮甲的梦魘钻出地面，缓缓踱步停在他的面前，並轻轻打了个摆子。
    紫色的双眼散发出肉眼可见的绝望灵质，吻部套著严实的钢铁封口，使得这高头大马的声音有些沉闷。
    “还行。”
    季离拍了拍马匹，想到当初在新罗蒙萨送他的那份灵质迴路了。
    也是能召唤出一匹马来，名为魔影的蹄足。
    但和魔影的蹄足不同，这匹马在白岛灵魂贵族的体系之下，是骑士的另一股力量，本身也具备著强悍的战斗力。
    看著面板中最后那个解放箴言，季离稍微尝试了一下。
    瞬间，他手中的手杖刀开始变形，在一阵精密齿轮咔咔作响的声音中，某种大型武器开始由手杖刀变化而来。
    与此同时，他的风衣开始朝著披风转化，漆黑的金属盔甲开始堆砌。
    身前的梦魘马身上也传来钢铁拼合的声音，那封住马嘴的铁器开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挣断——
    季离眯起了眼睛。
    ……
    “如何？”
    彼岸训练场內，黑紫色的绝望灵质逸散开来，露出季离“死告爵士”的身影。
    对面则是半跪在地，喘著粗气的狱牙哲也。
    季离当然不会用这东西去跟狱牙熏对练，不开奥丁，不转化属性，或者不在死兆星状態下使用龙萤虫叠加半小时以上，跟癲婆打都没有任何意义。
    更不用提这刚刚搓出来，他甚至还用的不是很熟练的死告爵士了。
    所以他的测试对象就换成了目前迴响级不朽的狱牙哲也了。
    “受教了。”
    狱牙哲也推手行礼：
    “绝望灵质的攻击性中等，但渗透性较强，正面应对一段时间，就会受到诅咒影响。
    诅咒能力较为难缠，乌鸦的干扰性不弱，律令的限制非常危险，如果遭到律令缠身，將会瞬间落於下风。
    若非我已经熟练掌握目前的所有能力，恐怕被律令缠住的一瞬间就会落败。
    至於解放的话……在下没有胜算，不是对手。”
    (本章完)

 第597章 启程和兔子攻略

    第597章 启程和兔子攻略
    “下去吧。”
    狱牙熏打了个哈欠，將狱牙哲也遣散下去：
    “马屁精，还是抽个时间把他处理了吧。”
    季离瞥了她一眼：
    “那你评价？”
    狱牙熏兴趣缺缺：
    “绝望灵质完全不绝望，诅咒性能太低，综合来看不如我一个喷嚏。
    律令倒是有点儿意思，应该能影响到我，但需要乌鸦的接触作为媒介。
    而瞬间诅咒的效果想要產生，也需要直接攻击命中对手，或者使用你衣服里面的飞刀，限制很大，不够自由。
    至於那马更是玩具中的玩具，开出解放后也就是大號玩具……”
    砰！
    一阵劲风闪过，季离捉著狱牙熏的下巴將她顶到墙上：
    “积点儿口德。”
    “急啦？”
    狱牙熏给他理了理死告爵士的军装：
    “至少这身行头不错哦。”
    “我是让你评价偽装。”
    “足够了。”
    狱牙熏笑道：
    “有马有武装，就算是深挖下去，也是一股骑士的味道，你这傢伙可总是给我带来惊喜呢，唯一的问题就是……”
    她轻捂小嘴：
    “你没有册封，所以只能是『流浪骑士』，要想接触到白岛的上层，还是缺了一块拼图。”
    季离鬆手：
    “墓碑的人已经做好安排了，帮我处理好入境的事情就行。”
    看著季离恢復人身，狱牙熏眯眼，轻轻拉开和服，露出洁白如玉的锁骨，轻声道：
    “今天有机会哦。”
    “你先说服其他七个再说。”
    狱牙熏伸手一勾直接掛了上去，强横的力量將季离反撞在了墙上：
    “今天都打发出去了，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甜甜的嘴唇就这么含了上来，但被季离一把捂住：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兴趣。”
    季离甩下狱牙熏，扭头就走。
    “真没兴趣？”
    季离摆了摆手。
    后方传来狱牙熏揶揄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三天之后可就没机会咯。”
    季离这次更是懒得回应。
    训练场內，狱牙熏咯咯笑著，擦了擦湿润的嘴唇，感觉有些可惜。
    然后就看到有七个自己从墙上钻了出来，一脸诡异地盯著自己，脸色一垮：
    “你们不该在这里。”
    其中一个狱牙熏冷笑：
    “你觉得我们会接受你的安排？”
    另一个道：
    “想把我们支走独享，小玩具都能看出来你在想什么。”
    “把我们当白痴么？”
    狱牙熏也冷笑，捏紧刀柄：
    “不过是一群分身，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听到身后训练场內一片刀光剑影碰撞的声音，季离扶额：
    我就知道。
    不能就算了，不碰就行了。
    关键是这八个狱牙熏每个都想著偷偷跑来吃独食，没有一次成功的。
    他们成功与否什么感想暂且先不说，季离这边很烦的，每次都给他玩儿寸止。
    光挑逗连个前戏都进不了就要被打断，搞得现在他都是直接拒绝，理都懒得理。
    你说在地狱门庭里找个女忍者当临时床伴也不是不行，但那就不是八个癲婆內战了，而是一致对敌，会害死人的。
    季离发现，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缺女人的时候。
    舒表示除了拥抱之外的一切行为都是越界，区区神仆还想著玷污你的神了？
    菲林那边季离就更不可能开口了，离开之前没去找酷妞儿滚一滚果然是失算了。
    好像越来越嚮往白岛香甜的空气了。
    果然，还是得拥有隨时隨地能把八个癲婆打到爬不起来的实力才行，不然天天被被占著坑不拉屎的疯子盯著，这谁受得了？
    三天后，临行前。
    樱之都私人机场，私人飞机预热的引擎声轻微轰鸣，一行人在飞机下方止步，舒也在其中。
    不过季离这次上飞机，只有其他人所不知晓的菲林跟著，还有两个狱牙熏安排送行的忍者。
    舒自然是想要跟著季离一起行动的，但这无异於隨身携带烫手山芋，哪怕真实之眼能力的辅助的確好用。
    所以在一番拉扯后，狱牙熏和她达成了美尼斯人的猎杀协议，这才决定暂时在黑日府呆下来——
    她的人类清除计划过於离谱，从封印她的美尼斯人开始杀，这也是舒和季离妥协的结果。
    便宜姐姐纪若汐那边也在几天前寄来了送行的礼物，是一块玉佩。
    在蜃楼研究所的帮助下注入了她的灵格能力决死绝命，能够使用多次。
    还有小老爹一併寄来的高价值灵质补给品，背靠地狱犬氏族的季离其实並不太需要这些东西，算是个老父亲的关爱。
    至於阎璽羽，隨时都能手机联繫，只是最近因为季离突然跑路，有点生闷气。
    “都要走了，没有吻別么？”
    “没兴趣。”
    “放心好了，这次我们达成一致。”
    狱牙熏笑著走上前来，轻轻抱了抱季离，同时將两个物件塞入他的手中，耳畔轻语：
    “一个是犬纹戒指，这东西你熟。里面有部分我的力量，还具备指挥犬牙忍者的权限。
    虽然白岛情况特殊，但还是有一些人手可以调动。
    另外一个东西，算是送別的神秘礼物了。”
    她轻轻拍了拍季离的后背：
    “记住我告诉你的，白岛的倒影行者世界是完全不同的生態，由失控或受控的人格遗物以及领土分割构成，面对那些千奇百怪的规则，千万不要轻敌。”
    “你今天倒是正经。”
    狱牙熏轻语：
    “我只是在履行作为一个伴侣应有的职责，还是说，你更喜欢疯一点的我？”
    “抱歉，我只喜欢不穿衣服的你。”
    狱牙熏顿时眯眼，但季离已经回以一个拥抱终结话题，並看了眼手心：
    那是一个带著繁复纹路的黑色手鐲，正是之前在多国集会上亮相的冥照级通灵道具：
    吞月。
    “你还真是捨得。”
    “呵呵，给你留一些掀桌子的底牌不好么？
    如果实在逼不得已要使用自己的力量，或是你之前在集会上需要爆发的禁忌之力，就用这个来规避集群灵枢的监控吧。
    记住，以我的实力，最多也只能『遮蔽』集群灵枢最多三分钟，极限的情况下可以再多两成，一旦超过这个时间，能走就走。”
    拥抱后，季离注意到舒灼热的视线：
    “你只和她道別吗？”
    他顿时奇道：“怎么，神大人也要抱抱？”
    舒没有多话，漫步上前，斗篷下惊人的弧度敦实地压满季离的身上，攀上他的肩头：
    “如果超过我的预期时间，我会来白岛找你。”
    季离：“那是多久？”
    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別忘了在白岛也要履行与我的契约，祝你一路顺风。”
    隨著松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季离的后脑被轻柔地揽住，狱牙熏表情瞬变：
    “你在做什么？我可没准你亲他！”
    ……
    白岛，伯明罕。
    在深沉的夜晚下，一道身影正疾驰穿过轰鸣的里纳河。
    暗紫色的身影疾风般穿梭而过，带著利刃的高跟鞋踩下一片瀰漫的幽影：
    “西八……又是收容调查署的人，这帮守望者怎么到处都是……”
    一只白兔子尾隨在金弥纱身旁，口吐人言：
    “还不是你调查太深了！不仅没抓到死徒的踪跡，现在还把收容调查署的人卷进来！”
    “我已经很小心了好么！谁知道伯明罕安息物和受缚者见不著几个，但是稍微动一下灵质就撞上满地的贵族领土啊！”
    爆破声从身后传来，感知到后方三股强横的气息正在高速靠近，金弥纱咬牙，一把捞起了白兔子：
    “管不了那么多，先合体！”
    “合你马……”
    在白兔子的脏话中，它迅速爆破化作一蓬白雾，金弥纱似乎稳稳落在了她的背上——
    她骑著一坨白色的东西狂奔而去。
    后方，两名银甲骑士正踏空策马而行：
    “目標的速度很快，灵质结构发生了变化，破碎白环的灵质覆盖不再警示她的位置了……”
    “那就直接感知追踪。”
    同伴的速度更快，白马张开一对翅翼猛然加速，然后就看到一坨白色的东西从那前方的浓雾中衝出，顿时一愣：
    “那是什么鬼东西？骑士座驾？羊驼？”
    另一人不確定道：
    “不，看著好像是兔子……额，兔马？”
    骑在变成兔马的白弥纱身上，金弥纱一阵顛簸，猛踹马肚：
    “別顛了跑稳一点！！！”
    “我才刚学会这个而且你凭什么骑我身上！下次我要骑你！！”
    “隨便啦赶紧跑啊！”
    但就在这时，两人都感知到四周的维度发生了些许变动：
    进入新领地了？
    不是……为什么这里还有別的贵族领地？
    就在弥纱惊疑不定间，她看到后方再度爆破，不远处一道白袍身影冲天而起。
    但却並非拦截她而来，而是急匆匆地冲向了后面的两位银甲骑士，瞬间爆发了衝突。
    金弥纱双目一亮：
    “光明会的隱秘领土？！”
    趁著光明会和收容调查署的人打了起来，两人迅速逃离此地。
    很快，小巷中打开维度裂隙，跳出两道身影。
    金弥纱滚落在地，骨碌碌地撞到墙角，把一个睡在垃圾桶里的流浪汉当场嚇飞。
    白弥纱则浑身一爆，重新化作兔子摔倒在地，燃尽一般颤抖著爪子。
    (本章完)

 第598章 偷渡客

    第598章 偷渡客
    弥纱迅速起身，抄起白兔子就逃离原地，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確认没有追兵，这才披上斗篷，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处灵薄狱中。
    因为“领土”和集群灵枢的管制存在，白岛的人为灵薄狱数量並不多，整个伯明罕也只有寥寥几个。
    而金弥纱进入的这一处，正是整个伯明罕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由皇家收容调查署的人直接暗中操控的大型灵薄狱。
    虽然是白岛势力最大的官方机关，刚刚还在追著她到处跑。
    却因为其性质原因，可以让她这种表面为“流浪骑士”，实则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士进入其中。
    只要能进入其中，就代表著她已经彻底甩开了监控。
    踩入实地，金弥纱长出了一口气，给自己套上斗篷，钻入人群之中。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岛的气氛稍显紧张，官方这边动得也很厉害，但又不是衝著死徒去的。
    这处灵薄狱的构造是来回穿梭的大街小巷，充满了古朴的白岛风情。
    金弥纱钻进一处酒馆，熟练地和酒保交接著，递上一个小盒子。
    “效率不错，流浪骑士。这是报酬”
    对方检查一番后，將一个形制类似的小盒子也递给了她。
    “最近我没在城里，出什么事儿了么？”
    金弥纱的声音在灵质处理下变得尖细。
    酒保笑道：
    “的確是大事，一个公爵的肉体被毁了，和恕龙有关。”
    金弥纱微微一顿：
    恕龙？
    “开个价。”
    酒保却没接话，竟是拋出了橄欖枝：
    “你要不要为我们工作？”
    “没兴趣。”
    “流浪骑士没有组织，没有能够庇护自我的领主和领土，更没有稳定的情报渠道。
    就算你的手法老练，在流浪骑士中也算的上是一流水准，但你有没有想过博一个更好的前突？”
    “我说了没兴趣，开价吧。”
    “嘖。”
    见金弥纱如此，酒保也不强求：
    “眾所周知的事情，这次不要钱。”
    “你倒是突然转性了。”
    在看过酒保给的情报后，金弥纱来到了悬赏栏旁，看到上面硕大的通缉令：——
    【通缉对象：渊陵嗣子；纪离。】
    【灵质等级：迴响不朽】
    【罪名：杀害白岛大公爵。】
    【通缉范围：全球】
    【当前活动范围：白岛】
    【发布人：白岛】
    【赏金：冥照级安息物，骑士册封资格，立誓资格，阿瓦隆金库铂金通行证，皇家收容调查署顾问职位】
    ——
    纪离……
    著相似的名字和陌生的脸庞让金弥纱眼中一黯，沉默少许：
    “好惊人的奖励。”
    白弥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废话，那可是一个大公死了。”
    弥纱迅速从回忆中回到眼前：
    “迴响级不朽就能杀死白岛大公……这傢伙可真是变態，但是为什么会在白岛？白岛这边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这些干什么？我们应该继续追查通天塔，好不容易查到一点和公爵府有关的线索，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你说，我们查到的路德维希公爵府线索，会不会正好就和死了的这个公爵有关？”
    “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哪个大公丧生了，或许那些身居高位和体制內的倒影行者能够知晓，他们这些“流浪骑士”想要知道，还是要费一些代价的。
    对此弥纱不语。
    她来到白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没能跟上墓碑的脚步，白岛也全然没有死徒出没的跡象。
    所以她只能从古老者的方向查起，毕竟不能堂而皇之地到处打听死徒，只能鬆开一些关键词，查更容易打听的古老者事跡，那就多了。
    目前所得到的线索，是指向了一个叫路德维希的大公爵。
    这个家族早年的发家疑似和古老者有关，也许背后就有死徒的影子。
    片刻后，金弥纱摘走了一份通缉令。
    “喂，你做什么？”
    “就凭阿瓦隆金库铂金通行证和冥照级人格遗物都要试试，就算不试，我就看看总行了吧？
    不拿白不拿，还附赠情报。如果真在白岛境內撞见对方，就多点儿代价，用影蚀之主的力量干掉他。”
    弥纱眼中灵质跳跃。
    毕竟要想干掉一个死徒，而且是对抗一个存在多年的古老死徒组织，仅凭她和白弥纱现在的力量还是太不够看。
    “先去跟之前的线索吧，光明会的发现是一个意外之喜。
    他们的人竟然在这里拥有领土，这代表著他们已经掌握了外来者接受册封甚至成为领主的渠道。
    也许可以想办法跟他们接触一下，如果有新罗人的话，机会能更大一些。
    要知道哪怕是流浪骑士，也是曾经接受过册封的，咱们现在实在偽装成流浪骑士，面对集群灵枢完全就是黑户……”
    抓紧手中酒保刚刚交来的盒子，弥纱认定，距离找到老季的目標又进了一步。
    ……
    不列顛群岛北部，几名干警正在林地里搜寻著。
    “你確定真的有东西掉下来了？”
    为首的胖警官说著口音浓重的白岛腔，半信半疑地用手电照著林子里。
    年轻人无比確定道：
    “之前我就接到报警电话，但是信號突然中断，一定是有偷渡客……”
    “你想多了吧，这种地方？偷渡？伞降么？”
    胖警官哈哈大笑，而后打了个哈欠，用手电晃著部下的脸：
    “行了，撤吧，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几个白痴大学生的脚印。”
    “也许我们应该问问他们，那几个人的营地就在不远处。”
    “行吧桑尼，我认可你的敬业，但这是今晚最后一次，我要回去睡觉了。”
    两人商量著正要离开林地，胖警官突然停下，指著密林缝隙的远方道：
    “桑尼，那破房子还没拆么？”
    年轻警员看去，发现是那座一直在镇上的老房子，据说曾经是个不错的大宅子，现在又脏又破：
    “拆迁的人上周来过一次，但是又走了，说是……里面不太对劲，而且市政厅也让他们撤走了。”
    “等一下，那个是不是你之前说的大学生？”
    年轻警员猛地一愣，和胖警员对视一眼，齐刷刷地掏出手枪，朝著密林前方靠近而去。
    四周静得可怕，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里似乎有些太安静了，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靴子踩在土壤和树叶上的破裂声。
    渐渐地，他们靠近了那几辆车。
    片刻后，季离从密林深处钻了出来，头上满是落叶，手上正拿著一份地图。
    他对著前方的宅邸在地图上比了半天，將其一把塞进衣服里，脸上带著点儿恼怒：
    “他妈的，这个才是北边，果然是地图拿反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这些老古董。
    没有全智能导航和语音提示，没有灵质感应，就只有一张破平面地图带点儿地形，怎么从这林子里找一栋房子？
    只能说通天塔的安排还是太不人性化了，墓碑就不能在我手机导航上好好弄点儿我这种老年人会用的东西么？
    季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確实也是没信號的，给他导航估计也没用。
    他已经从飞机上跳下来一个多小时了，这才找到他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你说大名鼎鼎的奥丁居然会在林子里迷路？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季离表示这不是废话吗，寸土寸金的墨菲巨构连公园都是大资本家才能享受散步的地方。
    你別说这种级別的森林了，季离记得墨菲巨构最大的丛林就是米歇尔家后院建的那一片，顶级园林大师设计的。
    至於银河系，他都是炮火洗地加上军事卫星定位匹配飞升协议的智能导航，什么样的人能拿著平面地图在这种林子里走啊？
    他是奥丁，不是满地到处爬又掏又闻的土著猎人。
    终於找到通天塔给他安排的目的地，季离加快脚步靠近。
    按照狱牙熏的说法，他的死告骑士天衣无缝，但是面对白岛破碎白环的覆盖式监控还是需要补全一个身份。
    破碎白环作为覆盖白岛全域的集群灵枢，和恕龙的神州龙脉具备相似的特性，即全域覆盖监控，而且和白岛的体系高度融合。
    在灵质层面上，破碎白环加冕皇室，皇室册封贵族，贵族又册封骑士。
    也就是说，破碎白环本身具备一套“户口”系统。
    季离渊陵嗣子的身份正常入境会触发通缉，偽造一个身份的话，在破碎白环那边又无法匹配自己的“骑士”户口。
    所以，他踏入白岛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好在墓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就是地图不太给力。
    但愈发靠近那处宅子，季离愈发感知到四周的灵质波动有些古怪，带著不稳定的特徵。
    前方的车辆显然代表了有人来过这里，脚印也很清晰，没有凌乱的跡象，不像是遇到了什么。
    来到那几辆停留的车辆旁，季离检查了一番，除了一些私人物品和临时脱下的衣物外没有什么特別的东西，而且发动机还是热的，这说明这车停在这里的时间並不久。
    宅子大门敞开，季离一眼就看到里面躺著的两具尸体，一胖一瘦。
    他快步上前，看到他们脸上残留著惊恐的表情。
    一个人被开膛破肚，整个肚子和胸腔都翻了出来，內臟洒了一地。
    另一个人则被掏了心窝，手臂被整个扯断甩在一旁。
    “血还是热的，刚死不久……”
    看到飞升协议上跳出的计算，季离眯眼：
    “甚至才死了一分钟不到。”
    季离猛然抬手，抓住了一柄带血的刀刃。
    他抬起头来，看著那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侧的人影。
    对方是一具面部骨骼大面积暴露的尸人，一身破衣和乾涸的血跡，手中的刀满是锈跡，恶异气息却非常微弱：
    果然跟狱牙熏说的一眼，很奇特……是这里的人格遗物，或者说『安息物』被解放了么？
    季离思索著缓缓起身，那怪物的刀刃分寸难近：
    “但墓碑说了，这附近是稳定区，不会有巡逻骑士，贵族领土的数量也相对较少……
    是有其他的倒影行者路过，还是说……是普通的人之灵进去，触发了安息物？”
    想到门口那几辆车，和那些带著男女青春特徵的衣物，季离大概能脑补出一些年轻人特有的作死行为。
    他反手拧断刀刃，將那怪物震成了漫天血沫，走进了宅邸之中。
    就在他此刻的脚下空间中，一座迷宫般的城堡交错交织。
    数名金髮碧眼的青年靚女捂著嘴巴，听著耳边传来怪物漫步的声音，大气也不敢出——
    “安雅……我们会没事的对么……还有几秒？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做？”
    “安雅……说点儿什么，求你了……”
    褐发女孩儿泪流满面地试图扭头看向同伴的方向，却目睹了一张腐烂的大脸，和安雅的无头尸体——
    尖叫声几乎穿刺耳膜，迴荡在整个空间中。
    一瞬间，一群大学生乱作一团，开始慌不择路地逃亡。
    ——
    ps：昨晚睡著了，今天多补一更。
    (本章完)

 第599章 迷宫和学生

    第599章 迷宫和学生
    活化的骑士鎧甲，畸形的面具血尸，大量激活的残酷陷阱……
    惊慌失措的尖叫和利器撕开血肉的声响交融在一起。
    很快，整个地下迷宫中的男女以各种不同的惨状全灭。
    在最后一个穿著球衣的健壮男孩倒下后，位於整个迷宫核心之中，一枚外形繁复古朴的沙漏终於流尽了沙子，骤然倒转。
    无形的波动在整个地下迷宫中扩开。
    安雅猛地睁开双眼，倒抽的凉气灌入她的肺部，眼前仿佛还残留著死亡前的一幕。
    欧式装潢的房间內，几名男女依次醒来，发出一阵阵咒骂声，互相指责著对方刚才的表现：
    “如果没有你刚刚推我的那一下，我明明能逃走的！”
    “得了吧，就算我救了你，我们所有人还是会死，安雅刚才已经死了！”
    “至少能活得更久，找到更多逃出去的线索！”
    “白痴，如果不是你非要来这里，我们根本不可能落入现在这个境地！”
    “你说什么？！事到如今你是想怪我吗？”
    “你们两个別打了！”
    球衣男和捲髮男打在了一起，刚刚甦醒的几人乱作一团。
    唯有一个修女打扮的黑髮女孩儿默默注视著眼前的混乱，给自己点了根烟：
    “一群蠢货……”
    “你说什么？”
    暴躁的球衣男顿时转过头来，朝著修女快步而去：
    “要我说这里只有你这婊子最可疑！只有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你才是这里的幕后主使对吗？！”
    修女夹著烟冷笑一声：
    “但凡我长了脑子，都知道现在得赶紧动起来，按照之前的做法立刻去找武器……”
    这些爭吵让安雅一阵头痛，她晃了晃脑袋，一头漂亮的金色长髮一阵晃荡：
    “伙计们，能团结一下么？这样下去我们全都会变成这里的怪物……”
    一人附和：“安雅说得对，只有合作才能出去，內斗是没有结果的。”
    这个褐发的男孩儿快步走向安雅，试图將她搀扶起来，但遭到了谢绝。
    就在这时，脆弱的木门瞬间破裂，一把斧头破空而来。
    只听骨头和血肉爆裂的声响，攥住修女的球衣男脑袋整个塌陷，当场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顿时尖叫四起，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看著门口出现的活尸：
    “怎么会！？不是还有好几分钟才会出现么？”
    修女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我们死太多次了，规则在变化！”
    一个衬衫小伙怒吼一声，咬牙將那活尸扑倒在地：
    “快！干掉他！”
    一群人这才慌不择路地抄起一切能用的东西，以衬衫小伙脸上多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为代价，砸碎了血尸的脑袋。
    一群人匆忙出门，球衣男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减少並没有让爭吵结束，仍有人在喋喋不休地埋怨著。
    但因为前面已经死过无数次的演练结果，即便如此他们也有惊无险地解决了沿途遭遇的麻烦。
    顺利来到了一处堆满武器的房间，从里面拿到了各种布满灰尘的冷兵器。
    说是冷兵器，其实也就是柴刀和矿镐之类的工具，这足以让这帮惊慌失措的青年面对一些活尸的进攻：
    “安雅，接下来该怎么做？一切事情都提前了，之前的计划可能已经行不通了……”
    安雅也显得很是无奈——
    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她也只是运气好一点，除了上一轮外，几乎每次都活得比別人长一些罢了，她根本没有任何领袖天赋，为什么都要问她？
    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多想，她只能按照自己记忆中遭遇的各种陷阱和怪物出没的情况，並根据眼下的境地，將那些事件提前一些，带著眾人寻找迷宫出路：
    “还是走上次那扇大门，按照那副图像所说的，逃出去的路就在迷宫最深处。”
    很快，他们在付出两个人的代价后，推进到了迷宫的中部地带。
    但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预料。
    在到达一处铁大门后，一向负责开路的背心男僵在了原地：
    “伙计们，情况不太对。”
    “怎么了？”
    “锁孔不见了……”
    他颤颤巍巍地提起手中的钥匙，並让开道路，让眾人看到那扇巨大而厚重的铁门上，钥匙孔不翼而飞。
    修女面色一愣，而安雅快步走上前来：
    “怎么会这样！？”
    下一刻，铁门竟从里面打开，钻出一具手提大剑的活体鎧甲，一剑將背心男劈成了两半。
    鲜血飈射而出，將近在咫尺的眾人淋上大片鲜血，还在朝著门口走去的安雅当场傻在原地。
    “安雅，这傢伙是这个时候出现吗？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旁边的墙壁砰然炸裂，一只高达三米的面具屠夫提著菜刀將说话女孩儿按倒在地，鲜血飈射而出——
    “快跑！”
    一瞬间，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再度溃散，各奔东西散在了迷宫之中。
    修女、褐发男孩儿还有一个打著鼻环的朋克仔同安雅奔跑在一起，过程中拉起来一名重伤的光头青年与短髮女。
    此刻安雅的大脑已经是一片浆糊：
    乱了，全乱了！前几次根本不是这样的！
    按照前面死亡的经验，他们拿著从一只活尸身上掉落的钥匙，就能打开那扇铁门进入迷宫中部，然后会看到离开迷宫的地图才对。
    现在不仅开始的时间提前了，原本应该中部才开始出现的活体鎧甲和屠夫也提前出现了。
    “是难度，这里的难度在不断增高……”
    修女咳嗽著，她的肩膀上插著一把短刀，疼得齜牙咧嘴，踩著黑色的高跟长筒靴却跑得比谁都快：
    “其实之前我就有所察觉，因为所有人能够分配到的工具和武器在不断变少，而且原本另一条更轻鬆的路就能到达迷宫中部……”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重伤的光头男跳著跑，全凭一股牛劲儿在吊著。
    “就我们这帮人每一局都要內訌三次的程度，你觉得说出来会怎么样？那个穿球服的大个子是不是要当场崩溃？”
    “那你也不该瞒著我们！至少应该告诉安雅……”
    “够了，不要再提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安雅听著都快要崩溃了，她没那么优秀好吗！
    她只是运气好一点，才能够好几次死得最晚，误打误撞走进了两三次迷宫最深处。
    她就是镇上高中最会跳舞的啦啦队队长，还是副的，仅此而已！
    就在这时，修女面色一怔，猛停脚步：
    “安雅，小心！”
    话音刚落，前方的大门猛地爆裂，一具高大强壮的血尸面对眾人，骨质面具阴森恐怖。
    眾人嚇得亡魂皆冒，尖叫四起之间就要转身逃离，却看到那血尸向前走了两步，轰然倒地，並露出了后面的空间。
    那铁门后方是一处大厅，里面横七竖八地躺著各种活尸的身影，那前不久才出现的屠夫也在其中。
    而一柄漆黑的刀刃正刺入他的脑门，被一只皮手套轻轻抽出。
    一道身影站在屠夫的躯体上，浑身咔咔作响，仿佛身体中有无数齿轮在咬合弹动，朝著眾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包裹头部额的鸟嘴防毒面具，和一顶军帽。
    他们不知所措地看著那道被包裹在战壕皮风衣下的身影，没有注意到旁边修女瞬间变化的眼神，並悄悄躲在了眾人身后。
    “军官”缓缓起身，朝著眾人迈出一步。
    这动作將眾人瞬间惊醒，尖叫著就朝著后面狂奔而去——
    这又是什么怪物！？
    主要是那一身咔咔的声音听著就不像人类，哪个地方的人类动起来跟拨錶盘似的？
    但后方的道路已经被奔袭而来的活尸完全堵塞，一群人慌不择路之间，除了那名修女之外根本来不及剎车，全员就跟下饺子一样撞进了活尸之中。
    顿时一柄砍刀砍向捲毛的肩膀，一把铁镐朝著安雅的头颅砸而去。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破伤风之刃，安雅脑海中只有一个反应：
    又要死了！！！
    这一轮死得太快了，而且没有收集到任何新的情报，之后只会更难！！
    绝望之际，只听啪地一声轻响。
    一声轻响和骤起的狂风下，所有人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颶风甚至让他们都难以睁开双眼。
    等看到眼前一幕时，才猛地怔在原地。
    刚刚看到的“军官”瞬移般出现在那些活尸前方，死死地抓住了镐头和砍刀。
    尤其是安雅，看著对方近在咫尺的皮手套和咔咔作响的身躯，瞳孔缩小，心臟一阵狂跳。
    而这让躲在后方就要开溜的修女瞳孔骤缩：
    瞬移？！
    看到眾人之间还一条路径显然的沟壑，她眼中惊愕更甚：
    不，不对……他是直接靠著肉体速度衝过来的！
    在几人愣神之间，军官已经捏碎了镐头和砍刀，抽出那柄漆黑的手杖刀猛劈而出。
    黑色的剑波带著惨叫和哀嚎层叠声响，將眼前的走廊完全净空，淋漓的鲜血瞬间浇满他的全身。
    安雅怔怔地眨了眨眼，现场的气氛陷入静默之中，直到队伍中的短髮女一声尖叫，被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的军官按住口鼻：
    “吵死了。”
    他的声音带著层叠的闷响，將短髮女鬆开之后看向眾人：
    “你们是怎么回事？”
    几人还处於懵逼状態，互相对视：
    “这怪物会说话？不伤人？”
    “但是他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好像是恕龙中文，我们学过吗？”
    看著眼前的几个傻帽青年，季离稍显无语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语言问题，这两年中文確实是说习惯了，换成了英语：
    “我是问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
    几人顿时惊喜：
    “你会说话？”
    季离歪头，显然这些人的脑子还处於不怎么灵光的状態，决定先自己看看再说。
    於是就发现这帮少男少女的穿著打扮属实古怪。
    光头男穿著运动服，短髮女一身珠光宝气像是要去开派对的。金髮妞儿上半身露脐装，下半身丝网袜和棕皮靴，很难想像这是外面那帮来露营的人。
    最后一个修女穿著长筒靴和高筒袜，身上散发著微弱的觉醒者气息，一看就知道是认知偽装，不用多说什么。
    或许是在黑日府这几天被癲婆整的有点性压抑的缘故，季离的目光在三个女孩儿的胸和腿上都停留了片刻，这才回正：
    “废话连篇。”
    他朝后一挥，三把飞刀刺入三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活尸脑袋里，把一群人整得又是一颤：
    “跟我过来。”
    將这帮傻帽年轻人带到了大厅，並隨手丟出几卷纱布让他们自己包扎。
    几人略显迟疑，一个是还沉浸在刚才季离爆杀群尸的震撼试听中，另一个是对这个神秘生物半信半疑，但也手忙脚乱地给光头和短髮女里三层外三层包扎起来。
    接著季离又丟了些乾粮出来，这下一伙人除了修女之外都快要哭出来，也不管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巧克力的塑料包装都忘了撕开就直接往嘴里扯，显然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让这帮人缓了一会儿后，他们这才七嘴八舌絮絮叨叨的说著他们的遭遇：
    除了光头男之外，在场其他的人都是镇上高中的。
    现在正值暑假，一些同校毕业的归乡大学生带著他们出来露营。
    说是露营，更像是一场野外派对，正好就在这处古宅附近，光头男是那帮大学生里的。
    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喝酒上头的男男女女非要来这里作死，於是一群人全部掉进了这里的迷宫中。
    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所有人只要全部死光，这里的迷宫就会將他们重置，回到一开始的时间，直到他们能逃出去为止。
    而现在他们已经尝试了十几次，都没能成功逃出去。
    听完后，季离略显思索。
    这里是通天塔的据点，隶属墓碑的管辖，是一处半灵薄狱。
    所谓的半灵薄狱，就是覆盖在当前维度中的灵薄狱，而不是只在维度中存在一个入口。
    整个白岛有著大量的半灵薄狱，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领主的“领土”，剩下的则是“安息物”生成的。
    安息物，就是人格遗物。
    在白岛，到处乱跑的恶异相对较少，取而代之的则是高度活跃的人格遗物，或者用白岛的官话来说，安息物。
    安息物往往会生成一处特別的地块覆盖在现实，也就是半灵薄狱。
    而这样的地块，就属於安息物的领土，贸然进入其中，的確会招致安息物的暴动，引来攻击。
    而这里，就是一处安息物的领地。
    根据墓碑的说法，这地方应该是很安全的才对。
    还是说，这帮傻子乱来触发了此地安息物的警戒，才导致了这种情况发生？
    因为这些恶异衍生物同样会攻击他，即便他通过血肉扳机的共振，亮出自己死徒的波动，也对著他照打不误。
    “问了我们这么多，那你呢，你又是谁？来这里想做什么？”
    眾人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修女。
    她没有去动季离给的任何东西，只是一脸警惕地看著他。
    几人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眼前这个面具军官，是从外面来的？
    (本章完)

 第600章 安息物领域

    第600章 安息物领域
    前面他们已经轮回了很多次了，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而且从他的语言和姿态来看，不管他的外形是什么，他显然是个人类，至少比那些奇形怪状的尸体更像人类。
    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是外面来的。
    至于他身上的奇怪之处，以及刚才那可怕的战斗力，都死了好几轮了，傻也傻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且人还给补给，又是吃的又是医疗用品。
    顿时，一伙人眼中燃起了希望，一阵七嘴八舌：
    “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还记得你进来的路吗？”
    “你刚才那招是怎么用出来的？你是人类吗？”
    这帮人一下子闹成了菜市场，季离理了理衣领，抬头正好对上两道依然带着警惕的目光。
    一个是那修女，还有一个就是那个金发女孩儿。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汹涌的灵压爆发，一群人惊呼之间咚咚全给按地上了。
    那修女还想反抗，身上的灵质瞬间碎开，一刻也没能坚持便一口鲜血喷出，看向季离的目光中满是震惊：
    “主……宰？！”
    金发女孩儿则奋力挣扎着。
    作为几乎每一次都活到最后的那个人，她并不如其他人那般表现出看到季离后的兴奋，反而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事情的发展正在逐渐脱离她预想中的一切。
    但她发现不仅是动不了，甚至开始出现呼吸困难，思维迟钝的针状，浑身像是排异反应一般颤抖，骨节嘎吱作响。
    四周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不朽者的灵压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足以瞬间碾成碎末的级别，季离其实已经很温柔了。
    见季离朝着他们走来，顿时像一群被无形的千斤坠压住的小白鼠般疯狂颤抖起来。
    尤其是金发女孩儿安雅正趴在季离的前行道路上，这让褐发青年脸憋得通红：
    “别……碰……安雅！有本事……冲我来！”
    季离理都没理他，也没理会那个叫安雅的金毛，而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停到了修女面前：
    “看来你这菜鸟也没有我想得那么纯。”
    四周的人不明白季离和修女在说什么，但奋力抵抗着身上重压的安雅眼中一颤：
    他知道修女身上有秘密？
    一群人在这里死了那么多次，互相之间当然少不了内部冲突。
    其中有好几次冲突安雅都发现了这个修女的不同寻常，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人有种莫名的冷静，哪怕她也看到过修女死在面前的场景。
    但这并不妨碍她察觉到修女身上的异状，这个鸟嘴面具人……显然知道些什么？
    季离已经将修女一把提起，后者惊恐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这种力量，这种级别的灵压，果然只能是主宰了。
    但是这种普通的小镇，怎么可能出现和老师一样的主宰？！莫非……
    没等修女想出个结果，季离环视众人：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们这帮搞非法入侵的，还反过来问我是谁？”
    修女瞳孔一缩，浑身一抖：
    “什……么？！”
    安雅也是猛地一愣，难以置信。
    至于其他人，这会儿都在痛得打摆子呢，尤其是那两个受伤的，根本无暇顾及季离在说什么。
    “或者说……来继任的主人？嗯，你们就这么理解吧。”
    将修女的反应看在眼中，季离随手将其丢开，松开了灵压控制。
    众人这才久逢甘霖般浑身一松，或捂着胸或撑着地，猛一阵大口喘气。
    而后才从地上颤颤巍巍地扭起身来，一阵面面相觑间，都能看到同伴眼中的惊惧。
    继任这里？
    这地方满地怪物，还有奇怪的轮回现象，什么样的人能是这里的主人？继承它的又是什么样的人？
    顿时，刚刚季离撕裂怪物的一幕，和那一个响指的情景再现所有人的脑海中。
    尤其是安雅，作为活得最久的那一个，她比其他人要更加清楚这里的情况到底有多诡异，这也就意味着，面前这个人是要比这里更加诡异的存在……
    在浓烈的恐惧下，没人敢说话了。
    还真是群没胆子的小老鼠……季离眉头微皱，补了一句：
    “碰到我，算你们运气好。告诉我更多具体的情况，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但经过刚才一幕，此刻压根没人敢随便说话了。
    安雅眼中挣扎片刻，还是抬起手来：
    “抱歉，这位……先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季离扭头看向那金发女：
    “讲。”
    看季离态度平和，她也就壮着胆子继续问了：
    “你是这里的……主人，或者说继任者，那么为什么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因为这里的情况和我情报中的不一样。还有其他疑问么？”
    当然有！
    比如你是什么？你刚才的超能力又是什么？你和那个修女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更多的是，她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能够信任。
    如果说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血腥的恐怖玩笑，那么将自己的生命交给这个更加恐怖的男人，真的会是一个好选择吗？
    安雅当然是一肚子的疑惑，但看着一身鲜血的季离，刚刚那个问题已经掉了她所有的勇气，不敢再多说什么：
    “没……没有了。”
    “很好，那么谁能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除了修女外，所有人又再次看向了安雅。
    没人敢跟季离说话，他们怕一个不小心惹他生气，就像刚才那样就被莫名其妙按地上了。
    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没人想要再来一次。
    眼见如此，安雅也只能暗骂一声，无奈叹了口气，耶稣受难般向前两步：
    一群笨蛋……
    她按照之前的经验，在心中默算着时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我来说吧。”
    季离听着安雅零零散散地叙述，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金发女孩儿。
    或许是因为他们所说的“重置”的缘故，这姑娘的妆看着很新。
    宝石蓝的双眼睫毛纤长，超模的身材和容貌正是欧洲姑娘期最盛放的年纪，打扮上有着超出年龄的叛逆和性感，想必在自身的社交圈应该是很受欢迎的那种。
    她很像是那种经典血浆恐怖片导演喜欢的最佳女主人选，性感中带着带着一股子青春少女的懵懂。
    在黑日府被狱牙熏折磨了几周的经历，让目前的季离暂时容易被女人吸引注意，也让他初步建立了对这个女孩儿的心理画像——
    并无特殊。
    这让他有些疑惑，虽然他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信任和一些小九九，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就这样一个瓶一样的女人，怎么这里的人还一副把他当领袖的样子？
    当然，里面那个觉得自己贼特殊的除外。季离瞥了眼心神不宁的修女。
    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安雅的叙述左一句右一句的很零散，但并没有妨碍季离对信息的接受。
    总而言之，这里是一个迷宫，所有人死光就会重置，而他们通过前面的十数次死亡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线索。
    整个迷宫被他们用特定的铁门作为节点，也是他们每次推进的进度，分为起点、中部和深处。
    迷宫中有各种各样的怪物（恶异衍生物）会追杀他们，其中还饱含大量充斥着恶意的机关。
    这些怪物会随着他们的重生而重生，并在和前面轮回之中的相同时间点出现追杀他们。
    也正是靠着这一规则，这帮普通人才能在这个迷宫中最远探索到中部的位置。
    但每次死亡，难度和迷宫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变化，上一次轮回的变化最为剧烈。
    这一次则几乎推翻了前面的所有经验，怪物大批量提前出现，地形出现变化，不知是否是因为季离到来的缘故。
    “迷宫……”
    在安雅说完后，季离思忖片刻，突然抽出手杖打在地上。
    不少人都给这一下惊了个激灵，而后便看到大地朝着墙壁迅速开裂而去，整个墙面整个爆裂。
    那巨大的冲击力还在朝着墙体深处不断前进，爆破连连。
    随着烟尘散去，一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几乎撕开整个大厅的巨型墙洞，颤颤巍巍的将目光投向季离——
    超人。
    这绝对是超人。
    光头男和短发女的脸上都有些激动，这意味着抱紧对方的大腿就有机会逃出这里。
    但修女小姐更是眼中一沉，愈发焦躁起来。
    站在原地的安雅也是眼中多了些不安，面具的强大和为所欲为反而让她更加不安了。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可以随意掌控自己等人的生杀大权，无论如何在这种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季离则没管这些人在想写什么，看到墙体的后方却并不是迷宫的另一处地块，而是更多的墙体。
    就像是无限的墙体重迭到一起一样，后面都被堵死了，而且还在如活体般自动修复：
    “你们之前有尝试破坏过墙壁么？”
    安雅骤然回神，对上了季离的面甲。
    即便越来越不信任这个面具人，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
    “我们之前也从另一处发现了炸药，试图炸开一些障碍物。
    但不管是墙体还是铁门，似乎除了那些怪物之外的人无法破坏……”
    季离了然：
    规则的一部分。
    眼下这处迷宫就是一种半灵薄狱领土，而领土的产生在一般有两种情况：
    1：领主生成的领土。
    2：安息物生成的领土。
    就像路德维希那样的领主能够在自己的领土中施展律令一样，在安息物的领土中，往往因为安息物本身的能力和特性，会衍化出各种不同形式、不同内容的“律令”规则，就像规则型灵薄狱一样。
    (本章完)

 第601章 庇护

    第601章 庇护
    但规则型灵薄狱的主人是巢穴主恶异，具备一定的神智和自我思维能力。
    而安息物则可以理解为根据规则行事并影响周边环境的，失控的人格遗物。
    即便具有思维能力，它们的思维也严格围绕规则转动。
    张开的灵薄狱也并非独立在三重维度之中，而是覆盖粘连在当前维度，会占据实质性的空间，也就是半灵薄狱，“领土”。
    在没有被人为操作发动的时候，它们的灵质反应相对微弱，不易察觉。
    这也是季离在地上遭遇攻击的时候，感知到那些恶意衍生物灵质反应微弱的原因。
    这里是通天塔的据点，按道理来说，季离触动自己身为死徒的血肉扳机应该就能将其控制了。
    但现在却不行，这代表着安息物已经彻底失控，在它张开的领土内对所有人之灵和活体生物无差别实施规则。
    强行破局的话可以一试，但可能会直接损害甚至灭杀安息物。
    季离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安息物和墓碑留下的东西，所以一路打穿墙壁去抓它是不太现实的。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安息物的规则能重置时间，发动轮回。
    而墓碑在这里给他准备的东西，应当就是那安息物。
    完成了情报确认，季离抬头：
    “其他人还有要补充的么？”
    修女张嘴欲言，但又闭上了。
    见其他人没有发言了，季离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修女，将手朝着安雅一指：
    “你，带路。”
    眼前的路只剩下了大厅尽头的门扉。
    安雅猛地一颤，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其他人也都是一愣，在他们的想象中，应该是季离冲锋在前，为他们挡下一切灾祸才对，怎么会让安雅一个普通人走在最前面？
    疑似对安雅有意思的褐发年轻人顿时就冲了上来：
    “喂，这样不太好吧？她……”
    “好，那你来。”
    “这……”他瞬间一窒。
    “照你们所说，她在这里活得最久，那么她的情报优势也是最强的，她来带路最合适不过。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在拿她当炮灰？”
    季离的声音多了些调笑，褐发男不敢回话了。
    安雅则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来带路。”
    她身先士卒，大步流星地踩着小羊皮短靴朝着前方迈进，并极力忽略后方季离尖锐的目光。
    在意识到后方的人都跟了上来，尤其是季离也跟了上来后，安雅跨过了一处砖块，她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步履之间，众人都无比沉默。
    她默数着地上的砖块，并留意后方季离的动向和位置。
    当她注意到季离即将踩入她刚刚跨过的地方时，她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感觉时间在这一刻都放慢了数倍。
    呼吸急促，瞳孔收缩，她正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
    在强烈的心理挣扎后，她猛地停下脚步：
    “停！！！”
    季离刚要放下的脚停了下来：
    “哦？”
    安雅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身：
    “抱歉我骗了你，不要踩那个地方。”
    季离的声音顿时揶揄：
    “如果踩了会怎么样？”
    安雅正要回话，却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回过神来是已经被季离抓在了手中，放在了那处砖块上：
    “你？！”
    在安雅的惊叫声中，地面浮现出小小的阵图将她笼罩，一股可怕的力量瞬间袭来。
    她所处地块的一切都如时间加速般高速腐朽。
    但就在下一个瞬间，漆黑的灵质包裹了她的身躯，将那未知的阵图瞬间撕碎。
    时间腐朽的力量顷刻瓦解，安雅猛地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与死神擦肩而过：
    “你……”
    季离：
    “你可以试着不相信我，但后果自负。”
    他散去了手中的灵质：
    安雅是故意引他去陷阱的，他当然知道。
    如果这女孩儿最后没有出声，悬崖勒马告诉他那里是陷阱，那么他第一时间就会先宰了这女的，自己摸索安息物的所在地。
    但是还有一个人还需要试探一下……季离的余光扫过那修女。
    原本安全的安息物变成暴动状态，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觉醒者了。
    安雅颤抖着重新站了起来，她回看了季离一眼，怯怯点头后伸出手来：
    “安雅·福斯特。”
    她在询问季离的名字，这代表季离和这个小团体之间初步信任关系的建立，但他没理会她伸出的手：
    “奥丁。带路吧。”
    安雅顿时面色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古怪，连刚刚紧张的心情都被冲淡了少许。
    后面众人面面相觑，对于安雅刚才的小心思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也先惦记上季离的名字了。
    看着他一身战壕风衣，面露难色：
    奥丁？你真的不叫阿道夫？
    但是这名字……
    怎么说呢，你对一个白岛人说你叫奥丁，大概就像是在恕龙跟你说“我，秦始皇，打钱”一样。
    在眼下的气氛里，多少让人有点难绷。
    “那……奥丁，我就继续带路了……”
    “不用了。”
    安雅惊呼一声，被季离随手捞起来往咯吱窝里一卷，并打了个响指。
    在众人惊愕到有些麻木的目光中，一匹梦魇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喷了口满是漆黑物质的响鼻：
    “我来开路，你们后面跟上，它会保护你们。”
    话音落下，季离如离弦之箭般冲刺而出，直接摧毁了大殿尽头的门扉。
    咔咔作响的齿轮声和劲风之中，大量的机关和怪物在季离的高速之中不断爆发钻出，被他手中的刀光全数粉碎。
    安雅看着眼前一片血浆爆溅和机关崩碎，顿时就是止不住的尖叫：
    “等等！慢点儿！！慢……”
    正喊着呢，嘴里顿时倒灌进一口怪物的鲜血，当场就干呕了起来，这下也不管乱说话了，只得大吼一声：
    “我的朋友会跟不上来的！！！”
    季离对此呵呵一笑，一手抬起手杖刀：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小姑娘……”
    汹涌的绝望剑波猛扑而出，将一只拦在前方的魁梧血尸撕成碎片。
    眼见如此，安雅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只能咬紧牙关给季离指路：
    “我最多只到达过迷宫中部的最里面，还要穿过三个走廊和两个大厅，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
    “了解。”
    “小心，里面的怪物非常多！”
    “那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季离将拦在路上的一切金属粉碎，如火箭般推进向前。
    而看着眼前无数将自己和同伴杀死无数次的怪物和机关，在他眼前就如豆腐般脆弱时，安雅的瞳孔开始收缩。
    她一头金色的长发全部飘飞在空气中，肾上腺素开始高速分泌，砰砰直跳的心脏仿佛回荡在耳边——
    太刺激了。
    这种体验，比什么冲浪，跳伞，蹦极，跟着比起来都是小孩子的游戏，比那要刺激千倍万倍，就像一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将被冲击的理智牢牢把控住，但依然忍不住将季离抱得越来越紧，从被捞在手里，变成主动往他身上抱。
    不仅是因为怕掉下来，同样也是因为在这极速下的冲刺和杀戮给她带来了强烈的感官刺激，但又没有任何办法将这一切发泄出来。
    只能脸色通红地将季离越抱越紧，最后整个都缠了上去。
    在两人离开的瞬间，感知到前方那磅礴可怕的灵质力量，还有身旁那匹梦魇，修女的脸色彻底变了：
    册封骑士……他果然是个册封骑士！
    不等旁边那些学生有什么反应，她追着季离夺路而出，后面的众人眼见如此，虽然对梦魇有些害怕，但也只能跟上修女。
    修女现在可管不上他们，拼尽全力催动身上的灵质狂奔向前：
    这个流浪骑士绝对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将她留在那些人之中，一定也是在试探她。
    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必须要立刻通知老师，这里的主人已经盯上了这里！
    这时，她感知到浑身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锁定。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册封骑士的坐骑，必须先甩开那东西……
    思索间，她顿时改变了路径，引来身后一片惊呼：
    “喂，你去哪儿？！”
    ……
    季离的速度非常快，短短数分钟就已经突破了迷宫中部，来到了最深处的位置——
    一处巨大的地下教堂。
    此刻他的身后还跟着些男女，都是路上遇到的幸存者，他也懒得解释什么一路冲刺，根本没有普通人能跟上他的速度。
    随着他疾驰的动作停下，季离浑身都因为高速散发着滚烫的水汽。
    即便在他的灵质庇护下，安雅·福斯特全身的衣物也已经打湿了，壶形身材透出诱惑的白嫩皮肤，尤其是胸口湿透的黑色抹胸和外包的网格衣下透出的半球大白。
    在季离停下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左顾右盼：
    “……结束了？”
    “怎么，你还想再来一轮？”
    安雅·福斯特骤然回神，轻咳着从季离身上下来。
    季离没再理她，目光聚焦到眼前的教堂之中。
    这里已经是迷宫的核心地带，没有任何怪物，一枚硕大的沙漏正高悬在教堂的上方，里面的沙子才流走了三分之一。
    而就在下方的祭坛上，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男孩儿正失血过多昏迷在上方。
    在他的身旁，则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手上拿着厚重的书籍，身上散发出阵阵低语，蔓延向上方的沙漏之中。
    看着那沙漏，季离认出了其中的力量：
    时域碎片。
    (本章完)

 第602章 神父

    第602章 神父
    怪不得这安息物具备“轮回”和“重置”等涉及时间的规则，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块时域碎片：
    “菲林，感觉到了么？”
    【嗯。】
    耳边传来大雷的声音，平静中略有起伏，毕竟是又一块她的力量碎片。
    看来这就是墓碑给他放的礼物。
    但季离不禁思忖，如果说时域碎片是礼物的话，那用来解决他骑士“黑户”问题的就应该是别的东西了。
    季离的目光锁定在那道黑袍身影上。
    他俩一路火带闪电的速度动静极大，但这人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对着沙漏张着双臂，不知搁那沉浸式献祭还是搞什么东西。
    这时季离注意到，除了祭台上的男孩儿和黑袍人外，教堂的长椅最前方似乎还躺了一个人，气息全无。
    “普利策！？”身旁的安雅·福斯特一声惊呼。
    “那是谁？”
    “……学校里有名的书呆子，就是因为詹森他们戏弄他，让他进这栋房子里，才引发了后面的事情！”
    安雅·福斯特情绪有些激动，死死拽着季离。
    这其中显然没她说的这么简单，有故事在里头，但季离没多在意，因为灵魂扳机的感知中，那男孩已经死了。
    就和长椅最前排躺着的那个一样：
    “我以为你说的是那穿黑衣服的。”
    “黑衣服？”
    安雅·福斯特往季离身侧缩了缩，一阵左顾右盼，就像完全没看到那黑袍人一般。
    看她那副模样，季离意识到，这妞儿可能看不到那黑袍人，这意味着那人身上应该有着某种术式保护。
    所以说，是仗着身上有术式在运作，选择无视我么？
    季离将那人身上的特征向安雅·福斯特简要描述了一下，她直接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克尔顿神父？！”
    “什么来头？”
    “他是镇上神学院里的神父，也是一名数学老师，克莱门汀就是他学校里的学生……莫非这里的事情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克莱门汀就是那个修女的名字，安雅·福斯特想到了之前季离跟克莱门汀之间奇怪的互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禁让季离笑出了声：
    “他可没那么大本事。”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插入打断了他：
    “哦？是吗？”
    安雅·福斯特被吓了一个激灵，扭头就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袍人。
    顿时一声尖叫就朝着季离身上扑，季离反手将她甩飞出去，身形轮转之间，抽刀便砍。
    锋利的刀光撕裂了数层长椅，那破碎的木板翻飞之间，神父的身躯也裂成一地碎尸，当场就死得渣也不剩。
    安雅·福斯特还来不及埋怨季离甩布娃娃般的粗暴行为，就看到这疑似罪魁祸首的存在被砍成了渣：
    “死……死了？”
    接着就后知后觉一般，猛地捂住嘴巴。
    刚刚抱着季离一路狂飙，在肾上腺素激增的作用下，即便是内脏鲜血到处狂喷她也没什么感觉。
    但这下却是清晰地看到那些内脏血肉滚落一地，当即反胃差点儿吐了一地。
    而一段长笑响彻整个教堂。
    一声重响，仿佛有钟声从远方敲响，神父那一地狼藉的血肉时间倒流般浮起，重新拼合为他的身躯，就连衣服都完好无损：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强大的灵质，但我已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超越了死亡！”
    他张开双臂，钟表倒转的声音竟连绵不绝，一股无形的灵质瞬间扩散。
    感知到那其中熟悉的力量，季离瞳孔一缩：
    这是……？！
    他握住杖柄的手微微一紧，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略微松开。
    这一瞬间，随着无形的波动扩散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静止之中：
    安雅·福斯特惊愕的神情，季离握在杖柄上的手掌，还有一个刚刚冲入教堂，定格在张大嘴巴怒吼模样的男生。
    一切都停滞在了原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果然……果然能行！哈哈哈！！！”
    神父哈哈大笑，一阵手舞足蹈：
    如果不是半个月前有一名未知的强大骑士来过此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多年的小镇上，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却又唾手可得的安息之地。
    这里不仅具备强大时间力量的安息物，还有一个完整的，只要注入灵质就能够借用力量的红色阵图。
    只要灵质足够，他完全可以借用那阵图吸收安息物，并以此为基准完成立誓，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本身的灵质等级不够，灵魂之井不够深，他的灵质太少了。
    原本是要不断折磨这帮学生，抽取他们遭遇危险和死亡时产生的各种灵质来完成这一切的，可现在，有了更好的人选。
    在片刻的狂欢后，他逐渐平静，贪婪的目光凝视在季离身上。
    他能感知到刚才季离身上那一瞬间爆发的可怕力量，虽然不知道具体灵质等级，但足以让人心悸。
    缓步来到季离身前探出手来，神父闭上双眼仔细感知他的灵质，而后在触及的刹那豁然睁开，猛然后退数米：
    “好深沉的灵质……好强大的主宰！”
    他的神色阴晴不定，冲着季离一阵打量，尤其是他此刻呈现的恶灵化外形，更是让神父挪不开眼：
    如此精致的骑士铠装，如此深厚的灵质力量。
    他多年前曾见过一个巅峰主宰级别的册封骑士，哪怕是和那人相比，眼前之人的灵质也不遑多让。
    这家伙绝对不是个小人物，一定也是一个强大的册封骑士。
    但同样的，就绝对具备充足的灵质来让他完成吸收和立誓……这场杀戮盛宴，根本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了！
    他小心而笨拙地拿出一块羊皮纸，还没等有所动作，便咳出一阵鲜血，四周的空间也开始不稳定。
    神父知道以他的水平，这时停的力量并不能维持太久。
    便迅速念诵起那些回路文字，羊皮纸上的灵质回路开始泛光，而后三团杂色的灵质从中爆发，轰入地面，陈宫撬动位于教堂底部的血色阵图。
    那血色阵图迅速汇聚红光，猛地打入上方的“沙漏”之中。
    沙漏在颤抖一瞬后，也打出一道虚实参半的深红光束缠绕在季离身上：
    神父满头大汗，眼中惊喜：
    “成功了！”
    以自身灵质启动灵质回路，以灵质回路撬动血色回路，再以血色回路将灵质链接从嫁接到季离身上，直接供给安息物！
    他的思路果然是正确的！
    但下一刻，那惊喜便开始消退：
    “不对，怎么没反应？”
    他看着毫无动静的沙漏，察觉到脚下的血色阵图根本没有在吸取季离的灵质——
    是因为我的灵质等级不够吗？！
    他手中的羊皮纸，是他费了半生精力弄出来的灵质回路，凭借他在灵质回路方面的造诣，已经能够借用安息物的力量，不然怎么可能时停眼前这个册封骑士这么久？
    但为何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却根本无法通过撬动阵图来吸取季离的灵质？
    “不，没时间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道身影冲入了教堂中，正是之前混在学生之中的哥特修女克莱门汀，她完全不受时间暂停的影响。
    眼见着季离和安雅·福斯特已经被神父利用安息物的力量定格在原地，急匆匆赶来的她也松了一口气：
    “老师？！你没事吧！安德森呢？”
    但她却没注意到，在看到她出现的瞬间，克尔顿的眼中便闪过一道精光。
    没等她话说完，神父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前：
    “克莱门汀，你来得正好……”
    克莱门汀还未有所反应，便感觉眼前一黑，头颅和脖颈一阵剧痛。
    竟是整个人都被克尔顿神父抓住头颅提了起来：
    “老师？！你……”
    提起克莱门汀的瞬间，神父就再度启动了手中的羊皮纸。
    克莱门汀只感觉灵魂深沉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整个三位一体都开始崩解分裂：
    “不！！！为什么？为什么？！”
    (本章完)

 第603章 重置

    第603章 重置
    她明明是担心克尔顿神父的计划败露才匆忙赶来，谁曾想对方竟然会直接拿她献祭？！
    神父的面皮不断抽搐，就连他都没有发现，他双眼中的觉醒灵光正在暗淡，取而代之的一股红色的雾气。
    任何一个在官方觉醒者机构接受过基础灵魂心理学教育的人都知道，这是腐化和畸变的前兆：
    “放心好了，只是吸一些你的灵质，这次我有分寸，不会发生像安德森那样的问题……”
    “安德森？安德森怎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克莱门汀灵质翻涌，竟瞬间膨胀出一股灵质，让他得以将目光在无边的剧痛中穿透红光，勉强看到了最前排长椅上的干尸。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披着的衣服正是她送给对方的夹克，顿时尖叫：
    “不不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聒噪！我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只要让沙漏吸收掉这个册封骑士，我就能成为真正的骑士了！时间骑士！
    作为我的学生，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我和安德森为你做了那么多，老东西……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下地狱！”
    白岛的骂人话还是太温和了，都快死了也舍不得放点儿狠的。
    对此克尔顿视若无睹：
    “亲爱的克莱门汀，是我教导了你们兄妹这样的废品，是我收留了你们，给了你们生命，和窥见觉醒者世界的机会。
    你要明白，我能给你们的，自然也有收回的权利。”
    “你不能这么做！我和血色阵图之间也存在联系……”
    “啊……我都差点忘了这个，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该留你的性命了……”
    角落中，安雅·福斯特虽然被静止的时间定格在原地，却并不影响她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并听到克莱门汀化作干尸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在季离描述神父外特征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克莱门汀或许真的和这一切有关，作为神父的帮凶隐藏在他们之中。
    但她没想到神父会直接将赶来的克莱门汀杀死。
    看着对方的尸体彻底干瘪在神父的手中，她的再度涌现浓烈的恐惧：
    这到底是什么？谐教？献祭？？
    而且最关键的是，从出现开始就无可阻挡的“奥丁”竟然也中招了……
    等等，奥丁？！
    她发现，一直存在于她眼角余光中的奥丁，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此刻的神父已经将克莱门汀彻底抽干，随手将其抛弃后，满是期待地看向沙漏。
    但四周的红光却依然在迅速熄灭，这让他再度陷入暴躁之中：
    “不够……为什么不够，为什么还是不够！？”
    他自己一个四阶主宰，加上二阶的克莱门汀和三阶的安德森，还有收集那么多学生在生死间爆发的灵质……
    这个册封骑士到底有多强，如此多的灵质都足以让他再撬动沙漏之力，释放一次覆盖整个地下城堡的时间停止了。
    但竟然奈何不了这个册封骑士？！
    顿时，他那正在步入异样的大脑蹦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莫非……他不是普通的骑士，也不是普通的册封骑士……
    他是一个领主，一个不朽者，所以哪怕利用沙漏的力量将其封住，也无法撬动他强大的灵魂之井！？
    就在他焦躁地扭过头去看向季离时，却发现对方的身影不见了。
    而一道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
    “因为你的灵质总量太低了，四阶主宰就想要撬动深红仪式的力量，通过影响里世界来影响现世，也怪不得你腐化的速度这么快了。”
    “你？！”
    神父豁然转身，却只听到大片乌鸦嘶鸣的声响，暂停的时间领域轰然破碎——
    沙漏被挣脱了！？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时间之力……最少也是不朽的安息物！
    在安雅·福斯特震惊的目光中，黑紫色鸦群将神父抓起丢出，隆隆撞倒大片长椅。
    风暴般的鸦群盘旋在教堂上空，在那刺耳的鸣叫中，旁观的她能感知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渗入她的灵魂。
    在那股力量的影响下，她的思维开始急速转变，雀跃的情绪在被迅速消灭，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世界是如此灰暗而可怕，希望正在退去……
    突然间，她胸口高耸的雪白中嗡嗡一震，让她猛然转醒，如逃一般地捂住脑袋躲进更深处的角落。
    而后顾不得漫天的乌鸦，从自己引以为豪的深刻缝隙里扯出一条项链，神色一滞：
    是这个东西在保护我？！
    此刻的教堂中红光大盛，祭台之下是季离漫步向神父克尔顿的身影，无尽的黑紫色灵质在脚下分流而出，渗透向四面八方。
    克尔顿一阵张牙舞爪地想要冲向季离，却被无尽的鸦群阻拦，掠袭。
    乱嚎扑腾之间已是遍体鳞伤，声嘶力竭地想要再度撬动红色阵图的力量，却发现完全失效：
    “怎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
    “拿回我该拿的东西。”
    季离看都懒得看他，随着他的灵质彻底渗入整个红色阵图，属于“死告爵士”的黑紫色力量充斥整个大厅。
    那天空中的沙漏也随着菲林的现身而停止运作，直接投入季离的手中。
    没错，墓碑主要留在这里的东西，其实是这处地下教堂中的灵质回路，时域碎片算是附加在这里的惊喜。
    这些灵质回路实质上是一个简要且多功能的深红仪式，是用来帮助季离解决在破碎白环那边作为骑士黑户的问题，由此彻底潜入白岛的体系之中。
    作为一种高深的技巧和灵质运用方式，通过影响里世界来间接影响现实世界的深红仪式，可能墓碑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被当地的一个四阶菜鸟主宰成功撬动。
    还妄图利用手搓的灵质回路献祭觉醒者，硬堆灵质的方法进步一驱使深红仪式，妄图吸收时域碎片成为“骑士”。
    外面的那些恶意衍生物，原本是通天塔用于守护这座宅邸的，也不知是这神父骨骼惊奇，还是手底下的修女兄妹天赋异禀，还真让这伙人成功了。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神父看着季离完全夺走了阵图的掌控权，并将他的宝贝沙漏轻松取走，更是陷入癫狂。
    恶异灵质终于爆发，将其全身的黑袍都同肉体长到了一起，如一头张牙舞爪地章鱼人，朝着季离猛扑而出：
    “我的！那是我的东西！！！！”
    季离抬头，神父狰狞的表情近在咫尺，却已经被无尽的渡鸦束缚在他的身前，寸步难进。
    透过渡鸦之间的微小缝隙，还能看到安雅捂着小嘴，瞪着双眼的惊愕模样：
    “沸腾恐慌。”
    神父怒吼的声音骤然一滞，眼中有暗紫色的云雾在凝聚，浑身如筛子般颤抖起来：
    “你……你……！”
    乌鸦散去，他整个坐倒在地。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季离已经变成了一个拿着擀面杖，长得像是他妈的恶毒巫婆。
    随着恶毒巫婆一步步靠近，神父吓得屁滚尿流，不住地向后退去：
    “不朽者……你真的是不朽者……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不朽者？！”
    季离摊手：
    “都是快死的人了，就别瞎猜了。”
    他抬起手指，对准被渡鸦送到他身前的神父脑门轻轻一弹——
    噗！！！
    鲜血和漫天的乌鸦一同爆碎迸溅而出，化作冲击力极强的血肉混合物滚滚冲向教堂尽头。
    四阶主宰，太弱了。
    如果不是为了看看这家伙驱动时域碎片的方法，与其背后的手段，季离可能一个照面就把他碾死了，哪里还容得下他说这么多废话的。
    那尖锐的喷溅型血浆从季离的身前一路猛冲到教堂门口，将姗姗来迟冲进来的一众学生淋了个焦头烂额。
    为首的并不是之前季离带着的那伙人，而是一个寸头耳钉的高壮青年。
    他一眼就看到了季离和安雅，尤其是前者。
    那站在血浆之中沐浴着鲜血，戴着诡异的面具，一看就是不详的存在。
    而安雅正在血浆不远处挣扎起身，似乎是要逃离对方。
    顿时提着手中的草叉就开冲：
    “安雅别怕，我来了！！！”
    然后一脚踩在地上的神父酱上，脚下一滑竟直接在空中舞出了月轮脚，再脸着地向前一路滑行。
    安雅虽然还有些蒙圈，但终于目睹了罪魁祸首死亡，她一阵热泪盈眶，完全无视了正在地上用下颌和前列腺凶猛滑行的高壮男生，张开双臂直扑季离：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我活下来了！
    什么猜忌和恐惧，现在都不存在了。
    她现在只想找个人死死地抱着，痛痛快快地撒娇哭一场。
    但季离同样也无视了两人，皮手套捏起了手中的沙漏。
    随着沙漏闪过无形之光，化作一枚时域碎片，深红仪式被季离再度启动，时间的力量顷刻爆发，扩散向整个地下城堡。
    在被那力量笼罩的瞬间，安娜·福斯特的神情骤变，即便这一刻生还的喜悦在她的体内激增了无限兴奋的多巴胺，也没能阻止她清醒一瞬。
    因美味经历了无数次死亡轮回的她，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那是每一次死亡后都会感觉到的奇异力量，将一切重启回到原点，让他们无限轮回在这场灾难中的力量。
    但这一切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克尔顿神父已经死了，奥丁已经掌握了控制这里的那股力量，为什么还是重启了？
    除非他不是在重启，而是在……
    在那爆发的无形之光中，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
    “奥丁！不要！！！”
    他是要重置他们的记忆，让这里一切普通人的记忆都回到刚刚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彻底忘掉发生的一切！
    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刺激的魔幻旅途，可怕的怪物，诡谲的仪式，危险的地下城堡，尤其是从天而降的“奥丁”。
    她还不知道他面具下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有那样的力量。
    要让她忘掉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归校园，当个梦一样忘掉……开什么玩笑？
    “求你了……！别这么做！我不想忘记你……别……”
    话音未落，她的意识随着收缩的光芒陷入一片黑暗。
    (本章完)

 第604章 正米字旗季离

    第604章 正米字旗季离
    等到再度转醒，安雅·福斯特听到周围一片嘈杂，发现自己正睡在营地里，四周都是零星走动的男女。
    此刻正是清晨，旁边还能听到警铃作响。
    发生什么事了？
    她感觉大脑一阵钝痛，摆手拒绝了一旁高大青年关切的询问，坐在吊床上思忖了片刻，猛然清醒：
    我还记得？！
    她的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在迷宫中的一幕幕场景，一把抓住旁边本有些尴尬青年：
    “詹森，现在是什么时间？大家都平安回来了？我们这是在哪儿？”
    被称作詹森的男生被他抓着，本来有些高兴，但听到安雅的询问，顿时摸不着头脑了：
    “安雅，你在说什么？什么平安回来？至于我们现在的位置，当然是在露营的位置啊，做美梦了？”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就连正在接受警察盘问的男同学也扭过头来，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不是……我当然知道这是露营的位置……但你们都不记得了？宅邸的事情？迷宫的事情？
    还有你提着草叉最后冲进教堂的事情？”
    詹森还是一脸懵逼，旁边走过来一个褐发女孩儿，手上拿着鲜榨果汁，一脸憋笑：
    “福斯特小姐昨晚做什么梦了？詹森提着草叉冲进教堂？虽然我们是玩得过分了些，但这树林里哪儿来的教堂？”
    四周一片大笑，给詹森都整不会了，乐呵呵地道：
    “梦里的我表现如何？”
    随后还拿过旁边摆着的木棍，怪叫着做了几个捅刺的动作，一旁同为足球队的成员也加入了进来，一起搞怪。
    但无论是詹森的，安雅终于意识到：
    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不记得城堡迷宫中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奥丁就这么消失了？
    就这么强行清除记忆，不告而别？
    回想起城堡迷宫中的一幕幕，安雅顿觉有些怅然若失。
    褐发少女看她情绪低落，递过去一杯果汁道：
    “开心点，只是做梦而已了，大家都没事。看那边……”
    顺着褐发少女的手指方向，安雅看到正在和其他男生打闹的足球队队长詹森。
    也就是刚才守在她旁边的大高个，也是最后提着草叉冲进地下教堂那位。
    安雅兴趣缺缺道：
    “他怎么了？”
    褐发少女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来参加这次派对不就是为了泡他吗？怎么一觉醒来就没兴趣了？”
    安雅看着詹森，脑海中忍不住又想起他那个华丽的前列腺滑行，顿时白眼一翻：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安雅的追问下，褐发少女这才无奈的说出了她记忆中的版本：
    原本的丛林派对办得好好的，结果突然有熊闯了进来，大伙儿都在丛林里走散了，镇上的警察了足足三天时间才把人重新找回来。
    至于安雅，他们是在林子里发现的，还是普利策那个书呆子把她扛回来的。
    普利策？
    安雅表情瞬变：
    普利策不是死了吗？！
    还是说，奥丁使用时间的力量将他们所有人都复活了？那克尔顿神父……
    “克尔顿神父……他被熊吃掉了，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骨头都嚼成碎了。”
    褐发少女叹了口气，他们通过血泊中的十字架辨认了神父的身份。
    看她一副缅怀的模样安雅就想翻个白眼。
    那神父镇子上的人基本都认识，但见过地下教堂内那疯狂一幕后，她也只能说一句好死了。
    此刻对安雅来说更重要的是，普利策活着……但是克尔顿神父还是死了？
    重置的机制到底是什么？
    就在安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褐发少女脑袋一撇：
    “你问的普利策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家伙有点奇怪。”
    安雅顿时扭头。
    看到普利策的瞬间，她猛然一愣。
    那是个容貌出众的男生，鼻梁高挺，一头黑发。
    身材匀称而结实，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背着硕大的背包，里面鼓鼓囊囊地似乎塞满了东西，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却完全没有负重的负担感，还单手帮警员提着清理出的重木头。
    但问题是，普利策明明是个近视九百度，满脸雀斑，身体骨瘦如柴跑两步就要大喘气，既社恐又自闭的超级书呆子啊！
    那个正在和警察谈笑风生，单手拎着看起来比她还重几倍的木头的阳光大帅哥是什么生物？？
    更关键的是，普利策是白人好吗，这个黑头发的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人种都变了？
    安雅愣愣地转过头去：
    “柏尔，他是普利策？？？？”
    “是啊？”
    褐发女孩儿柏尔很是奇怪：“有什么问题么？”
    “他不是书呆子么？”
    “嗯……我也很惊讶。”
    不知所措间，安雅的目光和“普利策”对在了一起。
    后者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后便错开她的目光。
    但安雅浑身巨震，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就在她心脏砰砰直跳间，胸口吊坠突然传来的预警震动让她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测，一个飞奔猛扑而出，死死地抱住了普利策：
    “奥丁！！！我就知道是你！！！”
    沉重的原木摔在了地上，把旁边的警察吓得够呛。
    安雅的行为也引得四周一片侧目：
    “奥丁？”
    “他在说什么东西，这年头还有人信奥丁？”
    “不对，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之前就是普利策把她扛回来的，可能是从熊窝里把安雅捞出来的？”
    “哈哈哈，真要是那样的话，普利策是去给熊加餐吧。”
    “哈哈哈哈胡说什么呢……”
    “咳咳，别笑了。”
    几个乐得正欢的男女略显尴尬地咳嗽几声。
    因为就在不远处，那个叫詹森的男生正凝视着抱住“普利策”的安雅，面色愈发难看。
    没错，这个“普利策”，正是通过墓碑留下的深红仪式完成身份替换的季离。
    在通过深红仪式驱动时域碎片，重置掉这些小孩儿的记忆后，季离便替换了原本死去的普利策的身份。
    这种替换原理和转轮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能够继承原主的一切社群关系。
    而因为墓碑留下的深红仪式非常完整的缘故，这种替换足以将普利策除了名字外的一切都替换成季离。
    包括但不限于已经留影的照片和记录普利策的录像等，都会变成季离的选定的模样——
    他现在的外形也是经过一定微调的。
    这种扭曲能力看似强大，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认知，但实际上并没有那般夸张。
    因为普利策从小到大都成长在这个小镇中，很少出远门，所以需要影响的范畴非常小。
    就算是白岛中央网络中关于普利策的信息，只要他的档案没有很强的传播性，例如政治人物这样随时被关注的情况，深红仪式的改写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不过即便如此，依然是牺牲掉了整个深红仪式，才换来了这个白岛正米字旗的身份。
    如果之后面对白岛官方，也可以自如地使用“死告爵士”，以“流浪骑士”的身份示人，不怕破碎白环查他的户口了。
    只是想要动用死兆星和奥丁的话，还是会惊动破碎白环。
    若不想正面对上集群灵枢本体，连带整个白岛的镇压，还是动用狱牙熏赠与的吞月来完成“遮掩”，这属于是最后的手段。
    除此之外的行动，都需要靠普利策和死告爵士作为掩饰。
    现在有一点季离不明白，他正是为了保险起见才重置了所有人的记忆。
    那么安雅应当也被重置了记忆才对，为什么她能够保留？
    正思索着，季离终于察觉到这妞儿胸口挂着的那枚吊坠。
    那是一块菱形的金属吊坠，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小浮雕，看起来颇为精密，里面镶嵌着猫眼石——
    这是一枚安息物。
    (本章完)

 第605章 红枫镇

    第605章 红枫镇
    因为地堡灵质成分复杂，加上安息物本身灵质反应微弱的特点，季离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东西。
    也就是这东西正好在对安雅预警季离的存在，才让他发现了这玩意儿。
    现在看来，正是有了这东西的存在，才能让安雅在大多数轮回中都活到最后。
    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规避了记忆的重置？
    季离思索着，直接伸手探向安雅在自己身上已经压成饼状的大弹性曲线——
    “臭小子，你做什么！？”
    旁边传来一声厉喝，季离感受到一阵微风，顿时后退一步。
    那詹森直接挡在了他和安雅之间：
    “你刚才想干什么？”
    他抓着季离的手，厉声质问。
    季离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随手一晃。
    四周传来一片哗然，詹森只觉得自己一片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天上打了个转，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原本还在季离身上抱得舒坦的安雅也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季离的手臂怒道：
    “詹森，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季离没理会这小孩儿，而是直接将手伸进安雅雪腻而极致的圆弧夹缝中，掏出了那枚吊坠，仔细端详：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虽有些诧异于季离大胆的动作，安雅倒是没有害羞，落落大方道：
    “是祖母传给我的，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季离摇了摇头，松开那项链，任由其落入流淌的曲线之中，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留个电话给我，我把这根木头提过去就过来找你。”
    季离在主动无缝融入当地的生活。
    安雅顿时双眼一亮，主动抓过季离刚掏出来的手机，就把自己的手机号输了进去——
    这手机自然也是原主普利策的。
    安雅微笑着将季离的脑袋拉近，低声耳语道：
    “那我该叫你什么？普利策？奥丁？”
    季离从她的手里抓回手机：
    “你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么？”
    安雅挺着脊背，怯生生道：
    “我知道了，‘普利策’。”
    季离点了点头，不再多话。
    转身直接从还没站起来的詹森下半身跨了过去，抬起了警察半天没搬起来的圆木。
    这时安雅又叫住了他。
    回头一看，金发少女正微笑地将手比到耳边，兴奋地摆着“call我”的手势。
    看着季离离开的背影，四周的青年靓女一阵面面相觑——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普利策就像变了一个人，但潜意识又觉得，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还有安雅，他俩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她不是一直对詹森有意思吗？
    “喂！你去哪儿！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安雅，等等，安雅你又去哪儿？安雅……”
    柏尔看着朝安雅追过去詹森，突然觉得，这位足球队队长有点儿可怜：
    “他们俩之前不是还挺暧昧的吗……怎么一觉醒来，好像安雅对他完全不感兴趣了……”
    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好像是昨晚做的一个噩梦，但想不起任何内容了。
    被重置记忆的他们就像真的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又回到了那个“啦啦队长和足球队长”爱恨情仇八卦的小小世界。
    【潜入成功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耳边传来菲林的声音，季离在心中回道：
    【先融入目前普利策·奥林的身份，在这个城镇稳定下来，再收集情报联系墓碑那边，看看下一步是去通天塔，还是探查路德维希公爵府】
    菲林：【路德维希……你还对先驱者有兴趣么？】
    【我觉得我就是先驱者。】
    【这是不可能的。】菲林斩钉截铁。
    而后继续道：
    【总之先稳定下来吧，正好我需要安稳地吸收时域碎片。】
    ……
    警察通知了镇上的家长们，将这些失踪了三天的孩子都接回了自己家，除了季离和安雅。
    在季离的要求下，安雅带着他摸回了学校，为他翻看普利策的档案信息，确保他能够完全扮演好普利策的身份。
    这座城镇是一座中型城镇，不算偏僻，但也算不上特别火热。
    有完整的高街商业区，但没有太多大型城市的高端品牌服务。
    不缺娱乐活动，但没有密集的城市建筑，是那种欧式风情很浓郁的城镇。
    当地有码头和钢铁厂，最为出名的是西边的红枫树林，已经存在了百年之久。
    所以这座城镇也因此得名“红枫镇”。
    在红枫林的后方则有一大片牧场，牧场的西南角则有一座古旧的城堡，也算为这座城镇带来了些许游客。
    至于码头的话，主要是服务于捕鱼业的存在，并不算是很大的通商口岸。
    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是重工业城市伯明翰，要到首都“穹都”的话，则要穿越半个多白岛。
    在安雅的口述下，季离也算初步了解了这座城镇的信息。
    而他所占据的普利策·奥林的身份就有些意思了。
    这孩子命比较苦，在大城市出生，但被遗弃，从福利院长大。
    因为某些原因和当地政策问题，他被送到了临时寄养家庭，等待后续发落。
    他在中学时代就跟着寄养家庭搬到了红枫镇，结果等到了高三时期都还没个准信。
    不久后家庭离异，养父跑路，养母嫁走，留下他这个非亲生的寄养儿子和一个妹妹丢给了婶婶。
    因为这个家长没有儿女，离婚了也没再嫁人，对普利策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爱奎尔很是照顾，基本是当亲儿女一样看待。
    普利策本人就不用多说了，是个经典刻板印象中的书呆子，除了成绩好之外基本没有别的优点。
    在白岛这样的地方，尤其是学生时代，成绩好并不能算是一个绝对的优点，甚至在学生群体中都算不上优点，经常在学校被人开玩笑，属于正宗的衰人体质。
    但他的妹妹爱奎尔却完全相反，只比他小几个月，是学校排球校队的二队王牌，还在帆船比赛拿过好几次奖牌，对普利策这个运动能力为0的书呆子兄长态度极其恶劣。
    在欧美地区，似乎眼睛仔基本和书呆子划上了等号，而受欢迎的往往也都是那些热爱运动的人。
    比如身为啦啦队副队长的安雅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从小到大的体操运动练就了超模的身材，还接有平面模特的兼职工作，在网络上也小有名气。
    因为父亲是镇长的缘故，这姑娘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受到了充分的高等教育，和原来的普利策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季离听着安雅熟练地述说着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似乎也有些当“导游”的心态，还不断旁敲侧击想要获取季离的信息。
    而季离对此只是表示你们凡人的世界还真是颇有一番乐趣。
    这和他在新罗短暂的校园生活可是完全不一样，你们这儿是人均运动健将啊，随便抓一个都是什么校队xx队长。
    当然，季离也觉得很新鲜，因为他就没正经上过什么课。
    遇到这种体制和风气都完全不同的校园，自然会觉得有趣。
    季离合上了档案：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对了，我家的位置我不太清楚，可能需要你带个路了。”
    安雅点头，似乎有些担忧道：
    “但是……你毕竟不是真正的普利策，如果你的家人发现端倪……”
    “不会的。”
    季离的替代，只会在初期让周围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的个性会逐渐覆盖掉其他人对原主的印象。
    也就是说，如果原来的普利策给人的印象是成绩超群，但运动能力为0的话。
    那么成绩稀烂，运动能力超群的属于季离的个性就会将这些原有的印象覆盖，只要他多与人互动，就能迅速改变普利策的“人设”。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普利策手无缚鸡之力，季离也要在众人面前帮着警察开路的原因，就是为了加深“人设”。
    如果需要遮遮掩掩的话，那谈何用得上深红仪式这样的东西来处理身份问题？
    季离并没有将这些告知安雅，她还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对方敏锐地察觉到季离对此的态度，很主动地转移话题：
    “那我不问了，不过有一点……”
    她轻轻抓住季离的手，眼神萌动：
    “我家在枫树林那边有个小屋，那里有我父亲的藏酒……不想为我庆祝一下平安归来么？”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味道，这开放的风气，大胆的邀请，简直就是墨菲巨构的味道。
    说起这个，当初在新罗是谁邀请他上去吃泡面来着，也是类似的意思。
    不过季离觉得泡面很难吃，所以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没意识到是一种邀请。
    见季离没有反应，安雅又上前一步，紧紧地贴了上来：
    “说了这么多我的事儿，我都还没有听过你的呢，不想向我分享一下吗？”
    “不想。”
    安雅顿时神情一窒：
    “啊？”
    莫非超人类都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吗？
    “虽然你的提案很有诱惑力，但是你我刚解除失踪状态，你的镇长父亲不会放任你乱跑的，我暂时还不需要去招惹一些无缘无故的小麻烦。
    另外，那处宅邸还有些尾巴我需要处理，我也需要先适应我的身份，至少要让我回去见见我的新家人才行，所以……”
    季离捏起安雅的白皙的下颌：
    “过两天可以。”
    虽然这段时间小头压抑得厉害，但无论如何，一切娱乐活动要排到正事儿之后。
    “那为何不先尝尝利息呢？”
    安雅搂住季离的脖颈，脑袋凑近就要吻她。
    季离眯眼，猛地将她一把举起按在了墙上。
    这给安雅吓了一跳，旁边书架上的纸张都被震得一片纷扬：
    “你如果想在校长办公室里做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但在天亮之前，你应该别想着能再爬起来。”
    似乎想到了季离之前带着自己在迷宫中狂暴冲刺的一幕，安雅面色微变：
    “那……那我送你。”
    ……
    安雅·福斯特的小跑车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季离在一处半独立屋前停下了脚步。
    所谓的半独立屋，就是欧式大房子，但两户共享一堵墙，属于在这种城镇上普通人家庭常规居住的房子。
    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房子，相比自己在恕龙的小别墅，装潢要差了不少。
    就在他刚准备进去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停在了身侧，上面坐着的是一个红色长发蓬松的少女，正一脸不善地盯着他：
    “你还知道回来？”
    季离打量着对方的超短裤和打了结缠在腰上的衬衫，以及那从档案证件照都能看出的厌世表情，知道这位应该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了。
    ——
    ps：燃尽了，大火投投月票吧。
    (本章完)

 第606章 拮据的家庭

    第606章 拮据的家庭
    她将自行车停下，恶狠狠地踹出脚撑，然后大步流星地冲到季离面前，像是抓着仇人一样扯住他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杜克婶婶有多担心你？这三天她每天都去警局守着你的消息。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消息，结果警察说你追着该死的安雅·福斯特走了？？？
    该死的，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被那群白痴当傻子一样糊弄到野林子里去被人当玩笑耍了三天，回来之后就开始打小镇公主的主意了？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勇气，怎么，是放弃你的数学梦了？！！！”
    季离目光诡异地看着自己这个近在咫尺的异父异母的妹妹：
    爱奎尔·莱特。
    这货就这么抓着他的领子，炮语连珠地喷了一大通，连嘴都不带停的。
    这不禁让季离思索到底是原主普利策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妹妹都如此厌恶他，还是说爱奎尔这小孩儿就是这性格？
    不过，她的确把自己当成了普利策，这让季离对墓碑的深红仪式又多了一分信心。
    毕竟是第一次使用，多少要抱着测试的态度，以应对可能的翻车风险，这些可都是普利策的亲密家人。
    看季离一脸“傻样”，爱奎尔气从心起，张嘴就要继续骂——
    “松手。”
    刹那间，她只感到一股凉气直冲头顶，平淡的音节刺入她的灵魂深处轰然爆裂。
    视线瞬间模糊的同时，肉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刺耳的尖叫：
    快逃！
    一阵天旋地转下，她跌跌撞撞一阵后退，“哐当”碰倒了自行车，再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双脚止不住地朝后面爬动远离季离。
    在她呆滞的目光中，灿烂的日光打在“普利策”的背后，将他的面容映成一片漆黑。
    哪怕那阳光同样洒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
    “你你你……你……”
    同时，她感觉自己的括约肌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痉挛。
    看着的无礼小妞儿直接被吓瘫在地，季离眼中翻滚的漆黑渐渐消散。
    相比于融合了大量特性诞生的【死兆星】，死告爵士的绝望灵质在同样灵质等级的破坏力上其实要逊色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人格遗物除了具备白岛体系的特性外，还专精各种“诅咒”能力。
    季离刚刚对无礼小妞儿使用的就是“恐慌”诅咒。
    相比于直接势大力沉的灵压镇压，恐慌诅咒的释放灵质波动更小，而且能够对同级生效。
    但哪怕极大程度地减小力度，无礼小妞儿毕竟是个普通人之灵，对她来说还是太超纲了。
    此刻在爱奎尔的眼中，季离的身后正在扩开无边黑暗，仿佛有无尽呓语从耳边传来。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那不是安雅被季离带着在迷宫里乱冲乱撞时的心跳加速。
    而是恐惧到极点，生物体面对天敌时产生的浓烈心悸——
    爱奎尔猛地夹紧了双腿，甚至感觉有湿热在不受控制的括约肌下迅速渗出。
    当即尖叫一声直接跳起，撞开季离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屋子里。
    看着还躺在地上，轮子滴溜溜转的自行车，季离耸肩：
    呵，小碳基猴子。
    他扶起自行车推着走向房子，便看到爱奎尔撞开的大门被拉开了，一个头发白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普利策？”
    她戴着厚厚的眼镜，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见的陈旧发白。
    在看到季离后先是一愣，接着迈着有些僵硬的腿脚快步来到他面前，并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她松手，长叹了一口气，给了季离一个拥抱。
    这就是爱奎尔的婶婶，普利策·奥林目前的临时监护人：杜克夫人了。
    普利策也叫她婶婶。
    和无礼小妞儿相比，这位婶婶并没有埋怨季离乱跑，而是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语重心长地劝解了他一番：
    “学校里的事情我都听爱奎尔说过了，下次像这样的聚会就不要去了。
    你没必要理会那些孩子的恶意，不用与人争锋，坚持你自己的道路比谁都重要。
    爱奎尔她也是担心你，她说的那些话你都不要往心里去，能平安回来就好。”
    对于这位的拥抱，季离略有些不习惯地挪了挪脑袋：
    感谢你的鸡汤，可怜的普利策听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很可惜的是，只有我来帮他听了。
    视线越过婶婶的白的发丝，季离看到房子二楼的窗户中，爱奎尔准备关窗。
    和他的目光对视到一起，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拉上了窗户：
    身材还挺有料。
    不过亲爱的婶婶，你出来的时候一定没注意到她尿裤子的事情。
    似乎是因为季离没有什么反应，杜克婶婶还在尝试说些什么，但被季离拍肩打断：
    “我们进去吧。”
    他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对自己替代的原主抱有真挚的亲情。
    显然，无论是法定监护关系还是养子，对于她来说，普利策都是真正而纯粹的家人。
    他跟在杜克夫人身后，也在打量眼前的老房子。
    房檐下长了不少蘑菇，水管有不少锈迹。
    玄关外的木质台阶嘎吱作响，二楼爱奎尔的窗户破了一角，房顶堆满青苔，以及普利策这位监护人身上老旧发白的衣物……
    这些都预示着杜克夫人糟糕的经济状况，一个拮据的供养者。
    不过奥丁已经帮你的养子报了仇，自然也不会白拿他的身份。
    季离进了房子。
    虽然房子有些老旧，但毕竟是坐落在郊区的半独立屋，空间很是宽敞。
    一楼有宽敞的玄关和客厅，茶几上对着不少报纸和灰尘，正对着客厅的位置没有电视机，取而代之的是熄灭的壁炉和一根发黑的炉钩子，地毯上也有不少灰尘。
    餐厅比较凌乱，餐桌上放着速食的盒子还未清理，厨房的菜板上堆着几颗土豆，紧挨着的菜刀旁边躺着切下来的土豆片。
    除此之外，还有一处衣帽间，侧面的阳台出去是一个翠绿的小院子，角落还有红色的犬舍——
    一条边牧从里面窜了出来，冲着季离又跳又叫。
    他摸了摸这家伙的脑袋，边牧便跑到一侧地下室入口叼了颗球过来，然后蹲下摇着尾巴，一脸期待地看着季离。
    他拿起那颗球，朝着园中扔去。
    边牧欢快地冲了过去：
    恕龙人老说动物通灵，但狗对他的存在也没有任何异状。
    于此，季离认为对深红仪式的测试可以先告一段落了。
    为了迎接“季离”的平安归来，杜克夫人说为他准备了不少食物。
    在享受过渊陵王府金牌主厨的手艺后，季离对吃也有了不少全新的理解。
    所以他还是很期待这位婶婶的厨艺的。
    但这种期待随着那一道道菜的轮番上阵，也基本算是死透了：
    烤土豆，土豆泥，炸土豆，还有速食冷冻的小土豆熬成小汤。
    季离：“……”
    可能整个桌上看起来最豪华的食物，就是摆在季离面前的那盆奶油浓汤，和原本应该给爱奎尔，现在却端给季离的肉排——
    因为爱奎尔作为排球校队长，同时还是单轨帆船学生运动员，她平时要训练，家里的营养供给往往要优先给到她。
    这一次因为是为季离准备的“大餐”，所以就给季离了。
    无礼小妞儿看起来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腿上套着新换的瑜伽裤，并避开季离投来的每一次目光，刚才的经历显然让她心有余悸。
    这顿饭让季离意识到，这个家庭的预算控制比他想象得还要严格许多。
    “冰箱里还有一盘意大利面，你想尝尝么？”
    “谢谢，我就吃这个吧。”
    谢绝了杜克夫人，季离下意识想找筷子，最终只是从手旁抓起了一把叉子。
    在端详了一番不锈钢反射灯光的色泽后，面无表情地将其刺入盘中的肉排：
    将就吃吧。
    饭后，杜克夫人本想陪一陪季离，但见后者对此没有兴趣后，便叮嘱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出门。
    她的主页是超市经理，一个月能有2000镑左右的收入。
    但这点收入是完全不够养活家里两个正值高中的孩子的，所以今天的周末她还要出门去做兼职。
    季离问了一下，是帮忙看护老人，一个小时有12镑的收入。
    至于爱奎尔，从饭后开始就再也没有和季离说过一句话，甚至都不敢跟他对视，扭头就跑出去训练了。
    【那女孩儿被你吓到了，谨慎行事。】菲林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那本身也是为了测试一下仪式的效果。】
    菲林的担心不无理由。
    虽然季离很相信墓碑的深红仪式，但毕竟没有使用经验，不知道一上来就把原主的妹妹直接吓尿这种事情，会不会影响到认知改写的效果。
    总之先上楼看看。
    一顿饭下来，季离对普利策的家庭已经有了基本的概念：
    拮据到有些困难的白岛普通人家。
    也就是说，为了将暴露的风险无限缩小，短时间内他没办法有太高的物欲消费。
    他还得亲自想办法弄点儿合理的行动资金，癫婆给的欧洲黑卡也暂时不能随便刷了……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个。
    二楼有三个卧室和一个杂物间，顶部还有一个小阁楼。
    普利策的房间是最大的，杜克夫人对他的爱并不比亲侄女爱奎尔少多少。
    刚握住门把手，季离就感觉到了异样——
    有灵质反应。
    他调动起灵质，缓缓推开房门。
    内部很凌乱，床上堆满了普利策的衣物和各种奥赛的习题书本。
    但更多的则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纸张，全是信件。
    那灵质反应，正是从这些信纸中传来。
    (本章完)

 第607章 鬼修女

    第607章 鬼修女
    季离收起灵质，查看内容。
    是普利策向一个叫“贝伦托克先生”发送的举荐信。
    至于举荐什么，当然是他自己——
    他在为了报考某个大学的数学系而努力，这些纸张全部是他尝试联系那个“贝伦托克先生”而写的。
    至于为什么要写这么多，还是手写不是电子邮件，墙上贴着的海报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是一个不知从哪儿剪下来的半身海报，上面有一个带着木眼镜的微笑老者，右下角写着他的名字：
    剑穹大学教授，数学家“理查德·贝伦托克”，正是普利策的写信对象。
    书架上还有一些此人的著作，他似乎对这个人颇为崇拜，那些信件里全是各种滔滔不绝的追星式的表达，和罗列自身奖杯的说明式内容，最后还有想要获得推荐信进入剑穹大学数学系的期望。
    内容都八九不离十，但因为普利策表达能力太弱的原因，总是东拉西扯，这让他不得不一直重写，并疑似坚持要用纸张寄出去来表达诚恳和敬重对方的态度。
    “这些纸张里面有着很浓郁的灵质残留……是因为破碎白环的规则导致的么？”
    一般来说，拥有灵性的物品足以被称为自然的通灵道具，但这通常很难做到。
    但是这些纸张散发的灵质波动竟然已经快要达到天然通灵道具的水平，这让季离有些诧异。
    要知道只有长年累月对某个物品产生浓烈的情绪，才能滋生出这样的东西。
    普利策这个年纪，也并非觉醒者，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看来你对这位教授和去大学深造数学的执念不浅。”
    除了这些纸张外，灵质反应还从另一侧传来：
    那是一个墙面玻璃柜，里面放着不少奖杯，有一个还是黄金的，很是漂亮。
    季离将其拿了出来，这重量让他兴趣大减：
    “镀金的，没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奥赛奖杯，整个玻璃柜里都是奥赛奖杯，这倒霉小子似乎的确很有数学天赋。
    这些奖杯也疑似他寄托情绪的物体，也散发着灵质波动，但没有信件那么浓烈。
    灵质波动传来更差一些的，则是玻璃柜上面还挂着的白板，挡住了一些柜子门。
    那里写着些未写出完整答案的公式解析，属于季离这种大头兵出身的人念不明白的那种。
    但季离让飞升协议算出了结果，拿起旁边的马克笔填了上去：
    “我的数学天赋也是不差。”
    看着那个答案，季离将马克笔筒子一塞就准备去检查一下他的书桌。
    但却突然感知到，那白板散发的灵质波动变强了。
    菲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灵质共鸣。】
    季离知道这是什么：
    一种特殊的灵魂心理学现象，具备灵质的两个个体之间产生了情绪共鸣，从而引发一些特别的灵质反应。
    例如他和兔子妞儿之间在一起行动的时候就经常触发灵质共鸣，可以临时增强互相之间额的契合度和作战能力。
    甚至在多次共鸣后，他能够通过利用这种灵魂心理学现象来使用兔子妞儿存放在斩马刀中的灵质。
    共鸣并不局限于人与人，可以是人与物，也可以是物与物，甚至理论上，人与恶异，与死徒都可以触发。
    所以这是他写了个答案，然后跟普利策残留在这些珍重之物上的灵质产生了共鸣？
    不，不是自己和它们产生了共鸣，而是……
    季离抬起手来，一枚圆框眼镜从龙戒中跳在他的掌心，正是被他打扫战场收走的，普利策生前佩戴的眼镜：
    是这个东西。
    在眼镜出现的瞬间，那灵质共鸣的幅度变得剧烈起来。
    不断有灵质从那些物件中融入到季离手中的眼镜。
    最终，随着共鸣到某一阈值，所有的灵魂心理学现象一并消失。
    在无形的波动下，季离手中的眼镜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并敏锐地感知到，这东西和他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
    同时，飞升协议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似乎在更新着什么。
    等到那瀑布般的数据结束，熟悉的解析面板出现在季离的视网膜中：
    ——
    安息物（人格遗物）：算术天才的专注
    灵魂质量：次品
    特性：
    1、天才头脑：戴上眼镜后，拥有不超过“理查德·贝伦托克”的数学能力。
    2、疲命策算：捏碎眼镜，牺牲一定的视力，获得看清危险的能力，但碎裂的眼镜不具备任何功能。
    3、算术武装：解开一道超出自身水平的数学题，可以将碎裂的眼镜复原，并恢复功能。
    代价：未知。
    具装化条件：无法具装化。
    融合条件：洞悉代价。
    ——
    居然是变成了安息物？！
    季离瞳孔微缩：
    “菲林，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破碎白环改变了白岛的灵质生态，让残留的同源灵质能够互相共鸣，从而凝聚成安息物。】
    菲林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踏足白岛的土地了，虽然对这些变化了解有限，但她的推断可信度很高。
    “你以前在白岛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恐怕就不是现在的状态，而是一台照相机，也就是安息物了。】
    季离一边听着菲林的设想，一边带上了眼镜。
    再看向白板上的数学公式，下意识就拿起笔来，并走上前去将那个孤零零的答案中间的过程补完了：
    有点儿意思。
    他停笔，思忖道：
    “白岛现存的恶异活动踪迹很少，也就是说，在白岛的灵质生态中，安息物替代了恶异的生态位。
    虽然不是完全没有恶异出现，但绝大部分的人之灵腐化现象，最终应该都不是腐化成恶异，而是变成了安息物。”
    “而普利策这种已死之人，因为生前寄托了大量情绪和执念，从而产生灵质的‘半灵性物品’，也能在某种条件满足之后变成安息物，但没有出现领土……”
    【你手中的这枚安息物太弱了，还不具备张开领土的能力。安息物是否张开领土，也和其本身的规则有关。】
    “它没有对我发动攻击，是因为它的规则所致，还是因为已经被我掌控了？”
    季离能感觉到这东西和自己有相连的感觉。
    【已经被你掌控了。而且这枚安息物的规则，应该也不像我的时域碎片那般具备攻击性。】
    【但安息物的使用往往伴随着代价，你可以尝试着找出这东西的代价是什么。】
    照着菲林的建议，季离戴着眼镜仔细研究了一番，在半个多小时后找到了使用这东西的代价：
    戴上这东西后，使用者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解答数学题，但可以被自身意志左右。
    季离刚刚突然去解题，就是这个原因。
    更进一步，季离发现自己莫名地对墙上的海报越来越感兴趣，开始由衷地觉得墙上之人是一个值得崇敬的对象。
    由于他的灵质等级远超这安息物的原因，这种情绪很快被他暴力粉碎，也由此发现了这东西真正的代价：
    随着佩戴时间越久，就会对数学产生愈发狂热的追求，并不由自主并对“理查德·贝伦托克教授”产生崇敬的情绪，发自内心地认可和追随对方。
    此外，戴得越久，数学能力也会变得越强，但应该不会超过“理查德·贝伦托克教授”的数学水平，因为这似乎是安息物原主普利策的执念。
    以此类推，【疲命策算】的能力应该也会变强。
    季离摘下了眼镜：
    除了复原眼镜这个自洽的逻辑能力外，这枚眼镜虽然灵质等级并不高，却具备足足两个能力，这在正常的人格遗物中是很少见的。
    也就是说，白岛的灵质生态中，除了恶异的生态位被安息物替代外，安息物本身的能力可能也比寻常恶异更强……
    有些奇怪了。
    这些信息和来之前癫婆那边的情报居然完全对不上。
    要么是她的忍者获取到的情报根本不是白岛真正的情况，也就意味着那些在白岛内部活动忍者都被密切监控着。
    但是要将整个白岛差异化的生态完全隐藏，真的有必要费这么大的代价么？
    有什么意义？
    飞升协议开始随着他的思维自动出现大量的逻辑框格，推算他脑海中的疑问，被他勒令停止了。
    才刚来到白岛，这些疑问注定没有答案，发现能让他保持警觉的疑点，这就足够了。
    他灵魂扳机触动，切断了和眼镜的灵魂心理学链接，尝试让其变成无主之物。
    他想要知道，这眼镜如果没了主人，变成类似之前“沙漏”外形时域碎片的状态，会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联系彻底断掉的刹那，他手中一沉，那眼镜竟变成了一座沉重的奖杯！
    那奖杯外形乖异，像是各种外形不同的奖杯胡乱熔铸在一起，密密麻麻地令人不安。
    同时，密集而绵长的呢喃也在季离的耳边迅速滑过。
    那语言太密集了，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他让飞升协议辅助自己的耳朵先收集着，将将那奖杯一放，呢喃就变得微不可查。
    但仍然能听见，就像蚊虫鸣动的声响。
    再拿起，声音就又大了许多。
    而且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冲动，他想要计算出自己视野中看到的一切物体。
    它们的形状，切角，重量，容积，接触面积。
    而且有一股力量正在影响他的视觉，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但那些物体所呈现出来的几何数学形状却变得非常清晰。
    甚至，他发现自己无中生有地学会了好几种数学公式，就像戴上了眼镜那样。
    但只要不用灵质对抗，他的视线就开始随着时间推移，无法看到几何数学和凭空冒出来的公式以外的任何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菲林问他的感知如何，季离的心中莫名呈现出一股暴躁的好胜感：
    我是最棒的，我的成绩很好，我要做第一名。
    灵质涌动，那些干扰被他瞬间掐断：
    “买个计算器不好么。”
    季离抓紧奖杯，触动灵魂扳机并注入灵质，重新与其建立连接。
    灵魂心理学链接完成的那一刻，手中的奖杯迅速变回了眼镜，那些异状也彻底消失。
    “争强好胜的心态，应当是普利策本人对自身理科能力自信的极端体现。
    因为人际关系极差，且在学校里经常被戏弄，被边缘化，还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看不起，所以这是他的极端情绪。
    除此之外，无论是视力消退，还是对数学的狂热，都和眼镜状态的效果有关。”
    季离大概搞明白了手中安息物的机制：
    如果被控制，它会变成温顺的眼镜，但如果不被控制，它会呈现奖杯的外形，并引诱人之灵心底争强好胜的心态，且抹去视力，让人只能看到数学的世界。
    考虑到刚才心底出现的对菲林的想法，如果有多人在场，这东西很有可能会引诱数个人之灵因为争强好胜而互相残杀。
    做题做得头破血流？
    和菲林交流着实验结果，季离有些揶揄：
    “普利策，你的怨念也不小啊。”
    他将眼镜腿折起，正要收回龙戒中，突然想到一个事：
    无论是克尔顿神父，还是被神父杀死的修女或者那具他们同伙的尸体，似乎都没有析出人格遗物。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白岛的生态规则下，觉醒者死后并不会析出人格遗物，而是出现普利策这样的情况。
    季离的目光扫视着房间内那些之前充满灵质气息的物件，回到手中的眼镜：
    人之灵死亡后，他们的灵质会回归附着到这些倾注了情绪和执念的物件上。
    比如普利策的信件，奖杯，未做完的试题，但更加浓郁的，作为主体的，还是代表他本人的这枚眼镜。
    按照这个推断，神父身上的遗物，应该也能弄出个安息物来才对。
    对他来说不一定有很大的用处，但可以验证他的猜想。
    如果真的弄出了神父析出的安息物，深入研究一下，也能和眼镜的规则做个对照组实验。
    于是季离从龙戒中掏出了一枚十字架，是原本挂在克尔顿神父脖子上的。
    打扫战场的时候，因为时域碎片的灵质还残留在地下教堂中，季离没有感受到这东西有什么不同。
    但这会儿一拿出来，他就感觉到其中有灵质环绕，甚至无需他做出其他互动，就迅速在朝着安息物凝聚转变：
    “果然。”
    不过，事情似乎和季离预想中的发展有些不一样。
    十字架喷发出大片的黑气，短短数息就填满了整个房间。
    那黑气又不断收缩凝聚着，逐渐化作一道身影——
    黑色带蕾丝的修女头纱，高筒靴和高腿袜，漆黑反光的长指甲，一张有些熟悉的少女面容。
    正是被克尔顿神父献祭杀死的修女，克莱门汀。
    季离一脸疑惑：
    恶异？
    不是，我刚整理出来的结论，你就全给我推翻了？
    不过飞升协议很及时地弹出了数据：——
    安息物（人格遗物）：鬼修女
    灵魂质量：完整
    特性：
    1、受缚者：召唤不甘的鬼修女-克莱门汀·卡罗。受缚者具备独立的思考能力和意识。
    2、不死咒怨：安息物不毁，克莱门汀不会真正死亡。
    3、苦痛食粮：鬼修女的能力可以通过进食成长，但她只吞食“绝望”。
    代价：未知。
    具装化条件：无法具装化。
    融合条件：洞悉代价。
    ——
    还是安息物……不过安息物的规则是呈现出人形。
    也就是说，这枚十字架其实不是克尔顿神父的东西，而是克莱门汀的？
    就在季离思索之际，克莱门汀睁开了漆黑的双眼。
    而后整个口腔撕裂开来，牙齿利刃般错乱生长，脸皮如液体粘连般张大数米，朝着季离劈头盖脸地咬来。
    ps：月底了，大伙儿投投票吧。
    (本章完)

 第608章 克莱门汀

    第608章 克莱门汀
    利刃破开空气，黑紫色的灵质撕开细线，“鬼修女”的身形赫然顿住，接着便惨叫一声炸成漫天黑烟。
    手杖刀“彼岸”在季离的手中舞出刃，收刀入鞘。
    他看着那些黑烟重新汇聚成鬼修女的模样，这印证了能力【不死咒怨】。
    但或许是刚刚“诞生”的缘故，她再度张开大嘴就朝着季离咬来，被手杖一拐子抽烂了脑袋。
    又一次复原后，那漆黑的双眼才多了些清明，化作暗棕色的瞳眸：
    “你……”
    克莱门汀看着季离，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环视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没死？？”
    季离将手掌往地上一杵，自顾自地分析道：
    “的确有自己的独立意识，而且还是生前的意识……也就是说，记忆也是保存完好的？”
    “你是……普利策？你也是觉醒者……你对我做了什么？！”
    克莱门汀面部再度狰狞，直接冲上来就要抓住季离的脖子，被他再度一拐打碎：
    “不，你已经死了。”
    看着又一次重生，但气息相比最早时薄弱了数倍的鬼修女，季离淡淡地道出了真相。
    被养父神父背叛，死亡，再成为安息物“复活”。
    克莱门汀呆呆地漂浮在半空中，虽然意识已经回归，但完全还处于宕机状态，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现实。
    对她来说，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个噩梦，突然醒来之后，自己就变成了安息物，而且站在自己面前的普利策也活得好好的——
    “不对……普利策·奥林已经死了……你明明已经被神父献祭了才对……”
    她猛地抱住脑袋，气息一阵紊乱：
    “你是普利策·奥林？不，你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季离的手杖上。
    顿时在她的眼中，季离的身影和普利策·奥林原本的书呆子模样一阵重迭，又和她看到的【死告爵士】的形象闪烁在一起，瞳孔骤缩：
    “是你……”
    季离目光微妙：
    “因为死亡的原因，所以还保留了记忆么。”
    就和安雅一样，克莱门汀也似乎也看穿了深红仪式带来的认知改写，但这让季离找到了原因：
    记忆。
    严格来说，认知改写是会影响记忆的，就像是“妹妹”爱奎尔和杜克夫人都认为自己是普利策一样。
    但安雅似乎因为那枚吊坠的原因，没有被真正重置记忆。
    所以在安雅和克莱门汀的眼中，哪怕季离就是普利策，记忆中的死亡事实和当前活得好好的普利策出现了冲突。
    这就像是认知改写中的小小bug，在两种事实的冲突之下，让人很快意识到真正的事实是什么，从而挣脱出认知改写的影响。
    而克莱门汀则是看到季离手中的手杖，立刻意识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那个入侵者……那个打乱一切计划的人！”
    季离抬起手杖，虚空点了点克莱门汀：
    “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了，小姑娘。不过我希望接下来，你最好对我使用‘主人’这个称呼。”
    在克莱门汀还有些懵逼的目光中，季离抬起了手中的十字架。
    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季离之间建立的灵质链接。
    而连接在季离身上的那一端，传来某种让她心悸的可怕波动。
    几分钟后，季离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他自己，克莱门汀回到了十字架吊坠中，现在已经变成倒过来的逆十字了——
    她还是难以接受现实，无论是死前神父疯狂下的背叛，还是现在自身变成安息物的事实。
    所以往十字架里面一钻就直接自闭去了。
    季离决定给她点儿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因为他也需要消化一下这些新接触到的信息。
    他本来是想弄出来神父的安息物，毕竟是个主宰。
    但没想到，现在跑出来的这个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
    显然这是凝聚了修女克莱门汀情绪与执念的物品，而非神父的。
    此刻在她现身过后，十字架的面板又多了一些内容：——
    受缚者：克莱门汀·卡罗
    特性：
    1.幽灵躯体：无法被寻常的肉眼观测并发现，但在灵魂个体互动时，也会被对方所观测。
    2.亵渎：克莱门汀·卡罗只能在存在于具备信仰的灵质环境中。她可以在信仰的阴暗面中跳跃，难以觉察，但会留下存在的痕迹。
    3.饱腹：绝望灵质可以强化克莱门汀·卡罗的力量，但强化的力量会在她死亡后消失。
    4.仿生鬼影：克莱门汀·卡罗生前的灵核能力。她可以模仿其他灵魂的灵质和能力，模仿的能力会在死亡后消失。
    5.自毁倾向：克莱门汀·卡罗的死亡记忆令她痛苦不堪，会不间断出现自杀行为。
    6.背叛者：死亡回忆让克莱门汀·卡罗产生不信任感，并不间断试图用让自己死亡的献祭方式来杀死供养者。
    ——
    活儿还挺多。
    受缚者，看来是指具备特定意识的安息物，而菲林碎片变成的沙漏和普利策变成的眼镜都是没有意识的。
    就拿眼镜来说，其中属于普利策的意识更像是融入了规则之中，或者说以规则的方式表现出来。
    因为他生前对数学有着狂热的爱好，并且崇拜数学教授。
    所以它的规则就包含了“强制数学”和“强制崇拜”，给予持有者的数学能力，也会因为崇拜数学教授，而最高止步于数学教授的水平。
    克莱门汀则具备意识，但她也同样存在规则，就是她那些能力里面看似限制的部分。
    老实说，她的情况似乎和黑箱有些类似，虽然黑箱是恶异，也算是殊途同归。
    季离将灵质注入十字架中，一蓬黑雾显现，克莱门汀的身影倒退着飞了出来，被他强制拉出：
    “你……”
    “接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现实有这么难么？”
    克莱门汀凌空后退一步，咬牙道：
    “神父呢？”
    “已经打包处理掉了，现在应该在滋润大自然吧。”
    “那……阵图呢？地下城堡的安息物呢？”
    “那是我的东西，或者我换个说法，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克莱门汀顿时一愣：
    “你是那处地方的主人！你是……通天塔的人？！”
    季离歪头，沉默半息：
    “你似乎知道一些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一个投影超凡级别的觉醒者，理应不应该知道通天塔的事情。
    还是说，是因为白岛是通天塔老巢的原因？
    克莱门汀一把抓住季离的肩膀，面色扭曲：
    “带我去通天塔……我要去通天塔……我要……”
    噗。
    手杖打爆了她的脑袋，季离等她重新恢复：
    “好好说话，你去通天塔做什么？”
    可能是脑子清醒了，也真正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死不掉了。
    这反而让克莱门汀有些不适应地看了看双手，在沉吟数息后捏紧了长指甲：
    “报仇，我要报仇。”
    “向谁？”
    “一个门徒，一只恶异。”
    “为什么？”
    “因为我是被它养大的……”
    季离眼中浮现出浓厚的兴趣：
    “神父不是你的养父么？”
    克莱门汀看向季离：
    “我是在灵薄狱里出生的，那里的巢穴主用野牛的奶喂养我，直到我10岁逃出那里，被克尔顿神父捡到……”
    这或许能够解释，克莱门汀一个普普通通的投影超凡觉醒者，为何变成安息物后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能力：
    童年阴影啊。
    她看着季离手中的十字架，神色复杂：
    “事已至此，我愿意追随你，只要你答应我，帮我杀死那个门徒。”
    季离摇头：
    “不是追随。”
    克莱门汀顿时攥紧长指甲：
    “我不是奴隶……”
    “但你是仆人。”
    “我有自由意志！”
    “你的自由意志服务于我。”
    “这不公平……”
    季离抬手一抓，在克莱门汀的惊叫声中将她的脖颈吸入手中：
    “力量就是公平。”
    那白皙的脖颈瞬间布满黑色的硬筋，少女俨然化作“鬼修女”，口部液体般撕裂开来一阵张牙舞爪，但依然季离死死钳制在手中：
    “你是克尔顿神父的帮凶，你们杀了普利策，意图拿走通天塔的东西，将那些普通人困在时间循环中死了一遍又一遍，你和他都没做什么好事。
    就这样你还要跟我谈条件，如果我把十字架放在置物空间里再也不拿出来，你觉得你还有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就这样的恩情，你甚至尊称我一声父亲都不过分。”
    克莱门汀狰狞的撕裂脸一阵咆哮：
    “变态！！！”
    季离：？
    怎么就变态了。
    他说的是白岛英语，父亲用的是“daddy”这个词。
    而这玩意儿一般是用在某些情趣场合的，这引发而来的遐想让克莱门汀挣扎得更剧烈了——
    她不是星奴隶！
    (本章完)

 第609章 喉舌与耳目

    第609章 喉舌与耳目
    “给我消停点。”
    克莱门汀被季离一把捏爆，重生后又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再被他一拐打爆。
    就这么重复了足足十几次，顽强的克莱门汀飞蛾扑火般一次次冲上去，直到季离都开始感慨她的顽强时，才没有再度出现——
    力量用光了，暂时无法重生。
    但根据她的特性，季离可以主动注入灵质。
    死告爵士正好就是“绝望”灵质，往里面喂一点儿召唤出来，再打爆。
    最后季离懒得动了，面对一复活就冲上来的克莱门汀，拿起十字架就要直接捏碎，她终于是受不了了：
    “住手！我愿意！我愿意好了吧！！！你这个疯子，变态，杀人狂！”
    季离收起十字架：
    “早点认清现实，还能少受些苦。”
    克莱门汀不说话，趴在地上死死地瞪着他。
    “别那么看着我，我不是奴隶制的拥护者。
    但你现在的确是我的所有物，而且从能力来说，对我目前的处境来说还算有些帮助。
    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可靠的帮手，而不是嘴里一直喊着什么‘自由意志’的怨妇。
    明白了么？”
    “明白……”克莱门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些字眼。
    “很好。”
    虽然个人经历比较离奇，简历优秀，但毕竟还是个岁数不大的女孩儿，总是有些天真的想法，季离也不是不能理解：
    “起来，我要测试一下你的能力。”
    克莱门汀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
    “没力气。”
    她赌气般将脑袋扭到一边，下一刻便感觉一大股灵质灌入身体中，顿时如获甘霖，双目散发出一阵黑光，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
    “你……？！”
    “现在吃饱了，立刻给我动起来。”
    这一刻，克莱门汀清晰地感知到季离身上涌动的灵质实体，眼中跳动着浓烈的惊愕：
    她从未感知过这种密度的灵质，哪怕是以前被那只恶异圈养的时候。
    她终于又回想起之前季离在地下城堡的表现，迟疑道：
    “你是……巅峰主宰？”
    季离随手丢开“彼岸”手杖刀，后者化作灵质回归他的灵魂之井：
    “杀过不少。”
    克莱门汀：“……”
    ……
    所谓“具备信仰的灵质环境”，是指当前地区中存在的神学信仰。
    比如整个白岛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具有信仰，在这边百分之六十中，又有百分之七十信仰主流教派“福音教”。
    这也是克莱门汀和神父生前信仰的教派，这座城镇上有神学院和教堂，也都是为福音教而生。
    这个教派的特征是十字架，就连季离现在的家里面，客厅的墙上也有一枚硕大的十字架，因为杜克夫人也是一名信徒。
    克莱门汀的规则就是，她能够在具备信仰的灵质环境中，进行一种特殊的灵质跳跃，状态很像是空间移动，在各种地方来回闪烁，但本质上和空间跳动有很大的区别。
    她的规则无法让她在“无信之地”现身，但是白岛信仰氛围浓厚，所以大多时候，这个限制在白岛都形同虚设。
    这是和她基本存在形式直接关联的两条规则之一，另一条则是【幽灵躯体】。
    季离让家里那只叫“鲍勃”的边牧犬测试了一下。狗子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有些胆怯和警惕，但它看不到克莱门汀。
    克莱门汀则可以从狗子身体中穿过去，再通过【亵渎】的特性从房间里的十字架中跳出来。
    只有当她抱有触碰狗子的想法，真正摸到狗脑袋时，后者才会观测到她的存在。
    并当场就被克莱门汀吓飞了，哀鸣着窜回犬舍。
    【亵渎】的行动方式悄无声息，就连季离都无法感知到特别明显的灵质波动，隐蔽性堪称一绝。
    但他发现，墙上的十字架变成了倒着的。
    这应该就是亵渎的规则：留下存在的痕迹，呈现方式是一种细节上的轻微变化。
    不然的话，这种灵质等级就能够蒙蔽不朽者，白岛的体系也过于逆天了。
    至于【饱腹】，就是季离张开的绝望灵质可以被克莱门汀所利用，就像季离需要用绝望灵质喂养她一样。
    如果直接打入一股绝望灵质给她，则可以增强她的力量，但存在上限。
    所谓黑化强三倍，变成安息物的克莱门汀已经有了主宰的灵质等级，在季离的灵质强化下，可以达到五阶的水平。
    和这个相比，【仿生鬼影】的能力还要更出众。
    这个能力可以让克莱门汀模仿季离的灵质特性。
    虽然无法模仿他的灵质等级，一飞冲天，但却可以“模仿”出死告爵士的各种特性。
    例如季离的“绝望立誓”具备的诅咒效果，克莱门汀几乎是全盘接收。
    鸦群的能力，则能让克莱门汀分化万千。
    散播恐惧的【鸣泣律令】能力也完全生效，只是强弱和季离的正版比起来会有所差别。
    在对克莱门汀的各种能力完全了解后，季离放弃了对家里老鼠的折磨：
    狗子太聪明了，拿过来当实验品给克莱门汀这么整可能会抑郁，所以退而求其次在房子的阁楼上抓了点儿老鼠来测验。
    综合来看，克莱门汀的作战能力不算突出，但具备两个特征：
    1.强大的隐蔽能力给她带来了非常强大的侦查能力，虽然目前克莱门汀在季离周边的可活动范围并不大。
    但幽灵躯体和亵渎的效果，就连季离想要将其察觉都要仔细感知，可见其“规则”作用额的隐蔽性有多强。
    2.干扰和辅助能力。
    【仿生鬼影】的模仿能力，正因为无法真正获得其他个体的强大力量，所以才叫模仿。
    可这种模仿却是仿照对方的能力特性，可以具备不同的功能性。
    所以，克莱门汀的出现，可以让季离有了可用的手足。
    绝大多数事情都可以远程遥控克莱门汀去探查，不必冒着暴露他自己的风险，干什么都亲自上阵。
    唯二需要注意的，就是克莱门汀的忠诚度问题，和她神秘的自杀行为。
    让【饱腹】和【仿生鬼影】这两个能力失效是小，如果误事问题会比较大。
    还有那奇怪的背刺规则，也要稍微注意一下。
    想到这，季离让克莱门汀靠近过来，并捧起她的脸——
    “你要做什么！？”
    灵质刻痕随着季离的手指印在克莱门汀的眼球上：
    “大师之作灵质回路，视觉分享。”
    刻录完毕后，季离将不断挣扎的克莱门汀松开：
    “现在，这才是真正的完全体。”
    神出鬼没的鬼修女可以成为他日后的行动眼线和代理打手，在得到视觉分享的情况下，更是能切身实地地观测克莱门汀所看到的景象。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季离各种折磨克莱门汀，里里外外测试着她的各种能力，直到接到了一个异样的波动。
    他将一枚骷髅戒指从龙戒中取出，那骷髅迅速活化，眼中点燃血色的火焰：
    “奥丁……”
    “先别说话。”
    季离终止了墓碑的交谈，看向旁边的克莱门汀：
    “出去逛逛，测试一下活动范围和在公共场合活动的情况。”
    趴在地上，刚刚复生的克莱门汀看了眼季离手中的骷髅戒指——
    可恶的家伙……这明显是在支开她。
    她当然不想动，但在季离平淡无奇的凝视下，她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自愿地赶出门去。
    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风情街镇，克莱门汀突然顿住脚步，陷入了沉默。
    她扭头看到一个两个行人朝她走来，是杜克夫人一家隔壁的邻居。
    他们直接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打了冷飕飕的哆嗦，疑惑地看了看填上的大太阳，但完全看不到她。
    似乎想到了什么，克莱门汀扭头看向神学院的方向，迅速拉下修女头纱的面纱，发动了亵渎跳跃。
    等她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处修道院，这里正是她生前和克尔顿神父所呆的神学院。
    因为克尔顿神父和她的“意外”，神学院举办了一场葬礼。
    此刻师生们都去参加葬礼了，这里根本没多少人。
    看着冷清的神学院，克莱门汀尝试着将手抚在墙面上，却直接穿了过去。
    这让她多少有些伤感，这里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
    曾经从恶异的魔窟中逃出，被克尔顿神父所救，辗转来到这里，从零开始。
    现在，又因为仪式被克尔顿神父所杀，被通天塔的人复活。
    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也许现在的处境，就是对她作为克尔顿神父帮凶的惩罚。
    以后，可能再也没办法回到这里了……
    这时，旁边的小教堂里还传来孩童唱诗的声音，她扭头一看，便朝着教堂飘去。
    而在她没有注意，或者懒得理会的角落中，两道身影正在鬼鬼祟祟地行动：
    扎着蓬松侧马尾，留着侧边发的红发少女刚从神学院的地下室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她前方的同伴小声催促着她，让她带着怀里的东西赶紧离开。
    但她就这么往教堂方向撇了一眼，却瞬间愣在了原地——
    那个是……鬼魂？
    爱奎尔愣愣地看着那东西钻进了教堂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眼。
    大白天的怎么会闹鬼，更别提这里可是教堂啊！
    但那东西只钻进了一半的身体，接下来便像是卡住了一样。
    紧接着，那疑似鬼魂的玩意儿疑似越来越狂躁。
    突然就这么扭过头来，用手里的长指甲将自己开膛破肚，鲜血和内脏喷洒得到处都是，直接将教堂的墙壁染红一片。
    爱奎尔彻底傻在了原地。
    ……
    此刻，季离的房间中：
    “欢迎来到我的国度，在红枫镇感觉如何？”
    “伙食很差。”
    “……白岛的美食还是有很多的，等你来了穹都，我带你去。”
    “你是想说土豆全席么，谢谢，已经吃过了。”
    “当然不是，皇家菜还是不错的，你没吃过吧？”
    季离懒得废话，直入主题：
    “现在我获得了一个身份，虽然有点小波折，但用了你的深红仪式没什么意外。
    通天塔这边的下一步安排呢？”
    “把你现在的地址告诉我，我会立刻安排给你寄来一些东西，包括李江行那次行动的报酬。”
    季离道：“我需要尽快融入组织内部，到底什么时候能和其他席位见面？”
    “相关的东西我会放在包裹里，别着急。现在我有另一件事情，觉得是你应该去做的。”
    “什么事?”
    “你的记忆还没恢复完全，对么？”
    “你可以这样理解。”
    “呵呵……作为转轮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想帮你一把，毕竟你恢复越多的记忆，就能够变得越强，也就能更好地帮我。”
    “你也放在包裹里了？”
    “没有，通天塔没有记忆大恢复术。但是……”
    墓碑话锋一转：
    “你现在所在的红枫镇上，有这样的东西，推荐你从这里开始，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
    ps：困疯了……今天先写到这里。
    (本章完)

 第610章 灵性之地

    第610章 灵性之地
    灵性之地，转轮者恢复记忆的最快方式。
    坐在书桌前，季离把玩着手上普利策的魔方，思索刚才墓碑告诉他的东西。
    转轮者完成一次转轮后，上一世的记忆会完全遗忘，并在这一世的旅途中重新复苏记忆。
    复苏的记忆会带来强大的灵质，所以如果能有意识地迅速找回记忆，便可以加速转轮之道的推进。
    作为死徒成立的古老组织，通天塔的这些死徒必然经历过转轮之道，对此已经有了诸多研究。
    它们会保留成员的死徒身份，并在合适的时机，引导转轮后失忆的成员进行记忆追溯。
    而追溯的方式，便是寻找“灵性之地”。
    所谓的灵性之地，是通天塔总结的术语，指代的是转轮者上一世所经历过的重大事件发生的地点。
    这里的重大事件，不仅是影响他们生命进程的事件，也有可能是某些弥足珍贵的回忆。
    这些事情所发生的地点，往往会残留转轮者曾经留下的痕迹。
    重回故地后，这些痕迹会引发他们对上一世的追忆，重获过去的灵质力量，所以被称为“灵性之地”。
    墓碑的意思就是，这里有一处季离的“灵性之地”，他可以从这里找回自己的记忆，恢复部分转轮者的力量。
    但其中的问题有两个：
    第一，季离不是转轮者，墓碑并不知道，这种方法对他来说是无效的。
    不过第二个问题才是重点：
    墓碑怎么知道，这里有能唤醒季离的“灵性之地”？
    这玩意儿不是什么仙丹，吃下去就记忆恢复了。
    每个个体的经历不同，“灵性之地”当然就不同，你有你的悲惨童年，我有我的人生巅峰，人生轨迹是不一样的。
    但墓碑说这里有“灵性之地”，自然指代的就是季离的灵性之地，也就是说墓碑认识他——过去的“他”。
    季离手中的魔方停转：
    从上次进入菲林的记忆可知，他早就以“先驱者”的身份来过这个世界，落地的地方正是白岛，至少和菲林与路德维希男爵这两人的接触是从白岛开始的。
    而墓碑是通天塔的初创者之一，从年份上来看，应当也是老牌的转轮者，所以墓碑和他认识的概率很大。
    而选择从红枫镇潜入白岛，也是墓碑的推荐。
    那么墓碑认识的过去的他，会是菲林口中的“先驱者”么？
    “菲林小姐，你怎么看？以前从未听你讲过这东西。”
    【他的情报没错，但依靠灵性之地来追溯记忆是否真的可行，我认为是存疑的。】
    【除非对一个转轮者的上一世非常了解，才能准确预估其灵性之地的所在。】
    【他或许认识上一世的你，但我觉得有点奇怪，建议你谨慎行动。】
    “嗯……”
    菲林对于灵性之地不甚在意，反而更在意墓碑是否存在阴谋。
    因为她否定了季离和“先驱者”之间的关系，只是从正常的转轮之道和通天塔的目的出发在考虑这件事情。
    回到墓碑所说的灵性之地上，如果一切都如他推测一般，那个灵性之地便一定留存了自己过去的信息。
    说不定能让他找到一些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和自己失忆的原因。
    他大老远跑来白岛，不就是因为通天塔和路德维希那边有追查自己记忆的路子么。
    【不过要小心行事，等你在镇上站稳脚跟后，我会正式进入沉睡吸收碎片。】
    【沉睡的这段时间，如果遇到高危的突发事件，我可能来不及支援你。】
    “没关系，目前为止进展一切顺利。倒不如说，趁着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你可以安心睡一睡，多恢复一些实力。”
    季离放下了魔方，捏住兜里的十字架。
    墓碑说要送东西过来，除了和通天塔相关的物件外，应当也包含灵性之地的线索才对，倒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看看克莱门汀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犬吠。
    扭头一看，一个纸箱包裹静静地放在外面院子里的树上。
    边牧鲍勃正在树下刨着树皮，并不安地来回走动。
    在那纸箱的表面上印着一个黑色的骑士头盔，带着荆棘和死亡的元素，很容易就能让季离想到某人——
    墓碑的快递来得比他想象中要快。
    他没感知到附近有灵质波动，相比在恕龙，这家伙的手段显然有了显著的提升，恐怕少不了安息物的功劳。
    季离拿回快递拆开，里面是一盘录像带和一个木质的容器。
    录像带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季离刚看到这玩意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儿太古董了，对他这种“未来人”来说属于考古项目。
    木质容器则装着小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精密宝石，将那东西拿出后，正好可以镶嵌到季离的骷髅戒指之中。
    但在镶嵌完成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索性就先去研究那盘录像带。
    这应该就是和灵性之地有关的线索了，就是他有些搞不明白这老古董。
    在当地网络上搜寻了一下后，才知道这玩儿要使用放映机来播放，是一种相当老式的设备。
    好消息是，白岛大多数家庭中都有这样的设备，用于老式录影。
    在致电询问了杜克夫人后，季离在房子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布满灰尘的录影机和放映设备。
    简单处理了一下后便将那录像带插入其中，在放映轮毂转动的声响中，动态影像出现在朦胧的荧幕上。
    那是一幅黑白影像，模糊失真的画面还时不时闪烁着，可见其年代之久远。
    这古董级画质也让季离一阵皱眉。
    要知道从他出生起到飞升“失败”，可就从来没看过低于1080p的画质，这玩意儿要是放在墨菲巨构，绝对是要进博物馆的级别。
    那画面上是一大片俯瞰高草丛，正在迎风飘舞。
    镜头的位置是在高空，传来某种飞行器轰鸣的声响，应该是直升机。
    随着直升机逐渐越过并靠近下方的高草丛，季离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高草丛，而是一大片麦田，一侧坐落着一个巨大的风车磨坊。
    这时画面一阵闪烁，直升机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位置。
    无论是轰鸣的声音还是其中的人声都因为高度失真而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新出现的画面吸引了季离的注意力。
    在看到那有些眼熟的画面后，季离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微笑。
    他的猜想是对的。
    黑白的画面虽然粗糙，但那巨大的麦田怪圈非常明显，从圈内的中心到外围还有行走踩踏过的痕迹——
    这正是他曾在菲林的记忆中所见有关先驱者的画面。
    显然，这也就是墓碑所说的，季离的“灵性之地”：
    “菲林，你能看到么？”
    【是“先驱者”降临的痕迹……】
    她的声音带着一抹迟疑和困惑，大雷有些蒙圈了。
    “你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本章完)

 第611章 麦田

    第611章 麦田
    季离关掉了放映机，看了眼时间：
    录影的时间不确定，通过上次菲林的记忆可以得知是至少一百多年前。
    季离在坐黑日府的飞机过来空降的时候，也的确没在高空中俯瞰到有麦田的影子。
    这一百多年过去了，红枫镇上的那处麦田恐怕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
    得找个对镇子了解的人，探究一下当年的那片麦田如今身在何处。
    季离刚离开地下室，就感知到十字架项链中一阵灵质波动，克莱门汀的身影钻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
    而后惊恐地摸着自己浑身上下，一脸的心有余悸。
    “你怎么了？”
    面对季离的询问，克莱门汀惊恐地摸遍浑身上下，确认自己的确还活着：
    “我……我自杀了。”
    通过她的简要描述，季离才知道是她走出了所能现形活动的边界，这才陷入了失控状态，自己自杀了。
    这应该也是克莱门汀规则的一条，季离用飞升协议将其记下，并通过家里的平面地图，确认了克莱门汀目前最远的活动范围大致是六个街区之外。
    如果超过这个范围，她就会失控自杀：
    “你在这座镇上呆了多久？”
    克莱门汀没想到季离没有问她出行的情况，而是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略微一顿后：
    “……七八年，怎么了？”
    去了一趟神学院回来，她其实有事情想求季离。
    季离道：
    “镇上哪里有风车？”
    ……
    片刻后，看着眼前巨型风车外形的农业博物馆，季离陷入了沉默。
    “我来到这座镇上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已经存在了，这是小镇上唯一的风车。”
    外形倒是和影像中一模一样，但这也太新了，明显是翻新的。
    而且四周的地貌也完全不一样。
    黑白影像中的风车是坐落在有些起伏的山丘上的，但是这风车的四周却是一片平整的小镇建筑群，旁边就是纪念品专卖店。
    一百年吹得风还能把山头都给吹平了？
    “普利策！”
    耳边传来有人叫他的名字，季离扭头一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他头上带着一顶渔夫帽，穿着一件衬衫，衬衫的胸口贴着他的名字：
    ——
    管理员
    查克·布兰德
    ——
    “听说你们这帮小伙子足足失踪了三天？我还以为你们都掉进熊窝里了呢。”
    季离露出社交微笑：
    “你好，布兰德先生，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
    布兰德呵呵一笑，指了指后面——
    那里停着一辆皮卡车，一个提着渔具的男人和布兰德打扮相似，兴冲冲地跑上来：
    “孩子，看！”
    他向季离展示他另一只手中提着的硕大鲫鱼，差不多有一条小臂那么长，脸上笑成了菊：
    “见过这么大的鲫鱼吗？”
    季离打量了一番那鲫鱼，瞥了眼就站在他旁边，眼前两人却完全无法看到的克莱门汀：
    “见过。”
    那人顿时一愣：
    “哦？你会钓鱼？”
    季离道：
    “不会，但我会炸鱼。”
    “？？？”
    没有再理会炫耀的钓鱼佬，季离向管理员查克问道：
    “这座博物馆应该不是原装货吧？”
    查克有些没听懂，摘了帽子擦汗：
    “什么意思？”
    “我是说风车。听说以前咱们这里有片麦田，这座风车应该是参照麦田里那座风车重建的吧？”
    “你居然知道这事儿？”查克有些惊讶，乐呵呵地招呼季离，开锁走进了博物馆里。
    这里平时似乎没什么人来，季离的到来让他很是热情。
    博物馆内部有裸露的砂岩墙，橡木横梁的屋顶，地板则是磨损的陶砖。
    白岛的地方文化浓厚，而且这座城镇的经济能力并不低，整个博物馆修得有模有样的，展品还不少。
    除了悬吊麦穗的区域外，进门左边还有一处蜂房，不过是模型，真蜜蜂不可能放在这里。
    右手边则是一个小小的咖啡厅，查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将钓鱼帽放在台上后，打开了角落的唱机和冰柜：
    “要饮料吗？”
    “威士忌，谢谢。”
    然后一杯冰镇可乐被塞进了季离的手里：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交罚金。”
    白岛的法律，给未成年人提供酒精和未成年人公共场合饮酒会罚款。
    他将季离带到了大风车博物馆深处，里面有介绍这座博物馆由来的时光通道，墙面上摆放着照片和文字事迹：
    “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爷爷以前还老跟我说稻田的事情。
    后来换了新的镇长，就不种麦子了。”
    顺着时光通道，季离了解了博物馆的由来。
    为了纪念当初的麦田和曾经的农业小镇，这座博物馆就以麦田的地标大风车作为外形修建。
    “那麦田原本的位置现在是什么地方？”
    查克挠头：
    “当初贵族带着新镇长接手这里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应该和改制时期是接近的时间。”
    季离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
    “贵族？”
    “是啊，咱们现在这处地方是隶属郡贵族管辖的，当初那个贵族还是子爵，没多少年就成公爵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照片，上面有一道家徽：
    “就是那个，路德维希公爵。”
    九十多年前，路德维希家族接管了小镇，并任命了新的镇长，将城镇发展壮大至今。
    “路德维希……看来是连上了。”
    从博物馆出来，告别了热情的管理员后，季离拨了个电话，对面传来雀跃的女声：
    “奥丁？”
    “不要用这个称呼。”
    季离纠正了安雅的称谓。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明天上课的时候才来找我呢……”
    “我有事情想问你，路德维希家族对这座城镇的掌控度如何？”
    “掌控度……？”安雅有些愣神：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要说管辖力度的话，贵族现在很少有亲自行政的。
    镇上也很少看见路德维希家族的人，所以掌控度应该不高吧？不过他们是学校的校董，每个学季还是会来一两次镇上。”
    学校也是路德维希家族出资创办的么？季离思索道：
    “那你知道一百多年前这里的风车和麦田么？现在应该在镇上的什么地方？”
    “你等我一下。”
    对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安雅穿着拖鞋走在木地板上，大声询问着什么。
    一会儿后：
    “我从我父亲的收藏里翻到了以前的老地图，麦田的话……”
    一阵纸张剐蹭的声响后，安雅的声音再度传来：
    “是学校！”
    “什么？”
    “是尤克高中，我们学校的位置，就是以前的麦田。”
    季离：？
    (本章完)

 第612章 稻草人

    第612章 稻草人
    “为什么突然对镇上的历史感兴趣了？是不是……有秘密？”
    安雅·福斯特的声音掩藏着激动。
    在从地下城堡生还后，由于初次接触了灵质事件，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她一直处于一种激动的状态。
    但她又不能将这些分享给其他人，只能在家里窝着上网，在短视频网站上看各种神秘的都市传说。
    这会儿季离的一个电话，点燃了她的好奇心。
    “的确有秘密，我们明天要上学对么？”
    安雅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明天告诉我？”
    “明天见。”
    季离挂断了电话。
    如果灵性之地就在尤克中学，必然需要借助一下当地人的帮忙。
    有个镇长父亲，而且同在尤克中学就读的安雅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向导，所以季离没拒绝她。
    “为什么你想要找到那处麦田？”
    之前一直飘在旁边的克莱门汀直勾勾地盯着季离。
    季离瞥了眼她：“没什么好瞒着你的，那片麦田里藏着一些我的秘密。”
    克莱门汀脑袋一缩：
    “您作为一名不朽者，会将秘密藏在这种小地方？”
    季离上前一步，在她闪躲的动作中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拉近：
    “既然知道我是不朽者，你的服务态度未免有些不够端正。比如先主动报告一下，你刚才去哪儿晃悠了？”
    克莱门汀不敢动弹，实话实说道：
    “我想去神学院再看看，那里有我以前照顾的孩子们……”
    镇上有两所学校，一个是尤克高中，一个是神学院。
    和前者最大的不同在于，后者不仅是一所教会学校，还是一座福利院。
    这座小镇隶属路德维希家族的管辖，他们并不信教。
    这所教会学校中的学生，大多并不来自于正常家庭，有不少都是福利院中直接招收的学生。
    学校里的高年级学生为了升学需要参加社会实践，就会直接到神学院的福利院里帮忙。
    “那看过了么？”
    “没看到……今天是神父的葬礼。”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季离将她脸颊一扯，目光揶揄：
    “就凭你老师那样的废物，怎么可能撬动深红仪式，你们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那么问题来了，你究竟是去找你背后的隐秘结社了，还是奶妈附身了，真想去看看你照顾的小孩儿们？”
    克莱门汀眸光一颤：
    “你……”
    “无论是你还是你背后的组织，对我来说都只是一道小甜点，你没那么重要。
    我也没兴趣对着你威逼利诱，因为你没有那么高的价值。
    你说你想要去通天塔，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最好就别对我说谎。
    如果一切顺利，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指出一条能恢复人身的明路。
    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对我抱有最基本的信任。”
    “……我明白了。”
    克莱门汀脖颈鼓动：
    “神学院很干净，除了克尔顿神父之外，没有其他的觉醒者，他背后的确有一个您说的隐秘结社，但除了一个‘稻草人’的名号外，我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况。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瞒着我们独自外出……”
    “除此之外呢，镇上还有其他的觉醒者么？”
    “据我所知没有……我绝对没有撒谎！”
    稻草人……听着像是什么十八线阴暗小团体。
    季离看着克莱门汀，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了喇叭声，管理员查克开着皮卡车路过，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季离：
    “孩子，你在干什么呢？”
    季离松开了他们看不见的克莱门汀，将手越过她的脸颊，摸了摸后面建筑的窗玻璃：
    “看到只虫子。”
    他擦了擦手：
    “说起来，能载我一下么？这太阳不小，我不太想挨晒。”
    “哈，那你在这里玩儿什么虫子？上车。”
    季离看了眼克莱门汀，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送你回家？”
    季离道：“不了，去学校……”
    他的话音骤然一停，握住了手腕。
    旁边穿透车门钻进来的克莱门汀也意有所感，看到他手腕发光的灵质回路。
    “普利策？”
    “送我回家吧。”
    季离改变了行程。
    回到家中后，目送着查克的皮卡车消失在视野尽头，季离让克莱门汀回到十字架中。
    “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触碰了我留在地下城堡的灵质回路。”
    克莱门汀不安地扭了扭：
    “我不想回十字架里……”
    然后她的肩膀就出现了季离的手掌：
    “那你准备好。”
    下一刻，灵质塌陷，她眼前的一切骤然变色，化作雾蒙蒙的一片，已经是被季离扯着钻进了倒影世界，瞳孔骤缩——
    无通道穿越？！
    根据三重维度基本理论，除非特殊的灵核能力，进入这里是需要镜子作为媒介通道的。
    不朽者……有这样的伟力？
    雾气笼罩的红枫镇中，周围的景色在迅速远去，克莱门汀压下心底的震惊，心中一阵无力的同时，感到愈发不安。
    她从未遭遇过不朽者，她所遇到最强大的存在，就是那个用血腥手段把她养大的疯子门徒。
    季离刚才说的是实话，但是在年轻敏感的克莱门汀看来完全就是恶魔的威逼。
    在去了一趟教堂因为规则自杀冷静下来后，她现在愈发惶恐。
    被敬爱的神父背叛，苏醒之后变成了安息物，还被人随意捏在手里呼来喝去，一反抗就是死，死又死不掉，只能当奴隶，还被十字架束缚。
    就像被手指头捏着的蚂蚁，下一刻对方就能撕碎自己，没有任何自由意志和可能反抗的余地……
    “专心点，你的灵质紊乱了。”
    冷不丁的话语让克莱门汀猛地一颤，浑身僵硬，狠狠甩了甩脑袋：
    “……好。”
    就连灵质波动都被完全监控！
    克莱门汀看向季离手腕上缠着的十字架，离她近在咫尺。
    突然一个念头就从脑海中跳出：
    我应该趁此机会偷袭他，拿了十字架逃走……
    但刚起了念头，就对上了季离的目光：
    “想背刺了？”
    那念头瞬间清空，克莱门汀连连摆头，修女的头纱在劲风呼呼作响。
    季离看了眼手腕，将逆十字收回了龙戒中，逐渐放慢速度停了下来：
    “到了。”
    此刻的丛林宅邸中，地下城堡最深处的教堂内，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正在四处探查。
    他一头卷发，留着稀疏的胡茬，身上套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罩衫：
    “没有痕迹，就连灵质气息也都完全消散……莫非巡游骑士已经来过了？”
    他迅速否定了这个可能：
    “不，应该不是，这些骑士往往都是从镇长或警局那边的系统介入，不可能悄无声息。”
    “也就是说，克尔顿的确把自己栽进去了……真是个白痴。”
    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试试吧……
    他静立片刻后，闭上双眼，用奇怪的腔调念诵：
    “under the stones where the red leaves lie。（红叶覆盖的卵石底）
    we buried the truth where roots won&amp;#039;t pry.（真相埋进树根禁区）
    oak binds the tongue， ivy seals the eye—（橡木封唇藤蔓锁目）
    what sleeps in maple town shall never die……（红枫镇秘骸永眠无绝期）”
    那话音回荡在教堂中，跳跃着灵质的波动，却最终逸散开来。
    这也让他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这里，这地方只是局外人介入的一场意外……”
    他收起灵质，匆匆离开了地下教堂。
    数息后，【死告爵士】的身影从教堂的柱子后方现身：
    “你认识他？”
    “是镇上的公墓的守墓人……他竟然是觉醒者？”克莱门汀苍白的脸上有些惊讶：
    “他就是老师以前一直出去会见的那个人……？”
    季离迈出脚步：
    “跟上。”
    季离秘密跟随着守墓人离开了地下城堡，对方找到附近的一处澄澈的小水洼，直接跳入其中进入了倒影世界，看来是个老手。
    季离自然也紧随其后，一路追踪而去。
    因为白岛特殊的灵质环境，倒影世界的安全程度远超新罗甚至恕龙，除了雾气大一点，四周的怪声多一点，压根就看不到任何恶异。
    恐怕正是因为这一点，白岛的觉醒者估计都喜欢从倒影世界赶路？
    “他刚才念诵的是什么东西？”
    克莱门汀道：
    “是镇上的童谣，我没接触过，但福利院的孩子喜欢唱……”
    季离记下了童谣的内容，很快，他发现对方前往的方向有些出乎意料。
    随着他尾随对方回到现世，看到不远处庄园般的建筑：
    尤克博物馆中心中学。
    虽然大多数城镇学校的设施并不弱于城市学校，甚至地广人稀的缘故规模更大。
    但这所学校的确有些漂亮过头了。
    对此克莱门汀解释道：
    “新的尤克中学是镇博物馆合并改建而成，它还有个旧校区，就在旁边。”
    “那么曾经的麦田就是在旧校区了？”
    季离看着守墓人走向了旧校区的方向，目光一眯。
    旧校区的建筑要更加陈旧一些，相比目前的尤克中学，少了些浓厚的文化氛围，一些建筑也还在使用中。
    守墓人就这么钻进了旧校区的室内篮球馆，对着空荡荡的空间再度开始念诵童谣。
    念完之后他又分别去了好几个地方，去一个地方就念一遍。
    最终他在一处教室念完了童谣，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不行……看来那处地下城堡这和‘阿瓦隆’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别的东西，还要继续找才行……”
    他从怀里摸出一截尖锐的兽骨，随着那骨头中能量震荡，一抹灵质朝着四周扩开，似乎在一瞬间触碰到了什么。
    这让他双目一瞪：
    “什么人……”
    一根手杖破空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守墓人噗通倒地。
    (本章完)

 第613章 探路犬

    第613章 探路犬
    片刻后，克莱门汀的身影浮现在黑暗之中。
    她飘到晕倒的守墓人身前，手掌穿透他的衣服，但除了那尖锐手骨之外，就只有一个木头和骨头制作的手工小物件。
    拿着那两个东西，她转身欲走。
    后面趴着的守墓人突然睁开了双眼，浑身上下的衣物中疯狂长出密密麻麻的稻草，双目猩红猛然暴起。
    克莱门汀不得不化作鬼修女的姿态尖啸着反扑而去。
    但和对方触碰的瞬间，密密麻麻的稻草便开始蔓延全身，身躯猛地僵硬。
    看着那稻草人将她手中的尖锐骨头夺回便刺向她的头颅。
    那锐利的尖端染上一抹红光，带着某种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克莱门汀想要躲闪，却感觉思维无比僵化，甚至几乎失去了思考。
    下一刻，身影出现在二者之间，手杖呼啸一敲。
    稻草人浑身的稻草全部爆裂，再度晕死在地。
    他将对方手中捏着的尖锐手骨挑了起来，落入手中看了看，转身带着灵质在克莱门汀肩膀轻轻一拍。
    她浑身上下的稻草便全部爆裂，但强烈的痛楚让她跪倒在地，破裂的修女服下露出大块灰黑色的皮肤，竟是表面大片腐烂。
    季离轻轻抓住她的肩膀，将绝望灵质打入她的身躯，那些腐烂的血肉迅速脱落，重新长出苍白细嫩的皮肤。
    “谢……谢谢……你后面！”
    季离扭头，看到那人居然又站了起来，手中红光闪烁就朝着他的脖子拍去。
    他躲也不躲，任由对方狠狠拍打而来，只是轻轻蹲下抱住了克莱门汀，将自身的灵质笼罩在她的身上。
    那攻击触碰他的瞬间，一股剧烈的反震爆发。
    守墓人阴狠的面容霎时错愕，被那震荡的灵质正面冲击砸倒大片桌椅，软死在地。
    克莱门汀愣愣地看着季离松开抱着她的双臂，那些笼罩她的防护灵质缓缓消散。
    “嗯？”
    看着从一片狼藉中狼狈起身的守墓人，季离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还能站起来？”
    守墓人捂着大脑，看向季离的眼中满是凝重：
    “普利策·奥林……你竟然是骑士？！”
    季离道：“我重击了你的头颅两次，灵质震荡你的灵魂一次，居然都没办法让你昏过去？”
    守墓人冷笑道：
    “少见多怪，给我个放过你的理由……”
    话音未落，他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什么东西，扭头便看到一只双目黑得发紫的乌鸦，表情瞬变：
    “你……”
    下一刻，他只觉思维和双目变得无比沉重，浑身酸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打不昏，那就只能让你睡一觉了。”
    昏睡诅咒，让对方陷入死一般的睡眠之中。
    季离拔下一根对方刚长出的稻草，那东西迅速消散成灵质：
    “很特别的灵质，密度低，但是惰性结构，怪不得怎么都打不昏，恐怕有特别的抗性能力。”
    “那个……谢谢。”
    克莱门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修女少女重新飘到半空中，有些笨拙地用灵质让身上褴褛的修女服重新生长，试图遮蔽那些苍白的前凸后翘。
    季离自然地欣赏着那些苍白的皮肤被渐渐遮蔽：
    “灵质反应还是太慢了，你模仿了我的灵质特性，完全可以使用诅咒干倒他。”
    “抱歉……我还不适应。”
    克莱门汀之前只是投影超凡的觉醒者，面对突发情况，还是下意识地想冲上去肉搏，应该是她以前的思维路径导致的。
    “……您没必要拉我的，反正会复活。”她用手捂住高耸的前胸，神色复杂地避开季离的目光。
    “你今天死得够多了，还是护着点儿好，我估摸着那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体验。”
    “嗯……”
    “过来，看看他是‘稻草人’组织的么？”
    季离直接扯掉了那人的罩衫。
    克莱门汀再度上前全身检查了一遍后，通过他后腰上的纹身确认了这一点：
    “老师也有同样的纹身，可以确认。”
    看着那人睡得深沉，季离沉吟片刻道：
    “能模仿他的灵质和特性么？”
    “您想做什么？”
    “照做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吹拂。
    守墓人猛地惊醒，看到眼前一片静谧的丛林，和那处失踪学生们去过的宅邸。
    他猛地捂住了额头和后脑：
    “该死的……头好痛，发生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翻来覆去揍了一遍，浑身酸痛。
    这让他努力回忆着之前的记忆：
    因为克尔顿神父迟迟没有回来，他不得不等到那些学生全部被找到之后，才来到这里开始探查他的情况。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他完全不记得了，只能从树下起身，推开宅邸大门走了进去，四处搜寻线索，却什么都没找到，这里好像就是一处普通的古旧宅邸。
    但他是下午过来的，现在却已经是深夜……
    守墓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寒颤：
    这地方有问题。
    他迅速环顾四周，总觉得瘆得慌。
    但他还是迅速念诵了一遍那个童谣后，确认童谣的结果什么都没有触发，这才带着焦躁和失望离开了原地。
    等到他彻底离开，季离的身影才出现在了角落中，将手中的时域匕首收起。
    克莱门汀的身影浮现在一旁，神色怔怔：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你现在能够知晓的事情。”
    墓碑留下的深红仪式的确是好东西，虽然菲林目前正在吸收新找到的那个碎片，但之前在恕龙交给他的时域匕首还能用。
    借助深红仪式撬动时域匕首的力量，再度重现类似于安雅轮回的效果，这样就能洗掉那家伙的记忆，再偷偷放上一个监控的灵质回路，保持观察。
    季离也是小试牛刀，如果不能洗掉记忆，就只有把这家伙杀掉，看能不能引出他背后的人了。
    这次白岛之行，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一些，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探路的小狗已经放出去了，就看看他能带我找到些什么吧。”
    “要跟上去么？”
    “现在还跟上去做什么？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上学呢。”
    这守墓人算是个意外之喜，那童谣应该是某种术式。
    他的行动也证明了，尤克高中的旧校区的确藏着什么东西。
    让这家伙去给他打工，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要在尤克高中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把东西帮我拿着。”
    克莱门汀看向旁边的树脚，那里放着一个大号的纸袋，里面装着些食物——
    之前杜克夫人给季离打了个电话催他回家，他的理由是在外面买食物。
    回到家里，季离将手袋子放下，应付过杜克夫人的睡觉催促后上楼回房。
    “那个……我睡哪儿？”
    看着季离自顾自脱衣服，克莱门汀终于是忍不住发问。
    季离疑惑：
    “你回十字架里不就行了。”
    “我不想回那里面……”克莱门汀不适道，她不喜欢十字架里的感觉。
    “那你上床。”
    克莱门汀一愣：
    “那你睡哪儿？”
    季离一脸奇怪：
    “什么我睡哪儿，这床很小么？”
    克莱门汀顿时撇开脑袋：
    “……容我拒绝。”
    守墓人的事情过后，她似乎对季离的抗拒少了很多。
    季离可不惯着她，往床上一躺：
    “那你睡地上吧，晚安。”
    克莱门汀：……
    她虽然现在变成了安息物中的受缚者，虽然本质上就是恶异，但和恶异又有极大的不同。
    被腐化的恶异可以看做是新的生命体，从内到外都重塑了，遵循着腐化的意志行动。
    但克莱门汀在某些规则没有触发的情况下，她还是克莱门汀本人的意志，自然没有恶异的思维模式。
    本质上，她还认为自己是人，不管晚上睡不睡，当然习惯想找个地方躺着。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季离的房门被敲响了。
    走廊内，爱奎尔站在季离的门前，里面打开一条缝，露出他的脸
    “有事？”
    这混小子怎么不穿衣服……
    爱奎尔的目光扫过他匀称的身材，撇开目光，脸上闪过一抹纠结。
    今天季离的状态有些反常，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季离的问题，她突然不是很想面对这个哥哥。
    但是想到之前在教堂那边看到的东西，她始终静不下心来，一想到那可怕的一幕就心脏砰砰直跳：
    “那个……我有事情想跟你说，能不能来你房间一下？”
    其实爱奎尔更想让季离来她的房间，因为是她的地盘，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但她又很讨厌让普利策这呆子进她的屋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普利策的房间。
    季离眉头一皱：
    “要跟我聊青春期烦恼么？”
    爱奎尔翻了个白眼：
    “你就说行不行？不行我就睡了！”
    季离耸了耸肩，将房门拉开：
    “那你来吧。”
    但爱奎尔的表情瞬变，整个人如坠冰窖般僵硬在原地。
    季离疑惑回头：
    “怎么了？”
    她猛地转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留下季离和克莱门汀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房间内，爱奎尔死死地贴在房门上，面色煞白，浑身有细汗冒出，脑海中满是刚才的一幕——
    那鬼魂就在普利策的房间里……
    她就在普利策的房间里！！！
    (本章完)

 第614章 晦气混蛋

    第614章 晦气混蛋
    爱奎尔刚才的反应让季离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后面的克莱门汀。
    他刚关上门要说些什么，门就被再度急促地敲响了，是爱奎尔：
    “普利策，快开门！”
    季离示意克莱门汀找个地方躲起来，后者穿进了衣橱中，他这才打开门：
    “又怎么了？”
    季离故意敞开大门，看到爱奎尔一阵张望，他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这妞儿刚才果然看到克莱门汀了。
    没有发现“鬼魂”的踪影，爱奎尔略松一口气，然后面色难看地将一个铜色的四叶草吊坠翻了出来给季离戴上。
    面色不善道：
    “千万别搞丢了，洗澡也别摘下来。”
    季离故作莫名：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我什么意思，总之听我的就行！”
    爱奎尔不耐烦着就要走，似乎是觉得总该解释一下，又道：
    “今天下午，上游的临镇那边发生了凶杀案，从教堂求了个护身符。
    别以为是特地给你的，怕你死了婶婶伤心，给我戴好了。”
    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然后躲在季离的门后做了个深呼吸，一阵咬牙切齿：
    怪不得今天让我心悸，差点儿尿裤裆……原来是这家伙背后跟了个鬼魂！
    从教堂偷来的幸运符咒就这么给这混蛋了，真可恶……但总不能让他被那鬼魂害死吧？
    她叹了口气，瞥了眼季离房门缝隙中透出的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普利策·奥林，我能做的就这些了，你这混蛋自求多福吧！
    季离的房间内，他看着从衣橱中飘出来额的克莱门汀，露出揶揄的神情：
    “她果然看到你了。”
    克莱门汀从回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太关心这件事，只是后知后觉道：
    “这怎么可能？”
    “她是觉醒者，就有可能。”
    “可是……她的身上没有灵质波动？”
    “的确如此，但这是她刚才那反应唯一的解释，可能是有什么东西遮蔽了她身上的灵质波动。”
    季离已经对克莱门汀的【幽灵躯体】的特性做过测试，在她没有和人产生直接互动的情况下，常人是无法看见她的，甚至觉醒者也不能。
    除非对方具备感知类的特性能力和通灵道具。
    之前在尤克中学旧校区被暴起的守墓人看到，是因为克莱门汀搜了他的身。
    除了以上两点外，想要发现克莱门汀的踪迹，只能通过观察环境的细节变化来达成，因为克莱门汀的另一个特性【亵渎】，会让她的移动带来明显的痕迹。
    例如之前测试中，她的移动导致了杜克夫人客厅里的十字架倒了过来。
    爱奎尔能直接看到克莱门汀，这意味着这位不太待见他的妹妹，身上恐怕藏着些秘密才对：
    “不用在意，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季离留了个心眼。
    克莱门汀点了点头，踌躇一番后道：
    “阁下……”
    “你得叫主人。”
    她沉默数息，终于屈服道：
    “主人……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她撇过头去，下意识握住胸口挂着的逆十字，那并不是真的物件，而是属于她这具身体延伸的一部分，象征着她本体作为安息物的那枚逆十字：
    “……我不喜欢死亡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能像今晚那样，尽量别让我死去么？”
    季离歪头：
    “你不是今天还说让我不用拉你么，我以为你挺喜欢死呢。”
    白岛的小丫头还挺做作？
    克莱门汀咬着下唇就想反驳：
    谁会喜欢死？
    但还是解释道：
    “我撒谎了。我不想死，也不喜欢，我只是想在您面前稍微表明一下价值。
    那种绝望的感觉会让我想到童年……尤其是上次自杀。
    如果安息物的规则突然让我自杀，我想让您阻止我。”
    顿了顿又迅速补充：
    “如果您能承诺，我保证我愿意执行您的一切命令，只要不是付出死亡的代价。”
    季离眯眼：
    “一个不死的存在却怕死，这会让你的价值大打折扣。考虑到你的年纪并不大，我可以理解为你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所以我暂且同意。”
    克莱门汀这才松了口气：
    “谢谢……”
    “正好，你现在模仿了守墓人的灵质特性，以后会用得上，为了防止死亡重置你的状态，所以最近你最好是一次都别死。”
    “我明白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模仿守墓人得到的特性？”
    克莱门汀双目闪过灵质光芒，也是这时候才开始复盘检查她模拟的灵质特性：
    “‘不眠’：能让我时刻保持极端的清醒状态，而且免疫绝大部分精神干扰。”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季离很难打晕守墓人。
    “代价是……”
    她微微一愣，后知后觉道：
    “精神会一直保持清醒状态，难以入眠……”
    “那正好你今晚可以好好熟悉一下你现在的状态，今天你的表现可算不上好。”
    克莱门汀：“……”
    她好想哭，真的没办法变回正常人了么？
    ……
    第二天清晨，季离醒来就看到克莱门汀蹲坐在他的床头旁发呆：
    “早上好。”
    克莱门汀木讷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这时楼下传来爱奎尔的声音，为了避开这开了阴阳眼的妹妹，季离让她先在楼上等一会儿，再跟自己出发去学校。
    今天是正常的上学日，正好顺应普利策原本额的生活轨迹，前往尤克中学调查灵性之地。
    他换上了这所学校的暗蓝色西装校服，抬起手腕：
    那里有一处被他直接刻录在皮肤上的灵质回路正在发生变化，如小蝌蚪般扭曲着。
    现在季离的灵质回路水平，在经过了蜃楼研究所的洗礼，和死徒之身的天然优势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隔空刻画大师之作了解一下？
    这也是他根据蜃楼研究所中的科研成果刻录的一份大师之作水平的灵质回路。
    一共子母两份，一份隐藏在被监控对象上，一份在他自己身上。
    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蝌蚪变化，季离能够“读”出此刻守墓人的各种动向。
    这家伙大清早的就开车离开了镇上，朝着北边的临镇去了，不知是要做什么。
    观察了一会儿，直到下面传来杜克夫人声音，季离才收起手腕下楼。
    桌上是简单的三明治和血肠，算是白岛这边比较普遍的早餐。
    在季离眼中这和渊陵王府相比未免太过寒酸。
    至于爱奎尔，她已经落座多时了，正在用刀叉和盘里的大份血肠较劲。
    季离落座的时候，她还在观察他身后有没有鬼魂，并确认那枚四叶草护身符被季离戴上了。
    但触碰到季离的视线便迅速挪开，明显不想跟他讲话。
    杜克夫人也落座了，对爱奎尔说道：
    “亲爱的，最近的训练还好么？”
    “别提了，排球队那边为了几个镇子的帆船比赛停了排球课，但是昨天下午临镇的凶杀案又让比赛改换了地点……”
    “还真有凶杀案？”季离挑眉，他还以为昨天是爱奎尔找的理由。
    今天一大早守墓人就去了临镇，莫非是因为凶杀案？
    爱奎尔瞥了他一眼：
    “嗯，吃完我要赶紧去学校，教练紧急集合，要公布新的比赛安排。”
    “别累着了，好好和同学相处。”
    “我知道……”
    叮嘱完爱奎尔，杜克夫人又看向正在吃着三明治的季离，他正偷偷盯着手腕，查看守墓人的动向。
    的确是到了临镇，但目前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普利策，关于剑穹大学的事情……”
    季离收起手腕抬头。
    而杜克夫人此言一出，旁边的爱奎尔眉目一横，看着季离的目光中出现一抹肉眼可见的厌恶，将剩下的半个三明治一抓，扔了刀叉就离席：
    “我走了。”
    季离有些莫名地看着这货，不知道她在耍什么脾气。
    杜克夫人轻咳两声，拍了拍季离的手背：
    “别在意爱奎尔，她也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梦想？
    季离想到了普利策房间里的海报，那个什么剑穹大学的教授：
    “去剑穹大学？”
    杜克夫人点了点头，勉强笑道：
    “推荐信的事情我和校长谈过了，你的成绩很好，只要满足社会实践，他就同意给市里写推荐信。
    目前路费我已经攒好了，可惜政府的补贴最近有所削减，不然的话，可能还能攒出来前半年的学费……”
    季离听明白了：
    这是在给普利策这小子攒钱上大学。
    白岛的通用货币是金榜，是一直沿用到现在的近代通称。
    杜克夫人一个月的全职和兼职收入加上两个孩子的寄养补贴，一共只有3000镑不到。
    他看了眼不远处冰箱上贴着的老旧便签，那里写满了日常开支。
    高额的能源费用和食品价格写的密密麻麻，还有其他的硬性支出账单和两个孩子的学费，每个月基本不剩什么了。
    除去普利策和爱奎尔的零钱，再加上一些学校需求的突然支出，例如爱奎尔的帆船租用，和普利策的书籍购买，基本就不剩什么钱了，甚至还有赤字。
    所以等于是，杜克夫人在所有的精力和经济在供养两个孩子，还要尽全力满足普利策的梦想——
    去剑穹大学。
    这小子……也怪不得爱奎尔对他这么不待见了。
    白岛的阶级固化程度很严重，考上大学并不是成绩决定一切，还有社会实践和推荐信。
    普利策的家庭和个人条件，想要考上剑穹大学的可能，需要很大的运气成分和大量的财富支撑，基本等同于不可能：
    “我知道了，谢谢你，杜克婶婶。”
    季离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不需要去什么剑穹大学，只是现在告诉这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梦想”，或许对一直为此努力的她来说有些残酷。
    等找到灵性之地，他应该就会离开这里。
    到时候留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吧。
    ……
    季离是坐安雅的小跑车去学校的。
    金发少女脸上洋溢着笑容，还带着季离去镇上兜了一圈，向季离炫耀她的车技，还时不时撩拨季离一下。
    欧美国家崇尚及时行乐，这和纸醉金迷的墨菲巨构有着相似的风气，大早上的就拉着季离乱飙车。
    甚至还遇到一个同校的学生，本来开着黑色的敞篷车并驾齐驱上来来打招呼，看到车里坐着的季离就没了笑容。
    接着把安雅超了过去，惹得她一阵厌烦：
    “是格雷森，詹森的小跟班……”
    看她追了半天没追上，季离打了个哈欠，让让她下了车换自己开，一脚油门就飞了出去，甩得那小子尾气都看不到了。
    等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那黑车已经放弃追逐自己跑来上学了。
    安雅早已魂不守舍了，心脏咚咚直跳，看季离的目光如同在看外星人：
    “老天……你和那辆卡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了……”
    在不少学生的注目中，季离熟练地将车漂进学校停好，拉上手刹：
    “放心好了，就算车子爆成渣，只要在我旁边你也不会死。”
    虽然这速度和季离之前扯着安雅在地下城堡狂奔相比差远了。
    但安雅仍然兴奋地扑了上来，按下敞篷合拢后便骑到驾驶座上，热情地抱着季离一阵猛啃。
    季离抬起她的脸：
    “几点上课？”
    “还有二十分钟，吃早餐了吗？”
    “你是说我面前的这顿？”季离捏了捏她光洁的下巴。
    安雅小脸一红：
    “我是说我还没吃早餐，想在食堂解决的……”
    季离自然地将她搂住，透过轻薄的校服能感受到少女青春的躯体：
    “那为什么不在车里解决？”
    安雅嘻嘻笑道：
    “奥丁大人要做我的男朋友吗？”
    “不要。”
    她一脸的期待顿时撅掉，但季离的语言和行动并不一致——
    在黑日府早就憋坏了。
    虽然克莱门汀那家伙也挺有诱惑力，但他的床伴原则还是不至于真把自闭修女当星奴隶整。
    那么大胆热情的模特少女安雅就最合适不过了。
    他很熟练地触碰到安雅校服下的制式丝袜，轻薄布料下的上身很容易就能探进去。
    季离的行动让安雅自动忽略他的回答，略显生涩但很热情地贴上，靠在他的肩膀上。
    白岛少女主动而大方，季离的游走让她心怒放，虚着双眼仔细地享受，并主动配合着扭动，将轻柔的吟唱像赞美般喷吐在他的耳边：
    “昨天怎么拒绝得那么快？”
    “因为昨天确实不方便。”
    “那在我的车里就方便了吗，奥丁先生？嗯……”
    安雅捧着季离的脸湿吻了一阵，再凑到他的耳边，气息顺着季离按压和滑过她皮肤的节奏忽大忽小：
    “但我可不想在车里结束单身派对……要不中午来我家？今天中午我家里没人，而且我没买套套……”
    话音未落，她的分贝突然提高。
    中央间隙传来的触感将密集的神经末梢全部点亮，那由内而外的密集攒动荡遍全身，腿股绷紧就猛地钳住了季离：
    “别这样捏，我没有……”
    脑袋像是轰地爆炸一般，抱着季离的脑袋便开始西式猛啃。
    但突然一声重响敲灭了她点燃的荷尔蒙，安雅一脸不爽地扭过头去按下车窗：
    “格雷森，你做什么？”
    那个是平整短发的高大男孩儿，耳朵上挂着银色的耳环，正是刚才的黑色车主。
    他先是看了眼安雅再目光不善地瞪了季离，也没说话，手上抱着篮球就离开了。
    “喂，你……”
    “算了。”
    季离扳过安雅的俏脸，笑道：
    “小屁孩儿理他干什么，继续？”
    但是，他俩的车旁边已经围了不少指指点点的学生男女，安雅的面色完全垮掉。
    后面驾驶座上，只有季离看得到的克莱门汀早已呆若木鸡，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等季离被安雅拉着进入校内的时候，发现楼道间之前那个叫格雷森的耳环少年正被一个红发妹按在地上揍，周围还洒了一堆饼干，好像是欧洲特产小姜饼——
    正是他现在的妹妹，爱奎尔。
    “给我听好了你这白痴，拿着你的姜饼和詹森搞基去吧，离我哥远点儿，也别来惹我，不然我就揍到你再也抓不起方向盘为止！”
    季离目光微亮：
    这丫头还挺剽悍？
    周围早已围了一大圈学生，还在呼呼喝喝地给爱奎尔叫好。
    这时爱奎尔心念一动，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季离和他身后的安雅，顿时面色一愣，将手里鼻青脸肿的格雷森往地上一推。
    拉过人群里一个拿着浆板，不知所措的女孩儿转身就走：
    “晦气混蛋……”
    ——
    ps：7点码大纲到9点，然后写到现在，今天产量稍微低了点，先过一下日常吧
    (本章完)

 第615章 尤克中学

    第615章 尤克中学
    “这学校每天都这样？”
    “也不是……只是格雷森那家伙不怎么长教训。”
    面对季离的询问，安雅捂嘴轻笑。
    显然她对格雷森打断了她和季离的快乐时光很是不满，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已经是他被爱奎尔揍的不知道多少次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为什么挨揍，但听上去我这位妹妹还挺关心我。”季离可是听到了爱奎尔刚刚的护兄宣言。
    “这就有些复杂了，普利策和爱奎尔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挺微妙，但我觉得应该算不上‘好’……至于格雷森，詹森的小跟班罢了，不提也罢。
    对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讲讲学校的日程什么的？你以前上过学吗？”
    姑娘，你这个问题显得我的受教育程度很低。
    季离在墨菲巨构虽然没上过青少年学校，但战场即课堂，而且世界树集团的员工培训他可从来没翘过。
    就这样，季离的第一天白岛高中的校园生活在飙车和打架斗殴中开始了，这和新罗的乖乖男女高中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一路上，安雅全程陪同他，小声地给他科普学校内的规章。
    例如必须要穿校服，但是可以自己偷偷改领口和裙子。
    每个学生都有的置物柜，密码可以自己设置。
    但是考虑到季离的情况，她已经用学校里的人脉关系给他换了密码锁，还问季离需不需要换个热门的柜位。
    因为那种东西在学校里是需要竞标选择的，季离对此没什么兴趣。
    日程方面，8:15分是督导点名的时候，要去专门的注册室开展晨会，9:00到12：00正式上课。
    12:00-13:10分则是午餐时间，有校内超市、食堂热餐和自带便当三种选择。
    但绝大多数都是选择超市买三明治和饮料，因为热餐往往都是咖喱鸡居多，学生们都吃腻了，而且前者的行程也更加自由。
    下午15:15就放学了，和季离在新罗上学时，公立学校都要卷到天荒地老的时间表还是有很大不同。
    当然，最大的不同还是校园风气。
    一路上走来，季离看到了走廊里正拉着手接受教师祝福的男女生。
    安雅给他随便推开了一扇学科教室门想就地介绍一下，就撞破了一对黑着灯在里头偷摸嗦对方嘴的情侣。
    在她的恳求下去食堂的路上，还看到两个偷偷给老师车轮胎放气，被抓住提去校长办公室的男生——
    “这里真是学校？”
    安雅笑道：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普利策不受欢迎了么？”
    确实，知识改变命运，但白岛的校园更喜欢别的知识。
    比如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老师是性教育课的亚裔老师李女士。
    值得一提的是，正因为季离替代了普利策的身份，导致他和安雅走在一起的时候，有无数的注目礼朝着他投来。
    这位兼职模特的啦啦队副队长在校园里人气很高，多少让季离想到了当年车梨的情况。
    不过和颇有威严的学生会副会长相比，啦啦队副队长要热情太多了，一路上都是打招呼的人。
    季离也在路上记忆着整个学校的构成和分布区域，让飞升协议进行分析灵性之地的所在之处。
    一百年过去了，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麦田的踪影，只剩下一群荷尔蒙过剩的白人青少年。
    既然季离来到学校没有触发任何异常现象，而昨晚跟踪的守墓人到处念叨那首童谣可以看出，灵性之地的存在应当存在一种触发机制，那童谣就是触发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守墓人还提到了“阿瓦隆”。
    那是白岛倒影行者对灵薄狱的地区性称谓。
    那么综上所述，季离基本可以确定，这所学校中存在着一个灵薄狱入口。
    但是白岛的灵薄狱非常特殊，不是领主的领土，就是安息物的领土，而且绝对伴随着规则的存在。
    可季离哪怕把他两个扳机都触动到极致，也无法感知学校里哪里有什么灵薄狱。
    如果说作为死徒的“血肉扳机”都无法感知到灵薄狱的存在，那么这个灵薄狱就绝对不简单。
    毕竟是关系到“先驱者”的事情，有些困难，也在季离的预想之中。
    他决定先融入日常，再让安雅帮忙去翻翻学校的档案，先从这所学校的历史入手。
    至于修女小姐克莱门汀，则被季离早早收入了十字架中。
    虽然她很不情愿，但考虑到爱奎尔和这座学校可能存在的特殊情况，季离还是把她强制收回。
    首先是晨会。
    这所谓的晨会，就是督导点名的时间，并做出每日的校园安排，公布一些近期内的校园变化。
    所谓的“督导”，就是类似于新罗班主任的存在，但基本不授课。
    职责主要关注学生的生活状况和心理因素，更像是蜃楼大学的辅导员，带二三十个学生，有专门的注册室作为晨会间。
    而注册室就是这二三十个学生的小小大本营，里面会陈列一些学生的荣誉。
    季离在进入注册室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贴在墙上的好几个通告栏。
    其中有一张白岛卫生署通告的青少年高危性行为警告和艾滋传染的风险。
    因为白岛这地方同性恋好像不少？
    然后是尽头陈列的好几块奖牌。
    其中有两块分别是排球队比赛金牌，和双人单轨帆船比赛银牌，名字写的是爱奎尔·莱特的名字。
    甚至后者还是郡级青少年赛事，下面有一小块立牌介绍了赛事和奖金，看来这位妹妹的体育特长比季离想得要还要更长一点儿。
    季离随便选了个位置落座，打量教室的装潢。
    学生们也逐渐进入教室，不约而同地对季离投来注目礼——
    毕竟他刚失踪了三天。
    爱奎尔也在其中，和一个抱着浆板的女生在说着什么，脸色不算太好看。
    在和督导说了些什么后就准备找地方坐下。
    看到季离的时候，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小声道：
    “别自恋，我不是为你揍的格雷森，只是婶婶未来还需要你来照顾，所以在学校受欺负的时候别傻挨打，来找我。
    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不要来烦我，我很忙。”
    她到学校早，并不知道季离是和安雅一起来的学校。
    “忙帆船比赛？”
    爱奎尔点了点头就准备走，但季离又道：
    “既然这么能打还开什么船，不试试去打擂台么，那个可比什么帆船比赛的奖金高多了。”
    爱奎尔猛地一愣，瞥了眼季离：
    “婶婶不让。”
    说完就走了。
    她似乎挺感兴趣的，所以，参加比赛是为了钱么……
    季离的目光看向注册室内的奖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拮据的家庭，年迈的监护人，加上一个只会用钱，抱着无法实现的理想逃避现实的哥哥。
    她也只能用她所能做到的方式拼命赚钱来补贴家用，怪不得那么讨厌普利策这小子。
    晨会的过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点名和公布一些校内的事件。
    督导的开场白就是让学生们鼓掌庆祝了一下季离等失踪学生逃脱熊口平安归来的事情，接着便是贫困学生领取午餐券等小事。
    对季离来说，值得注意的只有一件事。
    督导提到了上游的临镇于昨天下午发生的凶杀案，叮嘱学生们最近要限制出行，保护好自己。
    季离本想好好听听凶杀案的更多内容，毕竟守墓人今天就去了临镇，这或许和当地的觉醒者有点关系。
    现在灵质回路传达回来的信息，那家伙也正在河边。
    但督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到说最近的郡级单轨帆船比赛的事情。
    因为凶杀案的事情，比赛场地从临镇移到了本镇，即红枫镇旁的大河上，这对优秀学生爱奎尔·莱特也造成了一些影响。
    因为比赛场地转移到本镇的缘故，涉及到外镇和郡里的大人物会来出席，督导在散会前，给所有学生都发放了新的校徽，也算是一种形式主义。
    在去数学课教室的路上，季离看着那枚校徽，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是一枚盘虬卧龙的树根图案，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但为什么这校徽的树根带着些奇怪的脊椎状起伏，这不禁让季离想到了某些别的东西——
    世界树。
    在墨菲巨构，世界树科技的主干科技就是“树根技术”。
    那并非真正的树根，而是一种脊椎形状的精密机械，可以增殖、分裂、聚合。
    大可化作季离在幻光仙子灵薄狱中修建的中庭之蛇地下物流设施，远距离增殖运送部队。
    小可到纳米级，直接条状分岔延展装甲。
    这校徽上奇怪的树根形状，就让季离想到了世界树的“树根技术”。
    这所学校，果然有问题。
    第一堂课是文学课。
    季离刚在专业课教室落座，身旁便坐下来一个戴着圆眼镜的卷发青年，很瘦，脸上还有不少雀斑。
    他神秘兮兮地搂住季离：
    “喂，普利策，今天怎么不叫我一起？”
    你谁？
    季离撇了一眼他，应该是普利策在学校的好友。
    虽然是不受待见的书呆子，但总归有其他的书呆子能玩到一起的：
    “我早上有事，不好意思。以后可能都没办法一起了。”
    “哈，没关系！”
    那男孩儿一脸雀跃的搂了搂他：
    “我都看到了！你是坐安雅·福斯特的跑车来的！
    传言都说是你把安雅从熊窝里抗出来的，天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种？”
    “谢谢夸奖。”
    季离翻开书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但雀斑男孩儿显然不想止步于此，滔滔不绝地询问季离安雅抱起来的手感怎么样。
    还问他扛着的时候有没有捏她的大腿，跑车坐垫如何，是不是都是安雅的香水味，给季离整无语了。
    普利策这小孩儿不受待见的原因又找到了一个——
    你这都是些什么闷骚朋友。
    那注册室卫生署公告不是都写了，白岛的初次性行为平均年龄也就一年级学生的水平，你高三仔怎么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季离在墨菲巨构和女人打交道的时间可比这要早太多。
    为了打断这家伙滔滔不绝的骚扰，季离捏起手中校徽：
    “你知道我们校徽图案是谁设计的么？”
    “知道啊，创校时期的校董设计的，一年级的时候在礼堂不是还讲过设计理念么？”
    这里的一年级，指的是高一年级。
    季离感觉抓到了关键：
    “什么理念？”
    “我忘了。”
    “……”
    雀斑哥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不也忘了来问我么？怎么开始对平面设计感兴趣了？”
    “我在意的是学校历史。”
    “那你得去问校董，当初上台讲话的就是设计徽章那位家里的后代。”
    尤克高中一共有三位校董，一位来自路德维希公爵府，代表着行政认可。
    一位来自本地的格林家族，用恕龙的话来说叫豪绅，负责出钱。
    还有一位则是师生代表，负责运营。
    虽然如此，但露面最多的还是格林家族的校董，爱德华·格林，人称老格林。
    这位校董也颇受爱戴，镇上无人不知：
    “他孙子就是詹森·格林啊，你才抢了人家准女朋友都忘了？”
    季离：“？”
    他顿时想到了那个最后冲进地下教堂，被满地的神父汁踩了个旋转翻天的草叉青年——
    原来是那二货。
    他还记得从地下城堡出来之后，他检查安雅项链的时候那家伙一脸愤恨冲上来的样子。
    “小道消息，别说是我说的。听说本来森林的事情就是詹森为安雅组织的脱单派对，格林家族和安雅镇长一家本来就要好。
    说不上青梅竹马，至少他们大人之间走的还是比较近的。
    估摸着他觉得终于能和校园女王深入交流了，最后却被你这小子截胡了，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今天你可得自求多福咯。”
    雀斑哥语气揶揄。
    他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安雅的老爹是小镇镇长，季离有安雅罩着，詹森再不爽也没办法拿他怎样。
    季离倒是对这些八卦听得嘴皮子直抽抽。
    脱单派对，校园女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找个女人需要用派对庆祝，要在一群小孩儿满地跑的地方当女王……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就是如此还是白岛就是这样？
    他揉了揉额角，看着一个秃顶大胡子老师走入教室，四周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今天的文学课开始了。
    课程内容似乎讲到了一片古文，摘自某位文学大师的著作内容，是其根据神话源头创作的巨著。
    季离对此当然没有兴趣，眼前全是飞升协议的逻辑演算框格，他随手拿着雀斑哥的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在菲林的记忆中可知，过去被她称为先驱者的自己化名“世界树”，在红枫镇留下了痕迹。
    尤克中学就是他留下的痕迹：灵性之地。
    如今可能作为灵薄狱，或者说“阿瓦隆”存在于校园中，需要触发媒介才能探测。
    这所高中的校徽设计和世界树存在图案上的关联，校徽的设计者则是校董格林家族。
    也就是说，格林家族曾经应当和过去的自己有过接触，至少也是和过去自己相关的东西有过接触，不然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图案。
    那么除了学校的档案室外，格林家族的背后也应该调查一下……既然安雅的镇长父亲和格林家族之间有联系，切入点也有了。
    但要不要直接去格林家族暴力调查一下呢？
    嗯……现在是潜入状态，能少暴露还是少暴露比较好。
    这课也没什么上头，一会儿叫上安雅去档案室先看看。
    视网膜中的逻辑框格迅速消失，季离抬起手腕，检查灵质回路的变化，看看守墓人现在在做什么。
    河边，草丛……他在暗中观察。
    观察什么？
    季离继续解读回路文字的变化，目光微微一凝：
    观察觉醒者，他在忌惮。
    也就是说，这场凶杀案的确和觉醒者有关，会是地下城堡的事情引发的问题么？
    不，他现在看到的觉醒者和凶杀案没关系，这些人应该在调查凶杀案，他们是……
    巡游骑士。
    (本章完)

 第616章 奥丁与世界树

    第616章 奥丁与世界树
    季离并不能通过灵质回路直接共享守墓人的视觉和感知。
    并不是他不会这样的灵质回路，例如克莱门汀身上他就种下了这样的回路。
    只是要隐蔽不被守墓人发现自己他身上被动了手脚的话，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这一种。
    而这种回路，是需要他识别变化的回路文字进行解读，才能知晓守墓人目前的动向。
    凶杀案惊动了守墓人，他前往上游的临镇确认情况，发现巡游骑士已经到场了，所以他才会产生忌惮的情绪。
    所谓的巡游骑士，就是白岛官方觉醒者的一种，对标新罗的特工，恕龙的卫士，一般是至少三人小队行动。
    如果巡游骑士出现在红枫镇，季离要更加小心一些，毕竟还不到与世界为敌的时候。
    守墓人知道童谣和阿瓦隆存在于红枫镇，所以他应该也想要赶走这些骑士。
    但现在季离正处在暗处，也许可以将那些骑士主动引来红枫镇，看看守墓人会怎么做……
    “普利策！”
    中气十足的男声将季离唤醒，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台上文学课老师严厉的注视：
    “把你的手机给我！”
    “抱歉老师，我没在玩手机。”
    季离抽出桌上的纸张，那是他刚才在思考过程中随手画的东西。
    文学课老师看了半天，长叹了一口气让他放下：
    “如果你对艺术感兴趣，我会让斯蒂文（艺术课老师）对你多加照顾，但是请不要在文学课上画蚯蚓。”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季离眉头一挑：
    “老师，我画的是校徽。”
    四周的哄笑声更大了，旁边的雀斑男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普利策，我敢打赌，你这学季的艺术课一定是满分！”
    真不知道这些小屁孩在笑什么，他明明是照着飞升协议的视网膜面板照着描的好么。
    而且他现在的“创想”也不低，按理来说艺术水平应该有所提高才对。
    大胡子老师示意学生们安静，用课堂内容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刚才我们提到，澳普利的著作受到北欧神话的影响，尤其是他本人，就是奥丁的信徒……”
    季离耳朵一动，突然发散思维，看到飞升协议随着他的思想散开的逻辑框格：
    如果说过去的他曾在这里留下过痕迹，而北欧神话听名字就知道起源于什么地方，且先行者并没有使用“奥丁”这个代号行动……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的北欧神话里的奥丁，就是先行者？
    “到现在，虽然白岛的信仰主要由福音教组成，但根据穹都宗教管理委员会的统计数据可知，奥丁信仰的比例，仍然在所有信徒中存在12%的比例。
    例如我们的一位校董，也就是格林先生，家里世代信仰的就是奥丁……”
    季离的眸光猛地颤动：
    连起来了。
    如果格林家族信仰奥丁，那么将世界树作为校徽就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而世界树校徽的模样存在“树根技术”的元素，也就是说，格林家族信仰的“奥丁”，极有可能就是先行者……
    那么对格林家族来说，这先行者留下的安息之地，不就等同于“神域”了么？
    格林家族和先行者，这之间的关联比他想象得要深。
    既然如此，那么整个白岛那12%的人信仰的奥丁，还真是自己？
    过去的我是闲到什么程度，才跑到这地方来装神弄鬼……
    季离顿时有种荒诞的既视感。
    墨菲巨构是地球发展出来的文明产物，像是北欧神话这样的东西，当然也留存了下来。
    季离的代号，就是取自那东西。
    现在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北欧神话有点儿不对劲，好像这里头的奥丁真是自己。
    这有种恕龙人看了十几年的西游记，发现自己是玉皇大帝转世一样荒谬。
    “老师，奥丁也有教堂么？”
    大胡子老师看向突然发问的季离：
    “奥丁没有教堂，奥丁信仰多以集会形式开展。我对此的了解也不算多，毕竟神学这方面，镇上的神学院更有研究。
    但如果奥林先生对这方面感兴趣，可以去找老格林先生聊聊，他应该很高兴能传教。”
    第二堂是数学课，季离直接选择翘课，并在校园的角落和安雅碰头——
    热情的白岛少女抱着他就推到了墙上，超模身材贴上来便是一阵湿吻：
    “才分开一堂课就想我了吗？”
    “你知道格林家族奥丁信仰的事情么？”
    “奥丁信仰？”
    安雅·福斯特略微退开：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是奥丁吧？”
    她掩嘴轻笑，这种不亚于“我，秦始皇，打钱”一样的话当然是玩笑话。
    “我可能是。”
    安雅顿时一愣，看季离一副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噗嗤一笑：
    “你用超能力的样子，也不像奥丁啊？除了乌鸦有点像……说起来，我都还不了解你，你到底哪里来的？你的超能力是怎么来的？还有其他和你一样的人吗……呜呜……”
    季离轻轻捂住安雅的嘴：
    “了解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不过我不介意给你透露一些。”
    他瞥了眼深藏雪腻之中的吊坠。
    既然镇上格林家族和奥丁有关系，那么安雅由她祖母赠送的吊坠应该也有倒影行者方面的来头：
    “先带我去档案室，我在找一个地方。”
    两人消失的墙角后方，耳环少年格雷森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手机：
    “嘿詹森，说起来你可能不会高兴，但是……你猜我出来上厕所碰到谁了？”
    ……
    通过安雅的身份，两人很轻松就进入了档案室，并支走了看管专员。
    安雅撑着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季离翻看那些文档，双眼放光：
    “你是说，有一个神奇的‘阿瓦隆’就在学校里，而其中隐藏着有关奥丁和世界树的秘密？”
    抛开之前在地下城堡可怕的遭遇，她瞬间就迷上了这种奇幻叙事：
    “而且詹森的家族还和这个秘密高度关联，就像是守护者一样……天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季离随口道：
    “你身上的吊坠也有些说法，参与建校的人，小镇的高层应该都知道些什么。
    只是从目前城镇上觉醒者的数量来看，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背后真正的秘辛，信息可能在祖辈就已经断掉了。”
    “我家也有？可为什么会断掉，这样的东西不应该一路传承下来吗？”
    安雅·福斯特和詹森·格林都是世代生活在红枫镇中的。
    虽然詹森家族有外出经商的经历，安雅也有一个舅舅和一个叔叔分别在别的城市。
    但城镇上的家族关系却是根深蒂固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没有传承下来，未免有些奇怪了。
    “这和灵魂心理学有关，应该也和统治这里的贵族，也就是路德维希家族有一定的关系。”
    “路德维希公爵府也是一个具备灵质力量的家族？”
    “嗯。不过在完全了解你项链的力量之前，我不建议你过多接触这些，会很危险。”
    季离抬手去取安雅脖子上的项链，后者露齿一笑，主动向前一凑，刚好错开锁骨，将握不住的沉重送入季离的掌心：
    “真高兴你能关心我。”
    “是善意的提醒，你目前对我挺重要的，我不希望你中道崩殂。”
    安雅眨了眨眼，主动起身坐在季离的身上，亲昵地凑了过去：
    “……中午来我家用餐，多跟我讲讲？”
    她的眼中绽放着荷尔蒙旺盛的光彩。
    对她来说，季离的存在本身，和他所说的每一个关于灵质世界的名词和字眼都充斥着浓浓的吸引力。
    这些吸引力牢牢环绕在她眼中的季离身边，化作浓雾般的神秘感。
    尤其是地下城堡的经历，虽然可怕而危险，但在季离出现之后，就变成了一场血腥而奇异的幻梦。
    学校里的事情，乃至她兼职工作的模特公司，这整座城镇和白岛，和季离相比都实在是太普通了。
    “可以，但先不要打扰我，坐好别乱动。”
    安雅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看档案上的内容，并时不时给他解说一些她所知道的学校历史。
    季离现在翻看的内容，是尤克中学的建校历史。
    他这才知道，这所学校曾经的全名并不是尤克博物馆中心学，而是“尤克特拉希尔”中学。
    而“尤克特拉希尔”，即“yggdrasills”，就是“世界树”的意思。
    在翻开下一页后，映入季离眼帘的是一个类似校徽的图案，但又有非常巨大的不同。
    它的图形延展性更强，更复杂，也更像季离印象中的“树根技术”所展现出的外形。
    看到这里，他几乎能完全肯定自己之前的一切猜测。
    但这时，安雅传来疑惑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
    季离：“的确和校徽很像。”
    “不，不是校徽……应该是别的什么东西？”
    “能回忆起来么？”
    安雅蹙眉：
    “你知道的，有时候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地方……”
    “我可以帮你疏导回忆。”季离的视网膜中，飞升协议的逻辑框格开始攒动：
    “尤克高中，三位校董，格林家族……”
    安雅眉间一松，大长腿跨骑季离：
    “也许这样能让我大脑放松一点？”
    安雅直接推倒了椅子，将季离推在后面的桌上，俯身送上热情的亲吻。
    欧洲的女孩儿会主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们没有那么矜持，就像墨菲巨构一样。
    你渴望情爱，难道女孩儿就不渴望了么？
    就在安雅全身心贴在季离身上，心中在想要不要现在就走的时候。
    档案室的门被猛地一拉，发出嘭地重响。
    安雅猛地抬头——
    门没被打开，因为他俩是会锁门的。
    不过透过门上的竖状窗户，能看到一张愤怒的面孔，和愤怒砸门的声音：
    “安雅·福斯特，你闹够了吗？”
    来人体型高大，双开门冰箱的健壮身材将校服撑得饱满，正是草叉哥们——
    詹恩·格林。
    他脸色涨红，不断锤门：
    “不就是一头熊而已！我承认我当时扔下你是我不对，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吗？！”
    季离和安雅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
    “看来重置让他脑子里多了些其他的记忆，但和城堡里的经历存在类似的桥段重合。
    他在某一次轮回里面把你丢下过？”
    “忘了，谁管他。”
    安雅翻了个白眼，被打断的她才懒得回想。
    只是颇为烦躁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扉——
    照这家伙这个拍法，门被他拍坏是小，把全校的人引过来是大。
    于是她直接开锁拉开滑门：
    “格雷森就算了，詹森，你和你的朋友就这么喜欢打搅别人的好事吗？”
    这门突然打开，都红着眼准备撞门的詹森顿时摔了进来。
    安雅根本懒得理他，拉着季离就要离开，却没拉动，疑惑回头，看到季离正直勾勾地盯着詹森——
    詹恩跌倒的动作下，他胸口挂着的吊坠正甩动在半空中，随着他恢复平衡的站姿躺在了他的大胸肌上。
    目睹这一幕的安雅瞳孔骤缩：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
    她激动地抓着季离的肩膀：
    “吊坠……是詹森的吊坠，格林家族的吊坠！”
    那詹森挂在胸前的繁复吊坠，正雕刻着刚才季离和安雅在档案中看到的纹样。
    季离想也没想便松开安雅，向前一步抓向那吊坠。
    只听噼啪一声，一股力量骤然爆发。
    詹森还没反应过来便倒飞而出，撞倒了一片档案柜，在墙面上留下大片龟裂，发出一阵呻吟。
    季离也猛然后退一步，竟在那诡异力量的爆发下踩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一阵乱七八糟的碰撞声中，安雅愣愣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尤其是詹森背后裂开的墙面，和季离脚下踩出的大片裂纹：
    “他……他还好么？”
    而后扭头看到季离，瞳孔一缩：
    “奥丁，你……？！”
    季离缓缓站直，抬起手来——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手腕上顺流而下，滴落在了地面上。
    “有点儿意思……”
    ——
    ps：今天晚了点儿
    (本章完)

 假条一张，状态不佳，有点卡文

假条一张，状态不佳，有点卡文
    晚上坐了四个小时没憋出什么东西来，写了倒是有三千字，但感觉需要仔细修改，没法就这么直接发出来，
    所以今天先小请一下，望义父们包涵。
    (本章完)

 第617章 赞美奥丁

    第617章 赞美奥丁
    季离翻过手掌，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他灵肉合一作用下迅速愈合，略微活动了一下五指：
    这东西，竟然击伤了自己的肉体。
    但更让他惊讶，乃至心脏剧烈跳动的并不是这个。
    此刻的他，正有些发愣地看着詹森胸口的吊坠。
    那繁复的树根纹路扭曲着，化作蚂蚁般密集扭动的灵质回路，却固定在一个特殊的形状之中。
    这形状简洁而平齐，是一枚logo，充满了科技与工业情绪的菱形美学：
    世界树集团……
    这绝对，是自己曾经留下来的东西。
    他眨眼间便出现在詹森身前朝着那吊坠抓去，灵魂扳机骤然悸动。
    吊坠爆发出惊天蓝光，并迸发着的奇异灵质，用更加激烈的态势拒绝着季离的靠近。
    但经过刚才的意外，季离已经做好了将其大力镇压的准备，死告爵士的绝望灵质就要滚滚爆发。
    这一瞬间，季离猛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止住暴起的思绪——
    世界树的logo让他冲动了，贸然在不信任的人之灵面前爆发灵质，会变得很棘手。
    这时，随着季离思维推演的逻辑框格骤然定格：
    【循环演算：看到未来三秒内发生的一切，并毁灭那个结果】
    他瞬间启动了循环演算，三秒钟的未来呈现在他的眼前：
    随着季离的绝望灵质爆发，整个档案室瞬间爆裂，纸张漫天飞舞。
    他身前的空气中浮现出肉眼可见的裂纹，吊坠也同步开始分解紊乱——
    承受不住了？
    不，不是。它是在自我裂解。
    季离意识到，这东西面对他带来的高压和强制夺取，正在尝试自我毁灭。
    是灵质回路决定的机制？
    三秒已到，季离的目光回到眼前。
    电光火石间，他迅速退开，脑海中泛起一抹疑惑，不是因为对吊坠的机制感到疑惑，而是因为詹森。
    就在刚才的循环演算前最后一秒，他的灵质已经将整个档案室摧毁，甚至波及到詹森自己。
    但即便是这样，詹森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被那枚吊坠死死吸住了目光。
    这时，墙壁突然崩落大块，露出里面的管道。
    那是吊坠初次爆发的力量引发的连锁反应，大股灼热的蒸汽在门口爆发。
    距离最近的安雅惊叫一声便抬手躲避，下一刻就被后撤的季离侧抱规避到蒸汽后方。
    他再度发动了循环演算：
    “克莱门汀。”
    演算中他呼唤克莱门汀。
    鬼修女窜出逆十字冲向还在懵逼的詹森，直扑吊坠，但堪堪靠近就被一股力量击中倒飞而出，撞回季离的另一手怀里。
    而克莱门汀额的冲击似乎将詹森从懵逼的状态中惊醒，但他依然无视眼前的一切，颤抖地捧起了手中的吊坠，演算结束。
    演算的结果给了季离两个信息：
    1.克莱门汀也无法触碰吊坠。
    2.詹森的反应有些奇怪，他好像并不是被吊坠“诱惑”了，更像是知道这枚吊坠的某些信息。
    第三次演算开启，季离让安雅去触碰詹森的吊坠。
    詹森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意识到安雅的靠近后，他神情激动的一把抓向安雅的手，把后者吓了一跳，慌忙躲避。
    詹森激动地张开嘴要说些什么，第三次演算结束——
    所以，的确是灵质的原因，普通的人之灵是可以触碰吊坠的。
    这枚吊坠在抗拒具备灵质存在的触碰。
    也就是说，他就拿这东西没办法了？
    不，如果这东西是先驱者留下来的，是过去的他留下来的，是“奥丁”留下来的。
    那么无论现在持有它的人是谁，是什么样的存在，都无法否认，它真正的主人是“奥丁”。
    也就是说，只要展现出奥丁的姿态就可以了。
    眸光闪动，三次循环演算让季离的灵肉状态略微颤抖。
    但双维扭曲，转换属性的力量就是从循环演算的后遗症中研究而出的，这点异常他还能承受。
    此刻，距离季离第二次尝试触碰吊坠后退，现实的时间才过去了两秒，他发动了第四次循环演算：
    季离从龙戒中掏出了一枚手镯，正是癫婆临行前赠与他的冥照级通灵道具“吞月”。
    启动的吞月将完全遮蔽季离的气息三分钟，这让他直接开启双维扭曲，已无限负债“亲和”为代价，将“意志”属性疯狂拔高，直到现出奥丁真身——
    吊坠的抵抗完全消失，并猛地拉断挂在詹恩脖子上的皮绳主动飞入他的手中。
    随着一阵灵质反应迅速波动，如密集的机械形变，在季离的手中俨然化作科技气息十足的徽章，世界树logo的表面浮现着完全平滑的科技工艺：
    果然如此，但是……
    然后呢？
    然后循环演算就结束了。
    开启吞月，数值负债化增长，化身奥丁，接收吊坠……三秒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就在季离想要优化一下流程，再开启第五次循环演算，直到他看到往后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一道激动的男声传来：
    “众神之父在上……”
    两人抬头看去，正是詹森。
    他缓缓站了起来，摘下胸口的项链高高捧起，而后竟猛地一声跪倒在地：
    “赞美您，奥丁，伟大的众神之父！！！！”
    季离的思维骤然一滞：你在说什么东西？
    詹森将徽章放在前方，大拜而下。
    嘴里开始念叨什么英灵之王，永恒的智慧，不灭的意志，笼罩世界的苍蓝黄昏，感谢他赐予的力量云云。
    季离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和安雅对视一眼。
    后者也有些愣神，但显然她知道詹森·格林如此做派的原因：
    “格林家族是奥丁的信仰者，老格林先生更是狂热皈依的奥丁信徒，詹森是他的孙子，所以……”
    原来是信我的，那没事了。季离嘴角抽搐。
    如果说之前还是一种可能性极高的大胆猜测，那么现在季离可以完全确认，“奥丁”就是先驱者，或者说他。
    至少握着世界树logo通灵道具的詹森口中的奥丁，指向的绝对就是自己。
    那我该怎么说，我是奥丁，亲爱的信徒，我听到了你的呼唤，证明你信仰坚定的时刻到了，把吊坠还我……
    这时，詹森已经拜完了，猛地抬头，直视着安雅：
    “安雅，你看到了吗？那是祂的力量……祂显灵了！”
    安雅勉强笑着看了眼季离，然后往他身后一躲：
    “哈……哈哈，是吗？”
    刚才在安雅的眼中看来就是，季离和吊坠突然爆发了冲突，然后詹森倒飞了出去。
    季离尝试再度接触吊坠，但是蒸汽突然在她的身旁爆发。
    考虑到她的安危，季离果断放弃了对吊坠的接触，转而为她挡住了高温蒸汽并带着她后撤。
    所以在她眼中，好像打飞詹森的季离才更像奥丁一点儿？
    至于詹森……他现在一脸狂热的状态，反而有些反常。
    考虑到季离之前告诉她有关安息物和灵质的讯息，这家伙莫不是思维已经被污染了？
    想到这，她更是抓紧了季离的衣服往后缩去。
    这举动被詹森看在眼中，他眉头一皱，直视着季离：
    “普利策……我不知道为什么安雅会看上你这种家伙。”
    这家伙好像突然自信起来了……季离眼角余光扫过四周的狼藉——
    这小子不会是觉得，这番场面是他詹森自己造成的吧？
    詹森还在继续：
    “但我和安雅从小一起长大，你根本不了解她。
    不过是因为是你把她从熊窝里抱了出来，而我们之间又有一点小小的误会，才会让你乘虚而入罢了！”
    被自己的狂信徒一阵嘴炮，季离顿感荒谬地摊开手，看向安雅：
    “那你过去？”
    安雅连连摆头，灿烂的金发舞得煞是好看。
    但詹森却不再有任何急色，而是冷笑一声，活动了一番他那双开门冰箱的健硕身体，一把握住胸口的吊坠：
    “你不明白，安雅。传说是真的，伟大的圣父是存在的，祂不是福音，祂不是故事，祂是红枫镇的守护神，祂的力量就在其中……”
    季离捕捉到其中的细节：
    “传说？”
    “够了凡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安雅和我是在祭坛前立誓要共同进入英灵殿的，给我放开她！”
    詹森·格林直接朝着季离猛冲了过来，态势威猛，将沿途的杂乱桌椅咚咚直接撞开：
    “让开安雅，你根本不明白即将展现在你我面前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这可不是一个有点儿力气的书呆子能够带给你的……卧槽！”
    詹森·格林的身躯腾空而起，被季离一记过肩摔砸在地上，坚硬额的地板震得他满脑子发麻，看到季离和安雅俯身的脸满是重影。
    “那个……詹森，你还好么？”
    “放心吧，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肩摔，小伙子壮得跟头牛似的，肯定没问题……”
    季离脚步微微趔趄，灵肉震荡他有点头痛得厉害，安雅顿时扶住他：
    “你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次，詹森脖子上的吊坠可没生效，也就是说，它其实并不会赋予持有者任何力量，只是被动地防御指向吊坠本身的灵质……
    看着眼前的两人，视野中满是重影的詹森也陷入了茫然之中。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先等一等，圣父不是显灵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生效？
    他的目光落在安雅锁骨下的那枚吊坠上，顿时脑袋一晃：
    是因为安雅……？
    也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
    “詹森？！你怎么了？！”
    密集的脚步声攒动，大片人员围拢在门口。
    一名老师迅速进入，将地上的詹森扶了起来：
    “再来个人，这大个子太沉了！詹森，你感觉怎么样？我的天哪，这里怎么乱成这样？”
    看着一片狼藉，管道暴气的档案室，所有人面露震惊之色。
    詹森则将老师的肩膀松开，并谢绝了一个上来搀扶的金发女孩儿。
    回头看向安雅的同时，脸上不知为何已经自信重现：
    “安雅，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对于奥丁的信徒来说，熊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将那些学生和老师推开，挤出了人群：
    “我向你保证，我会向你证明的！一定要等我！！！”
    看着詹森消失在视野尽头，留下的学生和老师们都一脸蒙圈：
    “他在说什么……？”
    季离和安雅齐齐摇头：
    “不知道。”
    但随着季离手指微动，大量的绝望灵质隐蔽地注入逆十字之中。
    而后克莱门汀从中飘出，穿过人群追向了詹森。
    这会儿，这些赶过来的学生和老师才陆续进入房间，一些人手上还拿着灭火器。
    看着一片狼藉的档案室，纷纷发出惊呼：
    “普利策，安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离抬手朝着侧面一指：
    “管道爆炸了。”
    两个带头的老师面面相觑：
    “孩子们，谁去关一下阀门？”
    人头攒动之间，季离和安雅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问话。
    基本他都不需要怎么动嘴，有着镇长父亲的安雅继续从管道爆炸的角度搪塞校长。
    虽然安雅少不了挨了一通骂，但校长和镇长也是老交情了，说教一通后也就算了。
    所以这件事并没有闹大，并表示很快就会从镇长和学校共同建立的基金中调拨资金，重新修缮和规整档案室。
    从校长室出来后，季离还遇到了异父异母的好妹妹爱奎尔。
    在发现季离在管道爆炸之后连皮都没怎么掉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大致就是一副“没死就行”的样子。
    至于学生之间传的就比较邪乎了。
    大概是说普利策和詹森为了安雅争锋吃醋，把档案室墙里的管道都打爆了。
    而此刻，季离正坐在安雅的小跑车中，共享着克莱门汀的视角：
    鬼修女的最远距离是六个街区，不远不近，在季离喂食足量绝望灵质后，可以更远一些。
    只要詹森不乱跑，还是可以提供足够的监控。
    詹森身上发生的事让季离得到了更进一步的线索，确认了树根吊坠和先驱者之间的联系。
    这东西极有可能直接指向灵性之地，甚至可能就是打开灵性之地的钥匙，的确有抢夺研究的价值。
    但拿走吊坠，就意味着季离必须要进入奥丁状态，为了解开一个线索而动用冷却时间不短的“吞月”，奥丁形态结束后还要让自己瘫个一周，有些太冒险了。
    而且三位创校的校董，吊坠就只有一枚么？
    既然如此，不如延续之前对待守墓人的战术。
    詹森已经发现了吊坠的神奇之处，出身格林家族的他似乎也知道些什么，必然会从奥丁信徒和校董后裔的角度展开调查。
    守墓人加上詹森这两个打工人，自己还可以找寻其他的角度调查灵性之地，这样的效率才是最高的。
    略感头痛的季离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敞篷车风声的吹拂，削减着灵肉震荡的不适。
    “你觉得那枚徽章会是什么？”
    开车的安雅终于是忍不住好奇发问了：
    “爆炸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我完全没想到詹森那家伙的身上居然有这样的东西！那也是安息物么？”
    “不知道，不过那不是安息物，而是人造的道具。”
    “就像是具备神奇力量的物品？”
    “嗯。比起那小子那边，我现在怀疑那吊坠不止有一枚，其他两个校董应该也持有那东西。”
    安雅认真思索道：
    “一个校董是路德维希家族，还有一个校董我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要集齐三个徽章，你要找的那个地方才会出现么？”
    “谁知道呢？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的家族背后并不是校董，你脖子上的安息物又是哪儿来的？”
    季离记得詹森的眼神，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这小子好像觉得，安雅的吊坠和树根吊坠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对此安雅油门一踩：
    “这是我祖母的东西，我父亲肯定知道些什么，这不正要去我家么？”
    ——
    ps：卡文解决了，但可能是喝快乐水的时候用了我爹去年夏天冻的冰块，三个小时去了八次厕所……
    (本章完)

 第618章 拜访

    第618章 拜访
    季离从龙戒中摸出一瓶吸氧罐般的东西扣在了口鼻上，在安雅好奇的余光中一阵猛吸，灵肉分离的不适感略微舒适了一些。
    “那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补剂，用来抵消一些过大的消耗。”
    “我能试试么？”
    季离抬起手来，安雅一边看着道路，一边把脑袋伸过去，配合季离的按压吸了一口，瞳孔猛地收缩，本就斜着身子握着的方向盘一歪：
    “感觉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看路。”
    “！”
    安雅慌忙尝试将歪掉的方向盘扶正，在一阵呼吸急促的地呼声中，小跑车在公路上来回扭着秧歌。
    等到车子终于平稳后，安雅这才放低了车速，长出了一口气，幽怨地看了季离一眼。
    “普通人不适合吸太多，会影响灵肉平衡，导致肉体死亡。”
    安雅眼中幽怨更甚：
    “为什么不早说？”
    季离摇了摇罐子，露出诡异的微笑：
    “因为我也很好奇普通人吸个一两口会怎样。”
    安雅：“……”
    “放心吧，一次两次没事的。”
    季离收起了补充剂，看着手中烧焦的档案，这是他从档案室里顺走的，存在树根吊坠的那一份。
    这里面主要介绍了尤克中学的创校史，对于吊坠本身没有过多的描述，只说了这东西是原本校徽的草案。
    也就是说，当初创校的三位校董，是准备将这枚吊坠的图案照搬作为尤克中学的校徽。
    这佐证了两点。
    一个是三位校董可能不知道尤克中学是灵性之地，但毫无疑问他们都认为这个地方非常重要，让他们直接使用先驱者给予的徽章作为校徽。
    第二个是这佐证了季离之前对存在三枚树根吊坠的猜想，那么另外两个校董也就很有查一查的必要了——
    路德维希家族和那个很少露面的员工代表。
    前者据说会在即将召开的郡级帆船比赛上露面，后者的话，会不会和守墓人有关？
    线索有点多，季离不喜欢侦探游戏。
    他曾经受治安委员会所托，帮一位女警官查一个网络连环杀人案，经常会遇到走进死胡同的线索，他对此很厌烦，好在搭档比较给力。
    对那次经历，他印象最深刻的除了战五渣但狡猾的赛博犯人之外，就是休息期间和他用神经接驳器一起在赛博空间里打滚的女警官了。
    即便如此，季离也对调查这样的事情无感，尤其是亲自调查。
    好在这次不是死胡同，而是线索太多，一个一个来就好了：
    “除了你的吊坠之外，詹森提到的传说你有印象么？”
    “奥丁信徒的话，自然提到的是奥丁的传说咯。”安雅笑道：
    “他们认为虔诚的信徒死去后，就会进入英灵殿永生，拥有力量并成为奥丁的战士。
    而其中的狂信徒，可以通过镌刻了卢恩符文的吊坠来分得奥丁赐予的力量……詹森一家都是狂信徒，我想他指的就是这个。
    不过你说过，那其实是一个人造的通灵道具，刻在上面的也不是卢恩符文，所以我向詹森应该是信教有些魔怔了吧。”
    季离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在他的共享视野中，此刻的詹森已经回到了家里，急匆匆地询问女仆老格林的所在之处，无果后又冲到了杂物间里翻找各种家族古籍。
    显然，他是真的认为“传说”中有些什么，而信仰奥丁的格林家族中，必定也藏有更多的信息。
    克莱门汀已经派出去了，保持观察，静候佳音。
    很快，安雅的红色小跑车逐渐靠近一栋硕大的独立屋，并逐渐绕行到后方：
    “咱们走后门的车库进去，用餐结束后可以去翻翻我父亲的档案库和家里的族谱。”
    这是一栋带前院草坪的中型别墅，有白色额的低矮围栏，大宅的门上带着白岛特有的狮首门环替代了门铃。
    在栅栏旁边则立着红黄蓝三格信箱，不同的颜色分别对应市政函件，选民投诉和私人邮件。
    因为在白岛的城镇上，镇长的住宅不仅是私宅，也是一种办公场所，需要会见选民和金主的地方。
    虽然没有格林家族的庄园那么奢华，但在地广人稀的红枫镇土地价格很便宜，所以也能修起来不错的屋子。
    “顺便，因为格林家族给我父亲捐赠了不少政治献金，所以……”
    季离嘴角一弯：
    “我懂的，小富婆。”
    安雅脸红地笑了笑，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
    “不是我的钱……牛排喜欢几分熟的？”
    “忘了，你推荐一下吧。”
    忘了？
    安雅眨了眨眼。
    虽然对于季离的说法感到奇怪，但还是一边停车，一边致电给家里的家政工准备午餐。
    “其实我还蛮羡慕詹森家的女仆工的，可惜选民可能会对此反感，就请了普通的家政。”
    “你可以给家政换上女仆装。”
    “好主意，但敏感的就是服装问题……”
    随着车子缓缓进入车库，这栋豪华的屋子也逐渐消失在季离的视野中。
    车库中更是停了足足五辆车，除了在镇上实用性较高的越野车和皮卡车外，还有一台和安雅同款的小跑车甚是醒目，不过是粉色的。
    普利策一家和安雅相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回想到杜克夫人忙碌的身影，季离多少有些感叹，这样的贫富差距总是存在于世界的每个角落中。
    要不等安息之地的事情结束了，也让格林家族给杜克夫人来点儿政治现金，至少也能算个救济？
    这时，安雅接听电话的声音突然一顿：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家政工的声音，她回了几句后将其挂断，看向季离：
    “我好像做了个坏决定，应该去湖边老宅的……”
    “怎么了？”
    “詹森的祖父来了。”
    季离手中的档案“啪”地一声合拢：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正好我们有很多事情想要咨询他。”
    “……但你好像刚刚才给他的孙子来了一记过肩摔。”
    欧美少女早熟归早熟，毕竟也只是个高中生。
    加上镇长一家和格林家族私交甚好，她突然将詹森甩掉，有些唯恐对方家长上门兴师问罪的心虚感。
    ……
    跟着安雅，季离快步进了屋子，率先看到的不是老格林或者家政工，而是一个和安雅年龄相仿的少女。
    她一身尤克中学的校服，身材略矮于安雅，穿着明显垫高的鞋子。一头齐肩短发，和安雅同样是金色发色，但发根带着点黑，似乎是染上去的。
    不仅是年龄相仿，两人的容貌也有些相仿，步履和身材上也形似安雅——
    亲姐妹？
    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这女孩儿的神态了，那种神情季离很难形容。
    如果说安雅是热情奔放的话，这家伙多少看起来有些小心思。
    或者用最直观的一种形容方式：
    婊里婊气。
    她上来先是用尖锐的目光上下审视了一番季离，而后落到安雅的脸上：
    “明知道父亲今天不在家，偷摸着带小男友回家吗？”
    看到短发女孩儿的一瞬间，安雅的脸也是肉眼可见地一垮：
    “萨莉，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格林先生在里面么？”
    被称为萨莉的女孩儿捧起双手：
    “当然，我亲手为他泡了杯红茶，你也要尝尝么？”
    安雅顿时翻了个白眼，越过萨莉身旁带着季离就往里钻，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这么着急干什么？想好怎么和格林先生说说你跟詹森的事儿了么？”
    安雅无语地抬手：
    “我现在很认真，萨莉，我没空陪你争詹森的事情，你如果那么喜欢他，你就去找他。
    说不定他现在还跟格雷森的怀里哭鼻子呢，正需要你的柰子好好抱抱他，总之我现在对他没兴趣了，你明白吗？”
    说着就挤开萨莉，带着季离朝里面走去。
    季离都给听乐了。
    虽然安雅在学校里人气颇高的小女王，但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这番怼人倒是让他有些新鲜，这姐妹俩是明显的不对付。
    而萨莉显然对安雅的反应很是熟悉，当即就要反唇相讥，但一道苍老的男声中断了两人的争执：
    “所以是那次派对的事情让詹森惹你生气了……我说的对吗，安雅小姐？”
    几人循声望去，一个披着唐装的老人正拄着手杖，平静地注视着安雅。
    安雅和萨莉对老人的突然插入都有些恍然，连忙回礼打招呼。
    老人则打量了一番季离，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中午好，奥林先生。我之前看过你的奥赛选课成绩，很优秀。”
    “谢谢。”
    “贸然打扰，有什么话就在餐桌上说吧，一家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好好商量的呢？”
    老格林主动打圆场，萨莉和安雅对视一眼，别开了视线。
    “午安，格林先生，你是来找父亲的么？他今天去市里开会了……”
    老格林摆了摆手：
    “我知道，萨莉跟我说过了，不过我不是来找你父亲的，我是来找你的，为了詹森的事儿。”
    安雅和季离对视一眼：
    还真是因为詹森。
    “那……”
    “没关系，饭后再说吧，我已经吃过了，喝点儿茶就好，不用在意我。
    倒是你们姐妹俩，要好好相处才是。”
    季离注意到老人的打扮，不是他那一身唐装，而是他胸口的吊坠和手杖。
    吊坠是一枚眼睛形状的符号，手杖则用银质雕刻着鸟类生物的头颅和羽毛，倒是和季离化身【死告爵士】的武器“彼岸”有些形似——
    奥丁之眼和乌鸦，这些都是象征着奥丁的符号，安雅说得没错，这家伙看起来的确听挺虔诚的。
    不过在季离已经完全确认了对方的信仰指向的是过去的自己后，多少有些绷不住。
    借了奥丁的名字当代号这么多年，现在还真被人当成奥丁了。
    话说现在在这家伙眼里，自己应该是他孙子的情敌才对。
    我信仰的主神大人竟成为了我孙子的情敌？
    考虑到两人下午还要上学的原因，家政工省略了繁杂的西餐步骤，直接为几人端上了主食。
    而老格林说是喝点儿茶就好了，却是坐在餐桌的主座上边喝边看几人吃饭。
    有外人在，季离和安雅当然没办法讨论寻找安息之地线索的事情，只能眼神交流。
    疑似想要继续挖苦安雅的萨莉也没了动静，时不时观察两人并埋头切牛排。
    至于老格林则是在不断观察季离，似乎想要从季离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而因为季离的循环演算后遗症还没回复过来，这会儿多少有点病恹恹的，看得老格林直皱眉。
    就这样，一场迅速的午餐在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
    在家政收拾东西的时候，安雅和季离对视一眼：
    “那个……普利策，你先来一下。”
    这下，老格林的眉头彻底皱成了树皮。
    (本章完)

 第619章 姐妹

    第619章 姐妹
    来到了上楼的阶梯旁，安雅迅速且小声道：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詹森啊！我要跟他说我把詹森甩了吗？”
    “你跟詹森之前是情侣？”
    “倒……也不是吧？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上了高中之后觉得他足球踢得比较帅而已……”
    “你与其担心这些个事儿，不如帮我从老格林那里打探一下消息。”
    安雅一拍脑门：
    “抱歉……”
    高中小女孩儿的脑子显然没有转变过来。
    在得知老格林拜访的时候，安雅就有点儿慌张了。
    现在被季离一点才反应过来，都已经接触到觉醒者世界，决定要帮季离挖出镇上神奇秘密的她，怎么还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束缚？
    “主要是老格林先生是我父亲的金主，还是校董之一……那我应该怎么问他？”
    “先跟他聊詹森，但不要把话说死，以免直接断掉后续。
    然后再从詹森的角度切入到奥丁信仰，你之前是奥丁的信徒么？”
    “不是……我们家都不信教。”
    “那你可以适当地表达出对奥丁的兴趣，然后以此切入到格林家族的历史，乃至你的吊坠上。
    这样既能自然地问到树根吊坠的事情，也能问到你的吊坠的事情。”
    安雅的吊坠是一枚安息物，地下城堡事件结束后季离就已经触碰过，但是飞升协议并没有给出任何信息。
    他当时还以为，是飞升协议无法探测到安息物的信息。
    但克莱门汀逆十字的情况推翻了这一推测。
    也就是说，安雅的猫眼石吊坠应当是一件比较特殊的安息物。
    到目前为止，红枫镇的异常全部和先驱者的灵性之地有关，那么安雅的吊坠极有可能也这存在一定的联系。
    反正人都到这儿了，他知不知道也得问了再说。
    “那你呢，去房间等我？”
    安雅眨了眨眼，季离哑然失笑，脑袋凑近：
    “你在想什么？”
    安雅两只手往季离脖子上一勾：
    “想和你在房间喝咖啡。”
    “巧了，我也想，不过我现在要去你家的档案室看看。”
    少女撇嘴：“你打算就这么吊着我？”
    “下午你要去上课么？”
    “不去。”
    “那你在着急什么？”
    安雅顿时露出笑容，高兴地吻了季离的脸颊。
    “不过，你那个妹妹是什么情况？”
    安雅顿时翻了个欧式白眼：
    “臭碧池一个。”
    “那我更感兴趣了。”
    “不！我讨厌她！”
    安雅顿时抱住季离，眼中浮现出些许危机感：
    “她就是个天天效仿我的小碧池，车要学我的，化妆要学我的，做模特也要学我，之前天天在我和詹森之间捣乱，还抢了我的啦啦队队长！”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是副队长的原因了……
    季离嘴角一抽，对这些八卦实在是没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校园和白岛恕龙都不是一个画风。
    男男女女的爱恨纠葛和青春戏码仿佛要上演一场大型狗血校园恋爱剧。
    不过他倒是突然想起来，上午詹森离开的时候，有个金发女孩儿试图搀扶他，却被詹森一把甩开了，似乎就是萨莉：
    “我只是随口问问。”
    两人走后，一个金色的脑袋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满脸的不解：
    “她真的对詹森没兴趣了？！”
    正是萨莉。
    ……
    俩人回到了餐厅，此刻萨莉已经离去，只剩下老格林皱着眉头坐在那里，显然是对季离和安雅跑到旁边去说悄悄话非常不满。
    连带着对季离的态度也是直接无视，催促着安雅去了一楼客厅。
    安雅偷偷在后面比了个“ok”的手势，季离则在目送着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后，转头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镇长的档案室，深处则存放着安雅的家族族谱和一些家族历史相关的东西。
    季离估摸着应该能在那里找到些线索。
    用钥匙打开地下室，越过地下里一层层的文件，季离寻找着安雅所说的家族族谱的存放处。
    不过绕了半天，好像这里都是一些政务相关的文件。
    例如一些镇志原稿和土地契约等。
    季离逐渐深入，突然放轻了脚步，往一个架子后方站定，身形完全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很快，又一道脚步声传来——
    萨莉蹑手蹑脚地走在档案架之间，一阵左顾右盼，寻找着季离的身影。
    就在她越过一处间隙时，猛地扭头对上一双苍蓝色的眸子，吓得她尖叫一声，哐当一声撞在身后的架子上：
    “普利策！？”
    季离双手抱胸，平静地盯着她：
    “你听到了多少？”
    “你们下午想翘课的事情……不对，你知道我在偷听？”
    “你那鞋跟的声音跟打雷一样，想不听都到都很困难。”
    萨莉顿时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跟，表情变得不爽了几分：
    “你是在嘲笑我不如安雅高么？”
    “没有，只是实话实说。顺便，你胸垫好像掉了。”
    萨莉一把捏住，果然发现手感不对，发现一左一右大小有点不一样。
    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背过身去在校服下一番整理：
    “不准偷看！”
    刚刚那一撞真给她衣服里的胸垫撞掉了！
    季离看着她改短的校服裙子：
    “好的。不过你为什么要在校服里面塞胸垫？”
    “你管不着，该死的书呆子！”
    终于整理好了的萨莉扭过头来，脸上满是红晕，双手抱胸道：
    “你和安雅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对詹森不感兴趣了？”
    “或许是吧，我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你们是姐妹，你应该去问她才对……”
    “哼……”
    萨莉自信一笑：
    “你是来让安雅帮忙，想来偷偷看档案吧？没关系，我父亲也经常帮人查档案，甚至做出一些小小的修改，不过是要钱的……”
    “怎么，你是会计？”
    “我不收你钱，甚至可以帮你找档案，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安雅那天在丛林派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对詹森没兴趣了？
    真的是因为他们说的，詹森把她丢在了熊窝里自己跑了？”
    妈的又是青春校园的事情，季离学着安雅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转身就要走。
    萨莉顿时抓住季离：
    “喂，你去哪儿？”
    “我没空陪你过家家，我有正事儿要做。”
    萨莉顿时拿出手机：
    “那我马上给警卫打电话，就说你私闯档案库……”
    然后她眼前一，手里的手机就出现在了季离手中：
    “要我帮你打么？”
    “喂，还给我！”
    “一边儿去，小姑娘……”
    萨莉冷哼一声，张嘴就喊
    “救命啊——”
    嘭！
    萨莉浑身一痛，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季离捏着嘴按在了墙上，苍蓝的双眼仿佛有杀意迸发：
    “没看出来你活儿还挺多的……”
    萨莉顿时眼中一慌，她没想到这个平时在学校里的小透明居然会毫无征兆地动手，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怒道：
    “放开我！你疯了吗？！”
    季离懒得多理会她，直接一个恐惧诅咒甩在她身上，转身就走。
    然后便察觉到自己的脚脖子被人抓住了，扭头一看，竟是已经倒在地上，一脸咬牙切齿的萨莉：
    “……不准……走！”
    季离眼中诧异——
    不是，我诅咒能力失效了？
    灵魂扳机一扫：
    没失效啊。
    虽然只是随便甩的一个，跟当初甩给爱奎尔的水平完全不一样，但普通的人之灵这会儿应该已经生理性吓尿，或者转身逃跑了。
    你什么灵魂之井，挨我一发诅咒还能动弹？
    还是说，又是一百年前先驱者留下的连锁反应，就像格林家族和安雅脖子上的吊坠那样？
    季离眼中的诧异转化为兴趣，他将萨莉从地上提了起来按在墙上：
    “你为什么执着于詹森和安雅之间的事情？”
    恐惧诅咒也并非完全没有效果，萨莉手腕抖个不停，说话直白了不少：
    “我要比安雅强！这事儿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
    “……然后呢？”
    “她要有的东西我也要有！”
    “就这么简单？”
    “就……就这么简单！”
    季离：“……你童年不幸？”
    萨莉猛地摇头：
    “无论如何，她之前明明对詹森这么感兴趣，没有理由会突然移情别恋，我要确认她不是在对詹森欲情故纵！”
    季离不解了：
    “什么叫欲情故纵？”
    随着诅咒的效果被季离逐渐撤去，萨莉勉强一笑：
    “哼……要想让自己的男朋友生气，让他知道后悔，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随便找个衰仔卿卿我我气死他，我要确认安雅的策略！”
    季离沉默半晌，额角冒出青筋：
    “……就为了这个？”
    “那不然呢？”
    季离随手松开对方：
    “再浪费我时间，我就宰了你。”
    “所以安雅真的甩了詹森，跟你好上了？”
    “你就这么认为吧，所以你可以走了么？”
    季离估摸着要不要换个诅咒让这女人赶紧滚蛋，萨莉却在一阵惊诧后，突然换了一副表情。
    只见她款款向前一步，像之前在楼梯下安雅勾住季离脖颈一样，刻意贴近他道：
    “走什么？你要找什么档案？我帮你呀~”
    季离气笑了。
    他大概搞明白这小女孩儿的逻辑了：
    安雅之前对一起长大的詹森有兴趣，那她就去抢詹森。
    安雅开红色小跑车，她就开同款的粉色小跑车。
    安雅去啦啦队，她也去啦啦队，甚至还做了队长。
    这货似乎对她姐姐有着一种病态的攀比和掠夺心态：
    安雅有的，她也要有。
    如果那东西只有一个，那她就抢过来，为了证明她比安雅更强。
    之前是詹森，现在变成季离了。
    怎么，我奥丁大人成了你们姐妹俩play的一环了？
    季离揉了揉脸，在萨莉的一声轻呼下，一把将她再度按到了档案架上：
    “我在找你们家的族谱，你知道放在哪儿么？”
    萨莉眨了眨眼，看着季离近在咫尺的面孔，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最，最里面的小房间里。”
    季离没回话，但萨莉感觉到对方揽住了她的腰肢，顿时浑身紧绷：
    “你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比安雅强么？我俩还没做过，你先跟我做一次，是不是就等于快她一步，赢在起跑线上了？”
    “不是……你等等！”
    萨莉顿时抬手想要推开季离，但被他直接抓住手腕按在了架子上。
    于此同时，另一只手已经钻进了她的校服中，直接挤掉了胸垫，并熟练地朝着下三路游去。
    萨莉彻底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等一下！”
    妈的，这个普利策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个只会搞算数的臭理工男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他好像是来真的？！
    当萨莉感觉到自己内衣的松紧带被直接拆掉的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顿时发出一声尖叫，满脸发红地冲出了档案室——
    按照正常的流程，不是应该慢慢被我引诱到身边吗。
    学校里那些男生哪个不是一个眼神就被她玩得团团转的。
    哪里知道这混账居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跟她动真格的，是真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看着萨莉跌跌撞撞跟个三维弹球式地冲出狭窄的档案架之间，季离搓了搓手里的那张胸垫：
    呵，小姑娘。
    不过你规模也还行啊，戴这玩意儿干嘛？
    因为觉得比安雅的小是吧。
    季离揉了揉额角，对这些青春男女之间的事儿颇感无语。
    季离走进了最深处的档案室，刚拿起来一个夹子翻了没几页，咚咚的脚步声就传来。
    他扭头一看，正是安雅：
    “怎么回事？我听到谁在尖叫？”
    “没什么。你们的谈话结束了？”
    安雅快步上前，抓起胸口的吊坠：
    “我知道吊坠是哪里来的了！——
    “是格林家族赠与我们的！”
    (本章完)

 心态崩了，我忘记了一个剧情

    心态崩了，我忘记了一个剧情
    今晚细化大纲的时候，一直往下写了半个小时，等到开始写正文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有一个写大纲之前想好的细节剧情节点，被我完全忘记是什么了。
    大纲里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描述，当时想的是这样写有利于我正文的时候发散思维，毕竟大纲不适合把细节定的太死。
    结果就是，我完全忘记了那个模糊的描述对应的是什么东西
    o(╥﹏╥)o
    从八点坐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心态彻底崩掉了。
    所以今天要请假了，看看明天能不能想起来。
    如果实在不能想起来就算了继续推了，主要是今晚把我心态搞崩了，本来我觉得是一个很精妙的设计的。
    拧毛巾猫猫赔罪：
    还有即将接回家的老二：
    (本章完)

 第620章 遥控詹森

    第620章 遥控詹森
    “在很久以前，大概是尤克中学刚刚建校的时候，路德维希家族将奥丁信仰带到了小镇，并将树根吊坠和猫眼石吊坠赐给了格林家族的祖先。
    而格林家族保留了树根吊坠，将猫眼石吊坠赠与了我的祖先。
    随着家族传承，这枚吊坠就逐渐变成了传家宝，传到我的祖母手上，最后传给了我。”
    安雅说着，脸上带着些许的失落。
    兜兜转转的，线索又指向了格林家族。
    在辅佐季离一起调查的过程中，格林家族都在不断暴露出各种未知而神秘的过往。
    这让她不禁认为，自己的家族持有猫眼石吊坠，应当也有些古老传说才对。
    现在，身怀古老血脉，神秘之地的看守者后裔等等遐想顿时破灭了——
    这枚吊坠也是从格林家族来的。
    “另外就是，他好像挺讨厌你的……”安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听过安雅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内容后，季离神色古怪，啪地一声合拢手中的档案：
    “他说，是路德维希家族将奥丁信仰带到了小镇？”
    “有疑点？”
    “当然有，奥丁信仰不可能是路德维希家族带来的。”
    季离脑海中浮现墓碑影像里的麦田怪圈：
    根据影像和菲林的记忆，先驱者的出现伴随着麦田怪圈。
    而麦田怪圈直接降临在一百年前的红枫镇上，又跟路德维希家族有什么关系。
    “意思是……格林先生说谎了？”
    季离摇摇头：
    “不一定，但需要验证这一切的不是我们……”
    他闭上双眼，眼前复现克莱门的视野，正是詹森活跃在格林家族大庄园中的场景——
    现在既然确定了格林家族与先驱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不方便去查，詹森这个格林家族的直系后代还不方便么？
    “说起来，你祖母还有留下过什么东西？”
    “都在老宅那边。”
    “那我们就先去老宅。”
    “那我先跟督导请个假，就用上午的事情当理由……”
    季离突然想起来什么：
    “哦对了。”
    他从兜里摸出个东西，安雅露出疑惑的目光：
    “这是什么？”
    季离：“你妹妹垫胸用的。”
    安雅：“……”
    ……
    此刻的詹森，正在家里的大庄园里把杂物间翻了个底朝天。
    格林家族身为红枫镇上的老地主，如今还是镇里钢铁厂和矿场的老板，家里的庄园面积可不小，光是存放家族历史物品的房间都有四五个。
    詹森就在这些房间里来回翻找，灰尘掀得满天飞。
    但看起来他的行动不太顺利，现在是找的满头大汗，边骂边找。
    突然间，一股未知的力量将一摞布满灰尘的书籍打散，一本深褐色封皮的古籍从中探了出来。
    但暴躁中的詹森完全没注意这一幕，这让飘在旁边的克莱门汀无语地叹了口气，推倒了旁边的古董烛台架。
    詹森惊叫一声，慌忙躲避之间，一屁股坐倒在那一堆书里，正好摸到了那本褐色封皮的古籍。
    他谩骂着站起身来，诅咒了一番那烛台，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到那本古籍，眼中迸发出浓烈的狂喜，顿时将其捡起。
    在怀念的目光中，詹森吹掉上面的灰尘，翻开了那本古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名为《守护者生存指南》的扉页。
    “就是这个……”
    詹森清楚地记得，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
    因为太喜欢里面的故事，所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塞进了他的童话书本里，随着他的成长一起蒙尘。
    上午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这本书里的内容，或许并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就如同它的书名一样。
    詹森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吊坠向“奥丁”祈祷了一番，朝圣般将其翻开。
    终于让这家伙注意到了这本书，克莱门汀一副天选打工人的模样飘在詹森的头上，听从耳边季离的传音同步看向那古籍内容。
    而此刻，安雅家的湖边小屋里。
    湖光清澈，微风吹拂，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打闹在窗外的红色枫叶中。
    季离坐在窗前的书桌前，闭眼查看着克莱门汀共享的视野。
    安雅盘盘腿坐在角落里一大堆书本和笔记中，百无聊赖道：
    “詹森那家伙有进度了么？”
    “有。”
    季离言简意赅：
    “他找到了一本带有灵质反应的古书。”
    安雅眼前一亮，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
    “……终于，我就说那家伙满脑子都是肌肉，不适合做调查这种事情，的时间也太久了。”
    “如果不是我的仆从帮了他一把，他可能还在灰尘里打滚呢。”
    安雅噗嗤一笑。
    在来的路上，安雅知晓了季离的计划，只是他没明说那个监视詹森的“仆从”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家里比较有钱，但詹森也只是个头脑简单的体育生，足球踢得还不错，让他去搞这种调查，没点助力的话，还真没法指望。
    所以季离就远程指挥克莱门汀帮忙，先一步找到可疑的物品，再引导詹森去发现，这样一来效率就高多了。
    安雅对此颇为兴奋，似乎很喜欢这种躲在背后控制一切的感觉，并帮季离给这个计划起名为“遥控詹森”。
    只不过来到古宅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学校那边都快要放学了詹森才终于有了点儿进度。
    “不过，这家伙好像准备就这么翻一下午……？”
    在克莱门汀的视野中，詹森盘坐在地上，像小学生读课文一样慢吞吞地在那翻书，一页都要看好久。
    “……我记得他好像不擅长阅读来着。”安雅撑着脸道：
    “我猜他准备叫女仆送点儿酒和点心，然后用他那儿童看护所级别的阅读能力慢慢研究……”
    季离睁开双眼，颇感无语：“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画面中的詹森不仅叫来了点心，甚至还把墙上的壁炉打开了取暖。
    季离哪有时间让他这么搞，果断让克莱门汀往书上吹了口气。
    顿时，詹森手里的书开始疯狂翻页，把他吓了一跳。
    最终定格在一篇克莱门汀的灵质反应最强烈的一页上：
    “世界树印记的祷告与仪式。”
    但詹森却双目茫然，而后化作了惊恐的目光，环顾四周——
    “动作太大了，先躲起来。”
    克莱门汀顿时躲进了墙上一枚象征着北欧信仰的号角之中，能力特质规则也引动了一定的环境变化，让屋里的灯光一阵闪烁。
    不过季离显然高估了詹森的警惕心理。
    他根本没把这一切往别的方向考虑，一下子就半跪在地，将这些异象理解为来自神灵的指引，开始大声赞颂奥丁，给季离整无语了。
    在季离的转述下，安雅笑得前仰后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季离思索了一下，便在墙上绘制了一份临时的灵质回路，让安雅也能看到现在詹森的画面：
    “天，你的仆从会飞？是小精灵么？”
    “是大精灵。”
    季离瞥了眼安雅的胸前。
    在詹森那边，他手里的内容记载了如何向奥丁祈求力量的方法和仪式，里面还夹了一张黄色的小纸条：
    “枫叶庄园藏书室……秘密祭坛……我的老天，为什么父亲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詹森激动地站了起来：
    “秘密祭坛就在我家的藏书室里，只要手持‘世界树印记’，就能换取奥丁的力量……”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纸条：
    “如果能换来奥丁的力量，我就能向安雅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普利策那家伙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
    在伟大的奥丁面前，区区棕熊算什么？安雅一定会改变主意！”
    季离瞥了眼安雅，安雅一脸的无语：
    “……他就想着把超凡力量用在争风吃醋上吗？”
    (本章完)

 第621章 秘密

    第621章 秘密
    “毕竟是小孩子，可以理解。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的确挺在乎你的。”
    “可我现在觉得他好白痴……”
    “是吗，但我听说你以前对他还挺感兴趣的？”
    “可以别再说了吗……”
    安雅不安地打了个摆子，切割过去的自己。
    你都要接触到超凡力量了，就不能有点儿更远大的梦想比如拯救世界，改善一下小镇的经济状况之类的吗。
    突然间，季离抬起手指，示意安雅噤声——
    詹森这边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老格林。
    看到爷爷的出现，詹森眼中浮现出浓烈的喜悦，拿着那本古书就迎了上去：
    “爷爷！”
    老格林脸上面无表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
    詹森颇为激动地将古书展示给老格林：
    “你看爷爷，我记得没错，这本书上果然记载了一切，这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故事！”
    “另外，我今天上午……”
    老格林一把抓住了詹森的手腕，那肃穆的神情让激动的詹森为之一愣：
    “爷爷？”
    老格林抽走了詹森手中的书：
    “回去上学吧，不要再研究这些了。”
    詹森顿时眼中一急，反手抓住老格林的手腕：
    “爷爷，我今天遇到奥丁显灵了！我感受到祂的力量了！祂回应我了……”
    “我说了，不要再查下去了，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他将那本书收起来，在詹森惊愕的目光中，反手就丢进了一旁的壁炉中。
    后者猛扑而出，意图抢救那古书，却被壁炉烫了一手：
    “不！为什么？！”
    “记住，你感受到的东西都是错觉和幻象，回学校去吧……”
    “胡说，我明明就感受到了！”
    詹森甩开老格林的手，据理力争：
    “祂弹开了普利策！甚至打碎了墙壁，奥丁的力量是真正存在的！他……”
    但老格林不由分说直接将詹森的吊坠摘了下来，让他瞬间哑火：
    “现在呢？奥丁的力量在哪里？”
    詹森争辩道：
    “您是奥丁的信徒，奥丁怎么会伤害您……”
    “奥丁已经死了！”
    老格林怒喝一声，将詹森震在原地：
    “啊？”
    他叹了口气：
    “也许我不该把这个吊坠给你的，它现在唯一的意义只是一个象征。
    奥丁已经死了，即便这枚吊坠上有东西残留，也不过是残存的一部分力量罢了。
    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真相，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老格林脸上的冷漠终于化作沉痛，将吊坠扔给了詹森：
    “随你的便吧，想查你就去查吧，但是奥丁已死，最终你是查不到什么结果的。”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老宅中，安雅看着墙上的画面，目光怔怔：
    “奥丁死了？这是什么意思？可他自己不就是奥丁的狂热信仰者吗……”
    季离的眼中跳跃着灵光：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奥丁已死，这似乎透露出了某些特别的信息。
    一个是老格林的确知道些什么，另一个则是，先驱者曾经死亡过？
    那么出现在新罗的自己，会是因为先驱者的死亡才重生的么？
    还是说，死亡只是一个现象，只是对于格林家族来说，他们认为自己信仰的存在已经死去了？
    “等等，我想捋一捋……”安雅钻研道：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真的存在‘奥丁’这么一个东西，也许他并不是真的神话中的那位奥丁，而是某个强大的超凡者？
    他死后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而格林家族就是守护这个空间的人？
    但是现在线索被烧掉了，詹森该怎么办？”
    “别瞎猜了，詹森可没放弃。”
    季离示意安雅看墙壁，詹森此刻正在一片炉灰中奋力寻找那本古迹，竟真从里面掏了出来，而且完好无损：
    “这怎么可能？！”
    体育生小伙儿兴奋地翻着那本书，除了一些煤灰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损毁。
    安雅顿时看向季离：
    “是你做的？”
    “准确来说，是我的仆从做的。”
    克莱门汀是比詹森先一步发现古书的，在季离的要求下，她将一股灵质包裹在那本书上。
    一个是可以防止詹森碰到一些奇诡的情况，及时保证这位体育生的人生安全，另一个就是保护古书本身了。
    “奥丁保佑……”
    詹森的眼中更加激动，现在他无比确定，一定有着一股力量在指引着他，找出奥丁的秘密！
    “爷爷说奥丁死了，但是神怎么可能会死……一定是祂在指引着我！我的感觉是对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我成为了奥丁的眷顾者？！
    詹森瞪大了瞳孔，他仿佛感觉到，英灵殿在向他招手了，一种莫大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如果说之前的詹森，只是因为自身的信仰问题，秉着一腔热血在寻找线索的话。
    这淌火后完好无损的古书，毫无疑问让他更加坚定了信仰。
    他已经不是在为自己的欲望而探寻线索，而是背负了注定的使命在寻找线索，复活奥丁的使命！
    安雅：“他现在好像真的觉得自己是男主角了……”
    季离：“这是好事，我之前还在想着他会不会有突然放弃的风险，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而且现在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肩负在他的身上，他自然不就没空惦记你了。”——
    “等到复活了众神之王，一定要向他请愿，让我和安雅一起进入宿命的英灵殿！”
    安雅：“……”
    季离：“当我没说。”
    詹森目光庄重地收起了书，开始朝那张纸条上记载的地方前进。
    “不过我想到一个问题。”季离思索道：
    “在口头的劝诫之后，老格林便让他放手去查了，这是个很有趣的信号。”
    安雅道：“也就是说，格林先生认定他什么都查不到，哪怕詹森找到了祭坛？”
    这个问题暂且无法得到回答。
    遵从纸条的指引，詹森来到了家族藏书室，他又卡在了这里，找不到下一步该如何进行，甚至准备让女仆把整个藏书室都搬空：
    “让你们搬就搬，爷爷那边我会去跟他解释的！”
    而整个藏书室中也没有泄露出灵质气息，显然是通过别的方式将祭坛隐藏在了这里：
    机关暗门。
    季离让克莱门汀穿梭墙壁之中，很轻易地就发现了暗门和机关所在。
    通过将一排书特地碰倒，沉重的书本落在地上吸引了詹森的注意。
    他看到了如钉子户一样立在半空书架上的一本厚书。
    已经开始逐渐熟悉奥丁指引的他走上前去掰下厚书，机关果然启动，一层书架如门般上抬而起。
    詹森激动地走入其中，里面是一处暗道，但他没能注意到的是，暗道里还有机关，并被他一脚踩了下去——
    【克莱门汀，救他。】
    在季离的指挥下，克莱门汀将詹森猛地撞飞出去。
    但暗道中却有一股灵质豁然爆发，化作一道白色的光线瞬间贯穿了克莱门汀的身躯。
    季离瞳孔微微一缩：
    “克莱门汀？！”
    白色的家徽和灵质回路在暗道的尽头扩张，那并非世界树或者格林家族的徽章。
    在恕龙的时候，季离曾看到某人的衣服上出现过这样的徽章：
    路德维希公爵。
    是路德维希家族布下的灵质回路……在通向奥丁祭坛的暗道里？！
    季离即刻呼唤克莱门汀，半晌后才收到颤抖的回复：
    “我没事……”
    (本章完)

 第622章 祭坛

    第622章 祭坛
    此刻的克莱门汀缩在暗道的墙壁里面，抖成了筛子：
    “我的任务完成了么？我可以回来了么？”
    “当然没有，詹森还没发现祭坛呢。”
    “那等他发现了祭坛之后呢？里面还会有其他机关么？”
    “那得看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你有无限次的复活机会，为什么一定要怕死？”
    “你说过不会让我随便再死的！”
    “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该死的……你根本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死亡有多痛苦！？”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过，不知道死亡有多痛苦？”
    冷聚变动力炉负距离爆炸的感觉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看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而季离已经听到詹森呻吟着起身的声音，知道是不能耽搁，便摸向了十字架，克莱门汀这才挣扎道：
    “我需要恢复一下，给我一点时间……”
    季离重新睁开双眼，身旁是一脸焦急的安雅：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事了，一点小插曲，詹森和我的‘小精灵’都没事。”
    季离和克莱门汀的传音当然是不用动嘴的，所以安雅只看到墙上的画面迅速拉近将詹森撞飞了出去，然后迎面就是一道白色的激光，最后一切都黑屏了。
    看季离坐在原地闭着眼睛不动弹，还以为是季离出事儿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
    “詹森这笨蛋……他刚刚是踩到机关了？”
    季离眯起双眼：
    “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很快，克莱门汀平复了状态，在暗道内的墙面上探出脑袋，差点再度撞到詹森身上，连忙缩了回去改换方位——
    克莱门汀已经和詹森产生了互动，所以在一段时间内，詹森都能够看到她，现在要稍微小心一点，确保她处于詹森的视野盲区了。
    詹森疑神疑鬼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这才惊魂未定地看着那通道尽头逐渐消失的灵质回路，并将目光挪到了自己刚才踩到的机关上：
    “该死的……居然有机关？！这不应该是格林家族的财产吗，会什么？爷爷就这么让我进来送死？”
    安雅看着墙面上重新出现的画面，也发出了质疑：
    “没错，老格林先生应当知道这里有机关才对，为什么没有制止詹森？”
    但季离却示意他看向詹森的树根吊坠，或者用古籍中记载的名词：世界树印记。
    安雅这才发现，那印记上面布满了大量的裂痕，正在缓缓恢复：
    “那机关是用来破坏印记的，而非进入暗道的人？”
    “实践一下就知道了。”
    这时，藏书库的机关大门开始关闭，墙面的火炬点亮了蓝色的灵质火焰。
    詹森又被吓了一跳，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多亏了之前老格林扔书的助攻，有惊无险的机关还没法击溃这个傻大个心底揭秘的好奇和作为“奥丁眷者”的使命感。
    目送着詹森离开了这处通道后，季离便让克莱门汀再去触碰了詹森之前触发的机关。
    随着地面的隐藏踏板被按下，除了“咔”地一声轻响外，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证明季离的猜想是正确的：
    机关不是用来伤害人的，而是用来破坏印记的。
    所以老格林完全不担心詹森发现密道，因为他知道这不会有事，反而会摧毁掉那枚世界树印记，让詹森彻底死心。
    至于克莱门汀为什么会被那攻击打中，是因为她替代吊坠承受了灵质冲击。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路德维希公爵府的灵质回路，会毁掉世界树印记？
    “是因为……路德维希公爵府是幕后黑手，想要掩埋有关奥丁信仰的一切，包括那个你寻找的地方？”
    季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认真分析的安雅：
    “也许你说得没错。”
    安雅紧张地抱着季离的胳膊：
    “我们是不是该看看詹森怎么样了？我真怕那家伙死在暗道里……”
    随着克莱门汀继续尾随，两人的眼前重新出现了詹森的身影。
    里面的暗道还有不少机关，即便詹森再小心翼翼，仍是免不了去触碰到机关，险些触发，但都被克莱门汀用突然推撞的方式化险为夷。
    安雅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的：
    “他怎么能一路踩这么多陷阱……我都看到那几个踏板了！”
    季离解释道：
    “这样的机关陷阱在设计的时候往往会模拟人之灵心理学，所以越是想要规避陷阱，就越会正中设计者的下怀。”
    在“奥丁”的一路指引和救助下，詹森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暗道的尽头。
    在这里有一处需要用灵质触发的封印石门，季离让克莱门汀趁着詹森到处乱摸找线索的时候，用灵质打开了大门。
    随着石门隆隆升起，一尊祭坛最终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暗河流水从侧方灌入地面，围起最中央的地块。
    如扭曲树根的脊椎石雕盘虬卧龙，互相螺旋攀岩升起，又在高处扩张开来，形同一尊大树。
    在这尊怪异大树的最前方就是祭坛了。
    詹森一时间看得愣了神，僵硬在原地，而后捧起手中的世界树印记，低声祷告了起来。
    安雅则是一脸怪异：
    “这是……奥丁的祭坛？”
    “有什么问题么？”
    “……我怎么觉得更像是外星人的祭坛。”
    季离笑而不语。
    即便那石雕上已经布满了潮湿滋生的青苔，他依然能看出那玩意儿就是“树根技术”的产物，世界树根须的外形。
    一种高科技产物被石雕诠释的时候，的确会给人一种外星科技的荒诞感。
    就像是石器时代的落后文明无法理解高科技的存在，只能用雕刻石雕的方式来表达崇拜一样。
    詹森祈祷完了走向前方，那祭坛的前端有着一枚和世界树印记一模一样的雕文。
    他本想随便地触碰一下，却导致其直接下沉，祭坛上方顿时弹起一排暗格。
    那暗格一共有三个，正是世界树印记的外形，疑似可以直接将其卡入其中。
    安雅顿时激动了起来：
    “……这就是谜底？你说对了！三个校董对应三枚印记，将其卡入其中，就能开启秘密空间！”
    她兴奋地搂着季离，就像追剧到剧情高潮阶段一样抖个不停。
    但季离却泼了盆冷水：
    “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随着詹森试探性地将世界树印记塞入其中，突然懵逼：
    “塞不进去？！”
    就像是造凹痕的时候手艺不精公差太大一般，不说严丝合缝吧，连体积都小了一大圈。
    他又蛮力试了试，只听“啪”地一声轻响，东西是塞进去了，但那凹槽也整个开裂，碎掉了一大块。
    詹森顿时傻在了原地，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开始冲着奥丁忏悔。
    安雅也愣愣地看着影像：
    “神的祭坛……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神的祭坛，而是模仿某个东西而做出的……仿造品。”
    从感性的角度来讲，季离才不会相信，指向自己的祭坛会是这么一个破石雕。
    而从理性的角度上考虑，这些石头也根本不是灵性材料。
    就算是灵质体系出发铸造的祭坛，也是绝不会用普通材料的。
    “意思就是，在某个地方还存在着一个和眼前的祭坛长得一模一样的真祭坛，而这尊祭坛是仿造那个祭坛造出来的……”
    安雅顿时丧气：
    “那岂不是说，废了这么半天功夫，除了一个仿造品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见得。”
    季离摇头向克莱门汀吩咐了什么，镜头朝着詹森飞速俯冲。
    顿时还在不断忏悔的傻大个往地上一栽，整个人直接软掉。
    “……他没事吧？”
    “没事，该让‘小精灵’表演了。”
    不知过了多久，詹森悠悠转醒：
    “发生了什么？”
    看到眼前庄重宏伟的祭坛，还有被自己暴力弄坏的凹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昏迷了过去，顿时脸上一僵：
    莫非是我的行为真的触怒了众神之父？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弄点儿祭品给奥丁奉上……
    就在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的祭坛有些不对劲了。
    之前他晕过去的时候，眼前的祭坛除了那三个凹槽外明明是空无一物的。
    但此刻，原本应该呆在自己怀里的古书却出现在了上面，而且大大敞开。
    人詹森也不傻，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居然摸到好几个大青包，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故意把他打晕了过去。
    但回头四处查看，那石门在他进去之后就已经封闭了。
    四周的地面上灰尘也很厚实，如果有人来过一定会留下脚印。
    但现在那里除了自己的脚印之外别无它物。
    也就是说……圣父来过了！？
    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冲向祭坛，捧起了古书，看到上面留下如木炭灼烧般的鬼画符，顿时懵逼：
    这是什么东西？
    詹森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写的是个啥，但作为奥丁虔诚的信徒，他猛地反应过来：
    “卢恩符文……是卢恩文字！这时奥丁的神谕，祂真的在指引我！”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握着笔记的手都在颤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必须要立刻解读出来，奥丁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
    而在季离这边，安雅长出了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汗水放下笔来：
    “终于赶上了……”
    此刻两人的书桌上放着一大堆书籍，还有手机，全部都是关于卢恩文字的信息。
    白纸上还写着一大堆成品和半成品，内容翻译过来就是：
    “明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回到祭坛”
    做戏做全套，真奥丁不可能给你写现代白岛英文吧？
    所以忙活了半天去凑卢恩文字，关键这体育生身体素质不错，打晕一次居然几分钟就醒过来了，季离不得不让克莱门汀守着他。
    只要人一醒过来就立刻打晕。
    终于在詹森后脑勺多了五六个大包后，总算是把卢恩文字的原文给他准备好，再由克莱门汀抄写上去了。
    虽然不是什么体力工作，但紧锣密鼓的节奏还是让安雅除了一身细汗，热的她直接脱掉了外套和衬衫，露出只能勉强兜住的白色背心和黑色的蕾丝罩。
    边脱边问：
    “现在如何？”
    “他信了，所以他应该会很快解密出上面的内容，到时候再由我来行动就好了。”
    季离欣赏着季少女的脱衣秀，一边联络克莱门汀可以回来了。
    “真想快点等到明天下午，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詹森的反应了……”
    这时季离眉头一拧，因为詹森那边有了新的情况——
    石门突然隆隆打开，一道人影从后方走了出来：
    “爷爷？！”
    来者正是老格林，他拄着手杖缓步入内，眉头微皱：
    “你竟然真的进来了……”
    而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被詹森破坏的凹槽，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能随便破坏圣父的祭坛……”
    但詹森直接冲了上去，急匆匆地向老格林展示古书上的焦痕：
    “爷爷，圣父回应我了！他写下卢恩文字回应我了！！！”
    老格林本想张口怒斥，但看着孙子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书页，那话刚要出口就猛地愣住。
    而这边的季离双目一亮：
    正好，如果詹森能够就此顺利说服老格林，或许可以借他的口来问到更多的秘辛。
    甚至老格林本身或许也会展开行动，这样就距离灵性之地更进一步了……
    但在克莱门汀的视野中，老格林却一把抓过詹森手中的古书，指着上面的内容道：
    “你说这是圣父的回应？”
    詹森激动异常：
    “是啊！这就是刚刚祂写的神谕……”
    “荒唐！你当我没见过圣父的神谕吗？！”
    老格林指着古书上的痕迹点了又点：
    “先不说，这卢恩符文写得乱七八糟，符号都错了两个。
    而且圣父的神谕根本就不可能是卢恩文！祂的神谕，只可能是恕龙文！”
    (本章完)

 第623章 雏鸟

    第623章 雏鸟
    哈？
    这边的季离脑子一懵：
    啥玩意儿？
    他听到一半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弄巧成拙了，感情先驱者装都不带装的，以前和红枫镇的人交谈是直接用的中文？？？
    如果是刚从墨菲巨构过来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墨菲巨构的主要语言是中文和英文，季离自己祖上也是地球中文圈那块儿的。
    可我不是奥丁么？
    旁边的安雅也脸上一红，卢恩符文是她写的，研究了半天没想到居然还是错了两个。
    但听到后面奥丁说恕龙语的事儿，顿时愣在原地。
    在瞥了眼季离恕龙人的长相后，突然有种心脏骤停的感觉：
    不……不会吧？
    而画面中的詹森也问出了和季离的同款问题：
    众神之父是北欧神王，怎么可能用恕龙文呢？
    老格林面无表情：
    “圣父是神王，不仅是欧洲的神，自然也是美洲的神王，和亚洲的神王。
    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这证明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下詹森也给整不会了，他拜了十几年的奥丁了，你突然跟我说奥丁是恕龙人吗？
    但眼下更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祖父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件事。
    他一阵解释，怎么说都没用，又说这书不是被你扔炉子里去了吗，你看现在好好的，这不正是证明了圣父在指引自己吗？
    老格林直接将书给他扔回去：
    “这只能证明你抢救得及时，并不能证明什么，跟我出去，别再来这里了。”
    最后抓着还在解释的詹森就离开了祭坛。
    季离这边也陷入了沉默，安雅愣愣地看着季离：
    “……奥丁用恕龙文……？”
    最后憋了一会儿，噗嗤一笑：
    “说起来，你都没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还有来自哪里，莫非真的是圣父转世？”
    “讨论这个没有意义。”
    安雅顿时贴了上来，坐在季离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
    “可你不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那做的时候，我是该叫你普利策，还是叫你奥丁？”
    季离抓住安雅的手，微微一笑：
    “你可以叫爸爸。”
    安雅惊叫一声，被季离整个怼到了墙上，轻轻捧着他的脸：
    “事情这就告一段落了么？詹森那边……”
    “不，进展很顺利。种子已经在詹森的心底种下，他不会因为老格林的话而动摇。
    只需要等待詹森明天再度来到祭坛，他就能够拥有足以说服老格林的力量，到时候……”
    到时候，还在上游的守墓人也应该会返回到小镇上了。
    而詹森在明，他在暗。
    只要让詹森不断去推动，触发小镇的秘密，关于灵性之地的一切终将呈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除了詹森这位神眷者之外，无论是祭坛本身暴露出的信息确认了季离对“三枚世界树印记”的猜想。
    还是老格林暴露出的，奥丁说中文的小小细节，都是不错的收获，关于先驱者的谜团正在一点点揭开。
    耳边传来欧洲少女轻声的吹拂：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可以小小地庆祝一下咯？今天……怎么不是……正事优先了？”
    “你都脱到这个地步了，现在自然是你优先。”
    在温度不高的室内，他能看到有热气升腾而起。
    而安雅已经将脑袋完全放在了他的肩头，用粘连的声音急促地轻语：
    “daddy……”
    季离的轻扫过发丝之间：
    “可别死过去了。”
    他扳过安雅的脑袋，随着金色发丝拂过脖颈间堵住了她的嘴。
    校裙摆和猫眼石吊坠因为突然的失重猛地腾空。
    安雅的双眼猛然瞪大……
    最终，那些生物化合物冲向褐色的木地板，升起特有的滚烫热气。
    ……
    “你……我的天哪……”
    “少说点话，当心后面嗓子哑掉。”
    此刻外面已经夕阳西下，归巢的鸟儿密集的喳喳声中，高扬的声调已经带了些喑哑。
    最后一点生理性能被飞榨到极致，悠长高扬的声调中传来倒在书桌上的重响，彻底醉入无边天堂。
    季离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手机：
    四个小时五十七分钟。
    “差不多吧。”
    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杜克太太打来的。
    季离将第一次参与就累坏了的搭档放在了床上。
    季离扶起女孩儿的脑袋，轻语道：
    “累坏了？”
    “天…天堂…”
    呵，小雏鸟。
    他摸了摸对方的金色脑袋，瞥了眼还在间歇性弹动的校裙。
    确认这家伙没有生命危险，至少感官和意识还算正常后，季离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安雅家的老宅虽然是老宅，却是古而不旧，一切设施一应俱全。
    就在季离躺进浴缸充分放松的时候，一颗幽怨的女鬼脑袋从水中钻了出来，饱含杀意地一爪——
    啪！
    季离将她的手抓住：
    “规则生效了？”
    刺杀失败，“噬主”的规则迅速衰退，女鬼恢复成黑发少女的模样，正是克莱门汀。
    季离松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恢复正常的克莱门汀沉默不语，完全钻出来后，扶起浴缸的边缘，卖弄腰力。
    季离：“……”
    那看来是回来挺久了的。
    季离瞥了眼对方起伏落差不小的修女服，将手撑在浴缸旁：
    “你就光看，不加入一下？”
    克莱门汀眼中顿时点燃怒火：
    “我为你拼死拼活地做事……你就在这里干尤克中学的啦啦队副队长？！”
    “别生气，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今天做得很好……”
    “你保证过不让我再死的！我今天差点就死了！”
    “但你没死不是么？”
    季离抬手：
    “我给你注入的绝望灵质足矣让你的生命力抵挡主宰阶段的绝大部分攻击。
    而一般来说，这种地方的灵质回路还不足以爆发威胁你的伤害，因为那意味着灵质气息将会泄露得非常明显。”
    听过季离的解释后，克莱门汀长出了一口气，别过头去：
    “总之……记住你的承诺！”
    略微的水声下，季离猛地站了起来，克莱门汀双目一惊，猛地背过身去：
    “你干什么？！”
    “我没忘记我的承诺，你也别忘了你的承诺……该叫我什么？”
    克莱门汀抓紧了身上的修女服，极度不情愿地叫了一声：
    “主人……”
    然后逃一般的钻回逆十字中了。
    季离抓过旁边放着的逆十字抛了抛：
    这也是个雏。
    往里面灌了一大股绝望灵质后，季离推门而出，看到安雅正艰难起身，略显诧异：
    居然这么快就能起床了？
    她颤颤巍巍地站在了地板上，两条大长腿都还在发抖，正幽怨地看着季离。
    “要我帮你洗么？”
    “不……不了！”
    安雅现在还在抖个不停：
    “天哪……你简直就是……这样我还怎么开车回去……”
    而且好饿。
    “我送你回去吧。”
    安雅跌跌撞撞，一头倒在了季离怀里。
    ……
    等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开门就看到妹妹爱奎尔怒气冲冲的脸，刚要质问他，后者面色陡然一变，捂着鼻子后退数步：
    “好重的香水味！？”
    “你下午去哪儿鬼混了？！课不来上，杜克婶婶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学校还有人来找你！”
    “找我？”季离疑惑。
    “……好像是市里来的人，你先进来。”
    季离闻了闻身上：
    看来是缠绵太久了，安雅的味道洗都没洗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