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1章 ,重生了,被捉现场
第1章 ,重生了,被捉现场
“诶,春奶奶已经好几天冒恰东西了,可能熬不过这个元宵哦,陈子矜那丫头竟然没跟着一起回来?”
“谁说不是,亲奶要走了,大孙女却没现身,怕是丢面不敢回来叻!”
“哎,真是可惜欸,子衿是我看着长大的,相貌赛过西施噻,十里八乡是再也找不出这么水灵的姑娘了,如今家里又富贵,竟然被李恒那小子给糟践了。”
“要我说啊,李建国这人就不行,在学校和女老师私生活不检点被开除了,能生出个什么好儿子咧?”
“不是有传言说李叔是被人陷害的吗?”
“这谁讲得清?要是自己屁股底子干净,能被陷害?”
“喂,你们那天有没有看到现场?听说被陈子衿的小姑捉奸在床,李恒和陈子衿两个嗯赤身裸体抱在一起,裤衩子都冒穿一件,是不是真的哟?”
“嘿嘿嘿!个个都是这么港,有鼻子有眼,能有假?我看八成是真咔!”
“……”
村东头一字排开有大小不一的五口池塘,池塘东面有一个晒谷场,比篮球场稍大些。
此时晒谷坪上有六七个衣着简朴的农村妇女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叨着村里的家长里短。
今天她们嚼舌根的对象是十字路口的老李家,主要焦点聚集在李建国和李恒这对父子身上。
其实不止今天,最近这几个月里,穷小子李恒和贵女陈子矜滚床单被抓的事情一直是附近几个村镇的热门话题。
具体有多热门呢?
村长三婚娶了个22岁的寡妇比不过它;梁姓扒灰佬钻儿媳被窝也比不过它。
大字不识几个的长舌妇们不甚清楚,只晓得陈家飞起来咯,看着就眼热。
此时,晒谷坪对面的老旧土屋里,有一位看上去40多岁的妇人正在默默搓洗着衣服。
妇人皮肤粗糙,眼角还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身形俱佳、风韵犹存的模样无不诉说着其年轻时也曾是个大美人。
她就是李恒的母亲田润娥。
如果搁过去,有人敢在背地里非议自己的丈夫和宝贝儿子,她能放下刻在骨子里的涵养,学泼妇样子拿把菜刀上门理论半天。
在丈夫还是教育局领导时,田润娥可是上村最风光的主儿。
但现在么,丈夫被人陷害开除,马路对门的陈家一飞冲天,儿子被人死死压着,她没那个心气儿了。
听着晒谷坪上一波接一波的嘲笑声,田润娥洗衣服的双拳攥得紧紧地,最后却还是缓缓松了开来。
“胖婶,你们小点声,这么大声就不怕润娥嫂子听到吗?”
听着听着,一个村里新来的媳妇有点看不过眼了,这样委婉提醒。
“怕什么?她儿子敢耍流氓剥陈家闺女的衣服,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就是就是!”
晒谷坪上的长舌妇们,胸前四两肉荡啊荡,再次爆发出一波肆无忌惮的笑声。
这时,过路的一平头少年刚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立马撅个嘴老不乐意了:
“呔!我说你们都是几十岁的老阿嫂了,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背后蛐蛐,也不嫌丢人,有本事当我兄弟的面光明磊落!”
这话瞬间把胖婶激怒了,从矮凳上弹起来叉腰指着骂:
“张志勇你个缺心眼,你跟谁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替你爸抽你两耳巴子!”
“咦哟!我好怕怕噢!”
张志勇一脸鄙夷地拱起屁股,右手往自个屁股上一拍,跳起来回怼:
“我这人嘴笨,我说不过你个老阿嫂啊!你要是再阴阳怪气拿我爸说事,不服咱俩现在就干一架啊!”
大家都知道张家条件是村里排得上号的,也知道张志勇这“缺心眼”外号可不是白叫的,把他惹急了,真什么事都敢干。
就在一老一少在晒谷坪上斗嘴互掐时,田润娥从堂屋走了出来,她轻声对着张志勇喊:
“志勇,别跟没见识的东西计较,外面冷,进屋喝杯热水吧。”
看到田润娥现身,被张志勇气坏了的胖婶立即把矛头指向她:
“田润娥!你骂谁没见识?”
田润娥不咸不淡说:“你有这功夫在这现眼,还不如回去管管你家扒灰佬,我刚才在二楼可是看到他钻你儿媳妇房里了。”
胖婶的老公就是村里有名的梁姓扒灰佬。听这么一说,她也顾不得跟两人纠缠了,气得把没纳完的鞋底往地上狠狠一丢,骂骂咧咧地往家里急急赶去。
胖婶是嚼舌根的头儿,她这一走,其她人顿时没了主心骨,纷纷做鸟兽散。
见田姨一句话就把胖婶绝杀掉,张志勇拍手大笑,转头问:
“田姨,李恒在家不?”
田润娥摇摇头,“他要是在家,早出来打架了,哪会让你一个人逞威风。”
张志勇急忙问:“那他去哪了?”
田润娥问:“你找他有事?”
张志勇像小鸡仔似地猛点头,“急事!”
田润娥指着河坝方向:“你去坝上看看吧,早上他是拿着抄网出门的。”
闻言,张志勇不二话,转身撒丫子往河坝飞奔而去。
…
坝上。
河水清澈见底的水坝中,可以看到一群群小鱼儿自由自在地在水中嬉戏。
此时李恒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斜靠在一堆河沙上、对着水里的鱼群发呆,心绪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重生了!
竟然回到了1987年这种穷嗖嗖的年代。
想起家里那几间要塌的土屋,想起这半个月餐餐是没什么油水的萝卜白菜,他娘的真是欲哭无泪啊,没有一点人生豪迈、重头再来的勇气。
上辈子他身体很好,年年体检,相熟的医生都开玩笑说他健壮得像个18岁的小伙,能夜夜笙歌,怎么转眼饭后散个步的功夫就被雷劈了呢?
他就这么凉了,那个世界的老母亲怎么办?家人孩子不得伤心死?
和自己一起散步的红颜知己看他躺尸地上,会不会发狂疯掉?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像缺氧的水产池中奋力挣扎的鱼,闷得慌,闷到不能呼吸,好想抱头痛哭一场。
前生大学毕业后曾在政府部门工作过,后来被老同学拉着下海创办了一家出国培训机构。几十年一步一个脚印艰苦奋斗下来,家产颇丰,正是志得意满、人生最风光的时候,但现在几千万存款换成了三间破烂土屋,一切都白瞎了啊!
都他妈的打了水漂啊!
他仰头望着这贼老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可他一生谨慎,也没犯什么大错啊?
真是不甘心!
越想越难受,郁结的李恒伸出右手拽一根狗尾巴草放嘴里,嚼着嚼着又这样安慰自己:
上一世算得上顺风顺水,读大学,工作好,下海经商也赶着了好时机,或许是老天爷知道他亏欠的人情太多,留了遗憾,特意让自己回来补偿的吧。
想到遗憾,他第一个就想到了老父亲,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李建国他老人家身体又不好,长期患有脊椎病,稍微重一点的体力活都摸不得,只能帮着煮个饭、做做家务这样子的了。
而田润娥么,她和李建国同志的婚姻充满了荒诞。
李建国年轻时皮相好、还是大学生、有体面工作,找对象可谓是十分容易。
但他好似鬼上了身,这个不要、那个看不上的,偏偏被朋友家中的一张美艳照片给征服了。
朋友告诉他,照片的女主人公如今家道中落了,正在隔壁赣省下乡当知青,距离太远,见一面并非易事。
可李建国不听哇,死活要朋友张罗做媒。
朋友气晕了,她本意是想自己嫁给李建国的啊,却没想到败给了一张照片,这搁谁遇上都他妈的难受至极!
朋友最后还是忍痛买了两张火车票陪他去了隔壁赣省。
照片的女主人公就是田润娥,她当初见到李建国时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田润娥指了指院中石凳,道:“来,你面对太阳坐好,让我好好看看你长什么样?”
李建国面对太阳,乖乖坐好。
第二句,田润娥问:“处过朋友吗?结过婚吗?”
李建国摇头,“都没有。”
第三句,田润娥下逐客令:“你走吧,我没看上你。”
听闻,李建国立马急眼了:“我不要!自从见了你的照片后,我半年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就想娶你!”
没人能理解田润娥为什么会嫁给李建国?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她还是跟着回了湘南。
她原以为屈尊嫁到李家能吃口热乎饭,过上舒坦日子。却万万没想到啊!熬着熬着最后熬成了李家的主要劳动力,田里土里事事都要她管。
这他娘的真是造化弄人欸,说出来都是泪!
李恒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叫李艳,21岁,是个早产儿,怀胎七个多月就生下来了,大家当时都以为养不活,没想到出现了奇迹。
不过由于早产的缘故,其说话做事稍显迟钝,总比别人慢一拍,去年嫁给了一个木匠,已经有了身孕。
二姐李兰,她和大姐是两个极致,人特别机灵,但有点儿馋嘴,更是泼辣,李恒从小就活在她的恐惧当中。如今在卫校读书。
至于自己,李恒情不自禁抬起左手,手臂上有个“c”型淡淡印记,这是初一时他用铅笔刀生生割出来的。
c,不是张,不是李,不是赵,不是王,而是陈。代表着他对陈子矜昭然若揭、轰轰烈烈的爱。
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一帧一帧掠过,最后凝聚成一张精致明晰的脸蛋来。
也不知道陈子矜随父母去京城怎么样了?
习不习惯那里?
但想着半年前暑假发生的事情,重生过来的李恒仍然十分愧疚,感觉很对不住她。
虽然他们是两情相悦,但由于时代观念的限制,这种畏之如虎的早恋注定是女生吃亏,风评也对女生更加不利。
“伤风败俗”、“不害臊”“不自爱”、甚至“发骚”等这种不堪入耳的词汇一度成为了李恒和陈子矜身上的标签,被村里那些好事者在背后编成故事流传。至今已有不下20个版本。
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陈子矜一家人被在外做官、刚站稳脚跟的爷爷和爸爸接走了。
然后所有流言蜚语的攻击点都集中在了落魄的李家,故事主角李恒理所当然地成了活靶子。
比如:
“一朵鲜插在牛粪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呵!乌鸦上不了高枝,野鸡儿攀不上凤凰,他李家小子也配?”
各种污言秽语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风光时有人陪,落魄时没人理。
曾对李家笑脸相迎的一帮子人,如今往往是落井下石最狠毒的。
为此,李建国夫妻俩忧愁了很长一段时间,生怕家里的独苗苗摊上这样的人生污点以后开不到亲,没人愿意嫁给他。
田润娥倒是幻想过和陈家就此结为姻亲。
但结果可想而知啊,她才将将试探着开口就被陈子矜母亲冷个脸拒绝了。一点都不顾及曾经是好朋友的情谊。
事实再次证明,穷是可悲的。
打这以后,原本爱同邻里走动的田润娥很少再串门,也不愿意多和别人说话。
因为此事,年少时期的李恒一度把这视为重大耻辱,抱怨上了陈家。
后来他想明白了,陈家当时不愿意把美若天仙的大女儿嫁给自己是有道理的。
他老李家的顶梁柱李建国垮了,成了药罐子,是一个需要妻子下田劳作养活的废物。
而家里还有两个读书的拖油瓶,大女儿时不时还挺个大肚子来娘家打秋风,又没有得力的亲戚帮衬一把,一家人温饱都成问题。试问哪个过日子人家敢沾惹上这样的亲家?
陈家把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能有什么指望?
何况他还损害了陈子矜的名节。要知道这可是牵手都会脸红的年代啊,陈家人能对他有好脸色就怪了。
更何况陈家已经今非昔比,辉煌发达了,凭什么还把女儿嫁给他?
多年以后,李恒曾在随笔中这样写道:自己的故事,一出生便是高潮,其后才是漫长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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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章 ,势
第2章 ,势
“李恒!”
“李恒!”
就在他回忆起同陈子矜的前世今生时,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声由远及近,转瞬就飙到了跟前。
来人正是张志勇,绰号缺心眼,人不壮,筋骨极好,一脸贱相,v型发际线。
这二货的历史充满了荣光。
曾偷喝酒喝醉了时在猪圈中跟母猪并排睡过觉,气不过时跟阿嫂抱着在秧田里滚过架,还偷过邻家姐姐的内裤。
“你叫冤啊!这么大声把我魂都吓没了。”
李恒吐掉口里的狗尾巴草,转头问他:“说吧,着急忙慌找我什子事?”
张志勇双手比划比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是我大爷!你还有心思搁这打摆子,快回家看看哈。”
以为家里出了事,李恒站起身:“怎么了?”
张志勇眉飞色舞说:“陈家一大家子回来了,从京城回来的,我刚才看到你老婆的妹妹陈子桐啦,我了个乖乖,美得冒泡泡…”
听到“老婆”二字,李恒一时有些恍惚,以至于这缺心眼后边说了什么,他都没太听清。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陈子桐回来了,那陈子矜肯定也回来了啊,你还不赶紧回去看老婆?”
看好兄弟把自己当空气,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张志勇人都气歪了,双手在他面前一个劲乱晃。
李恒打开这二货的手,瞪起眼睛说:“这事好不容易才消停点,你能不能别胡咧咧?”
“我哪胡咧咧了?我真看到陈子桐了嘿。”
张志勇这缺心眼可不管村里那些乌烟瘴气的绯闻,也不知道曾经好似一家人的陈李两家背后已经暗暗闹掰了,只觉着发小跟陈子矜很般配,从初中开始就积极撮合了。
其实作为过来人,李恒什么世面没见过?
他倒不怎么在乎这些流言,就怕家里的老两口遭不住。
不过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回过神的李恒没再搭理这缺心眼,而是抬头望向了来路。
见状,张志勇跟着转身看了过去,下一秒他就嘀嘀咕咕:“哎呀卧槽,你小姨子怎么跟我背后来了?”
来人正是陈子桐,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编织袋,她走到两人五米开外就停在了原地。
张志勇这缺心眼一点眼力价都没有,瞪大两只牛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对方,就差流哈喇子了,直到李恒踢他一脚才悻悻然溜了。
陈子桐,今年16岁,穿得十分洋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青春靓丽的活泼气息。
自从陈家在暑假搬去京城后,两人已经有大半年没见了,望着眼前相貌堂堂的男人,她脸上没了儿时的亲切感,有的只是生疏。
“这是我姐捎给你的学习资料。”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简单道明来意后,就把手中的黑色袋子放到了地上。
李恒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友好,可碍于过往的交情没去计较,反而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想了想,随后他关心问:“你姐回来了吗?”
本欲转身要走的陈子桐停住脚步,目光在他身上扫一遍:“你还敢找她?”
李恒诚挚开口:“如果有机会,我想当面跟她说声对不起。”
陈子桐认真观察他的神色,见他不似作假,踟蹰小会说:“我姐现在不方便回来。”
李恒下意识顺着问:“不方便?她最近怎么样?”
陈子桐的回答出人意料,故意说:“别问了,我家里人不让我告诉你。”
见李恒沉默当场,她又补充一句:“这学习资料都是我姐偷偷买的,没人知道。”
前后两句话显示她此刻的内心十分矛盾:她同家里长辈一样,认为李恒心术不正,言巧语哄骗知书达礼的姐姐上床,不认为他配得上容月貌的姐姐。
但出于姐妹情深,她又把姐姐一直暗暗关心他的事情如实相告。
当然了,还有一个意思:关于学习资料,希望他能守口如瓶,她不想背锅。
只是还没等李恒回话,这时河边小道又火箭般跟过来一人,陈小米。
这人是陈子矜、陈子桐两姐妹的亲小姑。
也是她在暑假期间撞破了李恒和陈子矜的“好事”。
陈小米隐晦地瞪了小侄女一眼,接着看了看地上的黑色袋子,最后才蹙眉望向李恒。
四目相视,李恒神色依旧保持平静。就在他琢磨要不要主动打个招呼时,陈小米已经转身拉着陈子桐走了。
一边走,陈小米一边还不忘教训侄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说了不要再跟他来往,把家里的话当耳边风了?
你是嫌他害你姐还不够吗?还想把你姐往火坑里推?”
陈子桐嘟囔:“小姑…!”
陈小米的声儿不大,但字字像针扎在李恒心头。
两世为人的他原本已经快要淡忘了这些恩恩怨怨,但此话唤醒了他的许多记忆。
犹记得自己和陈子矜在床上被陈小米撞破现场时,她是当面这样痛心疾首地责骂大侄女的:
“子衿,你怎么这么糊涂?将来想嫁给李建国的儿子?一辈子窝在这穷山沟里?”
由于村里都在传李建国是因私生活不检点才被开除的,这话无疑侮辱性极大,强烈刺激到了李恒的敏感神经,他发誓要出人头地。
只是可惜,对比普通人,前世他确实算得上出人头地了。可相较于势大的陈家,却还是有些不够看。
这是他到老了都还在遗憾的事,没能真正在陈家面前抬起头。
望着渐渐消失在河道拐角处的姑侄俩,两世为人的李恒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愤怒,但再一次焕发出了无穷斗志。
正所谓人穷志短,没钱没势,就算你才高八斗,貌比潘安,敢称一句大丈夫吗?
一旦跟人起冲突,有钱有权的分分钟教你什么叫财雄势大、只手遮天。
所以,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下,要想止住村里的流言,要想让陈家刮目相看,要想让父母重拾尊严,就必须在“钱权势”上有一番大成就。
钱,作为重生人士,只要自己重生没有产生太大的蝴蝶效应,社会发展历史轨迹不变的话,李恒是最有把握的。
给他十年时间,他自信可以创造一个奇迹。
而权,这是陈家的优势盘,李恒觉得有点难,况且这玩意儿最考究人心、变数最大,不可琢磨,自己努力奋斗30年都不一定有成果。
最后就是“势”。
思及此,李恒眼神逐渐清亮,瞬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啊,以前怎么没想到从这方面入手呢?
自打重生回到现在,平日里除了无休止地学习备战高考外,胡思乱想就成了主旋律,脑子特别慌,想着改善生活,想着改变家里的落魄处境,想着未来要走的路。
千思万绪想了很多,可由于时代的限制,互联网还没兴起,房地产他也没资本,思来想去总是没摸着络头。
而现在,他忽然找到了人生方向,可以先从“势”这里入手啊。
假若记忆没出错的话,比孔雀还骄傲的陈小米现如今应该在京城的某家文学杂志当编辑吧?
至于具体是哪家文学杂志?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他也记不太清了。
但是、如果、假如自己成了大作家…
在陈小米最骄傲的文学领域降服她,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结果会怎么样?
结果!
结果就是把名声挣了,把钱赚了,顺便把气出了。
嚯!
怎么想、怎么看这都是一件美事儿!
几乎刹那间,李恒就下定了决心。前生在省政府工作的那7年,他干得就是笔杆子工作,动笔写东西那是家常便饭。
又加之平时喜爱看书,闲暇时也写过不少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写作不是手到擒来么?
重生回来找到目标,刚才还郁闷坏了的李恒顿时心情开阔不少。
常言道: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替母亲把丢失的脸面给找回来。
奶奶个熊的!
叫你丫鼻孔朝天,叫你陈小米成为反李急先锋,老是狗眼看人低,总是瞧不起咱老李家。
没得说,这口气出定了,办她!拿她第一个祭旗。
……
……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婉转的你在哪里?
书里的江南农村,总似这样充满了诗情画意。
可现实的农村却是:
马路上,田野里,满眼都是丛生的杂草,满眼都是乱晃的鸡鸭鹅,到处是嘎哦嘎哦,路上还有牛粪,还有狗叫。
还有阿嫂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在骂架。
这时天忽然沉了,零零落落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子一层一层砸在地上,越来越密。
他娘的这贼老天!
李恒暗搓一声,顾不得忆苦思甜了,慌忙收起抄网就焦急往家赶。
只是走得太快,没注意看路两边的草丛,他妈的一不小心就踩了好大一坨狗屎。
半个鞋底都是!
狗屎都溢到鞋面上来了,大骂晦气。
就在此时,张志勇冒雨去而复返,手里还捧着一束鲜红的茶。
这缺心眼迎面就贱兮兮地把茶递他跟前,邀功似地说:
“这茶红得贼鸡儿好看,新鲜的,跟陈子矜一样漂亮。
人家刚回来,你不能空手去,拿着,把这送给她。”
李恒一边在草堆里疯狂揩狗屎,一边下意识接过茶,“你从哪里弄的?”
好像遇着了稀奇事,张志勇蹲下身子看他擦狗屎:“胖婶屋门前嘿,还能哪?附近就她家有啊。”
李恒瞅他眼:“不是,那抠门准许你弄?”
张志勇撇撇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那肯定不准啊,但老子刚和她结仇,就弄了,能咋滴?还咬我啊?”
李恒:“……”
他过了会说:“陈子矜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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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章 ,都管
第3章 ,都管
闻言,张志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不能吧,春奶奶刚死了,她没在家?”
好像在应验他的说辞一样,话才落,十字路口就噼里啪啦传来了鞭炮声。
伴随的还有一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显然是儿孙辈在哭孝。
按照上湾村本地风俗,人落气的当会,死者家门口要立马放一挂鞭炮。
然后还得去马皇庙里放一挂炮,烧一沓纸,插三根香。
老人说这是通知地府打开庙门,送死者灵魂下去,要不然魂魄飘在人间容易变成孤魂野鬼。
至于子女哭孝,除了悲痛外,也是一种必须要走的仪式,要不然犯忌讳,村里人不敢来帮忙。
陈李两家关系破裂,村里人几乎都不知道,在这点上,两家人出奇地默契,没在外宣扬。
或者说,两家家主李建国和陈高远都是有见识、有涵养的人,格局同妇道人家不一样,碰着了还是会打招呼的。
所以才有张志勇这么热心为兄弟张罗的戏码。
老李家位于十字路口,同河坝隔着七八丘水田,李恒一路跑到家时,浑身都湿透了。
堂屋门大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材味,李建国正蹲在土制的瓦罐跟前熬中药。看他鼓着腮帮子卖力吹竹火筒,应该是刚生火不久。
李恒瞅着亲爹一身灰不溜秋的中山装,衣领处打了补丁,脸上、额头上抹有锅灰,顿时有些心疼:
“爸,熬药呢。”
李建国用袖子抹抹额头,半扭过身子,慈祥的脸上带着期待之色:“回来了,今天收成怎么样?”
“那还用问么,我出门起码5斤打底喽。”
李恒得意地把竹篓递过去,里面尽是些小鱼小虾、泥鳅和石爬子。
中间还夹杂有十数只去了钳子的河蟹。
粗粗一扫,目侧不下五斤半。
虽然不会伺弄庄稼,干苦力也经常偷奸耍滑,可要说到抓泥鳅摸鱼、上山捞野兔子打野鸡,这些偏门玩意儿,李恒那是天赋满满,无师自通。十字路口二十多户人家,他自认第二,没人敢出来争第一。
李恒环顾一圈,问:“老妈她老人家呢?”
李建国不怕荤腥,伸手在竹篓里掏了掏,“在后面喂猪。”
竖起耳朵听,察觉到后院有闷闷地猪叫声传来,李恒立即把手里的茶递过去。
望着鲜红浪漫的茶,李建国一脸惊诧,稍后幽默说:
“今天什么日子?这于理不合。”
李恒使眼色:“别急,这不是送你的,你拿去送给老妈。
过去你不是经常送给她吗,好些年没看你送了。”
李建国对着茶愣神,片刻过后,他笑呵呵地接过茶,转身去了后院。
今天的风把浪漫送回了二十年前他们相遇的那段日子。
没过多久,田润娥出来了,只见她找了个空瓶子,装满水,把茶一朵一朵插了进去。
李恒见状伏在桌子上,用文艺范打趣:“老妈,你不能把爱全部困在瓶里。”
田晓娥下意识问:“那怎么办?”
李恒比划比划说:“等瓣枯萎了,你把它们烘干做成香囊回送给老爸,这叫跟着心上人如影随行。”
田晓娥面色有些罩不住,低声笑骂:“油嘴滑舌!”
接着她暗暗叹口气,难怪从小乖巧懂事的陈子矜被满崽给祸害了,这张嘴真是…
一旁的张志勇惊呆了!心头飘过一片卧槽卧槽,还能这样?
湿衣服贴身,横竖不得劲,李恒赶时间洗了个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得不感慨一句:老妈的基因真是强啊!
这要是搁他去拍电影,就没捞什子高仓健什么事了。
电影《追捕》他也看过,还反复看过好几次,稀松平常得紧,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年头在国内那么受欢迎?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硬汉柔情,物以稀为贵?
皮相满意,17岁长到178在南方也不算矮了,就是营养不足,那磕碜的几根排骨,让他瘆得慌。
小鱼小虾不用处理,可以直接下锅;泥鳅需要静养几天把泥巴沙子吐出来。
而大一点的石爬子和鲫鱼鲤鱼之类的,得用竹签挑干净内脏。
至于后世能卖个好价钱的河蟹,嗨!这玩意儿这年头太多了些,都是拿来做肥料的。除非特别口馋才会去吃上几只。五斤半鱼虾看着虽多,但在李恒、李建国、田润娥和张志勇的麻利手脚下,还是肉眼可见的见底了。
就在四人一边聊磕,一边处理杂鱼时,马路对面直直过来一中年男人,陈高远。
披麻戴孝的陈高远进门就给李建国和田润娥夫妻俩跪下了,说家母过了,请两口子帮忙。
下跪是本地习俗,但凡哪家有人过世的话,孝子就会头披白布,挨家挨户请人帮忙。
上湾村大约有3000口人,抛开陈家开挂的一家子,李建国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见过世面,办事有章法。
由于这个原因,这些年村里每逢红白喜事,大伙都习惯性第一个登门喊他,让他去做“都管”。
都管,顾名思义,就是一切都要管的意思。
红白喜事多少钱,喊哪些邻居来帮忙,安排哪个邻居做什么事,流水席几个碗,上哪些菜,包括各种采买和喊道师进场,全是都管替主家操办。
这种活一般人做不来。
而李建国口才出众、能力强、人脉广,处事公道,老少爷们都比较信服他,是“都管”不二人选。
甚至好多人开玩笑说,李建国被开除的好哇,自打老村长去世后,村里就少这么一个能担大事的人儿了。
李建国赶忙丢掉手里的石爬子,双手扶起陈高远,安慰道:“高远,请节哀!我换身衣服就过来。”
陈高远顺势起身,对田润娥说:“嫂子,你手艺好,等会的晚餐就麻烦你帮着张罗了。”
主家有老人过了,孝子贤孙有一大堆事等着忙活,端茶做饭一般都是邻里帮闲。
自打陈高远媳妇拒绝了两家结为姻亲后,两家虽然只隔一条马路,但她有半年没去过陈家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陈李两家媳妇如今正黑面呢。
想着要踏足陈家,田润娥内里十分别扭,心头有一万个不愿意。
可死者为大,何况有身份有名望的陈高远都亲自登门开口了,又不好拒绝,不然传出去她会落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权衡一番,田润娥最终还是答应了,温温地说:“好,我去拿挂鞭炮。”
老思想作怪,登门去死者家,必须得放一挂鞭炮,这叫看活。算是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
不过鞭炮可大可小,也可以十多二十人一起进门,这没人计较。不讲究,横竖费不了几个钱。
等李建国和田润娥离开堂屋,陈高远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李恒身上。
对这个把自己大女儿哄上床的男娃,他没有像家里女人那般反应激烈,但心情也相当复杂。
东窗事发后,他曾找机会偷偷问过大女儿:“子衿,你和李恒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陈子矜脸红红地低个头,替李恒求情:“爸,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怪他。”
一句自愿的,让陈高远强行压下了家里的各种反对声音,没有把这事闹大,没闹到明面上来。
甚至于每次他回老家时,还会主动给李建国散根烟,聊几句。
这也是邻里不知道陈李两家媳妇暗中闹掰的原因所在。
往事在心中浮现,陈高远问李恒:“什么时候去学校?”
李恒回答:“十二开学。”
今天是大年初五,离开学还有个把礼拜。
闻言,陈高远默默拍了拍李恒肩膀,说句“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就走了。
可能是刚见着了李恒有感而发,回到家的陈高远找到媳妇,再次用商量的口气说:
“阿岚,要不让子衿回来?送她奶最后一程。”
钟岚听到这话,顿时炸毛,平和的脸上瞬间挤满了怒气:
“陈高远你想干什么?让女儿这个样子回来,我就一头撞死给你看!”
经历过许多磨难的陈高远心态很稳,并没有跟媳妇置气,只是叹口气道:“我就怕子衿以后会怪咱们。”
钟岚拉个脸,冷冷对着他。
见状,陈高远彻底放弃了让大女儿回来的念头。
(本章完)
第4章 ,姊妹
第4章 ,姊妹
下晚时分。
李兰肩背一篮子猪草回来了。
没有意外,她也没逃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摧残,湿漉漉的衣服贴紧曼妙身段,把上半身圆润的轮廓、下身完美的户型展现的淋漓尽致。
张志勇只来得及偷瞥两眼,就被李兰敏锐地捕捉到了。
只见她立在原地不动,右手握着一把割猪草的镰刀,刀口还在滴着雨线,用死亡之眼凝视着他。
这缺心眼号称天不怕地不怕,敢上山斗豺狼,敢下地和狗对咬,却唯独怕漂亮姑娘。
而且女人面相生得越好,他就越惧怕。这真是奇了怪了。
正因为这个缺陷,上辈子这二货在女人手里吃了大亏。
受不住李兰的泼辣气场,从小就被她毒打过来的张志勇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儿时的恐怖阴影,心里犯怵,选择跑路。
李恒在背后喊:“老勇,快到饭点了,吃个晚饭再走。”
张志勇仓惶出门,哆嗦着头也不回:“还吃个屁饭,小命要紧吼!”
张志勇逃了,堂屋瞬间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姐弟俩。
说起来,李恒和李兰虽然是亲姐弟,但儿时的关系并不融洽。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他们很多时候是不说话的。
缘由嘛,十分简单。她从小就觉得亲妈田润娥重男轻女,偏心弟弟,每当有好吃的都是紧着弟弟先吃。
东西多还好,李恒没吃完,她最后还能捡一口剩下的;要是东西少,她全程就只能干瞪眼。
时间长了,她的小宇宙就彻底爆发了。
如果田润娥在家,李兰心情不好就会故意激怒李恒,等他忍不住骂脏话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他暴打一顿。
假若父母不在家,嘿!她都不带装的,随意找个借口就开揍。
李恒也不是受气的主啊,被打了自然是奋起反击,可惜没卵用。
因为女孩子从小长得快,李兰年岁又大些,双方总是隔着身高差距,他每次都被残酷镇压,心里头过得那叫一个苦哇!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些年,直到她读初中时才有所收敛。
但由于早些年的姐弟感情基础薄弱,导致两人在整个中学阶段都比较陌生。
那时候他不懂二姐为什么总是欺负自己?
后来长大了才明悟:离开上湾村,二姐在面对外人时总是落落大方,处事圆滑,情商拉满。但在母亲这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获得一份和自己同等的母爱。
可在这封建思想作怪的年代、在这穷乡僻壤的土旮瘩里,想要获得一份同等的爱是何其艰难?
以至于后世年过半百了,她偶尔还会拿这事出来唠叨。
说起来,两姐弟的感情转折点发生在大学毕业后,大约是96年。
那时候在大城市工作的李恒想在城里买房安个家,可手里头比较紧张一直没能成行。
后来李兰得知这一消息,背个黑包坐火车送了8万块钱给他。
这可是96年的8万块钱啊,对大多数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而这笔巨款竟然是二姐送来的!
解了他燃眉之急的同时,对他内心造成了很大冲击。
前生这8万块钱李恒一直想找机会还回去,但她始终没收。
直到她35岁生日那天,她喝多了时才醉醺醺地对李恒说了心里话:小时候对不起你,是二姐的错。前程往事像放电影的一样在脑海中快速掠过,早已经解开心结了的李恒主动搭话:
“二姐,你快去换身衣服吧,这个天冷,别着凉了。”
???
一排排问号在李兰脑门上浮现,她愣愣地斜瞅着李恒,暗暗在思忖:
这小子今天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敢主动和我说话?
是被自己打蠢了?
还是持之以恒地胖揍,揍出感情来了?
过去不是一见到自己就扭头装没看到么?今天怎么还学会关心人?
这场景真真是铁树开,破天荒头一遭。李兰总感觉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观察一会,见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她缓了缓,没了之前的冷漠,问他:“爸妈怎么跑去了对门?”
李恒回话:“陈叔亲自登门来喊了。”
李兰扭过头,用瞧傻子似地眼神看他,“咱妈为你受过陈家那么大的气,你还喊他陈叔?”
嚯,瞧这攻击性强的!
这真是印象中的二姐啊,嫉恶如仇,爱恨分明,只要跟李家有过过节的人,她能记一辈子。
不过前生陈高远对自己态度一直挺不错,要他学二姐那样直呼人家名字的事情,他还真开不了那口。
见弟弟没吭声,李兰撇撇嘴,牙尖嘴利地气骂了句:“窝囊废生窝囊废,一窝没骨气个种!”
李恒无语,这回好了,连亲爸亲妈都给骂了。
等李兰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经打好米,开始煮饭烧菜。
趁两老不在家,没人阻拦,很久没碰荤腥了的李恒咬咬牙,切了半斤肥瘦相间的腊肉下来。
实在是这些日子天天吃红薯饭、吃苞米,嗓子吃得疼不说,还关键是没甚营养,不抗饿,他娘的三天两头饿得没力气了。
把半斤腊肉洗净,切成晶莹剔透的薄片,配合着烟熏笋干和蒜叶,炒了满满一大碗。
这腊肉可是田润娥拿来换钱用的,是宝贝疙瘩,是命根子,平日里哪舍得吃?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见弟弟这样糟蹋,李兰下意识想制止。
但架不住她本身就是个吃货啊,对梁上的腊肉比谁都眼热,最终还是咽了咽口水,屈服在了香喷喷的肉香味下。
她心比李恒更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弯腰从锅底掏出一把乌漆嘛黑的锅灰,涂抹在了白惨惨的新鲜切口上。
这样就不打眼了。
稍后还不放心,她又一脚爬灶台上,把短了一小节的腊肉调个位置,挪移到光线比较暗的角落,换一块大的腊肉挡在前边。
“陈家杀猪了,他们在那有肉吃,我们读书费脑子吃点也不过分。”
自言自语的她跳下灶台,这话好像在安慰她自个,又好像是对李恒说的。
李恒明白,这姐儿没一句废话,目的是统一战线,别露馅。
按她的意思,怎么着至少也得拖到开学。
到时候往学校里一钻,天高皇帝远的,田润娥同志就算知道他们偷吃也拿他们没办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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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章 ,能手
第5章 ,能手
做完这一切,李兰随意从柴堆里抓过一把松针叶子糊弄下手心的油污,然后迫不及待地抽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放嘴里。
低头细嚼慢咽,越嚼眼睛越亮,心道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平日里懒得像坨狗屎,手艺却不赖。
于是又夹第二块、第三块…
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就连吃了六块。
见势不对,正炒大白菜的李恒面皮抽抽,忍不住开口:
“不是,拢共才二十来片肉,你能不能等会吃饭再吃?”
李兰仿佛没听到,不带看眼他的,继续吃。
“哇!弟啊,你们今天炒腊肉吃啊!”就在这时,门口就传来一个笨笨的声音,大姐李艳挺个大肚子闻风靠了过来。
他半转身问:“大姐,你吃饭了没?”
李艳盯着腊肉眼珠子绿油油地放光,使劲摇头,说冒恰,还冒恰。
晚餐两荤一素,一个烟笋腊肉,一个大白菜,一碗坛子辣椒。
还有让人眼馋的白米饭。
这在1987年的老李家,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一顿了。
搁平时,只有逢年过节、抑或家里来客人了才会这般丰盛。
不过余下的腊肉全进了大姐嘴里,她吃得满嘴流油,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
李恒和李兰默默看着这一切,没出声干扰,很有默契地只夹笋干白菜下饭。
当碗底还剩最后一片腊肉时,后知后觉的李艳挠头呵呵傻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
“我快吃完了,弟啊、妹啊,你们也吃。”
就一块肉了,还吃个鸡儿吃啊。
怎么吃?
难道自己和二姐分着吃?
李恒如此暗暗腹诽,脸上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李兰瞟眼大姐的孕肚,又瞟眼桌对面的李恒,夹了两酸红辣椒放碗里,起身端个碗去了外面屋檐下。
二妹的泼辣,李艳也怕,心里直打鼓地低声问:
“弟啊,你二姐是不是生我气了咧?怪我把肉全吃完了。”
李恒把碗里的最后一快肉夹给她,笑着安慰:“没呢,大姐你别多想,咱们是亲姊妹,怎么会生你气?
你来的时候我和二姐已经吃过好多了的,你进门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啊。”
李艳蒙头回想一下之前进门时的场景,好像真看到二妹有在吃肉,顿时不自恼了,低头把最后一块肉放嘴里:
“那我吃了,这肉真好吃,好香嘞。”
看她大口嚼吧嚼吧腊肉的样子,李恒心酸的不得了,把碗里的一些碎肉沫子全挑给了她。
大姐嫁给了一本分老实人家,大姐夫目前还是学徒工,在隔壁怀化跟木匠师傅学手艺,平日里只能勉强自个糊口,没什么工钱。
而去年大姐的婆婆上山挖草药被野猪给拱了,落一身残疾,如今还在抓药养着呢,欠了一屁股外债。
这也是为什么大姐往娘家跑得勤的缘故,因为田润娥心疼她,每回来总会做些好吃的给她补充基本营养。
晚饭过后,吃好吃撑了的大姐主动揽过洗碗洗筷子的活计,李恒不让,有心让她歇着,却被她横竖推出了厨房。
大姐就这样,犟脾气一根筋到死,把肉吃完了总想找点事弥补,那样良心才安。
李兰拿扫帚把左边屋角落打扫干净,铺一块猪草板子放地上,剁起了猪草。
家里喂了四头猪,两大两小,大的接近三百来斤,小的七八十斤样子。
另外还有一头黄牛,春耕时用的。
别看二姐凶残,却是个勤快的主,只要她着家,猪啊牛啊什么的都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手脚比田润娥还利索,怡然一副老农民的样子。
说来也是怪事,凡是经她喂的猪就是比别个家长得快,长得好,疯长,猪苗往往半年就能出栏。
因此人送外号养猪能手。
甚至好几户家庭条件非常不错的人家都打起了她主意,反复上门做田润娥的思想工作,想谋做儿媳妇。
但李兰压根瞧不上那些三瓜两枣啊,一句“我要做城里人”就给回绝了。
当然,人家孜孜不倦地对她有想法,美貌也是一个很大加分项。她和田润娥年轻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生得漂亮,十里八乡搁谁见了都得夸一声:这姑娘好看。
两姐姐在做事,李恒也没歇着。
先是在灶膛里烧一堆半湿半干的柴火,然后拿块板子堵住灶门,上头架一铁丝网,把今天搞回来的鱼虾摊上面,再盖几张旧报纸,最后用木柴压好报纸的边边角角。
这样算是大功告成了。
鱼虾烟熏一晚上就能干个七七八八,中间每隔一两小时就得检查一回,防止熏焦。
…
傍晚时分,破裂的窗缝“呜呜”往里灌着寒风,吹得人面皮生疼。
奶奶个熊的!
这贼老天说变脸就变脸,鬼天气又来了。
挑俩张完好的旧报纸,从抽屉角落翻出十来个图钉,李恒骂骂咧咧地做起了缝补匠。
没心没肺的李艳跑去了对门陈家,凑热闹看把戏的同时,和十字路口其他人一样,记挂着凌晨12点的那碗哨子面。
习俗里,像这种白喜事,每晚12点主家都会免费提供哨子面,给乡村邻里打打牙祭。
这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又缺衣少粮地紧巴巴过日子,遇上这种好事那自然是全家老少一起上嗬,不带客气的,能吃的可以吃三大碗。
就算屁大的孩子,也没有后世那种斯文,一碗是绰绰有余。
何况陈家是村子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下午不仅杀猪宰牛,还大气的买了4只山羊,哨子特他么丰富,大伙觉也不兴睡了,都眼巴巴盼着呢。
瞧人群中大姐那个快活样,李兰拧巴个脸本想叫她回来,可瞄一眼挺起来的滚圆孕肚,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李兰气得嘟囔一声“又一个没骨气的”,回了屋。
三间土屋住着六口人,奶奶现在被大姑接走了。
以前还小的时候,李建国和田晓娥带着李恒住一间,奶奶带着两个孙女住一间。
后面大了,长个了,李恒和李兰被迫去了狭窄的二楼,姐弟俩一个东、一个西,靠墙用木板隔开,做成了简易的单间房。
而俩单间之间堆放的主要是一些柴草。还有一口黑得瘆人的寿棺。
寿棺是奶奶的。
李恒弯腰钻进简易房里,坐在硬板床上十分憋气,睡不着,过惯了惬意的中年生活,他一时很难再适应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旧时代。
他感觉任务艰巨,要改变居住条件,要挣钱给父亲治病,要把母亲在陈家丢失的脸面挣回来,要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这一切都要钱,要大钱,心慌慌地一分钟都不愿意等下去。
这穷糟糟的光景啊,是多看一眼都觉着磕碜。
时不待我,分秒必争。
抱着这种信念的他开始努力从记忆中搜刮各种读过的小说杂志。
前生他当过公务员,后面从事的也是教育行业,时间非常充裕,受父亲影响,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看报。
当然,时不时还打打羽毛球、篮球和练练拳之类的。
为了讨宋妤欢心,还曾半路学了一手钢琴。
可以说,他涉猎甚广,古今中外的名著和文学作品过他眼的起码不下千本,挤满挤满了整个书房。
只是根据当下的社会条件,根据他的生活环境,他又开始犯难了,挑来挑去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啊?
报社投稿他都不带考虑的。
前生好歹也是存款几千万的人。如今重生,几块十几块的稿费,鸡零狗碎没什么劲,李恒愣是提不起一点精神。
不是名篇不要。
都说出名要趁早,知晓后世是一个怎样繁锦簇的大时代,家里的落魄窘境又急需改变,他没那么多时间去耗。
思来想去,他脑海中最终定格在了三本小说上。
分别是《废都》、《人生海海》以及《活着》。
(本章完)
第6章 ,《活着》
第6章 ,《活着》
《废都》这部小说是老贾的代表作。怎么说呢,作品名气够大,影响力深远,很受市场欢迎,在国外获得过不少大奖,他有些心动。
但稍后他又给否定了。
因为这本书的内容实在太够劲爆了些,很多人当时买来都是当做小黄书看的。
要知道他现如今才17岁啊,写出这样一本经验丰富的书,别个会做何感想?
好吧,这些其实他都不太在乎,
不论是国内历史也好,国外文坛也罢,古往今来出过的妖孽不知凡几,从不缺天才。
所以,难道他就不能是天才?
26岁的王勃能写出《滕王阁序》这种永恒经典,理论上他自然也可以,谁也不能把“天才”之名规定死。
不过他主要是顾虑陈子矜。
假若自己因写《废都》而名满天下,那这姑娘和自己的往事肯定会被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给挖出来。
现在自己无权无势,根本压不住这种劲爆新闻。
要是到时候记者追着问:李先生,你和陈子矜上过床吗?
那他该怎么回答?
上过?
没有。
关你屁事!
这三种答案不论他选哪个?
不论他回不回答?
都会不可避免地对陈子矜造成第二次伤害。
那些无良媒体为了赚足眼球,搞不好会把书里的各种动作描写都套到陈子矜头上,认为他是从这姑娘身上获得了实践经验和灵感。
在名节还看得非常重的时代,陈子矜好不容易才逃离了上湾村这个舆论漩涡,自己年少无知时已经害过她一次。
重生回来不能再伤害她。
《废都》放弃了,他的注意力稍后转移到了《人生海海》和《活着》上面。
这两本小说都是好篇,他都比较喜欢,前生起码看过不下五遍。
尤其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活着》,说十遍也不算多,书里的各种细节和内容,他可谓是记忆犹新。
两本都是心头好啊,实在难以抉择。
这可是选谁、谁倒霉的事,他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两作家他曾经爱过不是。
他甚至开始扒拉自己祖上跟姓余的、跟姓麦的是否有过节矛盾?
但结果显而易见嗨,自己祖上都是农民,好不容易出了个官身李建国同志,可还没捂热乎哩,又变成了老农民。
他娘的就这家世,同人家八辈子都打不倒一竿去,哪来的矛盾?
思来想去,权衡许久的李恒最终还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写《活着》。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再怎么离谱,作品内容跟自身成长轨迹不说完全挂钩,但也总得挨着边吧?
七年的公务员生涯让他变成了一个思维相对比较严整的人,他允许自己有漏洞,但不能有太多漏洞。
要不然谁也不是傻子,自身破绽太多总有一天会被有心人给发现的。
虽然就算发现漏洞,对方拿他毫无办法,但总是麻烦不是?
而他恰恰是一个嫌麻烦的人。
前生他曾看过一篇报道,作者于华之所以下笔写《活着》,是因为听到了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
歌中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与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这可巧了,这首歌李建国同志就收藏有磁带。
虽然磁带是盗版货,但他也跟着听过好多次啊,是最好不过的借口了。
再者,《活着》全书讲述的是徐福贵的悲惨一生,这种原型搁后世几乎绝迹,但在这年头并不难寻。
本家二大爷就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写作对象。
在旧时代,二大爷原本是一地主少爷,打牌赌宝、纳小妾这种缺德事都干过。
但经历战争和人道洪流的洗礼后,他最终落得一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结局。如今成了远近闻名的五保户。
就算是这样,人家还顽强活着,每天要么喝点小酒,要么下河摸鱼。李恒的摸鱼技术就是从小跟他学的。
歌曲《老黑奴》加二大爷,嚯!写作要素齐全,简直了。
就问于华你慌不慌?
正当李恒点盏煤油灯、奋笔疾书的时候,远在京城参加鲁迅文学院文学讲习班的于华只觉头一昏,摔地上差点晕倒了过去。
地板是硬的,摔老疼了。
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爬起来,于华仰头望向黑黑的夜空,忽然莫名有些心慌,感觉此刻有个无比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一般。第二天清早,一夜没睡好的于华经过路边摊时,心血来潮找一瞎子算八字。
结果瞎子告诉他:你这是遇了煞星,华盖运被夺。
于华一惊,慌忙问有没有解决办法?
瞎子抡了轮手指,要钱!
于华伸手往兜里一摸,转身偷偷跑了。
……
李恒平日里虽然懒散爱偷闲,可一旦下定某种决心,他就立马会变成另一个人,行动力非常强。
拧开墨水瓶盖,他把钢笔头浸到里边,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挤压钢笔肚,瞬间吸满了墨水。
找出一个新本子,摊开,准备下笔时,发现对门仍在敲锣打鼓地做法事欸,闹个不停,吵死了,试了几次根本聚不起精神。
好在农村的学习环境一直比较恶劣,他从小就习惯了,倒没有急到想骂人。
只见他搁下钢笔,深呼吸几口口气,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写作情绪。
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不,十来分钟后,李恒再次睁开双眼,此时他完全屏蔽了外面的喧嚣,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这个晚上,他用爬格子的方式手写满了5000字,从6点半写到12点过,手腕有些生疼。
要不是突然到来的李艳打断了写作思路,他浑然不觉已经夜深了,还能写。
李恒郁闷扭头,“大姐,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李艳把一大碗臊子面端到他跟前,欢天喜地说:“弟啊,快吃,我偷偷拿回来的,没人看到。
你看这是羊肉坨坨,这是牛肉坨坨,好吃地紧,我刚才吃了三碗。”
听到“偷偷”两个字眼,李恒哭笑不得,合着这大姐还晓得陈李两家闹矛盾了呢。
那你还上赶着跑去看热闹?
不过想归想,却并不会怪她,在他眼里,只要大姐开心,一切随她好了。
李恒说:“我肚子还饱,大姐你把面端去给二姐吧,她食量比我大,晚上容易饿着。”
提到二妹,李艳顿时有些委屈,“我刚才给她送过了,她不吃咧,还骂我没骨气。”
李恒怔了怔,有些沉默。
这可真是二姐的行事风格,宁愿饿死也不会去吃仇家的东西。在这一点上,他深受这姐儿的影响。
李艳再次催促:“弟啊,快吃,面要糊了就不好吃了。”
“哦,好。”
李恒口里说着好,却把面挪到了一边,对大姐说:
“我在写作文,马上写完了,等写完再吃,时间也不早了,大姐你先回去睡觉。”
大姐文化水平不高,读二年级的时候连着降了三班,然后在同龄人的大肆嘲笑下,她自卑地没再去学校。
所以,她压根就看不懂李恒在写什么,只觉着满页都是端端正正的钢笔字,老厉害了。
父母都是文化人,她自己却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几乎是个文盲,李艳对读书之事非常羡慕,也非常敬重。
见弟弟这么一说,立马乖顺地退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地,生怕耽误到了他读书写字。
经过大姐这么一打搅,李恒觉得有些胸闷,突然没了写作状态。
趴在老旧书桌上,透过窗棂看向对门陈家,吃面的人来来往往,大呼小叫,热闹得紧。
外面熟悉的场景不禁勾起了许多往事,曾几何时他也是陈家的常客,每次过去,陈子矜和陈子桐都爱黏在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着。
可如今…
再见面时陈子桐那丫头脸上充满了陌生,物是人非欸。
就在他陷入儿时的回忆时,飘忽的眼神不小心落在了对面二楼窗户一角。
目光一凝,和陈子桐这丫头的视线撞上了。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很显然对方看到了桌上的臊子面。
隔空对视三秒,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陈子桐伸手用力一拉,窗帘嗖地一声,迅速合上。
得,人家相当不待见自己,这碗面可解释不清了。
(本章完)
第7章 ,英雄一般的人物
第7章 ,英雄一般的人物
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李恒让自己努力沉下心思,继续写作。
大概个把小时后,在陈家帮厨的田润娥回来了,见二楼还有微弱的昏黄灯光透出,她进了自家厨房。
不一会儿,田润娥端一碗鸡蛋羹放书桌上:
“满崽,赶紧趁热吃了,等会凉了。”
李恒太了解亲妈性子了,什么都没说,在她的注视下一口气干完了鸡蛋羹。
等他吃完,田润娥指着臊子面问:“谁送来的?”
李恒说:“大姐。”
这回答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的认知中,老二和老三是宁折不弯的脾气,拉不下脸做这事。
也就老大没心没肺,成天傻乐呵。
这让她一度怀疑,老大到底是谁的种?怎么神经大条成这样?
田润娥没问这碗面他吃不吃,而是自动收拾走了。
在她开门要走出房间之际,李恒忍不住回头:“老妈,二姐应该还没睡。”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李兰在学习上比他还要刻苦,往往凌晨两点还在刷题看书。
在农村,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白天她要帮着家里干活,只有晚上才能挤出点时间。
田润娥瞄眼二女儿的单间,没好气道:“她说减肥,不吃!”
李恒听得面皮抽抽,没做声了。
大概是二姐觉着自己不在家时,亲妈从不给她做夜宵吃,今天能有鸡蛋羹也是搭了他的便宜,于是拒绝吃。硬气的不行。
没有手表,也不知晓具体时间,半夜三更他被尿憋醒时,竟然发现二姐的房间还亮着煤油灯。
想着这姐儿应该是太困睡着了、忘记捂熄煤油灯,而二楼全是柴草,担心有火灾隐患的李恒扣住门把手,推门。
咦?
推不开,里面打倒栓了?
带着这个念头,李恒把头凑到缝隙跟前,往里瞧。
嚯,好家伙!
这不瞧不打紧,一瞧,眼珠子立时瞪到了额头上。
你猜这二姐在干啥?
她竟然偷吃,在偷吃甜酒,用的还是菜碗,好大一碗嗬,比她脸盘子还大。
应该是察觉到了门外边的动静,李兰回头斜瞅眼,转身就把煤油灯给弄熄了。
李恒敲了敲门板,压低声儿喊:“二姐,你不是胃痛吗?医生说了你不能吃甜酒的,你怎么还吃?”
在儿时记忆中,二姐有三件事留给他的印象最深:
一个是泼辣。
二个是贪嘴。
三个是胃痛。
她胃痛好像是初二那年开始的,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捂着肚子趴在门槛上呕吐清水,神情非常痛苦。
当初为了给她看病,全家人可谓是煞费苦心,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背着她出门了,四处去走访医生。
包括镇上的卫生医院。
包括各地有名的赤脚医生。
这一坚持就是一年多,把老李家所有人都折腾得够呛,心力憔悴。
讽刺的是,在镇上卫生院,那些医生竟然不知道她是得了什么病?检查不出,于是胡乱给她开了一些药,结果越吃越痛。
后来还是一名部队退休回来的医生告诉他们,应该是胃病,建议服用雷尼替丁试试。
李恒记得非常清楚,这名退休军医当时给开了3块钱的雷尼替丁,效果非常好,仅仅吃一个礼拜多点,病痛好像就拿开了一样。
见他看清了碗中的甜酒,仍在摸黑悄悄吞咽的李兰顿了顿,索性不装了,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年头家里穷哇,闲时没什么东西下嘴,甜酒和坛子菜是为数不多可以当零食吃的东西。
但这两样医生和田润娥明令不准她碰。
可她天生是个吃货啊,嘴馋啊,那怎么办?
就只能强忍了。
要是实在忍不住,那就只好等大家都睡了,半夜爬起来偷吃了。
李恒自认为自己也是个吃货,但跟二姐比起来,那是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当即试探着威胁她:“你要是还吃,我就喊爸妈上来了啊…”“哐当!”
没曾想他的话还说完,只见哐当一声,她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突如其来的门板震动,把正贴着门的李恒吓了一大跳。
接下来门内门外都没说话,一时间安静极了。
片刻过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碗在黑夜中滴隆哐啷塞了出来。
见状,李恒心里没来由一阵高兴,暗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姐果然只有搬出田润娥同志才治得住。
但下一瞬,他的脸就垮了,碗里面是空的,碗底竟然比狗舔过的还干净。
李恒服了,悻悻然拿个空碗去了一楼。
这一夜,写书累了的他睡得极好。
要不是一大清早外面就传来大喊大叫的嘶吼声,他不会醒,还能睡。
嗯?
怎么是二姐的声音?
貌似在跟人骂架?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李恒确认是二姐的叫骂声后,瞬间睡意全无,一骨碌爬了起来。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敢跟咱二姐骂架?
骂得过吗?
不是找虐吗?
穿衣穿鞋,李恒匆匆来到一楼,右脚才出门槛,就见着了马路上一排排人在看把戏。
男女老少都有,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嘴里不停在哟喝鼓躁。
粗粗扫一眼,几乎附近两个生产队的人都在,合着去陈家帮忙的人都跑出来围观了。
李恒费尽力气挤进人群后,终于晓得了那个倒霉鬼是谁?
原来是胖婶这个长舌妇。
听邻里议论,他才弄明白事情原委:
今儿赶早扯猪草的李兰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胖婶昨天在背后嚼李建国和李恒的舌根,还当面顶撞田润娥,顿时怒火中烧。
她登时猪草也不割了,拿起一把镰刀就找到了田里正拔萝卜的胖婶一阵口头输出。
一开始胖婶不服气啊,她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撕逼能手,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架势没见过?
败在她嘴下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填河筑坝了,怎么能在一个丫头片子跟前弱了气势?
于是两人在田里互相问候祖宗…
可等到李兰过去就是蛮不讲理的几耳光时,披头散发的胖婶魂都被抽飞了,试图还手,却被揪住头发摁在土里摩擦,骂又骂不过,打又不是对手,咋整?就只得哭着喊着往家里跑哇。
李兰从小强势惯了,得势不饶人,顺着田埂一路疯追,直直追到了梁家。
梁姓扒灰佬本欲帮妻子,但他身高顶天了一米五八不到,而李兰足足有一米六七,站一块气势完全被碾压。
见丈夫这么没用,见丈夫这么窝囊,胖婶张牙舞爪尖叫一声,吓得赶紧把大门关上!
门一关,刚还如丧家之犬的胖婶又觉着有了几分底气,隔着窗户跳大神,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李兰可不兴惯她,飞起一脚踹在窗户上,三根木制窗棂应声而断。
看到门和窗户都阻挡不住这个凶神,胖婶魂魄再次吓飞了,转身跑去了卧室,把门反锁,放声痛哭了起来。
这回胖婶害怕到了极点,不敢骂李兰了,转而赌咒骂起了丈夫和儿媳妇,骂两个活人都拦不住一个黄毛丫头,骂两人没用让外人欺负到家里来了,骂两人只顾着偷情不管她死活。
见这婆娘不分青红皂白,夫妻之间本就没什么感情的梁姓扒灰佬脸一黑,立时不管了,由着李兰破门拆窗,在一阵嘲笑声中,他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公公走了,与婆婆向来不合的儿媳更加不会阻拦,有样学样,回了隔壁村娘家。
这真是一出好戏啊,大戏!把半个上湾村的人都看呆了。
都晓得李兰嘴皮子厉害,没人敢惹,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嘿,都拿镰刀追人家家里来了。
村干部闻声赶过来了。
李建国和田润娥也赶了过去,还有好多人,陈高远也在,一致拦住李兰说好话,平熄她的火气。
李兰凶归凶,但情商极高,见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在梁家大门口威逼一番胖婶后,选择顺坡下驴,见好就收。
回家的路上,李兰像一尊战神,围观的村民在啧啧声中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陈子桐来了,见李兰看过去,慌忙避开了视线。
陈小米也在,但她并不怕惧怕李兰,两女意味深长地对视几眼后,各自回了家。
(本章完)
第8章 ,山水有时
第8章 ,山水有时
“二姐渴了吧,来,喝杯水。”
一进屋,李恒就乐呵呵地搬一张小矮凳给二姐。
还贴心地倒了一杯温开水。
瞧那屁颠屁颠的样儿,活脱脱一狗腿子形象。
瞧到这一幕,李建国和田润娥情不自禁对视一眼,有点蒙。
过去高冷的满崽哪去了?
怎么还主动向二宝献媚?
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怪得紧。
过去两姐弟之间只有冰,没有火,李兰也有些不习惯这样热情的弟弟,浑身不自在。
她不惧刀枪剑戟,就怕这弟弟突然转性了、不按套路出牌。
但一时间她又拉不下脸去喜笑颜开,只是淡淡瞥了眼,接过水,然后大刀金马地坐在了门槛上。
针对二女儿今天的火爆行为,骨子里透着斯文气息的李建国本想跟她谈谈心。
可几度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说辞好?
在这个习惯以打架骂架、靠武力解决争端的贫苦乡下,他身为父亲,不能很好地庇护子女;作为丈夫,不能挣钱养家;作为知识分子,却没能靠自身知识改变命运;作为农民,他没有相应的劳动能力…
因此他十分愧疚,常觉得自从患上了脊椎病后,就跟废人无异,是这个家的拖累。
而二女儿的对外强势及时维护住了李家尊严,不至于他们娘几个被人欺负。
在心里,他对二宝是有些感激的,李兰的护短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的不作为。
只是身为父亲,他也有担忧啊,二宝性格这么强势,以后的夫家怕是有得受了唉。
都说家和万事兴,夫妻双方有一方太过凌厉的话,容易导致感情失和,不利于家庭团结。
相处这么多年,田润娥一眼就看穿了丈夫的心思,当即打发李建国:
“你去陈家帮忙吧,那边离不开你。”
“欸。”
李建国到底是没忍心把心中的焦虑说出口,穿过马路去了陈家。
休息一阵过后,李兰重新打猪草去了。
李恒想了想,从灶膛里找把柴刀别在裤腰带上,进了后山。
老父亲不能干重活,平素砍柴这种费力气的活计都落在了母亲身上。
过去他不晓事,又加上亲妈有意偏宠,总爱偷奸耍滑,一年下来做的活还没二姐零头多。
如今重生了,他总想为家里分担些什么。
上湾村处于雪峰山脉山腰位置,四周都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磅礴而又神秘。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年头大伙都穷啊,没几个舍得烧煤,而电这玩意儿记忆中要明年才通呢,就更甭提了。
上山砍柴是祖祖辈辈流下来的传统手艺,男女老少多多少少都会些。
李恒虽然从小备受宠爱,但一年到头也要跟着进山几十次,对周边五里之内的大小山头可谓是十分熟悉。比如哪里有山泉水啊,哪个山头可以摘到野生猕猴桃啊,哪里能挖到葛根啊,哪个坟场适合偷情啊等等,真真是门儿清。
噢!对了,必须澄清一下,坟场偷情之事他不懂,只是小时候捉到过现场。
哎唷,当时那两货正得劲,李恒躲一松树后面,冷不丁昂头“哦豁”一嗓子,声音老大了,吓得那对狗男女裤衩都来不及穿,怂坏了,慌忙掉头就跑。
关于两性方面,大家特容易陷入思维误区,总以为这年代民风纯朴,思想保守。
其实不然,是总体保守,局部开放。
换一种通俗的说法就是:没见识的和有见识的都比较保守,只有那些半瓶水的咣当放开了。
要不然为什么这年代私生子多呢?
不说别的,就生产队一组吧,一婆娘生了6个儿子,除了老大老二像爸爸外,另外四个都能在本村和邻村找到相貌极其类似的男人,这他妈找谁说理去?
盖因还是这年头娱乐活动太少了,又加上改开这几年传进来了很多冲击三观的东西,床上那点事让人津津乐道,总有人守不住裤头铤而走险。
老李家运道好,前几年分山时抽中了上等签,把挨着近、林木又多的后山收归囊中,让村里人那个羡慕嫉妒的哟。
欸!一狠心他们就把后山的柴火偷偷摸摸给扛回了家。
倒是不敢砍经济树木,动静太大,周边住那么多人呢,很容易被发现。
李恒进山还不到150米,就遇着了一只野兔子,棕灰色,丰乳肥臀,目测起码不下4斤。
本来嘛,山里碰着野鸡野兔是常有之事,毕竟这是地图上鼎鼎有名的雪峰山,见怪不怪,没啥好稀奇的。
可恼人的是,这兔子愣是有点瞧不起人,都他娘地走到五米开外了,这货还在翘起屁股打洞,脑袋伸进土里看不到,小短腿不停往外扒拉松土,简直了。
奶奶个熊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感觉尊严被冒犯了的李恒顿时化身小李飞刀,biu地一声,柴刀飞掷而出。
原本没抱啥希望的,就图一乐呵。
但是…
得咧,好家伙!
可能是踩了狗屎运,也可能是老天爷觉得他重生这么久活的太过窝囊,该吃肉了,正中野兔大腿。
野兔痛得呲叫一声,撒腿就逃,但右后腿受伤了,一瘸一拐跑不快,没二话,他立马捡起柴刀跟了上去。
大概追了有300米出头,野兔翻越一土坎时侧翻了,落在了沟里头嗷嗷叫,被紧追不舍的李恒当场逮住。
叫你跑!
就你逞能!
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草还多,能跑过我?
他伸手四处捏了捏,瞬间眉开眼笑,满满是肉,怪肥。
“当!当!当…”
就在他喜滋滋寻一藤蔓捆扎野兔时,山的另一边传来砍伐声,劈柴的声音快而密集。
妈了个巴子的,这又是谁在偷咱老李家的树?
带着疑惑,李恒悄悄循声而去,不一会儿就见着了罪魁祸首。
猫在一丛柴草后面,当看清奋力挥刀砍伐的姑娘时,他不由乐了。
这不是老同学杨应文么?
她齐耳短发,脸圆的跟个苹果似的,个头较高,足有165,身穿一套蓝色劳动布旧衣服,踩着一双烂洞解放鞋,那脚起码有40。
说起上辈子和这姑娘的瓜葛,那是一本书都写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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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章 ,黑白无常都拦不住
第9章 ,黑白无常都拦不住
读学前班之前,两人基本没说过什么话。
学前班到六年级,两人即是同桌也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交替拿班上第一,次次如此。
整整七年,第一名一直在他们手里来回倒腾,就没旁落过。
人送外号黑白双煞。
可读初中后,两人差距就瞬间拉开了。这时的杨应文跟开了挂似的,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初中是,高中还是。
而李恒刚进初中那会在干什么?在打架,在报仇雪耻。
回县是有名的贫困县,民风自古彪悍,乡下初中就更是不堪了。由于这一批出生的孩子多得冒泡,素质良莠不齐,学校团体那是五八门,男的女的,哥哥妹妹,横行霸道。
他和张志勇前脚才踏进镇中,后脚就遭到了小学玩伴刘水文的背叛。
刘水文仗着堂哥是学校里的差生混子,经常喊着堂哥和一伙人进寝室收保护费。
短短一个月,李恒和张志勇就被抢了四次伙食费,每次钱都被抢光,每次肚皮上都挨踹。
第五次由于钱不够数,他们一宿舍人被刘水文两兄弟带人殴打了一顿。
被打狠了,忍到极限的李恒和张志勇等人就此爆发。不仅在学校纠集被欺负过的同学跟他们斗,还经常放学后在必经之路上堵截刘水文两兄弟。
鼎盛时,曾有几十个被他们欺负过的同学一齐来上湾村把刘家给围了,手持棍棒打砸,讨要说法。
也就是那一次,吓得瑟瑟发抖的刘水文两兄弟从骨子里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后来在学校老师和村委会的调节下,不仅签字画押写保证书,他们父母还被迫掏出双倍钱赔偿给大伙,以后在路上见到了都绕着走。
这事看起来挺嘚瑟,十分风光,其实得不偿失。
由于一个多学期没怎么用心读书,李恒辉煌不在,成绩一落千丈。
记得初一年级有15个班,大概千把来人,他的成绩在学校排名250往后。这还是仗着数学天赋好,几乎每次满分的结果。
而同瞩目的数学相比,英语却显得无比凄惨,从没及过格不说,最高分是53,就这还一半是蒙的答案,真真是记忆尤深啊。
眼瞅着陈子矜是全校前二十的常客,杨应文更是稳居全校第一,李恒被田润娥一句“满崽,你进初中怎么就拿不到奖状了”给刺激到了。
进入初二,他自尊心觉醒,决定发奋图强,追上她们。
经过夜以继日地刻苦学习,其它科目还好,慢慢能追上来。
只是英语,哎,老犯难了,他就犹如一个油盐不进的霜打茄子,总是摸不到入门诀窍。
而杨应文的英语很猛,猛到什么程度?次次满分,课堂上能和老师流利对话,让学校所有老师都记住了她这号牛人。
可能是缘分到了吧,初中三年两人都在125班,仍旧是同班同学。
有一次英语课后,蒙头蒙脑的李恒抱着谦虚的态度向这姑娘请教:
“应文,decide to do sth是什么意思?”
闻言,前排的杨应文半转头,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
“呀!李恒你不是打架数学也经常满分吗?要读什么书?”
说完这句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后,她又转了过去,继续埋头做她自己的事,硬是没告诉他。
当时刚下课,周边有很多人围观,被无情奚落了的李恒面红红的,弯腰站着,一时下不来台。
他特别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多走几步路去三楼129班问陈子矜?
这时杨应文的同桌肖涵,弯起嘴角,古灵精怪地瞧了他好几眼后,出乎意料地帮他解了围,教他这个句式的详细结构,并举了三个例子。那一瞬,肖涵的身影在他心中无限放大,犹如观世音菩萨在世,光芒万众,普渡众生。
以至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钻破脑袋也没想通对方为什么会帮自己?
最后他把这归结于:鲨鱼腻味了血腥味,偶尔发发善心。
之所以这般说叨,是因为整个初一李恒和肖涵都没讲过话,两人还曾因为抢凳子一事起过争执,猛烈地吵过两架。
那时候不像后世,桌椅板凳特别珍贵,坏了要照价双倍赔偿学校的。
所以大伙都喜欢在凳子上做个记号,比如写上自己名字,署名归属权。有点狗撒尿圈地盘的意思。
每回肖涵都是伙同三个小姐妹牙尖嘴利地骂他一人,他被喷得体无完肤,抱头鼠蹿,压根不是对手啊。
当时好哥们张志勇哪去了?在旁边装哑巴呢,贱嘻嘻地看把戏呢。
事后这缺心眼举起右拳,梗着鸡脖子振振有词地辩解:大家公认肖涵是我们学校最好看的女生,我傻了才跟你骂她唷。
decide to do sth,肖涵教得很认真,很细致,李恒仿佛被神功灌顶,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英语从此渐渐有了起色。
先是及格,再到70分,后面稳定在了80分往上。
因为请教英语这一事,在初二阶段李恒和杨应文的关系步入了低谷。
虽然双方是前后排座位,她偶尔嘴快了一不小心也会搭几句话,但彼此都从朋友名单里划掉了对方。
或者说,由于他初一频繁闹事打架,变成了杨应文十分厌恶的对象,把他划掉了。
初二开始,李恒再度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各科迎头赶上,学校排名飞速上升。
并在初三最后几次摸底考试中,一鼓作气冲进了全校前20名,获得了考取一中二中的资格。
这年头前镇中学只有35个名额能报考一二中,刚好挤满挤满一班车。
而且这35人的中考考场单独设在一二中,镇上到县城相隔100里有专门的班车接送,并由他们本校的老师亲自监考。其它地方的考生就算分数达标了也不招。
一句话,中考不是一二中考场考的,人家信不过你的真实成绩。
就是这么的牛气!
见他真的浪子回头,杨应文后面好几次主动跟他搭话,并向他道了歉,两人的关系莫名得到了缓解,并在读高一时恢复如初。
曾经就此事,他借着酒醉问过这马尾辫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杨应文反问:“你是不是记恨过我?”
他想了想,坦诚给出答案:“恨算不上,但心里耿耿于怀。毕竟以前咱们的关系那么要好。”
杨应文盯着杯中酒,良久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脑子一热讲那话,可能是恨铁不成钢吧。初一的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后来他之所以抛弃公务员铁饭碗不要,下海经商,就是受她的不停蛊惑。
说起来杨应文这名字还有一段趣事。
她妈妈在怀她时梦到了文曲星下凡,醒来后她妈妈那个激动地嘿,逢人就说肚子里肯定是个男孩,肯定读书厉害。
结果么,显而易见只对了一半,是女孩,但读书确实猛得一塌糊涂。
而取名“应文”,就是祈祷好梦照进现实,应验文曲星之意。
(本章完)
第10章 ,西门庆
第10章 ,西门庆
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闪过,李恒故意哑着嗓子喊:“谁在偷树?”
“啊?”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杨应文惊吓出声,身体有些僵住,过了好会才反应过来。
四处张望,她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瞬间松了口气,拍拍饱满的胸口埋怨道:“是你呀,装神弄鬼干什么?吓死我了。”
稍后她又问:“你这种懒汉怎么进山来了?”
李恒顿时不高兴了,眉毛一挑:“不是,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个这样子的形象?很懒?”
“天!你还不懒?亏你还好意思说出口,皮肤比城里人还白,大家背后都说你跟个绣小姐似的。”杨应文不客气回嘴。
李恒把头伸过去,好奇道:“大家背后还说我什么?”
杨应文偏头瞅瞅他,认真说:“最好别打听,没什么好话。”
李恒愣了愣,“我好像平时待人真诚友善吧,口碑这么差劲?”
杨应文呵一声,无情抨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你把陈子矜骗上床这件缺德事,你自己去打听打听,现如今谁家还敢让女儿跟你接触?”
被揭老底,李恒脸色有些挂不住,气得反驳:“别胡说八道,我们是两情相悦。”
“你跟我吹胡子瞪眼管什么用?又不是我在背后嚼舌根。”
杨应文说完一句,仍觉得不解气,继续刺激他:“再说了,你都有脸干出那样的事了,还不兴许别人说几句啊。”
李恒指指她,特郁闷:“合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也信不过我?”
杨应文说:“你又不是没有前科,初一可是个烂仔。”
奶奶个熊的!尽揭短,这天没法聊了,李恒越过她,准备把她砍倒的桐子树拖回家。
见状,杨应文有点急眼了,连忙跟了上来:“喂!李恒你别这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棵干死树,准备拿回家透火的…”
家乡话,透火就是引火。
没等她说完,李恒回头:“你就说这山是不是我们老李家的吧?”
听到这话,她嘴巴张了张,自知理亏。
李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桐子树从山里拖出来,却见这姑娘始终跟着自己,而又不言语。
于是逗她:“求我!说句好听的话,我就把这树给你。”
杨应文硬气得很:“骚的吧你,想都别想,大不了我再去找一棵就是。”
“那你去找,我回家了,谢谢你帮我砍树。”
说着,他把树扛在肩头,做势要走人。
没想到这姑娘无动于衷,原地直直地看着他。
李恒扭头端详她脸蛋一会,临了忍不住开口:“杵着干甚?走啊,我送你回去。”
杨应文并不领情:“你别,我可当不起,不想别人背后说我们闲话。”
李恒挑眉:“你几个意思?你再说一遍试试?是觉得跟我走一块很丢人?”
得胜即可,点到为止,杨应文土味笑笑,没再继续招惹他,转身往山里走了去。
认识这么多年了,李恒知晓她脾性,不是真生气,当即把树放到宽阔的地方,以免挡路,然后跟上。
连着找了两个山头,功夫不负有心人,又寻着了一棵干松树,但这地界已经不是老李家的了。
不过管它呢。
按老话讲,偷柴不算偷,偷到手了这叫本事。
只要没抓到现行,没太过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生活在农村,这种狗屁倒灶的事谁没干过?
谁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干松树好大,砍成四段,还捆了三担柴,李恒和杨应文来回跑了四趟才把它们搬出山。
此时两人汗如雨下,早已累瘫了,累成狗了,累得不像样了。
路过一山泉水时,他们欢天喜地趴地上咕叽咕叽喝饱水,又洗了个手,洗了把脸子,才有空坐下休息会。
她问:“春奶奶去世了,子衿竟然没回来,你们还有联系吗?”
李恒摇头:“没,不过她妹妹昨下午送了一袋学习资料书给我。”
杨应文惊讶:“陈子桐送给你的?骗鬼吧你,你都把她姐姐那样了,她没恨死你?”李恒没好气道:“行了行了,这事有完没完?能不能翻篇?”
杨应文照顾他情绪果真没再提,两人聊了会一会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桐子树是最好的引火材料,李恒留给了她,然后只想扛一段干松树走。
但她不让,坚决平分。还说这样她都已经占大便宜了。
李恒推搡了好几次,却拗不过,最后只得随了她。
临分开前,他又问一遍:“真不让我帮忙送你回家?”
杨应文拒绝地很干脆,“饶了我吧,往后在村里你就当不认识我,我将来还要嫁人呢。”
奶奶个腿!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白眼狼,李恒暗呸一句,右肩扛着木头,左手提着兔子,往十字路口赶去。
…
傍晚时分,大姐挺个大肚子又来蹭饭了。
李艳回娘家从来不知道啥叫客气,还没进门就风风火火朝屋里喊:
“弟啊,听人说你踩狗屎运打了只野兔子,是不是真的?”
李恒此时刚杀完兔子,正准备剥皮,见她跑那么快,顿时紧张提醒:
“大姐你走路慢点,小心摔着。”
“冒事,我注意的。”
见到这么大一只兔子,李艳特别高兴,两眼放光地摸了摸说:
“好多肉,怕得有四斤多噢,这是个好菜,弟弟你煮饭多打点米啊,今晚我就到这吃饭了。”
“……”
这话完全在李恒的意料之中,点头应声好。
接下来两姐弟蹲在后门给兔子褪毛,一人一边,很快就拔干净了。
后边二姐割猪草回来了,一口气背回来四大篮子,两篮子草喂牛,两篮子草剁碎准备煮成猪食。
中间李兰问他:“外面坪里的干松树是你砍回来的?”
李恒拿把菜刀破兔子内脏,头也未抬,说对。
李兰又问:“只有一半,还一半哪去了?你怎么不一起运回来?”
这时大姐忽然插嘴:“我晓得我晓得,在杨应文家叻,下来路过她们家门口,我看到了。”
说到这,李艳傻憨憨地问他:“弟啊,不对啊,那杨应文怎么比你还多一棵桐子树?
你这吃大亏了啊,要不我去找她,把桐子树分一半回来。”
李恒:“……”
李兰:“……”
哎哟!这大姐脑壳中到底装的啥子东西?
不会全是豆腐渣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忒没眼力见。
李恒赶忙开口:“大姐,不用,是我自己抓野兔去了,耽误了功夫。”
李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听到桐子树,顿时想起什么,随即猪草也不剁了,起身去了后山。
没多久,她就根据记忆找到了桐子树,不过此时树已经没了,只在原地留下一个菜碗粗的树根。
李兰弯腰辨认刀口,挺新鲜,她立马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昨天扯猪草时,她隔老远就看到了这颗树死,只是当时不空,抽不出身,没想到转头就被那败家子送给了女人。
回到家,李兰闭口不提桐子树的事,只趁大姐不在旁边时突然来了一句:
“陈子矜我能理解,毕竟蛮漂亮一人,那杨应文你怎么下得去手?”
倒不是她觉得杨应文丑,而是长相气质跟陈子矜不在一个国度,没法比。
在邻近几个村子中,身为美女的她只认可陈子矜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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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章 ,陈子矜的资料
第11章 ,陈子矜的资料
李恒听得有点懵。
这他娘的什么跟什么呐,外人不信自己算了,合着自己在家里都没信誉了是吧?
这样对你亲弟弟礼貌吗?
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不想解释,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了,他把处理好的兔子放砧板上,上了二楼。
反正嘛,二姐是吃货,兔子等会肯定变成一盘菜。
进到单间,李恒坐在硬板床上发起了呆。
说实话,他现在挺头疼。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哎,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了西门庆。
外面那些长舌妇嚼舌根就算了,横竖是管不到。
可关系这么要好的杨应文都防自己跟防賊似的,真真是气死个人。
好,这就算了吧,她们都是外人,靠不住。但二姐你和我是手足亲朋哪,怎么能伤口撒盐?
要搁后世,这算屁大点事,陈子矜那么漂亮,陈家家世那么好,保不准还会被当成吹牛炫耀的资本。
但这年代…
他是真真领教了什么是道德底线,什么叫人言可畏!
眼神漫无目的地在屋内飘忽,某一刻落到了书桌一角,那里摆着一个黑色袋子。
他心里一动,也不知道陈子矜给自己买了哪些学习资料?
是不是和前生的相同?
生怕自个重生带来蝴蝶效应的李恒,慌忙伸手把黑色袋子拿到跟前,速速打开。
探头往里一瞧。
还好。
还好没变,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里边全是各科资料书和试卷,还有一本厚厚的错题集。
错题集上全是陈子矜做错的题目,或者她认为非常重要的题目类型。
老实讲,87的时候,邵市这种山疙瘩地方几乎没什么好的复习资料,有本资料书就不错了,一份卷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更何况还是首都四中这种名校的试卷。
上辈子他因为这些资料和卷子,高考分数起码提高有20分,才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在这点上,他对陈子矜一直心怀感恩。
说句她是自己的人生贵人也不为过。
只是可惜,她妈妈和她家里人并不好相处,打心底里瞧不上他,一直闹得不愉快。
陈家是大家族,陈高远兄弟姐妹有5人,都是有出息的,敲锣打鼓异常热闹,据说春奶奶的道场法事要做三天三夜。
这就苦了二姐了,好几次看她郁闷到想哭。
而李恒就无所谓,两世为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事当然是洒洒水啦。
闭上眼睛冥想一番,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成功实现自我屏蔽,心如止水,拿起钢笔,刷刷刷地在本子上续写《活着》。
自己能不能一战成名?
能不能扭转“西门庆”的崩坏形象?
能不能改变家里经济拮据的窘境?
就全指望它了。
秉着这部小说在前世的巨大名气,李恒特别慎重,写得特别认真,每每写完5000字,他都要回过头来逐字逐句逐段地审读检查。
并且要来回检查三到五遍,全程一丝不苟,不准许出现任何纰漏。
当天晚上,熬夜写作到凌晨两点过的李恒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有一男两女三个小孩打着手电筒在黑夜中四处寻他,口里大喊着“爸爸”,执着地喊了一夜。
李恒惊醒了,泛酸的眼角不知不觉全是泪水。
他意兴阑珊地望向窗外,心里满是惆怅:自己重生了,也不知道他们娘几个在那个时空过得好不好?
…
1987年,农历大年初九,寅时。
天还未放亮,一大清早对门陈家就放起了鞭炮。
同时西乐队、响乐队、锣鼓队以及响冲齐齐奏鸣,孝子贤孙歇斯底里哭倒一片。
掐着一个吉时,在家停摆了五天五夜的春奶奶出柩了。
场面十分壮观,堪称上湾村三十年一见。
不仅镇上领导来了,就连县里和市里都有重要代表出席,附近邻里更是前所未有的齐心,纷纷赶来送这老人家最后一程。
生前春奶奶非常风光,曾随丈夫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后来就算回到村里,也是极其体面的,心善地帮助过很多人,大家都比较敬重她。
平素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年岁,不论辈分,见面了都尊称一声“春奶奶”。
不过李恒缩在被窝里没动。
因为风水先生张贴了告示:1959、1970和1982这三个年份出生的人跟春奶奶死亡时辰相冲,出灵柩时请自动回避,百步之内不得见到棺材。
这习俗的历史根源无从考究,但至少有几百年了。
村里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遵守着,没人蠢到用小命去试验真假。
就算是有人家父亲过世,如果死亡时辰跟儿子犯冲,那也得躲起来,等过了百步再说。
不过这世上凡事都有例外,总有不信邪的。
这不,曾有一个喝了酒的屠夫借着酒劲亲身试法,然后当场就嗝屁了。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巧合,反正大伙都避着点。
外面打打闹闹持续了很久,李恒被吵得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继续写作。
经过5天的辛苦耕耘,《活着》已经写满了34000多字。
他打算今儿再努力奋斗一天,凑齐4万字,赶明儿就去镇上邮寄出去。
响午时分,春奶奶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李建国和田润娥回了家。
按照习俗,陈高远热情地送了一些厨房没动筷子的剩菜过来,但被骨子里要强的田润娥婉拒了。
见状,知晓症结在哪的陈高远放下身段好声好气说:
“润娥,咱们也是相处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是了解钟岚那性子的。
她当时只是在气头上跟你犯犟,过火了点,回头我也说过她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田润娥勉强笑着道,“高远你别这么说钟岚,我没怪她,那事确实是我家混小子不地道,害了子衿,都是当妈的,我特能理解她。”
田润娥态度很正,但就是好说歹说,横竖不愿意接受这些剩菜。
陈高远嘴皮子都磨烂了,可还是无果,最后只得叹口气,把好几盆剩菜端回了家。
厨房,此时陈家一大家子人都在。
看到丈夫吃了闭门羹,有些怄火的钟岚伸手抢过陈高远手里的洋盆,往别个家送去了。
…
(本章完)
第12章 ,智慧
第12章 ,智慧
陈小米在背后喊:“嫂子,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见到亲妈和小姑出门了,陈子桐眨巴大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的猪肝脸色。
陈高远思索片刻,对小女儿讲:“这事别跟你姐讲。”
陈子桐瘪瘪嘴:“爸爸,你光嘱咐我没用,小姑和妈妈肯定会在姐姐面前煽风点火的。
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这可是一个变着法添油加醋、搬弄是非、从中作梗的良机。”
外面风风光光的陈高远一遇到家里事就感觉脑门上一头包,上上下下就没一个省心的。
至于妻子和几个妹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陈高远再清楚不过,无非是想彻底断了大女儿对李恒的念头。
…
对门,老李家。
想到自己和丈夫在陈家一连几天都有吃肉,田润娥就开始心疼子女了。于是拿把菜刀,爬上灶台,打算晚餐切点腊肉下来,伴着蒜苗和豆腐炒个荤菜帮两姐弟改善下生活。
可是一抬头,嗯?她就发现不对劲儿,猪腿肉和五肉怎么换了位置?
还有,这五肉怎么短了一截?
田润娥是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平素米缸有多少米、家里的针线有多长、地里的白菜有几颗等,当家这些年从没出过差池。
更何况是这家里为数不多能换钱的腊肉了,简直是她的命根子啊,哪能记不清的?
视线在两块腊肉之间徘徊几趟,稍后她把右手的菜刀换到左手,接着用右手大拇指扣五肉的横切面。
果不其然,当把锅灰擦掉后,里边露出了白的新鲜切口。
怔怔地望着短了一截的五肉,田润娥心里忽然堵得慌,随后下灶台弄些锅灰,重新把腊肉恢复到原样。
来到后院,田润娥悄悄问正在给牛喂水的李建国:“建国,你有没有碰腊肉?”
“什么腊肉?”
李建国转过身子,反应过来急着问:“家里的腊肉丢了?”
田润娥摇了摇头,当即把自己刚才的发现讲了一遍。
听完,李建国沉默了。
好半晌后他心酸地说:“二宝应该是馋坏了。”
田润娥也是持相同的观点。
夫妻俩倒是没有往偷盗方面想,因为如果是贼人所为的话,就不是丢一截腊肉那么简单了,应该是整块整块的丟了才对。
晚餐出人意料的丰盛,有韭菜河虾、两面黄煎豆腐。
还有一平碗腊排骨。
呼!这些都是李恒爱吃的,他盛一碗饭,扒拉几筷子河虾和豆腐放上面,埋头大口大口造了起来。
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过讲究,怎么自在怎么来,一口气糊涂了两大碗红薯饭,把肚子填的盆满趴满。
这是他重生回来吃得最过瘾的一顿饭,摸着滚圆滚圆的肚皮,瓷实极了。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红薯饭,这玩意儿他是真吃吐了啊,真不爱吃,要是能换成白米饭就好了。
熬了20多天的苦日子,现在他认清了事实,不说面朝大海,只要餐餐白米饭,餐餐有荤腥,那就是春暖开。晚饭后,二姐神奇地从兜里掏出一毛钱一包的五香瓜子,她只是瞟了眼弟弟,没喊他,就那样坐在门槛上自顾自磕了起来。
老实讲,要不是看李恒这段日子表现好,她连这一眼都不带瞟的,过去她吃独食吃习惯了。
这时田润娥突然问李建国,“建国,你是不是吃了甜酒?甜酒怎么少了两菜碗?”
少了两菜碗?
二姐那晚不是只偷吃了一碗甜酒吗,什么时候又偷偷摸摸干了一碗?
李恒下意识看向二姐。
接受到他的眼神,李兰面无表情别过了头,右手却没停,继续往嘴里送瓜子。
只见她上嘴唇和下嘴唇那么一碰,pia!一颗瓜子皮吐地上。
pia!又有一颗瓜子皮利索地掉在地上。
见满崽这眼神,李建国什么都明白了,知晓妻子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二宝不要再吃甜酒,怕胃病反复。
李建国笑着应承:“一时没管住嘴,多吃了点。”
一事没完,田润娥又提了另一件事:“枕头底下的20块钱不见了,也是你拿了?”
闻言,李恒视线下移,落在了二姐手心,落在了五香瓜子上。
李兰无视他,把头再别过去一点,若无其事地磕着瓜子。
李建国余光跟着扫了扫二女儿,继续兜底:“今早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地上有20块钱,我捡起来了,由于忙春奶奶的事,一时忘了告诉你。”
说着,他从内衣兜里数出两张10块的票子,递给妻子。
田润娥接过钱,放进衣服兜里,然后对丈夫说:“刚吃完饭,我陪你散会步,你这身体不能久坐。”
“欸,好。”
一时间情深似海的两夫妻走了,沿着马路散步去了。
李恒也不当碍眼货,识趣地上了二楼单间,继续写《活着》。
还差600字就四万整了呢,今天必须写完。
晚上散步回来,见堂屋没人,田润娥第一时间就进了自个卧室,翻看枕头。
果然,同她预料的一样,床单上赫然躺着两张大团结。
钞票有点老旧,上面还有蓝色圆珠笔字迹,应该是经手过很多主人。
弯腰捡起钱,田润娥对跟进来的丈夫讲:“前几天二宝说相中了一套衣服,跟我说想买,要16块钱。
我当时想着他们姐弟俩个马上开学要一大笔费用,钱不够数,就没答应。”
话到这,她顿了顿,眼眶里忽地噙满了泪,“二宝曾跟我诉过苦,说她们班上的女同学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她穿得最差…”
说着说着,田润娥说不下去了,心揪揪地痛,趴在丈夫肩头哽咽。
李建国左手抱着妻子,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妻子的同时,他自个也没忍住,眼角跟着湿润了。
这一刻,他的心情极其不是滋味,充满了心酸,充满了愧疚,暗恨自己没用。
不仅辜负了貌美的妻子,让她日晒雨淋成了黄脸婆,也对不起三个儿女,吃不好穿不好,跟着自己受苦。
ps:乡村块告一段落了,前期铺垫差不多了,很快开始新的征程。(求追读,星期天试水推,追读关系到这书的命运,请大佬们帮个忙)
(本章完)
第13章 ,成了过街老鼠
第13章 ,成了过街老鼠
初十,清晨。
山间田野下着蒙蒙细雨,这是开年的第二场雨,滴滴嗒嗒,整整落了一早上。
没人有心思欣赏这缠绵的美丽,田润娥站在屋檐下糟心坏了,今天镇上赶集,她还想着卖两担米给二女儿和满崽凑学费呢。
七点刚过,见雨势稍微小一点,她决定不再等了,利索地用白塑料把装米的尿素袋包裹起来,接着拿个斗笠和一把蓑衣递给李恒。
吩咐道:“满崽,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走。”
她怕去迟了米卖不掉,此时脸上全是愁容,心急如焚。
“好。”
应一声,李恒把斗笠戴好,把蓑衣披在肩头,随即弯腰担起一担米走在了雨里。
这担米过了称,有105斤。
如果搁平时,农村出身的他倒不是特别在乎,身强力壮的,10里路他至多歇5回就能到镇上。
可今天的土路忒难走啊,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出门没多远浑身都是泥巴,脚上的解放鞋被稀泥糊满,看不见一点军绿色。
泥巴路打溜,下坡路段有两次差点滑到下边水田里去了,他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直骂娘。
他娘的这鬼天气,怂坏了。
田润娥也挑了一担米,80斤出头,跟在后面。
李建国由于身体原因,担不了重担,没来,索性在家帮着李兰喂牛喂猪。
看到有一老汉推着板车赶超他,顿时羡慕不已,瞧瞧人家,一身干干净净的,就算下雨天嘴里还倔强地叼着根旱烟,走几步路吐个烟圈,走几步路吐个烟圈,舒服得很。
没过多久,后面有两匹马赶了上来,又经过了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是一中年男人骑的,后座搭个胖大小子,趟水坑时溅了他一身水,头上、嘴里都有。
见李恒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胖大小子快活地伸手指着他,哈哈大笑。
笑你妹啊笑!这个天竟然骑自行车,真是骚包,等会摔不死你们。
哎,李恒眼都看红了,感慨自己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李恒,李恒…”
就在他觉着右肩膀有些生疼了,把扁担换到左肩时,后面传来了轰隆轰隆声。
轰鸣声中夹杂喊声。
是一辆手扶拖拉机。
开车的是张志勇,此时这货红光满面,一路吸引了不少眼球,十分风光。感觉比后世开奔驰宝马还有面。
只见这缺心眼一个刹车,从车上跃下来,大力挥舞右手,对田润娥喊:“田姨,上车!”
田润娥看了看已经挤满人了的车斗,说:“好像没位置了,志勇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们,我们也很快就到了。”
“谁说没位置?有位置,看我的。”
张志勇不顾田润娥的阻拦,转身朝车斗大声吼:“已经走一半多路了,现在下车的我不收他钱,有哪个下车没?”“当真?”一上了年纪的阿嫂问。
“六孃,你又不是第一次坐我车,一口唾沫一口钉。”张志勇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这话果真有效,好几个平素爱沾点小便宜的立马跳车走了。
张志勇帮着母子俩把米放到车斗,对田润娥说:“田姨,你坐前面去,前面也跑了一个。”
这个前面指的是挨着驾驶位的地方,左右两边都可坐一人。
雨这会又变大了好多,田润娥犹豫一下,去了前面。
同张家关系要好的李恒就没那么客气了,一个翻身进了后斗。
车斗里全是人,都是村里的小媳妇,老娘们。还有几位老大爷。
斗笠和蓑衣上全是水,他怕打湿了别个,特意靠边站在角落。
当他弯腰打算整理鞋带时,忽地发现有一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这姑娘大概16岁的样子,姿色尚可,李恒感觉对方的面容有点熟悉,好一会才想起来,应该叫阳娟,是村里妇女主任的独女。
前生两人有过交集,自己女儿在长市雅礼中学读高中时,她恰巧是班主任。
女儿很喜欢对方,说班主任对她特好,经常喊她去家里吃饭。
想起往事,李恒下意识笑着打招呼:“阳娟,好久不见。”
见他主动跟自己说话,阳娟脸上莫名升起了红晕,过了一阵才呐呐地小声问:“你知道我名字呀?”
无怪她这么诧异。
因为老李家在村口,而她们家位于大队部,中间隔了将近一里路,双方又不是同一年级,被直接叫出名字自然是有些意外的,同时没来由地还有些开心。
李恒回答:“当然知道,要是没记错,你和陈子桐是小学同学,对不?”
就在阳娟眼睛扑闪扑闪要回话时,一旁的妇女主任突然伸出右手,把女儿拉到了背后。
妇女主任半真半假跟他说:“李恒,你要聊天就找婶婶吧,娟子她胆小没见过世面,你别吓到她。”
这话一出,车斗里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声。
更有老不正经的对妇女主任说:“你家娟子相貌板正,是要小心点哦,别成了第二个陈子矜。”
听到这话,阳娟低个头,看着脚尖,一瞬间脸蛋红得比猴子屁股还艳。
李恒气绝,合着半年过去了自己名声依旧不减啊,大家都把自己当成西门庆了。
他真切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自己和陈子矜明明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两情相悦,怎么传出去就变成了金瓶梅版本?
这贼老天不公啊,老子冤枉啊,为什么要把自己雷劈过来?
面对十几二十个没道理可讲的长舌妇,李恒自认敌不过,识趣地当做没听见。
(本章完)
第14章 ,肖涵
第14章 ,肖涵
七八分钟后,拖拉机停在了石门站。
张志勇大声吆喝:“上湾村的四毛钱一个啊,新村的两毛…”
有人问:“横板桥那里坐的车,多少?”
张志勇说:“邹大爷,收你三毛。”
邹大爷倚老卖老砍价:“上次我坐你爸的车才两毛,到你这就涨价了,要三毛了,打抢啊?”
张志勇很爽快:“大爷,两毛就两毛,你年纪大了,我不跟你争。”
成功还价一毛,邹大爷从兜里掏出两张毛票,给了钱。
李恒把米卸下来,问张志勇:“今天怎么是你开车,你爸呢?”
张志勇一边收钱一边笑嘻嘻说:“我两舅舅和小姨夫来了,他老夫子正陪着打牌嘞,就让我出来挣生活费。”
李恒问:“今天挣的钱都归你?”
张志勇吧唧嘴,特嘚瑟:“那肯定啊,那必须的啊,钱不给我,我干鸡毛啊,还不如在家里玩。”
田润娥递一块钱过来,付车费。
张志勇猛地往后一跳脚,怪叫道:“婶子你闹呢,你是要羞死我是不?
我和李恒是穿一条裤衩的兄弟,你信不信,现在我要是敢收你钱,他回头就能把我打死。”
田润娥塞了几次钱,但张志勇左右是不要啊,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等到坐车的人都走了,李恒趁亲妈不注意的空挡,压低声音对张志勇说:“我要去邮局寄点东西,借10块钱我。”
怕被田润娥同志看到,张志勇默契地背过身,数也不数,快速分一沓票子给他,并猥琐朝左手边街道方向指指:
“隔壁新开了一家粉面店,我跟你讲,老板娘是个寡妇,胸这么大,屁股这么翘,贼鸡儿有料,你卖完米来找我,一块去吃。”
李恒下意识问:“是不是叫春姐粉面馆?”
张志勇脱口而出:“你大爷的!你怎么知道?你去过了?怎么这种好事没带上我?”
李恒张口就来:“没有,听你爸跟人吹牛记住了。”
张志勇差点跳起来:“我丟!那老不死的跟我抢奶喝?”
李恒乐地笑出了声,没想到这缺心眼一语中的,根据前生的记忆,这春姐可不就是他爸爸的地下姘头么?
镇上门脸最大的是供销社,小喇叭最响亮的永远是卖老鼠药的,临近八点,集市上的人越聚越多,逐渐热闹了起来。
这年头农贸市场还不规范,里面卖衣服卖鞋袜的居多。
而卖米有一个专门的地方,在农机站旁边,每逢赶集,卖家和买家都会不约而同出现在这里。
田润娥已经不是第一次卖米了,对这地方十分熟悉,在人群中张望一番,很快就找了个空地。
只见她用右脚把地上的大块垃圾扫到一边,麻利地铺一张塑料,然后招呼儿子把四袋米整齐地码成一排,再把袋口打开、折成圆圈,以方便买家路过时能第一眼看到自家大米的成色。
此时买米的顾客寥寥无几,但一眼望过去,卖米的已然不下20家,后面陆陆续续还有人担米进场。
由于下大雨的缘故,母子俩来得稍微迟了些,并没有占到最有利的位置,田润娥偷偷转悠一圈,脸上的愁容更甚。
李恒小声问:“老妈,别个家的米质量很好?”
田润娥怕被人听到,凑过来一点:“有好几家的米,颜色比我们亮。”
在产地相同的情况下,大米的质量一般由品种、加工精度和新鲜度决定。
比如,籼稻和粳稻在口感和粘性上有所差异。
籼稻较细,受热后呈现米粒独立饱满的状况;而粳稻则更为粘稠,适合制作汤粥和糯米饭。大米的加工精度是决定其质量的一个重要因素。加工精度高的大米,其白度、完整度、含杂率等指标都较好。
至于新鲜度就不谈了,就是字面意思。新米一般呈白色且有光泽,有清新香气;而陈米的色泽变暗,粘性降低,失去原有的香味。
李恒自认为自家的大米品种已属市面上最好的一批了,口感偏糯,很香,还带回甜。
但听老妈这么一讲,心里顿时也没底了,溜出去打探情报,结果还真是这样,有三四家的大米整体质量比他们家的好。
质量好就算了,关键人家数量还大,这他娘的简直不给人活路哇。
田润娥下决心说:“先一毛九卖着看看,要是到晌午还卖不掉,就降价试试。”
李恒问:“老妈,你过去卖多少一斤?”
田晓娥摇摇头:“价格不好讲,一直在变,抢手的时候能卖到两毛一斤,一毛六的也有过。”
听到这话,李恒沉默了。
老实讲,这价格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真是出乎他的预料,100斤米竟然只能卖10多块钱,难怪后世农村没几人愿意种田了。
就这行情,除非是实现规模化,不然靠小农思想耕作,别说进入小康了,一家人温饱都够呛。
他揉揉眉心,心里暗骂自己,奶奶个熊,前段日子尾巴真是翘天上去了,竟然瞧不起几块几十块的稿费,只稀罕大的。
看来这思维得改一改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田润娥同志挣个几块十几块得多难?
得多辛苦?
二姐为了20块钱还被迫走歪门邪道。
他又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真他娘的,自己现在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务必大的小的一手抓。
心里有了计较,李恒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写什么小说,一边陪母亲卖米。
同预料的差不多,相当一部分人都围聚在了那几家,只有吃不起高价米的顾客才四处对比砍价。
捱着捱着,两个小时快过去了,
自家生意还没开张,见亲妈卖力跟人拉扯却效果甚微,李恒跟着也有点急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老妈,我先走开一下,去上个厕所。”
脚都蹲麻了,李恒上厕所是真,借机开溜去邮局寄稿子也是真。
田润娥现在的心思全在卖米这事上,含糊应一声就同意了。
就在李恒站起身、跺跺脚准备走人时,摊前突然来了两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一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母女。
年纪稍大点的约摸40多岁,披着雪长款呢子大衣,头发做过,呈大波浪形状,化有淡淡的妆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潮流气息,她叫魏诗曼。
而年轻女孩有着一张妖孽般精致的瓜子脸,五官明晰,头发轻轻挽住,素面白皙透亮有如美瓷,细眉杏眼,清瘦淡雅。身穿一件青蓝色格子风衣搭配一条淡红色围巾,脚上是一双红色板鞋。
简简单单却穿出了风华绝代。
她的身材高挑,足有165,腰条儿柔顺流畅,此时她的左手挽着母亲手臂,右手插在风衣兜里,背着光线惊讶地看着李恒。
“李恒,你怎么在这?”
“肖涵。”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ps:今天上试水推,三月心情比较忐忑啊,请大佬们抽空追读一下噢。
(本章完)
第15章 ,巨好看
第15章 ,巨好看
其实他和眼前这姑娘的相识可以追溯到初一刚开学的时候,哪怕是过去几十年了,也能清晰记得当时的情景。
那是九月一号,是个晴天。
李恒抱着一堆新书去125班排队报到时,原本喧嚣无比的班级突然变得死寂。包括班主任和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门口新来的肖涵身上。
当时挨着近,印象最是深刻,仿佛这漂亮到不像话的女孩是从七彩祥云中漫步出来的。
只一眼,他跟班上其他男同胞一样,心就被照亮了,好似走进了童话世界。
血液忽地加速飙升,口干舌燥的同时,整个人也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巨他娘的好看!
这座小镇怎么会藏有这么好看的人?
所有人的第一感官都是如此。
肖涵的出现遮掩了整个125班的风采,让大伙变得黯淡无光。
至今尤记得,当初班上男生女生都在潜移默化中学人家右手拄腮听课,留指甲,学人家的语气说话。
不过可惜,李恒慢慢积攒的好感,后面因为抢凳子事件消磨殆尽,导致两人的关系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远不近,在陌生人与同学之间徘徊。
肖涵和陈子矜都是杨应文的闺蜜,以杨应文为纽带,三女经常一起吃饭,一块散步。
但她和陈子矜的关系却异常复杂,有学习上的竞争,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争吵,用“亦敌亦友”来形容两女最是恰当。
初三上学期,李恒和肖涵曾短暂的当过半个月同桌,后面外班的陈子矜知晓了,直接要求两人分开。
本来就经常不对付,肖涵昂个头、故意刺激她:“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怕你对象移情别恋?”
陈子矜一点都不带掩饰的,“不怕,但得防着点你。”
肖涵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当即冷哼一声回击:“怕这怕那的,你不如把他别在裤腰带上好了,天天带着走。
也就你把他当个宝贝似的紧张,你看周边还谁稀罕?”
听两女对话脑壳疼,后面李恒主动找到班主任,调换了座位。
时过境迁,再回首会觉得这些话语和这些行为特别稚嫩,可懵懂的青春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欸。
那大概是自己中学阶段记忆最深的一段时光了,浪漫地如同刚刚绽放的玫瑰,芳香满园,令人陶醉。
只是很多美好的事儿,你以为仅仅是人生的初次热身,可实际上那是绝唱。一个初中的肖涵,一个高中的宋妤,等他老后回味前半生时,才感慨原来自己年少的时候,已经把人生中两个最惊艳的女人都提前遇到了。
其实他特能理解陈子矜为什么要提防肖涵了。
甜蜜的声线,治愈的笑容,顶着一张纯纯的初恋脸,实在是这姑娘要是想讨谁喜欢,真没几个男生抵挡的了。
按广大男同胞的话说:她的魅力黑白无常都拦不住。
不过肖涵是个两面人,性格多变,可甜可咸。
她偶尔要是生气时,那是又恨又绝,李恒可没少在这方面吃苦头,骨子里天然有点不愿招惹她。
刚才下意识打过招呼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淡淡地对视小会,然后又默契地移开,好像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一样。
感受到异样的魏诗曼暗暗瞧了瞧女儿,随后眼睛盯着李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总有那么一丝无视。
见状,李恒一点儿也不奇怪。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自己这身打扮在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乡下农村再正常不过,但在条件好的魏诗曼眼里确实显得不够看。
尤其是他头顶斗笠,身背蓑衣,衣服上、裤管上尽是污水渍,脚上的解放鞋更是干脆,裹满了黄泥巴,脏不啦唧的像只破麻袋套在身上,人家要是能高看你一眼就有鬼了。
肖家不种田,通常都是买米过日子,经验丰富的魏诗曼一眼就能辨别出米的好坏来,所以不论田润娥怎么说得天乱坠,没停留多久就走了。
李恒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等到母女俩离开,他才宽慰亲妈的心:
“老妈,卖不掉就算了,回家煮给我吃,我现在长身体呢,最馋白米饭了。”
听到儿子嚷着要吃白米饭,田润娥并没有责怪,只是唉声叹口气:
“满崽,马上就开学了,你和你二姐的学费还不够。”
过去李恒少不更事,从不操心学费的问题,平日里为了躲避劳动,要么窝房间看书,要么提个桶去河里搞鱼虾,反正每到开学了,田润娥同志总会为他凑好。
他关心问:“还差多少?”
田润娥说:“还差30来块。”
李恒低头瞅瞅四袋米,瞬间明白过来,老妈今天是算着钱卖米的。
但遗憾的是,今天出门好像没看黄历啊,一小晌午过去了,也没见啥动静。
…
另一边。
走出大约20来米后,肖涵问母亲:“妈妈,那米很差吗?我看还挺好的嘛。”
魏诗曼回答:“是不差,但今天市面上有更好的。”
她丈夫在吃食上是一个比较挑剔的人,所以平时买米买菜都会捡成色最好的买。
朝前走出几步,魏诗曼有些后知后觉,偏头看向女儿问:“你们认识,是同学?”
“嗯。”
肖涵嗯一声,点头:“初中三年曾是同班同学,高中也在一个学校。”
魏诗曼有些意外,“他还读了高中?”
肖涵抿抿嘴:“妈妈是觉得他们母子穿着不好,读不起高中吗?”
魏诗曼确实有过这个念头,但不会说出口,好奇问:
“能进邵市一中读书,那成绩应该相当好的,过去这些年,妈怎么没听你提过这号人?”
肖涵微微撇嘴:“我跟他又不是特别熟,提他干什么?”
刚才没听清对方名字的魏诗曼瞥眼女儿,问:“你们初中同批考进邵市一中的只有六个人吧,他叫什么?”
肖涵纠正:“是七个,有一个走关系进去的。”
她口里的关系户指的是张志勇,这货的小姨夫是一初中校长,同属一个教育系统,自有门路。
(本章完)
第16章 ,一脸的意味深长
第16章 ,一脸的意味深长
魏诗曼看着女儿,重复问:“他叫什么?”
肖涵说:“李恒。”
“李恒?”
魏诗曼眉毛蹙了下,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似乎最近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卡壳,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哪里了?
过了会她又问:“他是哪的人?”
亲妈这幅样子,让肖涵瞬间联想到了关于李恒和陈子矜的传闻,知道妈妈脾性,最是宝贝自己,怕她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撒谎,随口胡诌:“大水田的。”
听闻,肖母没再问。
倒是肖涵开始委婉劝说:“妈妈,如果他家大米还行,就买他家的吧。”
魏诗曼疑惑地望向女儿,“不是说你们不是很熟?”
肖涵眼巴巴地说,“他怪可怜的,听应文讲,他爸爸患有脊椎病,不能做重活。
平常都靠他妈妈下地干活养活一家子,没有稳定收入来源,说不得卖米是为了凑后天的学费哩。”
魏诗曼问:“应文不是上湾村的么,这些她怎么知道的?”
溢满灵气的透亮眼珠子转了转,肖涵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两根食指轻轻并拢,告诉道:
“亲爱的妈妈,这是上湾村,这是大水田,中间就隔一座山,很近的。”
这倒是事实,魏诗曼信了几分。
过去女儿甚少求过自己,再想着一个一中的好苗子读不起书,确实怪可怜,她当即停住前行的脚步,绕一圈再次回到了老李家的摊点。
见这对母女兜兜转转又走了过来,田润娥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最好的状态去接待对方。
魏诗曼没回应田润娥的热情劲,而是弯腰抓起一把米,在掌心摊开仔细查看,稍后又放鼻尖处闻了闻,临了指指四个袋子。
问:“这里拢共多重?”
田润娥回答:“两担米,一共185斤。”
魏诗曼又问:“多少钱一斤?”
田润娥下意识报价:“一毛九。”
只是才报价完,田润娥就在心里后悔了,眼看都快晌午了,米还没卖掉一丁点儿。
要是因为价格喊高了错过这个最有可能的买家,她非得恼死自己不可。
听到这个价,魏诗曼第一时间没出声,接着依葫芦画瓢检查了其它三个袋子的米。
在等待中,这个过程似乎显得极其漫长。
就在田润娥忍不住要说着什么促成这桩买卖时,魏诗曼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她把米放回袋子里,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的白色米灰说:“这四袋米我全要了。”
田润娥愣了下,天降意外,这八个字给了她十足的惊喜。
原本以为能卖一袋子米就不错了,没想到眼前这时髦妇人忒爽快,不仅没还价,竟然四袋全要了,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利索的买家。
而李恒开心归开心,却没有母亲的喜出望外,疑惑地看向老同学。
接触到他的目光,肖涵不动声色地偏过头,没予理会。
见状,李恒倒也不觉着什么,这姑娘就这性子,她高兴呢,就理你一下,没兴致的时候你在她眼里就是一空气。
田润娥也是个讲良心的人,高兴之余对魏诗曼说:“你住在哪?这下雨天的不方便,要不我们把米给你送到家。”
那感情好啊,魏诗曼当即把地址报了出来。
听到对方住在镇政府,田润娥多看了面前的母女俩几眼,随后矮身担起米,嘱咐儿子跟上。镇政府在镇中对面,离农机站有段距离,中间得先上个缓坡,再下坡,全程大概600来米的样子。
“辛苦两位了,麻烦把米帮我放到这屋。”
二楼,开锁进门,过完秤,魏诗曼在前边带路。
领着母子俩到了最里边的储存室。
等把米安置好,魏诗曼开始结账,同时还不忘吩咐女儿倒两杯温开水给田润娥和李恒。
“四袋米总共185斤,一毛九一斤,就是三十五块一毛五,对吧?”
魏诗曼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算盘,快速扒拉两下就得出总数。
田润娥心算一遍,答案一致,但为了以防万一,又看向了儿子。
来路上,李恒就已经算过好几回了,当即点了点头。
得到儿子肯定的答复,田润娥笑着跟魏诗曼说:“让你见笑了,是这个数。”
双方确认无误后,魏诗曼从钱包数出三张10块和五张1块的票子,随后又掏出两枚硬币,一个一毛的,一个五分。
“你数一数。”
“不用,对数。”
刚结清钱,肖涵这时拿了两杯茶水过来,一杯递给田润娥,一杯伸到李恒跟前。
她细心提醒:“阿姨,这茶稍微有点烫,你慢点喝。”
“欸,谢谢闺女。”
田润娥接过茶水,礼貌地说声谢谢后,却转手以不经意间的方式放到了茶几上,并没有喝。
李恒同样如此。
因为下雨天赶路的缘故,母子俩身上脏兮兮的,同肖家一尘不染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们要是喝了这杯茶,回头说不得人家要用滚开水给杯子消毒。
如果碰上有洁癖的,这两杯子搞不好得扔掉。
将心比心,喜好干净的田润娥以己度人,索性不喝好,免得给人添麻烦。
钱到了口袋,简单寒暄几句后,母子俩提出告辞。
魏诗曼送到门口,在要关门之际突然心血来潮问田润娥:
“大姐你们是哪里人?这米看着不错,等吃完了,下回还找你买。”
其实两人年岁差不多,但身处机关单位的魏诗曼保养得当,看起来要比田润娥年轻十来岁,所以这声大姐叫得水到渠成。
卖米的人最爱听别人夸自家的米好,田润娥高兴说:“上湾村的。
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农机站旁边的市场找我,只要家里没事,赶集的日子我大多数都在。”
“好,记住了,你们慢走。”
目送李恒母子消失在楼道口,魏诗曼关上门,随后来到沙发旁,坐下,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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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7章 ,攻防兼备
第17章 ,攻防兼备
对于母亲坐在沙发对面一动不动。
起初肖涵浑不在意,拿过茶几上的语文资料书,低头自顾自地翻着,十分认真。
就这样,母亲虎视眈眈望着女儿,女儿低头看着书,客厅里一时间静悄悄地,只有偶尔的翻页声响起。
如此,不知道过了许久…
眼睛看累了的魏诗曼有点坚持不住了,换个姿势放松身子问:
“你就不打算跟妈妈说点什么?”
听闻,肖涵满脸愁容地抬头瞅眼,脆生生道:“做您的女儿真累。”
魏诗曼不为所动:“他真名叫什么?”
“不是知道嘛?”
“我的女儿我了解,兴许那也是个假的。”
肖涵撅嘴无奈笑了笑,毫不客气地道:“他姓甚名谁不重要,如果您执着要有个顺口的称呼,就阿猫阿狗好了。”
魏诗曼盯着女儿眼睛,停顿两秒又问:“李恒是哪里人?”
面对这种故意刁难的问题,肖涵选择无视,看完一页后,又翻了一页书。
五分钟在沉默中稍纵即逝,魏诗曼被折磨得终于失去了耐心,伸手夺过女儿的书本。
故意用激将法问:“跟妈妈说说,为什么撒谎?喜欢这个男生?”
恰在这时,家养的猫从沙发另一头跳跃到了肖涵身边,她顺手揪住猫脖子,拎起来逗弄一番问:
“我要是说喜欢,后果会怎么样?”
眼神缓缓掠过猫、落在女儿身上,魏诗曼脸上刚刚的玩笑之意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苟。
见状,少女面容拧巴成麻,双手捏着猫脸往两边拉长,惨兮兮地说:“我还只是试探哩,要是真成了,不得打折双腿?”
魏诗曼板正开口:“要是真成了,我会先礼后兵,先通知你离开他。”
肖涵用拇指和食指撑开猫眼皮,让猫对着母亲连翻三个白眼,自怜地叹口气道:
“小猫,人太漂亮了就容易被针对,做人好难呀,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魏诗曼问:“谁?”
肖涵回答:“陈子矜。”
闻言,魏诗曼有些错愕,终于反应过来了,就说李恒这名字听着耳熟,原来是和陈子矜联系在一块。
原来和上湾村那则传闻有关。
整个中学阶段,包括初中和高中,女儿和杨应文、陈子矜最是玩得来,平日里时不时会邀请两位同学来家里做客吃饭。
所以,魏诗曼对陈子矜不但不陌生,反而无比熟悉。
脑海中想像一番陈子矜的娇美模样,魏诗曼诧异问:“子衿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吗?怎么会看上刚才这个李恒?”
“妈妈您觉得他配不上陈子矜?”
“他怎么样我不做评价,但我们这个小地方没几人配得上。”
肖涵跟着附和:“我也疑惑,我也曾就这问题问过陈子矜。”
魏诗曼无形中被这问题带了进去,好奇问:“她怎么说?”肖涵拍一下猫头,古灵精怪道:“她能怎么说,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喽。
她讲,不懂欣赏李恒的人,眼光都是有问题的。”
这话听在魏诗曼耳里,感觉十分别扭。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鬼丫头,总觉着女儿在指桑骂槐,可一时又找不出证据。
见母亲眼里快长出刺来了,肖涵眯了眯笑眼,赶忙撇清嫌疑:“这是陈子矜的原话,可不能诬赖你的亲闺女,不信您回头问问应文。”
魏诗曼突然生起了八卦心:“那传闻是不是真的?李恒和子衿是不是…?”
肖涵扭过头来,眼神显得无比清澈:“什么传闻?”
魏诗曼抬手拍女儿手臂一下:“你个鬼丫头,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没听过,年前赶连场的时候那些人都传疯了。
有各种各样的版本,但意思大差不差,都在说穷小子和陈家贵女上床的事。”
肖涵继续逗猫:“这传闻我是有听到过,据说是陈子矜姑姑捉的现场,可家丑不外扬的道理您也懂,真要是她姑姑给撞破的,怎么会传出来?估计是有人造谣吧。”
魏诗曼摇头,“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是子衿姑姑撞破现场不假,但院子里有人路过时恰巧在窗户下偷听到了,这是别个传出来的。”
其实她更信这个版本的传闻,这年代农村房子好多是回字型院落,各家各户挨着近,做贼、偷人被偶然撞到是常有之事。
要不然根据家丑不外扬的说辞,世界就太平了,没有风言风语了。
她还真猜对了,李恒和陈子矜的事是胖婶路过陈家窗户下时偷听到的,也是她捅出去的。
说完,魏诗曼紧紧盯着女儿,观察女儿的神色。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亲妈当犯人一样严审,肖涵有些欲哭无泪,理直气壮地反问:
“您要是有我这年轻漂亮,会看上一个二婚男吗?”
“二婚男”三个字让魏诗曼听得如沐春风,露笑说:
“今天那米,我要是还价的话,一毛七也许能买到,妈妈为了女儿的面子多了三块七,这从你生活费里扣。”
听到要克扣自己钱,肖涵郁闷地用力抓了抓猫,猫匍匐身子不敢反抗,一脸哀怨。
见到这一幕,魏诗曼笑容更甚,起身走了。
心里不禁感叹:自从女儿大了后,自己还是第一次拿捏住她,这种感觉很爽。
至于女儿和李恒的关系,她没再追问,也没再追问女儿为什么今天会帮助对方?
因为陈子矜的存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当然,更让她这个当妈的放心的是:过去6年,女儿从没在家里提过任何关于李恒的只言片语。
因此,她选择相信女儿。
晚餐时分,还没等魏诗曼询问这米口感如何,丈夫肖海扒拉一口饭就已经开口了:“换新米了?”
魏诗曼给他夹一块鸡胸肉,“今天新买的米,口味怎么样?”
肖海右手扶下金丝眼镜,夸赞道:“软糯香甜,有回味,比你前几次买的米都要好。”
听到丈夫的高度评价,魏诗曼低头品尝两口,稍后高兴说:
“确实不赖,明天我给你大姐拿两袋米过去,她应该喜欢吃。”
…
(本章完)
第18章 ,投稿
第18章 ,投稿
另一边。
离开肖家后,母子俩分开了。
趁着今天赶集,卖鸡仔的多,田润娥计划去买12只毛鸡仔回去。
本来在农村里,很多家庭为了省钱,都是用自家产的鸡蛋去孵化的。
可老李家喂猪喂牛在行,但轮到鸡鸭鹅时,就有点走霉运了啊。
不仅孵化率不高,成活率更是低得感人,12只毛鸡苗苗往往能存活个五六只就不错了。
为此,乡里邻居都在开玩笑说:老天有眼,这才公平嘛,不能样样让你们老李家掐尖的嘛。
李恒目标明确,直奔老车站旁边的报刊亭。
去找文学杂志的投稿地址。
同预料的一样,前镇虽然是个镇子,连小城市都算不上,但报刊亭内该有的杂志都有。
品种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齐全。
没过多久,李恒就翻阅到了《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当代》和《城》等等许多著名文学杂志的投稿地址。
报刊亭老板是个50岁左右的连须胡,注意李恒有会了,见他一下子翻这本,一下子又换那本,书都翻遍了,中间还做笔记,就是不提买的事,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故意敲敲旱烟杆说:“哎哎!我说伢子,这不是图书馆,这些杂志都是用来卖的,你翻旧了我还怎么卖?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上别地去,别到这拦挡。”
听到这不友好的话,自知理亏的李恒没有介意,反而拿起一本《故事会》。
询问:“叔,这多少钱一本?”
连须胡还是有些不耐,随口答:“三毛。”
李恒从兜里数出三张毛票,递过去:“来一本。”
见他真金白银地掏钱,连须胡的态度登时缓和不少,接过钱,在好奇心地驱使下问了一句:
“你抄那么多投稿地址干什子用?”
“哦,这个啊,昨天下午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成了大作家,今天就来试试运气嗬。”李恒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张嘴就来。
连须胡吧唧吧唧烟嘴,上下左右横竖打量他一番,见他这么年轻就不学好,光做白日梦,顿时松垮的眼皮耷拉下来,没了兴致。
邮局在老车站对面,离着不远,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走进邮局大厅,他忽地就有些犯难了,由于时间匆促,《活着》前面的4万字,自个就只准备了两份手稿。
而抄写的投稿地址那么多,并且都是名家,一时间有了选择困难症。
前生他爱看书,闲暇时偶尔会写写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对《当代》和《城》、《十月》这些四大名旦也有所耳闻。
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啊,他不是文化圈的人,对各家文学杂志的偏好和底蕴都缺乏足够了解。
最关键的是,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他记不清陈小米任职哪家杂志社了?
此番他之所以投稿当作家,除了赚钱改善家里条件、挣名声改变“西门庆”的糟糕形象外,同时也带着出口恶气的念头。陈小米到底是在哪家杂志社呢?从记忆中扒拉了许久,结果还是没找到络头,李恒顿时有些泄气。
有那么一刻,他冲动地想跑回去抓着陈子桐套套话,问问她小姑在哪家单位工作?
可这想法才生起,下一秒又掐灭了,算了,懒得跑了,随缘投吧。
何况陈子桐从小就被人取绰号“小泥鳅”,滑溜的很,在如今陈李两家不合的情况下,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反正么,只要不产生蝴蝶效应,不改变历史轨迹的话,以《活着》的泼天名气,陈小米迟早会知晓咱老李家出了一条真龙。
对着一众投稿地址思忖许久,李恒最终决定投稿《人民文学》和《收获》。
《人民文学》他听过的小道消息最多,据说背靠国民文学出版社,在国内文学界的地位一直非常特殊,是天生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
对于心怀野心的他来讲,这几乎是一个必选项。
至于《收获》,嗨!没甚讲究,纯属看这名字顺眼,收获收获嘛,寓意是极好的了。
主意已定,李恒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十二月。
为了确保安全和速效,李恒狠狠奢侈了一把,大价钱用邮包把两份手稿分别寄了出去。
怕把《人民文学》和《收货》搞混淆,寄之前他还特意检查了三遍,并在末尾附上一句:若有意出版,请回寄联络电话号码。
想着后天就开学去邵市了,发件地址他没有用自己家的,而是填了英语老师家的地址和座机号码。
之所以用英语老师的,因为在记忆中,对方住在学校,离班级近,对他又足够好,天然有信任感。
填写英语老师家的座机时,他暗暗感谢老天爷,还能熟记人生中背下的第一个电话号码。
885708
真能背得,就像初恋女友的手机号码一样,一辈子过去了,中途没有刻意回味,却仍然悄悄地藏在心底。
看着两个邮包被工作人员收走,李恒脑海中忽地产生一种潜在担忧:一稿多投会不会得罪人?
这要是搁后世谁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编辑分分钟教你做人,分分钟拉黑。
不过随后他的顾虑又消散了,这年头的收稿环境轻松不说,而且信息不流通,自己一介无名之辈多投了人家也不知道啊。
就算知晓了也能理解理解的吧,毕竟是一纯新手,无知者无畏嘛。
或者,干脆人家都未必会在乎。
当然了,倘若将来出名了,那肯定不能这么干了,犯忌讳。
从邮局出来,李恒本能地去了一趟农贸市场,在他的印象中,田润娥同志往往喜欢到这里面买东西,因为同品类的东西多,能货比三家,好砍价。
寻找一番,果真在一卖服装的区域找着了人。
“雪梅,我们都是老熟人了,经常在你这里买衣服,这套衣服还能不能再少点?”
刚过去,李恒就见到亲妈在用手抻摸一套白色休闲服,检查得十分细致,连针角缝线都没错过。
“润娥啊,这已经是最优惠了,正是因为我们是相熟几十年的老伙计,我才没喊你价,你看看这款式,摸摸这料子,你去别家13块钱能买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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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9章 ,荒唐
第19章 ,荒唐
站在旁边听了会,李恒后面总算听明白了,合着老妈手里的衣服正是二姐眼馋的那款。
当时二姐在别处问过价,死活要16块,这也是她铤而走险毛手毛脚的原因。
可是学费才刚刚凑够啊,还有哪来的余钱买衣服?
就在李恒生起疑惑的念头时,田润娥已经检查完衣服,站起身子对雪梅说:“9块,卖不卖?”
听闻,雪梅哭笑不得捡起衣服比划比划说,“润鹅姐诶,你摸一摸,这质感,这款式,杠杠滴,9块卖给你我得喝西北风哦。”
田润娥不为所动。
见状,雪梅左右扫了眼,见旁边没人时压低声音说:“12块,润鹅姐你拿走,这是成本价。
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我真的是一分钱都不赚你的,你也别往外面说。”
田润娥再次拿过衣服看了看,临了说:“10块,我下个月来给钱。”
这年月,乡下农村的大工是2块钱一天,小工是1.5元一天,其实算下来10块钱已经是5个工价了,很贵。
关于李家的经济条件,卖衣服的雪梅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对于赊账一事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惊讶之色,不过两人打交道很多年了,她信得过田润娥的为人。
纠结许久后,雪梅一副服了的表情说:“润娥姐,今天我就权当看在兰兰开学的面子上了,要不然我绝不会松这个口。”
说罢,雪梅拿过一个袋子把衣服打包装起来,嘴里还在不停问:
“兰兰今年是最后一学期了吧,马上要分配工作了吧。”
田润娥嗯了一声。
雪梅问,“有说分配到哪吗?”
田润娥摇头,“还不清楚,那丫头没跟家里说过。”
雪梅把衣服递给她,忽然画风一转:“这些年我家那小子一直在说兰兰的好,今年也要毕业了,他爸爸找关系帮他弄到了国土局,要不哪天找个机会让俩孩子见见面?”
田润娥没答应,却也没直接拒绝,只是温和地说:“她那烈性子你也了解的,我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
“诶,烈一点好,我就喜欢烈一点,这样出去不会被人欺负。”
雪梅脸上堆满笑,她是蛮喜欢李兰的,一眼就相中了。可自从上回当着李兰的面开过这样的玩笑后,李兰就再也没来过她这里了。
离开农贸市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母子俩哪都没去,直奔石门站。
李恒没就刚才的事情发问。
因为他明白,别看亲妈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骨子里其实傲着呢,根本没看上雪梅家的孩子。
田润娥同志如此,心比天高的二姐必定更甚。
每逢赶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比肩接踵,拥堵不堪,李恒和田润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过两条街道挤到石门站,差点窒息,出了一身汗。
这时雨早就停了,见亲妈遇到了一些生产队的熟人、准备走路回去时,李恒对她说:
“老妈,我就不跟你们走路了,我等张志勇。”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秉性,田润娥再清楚不过,从小就是个惫懒的货,可以坐着,绝对不会站着,估计又惦记手扶拖拉机了。
不过联想到满载和志勇的要好关系,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
“你二姐下午要回学校,别到外面玩太晚,早点回来。”
“诶,晓得个,您老就放二十四个心吧,我中午保准回来。”
他确实不太想走路,十里路啊,一半多都是山路,陡峭不说,路上坑坑洼洼的全是泥糊浆,来时已经糟过一回罪了。
哪还愿意再受?
目送田润娥同志和一众村里阿嫂有说有笑离去,李恒寻一处落脚点歇着,无所事事地听周边人侃海吹牛。
一开始这些人是五八门地谈说,上到天文地理、宇宙恒星,下到国家大事和鸡零狗碎,无所不聊,无所不包,这种感觉久违了,听得倍感亲切,李恒还默默感叹人家的知识渊博。
瞧瞧,谁说庄稼汉没文化的?
只是听着听着,他娘的就感觉不对味了。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开的头,话锋一下子转到了上湾村春奶奶的葬礼上,这些人无不在夸赞,说极其风光,在前镇这小地方的历史上,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倍有面。
有个老头十分艳羡:“我要是死后有这排场,今天死了都值。”
一瘦削汉子哟喝,“寿大爷,那您得先有个当大官的儿子呵!这样就没烦恼了。”
旁边一胖女人这时插嘴,“我看这话不准,当多大的官都有烦恼,那陈高远的宝贝女儿还不是被人给睡了?听说成绩很牛,今年马上就高考了。”
吃瓜忽然吃到自己身上了,卢李恒身子一僵,心头没来由突突地紧。
小心翼翼把周围的扫视一遍,还好!他娘的还好!发现都是陌生面孔,一个都不认识。
为了检验没有纰漏,他故意咳嗽了一声,众人齐齐望过来,稍后又收回视线继续聊了起来,没甚反应。
心里有谱了,李恒试着搭话问:“大爷,你们是在说上湾村的陈家吗?谁有这本事啊?”
瘦削汉子挠挠头,歪头问:“叫什么?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一时忘记了。”
胖女人接话,“李恒,叫李恒,听说跟戏里的西门庆一样,嘴上功夫了得,特别会哄女人。
上湾村好多阿嫂讲,都不敢让自家女儿单独跟这李恒接触了,生怕被骗。”
这他妈的什么跟什么哪?
自己什么时候在村里哄过女人了?
李恒听得面皮直抽抽,差点晕过去。
奶奶个腿,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没想到自己如今的名声已经冲出上湾村,盖过小镇了。
这一刻,他觉得梁姓扒灰佬忒不争气了些,多年的热搜宝座竟然被自己给抢了。
我还年轻啊,不要这样谦让好不好?
其实他明白,自己和陈子矜的事情之所以能广为流传,还是借了陈家的“光”。
假如陈家是一普通农户,那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负面影响至多局限在村子里,根本不会在十里八乡掀起任何波澜。
说到底还是人心在作怪,陈家对于前镇这个山旮瘩地方的人来说,可谓是高门大户,平日里只能仰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大伙在酒足饭饱之余落井下石,自是要好好编排一番。
轰隆轰隆!
在一阵轰鸣声中,张志勇骚气地开着一辆手扶拖拉机来了,车的四周挂满了人,看样子这缺心眼今天没少挣。
张志勇一熄火就跳下车朝着李恒方向大声鬼叫:
“李恒!李恒!来帮.”
听到“李恒”二字,刚刚还在和李恒胡诌的一圈人登时懵逼了!
安静了!
不说话了!
瞪大眼睛,不约而同地扭头过来。
这些人脑袋转地那叫一个快速啊!
好在李恒反应够敏锐,在那二货一开口的瞬间,就慌忙背过身,往里边的小弄子里一钻,没影了。
“这小伙子就是李恒?”
“上湾村的?”
“可不是,指定是!”
寿大爷、瘦削汉子和胖女人等人猛地吸口冷气,刚才竟然和当事人说荒唐。
问题是那李恒还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真是够荒唐的。
真真是大白天遇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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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0章 ,时疏
第20章 ,时疏
二十来分钟后。
张志勇找到了李恒,见面就埋怨:“你大爷的!见我你跑什么?老子就这么丑?
刚才屎都呛屁眼了,想要你帮我收下车费”
李恒打断他的话,关心问:“没人逃票吧?”
“嘿!怎么可能,有几个老阿嫂不要脸跑了,大家都是熟人,我没撕破脸,当做没看见。”张志勇呲个牙,恨得牙痒痒。
乡下农村素来是一个素质良莠不全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李恒懒得费力去安慰,从兜里掏出一把票子塞张志勇手里:
“寄东西没用完,剩下的钱还你。”
张志勇看也没看钱,塞兜里后,双手推着他兴奋地往左边行去:“走,我们去春姐粉面店克粉去,跟你讲,那老板娘骚得嘞,没搞划!朝天椒见面就翘起来了。”
李恒乐呵呵调侃:“朝天椒?你见过那玩意儿有几个大的?不过还别说,和你挺像。”
张志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贱贱地说道:“辣椒虽小,但也能辣她一整天。”
真他妈的这可是你小妈,这么说她,小心你家老头子拿皮鞭抽你,李恒心里腹诽,却没出口道破真相。
春姐是个寡妇,她丈夫20出头就去世了,得的肺炎。
本来呢,这病要是搁后世算不上什么大病,住个院打个针十来天功夫就好了。
可是70年代好多家庭饭都吃不饱哇,哪来的钱治病?再说了,就算东拼西凑弄来几个钱,哪来的药?
据说当时派了两波人去外面求药,一波去省会长市,一波去隔壁武汉,费巨大精力、好话说尽才搞回来4支青霉素,吊了三个月命,后面还是因为没药死了。
春姐粉面店虽然是新开的,但生意却不是一般的好,里面挤满挤满全是人,有孩子,有妇女,不过大多数是男人。
老板娘和印象中的一样,一般人胸口都是挂着四两肉,这个起码左右都是一斤,身材超级爆炸,难怪能把张志勇这二货迷得晕七转八,不要不要的。
“老板娘,来两碗粉,要加辣。”刚进门,李恒就这样招呼,然后才是找空座位。
张志勇后面加一句:“多放点山胡椒油哈,爱恰。”
作为他爸爸的姘头,春姐自然是认识张志勇的,不仅粉上得快、不用排队,连带两人的份量都愣是比别个足一些。
粉上来了,等到老板娘走远,张志勇留着哈喇子嘿嘿直笑,特别自恋地说:
“兄弟你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同样的价钱,我们的粉比别人多?老板娘是不是看上我了?”
李恒刚拿筷子吃上一口,闻言差点笑喷,过了好会才委婉开口:“她和你爸认识,要么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要么就是手抖打多了。
你他娘的别闹笑话了。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能有你那邻家姐姐香?”
一提到曾偷过其内裤的邻家姐姐,张志勇顿时转移了注意力,愁眉苦脸喊冤:“中专毕业后,琪琪姐就分配去了衡阳工作,去年都没回来过年,也不晓得怎么样了?”
李恒斜瞅眼,连着吃了三口粉问:“比你大好几岁呢,你还惦记着人家?”
“女大三抱金砖,大几岁好,我就喜欢比我大的,再说了,我在她身上费了那么多精力,哪能说忘记就忘记的。”张志勇说着说着,瞬间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些肮脏事,自个儿都没底气了。
李恒听到“精力”就直想笑,也不戳破,催促道:“赶快吃吧,吃完就回去,我二姐下午要去学校。”
“哟!称呼变了,今天是二姐了?你不喊她“恶妇”了?”
张志勇表情十分夸张,彷佛才认识他似地,左右打量,像个好奇宝宝。不怪这缺心眼感觉突兀,实在是李恒过去就没对李兰有过好印象。
由于张志勇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耍的缘故,两人总是一块被揍,而且每次都揍得老惨了,屁股开不说,经常手臂都是肿的,太有心理阴影了,简直是魔障。
重生的事情解释不清,也不会向任何人解释,李恒模棱两可地说叨:
“不说其它的,就冲她为我出头暴打胖婶一事,我就得给她竖个大拇指。”
“那倒是哈,吾辈楷模!”李兰拿着镰刀追打胖婶的事情,张志勇可是亲眼见证过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吃过粉,张志勇没敢耽搁,要赶着挣生活费呢,带上兄弟,摇摇晃晃开着手扶拖拉机进了村。
行到一半时,李恒见到了快乐的一幕,早上溅他一身黄泥巴的父子因为路滑摔到了水田里,那胖大小子坐在田里哇哇大哭,自行车貌似变形严重,没法骑了。
胖大小子瞄到了李恒,李恒予以“礼貌”一笑,咧嘴乐,气得人家顾不得哭了,抓起一把泥巴就朝车上扔了过来。
野性!太他妈野性了!
泥巴没扔到李恒,却落在了后面车斗里,顿时引得一众阿嫂口吐芬芳,笑坏了,气氛爆好得回到了上湾村。
进屋的时候,二姐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走人。
见着这变化好大的亲弟弟,李兰破天荒地没了过去那股子淡漠,抽冷子对他说:“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要争气,要考个好大学。
将来一定要娶个比陈子衿更好的媳妇回来,给村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傻帽瞧瞧,什么叫出息。”
李恒眼巴巴看了看她,帮着拿行李。
快要到门口时,李兰忽地又回头,莫名说了句:“最好不和杨应文耍对象。”
李恒意外,“杨应文招惹你了?”
李兰酷酷地回答,“她敢!”
接着她补充一句:“杨应文不够漂亮,压不倒陈子矜。”
李恒:“.”
不愧是咱二姐,骨子里恨是极其要强的,吃不得一点亏。
二姐走了,踏出门槛后头也未回。
街溜子张志勇在她面前乖得像一个小王八,本本分分开车把她送到了镇上,全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目送李兰上了班车,张志勇扭头问李恒,“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明天还是后天?”
李恒随口问:“杨应文问你了没?”
张志勇不满地说:“怎么可能,人家嘿,又不会和我们一起走,问毛线。”
李恒琢磨一番,回复:“后天吧,明天我再帮家里搞几担柴回来。”
“搞什么柴,砍树吧,赶明儿我来帮你。”张志勇仗义地说。
“也行,树耐烧一些。”
(本章完)
第21章 说明
第21章 说明
很多大佬向三月反应,说更新时间太阴间了,让我改一下。三月觉得有道理,于是把更新时间挪到每天的中午12点,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21章 ,装逼少女,兄弟情深
第22章 ,装逼少女,兄弟情深
正月十二,也即阳历1987年2月9号。
老天爷好像被人捅了窟窿似地,阴雨绵绵下个没完没了,还伴有朔风,贼他娘的冷。
天没亮,睡梦中的李恒就被田润娥给叫醒了:“满崽,鸡叫第三次有会了,该起床了。”
家里没有手表,没有闹钟。此前李建国唯一的机械表都坏了,一直没钱去修,如果要起早赶路的话,只能凭借公鸡打鸣和外面的天色来判断大概时辰。
昨晚熬夜写作到深夜的李恒没睡醒,眼皮软趴趴地睁开又合上,全身跟瘫痪了似地,没一丁点儿力气,压根不想动。
可他知道不起来不行欸,这年月镇上去邵市的班车就一趟,必须得赶上才行。
要不然中间需要转3趟车,费时费力不说,还特容易遭遇扒手和打抢的,容易出意外。
甚至有很多经常出门的老经验狠狠告诫村里人:有些司机是坏了良心的,和当地混混同流合污,每每过了七江镇以后,就会挑一个人烟稀少的山丘路段把社会混子放上来,打劫一空。
所以,即使李恒是重生人士,可在时代这种大染缸面前也显得无能为力,只得顺从地去赶早班车。
据说司机是个越战老兵,一身正气,坐他车的乘客几乎没出过事,慢慢名声传扬开来了,有口皆碑。
在他刚搞完洗漱的时候,张志勇就背着一个包赶过来了,这倒是省了事,不然等会去张家门口喊人,搞不好会被狗追。
嗯…,还搞不好就能偶遇缺心眼的爸爸在某棵槐树下或某草丛里约会不三不四的女鬼。
这可不是胡乱说说的。
论风流韵事,附近几个村落历来有三大金刚的说辞,而张志勇爸爸当仁不让排第一。
甚至梁姓扒灰佬都上不了榜。
毕竟三大金刚是真性情真风流,从不祸害良家,自己敢光明正大拿出来炫耀和调侃。可姓梁的和儿媳妇搞一块,纯属下贱了。
接过田润娥同志递过来的各种瓶瓶罐罐放入书包,里面装的全是菜,其中就有他无比稀罕的腊肉。
当然了,酸辣椒、酸豆角和酸箩卜等坛子菜居多。
李恒问张志勇:“就你一个人啊,杨应文呢,她真不一块走?”
提起这茬,张志勇就老愤青了,老不高兴了,就差跳起来怼人:“走屁走唷!
我刚才去叫她,她妈妈说她昨天下午就走了。这臭屁走得时候竟然不通知我们。”
李恒想了一下,根据前生的经验判断,“她昨晚有可能在肖涵家里过夜。”
说起来讽刺,杨应文读书唯我独尊,但胆子特小,特怕鬼。
而恰恰上湾村去镇上的路段有两个大型坟场。
其中一个还是过去的刑场,那里埋葬有各种年龄段和各种死法的人。
比如挂梁上的啊、比如枪毙的啊、比如砍头的啊、还比如难产的妇人和半路夭折的孩童啊等等。
听起来就恐怖,没点胆量的人晚上还真不敢路过。
细致地检查一遍书包,书本都在,稿子也在,见没有东西落下后,李恒回头跟李建国和田润娥道别:
“爸、妈,我走了啊,你们别送了,外面寒气重,尤其是老爸你身体不好,早点进去歇着。”
“诶!你们走慢点,注意路,要是遇到陌生人,隔老远要绕开。”夫妻俩口里答应地好,却还是送到了村口。
至于他们的嘱咐,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年月么,又没兴起外出搞副业挣钱,农闲时段,各家各户吃完晚饭就很少离开村里了。至多邻里邻居串串门,扯扯淡。
而那种半夜赶路的,大概率有两种人,要么迫不得已有急事的,要么是心怀歹意之人。
张志勇这时抖抖大腿叫嚣,“李叔、田姨,不用担心,我身上带了刀。
要是哪个死卵敢招惹我们兄弟俩,我非得高下捅他一个血窟窿,叫他哎哟哎哟求爹喊娘。”
对于这二货的跳脱性子,田润娥和李建国早就领教过了,也麻木了,只是笑了笑,连劝慰的心思都放弃了。
离开上湾村三里路左右,两人来到了庙街。
说是街,但这说法并不是真对活人的。此地崇山峻岭,前后600米都没人烟,只有一座小庙躲在一块巨石下,石头很大,足有篮球场宽,庙里供奉的是三生娘娘。
而石头后面是一片两眼望不到边的坟场。
行到这里时,随着一声声毛骨悚然地乌鸦叫,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李恒和张志勇忽然没了声音。
彼此对望一眼,李恒熟稔地从裤兜摸出一盒火柴,紧张地呲啦呲啦一阵,火柴棍子终于擦燃了。
见状,张志勇不含糊,赶忙把腋窝下事先携带的一捆稻草伸到火焰上,点着了。
李恒收起火柴盒子,惯例问了句:“准备好了没?”
张志勇拉了拉背上的包,举起火苗高涨的稻草,“好了!”
红红的火光映照下,李恒发出指令:“跑!”
一声跑才出口,两人不约而同地迈开步子,蒙头纳脑朝前路狂奔。
不看路两边的土坟!
就算后背有响声也坚决不回头!
鼓着劲一口气冲过这个阴森的山坳坳。
其实他们两个敢走夜路,都是初一开学那段时期被逼出来的。
当初经常被刘水文两兄弟带人抢光了生活费,没钱买菜,光饭又咽不下,那怎么办?
就只得上完晚自习后麻着心思跑回家拿菜咯。
这一来二去,两人胆子渐渐练起来了,两家人也习以为常了,就算半夜赶路也不行送他们。
说句不客气的,两家长辈比他们还怂这鬼地方,到底谁送谁还不一定呢?
跑到一半,李恒突然问:“老勇,怕不怕?”
张志勇壮着胆子回答:“怕个鸡儿呀,老夫带了刀!”
李恒逗他:“吹下火把试试。”
张志勇不懂:“怎么了?”
李恒说:“吹!”
张志勇听话地吹了一下火把。
李恒问:“有没有看到好多毛嘴巴一起吹?”
“你大爷!!!”
心一直绷紧绷紧的张志勇猛地只感觉天灵盖冒出一阵阵凉意,咬着腮帮子再次加快速度,超过了他。李恒哈哈大笑,跟着加快点速度,并排说:“唱国歌。”
“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这是两人的保留曲目了,一路见证了他们的兄弟感情,每当内心害怕到了极点时,就会扯着嗓子一起高歌一曲。
歌声震天!
在黑暗中显得尤为醒目,也不晓得路两边的小伙伴们有没有被吓个半死?
反正在怀旧的一幕幕中,李恒走过了心惊胆战的高山路,来到了镇上。
此时天还没有开透,光线不甚明亮,将街道两旁的房屋映得影影绰绰。
起早的小贩已经开摊,卖得最多是包子、馒头和烧麦之类的早点快餐,见人经过就试着吆喝一嗓子“伢子,吃早餐吗,新鲜出炉的”,口号不新颖也不奇特,能坑一个是一个。
汽车站靠小镇西边位置,很小,比较破旧,到处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墙刷标语,每天只有寥寥几趟班车进出。
它的公厕经年累月流趟着黄水,想上厕所的人没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是不敢进的,只能往后背山里钻。
“伢子,你们去哪里?”
还没到站门口,班车售票员就已经小跑过来拉客了,那个热情劲呼,口水都快喷到脸上来了。
李恒不着痕迹往边上挪开点,问:“去邵市,还有座位吗?”
“有!有大把,快上去坐。”售票员手拉着他的胳膊,一如既往地热情。
李恒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很早了,没想到上车以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售票员明显满嘴谎话啊,几十年没坐班车了,都快忘了这套路了。
粗粗一扫,车里不下30人,里面的好位置全被占了,就剩最后排还有三个孤零零的空位。
意外且不意外的是,其中遇着了好几张熟面孔,都是中考同一批考进邵市一中的同学。
比如坐在后面倒数第二排的肖凤。别看她也姓肖,却跟肖涵没半毛钱的关系,身子瘦瘦的,来自石桥铺金矿那边。
她是距离杨应文最近的人,巅峰时的一次期中考试曾只落后杨应文一分,差点斩断杨应文的龙脉,登顶全校第一。
不过她一直是学霸来着,就算进了邵市一中,也是诧叱风云的人物。要是记忆没出错,这妹子应该是考进了清华,后来具体什么情况他就不晓得了,两人联系不多。
见李恒上车,过去一向沉默寡言的肖凤快速用眼神瞟了瞟他。很显然,她在寒假也是听闻了某人的风流事迹呵。
接收到这姑娘的眼神,李恒很大方地打声招呼:
“早上好啊,肖凤同志。”
肖凤惜字如金,没做声,但仍旧看着他。
“嘿嘿,李恒你真帅,你的传说都可以写进世纪百大案例了。”
代替肖凤接话的是另一个熟面孔,坐在肖凤旁边的阳成。
这是一个矮墩墩的小胖子,初中时成绩猛猛地,常年位居全校前五名,但高中不知怎么的,落下去了,挤进全校前100成了他努力奋斗的目标。
李恒在他面前停住脚步,低头递一个拳头过去,问:“真夸,还是想挨揍?”
阳成脖子缩了缩:“皇天后土在上,死心塌地地赞美!”
李恒收回拳头,欣然点头应允:“果然优秀的人,眼光都一样。”
同他预料的差不多,杨应文果真昨天没走成,这会和肖涵坐在最后排,时不时跟前排的两人说上几句。
当然了,这姓杨的不地道,就不浪费笔墨了,竟然走人时不喊他们。
肖涵今天穿一件红色外套,眼睛明亮而深邃,一头细笔软直的长发拢在腻白脖颈,配上那粉红丝的发夹和耳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或者说,这姑娘长得太过惹眼,天生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美。
见李恒劲直朝自己走过来,肖涵突然鼓足勇气,稍稍抬起右手微笑打招呼:“嗨!李恒…”
恰在这时,前面的售票员大声嚎嗓子:“马上发车了,请大家准备好零钱,要收票了。”
这是售票员和司机的好心,他们尽量不在半道上收票,就怕被中途上车的小偷扒手给惦记上了乘客的钱包摆放位置。
售票员这一出声干扰,李恒没留意到肖涵的小动作,更没听到她的招呼。
只见他一个大跨步过去,接着一屁股瘫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然后长吁一口气放松身子,疾步走这么远的山路,真他娘的累死了!
肖涵呆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左手,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右手臂,尔后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又用左手掐了右手背一把。
她内心安慰自己说:没人注意到的吧?没事,我还是那个淡淡的装逼少女。
张志勇向来就犯有美女恐惧症,看到好兄弟把靠窗的位置占了,他杵在过道,根本不敢和肖涵挨着坐。
缺心眼猛使眼色,李恒假装没瞧见,闭上眼睛休憩。
没撤了,张志勇使出杀手锏,“一顿小炒。”
李恒不为所动,继续逗他。
张志勇加大筹码,“两餐,你别太过分了。”
李恒睁开眼睛,悠悠地说:“外加一斤麻辣海。”
这年头在邵市能吃上麻辣海,那绝对是人上人,要一块钱一斤呢,
死贵死贵的!
也不知道那些黑心商贩为什么会把价格标这么高?
难道是运输不易的原因?
张志勇心在滴血,但还是忍了:“成交!”
全程目睹两人的塑料兄弟情,等到他们换完位置后,杨应文开口说话了:
“李恒、张志勇,你们两个怎么才来?车子都要开了。”
刚才还翻过脸的李恒和张志勇瞬间兄弟齐心,齐齐撇过头望向窗外,不带搭理的。
ps:这章4000多字,二合一一起发了吧,懒得分章了。
现在是为了推荐位每天只能发这么多,上架后爆发。
(本章完)
第22章 ,奸计报复得逞
第23章 ,奸计报复得逞
见从小就无比熟悉的李恒和张志勇这样针对自己,杨应文也不兴惯着了,顿时火力全开:“喂!你们俩是不是男人?
我特怕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样小气巴巴的?
难道要我早上跟你们一路大吼大叫跑下来吗?我可是女生。”。
张志勇瘪瘪嘴,嘀咕一句:“女生怎么了?女生就不拉屎撒尿了?臭屁!”
杨应文无视他,直接盯着李恒。
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张志勇就是李恒的跟屁虫,所以她打蛇打七寸,直指要害。
被盯久了,李恒心里也有些发毛,非常不满地控诉:
“别跟我们装委屈,我和你心连心,你却动脑筋,要你这样的朋友何用?划走划走!”
张志勇立马附和跟一句:“对极了,又不漂亮,滚蛋滚蛋!”
杨应文怒踢张志勇一脚,气晕了头,猛瞪李恒说起了胡说:“谁跟你心连心?谁稀罕?找你还不如找猪八戒呢,最起码猪八戒还会哄媳妇。”
李恒回怼:“那你去找猪八戒吧,不过猪八戒不能登记,近亲不让结婚。”
“嗬嗬嗬嗬.!”
听到这里时,前排的阳成再也控制不住了,傻乎乎笑出了猪叫声。
就算性子比较生硬的肖凤都竖起了耳朵,手上的书本也好久没翻页了,甚至还用惊奇的眼神回头看了看吵嘴的两人。
肖涵本是个浑然天成的装逼少女,在别个忍不住时更加衬托出她遗世独立的卓然风姿、冷静自持。
不过要想和大家融洽相处,她明白一个装逼要适度的道理,淡淡一笑就拉了拉一副斗鸡公样子的杨应文,做起了和事佬。
老话说,轿子人人抬嘛。
本就都是熟人朋友,没什么深仇大恨,平日里关系好的不要不要的,这会肖涵知情知趣地递台阶下,李恒和杨应文在吵吵闹闹中无形各自退让一步,渐渐平和了下来。
班车开了。
前镇距离邵市有200多里,这年头路况又不好,到处是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颠簸的不行,就算司机开再快,最起码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学校了。
在这百无聊赖地漫长旅程中,初中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的6人有着天然的亲近属性,在李恒和杨应文闹腾一番后,气氛到了,一行人慢慢交谈到了一块。
就算不善攀谈的肖凤都没置身事外,时不时会搭几句。
期间聊着聊着,张志勇突然提起了初一时李恒和肖涵的恩怨。
中间隔着李恒,张志勇的狗胆大了很多,竟然问向肖涵:
“肖涵,我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藏了快6年了,一直不得解,今天问问你呗?”
肖涵疑惑地看过去,“什么问题?”
张志勇问她:“为什么初一你们要抢我兄弟的凳子?”
这个问题很尖锐。
盖因李恒和肖涵在初高中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周遭的几人都来了兴致,齐齐眼巴巴地望着肖涵。
其实不仅张志勇不解,杨应文、肖凤和阳成同样感到困惑,平时肖涵虽然内里倨傲得紧,不爱搭理陌生人。但对熟人朋友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呀,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抢李恒的凳子呢?
还一抢就是两次,贼离谱!
真是千古之谜,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迎着几双目光,肖涵低头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抬头抿抿嘴,抿不开,就再抿一下,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
她脆生生说:“因为我那时候觉得他是个混混,不用读书,抢得理直气壮。”
听到这回答,李恒斜瞅了某人一眼。
接受到他那充满莫名意味的眼神,心虚的肖涵笑容依旧,只是笑得不那么自然,再次低头挽起碎发,手指碰到左耳垂,烫得吓人。
因为蛮横地抢了他两次凳子,其实她已经在初中高中默默揣测了6年,猜想李恒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是怎么看待她这个人的?
毕竟,不论在美貌上,还是在成绩上,初中到高中,她算得上是一个名人。
别个夸赞羡慕的多了,她也在潜意识中徐徐接受了自己是名人这一观点。
而时至今日,她终于解开了朝思暮想的谜底。
什么名人哪,不过是个庸庸碌碌的名字罢了。
不过她最善于的就是伪装真诚,不会让自己的伤感流露出来。
再者,就算是失败,今天也是破纪录的一天,是里程碑式的一天,尽管不算愉悦,但她还是第一次带着个人情感、鼓足勇气主动向他打了招呼,虽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在反思,自己向他打招呼,到底是售票员干扰了?
还是他故意假装,视而不见?
或者是,因为两人中间隔着个陈子衿的缘故?
外面几人依旧在高高兴兴说着笑,她却失神了,直到一块人头马饼干在她眼前晃一下,才快速抿笑接过了饼干。
礼尚往来,肖涵从书包中拿出半袋大白兔奶分给大伙,笑着说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不吃独食。
大白兔奶在这年头属于高级货,不仅价格贵,而且供需紧张,一般人还买不到。
当然了,它如此行销,味道自然也是极好的了。
有着各种零嘴加持,众人聊天的兴致更浓,一时间班车尾部比开派对还热闹。
班车行驶到六都寨加油站的时候停靠了几分钟,加油的同时,也让乘客去上厕所。
眼见杨应文、肖凤、阳成和张志勇都下车了,肖涵收回要踏出的脚步,笑吟吟地看向吊尾的李恒:
“李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这姑娘可是肖涵啊,前生早就领教怕了,最是刁难人,李恒下意识拒绝:“不行!”
闻言,肖涵有一刹那的窒息感,好在她是一个极爱面子的装逼少女,努力把笑容维持在了僵硬的脸上。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觉着有些窘迫,立即偏头躲开他的刺眼目光,嘴里正要道歉说“不好意思啦,打扰您了”之类的话时,后边又传来了声音。
只见李恒习惯性说一句:“你要是想问我“你和宋妤谁更好看”的话,我劝你别浪费口水了,我懒得回答。”这是肖涵上辈子最在意的问题,也是他重生前,一直在追着他问的问题。
说完这话,李恒呆傻在了原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才意识到自己思维出现了惯性,出现了本能的肌肉记忆。
前生并不代表今生。
这一世,肖涵和他的关系还停留在普通同学阶段,这么暧昧的问题她怎么会没羞没臊地突兀问出口?
果然,听到这话的肖涵有点发愣,待到反应过来后,她那漂亮至极的眼珠子灵泛转了转,鬼使神差地微微探头问:
“那在你心里,我跟宋妤谁更好看?”
这问题一出口,肖涵就觉得自己疯了,定是疯了!
她在心里暗吼自己:你在做什么?
尽管她内心已经溃不成军、早已糜烂,但表面却仍旧是一副神情自若、智珠在握的样子,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
李恒无语了,就知道这妹子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心黑的很。
老实讲,她们两个是他上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一个是初中的,一个是高中的,往后竟然成了绝唱,他十分珍惜这段岁月,舍不得拿最亮眼的两颗明珠去碰撞。
他相信,学生时代所有暗恋过她们的男生都是如此,因为这是一种亵渎。
既是对她们的亵渎,也是对自己青春年少感情寄托的亵渎。
李恒避重就轻地绕开这个话题,转而问:“你之前想问我什么?”
见他不敢回答自己的尖锐问题,没来由地,她内心瞬间治愈不少,脸上保持微笑问:
“哦、那个、哈…你就不怕我这个问题更难为情么?”
李恒点头:“所以我会先斟酌一番,再考虑要不要回答?”
视线在他侧脸上停留两秒,她背着小手,清清嗓子说:“寒假回来我总是听到关于你和陈子矜的传闻,请问,故事内容是真的吗?”
李恒笑了,露出整洁白净的牙齿反问:“那你希望内容是真还是假?”
李恒这抹轻松的笑容突然刺痛了肖涵,这么多年对他和陈子矜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隐忍变得惨厉起来,自己到底要退让到什么时候?
自己要畏首畏尾龟缩到什么时候?
自己终究在害怕什么?
肖涵一副请饶了我的样子惨兮兮地说:“初中的时候,在宿舍里、在路上,我总是能听到一些女生在背后议论你,议论内容有好的有坏的,您当时真出名。
高中三年,有好多外班的女生跑来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包括我的一些朋友。”
李恒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告诉了那些朋友了没?怎么介绍我的?”
右脚尖在泥土地上轻轻拧一圈,肖涵抿笑抿笑说:“都是季雨季的年纪,能碰着一个“吾心安放”的异性不容易,当初我不落忍告诉她们你和陈子矜的事。
但现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明确告诉她们:穷少年和陈家贵女上过床啦,甭惦记了咯。”
听到这充满攻击性的话,李恒面皮抖了抖,表情逐渐固化在那,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穷小子和陈家贵女…!
这组合词汇的破坏性比肖涵想象的还要大。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种狠话?说让他生厌的话?还是冲李恒说的。
对面的男生可是李恒!
但她刚刚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了,不过当看到他的刺激性反应时,肖涵并不后悔,反而隐隐有些高兴。
不分是非黑白的高兴。
就像小人物的奸计报复得逞一样。
让你和陈子矜上床!
让你笑得比我还潇洒!
让你和陈子矜在我面前举止亲密,还亲密了长达5年之久,您真当我是受气包吗?
您真当我是软脚虾吗?
此时此刻,肖涵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一个理智安静地注视着他。
一个眼神恶毒、冷笑连连地俯瞰他。
还有一个神情黯淡、伤心欲绝地看着他。
至于这三个自己到底哪个占据上风?她一时也分不清。
她只知道,随着两人长时间的对视,她的思绪慢慢飘远了,最后落得一片空白。
…
“肖涵、李恒,你们在傻杵着干什么呢?后面还有那么远的路,还不去上厕所?”
就在两人尴尬当场、魂不守舍的时候,最早赶回来的杨应文直直插入两人中间,伸手拍了拍这个,拍了拍那个,催促着他们。
见两人都没动,杨应文左右瞅瞅,担心问:“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有,我在跟他聊米的事情,我爸爸很喜欢他家的米,说吃完还想买。”肖涵率先回魂,笑得眉眼弯弯。
田润娥常年担米去集市上卖的事情,在上湾村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晓得,杨应文倒没怀疑,只是只是再次问:“那你还去不去厕所?”
“要去。”
“我陪你。”
要走的时候,杨应文扭头问李恒:“你不走?”
李恒摆摆手:“你们去吧,我不用,我到这等你们。”
…
车子再次启动时,好像某种精气神被斩断了,一行人没了之前的浓烈交谈欲望。
张志勇和阳成睡着了,睡觉姿势都一样,嘴巴张得像鲨鱼,头都是歪着的。
不同的是,胖胖的阳成还打着呼噜。
比航空弹还响亮的呼噜声似乎影响到了肖凤,她看了看最后排还空着的唯一位置,挪了过来。
不一会儿,三个女生又重新开锅,叽叽喳喳凑到了一起。
ps:怕大佬们难等,不分开了,4000字二合一
(本章完)
第23章 ,把我当做什么了?
第24章 ,把我当做什么了?
“喂,李恒,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见李恒定定地坐在那不说话,聊天聊到一半时,杨应文突加大音量,这样朝他喊。
听闻,肖凤跟着转过头,看向他。
但肖涵没有动静,大白兔奶在她嘴里翻飞着变化成各种形态,自娱自乐。
李恒下意识瞄肖涵一眼,后者犹如老鼠见到了猫,顿了顿,稍后不着痕迹地撇过了头。
她承认,刚刚才讽刺完他,刚刚才从他口中得到同陈子衿上床的确切答案。她没办法现在面对这个人时能够从容豁达,能够不计较地当做什么芥蒂都没有?
除非自己真的不在乎了。
除非自己是个天生蠢笨之人,就算两人上床了,也能善良地送上祝福。
除非自己城府高深到能虚与委蛇地容忍这一切。
但这三种肖涵都不是,于是就只能矫情赌气,用一副看破世道红尘的漠然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心灰意冷。
又把自己当做空气给无视了,有点儿难堪,但李恒却并不意外,这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自己了,前世罪行累累,简直多如牛毛。
他温和地对杨应文说:“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儿犯困,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可能要眯会。”
“真没事?”
“嗯。”
杨应文用余光瞥眼好友肖涵,好似察觉到什么了,却一时又没络头,临了只得说:“那你睡会吧,到了我叫你们。”
“好。”
后续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昨晚没怎么合眼的李恒真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才发现班车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边边。
此时车内已然空无一人,他登时头皮发麻,吓得够呛。
稍后窗外传来一些议论声,他伸出脑袋往外一探,好多人,正坐在一片空地上休息聊天。
李恒大声问离得最近的肖凤,“肖凤同志,这是个什么情况?车子怎么不动了?”
听到点名道姓叫自己名字,平日里不爱多话的肖凤只得翻身回答,“车子抛锚了,司机搭一拖拉机去附近的镇上买配件去了。”
李恒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哪晓得,司机去好久了,应该快了吧。”
见他仍然盯着自己,肖凤估摸说着说完又问他:“你睡饱了没?要不要下来一起呼吸下新鲜空气?”
竟然悲催地抛锚了?
李恒郁闷坏了,要是后世碰到这种情况,他们早就换乘其他班车去邵市了。
可如今是1987年啊,才立春不久,别说拦车了,路上半小时都没看见一辆班车经过。
后面总算见着了一辆班车吧,人家还是从回县过来的,方向压根不对。
按售票员的说辞,现在是下午两点过了,快三点了,基本没有车再下来,路上有车一般也是回去的车。
这是什么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只能干等了,急都急不来。
有几个上了年岁的乘客可能是等久了的缘故,大肆发牢骚表达不满,但售票员只用一招就让他们没了脾气。售票员怎么做的?
她说你不愿意等了我可以退钱你,你自己去找车离开。
偶滴个乖乖,在这种荒山野岭,眼看天色也不早了,谁敢冒这个风险?
李恒下车,径直朝坐在一大石头上的肖涵和肖凤而去,好奇问:“怎么就你们俩了,张志勇他们三个呢?”
他是盯着肖涵问的,但肖涵双手抱膝对着青草地发呆儿呢,没空理他。
肖凤看了看李恒,又看了看李恒,以为两人是闹矛盾了,于是帮着解围:“应文可能是吃坏了肚子,肚子一直疼,跟着司机去了镇上。
张志勇和阳成不放心,陪着一块去了。我们俩个留下来看行李。”
这种分配挺好。
在野蛮行径充斥的年头,在外边两个男生比女生管用,也没那么危险。
李恒关心问:“应文疼得厉害吗?”
肖凤瞧了眼肖涵,见后者还没有搭话的意思,继续回答:“是突然发作的,我看那会她额头上都冒汗珠子了,可能疼的不轻。
不过应文身体结实,还能走路,我们期待有好消息吧。”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肖凤忽地起身,生硬地转折:“你们先聊,我走开一下。”
“去哪?要我陪你去吗?”李恒问。
“不了,你去了会起反作用。”说这话的肖凤脸色略微有点红,但依旧头也不回地走了,很是干脆。
起反作用?是去厕所么?
那确实怪不好意思的。
李恒这般想着,然后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旁边的肖涵身上,眼神明亮,就算她不予任何回应,还是执拗地盯着她侧脸看。
肖涵微微眩晕,这家伙在搞什么?
她认真努力地修炼了很久,才做到心如止水,他前脚才和陈子衿上床,现在这样算什么?把我当什么了?
李恒小声说,“你看到左前方那个小男孩了没?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偷偷看你。他不会对你有想法吧?”
肖涵白了他一眼,脆生生地讲:“对我有想法不是很正常吗?我这么漂亮的女生。”
就是这个味儿,她不说话则已,说起来总是那么犀利。
李恒笑着挪开视线、停在了她的书包上:“你带了糕点没?我饿了。”
肖涵拒绝地十分利索,“没带!”
李恒嘀咕:“我鼻子很灵的,闻到奶油香了。”
其实他根本没闻到奶油香,只是根据前生的经验猜测的,眼前这姑娘喜欢吃糕点,每每开学都会带一包放书包里。
肖涵看着地上的青草尖尖,再次回绝:“有也不给你吃!”
讨了个没趣,气氛有些尴尬,李恒瞄眼书包,再瞄眼不为所动的她,收回目光说:“那行吧,咱改天再聊,我去找点吃的。”
说着,他站起身直接闪人。
直到他的脚步声走远了,肖涵才缓缓抬起头瞅了一眼他的背影。
(本章完)
第24章 ,无能狂怒
第25章 ,无能狂怒
早就过了午饭的点,他肚子确实饿了,一个劲在咕噜咕噜叫,但他没去找食物,而是下坡到河边呆了会。
因为这是个前后左右望不到人烟的鬼地方啊,去哪找吃的?
溪水潺潺,很是清澈,他甚至看到有串小鱼逆流而上,游得十分欢快。
站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李恒终于受不住河风的冷冽了,转身又爬回了马路上,回到了车里。
既然没讨到糕点吃,那就吃菜吧,记得老妈塞了一罐头腊肉进包里,实在是饿得紧了,不管了,打算先吃为敬。
只是才来到座位上,饿得心刨刨的李恒怔住了,低头望着座位上的一包荷叶糕点发呆。
糕点的外形特别诱人,应该是魏诗曼亲手制作的,这魏女士爱钻研,不仅烧得一手好菜,糕点和各类甜品也是得心应手。
李恒转头看向窗外的肖涵,这姑娘正和上完厕所回来的肖凤谈笑风生,面上毫无破绽,彷佛这糕点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双手托起糕点闻了闻,下一秒在馋虫的刺激下,他张开血盆大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隔空望着这一幕,她突然想笑,感觉这场景有种说不出的荒诞。
一个6年都很少跟自己发生碰撞的人,这几天却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先是卖米去了家里,今天又跟自己斗了两场法。她明白,肯定是高高在上的老天爷闲得慌,开始搬弄是非了。
半个多小时后,司机带着新买的配件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杨应文、张志勇和阳成。
见状,李恒、肖涵和肖凤一股脑儿地围上去,询问身体情况。
杨应文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还不错,她咧咧嘴说:“医生说没大碍,我应该是受凉了,给我用艾草烟熏了肚脐一会,吃了几粒白色西药,还贴了两块膏药。现在整个人好多了。”
听到这话,几人总算彻底落了心。
老实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突发疾病,搁谁遇上都慌,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最后没事。
下午四点过,班车再次上路出发,这回倒是顺风顺水,赶在日落前进了邵市。
期间售票员走到车尾问几人,“你们6个是在邵市一中读书,对不对?”
售票员之所以这样问,其实是三年下来,李恒等人几乎都是坐这班车来往学校和家里的,时间久了,人家慢慢就有印象了。
李恒点点头,主动开口询问:“对,这么晚了,能送我们去学校吗?”
售票员很好说话,“今天耽误了你们时间,自然是可以的,你们先收拾一下行李,还有十二三分钟的样子能到一中门口。”
“好,谢谢你们。”
李恒礼貌地表示感谢后,就靠着玻璃窗看几人收拾整理,他却没动。
盖因他就一个包,没啥好动的。
说13分钟,就13分钟,时间一到,班车准时出现了一中校门口。
下车后,兜里最阔气的张志勇大手一挥,豪迈说:“请诸位同学给我张某人一个面子,陪我下馆子。”
没想到肖凤率先婉拒了,“谢谢你的好意,今天坐车太久了,我头好晕,没胃口吃饭,就先回宿舍了。”
肖凤身子骨瘦弱,向来晕车大伙都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妹子还是这么的我行我素,根本没给张志勇再次开口的机会就走了。
跟肖凤是同一个地方的阳成连忙说:“那我也不和你们吃了,她东西多,我去帮她拿东西。”眼睁睁看着两人过马路进入校门,张志勇还没回过神时,肖涵又拉着行李走了,这回招呼都没打一个。
闺蜜走了,杨应文自得同进同退。
张志勇气得破口大骂,“走走走!都走了好!老夫还省钱咧,以为这钱留在我袋子里买不到东西哟。”
李恒问:“那咱们还吃不吃大餐?”
张志勇余怒未消,还在跳脚骂:“太不给我张某人面子了,呸!成绩好了不起啊,长得漂亮有气质了不起啊,我又不求你们。”
李恒无奈,往旁边的蛋炒粉摊位走去,随便寻一个座位坐下就喊:“老板,来份蛋炒粉,加辣!”
听到他只叫了一份蛋炒粉,张志勇感觉又被无视了,更气了,扭头吹胡子瞪眼:“不给老子叫?”
李恒右手拄腮,饶有意味地说:“你先骂,等骂醒了再吃。”
闻言,张志勇全身高涨的怒气瞬间泄了,耷拉个脑壳挨着坐下,问:“刚才要是你请客,她们是不是都会留下来?”
李恒摸摸自己的脸蛋,“有这可能,我们俩的长相确实不在一个国度。”
张志勇挑眉,老不高兴了:“你再损我一句试试!蛋炒粉你自己付钱!!!”
李恒说:“那我不吃了,反正下午肖涵给了我糕点吃,现在不是很饿。”
张志勇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肖涵?哈人!开国际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肖涵会给你糕点吃?”
李恒说:“不信你问问肖凤就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
“你当然看不见,你陪应文看医生去了。”
莫名地,张志勇忽然信了,过了好会埋怨道:“肖涵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啊?
你们这简直是杀人又诛心,我就好像走在路边的狗,无缘无故被你们踹了一脚一样。太难受了。”
李恒往马路斜对面呶呶嘴:“看到那边那对狗男女了没?其实当狗也不差,性爱自由。”
望着对面角落正在交媾的公狗母狗,张志勇小心肝都差点吐出来了:
“李恒你大爷的!真是倒胃,咱们友尽了,老子要和你绝交!”
李恒答应:“这要求可以满足,但咱们先吃完蛋炒粉再说。”
蛋炒上来了,李恒问老板:“这多少钱一份?”
老板回话,“5毛一份。”
这物价倒是和镇上的馄饨粉面差不多,能接受。
人过35以后,身体机能会出现各种偏差,肠胃不好的李恒因此过上了清汤寡水的生活,不能吃辣,不能吃油炸的,不能吃酸,反正就是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各种不能吃。
现在突然吃上了阔别已经的蛋炒粉,他只觉着美味极了,真是人间极品。
“诶!李恒,你也在这啊!”
就在他低头慢慢享受的时候,背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女声。
(本章完)
第25章 ,往事
第26章 ,往事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李恒迅速转头看过去。
果然,一个久违了的黑色身影横穿马路来到了他身后。
她叫王润文。
大约二十六七岁,是他们204班的英语老师,高中时期留给学生们最深刻的印象有两点:
一个是,身材非常丰腴,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贼有料,是许多青春期男生的梦中常客。
二个是她的口头禅。无数次在课堂上跟学生们互动说:下个月我要减肥了。
每次听到她说要减肥时,很多男生都在心里冒泡抗议:减什么肥啊,正好!正好!
事实证明,减肥的事她就说说而已,且说过就忘。
三年下来,她不曾瘦过,当然也没见长胖,一直维持老样子。
她对李恒很好,是那种没有来由的好。
从高一教他不到3个月开始,就单独给他开小灶补英语,去外地出差或旅游时,也偶尔会带辅导资料回来。
甚至于高二放月假时,已经发展到她时不时会喊李恒去家里吃饭。
这种过度的好,让大家羡慕不已的同时,却也让李恒陷入了苦恼。
由于英语在初中先天性不足,它是所有科目中的唯二短板。
呃.,这个短板是相对而言的,也不是说很差,差倒不差,像总分120分的语文每次都能考个96分左右,但多了也没有。
相较于杨应文、肖凤、陈汉杰、宋妤、王俊、麦穗和肖涵这些牛逼学霸,还是有些差距的。
要不是他的数学一直无解,几乎次次接近满分,可能要被这些人给甩好远了。
本来对这种好,乡下出身的他一开始只是有些本能的不适,但也没察觉有什么。
直到有一天,班上的刘业江在宿舍跟他开玩笑说:“李恒,英语老师现在是单身噢,如果你向她求婚的话,我们都觉得成功性很大。”
就是这么一句恶意的玩笑,却一下子击中了李恒的内心,让他感到十分别扭。
之所以说恶意。
是因为刘业江成绩很好,但天意弄人,次次要比李恒排名低,在班上总是被李恒压一头,时间长了就心生怨恨,总是鼓着劲要和他一争高下。
而除了成绩外,最让刘业江恼火的是,他听班上关系要好的女生说,他一见钟情的对象孙曼宁似乎暗恋着李恒。
这种种恩怨纠缠在一起,他直接把李恒当成了竞争对手,当成了情敌!
因为这句看似玩笑的玩笑,让李恒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英语老师的关系。其实不用别个说,他自己也觉得走太近了。
此前甚至多次出现过妄想症:老师是不是对自己有想法?
虽然关系是清白的,但架不住那些眼红的人爱拿这事造谣说笑啊,一次两次还好,说多了他也要顾忌名声的啊。
毕竟他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少年,毕竟才十多岁,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面对一些流言蜚语时会显得无措,还是有些扛不住。
于是有一段时间他开始有意疏远王润文老师。
那期间但凡是英语课,他要么低头自习刷题,要么复习其他科目,有时候还会故意睡觉和讲小话,各种小手段样百出,可就是不好好听课。
他的变化,王润文都看在眼里,却一直没说什么,直到有一次月考他英语只考了61分。
100分考61分!
这是什么概念呢?
这是与重点大学失之交臂的概念!
别说班主任王琦老师急了,就连其他任课老师也跟着急眼了。
考完后,班主任王琦火速找到王润文了解情况,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李恒的英语成绩下滑那么多?
面对询问,王润文思虑许久,最后说:“我明天找他聊聊。”
由于数学太过拔尖的缘故,王琦向来对李恒看得很重,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立即表示:“我陪你一块。”
没想到王润文拒绝了,“用不到,我单独跟他谈谈心。”
两人这是第二次搭届了,已经合作了有好几年,彼此非常处得来,也非常信任。
当下王琦老师就说:“那行,你先跟他聊聊,要是有改变就好,没改变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那是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记忆特别深刻。
当他做完早操回到教室上早自习时,英语老师先是不紧不慢地围绕教室转了一圈,督促大家背诵单词、句型和课文,接着从过道后面来到第七组第四排的李恒这里。
手指悄无声息地在他敞开的课本上点了点,用他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
“跟老师出来一下。”
见状,同桌孙曼宁关心问:“是不是因为成绩找你?”
李恒点点头:“应该是。”
孙曼宁放下笔问:“那你还敢单独和她相处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听到这话,刚刚还迟疑不决的李恒反而不犹豫了,站起来说:“不用。”他知道孙曼宁有这样的底气,因为一中校长就是他爸爸,亲血缘的那种。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中,李恒绕道后门来到了教室外面。
可能是怕他心里有顾忌,英语老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办公室等他,而就在大家都能透过窗户看到的走廊上。
王润文双手把着水泥栏杆望着下面的篮球场,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等了会。
等他心情平静一些时,她才开口:“其它科目的成绩都出来了?”
李恒点头。
王润文问:“数学多少?”
李恒回答:“148。”
王润文又问:“哪道题错了?是最后一道大题吗?”
李恒摇了摇头:“不是,是第二道大题的最后答案写潦草了,阅卷老师错把5当成了8。”
闻言,王润文终于收回了操场上的视线,侧头看向他:“要是写工整就是满分?”
李恒不敢跟她对视,微微移开目光,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过了会,她又问:“你知道你自己这次全校排名多少吗?”
李恒低下头:“同桌去教务处看过了,告诉我了,29名。”
话到这,王润文看了看他的眼睛,尔后远眺天际问:“英语61,是故意的?”
李恒回答:“没有。”
王润文眉毛蹙了蹙:“你是不是恨我?”
不等他说话,她继续往下讲:“如果你不喜欢老师的教学方式,我可以向学校申请换个班级,让206班的英语老师来教你们。”
在他们这一届,有四个实验班,文理各两个。
文科是204和205。
理科是206和207。
李恒和张志勇在204班。
肖凤在205班。
杨应文和肖涵都在207班。
至于阳成,高二分班时,他的成绩没达标,遗憾去了普通文科班。
当然了,张志勇这货的成绩同样不到水准线,但人家关系硬啊。
听到这话,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李恒猛地抬起头,加大音量回答道:“老师,我这次是失误,下次一定能考好。”
同来之前预想的结果不一样。
王润文愣了愣,扭头定定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回心转意,良久后,她笑了。
她欣慰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走了。
这次谈话过后,两人冰释前嫌。
英语老师没有计较他过去的小九九,李恒也没再顾忌外人的看法,走的那叫一个正,行得就是一个光明磊落。
甚至还用二姐小时候对付他的办法,随意找个借口激怒刘业江,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暴揍了一顿刘业江这个造谣根源。
在肖涵和杨应文眼里,他初一可是个混子啊,行事风格早就定了,对待敌人向来是不手软的、毒辣的,凳子腿都打断了。
一顿暴揍,刘业江去医院缝了11针。
而他屁事没有,学校在了解完事情来龙去脉后,教导主任只是给了他一个若有若无的口头警告。
ps:三月这书构架很大,前后琢磨了有半年之久,大纲细纲加起来有7万字。
这书我想走故事流,每个人物的出现都是跟后面故事核心串联的,希望大佬们给我多点耐心,也希望最后一本都市能写出自己想要的,写出大家满意的。
还有一个,大佬们都在抱怨更新少,我冤枉啊,真的每天都有超过4000字的。
要不这样吧,往后每天争取更5000字,再多没办法了。我们这样的小卡拉米没有流量曝光,新书期必须走推荐位,不然就扑街到姥姥家了,希望大家理解我这种小作者的苦衷。
上架后爆发!
(明天中午12点还一章。)
(本章完)
第26章 ,期待
第27章 ,期待
“老师,新年好!”
见到王润文过来,原本松松垮垮坐着的李恒立马端正身子,亲切问候:“吃晚饭了没,要不一起吃点儿?”
别看张志勇这缺心眼怼天怼地,但对老师向来很是尊重,这不,整个人“嗖”地一声站起来了,拘束得紧。
对于张志勇的过激反应,王润文看得好笑,示意他先坐下,然后问李恒:“你请客?”
李恒心说我请个毛线呀,兜里的生活费连十块钱都不到,要是请了这个月还咋过?
喝西北风吗?
但碍于面子,他十分洒脱地说:“那是自然,就是蛋炒饭太过简陋,老师你不要嫌弃才好。”
随后不等老师开口,转头就喊老板再上一碗蛋炒饭。
“好嘞!请稍等,马上来。”老板开心地应声。
双方太过熟悉,王润文没客气,用手指头抹了抹凳子,感觉还算干净后,在李恒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她瞅瞅地上的行李,问:“都这个点了,你们才从家里过来?还有车?”
李恒回答说是,然后把路上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王润文抬起有手腕看看表,随口说:“今天下班了,已经没法报名了,要不你今晚去我那过夜?”
“噗嗤!”突兀听到这荒唐至极的话,张志勇嘴里的蛋炒饭吐得满地都是,心肝一颤一颤地,快哭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哟!
怎么让洒家听去了?
难道刘业江不是在造谣?说的是真的?
你们俩…你们俩…!
这货感觉自己知晓了天大秘密,回头肯定会被李恒给剁碎了喂狗。
见张志勇低头不敢看自己和李恒,心领神会的王润文笑了笑,解释道:“不是学校的房子,而是市区的老房子。
那边楼下过了个人,还不到30岁,你们两年轻,血气应该足,帮我去镇一镇。”
原来是迷信作怪!
表面镇静、内心同样紧张的李恒暗暗舒口气,刚才还在下意识喵喵饱满,胡思乱想:
怎么办?怎么办?
老师这样直白,自己是被迫从了?
还是撕破脸皮,奋起反抗,誓死不从?
李恒收敛心神问:“老师住在几楼?”
王润文说:“二楼,本来今晚打算在市区过夜的,可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房子里有些阴森,就来学校了。”
这是她的真实体验。
把电视声音调大都无法静心,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脑海中的邪念在不断地滋滋生长。
李恒本能地想问,为什么不让她家里人住进去镇一镇?
但下一秒想到老师的不幸遭遇,其父母离婚又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李恒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有求于两人,王润文抢着付了蛋炒饭的钱,稍后三人在校门口乘坐公交车去了市区。
路不远,坐公交十三四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小区有点老旧,楼房普遍不高,最高也才四层。
李恒跟着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楼下搭了个棚子,外边有圈和白色挽联,里面敲锣打鼓,还有和尚念经。
怪异的是,就是没有哭声。
经过棚子,上到二楼,才进门,他就忍不住问:“怎么死的?不是没过30吗?还设灵棚?”
在他们老家的习俗里,死者没过30的一般怨念深重,号称少阎王,不设道场,尸体骨灰都不许进屋,直接拉去坟场埋了。
英语老师叹息:“也是个可怜人,遭了无妄之灾,半夜从卷烟厂下班回来的路上被人误砍死的。”
李恒问:“那怎么没送去火化?”
英语老师回答:“已经火化了,灵棚里摆的是盒子。”
聊到这,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两人默契地没再提及。
换好鞋,摆好行李,从卫生间洗个手出来的李恒发现张志勇这货正盯着茶几上的相框一个劲猛瞧。
客厅里没发现英语老师的身影,他出声问:“老勇,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沉浸在相框世界中的张志勇吓了一跳,稍后急不可耐地向他招手,压低声音猥琐说:“快来看,好美!”原以为这二货在说英语老师年轻的时候,等他接过相册一瞧,才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是一张两人毕业合照。
左边正是英语老师,一脸灿烂的笑容。
右边的女人同样在微笑,但只一眼,李恒就明白缺心眼刚才为什么失神了?
虽然穿的学士服,打扮也并不华丽,简简单单,可其身上的浓浓书卷气息隔着相框都能清晰扑鼻入耳,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就在两人凑头欣赏的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美不美?”
快嘴张志勇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美!美得冒泡泡,我都想娶来做媳妇了。”
等到说完,缺心眼扭头看到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双手无措地搓着,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伸手拿过李恒手里的相框,王润文对着相册里的人看了会,缅怀说:
“她叫余淑恒,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如今在一大学当老师。”
说完,她还不忘揶揄张志勇,“她很受欢迎的,家境也不错,你要想娶她的话,那得加油了,第一步就是考个好大学。”
张志勇被说的无地自容,心慌慌地跑卫生间去了,美其名曰上厕所,实则逃避。
听到门“砰”地一声关好,王润文转向李恒:“和陈子矜比,你觉得谁更漂亮?”
这明显在奚落人啊!
李恒白了眼,一屁股坐沙发上,双手枕着后脑勺,不接话。
王润文把相册放回茶几上,好奇问:“陈子矜去京城了,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么?”
李恒还是没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润文似乎懂了,双手抱胸,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放弃了你,是她的损失。
以你的外在条件,只要进入大学就犹如蛟龙入海,到时候能挑了眼。”
李恒本欲辩解:老师你误会了。
可一想到上辈子陈家众人对自己的低眉冷眼态度,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他在等!
等《活着》的消息!
都说先苦后甜嘛,这些日子自己已经够苦了,他期待成名后的甜。
是人就有虚荣心,是人就追逐名利,是人就希望别人高看自己一等,纵使两世为人的他,也不能免俗这点。
心里估算下日子,《活着》已经寄出去好几天了,也快到杂志社了,
应该很快就会反馈消息。
思及此,他的内心莫名澎湃。
他清楚,自己压抑得太久了,来自村里的、来自陈家的、来自父母姐姐的、来自同学之间的,他都需要一个渠道释放情绪。
李恒对她说:“老师,过几天也许会有信件寄到你这里,或者有人打你电话找我,请帮我留意下,这个对我很重要。”
王润文听得一知半解,“什么信?什么电话?”
一切还未尘埃落定,李恒不敢把话说太满,笑笑开口:“容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小会,王润文问:“是我学校住处的座机号码?”
李恒说是。
王润文爽利答应:“行,这段日子我注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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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更新满5000字)
(本章完)
第27章 ,劫
第28章 ,劫
当天晚上,英语老师睡主卧。
由于这是老房子,空间并不宽敞,就两室一厅,李恒和张志勇一起住次卧。
听着楼下有道师在麻麻地念经,张志勇翻来覆去睡不着,跳起来满是怨气:
“这麻批的要搞到几点?吵死了!老夫真想下去一脚把那盒子踹了!”
李恒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只能算是毛毛雨噻,他眯眼平躺着:
“你忍一忍,这是老城区,周边都是住户,不会弄太久的,估计等会就歇息了。”
张志勇青筋毕露,抓着头发发狂:“可老子要疯了,已经忍不了了!”
李恒说:“那你就下去踹盒子,我替你打110和120,顺便到火葬场帮你预订个盒子。
不过你知道的,我兜里钱不多,到时候要是预订不到骨灰盒的话,你也别怪兄弟不够意气,你忍忍,资江河里吃死肉的鱼…”
“停!停!你个傻屌!”张志勇骂骂咧咧下床到窗户边瞅瞅,随后又回到床上,学他的样子平躺假寐。
过了会,这二货又耐不住了,忽然问:“李恒,你说隔壁的英语老师睡了没?”
李恒睁眼望着天板:“你问这干什么?”
张志勇嬉皮笑脸说:“长夜漫漫,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浪费,应该去隔壁。”
李恒:“……”
没等到回复,张志勇接着往下叨逼:“真的!我真的感觉她对你不一样,要不今晚我去楼下灵棚镇压骨灰盒,把屋子腾出来,给你们”
“哎哟!!!”
这货话还没说完,就已经从床上闪现到了地板上,右手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很是不悦。
瞪眼怒骂:“李恒你大爷的!你踹我干什么?
就算你们今晚做了坏事,我是你兄弟,难道还会说出去昂?你就这么不信我昂?”
李恒伸腿又是一脚,这回直蹬脸上,嘴巴都蹬歪了。
见缺心眼还要满口喷粪,李恒慢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你要是想成为第二个刘业江,想进医院缝针就继续说。”
“日!亏你还是男人,还长得人模狗样,真是不知味!我要是你,我早把张志勇打晕了,早扑隔壁床上去了!”
张志勇气势弱了几分,但嘴上仍在维护最后的脸面,小心翼翼摸回床上,直把李恒看得大乐。
重新并排趟着,十来分钟样子后,楼下果然停火了,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好多。
这时张志勇鬼鬼祟祟做最后的怂恿,“我看王老师不会反抗你的,要不你把我敲晕嘿,放心,咱有这觉悟,作为好兄弟这时候就应该被敲晕。”
李恒说:“把你丢床底下。”
“可以,太可以了,但你们动作要小点,别把我整醒了。”张志勇欢欣雀跃,还拍起了手掌。
有这二货在的地方,就是他娘的欢乐,两人有的没的说着,直到很晚才睡。
这一觉李恒睡得死,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多了。
张志勇早就起来了,正坐在床边发呆。
见状,李恒忍不住问:“大早上的发什么呆?什么时候醒的?搞洗漱了没?”
“醒好久了,还没洗漱,尿都还没撒,尿泡都憋疼了!”张志勇双腿夹紧,显然在憋尿。
李恒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问:“那你怎么还不去?等着跟我抢厕所啊?”
“英语老师在外面客厅,老子不敢去。”张志勇口口声声自称老子,却慌得一批,不敢单独和王润文相处在一个独立空间。
李恒踢了他一脚,“瞧你那怂包样,出息!”
“狗日的你轻点,老子尿都快被你踹出来了。”张志勇跟在他背后,努力装着没事人的样子,一蹦一跳终于进了卫生间。
王润文问李恒,“张志勇怎么回事?一瘸一拐的,昨晚把脚崴了?”
李恒毫无歉疚就把兄弟给卖了,“还不是你坐在客厅沙发上,他不敢出来,尿憋的。”
王润文错愕,看眼卫生间,似乎隐隐还能听到里面有瀑布冲击的声响。
两秒后,她笑了,起身说:“你也快点搞好洗漱,我去买早餐。”
“欸。”
今天是2月10号。
开学的第二天。
早餐过后,三人不敢再耽搁,乘坐公交车回了一中。
进到校门,李恒两人与英语老师分开了,他们先去的三楼自己教室,找班主任王琦报道,拿报道单。
此时教室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矮个子王琦搬一张书桌守在门口,手夹一根烟,等班上学生来报道。说班主任矮,是真的矮,目测至多158。
但他天生不怒自威,往那一站就是气场,班上人、尤其是女同学最是怕他。
见两人蹭蹭蹭地出现在楼道口,王琦用小手指撇撇烟灰,点点名册说:“过来把名签了。”
李恒签名的时候,王琦慈眉善目地夸他有长进,字越写越有型。
而轮到张志勇时,老班立马变了脸,低声训斥:“你这写得什么玩意?鬼画符都比你好,高考照你这个样子,卷面分全没了。”
平时性格跳脱的缺心眼此刻既不敢怒,也不敢言,乖乖用笔涂掉,弯腰一笔一画重新写。
就在这会功夫,楼道口又来人了,而且都是老熟人,孙曼宁和柳黎。
远看近看,孙曼宁最大的特点是干净,从上到下给人的印象要比清澈的山泉水还纯净,十分舒心。
这姑娘身材高挑,不穿鞋足有170,本来按她的个子是没法坐前排的。毕竟班上比她矮的男生女生有一堆箩。
可架不住她爸爸是一中校长啊。
更架不住班主任王琦是个唯成绩论者啊。
根据王琦老师的规定,204班每学期换两次座位,分别是期中考试后和期末考试后(也可称每学期开学前),班上前十名的人按照成绩排名顺序优先自主选择座位。
什么意思呢?
就像第一名总是两人轮流来的麦穗和宋妤,全班64个座位,她俩想坐哪个就坐哪个,只要她们相中了,其他人统统滚蛋,统统得让位。
以此类推,第二名有63个座位的选择权。
孙曼宁语文和英语很厉害,但数学差了些,所以她每次都选择和全校数学最牛逼的李恒坐一块,目的是好问题目。
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班上那些好事者都在背后传她暗恋李恒来着。
柳黎则和孙曼宁恰恰相反,语文行,数学也行,文综还是行。但英语严重偏科,差得一塌糊涂。
差到什么地步呢,这么讲吧,每次但凡能及格就已经是烧高香了,祖坟冒青烟了。为此,所有任课老师都替他急死了。
按历史老师的话说,一个清华北大的好苗子哎,就坏在了英语上。
柳黎身高在172左右,面上颧骨突出,人不胖不瘦,焉焉地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比君最为众人津津乐道的是:不爱最美的宋妤,不迷明珠肖涵,不痴才人麦穗,一心一意暗恋陈丽珺。
不!
确切地说,自从高三被刘业江在教室戳破后,这哥们的暗恋变成了明恋,很苦。
等四人签完名,王琦撕下报道单递给他们,并嘱咐:“赶紧去交学费、领书,晚上7点之前赶到教室,今晚重新排座位。”
对于这年头的学生来说,只要不出学校范围,班主任的话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圣旨,四人应一声就火速往财务处缴费。
路上,李恒顺口问了句孙曼宁,“你不就住在学校吗?怎么昨天没交费,现在才弄?”
孙曼宁回话:“我说我在等你,你信不?”
此话一出,正在互相推搡的柳黎和张志勇停了动作,齐齐扭头看向这女人,眼里闪烁的全是八卦之意。
尽管有很多小道消息传这妹子暗恋自己,可上辈子她并没有对自己有过任何表白之类的举动,甚至连暗示都没有。
所以,他还是很放心的。
李恒淡定地开口:“不信,信你就有鬼了。”
没想到孙曼宁伸手指着对面三楼说:“我确实是在阳台上看到你和张志勇来学校了,我才下来的。”
柳黎这时歪头搭嘴:“还以为你是特意在小卖部门口堵我呢,看来我自作多情了哈。”
柳黎和她刚才是在小卖部碰着的,一起上的三楼。
孙曼宁说:“你要是有李恒一半帅,我并不介意从陈丽珺手里夺走你的缘分。”
“嗐!开玩笑就好好开玩笑,你干啥要提她,我等会吃饭都不香了。”陈丽珺是柳黎的劫,每次提起她,他都会习惯性用右手挠挠头,即害羞又惧怕,隐隐还有点不死心的期待。
反正么,陈丽珺好似他生命中高高在上的女王,一个眼神就能控制柳黎的一切,包括喜怒哀乐。
没人懂他的这份痴情,但都尊重他,佩服他。
缴费窗口有三个,可能是昨天已经爆满了缘故,现在并没有多少人。
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差不离十来个的样子,四人有说有笑排着队,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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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中午12点还一章)
(本章完)
第28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29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依次交完钱,领完书,孙曼宁问李恒:“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你等会去哪?”
李恒早有计划:“头发有些长了,我得去理个发,你们几个呢?”
柳黎连打俩哈欠:“昨晚没睡好,困死了,我要回宿舍补一觉才行。”
孙曼宁赶在张志勇开口之前说:“我陪你去理发店,我头发也有些厚了,去打薄,你把书给张志勇,让他带走。”
说着,她砖头问张志勇:“你没意见吧?”
张志勇憋屈地耸耸肩:“没意见咯,你都这样安排了,我哪敢有意见。”
等到柳黎和张志勇走远,孙曼宁再次发声:“去哪家理发店?校外?还是校内的?”
李恒摸摸衣兜,往右边小路斜插过去:“外面懒得跑了,就学校里好了,剪的细心,还少两毛钱。”
这不是他贪图便宜。
校内的理发店位于教职工食堂旁边,是一副校长老婆开的,人家不缺钱,当初开理发店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闲着,没想到生意爆好,大家都爱往这里钻。
当然,生意爆好除了技术过硬外,校内安全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主要因素。
尤其是那些有几分姿色的女生,基本都不去外面理发,因为那些理发店社会混子多。
甚至有些老板本身就是混子。
离开人群密集的区域,李恒忽地问:“说吧,你把他们俩支走,是不是找我有事?”
“聪明,就知道瞒不过你。”
孙曼宁停住脚步,四处望望,最后垫脚坐到了单杠上。
李恒跟着走过去,坐在另一个单杠上。
孙曼宁问:“你是不是和陈子矜分手了?”
李恒一时没摸透这妹子的企图,不言语,只是疑惑地望着对方。
孙曼宁抬起右手,做一个接电话的手势:“初五我闲得无聊去宋妤家串门,恰巧听到了陈子矜给她打电话。”
如果说初中,陈子矜和谁关系最好的话,那无疑是杨应文和肖涵。
而到高中,陈子矜吸取了初中肖涵的教训,怕分开被人捡便宜,于是她跟着李恒选了文科。
这时候因为杨应文和肖涵在另一栋教学楼读理科,平日里跟她关系最亲密的变成了宋妤和孙曼宁。
三女几乎吃住、上厕所、甚至连饭后散步都在一起,很铁。
李恒想了想问:“你偷听到了什么?”
孙曼宁撇嘴:“喂,别用偷这么难听的字眼,我就蹭了几句。”
李恒露出歉意的表情,请她继续。
孙曼宁告诉他:“电话里,陈子矜向宋妤询问你上学期的情况,还叮嘱她多留意下你…”
李恒正听得入神,没想到断了,没下文了。
他怔怔地开口:“后面呢?”
孙曼宁说:“没后面,宋妤发现了我,陈子矜就没提你了。”
到这,她又问之前的问题:“你和陈子矜的关系出问题了,对不对?
不然以她在乎你的程度,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找你?而是要侧面通过宋妤了解你的情况?”
这妹子的思维还挺敏捷,一猜即中。
李恒没就这个问题做回复,只是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见他显得有些沉闷,孙曼宁知情趣地没抓着不放,转而问起了第二个问题:
“老实讲,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喜欢宋妤?”
他和这姑娘一般不讨论男女感情,但一直算比较有默契,比较坦诚,友谊深厚到彼此很少撒谎。
李恒坦率地说:“喜欢。”这回答完全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孙曼宁拍下手掌,夸赞道:“像个爷们,真痛快!”
李恒叹口气说:“我本以为向外人承认这件事会特别困难的,可一点儿不犹豫不挣扎,唉!我是不是没救了?”
“呵,少来。”
孙曼宁呵呵一声,道:“其实你承不承认,我们心里都有数,只是从没拆穿你罢了。”
李恒敏锐地挑起眉毛:“我们?还包括谁?”
孙曼宁竖起三根手指,说一个名字弯曲一根:
“我!
宋妤!
自然还有陈子矜!”
听到她讲出一个名字,李恒就愣一下,渐渐呆在了原地。
努力回忆半天,他回神问:“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孙曼宁说:“不是猜,而是你过去藏拙的水平太过低劣,面对其他人你当得起“狐狸”二字,可每每看向宋妤的眼神却出卖了你的内心。”
李恒没反驳,缓缓陷入沉默。
别说过去了,就算现在两世为人,再次见到宋妤,他都不一定能做到表面心如止水。
孙曼宁问:“明知道你精神出了轨,但为什么陈子矜没跟你闹吗?”
李恒抬头:“为什么?”
孙曼宁念了一句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李恒默默咀嚼几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了。
孙曼宁双手握住单杠,摇晃着双腿说:“我看过很多小说,包括琼瑶的;我读过很多国内外名著,包括《红楼梦》;从小学到初中,麦穗一直是我最仰慕的对象。
不过说真的,我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任何一个活生生的女人配得上这八个字——直到遇见宋妤。”
李恒仰头望着天上的白云,仿佛在上面看到了三张脸:宋妤、肖涵和陈子矜。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孙曼宁突然抽冷子问:“今晚换座位了,这是你高中最后的机会,要不要跟宋妤坐?”
闻言,李恒收回外放的目光,跟她对视:“上学期期末考试,我是班上第三名,我没有选择。”
过去几年,宋妤和麦穗始终轮番占据班上第一名,从没旁落过。
为此,班主任王琦老师还统计过数据:
自高二分科以来,所有大大小小考试中,包含月考、统考和平时考,宋妤拿过14次班上第一,8次全校文科第一。
麦穗拿过16次班上第一,6次全校第一。
而李恒是万年老三,雷打不动。除了英语考61分的那次。
两女可谓是半斤八两,棋逢对手,交替争第一。
可能是相爱相杀有了特殊感情,宋妤和麦穗一直是同桌,每次选座位的时候,彼此互相选择,从没把近水楼台的机会留给外人。
孙曼宁自信地表示:“这个你别管,我去帮你搞定麦穗。”
如果换重生前,李恒就算无比心动,也不敢公然这样做。
但如今么,他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也没一点心理负担,最多顾虑陈子衿的感受。
李恒问:“为何要帮我?”
孙曼宁没回答,跳下单杠走了,似乎忘记了去理发店的事。
(本章完)
第29章 ,爱从不说谎
第30章 ,爱从不说谎
经过孙曼宁这个插曲,李恒暂时没了去理发店的兴致。
在无意识中,他迈着缓慢的步子,把这个阔别几十年的校园重新走了一趟。
他发现和记忆中的一样,干涸的池塘,停摆的风车,还有落满叶子的操场。
可纵使如此,一中还是能让他变回小孩子的地方。
校门口的梧桐树一路绵延,校园的后墙上,同学们隔着窗、看着昏沉的天。少年往往偏爱摇摇欲坠的日落黄,殊不知此刻拥有的是一生中正明媚的曙光。
让他讨厌又缅怀的大食堂还在,那位打菜的阿姨,在20年前肯定也是个漂亮姑娘。
他抬头望着高三女生宿舍在想:今生一定要带你回老家一趟,再跟你许一次,地久天长!
因为,我对你的爱从不说谎。
…
正当他站在十字路口对着女生宿舍楼三楼发呆时,肖凤伙同一朋友下来了,手里还拿着饭盒勺子。
肖凤迟疑几秒,绕道走过来问:“李恒,你是找肖涵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她?”
昨天班车上李恒和肖涵的异样,肖凤全程看在眼里,只是她性子冷僻,假装不知情罢了。
当班车抛锚时,她以上厕所为由离开、给两人腾出空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恒笑着摆手:“不用,我只是路过这里,打算去理发店剪头发。”
关于肖涵,他没有解释,也没辩驳。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多此一举只会侮辱彼此的智商。
肖凤又问:“那你交钱领书了没?”
李恒说:“领了,上午刚办完。”
肖凤点头,跟朋友走了。
对于她来讲,主动搭话完全是看在老乡的情谊上,讲这么多已经是极限,再多她就会觉得负担。
这妹子!
欸!成绩那么好,但就是不爱交际,以后怎么恋爱结婚哪?真是替她干着急啊。
理发店离着不远,穿过一座小假山,再前行20来米就到了。
店面不大,也没牌匾。
李恒走进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在弯腰帮一女生剪修刘海。
让他极其郁闷的是,自己明明是挑中饭时间来的啊,里面竟然还等了一排人。
更让他意外的是,肖涵也在,边上还坐着两面熟的女生。
李恒只觉着面熟,但叫不出对方名字,因为他没问过肖涵。
听到门口的动静,老板娘扭头瞧了一眼,发问:“剪头发,还是买热水?”
这里既理发,还卖热水。
热水不贵也不便宜,8分钱一桶。
李恒随口回答:“理发,大概还要等多久?”
老板娘如数家珍,“你前面还有两个,你要不先坐会?”
老板娘没告诉他需要等多久,态度不冷不热,一点都没有强留人的意思。
不缺钱嘿,这就是人家的底气。
李恒环顾店内一圈,发现除了理发师外,还有9人。
一人孤单坐在靠门的位置,时不时和正被修剪刘海的女生搭话,很明显这两人是一伙。
还有两男两女在左边的竹排上,听他们聊天,是同一个小地方来的。
最后的三女就是肖涵她们了,来自一个宿舍,挨着坐在一张老旧沙发上。
他进来前,手里翻着杂志的肖涵是全场聚焦点。
女生暗暗打量她,男生更是时不时偷瞄眼,虽然受限于时代的制约,动作很隐晦很小心,生怕被人发现,但确确实实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
是鬼打墙儿吗?昨天才分开,今天兜兜转转又见着了,肖涵哑然失笑,下意识暼眼门口,发现他是一个人来的,心里莫名一阵惬喜。
可她是一个装逼少女嘛,人设就是卓然风姿、冷静自持。
自然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李恒行注目礼。
肖涵只是淡淡地扫了某人一眼,然后就低头自顾自地继续翻阅青年文摘。
不过她耳朵此时悄悄竖了起来,眼角余光也精准地落在他鞋面上,心里在揣测他要去哪个角落坐?
同时还在腹黑地自娱自乐:唉呀!来见本大美女,也不换双好一点的鞋吗?虽然知道你面相生的好,可打扮精致一点,我不更有面嘛。
视线停留在肖涵左边空位上,沉吟小会后,李恒在大家地注视中,劲直走了过去,坐下。
当他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肖涵有一刹那的拘束感,然后毫不犹豫、低头深吸一口气,装着无比认真地阅读杂志故事,让自己平静下来。
别看她昨天主动打招呼去勾引他,可那是耗尽了她前十八年积攒的勇气唔。现在面对他,除了心慌,就是无措。
但她在内心一再告诫自己,镇定!他是李恒,不能慌,不能让他看笑话。
侧头跟着她看了一篇故事,李恒忽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是剪头发?”
由于沙发空间不大,两人几乎是挨坐着的,距离很近,肖涵能感受到耳迹的温热。
她右手向后挽下细碎发,头也未抬地回答:“修理下刘海,有些遮眼睛了。”“吃中饭了么?”
“没,上午吃了些水果,现在不饿,打算等会去外面吃。”
“那剪完头发一起吃吧,你请我。”
肖涵惊奇地扬眉,抬头抿着嘴笑:“您现在蹭饭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李恒淡定地摊摊手:“你知道的,我兜里常年跟狗舔过的差不多,贵的大餐请不起。
而你这么漂亮,又不好意思带你去路边摊吃。
思来想去,还是你请我好了。”
接着在肖涵俩朋友震惊的表情下,他又不紧不慢补充一句:
“不过你放心,这饭不白吃,将来等我有钱了,一定请回来。”
听到“请回来”三字,肖涵石化一般盯着他那明亮的眼睛。原来缘分还没结束,一股甜蜜的喜悦从心底迸发出来。
没人不希望月老站在自己这一边,她是季少女,她也一样。
自从对他有了感情诉求开始,一言一行都被她赋予了不可名状的特殊含义。
肖涵露出浅浅的小酒窝,脆生生地说:“那祝李先生将来大富大贵,挣大钱,回来请我。”
李恒疑惑:“嗯?今天你不先请我?”
目光对视片刻,肖涵哭笑不得地把两个衣兜翻过来,动作干净利落。
空空如也?
衣兜里没带钱,李恒视线下移,落在她裤兜上。
接受到他的眼神,这回肖涵没惯着他了,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看起了书。
她心里在牢骚:您不知道我这样的美人儿当众翻裤兜有多失优雅吗?陈子矜老公!!!
欸!就是这熟悉的味儿。聊天好好地聊到一半,这姑娘可以忽然中断不再理你。
李恒上辈子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性,一时倒也没觉着什么不适。
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肖涵,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故意吊着我?”
说完,李恒板正身子,视线也落到了别处。
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这大逆不道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本来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应说这么离谱的话,可他有上一辈子的感情加成啊,就忍不住逗逗她。
果真,小心思被拆穿的肖涵差点书本都没拿稳,手在细微地颤抖,
好在她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晃儿晃儿后,又强迫自己恢复如初。
老板娘手艺纯熟,很快就剪完了一个,当她准备下一个时。
没想到那边竹椅上头发有些卷的女生说:“我头发拉直要很长时间,阿姨你先给他剪吧。”
老板娘快速看眼李恒,问:“认识?”
女生脸色微漾,点点头。
李恒望着对面路人甲一样的女生,终于想起来了,应该是高一同班同学,只是从没有过交际。
老板娘是个讲究效率的人,立马对李恒说:“先去后院洗个头。”
李恒对女生诚挚地说声谢谢,起身跟着去了后院。
屋里忽然有些安静,包含肖涵在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瞅了瞅该女生,但女生面色从容,下一秒又和朋友有说有笑起来。
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心地善良,没有威胁,肖涵给女生做出一个“评判”后,刚拧紧的弦儿又放松弛。
两分钟后,老板娘和李恒双双从后院回到了理发店。
老板娘给他系上围布,用手抓了抓他的头发问:“这么长,你是不是有三个月没理发了?”
肖涵抬头打眼,默默给出答案:两个月零十八天。
她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里面只记载一件事,所有的文字都围绕他。
记载他平时的穿衣打扮。
记载哪年哪月哪天,他和陈子矜又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记载为了他,陈子矜又来找自己吵架了。
…
这些年记载了很多,但记载最多的还是他的背影。
因为他是别个的男人,碍于世俗道德,怕别个发现自己心怀不轨的肖涵,只能在没人的角落暗暗观察他。
每当只有这个时候…
每当只有在背后远距离欣赏他的时候,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才能畅快地念叨他是不是又瘦啦?
又长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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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0章 ,稀有珍藏
第31章 ,稀有珍藏
面对老板娘的问询,李恒不好意思笑笑,用一种模棱两可地语气说:
“记不太清了,应该没这么久。”
老板娘一手拿梳,一手握把剪子,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问:“想剪个什么样的?平头?还是边分?”
平头分头都不喜欢,想了想,李恒根据后世自己常留的发型叙述了一遍。
老板娘听完后没做声,双手扶正他的脑袋,忙碌了起来。
期间,门口又进来两人,是柳黎和张志勇,来找他了。
李恒问柳黎:“睡饱了?”
柳黎本想去沙发上坐,但看清楚是肖涵后,停住脚步,转去了右手边的竹排上。
焉焉地回话:“眯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后面刘业江回宿舍了,吵死了,我就起来了。”
张志勇跟着坐过去,郁闷至极:“刘业江那傻屌声音又大,还讲不听,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贼鸡儿想扇他两巴掌。”
一中的宿舍每间规格是10人,带了阳台,卫生间和洗澡堂是每层楼共用。
在这10人中,有5人公开跟刘业江闹过矛盾。
有两男生性子温和,不曾跟任何人起冲突。
还有两人是刘业江死党,都是跳脱性子,平素喜欢大喊大叫。其中一人还是前镇的初中校友,邹爱明,也是同一批考进邵市一中的最后一人。
听柳黎和张志勇一直在数落刘业江,李恒开玩笑说:
“影响你们休息直接干就是了,不要那么多顾忌,孙曼宁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老板娘突然出声:“原来是你啊,之前留那么长的头发都没认出来。你看起来像谦谦君子,也那么暴躁的么?”
肖涵低头看着书,心里却欢快地想:人初一可是个混子,鬼凶鬼凶的!不过现在确实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了啦,哎,什么时候到我碗里来嘛…
李恒透过镜子瞧了瞧背后的老板娘,笑笑没做声。
五分钟后,老板娘一边做最后的精修,一边对他夸赞道:
“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这么好的面相为什么要留长发?
以后千万不要留长发了,把精气神都遮住了。”
不等他回话,接着老板娘又说:“要不我给你拍张照片吧?贴门口玻璃上做宣传,以后剪头发免费,怎么样?”
李恒答非所问:“师娘,你还有相机?”
这可是副校长老婆,叫声师娘不过分。
老板娘回答:“有,当然有,我不仅会拍还会洗,现在拍了晚上就能送你几张照片,怎么样?考虑考虑?”
迎着所有人的好奇目光,李恒最后摇头拒绝了。
见状,老板娘没强求,只是唉声叹气了好几回。
剪完头发,又洗一次,老板娘帮他吹干,问:“要不要打点摩丝?”
李恒摆手:“不用,我不习惯那玩意儿。”
接着他起身问:“多少钱?”
老板娘用力甩了甩围布上的碎发,“4毛。”
李恒从兜里数出3张一角的,又递了两个五分硬币过去。
临走前,他回头向肖涵打了声招呼,随后同俩饭搭子离开了。
来到操场上,柳黎可惜地问:“拍个相,有照片拿,今后剪头发还不用钱,你为什么不答应。”
李恒伸手接过一片落叶,吹牛皮:“咱的理想是整个星辰大海,怎么能让照片在这个旮瘩角落憋屈呢。”
…另一边。
剪完刘海从理发店出来后,彭丹见没外人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肖涵,你不是说过跟李恒没什么来往吗?我看你们今天挺熟的哈?
肖涵弯着眉眼说:“是!我也觉得怪。可能是丹丹你今天太有魅力了,他想通过我认识你。”
彭丹在人前胆小如鼠,关于男孩子的话题屁都不敢放一个,但私下里却活波得紧,顿时配合着叫嚣:
“好啊好啊!你们正好是一个地方的,以后多叫他一起玩。”
肖涵调侃好友,“怎么?你看上他了?”
彭丹眨眼,挽住她的手讨好似地说:“成绩好还能有这样长相的,简直比大熊猫还珍贵,清爽宜人。
可以先熟悉一下,看将来毕业有没有机会咯。”
肖涵一副乐于助人地样子夸赞道:“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他内外兼修,平易近人,娶回家做老公性价比肯定超级好。”
同时心里打定主意:得把丹丹这死妮子记小本本上,竟敢盯上我的稀有珍藏,划走划走!
“划走”二字是他昨天吐槽应文的新鲜词,没想到自己今天就活学活用了,她乐地差点笑了出来。这真是甜蜜的负担。
这时,旁边另一个朋友陈艳打趣肖涵:“喂!我记得你以前非常不待见他的,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提他?”
肖涵右手如同猫爪,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空气抓了抓,狡辩说:
“乡下小子大变脸征服城里女生,你们不觉得我应该很欣慰吗?他可是我初中同学。”
彭丹也想起来了,跳起来喊:“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曾经对陈子矜说,他留长发像个混混,丑死了!”
我那是故意气陈子矜的,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了,肖涵拿起青年文摘拍打一下好友,嘴角弯成月牙:
“有吗?现在剪了头发,当然是怎么都看不腻。”
…
跑去食堂,出人意料地,竟然还有残羹剩饭。
张志勇愿赌服输,把之前买的一斤麻辣海拿了过来,三人凑一起大快朵颐,爆辣在嘴里呼哧呼哧!
吃地忒得劲。
饭到一半,柳黎忽地开口说:“对了,李恒,刚才我陪老勇去校外买麻辣海时碰到了英语老师。
她说找你有点事,让你剪完头发去一趟班主任办公室,她在等你。”
李恒心里一动,难道是《活着》有消息了?
稍后他又有些惊疑不定,才邮寄出去五天,真有这么快吗?
不过不管了,见面就能见分晓。
匆匆扒完饭,把碗筷简单洗干净,交给两人就带着期待的心情往教室奔去。
班主任办公室在楼梯间,同教室是挨着的,中间就隔了一条过道。
只要把办公室门和教室门全部打开,王琦老师坐在办公椅上都能看到教室大部份角落。
一口气跑上三楼,发现位于教室门口位置的班主任不在。
探头往办公室一瞧,里面仍旧是空的。
说好的英语老师在这等我呢?
结果连班主任都消失了,鬼影子都冒见一个。
就在他失望转身之际,目光不小心飘进了教室。
咦,有人?
下一瞬,他整个人仿佛被施了法一样石化当场,定定地凝望着第四组第三排的人儿。
(本章完)
第31章 ,宋妤,好消息
第32章 ,宋妤,好消息
空气中的浮尘在冬日暖阳中纤毫毕现,耳迹轻轻响起沙沙的翻书声,明媚的色调中,气质天成的宋妤一身朴素质衣服,恬静地坐在那。
偶尔有北风过境,她耳迹的发丝微扬…
整个画面十分宁静,一尘不染,仿若画中仙。
此时她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也没有沾染爱恨别离的愁苦,像是永远活在18岁的记忆里,等待爱人来重新追求一样。
一时间,满怀爱意的李恒不由看痴了!
前生他活了五十多岁,阅人无数,自认颇具才华,却始终无法找到具体的词汇来描述她的绝美。
孙曼宁形容她是诗经里的精灵化身,完美诠释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如同毕业十年聚会时广大男同胞缅怀说的:男生们对宋妤的暗恋和执着就像青衣沉溺于一个角色,布满了青春时期的每个角落。
上辈子,杨应文曾特意问过他:“宋妤、肖涵和陈子衿,你最爱谁?”
当时李恒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委婉地说了心里话:
“宋妤是人间惊鸿客,他是檐上三寸雪,与她相知相识,是我人生中最窃喜的一段时光。”
记得前生有一次单独给她过生日时,她借着几分酒意问:
“你既然这么喜欢我,那当初为什么不愿意追我?是因为我还不够好吗?”
李恒过了好久才回答:“不是不够好,而是因为你太好了!我知道追不上你。”
她淡笑着打趣:“你可是李恒,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这么没自信?”
李恒有自知之明:“是!在我心里,这世上没人配得上你。包括我自己。”
宋妤莞尔,随后逐渐收敛面上的神情:“我还以为是子衿的缘故。”
李恒反问:“如果在高中刚毕业那种情况下,我向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宋妤思虑半晌,摇头。
李恒叹了很长的一口气,“看吧,一切都是无用功。”
见他意志消沉地一个劲喝酒,宋妤安慰说:“要是你第一个碰到的是我,你也像现在这样孜孜不倦地追求的话,我那时候应该会倾心于你。”
李恒仰头吹完一瓶啤酒,口吐浊气呢喃:“咱们相识的时候,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从来没超过8块,衣服没一件过3块的,我怎么敢追你嘛?不敢追!”
沉默一阵,她问:“假如有可能,假如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呢?”
李恒心酸地说:“那也是我高攀了。我不愿意你跟我一起吃苦,你那时候刚成年、容易感性用事,我怎么能感情用事?”
他这是真心实意地有感而发啊,高二暑假经历了陈家的打击后,锐气消磨没了。毕业时哪敢再去撩拨站在女人天板上的宋妤?
不敢的!他自卑,没那勇气,更没那底气。
她抬头怔怔地望着月亮,久久无言。
…
门口突然矗立着一座石雕,终于是引起了专心看书的宋妤注意。
臻首轻抬,她往李恒这边看了过来。
目光好似穿越时空,好似历经无数磨难,最后和他的眼神撞在了一块。
想起自己上辈子被雷劈死,而她当时正在自己身边,一瞬间,情绪被彻底点燃的李恒噙着眼泪疾步走进教室。
在她的注视下,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激动到难以抑制。
差点脱口而出:“你没被雷劈吧?雷没劈到你吧?”
两人认识快三年了,因为陈子矜的缘故,关系也一直很要好,但他以前面对自己时总是彬彬有礼,从没有过僭越的举动。
而现在,突如其来的荒诞,宋妤属实有点被吓到了!
手第一次被男生触碰,她惊慌之余,本能地想用力把右手抽出来。
抽一下,没动。
又抽一下,仍旧纹丝不动。
就在她眉毛微蹙想要再度挣扎时,她忽地放弃了,没动了。
就那样任由他抓着。
因为这一刻她好像读懂了他的眼神,感受到了他的真诚,明白他今天这样冲动背后肯定有原因。
对视良久,宋妤柔声询问:“李恒,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却透着关心。李恒贪婪地又握了会她的手,随后深吸口气,松开她并致歉说:
“没事。许久没见到你,刚才恍惚了,有种被岁月阴阳隔开的错觉,似乎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一样。”
直觉告诉她,这莫名的话不可尽信,但宋妤没有选择拆穿,而是默默望着他那饱含泪水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他不如实告诉自己缘由,也许是其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不管怎样,李恒是子衿的对象,她做为好朋友也好,身为闺蜜也好,都应恪守本分,阻止他跨越雷池。
就如同孙曼宁说的,其实宋妤知道面前的男生隐隐很喜欢自己,中意自己,可她不能接受这份感情。
教室里随时会来人。
秉着不想让同学误会的念头,宋妤委婉提醒说:“你是刚吃完中饭吗,脸上有饭粒。”
脸上怎么可能有饭?
李恒明晰,她是在暗示自己:今天开学,教室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来人,应该去水龙头下洗把脸,以免眼角异样被人发现。
说实话,要不是他强行控制泪水只在眼眶中打转,他真想老泪纵横的痛哭一场。
能在高中再次遇到她,何其有幸!老天待自己不薄。
“咦,李恒原来你来了。”
面对宋妤,就在李恒张口欲言时,门外突兀传来一个声音。
声落,有脚步声跟着进了教室。
见到来人是英语老师,宋妤不着痕迹地把右手收回书本上,礼貌喊:“老师。”
王润文以欣赏的目光打量她一番,忍不住夸赞道:“一个寒假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宋妤恬静地笑了笑,没接话。
和她寒暄几句后,英语老师转头对向李恒:“老师刚才临时去了趟教务处,你等久了吧?”
李恒笑着摆手,“没有,我也才来。”
王润文点头,利索往门口走:“有点事找你,跟我出来趟。”
来了!
期待已久的来了么?
李恒同宋妤对视一眼后,赶忙起身跟了出去。
可能是班上同学报道完了,班主任王琦还没回来,两人一前一后直接占据了办公室。
先进去的王润文嘱咐:“把门关上。”
要搁以前,李恒顾忌名声,顾忌宋妤在,不会关门。
但他现在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把门关上就迫不及待问:“老师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杂志社有消息了?”
王润文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得盯着他:“你是不是喜欢宋妤?”
李恒矢口否认:“老师你在胡说什么?没影的事,别冤枉我。”
王润文指指他的眼角,戏谑道:“眼泪还没干透,它不会作假。”
李恒:“……”
既然如此,他干脆抬手擦了擦。
英语老师看了会他,忽地开口:“中午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找你的。”
李恒眼睛一亮,急忙问:“谁?哪里打来的。”
英语老师说:“沪市,好像是你说的《收获》杂志。”
话到这,她顿了顿:“我应该没听错,应该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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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妤的回忆紧紧是一个记忆片段而已啦,紧紧局限于高中毕业时的时段,后面两人的感情还没写出来,大佬们别误会了啦。
女主肯定就严格控制几个了,前生老婆肯定也是这三个之一啦(肖涵、宋妤和陈子矜),其他的就不剧透了。
(本章完)
第32章 ,加班加点
第34章 ,加班加点
“真的?真是《收获》杂志?”
“千真万确!”
得到确切消息答复,李恒乐得差点把眼前的英语老师抱了起来,连忙问:“那边怎么说?”
王润文靠着办公桌,叠起双腿讲:“是找你的,我就没细问。
约定好明天中午12点半会来电话,到时候你去我家里跟对方具体谈。”
李恒感谢道:“好!谢谢老师。”
王润文甩甩长发,揶揄说:“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学英语,考试多打点分,别把心思全放在漂亮女同学身上。”
李恒反驳道:“老师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单纯欣赏宋妤的美好。”
王润文问:“那以前的陈子矜是怎么回事?我高二有一次看到你们在东边小树林偷偷牵手,别说那也是误会?”
李恒张口就来:“还真是误会,陈子矜说手冷,我帮她暖和暖和。”
王润文冷笑:“当时是夏天,气温37度,冷?”
是这样吗?
真是夏天吗?
自己在小树林干过的坏事可忒多了些,真他娘的!自己一时分都不清是真是假了。
但这事他打死也不能承认啊,“她发烧,低烧,浑身冷得发抖。
老师你见多识广,应该是听说过低烧的吧?”
王润文气笑了:“低烧?我跟你讲,要是早个几年,你这是妥妥的流氓罪,一举报一个准。”
“瞧您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农村都家家户户分田分山了,你怎么还是这种顽固思想呢?”
李恒回怼一番,然后用无比迷茫又惧怕的眼神问:“老师,你为什么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不会…”
王润文死死盯着他,饱满的胸脯猛烈起伏十来次,伸手指向门口,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根根挤出来:
“滚!赶紧滚!给我滚远点!”
今生第一次见到她气呼呼的样子,李恒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暗想让你八卦!让你嚼舌根!经此教训,以后总收敛了吧?
…
简短的片刻功夫,再次回到教室时,里面已经来了好些人。
男男女女,都在低头认真刷题看书。
很是安静。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像这种聚集了全市尖子生的实验班,学习氛围是真的浓厚,没有一个是庸才,基本不用老师多管,自律性特别强。
偶尔个别同学没考好,还没等老师出手安慰,人家自己就已经做过深刻反思了,并制定了更严苛的学习计划。
总之就一句话:怀揣梦想往前冲!争先恐后往前冲!
都是天之骄子,谁也不服输!
就算智商上人与人之间有巨大差距,那就笨鸟先飞,双倍时间勤奋弥补。
麦穗来了,宋妤旁边没了空位,李恒暂时熄了跟她坐一块的冲动。
等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孙曼宁撕下一张纸条。
写:换座位的事,我已经和麦穗说过了。
视线在纸条上停留两秒,李恒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执笔写:她同意吗?
孙曼宁回:我和她5岁就认识,自然同意。
李恒写:谢谢你!
他没去问麦穗有没有好奇?
其实像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傻子,基本能猜到原因。
而长期同宋妤轮番霸占班上第一名的麦穗会是傻子吗?
答案呼之欲出。
静坐一会,见孙曼宁收好纸条后继续做数学题时,他也没闲着,从抽屉中拿出新本子,摊开。
准备写《活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笔耕不辍,《活着》目前已经写了8万字,一半多点儿。还有5万字就能结束。
今天《收货》杂志的电话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的同时,也敲响了警钟。
他娘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抓紧时间写完。
四天!
他计划接下来的四天加班加点把这本小说写完。
人一旦有了期盼和紧迫感,就会产生无穷动力。
这不,进入状态的李恒今天灵感爆棚,钢笔尖在白纸上龙飞凤舞,一写就是几个小时不带停歇地。
一口气写满5张纸,差不多4500字。
干他娘的嘞!握笔的手指头都烙有很深印记了,隐隐生疼。
“李恒,你在写什么?食堂都快没饭了,还不去吃饭吗?”
之前离开时,见他在埋头苦干,以为在学习,孙曼宁没去打搅他。
没想到她都跟宋妤、麦穗吃完饭回来了,同桌还保持一个姿势没变,顿时凑头靠了过来。
见这姑娘脑袋都快伸到自己下巴处了,他身子本能地往后退却些许。
并问:“富婆,现在几点了?”
孙曼宁外号“富婆”,是班上为数几个佩戴有电子表的学生。
听到这话,她抬手有手腕瞧瞧,“6点28,天快黑了,7点老班要重新排位置,你赶紧去吃饭啊。”
“哦,好。”
应声好,李恒拧紧钢笔帽,把手稿放进书包,背着去了食堂。
孙曼宁喵眼他的手稿和书包,思忖这家伙怎么神神秘秘的?这么破的书包还带着走?心底顿时升腾出好奇心。
李恒可没管她在想什么,手稿现在是宝贝嚯,关系到他的命运改变,可不敢打马虎眼放抽屉中,还是随身携带的好,安心!
环视教室一圈,没寻着柳黎和张志勇的踪影,这两货应该是在寝室没过来。
算了,没时间了,懒得喊了,李恒一路小跑去了食堂。
学生食堂离教学楼不远,中间就隔着一座小假山,直线距离估计不超过300米。
很快就到。
同孙曼宁所说的一样,平时热闹非凡的食堂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算上他,偌大的空地上也就懒猫三五只在打菜。
“阿姨,还有什么菜?”
“就一个红萝卜了。”
“其它的呢?”
“你来迟了,没了。”
李恒把头从橱窗口探进去,登时气绝,喜爱的蒸蛋卖完了,美味的酸辣鸡杂就剩了两块辣鸡在盆底。
见他一脸郁闷地杵在那,打菜阿姨用勺子颠起最后一丝汤汤水水的红萝卜。
问他:“你要不要?不要我收工了。”
红萝卜这玩意他是一点都不爱吃啊,但还是不情不愿把饭盒伸了过去。
“阿姨,多少钱?”
“算了,这个就不收你钱了,反正你不要,我也倒潲水桶里的。”
李恒淡淡的忧伤,更郁闷了。
ps:上一章“宋妤”,李恒和宋妤见面那里感觉不得劲,三月已经稍做修改,有兴趣的可以返回去看看。另,由于修改几处,一些评论自动被起点吞了,不是作者删除的啦。
(本章完)
第33章 说说
第33章 说说
上一章,和宋妤的回忆仅仅是一个记忆片段而已啦,仅仅局限于高中毕业时的时段,后面两人的感情还没写出来,大佬们别误会了啦。女主肯定就严格控制几个了,前生老婆肯定也是这三个之一啦(肖涵、宋妤和陈子矜),其他的就不剧透了。
(本章完)
第33章 ,九千岁
第35章 ,九千岁
吃完饭,从食堂回到教室时,意外地发现课桌上摆有一盒饭。
饭盒很新,表面放光,估计是新买的。
李恒问同桌:“孙曼宁同志,你知道谁放这的么?”
孙曼宁正在整理书桌,回答:“张志勇。”
缺心眼由于是走关系进的这个班级,成绩经常倒数,他的座位也一般在最后一排。
李恒往教室后面看去,发现这二货正跟同桌的女生嗑瓜子。
当然,两人没敢光明正大磕,前边竖立两本书遮挡视线,头躲在下面。
见他走过来,张志勇立马从课桌内掏出两包五香瓜子塞他手里,一毛一包的那种。
他之所以认得出,因为家里二姐那吃货就经常恰得这类嘛。
李恒问:“你新买了饭盒?”
张志勇昂头,一脸嫌弃地他说:“给你买的,你那猪食盆坑坑洼洼比月球表面还稀缺,影响你泡妞。
老夫子实在看不过眼了,就用卖屁股的钱买了个。”
话到这,缺心眼瞪圆眼睛,“不许还我啊,谁还我谁是狗!”
这二愣子就是这冲味儿。
李恒听得即感动又想打人,也没矫情:“行,那饭盒确实符合我气质,就收了。”
回到座位上,打开盒饭,才发现里边全是好菜。
比如蛋角啊。
比如鸡腿啊。
还有一个排骨冬瓜汤。
闻到香味,孙曼宁看了过来,“这菜真好,张志勇真舍得。”
那是那是。
在他的记忆中,缺心眼出手一向大方,哪怕兜里只有5块钱,那货都能掏出4块9请客,留一毛做本钱。
这方面张志勇随他父亲,有点儿迷信,说辞是:那一毛是财喜,就像母鸡窝里的引蛋一样,打死都不能,要用来钱生钱滴!
李恒说:“应该是教工食堂打来的小炒,富婆你吃点儿不?我一个人吃不完。”
没想到孙曼宁直接拒绝,“不吃,不稀得,今晚我和宋妤、麦穗就是吃的小炒,只不过不是这几个菜。”
行吧啊,不吃就不吃。
你是富婆,不待见,你牛逼。
但我也就跟你客气客气啊,自己都磕碜得像块排骨了,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别说连着吃两餐了,三餐也不再话下。
香喷喷的味道让周边这些学习上的拼命三郎极度不适,有好几人暗暗咽了咽口水,对某人大口撕咬鸡腿的画面羡慕得紧。
前排的陈丽珺半转头,瞅瞅他说:“李恒,你今天的伙食不错呀,闻起来很很诱人…”
别看让柳黎爱慕至极的姑娘长相斯斯文文,但因为受家庭环境影响,也是话术高手。
没等她说完,李恒立马站起身道:“行了行了,丽珺同学你打住!我真是怕你了,这就去外面吃。”
眼看李恒一溜烟出了教室,孙曼宁忍不住笑:
“还是丽珺你厉害,在我们班上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你是头一个。”
陈丽珺问:“等会就换座位了,你还坐这里吗?”
两女都是班上的前十名,在选座位上有很大自主权,往往能挑选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孙曼宁回答:“看情况吧,我想和麦穗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陈丽珺惊讶:“你不和李恒坐了?”
在204班,几乎所有人都晓得一个潜规则:不要和孙曼宁抢李恒。
曾经有两个人抱着向李恒请教数学的想法和他成了同桌,结果…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孙曼宁事后直接找到班主任,以莫须有的借口把两同学调开了,她又和李恒成了同桌。
自打这以后,就没人再跟她抢了。而她暗恋李恒的小道消息也由此传开。
所以,当听到孙曼宁放弃李恒、将要寻求和麦穗同桌时,前排的几人都显得比较错愕,齐齐扭头看着她。
那眼里哟…全是浓浓的八卦之意。
迎着众人的目光,孙曼宁半真半假开口:“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他嫌弃我烦了。”
“咦唷…!”
高中生就是这样,前后左右基本都是比较相熟的同学,平时玩的好,说起话来也没那多顾忌,逮着这种难得的由头纷纷调侃成了为数不多放松身心的机会。
面对七嘴八舌,百口难辩的孙曼宁使出了蛮劲,高傲地扬起长颈鹿脖子:“切!你们爱信不信,不稀罕。”
傍晚6点55分左右。
班主任王琦把自己的矮冬瓜身子往教室门口一杵,刚还有些嘈杂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王琦很满意自己的威严,右手重重敲敲门板,朝大家喊:
“给你们两分钟时间整理课桌,尤其是那些果皮纸屑统统带走,不要给课桌的下一任留下你那邋里邋遢的形象!”
闻言,同学们纷纷翻箱倒柜地忙碌了起来,整理书的整理书,收拾垃圾的收拾垃圾。
还有个别男生,偷偷用铅笔刀把桌角落的某个名字削掉,以免让别人发现自己青春时期的罪证。
嗯,这个时候的铅笔刀是那种铁皮削折叠刀,有些中二男生经常嘴里“biubiu”地当小李飞刀使用,一毛钱一把。
别看王琦个头不高,却是一言九鼎的男人,说三分钟就三分钟,掐着点,分秒不差:
“好!时间到!放下手里的活,到教室外面排队站好,动作麻利点,不要我说第二遍!”
老班的第一遍虽说是命令的口吻,但还有商有量,语气并不尖锐,听在耳里还算过得去。
但如果你敢惹他说第二遍试试,那基本就是吼了,骂你事小,说不得还会过来踹你两脚。
他的踹,不分男女,不分高矮,管你谁谁谁,惹恼他了一律踹过去。
哪怕班上那185的大高个,说挨踹就挨踹,事后男生还得委屈巴巴地低头认错,不敢有任何怨言。
这种现象在八十年代并不罕见,应该算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因为这时期都流行棍棒底下出孝子。
在老师父母眼里,这些皮孩子顽劣得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哦。
一般家长送孩子去学校的时候,都是这样搭咐老师的:老师,辛苦你帮我管严一点哈,要是不听话你就帮我打,往死里打,不要怕打坏。
老师听了这话是真打,家长根本不怪,还笑呵呵倒水给老师洗手。
这要是搁后世,你打个试试?
嚯!不得了,你瞧瞧!要翻天得叻,横竖是有几个倒霉蛋要丟掉工作的。
当然了,老话说的好,凡事都有例外。
王琦老师凶归凶,但成绩最拔尖的几个在他眼里就是宝贝疙瘩,别说打了,平时就算犯错,也总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比如女生里有宋妤、麦穗、孙曼宁和陈丽珺几个。
而男生如李恒、柳黎、郭得树、邹爱明和刘业江等。
按大家的话说:九千岁包庇起来都是赤果果的,不带遮掩的,就是要气死你!气炸你!嫉妒死你!
根本么有公平可言噻!
额,九千岁是同学们在背后悄悄给王琦老师取得外号,俗称名。
名来由有俩:
一是班主任忒凶残了。
高二的时候,曾有一女生爱意满满地给男生写情书,彻底惹火了他,被罚在办公室站一天,门窗上锁了,早饭中饭都没地方吃,最后还是同学们偷偷从门缝里塞零食进去救急。
事后,女生们抱怨班主任不懂怜香惜玉,不解风情,骂他是个死太监。
另一个是,老班40多了,却不长胡子,面容比狗舔过的还干净。
这怪异得!
嘿,于是乎“九千岁”的名号应约而来咯。
ps:嗯嗯…李恒和宋妤哪里又稍作了修改,可能吞了些评论,抱歉。
(本章完)
第34章 ,视死如归
第36章 ,视死如归
“我这人一向公平,你们是学生,最重要的是成绩,所以按成绩排座位不要怨我,怨就怨你们自己不够努力。
本有事自己争口气,期中考试考好,选个好座位。
也不要跟我提什么视力不行,身高不够,看不清自己搬凳子去过道前面…”
班主任王琦冷面无情地讲了一番他自己的逻辑,然后让男生排成一队,女生排成一队。
队伍无所谓从高到低,只要整齐安静就行。
等到全班排好队后,只见王琦从兜里掏出一张成绩单,道:
“我念一个名字,就进去选一个位置,座位你们自己要事先考虑好,没有特殊情况不许更改。”
总之就一个意思:不管你是谁,机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
“宋妤!”
宋妤是上学期期末第一名,她拥有第一个选择权。
进到教室后,她劲直走向第六组第四排的座位。
理由非常简单:上学期她坐在教室右边,这学期换到左边,以确保左右眼视力平衡。
成绩好的学生都是这么选位置的,几乎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行为。
“麦穗!”
麦穗期末考试总分比宋妤低3分,她拥有第二个选择权。
大家对麦穗坐哪没怎么上心,因为根据过往惯例,闭着眼睛都晓得她会选第五组第四排嘛,继续和宋妤同桌。
实在是无趣地紧,这两女总是你选我,我选你,真他娘的不给别人一点靠近的机会啊。
就在众人以为麦穗要走向宋妤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麦穗站在过道朝宋妤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她选了第六组第三排,坐到了宋妤前面。
宋妤面露不解,静静地凝望着对方。
麦穗无奈解释:“有人拿两个桔子和两个苹果收买我,还不许我拒绝。”
闻言,宋妤没问那是谁,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在204班,能让麦穗这么给面子的人不多,她算一个,曼宁算一个,另一个就是子衿了。
可是陈子矜读完高二就没来了,去了京城。
就在两女面面相对时,班主任念了第三个名字:
“李恒!”
李恒离开男生队伍,一脚跨进了教室。
在204班,如果男生最关心的是宋妤和麦穗的话。那李恒绝对是女生默默最关注的对象。
也许这份关注不会强烈,也不鲜明,有可能仅仅是一个路上碰面时的微笑,甚至毕业后就会烟消云散。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恒一路不紧不慢、几乎没有停顿地走到了第五组第四排座位跟前。
他微微一笑,露出整洁白净的牙齿对麦穗说:“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了,原谅我抢了你同桌,实在是我想跟宋妤学外语。”
麦穗没接话,只是饶有意味地看向好友宋妤,观察其脸上的微表情。
不过让麦穗失望了,宋妤一如既往的平静,还对落座的李恒淡淡打了声招呼。
其实从刚才好友的反常选座开始,她对这结果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或者说,昨天李恒单独面对自己时表露出来的异样,怡然揭示了很多东西。
李恒选择这个座位,是带着感情、渴望和野心的。
对此,宋妤心知肚明。
但事已至此,她没法阻拦,只能管好自己。
不同于教室里的和平共处,此刻教室外面已经闹成一锅粥了。
女生惊讶地透过窗户玻璃看着李恒,终于明悟麦穗为什么反常了?
男生则羡慕、嫉妒和看戏的心态各种揉杂在一起,纷纷低声起哄。
仗着成绩好,刘业江胆大包天惯了,双手做喇叭状喊:“李恒,你不会是喜欢宋妤吧?”
一句话,原本就起哄的众人更是笑出了猪叫声。
班主任王琦皱眉看了眼李恒和宋妤,然后转向刘业江,脸瞬间拉得比马还长:
“刘业江,上学期期末是第5名,你第15个选吧。”
闻言,刘业江顿时快哭了。
他没勇气靠近宋妤和麦穗,但对班上第三好看的陈丽珺还是有些念想的啊。
本来!
本来想着最后一个学期了,为毕业后做长远打算,他这次决定豁出去跟陈丽珺坐的,但第15个选,还坐个屁啊!
刘业江哭丧着脸低头:“老师,我错了。”王琦根本没鸟他,继续往下念:“陈丽珺,到你了。”
陈丽珺进到教室,观望一番,原本想和麦穗坐的,快要高考了,希望用麦穗刺激一下自己。
可一想到孙曼宁之前说的话,她没去抢,放弃了,最后挑了第七组第四排,同宋妤隔一个过道。
成绩好的都这样,喜欢扎堆坐,因为学习氛围好,激烈的竞争能让他们不敢有任何懈怠。
试想一下,你前后左右都在拼了命地刷题背书,你还敢玩吗?还敢放松吗?
而学校和老师也乐于见到这样做事情发生,不但不管,反而会有意无意把那些捣皮蛋的调开,以免影响成绩好的学生。
第五个本是刘业江的,换成了柳黎。
李恒对他呶呶嘴,示意他跟陈丽珺坐。
迎着李恒、宋妤、麦穗和陈丽珺四人的眼神,有些蠢蠢欲动的柳黎右手习惯性挠了挠头,但还是偃旗息鼓了,没那勇气,最后耷拉个头坐在了李恒后面。
李恒小声问:“为什么?”
柳黎面红红地回了两个字:“不敢。”
李恒怒气不争:“孬种!”
柳黎心慌慌地搓手:“别骂了,我确实是个孬种。”
李恒:“……”
不小心听到两人对话的宋妤好看地笑了笑,见李恒望过来时,她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
座位排了半个小时有多。
孙曼宁和麦穗成了同桌。
这富婆一屁股坐下就开玩笑说:“李恒,你还是没能摆脱我的阴影。”
瞧这话说的…
要是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这姑娘喜欢他了。
但事实就是,上辈子高中毕业后,孙曼宁就慢慢消失在了他的世界,别说暧昧了,连基本的朋友联系都只维持了几年就彻底断了。
刘业江因为嘴臭,失去了和陈丽珺同桌的机会。
意外的是,刘业江的死党邹爱明,竟然成了陈丽珺的同桌。
好多人以为这是偶然情况,包括刘业江和柳黎都没太在意。
但事实不是这样。
根据李恒的记忆,邹爱明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纠缠陈丽珺来着,追了有七八年。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是初中同学啊,因为邹爱明是他邻村的啊,两家走路至多30分钟。
座位重排完毕,班主任走到讲台上发表了一翻激励大家努力学习、备战高考的言论。
然后说:“周末进行奖学金考试,排名在全校前120名的同学自己要早做准备了,听说这次的题目很难。”
特等奖学金有200块,全校高三就6个名额,文理各3个。
别小看200块,在这乡下大工才2块一天的时代,几乎需要半年才能挣到这笔钱。
妥妥地巨款了!
不过特等奖学金一直和李恒无缘。
因为隔壁205班的一二名也是超级学霸,他历史最好的成绩也才是全校第五名。
说完奖学金的事,班主任话锋一转,面无表情对李恒说:
“李恒,来我办公室一趟。”
听到九千岁亲自点名,全班同学齐齐看了过来,大家都是聪明人,差不多都明白班主任为什么要喊李恒去办公室了?
无非就是座位的事!
无非就是宋妤!
李恒也有同感,但他视死如归,挺直身子,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潇潇洒洒地出了教室门。
宋妤隐晦地暼了他背影两眼,随后安静地找出习题册,拧开钢笔,开始刷题。
门一关,办公室瞬间成了隔绝外面喧哗的小世界。
只见王琦大刀金马地坐在办公椅上,也不说话,就那样神情严肃地看着李恒。
ps:怕大家久等,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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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5章 ,斗智斗勇
第37章 ,斗智斗勇
“说说吧?”
师生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对峙许久后,班主任王琦终于没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要说比耐心,两世为人的李恒简直就是一挂逼,他娘的怕过谁啊?
在体制内的那7年,媳妇都快熬成婆了,现在特么的比谁都能忍。
至于说?
说什么嘛?
李恒心里有b数,知晓老师问得是什么,但他没傻到主动交代的地步。
在这年头,主动交代爱上了一个女生,那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见他清澈又迷茫的眼神,王琦从抽屉中掏出烟和打火机,低头点一根,连着深吸三口、才压制自己快要爆火的小脾气。
班主任吐俩烟圈问:“这几年和孙曼宁坐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换人?”
李恒直接甩锅:“孙曼宁说天天海参燕窝吃腻了,想换换新口味。”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王琦被这自吹自擂的话呛得咳了好一阵子。
烟子都灌进喉咙里去了。
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怪物,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自比海参燕窝?
要知道现在的“海参燕窝”四字含义不比后世,是最高级的代名词,含金量极重。
看着李恒这张比女人皮肤还好的脸蛋,王琦问:“那为什么选宋妤做同桌?”
李恒回答:“她外语好,我想跟她学外语。”
宋妤英语好是事实,但经验丰富的王琦总觉得这小子答案不太靠谱。
王琦又问:“麦穗的英语一样好,为什么不是麦穗?”
李恒装着一副无辜的表情:“老师,我选麦穗的话,难道就不会被请来小黑屋么?”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对于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来说,她们的存在简直是一种讽刺。
比如宋妤。
比如肖涵。
两女是邵市一中公认的绝代双姝。
无论是从颜值上、还是气质上,抑或才情,宋妤和肖涵都是一骑绝尘般的存在,让人难望其项。
巨大的差距让广大男同胞们集体绝望,集体死心。
真是应了《爱莲说》中的那句话: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也是为什么204班明明有宋妤这样的天板存在,柳黎等人却不敢靠近、反而把一颗心系在陈丽珺身上的缘故。
因为配不上哎!
大家在面对宋妤时会无形中生出自行惭愧的卑微感,自觉不是一个国度的人。
前世李恒也有同样的心里。
这也是导致他高中毕业后有一段时间不敢过分接触和追求宋妤的原因所在。
而抛开宋妤和肖涵这两bug外,也有相当多一部分男生吃麦穗的“天生内媚”属性。隐隐把她誉为双姝之后的第三朵金。
老实讲,没认识麦穗之前,李恒一想到“内媚”就会与成熟和年龄挂钩。
但见到麦穗后,才发现,内媚不是一个代名词,而是一种感觉。
李恒用麦穗成功把班主任反将一军,效果那是十分哇塞,直接难住了王琦。
有一说一,如果今天这小子选麦穗同桌,王琦也同样会喊他谈话。
没办法,以他几十年来的教学经验看:男生面相生的好,女生天生丽质,还成绩都拔尖,坐一起久了互相吸引的概率要远远大于参差不齐的两人。
在这种高考关键节口,他身为班主任怎么能放松?
怎么敢放松?
见李恒油盐不进、死活不认,王琦也不好过份逼迫他,这就是尖子生的优待。
要是换成其他男生试试,哪怕是成绩同样班上前十的邹爱明,王琦说把他位置换了就换了,直接下命令,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
又对视良久,王琦用手指头撇撇烟灰,指着面前的凳子说:
“坐会,陪老师聊聊。”
李恒不知客气为何物,依言坐下。
王琦收起高高在上的气势,舒口气,切换成慈眉善目的长辈姿态问:“据英语老师讲,你以前和陈子矜有谈恋爱,是不是?”
啊?
英语老师王润文吗?
你这么丰满,竟然出卖我?
亏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不臣之心呢,真是有负重望,太令人失望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李恒当然不能全盘承认,却也没把话说死。
因为老师既然开口了,就代表人家心里有一定数的。
不要把别个当傻子。
所以,完全否认就等于肯定,实属下策,使不得。
他适时露出害羞的表情,“老师,我们还没到那地步,只是有些朦胧好感。”
王琦问:“陈子矜去了京城,你们还有联系没?”
李恒回答,“差距太大,我得先考上好大学。”
他这话说得模糊,但班主任一下子就听懂了,这个差距指的是家庭。
他这个表态好哇,承认对陈子矜的感情,那就相当于间接撇清了同宋妤的关系。
思及此,王琦暗自缓了口气。
在他们老师眼里,宋妤和陈子矜曾经是形影不离的同学朋友,李恒对宋妤那应该是清白的。
自己难道真误会了对方?
不过王琦当了二十多年老师,学生什么样的路数没见过?
自是不会轻易相信李恒的一面之词。
是真是假,等会叫宋妤来问问便知。
谈心二十分钟,办公室从之前的风云密布变成了晴空万里,有说有笑。好一副师生融洽的画面。
王琦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还几月就要高考了,你现在要把儿女情长先放下,要在学习上最后冲刺一把,争取考上清华北大。
将来若干年后,你要是和陈子矜好事成了,老师一定送上祝福,来喝你们喜酒。”
反正陈子矜不是一中学生了,王琦这招突出一个稳。
稳住李恒的同时,再激将他。毕竟这是一颗好苗子,要是措施得当,说不定能成大事。
而这个大事,自然指的是清华北大。
在他们这个级别的老师眼里,也只有清华北大才能给他们增添履历和荣光。
“谢谢老师鼓励,我会努力的。”这老王凶归凶了点,但对他没话说,李恒这声谢谢说得真诚实意。
见他安然无恙地回到教室,好多同学面面相觑,心里老不爽了,这九千岁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虽然大家明知道毕业后大概率会和宋妤会成为路人,但李恒在眼皮子底下挨宋妤那么近,难免有些吃味。
看他坐下就埋头学习,宋妤想了想,撕下一张便签。
关心写:老师没为难你吧?
然后递给他。
阅读完,李恒回:有,他问我为什么不选麦穗?而是选你做同桌?
宋妤静了静,没吭声。
李恒知晓以她矜持的性子没法往下问出口,于是主动写:我说我喜欢你。
对着纸条发呆五六秒,宋妤默默地把纸条收进了抽屉中。
李恒重新撕下一张纸条,写:我反将了老班一军,说选你选麦穗没区别,结果都是被请小黑屋…
了解完他和班主任斗智斗勇的全部过程,宋妤眼里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淡淡笑意,接着收拾好心情,又做题去了。没过一会儿,班主任出现在门口喊:“宋妤,出来一下。”
教室鸦雀无声,老班这声喊没惊动李恒,继续写作《活着》。
因为他相信以宋妤的智商不会那么容易被班主任套路。
更何况自己刚才已经把办公室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
办公室。
王琦让宋妤坐下就开始了嘘寒问暖:“最近学习上有没有压力?”
宋妤正襟端坐,恬静回答:“还好。”
王琦点了点头,措辞又问:“你和李恒关系怎么样?”
宋妤知道这才是班主任真正关心的问题,“还过得去,我和他都是陈子矜的要好朋友。”
如果李恒没提陈子矜,那她也不会提,那样会给他带来麻烦。
而她现在的回答,都是以李恒告知的信息点为基准应付老师的问话。
王琦听懂了她的话中话,高兴道:“你和麦穗,还有隔壁班的肖凤和罗志杰,都是今年文科考清华北大的头号种子,学校和我对你们寄予厚望。
你们苦读了这么多年书,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松懈,不要被学习之外的事情分神,不然容易因小失大。”
好鼓不用重锤,面对宋妤这样的顶尖学生,王琦又是另一幅态度,少了说教,多了一份苦口婆心和人情味。
什么叫学习之外的事情?
自然说的是恋爱处对象。
宋妤这么聪明的人,哪有听不明白的,“嗯,谢谢老师。”
“好,你去吧,好好学习,如果遇到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事情,记得及时来找老师。”王琦为了稳妥,又小心嘱咐一遍。
宋妤轻轻颔首,回了教室。
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恒有点意外,但也没多问什么,同她相视一眼后,又投入到了《活着》写作中。
这个晚上,奋笔疾书的李恒一口气写到10点才停笔。
差不多有3000字。
要不是教室要关门熄灯了,要不是掌管教室钥匙的孙曼宁一个劲催促他离开,他还意犹未尽,他还能写。
把笔帽拧好,把墨水瓶盖紧,李恒低头把刚写的钢笔字吹干,然后放进书包。
做完这一切,他才有空抬头观察教室。
这不瞧还好。
一瞧,嚯!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
包括张志勇和柳黎都不见了,估计那两货是看他在沉迷学习,没过来打搅他。
现在教室里剩下的就只有前排的孙曼宁,以及陪同等她的宋妤和麦穗。
孙曼宁把右手腕的电子表伸到他跟前,“李恒同学,你会读表的吧,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三个足足等了你20分钟。”
确实是他耽误别个了,李恒态度很好,歉意说:“我的错,要不我请你们三喝汽水?”
这年头能喝上汽水,那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那东西不便宜,甚至可以说死贵。
孙曼宁惊讶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冷不丁问:“你这月生活费多少?”
迎着三女的目光,李恒坦然回答:“六块多吧,不到七块。”
孙曼宁面皮抽抽,嘲讽他:“那你这是穷大方呵,竟敢说大话请我们三喝汽水,不怕到后面连包子都吃不起吗?”
李恒脸不红心不跳地站起身:“富婆同志,你想多了,我又没说瓶装,指的是一毛钱一袋的那种。”
孙曼宁无语,伸手指指宋妤,又指指麦穗,火力全开:
“你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都有谁?这可是宋妤和麦穗啊!多少男生背后流哈喇子的神仙儿,你好意思请一毛钱的???”
李恒伸个懒腰,淡定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亏你还是读书人,这么庸俗。
我请她们请的是心意,我相信凭咱们的关系,就算请喝白开水,也能品出回味甘甜。”
“是是是,我们是庸俗,我们走了,让宋妤好好品品你这碗白开水吧啊。”说着,孙曼宁直接硬拉着看热闹的麦穗走了。
突兀地走了两人,教室瞬间寂静下来。
宋妤性子喜静、沉稳,并没有受孙曼宁的言语挑唆影响,而是沉吟片刻问:
“我看你一晚上都在写课本之外的东西,那是什么,是写故事会吗?”
李恒随口问:“你看到了?”
宋妤轻轻摇头:“没注意细看,只是留意到你课本书都没打开,就瞟了眼。”
其实像他们这种全市尖子生聚集的班级,学习氛围非常浓厚,一般人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心管别个的?
这也是看到李恒在埋头写写写的时候,张志勇和柳黎没来喊他的原因,都以为他在刷题,怕分了他的神。
李恒说:“不是故事会,是小说,我突然心血来潮想挣点稿费,也不知道有没有戏?”
宋妤是知道他家情况的,也能理解他迫切挣钱的心情,但还是劝慰:
“还有5天就奖学金考试了,以你的成绩,我觉得你暂时可以把心思放在这。”
李恒明白对方没把自己写小说当回事。
确实,换位思考,搁他也不会当回事。
李恒说:“欸,我晓得个,谢谢你关心。”
宋妤认真看了看他,清楚他根本没听进去,但碍于两人的关系,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李恒的寝室号是215,位于男生宿舍楼二楼的最右边。
走到门口附近的时候,他感觉有点反常,里面太过安静了些,这不符合咱215的气质啊。
记忆中,哪次不是要吵很久?
经常被学校广播通告批评,是出了名了的天不怕地不怕,纪律差。
门是虚掩着的,李恒一探头就撞上了班主任王琦和学校副校长的目光。
得嘞,对视一瞬间,他就已经懂了,不是215没吵,而是这帮孙子估计犯错已经被教训过了。
但现在还没熄灯啊,怎么就提前问候了?
带着疑惑,李恒走进气氛凝重的寝室,“老师,校长。”
王琦看下表,“马上熄灯,快点洗漱睡觉。”
李恒应一声,慌忙跑去公共洗漱间刷牙洗脸,随后乖乖爬上了床。
两领导呆了好久才走,后面他偷偷问隔壁床的柳黎,“怎么回事?”
柳黎告诉他,“刘业江和邹爱明翻脸了,打了一架,打得很凶,把执勤的校长都引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原来是这回事。”李恒秒懂。
柳黎困惑,翻个身问:“你知道原因?”
李恒吐出三个字:“陈丽珺。”
柳黎懵逼当场,过了会特郁闷地说:“我也想打架了。”
突然两人中间多出一个头,“打吧,老师支持你一把杀猪刀!”
李恒和柳黎齐齐偏过脑袋,眼里十分惊悚。
王琦老师你怎么这么狗?!
(本章完)
第36章 ,人民文学
第38章 ,人民文学
1987年,2月11号。
立春刚过不久,邵市的上空仍旧被阴霾笼罩,冷飕飕的。
清晨,当秒针刚好指向6:20时,学校准时响起了起床铃声。
“哔哔哔!哔哔哔!…”
紧跟而至的是三声急促而又尖锐的哨声。
也不知道操行分赵老师是怎么练就的这一手绝活?
他娘的铁哨子一响,别说赖床睡懒觉了,魂特么的都被吹飞了。
哨声过后,学校的广播火力全开,播放的正是革命歌曲《洪湖水浪打浪》。
洪湖水呀
浪呀嘛浪打浪啊
洪湖岸边
是呀嘛是家乡啊
…
还别说,好久没听到这首歌了,此刻配合着这青春懵懂的学生时代李恒一时沉浸在歌声世界中,情不自禁地小声跟着哼唱了起来。
还挺有感觉。
就在他像一只小鸟的快乐唱歌时,旁边洗漱完的柳黎却满脸忧愁:
“李恒,我估计今天要亮相了。”
亮相俗称上司令台。
就是做早操、或者开全校师生大会时被学校揪到前面当“小丑”一样展示的人。
在这思想非常保守的年代,一个学生如果被亮相,那是极其耻辱的事情,精神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缓不过来。
张志勇在一边贱兮兮地安慰:“你还有相亮,我想亮都没资格唷。
陈丽珺那种是看不上我这种差生的,你应该感到高兴哈,这是荣誉!证明你是男人了!”
李恒吐掉口里的漱口水,把牙刷收好,笑道:“看到没,你至少比老勇强,他连喜欢陈丽珺的勇气都没。”
闻言,柳黎更加烦恼了,焉焉地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差劲吗?竟然拿我跟张志勇这种货色比?”
“艹!你大爷的我看你是皮痒痒了,稀得揍了!”张志勇大怒,一路追着柳黎打到了操场。
当高三一届所有学生集合到小操场做早操时,副校长从人群中穿越而来,一手一个耳朵,提着昨晚打架的刘业江和邹爱明去了司令台。
柳黎侥幸躲过一劫,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班主任王琦揪到班级前排当起了领操。
王琦重重拍了拍其肩膀,面无表情地说:“好好做,要是做不好,今早就到这做一早上。”
说罢,王琦又当着附近几个班级的面,踢了柳黎大腿肚一脚,念叨:“好的不学,尽学坏样,你爸妈这么远管不着,我替他们收拾你。”
柳黎被教训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红着脸、耷拉个脑袋跟着广播中的“1、2、3、4…”做起了领操。
可他没运动细胞啊,这活计属实有点难为他了,加上被这么多人盯着十分紧张,那屁股扭扭、胸脯翘翘把附近几个班级的人逗的哈哈大笑。
隔壁205班的班主任杨老师也看笑了,调侃王琦道:
“老王,你们班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拉了个螳螂做领操?”
王琦对自己班上狠,但对外却是个极其护短的,“螳螂怎么了?螳螂也比你们班的好看。”
杨老师背个小手,一脸嫌弃:“瞧你这瞎话说的,柳黎这大个子估计还没100斤,都瘦成排骨精了,哪来的好看?”
杨老师将近180,王琦得仰头瞪眼才能够得着:“两包白沙,每班拉三个出来溜溜?愿赌服输,敢不敢?”
杨老师虽是205的班主任,但同样是204班的政治老师,顿时不情不愿地眯起了眼:
“老王啊,你个子不高但心黑啊!你这不是明摆着作弊嘛,要不把你们班宋妤、麦穗和李恒排外,我跟你赌5包。”
这时左边206班的班主任罗老师也凑起了热闹,“排除3个也太狠了,两个吧,去掉两个我也掺一手。”
王琦说:“行,去掉麦穗和李恒,留下宋妤。”
杨老师说:“宋妤得去掉。”
罗老师跟附和:“赞同!”
王琦不情愿了,大肆挥手:“输不起就走开,别到这丢人现眼。”
别看三人嘴里闹腾,其实是搭班很多年的同事朋友,一个教历史,一个教政治,还一个是数学。
这三个老顽童总是聚在一起开玩笑,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早自习,王琦面黑黑地站在讲台上发号施令,把邹爱明的位置调了,调到第一大组,安排一个女生和陈丽珺坐。做完这一切,他又喵了喵李恒和宋妤,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出手拆散,心里盘算着先看看两人模拟考成绩再说。
早自习一般是英语课,等到班主任离开后,走廊上的王润文走了进来,先是溜达一圈,接着悄无声息地来到李恒身边。
她弯腰小声嘱咐:“中午12点半《收获》杂志会来电话,记得准时去,别忘了。”
李恒应声好。
把事情交待完,王润文同样看看宋妤,又看看李恒,然后离开教室去了办公室。
一进门,王润文就笑问:“老王,你怎么没把他们分开?”
王琦喝口热茶,“你真觉得他们有问题?”
王润文找个凳子坐下:“宋妤我不知道,但李恒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王琦好奇问:“你不是说李恒在跟陈子矜处对象吗?”
王润文翘起二郎腿说:“陈家势大,你应该有耳闻,你觉得他们会有戏?”
王琦思索片刻,问:“你是说那小子认识到了这一点?准备另外找了?”
王润文摇头。
见状,王琦从抽屉里掏出一沓信件递给对方。
王润文接过问:“这是什么?谁的?”
王琦告诉道:“都是一些外班女生给李恒写的爱慕书,这两年我截下来的,一共11封。”
闻言,王润文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每天早上第一个来教室呢,原来你在干这种事情?”
王琦点头又摇头,失笑道:“不干不行,他们三个太能惹事了。”
听到这话,王润文突然明白老王为什么不急着换位置了,估计打得让李恒和宋妤各自为对方当挡箭牌的心思。
…
京城,人民文学杂志社。
一栋四层楼红砖房,陈小米把粉色鸽派自行车锁好,随后跟着上班的人流来到了二楼。
跟这年头大部分办公楼布局差不多,南北走向是办公室,中间是走廊,墙面刷有白色腻子灰,下面还有20来公分的墨绿色裙底。
“早上好,戴叔。”
“小陈早。”
“廖姐,早。”
“哟,小米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哪买的?”
“一朋友送的。”
廖姐问,“是男朋友吧?”
陈小米笑着摇了摇头。
“…”
“…”
“咦,小米,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请假让我代班吗?”
陈小米今天心情不错,带笑一路跟同事打着招呼,不过才到办公室门口,里边就传来好友兼同事周春兰的声音。
她笑着解释:“事情临时取消了,我怕在家闲得无聊就来了。”
周春兰勾勾手,大声道:“你来得正好,今天新到的稿子特别多,我们几个怕是审不完,正愁着要加班加点呢。
你快来帮我们分担下,呐!这一摞稿子给你。”
“行。”陈小米身为编辑,审外来投稿是分内之事,连忙放下包包走了过去。
ps:今早更了4800多字,就忘记说二合一了,结果大佬们还在催,不算数。三月只得再发一章啦,抱歉。
另,三班主任的荒唐对话是三月高中时期亲耳听到的啦,不要怪我乱来哈。
(本章完)
第37章 ,名声初显
第39章 ,名声初显
编辑部的办公室是一间朝北的屋子。
里边办公桌不多,大概有十几张的样子,都是靠窗和靠墙位置摆放。
每张办公桌上都码放着一摞摞书稿,地上也是,它们都是用牛皮纸包裹着的,外皮纸上写有投稿名字。
陈小米平素是一个爱打扮的人,也是一个喜爱干净之人,不过更爱草草。
这不,她办公桌上就有一盆这年头非常流行的春兰。
本来呢,今天她可以不用来上班了的,但自己做为这间办公室资历最浅的人之一,陈小米也有着自己的执着和野心。
她不愿被同事贴上靠“父辈关系进来”的标签,她想用自己的能力才干做出一番业绩,扬眉吐气。
而编辑的业绩靠什么提升?
自然是靠发掘好的作家和好的作品咯,经她手的稿件刊载越多,她就越会得到文学社的认可。
要是运气爆棚的话,能挖出一个能轰动文坛的新人作家,那她的名气、地位在文学社内和业界都会跟着水涨船高,迅猛提升。
这是她们这类编辑升职加薪和刷声望的最快捷径。
80年代文学之风盛行,作家地位高,投中一篇稿子的收入也不少,像她们这种国内最有牌面的文学杂志,每天都能收到无数来自全国各地的投稿。
忙得很!
只是可惜,虽然新人作家每天都会数以千计地涌现,但能让她碰着、让她捡着的超级牛人几乎等同于大海捞针,机会渺茫,可遇不可求。
带着一些零零碎碎的杂念,陈小米转眼已经审核了七八份稿件,这些稿子质量谈不上多坏、却也算不上多好。其中就一篇能勉勉强强入得了眼。
又淘汰掉一份…
陈小米右手拿茶杯,左手则熟练地从一摞稿件中取一份新的过来。
瞟一眼外皮纸上的名字:《活着》,作者十二月。
这一眼,平平淡淡,她没瞧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看样子又是一篇“庸才”了,脑海中闪过如此念头的她,一边抿茶,一边快速阅读。
只是读着读着,陈小米忽地愣了一下,才发觉茶杯停在嘴边许久没动静,自己一时竟然代入了书中角色,忘了神。
做为人民文学的审稿编辑,陈小米的专业和素养毋容置疑,瞬间明白自己这种状态代表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思及此,她心里猛地一个激灵,茶都不兴喝了,迅速放下杯子,再次翻页喵眼《活着》的小说名后,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看了起来。
没错,重新看!从头至尾看!
一改之前囫囵吞枣的审稿态度,逐字逐句,一丝不苟地细细品味。
这一看不得了!
她很快就被龙飞凤舞的文字所吸引,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这个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她再次回过神时,才发现书稿已经到了尽头,后面没有了。
陈小米用指尖扶下眼镜框,视线仍然停留在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字上,像木雕一般怔怔地望着,不舍离去,久久不能言。
“喂,小米,你在发什么呆?我的钢笔掉地上坏了,借支笔我用一下。”
隔壁办公桌的廖姐见她一动不动,喊也喊不应,于是干脆伸手在她跟前扬了又扬。
眼皮跟着晃了晃,渐渐反应过来的陈小米下意识查看稿件出处。
投稿地址:湘省邵市第一中学。
咦?
竟然来自邵阳吗,自己老乡?
陈小米以为自己眼了,闭上再睁开,发现地址没变,果然还是邵市一中。
真巧!
真好!
发现作者是自己老乡,陈小米心头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喜滋滋的,甜丝丝的,倍感荣耀和亲切。
因为她第一时间就是这么思量的:自己是邵市人,作者也是邵市的,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光凭借这一点,两人就有着天然的亲近属性。
再加上自己是大牌文学杂志的编辑,十二月是新人作者,两人相得益彰,没有利益冲突,是最好的金牌搭档,说不定今后可以合作很久。
之所以这么判断对方是新人作家,因为她关注文坛已经将近有十年了,从没听说过“十二月”这号作家的名头。
按理讲,如果对方是老人,有这么高深的文学造诣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才是啊!
不可能被埋没才是!
思着想着,原本就激动的心情愈发抑制不住了。
新人好!新人好呀!
十二月是新人作家的话,自己优势更大,更能把握住对方。这样的心思一起,陈小米更是情难自禁了,感觉前路豁然开朗,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就在眼前。
真是应了那句: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目光不知不觉再次落到了投稿作家的信息上。
第一中学…
这是子衿曾经就读的地方。
对方是一名老师吗?
应该就是老师了,有可能还是浸淫文字多年的语文老师。
看到陈小米嘴角含笑,眼里全是流光溢彩,借笔的廖姐笔也不急着借钢笔了,忍不住把头凑过来问:
“小米,我认识你快两年了,从没见你这么精神过,你这是遇到神仙稿子了?”
廖姐这样说不是无的放矢。
陈家的背景她是有所耳闻的,陈小米也是毕业于人民大学的高材生,一般稿子还没资格让小米如此忘形。
怕自己有审美偏差,陈小米大大方方把《活着》递给廖姐:
“廖姐,你帮我掌掌眼。”
这间办公室都是初审,遇到有好的稿子还得交给编辑部副主任兼主编周明伟终审才能过关。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出岔子,大家有时候会让关系好的同事过目一遍,才进行送审。
一般走这流程的,要么是自己把握不准的,要么就是稿件太好,才让人帮着把控一下。
而今天陈小米显然是因为稿件太过好了,好到爆炸了,好到她无法自制。
她也不担心对方会抢稿子,一来这么多人看着呢,谁敢明目张胆干这事?
二来陈家不是吃素的,在陈家面前廖姐还翻不起什么浪。
“行,能让你这么激动的稿子肯定不凡,我来拜读一下。”廖姐接过稿件,埋头浏览了起来。
四万字不多,却也不少,廖姐足足了20多分钟才看完。
陈小米第一时间问:“廖姐,怎么样?”
廖姐定了定神,半晌十分羡慕地说:“真好!写的真好!难怪你会如此动容,换我可能更不堪唉。
小米,这是机遇,你要把握住。”
听到廖姐这么夸赞,眼睛看累了、正作短暂休憩的戴叔顿时按耐不住了,站起身伸手:“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好?”
陈小米笑着把稿子亲自送对方手里:“给,您帮着瞧瞧。”
戴叔是编辑部的老资历了,听说以前上面准备让他当主任的,但由于其身体不好且年岁大了,最后他大公无私地把机会让给了更年轻的人。
有这样一位有话语权的老资历打底,陈小米自是求之不得,在一旁慢慢等待的同时,也暗暗观察对方脸上的神色。
戴叔是经历过苦难的人,《活着》开篇的短短几行字就吸引住了他。
阅读过程中,他脸上神色多变,好似文章勾起了很多回忆一般。
到这,陈小米心里落实了,有底了。
戴叔看得太过投入,速度比较慢,了快40分钟才看完。
廖姐急忙问:“稿子怎么样?”
戴叔取下老眼镜,十分感概地说:“小陈捡到宝咯,上次让我有这种感觉的还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了不得,了不得…”
在这间办公室,戴叔差不多是权威,其评价往往比主编更管用,更受亲睐。
他说《活着》行,那就是真的行,掺不了一丁点假。
听戴叔如此高的评价,听说能比肩《老人与海》,办公室其他人瞬间不淡定了,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纷纷出声:
“小米,给我看看。”
“我要看。”
“我也要看…”
ps:求月票!求追读啊!请大佬们帮忙啦。
ps:笔名改为“十二月”,吉利。
(本章完)
第38章 ,巨著
第40章 ,巨著
稿件在不大的编辑部轮了一圈,获到了一致真心好评,让陈小米倍感舒心,倍感有面。
传阅着,传阅着,稿子最后落到了周春兰手中。
等到看完《活着》,周春兰心里一时间好气!好嫉妒!
却又无可奈何…!
她心有不甘地暗想:可能、可能这就是命吧?
她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干了6年之久,水平尚可的投稿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
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惊艳的!
惊艳!
确实是惊才绝艳!
她此刻对戴叔的那句评价非常感同身受:有种当年初读海明威《老人与海》的心灵洗礼。
只是她同戴叔不一样的是,戴叔年岁大了,已经功成名就了,对这些名利虽有追求,但绝对没有她们这般渴望。
本来这篇稿件是落自己手头的,没想到自己一时手贱,又把《活着》分给了小米。
话说陈小米啊陈小米,你不是有事请假吗?你不是让我代班吗?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来?
为什么要来?
是来抢夺我的气运吗?
想到气运,周春兰更郁闷了,感觉老天爷冥冥之中在故意整蛊她一样,就是摁着她,就是不让她原地起飞。
周春兰攥了攥《活着》稿件,手指甲都快抠烂了,心在滴血,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明明到了自己手里的,转眼又没了。
此刻,她有些恨老天不公!恨陈小米的命太好!
但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能去破坏这个规矩去抢夺,也不敢抢。因为她得罪不起陈小米,得罪不起陈家。
有传闻称,人民文学的总编辑和陈高远曾是大学校友,有这层关系在,给她周春兰100个狗胆也不敢作死哇!
想明前因后果,摆正自己态度的周春兰在抬起头的瞬间,脸上堆满了祝福地笑容:
“小米,恭喜恭喜噢!这是万金难求的好稿子,老天爷这是在给你赐福呢。”
陈小米可不是什么傻白甜。
她可是正儿八经在乡下农村历练过勾心斗角的,春兰这种小把戏在她面前就如同过家家一般。
不着痕迹地扫眼留在稿件上的指甲印,陈小米笑得如沐春风,“我这也是运气,没想到今天会捡个大的,回头要是成了,我请大家喝酒。”
听到“酒”字,嗜酒的戴叔立马来了精神,挥挥手催促:“成!怎么可能不成?谁要是敢让这种稿子蒙尘,那就是在犯罪。
去吧,快去找主编,我迫不及待想看你小陈掏钱买酒了。
先说好啊,可不兴买便宜的糊弄我这老家伙啊。”
“放心,肯定满您意。”陈小米笑着,在一众同事地催促下,快速往嘴里塞两粒药,再喝口茶,然后优雅地往主编办公室走去。
之前所谓的有事请假,其实就是她嗓子发炎了,有些肿胀生疼,连带声音都嘶哑了。
她原本是约了一个老中医的,但人家突然中风住院了,后面只得临时去看西医,开了些药。
好在在医院偶遇到了一出国留学回来不久的大学同学,两人一块吃了早餐,相谈甚是愉快,这也是她早上心情不错得缘由所在。
“咚咚咚…”
主编的办公室在东北一角,陈小米调节一下呼吸后,抬手轻轻敲门。
“进来!”里边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
别看主编周明伟才五十岁出头,但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要不是精气神旺盛,一眼看过去怡然是个小老头了。
“周叔。”
“小米来了,坐。”
一块共事有两年了,彼此已然相当熟悉,再加上陈小米同文学社总主编那层关系,周明伟对她态度一向比较温和。跟面对别人比,少了一份严肃。
不过陈小米是一个知进退的人,她从不仗着家里关系摆架子,对谁都是谦逊有加,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当然了,这也只是在外面。
以前在乡下农村,那也是如同李兰一般的人物,牙尖嘴利从不吃亏,好多男人都怕她,厉害得紧。
上辈子李恒就没少受过她的白眼和挖苦,气得牙痒痒,还一度气到十天半月都吃不下饭。
“刚才听你们在外面热闹,是不是碰着什么好稿子了?”办公室与办公室之间就隔着一扇门,编辑部发生的事情,周明伟大致心里有数。
要不是他刚才一直在电话,要不是他碍于身份,早就推开门走出去了。
“是有这么一篇,戴叔他们看了觉得还可以,就催我进来给周叔您过过目。”
知晓外边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主编,陈小米索性大大方方讲了出来。
“哦,戴叔也说好么,那我得好生看看。”周明伟把手里的钢笔搁一边,接过稿件看了起来。
《活着》…
这名字似乎有些意思,应该直接是点题了。
周明伟这般想着,翻开外皮纸,头也未抬地阅读起来。
“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
那一年的整个夏天,我如同一只乱飞的麻雀,游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农村…”
小说前几段的朴素描述和第一人称写法立马吸引住了周明伟的注意力,让他兴起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故事中,福贵原本是个富家少爷,可他不知道珍惜这富有的生活,嗜赌如命。终于输光了所有的家业,一贫如洗,穷困潦倒。
父亲因他败光家业被活活气死,母亲则在贫困中患了重病…
这好像开启了潘多拉魔盒,悲惨的命运一次又一次的降临到福贵身上,先是儿子有庆为救县长夫人被抽血而死,再是女儿凤霞产后大出血也死了,妻子由于常年劳累过度得了软骨病去世,女婿二喜在工地又被石板砸死…”
看得正起劲时,稿子到这突然拦腰断了,周伟明心里那个难受的哟,好像有万千只蚂蚁在骨子里撕咬一般。
陈小米一直紧紧盯着他,寂静无声。
她明白,稿子好与不好,顶头上司主编说了算,自己的期待和机会都掌握在对方手里。
“没了?”周明伟明知故问地问了句,还没从书里缓过劲儿。
“嗯,作家就寄了这么多过来。”一听主编开口的语气,陈小米紧绷的心神立马松弛下来。
心道成了,有戏!
“后面篇幅还有多少?”刚说完,周明伟苦笑一下,发现自己又问了句废话。
见主编两次不在状态,陈小米眼睛亮了几分,露笑说:“十二月留了联系电话,等会问问便知。”
周明伟把稿件缓缓合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十二月”,沉吟许久才开口评说:
“这是一部朴素粗粝的史诗、斗争与生存的故事,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残忍和善良的形象。
这十二月很擅长人物形象地描写,那种苦苦挣扎在他笔下体现的淋漓尽致。
苦难-欢乐-苦难,这是苦中作乐、死中有生啊,这种境界超越了小说的常规,有文笔有思想有故事,外在与内核高度统一,后面要是维持这个水准的话,是当之无愧的著巨。”
话到这,主编周明伟抬起头,唏嘘道:“正如戴叔所言,这是一篇能奠定地位的作品,若能发表,必将会引起轰动。”
这个地位是指在文坛产生巨大影响力,一步登天,《活着》成为代表作的意思。
陈小米听了很是振奋,前后得到戴叔和主编的一致高度好评,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通天路上有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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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9章 ,你认识那人不,嫁给他
第41章 ,你认识那人不,嫁给他
戴叔、主编周明伟和编辑部一众同事对《活着》的评价一个比一个高,这让陈小米信心更足了。
直觉告诉她,只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她的名字就能迅速在业界传响,她的人生就能伴随《活着》迎来一个高光时刻。
同时,她可以凭此摘掉“靠父辈关系”进人民文学的标签。
就是不知道后续篇幅还能不能有前面这么精彩?
陈小米心里犯着嘀咕,这是迄今为止她唯一担忧与不确定的地方。
还真不是她鸡蛋里挑骨头。
而是身为审稿编辑,看过太多高开低走的稿子了。
见她一脸喜色地从主编办公室走出来,一直偷偷留意的周春兰立马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
“小米,主编怎么说?”
听到这话,廖姐、戴叔以及其他同事齐齐停下手中的活,抬起了头。
看到周春兰这塑料姐妹假惺惺的模样,陈小米就觉得好笑。
但她是个情商极高的人,不会去拆穿对方,回答道:“周叔和戴叔的意见一致,说好!”
好!言简意赅的一个词。
但熟悉周明伟的人都明白,这是最高评价。
这瞬间,编辑部的众人仿佛看到了一颗明日之星迅猛升腾,像烟一样,嗖得一声在天空绽放。
“小米,恭喜!”
“小米,到时候记得请客啊。”
“…”
听着同事纷纷向陈小米道喜,周春兰努力维持着面皮的僵笑,内心却崩溃了:这明明是我的…
跟众人寒暄一番,陈小米紧着心头大事,那就是根据“十二月”留存的联系方式,回拨过去。
0739-885708
手指“嘟嘟嘟”地在数字区快速划拉10下,再次确认一遍电话号码无误后,陈小米直起身子,最后摁下“#”号键。
作家十二月是男的还是女的?
多大年龄?
三十岁?
还是四十?
好不好相处?好不好沟通?
“喂,你好,哪位?”
就在她握着听筒思量之际,电话已经通了,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性感的女声。
女的吗?
声音还这么磁性,那估计年龄小不了,陈小米迅速在心里做出一个判断,然后措辞应声:
“你好!是作家十二月吗?”
作家十二月?
李恒的笔名叫十二月么,王润文愣了一下,随后登时反应过来:
“我不是十二月,我是他朋友,请问你是?”
陈小米抿口水润下火烧火燎的喉咙,“我是人民文学的编辑,陈小米,请问十二月在吗?”
恰在此时,电话中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异响,让王润文没听清对方说什么。
于是复问一句:“人民文学?”
这年头电话有杂音是常事,陈小米见怪不怪:“对,能帮我喊下十二月吗?”
视线透过窗户看向操场对面的教学楼,王润文说:“他现在不在,你中午打过来吧。”
不在么?
陈小米耐心问:“冒昧问一下,十二月他中午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
上午满课,第四节课下课时间是12:10,从教学楼走过来也要几分钟很的,王润文当即回复:“12:20以后,最好是再后面一点。”
“好的,谢谢!”
第一次联系就没碰着人,陈小米那颗火热的心有点小小失望,但不多。
在她想来,有“人民文学”这块金字招牌在,只要自己说话得当,及时跟进,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把红色听筒放回原位,王润文忽地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暗骂自个蠢得死,一时间竟把《收获》杂志的事给忘脑后了。
《人民文学》12:20
《收获》约12点半
两家不会起冲突吧?
英语老师本能地想回一个过去,但这年头没来电显示哇,只得不甘心地作罢。接着她陷入了沉思,这李恒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又是《人民文学》,又是《收获》杂志的?
听那语气,好像都赶着上杆子似的…
王润文作为一名英语老师,平时要带两个班不说,还有一堆生活琐事要处理,平日里不怎么关注文学,对这两家杂志社基本没什么概念。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还没有《故事会》、《青年文摘》、《萌芽》、《读者》和琼瑶小说熟悉呢。
毕竟她就一普通人,文学这种高大上的东西距离她太遥远了,没那些情情爱爱和八卦有吸引力。
至少那些情情爱爱可以满足她作为女人的罗曼蒂克幻想,也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帮她在淋浴间排解忧愁。
倒是王琦和教导主任经常有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时不时挣个十几二十的稿费,想来他们应该知道的更多。
原本她以为,李恒写的东西跟王琦老师他们的差不多,当时就没太在意,也没深问。
但现在看来,这事透着古怪啊,等会得问问李恒才行,要不然因为信息不通误了他大事可就不好了。
这般想着,刚从教室回来的王润文转身又换好鞋子,下了楼。
明天就是元宵夜了,可寒冷的北风仍在呼啸,冻得人心肝直打颤。
教师家属楼挨着校门近,王润文拉了拉黑色围脖,索性去校外买了几杯加豆腐脑,十来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又用油纸打包几根油条。
上到教学楼三楼平台时,迎面撞到了王琦,后者惊讶问:
“润文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回去了么,怎么又来了?”
她身体不舒服,是因为今天是大姨妈第一天,腰有点疼。
早自习她只打了转身,就让王琦老师代看了。
王润文甩甩长发:“找李恒有点事。”
王琦对她和李恒的要好关系早就习惯了,也听到过刘业江口中的绯闻,但他都是嗤之以鼻。
因为双方相处好些年了,他了解对方性子,信任对方为人。不认为王老师会拎不清爱上一学生。
王润文敞开早餐袋:“老王你还没吃早餐的吧,趁热吃点?”
王琦哆嗦一下发冷的身子,高兴问:“我也有份?”
王润文撇撇嘴:“废话,哪次少你了?”
王琦嘿然一声,熟稔地抓起一个滚烫的肉包子咬一口,肥嫩多汁,又拿一杯豆腐脑嗦一下,赞叹道:
“这两年多亏了李恒这小子,让我搭着省了好多早餐钱。”
王润文不以为意,玩笑似地损一句:“咦…!鄙视你,你也就这格局了,这能值几个子?”
两老师吃着早餐,聊着班级学习情况,中间王润文突然问:“老王,我问你个事儿。”
王琦嘴里都是食物,没空,向她点下头。
王润文问:“你听过《人民文学》杂志么?”
王琦几口把油条吞进肚子里:“听过,怎么了?”
王润文问:“你平时写的东西可不可以上《人民文学》发表?”
闻言,王琦老师差点被呛到,自嘲地咧咧嘴:“嗐!你太高看我了,就我那三脚猫功夫能上个省报就顶天了,还《人民文学》!就算我王家祖坟冒青烟都没那希望。”
王润文惊愕,“你以前可不这样,自诩文化人。”
王琦老师笑呵呵道:“我那是吹牛,反正你们这些半文盲也不懂,还不任我吹,话说你今天怎么提《人民文学》了?”
“没事,就随便问问。”
王润文又问:“那《收获》杂志呢?你听过没?”
王琦老师说:“牛人!能上这个的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家,都是厉害角色,不是我们这种挣几块十几块稿费能比的。”
想了想,王润文抽冷子来一句:“要是有人投稿,两家杂志社都打电话来,是什么概念?”
王琦老师瞪大眼睛:“有这好事?你认识那人不,嫁给他。”
ps:昨晚邻居两狗叫了一夜,没休息好,得眯一会,下一章得晚点(这章可能有点水,别骂我,头迷糊迷糊呢)。
从今天开始存稿上架啦。
(本章完)
第40章 ,我辞职嫁你怎么样?
第42章 ,我辞职嫁你怎么样?
别看王琦在学生面前总是摆个臭脸,冷冰冰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但那是角色需要。
其实他在熟人朋友心中,是很幽默爽朗一人。
按206班班主任罗老师的话说:王琦要是百无禁忌跟你开玩笑了,那就代表他真正把你当朋友了,要不然人家嘴严得很。
所以,王润文没把“嫁给他”三个字当回事,听听就过。
她稍后问:“那老王,《人民文学》和《收获》哪家更好?”
王琦右手指指头上的天板:“都是国内文学杂志的天板存在,都好。
“人民文学”就不说了,在京城,背后是中国作家协会和中国作家出版集团这样的靠山。
而“收获”杂志的总编辑是巴老先生,你自己估摸掂量一下。”
听到“中国作家协会”和巴老先生这样的超级大咖,王润文肃然起敬,这两家杂志社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瞬间无限拔高。
李恒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干出了这么大的事…!
王润文此刻什么都不懂,但似乎又什么都懂了,对王琦老师说:
“还有几分钟下课,我就先带李恒走了。”
“行。”
王琦没问缘由,说一句行,就侧身让开道来,方便她进入教室。
看着英语老师手里大包小包的早餐,204班的人眼里全是羡慕。甚至个别男生还偷瞄其饱满挺拔,恨不得自己是李恒了。
来到第五组第四排,王润文用手指点点某人的书本:“跟老师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接着她对四周望过来的眼神说:“加油复习单词、句型啊,该背的背,该加强的加强,马上就是奖学金考试,昨晚我听教导主任说题目特别难,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由于时间不多,李恒早自习都在赶稿写《活着》剩下的部分,思虑两秒,他把稿件收入书包,随身携带。
来到教室外面,英语老师只是分了一份早餐给他,没说话。
直到下到操场,见旁边没人了,王润文才开口:
“刚才老师接到了“人民文学”编辑的电话,对方找你…”
她把电话内容原原本本复述一遍,临了可惜说:“可惜电话有杂音,我就听了个“人民文学”。
后面说得什么没听清,连对方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只晓得是个年岁不大的女人。”
说完,见他一个劲在咕噜豆腐脑,王润文问:“十二月是你笔名?”
“嗯。”
“为什么是十二月,不是其它月份,这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一年就十二个月,代表月月红。”
在邵市,很多地方封红包都喜欢带个尾巴“2”,就是根据这里来的。
来到教学楼后面的小假山,英语老师寻一避风石凳坐下,随后定定地盯着他眼睛:
“你就没什么要跟老师说的?”
李恒坐她对面,笑着对她说:“老师,咱打个商量呗,先让我把早餐吃完,再提审怎么样?”
“别把话说那么难听,你也可以不说。”
“那怎么好,学校就老师你跟我最亲了,等会还得要你帮忙。”
“亲?我看你小子就是惦记我家座机电话了吧?”
她父亲以前是一中的老校长,后来调到湘南师大附中去任职了,并在那边组建了新家庭。
而现任一中的校长曾是她爸爸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她家里的座机电话没撤掉,也没让她腾房子。
李恒眼珠子转转,嘀咕:“不惦记电话还能有什么嘛,我也不敢说惦记老师你这人啊!”
王润文双手抱胸,半眯个眼,从牙缝里蹦出五个字来:“有种你试试!”
试试就逝世。
李恒不犯二,在这场口角争执中得胜即可,切莫贪心。
有外人在,他一改家里狼吞虎咽的粗鲁样,很注意形象,慢条斯理吃。
王润文也不催他,一言不发看着他。
吃完一根油条,一杯豆腐脑,还吃了三肉包,肉包巴掌大一个,总算吃饱了。
四目相视小会,理清思绪的李恒把写《活着》的事情一五一十记述了一遍。
英语老师一直安静听着,中间没问他,更没打断他,直到等他说完,又消化了好一阵才猛然开口:
“这么讲,等《活着》发表了,你就是大作家了?”
李恒嘚瑟地点点头:“对,差不多。”
“你今年还没满18岁吧?”
“五月份的,还差两月。”
面对面端详一会他的面孔,王润文陷入了沉默,许久才伸出手:
“有《活着》的稿子没,老师拜读一下大作。”
“瞧您这话说的,陌生了,等下。”
稿子他还真有,上次寄出去两份开头的4万字后,他回家又补了一份,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其实这也算是他在体制内工作时养成的一个小毛病了,有点强迫症。总是思前想后、居安思危,目的是应付上面领导的突检。
“目前只写了10万5000字左右,还没写完,给,你先拿去看看吧,大结局大概要后天才能出来。”
李恒从书包中拿出三叠稿件,一起递过去。
英语老师接过稿件,半真半假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稿子拐跑了?”
迎着她的眼睛,李恒认真说:“不怕,你是我老师。”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呵!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老师这身份也不保险。”
李恒吃饱了,伸个懒腰,打哈欠迷糊道:“要是连我们可亲可爱的王润文同志也信不过了,那这世界就真操蛋了。”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四五秒,王润文忽然烦躁地挥挥手:“快要上课了,滚吧!中午记得来家里接电话。”
“别,别啊!别这么快翻脸不认人,我还有点事要跟你说。”他坐着没动。“有屁快放!”王润文现在的心思全在稿子上,实在好奇得紧,哪里还有耐心对付他。
“是这样,我这次不是投了两家杂志社吗,中午我接电话的时候,你在旁边帮我助攻…”
你在旁边后面是一串骚操作,王润文听得直皱眉头:“你这些歪门邪道是跟谁学的,不怕惹毛人家?”
李恒自信地说:“不怕,我对我写的东西有足够自信。
再说了,我这不是又重新写了一份么,就算那两家黄了,我立马再投其它杂志社就是。
反正试试不亏,最多浪费些时间。”
“知道了,滚吧!”
英语老师没说答应,也没是不答应,直接叫他滚。
见她开始翻页看稿,李恒识趣地不跟她计较,起身离开了。
第一二节课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是学校教导主任,这人身高170左右,梳个边分,五官标致,还打了摩丝和领带,端得是一表人才。
可惜,左脸上那三道手指长的血痕破坏了其美感。
见全班人马盯着自己的左脸横竖看、上下看,教导主任摸摸血痕,自嘲地说:
“咳!你们不要学我,身为男儿连老婆都打不过,就是吃了文化水平不高的亏。
我要是有渊博的知识,一张嘴皮子就能制住她,哪会弄成这样?
你们要好好读书知道吧,争取今年考个好大学,将来娶个知书达礼的老婆,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这蛮痛的叻。”
“哈哈哈…!”
全班爆笑,在轻松的气氛中,很快就上完了两节课。
三四节课是历史,也就是班主任的课。
同前两节课不一样,所有人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地听讲、做笔记,可能是非常充实的缘故,时间倒也不难熬。
“叮铃铃…”
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王琦老师就狠狠地怒视着、坐在门口位置的一男学,训斥道:
“你就这么饿了?一秒钟都不愿等了?现在去我办公室站两小时,下课!”
大伙同情地瞅瞅那个倒霉蛋,纷纷合拢书本,拿出饭盒往食堂赶去。
“欸?李恒你吃饭怎么不拿饭盒?”走出教室门,柳黎这样问他。
张志勇歪头瞧瞧,怪叫道:“这还要问个鸡儿哟,肯定是去英语老师家打牙祭咯。”
听到这话,前后左右的同学都看了过来,再次羡慕一回。
下到一楼时,李恒同众人分开了,独自往教师家属楼行去。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孙曼宁在背后喊:“李恒,等等我。”
李恒回头:“你不到食堂吃么,回家吃?”
孙曼宁快速小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饭盒:“今天家里杀鸡,我去盛些给宋妤和麦穗吃。”
“我有份没?”
“本来有的,现在没了。”
“啊?”
“谁让你去英语老师家吃,我们吃醋啦。”
孙曼宁家在三楼,英语老师家也在三楼,两人一路说说谈谈,直到三楼楼道口才分开。
临分开前,孙曼宁回头问:“要不你跟我回家吃点?”
李恒摇头。
孙曼宁窝个嘴:“人参炖乌鸡噢,这都诱惑不到你?”
李恒笑着摆手:“不用,我找老师有点事。”
“哦,那算了,seeyou!”
“拜拜。”
沿着过道往右边走十多米,李恒在第四个门口停下,抬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谁?”
一连敲了6下,里面才传来动静。
“老师,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咿呀”一声,老旧木门开了,从里露出王润文的脸。
还没等他打招呼,她就诡异地看着他眼睛说:
“李恒,要不老师辞职嫁给你算了。”
ps:大章啦。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1章 ,冤家碰头
第43章 ,冤家碰头
还没等他打招呼,她就诡异地看着他眼睛说:
“李恒,要不老师辞职嫁给你算了。”
李恒听得吓了一跳,被她盯着好似有一阵电流经过,全身酥酥麻麻的。
他不自觉退后一步说:“老师,你可别吓唬我,我还是个未成年人哪。”
王润文气笑了,勾勾手,“滚进来!”
李恒感到危险,又退后一步:“别,怕被挨揍。”
王润文一脚把门合上:“那你就滚。”
李恒无语,十来秒后,只得再次敲门。
“咚咚咚…!”
“咿呀…!”
这回敲门声才响起,门就往里边开了,王润文双手抄胸,暼他一眼,转身朝里走去。
她说:“我一上午全在看你小说。”
“嗯。”
“渴了自己倒茶。”
“好,晕…壶里都没开水了。”
“刚才最后一杯我喝完了,自己烧。”
李恒提起热水壶接水,一边等待,一边吐槽:“老师,你太不讲究了,这不是待客之道。”
王润文坐沙发上看最后一部分稿子:“你就一未成年人,算哪门子客人?”
嘿,这女人还挺记仇,老子才说的未成年人,马上就回击了。
把水接好,把烧水壶放外边煤炉子上,李恒小小嘚瑟:“我马上就是大作家了,你要学着对我好点。
将来在外边你要是遇着难事了,说不得还能报我名号。”
英语老师翘起二郎腿,冷笑连连:“怎么报?是报陈子矜老公?还是宋妤男人?还是两个一起报?”
真他娘的劲揭短,这天没法聊了!
李恒把身子往后缩了缩、斜靠着布艺沙发,一边留意烧水壶,一边慢慢打量屋里的布置。
还别说,虽然现在才1987年,但里边还挺时髦。
有黑白电视,有座机电话,有布艺沙发,有窗帘,有留声机和收音机。
屋角落竟然还有一缝纫机,大名鼎鼎地蝴蝶牌的。
看样子老校长以前也不是什么两袖清风之人啊。
传闻老校长和妻子一直不和睦,吵吵闹闹几十年。在他调任师大附中后,在那边和一女老师产生了感情,并重新组建了家庭。
而这把妻子气得不轻,转头就和一国企厂长好上了,也结了婚。
总之,外人评价这夫妻俩都不是善茬,脾气都挺暴躁,分不清谁是谁非。
这可就苦了英语老师了啊,人生童年充斥着父母打架骂架、摔碗筷砸家具,母亲还割腕自杀过几次,虽然都被人发现抢救过来了,但这些让她彻底患上了婚姻恐惧症。
这十来年不论亲戚朋友怎么帮她介绍对象,她死活就是不愿去。
水烧开了,王润文也看完了最后几页手稿,凝神许久,情绪有几分伤感问:
“写得真好,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得嘞,这老师还没从书里走出来。
关于书是怎么写出来这一事,李恒早有说辞,当即把二大爷的人生经历和李建国同志那几百本存书搬了出来。
王润文没有当面提出质疑,虽然仿佛在听天书,内心无比震撼,觉得不可思议。
可《活着》的稿子就在她手里呢,事实讲证据,由不得她不信。
看着李恒倒了两杯白开水,他一杯,自己跟前摆一杯,英语老师发了会呆后,起身找出一罐茶叶,抓两抓放入水杯中。
她抬头瞧眼墙壁上的挂钟,说:“时间快到了,还差一分钟。”
闻言,李恒跟着看了看挂钟。
12:19。
他伸手把座机电话搬到近前,随后拿起滚烫的热茶,往杯口一口气接一口气地催凉。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两人安静地等待中,面前的红色座机准时响了起来。
英语老师说:“来了。”
“嗯。”
“你不接?”
“不急,等会。”
在李恒看来,从电话铃声响起这一刻开始,双方就进入了谈判阶段,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筹码,他可不能表现出一副迫切的样子。
第一个电话响了8次,自然走完程序,自动挂断。
双方约好的时间到了,却没人接听,京城的陈小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十二月”莫不是个难缠之人?
不过接下来她就开始自我安慰,这年头通信不方便,对方又是老师,也许因为学生的事情耽搁了一会。
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不是?临时碰到事情是在所难免的。如此想着,陈小米沉下心来,特意又等了5分钟才拨打第二个电话。
“叮铃铃…”
寂静的客厅再次响起铃声,王润文瞅瞅神情自若的他,突然生出一种恍惚:似乎李恒的心里年龄比自己还成熟一般。
按理讲,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别说她了,就算年长的王琦老师和教导主任都做不到如此镇静,不应该早就欣喜若狂了吗?
这回李恒没让对方久等,在第二次铃声过后就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
一句“喂,你好”三个字,让陈小米下意识怔了一下,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会给她一种熟悉感?
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可细细回忆,她一时又具体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其实她短时间内联想不到李恒才是正常的。
陈小米是80年的大学生,离开家乡早,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呆在京城工作。
况且陈高远父子是80年底平凡的,自从爸爸和哥哥来了京城后,她平时寒暑假都陪在两人身边,甚少回老家。
而这些年李恒一直在长个,初三还经历了男性变声期,声音早已不是儿时的模样。
虽说去年暑假因为“上床”被捉一事,两人正式面对面待一屋子里过,但一直是她在口头输出啊。
面对堪比二姐一般强势的陈小米,自知理亏又没社会经历的乡巴佬李恒哪敢还嘴嘛?
那会他始终都是低着头的。
所以,透过电话能有一丝熟悉感就不错了,还是她比较敏锐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下意识不会往李恒方向想。
试问《活着》的文笔多老辣啊,故事性和思想性多深奥啊,而观李恒才多大?才17岁多点吧,比子衿还小月份,要是第一时间能想到他这个人就怪了。
陈小米没听出是他。
李恒因对方嗓子嘶哑也没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陈小米觉得自己是由于太过在乎这次机会,有些疑神疑鬼了,当即调整好心态回复:
“你好,我是人民文学编辑陈小米,您是作家十二月吗?”
啥子?
什么什么情况?
陈小米??!!
这么巧的吗?冤家路窄是这样诠释的吗?
真是陈家那个臭娘们?
李恒有点儿不敢信,这老天爷也忒会玩了吧,老子正想用“文学”找她晦气呢,没想到就亲自送上门来了。
这他娘的比中国邮政投送还精准啊!
见电话里边没动静,陈小米再次问:“你好,还在吗?”
“在的,我就是十二月。”李恒压住心中的快乐,平静回答。
一波三折,终于找到作家本人了,陈小米暗自松了口气,然后优雅地说:
“恭喜你十二月,您的《活着》已经通过了我们的初审,我现在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李恒道:“可以。”
陈小米先是问:“您是邵阳本地人?”
李恒道:“对的。”
陈小米微笑说:“真巧,我也是邵阳人,没想到咱们还是老乡哩,您的《活着》写得很有感染力。”
嗯,我知道你丫是邵阳的,老子就是奔着你来的…
不过你这婆娘一口一个“您”,听得真是带感啊。
李恒开心腹诽,面上却表现的十分谦虚:“谢谢,你过奖了。”
几句交谈下来,陈小米感觉对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很多。
她接着问了一个戴叔和主编特别关心的问题:“《活着》后面还有多少字?”
李恒悉数回答:“全文总共是13万5000字左右,邮寄了4万到贵社,后面大概还有9万5000字。”
陈小米用笔记录下来,然后说:“《活着》前面4万字写得不错,我们已经接受你的投稿,您看什么时候可以把后续部分寄过来?”
本来呢,人民文学的编辑对新生作者一般不会这么客气的。
但李恒成熟版的《活着》带给编辑部的影响很大,文笔、故事和思想性都无比老练,无可挑剔。
陈小米认为对方将来必成一代文学大家,自己没什么可以指导的地方,所以秉着打好交情的想法,她表现得十分客气。
李恒没谈邮寄的事,而是反问:“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不?”
陈小米说:“您请问。”
李恒问:“贵社给我的稿费是多少?”
这问题,陈小米听得有些蒙。
她入职两年了,打过交道的作家无数,别的作家能在“人民文学”发表文章就已经显得非常高兴了,哪会这般第一次联系就主动询问稿费的?
文学这么高雅的事,哪会这般庸俗开口谈钱的?
再说了,不都是“人民文学”定多少就是多少么?
这位不会是个财迷吧?
可也太财迷了,分不清场合?
亏自己刚才还认为对方是个好相处的来着,没曾想打脸这么快。
就在陈小米琢磨着如何措辞时,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对话声。
只见一女的在问作家十二月:“这是《收获》杂志的电话么?”
紧接着那边有个若有若无的声调:“嘘~!”
得!
这一下子陈小米已经不只是蒙了,而是犹如天打五雷轰,整个人直接傻在了原地,透心凉!
(本章完)
第42章 ,局
第44章 ,局
同行竞争最是敏感。
一听到《收获》杂志,陈小米就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位“十二月”应该是一稿多投,就是不清楚拢共投了多少家?
虽然她十分气愤对方的不耻行为,但入行这么久,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毕竟新人作家没资源没途径,对业内的一些潜规则不甚懂。
而且新人作家第一本书一般写作手法不太成熟,退稿几率很大。
所以,在一种急切发表、渴望成名的迫切心里需求下,一部分新人作家为了避免把鸡蛋放入一个篮子里,都会偷偷一稿多投,目的就是增加机会。
陈小米之前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她还是抱着一种侥幸心里的。
而现在,那丝侥幸心破灭了。
她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怎么结束的,脑子有点僵硬,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一直竖起耳朵偷听的周春兰见她呆在原地,立马假心假意问:
“小米,怎么了?是不顺利吗?”
陈小米忽地对她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感,差点口吐芬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保持微笑敷衍了一句后,径直到了主编办公室门前。
“咚咚咚…”
“进来!”
推门而入,陈小米开门见山地对周明伟说:“周叔,我得去一趟邵市。”
闻言,正在埋首写东西的周明伟抬头看了看她,稍后放下笔:
“你这是遇到难题了?”
事关《活着》这样难得一见的大作,陈小米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把“十二月”一稿多投的事情讲了出来。
周明伟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能做到主编这个位置,心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听完面色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是其它作品,他都懒得再管,任由手下人折腾好了。
但这是《活着》啊!
就算他从业几十年,博览群书,可也找不出几本能触及他灵魂深处的作品,而恰恰《活着》就做到了。
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部能扬名立万的作品。
内心深处一个直觉告诉他,要是贸然错失这个机会,将来可能会后悔莫及。
思及此,周明伟问:“后面还有多少字?”
陈小米回答:“十二月说,大概9万5000字左右。”
周明伟又问,“通过电话,你对这位作家的最直观印象是什么?”
陈小米沉吟片刻,总结出两个词:“自信!爱财!”
自信就对味儿了!
能写出这样作品的人,要是不自信,反倒是差了点意思,周明伟可能对作品后续也不会那么期待了。
至于爱财嘛,因人而异,他没见到真人不做评价,沉思小会授权说:“范围之内,这事你全权处理。”
陈小米等得就是这话,当即表态:“好,我这就出发。”
周明伟郑重点头,嘱咐道:“对手不弱,确实宜早不宜迟,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周叔。”
拿到尚方宝剑,想到老对头《收获》杂志可能会采取的行动,心急如焚的陈小米一刻也不敢耽搁。
简单收拾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她就匆匆往编辑室门口行去。
“欸,小米,你这么着急慌忙地去哪?”
廖姐平素跟她关系处得不错,于是替好奇的同事们嚎一嗓子。陈小米撇眼周春兰,答话“我跟十二月约好了见面,得去做些准备。”
编辑部都是老油子,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听出了不简单,戴叔打气道:
“小陈,祝马到成功!等你回来请我这老头子喝酒。”
“借您吉言,没问题。”
离开人民文学,陈小米先是马不停蹄去邮局,拍了一封加急电报去邵市。
接着找一公用电话亭,给父亲一朋友打电话,弄票,火车票机票都行。
…
邵市,一中。
同样的方法,同样的手段,李恒在《收获》杂志一男编辑身上如法炮制了一遍,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的。
等他把红色听筒放回原位,英语老师问:“你这么玩,真的能成功?”
李恒琢磨着说:“现在还不好讲,过些日子就知道效果了。”
英语老师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品两口问:“你就一新人作家,要是他们不惯着你,直接放弃了,你怎么办?”
李恒信心十足:“不会!我写的东西我心里有数。”
见她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他补充一句:“等奖学金考试完,如果两家杂志社还没消息,那我就投《当代》和《十月》试试,这次不再耍招,老老实实挣稿费。”
听到这话,王润文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非常不解地问:
“邵市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知识分子,这些年也没见谁成为大作家,也没见谁有能耐出版小说。
就像王琦老师他们,报纸上发表两根手指大的豆腐块都要显摆好长一段时间呢。
你才18岁不到,做出这么大成绩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那么执着钱财?”
李恒淡定地摇头:“呕心沥血写一本书,才挣几百上千,我有什么好知足的?
我现在又没其它收入来源,只能指望这个,所以我得实现利益最大化。”
听着这话,想起他的贫苦家境,王润文没跟他就这话题争论下去。
慢慢喝完一杯茶,她看下表说:“走吧,家里没做饭,趁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去外面吃点。”
李恒很是自然地问:“我是蹭饭吗?”
王润文诡笑反问:“为什么不叫吃软饭?”
李恒下意识喵眼她心口位置,确实够软。
见状,王润文直接把手里的空杯子砸了过来。
真他娘的!
好在他闪躲迅速,不然脑壳非砸个包不可。
对峙十来秒,李恒果断举手:“太残暴了,我投降。”
王润文似笑非笑暼他眼,拿起茶几上的钱包,率先走了出去。
有老师带着,门卫大爷并没有为难他,李恒在封校期间第一次毫无阻碍地来到了校外。
望着马路对面的胖哥饭店,他满怀期待地问:“老师,是请我吃大餐么?”
没想到王润文鸟都没鸟他,往旁边蛋炒饭摊位走去。
李恒大失所望:“还以为吃什么好的呢,害得我差点被砸死。”
王润文冷冷地说:“我工资不高,你要是嫌弃蛋炒饭难吃,就吃包子。”
包子好啊,又大又软,还白,李恒气得伸手喊:“老板,蛋炒饭加个鸡蛋!”
“好嘞,请稍等。”
(本章完)
第43章 ,电报
第45章 ,电报
蛋炒饭加鸡蛋!
这份任性劲儿在这年头别说英语老师了,就连炒饭老板都没见过。
见他低头吃得贼香,一口接一口不间断往嘴里送,没什么胃口的王润文忍不住问:
“多加个蛋,是不是就好吃一些?”
这女人虽然看起来水嫩多汁,可口诱人,但她是老师啊,没甚卵用,无法下嘴,李恒还是觉着吃饭要紧。
于是他随口敷衍句:“问没用,自己吃吃就晓得了。”
闻言,王润文扫眼四周,见没人关注这边时,还真用勺子从他的碗边边舀了半勺,然后放入嘴里。
细细嚼几口后,她皱眉说:“蛋的味道太浓了,少了一份米饭清香,还没我的好吃。”
李恒瞅眼:“怎么可能啊?我的口水就没点加成效果?”
王润文横眉冷眼:“你的口水很香?”
李恒继续扒拉蛋炒饭:“香不香我不知道,但吃过的都说好。”
王润文气笑了:“你和陈子矜接过吻?”
反正东边小树林之事她已经知晓,李恒索性不再装,恬不知耻地表示:“她喜欢燕子衔新泥,经常主动找我搭窝。”
王润文用勺子轻轻敲了下碗边,面无表情地道:“这顿饭你付钱。”
李恒顿时觉得这饭不香了,抬头:“啊?”
王润文无视他辛苦装出来的无辜表情,没理会,当空气。
李恒转身朝老板喊:“老板你这有醋吗?”
老板错愕问:“醋有,你要放炒饭里面?”
李恒说:“吃点酸试试,没胃口。”
“好嘞,等下。”
老板放下手里的活计,双手在围兜上胡乱擦擦,弯腰拿了一瓶老陈醋过来,走到近前却忽然说:
“小伙子,你先把钱结一下。”
我跟你要醋,你跟老子提结账?
这转折来得也太突兀了吧?
李恒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快速转身时,卧槽!发现英语老师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校门口。
他娘的就说咧,这老板变脸比翻书还快,原来是金主跑了,怕自己吃霸王餐。
李恒跟个傻子样地呆呆看着那风情万种的背影,心里在滴血:钱,你回来…!
王润文似有所感,进传达室之前还朝他回眸一笑。
但这笑一点都不灿烂,全是讥讽!
蛋炒饭要2毛8一份。加了一个鸡蛋就更贵了,要3毛6。
两份合起来就是6毛4。
悲催的!他身上的生活费还不够10餐饭钱啊。
奶奶个腿!亏大发了,这6毛4田润娥同志得卖五斤米才能回本了。
从兜里数出毛票,郁闷地递过去,李恒抱怨道:“老板,你这样做生意是没有回头客的。”
老板一脸谄笑,歉意解释:“不好意思了小伙子,最近总是被人白吃白喝,我有点怕了。
他们套路差不多,都是一个一个走,我这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又追不上…”
邵市这种自古民风彪悍的地方,不被吃霸王餐能成为好老板吗?
你得习惯呀!
李恒心里腹诽一句,强调:“那是我们一中英语老师。”
老板摇摇头:“这摊位以前是我婆子在弄,最近她走了,我才来接手的,认不得人…”
李恒嘴巴张了张,好似面对一滩,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唉!都是苦命人欸。
下午5、6节课是数学。
数学老师姓潘,他有个众所周知的习惯,只要是204班的课,都会提前10分钟到教室。
这习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来干嘛?
当然是吸取教训咯,来翻看李恒的数学辅导书了。
大概是在高二下学期,数学老师了一节课详细解析了一个很难的不等式综合题。
那节课李恒头晕晕的一直趴桌上,等到第四节下课铃声一响,饿坏了的他本能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准备去吃饭。
此刻,数学老师还差一丢丢没讲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饭盒。
李恒本就对这数学老师积怨已久,觉得他跟高一的数学老师相差太远,觉得他太墨迹。
于是当时脑子一热,年少轻狂地的用了一个简便方法做黑板上的题。
用口述,分四个步骤,前后不到一分钟就给出了答案。
答案是大于等于2。
李恒至今犹记得当时的场景,数学老师先是瞄眼教案上的答案,然后脸上带笑却明显有些不自然。
那时全班鸦雀无声,齐齐扭头看着他。
甚至同样对数学老师非常不满的邹爱明还不大不小来了一句:数学还得是我们老恒,这才是高手!
事后,班主任王琦还特意把李恒和邹爱明叫到了办公室开导一番,叮嘱两人要学会尊敬老师,做事注意方法。
自打这以后,数学老师就有了提前来教室的习惯。
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了。
在王琦老师苦口婆心地解释下,204班慢慢接受了这位慢性子老师,如今关系还算融洽。
“咦,这个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翻看着翻看着,数学老师高兴地就一个抛物线题问他。面对老师的问题,他一点都不慌。
这段日子李恒早就发现了,其实重生只是多了一段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原本脑海中的知识并没有遗忘。
这就是他有信心参加高考的底气所在。
也是他最近一直敢加班加点赶工《活着》的缘由。
李恒凑头看了看,和老师了5分钟时间探讨解决问题。
上课铃响起时,数学老师笑咩咩地低声告诉他:“186页有东西。”
嗯?
李恒蒙蒙地翻到186页,果然有东西,是一张折叠好的心形信笺。
几乎不用打开,他也能猜到里面的内容大概是什么?
前排的孙曼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信纸,疑惑地问:
“这谁偷偷在我眼皮子底下送过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人?”
见李恒比自己还迷糊,她转头问麦穗:“麦穗你看到有人靠近他桌子没?”
麦穗妩媚摇头。
孙曼宁望向宋妤。
宋妤好看地笑笑,同样摇头。
这时右边的陈丽珺搭了一句嘴,“应该是外班的女生,早上我来教室时看到那人在李恒桌子这里停留。”
孙曼宁嗖地一声站起来:“丽珺,你识得那人不?”
陈丽珺回忆一番开口:“有些面熟,应该在校园里见过,但不知晓名字。”
“下次见面,你能认出来不?”
“应该可以。”
孙曼宁不嫌事大,摩拳擦掌说:“晚饭后,我们到别的班级到处转转。”
宋妤:“……”
麦穗:“……”
李恒:“……”
陈丽珺:“……”
孙曼宁把手伸过来,“李恒,把情书给我呗,我请你吃两顿小炒。”
李恒无语,“这是我的事,你这么操心干什么?”
孙曼宁狡辩:“这怎么是你一个人的事呢,陈子矜是我闺蜜,得替她看着点你呐。”
李恒说:“宋妤也是她闺蜜,还是我同桌,让她看着点我吧,这样更方便。”
听闻,孙曼宁和麦穗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笑,笑里全是意味深长。
对此,宋妤仿佛没听到也没看到似的,安静地打开课本,拧开钢笔准备听讲。
数学课对于一般文科生来说相对较难,但在他这里就是拉分项,轻松加愉悦。
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写《活着》,根本没管老师在上面讲什么?
宋妤察觉到了他这几天他的异样,也委婉劝过,可惜没效果。
如今正纠结地想:要不要把这一情况告诉子衿?
让子衿亲自联系他?
毕竟在她们这些好学生眼里,高考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小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写。
见一节课下来、宋妤隐晦地看了自己5眼,李恒心里一动,直接把那封情书递给她。
并附上一张纸条,内容是:帮我保管。
怕别人看到误会,宋妤用书本把情书盖住,犹豫小会,回复一张纸条。
问他:你小说什么时候能结束?
李恒回:明天差不多。
得到答案,宋妤收起纸条,继续专心听课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恒一直在冲刺,在为《活着》完结做最后的努力。
同预估的时间差不多,第二天中午12点过9分,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看他长吁一口气,脸上全是解脱之色,心领神会的宋妤悄悄递过一张纸条:写完了?
他回:嗯…
就在他落笔一个“嗯”字,打算回复更多字时,下课铃声响了。
好像掐着点一样,英语老师适时出现在教室门口。
喊:“李恒,你的电报。”
李恒立马跑出教室,紧着问:“老师,哪里来的?”
在众多学生面前,英语老师没多说,等到进了班主任办公室才把两张电报单递给他:“你自己看。”
李恒接过电报,低头一瞧,嚯!心瞬间火热无比。
只见抬头为“人民文学”的电报内容是:我社已接受您的投稿,以派编辑陈小米赴贵处协商出版事宜…
嘿!
这臭娘们亲自来了?
不虚伪地讲,李恒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很想看看昔日瞧不起自己的天之骄子得知他是作家“十二月”时,会是一幅什么表情?
李恒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大度之人,在这乱糟糟的社会,能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
对那些自己惹不起的人,得忍,那是没办法,那是为了生存。
而如果面对仇人,能出一口气的仇人,他哪怕是稍作犹豫都对不起自己两世为人。
(本章完)
第44章 ,C知道吧
第46章 ,c知道吧
把“人民文学”的电报放一边,李恒开始查看第二份电报。
第二份电报来自沪市《收获》杂志,甚至电报内容都和《人民文学》的大同小异,差不太多。
就是提前告知他,“收获”也派编辑过来了。
李恒对比两份电报时间,顿时乐出了声,呵!心有灵犀嘛,竟然同时发送,同时派编辑。
看来和自己预估的差不多啊,当祭出《活着》这样含金量极高的大杀器时,不论是“人民文学”,还是“收获”,都有识明之人,都挺重视的。
希望你们碰面的时候打起来,使劲打!不要跟老子客气,到时候谁赢了,我赏他一瓶汽水。
呃…,假若是陈小米赢了,那他娘的这汽水还是算了吧。
别说奖励了,要不是看在陈子矜和陈高远面子上,他老早就不爽了,老早就亲自下场撕逼了。
此时班主任并不在,办公室就他们俩。
英语老师甩甩长发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看重你。”
李恒扬了扬手里的两份电报,小小得意:“你也不瞧瞧是谁写的?你也不瞧瞧写了些什么?
当时某人可是一开门就哭着喊着要辞职嫁给我的。
这叫奇货可居知道不…”
只是“不”字还没落音,就见办公室突然生变,一条大长腿横空出世,重重踹在了李恒屁股上。
效果那是杠杠滴好!
刚还嘚瑟的李恒猛地往前一趔趄,直接和灰白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哟!卧槽,疼死我了!”
李恒捂着吃痛的额头,转身气绝:“不是!老师你来真的啊,下手这么狠?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很危险了的王润文眼睛半眯,更危险了!
她咬着字说:“身高165,108斤,很重???”
李恒瞄瞄其心口位置,他娘的谁跟你说身高体重啊?
c! c!c+知道吧!!!
察觉到他那眼神,双手抄胸的王润文眼睛再度眯了眯,眯成一条缝,冰冷发声: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对招子挖出来喂狗!”
我信!老子信还不行吗!
特么的,家暴环境中长大的女人就是不拘一格,太他妈不善良了。
碍于对方身份,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精神,李恒果断退一步海阔天空,打算吃饭去。
见他要走,英语老师背后说:“人家编辑要过来,要不要老师陪你去买身衣服?”
李恒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一番问:“我这衣服很差劲?”
英语老师冷笑一下,无情打击:“孙曼宁家的狗都比你穿得精贵。”
孙家那白狗他见过,肥肥的,身上布料确实比自己的好。
李恒郁闷坏了,两世为人自己还没一条狗活得舒坦。
把衣兜翻过来,他十分光棍地说:“没钱,能吃软饭吗?”
王润文抱胸走过来,饶有意味地围着他转一圈,笑呵呵地嘲讽一句:“太瘦,杀了还没一只羊的肉多,不稀罕。”
说罢,她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傲然姿态,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恒摸摸自己的胸前肋骨,着实凄惨,叹口气,出门跟上去说:
“老师,今天元宵节,我给你个机会请吃饭啊。”
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发:“我都可以当你妈了,去陪宋妤吧。”
现在正值饭点,楼道口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两人像老朋友样子有句没句拌嘴,很快就从三楼下到了一楼。
“真不请吃饭?”
“不请。”
“我马上就是大作家了,将来肯定有无数人想跟我吃饭,到时候老师你就算想请我吃饭都得提前预约哟,可别后悔。”
“呵呵!”
“老师你该微笑,你这样笑太不近人情了。”
“呵呵!”
“算了,我去食堂了。”
“滚吧。”两人在篮球场附近分道扬镳,王润文被一关系要好的女老师叫住了,有说有笑去了校外。
有心想蹭饭的李恒浪费一堆口水结果仍是没成,只能苦逼地往食堂行去。
…
这一届高三年级有15个班,900多人,文理差不多各占一半。
其实高二分科时,他的理科更强,物理每次考试就没低于过95分。
但他好像天生和化学不合。并不是觉着这门功课有多难,而是他最后一道大题从初中到高中就从没算对过。
离谱吧,一次都没有!
最后一题不是他不会做,也不是他不会列化学式子,就是纯粹地计算不出正确答案。
高一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他早早就做完了最后一题,眼看时间还剩大把,于是兴致勃勃地开始检查。
心病就在这一次彻底爆发。
最后的大题,他先后计算了9次,却戏剧性的得出9个不同答案。
看着改了又改的答案,他当时积攒已久的小脾气再也压不住了,气到用右手把试卷抓成一团,整个人差点发狂疯掉。
并当场暗暗赌咒:还算最后一次,要是第10次还算不对,老子今生不再碰化学。
结果不言而喻嘛,他选了文科。
就算高一班主任苦口婆心劝导了4小时,甚至还擅自做主把他的文科改成了理科,依旧没能挽回他的决心。
搞笑的是,见他读文科,跟他一块来学校的张志勇和邹爱明都齐齐从理科改到了文科。
张志勇的说辞是:老夫反正就是一打酱油的,将来有个大学读就行了啦,是文是理无所谓的啦,关键是兄弟要齐心。
李恒问邹爱明:“你呢,为什么改?”
邹爱明的理由更绝:“班上的漂亮妹子都去了文科,文科养眼。”
这年头,一中的高三是和高一高二分开的,不在同一区域。
就算如此,高三900多人同时段聚一起打饭吃饭,偌大的食堂根本装不下。
李恒走进食堂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好在一伙人有个习惯性的吃饭地点,一般位于食堂左边角落位置。
找到张志勇时,他正和柳黎、陈丽珺、以及麦穗呆一块。
这两人今天胆子有点肥啊,敢和她们坐一桌,真是怪了,让他有点惊讶。
张志勇身旁还有一盒打好的饭,这是给李恒留的。
李恒一屁股坐过去,自来熟地拿过自己饭盒,好奇问道:
“欸,缺心眼,你们今天怎么敢和大美女一起吃饭了?”
“靠!老夫说过多少次了,出了村子就不许再叫我外号。”
张志勇很是不满,气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饭盒,抱在怀里嘀咕:“不给吃!饿死你个狗日的。”
见状,李恒一点不急,转向两女同胞:“今天怎么就你们俩?孙曼宁和宋妤呢?”
陈丽珺笑出两个卧蚕眼,抬头打趣问:“说吧,李恒你真心想问谁?”
见麦穗、缺心眼和柳黎看着自己,李恒压根不慌,“那就先问宋妤。”
“切~,我就知道你关心的是宋妤,她爸妈中午来了。”陈丽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陈丽珺知晓自己的事,李恒并不觉得意外。
陈子矜没走之前,她和宋妤、孙曼宁几乎吃住一起,形影不离。
那时麦穗的固定饭搭子是陈丽珺,不过两女时不时也会和陈子矜三人一起。
在陈子矜走后,原本就熟悉的几女更要好了,两班人马似乎有合二为一的迹象。
所以,她们几个很多信息都是共享的。
再说了,前几天换座位李恒表现的那么明显,根本瞒不过麦穗和陈丽珺。
倒是柳黎和张志勇显得十分吃惊。
尤其是对男女之事不太敏感的张志勇,迷糊的脸上写满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本章完)
第45章 ,一笑便是
第47章 ,一笑便是
碍于有外人在,张志勇压制住了内心的焦虑,没问他关于宋妤的事。
这货是真心焦虑!
为好朋友陈子矜担心。
从初一开始就帮最好兄弟跟陈子矜拉红线做媒,尽可能地为两人约会提供各种便利。
可转眼李恒却喜欢上了宋妤,观麦穗和陈丽珺刚才的模样,似乎早就知晓了这一事。
她们是外人啊,我才是你兄弟啊,她们竟然比老夫早知道?
见李恒跟柳黎、陈丽珺和麦穗聊得正高兴,张志勇已经没心思拿饭盒跟他置气了,把饭盒还给了他。
麦穗的天赋是天生内媚,她自然地坐在那什么都不用做,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媚意,如同迷药,与生俱来就会勾人。
麦穗娇柔说:“李恒你好偏心,问了宋妤,果然就不问曼宁了。”
几人关系太熟了,李恒毫无顾忌,张口就来:“问她干嘛,会显得我很心。”
陈丽珺插嘴:“曼宁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你这样她听到会伤心的。”
李恒玩笑道:“她听不到,你们别告诉她不就行了嘛。”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吗,你回头看看我是谁?”
李恒愣了下,迅速转身。
只见孙曼宁把从教师食堂打来的小炒摆桌上,抱怨说:
“李恒,亏我还帮你要了一个你爱吃的鸡腿,我决定了,这鸡腿我自己吃。”
看到鸡腿李恒就两眼放绿光,赶忙改口:“别、别啊,你一个人吃两鸡腿容易撑到,影响你这苗条身材。”
孙曼宁用筷子夹起鸡腿在他跟前晃了晃,哼哼一声说:“那你说句好听的呗。”
有肉吃,还是白嫖,这年头多不容易啊,李恒向来不介意浪费点口水。
当即无情地夸赞:“孙曼宁同志是我们一中最漂亮的女生。”
孙曼宁本来已经不计较、打算把鸡腿放他碗里了的,但喵眼从第九窗口打饭出来的肖涵和杨应文等人,眼珠子转了转问:
“嘻嘻,是吗,难道我比肖涵和宋妤都漂亮?”
如果是其她名字,李恒肯定毫无压力地表示:xx算什么,xx也不是很漂亮,曼宁同志当然力压她们俩啦。
可肖涵和宋妤都是他内心的敏感词,李恒顿时哑火没声了。
没等来漂亮话,孙曼宁身子略微前倾,鸡腿伸到他面前:
“咦,你这张甜蜜蜜的嘴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同时喜欢宋妤和肖涵吧?”
见不得这么诱惑人的,李恒用筷子抢过鸡腿,咬一口含糊道:“瞎讲。”
只是鸡腿才咬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尝第二口,旁边就传来一个过路声音:“呀!李恒,你的生活真好。”
说话的是杨应文,土味笑容直透人灵魂。
肖涵跟在她旁边,不过这姑娘并没有看李恒,一眼都没有,目光在孙曼宁和麦穗身上打个转就移开了。
一如既往的卓然风姿态、冷静自持。
李恒拍拍旁边的空座位,邀请两女:“应文、肖涵,食堂没座位了,一块吃吧。”
说来也怪,食堂挤满挤满的人,很多人在外边蹲着吃,很多人靠着墙吃,其它为数不多的桌子都是座无虚席,唯独他们这桌空了三座位,硬是没人过来。
他们都明白,大概可能还是麦穗的缘故,别人不敢贸然过来坐。
有些男生可能有想法,有些男生可能蠢蠢欲动,但最终都止步于内心,没敢付出真实行动。
这也是80年代的独有特征了。
思想准保异常活跃,但看到成绩好又漂亮的女生,更多的是拘谨和放不开,躲起来才敢偷偷意淫。
比如柳黎和张志勇,要说他们活泼吧,但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时都会支支吾吾闹脸红,就更别说和漂亮女同学对视了。
而如果说两货性格腼腆内向吧,压根挨不着。他们在男生宿舍就很能叨逼,上至天文地理,下到经济时事,就连女生三围和阳台上不同颜色的内裤都能聊出,就没有他们不敢扯的淡,肆无忌惮。
其实李恒以前也是这类闷骚型的。要不是陈子矜拉着他认识了肖涵、宋妤等人,如果让他自己单独去接触,搞不好一辈子也就是个“同学”身份了。
毕竟时光匆匆,高中三年转瞬即逝,大家平时忙于学业,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和手段去刻意接近异性,等到有想法有勇气了时,早他妈的毕业了。
而在这个出门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联系又不方便,大抵爱慕熬不过光阴,最终归于流水。
杨应文有些意动,但喵眼没什么表示的肖涵后,还是委婉拒绝了,
“不了,我们还是回寝室算了,李恒你们吃吧。”
李恒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视线落到肖涵身上后,瞬间熄火了。
目送两女离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志勇突然开口道喜:“靠!我差点忘记了,李恒,我跟你说个喜事。”
李恒收敛心神,“什么喜事?”
提起这个,张志勇就显得无比激动,手舞足蹈说:
“刘水文死了哈,刘水文堂哥也死了哈,今早死的,现在还新鲜。”
柳黎头次见死个人还能这么开心的,忍不住问:“你咋这高兴?他们是你什么人?”
张志勇脱口而出:“我同学,我们一个村的。”
孙曼宁挑眉:“死个同学这么兴奋,是不是多死几个更兴奋?”
“狗屁!他们是我们俩兄弟的仇人,世仇那种!死了当然高兴哇,我还打算周末买几挂鞭炮去河边庆祝呢。”
平素张志勇哪敢这样和城里女生说话,但现在顾不得了,梗着脖子狗屁都来了。
李恒回忆一番,这事似乎有印象,但由于太过久远了的缘故,还是有些模糊,问:“怎么死的?”
张志勇昂个头:“还能怎么死的,俩混混在十二中不好好读书,打架被人砍死咯。
我小姨夫中午过来送钱时跟我说,刘水文死得好惨,中了20多刀,他爸妈哭着求着要我小姨夫帮忙打官司。”
嗯,这么一说,李恒登时记起来了。
他问:“你小姨夫答应了没?”
张志勇把头摇得叮咚响:“怎么可能,没那可能,人家是为民除害,钱不到位我小姨夫鸟都不兴鸟他们。”
瞧这赤果果转折的,几人集体无语。
中餐过后,下午5、6节课是地理课,老师姓李,跟李恒一个姓,头发早秃,发际线呈月牙型绕耳后一圈,给人印象深刻,一眼就能记住。
李老师脸有些歪,是传说中的面瘫患者,但上课语速奇快,这也是知识点,那也是重点,一不留神就没跟上。
所以,在精神紧绷的情况下,两节课过得飞快。
第7节课,是大伙喜闻乐见的体育课。
周老师是非常好的一人,只让大家到操场上集个合,然后装模作样做一套广播体操,就下令解散,前后不到10分钟。
“李恒,我要上厕所,你去不?”
集合一解散,张志勇就找过来了。
学生时代,尤其是中学时代,吃饭要有伙,走路得有伴,连上厕所都必须叫个人。
不然一个人走路上太别扭了,总觉着别人在盯着自己屁股看一样。
李恒说:“不去,我第六节课下课才去的。”
张志勇不高兴了,“你和谁,怎么不喊我?”
李恒头晕。
这什么人呐,撒个尿都计较,他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
见他不为所动,张志勇抛出惯用撒手锏,“别装了,你陪我撒尿,老夫请你喝汽水。”
李恒扭头:“瓶装?”张志勇气得跳脚:“你大爷的!还瓶装!你道我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我特么也是撒泼打滚、威逼利诱从老头子那里弄来的,人家也不容易,毕竟也是从嫖资里面抽的钱。”
李恒听乐了,“你妈也不管管?”
张志勇呸一声,吐槽大骂:“怎么不管?但管不住哇,上半夜还在和我妈睡,下半夜就到邻居寡妇床上了,被抓好多次了,屡教不改。”
话到这,缺心眼咬牙狠狠发誓:“等我能挣钱了,不要靠他了,我非得把他绑起来阉割了不可。”
得了吧,你老子永远是你老子,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人家60多了还生龙活虎,潇潇洒洒。
小操场距离厕所有点远,要过假山,还要路过小卖部,得再走几十米才能到。
进到厕所,张志勇低头看看自己的,又偏头看看李恒的,特烦恼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跟我站一起?”
李恒说:“厕所又没写你名字,我爱哪哪,这也要管?”
说完,他还故意抖了抖。
“妈的!竟然有我两个大,你吃尿素长的吗!”张志勇撇过头,气得要骂人了。
从厕所出来,两人洗个手,然后去小卖部买了两袋汽水,一人一包,用嘴咬烂一角就开始咕噜咕噜吸。
路过假山时,两人兴起往里找了个石凳坐。
才坐下,张志勇忽然说:“我问你个事,你务必慎重回答我。”
李恒撇他眼:“神神怪怪,什么事?”
张志勇问:“中午陈丽珺说的是真的?你真喜欢宋妤?”
如果是其他人,李恒打打太极就糊弄过去了。
可老勇么…
想了想,他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闻言,张志勇顾不得喝汽水了,昂头看着他:“那陈子矜呢,她怎么办?你不喜欢她了?”
知道这二货特别讲义气,是诚心实意为朋友着想,李恒叹口气说:“也不是。”
张志勇急问:“你是什么意思?”
李恒说:“老勇,如果我说,我同时喜欢她们两个呢。”
张志勇眼睛大瞪:“我爸也是经常这样跟我妈说的。”
李恒不乐意了,“你爸是你爸,我是我,别把我们相提并论。”
张志勇呼口粗气,想打人,但自知打不过,只得忍住:“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宋妤的。”
李恒说:“高一吧。”
张志勇大呼:“一见钟情?”
李恒摇头又点头:“不知道,应该差不多。”
张志勇羡慕得爆粗口:“你大爷的!我平时路上碰到宋妤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你竟然还喜欢人家。
跟我说说,你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感觉?”
李恒回忆说:“与她相遇,胜却春风十里,我寻了半生的春天,她一笑便是。那种感觉很美。”
张志勇听得沉默,就算他再傻再迟钝,也多多少少明白过来了,自己兄弟怕是动了真情。
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要不要爆粗口?他是想爆的,但这是兄弟啊。
于是许久过后,缺心眼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那陈子矜和宋妤,你更喜欢谁?”
“她们两个么,我…”想起前世今生,李恒有些恍惚,就在他要开口之际,隔壁突然重重传来一声咳嗽声。
怕一声李恒不注意,紧着又传来两声“咳咳!”
听声音是孙曼宁的,似乎在故意打断李恒开口一般。
李恒和张志勇一惊,面面相觑两秒后,下一瞬齐齐探头到隔壁拐角处。
“我滴个妈妈呀!你们三个怎么在?”张志勇下意识怪叫一声,然后吓得把头缩了回来。
李恒没动,愣愣地和宋妤、孙曼宁、麦穗三女互相对视着。
孙曼宁朝他眨眨眼,安慰说:“没事,我们三个才来,什么都没听到。”
鬼才信!
石桌上的香蕉皮都好几瓣了,怎么可能才来?
相视良久,见他不躲避自己、反而凝望着自己眼睛,宋妤静了静,随后悄无声息地移开了视线,低头拿一个桔子慢慢剥了起来。
“李恒,你别杵着了,这样脖子会折断的,过来吃点香蕉橘子,这可是宋妤的爸爸妈妈送过来的噢!”孙曼宁打破僵局,热情招呼他。
麦穗看眼宋妤,又看眼李恒,笑了笑,伸手掰几瓣香蕉和几个桔子,起身塞他手里。
并为他找一个借口说:“班主任好像在找你,应该有事,你快去看看吧。”
“哦,好,谢谢!”等李恒道声谢谢,张志勇再也沉不住气了,用力一把拉着他跑开了。
一口气跑出百十米,张志勇挠挠头,不好意思说:“我好像把你推进火坑了。”
李恒没做声。
张志勇说:“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恒摆摆手,“没事,走,咱去教室。”
“真去找班主任?”
“你傻啊,当然是看书。”
接下来的几天,李恒一直像个没事人样的努力看书刷题,没在乎前排孙曼宁和麦穗时不时投过来的眼神。
也没主动跟宋妤说话,也没刻意回避她。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开始宋妤是有些紧张的,生怕上课上得好好的,他突然传纸条过来。
生怕他破罐子破摔,再次向自己表达感情。
有好几次,当他眼神不经意瞟向自己时,表面淡然的宋妤,其实内心紧张无比。藏在白色板鞋里的十个脚趾头这时总是偷偷抠紧。
好在李恒一直安安静静的,既没对她过分亲密,也没过分疏远,同往常一样,保持最适当的距离。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
2月13日,星期五。
中午11点左右,当李恒正在认真做语文笔记时,教室门突地开了。
英语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跟上课的教导主任微笑打声招呼后,就朝李恒喊:
“李恒,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ps:4600字,二合一吧,今天就这么多啦。
(本章完)
第46章 ,带着无限美好而来
第48章 ,带着无限美好而来
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话在业界常用来形容编辑与作家的关系。
编辑慧眼识珠,在大浪淘沙中找到金子,并助其一飞冲天。
功成名就的作家回过头来也会反哺编辑一起平步青云。
总结一句就是:编辑成就作家,作家也成就编辑。
在慢慢长路的火车上,陈小米喜欢把头挨着玻璃,静静地思考,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原野。
思绪跟着原野放飞…
畅想当《活着》在文坛引起巨大轰动时、当“十二月”在自己的扶持下终成一代大家时,那她在编辑部也好,在和同行会面时也好,终于可以不要像个小透明似地小心翼翼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终于可以低调地炫耀:当初我是怎么发现《活着》的…我和十二月是老乡,我们的关系…
只要这样不经意提一嘴,社内的同事,业内的同行,谁不敢不高看自己一眼?
如果“十二月”才华横溢,今后要是能再写出一部媲美《活着》这样的作品,那她就等于一条腿迈入编辑界的名人堂…
这次她不辞辛苦千里南下,是怀揣梦想的,是带着野心的。
自己在人民文学已经熬了两年,她也想出头,她也想上进。
虽然知道有《收获》这样的竞争者,但陈小米依然十分自信。
自信《人民文学》这块国内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自信自己的能力;自信自己能快人一步。
端详着车窗玻璃中和陈子矜有几分相似的倒影,她还自信自己的身材美貌。
虽说这种想法很肮脏,上不得台面,但不可否认的是:好看的女人在哪里都往往更有优势。
假若作家“十二月”恰巧偏好这一口的话,在不宽衣解带的情况下,她自信有足够的魅力和手段在无形中勾住对方。
作为陈家女,傲气的她没有以身伺人的想法,但她不介意打造“绝色佳人”形象套住对方。
毕竟是能写出《活着》的大才子,就算其相貌再怎么不扬,也可以划入人中龙凤行列,自己可以适当的委屈下。
一路上,陈小米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甚至连利用“美色”这样的不得已招数都考虑了进去。
这一趟,她破釜沉舟,志在必得。
要不然灰溜溜回去只会惹得周春兰这样的小贱人看笑话,让主编和长辈失望。
“十二月”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真是语文老师吗?
多大年纪?好不好相处?
《活着》后续部分还会一如既往的精彩吗?
这几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反复。
其实自信之余,她也有些隐隐担忧。
担忧写出《活着》的是个猥琐油腻男,是个高段位渣男,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毕竟文人么,在风流倜傥方面是出了名的,是有传统的,几乎无师自通,防不胜防。
不过与其相比,她更担忧后续内容的质量。
“呜呜…!”
随着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响起,陈小米从思绪纷飞中醒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出头了。
从京城到邵市,她中间转了一趟车,前后耗费了30多个小时,但好在搭乘的是软卧,现在不是特别困。
收拾好行李,陈小米左顾右盼一番,以优雅的步伐随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
“妹子,吃饭吃饭,最新鲜的菜,只要8毛钱一个。”
“姑娘,住宿吗?”
“美女,是来邵市探亲的不啦,你去哪,我送你…”
迎面而来的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危险分子。
陈小米没理他们,自顾自往前走,直到和一老同学会面。
“小米,让你久等了,刚才摩托车出了点问题,修了一下,你人怎么样?累不累?”
来接她的男人大概二十八九岁左右,在邵市政府部门工作,其夫妻俩都是她高中同学,这些年一直有来往,关系较好。
“没事,我也才出来。”陈小米笑笑说。
“燕子已经在家里备好饭菜了,要不咱先回去吃个热饭?你洗个澡休息一下,晚点送你去办事。”男人征求她意见。
陈小米轻摇头:“不了,我的事比较急,拖不得,你先送我过去吧。”
男人关心道:“你坐这么久的车了,肯定饿了,那就到前边下个馆子,那里我熟,顺路横竖费不了几个时间。”确实饿了的陈小米有些意动,但还是摇头。
见状,知其脾性的男人不再多嘴,赶紧帮她绑好行李,发动摩托车问:“我们去哪?”
陈小米说:“邵市一中。”
“啊?你去那?”男人惊讶,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要事。
“嗯,去见一位故人。”陈小米不知十二月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没说实话。
火车站距离邵市一中有段距离,左拐右拐各种抄近路也了20多分钟。
“小米,到了。”
一个刹车,男人双脚抵地,停稳车。
“好,云帆谢谢你,你快回去上班吧,晚点我再联系你和燕子。”
“行,办完事了你打家里电话,到时我来接你。”
陈小米笑着点头,目送摩托车离去后,才收敛心神,往一中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靠近,一阵阵激烈的吵闹声已经传了过来。
“你就一看门狗!我儿子马上要高考了,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将来可是要吃公家饭的,你敢拦我?”
“我呸!就你这种乡下来的野狗,也能生出个大学生?怕是做梦!”
“妈逼的,你让不让我进学校!不让我进去我捅死你!”
“来!捅死我!往这里捅,捅不死我你祖宗十八代都是没p眼的孬种!老子60多了,活够了,跟你一命换一命值!”
“……”
校门口,传达室孙老头和一下面乡村来的家长正在吵架,双方火气都很大,都动了真怒,各种脏话不要钱似地从嘴里往外彪。
陈小米观望一会,最后为赶时间走了过去。
“站住!你找谁?有提前打招呼没有?”
见她靠近,火气逼人的孙老头右手一指,直接来个三连问。
“你好,我找“十二月”,我是…”陈小米准备自报家门。
哪晓得孙老头直接打断她的话,气呼呼地说:“现在是二月份,哪来的十二月,你别没事找事…”
训斥完陈小米,孙老头转身一把拉住那个要强闯学校的家长,两人再次推搡互喷在了一起。
陈小米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工作证和介绍信,递给孙老头,想让对方放自己进去。
“没空!我不认字,一边去!”孙老头刚被那家长打了一巴掌,他跳起来正努力要打回去呢,哪里有心思理她。
陈小米看了看两人,只得转身去找公用电话。
这年头电话虽然不像前几年那样稀有,但也不多,她了将近15分钟才找到一家。
掏出电话本,拨打英语老师家庭号码。
“喂,你好,哪位?”
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一个女声。
陈小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对方是前几次接电话的声音:
“你好,我是人民文学编辑陈小米,已经到贵校校门口…”
她把门口遇到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王润文听得哑然失笑,传达室孙老头可是学校一领导的父亲,确实不识字,但平时脾气挺好的呀,对谁都是一幅乐呵乐呵的样子。
“你到校门口等我,我来接你。”
“好,谢谢!”
陈小米在首都生活了这么些年,衣着气质在一中校门口的围观人群中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很好辨认。
王润文走出校门,只是稍稍打一眼,就精准地定位到了对方。
她走过去问:“是陈小姐?”
“你好,陈小米。”
“你好,请跟我来。”
(本章完)
第47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47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双方简单介绍一下,王润文就领着陈小米去了三楼自己家里。
她没有大肆宣扬,因为李恒有嘱咐过,想低调行事。
给对方倒杯茶,王润文说:“十二月正在上课,你先坐会,我去喊他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
上课?
果然是老师吗?
陈小米本来有心想跟去看看,可见到王润文转瞬就雷厉风行地出了门,遂熄了这心思。
以前她见过很多作家,但这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紧张,双手用力握着杯子,一直在想象接下来的见面场景。
她明悟,自己因为太在乎,不知不觉有点着相了。
可即使如此,她也控制不了自己。
…
另一边。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李恒走出教室就问:“老师,谁找我?”
王润文暼眼教室里学生,掉头往楼道口走:“先下楼,等会说。”
李恒意会,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应该是杂志社的编辑来了,就是不知道来的是谁?
从三楼下到一楼操场,此时周边空无一人,王润文说:“人民文学的编辑陈小米来了。”
哦豁,最先来的是这娘们么?
李恒心思一转,问:“老师,你有没有告诉对方关于我的事情?”
英语老师摇头:“她没问起,我就懒得多嘴了,估计她是想当面跟你交谈吧。”
这样子嘛…
没说就好啊。
李恒开口:“老师,我跟你打个商量呗。等会进屋后,不要管我,不要介绍我,也不用跟我说话。”
刚走到一楼楼道口的英语老师停住脚步,扭头:“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嫌我碍眼?”
李恒无语,看着她的眼睛说:“她叫陈小米,姓陈,邵阳人。”
王润文眼皮一掀,立即反应过来:“她和陈子矜相貌有几分相似,刚才我在纳闷,这么说她是陈家人?”
李恒点点头:“对,不过最关键的是我跟她有仇。”
王润文性感的红唇微张:“这么巧?”
李恒再次点头。
王润文双手抱胸,来了兴致:“为什么会有仇?我看对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应该不难相处,难道你把陈子矜给睡了?”
奶奶个腿的!
怎么猜这么准?
李恒心里郁闷,但肯定不能承认啊:“都说什么大什么无脑,老师你该减肥了,我才这个年纪,你不要胡乱冤枉我。”
闻言,王润文像只被惊吓到的豹子,眼睛眯了眯,全身散发出一种火葬场的气息,此刻极度危险。
李恒连忙小声提醒:“老师,对面两栋教学楼都能看到这里,走廊上好多人,千万别动怒,要忍住。”
王润文气笑了,甩甩头发咬牙切齿说:“你这对狗眼先留着,下次别落我手里,要是还敢目无尊长偷看,我废了它们!”
老师,你糊涂啊!
你那么有资本,那么诱惑,学校偷看的人多了去了,我已经是最守规矩的那个了,非得先弄死最纯洁最老实的?
李恒本能地退后一步,然后绕过她,往楼上走去。
“等下。”
王润文在背后喊,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他:“你既然和她有仇,那就先处理。
算算时间《收获》杂志社的人应该也快到了的,我去校门看看。”
校门口现在闹哄哄的,似乎又打架了,李恒说好,接过钥匙上了三楼。
三楼,第四间房门。
当听到门口传来钥匙声音时,沙发上正在沉思的陈小米顿时有了反应。
只见她先是放下手里的茶杯,随后礼貌站起身,带着好奇和期待望向门口。
今天的门锁似乎和李恒不对付,左右转了好几圈才打开。
这破锁,估计有些年头了,该换了。
李恒心里嘀咕一句,然后右手按在门板上,徐徐推开。
门开的一刹那,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刺眼太阳光。
接着在强光中出现一个身影。
看到这个身影,刚才还极力保持优雅的陈小米瞳孔一缩。然后眼里尽是疑惑、不解…
世界怎么这么小?
为什么在这里也能见他?
脑子空空的甚至在猜想:这小王八蛋怎么会有学校女老师家的钥匙?
莫不是子衿去了京城后,因为空虚又勾搭上了学校女老师?
不怪她这么天马行空。
虽然她极其不喜李恒,认为对方人品败坏。
但不可否认的是,就算她见过的世面广,见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过来,可这小王八蛋的长相随了他妈妈,确属上乘。
他既然能哄骗从小乖巧懂事的子衿上床,那撩拔一个女老师又有什么奇怪的?
其实她之所以火气这么大,主要还是去年暑假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
当时那场景、那巨大名器给陈小米造成了很大的视觉冲击,三观都毁尽了。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隔空对视片刻,陈小米之前拉满的好奇、热情和期待渐渐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眼神和漠视。
有那么一瞬间,她倒是有怀疑过李恒是不是就是作家“十二月”。
可这个念头才生起,她就先入为主的否定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要是能在这个年岁写出生中有死、死中藏生的殿堂级文学作品《活着》,那其他作家算什么?
那自己算什么?
那自己就是一出笑话。
那世界都得颠覆认知。
这样琢磨着,陈小米去掉了内心的最后一丝困惑,duang地一声,不轻不重又坐回了沙发上。
她没出声,目视前方,眼角余光却冷冷地跟随某人移动而移动。
这臭娘们不出声,李恒就更加不会出声了。
毕竟前两天对方在电话中可是听过自己声音的,一开口说话就代表暴露。
好不容易才把她从京城钓过来,还没玩够呢,怎么得也要先出口气再说。
自己两世为人,他原本以为能淡忘这一切恩怨情仇的,但是当一切重演,前世今生的种种羞辱在心头浮现之时,他明白,仇就是仇,不会随着时间释怀。
所以,现在老子好不容易重生了,好不容易回到少年时。
那他娘的还顾及什么?
一个字,不要怂,就是干,干少年该干的事,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啊!
见是她,李恒假装退到门外打量一番,发现没走错后,才重新踏进屋。
“砰”地一声,门用力一关。
那突然的洪亮声响把陈小米脑袋都嗡嗡震了一下。
不过她稳心好,身子依旧没动,余光还在收集他的一举一动。
进屋,李恒先是把钥匙放茶几上,然后自来熟地倒杯开水,还找出茶叶放一抓。
接着去卫生间上个小厕,好大一泡尿,由于太过安静的缘故,那尿尿的冲击声连客厅都隐隐能听到。
陈小米眉毛皱了皱,皱了又皱,暗道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姓李的果然不是好玩意儿。
才和子衿分开半年多点,就和别的女人打得这么火热了。
她不得不这么怀疑。实在是李恒的一系列动作太随意了,太熟悉了,太把这当自己家了,好像演练过成百上千次一样。
从厕所出来,李恒把洗湿的手擦干,随即打开电视,一边慢慢喝茶,一边坐沙发上看电视,吃茶几上的苹果。
李恒为了刺激她,故意跟她坐同一沙发上,身子离得很近。
陈小米下意识想挪个位置,挪到旁边的单独沙发上去。
可转眼一想,凭什么给这小子让路,那不是代表怕他了?
闷着口气坐下,眼睁睁看着他大口大口吃苹果,陈小米暗暗咽了咽口水,忽然发现自己原本还能忍受的饥饿瞬间无限放大,变成饥肠辘辘了。
“咕噜咕噜…”
突兀的,客厅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陈小米眉毛紧锁,发现自己能憋住,但饿坏了的肚子在抗议了,露出破绽了。
李恒适时转头,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然后一屁股挪去了单独沙发上。
他面上那表情啊,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简直嫌弃到姥姥家了。
这王八蛋不会以为我在放屁吧?陈小米这样想着,有点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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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8章 ,李恒的密集攻击
第50章 ,李恒的密集攻击
“妖精,吃俺老孙一棒!”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声音。
86版的西游记李恒虽然看过很多遍,但重新温习,依旧看得十分入神。
满怀心事的陈小米跟着看了小半集,后面实在呆不住了,她索性起身来到窗户边。
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的校园,寻找王润文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十二月”。
这样子弯腰保持了大概15分钟,后面她不知在想什么,干脆打开门去了走廊上。
李恒只是撇她眼,继续看电视。
又过去20分钟左右,陈小米突然从外面大步流星进来,沉不住气劲直问他:
“那女老师在哪栋教学楼上课?”
李恒对她的问题无动于衷,仿佛没听到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里的孙猴子,看得津津有味。
见他无视自己,陈小米莫名有股气蹿了出来。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收获》杂志的竞争者说不定随时就会到,她得抢先一步接触到“十二月”才行。
陈小米抬起右手腕看看表,又看看他,想了想说:
“你告诉我那女老师在哪,我回答你一个关于子衿的问题。”
不提陈子矜还好。
一提,他就无名火起!
本不想搭理她的李恒冷冷地说:“这就是你的教养吗?用侄女做交易?”
见以前在自己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小王八蛋竟然这样跟自己说话,陈小米顿时忍不住了:
“李恒,你配跟我谈教养吗?你是人吗?这是人干出的事吗?”
李恒抬头,开口无情:“我和陈子矜两情相悦,自由恋爱5年,怎么了?
你这么屌,管天管地,你怎么不去教训你爸?”
“你!你个王八蛋…”
陈小米气疯了,伸手指着他,接下来准备猛烈输出。
不过现在的李恒可不是以前的李恒了,不会再惯着她,伸手推开她的手。
怒斥:“聒噪!丢人现眼!去把门关上。”
听到屋里有人吵架,外边走廊上路过的老师好奇探了探头,随后又收了回去。
从小到大,陈小米一直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一直是亲戚、同学和朋友眼里的宝,哪受过这种颐指气使的气?
此刻她的小宇宙直接炸裂。
她眯眯眼回击:“李恒,你…!”
只是才说出三个字,她好似猛地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忽地浑身一颤,仿佛被雷劈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李恒,登时没说话了。
此刻她嘴巴大张。
真是大张,能看到她完整的舌头,能塞下一个鹅蛋。
接着眼珠子瞪圆,全身毛孔紧缩,一副见鬼了的样子死死盯着李恒。
面上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从棺材铺变成纸马店、尔后又变成死人坑。惊愕、震撼、不敢置信和复杂等情绪逐一而至,好比川剧换脸,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刚才由于在争吵的气头上,她没注意,可等反应过来时,等听出李恒的声音就是电话中作家“十二月”的声音时。
她真傻掉了!
她僵住了!
她唬得不敢回嘴了!
她脑子短路了,一片空白!
来时她踌躇满志,幻想了一个又一个美好未来,现在被现实无情地击成粉碎。
见她分辨出自己身份来,李恒索性不再装,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
“把门关上!”
陈小米顿了顿,一时间没动。
但见他气场全开、冷漠地凝视着自己时。她咬咬牙,许久过后,在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诡异氛围中,鬼使神差地缓缓转身,关上了门。
关门之前,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关门的瞬间,她从馄饨中清醒了过来。
这一刻,她想反抗,想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骂他,可下一秒想到他的身份,一想到自己向主编和长辈的保证,一想到周春兰那贱人的嘴脸。
她犹豫了。
内心挣扎良久,最后她深呼吸几口气,背对着李恒,努力镇压快要把自己逼疯了的怒火。
见状,李恒也不急,安静地等着。还别说,当看到一个平素尾巴翘上天的骄傲女人现在乖乖听自己话去关门,他心里没来由地升腾出一丝快感。
痛快!
真他娘的痛快!
前生幻想了几十年没做到的事情,今天终于他妈的实现了。
心间满满得都是成就感!
不过这点比起前世她带给自己的侮辱和伤害,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半分钟过后,陈小米转过了身,此时她面上已然平静如水,迈着步伐来到他对面坐下,视线平移,瞧着他。
看她这么快就恢复如初,李恒不得不感慨,这女人确实优秀,心里素质确实强悍。
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对视片刻,她为了把握主动权,率先发问:
“你当真是十二月?”
李恒笑了笑,幽幽地开口:“有句老话叫有眼不识泰山,看来你们的眼光就那样嘛。
半年前认为穷小子配不上陈家贵女,选择蛮横地一棍子打死。连提亲的机会都不给。
而今天,镶金镶玉的十二月就站在你以前,你却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
这话听得陈小米脸色阴晴不定,极其郁闷。
虽然之前有过怀疑他身份,但那晓得李恒会真是十二月?
不等她回话,李恒稍微前倾身子,祭出第一刀:“对了,如今再次见面,我是该叫你一声小姑呢?
还是称呼陈小米??”
这话看起来平平淡淡,温润如玉,没有带任何赃字,也没有显得咄咄逼人。
但不可谓不毒!
为什么叫小姑?
那当然是随陈子矜叫咯。
如果她敢应声,那就代表陈家和陈小米同意这段感情。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得收回以前那些对李恒的恶毒言语,就如同自己拉的屎自己得忍气吞声一口一口吃回去一样。
这是在赤裸裸地践踏她的尊严,
同时还意味着她是个市侩小人。以前不同意李恒和陈子矜在一起,哦!现在有希望成为大作家了,就同意了?
这不是强行打她自己、打陈家的脸吗?
而如果她拒绝小姑这一称呼,叫陈小米。
那李恒的意思相当不客气了:陈小米是老子仇人,凭什么把小说给你发表?
换句话说就是:你可以滚了!
陈小米是聪明人,哪里还不懂他的意思?顿时脸色憋得通红,随后变为铁青。
总而言之,李恒的话里藏针:喊小姑,代表她自食其言,说话当放屁一般,小人行径。
喊陈小米,那这次就彻底没戏了。
这是李恒给她出的一个选择题,答案只能选一个。
就算她敢蒙混过关,李恒绝对会当场翻脸!
这个选择题很刁难,一边是屈辱,一边是尊严。
选择屈辱,这《活着》咱还可以接着谈。
选择尊严,那就得立马提包走人。
可刚才关门已经受过一次辱了,要是就这么走了,不是亏大了?
不是白受委屈了?
再说了,就这样走了,那自己空手回去不就成为了一个笑话吗?
与其那样被众人笑话,还不如…
想起此行的目的,想起临行前和主编的对话,事业心极重的陈小米强行压住内心的烦躁,最终还是做了选择。
没办法,现在李恒势大,她没得第三种选择。
面面相对,陈小米说:“小姑这称呼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子衿的想法。”
陈子矜是什么想法?
那还用问吗?
她这是忍辱负重,变相妥协,用语言艺术把自己的不堪圆的漂亮点。
“呵呵!”李恒听完,不咸不淡讥笑一声。
“呵呵”这两字在此等情况下显得尤为刺耳。
稳重如陈小米,也遭受不住他的别样目光,微微撇头,脸上爬满了尴尬和羞耻感。
(本章完)
第49章 ,引爆火药桶
第51章 ,引爆火药桶
此时客厅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气氛中。
李恒悠哉悠哉,游刃有余地看着她,打量她。
目光实质性地落到她身上,似乎还在嘲笑她没脸没皮。
其实他也想大度一点,也不想抓着恩仇不放。
但这臭婆娘前生总喜欢在陈子矜和陈家亲戚朋友面前用一句话数落他:我们子衿从小漂亮优秀,要是愿意,高干子弟、博士生留学生一大把,也不知道你哪里好,为什么选你?
听听这是人话吗?
次把两次就算了,为了陈子矜咬咬牙就忍过去了。但说多了,他妈的哪个男人能不记仇?
活了28年,陈小米哪曾受过这等讽刺?
她一时气结,差点吐血。
她钻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去年暑假到现在才过去大半年,为什么李恒前后变化会这般大?
过去的李恒在自己面前老实得像只绵羊,几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连抬头看都不敢多看自己一眼。
而现在,李恒言语犀利地,她发现自己根本怼不过他。
角色易变,在束手束脚下,她自己反倒成了哪只待宰的羔羊。
她刚才甚至生出一个念头:要是去年暑假李恒就表现出如此逆天的写作才华,自己会不会阻拦?
答案…?
她不敢给答案,更不敢往答案方向深想。
她发现人性这东西,连她自己都把握不住!
实在受不了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陈小米深吸口气,摆正头,决定试着用交谈打破自己的窘迫。
她问了一个很想知道、很好奇的问题:“你才17岁多,是怎么写出这小说的?
闻言,李恒淡淡地反问:“陈小姐,你在质疑我?认为我一个乡下人写不出这样的作品?”
陈小米憋着嘴,没做声,确实心存疑虑。
或者说,不止是她,如果把李恒的年纪公布于世,相信所有人都会跟她一样困惑,期待寻找真相。
不过李恒却没那么好相与了,反唇相讥:“也对,按古代士族评判标准,陈家也算是高门大阀。
再加上陈小姐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眼光一直瞟在天上,怕是早就忘记“寒门出贵子,白屋出公卿”这句古训了。”
话到这,他换口气,继续毫不客气地抨击:“但是你好歹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
听到“蠢”字,陈小米火气蹭蹭蹭地又上来了,胸口一鼓一鼓的,在剧烈起伏。
不过李恒不会给她回嘴的机会,继续铿锵出击:
“王勃26岁写出千古名篇“滕王阁序”,你为什么不去质疑?
霍去病21岁勇冠三军,封狼居胥,拜冠军候,不可一世,你是不是应该把他的尸骸挖出来审判一番?
其实啊,在我看来,年岁不能代表一切。
别以为年纪长了就什么都跟着见长一样,不信你自己听,校门口孙老头都60多了,不识字,草包一个,还只会骂街。”
陈小米气晕了,哪里还不知道李恒在指桑骂槐,在报去年暑假的仇,骂她草包,骂她只长年龄不长知识。
她右手不自觉抓起包,好想起身就走,不愿为了《活着》在这受窝囊气。
但脑海中此时有另一个声音在劝告她:忍!忍!再忍忍!先过了这次的难关再说。
就在陈小米思想做着激烈斗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接着响起敲门声,并伴随有喊声:“李恒,开门。”
是英语老师的声音。
李恒没做多想,起身把门打开。这时门外有两人,一个是王润文。
另一个是男的,大概三十五六岁,留中分,衣服整整齐齐,很周正。
一见面,王润文就替两人介绍:
“李恒,这是《收获》杂志的编辑,邹平。”
“这位是十二月。”
邹平来之前,从没想过写出《活着》的作者竟然这么年轻,竟然还是个高中生。十分震惊。
陈小米刚才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走的,但看到竞争对手的一刹那,所有杂念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重新燃起了斗志。
就算李恒跟自己有过节,但绝对不会和钱过不去,她还有机会。
“你好邹编辑,刚才我一直在和《人民文学》的陈编辑洽谈出版事宜,就让老师去接你了,请不要见怪。”
一开口,李恒就抛开绅士风度不顾,直接带起了节奏,目的是让两人碰撞起来。
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他怕竞争对手之间为了省钱,会达成某种默契,所以干脆利索地埋火药桶,不给两人机会。
果然,邹平愣愣地看着李恒,又看看沙发上坐陈小米,心里顿时升起一种紧迫感。
甚至暗暗猜测:李恒和《人民文学》是否已经达成了协议,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来之前,《活着》惊动了巴老先生,后者心心念念惦记着后续故事,嘱托他尽可能拿下。
寒暄一番落座后,等英语老师给两人重新倒一杯热茶,李恒才对陈小米和邹平说:
“我是个高三学生,马上要高考了,时间不多,就不跟你们弯弯绕绕了,我们是先谈稿费,还是两位先看后续稿子?”
邹平再次无语,都能写出这样的牛逼作品了,却还是个学生,还惦记下午上课。
还让不让人活啊?
为了不白来一躺,为了心里有个底,邹平抢先说:“可以的话,我希望先看稿。”
“可以,当然没问题。”
李恒十分豪爽,从书包中找出所有稿子,有几叠,故意把后续故事的第一叠摆陈小米跟前,让她先看。
不是说他偏向陈小米,这样做旨在刺激刺激邹平,希望对方紧张起来,希望对方等会出价时直接亮高价压陈小米。
陈小米看了李恒一眼,似乎识破了他的小九九,但也没拆穿,而是翻开第一页稿子,认真读了起来:
“我从小就不可救药,这是我爹的话。私塾先生说我是朽木不可雕也。现在想想他们都说对了,当初我可不这么想,我想我有钱啊,我是徐家仅有的一根香火,我要是灭了,徐家就得断子绝孙…”
精彩的剧情,很快彻底吸引住了陈小米,让她短时间内放下了与李恒的恩怨。
随着书中的苦与悲,她脸上甚至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各种担忧和焦心的微表情…
邹平见对手沉迷书中不可自拔,在一旁急不可耐,可又没办法,短时间内拿不到稿子,就只能等。
他同时在心里琢磨:观对手很快就入迷的样子,《活着》后面故事肯定不错,自己今天来迟了,落入下风,等会该怎么样逆风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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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0章 ,大才
第52章 ,大才
《活着》后续的稿子有9万5000字左右,分三叠。
每叠大概有三万字的样子。
第一叠陈小米没那么快看完,邹平就只能焦急干等。
李恒看对方无聊,就主动跟他聊起了天。
聊天内容不限,天文地理、经济时事,包括文学,聊到哪算哪,话题一直没间断。
不聊不知道,这一聊,邹平愈发感觉不对劲,愈发对李恒的渊博知识感到佩服。
知识这东西么,有就是有,是没法临时糊弄填装的。
他不禁在想,对方真只有17岁多么?
为什么李恒的言行举止和谈吐气质、以及对很多事情的前瞻性会让他觉得对方是个侃侃而谈的老学者?
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聊天会让自己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会让自己自惭形愧?
渐渐的,邹平才彻底明白过来,李恒为什么能写出《活着》这样的佳作了?
平素自认为也算半个文化人的邹平这一刻感受到了渺小,相比信手拈来的李恒,他如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童,实在幼稚的可笑。
邹平姿态放得越来越低,聊天也越来越不自信了。
敏锐感受到这一点的陈小米抬头瞅他眼,随后又瞅眼李恒,慢慢陷入了沉思: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李恒?以前没机会表现出来?
刚才两人的聊天内容,她也偷偷有听,结果能言善道的李恒给她的冲击性很大。
她暗暗思忖:原来这王八蛋还真是个全才。
除了会哄女人和耍嘴子外,装起斯文来也像模像样,难怪子衿如今还一直记挂他。
邹平小心问了一个陈小米被喷的问题:“李老师,除了课本外,你看过多少书?”
哟!
还礼性地喊上老师了,挺会来事嘛。
这个问题王润文和陈小米也比较关注,纷纷抬头望着他。
李恒回忆一番,半真半假说:“具体多少书记不太清了,不过我父亲那几百上千的存书,我从小就爱翻。”
他说的是大实话,从小受父母爱看书的影响,李建国同志视若珍宝的那些藏书,他真的都有阅读。
只是这些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今生挑挑拣拣看过的书充其量就百来本,还都是寒暑假为了躲避劳动而看的。
美其名曰爱好学习。
其实田润娥对他的那点小心思一清二楚,不过她有重男轻女思想,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没舍得撮破罢了。
几百上千本书?邹平有点惊讶,忍不住开口:“冒昧问一下,叔叔是…?”
李恒心领意会:“我老父亲以前是从事教育的。”
噢,原来是这样,那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这次不同于单独面对陈小米,他还大大方方地把老家二大爷的事迹讲了讲。并告诉他们,自己灵感的来源就是此。
陈小米跟他来自一个地方,对李家二大爷自是熟悉无比,细细一回忆,再与书里的故事一对比,欸!真发现好多地方有二大爷的影子,只是生活被进行了艺术加工而已。
到这,她信了。
她确信这书真是李恒写的了。
确信李恒才华横溢,有超强文学天赋。
思着想着,一时间,她心里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酸,抑或有丝丝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揉合在一起,可谓是五味杂陈。
半个小时后,陈小米的第一叠稿件出现在了邹平手中。
随着邹平迫不及待地进入看书状态,李恒也不再闲着,从书包中掏出语文卷子开始刷题。
他这举动把两编辑都搞晕头了。
期间,陈小米顺眼看到了试卷抬头标注的是首都四中,顿时清楚这试卷肯定是子衿想办法捎给他的。
下午一点半左右,陈小米和邹平相继读完了《活着》的剩余稿件。
李恒观察一阵,见两人都仍沉浸在书中时,心里有了数。他适时收好试卷,端正身子问邹平:“邹编辑,后续部分是否还如意?”
面对这样能触及灵魂的文学巨著,身为资深编辑的邹平并有耍滑头,真心实意抬起头说:
“好!除了“好”之外,我一时无法找到其他词汇来形容它的伟大。”
李恒欣慰地点点头,单刀直入地开口:“好就好,既然两位都很满意,那我就不来虚的了。
陈编辑和邹编辑不远千里之外来此,那应该是有所准备的,我想听听两位能出价多少稿费?”
来了!
又张口谈钱了。
听到这话,一直陪同的英语老师偏过了头。
在她心里,这个学生有很多吸引人的闪光点,可却偏偏执着于钱财,实在是破坏了文学这么浪漫的美感。
就在邹平琢磨报价多少合适时,陈小米喵眼对方,已然抢先开口:
“《活着》后半部分比前面4万字更精彩,也远超我的期待,我可以代表“人民文学”给出行业最高稿酬标准,千字30元。”
自从国家恢复稿费政策后,这十来年稿费涨过几次,到现在一般正常新人作家的稿费是千字12块。
而正如陈小米所讲,千字30已经到顶。
就算国内那些最顶级的作家,稿费标准也不能超过这个数。
陈小米之所以一口气把稿费抬到最顶格,其实她也是没办法了的办法。
也是最后和唯一的办法。
她知晓李恒看自己不顺眼,对自己有很大成见,现在还能容许自己在这,还没赶自己走,目的就是利用自己抬价。
如他所愿,看穿了他心思的陈小米直接一口气封顶。
根本不给邹平讨价还价的空间。
她倒是想看看,自己这么有诚意了,还抢在竞争对手开口之前把所有路堵死,李恒会不会在同等条件下把《活着》交给自己?
她这是在将军!
利用侄女陈子矜将李恒的军!
你可以对我有意见,可以在言语上奚落讽刺我,这些我都忍了。
毕竟我曾做过同样的事,毕竟我有错在先,所以,作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作为一个在事业上有追求的人,用屈辱为自己曾经的错误买单,陈小米含泪接受了。
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两人的恩怨情仇是私,现在洽谈的出版事宜是公。
如果李恒公私不分,如果李恒在同样是千字30元的情况下把《活着》交给对方。
那她无话可说。
那她提包就走!
那她将用毕生之力、将利用这件事动员所有陈家之人去阻止子衿和他在一起。
不止李恒记仇,身为女人的她也同样记仇,并从来都是。
其实说白了,她就是在赌,赌李恒没忘掉子衿,还在乎子衿。
这也是她仅存一丝的可能性和赢面。
果真,陈小米这开口王炸的气势把邹平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一口气打出所有底牌时?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更干脆!
这让落后一步的邹平安懊恼不已。
李恒看眼陈小米,暗道这女人能屈能伸,为了达成一件事,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也算是个厉害角色。
……
……
(本章完)
第51章 ,什么叫贵人?这就是
第53章 ,什么叫贵人?这就是
李恒转头看向邹平:“邹编辑,你呢?”
在这个关键当口,陈小米和王润文一同直直看着对方。
迎着三双眼睛,邹平叹口气道:“千字30已经是国内最高稿费标准,《收获》杂志也只能给这么多。”
闻言,陈小米暗自松了口气,稍后视线挪到李恒身上,想看他怎么决定?
接受到这臭婆娘的眼神,李恒哪里还不明白对方安的什么心思,但他根本没理会,而是转而试探问:
“邹编辑,那版税呢,贵社定多少百分比?”
陈小米听得有些蒙。
邹平同样没头没脑,下意识问:“什么版税?”
无怪他这么问。
因为在他的十来年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有作家询问版税的事情。
在这之前,邹平潜意识中压根就没这个概念。
两人的懵逼反应没有出乎李恒的意料,毕竟后世第一个拿版税的爷可是王硕,印象中得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但他依旧往下说:“两位,我记得国家前几年出台了一个政策,制定了“万册5%基础稿酬”的版税比例。
如果我说不要稿费,而是同贵社以印数稿酬达成协议…”
话到这,他故意停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的心很大,明知不可为,明知拿版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也想试一试。
或者说,就算这次没成行,但有今天的铺垫,说不定下一次就成了呢?
毕竟他前生是见过大钱的,眼界和野心也远远大于同行。
上辈子王朔能干成这事,他就想看看提前两年有没有一丝可能的机会?
如果有,那他就干了一件伟大的事。凭此身份,今后在文坛可以横冲直撞,文人们都得承他的情。
要是失败了,那也没什么嘛,灰溜溜夹起尾巴就是,实在不行,咱转头换一家杂志社老老实实挣人民币。
闻言,陈小米和邹平面面相觑,齐齐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李恒年轻气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太荒唐了!
国家是有这政策不假,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现实里还没谁拿过版税啊。
就算地位超然的《收获》杂志总编巴老先生,也没破例,也是规规矩矩拿的稿费。
陈小米和邹平一致认为:《活着》是好,是很了不起,但还没好到李恒能凭借一个新人作家身份力压出版社的地步。
两编辑一副拧巴脸,沉默当场。
这一幕把英语老师看得提心吊胆。她好想劝劝李恒,但碍于场合不对,到底是没说出口。
看陈小米和邹平默契地都不发表意见,李恒抬头望一眼墙壁闹钟,起身说:“两位,马上要上课了,我得先去上课,咱们下午再会。”
见他是真走,邹平这时按捺不住说:“李老师,印数稿酬的事,以前没有先例,我没法立即给你答案,得向社里请示一下。”
李恒笑笑道:“可以的,我不急,还请两位替我保密身份,那回头见。”
说完,他打开房间门,真走了。
陈小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感觉自己苦心将的一军又成了空气。
过了会,平复好心情的邹平对王润文感谢说:“王老师,今天麻烦你了,我现在得跟社里领导联系,就先走一步。”
王润文送他到门口,“这是举手之劳的事,邹编辑太客气了,请慢走。”
一下子走了两个,屋里瞬间冷清下来,陈小米打量一番王润文,尤其是多暼了几眼其饱满的胸部,最后也提出了告辞。
…
“叮铃铃…叮铃铃…”
沪市,《收获》杂志主编办公室。
等到铃声三响过后,主编停止跟对面的巴老先生聊天,起身拿起了听筒。“喂,哪位?”
“主编,是我,邹平。”
听到是邹平,廖主编瞧眼旁边的巴老先生,连忙问:“情况怎么样了?《活着》后续部分如何?”
邹平回答:“情况有点复杂。但《活着》后续部分很好!非常好!比前面的4万字更上一层楼…”
话到这,邹平顿了顿,感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措辞一番才继续说:
“我很久没看到这种水平的作品了,这是我入行以来收过水平最高的投稿,估计今后数年也很难再有了。”
廖主编是了解邹平的,性格沉稳,不爱吹牛,是实干型人才,他连番说好,那《活着》后续部分就肯定差不了。
廖主编紧着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尽早拿下?难道是“人民文学”抢走了?”
“暂时还没有…”
这是请示社里,邹平不敢有任何隐瞒。
当即把李恒的年纪、学识谈吐、灵感来源二大爷、读过几百本藏书的事、以及印数稿酬的要求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一字不落,没有夸张,也没有缩减,主打一个真实还原。
廖主编耐心听完,面部表情不比陈小米和邹平好多少,全是愕然。
半晌,他看向巴老先生,问:“老师,您可听到了?”
这么安静的房间,自然听到了,巴老先生含笑点头。
廖主编一脸惊讶:“17岁!不到18岁!写出了《活着》,您信几分?”
巴老先生静默良久,感慨说:“有些东西有就是有,装不来的,你没听到人家父亲是干教育工作的?没听到那几百上千的存书?”
廖主编说:“可是…”
巴老先生挥手打断:“小邹说,竞争对手跟这十二月来自同一个地方,人家没有当场怀疑存书和二大爷,那多半是存在的,多半是真。”
廖主编问:“要不要邹平去调查下?”
巴老先生摇了摇头,“能写出《活着》的人,是天才,不适合贸然打扰。”
廖主编听得点了点头。
其实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连邹平都会生出自行惭愧的自卑感,那这“十二月”不说学富五车,但至少也是满腹经纶之人,是有真材实料的。
想通此处关节,廖主编征求意见:“老师,那版税之事…?”
巴老先生反问:“你的看法呢?”
廖主编摇头:“没有先例!”
巴老先生拿过茶杯,呷一口道:“那咱们就与《活着》无缘咯。”
廖主编问:“您是说“人民文学”?”
巴老先生说:“同等条件,你会先照顾谁?”
当然是老乡,廖主编自是明白这个理:“可印数版税…”
“可印数版税”五个字出口后,廖主编没再往下说,而是定定地看着老师。
这话莫名让巴老先生回想起过去那些岁月很多文人囊中羞涩和自尽的往事,许久许久,他老人家放下茶杯说:
“文人不容易,新时期文学的天空,应该更加宽阔而耀眼。”
什么叫贵人?
这就是!
一锤定音!
廖主编怔了怔,知晓该怎么做了,稍后对电话那头吩咐:
“我们可以同意十二月提出的部分要求,但毕竟是破先例,得加以限制…”
(本章完)
第52章 ,版税
第54章 ,版税
上完第8节课,李恒第一时间赶到了英语老师家。
此时陈小米和邹平已经在了。王润文帮两人沏茶倒水,陪着聊天。
见他出现在门口,三人齐齐扭过头,刚还有交谈声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换好鞋,李恒不徐不疾走过去,坐下就歉意讲:“才下课,让两位久等了。”
礼节寒暄完毕,他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直接进入主题,问:“关于印数版税的事,两位怎么说?”
李恒看向陈小米,后者没说话。
倒是邹平高兴说:“社里表示正刊出版协议得按千字30元进行。
如果影响力大,后续发行单本小说印数突破30万册时才能触发印数版税。”
单行本30万册么?
如果一本定价3元,那30万册自己就能得4.5万元。
嘶!
八十年代的4.5万啊!
好恐怖的金额数字,堪比后世几百上千万了,冷不丁吓了他一跳。
虽然他不懂这年代的文学市场,单行本突破30万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但带来的回报也是实打实的。
不过,李恒觉得《收获》已经很照顾自己了,毕竟正刊出版签约协议还是给自己按千字30元付钱啊,这给他的稿费兜了底,没有赌的风险。
听到邹平的话,陈小米暗暗皱了皱眉,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没想到《收货》杂志真会为一个新人作家撕开一个口子。
即使这口子是半保守性质的,可人家也没亏待李恒不是,前面还是按行业最高标准给了稿费。
要知道她向主编汇报这边的事情时,那头沉默一会,后边直接挂了电话,没了下文。
在邹平期待地眼神中,李恒没有太过犹豫,很爽快的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出版签约事宜,李恒曾是商人,把合约细细过一遍发现没问题后,就签了字,摁了手印。
“李老师,欢迎加入我们《收获》大家庭,4050块稿费一个星期内会到您手上。
后面有稿子的话,还希望优先考虑我们。”
协议签完的那一刻,邹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热情主动地跟他握了握手。
“一切好说,谢谢邹编辑!”李恒同样伸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毕竟《收获》看得起自己,给自己开特权的同时,也没贪墨自己的稿费。
就冲这大方仁义的两点,他就得铭记一辈子。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收获》杂志之所以能如此宽容对待他,还是巴老先生看他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这样水准的《活着》,起了爱才之心。
虽然按千字30元的标准,《活着》4050元稿费看似不少,可对《收获》这样的大型杂志社来说,也就是随便洒点水啦,不痛不痒,不伤及任何皮毛。
当然,人家《收获》也不是傻白甜,也是有一笔账的。
如果《活着》的影响力足够大,足够支撑发单行本,且能突破30万册的数量,那给杂志社带来的收入就上百万了,支付他那点钱也不算太多,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问题是《活着》能产生那么大影响力吗?
这个李恒心里没底?
《收获》杂志心里同样没底?
一切都是未知数,只得等…!
邹平满载而归,高高兴兴地走了。
校门口,李恒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里在嘀咕:真他娘的!5%的版税还是少了啊。
不过他晓得这事急不来,人家能给自己破例已经是天大的情了。
后面等写出第二本好小说了,底气足些了,老子再跟他们提价。自从邹平开口同意印数版税的时候,陈小米就清楚自己已然彻底没戏。
但是她没有立即走,而是用一种猎奇的心里看着荒诞的事情发生。
没错,版税在她眼里就是极其离经叛道的荒诞事情。过去没人提,也没人敢提。
而现在…
更令她惊讶和不可思议的是:初出茅庐的李恒不知天高地厚不但提了,巴老先生竟然还答应了。
这一切,几乎不敢想象!
这事要是捅出去了,不知道要掀起多大波澜。
她之所以能精准猜中后面是巴老先生的意思。
是因为,仅仅依靠一个《收获》杂志主编的头衔是没这个胆量的,毕竟动了所有出版社的利益。也就巴老先生那种超然的人物才不会惧怕。
这一刻,陈小米看向李恒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甚至心中忽地蹦出一个念头:要是早知道他有这样的泼天才华,去年暑假别说棒打鸳鸯了,估计还会劝说大嫂接收润娥婶子的提亲。
润娥婶子…这真是一个久远的称呼了哎,好久没这么叫过了。
见李恒看过来,陈小米收敛心神,莫名地对他说了句:
“你很厉害,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她口里的所有人,指得是陈家一大家子,也指村里那些看把戏的长舌妇。
她都难以想象,如果李恒成为大作家的事情传到村里了,会造成怎么样的轰动?
村里人的态度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戏剧性变化?
估计,门可罗雀的李家门槛会再次热闹起来了吧。
毕竟…
毕竟能写出媲美《活着》这样作品的人,全国也找不出几个了。
陈小米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脑子抽筋要去夸他,但话已出口,没法收回,只得脸上继续保持淡漠。
李恒也有点愣,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哈!这女人当面夸自己?
莫不是在开国际玩笑?
要知道,前世今生这娘们还是第一次说自己好话啊,特么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恒想说句谢谢,但却本能地变成点了点头。
双方互望一眼,没再说话,陈小米向英语老师礼貌地表示感谢后,漠然地走了,头也不回。
等到陈小米搭乘的摩托车在马路上消失不见,王润文戏谑说:不错,征服了一个仇敌。”
这才哪到哪啊!
陈家那娘们哪有那么容易彻底征服的。
倒是英语老师,好大。
李恒下意识偷瞄眼后,赶紧转身走进了校门口。
王润文双手抄胸,从背后冷冷地注视着他。
差点破口大骂:上湾村出来的都有病?女的这样,男的也这样。
(本章完)
第53章 ,笑话
第55章 ,笑话
陈小米一路浑浑噩噩,不知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京城?
好在“版税”之事给了她一个绝佳的开脱理由。
主编办公室。
主编周明伟缓声问:“《收获》真给十二月开了口子?”
陈小米回答:“我亲眼所见。”
周明伟沉默许久,稍后宽慰她说:“这事不能怪你,就算我去也同样没办法,只是可惜了。”
能不可惜吗?
和《人民文学》一样同属国家级的文学期刊,南方执牛耳的《收获》杂志舍得这样下重注,那小说《活着》的质量到底如何?
是个傻子也能想明白!
周明伟捏着钢笔,好奇问:“听说这“十二月”是你老乡,是个什么样子的,今年多大?”
虽然是老乡,但那王八蛋压根不会把这当回事,亏自己之前还想着打老乡亲情牌。
结果自己活生生变成了一个笑话。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陈小米摇了摇头:“他嘱咐我,让我保密。”
周明伟敏锐问:“认识的?”
陈小米点点头。
见状,周明伟更觉遗憾了,“哎,要不是出了“版税”这一档子事,凭借你们这层关系,《活着》怎么样也轮不到其它杂志社。”
陈小米听得沉默,没做声。
只有她明白,除非让子衿去帮忙化解这段恩怨,不然自己和李恒始终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那自己会求助子衿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因为她拉不下这个脸,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
哪怕是李恒今非昔比、一飞冲天了,身为陈家女,她也不会弯下自己的膝盖去取悦他。
见她一直沉闷,周明伟误以为她在难过,于是用慈祥地语气说:
“去吧,去休息会。以后记得多和十二月联系,说不得哪天就有合作的机会。”
陈小米敷衍地应声“好”,离开了。
见她从办公室出来,周春兰立马上前假模假样问:
“小米,你回来了,听说《活着》没拿下?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听到这话,陈小米好想一巴掌呼过去,只是办公室这么多人看着,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叹气说:“《活着》写得太好,“收获”杂志为此开出了版税条款,我无能为力。”
旁边的廖姐惊讶问:“什么版税条款?不会是印数就要按比例给钱吧?”
陈小米点点头:“就是它。”
闻言,整个编辑部都惊呆了!包括资历最老的戴叔。
戴叔见的世面多,擦擦老镜,感慨道:“要真是这样,就变天咯,难怪小陈无功而返,这换谁去也没用。”
陈小米感激地看眼戴叔。
…
沪市,《收获》杂志社。
“主编,这是2月份的样刊,您过过目。”
《收获》杂志是双月刊,一审校拿着本月即将发行的样刊请领导确认。廖主编接过样刊随意翻了翻,稍后放旁边说:“距离发行的日子还有段时间,再等等。”
审校懵圈,还等?过去不都是这两天定版的吗?
廖主编看出了下属的疑虑,稍作解释道:“邹编辑新签了一篇稿子,老师很看好,你明天下午再来吧。”
谁的稿子啊,能值得巴老先生钦点?审校更蒙圈了。
…
晚自习有三节课。
一二节课是数学课,但潘老师一般只在教室里转转就坐在了讲台上,让下面的同学自行看书做题,
他不管你是复习数学,还是其它科目,只要你在学就行。
可能是204班曾有许多同学对他的教学方式表达不满的缘故,数学老师很少主动和学生交流,除非有同学遇到不会的题,举手向他请教时才离开座位。
他人很有耐心,不论题目有多刁难,如果学生没听懂的话,他会反反复复教,变着法子教,语气不急不慢,能一节课陪着你,直到你弄懂。
也正因此,潘老师如今还是蛮受女生欢迎的。
不过男生一般不问他题,真有不懂了大都是向刘业江、邹爱明和柳黎请教,要是这三人也没办法了,最后才问李恒。
好像呈阶梯似地…
没难到一定程度大家不打扰他,就怕李恒几下就解开了,他们会觉得挺不好意思,担心自信心受损。
晚二下课了,数学老师还没走,还在和陈丽珺探讨一道抛物线题。
教着教着,潘老师突然转向李恒:“李恒,这道题你看看。”
张志勇刚买了一包豆腐辣皮过来腐蚀他,李恒嘴里咬着半张辣皮,右手接过草稿本瞄了瞄。
心里顿时在想:是假装不会,给人留面子呢?
还是把解题步骤写出来呢?
数学老师可能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温和笑笑说:“把你的解题方式写出来,看和我们的思路哪里不一样?”
潘老师也是没办法了,怎么教陈丽珺都教不会,现在有点怀疑他自己的解题技巧是不是太复杂了?
闻言,李恒当即没再客气,做两条辅助线,几下功夫就把题目解了出来。
潘老师接过细细分析一遍,然后交给陈丽珺:“这方法比我简单,你看看。”
陈丽珺拿着本子推理两遍,脸红红地说:“老师,我好像一下子懂了。”
得咧,此话一出,旁边好多同学笑出了声。
特么的!
老师教了半节课硬是没教会,结果看两遍李恒的解题思路,就立马会了,这不是赤果果打脸嘛…
好在潘老师被打脸打多了,早习惯了,浑不在意,夹起书本笑着离开了教室。
等老师走了,孙曼宁直接问陈丽珺,“这题你干嘛不直接问李恒?”
陈丽珺昂头呆呆地想了想,眯个笑眼回答:“以前高二的时候,我问过他一个题目,结果他一分钟没到就口述完了解题步骤。
当时我脑子跟不上,但又不好意思显得自己太蠢,他问我会了没,我就点头嗯嗯嗯说会了,后面再也不敢问他题啦。”
大家被陈丽珺这天生有点蠢萌蠢萌的气质乐死了,好在她不是真蠢,除了数学不是特别拔尖,其它科目都还蛮行。
ps:邻居狗太闹腾,咋办?
(本章完)
第54章 ,脑缺
第56章 ,脑缺
晚三一般都是班主任坐镇,学习自由安排。
班上的事情和学校的事情,班主任基本也是挑这个时候传达。
这不,上课铃声一响,王琦老师就在讲台上说起了明天奖学金考试的重要性:
“这是你们高中最后一次奖学金考试,要好好珍惜,以后会成为你们的美好回忆。”
话到这,他顿了顿:“不过明天的试卷可能是你们高中三年所有奖学金考试最难的一次,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学校传统。
就是怕某些成绩好的同学飘了起来,特意让你们在高考前夕冷静冷静。”
奖学金考试由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期末考试、以及这次奖学金考试三部分组成,权重比例也是依次递增,分别为20%、30%和50%
个别人由于奖学金考试发挥出色,可能会冲击上一等奖学金和二等奖学金。
但无论如何也拿不到特等奖学金。
理由无它,因为自文理分科以来,文科特等奖学金的3个名额基本是由肖风、宋妤、罗志杰和麦穗四人包圆了的。
根本没其他人的份。
其中宋妤和麦穗来自204班。
肖风和罗志杰来自隔壁205班。
李恒很悲催,每次都只能拿一等奖学金100元。特等奖学金他娘的连边边都摸不到,回回被前面四个人联手拦得死死的。
要知道,特等奖学金不仅有现金200。还有一个大家无法抵挡的诱惑,那就是可以拍照上学校的光荣墙。
上光荣墙啊,对于这年代的学生来讲,是无与伦比的巨大荣耀。
不仅可以满足小小的虚荣心,让偷偷喜欢的异样刮目相看,更是最有力地证明了自己。
每次看到杨应文、肖风等人的照片贴在学校最显眼的位置时,可把来自同一地方的李恒羡慕坏了。
前生,他高中时期最大的愿望就是上一次光荣墙,可惜到毕业了也没能成行,是莫大的遗憾。
听到老班在上面侃侃而谈,李恒不禁在想:
重活一次,原本17年的书本知识还在。
再加上自己上辈子办出国培训机构时的英语水平得到飙升,不知道能不能冲击一次特等奖学金?
虽然语文相对那四位学霸来说有点拉胯,但他的数学无解啊。
无怪他有这么荒唐念头,毕竟200块钱也是钱嘛。
而且还是大钱!比一等奖学金足足多了一倍。
田润娥同志要卖1100多斤大米才能挣到它呢。
除了钱这个缘由外,高中时期的他还有一个没跟任何人说过的心底秘密:那就是希望自己的照片和宋妤的照片同时出现在光荣墙上,最好还是挨在一块。
然后幼稚到做梦都在想象一副别人站在光荣墙下夸赞的画面:哇!男的文质彬彬,女的气质天成,好一对金童玉女。
下晚自习后,李恒跟柳黎、张志勇像往常一样往宿舍楼走。
走到一半,柳黎突然焉焉地说:“李恒,明天我可能考不好。”
李恒瞅他眼:“未战先怯败,懦夫所为。”
柳黎说:“快要下课时,我打了几次时,结果显示英语不能及格。”
张志勇把脑袋伸过来,贼眉鼠眼地打量一番柳黎:“什么叫打时,老夫子怎么没听过?”
柳黎说:“算命的一种,我们柳家祖传手艺,你个250不懂正常。”
“靠!”
张志勇爆粗口,“意思是你会算命?”柳黎摸摸头说:“算命算什么,我还是老家有名的法师,寒暑假经常跟我爷爷他们去死人家做道场。”
“真会算?”
“嗐!这个靠天意,运气好十次总会中个一两次。”
张志勇来了兴致,右手勾住他脖子:“你、刘业江和邹爱明都喜欢陈丽珺,那你算算,陈丽珺最后会嫁给谁?”
柳黎摇头晃脑:“这还用问,肯定是嫁给我了,嫁给别人我心里会不舒服。”
李恒听得大乐,回头对后面赶上来的陈丽珺说:“丽珺同志,刚刚柳黎的话你应该没听到的吧?”
此时陈丽珺同宋妤、麦穗和孙曼宁刚从小卖部出来,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柳黎竟然会说出这种让人不耻的话。
柳黎惊恐地回头望一眼,然后脸蛋肉眼可见地变成猪肝色,脑袋低垂,软趴趴地几乎快掉到地上了。
张志勇这货哈哈大笑,蹲下身说:“唷!你们瞧!你们瞧!柳黎腿在颤抖,不会打摆子了吧?”
闻言,李恒和四女不约而同目光下移,盯着柳黎双腿看。
就这么一下,柳黎双腿更加不听使唤了,鬼使神差往前一趔趄,整个人直接扑在了地上。
四女齐齐无语,却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李恒笑骂一声“出息!”,然后对着柳黎屁股踢了踢,“喂,还能不能起来?要不要扶?”
没想到柳黎双手抱头,悲凉地哀嚎:“不要扶了,快让她们走,没脸见人了。”
孙曼宁打趣:“柳黎,平时你当着丽珺的面屁都不敢放一个,没想到这么可爱。”
柳黎生怕她们看笑话不走,话都不敢搭了。
打打闹闹三人进到了215宿舍,只是脚还没站稳,刘业江就突然当着全寝室的面犬吠李恒:
“李恒,这回考试我一定比你分数高。”
如果是其他同学,李恒笑笑就算了,权当没听见,没必要计较。
但面对传自己和英语老师绯闻的傻鸟,可从不会惯着,当即回怼过去:
“刘业江,真没必要用这种脑缺方式给你自己壮胆,平时考试你都是手下败将,奖学金考试这种难度的,你!更不行!”
奶奶个熊的!
他娘的这是什么极品二货啊,几乎每次考试都要挑衅老子,前生不厌其烦,今生还像苍蝇一般嗡嗡讨人嫌,真当老子没脾气?
他倒是想上点高雅的手段,可在这种草莽年代,和气真不能生财啊,全他妈是粗暴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种情况必须立马回击,不然会被人觉得好欺负!往后经常来头上拉屎撒尿。
张志勇听完瞬间高潮,大声吼:“呸!就是就是!你刘业江算个鸡毛嗬,不是什么阿猫啊狗都能跟我兄弟比的!”
两哥们上了,柳黎自然得助拳,坐在床边不大不小接一句,“刘业江,你数学每次考试都要差一二十分,哪来的脸比呐?”
往常在老乡和死党争斗之间,一直保持沉默的邹爱明这次也跳了出来:“老恒,我支持你!看你好拿特等奖学金。”
由于李恒人缘好,大伙平时又特看不惯嚣张的刘业江,都跟着起哄叫好。
一时间宿舍10个人,除了刘业江跟另一个死党外,有7人站李恒这边。
刘业江没想到这么多人跟他唱反调,站他对立面,顿时气到不行,但见李恒神情淡淡、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他一下子又没了勇气继续叫嚣,只得挽回颜面地嗡声嗡气来一句:
“等着瞧,我向班主任立了军令状的,这回肯定超过你。”
“哈哈哈!我立军令状的!你以为在打仗哟!怂包!”
张志勇一声讥讽,大伙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ps:刘业江情节属实啊,亲身经历,当时恨不得…哎…
(本章完)
第55章 ,有点儿失落
第57章 ,有点儿失落
第二天是星期六。
早自习过后,李恒就和柳黎往教学楼后面的实验楼赶,考场都在这栋楼。
这次有资格参加奖学金考试的是文理各前120名。
张志勇这货在全校文科200多名去了,没机会参加。
文科分4个考场,每个考场30人,按成绩排名分布。
李恒上学期期末考试是全校第五名,在三楼的第一考场。
柳黎也在第一考场,不过他是第17座次,快要上到三楼时,他拍拍李恒肩膀说:
“哥们,好好考,别大意,不要给刘业江那种小人机会。”
李恒回个稳妥眼神:“放心,他翻不起浪。”
此时考室还没开门,过道上全是人。
楼道右边是文科第一考场,楼道左边是理科第一考场。
李恒一上楼就看到了宋妤、麦穗和孙曼宁几女围聚在右边走廊上。
而肖涵、杨应文以及肖肖凤等人在左边聊天。
他瞄眼右边,又瞄眼左边,奶奶个腿的,顿时有点犯难了啊。
宋妤肖涵,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娘的去哪边凑热闹好呢?
本能地想去宋妤身边,可直觉告诉他,肖涵正偷偷观察自己。
按道理来讲,他今生和肖涵的关系还没升华,还处于朋友范畴。但架不住他带着前生的深厚感情啊,做起事来下意识就会顾及对方的感受。
况且两女相对比,肖涵要腹黑多了,名堂诡计也多多了,难搞程度一点都不下于清傲矜持的宋妤。
“喂!李恒你杵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喝汽水。”
就在他决定以见老乡的名义去左边和杨应文她们打招呼时,孙曼宁晃了晃手里的瓶装汽水,诱惑他过去。
这一声喊,把走廊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伙齐齐注视着,给他行注目礼。
得咧,这就没办法了。
李恒不得已收回迈向左边的脚,半转身往孙曼宁身边走了去。
“不愧是人美心善的富婆啊,又喝汽水,真有钱。”
他接过汽水,拧开盖子喝一口后,就立马送上一句好话。
孙曼宁听得喜笑颜开,一手把挨着宋妤的麦穗拉过来,把李恒推到宋妤身边:
“哎哎…你下次别往我身边凑,要凑对人知道不?”
这妞力气还蛮大,差点撞到了宋妤,李恒玩笑道:
“有奶便是娘,宋妤手里两个桔子都没说要分一个给我,当然往你身边凑咯。”
见状,宋妤眼带淡淡笑意看了看他,思考两秒后,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把另一个桔子给了他。
恬静问:“昨天子衿的姑姑来找你了?”
李恒意外又不意外:“你有看到?”
宋妤微微点头,轻嗯一声。
然后看着他眼睛,没过多解释是怎么看到的?
对视片刻,李恒瞬间明白,这姑娘应该是从陈子矜那里听说了什么风声,担忧陈小米昨天是来找自己麻烦了。
不过现在人多,场合不对,李恒对她讲:“三言两语一时说不清,回头告诉你。”
宋妤说好。
“啧啧!麦穗、丽珺、柳黎你们看,两人还没好上就开始打哑迷了呢,开始排外了呢。”
正津津有味听两人对话的孙曼宁听一半突然没了,忒不爽。麦穗娇柔地笑了下,自顾自地喝汽水,没做声。
陈丽珺有点惧怕李恒的那张嘴,也假装没听到。
柳黎就更干脆了,直接别过头。
没得到好友回应,八卦心爆棚的孙曼宁也不恼,凑头小声问李恒:“子衿在京城安家,你会考京城的大学吗?”
这话让小团体一起看向李恒,包括宋妤,她也有点好奇。
迎着众人的眼神,李恒沉吟一会说:“看情况吧,得等后边的三次模拟考试结束了,我才能根据自己成绩填报志愿。”
闻言,麦穗、陈丽珺和孙曼宁把视线落到了宋妤身上,女生的嗅觉很敏锐,她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按正常逻辑思维推理,陈子矜在京城,李恒作为男朋友不论成绩如何,不论考不考得上,但一往向前的决心和态度应该是有的。
可是,李恒他犹豫了。
犹豫的根源是什么?
几女不懂他两世为人的所思所想,以为是因为宋妤。
被几人盯着看,宋妤面上依旧显得很安静,不过她到底还是只有18岁,带着一丝青涩,悄悄避开了李恒的目光。
…
楼道右边热闹成一团。
楼道左边的几女就显得冷清一些。
聊着聊着,一边复习语文课一边聊天的肖涵,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到了李恒身上,问杨应文:
“应文,你是又和李恒、张志勇他们吵架了吗?刚才他那么犹豫好像怕你一样。”
听到这话,杨应文情不自禁地望了望李恒:“没有呀,没吵架。
不过这家伙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看不到人,不晓得在干什么?”
肖凤扫眼把话题引到李恒身上就假装没事儿样了的肖涵,好笑说:“听204班的女生传,李恒可能在追宋妤。”
“啊?”
杨应文十分惊讶,啊一声后就紧着问:“真的假的?他哪来的胆?不是才和子衿…”
杨应文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三女都来自前镇,都懂。
肖涵的视线仍旧在语文课本上,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肖凤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我也是听说,她们讲李恒为了和宋妤同桌,特意让那麦穗和孙曼宁选座位时让座。
因为这事,好像204的班主任还叫李恒到办公室谈话。”
正在这时,杨应文恰巧看到了孙曼宁把李恒往宋妤身边推的一幕,顿时信了几分:
“唉,那孙曼宁…真是!真是!他真是太不像话了欸,子衿要是知道了不得伤心死么?”
肖凤跟陈子矜不是特别熟,不关心。
见应文突然这么大反应,肖涵甜甜笑着同肖凤一齐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宋妤递一个桔子给某人。
她忽然有点儿失落。
好吧,不是有点儿,是非常失落。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是追求宋妤,而不是追我?
难道是我过去表达感情太隐晦了吗?
少女的情思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抑郁,有些惆怅,还有些伤感。
(本章完)
第56章 ,死变态
第58章 ,死变态
8:10分左右,两监考老师来了。
发现是教导主任和理科班206班的班主任罗老师。
见大家看着自己,罗老师开玩笑说:“文理对调监考,你们可要守规矩啊,千万别让我给捞着了,不然奖学金可就没了。”
李恒跟着众人进教室,他在第一组5号座位。
前面座位按成绩排名,依次是肖凤、宋妤、罗志杰和麦穗。
按柳黎的话说:妈的!典型的阴盛阳衰啊,前5名女生占了3个。
准备考试工具时,钢笔一不小心直直地掉到了地上,捡起一瞧,笔尖直接裂开了。
这是什么鬼兆头?
李恒心疼坏了,他这笔可不偏宜,要2块钱一支呢。也是当时脑子一热才咬牙跟风买的,为此还缩衣节食吃了半个月包子咸菜。
叹口气,他用手指头点点麦穗后背,问她:
“麦穗同志,有多余的笔没?我笔坏了。”
麦穗一眼就看到了他桌上那惨不忍睹的钢笔,柔媚问:“你没备用的笔吗?”
李恒说:“有一支圆珠笔,不好用,写起来笔芯磨纸。”
麦穗嫣然笑笑,翻身过来,把她所有的笔一字排开放桌上,“我带了四支,你自己挑顺手的。”
她的笔比较贵。
李恒随手拿一支黑色钢笔都感觉比自己的好用多了,“就它了,谢谢!”
麦穗点下头,又转了回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第一科语文试卷已经发下来了。
卷子是学校自己印刷的,字体是行书,很黑,有股浓浓的油墨味。
李恒快速扫一遍试卷,高兴地发现两世累积的知识储备还行,诗词歌赋会,文言文会,作文似乎也不难嘛。
心里顿时有底了。
事实跟自己预估的差不多,除了几个题目没把握外,一路做下来感觉良好,刷刷刷写完800字作文时还意犹未尽。
两个半小时的答题时间,他硬是100来分钟给干完了。
检查一遍了20多分钟,剩下半个小时他都在那里趴着睡觉。
实在是卷子已经写满了,再涂涂改改只会影响卷面分,还不如干脆睡一觉来得舒服。
教室前面的罗老师把他的状态尽收眼底,特意绕过来拍他后脑勺,拍醒他:
“李恒,这可是奖学金考试,不要儿戏。
要是能拿特等奖学金,你妈妈能少干半年农活。
你语文和英语不是最差么,上点心啊!人家肖凤都在认认真真检查第二遍了。”
罗老师是他高一的数学老师,也是当初的班主任,一直对他读文科耿耿于怀。
知晓对方是好意,李恒抬起头,努力挤满笑容,假模假样开始检查第二遍。
半个小时一闪而过,李恒如释重负地跟着众人走出教室。
心里默默念叨,语文这门最大的拦路虎算是过了,离愿望更近了一步。
语文没什么好讨论的,作为第一考场的尖子生,只要没题空下,基本感觉还ok。
再者说了,语文就算是差生也能瞎几把写满啊,不存在太多空白留下的。
但接下来的数学就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宽松气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窒息紧张,鸦雀无声。
没办法啊,题目太他妈的难了!
变态难!简直跟竞赛题一样。
就算是尖子生汇聚的第一考场,还是有很多考生带上了痛苦面具。
陈丽珺就是第一批。此刻她因过度紧张导致脸蛋充血憋得红红的,仿佛喝了酒一般。痛苦好像能传染一样,慢慢地,大部分考生都开始了抓头挠耳,笔停在空中,老半天都没落下。
邹爱明如是,柳黎同样如此…
就算无比要强的刘业江也没能逃出厄运,傻逼地望着最后三个大题,心中那叫一个急躁的哇!就是无从下手。
试了好多遍,最后三道大题一个都不会做的刘业江心慌慌地看向他的最大竞争对手李恒。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吐血晕倒!
只见李恒一直在埋头做题,已经不慌不忙做到倒数第二题了。
更恐怖的是,李恒卷子写满了,没一处空白留下。
罗老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李恒屁股后面,伸着脑袋看他专心解题。
中间见整个教室的气氛有些压抑和紊乱,罗老师还特意语重心长说了句:
“题目难,不会做,就认真检查前面的,不要浮躁。
有个别同学都开始做最后一题了,你们要是不沉下心来,单这一科就会落下几十分,自己要好好掂量。”
“死变态!”
罗老师的话音刚落,考室中不知道谁趁乱嘀咕了句。
听到这三个字,大家都没笑,实在是心里苦呀,没人笑得出来。
同时大伙也晓得这是骂得谁!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停笔了,包括鼎鼎有名的四大学霸,纷纷停笔在了倒数第二个大题上。
最后一个大题确实难,难到李恒都足足开动脑筋想了10分钟才找准脉络下笔。
看他画草纸,看他列式算题,本身教数学的罗老师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找准了方向就好办,没到5分钟,最后大题也被李恒写满了。
答案是±2
看到这个±,罗老师皱了下眉,但没提醒,慢慢离开,去了教室前面。
同时大声喊:“还有最后20分钟,大家检查下学号、姓名、班级和座次号,不要漏填,不要写错了。”
跟着检查完学号姓名,李恒用20分钟时间把所有题目认真检查了一遍,临了拧好笔帽,惬意地伸个懒腰。
“当当当…当当当…”
当老旧的终考铃声响起,李恒站起身,在监考老师的催促下,跟随大家往教室门口行去。
快要到门口时,罗老师突然对他说:“李恒,亏你还是个高手,最后一步答案都没算对。”
李恒愣了一下,“哪个题?”
罗老师说:“明明是个2,你为什么算成了正负2?”
李恒快速在脑海中过滤一遍最后的大题,然后打个哈欠说:“老师,如果是2的话,您得去找那个出题的老师,漏写了一个已知条件。”
看到李恒出了教室,罗老师立即找出他的试卷,就那样趴桌上核对了起来。
收完卷子,教导主任说:“老罗,你们这次出得也太难了吧,我看最后两题都是空的。”
“没,这小子做完了。”
“李恒?他估计能打多少分?”
罗老师没回复,把最后的题目细细检查两遍后,才拍拍脑袋:“还真漏了一个限制条件,前晚刻蜡笔刻到大半夜,太困了没发现。”
教导主任探头过来:“那他答案对了?”
“嗯,算他踩了狗屎运。”
说完,罗老师心有不甘地叹息:“就不应该让他学文科,要是理科,搞不好能冲击一下清华北大。”
教导主任摇了摇头:“也难,李恒语文和英语还是差了点火候。”
…
(本章完)
第57章 ,太想进步了
第59章 ,太想进步了
离开考室,李恒追上麦穗,把笔递过去:“麦穗,谢谢你的钢笔,还你。”
麦穗并没有接,“不急,你先用着吧,考完再还我。”
随后她挨着问:“这张卷子你真做完了?”
听到这话,周边好多人都望了过来。
李恒本想谦虚一下,可想着罗老师早把自己出卖了,再谦虚就显得太过虚伪。
于是嗯了一声,道:“可能运气好,我都填鸭式写满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妈的!你这还叫运气,还让不让我活了,我可能及格都难。”一旁的柳黎非常郁闷,一直认为数学还行,没想到这次打脸这么痛。
“李恒!李恒!你最后一个选择题选几?”
就在李恒想着如何安慰柳黎的时候,楼道口突然传来一个迅猛的声音,老乡阳成从二楼杀了上来。
李恒回答:“我选a。”
“我靠!我也选a,我真是太牛逼了,兄弟!那题我一眼就觉得a和我有缘。”
阳成上学期期末考试全校119名,几乎是踩着线进的这次考试,如今他太想冲进全校100名了,快要魔怔了。
对完一个题,阳成又急吼吼问:“填空题第三个,你填什么?”
李恒回忆一下,说:“好像是根号3。”
“好!真的!我这么厉害!”
胖墩墩的阳成激动地跳了起来,“你知道不,这个题我们班好多同学不会做,我算一遍就对了!”
话到这,阳成仰天大笑,右手搭李恒肩膀上:“这次稳了!进前100肯定稳了,说不得还能进30名拿到奖学金!到时候哥们请你喝汽水。”
走廊上第一考场的人都显得非常沉闷,就阳成一个普通班的在这里大喊大叫,格格不入。
同是前镇出身的邹爱明问:“阳成,你最后三个大题做了几个?”
阳成第一时间没回答,赶紧扭头问李恒:“李恒,你做了没?你应该也不会做吧?”
李恒笑笑,怕影响他后面几科发挥,没打击他的自信:“没,我也空着的。”
阳成又问熟人肖凤:“肖凤,你呢?”
肖凤看眼李恒,跟着摇头。
“艹!我就晓得,这几题你们俩都不会,那肯定没人做得出来,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出的题,乱搞!”阳成刚刚紧张了一下,然后抱紧邹爱明,又咧嘴大笑。
好死不死,罗老师这时候夹着一摞卷子从考室出来了,一把揪住阳成耳朵:
“没大没小,你哪个班的?我要告诉你班主任。”
阳成对罗老师不熟,没那么怕,但特怕后面的教导主任,顿时秒怂:“老师,我错了,求求把我当个屁放了呜。”
“嘿!还是个能屈能伸的家伙!”罗老师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还真放过了他。
不过罗老师走之前焉坏儿地丢了句:“节几,想进前30,数学也要打个90分啊,不然没戏。”
等到老师走远,阳城崴手指算算,兴高采烈说:“除掉最后三个大题32分,总分还有88分,80分不随便打哈。
搞不好我这次真能上90分,后面几题我堆满了公式,总会得几分的。”
有阳成这个活宝插科打诨一番,气氛瞬间好了不少。
之所以称呼阳成为活宝,盖因这家伙每次数学考完都会来找李恒对答案。
而且其每次都拍胸脯说能打多少多少,结果分数一出来,总是要差一大截。次数多了,久而久之,第一考场的人都认识这号人了,也就习惯了,看一乐呵。
接下来的政史地考试就相对好不少。虽然也难,但不像数学难啊,数学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干瞪眼也没用。
而政史地就不一样,它们和语文一个性质,主观题多,会与不会都能答完,这在心理上就舒缓放松许多。
最后一门是英语,从选择题、语法到完形填空、到阅读、再到听力,他几乎是一口气做完的,感觉嘛,没想像的好,但还行。
他估摸一下,语法和完形填空有好几个把握不准,反倒是阅读和听力不怎么费劲。
交卷走出考室的时候,李恒问宋妤:“这次考得怎么样?”
宋妤回答:“除了数学,都还好。”
接着她面带淡淡笑意看过来,“你呢?数学优势那么大,这回应该考得很不错吧。”
李恒一时间没做声,等后面的人过去后才悠悠地说:“还不知道啊,也许能实现我梦想已久了的心愿。”
宋妤安静问:“什么心愿?”
李恒盯着她眼睛足足看了3秒,到底是没把心底的秘密讲出来,错身而过时说:“你猜一猜,你这么聪明也许能猜到。”
李恒离开了,一泡尿憋着,不得不赶紧往厕所跑。
宋妤静静地凝望他背影,心里这时有个莫名的声音告诉她:他的心愿可能和自己有关…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总是很准。
但这回她有点害怕直觉,不愿多想下去。
见李恒走了,等在过道另一边的麦穗走过来,打趣她:
“宋妤,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宋妤眼神明亮:“像什么?”
麦穗伸手挽住她,眼里流露出一丝媚态,一字一字说:“望夫石!”
面对好友的调侃,宋妤好看地笑笑,并没当真。
…
今天是星期天,考完有半天假。
好不容易得空,李恒同大伙一样,先是把累积的脏衣服洗干净晾晒好。
接着被邹爱明和张志勇喊去打篮球,柳黎也在。
因为同时暗恋陈丽珺的原因,邹爱明彻底和刘业江闹掰了,中间休息时他说:
“老恒,你这次要是压刘业江20分,我请你去教工食堂吃小炒。”
有大餐吃,还是白吃,吃货李恒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菜可以随便点不?”
邹爱明拍拍衣兜:“既然请客,那肯定随便。”
李恒笑着道:“行,我记住了,等会打球我虐他们两,不虐你。”
听到这话,刚刚已经被虐惨了的张志勇凳时不干了,爆粗口说:
“你大爷的!寒假我们天天在一起,也没见你碰篮球哈,怎么一下子这么厉害了?”
柳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感觉李恒这家伙,瞒着我们偷偷进化了。”
李恒懒得理会,兴致大好地把三人拉起来,在球场上又狠狠蹂躏了他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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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8章 ,A上去
第60章 ,a上去
打一下午篮球,消耗太大的几人差点累瘫在操场上。
“不行了,我两眼昏,可能是血低了,要吃饭才行。”
柳黎连投几个三不沾,然后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这样说道。
李恒知晓对方身体底子不太好,立马收了篮球,“走!我也饿了,赶紧洗个澡吃饭去。”
匆匆洗完澡,饿坏了的四人拿着饭盒就往食堂狂奔。
这时距离平常开饭时间还早,路上人并不多。
李恒来到食堂门口时,意外碰见了宋妤。
此刻她手里提一个保温杯站在那,似乎在等人。
看到宋妤,张志勇、柳黎和邹爱明冲李恒诡异笑笑,然后阴阳怪气地绕道走了。
李恒脸皮厚实,这种小场面压根臊不到他噻,走向前问宋妤:
“宋妤,这个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宋妤恬静说:“妈妈刚送了一些菜给我,我在等曼宁和麦穗下来。”
说着,她接揭开保温瓶,“把饭盒拿过来,你也吃点。”
李恒受宠若惊,惊喜道:“我也有份吗?”
宋妤会心一笑,“有,见者有份,子衿说要我照看好你的,可不能让你太瘦了。”
就在宋妤给李恒扒拉小炒牛肉和鸭肉时,肖涵和班上一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女生宿舍楼走了下来。
下到一楼后,班上女生提两热水壶往锅炉房方向去了。
而肖涵则继续朝前走,打算去校门口汇合杨应文等人下馆子,改善改善伙食。
只是在路过食堂门口时,她不经意朝里边望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肖涵忽地拧巴住了,脸上的表情僵在哪,这一刹那,她有种心跳停止的窒息感。
气质天成的宋妤一身素白,好似神仙般的人物儿,太过漂亮,想要不注意都难。
而惹眼的是旁边还站着个一脸满足的李恒。
更令人侧目地是两人的亲密动作!
肖涵稍作犹豫,就深呼吸一口气朝食堂走过去,低头假装沉思的样子,仿佛没看到两人,在经过宋妤身边时撞到她的右胳膊,然后慌张地用手捂着自己额头,很抱歉地脆生生说:
“呃,没看到,真对不起!”
宋妤是左手提保温杯,右手用调羹给李恒扒拉鸭肉和小炒牛肉的。
经这么一撞,白色的瓷调羹掉地上断成了两截,李恒的饭盒也跟着被宋妤右手打翻。
“哐啷”一声。
铝制饭盒在地上滚了几圈,沿途撒满了小炒牛肉和鸭肉,还有一些汤汤水水。
李恒本能地想伸手抓饭盒,但没抓住,当抬起头看到是肖涵时,脑子嗡嗡地响了下。
他惊讶出声:“肖涵?”
肖涵好似没听到他的喊声,侧身再次歉疚地对宋妤说:“不好意思,调羹我会赔给你。”
宋妤静了静,同肖涵对视片刻后,面带淡淡笑意说:“没事,不用赔,是我们站在门口挡路了,你脚没事吧,有没有崴到?”
肖涵摇头。此刻她冲动地后劲儿醒了,在心里狂骂自己:
肖涵你一定是疯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吃醋有你这么吃的吗?
你甚姓名谁?你算老几?轮得到你吃味儿吗?
暴斥过后,那个声音指着她的额头怒其不争:你啊你,你可是肖涵!又不比宋妤差,凭什么为他争风吃醋嘛?凭什么嘛!
肖涵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色瓷调羹辨认清楚,抿抿嘴说:“晚点我买个新的来找你。”
宋妤再次真心实意说:“不用,没事。”
肖涵冲她甜甜一笑,又暗自吸口气后才敢面对李恒的目光,眉眼弯弯却夹带有几分不好意思说:
“哦,那个,李先生额…唔,我打翻了你的好菜哈,要不我请你下馆子赔偿你吧?”
此话一说完,她就恨不得用胶带把自个嘴巴封住:肖涵!你怎么这么有心机呢,镇定!实在太假了,这样目的太明显会露馅的!
听到这个味儿十足的话,李恒一点都不讶异,这才是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有装傻充愣,“好啊,能和咱们前镇的大才女吃饭是莫大荣幸。
不过今天不行,今天和宿舍兄弟吃,改天吧,改天有机会我来找你蹭饭。”
他说这话不算太突兀,没让宋妤怀疑。
毕竟两人是老乡朋友,还是初中同班同学来着,一块吃个饭最是再正常不过。
和他四目相视几秒,旁边又有宋妤虎视眈眈,心虚的肖涵感觉自己脸烫得不行,耳朵也跟着滚热,跟宋妤礼貌打声招呼后,低头挽起碎发,从食堂另一个出口走了。
见他一会看看肖涵背影、又看看地上的饭盒、再看看自己,宋妤好笑说:
“该回魂了,去把饭盒洗一下,我再给你分点。”
李恒非常心疼:“还给啊,有一半菜掉地上了。”
宋妤恬淡说:“没关系,我们每人少吃点。”
依她的意思,李恒捡起地上的饭盒洗干净,再次分了一些牛肉和鸭肉。
从头到尾,至始至终,她都没问肖涵的事,也没提任何关于肖涵的话题。
肖涵感觉那人在背后看自己,她硬着头皮,麻个心思,那摇摆不定的双腿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食堂。
反正到外面无人的地方时,她紧绷的神经才敢松弛下来,才有空发现手心全是汗。
更悲哀的是:大腿肉都快被自己暗暗掐肿了。
对于将来能和他吃饭,肖涵瘪个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大慨是自己耍手段得来的吧?
不是人家真心实意的。
接着她苦恼地想:为什么宋妤对他那么有吸引力,没心没肺笑得跟个智障似的。
喂,智障!难道宋妤真的比我漂亮吗?
连着骂他两声智障,肖涵忽然自顾自咧嘴笑了,在凌乱的风中急忙补救:李先生,您请原谅我,我不是真心的啦。
直到走出校门口,肖涵那忐忑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她左手拉着右手,安慰说:真一起吃饭也不用怕,就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自己确实准备太久了。
暗恋他太久了。
(本章完)
第59章 ,120分
第61章 ,120分
打好饭菜后,几人选择在假山里面吃。
这也是除食堂外的第二据点,他们平素经常来。
没一会功夫,麦穗、陈丽珺和孙曼宁也到了。
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见到李恒,孙曼宁就围绕他转两圈,口里啧啧称赞:
“啧啧…,不错呀,李恒同学,地理竟然94,比四大学霸还高。”
李恒问:“你去教务处看试卷了?”
孙曼宁说:“我没去,丽珺去了,目前就地理出了分。”
李恒看眼宋妤和麦穗:“她俩多少?”
孙曼宁一股脑告诉道:“宋妤92,麦穗也是91。
隔壁班肖凤94分和你一样高,罗志杰91。”
李恒听了点点头,开始干饭。
等了许久,没等到他再口,孙曼宁顿时不高兴了:“喂,李恒你是不是也太偏心眼了。
问了宋妤和麦穗,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不是觉得我没她们好看?”
李恒头也未抬:“和美貌无关,这次我是奔着特等奖学金去的。”
听到特等奖学金,桌面顿时寂静无声。
几人互相瞅瞅,最后还是没考试负担的张志勇勾着他脖子问:
“李大爷!恒大爷!你确定没喝醉酒?”
李恒问:“怎么?不信兄弟?”
张志勇左看看他,右看看他,歪歪嘴:“信!我敢不信吗!不信你会打死我。可那名额就三个,你打算拉谁下马?”
李恒直白说:“只要不是宋妤,其他人皆可斩于马下。”
“咦哟!”
“嘁…!”
“宋妤你看看,你看看…”
一圈人直接开启了群嘲。
陈丽珺更是打趣他:“李恒,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点呀,要是让班主任知道你这么喜欢宋妤,就麻烦大了。”
闻言,众人好奇地看向宋妤,李恒都这样不顾忌了,他们很想知道宋妤是什么想法。
可惜,宋妤安静吃饭,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他们彻底失望了。
回过神来,孙曼宁拉了拉麦穗袖子:“我说李恒,你还有没有良心?麦穗这么好看,你也舍得辣手摧?”
李恒抬头瞅眼,笑着对麦穗说:“我要是把你拉下来了,不要怨我,回头请你喝汽水。”
随后他重点补充一句:“瓶装的!”
麦穗跟着笑了下,握着筷子娇柔开口:“还加一包酸酸粉。”
李恒很爽快:“行,小意思。”
由于李恒暴露了狼子野心,这顿饭吃得无比热闹。
众人纷纷帮他分析起了竞争对手的危险系数,气氛真真是爆炸好!
中间,李恒得知柳黎地理打了89,陈丽珺86分。
柳黎没忘记小人刘业江:“刘业江打多少?”
陈丽珺说:“90分。”
张志勇立马爆粗口:“靠!那傻货打这么多啊,我好不爽!”
孙曼宁不喜他说粗话,直接怼:“你爽不爽没用,人家文综本来就很厉害,就数学稍微差点。”
晚饭过后,柳黎和张志勇,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个邹爱明,三人直接去阅卷处蹲守各科分数去了。
孙曼宁问李恒:“你怎么不去?”
李恒把洗好的饭盒交给她:“麻烦帮我带去教室,我还有点事。”孙曼宁开玩笑说:“什么事比陪咱宋妤还重要?”
闻言,迈不出两步的李恒果断收脚:“瞧你这话说的,那当然是陪宋妤最重要啊。”
面对面,宋妤静静地看他好几秒,伸出青葱似地手指捋了捋耳迹发丝,没做声,越过他往教室走了去。
麦穗掩嘴笑,眼里全是迷人的媚态,“你以前见到她都是规规矩矩,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现在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李恒仰头望天,无比认真地说:“快要毕业了。”
麦穗跟着抬头看天,“你可以跟她考一个学校。”
李恒有自知自明,“难!除非高考数学有这次这么难!”
麦穗觉得在理,替他惋惜:“其实我觉得,你要是锲而不舍地追,说不得有希望。”
李恒没回话。
因为自欺欺人没用,以宋妤的性子,再加上中间有个陈子矜,短时间内希望不大。
见他沉默,麦穗说:“她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性子比较慢热。你真心喜欢她的话,持之以恒是最有效的策略。”
李恒点头认可,“谢谢!”
听到“谢谢”二字,麦穗知道自己该走了,没再停留,进入楼道口。
目送麦穗上到三楼教室,李恒原地沉思小会,没有直接上去,而是转身去了校外。
穿过传达室,李恒在校门口四处张望一番,最后根据肖涵爱吃“三合汤”这道菜的喜好,劲直往马路斜对面的老六饭店行去。
打算碰碰运气。
“你好,几位?”
“不用客气,我来找朋友。”
应付完老板娘,李恒视线在大厅转悠一圈,没见着人,又去里面几个包间看看,结果还是没寻到人。
难道是吃完走了?
还是没来这家店?
带着疑虑,李恒向店家打听一番,没想到答案是吃完走了,回学校了。
老板娘说:“那姑娘穿青蓝色格子外套,长得非常漂亮,给我印象很深,不会记错的。”
“好,谢谢老板。”
扑了一场空,李恒并不气馁,一口气跑到了隔壁教学楼206班。
欸!这回运气不错。
肖涵果然在,正和杨应文以及另外两个女生聊天。
面向教室门坐着的杨应文最先发现他,诧异问:“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李恒你怎么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听到是数学牛人李恒,另外两女生主动停止和肖涵聊天,齐齐扭头看了过来。
暗暗唾骂一声见色轻友的俩朋友,肖涵装着正常人的反应,先是抬头暼他眼,然后假装不是很熟的样子,拿起笔开始做物理题。
爱装逼的腹黑少女,一如既往地在人前保持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高冷形象。
李恒露出白净整洁的牙齿,微笑说:“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
杨应文可不信:“得了吧,你骗谁呢,高中都快毕业了,以前也没见你来过几次。”
以前有陈子矜在,咋来嘛,要是知道自己私下见肖涵,不得闹翻天?
李恒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都来看望你了,就不要揪着以前不放了行不行?”
“行吧,算你说得有理。”
杨应文等他坐下就问:“这次数学120,打满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恒问:“我打满分了?”
杨应文说:“这么大的喜事,你个当事人不知道?你们班主任刚还拿你跟我们班主任吹牛来着。”
李恒扫眼竖起耳朵偷听的某人,摇头:“我刚才去了趟老六饭店,还没回教室。”
“你去老六饭店干什么?”
“先不题这事,说说我们班主任是怎么吹牛的吧?我爱听。”
听到这话,肖涵隐晦地瞄了他两眼,嘴角偷偷弯成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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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0章 ,三只筷子
第62章 ,三只筷子
“还能怎么吹牛?
这次数学文理共用一张卷子,就一个选择题和一个填空题不同,我们理科最高才106分。”杨应文如是说。
李恒问她:“106分是不是你?”
杨应文土味笑笑,点头:“最后那题你竟然都做出来了,我们班主任说,那题涉及到了大学高数一部分知识。”
李恒没解释怎么做出来的,眨巴眼,“你就说我厉不厉害吧?”
杨应文吐出三个字:“死变态!”
见这位牛逼轰轰的学霸以这种方式认可自己,李恒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问起了肖涵:
“肖涵同学,你数学多少?”
终于问到自己了,装逼好累的肖涵立马决定给自己放个小短假,抬头眉眼弯弯说:
“不高,不敢在李先生面前班门弄斧。”
李恒看着她眼睛,“多少?”
肖涵说:“96分。”
考虑到这次数学前所未有的难,96分也不低了,李恒想了想,对她说:“你出来下,我找你有点事。”
旁边的杨应文这时数落他:“看吧,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原来是找肖涵。
下次找肖涵就找肖涵,就不要说什么来看望我了。找大美女又不犯法。”
李恒豪不客气回击:“以过年后你在村里对我的态度,现在还能跟你说话就应该烧高香了,还在那里叽叽歪歪。”
一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边是自己偷偷喜欢已久的honey,看着两人像斗鸡眼一样吵嘴,肖涵只是抿嘴笑,不掺和其中,真是甜蜜的负担。
日常跟土味姑娘撕逼一阵,李恒来到了走廊上。
肖涵从书包里拿出新买的白色瓷调羹,跟了出来。
看着她手里的白色调羹,李恒猛然来一句:
“为什么只买一个,不买一对?”
听到“一对”,下意识想到他和宋妤站一起的般配样子,刚还心情愉悦的肖涵脸色瞬间垮了。
可怜兮兮地问:“您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消遣我的吧?”
“哪里,你误会了。”
李恒道:“大家都说你和宋妤是咱们一中的绝色双姝,我觉得白色瓷调羹也很符合你的气质。”
品味一番“一对”和“双姝”,稍后肖涵用古怪的眼神斜看他:
“李先生有特殊癖好?喜欢用三只筷子吃饭?”
“咳咳…!”
他娘的!
这姑娘反应就是快啊,自己随意说了句,她就顺竿子来了。
李恒咳咳两声,伸过去手,“把调羹给我吧,我帮你带给宋妤。”
肖涵乖乖把调羹放他手心,心道:哦,装模装样一番,原来就是替某个女人来拿调羹的。
留意到她面上的表情收敛不见,李恒说:“什么时候我有机会蹭大餐?”
肖涵双手把在栏杆上,目视远方:“您定。”
李恒看着她侧脸:“那就这个周末吧,我先腾出一天不吃饭,空肚子过去。”
肖涵听得浅笑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小小酒窝都悄然爬出来了,犹如开在春天里的玫瑰,煞是好看。
被他这样盯着看,肖涵内心有一丝丝窃喜的同时,还有点别扭,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敢这样直白地看她。
以前也经常有男生偷偷看自己,但当她的目光投放过去时,纷纷像老鼠见了猫,慌忙撇开了,哪敢这样肆无忌惮嘛。
面皮滚烫,心跳加速,肖涵怕自己不争气露出异样,赶忙强装镇定说:“那就周末。”
李恒提醒,“记得多带点钱,我很能吃的。”
肖涵喵眼他肚皮:“放心,一定满您意。”
“ok,那我走了。”说完,李恒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用眼角余光礼送他出境,肖涵忽地有些恍惚:
明明这次接触很短,也没太多暧昧,可她就是有种莫名的情愫,好像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还有,对于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两人好像都心知肚明一般,却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没有拆穿。
真是太奇葩了!
我肖涵就这么不值钱吗,就这么被他俘获了吗?
他才仅仅主动一次。
她如此苦恼地想。
…
回到教室。
肖涵一直在敷衍着两朋友叽叽喳喳地问话,直到俩朋友吃饭去了,她才转着弯儿向杨应文打听消息:
“应文,听张志勇说,陈家和李家闹掰了,是真的吗?”
其实张志勇根本没说过这话,她跟张志勇也没那么熟,但不妨碍拉来做虎皮嘛。
杨应文好奇:“你为什么问这个?”
肖涵弯个眉眼,意味深长地引导:“刚才那人拿走了我赔给宋妤的白色调羹。”
杨应文果然顺着她的思路问:“你是说,李恒可能脚踏两条船?”
肖涵适时装出一副八卦的样子。
杨应文想了想,摇头说:“以前子衿在的时候,我和宋妤打过很多次交道,我觉得宋妤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李恒真喜欢宋妤,就算手段再高,她也不会那么容易答应的。”
肖涵问:“这么说,李恒和陈子矜还没分手?”
杨应文先是点头又摇头,稍后摇头又点头:“不好讲,按道理应该是闹掰了的。
年初我在山上砍柴遇到了李恒,当时我们有聊到这话题,陈子矜给他捎了一些资料书回来,但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从这里可以判断,他们感情是出问题了的,至少陈家不同意他们在一块。”
听到这,肖涵心头没来由一阵放松:陈子矜对他还有感情,但陈李两家大概率出现了矛盾。
“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杨应文突然说。
肖涵充当最好的听众:“什么事儿?”
杨应文扫眼周边,见没人才说:“春奶奶死的时候…”
怕闺蜜听不懂,她换个说法:“子衿奶奶死的时候,子衿没回来,这里透着非同寻常。
还有,春奶奶出山后,子衿的爸爸送了一些没吃过的剩菜去李恒家,但被他妈妈拒绝了。这事好多人看到。
听说子衿的母亲很气,一股脑把菜全送给了别人。”
肖涵眼睛明亮,“所以,陈家和李家百分百为了他们俩翻脸了?”
杨应文点头:“应该是翻脸了,事后很多人背地里也是这样猜测的。还说…”
肖涵适当助攻问:“还说什么?”
杨应文看着她说:“还说李恒和陈子矜一定是发生了最亲密的男女关系,要不然陈家不会这么决绝!”
刚才还为陈李两家闹掰暗暗叫好的肖涵,听到这话后手指甲都快把裤腿抠烂了!
还真是个二婚男吗?
我命这么苦吗?
肖涵心里十分不舒服,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本章完)
第61章 ,很牛啊
第63章 ,很牛啊
看她露出吃惊的表情,杨应文为陈子衿愤愤不平地说:
“才和子衿感情出了点问题,掉头就追宋妤去了,这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
肖涵你这么漂亮,要注意同他保持距离,免得他没追到宋妤,回头来打你主意。”
“嗯嗯。”肖涵连连点头,为了表示和闺蜜站同一阵线,脆生生说:“应文你也是。”
杨应文自嘲道:“我不用,那混蛋跟我吵架的时候,经常说我是块老抹布,又老又柴、还平,不会对我起兴趣。”
肖涵听得忍不住甜甜一笑,赶忙从课桌内掏出两个桔子,一人一个。
安慰说:“来吧,不讨论混蛋了,我们吃桔子。”
……
204班。
此时,从教务处回来的邹爱明正唾沫纷飞地给众人讲笑话。
关于刘业江的笑话。
原来刚才在教务处发生了可笑的一幕。
刘业江得知自己数学只打了81分时,眼睛都红了,不死心问登分的老师:
“那李恒打多少?”
登分的正是隔壁205班班主任杨老师,闻言饶有意味地说:
“刘业江,我听王琦老师讲,你考前曾立下军令状,信誓旦旦这次一定要超李恒的。
王琦老师为了鼓舞你,还拿5块钱做奖励。
可你地理比人家低4分,政治低6分,数学更是夸张到39分,门门功课不及人家,这样下去你怎么收场啊,我都替你愁起了。”
“哈哈哈,我也替他愁。”体育老师周老师还是学校一小领导,这时也叼根烟搭嘴。
刘业江脸红红地挣扎:“还有语文、英语和历史没出来,我还有希望。”
闻言,杨老师转头问教导主任:“领导,你语文看出来了没有?”
教导主任一边阅卷,一遍答声:“还有一些没看完,要晚上去了。”
到这,教导主任撇了眼刘业江,说:“你到这守一下午了,饭都没吃,先去吃饭吧,晚三我会去教室发卷子。”
看刘业江有点魔怔,一众老师都在劝他,劝了好久才把他劝走。
说完教务处发生的事,邹爱明开始模仿刘业江的声音,贱嗖嗖地喊:
“那李恒打多少?那李恒打多少?那李恒到底打多少啊啊啊!…”
邹爱明极具语言天赋,把刘业江的声音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一众人都被逗笑了。
张志勇还在一边拱火:“就是!呸!什么玩意儿,也配跟我兄弟比…”
就在两人一唱一喝把刘业江当乐子耍包时,有个女同学好心提醒:“刘业江来了。”
“哟,来了就来了呗,81分的小毛猴有胆气挑战120分的如来佛祖,这是西游记看多了嗬,以为自己成精了,他敢做,我就不能说喽?”
张志勇这人最重义气,挑衅他最好的兄弟就等于挑衅他,现在顺风仗打得火热,怎么可能不抓着怼一番?
进教室的刘业江把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顿时怒火攻心,但看到张志勇痞痞地斜视他时,又把火气吞回去几分:
“张志勇,你别嚣张,众所周知李恒英语和语文不拔尖,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不等张志勇回怼,柳黎已经开口了:“李恒这家伙的语文和英语是不拔尖,但每次总分排名都在你前面,哪来的脸?”
邹爱明伸手拍拍自己的屁股,阴阳怪气说:“他脸我给的!我给的!”
刘业江气急,却又不敢动手,上回被李恒拿凳子追着砸怕了,如今每每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可又咽不下那口气,就只能在成绩上攒劲了。
但现在成绩…刘业江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在班上好多同学的注视下,闷闷地回了座位上。
李恒踩着晚一上课铃声回教室了。
只是屁股还没坐热,数学老师就抱着一摞卷子跟了进来。
潘老师先是把试卷放讲台上,然后右手从粉笔盒中挑一支白色粉笔,转身一言不发地在黑板上开始板书:
选择题满分!
填空满分!
大题满分!
满分120!
写完,数学老师捏着粉笔头说:“这是奖学金考试李恒的数学成绩。
在最后大题题目出错、导致难度上升几倍的情况下,李恒同学还是运用超强的知识给解出来了。
很牛啊,很牛!”
到这,数学老师温温笑说:“这个很牛不是我说的,是其他数学老师说的,我只是模仿一下他们的语气。
这次考试总体比较难,很多都是竞赛题目,能上100就已经相当厉害了。
上90的都是高手,70、80也优秀。等会试卷发下来,大家不要气馁,要相信自己。”
“好了,现在开始发试卷,念到名字的上来拿。”
说罢,数学老师放下粉笔,拿起试卷挨个念了起来:
“宋妤101分,麦穗100分,柳黎92分…”
“哎,我竟然打了92。”后面的柳黎搓搓手,喜笑颜开。
“邹爱明90分,陈丽珺89分,孙曼宁89分…”
往下,老师就只念名字,没再念分数。
只是喊到刘业江时,潘老师关心问:“刘业江,你怎么只打了81分,是不是考试紧张了?”
可不是紧张了么,刘业江最后三个大题都不会做,而看到李恒刷刷刷做到最后一个了,心态直接崩了,连检查都没检查,鼓着一口气在那跟三个大题死磕!
结果可想而知…
刘业江没吭声,接过试卷就低头回了自己座位。
发完试卷,潘老师问:“还有谁没有试卷的?有没有漏的?”
李恒举手,“老师,我没有。”
数学老师靠着讲桌说:“你的卷子被别的老师抢走了,做榜样去了,明天会送回来的。”
听到这话,前排的孙曼宁递一个草稿本给他,上面写着一行字:好猛!请客!请客!
李恒回:想吃什么?
孙曼宁接到本子,写:麻辣猪蹄!
写完,她递给麦穗。
麦穗看看,回头望一眼李恒,调皮写:一杯豆腐脑,+++。
写完,麦穗把本子放宋妤桌上。
浏览一遍,宋妤好看地笑了下,拧开钢笔帽,添上自己的:话梅。
最后,草稿本传回了李恒手里。
奶奶个熊的!真不客气啊,麻辣猪蹄好贵!贼贵!要1.2元一盘。
李恒回:没问题,周末见。
(本章完)
第62章 ,离愿望更进一步
第64章 ,离愿望更进一步
204班有64人,期中52人进了全校120名。
隔壁205班总体水平和204差不多。
这就相当于全校有资格参加奖学金考试的基本都在两个尖子班。而其它班的名额平均在2个左右。
由于班上几乎人手一张卷子,晚一晚二两节课老师就地讲解起了试卷。
晚二下课休息期间,班长刘辉抱着一堆历史卷子从外面气喘呼呼进来了,他没有像数学老师那样一个一个念名字发试卷,而是亲自送到同学们座位上。
刘辉个不高,长相也比较丑陋,额,可能用丑陋形容比较过了。
但班上很多同学第一眼见到他时会有些心理上的反胃。
那大额头前凸,嘴唇肥厚倒卷,会让很多人情不自禁想:天呐!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不过三年看下来,大家看着看着倒是慢慢习惯了。
还根据他的大额头亲切地给其起个外号“寿星公”。
刘辉由于成绩总是班上倒数,对成绩好的人一直比较尊重:
“宋妤、麦穗,你俩都是96分,全班最高。”
他接着对李恒说:“老恒,你历史94分,比刘业江高1分,加油!”
李恒笑着接过试卷,问:“寿星公,你神通广大,知道隔壁班肖凤和罗志杰的分数么?”
刘辉拍拍胸膛,“你都叫我寿星公了,能不知道吗,肖凤97,罗志杰94。”
听到这分数,李恒不得不感慨,他娘的学霸就是学霸啊,有压力了,希望语文和英语给点力,不然特等奖学金搞不好就泡汤了。
就在他暗暗计算分数时,英语老师老师在千呼万唤中总算登场了。
王润文站台上压了压手,用特有的磁性嗓音说:
“大家安静,我念到名字,就自己上来拿卷子。上厕所的同学,同桌代领一下。”
“麦穗满分100分,宋妤满分100分,陈丽珺98,彭燕96,孙曼宁95,李恒95分…”
听到李恒英语打95分,全班“哄”地一声,瞬间炸裂了。
大伙齐齐扭头望向李恒,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搁过去,李恒最瘸脚的就是英语,分科以来从没超过85分,现在突然飙到95,好多人一时间适应不了。
因为英语是很多同学能对李恒保持优越感的科目啊,现在突然没了,让人好气。
最气不过的就属刘业江了,李恒这95分等于直接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还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有点上头的刘业江赌上最后尊严,举手问:“老师,没看错吧?”
由于绯闻事件,王润文一直不太喜欢这人,平时上课也从不喊他回答问题,冷暼眼就讲:
“你们试卷都是高二英语组老师看的,分数是副校长亲自登记的,有问题去找他们。”
这一盆冷水泼下来,刘业江浑身软绵无力,脑子也跟着清醒了,明白老师非常讨厌自己,趴桌上没敢再吱声。
王润文继续念:“李芳94分,王树斌92,王丽容是92,邹爱明92,刘业江90…”
卷子发完,英语老师走下来问李恒:“卷子都发下来没有?”
李恒回答:“还差语文。”
英语老师说:“语文是要慢点,不过应该也快了的,你五科总分多少?”
李恒刚已经算过了:“496分。”
英语老师问他:“语文估计能打多少?”这科主观题多,他最没把握计分,只得摇头:“不好说,等等看吧。”
闻言,英语老师问宋妤和麦穗:“你们俩呢?5科总分多少?”
宋妤安静说:“486。”
英语老师转向麦穗。
麦穗快速在草纸上算了算,抬头:“484分。”
后面的柳黎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把头探过来,滋着牙讲:
“我英语才打83分,李恒你这家伙,不会拿全校第一吧?”
见周边有人齐齐看过来,李恒谦虚说:“还有语文没发,还有隔壁的肖凤和罗志杰。”
听闻,英语老师甩甩长发说:“我去问问杨老师。”
说完,她干脆利落走了。
三分钟后,王润文回来了,微笑说:“肖凤5科487分,罗志杰476,李恒你还是可以冲下第一的。”
说这话的时候,王润文的语气也不敢太肯定。
毕竟李恒的语文就和英语一样,距离四大学霸有点差距,也没那么稳。
离自己最近的肖凤差自己9分,李恒感觉大有希望。
但也有点郁闷。
他娘的数学都领先那么多了,竟然还是被一点点给追回来了。
要是自己不重生,英语按平时水平打个84、85分左右,估计已经被反超了。
冤不冤嘛!
经过张志勇和邹爱明等人的刻意宣传,现在204班和205班、以及所有任课老师都知道刘业江打赌铭明志的事情了。
可惜,想象很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
就如张志勇在教室后面大喊一嗓子:“刘业江,你5科总分正好444,意思就是死死死!这是你平时太嚣张,天要亡你!哦吼…!”
邹爱明脸上笑得跟个新郎似的,跟着昂头嚎一句:“哦吼…!”
像204这种尖子班,平素娱乐活动不多,学习繁重,压力过大,难得见到有人耍活宝,好多人笑出了猪叫声。
刘业江那个气哇!那个恨哇!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右手在桌子底下攥得紧紧的,青筋毕露,脑子充血差一点就爆走发难。但在周边一波波笑声中,又渐渐失了勇气。
说好的晚三会发语文试卷,结果望眼欲穿,等到下课都没来。
王润文好奇这次到底谁会是全校第一,还亲自跑去教务处问情况。
得到的答案是:试卷还没批完,名字被订书针密封了的,看不到。
其实王润文认得李恒字迹,根本不用看名字就能找出哪张试卷是他的。
但考虑到曾和自己学生传过绯闻,而现场又有那么多领导和同事在,英语老师还是没那么做,最终还是熄了这个心思。
(本章完)
第63章 ,逢考必闹
第65章 ,逢考必闹
逢考必闹!这是215宿舍的光荣传统,在学校是出了名的。
一众男生从班上回寝室后,个个精神抖擞,活泼异常。
先是老样子讨论分数,柳黎5科459分,邹爱明462。
还有个李团名的进步比较快,这次打了452分,直接超赶刘业江。
聊完分数,话题就按预定轨迹偏移,偏着偏着,偏到了学校女生身上。
对女生这个话题最感兴趣的邹爱明,不知道是有意刺激刘业江,还是真心按耐不住对陈丽珺的喜欢,抛出一个问题:
“柳黎,我要是追陈丽珺,你会不会跟我打架?”
这是情敌直接开启真情互怼模式啊,宿舍里众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哄:
“打!为什么不打?谁打赢了,陈丽珺就是谁的!”
“柳黎,别犹豫,现在就起床干他丫的!我提供一只鞋子支持你!”
“喂,你们两小子干什么?陈丽珺是我的,问过我了吗?”
“…”
别看这些男生白天在班上老实巴交一个个的,除了啃书本,还是啃书本。
可只要回到宿舍就变了个人,在青春荷尔蒙刺激下,说话荤腥不忌,肆无忌惮!
一开始班上女生并没察觉这些男生有两张面孔。
直到学校每次喊喇叭点名通报批评时,才发现每回都有215宿舍的身影。
当次数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她们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原来自己班上的男生就没一个老实的,都是活阎王。包括老师们口中那风度翩翩的李恒。
按分管宿舍的周老师的说辞:这215寝室住了一群精怪。我每次查寝,每次都在吵,有时候甚至无法无天吵到凌晨一二点,反正通报批评、第一个批它准没错。
其实吧,一开始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吵的。
可在刘业江、张志勇等几个罪魁祸首日以继夜地影响下,都胆肥了,都他妈跟着闹腾起来了。
过去只要有人提到陈丽珺,刘业江准保是最积极的一个,但今天这215的座山雕哑了火,躺尸床上一动不动。
柳黎摸着下巴回答邹爱明的问题:“嗐,咱们关系好,架就没必要打了,有机会公平竞争哈,公平竞争。”
看两人没闹起来,大失所望的班长刘辉开始了挑拨离间的老套路:
“既然是公平竞争,就让老恒也参与,这样才有看头。”
张志勇不嫌事大,拍手鼓掌:“这主意好,我赞成!是美女就该让我兄弟掺合一腿,他不掺和一腿,都对不起他那张脸。”
邹爱明反应激烈,第一个跳出来:“屁的看头!老子反对!让老恒进来了,我们还有毛的机会啊。”
柳黎跟着举手:“我也反对,李恒这家伙天生就是用来骗女孩子的,不许打陈丽珺主意,不然我跟你拼老命。”
平日里话最少的李团名这会耐不住寂寞了,插嘴道:
“我在想,要是让李恒追求陈丽珺的话,需要多久才能拿下…”
不过李团名的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爆裂的声音:“谁要追陈丽珺?”
“……”
妈的!班主任王琦来突袭了!
寝室众人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赶忙翻身乖乖躺好,闭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这暴君给临幸了。
王琦老师耀武扬威地在过道间来回走了两趟,骤然开口喊:
“邹爱明,你能考北大了吗?要追陈丽珺?”
邹爱明身体一抖,不敢动,不敢回话。
寝室死寂无声!
过了会,王琦老师扭过头,朝柳黎床位喊:
“柳黎,陈丽珺美若天仙吗?一天天正事不干,瞎惦记人家?”
听到这话,大家都莫名好想笑,却又不敢笑,憋得好辛苦。同时大伙也反应过来了,他娘的这暴君班主任不做人啊,估计听墙角有会了。
就在李恒高高兴兴看热闹时,没头没脑的,战火忽然烧到自己头上来了。
只见王琦走两步,来到他床下,大声问:“那个貌比潘安的李恒,追陈丽珺一个月够不够?能不能拿下?”
李恒无语,管老子屁事啊,这也能祸及无辜的咯?
他开口道:“老师,我冤枉,我刚才没讲话。”
王琦老师问:“大家夸你帅,你是不是在偷偷高兴?”
李恒:“……”
真是日了狗了!
这不就是隔壁那傻屌美丽国的腔调吗:兔子,你抄袭了我未来的技术…
看到李恒被莫须有的罪名刁难,宿舍这群畜牲在那偷偷咧个嘴,乐得不行。
见他不出声了,王琦老师语气猝不及防地软和下来,开玩笑说:
“刚才在教务处聊天,有个老师还说想把你招为女婿,你要自信点,人家女儿虽然没宋妤漂亮,年级稍微大了些,但好歹是个大学生,还是可以的。”
一听到“宋妤”,李恒脑壳嗡地一下,警铃大作。
奶奶个腿的!
这暴君没安好心,又在套话!
敌军围困万重山,我自岿然不动,不论班主任使什么诡计,李恒就是不出声,不上当。
见诱捕失败,王琦不再逗他,而是换一副情绪比较高昂的面孔说:“李恒,你觉得你这次语文能多打多少?”
搁过去,总分120分的语文,他一般在92、93左右徘徊。
按后世150分制的话,换算过来大概就是115分。这成绩谈不上有多差,但也绝对不是顶尖。
李恒心思一动,把头探出床铺:“老师,语文成绩出来了?”
王琦不否认,红光满面地问:“你猜一下,你自己能打多少?”
李恒心里估摸一阵,临了保守问:“有98分没?”
王琦说:“少了,再猜。”
李恒往上加三分:“101。”
王琦嘿然一下,报喜道:“106分,我反复看了3次,106!不错,这次总分上了602。”
602么?
确实是出人意料的分数!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上600,就算他两世为人,见惯了世间荣辱,可他还是抑制不住有些激动。
李恒声调都不知不觉高了几个分贝:“真的,我上600了?”
王琦喜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用用鼓励地神色说:
“保持住,保持住这个势头,一股劲冲进清华北大。”
难怪!
想明白了。
难怪往日严肃恐怖的班主任今晚脸上有一种兴奋产生的绯红,难怪老班今晚没有真正发飙。
敲打几人一番后,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跟李恒半真半假开玩笑,原来根源在这。
原来是班上又蹿出一个清华北大的苗子,让他显得无比激动。
大家都知晓王琦老师一直有个奋斗目标,那就是去长沙的四大名校教书。因为他老婆前年已经去那了。
而班上多出一个清华北大,那就等于在他胸前挂功勋章,这说出去就是资本和光荣履历,能不激动吗?
柳黎趁班主任正处在兴奋劲头上,问:“老师,李恒全校第几?”
ps:第61章看有评论说带女生去蹭肖涵的饭?
三月声明一下:不可能的啦,才吃完宋妤的醋,就又添堵嘛?不可能这么没眼力的呐,不会写这种的。
之所以说周末,是因为高三学生就周末有时间而已,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大佬们不要误会啦。呃,我就加四个字,起点吞评论了…
(本章完)
第64章 ,602分
第66章 ,602分
王琦老师唾沫星子横飞告诉寝室众人:
“李恒第一!是这次奖学金考试唯一一个上600分的。
隔壁班肖凤语文打了112,总分是599,刚好比李恒少3分。”
晕,语文打112!
李恒听得直冒冷汗,真他娘的!强得有点过分了啊。
不过联想到这姑娘前生就是以绝对高分考上的清华北大,稍后又释然了。
李恒本想问问宋妤和麦穗总分是多少?
可刚才班主任还给他上眼药来着,遂熄了这个心思。
反正分数已出,结局已定,再等一晚上,不急,等得起!
总分602,给李恒心灵上带来了学生时代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快乐当中时,邹爱明壮起胆子问:“老师,我语文打多少?”
王琦说:“96分,还不错,但你还可以加油,向李恒看齐,争取月末的第一次模拟考更上一层楼。”
“好的好的。”
96已经满足了邹爱明的心理需求,于是心怀歹意地问起了刘业江:“刘业江多少?”
王琦老师扫眼今晚异常不对劲的刘业江,没回答这问题,只是不讲情面地拉个脸:“别问七问八,到点了,睡觉!”
李恒的602分,王琦老师的避而不谈,就像两座大山压的刘业江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李恒恐怖的602分,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撕碎了他的灵魂,碾压了他的骄傲。
这一刻,刘业江感受到了什么叫耻辱!什么叫自取其辱!
有人考得好,有人考得不好,而且那考得不理想的人还是人嫌狗弃的刘业江。大伙喜闻乐见,等老师走后,又开始了载歌载舞。
“李团名,注意放哨。”
刺头张志勇从床上一跃而起,这样吩咐。
别看缺心眼成绩在实验班不拔尖,但突出一个有钱大方啊,为人仗义啊,人缘特别好。就算成绩高出这货一截的李团名,也能指挥地动。
当然了,宿舍里的人跟他处得来,多多少少也看在了李恒面子上。
因为谁也不是傻子,心里跟明镜似地,虽然李恒平素废话不是特别多,但在和张志勇的相处关系中,保有绝对“大哥”的地位。
按杨应文的话讲:算了吧,张志勇就是某人的一条跟屁虫。还是从小跟到大的那种。
几年以来,215宿舍的崽子们有逢考必闹的传统。
不过学校老师也不是吃干素的,对应绝招就是:逢考必蹲!
蹲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蹲到凌晨了。这正是刺头们最得意忘形的时间段。
每次只要这个点准时出击,必定硕果累累。按老师们的话说,这些臭鱼烂虾是屡教不改了。
“老李!老李!…李团名,你几分钟没吱声了,变猫叫一句。”
情绪被这群戏精带动了的李恒,刚刚克服心理障碍跟大伙合唱完一首“泉水叮咚响”,死灰复燃的少年心正澎湃着,就突然感觉不对劲了,然后直起身子喊。
“瞄~”
门口猫是叫了,但跟约定的暗号不符,说好的两长一短呢?
结果就一声?
而且声音不嫩。
特么的!傻子都知道出了问题啊。要是没猜错,个子不高的李团名估计已经被拉到门外瑟瑟发抖了?
李恒不再出声,倒头装睡。
其他人跟着装睡。张志勇甚至还来了一套打呼噜和磨牙的齐全套餐。
这极致转换的场景,把进来的周老师和副校长都逗笑了。
负责抓纪律的副校长说:“呵!呵!这两年下来,你们就没点长进,每次一抓一个准。
10个人,每个扣0.2分班级操行分,你们就等着明天集体亮相司令台吧啊。”
刘业江这时出声辩驳:“老师,我今晚没吵。”
副校长立马瞪眼过去:“没吵?这栋楼最吵的就属你,学校已经给你挂了号的。
抓其他人可能出现冤假错案,你臭名昭著,抓你肯定不会错!”
本来215其他人正郁闷得不行,想着明天该怎么向暴君王琦解释?可现在么,都不郁闷了,都他妈的快笑疯了。
刘业江还试图争辩:“老师,我真没吵,不信你问问他们,晚上我有没有说话?”
闻言,副校长环视一圈寝室众人:“你们有谁愿意做证?”
做证?
做毛线证啊!
没人出声。包括刘业江剩下的唯一死党,因为这死党今晚闹腾地可欢乐了。
副校长拿笔在出勤本上开始扣分:“204班刘业江,带头吵闹,扣0.5分,你服不服?”
听到带头吵闹,听到扣0.5分,刘业江懵了,不是说0.2吗?
他意识到明早班主任肯定第一个拿他开刀,他会承受一半以上的怒火!毕竟他扣的操行分最多,是别个的两倍不止。
刘业江差点吐血,却憋屈地服从了。
这年头可不兴后世利用网络煽动民众舆论那一套,面对位高权重的副校长,不服也得服哇!
等到副校长和周老师走后,越想越气的刘业江一骨碌爬起来,质问他的死党:
“方松,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做证?”
死党方松十分不爽,立即回击:“我帮你做证有用?过去几年,哪次不是你吵得最凶?
你早没信誉了,学校会信你?
还有,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替你顶过多少罪你心里没点卵数?我又不是你爹,没义务次次要帮你。”
一声“爹”,直接把刘业江这压抑已久的火药桶点炸了。
昔日的死党快速进入对喷模式,数完对方的七宗罪后,彻底暴走的两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这、这…
宿舍众人弹跳而起,惊呆了!
早知道刘业江是奇葩,但没想到能这么奇葩啊!
215宿舍的巨大动静,把隔壁寝室的人都吵醒了,自然引得副校长和周老师去而复返。
看着打得鼻青脸肿、拉架都拉不开的两人,副校长气坏了,过去一手抓一个耳朵:
“刘业江,还说你今晚没吵,这是什么?我看你精神这么好,那就别睡了,今晚去教务处站着!”
…
(本章完)
第65章 ,全校第一的风采
第67章 ,全校第一的风采
副校长说到做到,还真把打架的两人给暴力牵出去了。
一晚上没回来。
李恒在权衡这回能不能拿到特等奖学金的思绪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当当当…当当当…”
第二天清晨,秒针刚到6:20,起床铃声就准时响起!
接着传来了周老师和赵老师的尖锐铁哨声。
然后学校喇叭也从不缺场,跟着放起了歌。
有意思的是,今早放的歌曲就是昨晚215欢乐合唱的《泉水叮咚响》。
张志勇跑到走廊上一看,外面下大雨,顿时冲进来向众人报喜:
“下大雨了哟,雨下好大!这贼老天怕被我打屁股不敢出太阳,今天不用做早操,今天不用上司令台!哇哈哈哈…”
这魔性笑声让大家跟着裂开嘴,喜笑颜开。
毕竟谁也不是真正的天生贱种,谁愿意上这种充满耻辱的司令台呀?
全校那么多师生看着。尤其是还有偷偷暗恋的女生在其中,当然是能避则避了。
细致认真地洗漱一遍,一伙人庆幸地在雨里快速穿梭,那身手比豹子还敏捷。
伞是不打伞的,这年头的男生没那么精贵,没那么多矫情的毛病,在一阵阵“哦豁哦豁”鬼哭狼嚎中,往前冲就是了。
寝室距离教学楼不是特别远,但也不近,李恒一口气跑完时,发现头发还是打湿了一些,摸在手里润润的。
“李恒!李恒!”
才从雨幕中冲出来,还没站稳脚跟,就听到右侧走廊上有人叫自己名字。
李恒转头一看,嚯!原来是阳成。这货在209班,教室位于一楼楼道口的右边位置。
李恒用右手往头发上捎了捎雨水,同阳成打招呼:“这大雨天的,你们怎么还没开教室门?”
此时右边走廊上全是人,男生女生挤满挤满,好多雨珠子随着大风刮到了他们头上。
“我们班长把钥匙弄丢了,老师还没来。”
说着,阳成大声问:“听说你打了602分,全校第一,是不是真的?”
602分很刺耳!
全校第一更是惹眼!
一时间走廊上的众人停止聊天,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甚至人群中还有人窃窃私语:
“这人考第一了?不是肖凤宋妤她们?”
“应该是,昨晚班主任拿他的分数在宿舍给我们上教育课。”
“他叫什么?”
“天!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是活在原始社会吗?刚阳成还喊他名字来着。”
“刚说话去了,没注意听,他很有名吗?我只是对他面熟,路上见过好几次,不知具体姓名。”
“他叫李恒。”
“啊?啊?他就是李恒啊!”
“…”
李恒还没回答,旁边的张志勇已经与有荣焉地抢话了:“没错,全校第一就是他。
话说阳成你这回打多少?能进前100不?”
听到问起自己,阳成面色显得有些生硬,但还是支支吾吾说:
“这次没考好,我以为数学能上90的,结果只打了69分。”
说完,阳成还极其要面子地挽尊一句:“妈的!其实我是可以打90分的,怪我太粗心了。”
没想到这时其边上有一男生拆台:“吹牛!又吹牛!你才答了88分的题,怎么打90?”
被人揭短,阳成脸色更难看了:“谁说的,谁说我只做了88分?别造谣。”
那男生说:“我数了你试卷题目,就是88分。”
“哈哈哈…!”“哈哈哈…!”
这回不仅李恒、张志勇和柳黎几人笑口常开。
209班的人更是笑倒一片。
跟随人流上到教学楼三楼,刚还开心来着的一行人顿时开心不起来了。
只见班主任王琦铁青个脸杵在教室门口,正用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过道里的一排人。
这排人全是215宿舍的男生。
气氛十分凝重,在这种冷天里让人不寒而栗。
见到几人出现在楼道口,王琦冷扫一眼,没做声,但那种死亡气场非常强大,弄得李恒他们不敢进教室,乖乖地在走廊上排成一排。
这时隔壁205班的班主任杨老师点根烟走了过来,出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话:
“老王,听说你们班的男生昨晚又出大风头了?”
王琦虽然对自己人狠,却也是个护犊子的主,立马转换一张笑脸:
“李恒,出列!让杨老师好好看看咱们班602分的风头。”
李恒面皮抽抽,咱一大老爷们咋就成你们斗气的工具了?
左看看,右瞧瞧,他识趣地没动。
杨老师吐个烟圈,笑咩咩说:“老王你这就有点小肚鸡肠了。
李恒也是我的学生,他政治是我教的,功劳薄上也有我的一份。你可不能贪墨了。”
王琦老师直接回怼:“他首先是204班的人。”
“是你204班的没错,但你这样暴殄天物我就看不过眼了。”说着,杨老师走到李恒面前,伸手拍拍他肩膀说:
“李恒,王琦老师不懂的珍惜你,还要你罚站!
要不你去我班上算了,直接搬桌子过去,一切手续我帮你搞定,怎么样?”
有人当面撬墙角,王琦老师立即不爽了,伸手掰开杨老师的手,对李恒说:
“李恒,进教室去,以后离杨老师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李恒试探问:“老师,真进去?”
王琦老师难得笑着点头:“继续努力,争取月末第一次模拟考试全校前三名都在我们班。”
李恒还没说话,杨老师已经怼过去了:“想屁吃呢!我就不信肖凤前三名也拿不到了?”
李恒没管这两人斗嘴,在一众男生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进了教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当他推开教室门踏进右脚的那一刹那,李恒察觉到今天班上的人对自己态度生了变化。
不仅齐齐抬头望着自己不说,眼神中还多了一丝往日没有的复杂情绪。
虽然这种感觉很玄乎,但他真真切切体悟到了。
“呀!咱们的全校第一来了。”
李恒才落座,前排的孙曼宁就翻身过来打趣说。
李恒对她标标准准笑了下,打开语文书本。
孙曼宁问:“你怎么单独进来了,昨晚没吵?”
听到这话,左前方的麦穗半侧头瞧了过来,有些好奇。
同桌的宋妤也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复习英语。
李恒坦诚说:“气氛到了,很难独善其身。”
孙曼宁啧啧一声,调侃道:“啧啧,吵了就吵了,还说得这么文艺。
话说九千岁还真偏心哪,过去每次对你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回更好了,明目张胆包庇你。”
老班对自己确认是偏爱的,李恒从不否认这个事实,但也不会拿这种事去炫耀而让别人觉得闹心。
他问孙曼宁的总分多少?
孙曼宁说:“572分。”
这分数已经很不错了,只要下次数学难度正常化,绝对可以拔高十来分。
李恒转向麦穗:“麦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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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6章 ,圆梦
第68章 ,圆梦
孙曼宁这时故意插嘴,“别告诉他,他就是想算总分,想抢你特等奖学金名额。”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李恒根本没掩饰:“让我早死早超生,说吧,多少?”
麦穗娇柔说:“591分。”
比自己少了11分,按奖学金考试成绩占比50%的权重算:
11x0.5=5.5
这一次,自己比麦穗多了5.5分。
李恒相继问了她上学期期中和期末考试的分数,结果把他吓了一跳。
上学期期中考试,麦穗比他多了12分!
按权重20%比例计算下来:12x0.2=2.4
期末考试稍微好点,麦穗只比他多10分。
按权重30%比例算下来:10x0.3=3
5.5-2.4-3=0.1
“哇!三次考试成绩算下来,你竟然比麦穗多0.1?竟然只多了0.1!!!”趴书摞上看他计算的孙曼宁对着结果惊讶出声。
他娘的就差0.1…
李恒也有点懵,刚开始得知她的分数时,还以为自己彻底没戏了呢。
最后意料之外的是自己以微弱的0.1分领先。
对这个结果,麦穗表现得非常平淡。
因为她昨晚在被窝里已经悄悄算过了,一开始她承认自己确实有一点难受。
但经过一晚上休息,她的情绪早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
麦穗大方送上祝福:“加油,希望你挤掉罗志杰,圆梦成功!”
麦穗没有提宋妤,也没提肖凤,因为她们俩去年期末考试和奖学金考试成绩都比自己好,李恒抢占不了名额。
李恒诚挚地表示:“谢谢!”
然后又玩笑地补充一句:“要真圆梦了,瓶装汽水立马奉上。”
麦穗黑眸泛媚,笑说好。
早自习是语文课,但教导主任没来,大家都在自由背诵复习。
不过走廊上时不时传来的严厉训斥声,让教室里的众人总是跟着胆战心惊。
早自习上到一半时,学校喇叭忽然响了。
稍后里面传来两声“喂喂”,显然有学校领导在试话筒音响。
听到这两声“喂喂”,班上慢慢安静下来,接着一种紧张的氛围快速弥漫整间教室。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大家条件反射就是:奖学金名单已经出来了吗?
学校要公布了吗?
可能是离中学时代的最大愿意就差一步之遥的缘故,李恒莫名地也有些紧张。
老中医经常说,吃能缓解人的神经。
李恒想了想,在本子上写:有吗?
写完,把本子递给麦穗。
麦穗喜好吃,经常有带的习惯,有时候是纸包,有时候是颗粒,一分钱一颗的那种。
接过本子看看,麦穗右手伸进课桌右边角落,很快就从里边掏出一把。
一瞧,嚯!还是平素不多见的大白兔奶。
“这可是好东西,难得吃到,给我一颗就行。”面对一抓,李恒不贪心,只抽了其中一颗。
麦穗没听,动作轻柔地把剩余的全放在了他课桌上,又转过身看书去了。
这妹子还是挺大方的,李恒赞叹一声,随即根据肌肉记忆,习惯性地匀一半给宋妤。
做这事的过程中,他丝毫没有觉得违和。
只是等到做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这样未免有些唐突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在意了,就这样吧。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失去理智干一些荒唐的事,让他情绪出现剧烈波动的话,那这个人必定是宋妤、肖涵和陈子矜。
也只能是宋妤、肖涵和陈子矜。
其他人,哪怕是自己父母都不行。就好比重生回来第一次见面就激动地抓宋妤手一样,在她的视角中肯定是非常不可理解、不可理喻的,但他还是本能地做了。
见一只大手伸到自己眼皮底下,手心处全是,宋妤好看地笑了笑,然后拿起笔在本子上写:我有。
李恒回:这是大白兔。
宋妤写:一样。
李恒问:麦穗主动给的?
宋妤写:嗯。
李恒玩笑似地说:看来还是有差别的嘛,我得要开口要才有,忽然觉得这一下子就不甜了。
宋妤面上的笑容盛开几许,蔓延到了眼角。
李恒写:把你的拿出来跟我换一批,我想吃你的。
看到这行字,刚才还在小小开心的宋妤渐渐收敛了所有表情,端坐着静气好一会,她才把自己的书包打了开来。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袋口敞开,恬静等待。
上辈子跟她相处了那么多年,李恒早就对她的脾性了然于心,当即不再客气,右手探到她书包里,把手心的放下,抓起里面的另一堆出来。
全程干净利索,用时不到三秒。
李恒剥开一粒塞进嘴里,写:要不要说谢谢?
宋妤回:不用,这是麦穗的。
李恒写:“不用”两字就可以了,后面那句划掉。
宋妤看他眼,把本子收了起来。
学校广播室的话筒似乎出了点问题,杂音较大,检修了十来分钟才弄好。
“喂喂…”
又是两声试探性地喂喂过后,领导开启了主题:
“高三年级奖学金公布名单如下,请叫到名字的同学现在去教务处…”
果然是奖学金名单出来了!
教室里一阵阵局促的窒息声过后,陷入绝对安静。
广播声音继续:
“特等奖学金,文科:肖凤、宋妤、李恒…”
如果说,前两个名字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听得没有任何波澜的话。
可第三个名字:李恒!!!
全班刷刷刷地转头声一片,满是震惊!
数学120,总分602分已经很牛逼了。但那时候很多人都觉得第三个名额肯定还是麦穗的。
因为在过去几年,麦穗是拿特等奖学金的常客,期间就失误过一次,被罗志杰顶替了。
而现在,麦穗再次与特等奖学金失之交臂,被“新贵”李恒取代。
是的!没错!李恒现在是新贵。
不论在学生眼里,还是老师眼里,英语和语文得到提升的李恒已经是四大学霸一个级别的了,是冲击清华北大的种子选手。
宋妤微笑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就两个字:恭喜!
别看就简简单单的“恭喜”二字,可却是收到的第一份祝福,重若千金!在他心里意义非凡。
李恒回:谢谢!
他在心里高兴地呐喊一句:老子高中时代的心愿完成一半了!
他娘的真不容易啊!
(本章完)
第67章 ,忍耐是一种智慧
第69章 ,忍耐是一种智慧
孙曼宁转身趴他桌上,压低声音说:“李恒,恭喜你终于圆梦了,离你的女神宋妤更近一步了。”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仿佛没听到这话,右手捋了捋耳际细碎发,安静起身,离开了教室。
麦穗没说祝福之类的话,冲李恒柔媚一笑后,同宋妤一起往教室门口走去。
“兄弟,你真牛逼!牛上天了!”外面走廊上罚站的张志勇扒开窗户玻璃,忍不住这样大声朝教室里喊。
那打了鸡血的表情,好像是缺心眼这货自己得了特等奖学金一样。
一向严肃的班主任王琦,听到这话只是笑了下,没找张志勇麻烦。
李恒向这二货传达了一个手势,喝瓶装汽水的手势。
张志勇贼眉鼠眼地回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麦穗是一等奖学金,罗志杰也是。后面还跟着一个叫孙伟的205班男生。
文科一等奖学金最后一个名额有些意外,落陈丽珺家。
之所以说意外,因为以往这最后的名额几乎是刘业江的。但这回么,这傻屌一个都没捞着,三等奖学金50元都没有。
教务处稍微有点远,在挨着校门口的那栋楼,中间要走一个大操场。
路上,李恒碰到了许多同是拿奖学金的熟面孔,不管关系多熟稔,那些男生女生在他不经意看过去时,都会主动抱以笑容。
笑容幅度可能不大,但足以证明他的江湖地位发生了巨大变化。
要搁以往,李恒看过去的时候,人家也只是回看他,根本不会有任何表示。
因为这些特权待遇,一般是四大学霸才能享有的殊荣。
教务处空间不大,容纳不下40人,一老师把这些学生都带到隔壁的大会议室中。
在这里,李恒碰到了一些熟人。
比如杨应文,比如肖凤。
还比如肖涵,这姑娘拿的是理科一等奖学金。
李恒这回学乖了,不等孙曼宁摇手召唤他,进门就直奔杨应文几女所在的位置而去。
“呀!稀客呀!文科第一来了。”一见面,杨应文就自动触发了决斗技能。
李恒对其他人可能还会考虑要不要善良?
但面对这土味姑娘,那完全没必要啊。
他翻白眼说:“你还知道我是文科第一啊,那你还不客气点?”
杨应文瞪眼回怼:“客气什么?我也是理科第一,要是没分科,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话是事实,但他妈的太伤自尊了!
李恒当即拉旁边围观的肖涵和肖凤下水:“杨应文同志,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你以为打击的是我一个人吗?你把她们俩都无视了。”
肖凤象征性后退一步,连忙摇手,表示她只是一个看客,不掺和两人的矛盾。
没拉到帮手,李恒不死心地看向肖涵,半晌问一句:“肖涵同志,你帮谁?”
还没等肖涵回话,杨应文已经插嘴了:“你这不废话?她跟你很熟吗?当然是帮我了。”
闻言,肖凤脸上露出一丝莫名意味。她隐隐有种直觉:李恒表面上看似是冲杨应文来的,其实是冲肖涵来的。
肖凤也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生出这个念头?
但结合上次坐大巴的情况,她总感觉李恒和肖涵之间有种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存在。
见李恒直勾勾看着自己,肖涵有一丝窃喜的同时,还有些脸热,快乐地埋怨:李先生,哪有您这样直白看美女的嘛…
但不管怎样,今天这人没直冲宋妤而去,而是来了自己身边,就是一种进步。
肖涵觉得自己这样想有点厚颜无耻,可谁让她藏不住有一颗火热的少女心呢。
话说到宋妤,肖涵用眼角余光巡视一圈,很快就精准地定位到了目标,虽然很希望对方长得像大猩猩,但不得不正视这个潜在情敌,相当漂亮。旁边那个叫麦穗吧,那个叫孙曼宁吧,呃,宋妤也看过来了…
为维护冷静自持的人设,肖涵本想躲在杨应文身边做乖乖女,不掺合好友和honey之间的纠纷。
但见宋妤视线投过来时,肖涵胸口起伏,里面是突如其来的勇气。
只见她抿嘴甜甜一笑,从杨应文身边跨到了李恒身边。
杨应文嘴巴大张,满脸震惊,抬起右手,话都说不直了:
“肖涵你、你、你真是…”
肖涵强力压制住砰砰跳地小心脏,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找理由说:“应文,我欠他一个人情。”
杨应文瞧瞧李恒,再瞧瞧肖涵,冥冥之中仿佛抓到了点什么,但一时又不敢确认,感觉太过惊骇世俗,于是转而奚落他:
“李恒,第一次考全校第一是什么感觉?”
李恒撇撇嘴:“遗憾!”
肖凤这时搭嘴:“为什么是遗憾?”
李恒说:“从初中某人不教我英语开始,我就特别想堂堂正正击败这个家伙一次,可惜!今生没机会了。”
杨应文听得十分恼火:“你还挺记仇,屁大点事,还记这么久。”
李恒没搭理她,故意对肖涵说:“周末的饭我请了,就当报答你当年的恩情。”
“好,听您的。”肖涵笑得眼睛弯弯。
李恒斜视杨应文,补充一句:“不要带人,我想和你单独吃饭。”
红霞悄悄爬上心头,肖涵右脚尖轻轻在地上旋一圈,面上笑容依旧,心里却呐喊:妮子,镇定!镇定!挺住这甜蜜的暴击!
学校领导来了,向众人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祝贺。
祝贺在场的众人拿到奖学金,已经在高考路上领先其他人一大步,拔得头筹。
第二件事:月尾要举行奖学金颁奖仪式,同时学校召开高考誓师大会,领导就着装和颁奖仪式的注意事项告知了大家。
第三件事就是拍照留影。
摄影师是学校的音乐老师,也是教导主任的妻子,她在前排架好相机,然后开始指挥众人站位。
理所当然的,学校三位领导站第一排c位,文理6名特等奖学金获得者分站两边。
其它奖学金获得者站后面第二排和第三排。
他娘的,这站位是妥妥地鄙视链啊,以前李恒羡慕第一排已久,这次终于站上来了。
6名特等奖学金获得者刚好三男三女,李恒见摄影师把宋妤和杨应文、肖凤站一块,当即悄悄走过去对肖凤说:
“肖凤同志,一瓶汽水贿赂行不行?”
杨应文听到这话,下意识回头看眼背后的肖涵。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在骨子里生了根,发了芽,很难再消除。
不过肖涵是谁?
这可是个人前保持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啊,面对好友的窥探目光,她如同静物素描一样静立、隐忍。
没错儿,就是隐忍。
肖涵是一个不信命运的人。她怕信了天灾,就忘了人祸。
因为人祸是可以对抗和逆转的,而天意不可违。假若自己要是相信他和陈子矜是天生一对的命运的话,今生还有什么指望?
所以,这些年在感情上处于极端劣势的肖涵时刻提醒自己:保持专注,忍耐是一种大智慧,善于等待才是智者,蛰伏是人生的苦修课!
她能熬过陈子矜,自然也能熬过宋妤。
肖涵自信,她才是李恒的最终归属。
(本章完)
第68章 ,圆满
第70章 ,圆满
肖凤好心提醒:“李恒,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确实有好多人看向这里,包括领导老师,包括其它奖学金获得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行为在这思想保守的年头太过大胆的缘故,几十双眼睛齐聚在他身上,半边角落都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但李恒压根不在乎,他等这一天很久了:“没事,就换个位置而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闻言,肖凤脸上满是奇奇怪怪,却还是让出了位置,跟另外两男生站在一块。
见到这一幕,后排的孙曼宁附耳在麦穗身边说:
“哎…我太羡慕宋妤了,要是有个男生这样痴情追我,我毫不犹豫同意。”
麦穗暗暗观察一番面色始终保持恬淡的宋妤,脑子里想的却是陈子矜。
也不晓得陈子矜知不知道道这边的事情?
要是知道李恒如此痴迷宋妤,会怎么想?
麦穗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询问:“你以前和陈子矜走那么近,李恒和她到底分手没有?”
孙曼宁摇头:“她去京城后,我就没和她再联系过,倒是有给宋妤写信和打电话,具体的情况我也无从得知。”
话到这,她多说了句:“不过我感觉陈子矜和李恒的感情应该是出了问题的。
要不然她可以直接同李恒建立联系啊,没必要让宋妤充当中转站。”
麦穗若有所思,认可这推理。
等到大伙列好队形,摄影师这时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力:
“好了!大家不要说话,一齐看着镜头,准备开始!1、2、3!”
“咔擦!”一声。
拍完了第一张合照。
“不错,不要动,再拍一张!”
又是“咔擦”一声,第二张合照完成。
摄影师从相机后面露出头,吩咐道:“其他同学可以回教室了,6位获得特等奖学金的同学留下。”
听闻,肖涵用眼角余光偷瞄眼前排正在和宋妤说话的某人,深吸一口气后,跟随班上朋友离开了会议室。
光荣墙上的照片是半身照,整理好仪表,把扣子系好,站在五星红旗下拍摄。
挨个单人照拍摄完成后,李恒忽然开口问摄影师,也即音乐老师:
“老师,这照片是你放光荣墙上去吗?”
“对!等我回去洗出来,中午就可以贴上去了。”
知道这几人都是清华北大的好苗子,音乐老师对他还算比较客气,笑着回答了问题。
李恒瞅眼不远处正和杨应文聊天的宋妤,压低声音说:
“老师,请帮个忙,把我的照片和她贴一块。”
音乐老师顺着他的视线瞧瞧宋妤,顿时失笑问:“你是204班的李恒是吧?”
刚登记完照片背面信息,李恒不敢隐瞒,回答是。
音乐老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刚才拍合照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喜欢人家宋妤?”都是聪明人,他没有选择撒谎去侮辱人的智商,话说一半:“老师,是暗恋!”
公开喜欢是一回事,学校要是知晓了,肯定会找当事人谈话。
而如果是暗恋,老师们都是青春年少时期长大的,都是过来人,能在一定程度上予以理解,只要不过分、不影响学习,基本不会太当回事。
音乐老师问:“你就不怕我告诉你们王琦老师和你们教导主任?”
李恒无语,厚个脸皮说:“老师这么美丽,一看就是心善的人,我向您保证,高考之前不会打扰她。”
音乐老师歪头打量他一番,最后低头摆弄相机说:“我和王润文老师是好朋友,你先回去吧。”
这话听得有点头晕,好好的提英语老师干嘛?
对方不会听说过自己和英语老师的绯闻吧?
带着疑惑不解,李恒走向等待自己的宋妤、肖凤和杨应文三女:
“三位美女,走吧,已经下课吃饭了,我们去吃饭。”
杨应文好奇:“你刚和那摄影老师在嘀咕什么?”
见宋妤和肖凤同时望着自己,李恒笑了下,露出整洁的牙齿说:
“没什么,就是我向老师求情,希望把我和宋妤的照片放一块。”
按以往的规矩来讲,照片排序是按成绩排的。
比如文科,这回成绩第一的肖凤居中间,第二的宋妤在左边,第三的李恒在最右边。
有点古时候皇帝居中坐、左丞右相的意味。
见他这么坦诚表达对宋妤的喜爱之意,饶是隐隐有所猜测的肖凤和杨应文还是懵逼当场,彼此面面相觑,震惊老半天说不出话。
而宋妤则默默地凝望着他那渐渐远处的背影,顿时明白过来。
明白他以前所说的最大心愿:就是拿特等奖学金,拍照片上光荣墙,和自己照片贴在一起。
思绪到这,一直心如止水的宋妤忽然有点呼吸紊乱,凉风吹拂发梢,呆呆地看着那瘦高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脑子一片空白。
李恒今天之所以这么坦白,就是想让宋妤知晓自己两辈子的执念,希望藉此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引子,留下一个火种,以待时日爆发。
前生,高中时期他一直是偷偷摸摸喜欢,不敢有任何表露。
高考后过了好几年才敢正视这份感情,导致错过了最佳时间段,宋妤因为陈子矜的缘故而两次哭着拒绝了自己的求婚。
尤其是第二次拒绝自己求婚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接爆瘦了16斤。
纵使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清晰记得宋母当时打电话给自己时、近乎咆哮的声音:
“李恒!你到底对妤宝做了什么?我们那么放心把她交给你,一个月不见,她怎么瘦到只有88斤了?”
身高168的人暴瘦到只剩88斤,不论搁谁是父母,见了都会心疼到滴血。
想起前世两人之间的种种磨难,他今生决定吸取教训,早点表明自己的心意,在她最在意的高中时期表明心意。
哪怕他十分清楚这份心意现在掀不起任何波澜,但它就犹如一颗种子潜伏在宋妤的内心深处,让她在将来面对陈子矜时不再是那么脆弱和顾忌。
(本章完)
第69章 ,发财了
第71章 ,发财了
往事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李恒走进学校小卖部,把兜里所有的钱换成了汽水。
瓶装的!
杨应文见状,大惊出声:“李恒,你是疯了吗?把钱都光,不过日子了?”
见小卖部里好多同学被惊呼声吸引过来,李恒递给她一瓶汽水,压低声音无奈地说:
“我说老抹布,你能别大喊大叫行不行?今天对我来说是大喜日子,意义重大,你不懂。”
杨应文早就习惯他斗嘴时喊自己老抹布了,对此没太大反应,眼睛瞪圆怼他:
“有什么不懂?还不是因为宋妤吗?你真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李恒懒得理她,直接明明白白地问:“别像个农村阿嫂叽叽歪歪了,这汽水我买都买了,不可能退的,就问你喝不喝吧?”
杨应文气得一把夺过汽水:“喝!为什么不喝,反正是傻子买的,我又不要出钱。”
李恒把第二瓶汽水塞给肖凤:“吶,咱们即是老乡还是朋友,都这么熟悉了,你别学某人,吃我的还骂我。”
肖凤笑笑,大大方方接了汽水,一边打开盖子还一边说:“奖学金要月底才会发下来,中间要是没生活费了,可以找我蹭饭。”
李恒竖起大拇指:“敞亮!大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豪爽性子。”
第三瓶汽水,他给了宋妤。
两人相视几秒,宋妤默默接过,没有多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临分开前,李恒让杨应文带一瓶汽水回去给肖涵。
但杨应文看眼旁边的宋妤后,想了想,拒接了:“你第一次这么大方请客,你还是亲自给她吧,或者你可以下次单独请她。”
听到这话,李恒瞬间明白了这土味姑娘的潜在意思:相比一瓶汽水,肖涵可能更在乎你亲自给她。
想通缘由,他收回汽水说:“也行,那我下回单独请她好了。”
回到教室,李恒把手里的汽水都发了出去,麦穗、张志勇、柳黎等好友都有份。
上第一节语文课的时候,正在认真听讲的李恒忽然收到漂亮同桌递来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有一行字,纸页中还夹了10块钱。
字的内容是:月底才发奖学金,这钱你先用着。
不管这钱用不用得到,李恒开心地把它揣入衣兜。
他执笔问:这钱,要还吗?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暼他眼,写:可以不用还,等你将来发达了请我吃饭。
李恒问:在你眼里,“发达”的定义标准是什么?
宋妤沉思片刻,回:没有固定标准,当你认为成功了的时候就是。
“李恒,你出来下。”
就在李恒拿起笔准备进一步回复时,教师门突然开了,英语老师向他高兴地招手。
放下笔,匆忙来到外面走廊上,李恒亲切喊一声:“老师。”
目光如同红外线一般上上下下扫他一遍,英语老师双手抄胸问:“拿特等奖学金了?”
“嗯。”李恒点头。
王润文:“第一次,感觉如何?”
李恒回答:“特别棒!”
“等奖学金发下来了,记得请老师吃饭。”如果搁以前,王润文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但如今么,这小子可是个土财主,钱多的,都快赶上父母留给自己的小金库了。
李恒痛快表示:“行,请尊敬的老师吃蛋炒饭,加个鸡蛋。”
这话让王润文想起了上次的事,右手尖尖扶下眼镜,微笑说:“一个大男人这么爱记仇可不好。”两人太熟悉了,李恒开玩笑没负担:“不记仇也行,那得你陪我吃蛋炒饭。”
看这小子油盐不进,英语老师换个话题:“你们师母告诉我,你想和宋妤的照片贴一块?”
这师母指的是语文老师老婆。
师母和英语老师关系好,经常狼狈为奸地在校园里饭后散步,王润文知晓这事一点都不奇怪。
见他默认,英语老师甩甩头,瘪嘴说:“被我否定了!”
李恒听得气急,张口就喊:“老师,你怎么能这样?”
英语老师偏头,秀发如黑色瀑布垂在空中,好笑问: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身为你的老师,我有义务阻止你往早恋的火坑里跳。”
李恒没好话,“我都马上十八了,都成年了,你还管我感情生活,老师,你…”
到这,他故意压低声音说:“老师,你这样恶意阻止我和宋妤,不会真有私心吧?”
王润文蹙眉,望着眼前这张脸,恨不得直接就是一脚踹过去。
不过碍于教室里那么多人看得到,她忍住了,压了压饱满的胸脯,把手里捏着的汇票一股脑塞给他,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滚!”
“欸!”
李恒应一声,看了看手里汇票,是《收获》杂志来的,顿时兴高采烈地回了教室。
“李恒,什么事这么高兴?”路过孙曼宁身边时,这姑娘悄悄问。
李恒随口回一句:“当然是发财了。”
“切!”孙曼宁压根没把这话当回事,继续上课去了。
对于钱,李恒从来不打马虎眼,核对三遍汇票,确认无误后,他开始在本子上写:这算不算一种成功?
写完,他连带本子和汇票一起放同桌语文课本上。
宋妤起初没太在意,等到拿起汇票看清楚时,她愣了一下,随后再次低头查看,认认真真地查看。
汇款金额显示:4050元。
过了好会,她才平复内心的各种心里活动,好奇问:《收获》杂志给你的汇款?
李恒拿起笔:对,你知道这《杂志》?
宋妤写:知道,爸爸爱好文学,常年有订阅《人民文学》和《收获》。
她爸爸是大学教授。
她妈妈同样是大学老师,不过是音乐老师。父母俩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有文学生根发芽的土壤。
李恒对此并不奇怪。
关于写作的事,他没打算向宋妤和肖涵隐瞒。
当即解释:前段时间我写了一篇小说投给《收获》,侥幸过审了。
接过本子,宋妤读完这简短的一句话后,她陷入了冗长的沉思。
李恒暗暗观察她的面部微表情,本想小小嘚瑟一番。
但可惜的是,观察了老半天也没有期待的画面发生,她始终保持一副恬静淡然的样子,让他生出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良久,从汇票中回过神的宋妤再次提笔写:就是你前段时间写的小说?
李恒回:是。
宋妤问:你投稿笔名叫什么?
(本章完)
第70章 上架感言
第72章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又要上架了,三月有些感慨。明天中午上架!
也即星期二中午上架!
从写书以来,前期就没顺心过,数据各种惨淡,一路都是扑过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致敬93?这书同样是第一轮试水推荐位就没过,pk输给了新人作家。
那时候三月就再一步清晰地认识到,我的慢热风格不太适合快节奏的网文。
好在我心里素质还不错,一直沉下心来写。
当时编辑问我:数据不太好,这书你有什么想法?
我跟编辑说:我的才华有限,前两本没写好,这回我想写一个自己喜欢的故事,因此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大期望,我只想从头至尾认认真真写完一本书。
虽然数据各种稀烂,但编辑看完我的回复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那你就蒙头写,别看后台,别看数据”(这里我有截图到群里的,表示没撒谎)
后面推荐位,数据还是依然不好看,但编辑看在我是老人的份上都保送让我过了,一直到现在的三江。
老实讲,上三江,其实数据是没达标的,也因此编辑让我等了一个星期。记得同期的书8月4号就上架了,我因为成绩不好,硬是往后拖延了10天才迎来上架。
本来编辑还想让我拖延,我不愿意了,跟编辑说:我这成绩上不上推荐位都意义不大,还是让我早点上架吧(对话群里有截图证明)
嗯,就说到这吧,明天中午希望大佬们给我一个首订啊,这对三月很重要。
感谢大佬们对三月一路以来的支持,谢谢!
鞠躬感谢!
最后再次求首订!
(本章完)
第71章 ,巨大落差(求首订!)
第73章 ,巨大落差(求首订!)
读完,李恒并没有急着回复,而是开心地盯着她的侧脸看。
看来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嘛,要是没兴趣和好奇心,以她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多问一句的。
“咳!咳咳…!”
正当宋妤被他的炽热目光看得有些局促、十个脚趾头暗暗弯曲抠紧之时,讲台上的教导主任帮她解了围。
只见教导主任不轻不重“咳咳”两声,对李恒说:“李恒,朗读一下《诗经》。”
李恒面皮抽抽。
都他娘的高三了,快高考了,还朗诵个鸡儿呀?
顿时明白过来,估计自己和宋妤的小动作全被语文老师看在眼里了。
好在他脸皮够厚,读就读吧,手拿书本站起身,朗诵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李恒的普通话很好,那字正腔圆的吐字发音,那声情并茂的饱满情绪,直接吊打说话半洋半土的语文老师,让后者汗颜。
朗诵坐下后,他没管教导主任有没有想死的心情。
执笔写:笔名十二月。
宋妤看眼在黑板上板书的老师,快速接过本子。
低头浏览完,她没再回,把草稿本收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都在认真听讲,做笔记,互不干扰。
直到第二节课快要结束时,他才撕下一张纸。
考虑许久过,他写:你和陈子矜平日里联系多吗?
自从李恒按耐不住心思对她表明情意后,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陈子矜”三字似乎成了两人的禁忌词,谁也没再提及。
本来以现在的情况,提陈子矜会非常不利于他追求宋妤。
可他没办法。
上辈子陈子矜去京城后的头几年,就几乎跟他断了联系,纵使偶尔有书信来,也是她单方面地、通过宋妤转交的,且信笺上没有任何关于回信地址的字眼。
就算他试图写信联系,也没见任何动静,一封接一封的信件仿佛石沉大海般。
曾经,耿耿于怀的李恒就此事当面问过陈子矜,问她为什么?
陈子矜没有回答他为什么,通常都是保持沉默。看他烦躁了,看他质问是不是陈家搞的鬼?是不是陈家逼她?她还是没有说原因,更多的是无声无息流眼泪。
特么的,一个大男人自是见不得女人哭,问几次无果后,久而久之也就没再为难她了。
不过其妹妹陈子桐有次喝多了时,曾不小心透露过一嘴:确实是家里搞的鬼,她妈妈钟岚甚至以死相逼过,逼迫姐姐跟他断联系。
见他跟自己提“陈子矜”,宋妤静了静,写:还好,每个月都会有联系。
李恒问:是写信?还是电话?
宋妤回:都有。
李恒写:把她的电话号码和收信地址给我。
想起闺蜜曾经慎重的嘱咐,宋妤有些犯难,思虑半晌回:我得回头问问子衿的意见。
李恒知晓她的性子,写:嗯,谢谢,写小说的事替我保密。
宋妤回:好。
接下来一个星期,高中时代的愿望已然圆满的李恒都在认真学习。
上课听讲,自习刷题,全力为月末的第一次模拟考试做准备。
说实话,抛开奖学金考试的超难数学题,他也想试试高考常规难度下,自己和四大学霸到底有多大差距?
六科考完还会不会像往常那样有分差?
…
星期天。
上完上午四节课后,高三学生迎来了难得的半天假期。
真他娘的就半天啊,多一丁点都不行。
这还是学校考虑大家紧绷的精神状态才批准的假,目的是让他们适当地放松放松,把一星期累积的衣服袜子洗掉。
顺便让有条件的同学去校外打打牙祭,改善下伙食。
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政治老师无奈地收起粉笔头,叹口气对同学们讲:
“我的政治课就有那么难听进去吗?我看好多人都蠢蠢欲动了,心思不在课堂上了,哎,那就下课吧。”
大家没回答老师的心酸,只是用用嘿嘿嘿地行动离开了教室。
同平素一样,宋妤回家了。
孙曼宁也是。还把麦穗和陈丽珺带走了,说是家里今天炖鹅,请她们吃。
临走前,这富婆问李恒:“喂,那个貌比潘安的家伙,给你个陪美女的机会,去不去我家吃饭?”
“貌比潘安”是班主任王琦在寝室调侃李恒的原话,事后被那些牲畜们传到了班上,如今成了大伙茶余饭后调侃打趣的梗。
李恒还没回话,从教室后面赶来的张志勇问:“富婆,带搭头不哟?”孙曼宁拒绝地非常干脆:“不带,我家有4口人,带不了那么多。”
其实在这个唯成绩论的年代,她和班上部分女生一样,内心深处是有点不喜成绩倒数、还满嘴脏话的张志勇的,只是碍于同班同学面子,从没表现出来过。
等到三女走后,张志勇摸摸后脑勺,嘀咕道:“操!我怎么感觉孙曼宁这娘们对我有意见的赶脚?”
李恒离开教室说:“你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欢,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说得也是咧,妈妈的!老夫又不泡她回家做媳妇,又不让她给我洗衣做饭生娃,她爱喜欢不喜欢。”
要不说这货是缺心眼呢,转眼就把烦恼忘了,一路蹦蹦跳跳,开开心心。
来到楼下,张志勇伸头伸脑问:“那啥,去哪?吃完饭打桌球去?”
李恒摇头:“吃饭等会再说,先陪我去银行一趟。”
张志勇问:“柳黎回宿舍换衣服裤子了,准备打篮球,要不要喊他一起?”
李恒劲直朝校门口行去:“不用,今天我要干大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你跟我就行了。”
听闻,张志勇贼眉鼠眼地凑头过来,贱嗖嗖问:“干大事?去银行能干什么大事?是不是抢钱?要不要带家伙?”
李恒反问:“你想准备带什么家伙?”
眼神一个劲往旁边的肉摊使,张志勇比划说:“剔骨刀咋样?”
李恒无语,吐出一个字:“滚!”
去银行的路上,李恒给缺心眼打预防针:“老勇,你说我要是有一天发达了,你会怎么想?”
张志勇眼睛偷溜溜在看街边一卖猪食盆的妇女,“用屁股想!”
李恒伸手抓正他的脸:“你想挨打是不是?人家老公就在旁边,注意到你了。”
“那么大两坨,看看又不掉块肉,咋滴?还能杀了我啊!”张志勇嘴里满是不服气,眼睛同人家男人一碰撞却吓得缩了回来。
李恒看得好笑,但没拆穿,说:“我要是成了有钱人,你可别接受不了,有落差感。”
“哈?落差感?”
张志勇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立马快活地把三个兜里的钱都掏出来,在他面前炫耀:
“看到没?看到没?好厚一叠钞票噻,你兜里光光的毛都没有,这才叫落差!你个哈宝。”
李恒看不惯他那嘚瑟劲,直接一脚踹过去。
邮政储蓄离学校距离不近,两人沿街走了快20分钟才到。
好在运气不错,这时里面就一对夫妻在办业务,特意等人走后,李恒才来到窗口,把相关证件和材料以及汇票递了进去。
“你好,帮我把这张汇票兑现,还帮我办一张存折。”
“4050元?”
接过材料看完后,青年女业务员显得十分惊讶,隔着玻璃来回打量他一番,情不自禁问出了声。
“是的。”
“取出来?还是放存折?”
“把零头50块取出来,其余的放存折。”
按国家规定,年满16周岁就可以单独办理银行存折业务。柜员细细核对一番材料,倒没有刁难他,麻利地办理起来。
里面柜台在忙碌,外面的张志勇却傻眼了。
嘛呢?嘛呢?
4050元?
偶了个乖乖!这么大一笔巨款,把李家卖了都拿不出来吧?
李恒这家伙是哪里弄出来的?
见缺心眼这二货用双手箍紧自己、喘着粗气呼哧呼哧问七问八,李恒挣扎开来说:
“别到这丢人现眼,回头告诉你。”
看到好几名银行柜员投来异样的目光,张志勇眼红红地盯着那张汇款单,难得听话没再折腾。
有钱就是大爷,办理存折很快,汇款单兑现更快。
女青年眼睛绿油油地冒光:“你好,这是存折,这是50元现金,你核对下。”
李恒来回看两遍,说声谢谢就快速离开了邮政储蓄。
邵市自古民风彪悍,这年头更是不太平,走出银行大门,李恒没敢逗留,快速离开了。
缺心眼明显也担忧被人打抢,一路左顾右盼,充当保镖护送他。
两人一言不发地赶路,来到邵水桥附近时,张志勇喘口气终于憋不住了:
“我说恒大爷,快跟我说说吧,这钱是怎么来的?多个人多份力量,咱兄弟赶紧抓住机会发财哇。”
李恒扫眼四周,“做好心理准备了?”
张志勇用炙热的眼光看着他,想要探得财富秘密。
李恒笑了笑,当即没再叼他胃口,把写作《活着》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只是还没讲完,就见这二货一股坐在河边草地上,眼神涣散,像瘫痪了似的,死活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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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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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李恒吓了一跳,慌忙蹲下身子问:
“老勇,你怎么了?可别吓我,是哪里不舒服么?”
张志勇半死不活地说:“要死了要死了,难受死了,我这心里忒不得劲。”
李恒听得怔了怔,随后松口气坐其旁边。
张志勇郁闷地仰天大发牢骚:“妈的啊!靠啊!这贼老天不公平啊!从小你就长得比我好,成绩比我好,还受女同学欢迎。
这些我虽然眼红,但都认了,谁让咱们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嘿!”
话到这,他顿了顿,一脸悲伤地吐苦水:“可是可是,咱们天天一起耍,你耍着耍着成作家了,这还能怎么玩?
我就算回家把那死老头子嫖娼的钱全偷了,也没你多啊,也玩不到一块啊!”
李恒眨巴眼,问:“落差感来了?”
张志勇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落差个鸡儿呀落差!你在珠穆朗玛峰上,我在马里亚纳海沟,你是站着撒尿,我是趴着吃屎,这妈妈的已经不是落差了,是鸿沟!”
“哈哈哈…”李恒大乐。
张志勇气得跳起来双手掐他脖子,唾沫横飞地抱怨道:“还笑,笑个屁啊笑!就没点同情心。”
李恒指着河对面的饭店,“我请你下馆子。”
张志勇说:“一肚子窝囊气,不饿!”
李恒说:“吃红烧肉,吃干锅鸭,还点鱼。”
张志勇吞了吞口水,“老夫又不是没吃过,不去!”
李恒说:“这个月生活费我包了。”
张志勇崴手指算了算:“你大爷的!这月就一礼拜了,穷装大方。”
闻言,李恒起身一脚踹翻他,“算了,这不吃的、那不吃的,爱吃不吃,我得回去请肖涵吃饭了。”
张志勇从地上爬起来:“谁?你请谁?”
李恒回答:“肖涵。”
张志勇嘴巴大张,震惊地能塞下一头牛:“你不是喜欢宋妤?什么时候又同肖涵勾搭上了。”
李恒伸个懒腰:“有句话你听过没,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她世纪大和解。”
张志勇像吃了屎一样接受不了,不!比吃了屎还难受:
“放狗屁!你要是能追上肖涵,我把这资江水喝干!”
旁边一路过的老头听了说:“小伙子,资江水我年轻时候喝了三次都没喝干,不要逞能。”
张志勇大声回话:“大爷,我兄弟是大作家!”
这回答的什么跟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老头咕噜一声就走远了。
李恒去路边杂货店买两汽水,丢一瓶给他:“就不能帮我保密?”
“保密能让肖涵这种级别的女生甩掉你吗?”张志勇站在河岸边,双手放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嘶吼:
“我兄弟是大作家!”
紧赶慢赶回到学校,张志勇不死心梗个鸡脖子问:“吃饭真不带上我?”
李恒反问:“我和肖涵边吃边聊,说不定还眉目传情,你难道在旁边像块木头干坐着?”
“艹!”
张志勇破大防了,一路骂骂咧咧回了学校,他要去找柳黎打篮球,他需要狠狠发泄!
特意买一瓶汽水,一路小跑来到隔壁教学楼206班,李恒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的肖涵。
旁边还有杨应文陪着。
此时教室就她们俩,显得无比空旷。听到门口有动静,杨应文率先转头过来。
接着她起身收拾笔墨,嘲讽李恒说:“看来我的使命完成了,得走了,就不碍眼了。”
李恒假模假样发出邀请:“现在是饭点,要不一起吃个饭?”
没想到杨应文又一屁股坐下去:“好啊,吃就吃!等会我不说话就是了。”
听到这话的李恒一脸便秘,让你嘴贱,让你嘴贱,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肖涵回头看看他,又看看闺蜜,抿嘴甜甜笑着,左右是自己人,好心为难。
李恒坐到杨应文对面,打着哈哈道:“老抹布,改日我再请你,今天找肖涵有点事。”
杨应文本能地想怼一句“你能找肖涵什么事?不会占偏宜吧?”,可一瞧好友那心甘情愿的样儿,她就有点无力,最后眼不见为净,抓起一本书直接走了,招呼都不打声。
碍眼货一走,教室瞬间只剩下两人了,不经意互相望着,肖涵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混杂害怕,还有点点窘迫的神情。
她尽量让自己自然起来,努力打破尴尬局面,抿嘴笑一下,没笑开,再抿嘴,终于笑出来了:
“哦,那个,李先生…,没想到您真会来。”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妮子!你怎么能把心事暴露出来了?镇定!矜持!
李恒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这么说,你一直在等我?那应该也没吃饭的吧?”
肖涵有点儿慌,懊恼自己不争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她好想笑吟吟地说“我吃了,我吃了来的,您不用客气”,但又怕他听了直接走人,于是只得强装落落大方点头:
“还没吃,现在还不太饿。”
李恒站起身,说:“可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先去饭店点菜,一边等,一边聊?”肖涵再次告诫自己不能慌,顺势点头说:“那就不好意思啦,让您破费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教室,在楼道拐角处时,李恒忽然发现自己鞋带松了,刚停下准备系鞋带,没曾想后背被她撞了一下。
霎时,他整个人在楼梯间左右趔趄,差点崴到脚。
见状,肖涵急急忙忙跟下来扶住他手臂,满是歉意说:“对不住,刚才我转弯转急了。”
四目相视,李恒目不转睛看着她眼睛,过了会幽幽地问:“我是老虎吗?见到我这么紧张?”
“哪有,我只是…”话到一半,肖涵再也承受不住他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移开了目光。
在这一瞬,她感觉脸发烫,耳朵发烫,烫得吓人。
她不知道后半段是怎么离开学校的,麻麻地跟着他踏进老六饭店。
坐在靠后院菜园的包间里时,肖涵还是有点儿拘谨。
她先是十指交叉像大家闺秀一样端放在膝盖上,上半身一直保持挺直,而后又觉得好像有点儿别扭,小幅度移了移身子,终于在实木座椅中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这一套动作做完,她才匆忙抬起头朝他微笑,看到的却是李恒一脸的意味深长。
肖涵甜美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她感觉自己有点凄惨,好像一只尽量掩饰渴望爱情的开屏孔雀,不曾想人家是高段位玩家,自己就跟个透明人似地,悲悲切切的。
窗外射进来一束夕阳,她觉着好刺眼,慌忙偏开了头。
她竭力想让自己保持自持,竭力想找点话说,再这样安静下去,她快要窒息了。
可对面坐着的是李恒!
是她爱恋已久的honey。
绞尽脑汁都打不破沉默,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要说,我初中就暗恋您儿了吗?难道说我特讨厌你和陈子矜在我面前秀恩爱,每次都气得牙痒痒吗。
难道说您初一太混蛋了,我看到你都有点惧怕,却还和你抢凳子。
想起自己带两个小姐妹牙尖嘴利地痛骂他时、骂得他头蒙蒙地找不着北时,肖涵忽地一笑,身心在刹那间彻底放松下来。
是我honey又怎么样?也没什么好怕的嘛,他被我骂得狗血淋头过。
李恒洗干净杯子,给她倒一杯茶,问:“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肖涵双手捧起温热的茶水放在手心,脆生生说:“想起一些有趣的往事。”
李恒问:“和我有关不?”
肖涵犹豫一下,礼貌地点点头:“有。”
李恒来了兴致,身子略微前倾:“什么往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经过几句开场对白后,肖涵有点适应过来了,喝口茶,润润嗓子说:
“其实初一的时候,您成绩虽然一般,但很有名,有许多女生在背后议论你。
偶尔还会在路上遇到有人指着你的背影说:看,那就是李恒。”
李恒问:“因为我经常带人跟别个打架?”
肖涵抿笑说:“算一方面。”
李恒问:“还有呢?”
肖涵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说:“还有女生说您长的有点儿好看,呃~哈,有点儿好看这词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复述。”
李恒问:“那我留给你最初的印象是什么?”
肖涵视线下移,盯着他的左手臂上瞧了许久,最后微微一叹:“应该印记“c”吧。
确实应该是它。
当初我隔着一个大组看你用铅笔刀一刀一刀割开皮肤,血淋淋的样子还是挺有印象的。”
话到这,时间仿佛静止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包间陷入死寂。
c代表什么?
两个人心知肚明。
而陈子矜对肖涵来说,即是闺蜜同学,也是情敌。她们的关系十分矛盾,却又界限十分清晰。
因为她不信命运。
因为她信奉事在人为。
因为她至始至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她害怕单相思一场“我爱你但与你无关”的爱情。
所以肖涵不会被陈子矜的多重身份给混淆视听。哪怕是闺蜜,在爱面前,她坚决不让步。
(本章完)
第73章 ,我喜欢你,《活着》发表(求订阅!)
第75章 ,我喜欢你,《活着》发表(求订阅!)
包间氛围猝不及防地变得有点冷淡,李恒定定地望着眼前腹黑又记仇的姑娘。
他忽然想起什么?
顿时兴起,开口询问前生她问过自己的一个经典问题:
“肖涵同志,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吗?
肖涵瞅瞅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您是要向我表白?
还是暗示我向你表白?
于是抿嘴试探说:“我和您不就是吗?”
李恒身子再次前倾一点,“咱们真是纯洁的友谊?”
肖涵心虚但强装镇定地点头:“是。”
李恒看着她眼睛,悠悠地说:“那你可不可以表白试一下纯度?”
我喜欢你…她心里立马这样说着,却眼睛弯弯地拿起水杯,甜蜜蜜地喝了起来。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李恒莫名有些失望,“我是一个仁慈的人,经常给别人机会,可别人不领情。”
肖涵假装没听懂,欢快地问:“要是有人表白了,您怎么办?”
李恒露笑:“加个也。”
我喜欢你。
加个也,变成我也喜欢你?
想到这,肖涵内心突然好后悔,感觉错过了一个亿一样。
到手的honey就这样飞了,有点儿气。
她暗暗埋怨自己:肖涵你到底要畏首畏尾到什么时候?对他说句“我喜欢你”会死吗?
就算是一个玩笑,可你是发自真心的啊!
内心已经鞭尸自己八百遍,但她脸上依然笑得真诚而开朗。
稍后她眉目如画地又问:“要是人家讨厌您呢?”
根据她前生的答案,李恒不加思索地回话:“也加个也。”
果然是玩笑话,闻言,肖涵内心的后悔瞬间消失殆尽,收敛脸上的所有表情,许久淡淡地说:“其实有时候您真的挺混蛋的!”
李恒右手柱腮,学着她前生的样子,饶有意味地问:“就生气了?”
这一瞬间,肖涵能感觉到桌对面这个人在逗自己,说真的有些愤怒,仿佛自己真心而又纯洁的感情受到了侮辱一样。
我对您的爱,是能随意开玩笑的吗?
然而很快,她的情绪又被那张干净的脸和如潭水一般深邃的黑黑眼眸所浸染,心紧紧揪了一下,为刚才自己对他的无礼冒犯感到懊恼。
我那么爱他,怎么能生他气?他明显是在活跃气氛而已。
四目相对,经验浅显的她,既怕再次冷场,也怕言多必失,不知晓该如何应对?
她最后聪明地捂着肚子,装可怜,不言不语。
这招果然见效。
李恒立马关心问:“饿了?”
肖涵假装不好意思地嗯一声。
李恒起身:“菜还没上,确实等得有点久了,我去厨房催催。”
只是走到门口时,他把着门把手,转身问:“除了点的几个菜外,还有特别想吃的没?”
这一幕似曾相识,不就是他过去经常问陈子矜想吃什么的话儿么?
那时候她可羡慕嫉妒了。
深深被触动的她现在特想吼一句:刚才您惹我误会啦,罚您请我喝汽水,吃烧烤!
鬼使神差地,有点吃味的她脱口而出:“李先生,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李恒道:“当然。”
肖涵学着以前陈子矜的话说:“菜就不要加了,我想喝汽水,我想吃校门口的烧烤。”
这简单,李恒问:“想吃哪种?”
肖涵右手如同猫爪一样在空中可爱地抓了抓,笑眯眯地说出了陈子矜最常说的三个字:“都可以。”
都可以…
好熟悉的字眼,如今只是换了个人说出来。
李恒怔了怔,有点反应过来了,这姑娘看来是又偷偷吃上醋了啊。
离开包厢,他先是去厨房催菜,然后跑去杂货部买汽水。
好巧不巧的,刚好碰到了柳黎和张志勇。
柳黎探头过来:“咦?李恒你这家伙不是应该在请肖涵吃饭么,怎么出现在这?”
李恒没否认,顺嘴问:“你怎么知道的?”
柳黎说:“老勇告诉我的啊,不过我也看到了,当时我在操场打篮球,看到你和肖涵一起走出校门的。”
听闻,李恒懒得深究,秉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的想法,立即拉着张志勇和柳黎,买了好多种类的汽水和烧烤回包间。
对于肖涵,现在兜里有几个子的他十分舍得。
既然这姑娘吃醋,既然说都可以,那老子就每个种类都买一份,看你下次还敢随便说“都可以”么?
真是反了你了,还治不了你?
看着眼前的八九种汽水,看着桌上一字摊开的20多种烧烤,肖涵惊呆了!
第一反应就是好想骂他:李先生,您儿是傻子吗?你哪来这么多钱败家?点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嘛?
第二反应就是,她立即拿出钱包转头看向张志勇,很有担当地问:
“张志勇,李恒向你借了多少钱?”
不等李恒说话,今天被打击了一整天的张志勇耍她说:“这钱我是借给我兄弟的,关你什么事?”
肖涵坚持把钱塞张志勇手里,脆生生说:“当然关我事,这是我和李先生的家事,外人掺和进来我吃不下…”
此话还没说完,意识到一不小心把心事溜出口的肖涵,低头慌忙偏向别处,右手一遍又一遍地挽起碎发,那个无地自容的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啊?家事?”张志勇和柳黎齐齐瞪圆眼睛,懵逼当场。
过了良久,两人佩服地对李恒竖起大拇指,然后悻悻然溜了。
等到两人离开,等到关门声响起,李恒这才反应过来说:
“肖涵同志,你当冤大头了,这汽水和烧烤的钱是我自己出的。”
肖涵疑惑,一脸苦笑地问:“你是抢银行了吗?还是出去卖脸了?哪来这么多的钱?”
李恒装着不高兴地样子问:“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一无是处?除了这张脸就不能光明正大挣钱了?”
肖涵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却被自己刚才那话害臊得平静不下来:
“李先生你就知足吧,至少你这张脸还是很受女生欢迎的。”
接下来她不再理他,更不敢抬头看他,害怕一对上他的眼睛就破功,干脆专心享受汽水和烧烤,每样下一筷子。
每次她想要佯装淡定但又觉得很难做到的时候,都会这样埋头专心做一件事,这样能很快沉沦到天然呆的状态,对周遭麻木到浑然天成。
李恒伸手推了推她肩膀。
她脸红红地低头“哼唧哼唧”两句,像个不倒翁似地随他用力左右摇摆,把痴傻装呆的天赋演绎到淋漓尽致。
见她这副可爱模样,李恒发自肺腑地咧嘴笑开了,随后想了想,把自己写作的事跟她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肖涵听完沉默了许久,然后压抑着自己不露出任何惊喜表情,也不问他挣了多少钱?
她默默听着,听完后还很有眼力见地送上祝福:“那恭喜您哦,又要有一大波女生会被你迷死了。”
这顿饭后半场虽然话不多,但持续了很久,两人安安静静地把肚子吃饱了,吃撑了才走。
结账离开老六饭店时,李恒遇到了孙曼宁和麦穗两女。
孙曼宁隔老远就伸手喊:“喂,李恒你等下。”
闻言,李恒对肖涵说:“稍等我下,我马上来。”
肖涵用眼角余光扫视一圈孙曼宁和麦穗,笑吟吟地说:“我去校门口的报刊亭等您。”
“好。”李恒想也未想就答应了。
肖涵刚穿过马路,才靠近报刊亭事,就听到旁边有一中年人问报刊亭老板:
“贾老板,这月新出的《收获》和《十月》杂志到货了吗?”
《收获》杂志?
honey投稿小说的那家杂志社?
她瞬间竖起耳朵偷听两人对话。
贾老板回答:“孙科长你运气不错,《收获》杂志才刚到一会,你是第三个买到手的。老样子,一样一本?”
“对,一样一本。”中年科长数出钱,拿着两本书走了。
肖涵一边留意那边三人的动静,一边问报刊亭老板:
“大叔,《收获》杂志卖三块一本,是不是很出名?”
大美女总是能给人带来视觉上的愉悦,老板耐心告诉她:
“出名,当然出名,北方的《人民文学》,南方的《收获》,都是国家级文学期刊,名号响当当的亮。”
肖涵眼睛亮亮的,又满怀期待问:“这么说,能在《收获》杂志上发表小说,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老板当即竖起大拇指表示:“那是!能在《收获》上发表小说的都是这个,都是人中龙凤!都是牛人!都是顶呱呱!”
听到这话,肖涵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害臊被巨大的喜悦给挤走了。
心说:老板这人还怪好嘞。
…
另一边。
李恒走向孙曼宁和麦穗,问:“你们吃饭了没?”
“吃了,吃太饱了就出来买点东西,顺便消消食。”
孙曼宁看眼不远处的肖涵,八卦问:“你怎么和肖涵搅合到一起了?”
“什么叫搅合到一起了,我和她是朋友是同学,认识6年了。”李恒如是说。
孙曼宁自觉有点不好意思,吐吐舌头说:“教导主任家就在我们隔壁的隔壁,我帮你从音乐老师那里拿了两张奖学金照片,还有底片。
呐,我衣兜不空,塞满了,照片还是你自己收着吧,我刚才吃东西时差点顺手把它当垃圾扔了。”按理讲,学生是没有照片的,也拿不到底片,显然这是富婆带来的额外福利。
李恒接过照片看了看,拍得挺好,自己很上镜,当即高兴说:“谢谢,富婆同志。”
“谢什么,不客气,快去陪你同学吧,我们走了。”孙曼宁摆摆手,挽着麦穗的手走了。
一直没说话的麦穗冲他笑了下,算是告别。
穿过马路,李恒向肖涵展示一下手中的照片:“奖学金照片。”
接着说:“吃的有点撑,要不我们沿着校园走一走?散散步?”
肖涵现在的心思全在报刊亭这里,摇摇头说:“不了,您送我回宿舍吧。”
李恒意外,玩笑道:“想陪我散步的人有很多,但我从没给过谁机会哦。”
肖涵诡笑着往校门口走去:“您真是个大忽悠,高一高二陈子矜经常陪你,上星期您还和宋妤在假山散步。”
李恒:“……”
这姑娘不提就不提,一提就提两个最敏感的名字。
弄起他一时判断不准对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进到学校,穿过大操场、教学楼和假山食堂,女生宿舍到了。
离楼道口只有10来米时,她停下脚步,转身感谢说:“今天谢谢您请客,再见了。”
李恒趁这瞬间,把买烧烤和汽水的钱塞进她兜里,“咱这么熟悉,你太客气了,改天见。”
肖涵瞅着衣兜沉思一会,最后还是没拿出钱,转身朝楼道口直直走去。
只是才走到一半,她顿了顿,又折返过来说:“李先生,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李恒好奇:“什么事?连坦白都用上了。”
抿抿嘴,抬头迎着他的眼神,肖涵鼓起勇气说:“上次在食堂门口,其实我是故意撞的宋妤。”
李恒没说话,就那样直勾勾看着她。
被盯着看,她心里没来由地有点虚,定了定神,继续解释:
“当时我只是冲动地想打断一下你们,没想到把调羹和菜打翻在了地上…”
李恒说:“我知道。”
“啊?这、这…您知道?”肖涵大惊失色,仿佛自己瞬间成了透明人一般,在他面前没了一点秘密。
李恒眨眨眼:“不然呢,你以为碰瓷我吃饭真是那么容易的吗?不是谁都有这资格的。”
闻言,肖涵尴尬地想钻地。
她先是低头看了会自己脚尖,最后在莫可名状的巨大压力下,实在坚持不住了,抬头冲他甜甜一笑,转身就逃!
像阵风似地,一溜烟逃进了楼道中。
那速度之快啊,可以参加奥运会女子100米决赛了,让李恒汗颜。
跑进楼道,肖涵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二楼走廊上,下面有个人看着呢,她现在已经没任何胆气出现在他视线中。
拐弯处,她贴紧靠着墙壁,左手摸着比火碳还鲜红的脸,暗骂自己:这回好了!羞死了!真是丢死人了!他不仅知道你暗恋他,还知道你爱吃飞醋。
过一会,她伸出右手把左手强行抓下来,安慰自个说:有什么丟人的,他知道就知道嘛,我确实喜欢他呀。
不管怎样,向他坦诚后,呼吸进嘴里的空气从来没有这么自在过。
在楼道藏匿了大约20来分钟,她才试探性地往外面瞄,见他真地走了时,肖涵心头的压力骤减。
没过多久,她疯狂奔向校外的报刊亭,激动说:“老板,《收获》杂志来一本,不!来两本。”
正在给一3岁左右孩子喂饭的老板放下碗筷,拿了两本给她。
她掏出钱,放柜台上,卷起书就快速离开,跟做贼一样,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了。
看她拿书就走,报刊亭老板在后面喊,“姑娘,还要找你钱。”
她眉眼弯弯地笑说:“大叔,我今天高兴,不用找了,买个给小孩吃吧。”
说完,她迎着风奔向了远方。
…
二月开始,寒冬渐渐去了,邵市的天气逐渐好转。
到月底的时候,阳光温暖宜人,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让人感到清新与宁静。
中午刚从学校开完会回来,宋适先去杂货铺买了一瓶酱油一瓶醋,家里的用完了,妻子早上嘱咐他带新的回去,下午妤宝要回家吃饭,做大菜得用到它们。
提着瓶瓶罐罐,宋适踩着点来到了报刊亭,今天是双月刊《收获》杂志新到货的日子,他爱好不多,看书读报、写写文章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嗯,还得加上吸烟。
而在读书上,他最中意的就属《人民文学》和《收获》,每次新到货,都必须第一时间买来阅读,不然心痒难耐,空落落的,感觉像丢失了宝贵的东西一样难受。
“宋教授,你来得真及时,《收获》杂志我才松开包装袋。”
都是老熟人了,对方还是大学教授,还担任了职位,报刊亭老板对他很是敬重,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亲自为他卷根旱烟。
宋适点燃深吸一口,感慨说:“老郑,还是你这烟深得我心,比白沙有味道。”
郑老板自夸:“其它的我拿不出手,这烟丝确实攒劲,是我家婆子从郴州娘家带回来的,自种的烟叶,没打过什么农药。”
宋适说:“下次嫂子回娘家,让她帮我捎点回来,价钱好商量。”
郑老板连忙摆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什么钱不钱的,你要是不嫌掉价,这种我家里还有蛮多,下晚时分你来这里找我就是。”
“欸,好!”
两人聊着天,吸完一根烟,然后买书卖书,又各做各的事,忙活起来。
刚回到家,宋适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女儿正和妻子在院子里杀鸭拔鸭毛。
“爸,你回来了。”
“嗯,还几月就要高考了,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
宋妤笑着回答,“还好。”
“好就好。”宋适颔首,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平时宝贝的不得了。
妻子江悦这时说:“女儿又拿了特等奖学金,她说等钱下来了要给我们买套衣服,老宋你真有福气。”
宋适眉开眼笑地倒杯茶,喝一大口问:“文科拿特等奖学金的还是你们三人吗,那肖凤和麦穗。”
宋妤点头又摇头:“肖凤还是,麦穗被人顶下去了,差0.1分。”
江悦抬头:“就差0.1分?”
宋妤轻嗯一声。
江悦问女儿:“对方是谁?是那罗什么杰吗?”
宋适在一旁纠正:“罗志杰,这人记得拿过一次特等奖学金。”
宋妤轻轻摇头:“不是罗志杰,换人了,是李恒拿的。”
“李恒?”
江悦和宋适对视一眼,开口道:“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老宋你有印象没?”
宋适回忆一番,“我也似乎听过,但具体想不起来了。”
说罢,夫妻俩齐齐看向女儿。
他们家之所以感情这么好,就是在平素喜欢分享各自的大小事,在交流过程中其乐融融。
宋妤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他是陈子矜的对象。”
“噢!原来是他,我记起来了,难怪说有印象呢,这么早就偷偷谈恋爱也是怪少见的。”江悦恍然大悟。
宋适再次喝口茶,点点头:“在资江边散步时碰到过他们俩回,高高瘦瘦的,有点内敛,没子衿大方。”
江悦八卦问:“陈子矜去京城了,两人还在谈朋友没?”
这问题可把宋妤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还在谈么?
两人基本没什么联系,状态明显不对,不像正常男女朋友相处的感觉。
要说分手了?
但子衿显然对李恒还有很深的感情,每次写信和打电话都会大篇幅询问有关他的事情。
见女儿沉默,江悦问:“怎么?没走到一起,分了?”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突兀地响了,宋妤有预感是陈子矜打来的,两人约定一个月通一次电话。
可现在都月底了,对方还没打过来,说不定就在今天。
眼看宋适要进屋,宋妤连忙洗个手,喊:“爸爸,我来吧。”
宋适正急着慌忙想看新买的《收获》杂志,闻言顿时停住脚步,找一藤椅坐下,拿过书惬意地翻看了起来。
初春的鸭子正换毛,细毛如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数不过来。江悦本欲叫丈夫帮忙,但看到他手里的杂志封面上写着“收获”二字时,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仅如此,她还主动停止了交谈。
丈夫喜好文学她是知晓的,隔三差五要投投稿,可惜大的文学杂志没成功过,倒是省报市报经常能见着。
“咦?今天上面多了一篇新小说,还在这么重要的位置。”
每次看书前,宋适都有个小习惯,要先把目录和书本从头到尾大致翻一翻,有点像小学生刚领到语文课本时一样。
“《活着》么?”
“巴老爷子亲自推荐?”
“这可是稀罕事。”
宋适嘀咕几声,顿时来了极大兴致,他十分好奇这《活着》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当得起巴老先生这么捧?
“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
仅仅读完第一页,宋适就完全沉浸了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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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4章 ,百年经典,闹大了(求订阅!)
第76章 ,百年经典,闹大了(求订阅!)
客厅。
来到茶几旁的宋妤先是用干手绢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子,随后才坐下拿过红色听筒。
“喂,你好,哪位?”
“宋妤,是我。”
同猜想的一样,果然是子衿的电话,宋妤关心问:
“这个月你比以前迟了一个星期,你没事吧?”
“还好,前段日子我比较忙,没太多空闲,而且妈妈似乎察觉出一些情况了,对我看得比以前紧了很多,一时找不到机会,今天还是用钱贿赂小妹帮我打掩护才找到时机。”电话那头的陈子衿一边说着,还不忘回头看眼背后。
见姐姐望过来,蹲外面角落放哨的陈子桐左手吃着香蕉,右手高高举起,比划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宋妤沉吟片刻,问:“阿姨就真的这么不看好李恒吗?”
这是陈子衿最敏感的问题,直接触痛到了她的灵魂。
沉默许久过后,她非常失落地倾诉说:“现在别说看好了,家里人在她面前都不敢提及与他有关的任何事情,甚至、甚至连带叔叔阿姨都遭到了同等对待。”
陈子衿口里的叔叔阿姨,自然指的是李建国和田润娥两口子。
宋妤问:“那你怎么办?一直这样拖下去?”
陈子衿第一时间没出声,过了好会才落寞地回答:“我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但我没好的办法了。”
宋妤想了想说:“我现在和他是同桌。”
陈子衿呆了呆,脱口而出:“是他主动找你的吧?”
宋妤静气几秒,随后坦诚地“嗯”了一声。
陈子衿右手抓过一张纸,抓着抓着烦躁地揉成了团,半晌道:“看来曼宁和麦穗还是偏向你一些。”
这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道尽了两人的关系,也道尽了李恒的心思。
宋妤安静没出声,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
仿佛隔着电话线能看到宋妤的状态,陈子衿忽然凄然笑说:
“其实我早知道了,小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一中,回来就告诉我,你和他是同桌。”
听到这话,宋妤并没有任何意外,而是问:“知道你小姑来一中找谁吗?”
陈子衿担忧,“她找李恒了?”
宋妤说:“应该是,我看到他们一同出现在校门口。”
她好想把李恒写作投稿成功的事情告诉她,可想起李恒的保密嘱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子衿急忙问:“我小姑有没有为难他,他最近学习在状态吗?”
宋妤说,“他们见面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不过李恒最近学习有很大进步,这回拿了特等奖学金。”
陈子衿语气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高兴:“真的?”
“是。”
“顶替了你们谁?”
“麦穗差0.1分。”
陈子衿憧憬问,“你说他会考来京城吗?能考上清北吗?”
宋妤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无从知晓李恒的切实想法。
接下来两女像往常那样聊了许多生活琐事,包括学习,包括考试,还包括身边发生的大小事。
聊着聊着,陈子衿突然问:“我来京城后,他有没有和肖涵走动?”
以前她从没在高中朋友面前提过肖涵。
一是她不想提。
二是她不怕肖涵。
但今天.
当宋妤终于向自己坦诚和李恒同桌的事情后,陈子衿放下心里的芥蒂,主动提起了那个亦友亦敌的闺蜜。
肖涵?
这个名字让宋妤本能地想起前些日子在食堂门口,肖涵走过来撞自己右胳膊的事情。
当时她还没觉着什么,可子衿这么一点醒,再联想李恒当时的反应,心里怔了怔,后知后觉有些反应过来了。
子衿这般坦诚,宋妤将心比心,也没做任何隐瞒:“以前没有,这个学期好像有接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听到闺蜜的回话,陈子衿咬紧下嘴唇,用稍微有点重的语气连说了两次。
连续两句重复的话,更是佐证了宋妤的猜想。
陈子衿问:“他们谁接触的谁?是肖涵主动的对不对?”
宋妤摇头:“我没太注意。”
闻言,陈子衿仰头望了会天板,临了问:“他有问过我吗?”
宋妤恬静说:“有。上午他问我要你的回信地址和电话号码,我还没给。”
话到这,两人的交谈默契地摁了暂停键,一时间静悄悄的。
良久良久,权衡一番的陈子衿压下了内心的蠢蠢欲动:
“暂时不要给他,再等等,时机到了我会主动联系他的。你不要误会,这是为他好。”
“好。”宋妤应声。
陈子衿没说具体不给的缘由。
宋妤也不问。
临挂断前,宋妤有些于心不忍地暗示:“如果李恒将来成了人上人,你们俩?”
陈子衿苦笑:“我妈的臭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一般的人上人没用。
她曾气得在陈家祖宗牌位面前赌过咒,说就算把我杀了也不嫁给李恒。而且”
宋妤没出声打扰,静待下文。
陈子衿停顿些许,继续说:“而且一家子人都站我妈妈那边,平日里经常在她老人家面前煽风点火,各种说李恒的不是,我…哎!”
宋妤静默。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身为一个局外人,没法、也没资格去评价陈家这样的家庭。
就在这时,外边放哨的陈子桐骤然眼睛大瞪,没想到就溜个号,亲妈就杀到身边来了,吓得她赶忙往后一缩,转身就跑。
跑的同时,还不忘通知金主姐姐:“爷爷!爷爷!妈妈要打我呜呜,快来帮我啊!”
听到外面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陈子衿转头就看到了一张布满寒霜的脸,“宋妤,我要挂了。”
“等下。”宋妤快速喊。
陈子衿顿了顿,把拿开的听筒再次放回耳边。宋妤知道时间紧迫,一口气说完:“有时间去看看《收获》杂志,找一个笔名叫“十二月”的作家…”
在最后紧急时刻,她为了心安,还是违背了李恒的保密嘱咐,把笔名“十二月”告诉了对方。
其实,李恒并没有说过一定要对陈子衿保密,只是笼统地交待自己不要说出去。
他既然和我说了作家的事,那子衿更应该在这个知情范畴吧?
宋妤如是想。
结束通话,她把听筒放回去,接着在沙发上静坐一会,把刚才两人的谈话捋了捋,才起身来到外边院子里,继续帮母亲拔鸭毛。
“刚才是谁打来的?”江悦问。
宋妤把袖子挽起来,准备忙活:“陈子衿。”
江悦问:“她在京城读书,成绩怎么样?听说那边考清华北大容易一些。”
宋妤开口:“应该还好。具体的她不说,我也就没问。”
母女俩聊着聊着,江悦忽地对女儿说:“去给你爸倒杯茶吧,我看他摸空杯子好几回了。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文章,看得那么入神,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宋妤起身去屋里提一热水瓶出来,一边给空杯子堪满,一边顺眼看了看父亲手里的《收获》杂志。
当看到爸爸正在读《活着》时,她忍不住问了句:“爸,这篇小说作者是十二月?”
宋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书页,敷衍回答:“好像是。”
见亲爸这个样子,宋妤没再打扰,又悄悄退回去帮忙了。
下午5点左右。
江悦把鸭子炒好,另外还做了三个菜,当把三菜一汤端桌上时,她隔空对着门外喊:
“老宋,吃饭了。”
门外没丁点反应,连之前的敷衍声都没有了。
江悦再次喊:“女儿等会要去学校,先吃饭再看。”
“哦,好。”这回宋适倒是吐了两个字,可依旧头也未抬,就更别说屁股挪窝了。
江悦眉毛挑了挑,对旁边的女儿说:“去,把你爸爸拉进来,我来盛饭。”
宋妤本不想这样做,但从记事起,他们一家三口吃饭都是整整齐齐的,要是谁有事,都会等。
“爸,先吃饭吧,等会再看,不然菜凉了。”宋妤来到身边,轻声细语说。
“诶!”宋适意犹未尽地叹口气。
要是妻子的话,他还能打打马虎眼,可女儿么,他顺从地像个小孩子。
“老宋,你看的什么文章,有那么好看么,我看你一下午没动过,这对你身体可不好。”江悦递双筷子给他。
宋适指指杂志上的《活着》,用非常赞叹的口吻说:“当然好,看了这小说以后,我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被那些大的文学期刊退稿了。
实在是差距太大,我这辈子只能仰望,一生都写不来。”
相处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丈夫这么服气一件事。
好奇心大起的江悦也不急着吃饭了,拿过杂志翻了翻,打趣说:“到底哪里好?你可是学校领导,还是教授,值得你这般推崇?”
到底哪里好?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还没从书中世界完全清醒过来的宋适沉思一阵,道:“以我的文学素养,不想说这本书会有多伟大。
但好在它的内容够平凡,平凡到每句话每个片段都震撼到了我,好像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感同身受。
这作者有大才,这书也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经典,在我这些年看过的书里可以进前五,有空你应看看。”
父亲是什么样的性格,宋妤最清楚不过了,平日里可能爱和大家打成一片,和和气气。
可在文学这样热爱、又无比严肃的事情上,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因为随便一偏文章就这样贬低自己,除非.
答案只有一个,除非这作品真的足够够好!
这般想着,宋妤侧头过去,再次确认了一遍《活着》的作者就是十二月。
定定地盯着“十二月”三个字,她有些恍惚,脑海中情不自禁地跳出李恒的身影,暗忖:爸爸这么钦佩的作品,真是他写的?
还没等她回过神,江悦已然呀出声了:“呀!还是巴老先生推荐的?”
“可不是,巴老先生是金字招牌,他老人家推荐的作品真是不同凡响。”宋适动过笔。
怀着野心动过无数次笔,失败的次数越多就越能了解《活着》的厉害,他说这话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行,我先不看,吃完了再看,怕看了跟你一样饭都不想吃了。”说罢,同样是高级知识分子的江悦把书很是自然地放到了自己旁边。
这一操作直把宋适整懵圈了。
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宋妤恬静笑说:“爸,吃完饭我去给你另买一本回来。”
另一边,京城。
电话刚挂断,钟岚就已经跨过房门走了进来。
来到了大女儿身边。
四目针锋相对,钟岚居高临下问:“刚打给谁?”
陈子衿知道撒谎没用,亲妈等会有的是手段审讯小妹,干脆直白地说:“宋妤。”
钟岚眯了眯眼,“顺便还问了李恒?”
陈子衿想否认,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钟岚已经一把大力抓起桌上的座机摔了出去。
“砰砰砰!”
白色座机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最后停在门口,同时也碎成了几块。
就这么一下,屋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陈子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看着这一切没做声,但眼泪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转。
她强力忍着,忍着不让泪水溢出来,不想在亲妈面前示弱。
门外,陈子桐失去了刚才的活泼俏皮,傻傻地站在院子里,望着屋里对峙的姐姐和母亲,满脸担忧,却硬是不敢上去劝架。
“子桐,你怎么在院子里?外面下雨了,你还不进屋去?”
现在正是下班点,陈小米左手撑一把黑伞,右手提着包包,一进四合院就这样询问。
“嘘!”
听到声音,陈子桐急忙转身用食指封住嘴巴,小声“嘘”一声后说:“小姑,妈妈和姐姐又闹起来了。”
陈小米皱眉,“闹很大?”
“大,电话摔了。”陈子桐指指门口碎成几大块的座机电话。
陈小米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没再问为什么吵架了,加快速度冲进了屋。
ps:别说三月不努力,哼哼,再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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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5章 ,母女大战,牛逼登场(求订阅!)
第77章 ,母女大战,牛逼登场(求订阅!)
堂屋。
陈子衿小嘴紧抿,身子笔直地端坐在沙发上,目视前方,直接无视了钟岚那要吃人的眼神。
母女俩一个你死死盯着我,我盯着地,双方主打一个倔强和不让步。
屋内的气息越来越冰冷,火药味越来越浓,还没进屋,陈小米就在外边感受到了一股要命的窒息氛围。
自去年暑假开始,这母女俩就从以前母女情深演变成了敌对关系,几乎每个月都要闹嘴。
钟岚更是有好几次气到歇斯底里,指着陈家祖宗牌位赌过咒。
不过摔东西,今天还是头一回。
这年代的座机电话不便宜,就算陈家家境优渥,钟岚平素也不敢这样胡乱摔一气,要不然再大的家底也有朝一日会败光。
可以想象,现在她是有多气愤。
陈小米踏进门,先是弯腰把碎成几块的座机电话捡起来,放一边,然后才走过去推着钟岚去旁边沙发上坐下:
“嫂子,别气坏了身体,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到底是一家人。”
接着她又来到陈子衿旁边挨着落座,伸手揽住大侄女肩膀说:
“子衿也退一步,你妈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陈小米虽然很不爽李恒,以前也很瞧不上李恒,出言犀利、攻击性强,不过面对自家大侄女时,她还是会有所收敛的。
钟岚冷哼一声,“笑话?被人看得笑话还不够吗?就差被人指着戳脊梁骨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上床。
我真是脸都被她丢尽了,当初我要是知道她是个这样冥顽不化的,我就直接送人了,自己养着干什么,天天气受。”
陈小米看大侄女呼吸声越来越重,转头对钟岚说:
“嫂子,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你也少说两句,毕竟是你女儿,难道真往外赶不成?”
钟岚昂起头,不屑地道:“去外面?她这幅样子去外面谁要?
我倒是想把她送去李家,就怕李家养不活,不出半年一家子全饿死了!”
这话不可畏不毒辣,字眼里横竖就是看不起李家,奚落李家穷,奚落女儿好骗没眼光。
陈子衿气呼呼地冷不丁回一句:“那你就把我送去李家好了,我死也是李家的鬼,不牵连你。”
这话气得,气得钟岚起身要打人。
陈小米见状不对,赶忙拦腰抱住嫂子,并对跟进来的陈子桐说:“别傻杵着了,快扶你姐姐去卧室。”
“我不走,让她打。”陈子衿纹丝不动,眼泪横流。
钟岚更气了,大声对小姑子说:“小米你别拦我,长这么大我还没打过她,她这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今天我非收拾她一顿不可。气死我了,太气人了!”
钟岚这回是动真怒了,左右挣扎,势要挣脱小姑子的阻拦,去掌掴大女儿几巴掌。
“啪!砰!啪”几声响。
在拦架的过程中,陈小米放茶几上的包包被弄到了地上。
包里面一玻璃瓶香水应声碎了,顿时芳香四溢。
“嗯!嗯!”
也几乎在同时,门外传来两声重重的“嗯”。
陈老爷子一言不发地出现在了门口,那眯瞪小眼瞧眼儿媳,又瞧眼孙女,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看到公公现身,钟岚火气顿时矮了一节,在小姑子半推半就地劝说下,最终还是坐回了单独沙发上,但剧烈的胸口起伏昭示:恨意不减,怒意未消!
恨,当然是对李恒的恨。
怒,那不用说了,自是恼女儿不争气,都这个样子了,还时时刻刻想着那个坏种。
“爷爷,你终于来啦,还不来姐姐就被打死啦。”陈子桐彷佛找到了主心骨,刚才一直手忙脚乱的她,连忙走过去撒娇似地把爷爷搀扶到座位上。
瞧这话说的,钟岚横眉竖眼,就这一瞬间,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怒火转到了小女儿身上。
暗恼自己肚子不争气,没生个儿子,生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气人,就没一个贴心的,胳膊全往外拐。
陈老爷子其实身体硬朗得很,但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气定悠闲地坐下后就说:
“去,给爷爷倒杯茶。”
“好呢。”
陈子桐转身忙活去了,没一会,爷爷、亲妈、小姑和姐姐面前都摆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当然了,她也没忘记犒劳自己,给自己弄了一大杯蜂蜜水,特甜特甜的那种。
陈老爷子不愧是起起落落浸淫体制内几十年的活化石,他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安心喝着茶,弄起其她人没一丁点脾气,只能干等。
预感到拖朋友从国外弄回来的香水摔碎了,陈小米此刻火急火燎的,蹲在地上查看包包,发现里面全是玻璃碴子时,心疼到爆炸。
接着她开始清理物件,把里面的小圆镜、梳子、皮筋、口红眉笔等东西一一拿出来。
啪!一份文件放茶几上。
啪!一本《收获》杂志放茶几上。咚!里边还一黄橙橙的桔子。
当《收获》杂志出现时,陈子衿眼神立马被吸引了过去,她想起了宋妤临挂电话前说的话。
十二月.
宋妤为什么强调作家十二月?
不过碍于刚和亲妈水火不容,陈子衿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静静地打量这本杂志。
陈子桐惊讶出声:“咦,小姑,你不是在《人民文学》工作吗,怎么还买死对头的杂志啊,你这是资敌啊。”
事前收了大笔贿赂金,却把事情弄砸了的陈子桐,此刻不遗余力地转移注意力,就是希望姐姐事后不要找她要钱。
提到死对头,陈小米愣了愣,包也不细致整理了,粗粗弄一下就放到了旁边,坐好说:
“这是我们总编送给你爸的,我顺带捎回来。”
闻言,一直自顾自低头品茶的陈老爷子抬起了头,好奇问:“是又出了什么好文章?”
涉及到李恒,想起前段时间在邵市被李恒无情讽刺和支配的时光,陈小米顿感无地自容,不愿意多言一语,只是翻开《收获》杂志,翻到《活着》那一页,递给了老爷子。
陈老爷子接过,并没有急着看,而是人老成精地问:“其中有什么故事?”
陈小米双手交叉,不情不愿说:“总编看完《活着》,连说了三个好,断言这是一篇可以传承后世的经典佳作。
在得知作家是我们邵市人时,他就兴致勃勃地给大哥打了电话,说要送他给品鉴。”
看到小女儿的不快表情,陈老爷子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你上次特意去邵市想要收编、却被竞争对手抢走的作品?”
陈小米眉毛一挑:“我是输给了巴老先生。”
“哦?怎么讲?”巴老先生在国内文坛的地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老爷子更是有兴致了。
陈小米郁闷坏了,但事关自身职业生涯耻辱,她还是硬着头皮把《活着》版权协商事宜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末了隐隐有些羡慕地开口:“因为前所未有的版税一事,因为巴老先生亲口拍板并亲自下场力捧的缘故。
这《活着》还没出山,就已经在文坛引起了巨大轰动,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它。
您不信,就看看接下来一星期的报纸吧,保准全是关于它的新闻,就是不知风评是好是坏了?”
听到“版税”二字,陈老爷子什么都明白了。
事关这么多出版社的切身利益,《活着》风评就不可能一致好。
不过有巴老先生亲自镇场,相信很多人会给几分面子,要是作品质量真过关的话,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舆论起来了,《活着》就已经具备了爆火的先天基础。
想通一切,陈老爷子笑着说:“看来巴老先生也很会甩手段嘛,就是不知道这作家“十二月”有没有福气消受了。”
听闻,心塞的陈小米更是堵得慌。
在下班之前,周明伟主编和孙总编就跟她说过类似的话,让她都不免有些眼红。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因为冲着巴老先生的名头,冲着巴老先生给出石破天惊的“版税”名头,就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鸳地读一读《活着》。
而以《活着》的高水平质量,不说把全部人留下吧,但留下的数量肯定也会非常可观,足够李恒那王八蛋爽一把了。
一部作品竟然引出了这么多故事,何况巴老先生都这大年岁了还亲自下场扶持一后辈,再加上作家“老乡”身份的效果加成,陈老爷子的欲望是被彻底勾出来了,随即不再管儿媳和大孙女的别扭,当场翻阅了起来。
旁若无人地翻阅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陈子衿内心已经开始了翻江倒海。
她相信宋妤不会无的放矢,在那紧急情况下还让自己关注作家“十二月”,肯定和自己有关系。
这么厉害的作家和自己有关系,难道是李恒?
呃,陈子衿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立马否定了,他在忙着学习呢,哪有时间?
再说了,以前他虽然喜爱看李叔叔的存书,但更多是逃避下地劳动,更喜欢在自己身上使坏,哪能真的有这样天才?
那宋妤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
陈子衿疑虑重重,却百思不得其解。
女儿困惑,钟岚同样困惑。
《人民文学》总编和自家丈夫是校友,经常有互送对方小礼物的行为,目的是维持友谊,钟岚对此并不觉着有什么。
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作者竟然来自邵市?
虽然还没看过《活着》,不知道其水平到底如何,但傻子也能想清楚一个简单的道理啊。
作品若不好,没好到一定程度,还没资格让巴老先生不顾晚节名声、而亲自去下场的地步。
所以,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论调:这《活着》的高度虽然犹未可知,但必定是一部很了不起的佳作无疑。
思及此,钟岚偏头问陈小米:
“小米,你上回见到了作家真人吧,是邵市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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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6章 ,暴击钟岚(求订阅!)
第78章 ,暴击钟岚(求订阅!)
这问题一出,陈子衿和陈子桐的目光齐齐投放到陈小米身上。
此刻,陈小米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从邵市回来也有半个月了,这期间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一直在为这个问题作思想斗争。
本来呢,她和嫂子、以及两个姐姐的观点基本一致,以前对李恒和李家是各种瞧不上,各种看不起。
并一度认为:李恒心术不正,言巧语把子衿骗上床,除了贪图子衿美色外,说不得背后目的就是想抱陈家的粗大腿。
她们有这种思想不奇怪,自打陈家复起后,自打老爷子和大哥相继平凡后,短时间内聚集了大量想要通过巴结、示好、送礼走后门的人,见多了,天天见,她们烦不胜烦。
导致到得后来一旦见谁主动靠过来,都要习惯性怀疑其动机。
当然了,她们不喜李恒,主要还是三点:
一是子衿还没高中毕业。
在这思想偏向保守的年代,李恒的做法直接触及到了她们的红线。
加上陈家嫡系第三代就两个女儿,如今就这样被祸害了一个,更是犯了陈家逆鳞,犯了陈家众怒。
所以,陈家一大家子人,从上到下,对李恒十分反感。
第二个原因就是传统观念作祟,现在陈家发达了,就像村里人说的一飞冲天了,给子女找对象,那自然是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啊。
可看看李家现在的穷酸样,和普通农村家庭有什么区别?根本入不了陈家的眼。
第三点就不用说了,十里八乡的流言蜚语非常难听,逼得陈家不得不暂时舍弃老家,一齐搬来了京城。
如此种种因素累积到一起,陈家人可谓是把李恒恨透了。
不过这些现在随着李恒突然名声鹊起而变得有所不同了,逼得她们不得不做出相应改变。
至少,陈小米已经为此纠结半个月了,脑海中天人交战半个月了。
她想过告诉家里,可是可是,自己以前她和嫂子一样,是最瞧不上李恒的啊。
她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她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想象那副场景,如果当着一家人面,自己口若悬河地亲自告诉他们:李恒现在多厉害多厉害,写的《活着》有多受文坛大佬们青睐,有多了不起!潜力有多不可限量,未来可期。
那不是啪啪啪打自己脸吗?
合着自己以前有眼无珠了,过去有多看不上李恒,现在反过来李恒就有多生猛,这不是衬托得自己跟个小丑一样么?
对于一向自命不凡、自视清高的陈小米来说,这是特别难受的,无法接受的。
她宁愿李恒暴打她一顿,把她按在地上摩擦一顿,都不愿意去外面宣言李恒的泼天才华。
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实在是太难受了!
于是,她一直在拖,自欺欺人地拖着。
但现在,呵!嫂子这一开口,她就知晓再也拖不下去了。
因为随着外面的舆论发酵,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迟早有一天会传进陈家人耳朵里的,传到子衿耳朵里的。
更何况,邵市还有一个李恒呢,这也是一个极其不好相与的不定时炸弹,搞不好哪天就上新闻媒体露个面,给自己来一炮!
李恒这王八蛋的嘴上功夫,上回在邵市是已经充分领教过了的,她自愧不如。
就在陈小米做最后挣扎时,等急了的陈子桐发问:“小姑,那作家长什么样?是个老头,还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大叔?要是个高大帅气的英俊小伙子就好了,以后说不定能认识哩。”
陈小米无视小侄女的话,深吸一口气后,她起身对望着自己的嫂子说:“嫂子,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不得不说了!
再不说李恒那王八蛋要挟雷霆之势来家里抢人了,到时候更难收场。
迟早躲不过,还不如早有个心理建设。
当然,她是没法当着子衿的面开口的,她拉不下那个脸。
钟岚不明所以地跟着来到小姑子卧室,门一关就疑惑问:
“小米,怎么了?什么事要和我说?”
陈小米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相隔只有一米的嫂子,过了好会才出声:
“你不是想知道写出《活着》的作家是谁吗?”
钟岚发怔,下意识问:“那作家有什么隐秘?非要到这里说?”
陈小米点头,问:“嫂子你现在还气不气?”
钟岚不知道这小姑子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气谁?子衿?”
陈小米说:“李恒。”
听不得这名字,一听就炸,钟岚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提这小东西做什么,我恨不得生剥了他的皮。”
陈小米苦笑说,“可他就是写出《活着》的作家。”
“什么?你说什么?”
“李恒是作家。”
钟岚心里巨震,以为自己耳了,没听清,声音不由变得尖锐问:“你说谁?”
陈小米说:“李恒。”
钟岚不敢信,眼睛大睁,都快睁到额头上去了,“李恒是作家?写出《活着》的那个作家?”
陈小米重重点头,“就是他,我亲眼所见。”
嗡嗡嗡.
钟岚脑海中现在一片空白,就剩下了嗡嗡声在作怪。
见嫂子脸上丰富多变的表情,真是堪比看一场川剧变脸啊,陈小米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个坏种,竟然有种变态的满足感。自己煎熬半个月了,如今有嫂子跟着受罪,她一下子好受多了,心情一下子愉悦了几分。
反正有眼无珠的不只是我一个,当初对李恒颐指气使、变本加厉的也不只我一个,要不舒服就大家一起不舒服。
忽地,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早告诉嫂子了。
脸色有红变白,由白变成铁青,再由铁青回到苍白,钟岚好比坐了一次过山车。
许久许久,她沉声问:“当真是李恒?”
陈小米认真说:“虽然我不愿承认,但错不了的。”
钟岚又沉默了,一屁股坐在小姑子床沿,眼神没了焦点,愣愣地说不出任何话。
陈小米挨着坐下,等嫂子消化一段时间后,才开口说:“电话白摔了,要不我喊人来重新安装一部?”
她虽然说的是电话,但其实是以电话喻人,喻子衿,目的是试探嫂子对李恒的态度变化?
钟岚答非所问,深深叹口气说:“小米,我接受不了。”
陈小米感同身受:“我到现在也接受不了。”
钟岚百思不得其解:“他才17岁多点。”
陈小米说:“还差一月18。”
钟岚喃喃自语:“他怎么这么能…我还是接受不了”
陈小米说:“接受不了没关系,先装电话。”
钟岚缓缓转过头,盯着这小姑子。
陈小米无奈地说:“你才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我都苦熬半个月了,这电话你不装也得装,要是外边有紧急事找老爷子和大哥呢。”
钟岚气得皱眉,“不要跟我说电话,我就想知道,李恒这家伙”
陈小米纠正:“这小东西.”
钟岚嘴巴张了张,深吸一口气:“《活着》你看过,真有那么好?当得起巴老爷子费那么大劲?”
陈小米沉吟片刻,十分惋惜:“我、包括我们编辑部所有人以及主编周叔,看完《活着》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惊为天人。
第二反应就是灵魂共鸣。
我当时就知道这是一部可遇不可求的力作,能助我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作品。
可惜,纵使我赌上了尊严,还是没能得到它。”
这个赌上尊严,自是指她在邵市忍气吞声。
话到这,陈小米顿了顿,往下说:“真的很好,我再怎么夸都不为过,嫂子你自己去看一看就明白了,看一看后再决定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商量。”
钟岚犹豫一番,问:“外面有卖了?”
陈小米说:“有了,京城今早就上市了。”
钟岚再次迟疑良久,最后问:“你有什么想法?”
陈小米还是那句话:“先装电话。”
钟岚眼神瞟向窗外,“那我不是向她认输了?”
陈小米说:“嫂子你怎么还没想明白,你认不认输,子衿都会跟着那王八蛋跑了的。
现在装电话,和以后装电话,那区别可就大了,子衿那么聪明,可不好糊弄的。”
钟岚权衡一阵,站起来说:“我去买晚饭菜,电话的事和我无关。”
陈小米在背后提醒,“嫂子,《活着》报刊亭就有卖。”
这声嫂子声音不大,却尤为刺耳,钟岚听得一趔趄,差点摔倒,好在她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框,慢慢走了出去。
姑嫂俩密谋一番,然后面无表情地一前一后离开了四合院,这把陈家两姐妹看得一头雾水。
陈老爷子瞅眼儿媳和小女儿的背影,没吭声,继续沉浸在书中的故事里去了。
陈子桐年龄小,性子活泼,最是耐不住,伸手摇了摇陈老爷子:
“爷爷,我妈和小姑在搞什么鬼?”
陈老爷子看书正有味,一开始不想搭理,但斗不过小孙女一直撒娇啊,最后意味深长地说:
“你妈和你小姑在分锅。”
陈子桐问:“分什么锅?”
陈老爷子瞟眼,“把碎了的电话收拾一下,再给爷爷添杯茶。”
接着他补充一句:“还给你姐姐热杯牛奶,削个苹果。”
“啊?”
陈子桐一脸懵逼:“爷爷你这也太偏心眼了吧,姐姐就比我大一岁半,我像老妈子一样伺候她嘛?”
陈老爷子掰开她的手,“去吧,听爷爷的,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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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7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强势上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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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岚,去买晚餐菜啊。”
“诶,家里的菜快吃完了,出来买点。”
“今天的海鲜不错,我买了两斤对虾,你可以去看看。”
“好。”
提着菜篮子,心情沉闷的钟岚却不得不披着笑脸应对胡同邻居。
其实家里的菜多的很,多到明天都不一定吃得完,她之所以出来,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虽然还没决定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子衿和李恒的问题,但她把小姑子的建议听进去了,不妨先看看《活着》的成色如何?
即使她在心底依然十分排斥李恒,不愿意把子衿许配给那小东西。
可这大半年同女儿的无数次斗争中,她也悟出了一个道理:有些事,一味强行镇压是压不住的,越压反弹得越厉害,得讲究策略和方法,要是万一有失控的可能,自己多了解了解李恒,也算是两手准备了。
根据邻居的建议,钟岚先是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新鲜海虾,买了一些甲准备煲汤,另外还买了一两样其它菜。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道巷子口附近的报刊亭,走过去问:“老板,来一本最新的《收获》杂志。”
老板忙着给其他人拿书,随口应付她:“《收获》杂志卖完了,你看看其它的书吧。”
钟岚有些意外:“就卖完了,这么快?”
老板说:“还快?不快了,你也是冲着《活着》名头来的吧,今天很多人抢着买,我中午就卖断货了,下午好多人跟你一样在问,可是我进不到货,没办法。”
钟岚吃惊不小,没想到《活着》跟老爷子预料的一样,因为“版税”和“巴老先生”的巨大噱头,一经上市就成了行销书,直接被抢至断货。
她问:“明天早上能有吗?”
老板摇摇头:“不好说,我今晚得疏通关系弄到货才行,明早你赶早过来看看情况。”
钟岚听得叹口气,然后另外又找了两家报刊亭,得到的结果一样,卖完了,都卖完了。
不过她最后也没空着手,见燕京晚报头版头条有刊登关于《活着》的书评,就顺手买了回来。
她是这么想的,能上燕京晚报头版的评论,按惯例其评论员的资历肯定不浅,虽然自己还没看到书的内容,但也能从这些名家评论口中大致分析出书的好坏。
回到家时,钟岚一眼看到了工作人员正在安装新的电话,还是白色的,款式一模一样,要不是之前那座机是自己摔的,还以为就是那部呢。
看着眼前这白色座机,陈子衿疑惑更多了,妈妈这是向自己妥协了?
这等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按理不应出现啊。
难道和小说《活着》有关?
刚才小姑叫妈妈去卧室谈话,是不是特意避开自己?
难道作家“十二月”真是李恒?
结合宋妤的提示,她不得不再次把疑点回归到李恒身上。
如果真是他.
陈子衿脸上表情忽然丰富了起来。
她很乐意看到今后妈妈和三个姑姑见着李恒的情形,她是不会去打圆场的。
自己男人靠本事挣来的脸面,靠才华赢来的一切,她凭什么要去帮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这时这刻,她心里涌现出了无限期待。
抬头瞅眼墙上的闹钟,时间尚早,宋妤应该还没去学校的吧,陈子衿突然有了一个测试“十二月”是不是李恒的办法?
那就是再给宋妤打一个电话过去。
而且要当着妈妈和小姑的面打!
说干就干,行动力非常强的陈子衿已经习惯了被母亲责骂的生活,要是自己猜测错误,大不了电话再被摔一次。
思及此,她问工作人员,“电话安装还要多久?”
“马上就好。”工作人员回答。
马上就好,果然马上就好,不出三分钟,工作人员就告辞离开了。
瞄眼右手边坐着的小姑,又瞄眼刚从厨房出来的妈妈,陈子衿强行压制住忐忑的心情,伸手抱过座机,左手提起听筒,右手指快速在数字键区域摁了起来。
两小时前,为电话之事姐姐和妈妈差点打了起来,现在还敢打电话?陈子桐吓了一跳,急忙问:“姐,你给谁打电话?”
陈子衿神色镇定地说:“宋妤。”
“宋妤”二字一出,客厅气氛瞬间变得诡异无比。
喝茶的陈小米茶也不喝了,无形中同嫂子对视一眼后,就站起来说:
“我去外面巷子口买个东西,子桐陪我去吗?”
陈子桐把头摇得叮咚响,“我不去,等会妈妈和姐姐肯定又要打起来啦,我得拉架。”
钟岚听到这话气得不轻,瞪一眼小女儿后,就自动离开了堂屋,去了外边院子。
眼看妈妈和小姑被一个电话吓走了,陈子桐似懂非懂地问陈老爷子:“爷爷,给我解个惑,回头宝贝孙女给你泡一星期茶。”
陈老爷子笑着“呵”一声,看眼聪慧的大孙女,也是拿起书本离开了。
“爷爷,你去哪?”
“外面雨停了,去呼吸新鲜空气。”
“噢,等等我。”陈子桐被姐姐一个眼神杀了出去。
真是他吗?
妈妈和小姑的形迹,无疑在作证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咚咚.咚.”
“喂,你好。”
三声过后,那边出来一个中年女声。
“阿姨下午好,我是陈子衿,宋妤在吗?”
她现在迫切渴望得到真相,没心思和江悦多寒暄,直奔主题。
“妤宝,电话,子衿打来的。”江悦把听筒放下,这样招呼。
正和家人吃晚饭的宋妤有些吃惊,心里第一时间想的是:陈子衿出事了?
手都顾不得擦拭,宋妤连忙拿起听筒,关心问:“子衿,你没事吧?”
“有事,不过现在好了。”陈子衿现在的语气比两个小时好多了。
宋妤听得落了心,然后问:“是不是找我有事?”
马上就要出结果了,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期待?陈子衿深呼吸一口气后,单刀直入地问:
“宋妤,十二月是他吗?”
没想到是这事,没想到子衿反应这么快,宋妤沉吟两秒,随即说:“是。”
一个“是”。
一股泼天喜悦从天而降,这一瞬,陈子衿的眼里、脸上,甚至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发丝都在笑。
怕听错,她急急又确认了一遍:“真是他?”
隔着电话线,宋妤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和激动,“嗯,不会错的,他亲自告诉我的。”
惊喜太大!陈子衿自动忽视了“他亲自告诉我的”这句话里面所包含的意味。
欣喜说:“谢谢你,宋妤。”
宋妤微笑回答:“不用,希望这消息能帮你挽回局面。”
闻言,陈子衿稍稍冷静了几分,想了想说:“你把我家的座机号码告诉他吧,要是可以,让他今晚7点左右给我打电话来。”
宋妤看眼墙上的挂钟,说好。这通电话不长,因为陈子衿太过兴奋,所以她选择了长话短说,目的就是不想让宋妤看笑话。
当然了,她也是在下意识规避自己的弱点,毕竟宋妤那么漂亮,说不好哪一天就会成为自己的情敌。
以前,她对宋妤放心的。
就算明知道李恒心里情不自禁喜欢上了对方,但以宋妤的性子,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
现在,这份放心得立马减一半。
因为李恒变得不一样了,他的身份地位今后会一天一个变化,作家身份会给他带去一层无比荣耀的光环,对异性吸引力更甚,保不准哪天宋妤就被他俘获了。
通话时间极短,宋适和江悦两口子只听女儿说了几个“他”“他”“他”就挂了。
关于女儿和同学朋友的私人来往,两口子历来不问的,这是尊重,也是信得过。
继续七八分钟把饭吃完,宋妤放下碗筷说:“爸、妈,我先回学校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江悦亲自送到门外。
“嗯。”
邵市师专距离一中很近很近,几步路就到,白天的话,两口子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晚上不行,哪怕是傍晚都不行,女儿的长相太过打眼,夫妻俩习惯了上下接送。
刚进一中校门,宋妤就寻到了李恒,此时后者正和张志勇、柳黎、邹爱明他们在打篮球。
“老恒,往后看。”
正准备投篮的李恒突兀地收到了邹爱明的提示。
“怎么了?”他问。
“别问,往后看就是。”邹爱明过来抢走了篮球,还顺带给他骚一个眼神。
李恒回头,眼神直直地同走过来的宋妤对上。
容貌绝美,气质如兰,眼眸清澈宁静,透着静谧的光,真好!
刚因运动热血澎湃的李恒,见到自己痴迷的人,霎时像喝了薄荷茶一样,全身被一股凉爽包围,心头没来由地一阵舒畅。
“宋妤,你找我?”
“嗯。”
“什么事?”
宋妤一时间没说话,等到后面一群人过去后才说:
“我刚和子衿通话不久,她让你7点打这个电话。”
说着,她把在家里事先写好的纸条递给他,上面是陈家的座机号码。
李恒高兴地打开纸条,连看三遍后,抬头问:“她没事吧?”
“嗯她应该是遇到麻烦了的,但现在好像又没事了,不好说,我说不清,要不你等会亲自问她吧。”宋妤想了想,如是说。
“好,谢谢你。”李恒表示感谢。
宋妤好看地笑笑,然后越过他走了。
她没问他那个点去哪里打电话,就算已经上课了,就算校门口关闭了通行,可还有个英语老师呀。
握着这张纸条,李恒好像握着了久违的感觉。
他忘形到篮球也不打了,不论背后那群牲畜怎么大喊大叫都留不住,一口气冲回宿舍,洗澡、刷牙,换衣服,洗衣服,等把自己打扮得焕然一新后,他就开始等待神圣的时刻。
分针刚指向6点50,李恒就踩着点出现在了英语老师家门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里面冷冽问。
“老师,是我。”
“吱呀”一声,木门半开,着一身红色睡袍的英语老师出现在门缝里,讶异问:“已经上课20分钟了,你不上课?”
李恒说:“老师,我有事打个电话。”
“杂志出版社?”
“不是,给陈子衿打。”
“京城?”
“对。”
“这是长途电话啊,很贵,你带钱了?”英语老师上下扫眼他,伸手要钱。
李恒眼皮跳跳,“我先打完再给。”
闻言,英语老师似笑非笑问:“你难道允许我在旁边听?”
李恒拒绝:“不行。”
英语老师奶顿时变脸,冷冷地说:“我不在旁边计时,怎么知道你打了多久,先给押金。”
李恒不爽说:“我、我,老师你变了!”
“呵呵!谁不变?你不也变了,你变有钱了,也更有爱了。”英语老师面上全是讥笑,无情嘲讽。
李恒气结,“行,多少钱吧,你报个数。”
“你带了多少?”
“28,不,15。”
“把28都给我,我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串门,你打完回来探个头,记得探头呵,我要计时的,到时候多退少补。”英语老师一点情面都不讲,把他身上的钱全部搜刮一空。
“等下,我换身衣服。”说完,门砰地一声关了。
两分钟后,王润文甩甩长发,笑呵呵打开门走了,留下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
毛病,兴许是病了,李恒嘀咕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京城,陈家。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1987年2月22日,农历正月二十九星期日,欢迎收看新闻联播.”
作为政治家庭,陈家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那就是看新闻联播,不管有用没用,这个习惯是在最低落的时候养成的,就算现在发达了,也保留了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座机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声音很大很响亮,一下子打破了沉静,惊扰了大家的专注度。
有个算个,陈家所有人。如陈高远、钟岚、陈老爷子、陈小米、陈子桐以及来做客的二姑和二姑夫,下意识齐齐看向了白色座机。
缓了两秒,离电话最近的陈小米伸手拿起了白色听筒:
“喂,你好,哪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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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8章 ,在陈家面前扬眉吐气(求订阅!)
第80章 ,在陈家面前扬眉吐气(求订阅!)
“喂,你好,哪位?”
“我!”
听到这个沉着、稳重且无比自信的声音,听到这个熟悉又让自己特别烦闷的声音,陈小米本能地就想挂断电话。
可听筒在半空中的时候,她又停住了。
不得不停住!
因为现在堂屋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老爷子、大哥和子衿在。
因为现在的李恒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的李恒了,有巴老先生和《活着》撑腰,对方已然不是自己可以拿捏的对象了。
这个电话一挂,很容易。
可一旦挂下,她和李恒就相当于结下了生死之仇,往后都是解不开的那种。
下意识的,再次面对这个人时,她失去了往日的凌厉、自信和不可逆的气势,她犹豫了。
也就是这犹豫间,听筒再次传来声音:“子衿在吗?”
“在。”
简简单单一个“在”字,陈小米心里莫名涌现出一丝失落和不自在,甚至有点别扭,她感觉到自己变了。
难道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将来还想跟他合作吗?
她如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同时,扭头看向了大侄女,“李恒电话。”
听到是李恒电话,还不知情的二姑和二姑夫面面相觑,有点懵,心里同时响起一个疑问:什么时候小妹这么好讲话了?
竟然没直接挂电话?
同样蒙在鼓里的还有刚回家不久的陈高远,不过他的城府深,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视线在小妹脸上打个转,就已经猜到家里发生了事,还是大事。
钟岚和陈老爷子也有些吃惊。
不过最吃惊的人要属陈子桐了,听到“李恒”名字,想都没想,就把电视机给关了。
等到关掉电视的刹那,她才感觉出害怕,可转眼瞄瞄妈妈,再瞄眼爷爷和爸爸,再再瞄眼小姑、二姑,嗯,没人看我?
陈子桐吐下舌头,悻悻落座,目光同家里所有长辈一样,自然而然地积聚在了姐姐身上。
她在想:妈妈会不会抢先掐断电话?
结果没有,听筒顺利落到了姐姐手上。
她又在想:妈妈会不会气呼呼地离开堂屋?
结果还是没有。只见钟岚作势要起身,但到底是没站起来,闷着一股气坐在那一动不动。她觉着不能走,要是就这样走了,今后就彻底失去了对这件事的把控权。
见家里长辈一个个没挪窝,反而把耳朵竖起老高老高的,陈子桐再次想:李恒胆子这么大,第一句话开口会是什么:子衿?衿衿?陈子衿?
结果她全猜错了,李恒对姐姐的称呼直接把她惊呼出了声!
李恒拿着听筒,动情喊:“老婆。”
“嗯。”陈子衿抿着嘴,眼眶中忽然渗出了眼泪,在八九双眼睛注视下,她低头脸红红地应了一声。
时隔大半年,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听到这声前所未有的称呼“老婆”,陈子衿感觉什么都值了。
在这声“老婆”面前,她受过的委屈都不在乎了,她的心是热的,无比的炽热!
电视关掉之后,堂屋很安静,安静到李恒的声音能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中。
钟岚好烦躁,直觉告诉他,那小东西就是故意喊给自己听的,故意在挑衅她,挑衅陈家所有反对和看不起他的人。
要是搁几小时前,她肯定抢过听筒一阵口头输出,把这不知廉耻的小东西狠狠臭骂一顿。
但现在,钟岚没有任何行动,她知道李恒已经成气候了,光靠自己是压制不住了。
嫂子没动,小妹没动,蠢蠢欲动的二姑也是熄了冲动的念头,告诉自己:等等看,再等等看。
李恒问:“吃晚饭了没?”
陈子衿嗯一声:“吃了,刚吃不久。”
确实是刚吃不久,因为一家人等二姑和爸爸去了。
接着她问:“你呢,吃了吗?”
李恒高兴说:“我吃了,吃得饱饱的,连你那份都吃了,嘿,现在吃饱了,有点想你。”
陈子衿抿抿嘴,“嗯。”
李恒问:“那你想我不?”
当着全家人的面暧昧,陈子衿全身滚烫,但还是鼓起勇气“嗯”了一声。
这种关键时刻,她给自己打气说:不能退!必须跟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李恒像往常那样聊天,“在京城怎么样?习惯不?有没有变瘦?”
陈子衿清脆回答:“还好,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环境,不过还是瘦了两斤。”
李恒蹙眉,“瘦了这么多?为我受了很大委屈吧。”
听到这话,屋里众人眼神各自流转一圈,但最后谁也没吭声,屏息听着。
陈子衿哽咽,但坚强让她挺住了,“没有,你不用担心。”
知晓这话言不由衷,李恒沉默良久,再次开口时,道:“你再坚持坚持,等高考完,我来京城看你。”
陈子衿顿时喜出望外,声调都不自觉高了几个分贝:“真的?”
李恒说:“嗯,我思念你,想亲眼见到你。”
陈子衿被这句情话撩到了,晕晕乎乎像喝了蜜一样甜,整个人沉浸在了幸福之中,这瞬间完全忽视了一屋子人存在:“好,我也思念你,我等你。”
听到这比电视里还肉麻的对话,没见过世面、没经过感情的陈子桐眼睛大睁,嘴巴大张:
啊?啊!姐姐这就是处对象的感觉吗?可你这样肆无忌惮,真不怕被妈妈打吗?妈妈,想到妈妈,陈子桐还特意探头观察钟岚的脸色,迎来地却是一个“瞪眼”!
李恒说:“对了,我有两个好消息好告诉你。”
陈子衿问:“什么好消息。”
李恒说:“这回我得了特等奖学金。”
陈子衿回答:“嗯,宋妤告诉我了。”
李恒又说:“我写了本小说,成功发表在《收获》杂志上,笔名叫十二月,有空记得看。”
陈子衿回答:“嗯,宋妤也告诉我了。”
李恒郁闷了,“不是,你怎么能表现得这么平淡呢,不为我高兴高兴?”
闻言,陈子衿眼里全是笑,笑里全是情,“我为你骄傲!”
李恒问:“有多为我骄傲?”
陈子衿一时间还是笑,发自内心地笑,自去年暑假事发以来,她从没笑得这么开心过。
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扬眉吐气的感觉。
谁说我眼光不好?
谁说我男人不行?
从今往后,看谁还敢看不起我选的人?
李恒问:“还在骄傲不?”
陈子衿轻笑出了声:“在。”
李恒说:“在就好,等高考完了,我再写一本小说让你继续骄傲。”
陈子衿幸福说:“好。”
“当当当当当当.”
就在这时,外边响起了下课铃声,李恒瞧眼时间,心疼到窒息,这通电话不知不觉打得有点久了,也不知道英语老师会不会真收费啊?
估摸一下,他觉着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不能再鞭尸了,要不然陈家一众人快坐不住了。
其余人他可以不管,比如钟岚。
比如那捞什子陈小米、陈小红、陈小芸等人。
还比如陈子桐。
都可以不管,都可以通通不顾及她们的感受。
但陈高远除外,这叔叔对他还是一直挺不错的,做人得讲良心。
思及此,李恒真诚问候:“爷爷和叔叔身体怎么样?”
陈子衿看眼爷爷和爸爸,回话:“还挺好的,你不用惦记他们。”
随后她问:“叔叔婶婶呢,叔叔的脊椎有好转没?”
李恒说:“我妈你知道的啊,是个农村粗人,在地里能上能下,身体挺棒的。我老爸还是老样子,能做轻松活,不能费力。”
两人就着家庭和生活琐事、以及学校的事情又聊了大概有10来分钟的样子,等到外边晚二的上课铃响起时,陈子衿问:“这是第二节的上课铃吗?”
李恒说是。
陈子衿回忆:“比我们学校早了10分钟,离开一中这么久,我都快忘记那边的上课时间安排表了。”
不等他回话,她催促说:“李恒,你耽误好久了,去上课吧,今天就聊到这,改天我给你写信。”
“那成,我挂了,你照顾好自己,学习别累着,等我暑假过来看你。”
“嗯嗯,好!”
虽然隔着千里之遥,但两人心有灵犀,知晓现在该结束电话了,毕竟很多事情过犹不及。
把听筒放回去,陈子衿暗暗长吁了一口气,等到再次抬起头时,面对的是全家人的目光。
陈子桐在偷偷打量所有人:李恒电话里只问候了爷爷和爸爸的身体,其她人只字不提,是不是有意的?妈妈不会更气了吧?
突然没了电话声音,堂屋一下子显得非常沉闷,连一向活泼的陈子桐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吓得不敢说话。
但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事先完全不知情的二姑陈小红,她拿过老爷子身前的《收获》,郑重问:
“子衿,这上面的《活着》是李恒写的?”
陈子衿自豪地说:“他说是。”
陈小红条件反射就是不信,“不是!这李恒才多大啊?就能写出这么厉害的东西?
我单位一同事今天也在读《活着》,连领导吩咐的事都忘记了,他以为领导会批评他,结果领导自己也在关起门看,看得入神同样把工作忘了。”
陈子衿看向小姑,没做任何辩解,她信任自己男人,不需要做任何辩解。
陈小红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问陈小米:“小妹,难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尤其是还有大侄女在场的情况下,陈小米好纠结,好不想承认此事。
但想着李恒刚才电话里那句“等高考完,我再写一本让你骄傲”的话。鬼使神差地,陈小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确实是他。”
陈高远似乎看出了小妹的尴尬,伸手拿出《收获》翻了翻,赞叹道:
“《活着》今天听到的频率很高,走路上偶尔都能听见有人在议论,爸,你看完了没有?”
陈老爷子答非所问,喝口茶,站起身,背着双手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悠悠地说:
“生死之外无大事,活着就是希望,活着就有无限可能,《活着》写得好啊,这作品要大火,你们都应该放下芥蒂看看。”
老爷子这话包含哲理:既点题了《活着》这部小说的全部精髓,也在委婉告诫他们,不要用老眼光看人,不要瞧不起现在的小人物,活着的人就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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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二姑陈小红仍处在震撼中,对丈夫孙德胜说:“难以置信,《活着》竟然是李恒那小子写的。”
孙德胜笑了下:“别那小子小子了,再过一段时间,人家就是文坛大咖了。”
陈小红问:“我同事和领导看得入迷,真这么好?”
孙德胜客观评价:“我今天还只看了一半,要不是你叫我来大哥家吃饭,我都不想动,确实很吸引人。”
陈小红崴着手指道:“可他高中还差几月才毕业。”
孙德胜一脸玩味地说:“要不人家去年就能哄子衿呢,今年写出《活着》呢,这明显不是一般人。”
陈小红侧头,有点儿不高兴:“你怎么还幸灾乐祸上了,屁股歪哪边?”
孙德胜说:“这不是屁股歪哪边的事,我只是就事论事,以前你们三姐妹和大嫂,还加上七大姑八大姨,天天嫌弃人家,说人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也穷酸,那也差劲,就没一丁点让你们满意的地方。
瞧,现实是你们都看走眼了,人家的优秀你们根本看不透。”
陈小红道:“当初你也在旁边,也没见说李恒会有出息。”
孙德胜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凑一块数落起来就没完没了,大哥都拿你们没撤,我能说什么?”
话到这,孙德胜捏了捏手里的烟嘴,意味深长道:“将来要是李恒没考来京城,是不是你们陈家女婿还难说。”
陈小红皱眉:“你什么意思?子衿都被他睡了,名声败尽了,他敢不要?”
孙德胜揶揄:“半天前你绝对不是这态度。”
陈小红愣了愣,过了会说:“你可以说我势利眼,但人要从实际出发,现在李恒已经有潜力够着我们陈家了。”
孙德胜问:“潜力?”
陈小红皱了皱眉:“你真当我们陈家女婿是那么好当的?门槛那么低?你信不信我们发句话,有能力、有背景、有学历的人多的是。”
孙德胜把烟放嘴里,没搭茬。
朝前走了一阵,陈小红伸手挽住他胳膊:“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
孙德胜说:“字面意思。”
陈小红盯着他眼睛看。
孙德胜说:“自古文人风流,李恒长相不差,相反其相貌还是异性比较青睐的那种。
如今有《活着》这样一层作家的身份加成,对一部分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将来必定会有优秀的女人飞蛾扑火。”
这年头文人的地位很高,女人们的爱情观也相对简单,越优秀的女人,其精神追求往往大于物质追求,丈夫这说辞有理有据,陈小红沉默了。
但她是陈家人,自有陈家人的骄傲。
许久过后,陈小红不服气道:“哼!我们子衿就算被睡了也不愁嫁,放着这么漂亮的子衿不要,我就不信他还能找到比子衿更好的。
再说了,一部《活着》能吃一辈子?能吹一辈子?”
孙德胜看了看媳妇,嘿嘿一笑说:“我敢打赌,不出5年,你就会收回这话。”
陈小红满不在乎,“呵!那我们拭目以待,我倒看看他5年能折腾出什么样。”
晚上。
钟岚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望着天板发呆,一会爬起来靠着床头,口里低声骂着“这死丫头”、“翅膀硬了”之类的话。
见状,正在阅读《活着》的陈高远合拢杂志,递给她,“你先看看,看了说不定就气消了。”
越想越气的钟岚把书扒到一边,气冲冲说:“那小东西他怎么敢的?睡了我女儿,还敢给我上眼药,把我惹火了,暑假来京城我门都不让他进。”
陈高远苦笑不得,宽慰道:“人家李恒不是为自己出气,是心疼子衿。”
钟岚直瞪眼,愤愤不平怒斥:“女儿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是我身上的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得到他一外人来指手画脚?”
又不是第一次见,陈高远已经习惯了妻子这样蛮横的一面,下床倒杯热茶过来:
“你嘴唇都干红了,喝口水,消消气。”
钟岚接过水,喝一口抬头问:“你到底站哪边?”
陈高远知道这时候不能逆着她,得顺毛驴,挨着坐下说:“自然是你这边。”
钟岚又喝口茶,把杯子放床头柜,沉默会道:“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先不说子衿和那小东西配不配的事。
就说上次田润娥被我拒绝狠了,心里肯定在记仇,今后让我们做亲家,我拉不下这个脸。”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自己妻子是个倔强性子,那润娥也不遑多让,两人一旦结仇了,估计短时间内是解不开了。
陈高远暗暗叹口气,道:“现在孩子还小,结婚的事起码得大学毕业去了,中间还有好些年,先不要忧虑这些。而且”
钟岚问:“而且什么?”
陈高远琢磨开口:“他们两年岁都不大,指不定将来就会遇到更好的,这未来的事啊,说不准。”钟岚眉毛一挑:“你女儿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死心眼一个,这大半年为了那小东西和我闹过多少次了,你信她会轻易转移感情吗?”
陈高远没做声,默认了妻子的看法。
钟岚接着一巴掌拍在杂志上,咬牙彻齿道:“我的女儿只能我欺负,他要是敢欺负,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陈高远没撤了,媳妇又说气头话了,伸手准备拿过《收获》,打算继续看书。
没想到钟岚抓起床头柜上的燕京晚报塞给他,“你看这个打发时间吧,我今夜是被气得睡不着了,我倒是想看看那小东西到底写出了什么,让他底气这么足。”
说罢,钟岚拿起杂志,快速翻到《活着》那一页,气呼呼看了起来。
一分钟后,她嘲讽道:“就这?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与众不的地方同。”
三分钟后,她继续奚落:“语言描述平平,文字平平,主人公还是个社会毒瘤,我看你们都走眼了。”
刚慢慢品完一小茶杯的陈高远只是瞧了瞧她,没做声。
十分钟后,钟岚说了句“不好看”,但还在继续看。
半个小时后,从陈老爷子房里转一圈回来的陈高远问:“岚岚,我跟你商量个事.”
钟岚没任何反应,低头全神贯注在阅读。
陈高远笑笑,只得把要商量的事往后挪挪,明天再说,然后上床倒头就睡。
半夜两点左右,翻身的陈高远问:“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钟岚头也未抬:“我还没批判完,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第二天早上,陈子桐起来发现厨房没丁点动静,立马跑到父母卧室门外喊:
“妈妈,不做饭我吃什么?我要去学校了。”
钟岚一脸疲惫地打开门,塞两张票子给小女儿,“我今天头疼,你自己去外面买。”
随后瞄眼大女儿卧室方向,“你姐呢?”
陈子桐瘪瘪嘴,不满地表示:“她早走了,妈你头疼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睡一觉就好。”
“要不要我去你单位帮你请假?”
“我会打电话。”
“妈”
“你怎么这么啰嗦?”
装,继续装,明明昨晚在看那小东西写的《活着》,陈子桐模仿亲妈平日里骂李恒的口气,自娱自乐地跑去了学校。
别问她怎么知道亲妈在熬夜看《活着》的,昨晚起夜发现他们房间灯没关,特意从门缝中往里瞄了瞄。
第二天,中x青年报在最显眼的位置刊登了一篇关于《活着》的书评。
标题为:生死之外无大事。
评论员是中国著名文史学家、文学评论家、北大中文系教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学术泰斗严加炎先生。
文评大致内容如下:
对于《活着》一书,首先它的文字表达是很平实,没用过多华丽的字句去描述,读起来很自然,像是山间的一阵清爽的风拂面而来,我一度陶醉在字里行间。
其次,内容上,很契合实际,富贵就是真实存在的,也确实如此,富贵只不过是当时绝大多数人的一个影子,有着共同的命运,故事情节环环相扣,勾起我一口气读完的强烈欲望,但回过头还是抑制不住重新阅读的想法,细细品味,也许能收获更多。
另外,人物描写方面,我很感动,每个角色都有各自的性格特点,是一群可爱的人,但,现实是残酷的,他们最终没能逃开命运的魔掌,被一步步推入死亡的深渊.
中国过去六十年所发生的一切灾难,都一一发生在福贵和他的家庭身上。接踵而至的打击或许令读者无从同情,但作家十二月用至真至诚的笔墨,已将福贵塑造成了一个存在的英雄。
当这部沉重的小说结束时,活着的意志,是福贵身上唯一不能被剥夺走的东西。
这是一部了不起的佳作,它会成为经典。
此书评一出,瞬间在大江南北引起了巨大轰动,直接点爆了整个文坛,一时间,各种各样的书评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
沪市,《收获》杂志社。
走在文联大楼里的编辑邹平,短短的三层楼道,却听到了不下四伙人在讨论《活着》,在讨论严先生的书评。
带着愉悦的心情,刚踏进编辑部,就听同事对他送上恭喜:
“邹平,这期杂志卖疯了!《活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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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平惊讶:“还不到一星期,就、就卖完了?”
其他同事纷纷说:“你来得迟,今早我们已经接到了发行所那边打来的电话。
说这期的《收获》卖得太疯狂,库存都被人连夜抢购一空,得紧急加印。”
邹平一愣,激动问:“是《活着》带来的效应?”
这时廖主编从主编办公室走了出来,插嘴道:“除了《活着》,还能有谁?老师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毒辣啊。
不过青年报上那严加炎先生的书评也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这个关键节点把《活着》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严加炎是谁?
只要稍微关注文坛的人就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作为第二代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领军人物,著有《严加炎全集》。
其在文学评论界的地位绝对是泰斗中的泰斗级别的,能让这位大佬亲自洋洋洒洒写几千字书评,那受宠的程度可能不逊色巴老先生多少,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邹平最关心一件事:“主编,加印多少?”
廖主编拍拍其肩膀,笑说:“不用急,刚才和老师沟通了,老师亲口拍板加30万份。”
“30…天!30万份?这么多?”喜形于色的邹平吓了一大跳。
“多吗?”廖主编摇摇头,不以为意。
怎么说《收获》杂志也是与《人民文学》齐名的国家级文学期刊,巅峰时期更是经常销量过100万份,区区加印30万算什么?
在廖主编眼里,《活着》有超高文学造诣,有巴老先生亲自兜底,还有“版税”这个超级噱头,再加上评论界的宗师严加炎先生入场,这简直是把天时地利人和都凑全了。
没看到外面新闻媒体喧嚣尘上吗?
全国各大报纸,每天发表的书评数就有几百,舆论被彻底引爆了。
如果《活着》这样还不大火,他已经想象不出阻碍它不火的原因是什么?
邹平两眼放光,感觉自己格局还是太小了,巴老先生真是太有魄力了!
廖主编吩咐邹平:“这几天编辑部电话都被打爆了,有很多读者询问十二月的个人消息,这方面你要注意保密。”
如果是平素,他作为主编,是不会管这些琐事的。
但《活着》确实份量够重,值得他上心。
另外老师似乎对十二月关注得有点过头了,这是一个令人遐想的信号。
所以,廖主编放下架子,在《活着》这部作品上几乎亲力亲为。
邹平连忙表态,“放心,十二月曾嘱托过我,我自是不会对外说。”
廖主编点点头,“今早突然从全国各地来了好多读者信,估计一麻袋都装不下,你去处理下。
另外,应广大读者的要求,你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趁这波舆论未散,你尽快去一趟邵市,采访一下十二月创作《活着》时的心历路程,早点见报。”
邹平听得汗颜,昨晚因为报纸上各种对《活着》的好评,让他有点飘,多喝了几杯,导致今早上班迟到了足足半小时有多。
就在邹平转身要走之际,廖主编叫住他:“对了,我这里有一封读者信,你帮我转交给十二月。”
“啊?”
邹平有点懵逼,直接把信寄给主编,还让主编不敢怠慢,这他妈的是什么样的牛人读者啊?
廖主编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失笑说:“不要胡乱猜测,对方也是文学爱好者,和我是老相识,你只管交给十二月就好了。”
一个星期不到,杂志要加印30万册,读者信可以用麻袋装,编辑部电话被打爆,新闻报纸更是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上百条书评,甭管这些评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无疑在证明一件事:
由很多文学界资深人士和文学爱好者组成的庞大讨论大军,正以《活着》为载体,在中国文坛掀起了一股汹涌狂潮!
《活着》真的火了!爆炸火!
想着这一切,邹平昨晚的状态又来了,他妈的又有点飘飘然了。
从主编手里接过信件,细细瞅了眼,就一封很正常的黄褐色挂号信嘛,外表倒是没瞧出有什么不一样。
至于里面的内容,嚯!那就不是他能关心的了。
当然,他也不敢管关心。要不然东窗事发,不仅得罪十二月这样的牛人作家不说,回头还会得罪主编以及主编的朋友,搞不好这饭碗都得丢掉。
读者信真的多到超乎想象,上千封各式信件密密麻麻地铺在办公桌上,入行6年从没见过这架势的邹平看得头皮都有点发怵,好在他也是《活着》的切身受益者,很是耐心地开启了筛查工作。
他打算精心挑选50封信带到邵市去,让十二月直观感受一下现在的火爆程度。
邵市,一中。
《中国文坛出了个十二月》,这是人x日报的a版新闻标题。
这些天全国各大报纸都在争相报道《活着》,唯独人x日报没什么有份量的新闻,这一度让爽翻了的李恒有些不爽。不过时隔6天后,人x日报终于是姗姗来迟了,且不来则已,一来就是那种定调的讨论。
瞧瞧!瞧瞧!这是什么标题啊,中国文坛出了个十二月!
这种高度的赞美是一般人能担当得起的吗?
李恒逮着这篇新闻看了五六遍,舒服了,是真的舒服了!
他这异常举动引起了前排孙曼宁的注意,富婆翻过身问:
“呀!李恒,还两天就要进行第一次模拟考试了,你看班上人个个都在拼命。
尤其是那刘业江,据说晚上熬通宵在厕所苦读哩,就是想干翻你,你就没点危机感?
还天天拿着份破报纸在看?
还一看就看好多遍,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这大名鼎鼎的《活着》作者呢。”
李恒抬起头,笑问:“哟!小看你了,你还知道《活着》?”
“切!”
孙曼宁撇撇嘴:“我又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我爸这几天就一直捧着《活着》在研究啊,还在省报上发表了几篇书评呢,挣了30多块稿费。”
李恒竖起大拇指:“30块钱不少了,都够我半年生活费了,你爸真厉害。”
孙曼宁嘴皮子一撅,八卦说:“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没日没夜在研究《活着》这小说么?”
李恒摇头,做出洗耳恭听状:“为什么?”
两人的对话成功引起了宋妤的注意。这姑娘眼带淡淡笑意瞧眼虚荣心大大得到满足的某人,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她也好奇校长为什么?
孙曼宁先是问:“这几天你天天端着个报纸在看,那你知道那王硕不?”
说起这人,李恒有点不太开心。
对方去年因发表了《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在文坛闯出了偌大名声,本来可以好好过日子的、过大爷日子的,但就喜欢没事找事啊,这星期天天在报纸上攻击他。
如王硕在报纸上的原话:说《活着》算不上一部优秀作品,他没法产生共鸣。
说十二月并没有真正打开内心世界,写出的东西无非就是看完别人的作品留下的一点假把式联想而已。
说在国内,比十二月厉害的作家有的是,如阎连科,如刘振云。
老实讲,李恒很郁闷。
老子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在北、我在南,八辈子都打不到一杆去,用得着一连在报纸上发表评论攻击自己吗?
这得是多大恨啊?
他的小暴脾气是真被喷出来了,要不是现在忙着准备模拟考没时间写作。
不然他非得开个马甲不可,把这嘴炮王比较得意的《顽主》给截胡了,横竖就4万多字,个把星期就能搞定。
他倒是恶趣味地很想看看,到时候这嘴炮王会如何看待《顽主》?
是贬?
还是褒?
孙曼宁压低声说:“这几天我爸爸一直在写文章跟王硕隔空骂架,他老人家很喜欢《活着》,看不惯对方无脑喷,所以就手痒写文章怼过去。”
李恒眨巴眼,莫名有些感动,问:“那骂赢了没?”
孙曼宁歪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好像没骂赢,被喷惨了,这两天他一直家里自言自语骂脏话来着。
我和我妈、还有我弟弟都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他。”
唉.
李恒暗叹口气,宽慰道:“骂不赢才是正常,人家喷人可是专业的,你爸正职是校长,一业余的怎么骂得过专业的嘛。没事,回去安慰你爸心态放宽点。”
孙曼宁回头瞅眼教室门口,嘀嘀咕咕又说了一个秘密:
“看我爸惨败,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也加入进来了,也在写文章骂王硕。”
李恒道:“得咧,讲义气,这是三英战吕布呀。”
孙曼宁右手拢下头发说:“我就担心三英战不过吕布哎,我爸说教导主任性子偏软,在家经常被音乐老师追着打,写文章骂人也同样放不开。”
李恒听得好笑,又有些心疼。
他奶奶个腿!
看样子考完后必须开个小号了,这小号啥也不干,就截胡《顽主》,写完就封笔。
特么的,左右是费不了几个时间。
连着爆了两句粗口,李恒说:“老师来了,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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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第三节课。
班主任王琦在讲台上唾沫星子飞溅,一直在反复强调明天第一次高考模拟考试的重要性,让大家认真、谨慎和重视起来。
中途,宋妤突然递给他一张纸条。
纸条内容不多,就三字:恭喜你!
这话没头没脑,但李恒一下子就看懂了,漂亮同桌这是在恭喜自己的小说《活着》大获成功呢。
李恒有些开心,毕竟这姑娘难得主动一次,拿起笔回:谢谢。
接过纸条,宋妤沉吟两秒,问:子衿怎么样?她还好吗?
李恒写:我和她通电话的事都过去一礼拜了,你怎么才想起问?
宋妤回:这几天看你一直沉浸在喜悦中,就没打扰你。
有些东西心知肚明,李恒没隐瞒,写:我把写作的事告诉了她,陈家也大概知道了,她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宋妤替闺蜜真心感到高兴,犹豫一会,落笔回:如今苦尽甘来,子衿又对你一片赤成之心,你要好好珍惜她。
得咧,话到这,李恒什么都明白了。
能不明白吗?
这姑娘分明是在借机拒绝自己啊,目的是提前扼杀自己对她的某些企图。
反复看两遍,他叹口气,倒也没有太大的失落感。
要是这样就能追到她了,那她也不是宋妤了。
要知道上辈子她可是两次拒绝了自己求婚的。虽然她一边流眼泪一边拒绝,还自责地抱了他好久,但到底是心如磐石不是?
没有回复,把纸条揉成团扔进课桌内,随后打开语文课本,默默温习起来。
宋妤见他没有露出明显的异常情绪后,也是悄然松了一口气,跟着掏出一张数学试卷,开始刷题。
晚三刚下课,张志勇就兴致勃勃地从教室后面飙到了他跟前:
“恒大爷!你说这个月的生活费包了,还算数不咧?”
李恒抬起头:“你那么多钱就用完了?”
张志勇一脸晦气说:“甭提了,下午跟邹爱明爬围墙出去买红烧肉和麻辣海,回来的路上钱被人扒走了。
日他大爷的!裤子开了一个这么大的口,裤子都要不得了。”
缺心眼比划比划,郁闷至极。
李恒合拢书本,爽快地说:“你看上什么了,说吧,我去付钱。”
闻言,张志勇脸上瞬间多云转晴,贼眉鼠眼地拉着李恒和柳黎去了小卖部:
“小卖部今天来了一批雪糕,已经快半年没吃了,老夫可馋坏了。”
柳黎怏怏地说:“张志勇你个250,这种天吃雪糕,你是咋想的,吃下去不得拉肚子?”
张志勇不爽:“再叫我嘴都把你撕烂,你怕就别吃,我左右手一个,美死你。”
柳黎也就是个嘴巴选手,看到李恒和张志勇左手吃雪糕,右手吃麻辣海吃红烧肉,到底是没忍住,三人围在假山一石桌上,呼哧呼哧,大快朵颐。
两口一块红烧肉,一大坨麻辣海下肚,李恒感觉好极了,“可惜没酒,要是有酒就完美了。”
“草!在学校你敢喝酒?你现在咋变得比我还坏?又是肖涵又是宋妤,妈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张志勇最近天天捡他看过的报纸看,每次看完是又高兴又惆怅。
我兄弟变了,成大作家了,我和我兄弟不是一路人了。
差距太大,搞起缺心眼一点快乐都没了。最后冒法子,久违地生起了努力奋斗的心思,没日没夜像班上其他人一样捧起了书本。
按张志勇的话说:咱不图清华北大啊,不图复旦人大啊,咱能和兄弟去一个城市读书就行了啊。
这二货倒不是有多离不开李恒,而是从小到大都是一起嘻嘻哈哈过来的,要是骤然分开,他会觉得十分孤单。
打抢似地连塞5块红烧肉放嘴里,柳黎鼓鼓腮帮子叹气说:“唉,我今晚一个数学题都没做出来。”
李恒关心问:“怎么回事?在跟竞赛题较真?”
柳黎摇头:“没有,不是快要毕业了吗,想着以后就见不到陈丽珺了,我这心口啊,就啾啾地疼,脑袋嗡嗡嗡地,一晚上光偷看她背影去了,硬是一个题都没算下来。”
李恒说:“你努力努力,可以跟她考一个学校啊。”
柳黎盯着袋子里的红烧肉瞧了好久,最后猛地夹起塞口里,“嗐,那也是瞎整活,没作用!
我长得跟个核桃似地,陈丽珺就像这红烧肉,垂涎欲滴咧,好多人盯着,就算去一个学校也到不了我碗里。”
陈丽珺最后嫁给谁来着?嫁哪里去了?李恒在记忆中抠搜一番,结果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时张志勇摇头晃脑说:“柳大爷,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点么?”
柳黎抬起头:“哦,我还有你佩服的地方?”
张志勇笑嘻嘻说:“你明明长得很丑,脸像个锥子,但你有自知之明嗬,嘿嘿,老夫我就佩服你这点。”
柳黎火大:“说得你好像比我好一样,贼眉鼠眼的,猥琐至极。”
缺心眼虽然嘴贱,但人大方,红烧肉起码买了不下三斤,三人吃了好久,吃到快要熄灯了才摸回寝室。
不是他们不到寝室吃,而是这年头肉精贵啊,红烧肉就更显宝贝了,宿舍这多人,哪够吃的?
三人洗漱完进宿舍的时候,恰巧碰到刘业江手拿一本英语书,还抱一手电筒,往公共厕所方向去了。
柳黎心情不美丽了:“看看人家,又熬夜奋斗去了,我今晚还浪费了一晚上,哎,卿卿佳人误我啊!”
即使都不喜欢刘业江这傻屌,但不得不说,对方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每次都越挫越勇,让大家刮目相看。
而刮目相看的后果就是,大家都有危机感了。
一晚上下来,李团名、邹爱明、班长刘辉都人手一个手电筒,窝被子里翻书较劲呢。
爬上床,柳黎眼红红地说:“明天我也去买个手电筒。”
见李恒没吭声,躺在那里舒服地睡觉,柳黎忍不住翻过来问:
“李恒你这家伙也忒淡定了吧,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们超过你?他们可都是以你为目标的啊。”
李恒眼睛都懒得睁:“人的大脑是要休息的,这样天天熬,只会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最后肯定是得不偿失。
你看看肖凤、宋妤、麦穗她们,再看看杨应文、肖俊和罗志杰,该休息休息,从不读死书。”
柳黎歪头想想:“说得好有道理,明天我去买个手电筒,你要不要?”
李恒抓住被子往上一拉,蒙住头,他娘的不想搭理这二愣子了,困觉。
闹肚子了!
半夜,李恒只听肚子咕噜一阵,就再也憋不住了。
等带上纸跑进厕所时,才发现吾道不孤啊,原来张志勇、柳黎、邹爱明和刘辉这几货色都在蹲坑。
“哈!老恒来了,我就说他也吃了红烧肉,肯定是逃不过的。”最外边的邹爱明见他一溜烟跑进来,顿时哈哈大笑。
找一空位蹲下,李恒问:“这是怎么回事,合着是红烧肉出了问题?”
隔壁坑位的刘辉说:“还不清楚,但应该是,我们几个刚才交流做了总结,昨天吃的东西中,就红烧肉和麻辣海是重叠的。”
李团名有些虚脱,“你们还好,才一进宫,我都三回了。”
邹爱明举手:“二进宫,马上能见皇后娘娘。”
张志勇报数,“我也二进宫,刚和贵妃滚床单。”
这些b
李恒听得无语,合着拉肚子次数多也是能骄傲一番的咯?
“这样下去,明天模拟考怎么办?”柳黎忧虑无比。
此话一出,厕所顿时静寂无声,最后还是邹爱明打破僵局,“明天我请假,不考了。”
刘辉说:“你敢请假,九千岁能打爆你的狗头。”
邹爱明抗议,“这样进去考,也是丢脸,到时候便宜了刘业江那狗王八,还不如不考。”
李恒环视一圈,“那刘业江去哪了?不是都说在厕所奋战吗?”
李团名搭话:“我知道我知道,他被我几个连环屁熏走了,可能是去三楼厕所了吧。”
“你这屁真厉害。”
“哈哈哈”
这嘻哈场面,哪像是拉肚子的嘛,倒像是马戏团。
到底是,这几个货色觉着有李恒这学霸陪着一起凄惨,心里顿时就不那么愁了,有安慰了。
闹了一晚上肚子,第二天一大早,男生宿舍大门刚开,几人就默契地往医务室狂奔。
这个点医生还没起床,但他们挺不住了哇,把门拍得哐哐响,愣是把医生从梦中叫醒了。
医生是位少妇,门往里一拉,就打着哈欠说:“这么急,你们是哪里不舒服?”
李恒当先问:“拉肚子,有土霉素没?”
医生问:“几次了?”
李恒说:“我3回。”
“我6次。”
“我5回。”
“我也3次。”
听几人七嘴八舌,医生问清闹肚子的缘由后,伸手往凳上一指,“闹得这么厉害,5回6回的可能存在脱水,最好打吊针。
李恒你就先吃药看看情况,你们今天不是要考试么?”
邹爱明问:“咦,医生你认识李恒?”
医生玩笑说:“认识啊,时不时有女生在这里打针时议论他,听多了就好奇。
前几天我还特意去光荣墙看过他照片,确实当得起女生口中的“玉树临风”四个字。”
李恒:“.”
他娘的这不是在给自己拉仇恨么,好想问句,你看到宋妤照片了没?
土霉素的效果没那么快,上午8点考语文,李恒只咬牙坚持85分钟就熬不住了,一溜烟跑出了考室。
监考老师认识他,跑到走廊上喊:“李恒,学校规定不许提前交卷,回来!”
李恒根本没心思鸟他,争分夺秒往厕所疯跑。
考场后面的另一女老师瞅眼时间,“才80分钟出头,他做了多少?”
男监考老师翻翻李恒的试卷:“有些意外,你是教语文的,你来看看。”
说着,男老师把试卷收到了讲桌上。
女老师走上前低头浏览,一时间没吭声。
男老师说:“得把这情况上报学校,他可是清华北大的苗子啊,模拟考这样重要,可关系到考前填志愿的,竟然儿戏。”
女老师细细看完后面几道大题,却说:“先别急,看看下一门数学考试再决定吧。”
见到刚才这一幕,宋妤有些愣住,心里忽地有些自责:李恒这样自暴自弃,会不会跟自己昨晚那张纸条有关?
第一序列的学霸半途而废一个,第一考场的众人只是抬头望了眼,就继续答题去了,没太大波澜。
10点半左右考数学,李恒又吃了两粒土霉素才进场。
路过宋妤时,见她露出担忧的眼神,李恒对她笑了下,然后来到自己座位上。
前排的麦穗翻身过来问:“李恒,你没事吧?”
李恒摇头,“别替我担心,没事。”
第17号的孙曼宁想要过来,却被监考老师一个眼神制止了。男监考老师朝他喊,“李恒,再次跟你申明一下,模拟考试很重要,对高考填志愿有很大的参考作用。
希望你认真对待,要是再提前交卷,我们就只能把你班主任和学校领导请来了。”
李恒本想说,老师,我拉肚子。但想了想,算了,拉肚子不是一件光荣的事,班主任问起再禀明情况。
就怕得知闹肚子的缘由后,爬围墙的缺心眼和邹爱明要受到处分,所以能不说就尽量不说,至少不能从他口里说出去。
数学是他的强项,还没到80分钟就干完了,但害怕什么就来什么,才粗粗检查一遍,肚子又闹腾了。
没办法,李恒快速起身,没等老师反应过来,又跑出了教室。
“李恒!李恒,你干什么?回来!”
监考老师口里这样喊着,可到门外一看,走廊上哪还有李恒的人,鬼影子都冒见一个。
这次虽然还是走稀,却见好多了,已经不是之前的水便了,等从厕所出来,李恒特意去了趟医务室。
“确定不全是水了?”医生问。
“嗯。”
“那不错,药生效了,等你吃完中餐再吃一次药,下午就应该正常了。”医生根据经验判断。
听到这话,李恒落心了。
医生好奇问:“你们班有3人没考试,你上午考得怎么样?”
李恒估摸着说:“应该还不错。”
这不是他说大话,虽然时间紧,但他做题历来飞快,要比一般人快两三道大题的进度。
就如同医生说的,吃完中饭,他能明显感觉身体状况恢复了正常,没那种虚脱感了。
下午考政治的时候,学校副校长来了,教导主任来了,班主任王琦铁青个脸也来了。
学校副校长不分青红皂白,走进考场就拽着李恒耳朵去了外面走廊上,开口直奔主题:
“李恒,为什么提前交卷?”
李恒说:“老师,我拉肚子。”
几位领导互相看看,王琦最关心成绩:“听说你数学倒是做完了,估计能打多少?”
李恒保守说:“115以上吧。”
几位领导再次互相瞅瞅,教导主任问:“语文呢?别把我的语文弄没及格,那我可不高兴了。”
李恒呲个笑脸,露出整洁的牙齿说:“算正常发挥。”
几人来之前是做过初步调查的,知道他是做完了的,想着不影响他下面的几科发挥,就没再多审问。
但王琦老师一下午都没走了,一直守着他。
李恒考政治,就守政治,考历史就守历史,直到考完。
把今天的所有科目考完时,王琦老师对他说,“你别高兴太早,晚上学校会优先看第一考场的卷子。
八九点钟就能出分,要是没考好,我管你拉肚子什么的,我照样敲爆你头。”
晚8点左右,刘业江的身影出现在教务处,问数学老师潘老师,“老师,数学成绩出来了没?”
潘老师笑说,“出来了,你考的还不错,打了103分”
刘业江紧着问:“李恒呢?”
潘老师说:“他啊,你别就问了,先紧着把明天的英语地理考完吧。”
刘业江不死心,自奖学金考试过后,没拿到奖学金的他发愤图强,就是想一雪前耻,哪能就这样算了:
“老师,你告诉我,他到底打多少?80分钟他题目做完了没,有没有上90分?”
听不下去了,数学教研组另一名数学老师这时开腔:
“刘业江,这是你们第一考场的数学卷子,你自己翻。”
刘业江赶紧接过卷子,快速翻到第五张试卷,见字迹确认是李恒的后,他往卷子上端一瞅!
不瞅还好,这一瞅,立觉天昏地暗!快心脏病发作了!
苍天何其不公啊!何其不公啊!
为什么李恒那王八羔子考80分钟能打满分,我刘业江兢兢业业才103分啊!
大业未成,心如死灰,刘业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教务处的,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晃荡。
看到这幅样子,潘老师对刚才那名数学老师说:“你不应该把卷子给他的,心气泄了,明天估计是考不好了。”
那名数学老师不以为意,“有多大能耐吃多大饭,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成天想和人家攀比,不是找罪受么。”
第二天的英语和地理考得非常顺畅,王琦老师同昨天一样还在守着他,不过闭口不提分数的事,不再提要打爆他的头事。
等考完,王琦老师难道露笑,拍了拍他肩膀问:“今天看你很快就做完在玩了,还成吧?”
“成。”李恒回答。
王琦老师点点头,夸赞一声“不错!”就走了。
老规矩,月末一考完,学校会放3天假,目的是让大家放松放松,同时也给外地的学生留出时间回家一趟。
麦穗是邵东县城的,一考完就被爸妈开面包车接回了家。
柳黎和陈丽珺也坐大巴车离开了。
小圈子一下子走了三个,就剩李恒、张志勇、宋妤和孙曼宁还在学校。
宋妤就不谈了,离家近,走路用不了10分钟。
孙曼宁就更不用说了,他娘的就住学校啊。
而邵市离前镇太远,这年头路又烂,况且每天只有上午11点一趟直达班车,他们现在根本没法回去,只能等明天。
在校门口送完几人,宋妤想了想,对李恒说:“你有时间吗?”
李恒反问:“这个点了,你不回家?”
宋妤说:“数学题最后一道大题我不会做,你教教我。”
李恒说好。
眼见张志勇没眼力见地要跟两人走,背后的孙曼宁一把扯住他,“张志勇你打桌球厉不厉害?”
张志勇牛逼轰轰说:“那还用问你。”
“陪我打两盘。”
“我不和女人打。”
“陪我打两盘!!!”
“打打打!妈妈的,你别这么凶!”
孙曼宁不喜欢听脏话,直接一桌球杆子过去。
张志勇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屁都不敢放一个,闷头闷脑陪着打了起来。
李恒和宋妤没有进学校,而是沿着资江河岸慢慢走了去。
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迎着河风往上游走,等到远离校门口、四周没什么人了时,宋妤才恬静出声,
“李恒,数学最后一题答案是多少?”
李恒回答道:“第一问,大于等于3,第二问根号2。”
然后他问:“你呢,答案是多少?和我对得上么?”
闻言,宋妤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没告诉他答案是什么?
四目相视片刻,李恒忽地明悟,“今天找我,不是因为数学,而是在担心我自暴自弃么?”
被他拆穿,宋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反而右手往耳后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青丝。
她轻轻说:“就知道瞒不过你。”
“我后悔了,这回考试我就该自暴自弃的,看你怎么办?看你急不急?”李恒故意说。
宋妤会心一笑,没回话。
有美一人,宛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前生尽管看过她无数次,这一刻,还是被年轻时的宋妤惊艳到了。
见他饱含情愫地凝望着自己,宋妤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视线,继续朝前走去,良久才再次开口问:
“为什么会这样?”
李恒回答:“我也不知道。”
她问得没头没脑。
李恒也回答得没头没脑,但两人都清楚对方听懂了。
又过了会,宋妤问:“快要填志愿了,你打算填哪?”
这个问题着实有难到他。
想去京城,因为陈子衿在那。
想去南方,因为时代的风口都在南方。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全部因素。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话的宋妤双手凭栏而立,远眺雾气蒙蒙的河面说:“你不想进京去找子衿吗?”
李恒答非所问,“你呢,你计划去哪?”
宋妤恬淡说:“第一志愿,我想填北大。”
跟意料中的一样,李恒挨着说:“那我也填北大。”
宋妤一窒,没话说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刚才他犹豫不出声,现在自己要报考北大,他立马跟着要考北大,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聊天到这,时间好似静止了,世界好像为两人摁了暂停键。
一时谁也没再开口,就那样并排杵着,安静地看着江水若有若无地流淌。
其实这样也挺美好的,李恒很享受这种和在她一起的静谧时光,彷佛灵魂都得到了洗礼。
可惜啊,天公不作美,忽地一阵狂风过后就下起了大雨。
见状,李恒慌忙脱下外套,张开撑头顶上,替她遮雨。
宋妤只是抬头微笑看一眼,顿了顿,探进书包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矜持一下后走近两步,跟着他往邵市师专方向小跑。
“叔叔阿姨在家吗?”他问。
“不知道,我一星期没回去了。”
“那我送你到楼下就走。”他如是说。
可能是下大雨的缘故,也可能是某人刚才没脸没皮到了一定境界的缘故,此刻,宋妤没有平日里面对他时的谨慎,淡笑着说好。
天公不作美就算了,路还短,没几分钟就来到了宋家院子外面,想多处一段时间都不行。
杨梅树下,宋妤观望一番大雨,又瞧了瞧近在咫尺的他,最后还是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把伞递给他。
李恒蒙圈了,随后就是窘迫,他娘的没想到人家有伞啊,那自己还自做主张用衣服。
宋妤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和窘迫,莞尔一笑,把伞塞进了他手中,说一句“明天还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喂,不说声谢谢?”
宋妤笑容再次盛开几分,朝他挥了下右手,这次是真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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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2章 ,你喜欢宋妤,对我心虚什么?(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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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校门口时,李恒看到了一脸丧气的缺心眼,正候在球桌边看孙曼宁击球。
他走过去问,“老勇,咋回事,你没打过孙曼宁?”
看到他过来,如丧考妣的张志勇好似看到了救星,立马把球杆塞给他:
“我尿憋,妈妈的!快熬不住了,恒大爷你帮我替两杆。”
说完,不等李恒反应过来,这二货就已经尿遁了。
望着跑远的狼狈身影,孙曼宁直起腰,骂了句“没出息”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右手拿着的伞上:
“呀!这是宋妤的伞啊。”
李恒低头瞅瞅,“这你都能认出来?”
孙曼宁呵一声,“你去问问那些暗恋宋妤的男生,有几个认不出来?”
是吗,那这伞就更显珍贵了,李恒把伞放一干净地方,问:“要不要我来陪你打几盘?”
孙曼宁向他勾勾手:“来!正好我还没吃晚饭的,你也没吃的吧,咱打三盘两胜制,输了的请吃饭。”
“行。”李恒现在不缺钱,自然应得爽快。
孙曼宁就住在学校,很早就接触桌球了,技术厉害得紧,比那只会吹牛的缺心眼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李恒都交架得有些吃力,难怪刚才那货直接跑路了。
“啧啧,平时看你打的少,没想到你技术还可以啊。”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孙曼宁显得吃惊。
李恒笑说:“打桌球贵,平素我确实摸得不多,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孙曼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是,就跟你这张脸一样,真是令人羡慕的紧,大多数人的感情都是权衡利弊,你好像生来就有被人爱的能力,这得是多大的天赋啊,你要珍惜,别浪费它了。”
李恒连瞥两眼她,“你要是再阴阳怪气,我就不陪你打了。”
孙曼宁掩嘴笑,“那我直接问,假如宋妤考去北大了,而陈子衿也在京城,到时候你怎么办?就真两头同吃?”
李恒不想回答这问题,瞄准一个大号球把母球击过去:“你打算考哪?”
孙曼宁见他不想说,也识趣地没纠缠:“有两个心仪的学校,一个是复旦,一个是中大。
目前还在观望,得看我三次模拟考的成绩如何再最终决定。”
李恒问:“复旦能理解,中大是出于什么考虑?”
孙曼宁毫不避讳,“我爸爸有关系在那边,能打招呼。”
她反问:“你呢,最想去哪所学校?是清华北大吗?”
李恒说:“北大有些心动,不过你说的俩学校我好像也挺喜欢的。”
上辈子,肖涵就是去得羊城第一军医大学。所以在他的选项中,今生的大学要么跟宋妤走,要么跟肖涵走。
对于她们俩,自己先捞着谁都没太大区别,反正难搞程度一样。
宋妤是矜持和自律有些约束他发挥。肖涵就直接是名堂多,弄不好就容易翻车。
孙曼宁同样问:“复旦我也能理解,国内比中山大学好的学校那么多,你为什么想到它?”
李恒说:“改革开放啊,那边机会多嘛。”
孙曼宁揶揄他,“我看你就想看世界吧?”
李恒嘿然笑道:“嘿,世界谁不想看。”
两人球技都在线,没多长时间,三盘很快就决出了胜负。李恒在第三盘中侥幸赢一粒黑球,不过吃饭的钱是他主动出的。
孙曼宁没争过他,围绕他走一圈问:“你现在怎么这么大方?”
“我一向大方,只是以前没钱。”李恒如此说。
孙曼宁歪头想了半天,“好像是噢!”
吃过饭,天色也已经渐渐黑了,进到学校临分开前,孙曼宁问:“你之前是送宋妤回家?”
“嗯。”
“那她爸妈见到了你没?”
“没有,我在门口,没进院子里去。”
孙曼宁提醒:“没有就好,他们可是知道你和陈子衿处对象的,别太早露馅了。”
“谢谢提醒。”
“不用,我这也是鬼迷心窍,竟然帮你这样没品德的人出谋划策,唉,世风日下咯。”
话落,孙曼宁转身往教师家属楼去了,走得时候连招呼都不带打的。
李恒对着空气翻个白眼,往隔壁教学楼行去。
206教室的灯现在是亮着的,指不定就能碰着肖涵和杨应文。
可能是巧了,他还没上楼,就在光荣墙下面见到了两女。
旁边还有个肖凤。
“呀!李恒,你这家伙死哪去了,去你们教室也没找到人。”隔着老远,杨应文就看到了他,大力向他挥手。
李恒小跑过去,乐呵呵地说:“三位女同志晚上好啊,刚才和同学去外面吃了个蛋炒粉。”
杨应文见面就触发决斗技能,没事找事:“瞧你这高兴样,和女的吧?”
刚才吃饭很多熟面孔看到了,李恒懒得撒谎:
“还真是女的,对方还比你漂亮,还比你高,还比你身材好,嗯,还比你有钱,你就说你气不气吧啊。”杨应文瞪眼,“我气什么,就算你是和宋妤吃饭,气的也是肖涵。”
这话一出,直接把他绝杀了!
肖凤自动退后一步,笑着看把戏,主打一个不参与,不退场。
李恒此刻掐死这老抹布的心思都有了,说好的斗嘴不伤身呢,说好的常规武器问候呢?
你他娘的突然丢个原子弹,这么不讲武德还怎么玩?
李恒下意识看向肖涵,后者假装没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抬起头,视线正落在宋妤和他的照片上。
李恒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问:“你们吃饭了没?”
杨应文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图嘴快把气氛搞砸了,点头说:
“吃是了的,你是不是想吃雪糕,要是想吃,我和肖凤就勉为其难帮你跑下腿吧。”
他奶奶的!
知晓错了就好,还不赶紧滚呐,李恒郁闷地呶呶嘴,杨应文吃吃笑着,很有眼力见地拉着肖凤走了。
等到两女走远,刚才一直装傻充愣地肖涵缓缓偏过头,笑眼弯弯,诡异地看着他说:
“李先生,你喜欢宋妤,对我心虚什么?”
就知道这姑娘没那么好对付的。
虽然双方没捅破窗户纸,但两人的心思是什么,经过前几次相处,其实已然明了。
李恒没捅破,是因为很享受这份慢慢相知相识的过程。
肖涵没捅破,是因为她还有很多顾虑,还觉得不是时候。
迎着她的眼神,李恒头麻麻了一阵,然后坦诚说:“我觉得你也挺好的。”
肖涵甜甜一笑说:“我知道我很好,好到有资格让您心虚。”
不等他回复,接着她补充一句:“可惜的是,却没好到让您一直心虚。”
人和人之间的气氛彷佛是世间最脆弱的东西,经她轻轻一拉扯,就会变形走样。
饶是李恒久经沙场,面对这么简单直白的问题,一时间也感到棘手。
肖涵往前移一小步,笑眯眯探头:“您儿.好像有点紧张?”
李恒说:“你今天胆儿挺肥,上次可是转身就逃的。”
提到上次,肖涵一抹羞涩从脸上一闪而过,收回脚退回去说:
“今时不同往日啦,您现在可是大名人,小女子不把胆壮大,哪敢见你。”
听到这话,李恒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有些高兴问:“看来这阵子你还挺关注我的吗。”
肖涵低头沉默,随后可怜兮兮地说:“是!可惜您功成名就后,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就是一大筐空欢喜。”
李恒忽地有些心疼,对她说:“这里人来人往,陪我到校园里走走吧。”
肖涵看着他手里的伞,轻描淡写问:“又下细雨了,是躲在这把伞下陪您吗?”
李恒再次瞅眼手里的蓝色伞,有些困惑,这伞的辨识度真有这么高?
目光在伞上停留些许,肖涵忽然没了任何兴致,意兴阑珊地说:“我要回宿舍了,李先生去哪?”
李恒说:“我送你。”
肖涵不发一言,转身往女生寝室走去。
经过假山快到女生宿舍楼道时,她忽然笑笑:“照片挺好看的,很上镜。”
她没说谁的照片,他的?还是宋妤的?
李恒说声谢谢,然后说:“从初中开始我就挺关注你的,可你每次见面就老噎我,小心哪天我不高兴了,新仇旧恨一起算账。对不起”
有这样跟自己道歉的吗,她哭笑不得,但她强装冷淡,直直地进了楼道。
编辑邹平来了。
第二天清早,收拾好东西,刚刚和缺心眼走出215寝室、准备去同杨应文、肖涵、肖凤三女汇合时,英语老师就出现了,并带了这个消息。
李恒停住脚步,“他在哪?”
英语老师看眼张志勇,没说话。
李恒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人。”
英语老师点头,“刚接到他电话,说下火车了,估计半小时能到。”
李恒转身对向缺心眼,“老勇,你跟杨应文她们一起回去吧,我可能走不了了。”
没想到缺心眼直接返回寝室,“走个鸡儿叻!我一个男的,她们三个女的,我会被她们吃掉的。”
见状,李恒掏出10块钱塞这二货兜里,随后跟着英语老师离开了寝室区域。
“你还挺豪气,10块钱顶好几天工钱了,你说给就给,像个男人!”王润文微笑说。
李恒谦虚道:“老师你不知道,其实我白吃白喝他的更多。”
王润文上下打量他一番,“如今有钱了,是时候买几套好的衣服了。”
李恒说:“这事先不急,等高考完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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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哎,我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呢(求订阅!)
第85章 ,哎,我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呢(求订阅!)
“李老师,你好。”
“欸,邹编辑一路辛苦了,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为了低调,李恒并没去校门口迎接编辑邹平,而是早早在英语老师家泡一壶茶等候。
“李老师,这是读者寄到《收获》的信件,我挑了一部分给你,希望你在空闲的时候能回一些信件过去。”
邹平打开双肩背包,从里面拿出50封信放茶几上。
李恒惊讶:“才十来天,就这么多?”
邹平喜形于色说:“这不多,不算多,杂志社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光前天一天就收到了上千封。
再说了,多才证明《活着》火了嘛,证明你的作品成功了嘛,我在杂志社干了6年,这么红火的景象还是头回见,大家好生羡慕得紧。”
不同于上回见面,巨大的利益和成功的喜悦让两人关系一下子变得密切,邹平也没那么谨慎严肃了,在交谈中,一连说了在杂志社关于《活着》的许多趣事。
李恒听得很满意,在不停开口聊天之际,还真诚实意说了好几声谢谢。
“哦!对了,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聊着聊着,邹平忽地拍了一下额头,立马放下茶杯,转身从随身背包中又取出一封黄褐色的挂号信,递给他说:
“这是临出发前,我们杂志社廖主编让我转交给你的,也是一封读者信。”
李恒接过挂号信瞅瞅,发现平平无奇。
怕他不当回事给忽略了,邹平赶忙补充一句:“李老师,这封信是廖主编单独拎出来的,听说是他的一位老朋友让他代为转交的。”
能让一家这么大的杂志社主编代为转交一封信,李恒听懂了,这封信的主人不简单,不说有多牛吧,但至少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
李恒看一眼地址,记住它的模样后,放到一边,专心配合邹平关于《活着》创作心路历程的采访。
心路历程嘛.
嘿,也可以理解为感悟,另加一些励志的心灵鸡汤。
这玩意儿可难不倒在体制内混了7年的李恒,简直是手把手捏来着。
口若悬河讲了半小时,把邹平笔头都快记烂了,好在还有录音机在录音,不然他非急死不可。
邹平心里在想,不愧是能写出《活着》的李老师,真是有大才,这些话语他记着记着都快感动到哭了,都是名人名言啊,读者应该会非常喜欢。
只待了半天,邹平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李恒和英语老师本想挽留对方一起吃个中饭,没想到人家心里热乎乎地装着的全是工作。
说要速度赶回去发稿,要早点让这份笔录见报,争取在火爆的舆论上再猛添一把柴火,把《活着》推向另一个巅峰。
得咧,这不就是在给自己涨知名度和小钱钱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恒笑着一个劲表示支持。
送到门口之际,他想了想,对邹平说:“过段时间,我可能会用新笔名写一短篇出来邮寄给你。”
邹平停住几步,惊呼:“李老师,为什么用新笔名?现在这笔名才值价啊。”
李恒解释道:“新笔名只用一次就封笔,以后还是用“十二月”,至于个中缘由,现在暂且保密。”
听闻,邹平松了一口气,随后满怀期待问:“新篇大概多少字?”
李恒告诉道:“嗯…,不会太长,差不多在4万到5万之间,估计一个礼拜能写完,到时候通知你。”
“好,静待李老师佳音。”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邹平顿感此行不虚,激动地跟他握了握手才离开。
目送邹编辑离开学校,王润文从走廊上返回屋内,好奇地问:“这么快就有新点子了?”
李恒指着脑袋,小小嘚瑟道:“别小瞧它,里面的好点子可多着呢,只是现在要忙高考,没时间写。”
如果搁以前,英语老师会对此表示不屑。
但现在么,她用右手尖尖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挑一封读者信坐在沙发对面,拆开查看了起来,不给他继续装逼的机会。
坐我对面干嘛哎.
诶,蜜桃真是太成熟了。
正处在荷尔蒙分泌旺盛期的李恒无意识瞄了两眼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先是喝两口茶压压惊,随即拿过廖主编代为转交的信封,拆了开来。
当他沉浸在读者信中的时候,英语老师不着痕迹抬头瞧他眼,稍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饱满,沉思片刻后,她换了个位子,换到了侧边单独沙发上。
黄褐色挂号信比较厚实,里面竟然折叠有4张信纸。
不说其他的,就凭信纸厚度,这就是一位忠实的读者啊。
老实讲,前世今生他也是第一次收到读者信这种东西,不论是虚荣心作怪也好,还是好奇心驱使也好,他迅速打开看了过去:
“尊敬的十二月老师,您好,我叫黄昭仪,是来自沪市的一名文学热爱者,很荣幸在《收获》杂志上拜读了您的佳作《活着》,我非常喜欢这篇小说,它让我欢喜,让我流眼泪,也让我感动和反思.”
洋洋洒洒2000多字,李恒了好一会才一字一句看完。
原来这位叫黄昭仪的读者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活着》,因为觉得它是一本悲剧小说。后面是在朋友的大力推荐下试着读了读,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福贵和他的家庭变迁,让她大受震撼。
嚯,换句话俏皮说,是差不多直接把这女读者的天灵盖都冲开了。
之所以认为是女读者,李恒是根据娟秀的字迹和名字来判断的。
昭仪!昭仪!男的总不会用这种女性特征十分明显的名字吧?
又从头至尾读一遍,发现对方的文学素养极高,可能是从事文字相关工作、或者本身就是一位文艺工作者。
不过有意思的,这女读者一直用尊称,估计是把李恒当成一位上年纪的大叔了。
沉思片刻,碍于廖主编的面子和这位读者的诚心,以及自己第一封读者信的虚荣,李恒决定当即回一封信过去。
“老师,你这里有笔和信纸吗?”李恒问。
英语老师起身,从书房拿了全套的笔墨纸砚出来。
问他:“现在就打算回信?”
“嗯,现在有空。”李恒回答。
王润文翘起二郎腿,道:“你刚才看得那么认真,写了什么,能不能给我看看?”
李恒无语,“你不是已经拆开看了好几封了么,这封就要问了?”
王润文微笑说:“不一样,这封信的含金量明显不是其它信件能比的。”
李恒倒没在乎,“得了吧,什么狗屁含金量,还不是搭了廖主编的面子而已。”
王润文右手撩下长发,拿过信件看了起来。
好几分钟读完,她说:“应该也是个文化人,行文用词很讲究,我是写不出来。”
李恒认可这话:“那是,要不是个文化人,也就不会喜欢《活着》了。”
王润文看着信件,似笑非笑说:“人家字里行间都是表达对你的钦佩,你要是用点心思和手段,说不得还能发展一段情缘。”
李恒看了看她:“瞧你这话说的,就这些个读者信,有哪一封不钦佩我的?
不然人家费那钱费那时间干什么啊?老师你这明显是坏了心思。
再者,你别说你没看出来,对方明显是把我当一上了年岁的大叔看待的,甚至有可能在人家心目中我就是一副白发老头模样,试问你会对一老头莫名感兴趣么?”
王润文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于是干脆不理他,帮他整理起了读者信。
过了会,她说:“你这编辑还挺有心,这50封信几乎全国各省份的都有。
你看!这是沪市的,这是京城的,这是苏浙那边的,这是云贵的,连呼和浩特那么远的地方都有。”
李恒头也未抬,一边回信一边说:“说明我很受欢迎啊,全国各地都有读者。”
王润文问:“那这些信,你会一一回么?”
李恒没敢打保票:“这难说,得看情况了,有时间就挑几封回过去,要是没那时间就不管了。”
王润文意有所指地讲:“呵呵,你这偏心的过分了。”
李恒耸耸肩,“那没办法的事,如果你和人主编有关系,我也优先给你回信。
我天天人嚼马咽的,又不是大财主,得以实际利益为先不是?”
一口气写了700字,占满一页信纸,李恒拿起来把它吹干,然后才摸摸肚子说:“老师,我有些饿了,你别干坐着了啊,去弄点吃的。”
听闻,王润文直接起身往门口走,“我去教工食堂了,你自己解决。”
“哎?你这就不管我了?”李恒在背后呐喊。
“我天天人嚼马咽的,又不是大财主,你是我的谁?管你干什么?”王润文用他的话嘲讽一番,还真开门走了。
“真无情…”
李恒嘀咕一句,拿着刚写的信也离开了教师家属楼。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孙曼宁。
这妞见面就鬼鬼祟祟问:“你和英语老师单独在密闭环境处了一上午?”
李恒皱眉:“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孙曼宁扫眼周边,嬉笑说:“没什么意思,我就觉得英语老师身材超级性感,说话声音也非常磁性,她这年纪,又没对象,你还是要适当和她保持距离的好。”
“你这是不信我?”
“信!”
“你信不过英语老师?”
“信!”
“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因为你们现在正是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的年纪。加一块有危险。”
李恒若有所悟,无比认真地问:“曼宁,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孙曼宁摇头:“那倒没有,英语老师在这栋楼的人缘很好的,一般人不会往那方面恶意揣测。
我只是觉得你往她家里跑得太频繁了,而且一呆就是好久没出来,换我是你女朋友都吃醋了呀。”
原来是虚惊一场,李恒继续朝楼下走,“所以你成不了我的女朋友。”
“切!”
孙曼宁切一声,问:“你去哪?有时间再切磋两盘桌球没?”李恒摇头,“我要去寄信,还得去一趟卫校。”
孙曼宁问:“你去卫校干什么?”
李恒随口回答:“我二姐在那读书。”
孙曼宁哦一声,“要不要我陪你去,我舅舅就是北塔区的,我对那片地方比较熟。”
“谢谢,不用,好不容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吧。”
李恒直接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去卫校送钱的,要是带上你,不什么都暴露了吗?
有些意外,缺心眼竟然在宿舍看书刷题。
李恒走进去轻踢他一脚,“没看出来嘛,你也学会努力了?”
张志勇愤愤不平,“还不是被你这狗东西给刺激的,老夫不想考班上倒数第一。”
李恒说:“给你个任务,跟我去趟卫校。”
“去见你二姐那母老虎?妈妈呀!你放过我吧,没事去见她干什么,我可不想挨揍。”张志勇把头摇得叮咚响。
好言相说没用,李恒干脆用武力给他长了次教训,再次出现在校门口时,这货屁颠屁颠的,乖顺地很。
两人先是去寄信,寄给黄昭仪。
而后去银行取钱。
权衡一番,他取了200,在这年头这也算是巨款了,够二姐嗑瓜子嗑好长一段时间了。
邵阳卫校是一所公立学校,位于北塔区,距离一中所在的双清区有点远。
两人坐公交车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哎哟妈呀!以后再也不跟你过来了,受老罪了。”
一下车,晕车厉害的张志勇就扶着路边的电线杆狂吐不止。
公交车上的气味太杂太重,李恒也有点晕车,好在没吐,跑附近杂货店买了两瓶汽水过来,递一瓶给他:
“老勇,先漱漱口。”
张志勇接过汽水,撬开盖子咕噜咕噜几大口后,悲伤地说:
“日他大爷的噢!中午的牛肉白吃了,全在地上了,我心肝都在疼。”
李恒笑着安慰:“没事,哥们有钱,晚上回去咱吃火锅,牛肉火锅。”
话说重生过来这么久了,还没吃过火锅,确实馋得紧。
进到卫校里面,张志勇有点发怵,一屁股坐门口草坪上说:“我到这等你,就不去见你家那母老虎了。”
“行吧。”李恒没强求。
卫校不大,根据记忆寻找一通,很快就找到了二姐。
此时她正和一帮子朋友在一块,有男有女,说说笑笑。
其中一浓眉大眼的男生面相特熟。
能不熟吗?
那可是一干部家庭的儿子,未来的二姐夫,不过现在还只是备胎,还是众多舔狗之一。
话说这二姐在感情上可谓是无师自通的老手了,真真是把自身美貌利用得淋漓极致,最后挑了一个综合评分最高的备胎当老公。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当李恒出现的那一刻,他敏锐发现有两个男生眼睛立马直了,死死盯着自己看。
嚯!没错了,这就俩舔狗,正戒备心拉满防着自己呢。
李兰把他带到一边,“你吃中饭没有?”
“吃了过来的。”李恒回答。
“你一个人来的?”
“还有老勇,他晕车,在校门口草地上等我。”
李兰上下打量一番他,眼睛开始放精光:“才一月没见,你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在学校搭上家境好的女同学了?”
瞧这话说的,简直逆天!
李恒面皮抽抽,“就不能是男同学大方请客?”
“没可能,你那些狐朋狗友我又不是没见过,以我的火眼金睛看,数来数去可能还属缺心眼最有钱,跟我说说吧,和陈子衿闹掰后,哪个女生光荣成了倒霉蛋?”
不知为什么,自从正月两姐弟关系解冻后,再次见着这弟弟,李兰忽地生出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于是忍不住话也比平素多了几分。
李恒老不开心了,“和我走得近的女同学就是倒霉蛋?”
李兰伸个懒腰,直接开大,都不带敷衍的:“不是倒霉蛋,那还能是什么?
以你的劣迹看,如果只骗财还算人家幸运,就怕像陈子衿那样,被骗色后最终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闻言,李恒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本来是给你送钱的,你这话我没法给了。”
李兰站原地不为所动,心想靠忽悠女同学能有几个钱?
无怪她这么想,无怪她对这弟弟形成了刻板印象,实在是陈子衿这事对她的三观冲击太大了些。
那么乖巧懂事一姑娘啊,那么漂亮有家教一姑娘啊,愣是神不知鬼不觉被这弟弟给弄了上床,别说村里人惊呆了。
私底下,就连她和李建国、田润娥同样都惊呆了!
当初按她的想法,还好是自己弟弟欺负别个。如果陈子矜是自己妹妹,她非打死对方不可。
走出五六米,见这二姐一点都不带挽留的,李恒无奈,只得返回来,从内衣兜掏出两捆大团结,递给她。
李兰不敢置信,愣愣地看着他,“你还真有钱?”
李恒把钱塞她手里:“拿着,我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还能骗你不成?”
李兰收起刚才的玩闹之心,严肃问:“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干坏事了吧?”
“晕,我天天在学校,能干什么坏事?”
李恒不跟她纠缠,当即把自己写作的事情讲了讲。
细致地讲了讲。
李兰一开始是不信。
后来震惊地面部表情十分夸张。
更后来,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菩萨一样。
还是觉得太过戏剧,还是觉得太过天方夜谭,李兰掐自己大腿一把,好疼,吸口凉气后,伸手放弟弟额头上:
“你没发烧啊,大白天的怎么尽说胡话?”
“……”
“呔!你是谁?附在我弟弟身上干什么?还不滚出来?”
“……”
额头被拍了几下,李恒无语至极,无奈说:“我读三年级那年,你为了不让我吃菜,直接把桌上的菜全吐满了口水,还记得不?”
她自己干过的坏事,能不记得吗,李兰面上的尴尬一闪而逝,收回手问:“那、那《活着》真是你写的?”
“嗯。”
“你真成了大作家,我们李家祖坟再次冒青烟了?”
“你废话真多,钱要不要吧?”
李兰一向好吃,好吃的人自然也财迷,立即把钱揣兜里了,“过段时间我要回家趟,到时候给妈。”
李恒摇头,“这是给你零用的,你拿去买点衣服买点吃的。
家里你别担心,我另外准备有,如今存在银行,到时候我回家再取出来。”
听到这话,李兰沉默了,突地有些感动,好在她一个要强的人,没把情绪表露出来。
见那边几男几女一直望着这边窃窃私语,李恒说:“二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跟朋友玩吧。”
李兰开口挽留:“时间还早,一起吃个饭再走。”
李恒想了想,还是推了:“算了,咱以后有的时间吃饭,老勇还在呢,他可怕你了,死活不愿见你,我带他回去了。”
同刚才的话多相比,李兰此时显得比较沉闷,一直送他到校门口,看他上了公交车才收脚。
“兰兰,那是谁?”等李恒一走,后面那帮子朋友登时凑了过来,问七问八打听情况。
“那是我弟。”
“喔!我就说吧,肯定是兰兰弟弟,你们的眉眼长得有几分像,都好看。”一女生拍胸口说。
李兰问他们:“你们有谁听过小说《活着》没?”
“我!”
“我!我知道,这小说挺出名的,我爸爸前段时间就在看,看完后老半天都没说话,就傻坐在那。”一舔狗说。
李兰问:“挺出名是多出名?”
另一男生抢话说:“现在外面报纸上到处是关于它的新闻报道,按那些文学评论家讲,这是一部很牛逼的文学巨著,可以流芳百世的那种。”
文学巨著?流芳百世?骗陈子衿上床这些词在李兰脑海中交织上百次,可怎么也搭不到一块去。
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
难道以看书学习名义而偷懒不干活,也能有这么大出息?
此时此刻,李兰内心正经历着山崩海啸一般的洗礼,望着公交车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老板,来一本最新的《收获》杂志。”心里痒得厉害,回过神的李兰顾不得省这几个钱了。
“没了,卖完了,你们明天下午来咯,下一批货明天下午到。”
“兰兰,不用买,我回家把老头子那本拿来。”一舔狗说。
闻言,另一舔狗暗恨自己脑袋愚笨,又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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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4章 ,母猪的产后助理(求订阅!)
第86章 ,母猪的产后助理(求订阅!)
回到学校的时候有点晚了。
刚下公交车,缺心眼又抱着电线杆狂吐了一阵。
这次李恒同样也有点难受,坐在一石头上休息了好久才缓过劲。随后两人回宿舍洗漱刷牙。
等一切搞定,李恒招呼:“老勇,走!咱们吃牛肉火锅去。”
没成想张志勇不想动了,爬到床上就开始躺尸:“李恒,我现在肚子好难受,感觉翻江倒海一样,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李恒不明所以,“问钱干什么,你想吃啥,我满足你。”
张志勇脸色苍白,像死人一样闭着眼睛:“我吃个鸡儿呀吃,老夫吃不下。
就寻思着,要是就这么死了,李恒你一定得给我弄副好棺材,活着在班上各种垫底,死了我要做回人上人啊!”
越想越觉得前半生太不值得了,缺心眼怪叫一声:“靠啊!我这18年过得好窝囊,你都尝过女人了,老夫却连女生手都没前碰过,也不知道那邻居姐姐如今在哪,她内裤还在我箱子里收着,味都干了哟!”
李恒听不下去了,直接一脚踹过去:“就晕个车,还跟老子矫情上了,去不去吃饭?”
“去去去!妈的!你轻点。”张志勇弹跳起来,一脸哀怨地跟他离开了宿舍楼。
路上,这二货问,“恒大爷,问你个事?”
李恒开口:“说。”
张志勇欲言又止,难得害羞一次,最后憋得难受,还是支支吾吾说了出来:
“你说春华姐嫁人了没?”
刘春华就是他邻居,后来当兵去了,至今还没回家。这二愣子一直惦记着呢。
李恒回忆一番,在模糊的记忆中,这个时候对方应该是快要退伍了的,一退伍就托关系安排在了市宣传部,然后不到半年就被一领导相中,弄回家做儿媳妇了。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村里出了个这样的能人,大家茶余饭后羡慕了好些年,听多了就自动有记忆了。
不想打击这货,他只是模棱两可说:“不知道,人家比我们大5岁,就算嫁人也是应该的了吧。”
张志勇闷声不说话。
穿过校门,李恒问:“怎么?你还在想儿时的梦想,还想娶她?”
张志勇扭捏扭捏,不服气地说:“等老夫将来有钱了,一定把她娶回家。”
娶个屁,等你有钱了,黄菜都凉了。
两人去的老六饭店。
李恒头一回这么有底气请缺心眼吃饭,一口气叫了三个肉菜一个汤菜,还加一火锅。
果然美食是化解悲伤的最好力量,当肉一端上桌开始,缺心眼就开启了胡吃海喝模式,筷子不停往嘴里塞肉,那粗鲁劲儿,嗨!再也不提晕车了,再也不提邻居姐姐了。
两人看起来瘦,但吃东西可从不嘴软,不但把三个肉菜和汤吃完,连带火锅底料都差点捞干了。
看他把最后一块蒜瓣扔进嘴里,李恒问:“吃饱了没有?要是没饱,我再叫一个菜。”
张志勇猛摇手,把火锅汤倒碗里,低头一口气喝完说:
“哈!嗝!好舒服,走咯,老夫现在生龙活虎,又是一条好汉唷!”
李恒抬手,“老板,多少钱?”
老六扒拉一下:“一起4块4毛3,3分就算了,你数4块4就行。”
李恒掏出钱,数数,递过去:“给!”
“伢子!你真敞亮,欢迎下次再来。”老六给他树个大拇指,这年头能一顿饭吃两天工资的,绝对是豪客。
出来饭店,张志勇用力往大腿上一拍,心疼道:“草!好贵!下次打死也不来了,我们还是吃蛋炒粉得劲。”
李恒笑说:“以前你钱如流水,也没见你这么心疼过。”
张志勇梗着鸡脖子道:“这是你的钱,那哪能一样?李叔和田姨需要这钱,靠!我下次再也不唆使你下馆子了。”
李恒搂着他脖子说:“没事,钱不够了再挣,你兄弟我现在可是大作家,挣几顿饭钱还是简单的。”
“妈妈的!你都是大作家了,老夫好想到操场上嚎几嗓子,嘚瑟嘚瑟!你又不让。”
张志勇虽然很嫉妒他是大作家,但同时也光荣,倍感有面。
穿过操场,缺心眼问:“去哪?”
李恒抬头看向教室,发现有亮灯,说:“上教室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好烦躁,又要读书,哎算了,老夫再忍几个月。”张志勇不情不愿跟着上了楼。
难怪教室门能开,原来是手握钥匙的孙曼宁在里面。旁边还有宋妤、麦穗和陈丽珺。
陈丽珺坐在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李恒不明所以,本能地关心问:“陈丽珺同志,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陈丽珺没好意思说话,倒是孙曼宁神经大条地讲:“丽珺正处生理期,痛经。”
听到这话,陈丽珺脸都红了。
想起柳黎为这个女生欲生欲死,李恒提起兴致说:“我有个法子可能缓解你的情况。”
孙曼宁替好友问:“什么法子?”
李恒对陈丽珺说:“你身子坐正,然后小腹放松,诶,欸,就这样。
接着双手上下叠加在肚脐眼上,嗯,对头,你动作是对的,然后用力尽量多抓起肚皮上的肉往上提,最后左右摇摆晃几次。”
陈丽珺跟着他的描述做几次,顿时感觉轻松不少,高兴问:“还别讲,你这法子真管用,瞬间没那么疼了。李恒你一男生,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李恒谦虚道:“不是我知道的多,这些都是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有的东西。”
陈丽珺好奇问:“什么书?”
李恒眨巴眼:“《母猪的产后护理》。”
“嘻嘻嘻”孙曼宁张开双手抱着宋妤、麦穗笑成了一片。
陈丽珺脸比之前更红了,抓起桌上橡皮擦砸向李恒,慢声笑骂:“去你的!李恒,亏我之前还对别个班的女生说,你是谦谦君子。”
李恒捡起身上的橡皮擦,递给麦穗,让她帮忙放陈丽珺桌上,并问:“麦穗你昨天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就来了?”
麦穗柔媚笑笑,解释:“昨天是外婆生日,爸妈接我去吃个饭,今天他们去外地进货了,就把我提前送过来了。”
受他父亲影响,张志勇对做生意挺感兴趣的,“麦穗,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麦穗说:“卖的比较杂,主要是以服装为主。”
话到这,麦穗想起什么,忽然对几人说:“昨天我在外婆生日宴上听到一个新闻,说我们邵市出了个大作家,你们有听说过没?”
孙曼宁接口:“有啊!早就晓得了。我爸、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还为这位大作家同别的作家骂架来着哩,可惜这作家一直不出面,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闻言,李恒和宋妤默默相视一笑,两秒后,两人各自撇开了视线。
张志勇本来也是看向兄弟的,结果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心里酸得不行。
暗暗大骂:妈妈的!李恒你个畜生啊!还真敢招惹这么漂亮的宋妤啊!
几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7点,这时教室门口进来两人,宋适和江悦。
见到父母来了,宋妤登时从自己座位上站起身,对几人笑说:
“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别看这年头的学生聚一起时放得开,但只要来了家长,立马被打回原型,大家都没做声,安安静静看着一家三口离开。
来到楼下操场的时候,江悦开口问女儿:“妤宝,刚坐你旁边的那个男生就是陈子衿对象吧?”
见父母齐齐望向自己,宋妤表现地很淡然:“嗯,就是他。”
怕父母多想,她补充一句:“我们是同桌。”
这话让夫妻俩都愣了下,江悦紧着问:“这几年不一直是麦穗和你同桌吗,什么时候变的?”
宋妤沉吟两秒,恬静开口:“曼宁和李恒坐久了容易分神讲小话,我和麦穗也差不多,于是他跟麦穗交换了一下座位。”
江悦下意识想问一句:为什么不是你和李恒交换一下,让麦穗和李恒同桌?
不过这话到底是没说出口,她怕说出来,让女儿生出误解。
回到家,江悦悄悄找到正在外面院子里抽烟的丈夫,有些担忧说:
“老宋,那李恒年纪轻轻就学会谈恋爱了,女儿跟他坐一块,会不会受影响?”
宋适反应过来,抽出嘴里的烟蒂,“你是担心李恒是冲着妤宝去的?”
江悦蹙了蹙眉,说:“我没有这么想,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毕竟女儿的身形样貌综合了我们两的优点,对一般同龄男生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她这不是空口说大话,而是身为他们父母对女儿的一种深刻认知。
甚至骄傲点讲,人生几十年,她就还没见过一个长相气质比女儿更出挑的。
正因为从小就极其喜爱这个女儿,为了专心培养这个女儿,夫妻俩在宋妤很小的时候就达成一致意见,不再生养。
所以,如今突然有个恋爱老手在女儿身边,妻子本能地生出忧患意识,宋适是非常能理解的。
宋适迟疑着说:“我和王琦认识,那要不我找王琦老师把这李恒调开?”
江悦反过来问:“这样好吗?会不会让王琦觉得我们小题大做,小家子气?
女儿上次还讲,这李恒成绩也挺好的,还拿了特等奖学金。”
宋适是很宠妻子的,于是问:“那你说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江悦思虑许久说:“我和一中教导主任的妻子熟悉,我们都是教音乐的,曾不止一次碰过面,让她帮着留意一下?”
只是才两完,江悦又摇头否定了,“这样还是不太好,那还不如直接找王琦老师好。”
夫妻俩商量一阵,最后碍于脸面,也没商量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宋适说:“先观察观察吧,女儿一模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看看成绩再说。”
…
宋妤离开了,204教室一下子显得有些静谧。
李恒抓紧时间做正事,拿出一新本子,酝酿一番情绪后,就开始写《顽主》。
前生他为了追求宋妤,曾在京城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对首都的人文气息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问题就是今生没去过京城啊,写“顽主”合适么?
他娘的!
之前脑子一热,被王硕气得拍板决定写这小说,且还和编辑邹平放出风了,要是现在冒然放弃不写了,先不管如何应付邹平吧,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权衡一番,李恒决定还是写,谁说老子没去过京城就不能写了,看书不能啊?
著名画家张大千没去过庐山还画出传世名作《庐山图》呢,这他妈的找谁说理去?
适当的小bug没关系,只要不是一直bug就行,再说了,自己就算写出《顽主》了,别人还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最多说一句不可思议,此子恐怖如斯罢了!
不过也不能真的这样鲁莽,明天就去新华书店找一些资料回来,现在没时间看,等抽空了随意翻翻,还是能唬住人的。
说干就干,李恒收敛心神,笔芯在本子上刷刷刷地游动了起来。
学霸之间就是这点好,见到别个在认真学习时,基本不会去打扰。因为大家都是同类人,最不喜自己在学习时状态被人打断。
所以,前排的麦穗、孙曼宁和陈丽珺三女,根本没闲心往后看,等各自刷完一套试卷后,就相伴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出声惊扰后排埋头苦干的李恒。
张志勇也是,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垃圾堆的位置,今晚罕见地没有早走,捧着一本英语资料书在那里猛背!
缺心眼的目标非常简单,和兄弟去同一个大城市读书,上下学也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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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你相信世上有天才吗(求订阅!)
第87章 ,你相信世上有天才吗(求订阅!)
晚上9点50左右。
到教务处看分数来的孙曼宁、麦穗和陈丽珺三女去而复返。
孙曼宁站在门口抬起右手腕瞅瞅电子表,又看看正在奋笔疾书的李恒,到底是没忍心打扰他。
她对麦穗和陈丽珺说:“教室最多过10分钟就熄灯了,我们再等等。”
本来就是月假,去哪都是放松,麦穗和陈丽珺对此自然没意见。
倒是陈丽珺感慨说:“李恒这学期进步好快呀,我刚才算了算,这次模拟考试的总分竟然和麦穗一样多。
关键是这家伙语文和数学都只做了85分钟,分数还那么高,太厉害了。”
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只是还没进行排名。
三女刚才把第一考场前面哪些人的分数都过目了一遍。发现宋妤总分最高,足足有619分,要是维持这分数的话,清华北大随便填,文科类的专业任意选。
第二名是肖凤,616分,虽然这回合比宋妤低了3分,但也超过了往年的清北分数线。
第三名则是李恒和麦穗并列,都是609分。
第五名没有意外,是罗志杰,607分。
孙曼宁认可这话,看着教室里的李恒说:“我觉得他是奔着宋妤去的,想和宋妤考北大。”
陈丽珺压低声音问:“不是说陈子衿也在京城吗,他真的和陈子衿分了吗?”
孙曼宁和麦穗对望一眼,没接话,虽然两女模棱两可能猜到一些,但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法给出准确的信息。
而李恒和她们关系又那么要好,自然不能随便嚼舌根的。
一直没说话的麦穗这时讲:“刚才我在光荣榜看到宋妤和李恒的照片并排在一起时,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孙曼宁问:“什么错觉?”
麦穗犹豫小会,还是说了出来,“直觉告诉我,两人能成,宋妤总有一天会被他的痴情打动的。”
闻言,陈丽珺说:“真的吗?等会我再去光荣榜下看看。”
十分钟转瞬即逝,教室灯也在这时掐着点熄灭。
“靠!我还有一段没背完。”教室后面传出张志勇气吼吼的声音。
李恒则没什么反应,借助窗外的路灯光,他不急不慢把稿子收进书包,背身上往教室门口走去。
经过三个小时奋战,今天已经写了差不多2800字,很是满意了。
等会回寝室再加个班,明后天再努把力,说不定收假第一天就能把《顽主》结尾。
“刚才没注意到你们,让你们三等久了。”李恒带着歉意说。
“没事,左右就几分钟。”
孙曼宁大气地摆下手臂,一边锁教室门,一边告诉道:“李恒,你这回打了609,和麦穗一样多,全校第三。”
这分数让他很满意了,李恒高兴道:“是么,麦穗同志,我终于追上你了噢。”
麦穗柔媚一笑,向他点点头。
陈丽珺歪头,“我没听错吧?你想追麦穗?”
李恒根本不上当,“咱这么熟了,你还故意找茬是不是?
小心我把邹爱明、柳黎还有那刘业江都叫来,看你怎么面对他们三。”
这三货暗恋陈丽珺已经是204班众所周知的秘密,陈丽珺顿时满脸通红,低个头走了。
又菜又爱玩,李恒腹诽一句。
回到寝室,他没歇着,简单洗漱完后,找一摞书当做矮凳,趴床沿继续奋斗。
张志勇凑头瞄一眼,“你没复习功课哇?写小说,写小说那你为什么不去英语老师家写?”
李恒头也未抬:“大晚上的,我去她家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我觉得刘业江那贱人虽然贱,但有句说得对:全校这么多男生,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征服英语老师的男人,只要你愿意,她不会反对你上她床。”
贱嗖嗖说这话的张志勇又是羡慕,又是蛊惑。
李恒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动手揍他的冲动,“只提醒一次,离老子远点,不然等会揍得你妈都不认识。”
“狗屁!别以为老夫真不敢还手,我过去那都是让着你。”张志勇跳脚,骂骂咧咧也看书去了,生怕被打。
这个晚上,李恒又加班了1200来字才睡。
熄灯了,本想打个手电筒继续写,但想想又算了,熬夜伤身。
一夜过去。
次日,早餐咕噜一碗米粉后,李恒带着缺心眼直奔新华店,一口气买了十来本资料书,费大几十块,好生肉疼。
不过这次的书他没法放教室或寝室,只得再次敲响英语老师家的门。
有些意外,家里有客人在。
呃,也算不上客人,那时髦女人是王润文母亲。
“你买这么多这种书干什么?”英语老师翻了翻,发现不是什么名著,于是有些好奇。
有人在场,李恒没明说:“肯定有用嘛,老师,我先走了。”
“滚吧,我中午也没煮你的饭。”王润文毫不客气地把他送到门外。
门一关,时髦女人就问:“这么熟悉,他叫李恒吧,我听说过他,他经常来找你?”
王润文眉毛一挑:“他是我学生。”
时髦女人想了想说:“学生也没关系,就是你比人家大了10岁,比较麻烦。”
不是她多事,女儿抗拒结婚,却和一男生关系很亲密的样子,让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王润文顿时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伸手指着门口,生气说:“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时髦女人本想再赖会,但见女儿动了真火后,只得悻悻离开。
临走前,时髦女人扶着门框不死心说:“只要真心,大10岁也没事,怕人说闲话就离职,反正老师工资不高,妈还有些存款…”
“砰!”
一声巨响,门关了。
时髦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愤怒地推了出去。
哎!时髦女人满脸惆怅地叹口气,这样下去哦得了,怕是真要孤单终老了。
屋里,气急败坏的英语老师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才平复下来,随后习惯性拿出纸和笔,给千里之外的最好闺蜜写信:
“淑恒,一个月没联系了,你还好吗?我身边最近发生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但对我来说也是烦心事,没地方诉说,只能找你了。
你相信世上有天才吗?
一个未满18岁的人竟然成了大作家,写出了《活着》这样的作品,要不是我一路见证他的成长,把我眼珠子抠出来都不信…”
有被气到的王润文一连写满两页信纸才停笔。
写完,她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最后检查一遍信笺内容后,又拿起笔在最后添加一句:我知道你会替我保密,但还是得慎重嘱咐一句,替我保守秘密,这牛逼哄哄的作家想低调。
…离开教师家属楼,李恒又跑去外面买了一把蓝颜色伞,这才赶回教室。
没有意外,宋妤和麦穗几人果然在了,她们正在说笑吃。
李恒才落座,屁股还没稳,麦穗就已经抓了一把大白兔奶放他桌上。
接着又抓一把巧克力给他。
李恒惊讶问:“竟然还有巧克力,真是家财万贯啊,我长这么大,吃过的高级货都是你给的。”
麦穗迷人的眼神流出一丝媚态,笑笑说:“别人送给外婆的寿礼,我顺手拿的。”
黑巧克力对于两世为人的李恒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这年头的普通家庭来讲,那绝对是天价奢侈品,很难吃到一回。
这不,就算钱如流水的张志勇,当李恒分一半给他时,也捏在手里把玩了好久。
可惜的是,缺心眼似乎晓得几女不太喜欢他的满嘴粗话,一般进教室后就自动去了后面,不来凑热闹。
等麦穗几女去厕所时,李恒把新买的蓝色伞递给宋妤,并附带一张纸条。
上面明目张胆地写:我喜欢你的伞,就私自截留了,新买一把补偿你。
这话简简单单,字也不多,但内容却蕴含着一层又一层的深意。
宋妤静静地盯着他眼睛,那黑黝黝的眸子犹如黑洞,好似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磨碎一般,最后还是恬静地接过了新伞。
李恒被看得毛骨悚然,仿佛小心思被看穿了一样。
其实他这样做是故意的,就是互留信物,以后下雨用伞时,让她想起自己。
既然猛烈追求一时半会追不上她,就主打一个润物细无声,让自己在她的生活中无处不在。
三天月假眨眼功夫就过去了,李恒几乎没怎么休息,从早到晚一直死磕《顽主》。
努力就有收获,现在已经写了将近3万9000字,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就能完结。
不过也是有代价的,用爬格子的方式写作,最是伤手指,握笔的那几个手指现在隐隐的疼。
宋妤注意到了,写纸条问:新小说?
李恒回:嗯。
宋妤犹豫两秒,写:我可以看看吗?
李恒回:可是可以,但这是一本幽默讽刺类型的小说,怕你一时不适应。
闻言,宋妤果然没再提。
收假当天下午,第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单出来了,张贴在光荣墙上。
李恒关心肖涵成绩,特意跑去看了看,全校排第6,还行。
但清华北大估计是没啥希望了。
其实他既希望这姑娘考进清北,又不希望,很是矛盾。
去清北嘛,他就不要纠结填志愿时选宋妤?还是选肖涵了?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不是?
而不去清北有不去清北的好,陈老爷子位高权重,陈高远职位也不是很低,有陈家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他的行为容易受限制。
当然了,除了陈家外,还有一些其它不可明说的原因,他也心存顾忌。
杨应文还是雷打不动地理科第一,嗐!看得烦死了,自己今生超过她是无望了。
理科看完,他视线移到文科。
孙曼宁第7,柳黎第8。
陈丽珺第11,退了好几个名次。
邹爱明和李团名有两科没考,分数直接垫底。
缺心眼稍微有进步,全校213名,从204班的倒数第二,爬到了倒数第三。
有些意外,刘业江那家伙掉出了全校前20。
老乡阳成进全校前100的愿望还是没实现,排114。
说曹操曹操就到,阳成最是关心成绩,也第一时间跑来了。
看完后有那么瞬间大失所望,接着下一秒又信心满满地对李恒说:
“李恒,第二次模拟考我肯定能前100,我这两天找到了学习捷径,以前看不明白的题,我现在一眼就懂了。”
张志勇听不下去了,阴阳怪气说:“你能不能别吹牛?每次都吹牛,每次都被打脸,老夫都替你臊得慌。”
见旁边好多人看着,阳成面皮挂不住,“说了你也迷糊。你个200名开外的是不懂我们这种100名的玄机。我只要一朝顿悟…”
“我呸!顿悟你…”被指名道姓说200名开外,张志勇差点蹦上天。
眼看要当众彪脏话,李恒不得不出手,及时制止了这两活宝。
但该有的气势不能输啊,阳成晃了晃胖蹲蹲的身子,“张志勇,下次我肯定比你高150名。”
张志勇贱兮兮地翘起屁股拍拍,又拍拍,直接把阳成气成了猪肝色。
“你!你!有辱斯文!我不屑与尔为伍。”这是阳成被气走前的话,还特意甩了甩头,那傲气模样像极了古时候的士大夫。
把周边闻风来看成绩的人都逗乐了。
晚二下课的时候,杨应文来班上找李恒了。
一起来的还有形影不离的肖涵。
话说高中三年,肖涵还是第一次来204班。
以前碍于陈子矜在,别说204班了,连这栋教学楼都没踏进过,就是这么的有志气。
见肖涵出现在李恒座位上,刚还热闹无比的204班瞬间像消音了一般,寂静无声。不论男生还是女生,视线都在肖涵和宋妤之间徘徊。
过去几年,大家都听过“绝色双姝”的戏言,可惜两女几乎没碰过面。
宋妤和肖涵,到底谁更漂亮?一直是大伙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话题,经久不衰。
而现在两女终于站在一起了,嗯,中间还隔了个李恒。
不过这种时候,还有谁在乎李恒啊,直接给无视了!
“李恒,这是你妈托我带给你的菜。”杨应文从书包中掏出几个瓶瓶罐罐。
大多是酸菜,还有一罐小鱼仔,最后一罐蒜苗腊肉。
接着,老抹布又偷偷塞给李恒7块钱,这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肖涵虽然在和李恒偶尔聊几句,但眼角余光一直放在宋妤身上。
此刻她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郁闷坏了,恨不得把王母娘娘的发髻借来,把同桌的两人分开,给他们之间划一道银河。
自陈子矜口中得知肖涵的故事后,宋妤也忍不住看了眼对方。
没想到就这一眼,两女目光就不经意对上了。
“你好。”肖涵冲她甜甜一笑。
宋妤轻轻点头,算是礼貌回复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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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吃飞醋?意外来信(求订阅!)
第88章 ,吃飞醋?意外来信(求订阅!)
看到宋妤和肖涵视线对上,李恒条件反射地有点慌。
随后又反应过来。
还好!还好!现在两人还没有太多纠葛,不至于闹掰。
宋妤从陈子矜嘴里知道肖涵一直在偷偷暗恋李恒的事,而李恒已经不下数次对自己示好。
可她并不在乎这些。
所以看到肖涵时,宋妤始终荣辱不惊,毫无波澜。
而肖涵本就是一个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就更加不会怯场了。
这一次见面,两女只是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并没有任何异常。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肖涵情绪有点小小的崩溃。
这年头的课桌,是那种老式掀板课桌。
当李恒掀开一半桌面时,把瓶瓶罐罐放进去时,她看到了一把蓝色雨伞正躺里头。
是宋妤那把伞,她记忆尤深。
李先生,您是打算留着这把破伞下崽吗?
就一把旧伞而已,您发个话,要多少本姑娘给你买多少!
郁闷的肖涵更郁闷了,但还是故作轻描淡写地移开视线,表现得大方得体,没有任何破绽。
宋妤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跟着看眼蓝色雨伞后,就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恒也留意到了,心说坏了,加快速度把家里捎的菜放入课桌内,就起身跟了出去。
跟着下到一楼时,李恒对没眼力见的杨应文说:
“老抹布,晚二下课时,一般人都要上厕所,你不去上个厕所?”
听到这话,肖涵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佯装镇定地看向了别处。
杨应文瞪眼:“李恒你想赶我走就直接明说,用不着拐弯抹角。我就是看不惯你才故意没走的。”
李恒:“……”
把他数落一顿的杨应文最后还是走了。
等到土味姑娘一走,李恒就转头瞧向肖涵:“今天什么时候来的?”
肖涵不想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客套话,前镇到邵市就一趟直达班车,每天准时准点。
您要想找话题和我搭讪也找个好点的,别仗着我喜欢你,您就这么没心没肺。
见她不紧不慢朝前走,就是不搭理自个,李恒跟上去问:“吃醋了?”
这猝不及防的直白一时把她弄得手足无措。
肖涵很想说,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吃醋了。
但她没那个胆量说,因为她在乎这段模糊脆弱的关系。谁在乎谁就吃不了兜着走。
肖涵停住脚步,眼睛弯弯,强装镇定说:“李先生,您谁啊?给我个吃醋的理由?”
李恒听得点了点头,露出洁白的牙齿说:“没吃醋就好,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道歉。”
肖涵甜甜一笑说:“您的道歉总是显得很诡异,上次因为喜欢宋妤而心虚向我道歉,今天又因为雨伞道歉,您让我怎么说你好呢,陈子矜前男友!”
李恒眼皮跳跳,这姑娘名堂真多啊。
他叹口气道:“还说没吃醋,看吧,雨伞都出来了。”
肖涵可怜兮兮说:“其实没有,但为了给您一个面子--嗯,醋死我了。”
李恒走近两步,呼吸都快拍到她面上了:“卖我面子?气死我不是你的目的吗?”
“哪有?谁说的!”感受到耳边的温热,刚还假装镇定无比的肖涵脸又红了,慌忙扭过头,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气跑进了206班所在的教学楼。
望着快速消失的背影,李恒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刺激感,和这腹黑又记仇的姑娘相处,不用担心生活会枯燥无味,就是要防着时刻有翻车的危险。…
高三紧张又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不留神十天半月就跑没影了。
期间邹爱明和李团名因为语文和数学缺考,被班主任关在办公室一天不许吃饭。
缺心眼和邹爱明爬围墙还是事发了,两人被学校领导拉到国旗下,以立正的姿势罚站了半天。
第二节课下课时,李恒带着柳黎,还特意买两雪糕去救死扶伤,没想到被副校长抓了个现行:
“李恒,你是不是也想站上去?”
李恒慌忙摇手:“老师,我只是来取经,想采访一下他们站司令台是什么滋味?”
副校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皮笑肉不笑说:“你们215寝室全校闻名,我教了几十年书,吵的见过,但你们这么冥顽不灵的,还是少见的,我觉得你有机会上司令台。”
李恒无语,赶忙说:“老师,我真不想上司令台,我立即就走。”
副校长喊:“等下。”
李恒转身看他。
副校长伸手:“把雪糕给我,你才拉肚子不久,吃那么多雪糕干什么?”
李恒哭笑不得,原来说这么多,就是想骗吃骗喝啊。
要这样,早说啊,老子兜里鼓鼓地,又不是请不起。
才把《顽主》寄出去不久,读者黄昭仪又来信了。
信还是英语老师带给他的。
没办法嘛,为了不暴露身份,他现在一切对外的信件往来都是填的英语老师家地址。
这次信的内容比上次少了两页,只有2页纸。
就这,李恒还是觉得有很多的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信的大致内容是:很感谢李恒给她回信,让她觉得十分欣喜。
为了给李恒留下好印象,这回她简单做了自我介绍,本质工作是戏剧学院的老师,同时也是京剧表演艺术演员,还兼职文学评论。
李恒看到这里愣了一下,没想到写篇小说还把京剧演员给招惹来了。
看来之前的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嘛,对方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文学素养很高。
再往下,都是一些文学交流内容。或者说,人家的姿态放得很低,是向他虚心请教文学方面的事。
一字不落地读完,李恒还是有这些蒙,你都是戏曲学院老师了,还是文学评论家,还向我请教个屁啊请教。
老子时间宝贵的很,现在没空搭理你,他把信件丟课桌内,打算心情好、想起来了再说。
不过他显然低估对方能耐了,就在信件吃灰第10天,《收获》杂志打电话来了。
还是廖主编亲自打来的。
电话内容有俩:
一是《顽主》过审了,跟他商量稿费,还是以千字30元为准,然后对方就在等…
等什么?
当然是等李恒会不会开口提版税的事情了?
不过这次李恒没有狮子大开口,毕竟只是个小号,而且用完一次就作废的那种。
当然,最主要还是考虑到巴老先生对自己够意思,《收获》杂志对自己够容忍,所以他这回关于版税是只字不提。
ps:今天中午高烧到39.6度,头晕晕的,下午打了吊针才好点儿,现在似乎又反复了,头很沉,写的吃力,打算吃药早睡,争取明天恢复之前更新。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本章完)
第87章 ,表真心(求订阅!)
第89章 ,表真心(求订阅!)
除了提《顽主》的稿费外。
廖主编还隐晦地提到了黄昭仪的信件。
虽然十分委婉,要是人不够聪明,说不得还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潜在意思。
李恒有些纳闷,不就是区区一封读者信吗,用得着你堂堂一主编亲劳大架?
不会这女人是你相好的吧?
秉着对八卦的负责态度,李恒揣测了许久,结果半天也没猜出个名堂,最后只得这样安慰自个:
既然人家都亲自招呼了,大不了就挤时间回一封好了,几百字横竖费不了多少时间。
挂断电话后,英语老师问,“那黄昭仪什么来头?”
李恒摇头,直接把信件塞她手里,“都说女人懂女人,你帮我分析分析,这廖主编是不是对这女人爱而不得?”
王润文右手撩下长发,“你好歹也是大作家了,怎么还这么八卦?”
李恒伸懒腰:“不是我八卦,而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凡事总有因果不是?”
王润文冷不丁来一句:“会不会是对方位势大?廖主编得罪不起?或者巴结讨好?”
李恒偏头瞧她一会:“还是老师你聪明,沪市这地方藏龙卧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老式敲钟声响起,李恒当即不再废话,速度离开教师家属楼,跑回教室上课去了。
副校长的嘴巴好似开了光,才说没几天,李恒就真的上了司令台,而且还是高考誓师大会这种无比重要的场合。
当然,他并不孤单啊。
牛逼哄哄的215宿舍一起,10个人整整齐齐被学校挨个点名喊到了全校师生前面。
起因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就是光荣传统--吵!
没来由地吵,兴之所至,大家就仗着成绩好,学校不会真拿他们怎么样,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
试问凌晨两点还能听到男生宿舍传来整齐划一的歌声,唱得还是叶丽仪的《上海滩》,那雄赳赳的嘹亮气势,试问哪个领导不疯掉?
当晚,副校长披霜戴月来了。
管宿舍的周老师和赵老师来了。
班主任王琦更是气得牙痒痒,当了解完情况后,青筋毕露,那眼神嚯,恨不得活刮了他们。
最让215的牲畜们始料未及的是,孙校长他老人家也来了。
这校长一来,柳黎、张志勇、刘业江和邹爱明他们就发出了绝望的哀嚎,知道这回是无论无何都不能善了了。
事实也是如此。
第二天早上,早操过后,全校师生就搬个小凳子聚集在了大操场,按班级划分区域依次排队坐好。
这次师生大会有两件事:
一是颁发迟来的奖学金。
为什么说迟来?
本来是说2月底发的,可现在都他妈的快3月底了。
对此学校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把“一切解释权”归学校所有的霸道、展现地淋漓尽致。
二是高考动员大会,这是老程序了,一年一次。
等到全校师生各就各位,副校长就拿着喇叭开始喊:
“安静!请安静!下面有请我们广播站的老朋友和大家见面。”
大家听得迷糊,什么广播站?
什么老朋友?
直到副校长居高临下望向204班挨个喊名字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随后就是哄堂大笑。
几千人的笑声覆盖了整个一中,飘出了一里远。
嘿!还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嘉宾。
原来是一周七天要通报批评5回的215宿舍啊,那确实是广播站的老朋友了。
几乎天天被广播通报批评!
副校长根据心中的信用评级开始喊:“刘业江、张志勇、邹爱明,你们三个上来!”
在学校领导和班主任的逼视下,这三货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低个头,亲自被周老师和教导主任牵着耳朵到了国旗下。
等三人上台,副校长立马开始鞭尸,在喇叭里大喊:
“立正!稍息,立正!向后转,抬手挺胸,面向大家!”
刘业江、张志勇和邹爱明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听口令乖乖照做啊。
毕竟学校这次是动真火了,当众忤逆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副校长走到三人前面,向大家介绍,“这三个,我称他们为活阎王,也是犯罪团伙的骨干成员,每次吵闹都有他们,每次吵起来,他们三个声音最大。
你们要好好看看,记住这张脸,以后在路上碰到了,最好回避,免得晦气。”
“哈哈哈”
全校几千师生笑疯了!
唯一笑不出的就只有215寝室和班主任王琦了。
王琦眼睛半眯着,站在后面的一颗桂树下,看起来很安详,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已经处在爆炸的危险边缘了。
介绍完三个头号罪犯,接着李恒、刘辉、李团名、柳黎等剩下的7人也被无情地请到了司令台上。
不过他们的待遇还算好,没有被牵耳朵,也没有被命令立正、稍息之类的。
望着下面乌央乌央的黑色人头,李恒感觉很冤,昨晚他没怎么说话呢,就情绪被带动了时,最后情不自禁跟着哼了几句歌词而已嘛,他娘的就被无差别对待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一言不发,学校也不会单独放过他的。
在那些领导心里:只要是215寝室的,杀!杀就是了!就算这次没吵,以前肯定也吵了哇,不会错的。
看到10个人一字排开在司令台上,副校长拿着喇叭说:“这215寝室啊,你们可不要小看他们,藏龙卧虎,个个身怀绝技,尤其是唱歌这一块,我都佩服他们。不信的话,让他们唱给你们听听!”
“好!好好好!啪啪啪!”
有好戏看,下面的人纷纷起哄叫好,乐得拍起了手掌。
见状,副校长对10人说:“你们10人,谁唱歌最好听,指出来。”
一排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9只手整齐划一地指向了最右边。
我擦!我尼玛!
看到这群混蛋不带犹豫地指着自己,李恒懵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下一秒他就被副校长盯上了。
副校长向他招招手:“过来,别看了,就是你,李恒!”
在几千号人的注视下,李恒闷闷地走到副校长跟前。
副校长打量他一番,问:“你很会唱歌?”
李恒说:“没,他们瞎指的。”
副校长问:“他们为什么不指别个?就指你?”
李恒很无辜地回答,“老师,人善被人欺,我最善良。”
副校长听得笑了笑,然后右手揽着他的肩膀说:“来!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卓尔不群、标标致致、貌比潘安的重量级嘉宾,他叫李恒,204班的。
白天是学习上的标兵,是特等奖学金的获得者,晚上是歌唱家,午夜的精灵,不归路的王者。
上一回一首《泉水叮咚响》把我听醉了,昨晚的《上海滩》我在门外听了会,确属他唱得最好,来!掌声送给他,让他给大家展示一下歌喉。”
“啪啪啪!”
底下一浪接一浪的掌声纷至沓来。
其中就有肖涵,这姑娘此刻完全化成了一诚挚看客,笑着给他鼓掌。
真他娘的!
李恒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副校长底话筒过来时,李恒说:“老师,我有个请求。”
副校长随口问一句:“什么请求?”
李恒指着9人说:“单独唱歌气氛太冷淡了,发挥不出我的实力,我需要伴舞,我看他们挺好。”
“哈哈哈!”
底下的人肚子都笑疼了,什么叫互相伤害啊?什么叫落井下石啊?这他么的就是啊!
前脚才把李恒坑了,后脚李恒就把他们全坑回去了,这塑料兄弟情简直了。
“老师,我不会跳舞。”刘业江沮丧个脸,举手说。
副校长根本不搭理,“不会跳就扭屁股,来,你站最前排!”
“哈哈哈”
底下人更乐了。
副校长警告:“我会看着你们的,谁要是敢不跳,今天就到这站一天。”
此话一出,所有人最后一丝侥幸心都熄灭了。
接下来就到了215寝室集体惩罚环节,李恒唱歌,其余9人围在他身边跳舞。
屁!什么跳舞?
用群魔乱舞更贴切好伐。
越不会跳舞的人,乱舞起来就越有喜剧效果。
这不,没人听歌了,所有人都看9人跳舞去了。包括老师,包括校长,就没有一个不笑场的,好几位女老师笑着笑着蹲到了地上。
李恒也看乐呵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很想一直唱下去,歌不停,舞就不能停,坑死这群牲畜。
让你们出卖老子!
一首完毕,9个人都面色通红地低着头,大抵也知道刚才已经出洋相出尽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没脸见人了。
副校长问:“以后你们还敢不敢吵了?”
这场合他妈的一次就够了啊,终生受用,全寝室都怕了,哪还敢吵?
副校长严肃警告:“以后我会重点盯着你们215的,要是再被我抓住,就不是今天这样简单了,你们自己思量思量。”
热热闹闹的前戏过后,师生大会总算进入正题。
颁发奖学金时,李恒获得了优待,副校长不再让他罚站,让他搬个凳子跟一众奖学金获得者坐特定区域。
有专人给他们拍照,校长亲自给他们发现金。
看到这一幕,还在台上站着的柳黎眼馋坏了,羡慕得不行,焉焉地跟旁边的邹爱明嘀咕:
“嗐,学校领导还是偏心哇,对李恒这家伙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也不知道我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去了?”
邹爱明对此早已习惯,无所谓地说:“你第一天见么?哪次不这样?你要是能考清北,学校也这样对你。
你就等着吧,现在的处罚算什么,你看看九千岁的脸,等会说不好会生吞了我们。”
闻言,9人一齐望向班主任王琦,一接触到班主任那冷冰冰的眼神,顿时噤若寒蝉,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恐怖。
奖学金颁奖区域,这次肖凤学乖了,看到李恒过来,她就连忙挪了挪了屁股下的凳子,把位置腾出让他和宋妤坐一块。
李恒把凳子挨着宋妤,坐下就小声问:“我歌唱得怎么样?”
肖凤:“.”
肖凤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被学校惩罚,竟然还拿出来炫耀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人唱歌确实挺不赖,只是那些跳舞的太马戏团了,抢了他风头。
宋妤瞧瞧他,眼带淡淡笑意说:“很好听,不愧是唱歌最出众的。”
李恒厚颜无耻追问:“那你是听歌去了,还是看跳舞去了?”
宋妤右手不自觉捋了捋细碎发,沉吟半晌说:“听歌。”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
因为她母亲就是专业的音乐老师,从小耳濡目染,对音色的好坏还是有一定识别能力的,李恒唱的《上海滩》非常有味道,她一直在认真听。
至于那杂乱无章的群魔乱舞,性子天生喜静的她反而觉得有些吵闹。
就在两人近距离窃窃私语时,李恒感觉右边衣襟被人悄悄扯了一下,转过头就看到杨应文隐晦地往后排肖涵方向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什么,再明白不过了。李恒朝后背的肖涵看过去,肖涵反应明显快半拍,眼角余光瞟向了天际,完全把他当空气,一副我和你不是很熟的样子。
校长发奖学金了,从6个特等奖学金开始发起,每人200现金,还给胸前佩戴一朵大红,还鼓励了几句。
第一个是肖凤,第二个是宋妤。
轮到李恒时,心情不错的孙校长笑着调侃:“你不错,能文能武。”
文,不用说了。
武?显然是一无双关嘛,说他吵,也说他会来事,更是夸他不拘束,歌唱得好。
奖学金拢共就40人,发的很快,后面则是冗长的高考宣誓大会。
校长和老师代表致辞过后,就轮到学生代表杨应文发言了。
李恒同全校师生一起,庄严地跟着杨应文念决心誓词。
念了感觉有好久,他一开始是不在乎的,但最后还是被几千人的宏大气氛感染了,语调中少了几分敷衍,多了几分肃穆和诚恳。
等土味姑娘一下来,李恒就夸赞道:“你这发言稿不错啊,了不少时间吧?”
杨应文没谦虚,“为了写它,我找了一个星期资料。”
李恒点点头,继续看向前面主席台,呀!真是同情,张志勇9人还在那笔直罚站。
就连柳黎和邹爱明的奖学金都是班主任王琦代领的,主打一个严惩不贷。
高考誓师大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突然多云转小雨,后又转大雨,估计还要拖延一会。
刚才还同情缺心眼的李恒,马上就不同情了,当全校师生解散回教室时,王琦老师大吼一嗓子:
“215全体站原地,不许动!”
见状,隔壁205班的杨老师好心提醒:“老王,别开玩笑啊,这么大的雨,容易淋感冒。”
王琦老师心如磐石,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又是一声令下: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前进,先围着操场跑15圈,跑不完就不要吃饭,不要上课,不要参加下个月的高考预考。”
不吃饭不上课,还唬不住这群老油头。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一句“不能参加高考预考”,所有人都慌神了,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攒劲跑。
不能参加预考,就没资格参加高考,那十多年书不是白读了吗?
作为全市尖子生汇聚的204班,原本大家根本不在意所谓的高考预考,因为以他们的成绩,这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可无所谓,并不代表不在意,这可关系到他们的命根子啊,关系到前途,谁也不敢赌气炸了的老王会不会拿他们开刀。
毕竟,每扣一点班级操行分,就相当于扣九千岁的奖金。
听学校很多老师戏言:由于215寝室的存在,王琦老师已经好几个学期没拿到学校发的奖金了,都被扣完了,还扣成了负数。
你说说,遇到这么一帮子学生,哪个老师不头大?哪个老师招得住?哪个老师不来暴脾气?
15圈看似多,其实对于这年头的学生来讲,并不致命。
盖因大伙基本都是乡下农村出身的,平素在家都是要帮着干农活的,身体杠杠的棒。
用一句话说:瘦瘦瘦,有肌肉,耐力是极好的了。
当然了,15圈也不轻松,一路跑下来个个汗渍渍了,上气不接下气,张大嘴在那里呼吸。
王琦老师今天是铁了心要新账旧账一起算,没想着就这么放过他们。
大吼:“从高到低站好!”
少数民族的男生麻吉最高,个头有187,在班上是独一档。
李恒178排第二,第三是176的邹爱明。
最矮的要数李团名,目测至多160左右。
跑完步,这会已经是第二节下课了,此时两栋教学楼上下四层的走廊上挤满挤满全是人。
全是出来看热闹的。
包括各任课老师,包括无数学生。
王琦老师很气,气到众目癸癸之下不管不顾,挨个揍人。
是真揍!
率先遭殃的是最左边的矮个子李团名,王琦站到其面前,眯眯眼,piapia就是三脚踹过去,直到把李团名踹倒在地,才转到下一个。
下一个是班长刘辉,169左右,也是三脚踹翻!
见王琦老师下死手,离得近的206班罗老师忍不住相劝:
“老王,算了算了,他们还是孩子,不懂事是正常的,你惩罚他们跑圈已经够了。”
但王琦老师根本不理,我行我素,后面就算教导主任来了,依然如此,挨个踹!
踹邹爱明时,第一脚是大腿,第二脚还是大腿同样位置,第三脚踹肚子,邹爱明眼泪都痛出来了,用右手捂住大腿肚,龇牙咧嘴缩在了地上。
轮到李恒时,二楼206班的肖涵右手紧紧抓着小手,嘴唇抿得死死的,好紧张,好担忧,好惆怅!
可为了不让班上同学发现她的异样,还得装着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凭栏而立,呆呆望着。
旁边的杨应文这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安慰说:“他皮糙肉厚的应该没事,不用担心。”
两栋教学楼是面对面建筑的,中间是操场,所有人都能看到王琦老师处罚215寝室的盛大场面。
麦穗一直暗暗观察宋妤,当班主任王琦站到李恒正前方时,宋妤忽地转身,安静进了教室。
一分钟后,全校传来一片哗然声,麦穗也在这时候跟着进了教室。
她坐在李恒的位置,自言自语汇报情况,“李恒没挨打,班主任只是非常严肃地同他面对面站了分把钟,就踹麻吉去了。”
宋妤抬起头,看着她。
麦穗娇柔笑笑,“预料之中的呀,过去两年班主任把班上男生都打遍了,就是没对他动过手,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宋妤把握着的钢笔放书本夹缝中,莞尔一笑说:“没担心他,只是刚好腿有点麻了。”
就在麦穗要继续开口时,孙曼宁回座位了,后者带来最新消息:
“我爸干涉了,直接把队伍解散了。”
…
李恒感冒了。
星期天上午第三节课,刚洗完澡换身衣服来教室上课的李恒,一开始就感觉头有些沉,但还是用左手支撑着脑袋,勉力上课。
可随着时间推移,当上课来到第四节中段时,他脑袋一耷,再也坚持不住,趴桌上眯了过去。
“宋妤、麦穗、丽珺,先别走,等会去我家吃饭,今天我生日。”第四节课刚下课,孙曼宁就连忙叫住几个好友。
宋妤、麦穗和陈丽珺早就知道了今天是曼宁18岁生日,三女还悄悄准备了礼物,制作了生日明信片,此时自然不会急着走。
一个星期好不容易迎来半天假期,不管是好生还是差生,下课铃一响,都纷纷丢掉书本跑出了教室。快高考了,日积月累地超负荷复习复习复习,神经已经处在最紧绷的时间段,这时候最渴望放松,最渴望去外面吃点新鲜小吃满足一下自己。
“咦?大家都走了,李恒怎么还没走?”站起来舒展一下腰身的孙曼宁这时才注意到趴桌上的李恒。
此刻教室里就剩李恒和她们四个了。
张志勇和柳黎打篮球去了,本来是想喊他的,但看他睡那么香,就熄了心思,反正就在楼下操场打篮球,等会李恒睡醒了下楼就能看到。
“他已经睡了半节课了。”宋妤说。
闻言,四女再次瞅了瞅他,不约而同放低了声音,然后挪紧座位,挤在一起,开始就生日的事情向孙曼宁祝贺。
比如说祝福的话啊,送明信片啊,商量等会去哪里逛一逛啊。
就在几女热火朝天讨论时,李恒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地儿是京城。
周遭环境是他向宋妤第二次求婚的场景。
“宋妤,我爱你,嫁给我吧。”
向宋妤两次求婚在他的记忆中是一种执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就算再世为人,李恒都会时常有梦到。
此话一出,教室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前排的麦穗、孙曼宁和陈丽珺停止交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正在趴手臂上熟睡的李恒。
盯着仍旧在碎碎呢喃的李恒。
盯着他那小幅度张合的嘴唇。
竖起耳朵倾听他那忽大忽小的梦话。
过了好会,孙曼宁才讶异说:“他好像没醒,他好像在说梦话。”
离着距离最远的陈丽珺下意识问:“我爱你后面说了什么,刚刚你们有谁听清没?”
问完,陈丽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转而望向宋妤。
闻言,麦穗和孙曼宁转移注意力,同样望着宋妤。
其实此刻坐李恒正前面的麦穗是隐约听到了的,但她没说,她相信离得比自己更近的宋妤应该听得更清晰。
面对三女投来的目光,宋妤内心没来由地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即使这抹紧张一闪而逝,但却真实存在过。
四女无声互相望着,脑海中涌现出各种纷杂的念头,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
最后宋妤定了定神,并没有回答朋友的质疑,临时想到什么,突然伸出手放李恒额头上。
只一下,就感觉烫到手了!
紧接着,宋妤从座位上站起身,探身再次把手放他额头试了试,接着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温度。
稍后她皱眉说:“好烫,李恒发高烧了。”
听到这话,正前排的麦穗也跟着伸出探了探李恒额头,又摸摸自己额头,点头柔声道:
“确实好烫,烧得厉害,得赶紧叫醒他去医务室才行。”
随后孙曼宁和陈丽珺都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孙曼宁说:“难怪他做梦说胡话呢,原来是生病了。”
接下来四人生日宴也没顾着吃了,摇醒李恒后,又把楼下打篮球的柳黎和张志勇也喊了上来,让他们来帮忙搀扶。
从教室到医务室,下楼过操场,李恒整个人都是晕晕顿顿的状态,直到医生帮他量了体温,39.6
医生甩甩体温计,指着凉床对李恒说:“你躺那去吧,烧这么高,得打吊针,等会还要给你敷冰袋降温。”
孙曼宁问:“这么高,一下子降得下吗?”
医生一边配药,一边回答道:“按道理应该没问题,要是一时半会降不下,就只能送人民医院去了。”
柳黎这时摸摸自己额头,“医生,你帮我也量下体温吧,头晕晕的疼,全身没什么力气。”
医生给他一支体温计,结果一量,38.4,也发烧了。
医生收回体温计说,“你们班主任今天惩罚太狠了,那么大的雨,又冷,淋了快2小时,等会你们宿舍要是还发烧几个,估计他就该后悔了。”
柳黎问:“我要打吊针吗?”
医生说:“你不用,先开点药吃吃,多喝开水,然后去寝室躺着吧,多休息。”
柳黎走了,刚才打篮球又打出了汗,得赶紧洗澡躺床上去。
宋妤坐在李恒旁边,想了想,对孙曼宁说:“曼宁你先回家吧,你们家里人在等你庆生,别到这耽搁了。”
孙曼宁看看有气无力躺在那的李恒,又看看宋妤,“成,我先回家吃饭,等会再来看望你们。”
碍于某些原因,麦穗和陈丽珺也跟着走了,也说等会再来。
张志勇坐不住了,猛然蹦出一句:“你们都走了,那我这电灯泡要不要走?”
医生笑出了声,“你不想当电灯泡,就去外面门口坐着吧,我这里有《故事会》,拿一本看。其实你走了也没关系,有宋妤陪着就行。”
张志勇摸摸头,还真就拿一本故事会去门口坐了。
这傻愣劲儿,又成功把几女逗笑了一遍。
麦穗走到门口之际,转身关心问,“宋妤、李恒,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们买来。”
李恒面色苍白,现在说话的力气都没,躺那都费劲,感觉人是飘着的,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不真实,跟打摆子似地摇了摇头。
宋妤跟着摇头,“不用,你去给曼宁庆生吧,他想吃了,我等会买。”
离开医务室,孙曼宁侧头看向麦穗:“麦穗,之前李恒说的话你听清了是不是?”
麦穗犹豫一下,说:“没有,李恒说梦话太突然,后面的声音变小了,我一时没注意听,没听到。”
孙曼宁流露出惋惜的表情,“可惜了。不过“我爱你”三个字也够劲爆啦,我看到宋妤都被他短暂震撼到了。
现在宋妤主动以女主人的形式留在医务室,对李恒来说,总归是一大进步咯。”
陈丽珺不徐不疾说:“我特别想知道,宋妤听到“我爱你”三个字是什么感觉?
虽然李恒说的是梦话,但我们都知道,那绝对是真心的。”
麦穗听了沉默好会,临了发表看法:“可能只有宋妤自己知晓了吧,不过她没走,我感到有些意外却也没意外。”
(本章完)
第88章 ,双姝会(求订阅!)
第90章 ,双姝会(求订阅!)
医务室。
医生挂了三瓶药在杆子上,然后问李恒:
“打左手还是右手?要不打左手吧,等会你上厕所方便一点。”
李恒依言伸出左手。
医生示意他左手握拳,让血管凸显出来,接着说:
“你面上看起来挺滋润的,为什么手上干巴巴的没肉,快要高考了,你们还是要多吃点好的。”
李恒实在没什么气力,只是应付性地点了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
医生见状,嘱咐旁边的宋妤,“等快打完一瓶了,你喊我,还有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也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去弄冰袋。”
宋妤说好。
医生走了,里边这间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人。
由于梦话“宋妤,我爱你,嫁给我吧”的缘故,宋妤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后面见到他一直闭着眼睛时,渐渐地,也放松了下来。
她侧头,静静地打量他。
脑海中突然蹦出三组毫不相干的画面:
第一组是,陈子衿还在一中时,他和陈子衿偷偷谈恋爱的场景。
子衿似乎很喜欢他,每每在私下没外人的地方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喂东西给他吃。
比如剥桔子,把桔子裙边白丝去掉,把桔子肉一片一片塞他嘴里,偶尔兴致起来时,还会顽皮地她先咬一半,然后把另一半喂给他吃。
第二组画面是,他告诉自己是《活着》的作者十二月,以及他经常在座位上翻看报纸的情况。
无形中受他影响,她回家后,偶尔也会好奇地捡起爸爸看过的报纸看,专挑那些关于《活着》的新闻报道看。
第三组画面和她有关。
宋妤并不迟钝,相反对周边的事物十分敏感,这让她高一就隐隐察觉到李恒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
但那时候她并不在意。
因为从小到大她见多了这种爱慕眼神,已然习惯了。
不过这学期开始,他一下子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大胆了,变得敢正面同自己对视了,敢正面看自己了,甚至还敢抓自己的手。还敢当着麦穗和曼宁她们的面,坦诚地承认喜欢自己。
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要留下来陪他?
可就是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思及此,宋妤右手往后撇了瞥耳迹发丝,良久出声问:“没吃中饭的,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等来的是无声,李恒没回答。
“李恒?”宋妤稍微加大一点音量。
李恒依旧睡在那。
宋妤怔了下。
下一秒她伸手在李恒鼻息处探了探,右手还摸了摸他的脉搏,见一切正常后,才悄然松一口气。
又静静看了会他,想着吊针药水是冷的,生怕他进一步着凉,她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床四方薄小被过来,盖在他身上。
这些被都是医务室常用物品,因为冬天打吊针太冷了,需要被子取暖保温。
过一会,医生拿着冰袋和一块毛巾进来了,敷在他额头上。
医生同样检查一番他的身体情况,抽冷子问宋妤:“你们俩在处对象?”
宋妤淡淡地摇了摇头。
医生瞅眼她,又瞅眼李恒,笑着调侃了句:“不过看模样,你俩倒是挺般配的。”
医生是过来人,眼尖的很,这两人关系肯定没那么明白,所以才兴致地多说了一嘴。
宋妤礼貌性笑笑,安静没回话。
随着药水打入身体中,李恒又睡着了。
期间他感到有人在给自己盖被子,迷糊中以为是自己老婆,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捂在腹部,身体略微蠕动一下,又香甜地睡了过去。
他这熟练地一抓,可把宋妤害苦了,她一时间蒙在原地。
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有异性触碰自己手了,前后还是同一人。
宋妤下意识想抽出来,可几次用力没反应后,她认认真真观察了一番眼前这男人的面部表情。
包括眼睫毛的细微蠕动。
包括匀称地呼吸声。
经过分把两分钟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后,是真的无意识地动作后,才深吸一口气,身子略微往他方向腾了腾,怕惊醒他,于是左手随他抓着,为了掩饰内心的起伏,她右手从旁边椅子上顺过一本《故事会》,看了起来。
只是在看杂志的同时,她会时不时抬起头望眼药水还剩多少?
随后又关心地看看身侧的他,见他没有什么不正常反应时,继续阅读。
一开始,她非常不习惯这样,感到有些别扭,可随着时间流逝,她心态也慢慢平复下来,没再过多往这方面深想,顺其自然陪着他。
半个小时,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由于输液不快,一瓶药水还没打完,此时麦穗来了,手里提着两个保温饭盒。
外边门口的张志勇见是她,无措地想要开口打招呼,却又天然惧怕漂亮女生,何况对方成绩还那么好,最终是摸摸头、尴尬一笑,算了打了招呼。
麦穗同样对他笑一下,进了里屋。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宋妤本能地再次用力想抽回左手,可还是迟了一些,被探进半个身子的麦穗看到了。
四目相视,世界都彷佛静止了。
讶异几秒后,麦穗再次瞅眼两人叠在一起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身子,退出了房间。
等了大概一分钟,门口的麦穗柔媚笑问:“宋妤,可以进来了吗?”
宋妤轻轻嗯一声。
麦穗进来了,看到两人的手还叠在一块时,吃惊之情溢于言表。
宋妤恬静说:“他太用力,抽不出来。”
麦穗坐在她身侧,观望一番李恒后,来了句:“看来这是他潜意识的行为,你真正走到他心里去了,你让他十分安心。”
宋妤静默,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许久过后,她问:“曼宁和丽珺呢?”
麦穗说:“我拿着饭盒先来一步,她们俩联袂上厕所去了,估计也快过来了。”
闻言,宋妤把《故事会》放到一边,不得不用力抽左手。
不出意外,她这一抽,李恒也跟着恍惚醒了过来。
半睁开眼睛,见宋妤和麦穗齐齐看着自己,李恒有气无力问:“几点了?”
宋妤瞧眼他背后墙上的闹钟,“1:04。”
接着她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麦穗带了饭过来。”
李恒耷拉眼皮,“不太饿,没胃口。”
然后他补充一句:“要不你先吃,我看着你吃,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想吃了。”
宋妤自是明白他话语之间的意思,气质如兰地笑笑,没跟他客气,从麦穗手里接过一饭盒,打开,静静地吃了起来。不愧是孙曼宁18岁的生日宴,菜好丰盛,有鸡、有肉还有鱼,另外还俩素菜,青红椒点缀,荤素搭配,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前面麦穗不让自己抢话,一直没出声,直到这时才开口询问:“你好点了没?”
李恒摇摇头,没感觉。
医生进来了,接话:“应该没这么快,等打完这瓶,下一瓶打到一半可能才会开始退烧。”
李恒问:“医生,这输液速度太慢了,我可以调快一点不?”
医生想了想,帮他调了一下速度,并嘱咐,“今下午你们反正放假,不要在乎这一点时间,安全最重要。”
孙曼宁和陈丽珺来了,两女并没有发现屋里之前的异常,细细跟几人聊起了天。
等到第二瓶吊针打完一半时,正如医生所说,李恒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人也逐渐精神了起来,有了几分力气。
这时孙曼宁忽地问他,“李恒,你今天在教室睡觉时,做梦了没?”
李恒错愕,在几女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孙曼宁立即兴致勃然地问:“说说,你都梦到了些什么?”
李恒脑子转一下,反问:“我说梦话了?”
几女默契地没做声,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要多八卦就有多八卦。
不过宋妤是例外,她低头正在开始收拾残根剩饭,把鸡骨头和鱼刺用纸包起来,准备倒外面垃圾桶里去。
李恒不敢确定问,“难道我真说了胡话?”
陈丽珺在旁边提醒,“和宋妤有关。”
“哦,和她有关那肯定不是胡话。”李恒立马改口风。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过观三女这小表情,也能猜到几分。
不过说都说了,在她们三个面前,自己以前没有掩饰对宋妤的喜欢,那现在也没必要虚伪地去否认。
反正不管说了什么吧,自己认了就是。
听到这不着调却又十分真心的话,孙曼宁、陈丽珺和麦穗顿时乐疯了,笑成一团。
宋妤沉凝地看他眼,起身去了外边,倒垃圾,洗吃过的饭盒。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声音,杨应文的声音。
“呀!张志勇你怎么在医务室门口坐着?”
刚和肖涵从外面逛街回来的杨应文,穿过传达室,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张志勇,出于习惯,她问了句。
张志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李恒发高烧了,我在守着咧。”
闻言,正往女生宿舍方向走的肖涵停住脚步,看了过来,“高烧?烧到多少度?”
看到肖涵,张志勇有点反应过来了,恒大爷不是既喜欢宋妤,又喜欢肖涵吗?
妈妈的!宋妤就在里边,该怎么办?
缺心眼不愧是缺心眼,绰号是不会叫错人的,捅了窟窿后,这货屁办法都没有,只能心慌慌地看着肖涵进了医务室。
见门口进来人,里面聊天的几女撇头望过去,然后…
然后屋里死寂一片。
看到麦穗、孙曼宁和陈丽珺在,还挨着honey那么近,肖涵心里莫名吃味,您不就是发个烧吗,整得跟个皇帝选妃似地,这么多莺莺燕燕环绕周身,吃得消吗?要不要我把她们撵出去?
在三女的注视下,肖涵知道没法退,也没法示弱,强装镇定地走过去。
脆生生地问:“听说您发烧了?”
麦穗几女还是第一次领教肖涵的说法风格,都有点呆。
李恒嗯一声:“正打着针呢。”
肖涵瞅瞅吊瓶,按捺住关心之情,俏皮问:“那我可以摸摸额头吗?”
李恒点头,就算知道这姑娘在若有若无地挑事,却也不会拒绝:“想摸就摸吧,一块钱一次。”
肖涵甜甜一笑,弯腰伸出右手贴在他额头上,几许后,她问:“想吃什么吗?”
李恒还没说话。
或者说,没等他回话,肖涵就已经转过头看向了洗饭盒回来的宋妤。
宋妤一出现,这屋子里就有一种诡异的气息在流淌。
麦穗几女虽然还没摸清来头,但见学校最美的两朵互相望着时,也感觉怪怪的。
相视良久,肖涵率先开口打破僵局,不过出口就是王炸,“谢谢你照顾李恒。”
谢谢?
为什么说谢谢?
站哪个立场?
女朋友身份说这话?
还是以同学朋友身份说这话?
这话进可攻,退可守,随时随地任意切换身份。
更厉害的在于,肖涵打得是心理战,她知道某人像猫惦记着老鼠一样惦记着宋妤,但她无法判定宋妤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所以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假若宋妤在乎李恒,那这话听在耳里就会很烧心,意味深长。
假若宋妤不在乎李恒,那就是普普通通的道谢,以同学朋友身份礼貌客气为之。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试探下宋妤对李恒是什么情况?
这三年下来,宋妤不止一次听过肖涵的名字,也知晓学校很多好事者把对方和自己并成为“绝色双姝”。
因为陈子衿曾告诉过肖涵暗恋李恒的缘故,宋妤琢磨出了肖涵的话中话。
但她对李恒还没上升到要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地步,只是恬淡点头:“不用谢。”
一句风轻云淡的“不用谢”回击了所有弯弯绕绕,不过肖涵没有任何失落感,反而眉眼弯弯地对李恒说,“我去帮您买桔子罐头。”
桔子罐头,以前他发烧时,陈子衿就经常买这个。
她是现学现卖,依葫芦画瓢。
李恒没拒绝,大大方方说好,等这腹黑姑娘走后,他扭头对宋妤说,“刚才看你吃饭吃饿了,把饭给我吧,我先吃点。”
听闻,宋妤拿过另个一个饭盒,坐到了之前的位置,掀开盖子,放他跟前。
李恒笑着说声:“谢谢。”
宋妤跟着微笑回:“不用谢。”
她前后两次说了“不用谢”,但心情是不一样的。
李恒一个简单招数就如春风细雨般化解了所有潜在不利因素,让宋妤感到特别舒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如果没有肖涵之前的话,宋妤不会觉着李恒的“谢谢”有何不同之处,但现在感觉到了。虽然还无法明辩那种说不清到道不明的感觉是什么?
化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这对于两世为人的李恒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毕竟没有这个手段,也不敢揽这个瓷器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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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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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黎最终还是没抗住,高烧发到了39度多,光荣地打起了吊针。
真是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
这不,晚些时候,邹爱明也来了。
这货就挺有意思了,医生说不用打针,但他坚持要打,说有伴,把医生搞得哭笑不得。
不过现场的人都知道,邹爱明这样是故意整班主任王琦,所有人都心有灵犀地没捅破。
晚餐期间,英语老师也来凑起了热闹,手里还端一碗,是从教工食堂刚打饭回来。
本来她要上三楼自己家,可架不住医生的热情劲啊:润文,我家里送了一些菜过来,一起吃点。
王润文进门就翘起二郎腿,先是饶有意味地瞧瞧李恒,然后视线投放到他身旁的宋妤身上。
就那样一直瞧着…
直瞧到宋妤脸颊微微有异样时,才用筷子头扶下眼镜,微笑说:
“有鸡有肉有鱼,李恒你吃的菜还挺好,宋妤真有心。”
本来这话平平常常,毕竟英语老师不知道这饭菜是从孙曼宁家拿来的。
可听在刚买桔子罐头回来的肖涵耳朵里就变味了啊,只觉十分刺耳。
窗外的肖涵左手扶墙,忽地一下差点腿软站不起来,双脚像灌了铅似地在水泥地上拖沓出沉冗的悲鸣声。
她在心里苦涩地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命真苦。
本想鼓起勇气试探下宋妤对李恒是什么态度?
结果这话让她心碎了一地。
与之前佯装镇定登场不同,听到这话的肖涵内心被一股发霉的氤氲笼罩,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没敢声张,把桔子罐头默默交给杨应文后就离开了,连里医务室门都没进。
如果仅仅是他喜欢宋妤,那她还能克服自己。宋妤那样漂亮有气质,被人喜欢很正常。
而要是两人互有感情,那就相当于陈子衿和他的恋爱重演,未来一段时间内,自己终究是个局外人。
她爱他不假,但不愿意为了这份爱而活成猪狗一样。
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一旦自己活成了猪狗,那就没有资格去爱他了,失去了平等被爱的权利。
忍耐是一种大智慧。
一旦他的感情重新有归宿,她就自动退缩到了以前的隐忍状态。
好吧,肖涵自个承认,在感情上,有时候自己虎起来就跟抽疯似地,可一旦遇到挫折,她又胆小如鼠。
总之反差极大,总能为自己的各种乖张行为找到开脱理由。
…
屋里。
就在宋妤欲要对英语老师说“这饭是曼宁的时”,杨应文进来了,把手里的桔子罐头摆他跟前。
李恒抬头问:“肖涵呢?她人在哪?怎么没来?”
因为陈子衿的缘故,杨应文和宋妤也是朋友,倒没有太大偏见,对宋妤笑笑,说:
“肖涵临时有点事,让我把罐头送过来。”
视线掠过老抹布,看向窗户,李恒登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肯定是那腹黑姑娘在窗户下听到了英语老师的话,所以就没进来。
李恒拿过罐头,跟杨应文说:“替我谢谢肖涵,等我身体好了,回头请她吃饭。”
“成,我会转告她。”
自从得知李恒在感情上纵横捭阖后,杨应文一直鄙视他来着。
但刚刚这话,倒是让杨应文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头一回觉着他像个男人。
并没有因为宋妤在,就不管肖涵的死活,单凭这份胆魄,杨应文愿意给他贴上一个标签:这家伙心归心,但不失担当。
杨应文走了。
晚些时候,班主任王琦闻风来了。
一进门看到李恒、柳黎和邹爱明并排在打吊针,王琦在原地如同雕塑一样矗立了许久,尔后才开始询问三人的具体情况。
医生倒是够义气,没有拆穿邹爱明的小把戏,反而配合着把王琦老师唬得一愣一愣的:
“李恒今天烧到了39.6度,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反复?要是反复的话,就得去人民医院了。”
王琦眉毛紧蹙,担忧问:“这么严重?”
王润文这时搭嘴:“谁让你惩罚那么狠,现在心疼了吧?”
王琦顿了顿,对打针的三人说:“安心打针,晚上就别去教室了,回寝室好好休息。”
接着他转头对医生说:“所有费用算我头上,别收他们钱。”
医生笑了笑,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可以。”
王琦去外面买了晚餐,有肉,有蔬菜,还有汤。
另外还配了水果。
这看得英语老师十分感慨:“老王,你说你,明明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偏偏要装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你累不累?”
王琦老师掏出一盒洋火,点根烟深吸两口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我位置,你早就被这些兔崽子给气哭不干了。”
王润文歪头想想,末了甩甩长发道:“这倒也是。”
晚上,身体有所好转的李恒还是去了教室。
而柳黎和邹爱明由于去得迟,仍旧在医务室打针。
其实当看到九千岁的营养晚餐时,邹爱明就后悔地跟几人说:早知道就不这样了。
可针已经打了啊,没办法啊,含泪也要把戏演完。
三节晚自习,李恒一直在刷题背书,快要下课时,漂亮同桌递过一张纸条给他。
纸条内容写:身体感觉完全好了吗?
李恒心里暖暖地,拿笔回:嗯,谢谢你今天陪伴,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宋妤看完,又写:晚上尽量不要洗澡,免得复发。
李恒回:好,听你的。
一句“听你的”,让宋妤把接下来的话都收回了肚子里。她不敢再明目张胆关心下去,她怕这人趁机更进一步,自己到时候没法收场。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过替子衿问问肖涵的心思。
可回想起那瓶无疾而终的罐头,宋妤又熄了这念头:那也是个为爱一路谨小慎微的女人。
想着在同学们眼里能和自己媲美的肖涵,却为一个男生忍耐这么多年,宋妤静静地看着他侧脸,心中迸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转眼春灿烂的5月份到了。
高考预考制度,是从81年开始,到89年结束。目的是减轻高考评判的巨大压力。
这么说吧,嗡嗡嗡过去后,国内百废待兴,太多人想走高考这条路了,也只有高考这根独木桥能为困苦挣扎的人提供一条通往罗马的豁口。
可那么多人拥堵而来,国家的相应机构处理能力有限啊,于是才有了这项残忍的提前筛选制度。
一般来讲,像李恒所在的回县这种全国贫困县,一轮预考筛选下来的考生,起码半数有多。
想象一下,寒窗苦读十几年,家里砸锅卖铁供养十几年,本是为子女搏个前程,结果却在临门一脚倒下了,试问他们苦不苦?
苦!
但没办法,大伙都苦哇。
这也是这年代大学生含金量非常高的原因。因为国家招生少,录取率低,竞争残酷,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选拔出来的人才,毕业就有工作分配。
不过这些残酷很难波及到邵市一中来,更是与全市尖子生荟聚的204班无缘。
因为他们在中考之时就赢在了起跑线上,预考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是走走流程而已。
预考结束,李恒迎来了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月假。
才走出考室,隔壁考场的杨应文就喊住他:
“李恒,明天你要回家吗?”
这个学期自开学以来就没回去过,李恒当然想回:“回,有点想家了,你呢?”
杨应文说:“你知道的,我和他关系历来不好,上次月假回去还吵了一架,这次本来是不想回的。
不过三姐写信告诉我,她要定亲了,希望我回去。”
杨应文口里有“他”,指的是她爸爸。
杨家有4个娃,全是女儿。
这可把杨父气坏了,本来生下杨应文后,她爸已经把她偷偷送人了的。
但她妈妈死活不愿意哇,说她梦到小女儿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有出息。最后拿菜刀抵住脖子以死相逼,才逼着杨父把小女儿找了回来。
当时这是村子里的一桩大丑闻,好多人看笑话。
由于这事,在村里颜面尽失的杨父打小就讨厌她,骂她断了杨家香火,骂她是杨家罪人,扫把星。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也都是紧着几个姐姐,没她的份。
长此以往,心里记仇的杨应文连“爸爸”都没喊过,都是用“他”代替。
好在她争气,读书厉害。杨母为了供她读书,每年辛辛苦苦要出栏六七头猪,在这事上,从没伸手向杨父要过一分钱。
李恒说:“那就一起回,咱人多热闹。”
接着他问:“肖涵呢,她回不?”
提到肖涵,杨应文就像变了个似地,立马嘲讽拉满:
“一个多月没找肖涵了,怎么,现在有时间又想起来了?”
李恒不满地用肩膀顶她一下,“你能不能讲点良心?是我不找她吗?是她分明不想见我好吧。”
杨应文扫眼周边,见没人后,立时牙尖嘴利说:“呸,这是你活该!还良心!
陈子矜你不好好珍惜,去惹宋妤,这么完美的宋妤还满足不了你,又跟肖涵不清不楚,要换成我呵,早就两个大耳巴子呼你脸上了!”
李恒眉毛挑了挑:“老抹布,你应该撒泡尿照照自己,别瞎给自己脸上贴金。
就你这样的,还幻想呼有机会我巴掌?不信你把衣服脱了,我多看一眼都算输,把眼珠子抠出来给你。”
杨应文气得大骂:“王八蛋!”
李恒笑笑,不以为意,反正两人从小斗嘴就荤腥不忌,都是怎么痛快怎么来,没一点心理负担。
朝前走20来米,要分开时,他说:“帮个忙。”
杨应文问:“要我帮你约肖涵出来?”
李恒竖起大拇指:“要么说你是杨应文呢,一个字,聪明!”
杨应文无情拒绝:“不帮,我不知道你哪里好?有资格去祸害宋妤和肖涵这样的女生。”
李恒不乐意了:“你觉得我配不上她们?”
杨应文讽刺反问:“你觉得你配得上宋妤肖涵?
说句不好听的,我就不觉得邵市这种山疙瘩地方有谁配得上她们俩。
以前陈子矜还勉强,可现在陈家再次发达了,你连陈子矜也够不着了。”
李恒无语,“老抹布,杀人不诛心。”
杨应文回击:“不诛心还杀什么人?”
李恒说:“我就从来没说过你胸大。”
杨应文不服气:“我本来就胸大,用得着你说?”
说完,她眼睛直了,气得再次破口骂:“王八蛋!”
李恒开心说:“等会老六饭店不见不散。”
杨应文头也不回走了,走前还不忘讥讽:“拿了200奖学金就翘上天了,天天请漂亮女生下馆子,也不想想你爸妈。”
李恒在背后喊:“那你说去哪?”
“水饺馄饨店吧,早上肖涵说今晚吃水饺。”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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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好消息(求订阅!)
第92章 ,好消息(求订阅!)
每次月假当天,大操场上总是能看到好多中巴车的身影,都是下面县镇来接学生回家的。
重生回来再次见到这熟悉的场景,李恒心生羡慕,什么时候前镇也有大巴车来接啊?
不过这似乎只能想想。
能考上市一中的学生,前镇每年就出那么几个。在这班车还属稀有资源的年代,人家哪会来啊,不划算。
麦穗又坐上了家里的面包车。
一同来自洞口县的陈丽珺和柳黎也上了中巴车。
宋妤也被爸妈接走了,走路回家。
一时间操场就剩了李恒、张志勇和孙曼宁三人。
孙曼宁问李恒:“打篮球不?我陪你们打篮球。”
李恒心里惦记着肖涵,摇了摇头,“让老勇陪你打吧,我有点事。”
孙曼宁伸长脖子问:“你心上人宋妤都回家了,你还能有什么事?”
“去看二姐。”
李恒随意撒句谎,然后悄摸给缺心眼使个眼色,让他牵制住这妞。
又要独自面对女生,张志勇有些闷闷不乐,每到月末兜里就没银两了的他还想蹭饭吃咧,结果却被这样打发了。
不过这货一向够义气,壮着胆拦住孙曼宁:“孙曼宁,咱们打桌球去,妈妈的!上回输给你老夫不服气,今天再来!敢不敢?”
听闻,孙曼宁咧开嘴,撸起袖子说:“来就来,有什么不敢?今天保准打得你满地找牙。”
见这两货径直去了桌球厅,李恒不由点点头,不错嘛,缺心眼虽然经常性神经大条,但偶尔还是有脑子灵光的时候。
就在他要迈开脚丫子朝校门口走去时,教师家属楼三楼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李恒,你来下。”
声音很磁性,光听,不看人就已觉非常性感。
李恒抬头望了望,没问英语老师为什么叫他,很是利落地转过身子,进了楼道。
蹭蹭蹭.拐个弯,又蹭蹭蹭,很快上到三楼。
“老师,你找我什么事?”来到门口,李恒喘着小粗气问。
“进来。”门里的王润文手指尖尖扶下眼镜,往餐桌走去。
还没进门,换鞋的李恒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肉香味,看来老师是喊自己吃饭啊。
对于缺斤少粮的时代,原本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他此刻却开心不起来,无它,要去赴约呢。
要是这次放了杨应文的鸽子,以老抹布的脾性,下次不一定还帮他。
“怎么?我请你吃饭,你还不愿意?”
王润文看他脸上的神色没以往那样高兴,顿时双手抄胸,迷瞪个眼睛问。
得咧,桌上还有准备米酒,看来老师是遇着事了,想找个人解闷。
想通此处,李恒坦诚说:“哪有不愿意,我兴奋还来不及,只是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吃晚餐,怕人家在那干等。”
王润文的脑回路和孙曼宁一样,“宋妤我看着走了的,你还能约谁?”
李恒回答:“老师,瞧你这话说的,我同学多着,又不只有一个宋妤。”
王润文冷笑问:“又搭上新女生了?”
李恒反问:“就不能是男的?”
王润文呵呵一声,“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你会为一男的拒绝桌上这两碗肉?”
李恒晃了晃脑袋,“不一样,桌上这些菜老师你一个人又吃不完,我赴约回来还有得吃。”
王润文看了会他,声音一下子冷淡了很多,“那你赶紧滚吧!”
“别呀,老师你别这么翻脸不认人,这顿饭就算不能一块吃,咱以后还是亲朋好友。”李恒眨眨眼。
“滚!等会吃不完,这些菜我全拿去喂狗。”王润文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下巴往门口方向呶呶。
瞧眼墙上的挂钟,李恒权衡一番,还是决定去见肖涵,后者对的重要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着他返身到门口,王润文又在背后喊:“等下。”
李恒停住身子,扭头看过来。
只见王润文进了一趟卧室,等再次现身时,手上多了俩封信和一张汇票。
李恒接过一瞅,没有意外,第一封信是读者黄昭仪的,那娟秀的笔迹他一眼就能认出。
汇票来自沪市《收获》杂志社。
第二封信也是,写信人是编辑邹平。
李恒拆开第二封信,快速浏览完。
大致有三个内容:
第一个内容是:小说《顽主》已经过稿,会在6月20号的新一期刊物上登载。
第二个内容很上头:由于《活着》太过火爆,《收获》杂志已经加印110万册,这是前所未有的盛事。
另外,邹平偷偷告诉他:最近每天都有非常多的读者打电话和写信至编辑部,强烈要求《收获》杂志为《活着》发行单行本,他们要买来收藏、送礼和阅读。
邹平还说,这事已经引起了总编巴老先生和廖主编的高度重视,目前正在进一步收集读者的反馈信息,并将于下个星期一的会议上做出相关讨论。看到这,李恒激动了!
能不激动吗?
双手敞开差点抱住旁边的英语老师要庆祝了,真要发单行本,那可涉及到版税啊,那都是小钱钱啊,会进一步提高他的社会地位和知名度啊。
谁他娘的不想?
做梦都想!
见他突然发情,英语老师往后退一步,右脚都抬了起来,等到他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后,才慢慢又把脚收了回去。
她甩甩长发问:“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
李恒不二话,直接把第一页信纸塞她手里,让她自行看。
信中第三个内容也是好消息:沪市广播电台想转播《活着》,已经拖关系找到社里来了。
杂志社征求他的意见,要是同意转播,他将会获得2500元的转播稿费。
2500元是按什么比例算的?
李恒身为门外汉也不太懂,不过这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傻子才会拒绝嚯。
读完信,英语老师脸上露出真诚无比的笑容,“恭喜你!没想到你转眼就走到这一步了。”
李恒嘚瑟地摆摆手,“还早,还没成呢,不急着高兴。”
英语老师微笑着没做声,眼睁睁看着他返回茶几旁打电话。
电话是打给《收获》杂志的。
一接通,李恒就对编辑邹平:“邹编辑,我看到你的来信了,十分高兴,也很感谢你,我同意电台转播。”
“好的李老师,我回头就跟沪市电台进一步洽谈此事,届时会把2500元的稿费以汇票方式寄给你。”
这些都是业务,邹平也是有好处的啊,他同样显得很高兴。
李恒点头,道:“成,关于单行本的事情有消息了告诉我,今天我这边还有事,就聊到这,回头见。”
“诶,李老师回头见。”邹平礼貌等到听筒中传来忙音,才把听筒放回去。
英语老师感慨说:“文人挣钱真是快,前头4050元,这又有2500,才半年功夫不到,你身家就超过我了。”
李恒嘿嘿直笑,忍不住炫耀一番,“单行本要是真成了,这都是毛毛雨。”
望着眼前这张年轻到过分的脸,王润文再生叹息,“我突然觉得老师当起挺没劲,工资太低了些。”
李恒连忙安慰她说,“宇宙的尽头是编制,多少人想当老师还没门路呢,老师你这是有点膨胀了。
我的钱毕竟是我的钱,不会跑进你兜里去,咱还是要认清事实好,不要蒙了眼。”
无形中,他又炫了一番。
英语老师胸口起伏好几下,烦躁地挥挥手:“滚!赶紧滚!看到你这人就烦。”
已经第三次骂“滚”了,李恒腹诽她脾气是真差劲,难怪胸前空有宝山没人来挖。
换鞋,出门,临走之前他问:“老师,你是不是遇着难事了,我看你还摆出了酒。”
“没什么事,就是想喝酒了,你去忙你的。”话落,英语老师一脚把房门蹬上。
门里门外,顿时阴阳两隔。
呃,瞧自己这水平。不过阴阳俩隔就阴阳两隔吧,男属阳,女带阴,貌似也将将说得过去。
下到二楼楼梯拐角时,碰到了音乐老师和医生,后者手里还提一生日蛋糕。
陡然相遇,医生好奇问他:“咦,李恒你怎么走了?刚才润文不是喊你吃饭么?”
目光投放到蛋糕上,李恒有些反应过来了:“今天英语老师生日?”
音乐老师搭嘴:“对,你英语老师今天28岁生日,你不留下来吃饭,这是要去哪?”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菜那么丰盛,难怪老师会叫他吃饭。
就在他纠结之时,楼上忽然又传来英语老师的声音:“李恒你有事先走,回头再请你吃。”
李恒抬起头:“老师,生日快乐!”
“晓得了,滚吧。”豪放的声音传来。
就不带这样的,又骂“滚”,老子冤不冤啊。
李恒一路小跑下楼,出校门,很快寻着了水饺馄饨店。
店面不大,只5张老桐木桌子,一眼能望到头。
可能是月假学生回家了的缘故,也可能是晚餐时间,里面没多少人,就杨应文和肖涵俩在。
肖涵是背对门口坐着的,此时正低头往馄饨中放山胡椒油。
面向门口的杨应文,看他现身,登时对肖涵说:“我去上个厕所,等会来。”
肖涵嗯一声,并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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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1章 ,甜蜜暴击(求订阅!)
第93章 ,甜蜜暴击(求订阅!)
老板见来了顾客,热情招待,“你要吃点什么?”
李恒的注意力全在两张桌子开外的伊人身上,没说话,右手往蒸饺指了指,表示要一份。
蒸饺是现成的,此时竹蒸笼里也已经不多了,老板熟络地拿个白色瓷碟,用竹镊给他快速夹了一份,也即10个。
沾酱有两种,芝麻酱和辣椒酱。
李恒口味刁钻,两种酱料都各舀了一勺,分放白瓷碟两端,然后端着碟子轻手轻脚走到了肖涵对面,悄悄坐在了刚才杨应文的位置。
对此,肖涵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是闺蜜上厕所回来了,仍旧在低头吃馄饨。
可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她就闻到很清香的皂角味慢悠悠飘过来。
不用抬头,也知晓是谁来了,肖涵哑然失笑。
初中时期,她在某人身上第一次闻到了这种皂角味道,一度很沉迷。
放假赶集时,曾伙同俩小姐妹寻遍了整个大街小巷,最终在农贸市场一角落商铺找到了相同味道的皂角。
从那以后,她就宣布用这种皂角洗衣服,这操作让魏诗曼怀疑人生。
魏诗曼质问女儿:“家里明明有更好的,你为什么要这种便宜货?”
肖涵的回答很随心,“我就喜欢闻这种味道。”
魏诗曼不解,好多次把她买回来的便宜货归入角落,甚至扔掉。
可她事后又会买新的回来。
为此,魏诗曼还举着鸡毛掸,大言不惭地威胁过她:
“你爸好歹也是一镇之长,你要是再用这种不匹配家庭地位的东西,我就断了你的零钱。”
怕被断零钱,肖涵中间果真停歇了一段时间,可后来又用上了,魏诗曼彻底抓狂,再也不管她了。
肖涵低头想着天真浪漫的往事,一种纯粹地喜悦从心中蔓延开来,主动来找自己的行为算什么?
是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没结束吗?
就在她心头困扰之际,李恒说话了。
他用一句话就解释了误会,“我发烧时的饭菜,是从孙曼宁家拿过来的,那天碰巧她生日,所以菜肴十分丰盛。”
说完,他不再过多解释,而是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等她消化完。
没人不希望月老站在自己这一边,她也一样。
从爱上他开始,一切见面、一切与他有关的事情,她都会奉之为硅玉,认为是上天的指引。
都会被她赋予一种名为“爱情”的标签。
他来找自己了,还解释了缘由,肖涵忽然感觉今天的雨水不那么讨人厌了,天空有了色彩,雨水有了积极意义。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肖涵最终还是抵抗不住压力,佯装镇定地缓缓抬起了头。
干净立体的面庞,吸引少女心的明晰五官,深邃的瞳孔发出亮眼黑光,笑起来很温暖。
只一刹那,肖涵就被眼前这张脸给打动了,过去执着一个月的冰冷在此刻瞬间土崩瓦解。
她觉得自己好笑,又觉得自己可怜,彷佛自己的命运被他用手掐住了般,逃离不开。
她是不信命的。但在与他的爱情面前,可以自私地原谅一回。
当然了,她在人前依旧是那个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只是轻抿嘴望着他,不主动发一言。
这算她最后的矫情吧,嗯嗯你不开口问好,本姑娘绝对不吱声。吱声就是小狗。
四目相视,李恒哪还摸不清这姑娘的脾性嘛,当即决定满足她的小小虚荣心和自尊心。
他笑着说:“你别误会,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有东西落你这了。”
一句“别误会”,让她刚升腾起来的血液顿时沉了三沉。
她故作镇静,轻描淡写问:“什么东西啊?”
李恒说:“你帮我找找,找找看,看你衣兜里有没有?”
一开始,肖涵不为所动。
但最终败在那了双能诱惑到自己的眼眸下,她小心翼翼地把两个衣兜摸了一遍,结果空空如也。
她抿嘴说:“没有。”
李恒身子前倾,用不解地眼神问:“真没有?我明明把魂落你这了,你这个月不会把它藏起来了吧?”
她下意识想说没有。
但下一秒欲要说话的樱桃小嘴再次紧抿在了一起,在他凑近的温热呼吸下,她的面上渐渐爬满红晕,情不自禁低下了头。
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不愧是前生他见过最漂亮的两个女人之一,李恒定定地瞧了会,发自肺腑地赞叹:“你的两个小酒窝真美。”
头一次被心爱的honey这样盯着看,肖涵内心呐喊:死妮子,镇定!镇定!你才是受委屈的人,不能怯场。
可娇羞的她还是怯场了,头低得更低了,下巴几乎挨到了胸口,脸上的红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迅猛侵袭开来。
此时,她觉着全身好烫,能烫熟鸡蛋儿。
时间静悄悄地走着,在这种绝对的沉默中,两人之间的某些好似包袱消失了,锁着两颗心的铁链也在红晕中一根一根断裂。
某一刻,李恒用筷子把蒸饺戳破,打破僵局说: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我这饺子。”
闻言,已经无处可逃的肖涵稍稍安慰自个,然后很给面的抬起了头。李恒指着饺子,问:“你看出了有什么不一样没?”
目光下移,肖涵细致地看了好会,摇摇头。
李恒用筷子夹起一个蒸饺,伸到她跟前,“你再看看。”
肖涵再次全神贯注辨认会,依旧摇头。
李恒示意她张开嘴:“那你吃下去试试,要是还没品出来不一样,我告诉你答案。”
肖涵哭笑不得张开口,“您不会就是想耍我玩吧?”
心里甜滋滋地补充一句:就是想喂我吃东西啦。
李恒笑着把筷子一头的蒸饺放她嘴里。
她试着咬了几下,再咬几下,直到嚼碎咽下去,也没品尝出什么不同。
李恒又夹起一个戳破皮的饺子,自顾自说:“你看这饺子,它破皮了,在乎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像我在乎你一样,它露馅了。”
第一次听到这情意绵绵的话,肖涵再次扛不住甜蜜暴击低下了头,桌下右手用力抓着颤抖的左手。
馄饨汤里倒映着一张美艳至极的面孔,她嘴角慢慢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狡黠而温柔,弯弯的眉眼都快眯成了蜜色。
余光感觉到他正凑头盯着自己看,肖涵有点儿窘,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后,歪了头,想张口问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以后不追宋妤了吗?却看到他恰到好处地把头收了回去,坐直身子。
肖涵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惧怕。
惧怕一旦开了口,自己要不是赢家,那两人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关系,将再次化为乌有。
过去一个月,杨应文眼里的她潇洒飘逸、风轻云淡。
可只有肖涵自个知道,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眼角余光就一直如影随形,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这种近在咫尺却彷佛又远隔天涯的感觉很累,很煎熬,煎熬到她害怕了。
既然误会解除,如今在他递过来台阶的时候,愿意有尊严地退让一步。
李恒把筷子上的第二个蒸饺很自然地放她碗里,说:“请你吃蒸饺,赔罪。”
说完,李恒在她的诧异中,夹起蒸饺一个又一个往嘴里输送,大快朵颐。
肖涵之所以脸上写满了意外,是因为认识这么多年了,很少见到他会放下面子去给人赔罪。
就算上次在女生宿舍门口,他也是先铺垫了一大串牛逼轰轰的话,才悄无声息地在后面跟上“对不起”三个字。
肖涵用了几分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消化完,然后脆生生说:
“如果是为了鸡鱼肉赔罪,我觉得没必要,那是我自己的错。如果是为了宋妤”
她冲他甜甜一笑,用玩笑的口吻道:“那就更没必要了。”
李恒把最后一个蒸饺放嘴里,嚼碎,咽下去,再喝口热茶,出声道:“肖涵是吧?”
猝不及防叫名字,她一愣,“啊?”
李恒伸手喊:“老板,再来一碗馄饨,和她一样的调料。肖涵你是不是喜欢我?”
肖涵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更愣了:“啊???”
下一瞬,她用右手压住速度过了360迈的、怦怦跳地小心脏,满面通红却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说:“李先生,你这种玩笑话最好适可而止。”
好吧,对于“肖涵你是不是喜欢我”这话,她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不否认是:她确实喜欢他,确实爱他。
不承认是:现在的一切同她想象中的憧憬差距太大,她害怕,她惶恐,她也不甘心。
当然,最多的是不甘心!
她知道他心里装着宋妤,估计还有陈子衿的影子,在没有压倒她们之前,装逼少女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至少,还没试过能不能战胜她们就妥协,于她的一贯骄傲不符。
见他一脸严肃的望过来,她又不争气地收拢一点刚才的狂妄气势,眉眼弯弯,嗯,又加上轻言细语:
“你别误会,不是所有女生都禁不住您这张帅气的脸诱惑的。”
李恒听笑了,也知道她死撑不破的原因在哪?
估计是不能接受自己那么喜欢宋妤,所以宁愿放弃这种拉进彼此距离的机会。
他暗叹一口气,其实她要是不介意,先和她在一起也是十分情愿的。
反正宋妤肖涵嘛,先捞着谁都没差别。
但他也明白,肖涵宋妤,都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她们都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尝试失败,李恒也不气馁。
毕竟之前在宋妤那里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这里吃一次,也算正常,更像一种平衡。
李恒回过神,理直气壮说:“那这顿晚餐你请客,算给我赔罪。”
肖涵怔了怔,被迫营业,可怜兮兮地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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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2章 ,学生没关系,妈妈以前也是你爸的学生(求订阅!)
第94章 ,学生没关系,妈妈以前也是你爸的学生(求订阅!)
结账时,肖涵重新为杨应文打包了一份馄饨。
如果说之前还真以为闺蜜是去上厕所了,那当李恒出现时,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事实和她猜测的一样,杨应文一去不返,再没回来。
横过马路,来到校门口时,李恒问:“你去哪?教室还是宿舍?”
肖涵脆生生地道:“宿舍。”
李恒又问:“还出来吗?”
四目相视,肖涵似乎懂了他的某种眼神,抿笑摇头。
她确实没打算再出来。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眼前的人还变相向她表明了好感,这是她过去梦寐以求的美好。
刚才在店里只是囫囵吞枣吃进肚里,还没消化呢,她正好趁此机会回宿舍消化消化。
当然,今天在感情上有些上头的肖涵不是很敢单独和他相处,怕自己在这种情迷火热中迷失自己,对他的入侵没一点抵抗力。
她倒不是不愿意跟他,就怕自己还没想清楚就稀里糊涂跟了他,那样对他、对自己、对这份爱都是不负责的表现。
面对这份渴望已久的爱情,她得珍重、得慎重、得尊重。
毕竟对已经忍耐这么多年的她来说,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的事,从此义无反顾,那怕他将来变成了坏人、变成了陌生人,都要跟他到底。
她的心思十分简单:事先考虑好,考虑好后就此无退路。
肖涵提着馄饨回宿舍去了。
李恒懂她,没强行挽留,送她到女生宿舍门口后,就再次来到校门口,在一家衣帽店买了一条丝巾,当做礼物送给英语老师。
…
教师家属楼,三楼。
门一开,李恒就把包扎好的丝巾送过去,并再次送上祝福:
“老师,生日快乐!”
收到礼物的英语老师先是意外,接着是有些开心,“让你破费了。”
李恒咧咧嘴:“什么破费不破费,横竖费不了几个钱,算是我的一份心意,礼轻情意重,老师你也别嫌弃。等你学生将来发达了,送你更好的。”
笑意一直在脸上,差点合不拢嘴,王润文爽快说:“行,虽然在我眼里,你现在已经发达了,但等你更发达的一天。”
“诶!”
李恒应一声,自来熟地接了一杯温水,一口气喝干。
把丝巾收进卧室,王润文问,“和肖涵吃饱了没有?要不要我在做两菜给你?”
李恒无语,“老师,我对你一直挺尊重的,你也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什么隐私的生活都没有,贼难受哎。”
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微笑说,“那也不能怪我,你们进校不避讳,就不要指望我在走廊上假装看不到。”
李恒冷不丁来一句,“不会是在走廊上专门守株待兔吧?”
“呵呵!”
王润文呵呵一声,微笑变成了冷笑:“你就一毛都没长全的孩子,不值得我这么做。”
谁说没毛没长全?
掏出来一准吓死你!
奶奶个腿的!215宿舍的那群牲畜都从不敢单独和他在公共浴室洗澡,因为什么?因为他们集体自卑哇,这资本可是足足的了。
“咚咚咚…!”
两人刚坐到沙发上聊天不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王润文起身开门一看,发现是自己母亲。
嗯,也就是上次那个时髦女人。
“你怎么来了?”英语老师拉个马脸,语气不太好,守在门口,似乎都没有放她进来的意思。
时髦女人对女儿这种态度已经见惯不惯了,伸长脖子同屋里的李恒对视一眼,随即小声暧昧问:
“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要是不方便,妈妈改天再来。”
王润文语气瞬间降至冰点,“再说一遍,他是我学生!”
时髦女人拍拍胸口,意味深长地说:“是学生没关系。妈妈以前也是你爸爸的学生,这李恒的长相十分出挑,你也不亏。”
王润文气急,张口就要发飙。
好在这时李恒站起身,很有眼力见地对英语老师说:
“老师,我还有点事,那就先走了。”
英语老师点点头,侧身让到一边,放他离开。
等到李恒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时髦女人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男娃身上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份书卷气息,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英语老师根本不想搭理她,见赶不走,索性也出了门,找教导主任的妻子玩去了。
回到215宿舍,发现里边空无一人,李恒顿时没了久呆的心思,简单洗个澡,再把衣服袜子洗好晾晒,就赶去了教室。他打算趁现在有空,拆开黄昭仪的信瞅两眼。
话说这女读者还是真热情啊,接近三个月时间,这已经是给自己写的第5封信了。
算算日期,几乎是每次他回一封,人家就热乎地立马写一封。
那语气之好,态度之尊重,把他捧得飘飘然,很是受用。
信封手感比较厚,里面仍旧是3页信纸。
好像除了第一封信是4页信纸外,后面的信貌似固定在了3页纸。
信的前半部分还是一如既往地提问,和他探讨文学。
读着这些娟秀唯美的文字,以及文字背后流露出来的丝丝崇拜之情,李恒有时候不得不感叹:
这年头文学成风,他这种名声在外的文人很吃香嘛,连一个戏剧学院的老师都这么崇热,诶.
欸,他不敢想象,假若自己是个能说会道的坏人…!
信的后半部分,黄昭仪一改往常,第一次提到了她的私生活。
她说:暑假有京剧登台表演,7月份在沪市有6场,8月份在京城有4场,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现场观看?
如果有兴趣,她愿意包揽所有的吃食住宿等车马费用,并提前为他留好门票。
这么豪的吗?
难道对方在京剧圈是个大腕?
去一趟京城和沪市费用可要不少,这么有底气?
还是像英语老师说的,对方家境殷实?连《收获》杂志这样的廖主编都要讨个人缘?
可惜,他前生对京剧关注不多,田润娥同志倒是十分喜欢听京剧,可那时候条件有限啊,亲临现场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
等到新世纪,家里条件倒是慢慢好起来了,但亲妈年岁大了,不爱动了,一般都是守在电视机旁边观看央视11频道。这里有中国优秀的各种戏曲艺术。
收拢心思,李恒像平素那样回了一封信。
回的当然是文学讨论方面的事情,这种东西可难不倒他,简直信手拈来,以他的见识糊弄对方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现场去看京剧表演,李恒假装没看到,提都没提。
毕竟和对方又不熟,冒冒然然见面他觉得挺别扭。
李恒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晃出去,把信的数字控制在700字左右,就搁了笔,不打算延长加料。
说实话,要不是对方有廖主编这层关系,又是同自己建立联系的第一个读者,有情怀加分,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主嘛。仅仅根据寄信地址,就把自己的身份锁在了一中,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单单只提暑假登台表演的事情了。
但黄昭仪绝对猜不到自己是个学生,李恒甚至恶趣味想,未来哪天要是线下碰面了,一看到自己这张年轻的脸。
嘿!对方会不会直接社死?
晚上9点左右,张志勇来教室找他了,此刻这二货周身透着一股阴霾之气。
李恒抬头问:“怎么了?全输了?”
张志勇瘪瘪嘴,想哭:“妈妈的!13盘愣是一盘没赢,我怀疑孙曼宁那妞被鬼附身了,一打一个准,一打一个准,比西门庆殴打潘金莲还精准。”
“张志勇你是欠揍吗,出口成脏?”孙曼宁撸起袖子愤愤不平地从后头跟了进来。
张志勇回头瞅瞅,脸上的表情像见到了鬼一样,顿时不敢做声。
走到近前,孙曼宁问李恒:“听说你明天要回家啊?前面月假都不回去,怎么最后一次要回去了?”
李恒随口答:“回家有点事。”
“哦,那遗憾呢,明上午麦穗会过来,我还想着叫上宋妤,咱们一起去爬山来着。”孙曼宁眸光闪闪,明显在用宋妤诱惑某人。
提到麦穗,张志勇提了个疑问:“麦穗不是邵东的么?怎么每次月假第二天就来了。”
孙曼宁翻个白眼:“笨!她老家是邵东的啊,没错啊,那边还有门店生意。
可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她和我是小学同学么,你动动你的猪脑子,麦穗平时到底住在哪?”
张志勇迷糊:“住哪?”
“当然是邵市了,她妈妈就是邵市本地人,不过寒暑假和节假日都要回她爸老家呆一段时间。”孙曼宁如是说。
说完,她伸手在李恒面前招了招,“喂!别回去算了,一起去爬山放松放松,山上还有寺庙噢,我们计划为一个月后的高考祈福。”
同宋妤爬山对他的吸引力足够大,但他还是摇头,“不了,你们去爬吧,顺便帮我也烧柱香。”
“真不去?”
“嗯。”
“香喷喷的宋妤你都忍得住?”
“嗯。”
“行吧,我转告给宋妤,让你的心头好帮你烧香祈福。”孙曼宁见实在劝不动,渐渐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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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天刚刚亮,李恒就带着缺心眼离开了学校,先是去市中心嗦碗牛肉粉。
呼!有钱了,重生回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奢侈。
没错儿,恰粉就算了,还加牛肉。
满满的红油,辣椒够劲,两人吃得舌头打卷,连汤都不带剩下的,都干完了。
吃完粉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去邮政储蓄门口蹲点,当早上8点一开门,李恒立马钻进去成了第一个客户,递上存折。
“你好,取钱。”
“取多少?”
“全取出来。”
不一会,柜台业务员递3800元给他。
此时后面又进三人,两男一女,对方都是长发飘飘,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惹的样子,一进门就盯着李恒一个劲瞅,这把李恒和张志勇都给瞅紧张了。
缺心眼甚至还把右手伸进胸口的书包中,里面装有初中打架时遗留下来的钢筋。
钢是螺纹钢,大约30厘米来长的样子。
李恒前生是练过拳击的,倒不惧怕这三人,就担心对面不止三人,而是一个帮派,万一惹上了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把钱装进书包,李恒同缺心眼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个加速度从门口开溜。
一长发还特意跟出来打望一番,问后面出来的男人,急急问:“哥,跟不跟?”
年岁大一点的男人犹豫几秒,摇摇头,“算了,点子扎手,两人身上估计带了刀,不好惹,万一捅到身上,说不好我们今天就得交代一个。”
三人是扒手,硬碰硬打架不是长项,李恒那178的身子在这年代的南方已经是大高个了,有点唬人。
当然了,170左右的张志勇一头倒v型发际线,一看就是个狠厉敢拼命的角色,惹急了估计比大高个还扎手。
三人都是老扒手了,自有一套识人路数,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一眼看过去就能知晓个七七八八,心里大抵有谱。
一口气跑出两三里地,跑到河边时,李恒特意站一大石头上、往后面望了望,见笔直的河边小路没人跟来,登时松了一口气。
他娘的有钱也麻烦啊!
吸取教训,以后不到邵市取钱了,这地不太平,忒恐怖了些。
拐河边小路回到学校,两人先是休息了个把小时,然后带上行李去校门口同杨应文她们汇合。
时间掐得刚刚好,李恒张志勇赶到校门口时,肖涵、肖凤和杨应文也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了。
李恒见面就问肖凤,“阳成不回去?”
阳成和肖凤是一个地的,都来自金矿。
肖凤说:“还一月就要高考了,阳成说不回去,留学校看书。”
李恒点头,见公交车过来了,立马大手一挥,“那我们走。”
可能是放假的缘故,刚刚从始发站出来的公交车上没几人,一行人顺风顺水地赶到了汽车站。
隔老远就看到了开往前镇的中巴车,见前面位置被人占了,李恒索性挑了个最后排靠窗户位置落座。
他这么挑,是有考量的,这位置扒手和混子一般不会光顾,又能洞悉全车动态,万一情况不对还能跳窗跑路,是车里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
“呀!李恒,你傻了吧,坐最后排干什么,找不自在想晕车啊?”敢这样对李恒大呼小叫的,也就老抹布了。
李恒没理会他,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肖涵。
肖涵收到某种荷尔蒙信号后,先是低头瞅了好会地板,然后就在杨应文那瞪大的牛眼睛下走向了李恒。
见状,缺心眼赶忙腾出座位,坐到了前排过道为兄弟保驾护航。
杨应文要疯了,对挨着李恒坐下的肖涵说:“你、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肖涵眉眼弯弯,抿笑抿笑,不做声,右手拍了拍右手边的座位,示意俩好友坐过去。
肖凤对这情况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带笑走了过去,挨着肖涵坐下。
见四人都到了车尾,本想坐班车中间位置的杨应文又气又闷,最后只得选择屈服。
老抹布一坐下就开始口头输出,“李恒你下次别跟我们一起回去了,再这样下去,肖涵爸妈就会来找你算账了。”
今儿李恒不想跟她吵架,直接伸出右手,在杨应文、肖凤和缺心眼的懵圈眼神中,抓住了肖涵的左手。
左手突然被一片温热覆盖,肖涵整个人都轻轻抖了一下。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大胆的暧昧,她本想挣扎,但那该死的甜蜜几乎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当左手被进一步被十指相扣时,肖涵在心里呐喊:肖涵你个死妮子!你争点气挣扎一下,象征性地挣扎一下给她们看啊!别总是被自己打脸啊!
结果是,她脸犹自一红,左手在某人强烈表示不满的情况下,鬼使神差地与他反扣在了一起。
好了,实打实地十指相扣!
事已至此,肖涵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去迎接他的情热眼神,更不敢去看两个好姐妹。
就连前排的张志勇此刻都是站起身翻过来的,傻傻地看着牵着手的两人,好久好久才憋出一句:
“恒大爷!牛逼!猛猛地,回头我要给你立碑出传!”
别说张志勇傻眼了。
就连一向最淡定的肖凤也跟着懵逼了,牵着的手在阳光下对她的精神冲击太大太大,以至于老半天都愣愣地盯着李恒和肖涵两人,没回过神。杨应文觉着最是不可思议,嘴巴大张,眼睛都快睁到车顶上去了,但就是难受地说不出一句话。
什么叫杀人无形?这就是!
又上来一波人,车子开动了,随着车身一个晃荡,杨应文那惊悚出窍的灵魂终于归了位,她上半身下意识地越过肖凤,把嘴凑到肖涵耳畔:
“你真想好了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就不害怕吗?”
肖凤竖起耳朵,视线同样落在好友身上。如果搁她,如果她有肖涵的美貌和气质,她是不会同意就这样跟李恒交往的,毕竟那家伙不清不楚地还吊着宋妤呢。
肖涵此刻不害怕,她只有开心,还有一丝丝窘,那种昨天才发的誓今天就被自己食言的情绪无法表达。
是不是做梦?
会不会太快了点儿?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后,她就痛快地安慰自己:管它呢,自己总不能当众拂了他的面子,我这是在照顾他的体面呀。
这么多人看着,他也要脸的不是吗?
肖涵活了18个春秋,过去所有的快乐时光加一块都抵不过此刻的一分一毫,她心底柔软而舒畅。
当中班车过急转弯把她抛到李恒身上时,她的心是踏实的,她整个人都在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中飞起来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显得那么短暂,哪怕它过去了6个多小时,可肖涵依然沉浸在一种名曰“幸福”的甜蜜当中不愿醒来。
她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陈子衿过去会像吃了迷药一般痴缠他,这种爱恋确实让人难以自拔,哪怕自己昨天还在日记本上坚持写“要同他先保持一段距离,再想想!再想想”。
还要再想想吗?
当李恒打开一瓶汽水投喂到她嘴边时,肖涵的理智再次被沉沦,就那样跟个傻瓜似地咧开嘴笑,张嘴小口小口痛饮起来。
连着吃了好几口,她像红玫瑰一样羞答答地说:“够了。”
“嗯。”
李恒嗯一声,然后在肖涵、肖凤、杨应文和张志勇的注视下,毫不避讳地把肖涵喝过的汽水瓶口放入了嘴中,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
“你们真的是!”杨应文气抖冷,被强行喂了一路狗粮的她,倒是破天荒地没晕车,但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从邵市到前镇,时间由上午变迁到了傍晚时分。
一束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投射到李恒脸上,熠熠生辉,似有佛光笼罩。肖凤望着他那明晰的侧脸,也不得不承认,挺有吸引力的,难怪好友肖涵会沦陷。
肖凤忽地想到了陈子衿,内心希望肖涵不要是下一个陈子衿,希望她好好的。
毕竟李恒痴迷宋妤在小范围内是公开的事实,毕竟宋妤的魅力有目共睹。肖凤心想:就算换成她是男人,肖涵宋妤也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好?
以前受不了车上的气味,肖涵总是想着班车快点儿快点儿到站,但今天她祈祷前路还有十万八千里。
可惜,祈祷终归是祈祷,越过回县县城,途经门、六都寨、建华、七江和羊古坳,前镇还是到了。
李恒右手帮她边了边耳迹细碎发,温柔说:“我今天很开心。”
手一松开,肖涵就没了之前的勇气,但还是强撑着轻嗯一声。
李恒问:“我们都要去石门站吃一碗粉才回去的,你要一起不?”
才第一次牵手,她当然很想跟着去,但知道不能。
镇汽车站就在邮政的斜对面,去石门站要经过邮政,而魏诗曼就在邮政上班,估计这时已经掐着点来接女儿了。
心有灵犀,两人同时望向车外,果然看到了风情万种的魏诗曼从邮政门口杀了过来。
想起妈妈知道他和陈子衿的绯闻,肖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暗忖今天这情况要是被母亲大人看到了,今晚肖家的锅碗瓢盆非得挨个碎裂不可。
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李恒好笑问:“很怕你妈妈?”
肖涵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歪了头,“怕的嘛,我还要用她的钱。”
李恒说:“今后可以用我的。”
肖涵眯了眯笑眼,没回答这问题,只是俏皮道:
“好了李先生,我该下车了,要不然今天不是您的腿被打折,就是我的腿被打折。”
“好,后天我来接你。”
“那再见了!”
“嗯,再见!”
肖涵下车了,迎面就碰上了妈妈。
魏诗曼隔着车窗同车里的几人打过招呼后,就带着女儿过了马路,此时才开口:
“诶,今天那二婚男怎么回来了?不省车费了?”
肖涵假装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轻描淡写说:“不知道,没问。”
魏诗曼亲切地揽过女儿肩膀,“嗯,不问是对的。以后坐车啊,要离李恒远点,我听他们村里的人说都不敢让女儿私下跟他接触。”
肖涵适时露出吃惊的表情:“为什么?浑身带刺?”
魏诗曼失笑说:“带刺倒不至于,听说二婚男的嘴巴很会哄女人。”
肖涵知晓亲妈在敲打自己,当即笑吟吟表态:“放心好了,你女儿可是镇上最美的,父亲还是镇长大人,他个二婚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魏诗曼欣慰地点了点头,“走,妈妈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先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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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4章 ,功成名就(求订阅!)
第96章 ,功成名就(求订阅!)
目送肖涵母女离去,杨应文过了好一阵才回神,仍旧不敢置信地盯着李恒:
“李恒,你是不是会下情蛊?”
李恒翻翻白眼:“我要是会下情蛊,就给你和公猪下一对。”
“好好好!”缺心眼跳起来,拍手叫好。
肖凤掩嘴笑,每次跟他们同路,最快乐的就是两人斗嘴的时候。
杨应文瞪了张志勇一眼,“那你们这是什么关系?恋爱了吗?”
要是牵手就叫恋爱,李恒那当然是一百个愿意。
就算肖涵这腹黑姑娘事后害怕,那今天也是很大的进步了。
对于追求肖涵,李恒从来就不会按部就班出牌,主打一个随心所欲,主打一个措手不及,不能给这姑娘有心里预测和反应的机会,这样成功率才会大增。
李恒认真说:“牵手就是我女人。”
闻言,杨应文罕见地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句良心话,“希望你不要辜负肖涵吧。
还有,你们的关系最好短时间内不要曝光,等你将来学有所成了,这样更好一点。”
李恒明白,老抹布这样劝慰,是基于自己和陈子衿的传闻考虑,并没有错,算得上好朋友的忠玉良言。
他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有数,今天高兴,请你们吃粉。”
看肖凤要摇手,他立即补充一句:“不要为我心疼钱。”
知根知底的张志勇怪叫一声,“省毛线钱,老夫酸一路了,我要吃两碗。”
杨应文不太理解,“天天请客,你是真的捡钱了?
你要还是奖学金的话,那我自己有钱,不用你的,你把钱留给你爸妈吧,你爸天天吃中药,常年累月下来也是一大笔开支。”
肖凤非常赞同这话:“李恒,你不要觉得自己是个男的就要一切都大包大揽,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都知根知底。
等将来你发达了,我和应文保准天天来你家里蹭吃蹭喝。”
李恒听得心里暖暖的,沉吟一会说:“既然知根知底,你们还不了解我么,没钱是不会打肿脸冲胖子的,不信你们问缺心眼。”
闻言,张志勇自豪地拍拍胸口说:“那是,我兄弟肯定是有钱请你们噻,要不然我这两月能心安理得蹭吃蹭喝?”
见肖凤和杨应文仍旧一脸迷糊,缺心眼按耐不住冲动,“恒大爷!要不告诉她们俩算了,都是自己人,我一个人憋得实在难受哇!”
肖凤问:“什么告诉我们?有秘密?”
李恒想了想,觉得今晚回去也要向爸妈摊牌的,今后村子里慢慢肯定也会知情,既然瞒不住,他索性痛快地点了点头:
“应文和肖凤不是外人,你说吧。”
张志勇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真说?你允许的哈?”
李恒笑着颔首。
杨应文瞅瞅两人,十分郁闷,“别打哑谜了,到底什么东西瞒着我们?快说。”
张志勇把书包放地上,双手叉腰站两女面前,一脸嘚瑟地表情道:“听好了啊,待会不许尖叫!”
杨应文要打人了,“哎,你烦不烦?”
张志勇嘿嘿一笑,道:“我兄弟是大作家!一本书挣了4000稿费。”
肖凤没反应。
杨应文同样如此。
张志勇俩眼珠子凑一块,好急好急地问:“不是,你们怎么没点反应?不激动下?”
杨应文说:“因为你把我们当傻子。”
肖凤没说话,但就是这意思。
“嗬!嗬!”张志勇气晕了,当即像倒豆子似地,一五一十把李恒写作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前后用时足足有5分钟。
这回听完,肖凤猛地转头找李恒,才发现这家伙正在对面的报刊亭买报纸和《收获》杂志。
两女对视一眼,齐齐问:“真的?”
张志勇像小鸡仔地点头,“如假包换,不然他怎么总是跑英语老师家呢,就是为了写作和打电话方便啊。”
肖凤吃惊问:“这么说你们英语老师也知情?”
张志勇难得这么扬眉吐气一回:“你这不是废话么?”
肖凤左转,杨应文右转,目光再次碰撞在了一起,眼里全是震撼!震撼!震撼!
原地傻站了好久,直到李恒买完报纸和杂志过来,两女才一齐看向他。
头一次在肖凤脸上看到这种夸张的表情,“李恒,你是《活着》的作者,是真的吗?”
李恒递给两女一份报纸,“是真的,不过替我保密啊。”
两女接过报纸,把头凑了过去,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直到钱跃进粉面店,她们都还一言未发地看着李恒,像看怪物一样,愣愣地,笨笨地,呆呆地.
李恒把手在两女跟前样了样,笑问:“还要坚持自己付钱不?”
杨应文深呼吸口气,又深呼吸口气,“不了,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才不付钱,我要吃狗大户,吃两碗!”
肖凤轻笑出了声,很认同这个理。
这顿粉吃得很和谐,气氛很融洽,两女好多问题想问李恒,却又不敢声张。因为四周桌子坐满了人呢,生怕把这么大机密给泄露了。
到现在,两女貌似有点同情张志勇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人憋着,多难受呀。
张志勇真吃了两碗。
杨应文和肖凤都有点晕车,饿坏了,两女合着吃了三碗,等于是一人一碗半。
当然,李恒作为吃货,份量肯定是不能比他们少的,同样干了两大碗。
吃饱喝足,家在金矿的肖凤先走了。
李恒抬头望眼天色,“天快黑了,你走路回家还要好几个小时,要不你今晚去应文家歇一晚,明天我们送你过去?”
肖凤拒绝:“不用,我二哥会在石桥铺中心小学门口等我。”
听到这话,几人落心了,肖凤家庭条件还算可以的,她父母都是金矿的双职工,有电话可以联系。
哪像他们三个,至今上湾村都还没有座机电话,平素想给家里报个平安都只能以写信的方式。
送别肖凤,李恒带着两人去农贸市场逛了一圈,可惜天色太晚了,卖家都收摊回去了,让他想给父母买点东西的心思只能作罢。
镇上到上湾村有十里路,虽然许多地段都是上坡山路,好在晴了几天,路面干爽,三人走起来倒也不费劲。
自从得知李恒是大作家后,杨应文就一直不怎么说话了,闷闷地跟在两人后头朝前走。
走了大半段,张志勇忍不住问她,“嘿嘿,你是不是觉得落差太大了,接受不了?”
没想到杨应文一点都不虚伪,很是坦诚地说:“确实有点儿,以前这家伙除了长得人模狗样外,我是各种瞧不起的。”
李恒面皮抽抽,“我又没得罪你,你凭什么瞧不起?”
听到这话,杨应文立即发扬了斗鸡公精神,“我为什么瞧不起你?你心里没点数?宋妤、肖涵和子衿,你要是挑一个一心一意对待,我会看不起你?”
李恒辩解:“我可是个文人。”
杨应文不服气:“文人怎么了,文人就可以风流.”
说到一半,她突然哽咽住了,腮帮子鼓鼓地说不下去了。
老半天后,杨应文破口大骂:“哪个混蛋拼凑的词,把文人和风流弄一块去了。”
李恒和张志勇听得哈哈大笑。
打破沉寂后,三人踩着月光,有说有笑,终于在晚上8点出头回到了上湾村。
村口还有人往池塘里扔鱼草,掰玉米的夫妻挑满了箩筐,打字牌输了的老先生一路骂骂咧咧。
十字路口聚满了人和狗,人聊天,狗交配,各行其事,热热闹闹。
有人隔老远就认出了三人,顿时喜剧味地哟喝,“哟!三准大学生回来了。”
对方辈分大,李恒三人只得乖乖随大流叫声:“五爷爷。”
还有人朝李恒喊,“李恒,你老婆呢,怎么没一起带回来。”
现在的李恒心气足得很,慢慢悠悠地问:“邹叔,我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你还有女儿多的么咯?”
“哈哈哈!”
听闻,十字路口的二三十号咧开嘴巴大笑,笑疯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就是!
可能听到了儿子的声音,田润娥系着围裙从堂屋出来了,手里此时还拿着一木瓢,里面全是粗糠,看样子亲妈刚才正在后院喂猪。
“妈,看到你宝贝儿子高兴不?”
李恒开心地凑过去,显眼包似地在她跟前转了个圈。
田润娥最是宝贝这儿子了,从小就一直宠着,见他像个儿童一样玩闹,满是风霜的脸上顿时挤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笑:
,“回来就好,好像胖了一点,不过还是瘦,你先去洗个澡,妈给你做饭。”
“诶,好嘞。”
由于前几次月假他都没回来,又没电话联系,田润娥以为这次月假儿子又不会回来,所以晚餐都没给他准备。
这年头的米珍贵啊,每餐打多少米,她心里有数,米一入锅绝对不会多出丁点,为的就是省吃俭用拿来换钱。
所以,饭还得重新煮。
李恒洗澡很快,前后不到10分钟就出来了,至于衣服,嗨!那玩意儿除了内裤必须现洗外,明天再说了。
围绕屋里转一圈,李恒问:“我亲爱的老爸呢?这个点了怎么没见着人?”
田润娥塞一把柴火放灶膛,抬起头:“你爸和大姐二姐她们去玉米地掰玉米了,估计还得半小时才能回来。”
李恒问:“二姐也在家?”
田润娥点头,“昨晚回来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到的家。”
李恒立马问:“二姐有什么变化没?有没有跟你们说点什么特别的事情?”
田润娥一脸迷糊,“什么变化?她嘴巴成天都在动,一直偷偷往嘴里塞冰,也不知道这鬼丫头哪来的钱?”
李恒乐了,二姐不吃零嘴,那还是二姐吗?
前生她吃到老,嘴巴嚼了一辈子,但就是一直不胖,也是怪事。
李恒从神龛上找出一个手电筒,问:“老妈,他们在哪掰玉米?我去接他们。”
田润娥说:“曾家坳。”
李恒顿时停住脚。
不是他胆小,而是曾家坳这地方可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阴森之地啊,一直有闹鬼的传闻。
战乱期间是一曾姓大地主住的地方,后面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了,连带家丁佃户死了80多口。
听老人讲,八月十五那晚火光冲天,曾家坳里到处都是惨烈的哀嚎声,但就是没人敢靠近,有胆子大的村民试图去查看情况,但还没到,半路就被人伏击了,都是枪枪毙命。见儿子被吓住的模样,田润娥难得温和笑笑,说:“不用管他们,还有一些邻居也在里面掰玉米,等会会一起回来的。”
李恒还是去了,打个手电筒喊上缺心眼,人手一把柴刀,麻着心思走了三里左右山路。
快要到了时,张志勇指着前方一颗大古树说:
“要是树尖上站一个红衣女鬼,妈妈的!我立即调头就走。”
这荒山野岭的,突兀听到这话,李恒被他吓了一跳,一脚踹过去: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再说我把你捆那树上。”
张志勇嘿咻笑着,但眼睛一直还在那古树上没移动,“我二伯3年前走夜路经过这里,说这上面就站一个红衣女鬼。还对他扮鬼脸。”
李恒抬头:“你二伯真这么讲?”
张志勇说:“不晓得真假,反正他现在打死也不敢走这里了,白天都是绕道走的。”
这坳坳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三里都没有人烟,李恒有点怵,“缺心眼,你先走。”
张志勇也有点怕,没动:“划拳。”
李恒说:“要是猜拳的时候多出一只手怎么办?”
张志勇后退一步:“日你大爷!你再说我跑路了哈。”
李恒拿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生怕哪个树梢上站有不干净的东西,半晌,他才硬着头皮往前走:
“怕个卵,老子今晚还没吃饭的,正好捉一个烤着吃。”
说是这么说,两人路过古树时,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腿都差点动不了了。
好在这时山坳坳那边传来了说话声,“李恒?张志勇?”
“二姐,是我。”李恒高兴地甩了甩手电光。
李兰挑着箩筐过来,“你们俩在这磨磨蹭蹭干什么?”
李恒反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老爸和大姐呢?”
“哦,他们还在玉米地忙活,玉米太多,一次性担不完,我先送一担回去。”李兰回答。
张志勇失声:“就、就你一个人敢过这里?”
李兰用鄙视的眼神瞟瞟他,“只要你足够坏,鬼也怕你,你说是吧,红衣女鬼。”
李恒和张志勇本能地齐齐转头,查看背后。
李兰把箩筐放地上,对俩怂蛋说:“传闻都是心理作用,用不着怕。
两年前家里的牛没回家,妈妈陪着爸爸去县里看医生去了,我一个人在这漫山遍野找了个把小时,最后把牛牵回了家,也没见着鬼。”
张志勇嘴唇颤抖地厉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只得竖起大拇指:“你牛!”
有二姐壮胆,三人顺顺利利地往返了两次。
中间李恒问起了二姐关于小说的事。
李兰说:“这是你的荣耀,得你跟爸妈说。”
晚上9点左右。
李家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包括李建国、田润娥、李艳和李兰。
田润娥把锄头放门槛上,问儿子:“满崽,到底是什么事非要我把一家人叫过来?
你快点说,等会我要去田里看水呢。”
李恒高兴说:“当然是大事,大喜事。”
李建国一边剥玉米外壳,一边问:“喜事?拿特等奖学金了?”
他是知晓儿子成绩的,过去都是拿一等奖学金。
要是再往上升一升,对于学生来说,确实是大喜事。
李恒回答:“是拿特等奖学金了,不过那不算什么喜事。”
接着在爸妈和两个姐姐的注视下,他一字一句往外吐:
“爸、妈,我写小说了,成作家了,稿费挣了3800块钱。”
听闻,田润娥伸手摸摸儿子额头,站起身拿着锄头就要往外走:
“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你爸还经常做梦说身体好了,能去京城爬长城了。”
李建国尴尬一笑,家里这穷糟糟的场景,别说去京城,出省都难。
李恒见两老不信,当即使出绝招。
只见他从书包中拿出3800元,往桌上一摆:“老妈,你数数,3800块,一分不少。”
果然,现金的力量是最能震撼人心的,也最是能说服人。
田润娥原地愣了足足十秒,连忙把大门关上,然后走过来一把拿起钱,开始一张一张数了起来。
见状,李建国玉米也剥了,屁股底下的小凳子挪了挪,挪到了近前。
没一会,田润娥数完了,但人也跟着沉默了。
丈夫李建国问她,“多少?”
田润娥把钱递给他,“3800。”
李建国接过钱掂了掂,没数,又放回了桌子上,同样沉默了好一阵才问:“这么说,是真的?”
李恒把买回来的《收获》杂志和报纸掏出来,放两老面前,事实胜于雄辩。
了好久才把报纸过滤一遍,临了田润娥问:“除了钱,还能有谁证明?”
李恒蛋疼,“妈你信不过你儿子?”
田润娥说:“不是不信,我儿子还差几天才满18岁。”
李恒看向二姐。
没想到李兰开口就是王炸,“老弟说的是真的,我找过他们英语老师。”
李恒满脑子问号,“嗯???”
李兰自顾自说:“上次他跟我说是作家,我连着一个礼拜没休息好,于是第二周末去了一中。
正好看到老弟和他英语老师在校门口左边的摊位上吃蛋炒粉,还一起回了三楼。”
李恒无语,“你怎么不过来一起吃蛋炒粉?”
李兰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恒瞬间不问了,在旁边独自忧伤,就算老子是作家了,挣钱了,她还是觉得我好女色啊。
有二姐作证,两老口不信也得信了,李建国又看了一遍报纸新闻,稍后问:
“新闻评价《活着》很了不起,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李恒下巴往他卧室呶呶嘴,“老爸你那些书我都看过。”
李建国不信:“都看过?”
李恒点头。
李建国懵逼,同媳妇对视好几眼后,右手撑着桌子,爬起身,去书房随意取了5本书出来,然后考问李恒书里的内容讲的是什么?
这些书他确实看过啊,还好多都看过两三遍,即使大部分是前世看的,但不影响李恒对答如流。
5本书考究过后,李建国有点喘粗气了,又跑回卧室换了5本出来。
李恒依然有问必答,并且很多地方比老父亲理解的还到位。
李建国再换,这次拿了10本书出来,为了验证彻底,还专挑得复杂难懂的书。
结果
结果不言而喻嘛,田润娥脸上全是惊喜。
李兰歪头看着弟弟,脑子里全是????
难道这就是同父同母不同命?
自己就是个劳苦命,这小子天生就是吃文化人这碗饭的?
李艳则比两人单纯多了,此刻两眼放着精光,弟弟在他眼里就如同神龛上的财神爷,文学她不懂啊,只懂钱。
这下子李建国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把手里的几本书翻来覆去看,心想自己嗜书如命,为什么儿子能品出的道理,他一直没品出来呢?
为什么儿子把几百上千的存书看完能当作家,能写出东西,为什么自己不能呢?
儿子才18岁,自己48,这一刻,他感觉这多出来的30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李建国本想问最后一个疑虑,儿子是怎么做到短短十来个寒暑假把这些书全看完的?
可一想到刚才的不停打脸,立马闭嘴了。
还不闭嘴能行吗?
自己这个当爹的屁本事没有,质疑儿子就有一套,他自己想想都羞愧。
看到丈夫哑火了,田润娥又问了起来:“满崽,你是作家的事,还有谁知道?”
李恒回答:“我英语老师,还有缺心眼和应文几个好朋友。”
田润娥问:“那、那对门的陈子衿?”
李恒回答:“知道,我打电话告诉了她。”
李兰不满,“你们还有联系?这么没骨气?”
田润娥瞪二女儿一样,“不要插嘴,等我问完。”
要搁过去,母亲敢重男轻女呲自个,她肯定起身直接走了。要是恼火大了,说不得还把桌子掀翻。
但今天,李兰头一次觉得,母亲好像也没宠错,要是真把弟弟打小逼着跟自己一样上山下土劳作,哪还有时间看书?
哪还有时间写作?
哪来的钱给自己买衣服和零嘴?
田润娥接着问:“陈子衿怎么说?”
李恒回答,“我暑假打算去京城看她。”
田润娥蹙眉,瞬间变脸,“去陈家?不许去!”
李恒望着亲妈。
田润娥把桌上的钱分出100给他,其余3700全放进兜里:
“钟岚那贱人曾当我面讽刺过,宁愿把子衿杀了也不愿意嫁进咱们李家,我不许你去陈家。”
钟岚那贱人?
众人错愕,这么多年下来,还是头一次听到田润娥同志骂粗话,也是第一回听到她背后说别人不是,更是破天荒见她眼里有恨意。
想当初胖婶那长舌妇那样嚼舌根,田润娥都能以个人修养压住愤怒没破防,可面对钟岚,却罕见地失态了。
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这得是钟岚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啊?
李建国沉思许久,叹口气说:“纵使钟岚有一千个不是,可子衿是无辜的,满崽对不起她。我觉得暑假应该去看看。”
见妻子要说什么,李建国伸手拍拍她肩膀,“暂时可以不去陈家,但子衿还是要见一见的,说不好她将来就是你儿媳。
过去的事,看在子衿的份上,能揭过就揭过吧,毕竟我们有错在先,都是为人父母,要学会多多理解嘛。”
没想到田润娥的犟脾气也来了,“我不反对陈子衿,但我反对陈家。
当初我就差下跪求她们了,她们还是不依不饶骂了我一下午,这口气我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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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95章 ,功成名就,一雪前耻(求订阅!)
第97章 ,功成名就,一雪前耻(求订阅!)
母亲被骂了一下午?
还是陈家几个姑嫂一起围攻?
这个晚上,李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实讲,上辈子亲妈没跟他提过这一茬,他一直蒙在鼓里。
要是自己今生没有机会出头,是不是还要像上辈子那样什么都不知情?
这让他十分难受。
“咚咚咚!”
就在他辗转难眠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还有喊声:“满崽,你睡了没有?”
“没有,门没上锁,老妈你进来吧。”
李恒半坐起来,靠着木板墙看向门口方向。
随着“吱呀”一声响,木门开了,田润娥出现在了屋里。
她进门就扫眼还亮着的煤油灯,温温地说:“刚和你爸去田里看水回来,见到楼上还有灯,怕你忘记捂熄了,妈就上来看看。”
这年头都是木房子,煤油灯之类的不及时捂熄,很容易造成火灾,轻则房子被烧,重则家破人亡。
这种因粗心大意而引起的火灾事故在农村并不少见,几乎每年都要发生好几起。
尤其是85年过年那天,十八生产队有人放炮仗不小心,鞭炮弹到柴草堆里去了,那晚起火烧了13栋木房子,烧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小孩,猪牛羊和谷子不计其数,当时全村人和隔壁村的人都提着桶子和脸盆去打火。
遗憾地是,火势太大,周边20米开外的树木都隔空燃烧了,人根本没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一切。
好多人都看得眼泪巴巴,哭了。
虽然事后有老人迷信说是火德星君造怪,从天上降了天火来惩罚那些不尊重他的人。
但这种惨痛的教训才过去两年,如今大家伙都对“火”这个字眼十分敏感,这也是田润娥不顾儿子是否睡着了,都要上来查看的原因。
李恒问:“之前不是看过水的吗,深更半夜又看,是怕被人抢走了?”
田润娥点点头:“还好和李爸去看了,田都还没润湿,水就被下面村子的人给挖走了,这季节正是水稻怀孕的时期,缺不得水。”
李恒虽然前生是在大城市定居,但好歹也是在农村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个理还是懂的。
感叹当农民不容易啊,他娘的连田水都要勾心斗角、起早摸黑地抢,结果累死累活到头来也换不来几个钱,除去基础口粮外,大部分都交农业税了。
观察一番儿子,田润娥坐在床沿,关心问他,“有心事,睡不着?”
李恒勉笑摇头,“没呢,是好久没回家太高兴了,一时比较兴奋。”
田润娥又不是真正的农村妇女出身,这种说辞哪能瞒得过她呀,沉吟小会问:“是不是因为陈子衿的缘故?”
一猜即中,李恒顿时没再隐瞒,点了点头。
田润娥问:“你跟妈说说,是不是还喜欢陈子衿?”
能不喜欢吗?
前世陈子衿对自己可不差,一直贴心跟着他。
李恒遵从内心:“喜欢。”
田润娥沉默了,良久才道出了心里话,“其实妈也有些喜欢那姑娘的,漂亮、高挑、乖巧懂事,嘴还甜。
可惜陈家一家子都瞧不起咱,我和你爸也不争气,帮不了你们。”
话落,她又补充一句:“高远除外,他是个好人,在中间为难他了。”
李恒安慰道:“老妈,别这么说,我和陈子衿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您老就别太过操心了。”
想起儿子之前给自己和建国带来的震撼,田润娥内心涌现出无限自豪,稍后讲:
“暑假要是去京城遇到子衿了,替我和你爸问候一声。我虽然跟钟岚他们姑嫂不对付,估计以后也很难坐一桌吃饭。
但咱们还是要就事论事,把人区分开来,咱老李家呀,还欠这闺女一个道歉,委屈她了。”
李恒沉闷:“嗯,好,我知道。”
怕儿子有心里负担影响接下来的学业,田润娥点到为止,转移话题问:“在学校怎么样?”
李恒道:“挺好的,老师和同学关系一直比较融洽,我不是都胖了两斤嘛,这就是证明。”
田润娥打量他一番,欣慰说:“还是瘦,还可以再胖些,要是掀开衣服看不到排骨了,就可以了。”
李恒眨眼纠正:“肋骨,肋骨。”
田润娥温笑说:“行,肋骨。”
接着话一转,她问:“你是不是偷偷给你二姐钱了?”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
田润娥看着他眼睛,好会后才起身,“不早了,你睡吧。
明早起来去看看你二大爷,既然书的原型是根据他老人家写的,你给他带点和酒去,他就好这两口。”
“诶,晓得个,我正好有这打算。”李恒这话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
快要到门口时,她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儿子说:
“前阵子妈做了个梦,梦到你二大爷走了,你大爷爷一脉的回来送葬了。”
李恒爷爷有三堂兄弟,大爷爷在新中国成立之前逃去了香江。
二大爷一直在老家。
三大爷也就是李恒爷爷,曾跟着陈家老爷子一起当兵参加八路军,只是命没陈老爷子硬,死在了解放战争期间。
当然了,其实当初村里一起去的有16个人,就陈老爷子和另一个孙大爷活了下来。
而且孙大爷在入朝作战第一年就因为断了左手和打瞎了一只眼,也早早离开部队回了村里。
李恒好奇问:“有大爷爷一脉的消息了?”
田润娥没有见过大爷爷那房的人,摇头,“可能是听你奶说多了,就做梦了吧。”
提到奶奶,李恒多问了句:“奶奶什么时候从二姑那回来?”
他有俩姑姑,大姑嫁在魏家段,也即前镇下面的村子,距离20多里路的样子。
二姑嫁的就有点远了,在隔壁娄市的冷水江,兜兜转转要换乘三趟车,从上湾村过去得一天功夫。
田润娥说:“有收到你二姑寄来的信,说是要赶在中元节之前回来的,要祭拜祖宗。
另外她还惦记你的高考成绩,应该还会提前。”
“好,等考完了,我去接奶奶。”
“不用,你二姑说会亲自送过来。”
闲聊一阵,田润娥走了。
只是她老人家才走,黑棺后面藏匿的二姐李兰又推门进来了。
李恒吓了一跳,一时没好气道:“好好的,大半夜躲棺材后面干什么,我没出卖你。”
他这个出卖,指的是给她200块钱的事。
李兰靠着门框,斜视他,“棺材有什么好怕的,活人怕死物,也就你这个没出息的了。
你要是再给我50,我今晚趴棺材上睡一晚。”
这话他信。
以他对这姐儿的了解,只要钱给到位,别说睡家里棺材上了,就算去后山坟场待一宿,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抬头问:“你又缺钱用了?”
李兰瞧了瞧指甲,“我才买衣服用了20多块,不缺。”
李恒困惑,“既不缺钱,我又没出卖你,那你来干什么,都这个点了,还不睡?”
没想到李兰语出惊人,“你那英语老师挺丰满的,说话声音又性感,你们举止那么亲密,你是不是把她给睡了?”
逆天!
李恒都被她给整不会了,“你没发烧吧,没发烧就闭嘴!困觉。”
李兰习惯性举起拳头,“你敢吼我?”
李恒坐着不动,“怎么的?还想揍人?来,你打下试试。”
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一圈,李兰慢慢把拳头收了回去,又抛出一个问题:
“宋妤是谁?是不是你们学校光荣墙上那个?应该不是同名对不对?”
李恒眼皮掀了掀,没做声,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他这样,李兰脸上露出了狐媚子才有的笑容,“正月份在家的时候,你连着三个晚上都在讲梦话,梦里都在喊她名字。”
李恒有点懵,正月份?那不就是自己刚刚重生回来的那几天么?
等了会,没等她露出狐狸尾巴,他拉了拉被子,“没事我就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李兰说:“我打算明天去找杨应文和缺心眼聊天。”
李恒道,“有话直说。”
李兰说:“那我说了,我特别讨厌陈家,恨不得把钟岚那贱人碎尸万段喂狗,要不你追求宋妤试试,虽然我觉得你追不上,可万一要是踩狗屎运呢,陈子衿做弟妹我是不会认的。”
李恒不服气:“即使宋妤各方面都吊打你,是女人的天板,但我好歹也是一作家。”
一向天老大她老二的李兰,难得的没反驳宋妤比自己漂亮,“那是她还不知道你和陈子衿上过床,要不我提前告诉她试试?”
李恒瞅她眼,倒头就睡,顺带还把煤油灯捂熄。
李兰在黑夜中传来声音:“听你英语老师讲,陈小米找过你,想当你编辑,你当初就应该把小说给她。
试想一下,假若无形中把一个敌人训化成一个痴女,诶,还让她爱而不得,诶,还让她不敢表露心思,诶,一辈子就馋着她,应该也挺有成就感的。”
李恒无语,听笑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二姐的报复心,要她是男的,就她那长相和邪异心性,陈小米还真危险。
不,不止陈小米危险,得罪她的女生都危险。
李恒说:“行了,别尽说一些有的没的,全是废话,没事就把门关上,我真要睡了。”
李兰不再逗他,“睡吧,暑假你要是在京城遇到陈小米,有机会帮我捎个话,我改天要暴打她一顿。”李恒笑问:“这话我怎么捎,难道见面就说:我二姐说暴捶你一顿,你给我小心点?”
李兰把门关上,门外传来话:“捶字用得带感,不愧是吃笔杆子饭的,不错!”
“不错”二字声音才消失,他就听到外面有手摩擦棺材盖的声音,瞬间毛骨悚然,这姐儿又特么的恶作剧了。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以前两人一旦吵架,晚上必定能听到手摩擦棺材盖的声音。
嗖.嗖.嗖.
声音绵绵的,阴阴的,凉凉的,听在耳里怪渗人。
李恒无奈打开门,朝她喊:“都这么大人,你能不能消停点?”
李兰只是笑,然后潇洒地去了对面隔间。
楼下卧室。
从田里看水回来后,两口子都睡不着。
李建国凑近煤油灯,一直在读儿子买回来的《收获》杂志,在读《活着》。
他越读越有感觉,越读越震撼,越读越觉得自己儿子天赋异禀。
田润娥在旁边又把几分报纸翻阅了一遍,忽然问:“书里是不是真有二大爷的影子?”
李建国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开口:“有,很多地方我都亲眼经历过。”
闻言,田润娥一直紧绷的心情有所缓解,随后又说:
“满崽英语老师姓王,虽然没见过面,但电话里声音还蛮好听的,我有她号码,想明早去镇上打个电话问问。”
李建国抬起头,“还是信不过?”
田润娥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两圈说,“不是信不过,而是这惊喜太大了,不确认一下,我这心呀,悬不下来。”
李建国沉默半晌,说:“是要问问,我明天陪你一块去。”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恒同母亲谈完心后,后半夜就好像得了嗜睡症。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上午8点过了。
不过还没等他完全睁开眼,就已经听到楼下闹闹哄哄吵成一片,家里似乎来了好多人。
“诶,李兰,你大姐说你弟弟成了大作家,一本书挣了3800块,是不是真的?”
“李兰,你爸妈呢,去哪了?这么大的好事,不会躲起来了吧?”
“兰子,你弟弟在不在家?叫他出来聊天哈,我特想知道他脑瓜子是怎么长的,咋写书能挣到那么多钱叻?”
“李兰,你们家有4头猪,这么大的喜事,不杀一头庆祝庆祝?”
“不得了哦,我们前镇出过将军,出过厅官县长,出过魏源那样的人物,可大作家还是头一回,是该好好杀头猪欢喜欢喜了,喂!李建国,出来!喂!田润娥,出来啊!”
“李恒!李恒!你是不是还在睡觉?下来了,太阳晒屁股咯!”
“.”
一大早,得了消息的十字路口30多户人家早饭都顾不得做了,纷纷赶来老李家听新闻,确认消息。
这些人中,有些人心里难受,一时接受不了这落差,腹诽这李家明明落魄了的,凤凰明明变成鸡了的,和我们一样成了老百姓,咋就又起来了呢?
这天理何在?
为什么上天只佑护李家?
甚至有个别因为嫉妒心作祟,特别希望李兰能站出来说“不是”二字。
当然了,大部分人心里虽然酸酸的,但还是纯粹看热闹、看传闻的居多。
人群这么一喊,这么一哟喝,没一会,邻近生产队的人都惊动了,都来了。
再过一会,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有些人本来是要去杀牛草的,要下地干活的,可听闻上湾村出了个大作家,哦豁!牛草也不割了,锄头也扔一边了,这可是稀奇事啊,这可是西洋景,得去看看。
得看看大作家到底有多大?
凭什么一本书能挣3800块?
按这年头的普工1.5元一天的工资水平,没日没夜出工都要7年啊,好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个钱啊。
有人眼红,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带着各种各样的复杂心情,老李家门口的人越聚越多。
片刻功夫,十字路口乌央乌央全是黑头。
这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谁穿件新衣服都能议论老半天,合着还是写作这样的大事件,那还得了?
那不得了!
一有风吹草动都来了。
得去见见,得去凑热闹,得去听第一手消息好去外面八卦。
即使这事跟他们无关,可要是去十里八乡吹牛皮,被那么多人关注着,威风凛凛嘛!
许多人一辈子也走不出前镇了,就靠这种吹牛皮的高光时刻风光一下了,满足一下自己了,彰显一下存在感了。
当初疯传李恒和陈子衿上床的罪魁祸首胖婶也偷偷躲在人群中,手里还端着一饭碗,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
但这货不敢离李家大门太近,正月份被李兰打怕了,现在看到李兰就有点怵,本能地不敢抛头露面。
不过她躲也没用哇,如今上湾村有谁不知晓胖婶和李家二女儿结仇的事?
有谁不知道她背后一个劲在说李家坏话的事?
好多人都给胖婶安一个外号,叫“烂鳅”。
五爷爷是村里有名的乐子人,发现胖婶后,立马朝她喊:“胖婶,你怎么来了?
你过去一直唱衰的李家穷小子如今飞黄发达了哟!成大作家了哟!这事你这么看?你还能不能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阻止掉?”
“哈哈哈!”
人群轰然爆笑,就爱五爷爷这种不着调的喜剧感,太乐呵了。
胖婶很想嘴硬说“谁不知道李艳脑子不灵光,说不得是假消息嘞”,但接触到李兰投过来的目光时,立即一颤,低头没做声。
李兰可不是善茬,逮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顿时阴阳怪气说:“啧啧,那不是胖婶吗,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李家的事哈!
麻烦你到外面传一下,李家小儿子李恒如今成作家了,《活着》就是他写的,让那些还没开亲的人家把女儿藏好哈,就说我弟弟魅力又变大了,破坏力更强了!”
“哈哈哈!”
“哈哈哈!”
李兰这脸打得piapia的疼,关键是她毫不避讳那些丑闻,反而利用丑闻反向打脸。
人群又是一阵阵哄堂大笑,纷纷跟着起哄。
“李兰,你弟弟在哪,把你弟弟叫出来,我有个外甥女正在读中专,今年毕业就能进国税局,家里关系都打点好了,问问你弟弟有没有想法?”
“呀!友文老师,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就来做媒了,不怕李恒和陈家女的传言?”
友文老师微笑说:“嗐!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年轻人谁没有个心头好,大家都是过来人嘛,要理解,我就觉着李恒和我那外甥女蛮搭的。”
有人喊:“你那外甥女是隔壁金石镇的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怎么把李恒这样的能人往外介绍呢,要找也是先紧着本村的啊。”
友文昂个头,“问题是我们村也没合适的吧?”
这时有人发现脸色青一块红一块的胖婶要开溜,登时大喊:
“胖婶你别走啊,李兰拿瓜子生出来了,吃一抓再走。”
“胖婶,这样的大事少了你就少了点味啊,别走,别走,我回去搬俩个矮凳子唠嗑唠嗑。”
“.”
过去一直是她奚落别人,如今自己成了奚落对象,这谁受得了?
这怎么受得了?
胖婶受不了!
砰地一声,手上的碗碎了,气急败坏的胖婶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差点背过气去。
但她还是咬咬牙爬起来,什么也不顾了,转过身急急跑回家,啪啪两声声把大门关上。
随后她背靠着门,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活了一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
这种戳脊梁骨的滋味呜,比当初被李兰打还痛苦,比丈夫和儿媳搞一块还难受。
人活着一张脸,树活着一张皮,脸啪啪啪地全被打没了,没了
恰巧这会他儿子刚从里屋出来,昨晚喝多了酒,现在还睡眼惺忪,见亲妈这样,就问:
“外面发生啥子事了?怎么那么吵?妈你又怎么了?这么生气?”
“生气!我能不生气吗,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喝酒喝酒喝酒!你婆娘都被你爸搂怀里睡了,你还在那喝酒!
你怎么不去死啊!不喝死啊!我怎么就生了你个这么没用的废物啊!”
见到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再想想人家那争气的李恒,胖婶此刻爆发了。
所有受到的委屈此刻如山洪海啸一般倾泻在了儿子身上,右手抄起门角落一扫把,一边哭,一边使劲往儿子身上招呼。
还没弄清缘由,就被劈头盖脸一阵打,儿子也不惯着她,一把夺过扫把,再一把把她推地上,吼:
“你疯了吧,你管不住我爸,你打我干什么?那骚女人当初也是你要我娶进门的,我没兴趣,爱谁谁谁上,反正老子不上。”
“你个天杀的!你个天杀的!你敢打我,不得好死哇!”胖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更委屈了,委屈至极,双手抱头痛哭了起来。
听会楼下的叫喊声,李恒无语了。
却也明白了。
昨晚有大姐在,其实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的这种大场面发生。
如果说二姐是嘴严的代表。
那大姐绝对是极致的反例,心眼浅,藏不住事,不论什么消息到她嘴里绝对不会过夜。
要是没猜错的话,估计昨晚回去,大姐就已经跟院子里的人炫耀一番了,才有今天的爆发。
都说知女莫若母,但田润娥没有提前封口,而是放任大女儿把这消息传了出去。
李建国大概是猜出了妻子的意图,最后还是叹口气,选择默认。
因为老李家过去一年背负的负面新闻实在太多太多,多到儿子的名声都被彻底传坏了。
如今正需要这样一件能轰动十里八乡的大事件来帮李恒挽回口碑。
至于李兰,呵呵!
一向护犊子的她不但不会阻止,昨晚就已经唆使大姐如何如何做了,如何如何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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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6章 ,富者莫嫌贫,成了人上人(求订阅!)
第98章 ,富者莫嫌贫,成了人上人(求订阅!)
下面闹闹哄哄的,还没等李恒穿衣下床,李建国就和田润娥从镇上回来了。
不是空手回来的。
买了肉、买了馄饨皮,买了面、买了一条鱼,买了酒和,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
嗯,李建国左手还提了一袋子中药。
老李家这些年是什么样的光景?有多少家底?村里人差不多心里有个数,一见到两口子弄这么多东西回家,顿时明白过来。
明白李艳所说的绝对是真的。
李恒真成大作家了,真凭一本书挣了3800元巨款!
要不然平素靠卖米维持家庭生计的田润娥哪敢这么舍得?
那不是妥妥败家嘛?
不过心里有数归有数,但还是有人第一时间问出了口:
“田婶,李恒是不是真成大作家了?”
田润娥温温笑,回答道:“哪是什么大作家,就随手写了一本书,挣了点小钱。”
听听,随手写了一本书,就挣了3800块!
3800块啊!
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瞬间,人群陷入死寂,明显被这消息镇住了。
但死寂并没有维持多久,随之而来的吵闹声比之前更甚,更劲爆。
田润娥从尿素袋中掏出3斤纸包,放石头上,敞开,一边开心地回答大家的问七问八,一边招呼大家吃喜。
喜!
李家都发喜了,代表事情尘埃落定。
那些带着阴暗心里的少数人,眼红到嫉妒,眼红到气急,眼红到发狂,可没有丝毫办法,最后只能把口里的纸包咬得嘎嘣碎,哼!也不是很甜。
但大多数人还是带着一些善意的,一时间老李家门口聚满了人,热闹非凡,再次恢复了李建国还是教育局领导时期的风光。
晌午时分,村里人渐渐散去了,只留下几个没事做的闲人还在拉着李建国和李恒问东问边。
“李恒,恒大爷!”
就在李恒不厌其烦地应付邻里时,马路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张志勇正在大喊大叫。
李恒站起身问,“怎么了?”
“来帮我个忙。”
“哦,好,来了!”
终于解脱了,李恒高高兴兴地奔向了缺心眼。
“日你大爷的!你今天可有面了,这排场我这辈子估计得等到死那天才有了。”说这话的张志勇,眼里全是羡慕嫉妒恨。
李恒笑着,露出好看的牙齿:“放心,你死的那天我帮你办个更盛大的。”
“草!你畜生啊,还真盼着我死?”张志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全是火。
李恒伸手摸摸他的狗头:“人总有一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怕什么。”
“靠,别碰我,我现在可烦你了。我那嫖娼老爹今天一直在逮着我问你的事情,我他妈说的口干舌燥,到头来那死老头得出一个结论:生子当生李恒啊…”张志勇十分郁闷,喋喋不休地吐槽他爸爸。
李恒听得大乐,“不错嘛,你老爸文化水平见长。”
“我呸!什么文化水平见长?要说玩女人的手段见长老夫还信。”张志勇说这话时,气得牙痒痒。
李恒问:“又怎么了?”
张志勇左右扫眼,气愤道:“昨晚他先是和我妈睡,我都听到他们俩有那个声音了的。
没想到下半夜又跑隔壁寡妇床上了,你说说!你说说!我爸这不就是一贱货吗。”
李恒好奇,“你妈捉现场了?”
张志勇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双手,“我妈不行,不太长记性,睡得跟个猪是的。是我偷偷跟了过去。”
李恒惊讶,“昨晚没听到你们那边吵架啊,你是怎么处理的?”
张志勇从兜里掏出一卷钱,全是大团结,“那贱货随手甩出一打票子给我,说让我别声张。”
李恒问:“你同意了?”
张志勇骂骂咧咧,手舞足蹈比划说:“老子同意个屁啊同意!妈妈的!我冲进去就抓着那寡妇的头往墙上哐哐哐撞,连撞了20几下,额头墙壁上都是血。
要不是那死老头拼命拉着我,我非得把她头拧下来当尿壶不可,呸!老夫还扇了她8个耳光。
本想扇满365个的,日日红,但扇到第8个她就晕死过去了,他妈的太不经揍了,我都还没过足瘾。”
李恒竖起大拇指,“那你怎么对付你爸的?”
张志勇又从兜里掏出4卷钱,“嘿嘿.总共500嫖资。”
秉着对八卦的负责态度,李恒还特意绕道经过了寡妇家门口。
果然见到寡妇额头上绑了纱布,右边脸也有点浮肿。
正在院子里喂鸡的寡妇看到缺心眼,鸡也不喂了,匆忙进了屋。
张志勇挤眉弄眼,“看到没有,我不跟你吹牛。”
李恒再次竖起大拇指。
缺心眼所谓的口里帮忙,就是要开拖拉机去村部拉玉米,喊他压场。
坐上拖拉机,李恒问:“你爸妈去哪了?要喊我。”
张志勇很不爽地说:“我老妈子烂泥扶不上墙,不长记性,被言巧语哄几句后就找不着北了,和死老头抄小路去了外婆家呗,刚出门不久。”
村部距离十字路口差不多一里多两里路,正挨着妇女主任家。
此时妇女主任正和女儿刘娟在家门口翻晒大豆,见李恒站在边上时,笑着打趣: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恒,气色看起来不错,比正月份好多了。”
说着,妇女主任对女儿说:“去,搬两个凳子过来。”
哟!
也不知道正月份是谁在拖拉机车斗里拉住女儿,不让刘娟跟自己讲话的?
从过去不让女儿跟自己近距离接触,到现在主动喊女儿给自己搬凳,这他娘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
要不要这么明显的?
不习惯,不习惯。
李恒接过凳子,说声谢谢后,坐下问偷瞄自己的刘娟:“你们放几天月假?”
这妹子本来没事的,一说话脸就红了,还结巴上了,低头说:“三、三天。”
见她这幅羞答答的样子,李恒忍不住笑问,“我是老虎吗,这么怕我?”
刘娟抬头瞅他眼,又低了下去,双手无规律扒拉豆子的同时,耳根也跟着红了。
看到女儿这么没出息,妇女主任笑说:“李恒你别逗她了,她就一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会旁边一老奶插嘴说:“福莲,人家大才子看上你们家闺女咯,要不我来做个媒人。”
福莲就是妇女主任,虽然平时让女儿避着点李恒,但跟田润娥关系还不错,她笑着接话道:“可以啊,只要润娥同意,我明天就把她嫁过去。”
瞧瞧,瞧瞧,这是人话吗?
还没高中毕业呢,就想着要把女儿给卖了。
亲妈健忘,刘娟可没有。
想起半年前拖拉机上的事,再听到如今的话,又见李恒笑眯眯看向自己,她羞愧难当,豆子也不帮着晒了,慌不择忙开始跑路。
可能是心头太急,也可能是被李恒看得不自在,跑着跑着乱了阵脚,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唔.这妹子右手捂住额头钻进了屋。
“做事毛毛糙糙,没个把门。”妇女主任把女儿的表现全看在眼里,出口骂了一句。
回头妇女主任对李恒说:“让你看笑话了,你们这是运玉米?”
“是。”
李恒现在是名人,自带流量,才坐下没多久,村部附近的人哗啦一下子都了围过来,又他妈的扯了好久的皮才脱身离开。
目送拖拉机慢慢摇摇开远,刚刚要做媒的老奶说:“富者莫嫌贫,贫者莫坏心,你们看,李家如今又起来咯,又有人要巴结了。”
妇女主任感慨:“谁说不是呢,就怕那些人前面落井下石太狠,如今想巴结都难。”
旁边一刚嫁进村里的新媳妇对妇女主任说:“嫂子,李恒一表人才,又那么有本事,要是真把小娟嫁过去,一辈子都能跟着吃香喝辣。”
妇女主任笑着没接话。
因为她心里有数,别看刚才李恒客客气气地跟自己聊天那么久,其实骨子里是有距离感的。
可能还是正月份自己拉女儿到背后的举动惹到了他。
妇女主任暗想,要是早晓得他能这么快翻身,当初别说女儿跟他近距离说话了,就算真把女儿哄上了床也没关系。大不了直接定亲,毕业就结婚。
…
拖拉机上。
张志勇闷声闷气说:“恒大爷,你现在真是发达了,刚才那些人只找你聊天,老夫就跟个小透明似的。巨他妈不爽!”
李恒玩笑说:“是不是因为你长得有点丑?”
张志勇空出左手摸摸头,头一次这么没自信:“我真那么丑?”
李恒打趣:“丑也没关系,男人兜里只要有钱。”
张志勇听得绝望:“可老夫钱也没你多啊。”
李恒说:“那就得指望你爸了,他要是继续爬寡妇床,你就创收多,盯紧点,这是一门源源不绝的财路。”
张志勇喘着粗气回头瞅他,可又觉得他妈的好有道理。
那贱货开拖拉机能挣钱,打牌只赢不输,要是盯紧点,那不就是全落自己口袋了么?
思及此,缺心眼笑出了猪叫声,“那贱货和我小姨夫商量好了,下个月打算去资江开挖沙淘金船。”
李恒听了没太大反应,张家后世就是干这个的,只是好奇问了句:“你家占多少股份?”
张志勇说:“35%,我小姨夫35%,其余都是我小姨夫用来打点人情的。”
李恒点头:“挖沙和淘金都是高危险高收益行业,没人罩着肯定不行。”
这年头能干挖沙淘金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而且手下都有一帮子能人的。假若没点硬实力,一个不好哪天就浮尸江面了。
而缺心眼父亲在前镇是有名的混混头子,虽然不祸害村里人,但在外面可谓是人的名、树的影,闻风丧胆,一般那些跳脱的遇到他老头子就立马老实了,要不然他妈妈管不住呢?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时分。
就着早上没吃完的剩菜,简简单单扒拉一碗米饭,随后提着两包和两瓶酒去了二大爷家。
二大爷家离着不远,跟杨应文家同处一个回字型院落。
说起来,杨家现在住的木房子以前还是二大爷家的呢。后面打地主分土豪,田、土、山和房子都被充公了,公社重新分配。
“二大爷,我来看望你老人家了,最近身体怎么样?”
进门就看到二大爷坐在梨树下乘凉,一边喝米酒,还一边指点杨应文爸爸怎么宰狗。
听到喊声,二大爷缓缓扭过头,等看清是李恒时,滋着一口老黄牙说:
“你小子来了,今天耍了好大一场威风。”
两人关系很好,彼此熟稔,小时候他不爱劳动,除了躲房里看书外,就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老人家后面去摸鱼抓虾,学了一身本事。而且二大爷很讲义气,每次都要匀一些鱼虾黄鳝给他,保证他们家能饱餐一顿。
李恒挨着坐下,“哪有,全是拖了您老的福。”
说着,他把酒和放旁边,“这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
“不错,这不便宜。不错,这酒我爱喝,都馋好几年了,一直没钱买”二大爷没怎么跟他客气,伸出皮包骨的手,抓起瞅瞅,又抓起酒瞅瞅,喜不自禁,一个劲夸好。
“您老喜欢就成,以后我回来还买给你吃。”
就在他和二大爷细细碎碎唠嗑时,杨应文闻声走了过来。
李恒揶揄,“敢和我坐一块了?”
杨应文本能地想呛他,但想着人家今天好不容易光彩一回,于是把到嘴边的歹话收了回去:
“你现在可是名有主的人,我没必要避讳。”
李恒扫眼她,“名有主可同心萝卜冲突,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个心萝卜?”
碍于有外人在,杨应文没跟他就这方面的事情斗嘴,转而说:“要不我给你们炒两菜,你陪你二大爷喝点?”
李恒瞄眼正在杀狗的杨父,压低声音问:“你爸平时那么抠门一人,你敢?”
杨应文没回答,起身直接去了厨房,她用行动证明了敢不敢的问题。
没一会,一盘生米、一盘酸辣椒和一盘拍黄瓜来了,虽然都算不上什么大菜,但绝对有诚意,下酒是极好的了。
李恒招呼她,“老抹布,来,一起喝。”
二大爷都没喊她,就已经利索地倒了一杯酒递给杨应文,连夹两粒生米嚼吧嚼吧,才自言自语说:
“吃一顿少一顿咯,杨丫头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我吃不了几顿了。”
杨应文跟着喊二大爷,“二大爷你不要说胡说,我观你这身子骨能长命百岁。”
二大爷伸出一巴掌,“五个月,最多五个月,说出来怕吓到你们,现在每天晚上都有好多老伙计来找我聊天。”
听到这话,杨父抬起头,“昨晚你老头深更半夜在梨树下,一个人念叨了好久,难道是跟什么在讲话?”
二大爷没回答,把一杯酒递给杨父:“来,过来喝一口,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杨父伸手接过酒,一口灌进嘴里,“你又要说什么烧话?”
二大爷指着杨应文说:“你活了50多岁,一直自诩聪明,其实唉,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糊涂蛋子。
你将来想要体面走好,还得亲厚她,你上面那三个都比不过她一根指头。”
杨父撇眼杨应文,顿时气呼呼地转过头,继续杀狗去了。
天聊到这,忽然不欢而散。
杨应文也不当碍眼货,当即收拾东西走了,不论她妈妈和姐姐怎么劝怎么拉都没用。
李恒追出来,“老抹布,现在没车了,你能去哪?是去肖涵家么?”
杨应文现在心头憋着一口气,“你说,我要是现在找个男的嫁了,会不会后悔?”
什么跟什么呀,李恒哭笑不得,“你将来指定后悔。”
杨应文脸上洒满悲伤,“那我就只能去肖涵家了。”
李恒问:“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大白天用你送什么,你自己忙吧,反正明早就要去学校了。”杨应文拒绝地很干脆。
走出几步,她又放狠话,“李恒,等我考上大学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以你的成绩,还几月就能上大学。”
“大学四年我都不会回来。”
“那你吃什么?”
“有手有脚饿不死,实在不行就去捡垃圾卖。”
李恒问:“你妈妈呢,不管她了?”
杨应文说:“等我有能力了就接她走。”
李恒沉默,过会说:“要是真有这一天,你来找我,我或许能帮你支个招。”
“嗯,我记住你这话了。”
…
傍晚时分。
李恒听到杨应文母亲和田润娥同志在谈论两家孩子的成绩,在诉苦。
田润娥安慰说:“别伤心,以你家应文的成绩,清华北大都是稳妥的,到时候你家子就会改变态度了。”
杨母低声啜泣:“就怕小四寒心了,以后不回来。”
杨应文家里排行老四,大人都喊小四。
田润娥说:“那怎么会呢,她的根在这,你在这,气话是气话,哪有真不回来的。”
其实李恒也不太懂杨父的脑回路,是真傻?还是放不下面子死犟?
明显老抹布要比上面三个女儿优秀太多了啊,可他娘的横竖是看不顺眼,左右找茬。
或许,还是封建小农思想作祟,观点没改过来。
认为女儿再好也是要嫁人的,是外姓人,认为杨应文断了他最后的希望,杨家没男丁继承香火,所以才把怒气全撒在小女儿身上。
吃过晚饭,二姐老习惯坐在门槛上嗑瓜子。
见弟弟过来,她象征性问了句:“你要不要吃点?”
得咧,200元换回一句便宜话。
李恒也是无语得紧,随意用右脚勾个小木凳过来坐下:“你吃吧,我对这些没太大兴趣。”
倒是大姐凑了过去,捧一抓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瞄眼大姐一副乐天派的模样,又瞄眼其越来越大的肚子,李恒问:“上半年姐夫回来看你了没?”
听到姐夫二字,李兰直接投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她当初是坚决反对大姐嫁给一个木匠学徒的,说对方没相没才,也没气盖,就个子高有什么用?
但奈何大姐自己看对眼了啊,加上父母不反对,就嫁了。
当时二姐就放话说:你若嫁给这样一个矬矬,我是不会喊他姐夫的。
事实证明,这姐儿说到做到,前世就没喊过姐夫,出嫁那天人家用红包诱惑她喊,她都没开口。
她自己不喊就算了,以前还不许李恒喊,弟弟喊一次,她就找个莫须有的借口暴打他一顿。
你说碰到这种蛮横不讲理的,找谁哭去?
大姐一脸满足地说:“回来看了两次,给我带了母鸡,买了肉,还有天麻。”
半年时间从怀化回来两趟也是算有心了,毕竟来回一次走路要几天,且都是深山老林,不是那么容易的。
倒是有车坐。
但这年头钱多珍贵呀,有谁舍得轻易掉,大家伙平素都是走山路的。
别说挨着的怀化了,就算去更远的南岳衡山朝拜,那也是走路的啊,带上干粮,再带两套换洗衣服,就组队出发了。
水都是不带的,路上遇到人家就去讨水喝,要是有山泉水更好,实在不行,趴田里也是一样喝。
不开玩笑的,李恒小时后就趴田里喝过,还能看到水里的蚂蟥和那种小红线虫。
一开始他不敢喝,但大人都是随意挑一个没虫的地方下嘴,临了拍拍肚皮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还真没见谁出过事。
可能,大抵,还是这年代的人经常劳作,身体素质好,同时对这样的环境卫生已经习惯免疫了吧。
李恒从兜里掏出100块钱,塞大姐手里,道:“我这趟回来急,很晚才到镇上,也没见着卖啥好东西的了,就没买了,大姐这钱你拿着,自己去买点中意的,买点嘴馋的。”
这么多钱,李艳吓一哆嗦,死活不要,推脱拉扯了好久。
后来李兰看不下去了,淡定地说了句:“傻子才不要钱。”
李艳回头:“啊?”
李兰伸手:“不要就给我,我记你这份情,你反正有男人,一年到头也给能你个八块十块的。”
李艳看看弟弟,又看看二妹,索索索地收了,“婆婆生病要钱用咧,我拿着。”
李兰斜视弟弟一眼,彷佛在说:用点心思,要对症下药,别天天只会泡妞。
李恒回击一个白眼过去,不带搭理的。
大姐最怕别人说她傻子了,听不得丁点“傻”这个字眼,二姐这样一激将,哪有不奏效的?
他不是不懂,只是觉着这样太不地道。
斜对面有人喊大姐去串门坐坐,想进一步从她嘴里套李恒的八卦消息,大姐乐呵呵去了。
李兰和李恒也没阻止,反正对这位大姐从没有过太多要求,开心最重要。
等人走了,李兰问他,“你把钱全给了,你用什么?”
李恒说:“我还有奖学金。”
李兰这才反应过来,哦一声,继续嗑瓜子去了。
在门槛上听了会邻里碎碎念,后面两姐弟都去楼上了,挑灯看书去了。
一个卫校今年毕业,很快要工作了。
一个还一月就高考,学业更是紧张。
二楼分开前,李恒问:“上次那个浓眉大眼的是不是在追求你?”
李兰翘起下巴:“追我的人海了去了,都是浓眉大眼。”
李恒看得好笑,道一声:“都是舔狗。”
舔狗这词让李兰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根据字面意思知晓是什么了,立马现学现用反击:“你是不是陈子衿的舔狗?”
李恒瞪她眼。
李兰换个名字:“宋妤的?”
李恒伸手推开她,越过她往自己隔间走去。
李兰在后面挑衅说:“你要是能让陈小米爱上你,我就佩服你。”
这姐儿贼心不死啊,真是坏心眼了。
李恒懒得跟她废话,用脚棱开门,钻了进去。
一夜无话,他先是温习语文,接着刷了一套数学题,然后又背了会政治,最后才睡觉。
由于没有手表,趴床上的时都不知道几点了,只觉夜很深,连狗都没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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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胃疼,下午休息了半天,今天还有。
(本章完)
第97章 ,凭实力坑人(求订阅!)
第99章 ,凭实力坑人(求订阅!)
第二天。
天才将将亮,李恒就被母亲喊醒,“满崽,起床吃饭了,志勇在楼下等你。”
李恒感觉才睡下就要起来一样,浑身疲惫,半睁眼埋怨:“缺心眼怎么来这么早?”
“他早来了,都陪你爸唠嗑半天了,饭没好,妈就一直没上来叫你。”田润娥说着话,同时帮他整理老旧书桌上的课本,整整齐齐放入书包。
她问:“高考前还回不回来趟?”
李恒摇头:“不了,太远了晕车,懒得折腾,等考完再回来。”
田润娥听完沉默一会,过后开口:“那你在学校要好好复习,就算写作有点子了也要先放一放。还有.”
说着,她顿了顿,“还有,这种关键时候少去招惹女同学。”
李恒一边穿衣服,一边口里连着嗯嗯嗯了好几声。
田润娥见他敷衍,正色道:“我跟你说正事。”
李恒仰头望了望,“我也是正儿八经嗯啊,都这个点了,我去招惹谁嘛,一中又不是混子学校,都是奔着前途去的,这时候我能惹谁?”
说完,他就感觉怪异,扭过身子,“老妈你以前从不嘱咐这话,今儿这是怎么了?”
田润娥说:“昨晚妈做了个梦,梦到有女生家长闹到家里来了,还把你爸给打成了残疾。”
李恒:“.”
他十分纳闷地诉说:“您老这有点不讲理了,光凭一个梦就指责我,这和二姐小时候随便找个莫须有罪名打我有什么区别?”
田润娥叹息一声,“你是我生的种,妈自认为对你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从学前班开始就喜欢跟女生玩,还要挑班上最漂亮的那个。
那宋妤是谁?跟妈说说,你为何梦里几次三番喊人家名字?”
李恒瘪瘪嘴。
是老妈听到自己说梦话了?
还是二姐告状?
在老母亲的注视下,心虚的李恒速度穿衣下床,打着哈哈就溜去了楼下。
见状,田润娥在原地站了许久,尔后才检查一遍是否有遗漏的书本和笔,最后提着书包下楼。
儿子半年才回来一次,田润娥这回的早餐是下老本了,弄得相当丰盛,有昨天买回来的鱼,还有他喜欢的蒸蛋、粉蒸肉和清炒小白菜。
另外还有一个坛子菜拼盘,里头混合有酸辣椒、酸萝卜、酸莴笋和酸笋。
三荤两素,妥妥富庶之家的标配啊,都快赶上过年了。
李恒装了五碗饭,直接把吃过饭的缺心眼也拉到了桌上: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还不知道你啊,牛肚子一个,快吃快吃,吃完走人。”
这么好的菜,张志勇确实眼馋啊,刚才一直暗暗流口水来着,再说都这么熟悉了,自是不会客气的。
不过这货还是有点放不开。比如摆在二姐面前的鱼,筷子愣是不敢伸过去,生怕被嫌弃了。
没有女生在,都是自己人,李恒一改外面的温文尔雅形象,吃起来不要太生猛,一口气干完两碗饭。
吃饱喝足,临了还往嘴中塞一个青苹果。
现在有少量青苹果上市了,用那种网兜装的,3块钱一兜,有20多个的样子,不知道是便宜还是贵?
反正村里没几家舍得买。
平素要是路上看谁背一长兜青苹果,小孩子保准眼睛都挪不开,那个羡慕得呀,恨不得改名换姓给人当子女了。
吃过饭,书包交给二姐,李恒矮身挑一担米出发了,大概百十来斤重。
他发牢骚道:“老妈,以后卖米这事就停了吧,太累人了些,又挣不来几个子。”
田润娥斟酌一番说:“妈卖米有好几年了,你一下子不让我卖,不习惯。
而且有几家老顾客喜欢从我这买米,就算不卖了,也得跟人家说一声。”
李恒听出来了,亲妈就是找托词,“今天这么早,市场都还没开,那这担米是给谁送去的?”
田润娥说:“镇长家。满崽,就正月份你跟我一起送米的那家,还有印象不?
昨天在街上遇到了,魏诗曼让我今天送一百斤米去。”
肖涵家么?
老妈这就打到人家老巢去了?
李恒无视张志勇在旁边挤眉弄眼,继续问:“这是第几次送米去镇长家?”
田润娥如数家珍:“第5次,每月送一次,那魏诗曼说我们家米好吃,每次快要没米了就会主动来找我。”
十字路口到镇上有10来里路,李恒和缺心眼换着担,田润娥和二姐给两人抡书包,说说谈谈,没怎么歇干就到了。
没错,二姐破天荒头一次跟他同路去邵市。
过往,这姐儿对李恒那是嫌弃得紧,都是早一天出发的。
镇政府大院位于镇中学斜对面,几人抄的小路过来,走最前面的田润娥伸手敲门。
“谁呀?”
里面传来一个灵气十足的声音。
“你好,送米。”田润娥站在外面礼貌回应。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半个头。
不是肖涵是谁?
肖涵一眼就认出了田润娥,连忙把头缩回去,躲门后速速整理一番穿戴才再次把门全部打开,口齿清晰,脆生生地喊:
“阿姨,早上好!”
“诶,早上好!”
田润娥对这闺女挺有好感,不仅生得十分漂亮,还挺有礼数,在前镇是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出挑的了。
有时候她都不得不感慨:一个小镇会藏有这样的美人,估计是耗尽了小镇几百上千年的灵韵,真如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只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要说田润娥自己年轻时候也是声名远播的美女啊,要不然仅凭一张照片就跨省征服了李建国呢。
纵使如此,但她自认比不过眼前这姑娘。
把田润娥放进去,肖涵隐晦地冲挑担子的李恒甜甜一笑,嘴巴小幅度蠕动,无声无息说:“您来啦。”
扫眼屋里,门外的李恒故意趔趄一下,吓得面前的肖涵赶紧过来扶他,只是还没扶稳,就感觉左脸不对劲了。
温热温热的,还有些湿润。
“啵”儿一下,声很小,却清晰传进了两人耳朵里。
肖涵后背一僵,脑袋“嗡”地一下乱起来,胡乱地退后两步,就急急朝屋里走,面上此时如同春天的原野一样,百红艳。
她本能地用手捂住左脸被亲过的地方,委屈地在心里呐喊:妈!妈!二婚男亲我!
有前车之鉴,肖涵接下来不敢靠他太近了,不,是远远地离开某人。
听到门口动静,魏诗曼两口子从楼下来了。
没多久,杨应文也从一楼洗漱间走了出来。
杨应文看眼屋中央正和魏诗曼夫妻商谈过称的李恒母子,走到肖涵身边,压低声音问:
“你怎么这么紧张?”肖涵愣一下,呆呆地反问:“啊?有这么明显吗?”
杨应文提醒,“你的手心出汗了。”
就在这时,李恒抬头对她微笑一下,还没从刚才亲密中回过神的肖涵慌忙低下头,全身像火苗燎到一样,不用照镜子也知晓是什么颜色。
她很少脸红,一般不脸红,所有的脸红全是为他而生。
这一刻,肖涵再次感觉老天有意在勾勾手指儿玩她,把这样一款让她完全没免疫能力的男生送到跟前。
让自己的所有坚守看起来像个笑话,简直出尽了洋相。
把闺蜜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的杨应文,心里叹口气,劝说:
“趁叔叔阿姨没注意到,你去用冷水洗个脸吧,不然.”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肖涵已经进了洗漱间。
“101斤,1毛8一斤,算下来是十八块一毛八,对吗?”
过完称,魏诗曼扒拉一下算盘,得出钱数。
田润娥来之前就已经算过了的,点点头,说:“对数。”
“李恒同学是吧,麻烦你帮我把米担到里边储藏室去。”魏诗曼如是对李恒说。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回也这样过,李恒轻车熟路地担起米,穿过客厅,去了里面的小房间。
说起来,这还是魏诗曼和李恒今生的第一次对话。
旁观者杨应文能清晰感受到:魏阿姨眼里全是对李恒母子的不在意,像个轻飘飘的过客一样。
可又有谁知道?
这个衣着简陋的家伙,如今看似还在担米卖,却已经是大作家了。
可又有谁想得到?
肖涵这朵被很多人夸赞为集小镇钟灵毓秀之精华的仙女,早已倾心这个家伙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前面有李恒跟陈子衿那档子传得沸沸扬扬的丑闻,杨应文觉着,两人郎才女貌,真是绝配。
就算被魏阿姨发现了,应该也不会阻拦的吧?
但现在,杨应文暗自摇头,以魏阿姨的洁癖性子,还真不一定会赞同两人处对象。
更何况李恒那王八蛋心里还装着宋妤呢,天晓得他后面会不会为了宋妤而离开肖涵?
嗯哼,骂一个作家为王八蛋,怪爽的,杨应文心里忽然有一种舒畅感。
结账,离开肖家。
李恒母子同在楼下坪里等待的张志勇、李兰集合后,又一起走了300来米才分开。
这时天已经大亮,田润娥不厌其烦地嘱咐一番儿女,独自回了上湾村。
李恒、李兰和张志勇三人则往小镇西边的老车站行去。
这年月出行的人不多,三人赶到班车上时,车里才两个人,一个是肖凤。另一个是平头青年。
见三人望过来,肖凤不好意思笑笑,向李恒介绍平头青年:
“这是我二哥,他坚持要等你们来了才走,怕我出危险。”
李恒打招呼,“二哥早上好。”
张志勇跟着叫了声。
可能是有李兰这样的冷酷女人在场的缘故,平头青年有点局促,勉强挤出一丝笑,就下车走了。
见状,肖凤解释道:“你们别见怪,他人就这样,性格比较内向。”
说着,她望了眼李兰,也规矩地坐在了位置上。
李恒说:“这是我二姐。”
肖凤有些意外,虽然听过李恒有一姐姐在邵市读卫校,但从没见过真人。
今天还是头一回见,仔细观察,才发现两姐弟眉眼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挺好看的。
没过多久,杨应文和肖涵来了,一起的还有魏诗曼,不过后者并没有过马路,目送女儿上车后,就又打道回府了。
见李恒身边坐着一个不相识的陌生女人,肖涵内心没来由地一紧,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而是客气地同几人打声招呼,随即挨着肖凤坐下。
走后面的杨应文看到李兰,很是惊愕,“兰姐,你也今天去学校啊。”
“嗯。”
李兰嗯一声,递过一包五香瓜子给杨应文。
杨应文知她脾性,能给瓜子吃,那绝对是看得起你,所以说声谢谢后就爽快接了。
车子开了,有李兰在,肖涵又恢复了往常的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形象,车内几乎没什么交谈声。
前天回来时还热热闹闹,一众人有说有笑,现在都变得不说话了,变成了哑巴,张志勇浑身难受得紧,好想掏出10块钱向李兰买五香瓜子吃,可猥猥琐琐瞄几眼后,愣是不敢开这个口,生怕被吐槽。
李兰一开始是看向车外的,但过了七江镇后,视线突地全落在了前排的肖涵身上。
良久,她问身边的弟弟,“你们一个学校的?”
李恒说是。
李兰问:“她叫什么名字?”
李恒说:“肖涵。”
“哦,原来是她。”
李兰显然听过肖涵的大名,却还是第一次见真人,同田润娥一样,她也有被对方的美貌惊艳到。
李兰又问:“你们平时坐车都这样?不聊天的?”
李恒回答:“不是。”
李兰皱眉,“因为我在这?”
李恒很是无情地点点头。
李兰眉毛皱得更深了,伸出手,“给我50,到了前面的县城,我下车。”
李恒不乐意了,“张口闭口50,你怎么不去打抢?”
李兰说:“50我不白占你的,是替你消灾。”
李恒闭上眼睛休憩,不上当,“闭嘴。”
闻言,李兰侧身定定地看了会亲弟弟,突然提高声调,冷不丁开口问旁边的张志勇:
“缺心眼,听说你们一中最美的女生是宋妤,真的吗?”
果然,试探的话一出,杨应文和肖凤同时转过头。
前排的肖涵虽然没扭头,但李兰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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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98章 ,《十月》来人(求订阅!)
第100章 ,《十月》来人(求订阅!)
古往今来,只有取错的名字,从没有取错的外号。
缺心眼之所以为缺心眼,就是说话做事经常不过脑子。
这不,李恒刚要提醒,这二货已经脱口而出道了心里话:
“对哈,在我心里,宋妤确实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
见李恒和肖凤、杨应文齐齐把目光投放到自己身上,张志勇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了,吓得赶忙抢救一句:“肖涵也一样漂亮。”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兰意味深长地观察着这位亲弟弟。
之前她觉着,一行人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突然变得沉默不说话了,要么是自己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要么这些人在默契地隐瞒什么?
可能隐瞒什么?
当视线从肖涵身上掠过时,李兰心思一动,于是就有了刚才的试探?
不过李恒是谁呀,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是她能把控的吗?
只见他伸手从二姐衣兜里摸出一小包五香瓜子,然后对前排的杨应文说:“老抹布,我们换个位置。”
“哦,好,你叫谁老抹布?”杨应文前面反应平平,后面反应激烈。
就像缺心眼一样,私下里叫她老抹布已经习惯了,当众叫立马变得尖锐起来。
李恒笑笑,“别这么反应大嘛,又没外人,都是自己人。”
说着,他站起身,在二姐、张志勇和肖凤的注视下,跟杨应文换了位置,坐到了肖涵身边。
李兰眼睛眯了眯,认真瞅着亲弟弟。
看到honey不按套路出牌坐到自己身边,一瞬间,肖涵身子前所未有的紧绷了起来,心上人姐姐在呢,这样暧昧多难为情。
没任何心理准备的她感觉快要窒息了。
不过当李恒把剥好的瓜子仁喂到自己嘴边时,肖涵先是傻傻地愣了下,稍后紧绷的身子霎时被一种单纯的喜悦所取代。
矜持地凝望着嘴角的瓜子仁,脸红红的她最后还是顺从某人的意思,轻启朱唇,慢条斯理地把瓜子仁吃进了嘴中。
瞅到这一幕,张志勇差点忍不住怪叫出声:卧槽!卧槽!恒大爷你真会玩!
肖凤和杨应文对视一眼,同样吃惊不小,接着两女不约而同瞄向了李兰。
结果没出意料,李兰的吃惊程度比所有人都大,呆呆地看着自己弟弟和肖涵,脸上的丰富表情消失不见了,此刻如同石化了一般。
她脑子里此刻就俩个念头:
这么漂亮的女生,他是怎么拿下的?
这世界疯了吗?前镇的肖涵难道没听过弟弟和陈子衿的丑闻吗?
前排的瓜子仁还在喂,李恒一颗,肖涵一颗,李恒自己又吃一颗,肖涵一颗。
一路旁若无人地喂到建华,把肖涵从害羞喂到麻木,又从麻木喂到害羞。
后面随着车内的汽油味加重,杨应文和张志勇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晕车,李恒也稍稍有点,他把剩余不多的瓜子放肖涵手中:“你自己剥,我眯会。”
“你晕车了?”肖涵关心问。
“嗯。”
“厉害不厉害?”
“还好,根据经验,我睡会就行。”
闻言,肖涵说:“那你安心睡,到了我叫你。”
“嗯。”
再次嗯一声,昨晚本来就没睡好的李恒缓缓闭上眼睛,没一会真睡着了。
一开始,他是靠着椅背睡的,但是随着车子前行,他身子渐渐地歪斜,当车子行到六都寨时,他整个头已经不知不觉耷拉到了肖涵右肩上。
见状,肖涵哭笑不得地调整下坐姿,把右肩稍微调低一点,随后察觉到外面的太阳光太过刺眼,于是用手掌轻轻遮住他的眼睛,让他安心睡觉。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背后有好几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但肖涵假装不知道啊,深吸一口凉气后,故意把目光偏向了车外,让视线在广阔的原野里跟随自己的愉悦心情肆意撒欢。
彷佛有个声音在群山之间回荡:李先生,我爱你!你也爱我吗?
书上都说爱恋容易使人冲昏了头,这一刻她再次深深地体会到了。
所以,她不愿意醒来,宁愿沉浸在这种无边的快乐中至死方休。
因为她怕一旦醒来,会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会被他二姐和几位好友的目光杀死!
李兰一开始还有几分得意,但现在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自己刚才不是变相成全了这小子么?
你姐我还单身呢,你就像割韭菜一样的,吃完一茬换一茬,差距太大了,大到她一时无法接受。
美丽的心情没了,瓜子也不香了,李兰把手里没吃完的半包瓜子收回衣兜,忍不住小声问旁边的杨应文:“两人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杨应文实话实说:“这么亲密的举动,今天还是第一次。”
听完,李兰更郁闷了。
途经县城,再过一个多小时候车子就进入了邵市,还没到站,李兰就朝前面喊:
“师傅,踩一jio,有下!”
“刹!”地一声响,车子停住。
司机似乎认识李兰,多嘴问了句,“妹子,你以前都是进站的,今天怎么提前下车?”
李兰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肖涵着想,但她自然不会说出来,随口撒谎:“我同学就在附近,去同学家。”
果不其然,李兰一下车,肖涵风轻云淡的脸上迎来一阵轻松感,由于太过仓促,她还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去面对他的家里人。
女朋友吗?
她感觉还差了点东西,还未满足自己的憧憬。
她曾为这层身份足足幻想了五六年,假若现在就这样稀里糊涂跟了他,自然心有不甘,会失落的。
普通朋友吗?
当然不是,哪有普通朋友这样赖皮的嘛。
又往前开了十多分钟,车子终于进到了汽车站。
一下车,缺心眼就火速重金从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一堆汽水过来,递上一瓶给肖涵:
“肖涵,我、我向你道歉。”
肖涵宽容地笑笑,接过汽水道声谢,然后脆生生地说:“该回魂儿了,别害怕,我不会追问你“我和宋妤谁更漂亮的”。”
张志勇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回头我得被恒大爷弄死。”
肖涵浅个小酒窝问:“他这么凶?”
张志勇难得聪明一回:“不凶,但你对他太过重要叻。”
“是吗?那我和宋妤谁更漂亮?”肖涵眉眼弯弯问。
“呃…我靠!”张志勇一脸窘迫,落荒而逃,这问题不好回啊,怎么回都是错。
缺心眼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恒几人等了会,后面等得没耐心了,四人干脆直接回了学校。
路上,他对肖涵说,“今天辛苦你了,肩膀疼不疼?”
肖涵摆手:“没事。”
李恒说:“真没事?”
肖涵再次一个劲摆手:“没事没事,真的。”
李恒说:“那我就放心了,下回继续睡你身上。”“啊?”
肖涵有点儿无奈,但还是笑:“其实有点儿疼,不过没事了,我全身皮厚,走吧,回学校。”
李恒可不傻,瞬间秒懂她在内涵自己,“全身皮厚,你是在暗指我脸皮厚?”
肖涵低头越过他往前走,没回答,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笑,狡黠而温柔,眼里全是蜜色。
路过市中心的时候,三女突然变卦说要去买女生内衣,不让他跟着,李恒只得打消了一起吃饭的念头。
不过他也没闲着,沿街一边走,一边寻找副食品店,找遍四五家店铺后,终于找到了宋妤爱吃的话梅。
上回拿奖学金时,孙曼宁在本子上写要吃红烧肉,麦穗要汽水,她写了话梅。
汽水和红烧肉早就兑现了,就话梅一直没时间出来买。
“老板,这一大袋话梅多少钱?”
“5毛。”
“来两包。”
“给。”
把两袋话梅装书包中,李恒没有再次搭乘公交车,而是选择抄小路绕道邵阳师专后门往一中行去。
了半小时走到校门口时,恰巧碰到了英语老师在吃蛋炒饭,后者也瞧见了他,顿时伸手喊:
“李恒,过来一起吃。”
赶一路车,还走了半小时有多,他正好有点饿了,小跑过去问:“老师,请客不?”
英语老师甩甩头发,微笑着把吃完一半的碟子递他跟前。
李恒嫌弃地退后两步,坐旁边凳子上说:“老板,来一份蛋炒饭,加辣!”
“好嘞,请稍等。”
把书包放空凳子上,李恒问:“老师你怎么不自己做饭,又跑出来浪费钱?”
英语老师舀一勺炒饭放嘴里,细嚼慢咽吃下去才开口:“我有钱。”
瞧这话回答的,李恒只能佩服。
见他被噎得不说话,英语老师问:“你一个人来的?”
李恒回答:“没有。”
英语老师说:“今上午《收获》杂志的邹编辑打电话过来找你,你等会回一个过去。”
李恒问:“知晓是什么事情么?”
英语老师头也未抬,酷酷地说:“这是你的事,没问。”
没一会,他的蛋炒饭来了,李恒不再跟她说话,也是低头吃了起来。
“两位下午好,请问这是邵市一中吗?”
就在两人安静吃食时,一30多岁白衬衫、戴红框眼镜的优雅女士走了过来,向两人问路。
英语老师抬头瞅眼,由于嘴里有饭,她没说话,只是用筷子头指了指一中校门口那几个烫金大字。
白衬衫尴尬地笑了下,“邵市一中”几个字那么大那么醒目,其实她早就看到了。
刚才她问路只是找一个搭讪的由头,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转一番,沉吟会后,问:“我可以坐下吗?”
英语老师微笑点头。
得到许可,白衬衫坐在这一桌的最后一个空位上,也要了份蛋炒粉:“老板,来份炒饭。”
见李恒炒饭里全是红颜色辣椒,这女士还特意补充一句:“不要放辣椒。”
老板奇怪问:“妹陀,么放辣子哪个恰?”
老板一嘴土话,语速还奇快,白衬衫一时没听懂,懵逼地向两人求助。
李恒得空翻译下:“老板说,不放辣椒不好吃。”
白衬衫用标准普通话笑说:“没事,你照常炒,不放辣椒就行。”
老板多看两眼这个外来客,动手炒了起来。
没多会,新蛋炒粉就炒好了,可是白衬衫才吃一口,就连忙把头偏到一旁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嗽好久,原本白皙洁静的脸变得潮红。
“没放辣椒,怎么也辣?”白衬衫问。
王润文解释:“锅和锅铲长年累月跟辣椒打交道,可能带辣。”
望着一碟黄橙橙的炒饭,白衬衫本欲再尝一口,可一闻着辣味,又没了勇气,过了许久,她放下筷子试探着问王润文:
“你好,你是一中的老师吗?”
王润文和李恒齐齐看着她。
白衬衫从包里掏出工作证,“两位不要误会,我是《十月》文学杂志的编辑,今天冒昧打扰,是想向两位打探一点消息。”
其实她之所以来问王润文和李恒,是因为两人的独特气质吸引了她。
尤其是同样佩戴有眼镜的王润文,看样子就是个老师。
听到《十月》杂志,李恒心里有数了,估计是来找自己的,就是不晓得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一中的?
难道《收获》杂志内部有编辑泄密?
其实要是有心,《收获》杂志的其他编辑还真可能摸寻到邹平两次出发来邵市一中的痕迹。
王润文也有同样的猜测,看眼李恒后,主动接过话茬:“什么消息?”
白衬衫问:“两位可知道小说《活着》的作者十二月是邵市人?”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王润文点点头。
白衬衫又问:“据说十二月就在一中教书,我这次来是想向他约稿,你们知道是哪位老师吗?”
见李恒和王润文不说话,白衬衫适当加个码,“两位若是能告知,我必有重谢。”
王润文摇头,“这个,一中好像没有老师发表过小说,至少我没听说,倒是有几位老师曾在省报市报上刊登过文章,但没什么影响力。”
白衬衫疑惑,过了会问:“请问老师你在这里教书几年了?”
王润文回答:“今年是第6个年头。”
教书6年了?
按理说对学校的一切事物应该已经很熟悉了才对,怎么可能没听说?
难道自己大价钱买来的消息不对?白衬衫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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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又挣一大笔,北大还是中大?(求订阅!)
第101章 ,又挣一大笔,北大还是中大?(求订阅!)
白衬衫没获得想要的信息,一脸遗憾,却还是笑着向两人道谢告辞。
不过其并没有离开邵市。
毕竟好不容才得到作家“十二月”的消息,毕竟好不容易才京城过来一趟,自然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说一定能找到低调的十二月吧,但按白衬衫的想法,起码得深入邵市一中内部调查走访一番才能决定去留,弄不好就有惊喜呢?
这次英语老师很爽快,蛋炒饭一吃完就把账给结了,连带李恒的一起付清。
李恒高兴捧臭脚:“老师,大气的女人总是显得那么漂亮优雅。”
“呵!你吃那么慢,不就是想等着要我付钱?”
“别冤枉人,我今天坐了一天车,头有点晕,所以吃得慢。”
“是吗,那你把钱给我。”
“哎哟,你真要钱啊,咱俩之间别这么生分,下回我请你。”
英语老师双手抄胸,冷笑一声走了。
天天这样抱着大白兔,你手臂累不累啊?
李恒腹诽着,也是跟着上了教师家属楼三楼。
开门进去之际,英语老师告诉他,“昨天早上,你爸妈给我打过电话,询问你写作的事。”
李恒对此没有意外,问:“你怎么说的?”
英语老师回答道:“我把知道的都说了。”
李恒听得点点头,走向茶几旁,拿起听筒就快速拨打《收获》杂志的电话。
见状,英语老师给他倒一杯水,就进了卧室。
“喂,你好,帮我找下邹编辑。”
“李老师下午好,我就是。”
“下午好,听我老师讲,你早上找我?”
“是这样的,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
编辑邹平口中的俩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活着》沪市广播电台转载的稿费2500元和《顽主》1350元稿费一起以汇票的方式付给了他。
拢共3850元,又是一笔巨款。
李恒心里老高兴了!
正好手上就100多块奖学金了,如今加上这些,私人小金库直接突破4000元大关。
4000元啊,这巨款是什么概念?
可以到村里建两栋新房子。
可以娶好几个媳妇。
以现在的物价,可以躺着吃10年。
这么说吧,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挣不来这多钱。
不过这些钱他没打算给家里,而是要留着自己用。
毕竟刚刚才给家里3800元,足够支撑好些年的销了。
而自己暑假去京城要用钱,下半年读大学也要钱。
何况男人嘛,尤其是前世见过大钱的他,银行里没点存款,心里总是有种不安感。
邹平带来的第二个消息是:《活着》自2月份发表以来,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反响,《收获》杂志的销量更是借此连续两期创造了历史记录,突破了250万份大关,相比过去的巅峰记录直接翻倍。
这牛逼哄哄的亮眼数据把《收获》杂志社自己人和所有同行都看得瞠目结舌,被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势头依然很猛,大有把《人民文学》第一把交椅拉下马的赶脚。
也正是因为成绩太过耀眼,让同行嫉妒眼红,所以《十月》才想方设法收买了《收获》杂志的一编辑,想要向李恒约稿。
邹平在电话中说:“李老师,现在不仅是读者反响强烈,文学界的各种评论的总体也是一边倒的好评。
在这个大前提下,社里昨天刚刚就《活着》发行单行本的事情进行了充分讨论,最后举行了投票表决。”
李恒心眼一哑,紧着问:“投票情况如何?”
见到才华横溢的李老师也会紧张,邹平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喜形于色地送上祝福:
“恭喜李老师,会议通过了发行单行本的提议。
我代表《收获》杂志正式通知您,趁着这股风,《活着》单行本第一批计划于7月1号上市,先印30万本。
到时候一旦触发合同中的印发数,我们会按合同支付你5%的版税。”
对,版税!
版税才是重点,等得就是这个,李恒听得热血沸腾,整个人霎时激动了起来:
“好,谢谢邹编辑,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我们都希望《活着》单行本大卖。”邹平如实说出了心中的期望。
能不希望吗?
如果《活着》单行本大卖,对李恒、对杂志社、甚至对邹平自己,都会带来巨大的实际利益,三者都是受益方,真真是实现三方共赢。
这通电话较长,后来又继续聊了会,挂断时,李恒特意瞧眼墙上挂钟,计算通话时间,结果把他吓了一跳。
你猜多少?
特么的!22分钟38秒。
这可是长途啊,每分每秒都是钱!要几十块呢。
田润娥同志卖100斤米都卖不出这么多钱。
李恒心疼坏了,好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脸皮厚点挂断呢?
暗暗怂恿自己,下次他娘的一定要吸取教训啊,电话一通就随意找个借口挂断,等那边打过来。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不能没脸没皮真挂,那咋办?
凉拌,只能长话短说了。
郁闷归郁闷,李恒还是数出了一沓票子放茶几上,用座机电话压着。
他也不能总白嫖不是?
虽然是自家英语老师的,虽然对方胸大。
嗯嗯奶奶个腿,自己在胡乱想什呢?
罪过!罪过!
李恒心间忏悔一番,然后抬头望了望主卧方向,都快半个小时过去了,老师怎么还没出来?
不会是睡着了吧?
思及此,本来还想同对方寒暄几句的李恒,当即起身,轻手轻脚离开了客厅,换上鞋,小声关门,离开了老师家。
只是不凑巧,一出门就在过道上遇到了孙曼宁。
旁边还站着麦穗。
四目相视,不,六目相视,李恒本能地要打招呼。
结果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孙曼宁这妞就已经三步两步走到了跟前,皱着鼻尖不停嗅嗅,围绕他慢慢转了一圈。
李恒问:“你属狗吗?在闻什么?”
孙曼宁小声嘀咕,“我在闻味,闻你身上有没有英语老师的气味?”
李恒登时拉个脸,质问道:“那你闻到了没?”
见他不高兴,孙曼宁立马退后两步,然后拍拍手特光棍地说:“没有,谁让你没事老跑英语老师家,你不知道她大龄单身吗?
你不知道他身材特别性感诱人吗?宋妤跟前都没见你跑这么勤快。”
对方倒是说得有几分道理,李恒叹口气说:“别瞎猜,我是来打电话。”
“打电话,不会是打给陈子衿吧?”孙曼宁眼里闪烁着的全是八卦。
李恒推开她,没惯着她臭毛病:“你管我打给谁,少打听。
你看看人家麦穗,多贤惠多安静,就你一天天的屁事多。”
闻言,麦穗对他笑笑。
孙曼宁不服气,伸手挽着麦穗手臂弯,“她是没住在三楼,没看到你经常钻英语老师房间的样子,要不然,说不定她比我还好奇呢。”
李恒停住脚步,指着孙曼宁问麦穗:“麦穗,你会变成她这幅德行不?”
麦穗柔媚地眨下眼,从衣兜熟稔地掏出三颗巧克力。
一颗递给李恒。
一个塞好友嘴里。
一颗她自己吃,麦穗表示不掺和两人的斗嘴。
得了吃,孙曼宁顿时识趣地换个话题,“李恒,马上填志愿了,你第一志愿打算填哪?”
李恒无语:“你不是问过么,北大。”
这是他曾当面跟宋妤说过的话,自是不会变。
“哎,宋妤和麦穗第一志愿也是北大,我爸妈让我填复旦,哎哎,以后我们就南北相望了,聚不到一块了。”
孙曼宁一句话里连着哎了好几声,看得出来她对即将分离的友谊还是蛮伤感的。
李恒安慰道:“复旦也不错,其实我犹豫过,想把第一志愿填复旦来着。”
孙曼宁诧异:“真的假的?真想过?”
李恒点头,“骗你干什么?真想过,只是宋妤必定要去北大的,我没办法。”
孙曼宁立即怂恿他:“那你可以把第二志愿填复旦啊,万一北大没上,咱们还有个伴。”
李恒皱眉,“你这是在诅咒我呢。”
孙曼宁叉腰,“哪有,我是认真的,虽然第二志愿填复旦不合理,不过我可以问问我爸爸呀,说不定他能帮到你。”
李恒想到了肖涵,要是按照历史轨迹发展,这姑娘是去了沪市医科大学的,那自己第二志愿填复旦还真心不错。
只是,第一志愿填北大,第二志愿填复旦,人家复旦确定会鸟自己?
除非,除非他把作家身份暴露出来。
可是,要是暴露作家身份,那北大也未必不要他啊?!
宋妤肖涵,肖涵宋妤,李恒挣扎一番,算了,最后还是决定看天意,天意让他跟谁,就跟谁。
他沉吟一阵问:“你爸关系真这么硬?”
孙曼宁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关系是复旦的副校长,当然硬啦,我刚才还跟麦穗说了,让她也把第二志愿填复旦。
你别到处说哈,免得别个来求情,我就告诉你们俩。”
李恒玩笑道,“厚此薄彼,没告诉宋妤和陈丽珺?”
孙曼宁摇头,“宋妤比你们成绩要稳,我爸说如果没有意外,文科中,她和肖凤上清华北大问题不大。至于丽珺,她心仪的大学是人大。”
说着,她又沮丧个脸,“其实我也想去复旦,想去沪市那种大城市溜达溜达。”
…
晚二下课时,李恒忽然把两袋话梅塞给了宋妤。
并附上一张纸条,内容是:言出口随,有诺必践。
宋妤好看地笑笑,当即拆开一袋话梅,分给了周边人。
她执笔在纸条上写:你的新小说过稿了吗?
李恒回:过了,6月20号在《收获》杂志发表。
宋妤看完把纸条收了起来,并没有问他小说名叫什么?
大概还是上次李恒说新小说不适合她看之类的原因。
这次月假结束后,时间就好像上了发条一样,转眼学校举行了第三次模拟考试。
其实随着高考愈发临近,李恒感觉,三模纯粹是为了提高学生的信心而弄的。
或者更直白一点,三模的服务对象是平时成绩中等偏下的同学,对宋妤肖凤这种学霸来说,提升不高。
这不,宋妤只提高了5分,麦穗提高了2分,李恒同样只提高了2分。
倒是奖学金考试、一模和二模考砸了的刘业江这回来了个咸鱼大翻身,成绩直破600分大关。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这货当即仰天大笑,有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扬眉吐气之感。
把这学期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刘业江还对李恒大放厥词:
“李恒,马上就高考了,我一定会超过你!”
说这话的刘业江意气风发,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讲的。
听闻,后座的柳黎忍不住嘀咕:这他妈的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啊,不记打不记骂,又来挑衅老恒了。
还没等李恒开口回击,这时前排的孙曼宁来了句:
“刘业江,李恒可是要考北大的,你敢考北大吗?”
张志勇跟着起哄:“对!对!我恒大爷要跟着宋妤一起考北大的,刘业江你有没有种?”
他娘的!
缺心眼嘴巴就没个把门,就这么把他给卖了。
见全班同学带着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和宋妤看,李恒好想把那贱货的嘴皮子撕下来。
老子偷偷摸摸跟着宋妤考北大就行了啊,你嚷嚷什么?
这下好了,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外面走廊上的语文老师也听到了。
可能是听多了风言风语的原因,也可能是早就知晓李恒心思的原因,面对大家的暧昧眼神,宋妤倒是比想象中的平静。
只见这姑娘恬淡地打开一张数学试卷,拧开钢笔帽,安静地刷起了题。
生怕注意力被转移了,看刘业江十分不爽的邹爱明尖声尖气补一刀:
“刘业江,老恒敢考北大,你作为老爷们,怕什么,就考给他看看。”
初听邹爱明的话,以为他是在帮刘业江打气。
可有心人还是听得明白,邹爱明这是激将法,是要激刘业江考北大。
果真,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刘业江不用等李恒亲自回怼,就已经下不来台了,当即面红耳赤地信誓旦旦说:
“考就考,以我现在的成绩北大也考得上。”
“好!好好好!”以张志勇和邹爱明为首的几人,纷纷带头鼓起了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带头,班上好多男生跟着起哄,在一片怪叫声中也猛拍手掌心。
陈丽珺小声说:“不知道刘业江会不会真上当,曼宁你是故意的吧?”
孙曼宁扭头,“我就看他不顺眼,怎么?你心疼了?对喔!人家可是你的爱慕者。”
被这么一说,陈丽珺霎时面如桃,“哪有?我记得他最先暗恋的是你,只是大家传你喜欢李恒,才把这糊涂账算我头上的,我可不背锅。”
吃瓜正乐呵的李恒无语,“哎哎,你们斗嘴就好好斗嘴,别扯上我行不,让人误会多不好。”
陈丽珺说:“李恒,你是怕被宋妤误会吧?”
都指名道姓了,李恒哪会怂,立马调转枪口问宋妤:“宋妤,你会误会么?”
看他脸皮这么厚,旁边几人都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就没见过这样的,追女生追得明目张胆。
宋妤静静地瞅了他眼,没做声,没置气,低头继续做题。
三模成绩出来以后,紧跟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填报高考志愿。
这年代没有后世那么完善的学校信息和专业信息供你查询,也没有网上的所谓专家直播指导你,就只有一本招生专业目录,大家拿在手里翻烂了翻出了,也是似懂非懂,一头雾水。
志愿优先、提前批、本专不同路各种跟后世不一样的情况,就算参加过一次高考的李恒,也因为年代久远、记忆模糊的缘故,显得没有十足的把握。
甚至全国的几百所大学中,好多连名字都没听过。
所以,这年头很多学生的报考,其实都是根据老师的经验来指导填报。
没有意外,宋妤第一志愿填报了北大。
作为宋妤一直以来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麦穗同样果断,也填了北大。
陈丽珺填的人民大学。
孙曼宁是复旦。
柳黎偷瞄眼陈丽珺的志愿,暗搓搓也跟着填了人民大学,填完他问李恒,“你这家伙怎么还不填?”
听到这话,宋妤、麦穗、陈丽珺和孙曼宁齐齐探头看向了李恒,等着他填志愿。
孙曼宁问:“你不是怕了吧,不想追宋妤了?”
宋妤这时本想说话,可接触到李恒那带有异样情绪的目光时,欲言又止。
就在李恒内心思忖肖涵会填哪时?肖涵会不会改变历史轨迹时?门口出现了英语老师的声音:
“李恒,你出来下。”
“哦,好。”
李恒起身,对几人说:“我回来再填,趁有时间,你们再斟酌下其它第二志愿吧。”
来到走廊上,英语老师把他带到没人的角落,询问:“你填哪?”
李恒说:“北大。”
英语老师顿了顿,又问:“第二志愿呢?”
李恒摇头:“老师你有什么好的意见没?”
英语老师踟蹰半晌,问:“你是不是一心要去京城?”
她这么问,是有原因的,陈子衿在京城,宋妤也要去京城。
李恒眼睛一亮,“是不是去其它学校,老师有办法?”
英语老师盯着他看了会,稍后望向操场说:“我把你的事情跟我闺蜜提了提。
她说,你想去哪所学校都可以,不过如果是特定学校的话,你的作家身份可能得小范围暴露,她会帮你运作。”
李恒惊讶:“清华北大都可以?”
英语老师点头,“可以,不过你一文科生,最好北大。”
李恒问:“那第二志愿填复旦呢?”
英语老师还是点头,“自然行。”
李恒被震住了,“你闺蜜家里是干什么的?”
英语老师撇眼,“别多问,别打歪主意,好好追你的宋妤。”
李恒面皮抽搐好几下,“老师你真是看瞧起我,这样的人物哪是我能追的?”
“呵呵!有自知之明就好。”英语老师无情地嘲讽一句。
李恒好奇问:“老师,既然有这么大的关系,为什么你还呆在邵市一中?”
英语老师反问:“一中不好?”
“好,但不符合你的身份嘛。”李恒嘿嘿说着。
“我乐意。”
说完,英语老师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进了班主任办公室,此时里头有很多学生,都是咨询填志愿的。
李恒在走廊上站了会,然后一溜烟跑去了隔壁教学楼,进门就不顾206班其他同学的目光,单刀直入问肖涵:
“肖涵同志,你第一志愿填哪?”
见他来问自己志愿的事,肖涵心里泛起一阵甜蜜,把志愿单交他。
李恒接过一瞅:沪市医科大学。
还好,还好!
历史轨迹没变,自己重生并没有引起蝴蝶效应,李恒大大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看了杨应文的填报的志愿,“清华大学”四个字尤为瞩目。
杨应文问他:“你呢,填哪?”
见肖涵望过来,李恒想了想说:“所有老师都建议我第一志愿填北大,不过我还没填,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他说这话是很有技巧的,前缀是所有老师。
那代表什么嘛,当然是代表所有老师都看好他能考上北大咯。
清华北大,在老师学生眼里的含金量不言而喻,不是其他学校能比的,他相信肖涵能理解。
“而想听听你们意见”这说辞,当然是说给肖涵听的了。
果然,前半句她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可后半句,她那丝失落瞬间消失不见,无比认真地说:
“老师说得对,你填北大吧,我支持你填北大。”
碍于旁边有外人在,李恒担心传到宋妤耳朵里,于是坐下来在本子上写:如果我上北大的话,那我们可能要分开四年。
写完,他把本子交给肖涵。
肖涵傻傻地盯着草稿本愣神,许久才回:四年时间,李先生会忘记我吗?
李恒果断写:不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莫莫。再者,我会时常来看你。
这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莫莫”,差不多相当于告白了,肖涵有些恍惚,想起两人在月假期间的甜蜜时光,她真得好不舍,好想把他留在身边。
但她不是一个脆弱女子,冲他甜甜一笑回:为了验证李先生的长情,那更应该填北大。
李恒写:好。
206班班主任进来了,李恒没待太久,就回了自己班上。
全程目睹两人写纸条的杨应文,这时惋惜说:“直觉告诉我,你要是留他,他会跟你去沪市的。”
肖涵清脆反问:“换你,你会挽留他吗?”
杨应文还真的仔细思考了好一阵,最后摇头:“我不能这么自私。”
肖涵抿着小酒窝:“我也是。”
说罢,她嘴上的笑意又渐渐没了,她想起了宋妤。
杨应文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安慰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肖涵脸上的失落神情一闪而逝,一个劲摆手笑说:“没事儿没事儿,不用安慰我,我不信命。”
杨应文听懂了她的决心:“成,他要是真去了京城,我作贱一回,替你当4年间谍。”
“嗯嗯,好。”
回到204班,搞定了肖涵的李恒没再犹豫,第一志愿填了北大。
第二志愿填了复旦。
至于其它志愿,哼哼,随便填了,翻着学校填报目录,看哪个顺眼就写上了。
见他真跟随自己填北大,同桌宋妤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递给了他一个话梅。
把志愿表交到班主任手里时,王琦惊呼,“李恒,第二志愿你要不要再想想?”
英语老师凑头瞄眼,接话:“不用,挺好。”
王琦老师看了看王润文,又看了看李恒,大概是猜到了什么,顿时放声大笑:“行,有王老师你这话,我就落心了。”
离开办公室时,李恒对英语老师悄悄说:“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
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发,“说!”
李恒说:“要是高考成绩出来,分数不够北大的话,就一定把我弄进复旦去。”
王润文错愕,“为什么不是进北大?”
为什么不进北大?
那当然是天意了。
天意不让自己跟宋妤,让自己先选肖涵,他怎么能违背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谁都一样。
李恒回答,“我挺喜欢复旦的。”
王润文盯着他皱眉沉思良久,结果也没想出什么名堂,临了来一句“看不懂你”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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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0章 ,末日疯狂,暴露(求订阅!)
第102章 ,末日疯狂,暴露(求订阅!)
李恒找到缺心眼,问:“你志愿表呢,在哪?给我看看。”
张志勇甩甩手:“老夫交了。”
李恒问:“就交了,你填的哪?”
张志勇说:“京城林业大学。”
李恒问:“第二志愿是哪?”
张志勇歪歪嘴,“不用问了,我按照你的模式填的,第二志愿当然是沪市叻。”
李恒无语,这货还真是有点死心眼。
不过细细一想,以老勇三次模拟考试在全校210名左右的成绩看,京城林业大学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毕竟204班荟聚的是全市尖子生,就算这二愣子在班上垫底,在学校属于中上游。但好歹也比下面县城的一般高中尖子生是要强一点的啊。
当然了,这也只能把范围限制在“一般”,像回县一中的顶尖牛人那也是清华北大的料,不是缺心眼能比的。
邹爱明很有默契,也填了人民大学。
当邹爱明和柳黎互相知道对方填报的志愿时,两人眼里都是莫可名状的火。
邹爱明哼哼两声,故意阴恻恻地说:“柳黎是吧,看来咱们大学注定是要来一场肌肉力量赛了。”
柳黎倒是看得开,怏怏地接腔:“咱们俩先考上再说吧,要是考不上,到时候连影子都看不到一个,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邹爱明听完好久没说话,尔后伤感地说:“倒也是,以我们俩的成绩,还真的要咬咬牙再冲刺一把了。”
李恒在旁边宽慰道:“其实还好,以你们的成绩,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好歹也是文科前15名,要是连人大都没希望填了,那是个卵子重点学校重点班啊。
刘业江不知道是倔?还是上头了拉不下脸面?真他妈的填了北大。
王琦老师看完志愿,当即把这傻子叫到办公室,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问候。
但刘业江根本不听劝啊,死活要填北大哇。
搞得班主任没办法了,被气得,先是把他大骂一顿,然后叫来了学校领导,还亲自跑他家里,把他父母请来。
闹了两天,最后还是她妈妈哭着喊着哀求下,才改了志愿,改填人民大学。
王琦老师又郁闷了,咋班上有四个尖子生填报人大,人大这么吃香?
得知这消息,邹爱明和柳黎更是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邹爱明甚至还咬牙切齿地说:“柳黎,要不等周末放假休息,我们蒙脸把这傻屌的腿跟挑了吧,太他妈的烦躁了,想起到大学还要看到这坨狗屎,我吃饭都不香了。”
柳黎吧唧嘴,“确实是烦,可这是犯罪。”
没有意外,王琦老师一一把陈丽珺、柳黎、邹爱明和刘业江叫进了办公室,想劝其中一两人改志愿。
比如改复旦啊。
比如沪市交通大学啊。
都是可以的嘛,档次不比人大差嘛。
结果柳黎、邹爱明和刘业江三人杠上了,谁也不服谁,坚持填人大。
陈丽珺更是不愿意改,她心仪人大很久了,一直是以这个学校为奋斗目标的。
见状,王琦老师大手一挥,示意他们滚回班上去,快要高考了,他也不想在最后时刻破坏了学生的心境,这样得不偿失。
旁观全程的205班班主任杨老师哈哈大笑,像往常那样奚落王琦:
“老王,还是你这纪律没抓严,你看看你们班,李恒喜欢宋妤,追随考北大。
现在又闹出三龙戏凤,成什么体统,简直是道德败坏嘛。”
王琦老师本想吸烟的,闻言停止了手上动作:“李恒真和宋妤在谈处对象?”
杨老师摇头:“这我也不敢判断,不好胡说,我只是刚才跟你们班语文老师聊起才听到一二。”
语文老师就是教导主任。
王琦老师沉思一会,说:“你回你自己办公室去,我要找李恒谈话。”
杨老师赖皮不走了,“你谈你的,我又不耽误事,让我看看热闹,这场景可不多见。”
王琦知晓他性子,见赶不走后就不再废话,走去教室门口,先是死亡凝视一圈教室众人,直到大家噤若寒暄打冷颤时,才满意地朝李恒喊:
“李恒,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李恒正在温习高二下学期历史,闻言想了想,想到了缺心眼那一声嚎。
于是写张纸条给同桌:我要是死了,请替我收尸。
写完,把纸条悄悄放宋妤正打开的课本上,起身进了九千岁办公室。
宋妤读完纸条,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也猜到班主任找他估计是为了自己的事。
“老师,老师。”
李恒礼貌地向两位老师打招呼。
王琦指着旁边一空椅说:“把门关上,过来坐。”
关上门,李恒没客气,坐在了对面藤椅上,然后淡然地接受两位老师审视。
王琦老师继续点燃刚才的烟,一口接一口吸着,烟雾缭绕,可眼睛却一直落在李恒身上。
这是九千岁的惯用伎俩。
先不跟你搭话,用这种沉默压抑的的方式施威,然后确保接下来的谈话能取得想要的效果。
倒是205班杨老师没沉住气,打量他一番道:“老王,还别讲,你们班真是人才辈出啊。
李恒这小家伙比以前更凝练了,气质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是不是我错觉?”
王琦老师用小指撇撇烟灰,“应该没错,气质确实更好了,要不然这学期还没过完,我就截获了7封情书呢。”
李恒:“.”
又吸一口烟,王琦老师问:“晓得我为什么喊你来么?”
李恒摇头。
王琦问:“最近有没有女生向你示好?”
李恒依旧摇头。
李恒再问:“那你有没有向其她女生示好?”
李恒:“.”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他不能直接承认啊,“没有。”
王琦老师搬了搬屁股底下的藤椅,离近一点说:“别个班都在传你喜欢宋妤,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李恒装傻充愣:“啊?有这回事吗?没有这回事。如果有传言,那肯定是羡慕我和宋妤同桌啊。”
王琦老师看了会他,稍后说:“那这样,你回教室去,去跟孙曼宁换个位置,你和麦穗坐,让宋妤和孙曼宁坐。”
这招致命,李恒瞬间不淡定了,示弱道:“别、老师别呀,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样轻易换同桌会影响心态的。”
王琦老师笑了:“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宋妤?”
见俩老师笑咩咩都望着自己,李恒琢磨一番问:“是不是喜欢就不换了?”
杨老师伸手指了指他,“看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就说这小子不老实,肯定打宋妤主意。”
可能是快要高考的原因,也可能李恒和宋妤都是尖子生的缘故,王琦一改往日严肃的态度,语重心长地说:
“喜欢可以,但你要向我保证,高考前不许去打扰人家,反正就这么久了,你再坚持坚持,能不能行?”
话到说到这份上了,李恒也不好再把老师当傻子,点点头,认真说:“老班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哎。”
见他表态,王琦老师骤然放松了许多,又吸口烟说:“你们俩一个气质如兰,一个文质彬彬,端得是郎才女貌,要是能一起考上北大,再在大学邂逅一场浪漫,属实是佳话。
我想所有老师都会祝福你们的,所以在最后时间段,你要再加把劲冲一冲,不要松懈。”
搁以前,搁其他人,他哪会这般好说话,直接棒打鸳鸯就是了。
但现在么,王琦老师因人因时选择妥协变通,改以循循善诱为主。
“谢谢老师!”
这声谢,李恒是真诚实意的,发自内心的。
过去几年来,王琦老师对他疼爱有加,同样一件事,把别个骂得狗血淋头,却对他一直是温言细语,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分不出好歹呢。
宋妤的事情过去,两位老师开始了大谈特谈北大的好,旨在激励他的斗志。
这次谈话持续了很久,大约有20分钟的样子,等到李恒回来,宋妤犹豫一下写纸条问:老师没为难你吧?
李恒回:有,他不许我高中打扰你,让我大学再发动攻势,嗯,说挺看好我们的。
宋妤:“.”
她发现了,就不该问这种关心的问题。
这人就跟长了千百个心眼一样,见缝插针的本事已经是炉火纯青。
她在想,以前害羞内敛的李恒去哪了?
怎么这个学期变化这么大?
难道真的是子衿去了京城后,他就解放了天性?
…
6月份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随着高考一天一天挨近,学校停了早操和眼保健操。不知何时起,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整个高三部,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气氛好像分成了两个极致。
努力的愈发努力。上课在背书、下课在背,走路在背,吃饭和睡觉还在背,神经质一样的不间断学习状态,让原本那些底气不足的学生更加人心惶惶,没法,为了前程最后只得咬咬牙加了苦行僧行列。
而与努力相反的是,操场上散步和打篮球的人突然变多了。有一部分是排解压力,还有一些平日里不敢靠太近的男生女生,可能是觉着现在还不主动一下,以后就没机会了,忽地变得亲密起来。
这不,李恒、宋妤和麦穗也遭遇了类似的状况。连续好几天,每次翻开课桌都有情书,也不知道那些人是通过什么途径传递进来的?
感觉他们神通广大,比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还他妈的牛。
天天扮演侦察兵的王琦老师此时如临大敌,每天早上都会第一个来教室,翻看三人的课桌和书本,有好几次都被三人抓了个现场。
这时候九千岁只是尴尬一撇,然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旁若无人继续翻书。
最多的一天,李恒书本内翻出2封,宋妤2封,麦穗也有俩。
王琦老师扬了扬手里的6封不同颜色信件,像打了胜仗一般得意地对三人说:
“嘿,你们如果想要,等高考完了来找我,我先帮你们保存好。”
宋妤和麦穗站在一旁没说话,安静地看着老班表演。
只有李恒说,“老师,宋妤的信能不能到时候一块给我?”
王琦回头瞧瞧宋妤,笑着点了点李恒:“你小子,截胡的信件就属你最多了。”
王琦老师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但李恒默认为已经答应了,顿时把这事记在心上。
等到老师离开,麦穗好奇问:“你为什么要宋妤的信?”
面对宋妤投过来的目光,李恒坦诚说:“没为什么,就是不想给别人接近的机会。”
麦穗娇柔一笑:“我知道了,恐怕你就是想吃独食吧。”
李恒眨巴眼,默认。
宋妤盯着他的眼睛静静看了会,没反对他的主动,只是从包里掏出一封黄褐色挂号信给他。
“谁的?”李恒下意识问。
宋妤恬淡回答:“子衿。”
见他瞬间脸色一垮,她难得会心笑笑:“给我也写了一封。”
刚还和说要吃宋妤独食,接着就被陈子衿的信件打脸,李恒这张老脸啊,piapia地红。
他接过信件,小声嘀咕:“我才向某人表了功,你就不能等会再给我么?这是存心拆我台诶,有点难过。”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看了眼他,沉思会,又从书包中掏出一盒菜,递给他。
并附带一张纸条:也是子衿让我给你做的。
李恒凑近闻了闻,还没打开饭盒就知晓里面是鸡肉,他写:你亲手做的?
宋妤回:不是,妈妈代做的。
李恒写:阿姨知道是为我做的吗?
宋妤静气几秒,把纸条收了起来,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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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1章 ,解惑,最后的自豪(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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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三自习,李恒在班级一片寂静中拆开了陈子衿的来信。
前世,他等这一封信等了很久,也因此往京城邮寄了无数信,可惜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
而今生,伴随着《活着》小说的成功发布,他和陈子衿的联系终于像小说名一样活了过来。
信不薄,有3页信笺。
文字中,陈子衿主要是记述生活片段和学习上的一系列琐事,全程没有谈到两人的感情,也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明明暧昧之词,可每句话每段内容间隙都塞满了相思之意,处处透着她对他的爱恋。
在信的末尾,她问李恒会去京城吗?
会考北大吗?
同时陈子衿告诉说:家里希望她上人大法学院。
似乎陈家已经为她今后的前程铺好了路。
人大法学院么,倒是和前生一样。
看来陈子衿的前路,并没有因为自己上次的一通电话产生蝴蝶效应,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信不短也不长,李恒默默回味了两遍。
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宋妤犹豫一会,在草稿本上写:子衿上个月有寄照片给我,你要看吗?
李恒:啊?
宋妤回:要看的话,周末我可以带过来。
李恒写:不用。
宋妤看他眼,沉思两秒,回:从照片上看,她比过去更漂亮了,面相也长开一些了,穿衣打扮更有品味,也更有味道。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是京城嘛,能是邵市这种山窝窝地方能比的吗?
李恒写:谢谢。
宋妤见他有意在自己面前规避子衿,算盘落空后,她没再继续,忙自个的去了。
了20分钟,李恒给陈子衿写了一封回信。
信里,他把自己的志愿填报告诉了对方,同时也把小说《顽主》告诉了她。
至于宋妤和肖涵,嗨,心虚的他一字未提。
就在他折叠信纸的时候,宋妤忽地从书包中掏出一个信封和两张邮票,轻轻摆他桌上。
李恒有些惊讶,小声询问:“早就为我准备好了的?”
宋妤微笑点头。
笑遗光,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近距离感受她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心有所属的李恒一时有些痴。
见他定定地凝望着自己,宋妤滞了下,随后渐渐收敛笑容,拿起笔,盯着面前崭新的空白草稿纸有些发呆。
钢笔尖悬在纸面上,笔帽晾在一边许久,短短的5分钟内,她不知道是第几次想陈明两人的关系,可终究是没下去笔。
最后笔尖无力地戳在白纸上,留下带着晕圈的蓝色墨迹,以及让她无比艰难的凹印。
搁笔太久了。
她没想到李恒把信封收好后,竟然直接打开了饭盒,从课桌内拿出调羹,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吃起了鸡肉。
鸡肉是从小散养的乌鸡肉,伴随天麻炖煮的,很香,饭盒一开,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宋妤呆呆地看着白色草纸上的点点道道,鸡肉的飘香更加刺鼻,某一刻,就在她情不自禁偏头看过去之际,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张纸条,上面有十来行字。
没去看她的眼神和表情,李恒把纸条放她跟前后,就继续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宋妤恬静地呼吸一口气,目光移到纸上,默默看了起来。
内容如下:
不道德也好,
不光明正大也罢,
我只是爱了一个觉得值得的人,
即使不能在一起,也会继续爱的,
那是心的方向,赌上余生又何妨,
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只有愿意不愿意,
我只想把我所有的好都给你,
心甘情愿就是最好的答案。
文字不多,宋妤却在不知不觉中连着看了三遍,看完后,她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前两句好像是他在为他自己的行为贴上一个客观标签,由于陈子衿的存在,这份爱并不道德,也并不那么光明正大。
可他不在乎,他只觉是爱了一个值得的人。
至于后面内容,“赌上余生”和“心甘情愿”让宋妤的感受更强烈,一时间她的心湖掀起一片波澜,许久未能平静。
整篇下来,李恒以退为进,即是在为他自己的行为定性,又在为他的心意铺陈,好似在替宋妤松绑,可松绑的同时,却在无形中把宋妤捆绑的更深更牢了。
再次默读一边,宋妤僵硬地笔尖终于在纸上活了过来,写:出自林徽因?
李恒顽皮回:是,不是名人手笔,我怕被你打,也没有说服力。
宋妤莞尔,写:你现在也是名人。
李恒回:名人是不是有通行证?
什么通行证?
当然是情为先的通行证。
可以爱她的通行证。
林徽因的感情生活一直为人津津乐道,李恒这是不要脸地拿人家自喻呢。
他没有虚伪,也没有逃避和忌讳,他承认自己在没有彻底同陈子矜切断关系之前就爱上了她。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管他承认与否,在宋妤眼里,甚至在麦穗、孙曼宁、陈丽珺和张志勇眼里,他就是一个移情别恋的人。
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
“通行证”三字,让宋妤好不容易流露出来的笑又收了回去,她斟酌良久,再次写: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以前就问过一次,她这回执着再问,李恒想了想,没再敷衍。
他写:
克制不住的才是爱,爱从来都是不正常的。
余生很短,
一定要去爱一个。
一见你,就笑;
一见,你就笑的人。
最浪漫的遇见,大概就是你刚好转头,我刚好抬头。
这话仍旧出自林徽因,却很好的回答了宋妤的问题,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有时候就是这样,同样的语句,出自名家之笔就更有说服力,宋妤读完内心更加波动了。
但效果立竿见影的好,她没再回复,也没再纠结李恒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事。
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鸡肉味,第一大组的邹爱明岔岔不平地问第三大组的李恒:
“老恒,这么好的菜,不分享一下吗?”
李恒头也未抬,回答:“宋妤的。”
“噢!恒大爷你继续吃,当我刚才放了个屁。”邹爱明酸酸地回一句。
李恒回答:“没事,下次咱文雅点。”
晚自习很安静,两人一问一答全班都能听见,瞬间爆笑如雷。
前排的孙曼宁翻过身,直直盯着宋妤看,过了好会才生涩地问出一句:
“你可是宋妤啊,我今生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就这样被征服了?”
宋妤本想张口解释,可李恒已经抢话了:“孙曼宁同志,这话我不爱听。”
“我!”孙曼宁语噎。
班主任王琦被班上的笑声惊动了,从办公室走进教室,严肃问:
“你们在干什么?不上课了?都考上大学了?”
刘业江打小报告:“宋妤给李恒从家里带了鸡肉,李恒晚自习一直在炫耀。”
还别说,恶人也有恶人的乐趣,这不,全班听得又个个躲书本后面咧嘴笑了起来。
宋妤?
宋妤可一直是老师们心目中“冰清玉洁”的代名词,竟给李恒带菜了?王琦老师同大伙一样,显得十分吃惊。
九千岁顿时朝两人喊:“宋妤,李恒,你们俩出来一下。”
得咧,又要被约谈了。
李恒起身,瞟了一眼刘业江,然后往教室门口走去。
宋妤在位置上静了静,临了也出了教室。
进到办公室,王琦把门关好,皱眉看向李恒:“怎么回事?不是答应我高中先克制,大学在和宋妤处对象吗?”
瞧这话说的,宋妤听得怪怪的。
李恒道:“老师,你误会了,我就是有点嘴馋,宋妤给我鸡肉,我就没忍住吃了几块。”
王琦老师一屁股坐椅子上,乐呵道:“嘴馋?几块鸡肉至于么?我看你小子不是馋鸡肉,是馋宋妤吧?”
这话更离谱了,宋妤一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右手情不自禁捋了捋耳迹细碎发,眼神飘向窗外,脸色微漾。
李恒和王琦老师还是头一回看到宋妤出现害羞的模样,淡淡地,虽然不很明显。
但人美,另有一番风味。
视线在宋妤面上停留两秒,王琦老师暗暗叹息,忽然有点理解年华正好的李恒为什么克制不住了。
权衡一番,王琦老师对李恒说:“你回教室去,跟孙曼宁换个座位。”
李恒头晕,“别、别啊,老师你先问问宋妤,我有骚扰她不?”
王琦老师点根烟,吸两口说:“就十多天了,你忍忍,去吧。”
被下逐客令,李恒无奈地回了教室,但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啊,根本不提换位置这一茬。
等到李恒走后,王琦老师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问宋妤:
“你真给那混小子带鸡肉了?”
宋妤本想如实说“是陈子衿让她带的”,可稍后反应过来:要是这样讲,三人的关系不是更显得复杂、更凌乱了吗?
宋妤沉吟小会,回答:“是我送的。”
接着她撒个小小的谎,补充说:“我给麦穗她们都有带。”
这话让王琦老师如释重负,连带嘴里的烟都轻松了起来,随后问了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李恒有没有骚扰你?”李恒对宋妤的好感几乎已经明牌了,两当事人都知道,所以班主任这次谈话就干脆敞开了谈,没再像过去那样遮遮掩掩弯弯绕绕。
宋妤摇头。
王琦又问:“跟他同桌,有没有心理负担?”
宋妤依旧摇头,恬淡说:“还好。”
王琦听得点点头,显然相比于李恒,他更相信宋妤的话。
接下里两人聊了大概有十分钟,主要是班主任开导她。
不论是生活、学习还是男女感情上,以过来人的经验教她如何处理才是最正确的。
老实讲,因为宋妤和麦穗条件太过出众,这几年他可是操了老心了,生怕被别的男生影响到了成绩。
这次谈话还算愉快,王琦笑着说:“还有15天高考,这可能是老师最后一次单独找你谈话,再过几个月啊,你就是名校大学生了,是国家栋梁。
那时候啊,老师得换一种身份跟你们说话了。去吧,好好学习,稳住心态,北大对别人遥不可及,但对你来说不是梦,只是新的开始,学校和老师都相信你。”
“谢谢老师。”
宋妤礼貌表示感谢,起身回了教室。
没一会,王琦也来了教室,视线在李恒身上转两圈,又在前排的孙曼宁和麦穗身上转两圈,最后直接站在李恒课桌旁,直勾勾地盯着他做了一版数学题才离开。
离开时,王琦没再提让李恒换位置的事,而是把麦穗叫去了办公室,显然要对她做考前最后一次思想动员工作。
随着黑板右上角倒计时的数字一天一天变小,班主任王琦对204班的管控越来越松,包容性大大增强。
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几乎所有过去认为触犯红线的行为,九千岁都用“释放高考压力”来自我安慰。
所以这时段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哪怕是男生女生私自换一两节课位置,他也假装没看到,不深究,不强制要求坐回去。
高中三年难得有如此宽松的环境,这不,还是有少部分人钻空子,铤而走险。
7月3号。
中午食堂吃饭时,柳黎自豪又烦恼地对李恒、张志勇和邹爱明说:“你们三个发现没有,陈丹最近有事没事老喜欢跟我同桌换位置。
下课时间也是,经常过来坐,一开始弄起我好紧张,你们说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呀?”
邹爱明问:“她找你聊天没?”
柳黎回想一下:“偶尔有,但不多。”
邹爱明又问:“那给你传纸条了没?”
柳黎说:“没有。”
这时打好饭的孙曼宁坐了过来,“可能是人家害羞。”
看到孙曼宁,柳黎本能地回头望向她后背,当只见到有麦穗和宋妤,没见到陈丽珺时才舒缓了老大一口气。
孙曼宁猜到了他的心思,扬了扬手里的饭盒,笑嘻嘻说:“你在害怕什么?丽珺没来,她在洗澡,饭都是我帮她打的。”
柳黎怏怏地埋怨:“下次你们别偷偷摸摸过来,这样吓死人。”
孙曼宁不以为意,奚落道:“不这样来?哪晓得平时害怕单独跟女生说话的柳黎也是骚包一个呀。
瞧刚才你那自豪的样,简直颠覆了我过去三年对你的认知。”
这话直接把柳黎的脸都给骚红了,闷头吃饭,尴尬笑着不说话。
接下来几人都在研究长得跟个苦瓜似的柳黎是如何吸引到陈丹的?
可能是说多了,可能是被孙曼宁和张志勇一个劲在吐槽,后面柳黎忍不住为自己辩护一句:
“白天不懂夜的黑,这叫缘分知道吧?你们几个太浅薄。”
见平素圈子里最活跃的李恒今天不说话,麦穗关心问:“李恒,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此话一出,宋妤看了过来。
刚才还激烈争辩的孙曼宁、张志勇和柳黎也停止交谈,不约而同望向李恒。
李恒细嚼慢咽把嘴里的饭吞下去,抬头说:“没有不舒服,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麦穗好奇问:“为什么?”
李恒看眼柳黎,恶趣味琢磨着要不要揭开残酷真相的时候,后背突然有一凭汽水横空而降,并伴随有班长刘辉的声音:
“老恒,请你喝汽水。”
接下来,班长把手里抱着的一堆汽水都一一发了下去,好像是有备而来一样,刚好一人一瓶。
发完,刘辉手里还多一瓶,“诶,陈丽珺去哪了?今天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孙曼宁说:“她生理期来了,在宿舍。”
“那这瓶汽水你帮我带给她。”
说着,刘辉把汽水递给孙曼宁,然后挨着李恒坐下。
张志勇问班长:“唷喝!稀客咧,你平常都不到食堂坐下吃饭的,今天怎么来了?”
刘辉不自然地说,“我来找老恒的。”
闻言,众人齐齐把视线投放到李恒身上。
果然历史轨迹没变啊,该来的还是来了,李恒暗道一声。
上辈子,整个204班,除了李恒和宋妤有男女感情外,就刘辉和陈丹结成了夫妻。
别看两人成了夫妻,别看两人结婚后一直和谐恩爱,其实前期刘辉还是挺苦的,因为相貌比较简陋的缘故,追了陈丹14年才打动心中女神。
且这14年期间,陈丹遇到过3个心动的男生,李恒就是其中一个。
别问李恒怎么知道的?
因为两人结婚时,他去喝了喜酒啊,刘辉也没避讳老婆的情事,在喝酒时还轰轰烈烈讲了出来。
收拢过去的记忆,心知肚明对方为什么来找自己的李恒问:“要不要去外面吃?”
刘辉感激地说:“行,还是老恒你最懂我。”
在众人八卦眼神中,李恒端起饭盒,率先离开了食堂。
刘辉跟上。
来到外边一无人角落,李恒停下脚步,等对方先说话。
刘辉似乎有点紧张,也似乎难以启齿,过了好久才开口问:
“老恒,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宋妤?还是大家谣言?”
他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知道李恒曾跟陈子衿谈过对象,所以传言归传言,不太敢确定?
李恒道:“真喜欢。”
听到这话,刘辉彷佛有了力量,语调都松懈了好多,“陈、陈丹是不是给你写过情书?”
李恒点头,“嗯。”
这封情书是陈丹中午休息时间偷偷摸摸递给他的,是为数不多逃过班主任魔抓的漏网之鱼。
大概是这姑娘摸清了王琦会翻课桌吧,所以高效规避了。
刘辉脸色瞬间垮掉,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那你对陈丹?”
李恒说:“放心,信我没拆。”
见对方忐忑说不出话,他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暗恋她,你好好追求她吧,回头我把那封信销毁掉。”
闻言,刘辉把饭盒放一边,激动地拉住李恒的右手:“太感谢了!真是太感谢了!
我知道自己这行为很冒昧,可能会引起你的反感,可我控制不住哇!
我初中时的成绩并不出众,可为了她,初二暑假我重新把小学到初二的课本全部复习了一遍,初三没日没夜努力苦读才跟随她的脚步考上一中、考进204班的,希望老恒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理解。
能不理解吗?
说实话,他对刘辉的持之以恒还是挺惊讶的,半真半假玩笑说:“还是你厉害,初中就喜欢女生了,喜欢就算了,还这么有毅力。”
“嘿嘿,咱们半斤八两,我也知道你初中和陈子衿就谈恋爱了的,不过我没你这长相,就只能当跟屁虫。”刘辉对自身有深刻认识,说这话时毫不做作。
李恒顺嘴问:“陈丹知道你喜欢她没?”
刘辉鼓着腮帮子说:“这么多年了,能不知道么?又不是傻子,知道的,但她总是一笑而过。
她跟我说喜欢你,她曾经不是还处心积虑和你同桌过么,幸亏孙曼宁把她赶走了。要不然我天都塌了。”
李恒喜欢这货的坦诚,不过这就天塌了?
后面大学还要塌一次。
进入社会还得塌一次。
你等着吧啊,有你受的。
其实陈丹对他来说,只是人生过客中的过客而已,前世要不是刘辉找上门,他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这姑娘。
当然了,刘辉之所以会找上门,还是怕李恒有枣没枣薅一把,直接把陈丹给薅沦陷了。
回到食堂,孙曼宁按耐不住问两人,“两个大男人这么神神秘秘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哈?”
刘辉没有回答孙曼宁的话,而是拿起汽水对宋妤说:“宋妤,以汽水代酒,我敬你一个,谢谢你。”
宋妤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李恒,矜持地没动作。
反正正式上课就只有今下午四节课了,反正李恒也知道陈丹的事,刘辉很是大方地说:
“要不是因为你是宋妤,要不是因为你是老恒同桌,陈丹这些日子应该会找你换位置。”
前面半句,是说陈丹忌惮宋妤。
中间半句,是庆幸说李恒喜欢的是宋妤,而不是一般女生。
后面半句,是为众人解惑。
听完,大家都是聪明人,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孙曼宁先是瞅瞅李恒,然后扭头瞧着柳黎,顿时噗嗤笑出了声,掩嘴大笑:“柳黎,你好不要脸!”
柳黎直接社死,面红耳赤地说:“知道就藏心底呀,不要讲出来,都这熟了,就不能给我老柳一点面子么,长这么大,我难得为自己的魅力骄傲一回。真是,真真是.”
说着说着,柳黎说不下去了,直接趴在了桌上,哎!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众人忍俊不禁,跟着笑场了好久。
末了宋妤拿起汽水,轻轻跟刘辉碰一下,说:“祝你金榜题名,心想事成。”
“谢谢,谢谢!”刘辉非常感谢,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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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号。
由于这是高考前最后一天课,学校把下午四节课都安排给各班主任。
5、6节课,王琦老师只讲了半节历史正课,也就是两道高考预测题。
然后把课本一放,右手撑着讲桌,咳咳两声,等到大家安静下来、齐齐抬头看着他时,才神圣地说:“同学们,高中三年的课,就正式上到这。
接手你们的时候,由我老王开始你们的第一堂课,今天也由我老王给你们上最后一堂课,这就是道家所说的有始有终,算是给大家的高中生涯划了一个句号。”
话到这,王琦顿了顿,继续讲:“至于这个句号圆不圆满,我不敢打保票。
但有一点,我是非常自豪的,过去在我的严厉摧残镇压下,你们都挺过来了,还活蹦乱跳,还活得好好的,那我坚信,你们将来在大学、在社会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只要你们把这种毅力和品德延续下去,我相信你们将来肯定学有所成,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成为对家庭、对社会、对国家都有用的人.”
九千岁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少了过去的严肃和死亡凝视,多了一份幽默和自我调侃,大家听着听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感性的、感情好的,已经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而平素感情一般的,也是眼红红地各自点了点头。
教室里此时的氛围跟平时奋斗、刻苦、争分夺秒读书刷题完全不同,那一个个励志要考上好大学、要出人头地的男生女生都成了泪人儿,终于露出了青春年少该有的样子。
两世为人的李恒一开始是完全没感觉的,可随着气氛侵染,他突然变得很伤感。
听着不少人在赌咒发誓说以后每年寒假要聚一次,他禁不住叹息一声,哪来的一年一次诶?
对很多人来讲,这次离别就是永远。
麦穗时髦地弄了个留言本,让几位好友给她留言,先是宋妤,后是孙曼宁和陈丽珺。
第四个,她把本子摆到李恒桌上。
他问:“你想要我写什么?或者哪方面的?”
麦穗娇柔笑笑,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媚意,“随心写就好,都可以。”
听闻,李恒还真就随心写,“巧克力虽甜,却不及你柔媚笑容的万分之一。愿你的生活像巧克力一样,甜甜蜜蜜,回味无穷。”
这姑娘美归美,但三年下来,留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天然内媚属性和珍贵的巧克力,所以他大笔一挥,一气呵成把这俩都写了进去。
看到李恒的寄语,陈丽珺说:“写得真好,要不是知道你痴迷宋妤,我还想给你俩拉线做媒呢。”
李恒:“.”
孙曼宁拍下额头:“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买留言本啊,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去小卖部买一个,宋妤、丽珺你们去吗?”
宋妤微笑着从书包中拿出一个留言本说:“我跟麦穗昨天一起买的,回来忘记告诉你们了。”
“嚯!嚯!你们真不够义气。”说着,孙曼宁拉着陈丽珺跑去了楼下。
手里拿未开封的留言本,宋妤瞧瞧李恒,又瞧瞧麦穗,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把本子首先递给了李恒,“你那么有才华,帮我把第一页润色好。”
见状,麦穗难得俏皮一次,眨眨眼:“宋妤,我忽然有些吃味了。”
宋妤好看地笑笑,“第二个就是你。”
老实讲,他也没想到宋妤会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把留言本第一个交给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开心。
接过本子,李恒同样问了句:“我可以随便写吗?”
四目相视,听到这话的宋妤似乎已经猜到他要写什么了,矜持几许后,还是轻轻颔首。
麦穗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兴趣,当即身子前倾,趴书上注视着李恒的笔尖。
李恒瞟眼麦穗,不管不顾地挥洒起了钢笔:
又想你了,这是心里话,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羡慕了,
明明心是我的,
心里面却装的满满都是你。
假若你早点出现,我一定会明目张胆地炫耀你.
写到这,李恒笔猛地停住,过了好久才落款:
1987年7月3日
十二月留。
他这回没有用本命,而是用的文坛笔名。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她说过自己也是名人了,前些天他用林徽因的名言解了她提出的“为什么会喜欢她”的难题。
所以,以名人喻自己有很深的意义。
宋妤本来还在为他写的留言有些无措,可看到“十二月”这三个字后,她立即懂了他的深意,久久无言。
麦穗一头雾水,问李恒:“你为什么不用自己名字?”
宋妤接过本子,翻到第二页,“快给我留言吧,等你写完,我就不传出去了。”
麦穗更懵了,“不让丽珺和曼宁写了?”
宋妤望向李恒,李恒笑着道:“你自己拿主意。”
宋妤沉吟小会,面带淡淡笑意说:“情况特殊,等你写完,我告诉你。”
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几趟,满脑子困惑的麦穗了两分钟把留言写完。
宋妤言出必行,果断把留言本收回了书包,接着又瞅眼李恒,然后才从课桌内找出一本《收获》杂志,翻到小说《活着》页面。
麦穗认真低头浏览,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作家“十二月”,顿时惊呼出声:“啊?”
下意识抬头望望宋妤和李恒,她又低头瞅向“十二月”,跟着又:“啊?!”
这回麦穗死死盯着书页,足足半分钟之久才再次抬起头,颤抖问向宋妤:“不、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嗯。”
宋妤轻轻嗯一声,把《收获》杂志合拢,恬静说:“就是他。”
听到这确认回话,麦穗艰难地扭过头,傻傻看着李恒。
李恒问:“惊喜不?”
麦穗摇头。
李恒问:“吓到了?”
麦穗点头。
李恒说:“晚上我请客,请你们俩吃饭。”
麦穗点头,又摇头。
这下子轮到李恒不解了,“为什么?下馆子这种诱惑你都能拒绝?要不你请我?”
麦穗终于回过了一丝神采,深吸口气说:“我请你们两吧,我也算是见证伟大和爱情了。”
宋妤:“.”
李恒乐呵呵道:“这话我爱听。”
宋妤看了看他,稍后对麦穗说:“陪我去下楼一趟。”
麦穗走了,跟着出了教室,只是在离开教室的刹那,还不忘回头张望一番李恒,眼里仍旧是震撼和不可置信。
楼梯间有人,她一直没吭声,直到下了操场,麦穗问:“去小卖部买留言本?”
宋妤说:“直接去可能会碰到曼宁和丽珺,陪我绕一圈。”
说着,两女走教学楼右边小路,绕道后面的假山,往小卖部行去。
走进假山,见周边没人时,麦穗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真是他?”
宋妤说是。
过了会,麦穗又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妤回忆说:“他写完小说不久,就告诉我了。”
麦穗问:“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宋妤说:“班上的话,应该是。”
麦穗又问:“你和陈子衿,谁先知道?”
宋妤几乎秒懂好友的话中话,安静没做声。
麦穗明白了,闺蜜这是默认是她呢,朝前走了20来米,她才再次开口:“他好厉害!难怪前段时间有消息传出有文学编辑来咱们学校找作家“十二月”。
曼宁告诉我时,我还以为是假的,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连孙校长都没想到,会是真的,会是李恒。”
宋妤说:“我也听闻了。”
麦穗偏头:“你真沉得住气。”
宋妤微笑了下。
又走了十来米,麦穗冷不丁说:“其实,李恒可能有各种各样的瑕疵,也可能多情,但对你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宋妤沉默。
看到孙曼宁大张旗鼓地要求班上人为她留言时,204班鼓噪了,纷纷跑去小卖部买起了留言本,虽然这东西并不便宜,可毕竟是最后一回了,很多人咬咬牙仍是买了。
替孙曼宁、柳黎、陈丽珺和邹爱明等人写完留言后,班长刘辉拿两留言本过来了。
李恒问:“你写两本?”
刘辉心虚地瞧一瞧宋妤,踟蹰好久说:“这本是我的,这本是高二一学妹的,她看到了你在光荣墙上的照片后,一直拖我关系想找你,想认识你,想请你吃饭。
但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宋妤,就没跟你说,现在我们要毕业了,我敷衍不下去了,你就当帮我一回吧。”
李恒偏头,笑问宋妤:“写吗?”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回看他眼,安静没出声。李恒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刘辉读一遍,大笑出声:“你这写的神马鬼东东,也太、太随意了哈。”
宋妤和前后排的麦穗、孙曼宁、柳黎都好奇看了看,然后无一例外都跟着笑了。
李恒一本正经说;“这怎么能是随意呢,作为学生,学习才是首要大事,不敢打马虎眼。”
“行行行,你是恒大爷,你说的有理,学妹要是抱怨,我就原话转述给她。”刘辉还在笑,拿着留言本走了。
李恒找到缺心眼,“你留言本呢?”
张志勇正在做最后的奋斗,背政治,挥挥手示意他走开,“别打扰我,留言本是什么物种?不符合老夫气质。”
李恒无语,大概有点明白那么爱热闹的缺心眼为什么不买留言本了,大抵还是察觉到班上很多女生不喜欢他的出口成脏,所以不去自讨没趣。
第7节课的上课铃一响,王琦老师就准时从教室门口进来,走上讲台发准考证。
李恒在一中本校考试。
小圈子里,同在一中的还有麦穗和柳黎。
而宋妤、陈丽珺和孙曼宁、以及张志勇都分配在二中。
二中距离一中不远,但也不是特别近,走路大概需要10多分钟的样子。
同记忆一样,刘业江这讨人厌的二货跟他在一个考室。
李恒的准考证号是2号。
刘业江是11号。
按照考室的蛇形走位分布,李恒是第一组第2个,那货是第二组第2个,两人是并排的,中间就隔着一条过道。
准考证一发,班上一下子活泼了起来,大家都新鲜地左右询问别个的在哪里考试,问东问西,教室瞬间成了一锅粥,好不热闹。
刘业江又犯贱了,隔空喊话:“李恒,这是最后的机会,这回高考我一定超过你!让你活在我的阴影下。”
碍于班主任就在座位边上和自己聊天,李恒忍住了要过去爆锤他一顿的冲动,只轻描淡写说两个字:“就你?”
他字不多,但语气中不再掩饰浓浓的蔑视感,实在是这傻逼三番五次挑衅,已经把他惹火了。
早就想打刘业江一顿的张志勇就不同了,反正他就一根筋,反正最后2节课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哪管你班主任面子不面子的。
借机在后边大喊:“恒大爷,你去前面堵,我去后面,把这傻屌腿打断。”
说干就干,缺心眼真抄起凳子冲了过去。
这一幕把班主任王琦惊呆了,下一秒暴脾气约束:
“张志勇你干什么?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窗户边的刘业江被吓尿了,看到李恒和张志勇真的前后夹击,还有柳黎和邹爱明帮忙,慌忙拨开一根松动了的钢筋,头往外一钻,从窗户逃了出去。
215寝室之所以能闻名全校经久不衰,邵市人之所以是邵市人,那就是一个彪悍,从不失血性。
四人追到了走廊上,追到了隔壁班,不过才围住刘业江,才展开拳脚,就被闻讯而来的一群老师给拉开了。
就算在被老师拉扯下,离得最近的邹爱明还费劲伸腿踹了刘业江一脚。
都说反目成仇的朋友最是凶狠,这在邹爱明身上应验了。
按他的说辞,陈丽珺又不是哪一个人的?人家单身独立,你可以偷偷喜欢,我也可以偷偷喜欢,所有男生都有暗恋的资格。
可刘业江偏偏不许别人跟自己喜欢同一个女生哇,还一直喋喋不休,这彻底惹怒了邹爱明,于是当天晚上就干了一架大的。
至于现在,那当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咯。
班主任没把李恒四人怎么样,只是脸色铁青地对刘业江说:
“你是真的欠打,要不是学校,看我管你不?”
赶来的教导主任也说:“刘业江,你这嘴真要改一改,李恒去年才打过你一次,你就不长记性了?”
刘业江低个头,此时已经不敢说话了。没想到有班主任在场,没想到正和班主任聊天的李恒真敢撇下班主任来揍自己。
毕竟马上高考了,又都是成绩好的学生,学校没有对任何一方进行过分训斥,调解一番就让他们回了教室。
第8节课,王琦老师组织大家唱了一首歌,唱得还是大伙耳熟能详的经典名曲《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歌是弘一法师于1915年填的词,曲调婉转流连,潸然泪下,唱完后,王琦老师情不自禁眼眶湿润了。
204班再次哭成一片,情难自禁,难舍难分。
大概十来分钟过去,等到大伙情绪稍微稳定,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昂首道:
“同学们,祝你们鲤鱼跃龙门,金榜题名,心想事成!下课!”
王琦正式宣布下课,然后不忍再看这场面,转身第一个离开了,进了办公室。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见班主任一走,也有同学面露不舍陆陆续续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几人中,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陈丽珺最是感性,流着眼泪走了,说是邵市的二姨来接她了,今晚去二姨家吃饭,明天再回校。
平时最跳脱的孙曼宁也罕见地依旧在打哭腔,对几人说:
“祝你们都考上北大啊,呜呜,以后就我一个人去南方了。”
说罢,这妞也抱起最后一摞书回了家。
几人相视无言,许久过后,麦穗问宋妤:“你今晚回家吗?”
宋妤想了想,说:“可以回,也可以不回。”
麦穗高兴道:“那我们先把东西搬回宿舍,等会请你们俩吃饭。”
该搬走的东西早就搬得差不多了,两女就几本书,李恒同样如此,三人约定好5点钟左右小假山见后,就各自回了寝室。
路上,张志勇伸脖子问:“恒大爷,你今晚是跟别人吃饭,还是跟我和柳黎吃饭。”
李恒问:“你们俩计划吃什么大餐?”
柳黎焉焉地开口:“这个250说要去邵水桥旁边的活鱼馆吃,那么贵,一顿饭不得十几块,我就没见过这么败家的玩意。”
“你才250,你全家250,你再这样说老夫,小心我晚上把你头敲掉。”
张志勇右手摸摸柳黎的头,问李恒:“给个准话,去不去?”
李恒说:“太贵了,吃不起,我还是和别人吃算了。”
“操!我就知道你肯定和别人有约会,不去就不去,我们把邹爱明叫上,咱三喝点酒,馋死某人。”张志勇愤愤不平的说。
邹爱明今天特别讲义气,赢得了大家的认可,只是可惜,马上就毕业了,说不好就是最后一次团聚。
路过隔壁教学楼时,李恒把手里的几本书交给缺心眼,他一个拔腿,蹭蹭蹭地跑去了206教室。
结果
结果毛都没见到一个,空空如也。
倒是出来时在外边走廊上碰到了206班的班主任罗老师。
见到他,罗老师问:“你来找杨应文她们?”
李恒礼貌喊声老师,说是。
罗老师说:“你来迟了,我第7节课就放她们走了,要不你去女生宿色门口等她们?”
得咧,扑了一场空,李恒悻悻然下楼。
至于去女生宿舍门口等,那还是算了吧,万一让肖涵和宋妤互相碰上了,那不得膈应死?
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李恒熄了心思。
反正肖涵跟自己是一个小镇的,以后机会多多,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在宿舍待了半小时,把生活杂物整理好,5点钟一到,他就准时出现在了假山门口。
宋妤和麦穗已经早到了,见他过来,立即招呼:“你来了,我们走。”
路过大操场时,李恒瞄眼教师家属楼三楼,问:“要不要叫上孙曼宁?”
宋妤说:“曼宁家里今天来了客人。”
走出校门,三人没有去最受欢迎的老六饭店,也没有去邵水桥方向,而是绕道邵市师专去了红旗路,去了市中心。
李恒意外,“你们商量好了?”
麦穗接话,“这边的馆子口味最好,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城南公园逛会。”
恰巧此时路过一照相馆,李恒顿时升起一个念头:“城南公园就算了,你们俩这长相,大晚上的我一个人护不过来,还是照相吧,照完相就回去。”
听到这话,麦穗笑出了声,对宋妤说:“看吧,我就说他肯定要拉着你照相的,这边算是来对了。”
宋妤恬静看他眼,安静往前走。
李恒问:“逛城南公园是幌子?”
麦穗说:“也不全是,我舅舅就在公园旁边的派出所工作,他平时下班会去那里乘凉的,不会很危险。”
听她解释,才明白过来,她二舅是派出所所长,那一片的混子都把他当菩萨供着。而麦穗从小就经常在城南公园玩,面熟,不会招惹她。
李恒瞄眼麦穗日渐成熟的迷人身段,心想也就是熟人的地盘了,要是换国内其它小地方,这年头大晚上敢随便出来,还真不一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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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3章 ,亲密,被捉现场
第105章 ,亲密,被捉现场
麦穗似乎对红旗路这一条街非常熟悉,经过比对四家饭店后,三人最终选了一家夫妻店。
麦穗介绍说:“这家店最有特色的是野味,尤其是腊兔子和腊野鸡,味道超好。”
没得说哇,李恒立马把腊兔子和腊野鸡这俩菜都点了。
宋妤要了韭菜河虾。
看有三个荤菜了,麦穗要了一个素菜,清炒莴笋丝。
等到老板娘把菜名记好,李恒抬头问:“你们店里还有什么特色菜没?”
老板娘说:“鱼吃不吃?”
李恒问:“什么鱼?怎么个吃法?”
老板娘说:“黄骨鱼,干锅。”
重生回来有大半年了,还没吃过黄骨鱼,爱吃鱼的李恒一听就忍不住暗暗咽口水,顿时根据两女的吃辣口味。
吩咐道:“来一份,中辣。”
老板娘走后,宋妤问:“5个菜,我们三吃得完不?”
其实刚才宋妤想拦着的,可毕竟男人在外边爱脸面,她才没出口。
之所以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麦穗今天说请客,自然不好意思说菜多了。
但以她对李恒的了解,等会肯定又要偷偷摸摸把账结了的。
说来说去,宋妤还是替李恒着想,想为他省几个子。
麦穗摸摸口袋,笑笑说:“今天我带足了钱,不用担心,正好我也想吃鱼。”
接着她不等两人开口,转移换题问:“有好菜,我们是喝酒还是喝汽水?”
闻言,宋妤看向李恒,李恒同时看向宋妤。
两人相视一笑,李恒说:“喝汽水吧,待会天就要黑了,安全些。”
三人各自要了一瓶汽水,一边聊天一边等菜。
什么都聊,家里的,小时候的,友谊到了三人这个程度自然没有任何顾忌,气氛十分融洽。
宋妤其实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邵市人,她爸爸是洞庭湖旁边的,妈妈来自益阳桃江,都说桃江自古出大美人,她妈妈真真是应了这句话,生得十分漂亮。夫妻俩是大学同学,夫唱妇随,一同来了邵市师专工作。
麦穗说了小学跟孙曼宁认识的过程。说小时候身子比较瘦弱,经常有同学欺负她,这时候是孙曼宁站了出来,帮她跟人打架,保护她。
聊到家庭情况之际,两女对李恒爸妈的媒人非常感兴趣,也就是当初为李建国买火车票去隔壁赣省的朋友。
麦穗问:“那位阿姨是不是很喜欢你爸?”
李恒犹豫一下,点头,悄然说:“差不多。我曾偷偷看了我妈写给赵阿姨的信,里面在诉苦:赵菁,你可把我害苦了,好好的一大小姐如今成了田里的庄稼人,累到变形了,早知道你自己嫁给他好了。
后面赵阿姨回信说:我都特意等了好些年,想等你们离婚,结果你们夫妻恩爱,现在还怪我咯?”
两女听得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宋妤问:“赵阿姨后面嫁了没?”
李恒颔首:“嫁了,28岁那年随一位干部去了西北。”
麦穗惊讶:“这么远?”
李恒道:“她特意把自己远嫁了的。”
有些话,聪明的两女一听就懂。
为什么远嫁?
当然是忘不掉对李建国的那份感情啊,就只能选择用距离来疏远。
宋妤问:“如今和你家还有联系吗?”
李恒回答:“有的吧,初中时候我经常拿信回家,高中来了邵市,我老妈每隔几月就收到一封来自大西北的信,不过.”
麦穗问:“不过怎么了?”
李恒回忆:“赵阿姨命不太好,这次月假回家,听我妈说了一嘴,那干部好像快不行了。”
说起干部这事,有些复杂和离奇。
李恒前世遇到过赵阿姨的女儿,因为家庭渊源的缘故,两人后来成了朋友。
一次喝酒闲聊之时,赵阿姨女儿抱怨:妈妈对床事要求很高,爸爸经常熬中药满足她,没挺过50就走了。
好吧,就是俗称的马上风。前阵子干部在赵阿姨身上突然发病,虽然没有当场嗝屁,但也差不太多,如今卧病在床。
聊着聊着,菜上来了,再聊着聊着,饭吃完了。
中间李恒借故去了一趟厕所,把账结清。
麦穗彷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要去抢着付款,结果却被宋妤在桌子底下拉住了手。
宋妤看着包厢门口说:“这几年下来,你还不了解他吗,让他去吧。”
麦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宋妤微笑着安慰道:“我们又不是一次性朋友,来日方长。”
麦穗这才释然,尔后又鬼使神差来一句:“宋妤,直觉告诉我,尽早接受他,不然会被人抢走的。”
宋妤愣了下,默然。
麦穗附耳问:“你想到了谁?”
宋妤想到了陈子衿,想到子衿口中的那个世纪大情敌:肖涵。
她摇摇头,“我对处对象还没有心理准备,也过不了”
麦穗接话问:“过不了什么?是过不了他和陈子衿恋爱过这关吗?”
宋妤盯着手中的筷子,良久开口:“我看到他们在小树林接过吻,他、他”
“他”后面什么,宋妤面皮薄说不出口。
无非就是李恒的手伸到陈子衿衣服里面去了,那现场热吻和抚摸的画面,对她的三观造成了很大冲击。
至今回想起,都好似历历在目,清晰可见,甩不掉。
这年代的女生对待感情是非常认真的,也是非常纯粹的,婚姻价值观更是简单到让后人羡慕。
想象一下李恒和陈子衿接吻的情景,麦穗一时也接受不了,呐呐地噎住当场。
但她最后还是劝说:“李恒并非凡夫俗子,你应该特事特办。”
“特事特办”四个字眼让宋妤会心一笑,拿起汽水说:“来,就剩最后一点了,别浪费,我们喝完。”
“干杯!”
麦穗同样拿起汽水,瓶子碰了碰,一口喝完。
吃完饭,走出饭店时,麦穗说:“李恒,今天让你破费了,下次可不许跟我抢了啊。”
李恒痛快答应:“好,不抢。”
沿街路过四五家门店,照相馆到了。
在门口三人互相看看,很有默契地走了进去。
“你好,拍照吗?”
“对。”
“拍什么照?单人证件照?还是.?”
李恒打断道:“合照。”
“请跟我来。”
只见女摄影师推开里面的小屋门,然后把两角落的地灯打开,调整一番相机后,望向三人。
这时,站两女身后的李恒从兜里无声无息掏出一张大团结,举过头顶刚好让摄影师看到,然后悄咪咪指了指宋妤。
见女摄影心领神会地笑了下,李恒快速把钱收好,说:“我们三先合照,等会我和宋妤照。”
听到他要和自己单独合影,宋妤并没有太意外,早就知晓他就是冲着这张合影来的。三人合照,麦穗很有眼力见地站宋妤左手边,让宋妤站中间。
“好,看着镜头,面部表情不错,保持。”
女摄影师说着,突然“咔嚓”一声,合影完成。
“不要动,我再拍一张。”
咔嚓一声,第二张合影完成。
麦穗主动退到门旁,“你们来吧。”
好友离去,宋妤忽地有些紧张,静静地望了他两眼后,目光看向前方。
“哎,怎么回事,身子有点僵硬,放松,放松,呼吸口气,把肩膀放下来。”
见镜头里面的两人没刚才有感觉,女摄影师试图用经验引导他们。
“诶,还是不行,你们俩长得这么好,上镜还没现实舒服,自然一些。”
又教导了两遍,见还没达到理想的效果时,女摄影师突然把头从相机后面伸出来:
“你们俩是情侣吧?如果是的话,别站那么远,站近点,最好肩膀挨着。”
说着,女摄影师还冲李恒叨逼一句:“用手半搂着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等得就是这一刻,摄影师话音刚落,不给宋妤反应时间,李恒右手已经闪电般探出,轻轻半揽住了宋妤的腰。
麦穗嘴巴张了张,随后掩嘴笑。
宋妤目光下垂,扫眼某人不规矩又规矩的手,定了定神,再次看向镜头。
“看吧,我没说错,你们这样亲密互动很有感觉,早就应该这样了。”女摄影不遗余力地为自己的眼光称赞。
李恒很满足。
对于宋妤这个意义特别的女人,他不争一朝一夕,也不争一城一池,高中阶段能有这样一张照片收尾,已无憾。
这钱,得巨他娘的值!
一张亲密合照过后,李恒见好就收,点到为止,把位置腾出来给麦穗:“机会难得,你们也来一张合照。”
“好。”
宋妤和麦穗的合照就快多了,压根没那么多戏,刚站稳,稍微指点下,就“咔嚓”一声结束了。
拍完照,走出小屋,走在最后的李恒悄摸把10元钱塞女摄影师手里。
“要多久才能有照片?”宋妤问。
摄影师登记完信息,说:“你们3天后来取。”
宋妤和麦穗商量一番。
麦穗说:“我离得近,也更方便,到时候我来拿照片吧。”
女摄影师点了点头,“都可以。”
回去的半道上,东南边突然刮来一片黑黝黝的乌云,下雨了。
老天爷跟闹着玩儿似的,雨好大。
李恒只带了钱,没带书包。
宋妤同样也是。
倒是麦穗从书包中掏出一把伞,快速塞李恒手里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正好雨中漫步,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过来,抱着成人之美心思的麦穗,毅然决然地冲进了大雨中。
“喂!麦穗!喂!麦穗!你和宋妤打伞。”
麦穗没听李恒的喊声,跑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在小路拐角处消失不见。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李恒皱眉道:“这么大的雨,她一身好像已经淋湿了。”
宋妤抬头望眼天空,担忧地说:“我们快跟上,前面有一段路没路灯,经常有抢劫的,别让她出事。”
“嗯。”
说走就走,两人几乎是一路跑着追过去的。
追过小路,追过拐角处,追过黑灯区,直到绕过邵市师专,能远远在大马路上见着麦穗的身影时,两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会功夫,麦穗起码已经跑出400米了。
李恒心生感慨:“腿长就是有优势啊,跑得比兔子还快,都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宋妤168,麦穗差不了多少,两女都有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宋妤莞尔一笑,说:“我听曼宁讲过,麦穗她初中时拿过200米比赛第一名。”
“难怪。”
李恒嘀咕一句,然后眼睛骤然一凝,慌忙拉着宋妤到了旁边一桂树下躲起来。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宋妤看到了自己父母,正打一黑伞,从一中方向回来。
她安静说:“应该是去学校接我了。”
李恒赞同,关心问:“那你今晚要回去报个到么?”
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空间,气氛也到了,本来他是不想宋妤这么快走的,不然刚才也不会本能地拉着她躲到桂树下了。
可他前生做过父母啊,能明白为人父母的苦心,所以才有此良心发现的一问。
宋妤沉思片刻说:“等会你到前面树下等我吧,我回家拿点东西就来,今晚我住学校。”
尽管前面已经没太多危险路段,但她还是记挂麦穗,得回寝室见着了真人才放心。
“嗯,好。”
另一边。
伞下的江悦憋着口气说:“我好像看到了妤宝,她躲桂树背后去了。”
宋适把伞沿往前低一点,嘱咐道:“别往那边张望,马上要高考了,别这时候生是非。”
江悦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么亲密,你看清了那男生的长相没有?”
自己当珍珠一样养了18年的宝贝,如今和一男生共打一把伞,甚至连家都不回了,宋适心里更不舒服,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对方反应很快,我刚看过去,他就把伞往下压了,没看清。”
其实这是视觉偏差导致的。
因为两口子心疼女儿,也熟悉女儿,所以第一时间关注的自然而然也是女儿,哪怕没看清女儿样貌,但也可以根据身形和衣服一眼就能辨认出。
而李恒,等夫妻俩反应过来把视线投向他时,已经用伞挡住了脸。
“难道假装视而不见?”江悦问。
宋适听出了妻子的怨气,叹口气说:“那能怎么办,现在去拆穿吗,还是等高考完再说吧。”
高考是大事,身为大学音乐老师的江悦自然眼见不会那么短,郁闷地跟着丈夫拐弯上台阶,随后进了自家院子。
不过她并不那么甘心,一进院子,把院门关上就又偷偷来到了葡萄藤蔓下,猫着身子,视线透过小缝隙往下面大路瞧。
宋适有点无奈,“不要看了,看清了晚上会睡不好。”
江悦说:“我已经睡不好了。”
“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快进屋,女儿回来了。”
“那男生你看清长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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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菁不是水字数,有用的
(已更万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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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你看清长相没?”
宋适这样问。
江悦蹙了蹙眉:“反侦察能力很强,现在背身站在树下,始终看不到他长相是什么样?他家里是不是干公安的?”
宋适哭笑不得,和妻子进了堂屋,然后倒杯茶,随意找张报纸坐到了沙发上。
两口子看似在喝茶读报,其实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口方向。
没一会儿,只听院们吱呀一声开了。
随着脚步声临近,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锁声。
又是吱呀一声,宋妤出现在了门口,她把伞放外边走廊上,朝里喊:“爸、妈。”
两口子适时放下报纸,江悦起身问:“吃饭了没有?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宋妤说:“刚和麦穗、还有其他同学一起吃完饭,我拿个东西就回学校,这是高中最后几天,我想和大家在多待会。”
夫妻俩不着痕迹对视一眼,都诧异女儿开始撒谎了,果然有猫腻。
话说都打一把伞了,能没点名堂吗?
江悦那颗心呀,突然感觉空落落的,女儿到底是长大了哎,女大不由娘了。
纵使心里有诸多疑虑和不情愿,但两口子都没选择拆穿,江悦试探问:“要不要我和你爸送?”
宋妤犹豫一下,说:“不用,外面有同学等我。”
要搁过去,江悦可能会习惯性问一句:“谁?”
可现在么?
不问了,问了心更塞,也更下不来台。
宋妤回卧室拿了一块玉观音,跟父母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家门。
江悦送到大门口,然后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女儿开院门,沿着台阶往下走,一时帐然若失。
回到房间,夫妻俩不再演戏,因为演不下去了嘛。
过一会,江悦不甘心地打把伞又来到葡萄藤下往外瞧,刚好还能看到远去的两背影。
一把伞,两个人,不徐不疾漫步在雨中。
“这回看清了吗?”宋适跟出来问。
江悦摇头,“没有。不过我记住那背影了,个子这么高的不多,下次碰到,大概率我能认出来。”
说着,她冲动地抬头,“要不我明天借着以送菜的名义去一中找找?”
只是讲完后,江悦自己都摇了摇头,郁闷地回了屋。
找说不定真能找到,但找到呢?
这个节骨眼上,什么都干不了。
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江悦问丈夫:“你说女儿为什么不拿把伞走?”
宋适琢磨:“估计是不想让你怀疑。”
江悦说:“可我已经怀疑了。”
宋适苦笑。
沉寂会,江悦突然说:“不行,明天我还是得去送菜。”
宋适差不多能体会妻子的煎熬,想了想嘱咐道:“就算找着了,也不要戳破。”
江悦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
另一边。
李恒问:“叔叔阿姨没怀疑吧?”
宋妤看他眼,朝前走了十来步问:“你怕不怕他们怀疑?”
李恒斩钉截铁地说:“不怕。”
宋妤沉默,之后好久都没在说话。
拐个弯,快要到一中校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把手心一直捏着的玉观音交给他:
“这是上次我和曼宁她们爬山去寺庙祈福得来的,给你,祝你高考大吉!”
不提这茬,李恒都快忘记了。
月假前,孙曼宁极力邀请他去爬山,说是去寺庙为高考进行祈福,还用宋妤诱惑过他,被他拒绝。
当时就开了一句玩笑:让宋妤帮我烧香祈祷吧,我就不去了。
“谢谢。”
李恒说声谢谢,然后腰身弯了些许,直直地等待。
宋妤瞬间明白他的小心思,静静地盯着他眼睛看了好久好久,忽地问,“李恒,你懂我吗?”
李恒欲言又止,好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懂。”
“嗯。”
得到想要答案的宋妤轻轻嗯一声,然后抻开手心的玉观音红线,帮他戴到了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移开了视线,恬静不再说话。
李恒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内心仿徨,也不再过分逼迫,打好伞,温柔说:“雨又大了一些,我们赶紧回学校。”
宋妤细细地说好。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进了校门,来到假山旁边,李恒把伞交她手里,“我就送你到这,先回宿舍了。”
话落,他已经冲了出去,不给她心理负担。
视线跟随他的背影移动了百十来米,当看不到了时,宋妤才缓缓收回目光。
不过她没急着走,而是原地站立了好几分钟才回寝室。
她问:李恒,你懂我吗?
李恒说懂,所以最大限度给她心灵自由,不再步步紧逼她。
当天晚上,淋了一场大雨的麦穗有点感冒,还发低烧。
这可把宋妤急坏了,先是陪着她去医务室开了点药,十分后悔地说:
“马上要高考,你干嘛淋雨,大不了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让他返回红旗路买把伞来。”
麦穗一个劲笑说,“没事,睡一觉明天就恢复了,我就是觉得李恒挺好的,他那么有才华,你这么漂亮有气质,你们很般配,不想看到你们遗憾。”
宋妤给她倒一杯热水,“多喝点热水,最好今晚能出身汗。”
麦穗听话地把一大杯水分三口气喝完,临了放下杯子,问了一个心中隐藏好久的问题:
“他和陈子衿到底分了没有?”
宋妤点头又摇头。
麦穗不解,“什么意思?”
宋妤提起热水壶,又给她倒一杯热水,“他和子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处于那种似分要分的状态,但他的《活着》成功发表后,又联系上了。”
听完,麦穗双手捧着茶杯直直眼瞅着她,过了好会才惋惜地说一句:“要我是你,就不会当这个中转站。”
宋妤轻摇头:“没用,先不说我对他感觉如何,肖涵就一直很喜欢他。”
麦穗眼睛大睁,还是第一次知晓这内幕,“你怎么知道的?”
宋妤说:“子衿告诉我的,她和肖涵亦敌亦友,在初中就开始不对付了。”
麦穗脱口而出:“就为了个李恒?”
宋妤莞尔,一字一字说:“就为了个李恒。”
麦穗自知失言,娇柔笑道:“我没有看轻他的意思,只是、可那是肖涵。
客观讲,她和你比也不遑多让了,算得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平时不是看起来挺高冷的一人吗,怎么会?
怎么初中那么小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宋妤哑然,良久打趣道:“可能同一个和尚挑水喝的故事类似吧。”
麦穗秒懂,“有人争,才更抢手?”
说完,两女面面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了起来。
7月4号。
上午,江悦以给女儿送菜的名义来了趟一中,结果扑一场空。逗留老半天,也没见着李恒的背影。
让她纳闷至极。
逮着女儿去锅炉房打开水之际,江悦想起什么,问躺床上休息的麦穗:“麦穗,你们昨晚和妤宝在哪里吃饭?”
麦穗没多想,下意识回答:“阿姨,我们在红旗路那边。”
听到麦穗真和女儿一起吃的晚餐,江悦有些意外,进一步试探问:“你们是宿舍聚餐吗?
傍晚时分我来寝室找妤宝,你们一个人都没在。”
麦穗本想说“没有,我们就三个人”,但话到嘴边就感觉不对劲,这问题问宋妤不就好了么,为什么问我?
联想到李恒在追求宋妤的事情。
联想到昨天的路线是绕邵市师专大半圈..
麦穗瞬间升起了一丝警惕心,当即改口说:“没有,昨晚我们几个玩得好的一起吃的饭。”
闻言,江悦本欲问哪些人?
可她明白继续问的话,那样不就露馅了吗?
再忍忍,江悦这样想,等高考完,女儿会拿毕业照回家的,到时候看照片再说。
不死心,离开之前,江悦一个人又围绕教学楼和操场逛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人,只得悻悻然离开。
等江悦一走,麦穗立马对宋妤说:“你妈妈刚才问我昨晚吃饭的事情。”
宋妤问:“你怎样回答的?”
麦穗把之前的对话复述一遍。
宋妤听闻陷入了沉思。
麦穗问:“怎么?你和李恒回来的路上被发现了?”
宋妤说:“不太确定,不过没看清是李恒的可能性最大。”
麦穗替好友担心:“要是你爸妈事后问起,你该如何回答?”宋妤安静说:“如实回答。”
麦穗问:“他追你的事也说?”
宋妤微微摇头:“他们知道李恒和子衿处对象的事,我也没有答应他。”
麦穗明悟,九分真,一分假,才是撒谎的最高境界。
还有三天就高考,李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紧张、兴奋,或者诚惶诚恐。
他每天准时起床,按时吃饭,到点就睡觉。
平素看看书,做做题,重点都在重温三年积累下来的“纠错本”。
感觉收获不小。
他也没有刻意去找宋妤或者肖涵。
因为两女同在一栋女生宿舍楼,一个三楼,一个二楼,这种时候万一撞车了,弄不好就影响高考发挥。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万万不能掉链子。
4号中午,李恒去德育楼踩点看考场,就在本校,来去不到10分钟。
5、6号在寝室看书、刷题保持感觉。
6号傍晚,英语老师托管理宿舍的周老师去寝室喊他下楼,“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李恒回答:“老师你放心,挺好的。”
“好就好,考试工具准备好了没有?”王润文又问。
李恒点头,“准备好了,都装在一个袋子里。”
闻言,王润文转身朝教师家属楼行去,“我做了晚餐,一起吃吧。”
“诶,好。”
突然有些感怀。
高中三年就这样结束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同这个对自己一向优待的老师吃饭?
似乎都装着心事,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三楼,都没怎么开口交流。
插锁,门开。
换好鞋后,王润文先是去了趟卧室,从里掏出一封信和两张汇票。
李恒接过一瞧,信是读者黄昭仪的,汇票是《收获》杂志寄来的。
一张汇票金额显示1350元,是《顽主》的稿酬。
另一张2500元,沪市广播电台转播《活着》的稿酬。
事关金钱的事从不打马虎眼,李恒仔细核对了两遍才收入内衣兜中。
至于那封读者信,摸起来很厚,但他暂时不想去管,不想分心,等高考完再说吧。
桌上的菜很丰盛,三个满是肉的硬菜,一个小白菜。
还有一个葱蛋汤。
王润文难得一次性盛两碗汤,破天荒递给他一碗,说:
“今下午编辑邹平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知道你要备战高考,他就没找你。”
李恒问:“说了什么?”
王润文讲:“他是来道喜的,说《活着》单行本大卖,短短5天,第一批30万册就已经卖完了。
目前每天都有很多电话和读者信寄到《收获》杂志,纷纷要求加印,杂志社打算再印30万册。”
李恒听得很是激动,“真的?”
见他这么开心,王润文微笑颔首。
李恒高兴说:“版税合同签订的就是30万册,那不是已经触发版税协议了么?难道自己真的成了第一个拿版税的大爷?”
听到“大爷”二字,王润文撩下头发说:“应该是。”
她还有句隐瞒没说,因为版税一事触发,这几天报纸上都是铺天盖地的相关新闻,有贬有褒。
但同过去好评一边倒不同,谴责他的文章不少,似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般。
王润文怕他去买报纸看,特意嘱咐:“这几天不要为外事分心,也不要去看报纸,先安心高考。”
其实今天这事她本不应该说,可权衡一番后,还是说了。因为她知晓李恒有经常看报纸的习惯。
李恒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两世为人的他稳如老狗,只要有钱落袋,还是大把钱。其他事,你他娘的爱说说吧啊,又不掉一块肉。
老子现在实力不够,碍不着你们,但后面会用一篇篇牛逼哄哄的小说打脸你们。
30万册,每本定价3元。
5%版税多少钱来着?
心算一番,得出了4万5000元的巨款。
天呐!45000块!
不敢说前镇首富,毕竟有淘金混混起家非常快,但就算单论金钱,也绝对是一号人物了。
可以和上湾村每家每户的姑娘聊一会了,奶奶个腿的!保证没人再敢把闺女藏起来了嗬。
这种想法贼他妈的俗,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而且
而且这仅仅是第一批啊,后面还有呢,没听说又加印30万册吗?
呼!李恒一时惊喜之前溢于言表,乐呵呵地把一碗葱蛋汤喝完。
王润文早就提悄悄替他算过版税有多少钱,看他的眼神都隐隐有些艳羡。
问他:“暑假计划怎么过?”
李恒沉吟道:“先回家,然后要去一趟京城。”
王润文反应过来,“去陈家?找陈子衿?”
李恒纠正,“确实是找陈子衿,但不去陈家。”
王润文疑惑。
眼前这老师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对自己真心好、且不求回报的人了,李恒思虑一会,遂把钟岚姑嫂和自己母亲之间的矛盾纠纷说了说。
听完,王润文忍不住叹息一声,却没发表任何评价,只是讲:“哪天去?要不要我帮你买火车票?”
她只说火车票,没说机票。
因为机票光凭她自己没那个能力,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资格不够。
李恒早有主意,“我在家里呆三天就走。”
算算日子,7、8、9三天高考,回家要一天。
王润文说:“那我帮你买7月15号的票。”
“能买到吗?”
“应该不成问题。”
“好,谢谢老师,车票钱你先帮我垫着,到时候给你。”李恒如是说。
王润文扶了扶眼镜,嗯一声,开始招呼他吃菜。
聊完这些,两人同来路上一样,又陷入了沉寂。
李恒本想找话题打破这个僵局,可看到英语老师一心埋头吃饭时,又熄了火,跟着一块吃。
菜不少,可以说每碗的分量很足,但吃货李恒更是吃得不少啊,一鼓作气把两个肉菜扫空,最后才意得志满地拍拍肚皮,放下筷子。
他本不想吃这么多的。
但瞧老师似乎很喜欢看他吃菜的样子,就忍痛多吃了一些些。反正嘛,自己这么瘦,再胖个10斤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关键是,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他和二姐都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啊,那还不可劲吃,随便造。
吃完饭,两人终于又续上了话题。
期间,李恒问:“老师暑假有什么安排没?”
王润文摇头,一脸茫然。
李恒随口开了句玩笑,“要不陪我去京城走一圈?那边有好多好玩的。”
王润文斜瞅他眼,“去干什么?去给你和陈子衿当电灯泡?”
李恒乐呵呵笑道:“你又不是光头,当电灯泡也不够格咯,我走了,谢谢老师的晚餐。”
说走就走,外面天色已暗,他谨记孙曼宁的忠告,不能天黑了还赖在英语老师家。
他倒不怕什么,还有几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英语老师不是,根在这儿呢,还是得注意下影响的。
当天晚上,215宿舍的人再次齐聚。
可能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寝室氛围有些凝重,个个洗完澡就躺床上去了,一改常态不说话,听着老旧的吊扇晃荡晃荡转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7月7日,高考第一天。
同往常一样,李恒6点20起床,先是洗漱,然后吃早餐,接着神清气爽地在外面溜达了一圈。
此时宿舍的氛围太过窒息。
他能感觉到柳黎、邹爱明和刘业江他们后糟牙都快要咬碎了,那是忐忑和希望混合在一起的气息,既期盼在高考中一鸣惊人,力压寝室其他人。也有对于一战既决定命运的巨大恐惧感。
8点左右,李恒出现在了德育楼。
没想到迎面碰着了同样来考场的麦穗。
“你来了。”
“嗯。”
“放轻松,加油,祝考试顺利!”麦穗给他加油打气。
李恒点头,“你也是,好好考,别紧张,考上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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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5章 ,高考,不作死就不会死(求订阅!)
第107章 ,高考,不作死就不会死(求订阅!)
麦穗的考室在二楼。
李恒在三楼最右边一间。
柳黎虽然也在本校,但和两人不同楼。
至于小圈子里宋妤、孙曼宁、陈丽珺和张志勇等人,都分配在隔壁二中。
两人并肩上到二楼时,麦穗停住脚步,对他说:“等会考完一起吃中饭吧,加油!”
李恒说好。
目送这姑娘进入考场,他也不停歇,跟着人流上了三楼。
没想到就在外边溜会弯的功夫,刘业江这二货已经来了,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位置上,额头上还冒着汗,不知道是紧张的?
还是热的?
教室没有空调,4个风扇还坏了俩,手绢也不许带一块,在这酷暑天简直要人命。
看到李恒进来,刘业江故意抬头同他对视,眼里全是不服输的劲儿,全是斗志:
“李恒,这次高考,我肯定比你考得好。”
李恒面色如常,只是小声警告,“警告一次!别逼我在这种重要场合揍你一顿。”
听到“揍”字,刘业江本能地缩了缩脖子,但下一秒又昂个头,伸长脖子:
“我、我不怕你!这是高考考场,你敢打我,你就别想考了。
来!你打我试试?”
闻言,李恒瞄了眼前面的俩监考老师,心道他娘的你这么贱,老子就成全你,直接就是一脚过去,这货应声而倒,瞬间扑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前面正在聊天的俩监考老师立即望了过来,高声喊:
“你们在干什么?马上就要开考,不要生是非。”
监考铃声还没响,李恒说一声“老师,我们是同学”,就气定悠闲地坐在了位置上。
刘业江本想告状,却被那女老师一个严厉地眼神给制止了,气得拍拍衣服裤子上的灰尘,扶好凳子,满是怨气地坐下。
一声“我们是同学”,让监考老师在接下来的考试中对俩人进行了高度关注。
李恒无所谓。
本就是在社会中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一个,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小眼神简直就是毛毛雨噻,给他挠痒痒都嫌不够。
但刘业江就不同了啊,一心想着跟李恒竞争,憋着一口气要压过李恒,神经高度紧张,再这样被时刻盯着,就更他妈的紧张了!一时间额头上、面上的汗水哗哗地流,像不要钱似的。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监考铃声响了。
第一堂语文。
卷子发下来后,李恒先粗粗过了一遍试卷,发现从选择题到鉴赏题,再到后面的古文阅读等,基本都会做。
作文是根据提供的材料写一篇关于《育民小学办起了游泳培训班》的文章,题目自拟。
毕竟考过一回,其他的都忘记了,但这个作文题目有些熟悉。
心里顿时有底了,踏实了,整场考下来都显得游刃有余,一路顺风顺水。
写完作文,李恒习惯性抬头瞧眼教室前面的挂钟,还剩30来分钟。
揉揉发酸的手腕,扫眼前后左右,前面的女生进度不错,作文爬格子已经写了一半。
而刘业江不知道什么原因,作文竟然还没动笔,还在咬着笔头审材料。眉毛紧锁的样子好像还没找到破题切入口。
见他望过来,刘业江也不服输地回瞪他,结果就看到了他作文都写完了,满页都是字,顿时有点心慌,材料也顾不得继续审了,钢笔尖在试卷上啪啪地猛写。
这二货.
他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耗材做的?怎么就跟个蟑螂似的打不怕呢,不!蟑螂见了他都得甘拜下风啊,全是戏。
李恒暗暗吐槽一句,把卷子翻到正面,先是检查一遍姓名和准考证号等,没出差错后,又从头至尾、认认真真过了一遍试卷。
一遍检查完,他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心想平素最怕的崴脚科目之一的语文稳了。
核对完答案,时间已剩不多,离交卷还有7分钟。
此时考场大部份人都已经做完了,都跟他一样,把笔放下,干坐着等下考铃声。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7分钟很快过去,下考铃如约而至,广播这时也响了起来,催促广大考生停止作答、有秩序地离开考场。
走出教室时,刘业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得不对,还敢追上来冲他龇牙:“李恒,我语文考得非常好,至少能上110”。
说完,不等李恒反应过来,这傻屌就已经吸取教训跑开了,像受到惊吓的羚羊一般,一口气从三楼跑到了一楼,生怕再次被打。
110分?
糊弄鬼咧,作文写那么急还110,纯粹是自欺欺人。
思及此,李恒有些明白这货的心思:主打一个自己没考好,就拉别人下水的卑劣行径。
二楼楼道口,李恒遇到了等他的麦穗,观这姑娘的轻松神色,就知晓她肯定考得不错。
两人没问对方考得怎么样,有说有笑往小假山行去,去同柳黎汇合。
没两分钟,柳黎来了,面红耳赤地仿佛刚跟人打架斗殴过一般,还是输了的那种。
李恒关心问:“柳黎,你怎么了?”
柳黎气愤地道:“别提了,妈的!真是倒霉!刚才遇着刘业江那王八蛋了,开口就说语文这么难,我必定没考好。
还说他能打110分以上,还说到大学陈丽珺就是他的了。”
麦穗惊讶,“刘业江这么坏吗,高考还搞班上同学心态?”
李恒无语:“除了没提陈丽珺,刚刚他跟我说了一样的话。”
柳黎问:“你打他了没有?”
李恒摇头:“他有备而来,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了。你呢?”
柳黎十分郁闷:“我倒是想扇他几巴掌来着,但这鸟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愣是没追上。”
李恒安慰道:“没事,好好考,他实力不如你,陈丽珺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柳黎估计是真被气到了,平日很少说脏话的对方连骂了好几声:“妈的!我这次要是没考好,回头我拿菜刀卸他一条腿!”
在李恒和麦穗的不断安抚下,语文成绩本就不是特别拔尖的柳黎总算气消了一些,三人吃过饭后,凑一起复习下午的地理。
地理是下午3点钟开考。
因为干了坏事,似乎怕被算账,这门考试刘业江几乎是踩着点进的考场,根本不给李恒发难的机会。
一般而言,地理在文科三科中相对是比较难的。但对于成绩普遍较好的204班学生来讲,反而是最死板的,比政治和历史更容易得分。
这科考下来,大家都比较轻松。
下考铃一响,刘业江就使劲往外跑,甚至晚上都没回215寝室住。
弄起柳黎、邹爱明和李团名几人把学校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对方。
一问,都是受害者。
都被刘业江精准弄坏了心态,所以叫嚷着要打他呢。
班主任王琦得知刘业江的举动后,更是铁青个脸,气得差点当场破口大骂。后来不放心,怕这小子继续作妖,还特意骑上自行车跑了一趟刘家,跟刘业江交谈了20来分钟。
第一天考了语文、地理。
第二天上午考的数学。
1987年的湘南高考数学题难度很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
被公认为是恢复高考以来40多年历史上最难级别的考试之一。
曾让太多经历者流泪、伤心和抱憾,其难度甚至在新世纪后也只有2003年高考数学卷可以比拟。这不,试卷一发下来没超过5分钟,刘业江手心就已经满是汗了。
没过15分钟,他已经不止全身都在冒汗这么简单了,而是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在打摆子,手中的笔都快抓不牢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难?老天爷!”
刘业江心里升起一种恐惧感,然后下意识看向右手边的李恒。
这个他一直以来当做最大竞争对手的李恒。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当场晕倒。只觉后脑勺有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双腿瞬间不听使唤地在地上抖动。
李恒、他、李恒怎么这么快就做填空题了?
他是不是跳过了选择题没做?
对,肯定是这样!肯定是选择题太难没做完。
正当刘业江在心里极力给自己暗暗打气时,忽地李恒偏头撇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警戒之意,然后拿草纸把做好的填空题遮住。
刘业江差点吐口老血!你不知道我是近视眼吗,你就算让我看,隔这么远我也看不清啊!
就这么会功夫,李恒填空题做完了。
李恒做大题了。
不得了,李恒已经做完第一道大题,开始翻页做第二道大题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监考老师朝刘业江喊:“这位同学,好好做自己的,要是再这样伸长脖子看别个的,我就收你卷子了。”
闻言,刘业江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看李恒的进度去了,自己的选择题都还没做完呢。
可是一下秒,这货心更慌了,后面四道选择题都不会!都不会!
都不会!
该怎么办?
他李恒都翻页做第二道大题了,我选择题都没做完。
越想越急,越急越紧张。
这时候刘业江全然忘记了一中尖子生层圈子里曾流传的一句话:考试的时候最好不要坐李恒周边,不然会被其恐怖的做题速度弄到神经崩溃。
以前肖凤跟李恒同排过,考完就抱怨说:“跟你坐一排压力太大了,看你做那么快,我的答题节奏全被你打乱了。”
结果不出意料,那一次肖凤整体分数都没想象中的高,只拿了个全校第四。
肖凤的心里素质已经算好的了,因为她是货真价实的学霸,有自信的基础。
可刘业江完全不同哇,本来平时就不如李恒,一直想要超过李恒的同时心里隐隐也在惧怕李恒。
以前他没跟李恒同排过,没领教过李恒做题的速度。
就算上次奖学金考试,他也是内心否认的,认为李恒只是出门踩了狗屎而已,碰巧学校出的都是竞赛题罢了,经过长时间自我暗示,他心态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过来。
但今天可不是平素考试啊,而是决定命运的高考啊,见李恒刷刷地又答完了一题,转战第三道大题去了!
刘业江瞅眼李恒,再瞅眼自个,还停留在选择题,顿时悲从中来,心里急到哭爹骂娘,不觉间眼眶噙满了泪。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考砸了,我要落榜了.”
无形中,一种恐怖的念头从心底迸发,霎时就传遍全身,占据了整个脑子。
“那位同学,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还往旁边张望,我就真收卷子了,让你这次考试记0分。”
别个考生填空题都基本做完了,在做大题了,这刘业江还停留在选择题。外校调来的监考老师理所当然认为这是一个学渣。
对想作弊偷看的学渣!
那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了。
听到这话,心里慌到不行的刘业江咬牙彻齿地强迫自己低头看自己试卷,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关注李恒。
可是…
可是真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老婆会背叛你,兄弟会欺骗你,但数学不会。
因为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尤其是在这种高度紧张、紧张到精神已然濒临崩溃状态下的刘业江,更是做不出来了。
甚至于连平时一半的水平都发挥不出来了!
他一心要强,结果被他视为最大竞争对手的李恒却在数学考试中姿态从容,一题接一题做完,简直是信手拈来。
这谁受得了?
他刘业江受不了哇!
当李恒开始做最后一道大题时,刘业江再也撑不住了,只听见“哐啷”一声,整个人全身乏力、瘫软坐不稳了,直直倒在了地上。
掉地上的声音很大!
大到什么境界?
这么说吧,300斤的肥猪杀完扔地上都不会这么响亮。
这货不仅人倒了!
连带桌椅都被带倒了!
刷刷刷,全考场的目光齐聚了过去。
见状,女监考老师顿时生气地呵斥:“不会做可以提前交卷!可以趴桌上睡觉!不要影响别个考试,不要想着用这种歪门邪道去偷看。
这是庄严神圣的高考,不是你杂耍的地方,你搞清楚!”
刘业江面色苍白,浑身酸软地好想辩驳:我不是偷看!我没有杂耍!我是坐不稳了啊,你来扶我一把啊!
不同于女监考老师的凌厉,男监考老师虽然也早就默默警惕刘业江了,但还是走过来帮忙扶起来,把桌椅摆好,并好心说:
“还剩38分钟,后面实在不会做,就把前面几个做完的选择题再运算一遍,多一分多份希望。”
希望?
哪来的希望?
此时刘业江已经魔怔了,根本不关注周边那哀鸿遍野的场景。
根本不关注前后考生同样空了一大片的情况,眼里只有李恒!
眼里只有李恒!!!
李恒做完最后一道大题了!
李恒已经放下笔,伸懒腰了!
李恒甚至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这一刻,刘业江感觉自己这三年就像个小丑一样,自己把人家当最大的竞争对手,人家却把他空气。
李恒确实是把这二货当空气,因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嘛。当其摔倒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的。
哪怕刘业江复读,要是不甩掉今天的心理包袱,那还是哪里跌倒,就会再跌倒一次。
这年代复读的人不少,但复读出人头地的并不多,甚至寥寥无几。
究其原因还是压力太大,背负的精神负担不是后世那些复读生能比的。毕竟扩招前的大学生和扩招后的大学生含金量不是一个层级,不可同日而语。
“哔!哔!哔!”
时间一晃而过,当李恒刚刚把试卷从头到尾捋完一遍时,考场外面突然响起了尖锐的铁哨声。
这时,前面的女监考老师同步大声喊:“还有15分钟,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最后15分钟。大家检查下姓名、学校、准考证号都填了没有,有没有漏掉的,有没有出错.”
收到提示,出于安心,李恒也跟着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毕后,他准备继续回去复查最后一个选择题时,他的余光猛地看到隔壁的刘业江“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拿起试卷往门口冲。
“这位同学,试卷不能带出考场!”门口的男监考老师率先反应过来,拦住他,这样提醒。
“我不要了,这科分数我不要了!我不考试了!”刘业江红着眼大喊大叫。
女监考老师这会也说:“人家还在做题,声音小点,把试卷放回桌上,把你桌上的笔和考试工具带走。”
情绪彻底垮掉的刘业江转头朝她大吼:“你聋了吗!啊!你是聋子吗?我说不想要了,全都不要了,不考了!”
见考生态度这么冲,这么嚣张,本就没好印象的女监考老师顿时拉下脸,冷笑道:
“别这么说,考不上大学也可以把笔拿回去给家里小孩用,都是钱买的,万一你还要复读呢。”
“复读你妈.!”刘业江歇斯底里地疯吼,并没有引来同情,反倒是把外面的巡考给招来了。
结果就是,试卷并没有按照规定回到课桌上,被刘业江亲手撕了!其人也被一众老师给架走了。
走得并不安详,甚是闹腾。
整栋楼、整片区域都能听到刘业江的咆哮声:“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奔向自由!我要奔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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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囊中之物(求订阅!)
第108章 ,囊中之物(求订阅!)
数学考完一出考场,李恒发现大部分人都眼红红的,神情十分沮丧。
甚至还有极个别男生女生直接崩溃哭了,蹲在那里闷声哭泣。
场面让人看得特别难受。
不过却没人去劝解,因为数学太难了,大部分人都没考好,没达到心理预期,自个都需要人安慰呢,哪还有心思去开导别人。
下到二楼,麦穗仍等在楼道口。
李恒观察一下,对方脸色还算好,至少跟周边人比起来,要好太多了:“走,找柳黎去,咱们吃饭。”
“好。”麦穗柔媚一笑,跟着往楼下走。
在假山处同柳黎汇合时,柳黎第一句话就是:“嗐!今年的数学难出天际了,不过我都觉得难,肯定其他人也难,这样算下来,其实不亏,就平均分会很低而已。”
麦穗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心态保持得还算好,当然了,她自己觉得发挥得还行。
老样子,吃过饭后,三人在寻一树下阴凉处,翻了会政治课本,虽说临阵磨枪大抵没什么用。
但对于三人来讲,这时候看的已经不是书了,而是稳定心态、让自己尽快进入考试状态的一种方式。
下午的政治和预想的差不多,中规中矩,说不上有多出彩,但发挥出了平时的水平,李恒已然很满意。
政治刘业江没来考试,晚上也没回215寝室住,倒是他父母来了宿舍一趟,一言不发把东西全搬走了。
第二天,学校有一个消息到处疯传:说有个男生昨天上午考数学精神失常,疯了!直到送往医院才有所好转,但由于数学和政治挂0分,这次考试是彻底没戏了。
有许多人在交头接耳议论这个消息的真假,但更多的人是集中精力投入到今天的备考当中。
最后一天上午是考历史,考下来的感觉同地理、政治一样,还行。
下午是最后一门考试,英语。
由于前生和杨应文一起办过出国培训机构的原因,英语得到了很大提高,一路做下来,不说有多拉分吧,但至少保住了基本盘。
一气呵成做完后,秉着对考试认真负责的精神,他先是从头至尾检查一遍试卷,然后又对稍微有些没把握的题目进行了重点攻关。
这样一通忙碌下来,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发现只剩下了10分钟。
呼!
李恒呼出口气,再次核对一遍姓名、准考证号等个人信息,接着把笔、橡皮擦等考试工具整理好,随后坐直身子,用充满仪式感地态度迎接下考铃声。
没想到转眼就重生回来大半年了,又参加了一次梦里经常梦到的高考。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带着些许感慨,终考铃声响了,高考结束了!
高考结束了!
回过神的李恒拿起考试用的随身物品,随着闹闹哄哄的人流离开了考场。
此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这季节的大雨在南方也称为长脚雨,与严寒酷热一样,湿涝也令人发傻。
来到二楼,李恒问麦穗,“考完了,终于可以问你成绩了,考得怎么样?”
麦穗笑说:“还行。”
李恒问,“有把握上北大吗?”
这话惹得旁边路过的一众学生诧异不已,麦穗本就生得美,加上李恒这话,顿时好多目光投向了她。
麦穗思虑一番,认真说:“我也不敢确定。但直觉告诉我,运气好的话应该是能勾着北大分数线。
要是背时,可能也就差个几分的样子。”
李恒竖起大拇指:“不管怎么样,这已经是个很好的成绩了,走!我们去教室等宋妤她们去,今天必须好好聚聚。”
麦穗欣然跟着下楼。
只是到一楼就犯难了,面对李恒的期待目光,她不好意思说:“我今天没带伞。”
李恒叹口气,“这么大的雨,那怎么办?”
麦穗俏皮说:“要不你到这等我,我冲回宿舍给你拿伞过来?”
李恒无语,“前几天还淋得不够么?听说都感冒吃药了,还要复制一次?”
见他抱怨,麦穗柔媚一笑,躲他身后不说话了,跟他一块等雨停。
过了好一会,她看着他的后背,忽然问:“你呢,你这回上北大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李恒想了想说:“不知道,感觉跟你一样。有可能上,也有可能下。”
麦穗听完,思索片刻又问:“要是真去北大了,宋妤和陈子衿,你该怎么办?选谁?”
李恒心里说,我都不选,我全都要。
但口上却说:“以宋妤的性子,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从小路那头走了过来。
宋妤出现了。
她自个打一把伞,手里还拿一把。
一见面,李恒就开心问:“是来接我吗?”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瞟他眼,然后把手里的伞递给他,“我来接麦穗。”
没想到麦穗直接拆台:“你以前可从没接过我,反倒都是次次我来接你。”
这还不算,她口里数落宋妤的同时,还伸手夺过了李恒手里的伞,半真半假说:
“马上就是漫长的暑假,你们现在是见一面就少一面,好好珍惜吧。”说罢,麦穗打伞独自离开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点都不给宋妤辗转挪移的机会。
等人走远,李恒好奇问:“你不是在二中考试么,怎么回来这么快?”
宋妤安静说:“英语有些容易,就提前交了卷。”
李恒问:“提前多久?”
宋妤说:“12分钟。”
四目相视,李恒定定地望着她的干净眼睛,“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接我呢,原来是英语太容易了诶。”
听他自怨自艾,宋妤好看地笑笑,扫眼周边的人,问:“你是跟我走,还是我再拿把伞来接你?”
“这问题对我来说,还是问题吗?”李恒立即躲到她伞下,还向她挨近一步。
即使前几天两人共同打过一把伞,可今天宋妤还是有些不习惯。
一是现在是大白天。
二是学校里人来人往,尽管大部分是外校考生,但还是给了很大的心里负担。
见她一个劲往前走,不说话,李恒问:“要不我冒雨跑回宿舍算了?”
宋妤恬淡说:“好。”
说个好,然后她真停住了脚步,等着某人自己跑。
李恒面皮抽搐几下,赖着没动,“就这么不给我面子嘛。”
宋妤会心一笑,看向他的眸子似乎在说:谁还不知道谁,你真会跑吗?
李恒顾左右而言它,转移话题:“北大是不是已是囊中之物?”
宋妤轻轻嗯一声。
接着她问了一个麦穗同样的问问题:“你呢,你这回上北大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李恒答非所问:“如果我考上北大了,你能不能认真考虑下我们的关系?”
什么关系?
两人心知肚明。
静静相视30秒,见他不躲不避痴望着自己眼睛,宋妤悄无声息地移开了视线,继续朝前走。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两人之间彷佛被一团氤氲包裹着,看似很亲密却又被一层薄雾隔成了两个世界。
德育楼离女生宿舍较远,中间要经过教工食堂和小卖部,然后抄小路横插假山就到了。
路过教工食堂时,两人迎面碰到了王琦老师和英语老师。
另外还有两位其他班级的老师。
从小路拐出来骤然相撞,英语老师显得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不意外是:早就知晓了李恒的狼子野心。
意外是:宋妤什么时候跟李恒这家伙走这么近了?
王琦手里此时提着一袋奶油雪糕,2毛钱一支的那种,他走过来毫无顾忌地围绕俩人转一圈,随后期待地问:“你们俩考得怎么样?”
李恒被盯着看,有些不自在,谄笑说:“老师,她上北大应该没问题。”
王琦老师问他,“那你能不能当护使者?”
李恒厚颜无耻地说:“我嘛,得让她给我机会才行。她要是给我机会,我就能上北大。”
闻言,王琦瞬间笑逐颜开,就差咧嘴哈哈大笑,伸手拍拍他手臂,偏头对宋妤说:
“这小子虽然脸皮厚实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宋妤,你要不看在老师面子上给个机会,实在不行也先把他弄到北大再说咯,就当帮老师忙。”
一般情况下,班主任是不会讲这种没分寸的话的。
但此时例外啊,因为老王的脑袋已经被喜悦给填充满了。
而且他琢磨着,两人都共打一把伞了,作为过来人,自然知晓宋妤就算没答应李恒,但至少也不讨厌。甚至可以说关系已经超出了好朋友的界线。
试问这么多年,有哪个男生能近距离这么挨着宋妤过?
所以,心头笃定的王琦才有如此一说。
还是头一次被老师当面做媒,宋妤略微有些抹不开脸,但还是荣辱不惊,微笑低头看着青色石板,一时间没表态。
等了小许,班主任哈哈大笑一声,心情巨好地从袋子里掏出两个雪糕,递给李恒问:“你今晚不回去的吧?”
李恒回答:“不回,今天没车了。”
班主任说:“你们去教室等我,我弄些酒菜过来,几年下来咱们还没一起吃过饭的,今晚喝一杯。”
这时王润文接腔:“去教室干什么,那什么都不方便,去我家吧。”
李恒问:“老师,可以不可以叫几个人?”
王琦老师挥手说:“你是想叫柳黎他们?快去叫,多个人多份热闹。”
王琦老师和英语老师去食堂打菜去了,后者直接把家里钥匙交到了宋妤手里,“我们打菜要会时间,你们先过去。”
眼看逃不掉,宋妤说:“我先送你回宿舍,我再去喊麦穗和丽珺。”
“嗯,成。”
李恒几乎秒懂她的意思,怕自己在女生宿舍楼下碰到肖涵,所以才决定先送自己走。
当然了,其实她也不是很想这个样子面对肖涵。
没有为什么,莫名地说不出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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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7章 ,人家又不是阿猫阿狗,陈家都不敢说这话(求订阅!)
第109章 ,人家又不是阿猫阿狗,陈家都不敢说这话(求订阅!)
“缺心眼,柳黎,带你们去吃饭,去不去?”
刚回宿舍不久的张志勇一跃而起:“恒大爷,去哪吃?”
李恒把去英语老师家聚餐的事情讲了讲。
听闻有陈丽珺在,柳黎骚包地找出一套换洗衣服,“你们等我下,我去洗个澡。
今天考场没电风扇,一身都湿透了,我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汗臭味给熏晕了,得洗干净,给她留个好印象。”
李恒和张志勇都出了汗,索性一块去公共澡堂洗了个澡。
“哎!李恒你个家伙去那边吧,别和我俩站一块。”
澡堂,柳黎低头瞅瞅自个的,再瞅瞅李恒的,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他非常纳闷:同样都是人,同样都是男人,怎么差距能这么大呢?
在这一点上,饱受摧残的缺心眼很有共鸣感,跳脚帮着说:“就是就是,一边去!
那么牛逼的叻,弄得老夫每次撒尿都不敢掏家伙。”
李恒乐用略带揶揄的神色瞅两人的一眼,然后乐呵呵道:“我保持原生态不动,允许你们现场加工后进行比较。”
张志勇和柳黎被彻底激火了,顿时把两桶水往他身上泼,你来我往,瞬间洗澡堂上演了一场泼水节。
洗完澡,离开澡堂时,柳黎用手抠抠湿漉漉的头发,开启了悲春伤秋:
“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人大,要是考不上,今晚估计就是最后一次见陈丽珺了。”
缺心眼怂恿说:“那你今晚表白噻。”
柳黎骂:“你个250。”
缺心眼伸手揪耳朵:“你才是250,趁着喝酒表白,成就成呗,不成就装醉,老夫抗你回来。”
柳黎听得有些心动,但感觉太过害臊,忍不住又怏怏地骂一句:“你还是个250。”
把换洗衣服晾晒好,三人联袂来到了教师家属楼。
张志勇和柳黎今生是第一次来这块区域,刚还一路斗嘴的他们登时变得有些拘束,不说话了,像个跟屁虫似地乖乖走在李恒后面。
同意料的差不多,宋妤她们已经到了。
除了麦穗和陈丽珺外,隔壁的孙曼宁也在。
一见面,众人都在询问成绩。
结果孙曼宁拍拍贫瘠的胸脯说中大应该没问题。
倒是陈丽珺对人大有点忐忑,有点不自信。
究其原因,还是数学太难了一些,让她没了百分百的底气。
李恒安慰道:“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事,只要有个5成机会,就可以大胆放手一搏了,你安心吧,肯定能考上的。”
陈丽珺似乎不想因为自己考试的事把气氛弄僵硬,于是打趣问他:“李恒,那你对宋妤有几分把握?”
李恒看向宋妤,宋妤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在众人的八卦眼神中,李恒起身倒杯茶,留个背影给她们说:“她是我的四月天。”
这话出自林徽因,他相信宋妤一听就懂。
巧的是,陈丽珺也熟悉这话出处,笑着接了句:“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宋妤,我真羡慕你,好有福气。”
宋妤静静地接过李恒递过来的茶,眼眸同他相视的那一刹那,有几分羞涩,还有几分茫然。
如果没有陈子衿,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跟他的事情?
可现实没有如果,子衿她一直客观存在。
这让清傲、矜持的宋妤每次都是下意识避开关于感情的事,关于他的事。
对于李恒,现阶段她不想深思,不敢深思,道德观驱使她也不能深思。
王琦和英语老师回来了,两人左手右手都是满的,饭盒一个叠一个在袋子里,打了十多个菜回来。
李恒探头一瞧,嚯!好家伙,“老师你们这是把食堂搬来了吗?”
王琦老师笑道:“食堂今天只有11样菜,老师今天高兴,就特意点了5个小炒,全是肉,保证把你们吃好。”
16个菜一一摊开,把茶几都摆满了。
英语老师对李恒说,“我买了些酒在冰箱,你跟我去拿过来。”
走进厨房,李恒望着满柜子的各式酒,忍不住问:“老师,这酒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润文说:“你的心思全在宋妤身上,怎么会关注这些?少废话,一样拿一些过去先喝着吧,我煮个饭。”
李恒一边挑酒,一边关心问:“老师,你是不是很孤单?经常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王润文讥讽反问:“你管我,怎么?你想帮我排解孤单?”
李恒扭头瞅瞅她,“呀,火气这大,吃枪子了?还是我戳到你痛处了?”
啪地一声,王润文反手把冰箱门合上,帅帅长发,微笑着骂:“滚,别到这碍眼,滚宋妤身边去。”
“诶,好嘞。”李恒转过身,还真灰溜溜滚了。
喝酒,高中三年下来,众人还是第一次喝,都有点儿好奇,有点儿跃跃欲试,还有几分拘谨。
最先开场的是李恒。
只见他给王琦老师倒一杯,给自己倒一杯,拿起杯子对其说:
“老师,谢谢您这几年的不杀之恩,这杯我敬您,祝您在往后的日子里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所谓的心想事成,当然是去雅礼中学跟他老婆团聚哇。
“行,你这小子,这杯我必须一口干。”王琦老师笑着拿起杯子跟他碰一个,然后一口闷掉。
李恒跟着仰头一口干掉,然后又倒两杯酒,一杯给英语老师,“老师,这杯我敬你。”
英语老师拿过举杯,不为所动,斜眼问:“我就没祝词?”
王琦老师看得哈哈大笑,插嘴道:“不要吃味。我是他班主任,你只是他英语老师,还是有区别的。”
李恒连忙补一句:“有,还没说呢,祝老师永远18,美丽如。”
王润文瞄眼宋妤,再瞄眼麦穗,自我调侃道:
“我当初也觉得自己美丽如,但3年前看到她们两个后,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
待李恒和王润文喝完,王琦老师今天打定主意收起严肃形象,当乐子人问道:
“坐井观天?我记得你大学是人大读的吧,那里没有美女?京城看不到大美人?”
王润文瞥他眼,不怎么客气说道:“有肯定有,但你觉得宋妤这样的是能随便碰到的?”
王琦老师侧头细细打量一番宋妤,失笑道:“不要拿来跟她比,她父母又不是咱邵市人,人家母亲可是桃江人,你又不是没听过她妈妈名气。”
宋母的名气在这片区域很大,谁没听过?
王润文点头,目光移到麦穗身上:“第一次看到麦穗,我就想到了我闺蜜,只是对方气质更成熟一些。”
李恒搭一句:“也是天生内媚这种的?”
听到这话,现场众人先是懵逼,然后爆笑如雷。
麦穗脸上犹如生了桃,一朵接一朵盛开,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
宋妤看某人一眼,伸手拿过酒瓶给他倒酒。
王润文摇头,“并不是。我闺蜜和麦穗截然相反,是那种很端庄、很优雅的大家闺秀之风,我之所以看到麦穗总能想起她,是两人都一般漂亮。”
人多的时候,张志勇胆子还是比较大的,梗脖子问:“老师,是那张照片上的人不?”
王润文说:“就是她。”
几人纷纷打听什么照片,王润文说,“照片不在这,在市区的老房子里。”
有李恒把场子暖起来,后面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柳黎和张志勇等人挨个给两老师敬酒。
王琦老师问张志勇:“你这回考得怎么样?”
张志勇难得一本正经,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老师你放心,这回我肯定有大学上。”
王琦老师拍拍他肩膀:“好,冲你这句,老师陪你喝三杯。”
说起缺心眼,王琦心里还是挺复杂的。
记得当初文理刚分班时,他和205班的杨老师都不想收这种成绩一般的关系户,可奈何人家关系太硬,学校不给两人退货的机会。
后面实在推脱不掉,王琦和杨老师商量一番,还是抽签决定其归宿。
王琦运道不好,抽中了张志勇。
轮到柳黎时,王琦老师叹口气说:“你看你,李恒英语都赶上来了,你却还在原地踏步,你本可以更好的。”
柳黎摸摸鼻子,好想吐槽一句“英语老师可不给我开小灶”,但话到嘴边改了口:
“有点笨,英语学不来,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我也蛮伤脑筋。”
不过都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王琦老师很爽利地跟他碰一杯。
一轮敬酒过后,战场分成了两片,英语老师跟四个女同志喝。
李恒三人陪着班主任喝酒吃菜,偶尔俩战场互相掺和一下,其乐融融。
以前都是乖宝宝,都没怎么喝过酒,很容易上头,也很容易醉。
这不,酒意上头了的柳黎在张志勇的一个劲唆使下,主动跟陈丽珺喝了一杯,咬着大舌头说:
“陈、陈、陈丽珺,你、你觉得我、我咋样?”
见大家瞧向自己,陈丽珺窘迫地问:“你问哪方面?”
都这样了,柳黎学李恒的不要脸精神,使出浑身尽数拼一把:“就是、就是各方面,我们有没有”
没等他说完,陈丽珺就低头打断了他的话,面红耳赤半真半假说:“你去做梦吧。”
被拒绝,初次经历这场面的柳黎有些拉不下面子,各种求醉,强装镇定跟在场的人又喝了一轮多。
结果如常所愿,还真醉了过去。趴沙发上睡得死死的。
见状,孙曼宁伸手翻翻柳黎的脸,特同情地说:
“啧啧!你学李恒厚脸皮干什么,落得个这样凄惨结局,要怪就怪你没有长李恒那样一张脸哈。”
李恒不乐意了,“曼宁同志,不要啥事都扯上我。”
孙曼宁伸手指着宋妤,气哼哼说:“你说你不要脸多少次了,可宋妤这样的绝色还依然陪着你坐。
还时不时给你倒酒,难道不就是因为你生有一张好脸蛋吗,宋妤不忍心彻底拒绝吗?”不等李恒回嘴,麦穗赶忙拉下孙曼宁的手,笑着打圆场:“曼宁也有点喝醉了,你们继续陪老师,我跟她说会话。”
拉着来到洗漱间,麦穗小声问孙曼宁:“你今天咋回事?怎么针对起李恒来了?”
孙曼宁用手捧两捧冷水扑脸上,瘪瘪嘴道:“哪有针对?我就是说了句大实话啊,你看班主任宠他,英语老师不顾女老师身份也宠他。
宋妤虽说每次都拒绝吧,但事后依然像个没事人样的,仍旧保持跟他很亲近的关系。
还有个陈子衿,我哪里说错了呀?”
麦穗突然抽冷子来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李恒?吃暗醋?”
孙曼宁发怔,尔后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麦穗问:“那你是喜欢柳黎?”
孙曼宁又摇了摇头,“也没有,他们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麦穗好笑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孙曼宁歪头神思了会,还是摇头:“不知道噢,还没碰到,反正必须是那种一眼就能让我死心塌地的才行。”
麦穗说:“那你难了。”
孙曼宁反问:“为什么难?”
麦穗意味深长地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孙曼宁不服气,拉着要走的麦穗:“什么以后,别打哑谜。”
麦穗回头说:“李恒为什么敢追宋妤?为什么陈子衿会喜欢他?为什么肖涵会暗恋他那么多年,你自己去想想。”
孙曼宁嘴巴大张,震惊得不要不要的:“肖、肖涵?206班那个肖涵?”
麦穗说:“是她。”
信息太大,孙曼宁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肖涵暗恋他,还好多年?真的假的?”
见她这样,麦穗娇柔一笑:“货真价实。”
孙曼宁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麦穗说:“这话出自陈子衿之口。”
孙曼宁原地呆愣好久,最后爆一句粗口:“靠!”
麦穗说:“你说脏话了。”
孙曼宁眼珠子转了转,甩锅:“都是被张志勇带坏的,我以后得离他远点。”
这个晚上,由于气氛很好,班主任喝醉了,被李恒联手缺心眼给灌醉的。
宋妤和陈丽珺也喝到意识模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倒是麦穗,天生一副酒胚子样,连续喝了一晚上脸都不带变色的,还在和英语老师举杯对饮。
李恒问她:“你以前经常喝酒?”
麦穗摇头:“没有,只是过年过节陪家人喝一些。”
王琦也禁不住问:“那你怎么这么能喝?”
麦穗笑笑:“老师,我也不知道,就觉得酒的味道还好。”
瞧瞧人家,这是天赋异禀啊,老天爷赏饭吃,一句味道还好可把众人呛得不行。
饭到尾声时,柳黎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陈丽珺看。
大家顿感惊奇。
孙曼宁还伸手在他跟前比划比划,询问他怎么了?
柳黎怏怏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向她表白。她对我说,让我别做梦了。然后我就立马醒了。
我以为醒了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没想到还是梦一场。”
大家听完情不自禁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又有些感怀:一个为爱小心翼翼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哎。
散场离开时,麦穗搀着宋妤,孙曼宁扶着陈丽珺,缺心眼背起了班主任,柳黎自行慢慢走,一行人浩浩荡荡下楼。
英语老师问走在最后的李恒,“明天走?”
李恒嗯一声,“明天回家,14号过来,15号去京城。”
英语老师最后确认问:“如果没考上北大,真的去中大?”
李恒点头,说是。
王润文看了他小会,临了挥挥手,“滚吧,照顾好她们,我就不下楼了。”
说罢,她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
真无情,门说关就关,李恒暗暗吐槽一句,飞快下楼追上他们。
班主任的家就在一楼,距离近得很,帮着把他放床上后,李恒三人又跟在了女同胞后面。
只是临近女生宿舍楼时,李恒忽地停住了脚步。
张志勇在背后推他,“恒大爷,怎的不走了?你腿抽筋了?”
李恒没做声,隔空同女生宿舍楼下的宋适和江悦夫妻相望。
只一眼,他心里就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宋妤父母认出了自己。
宋妤恬静喊:“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江悦从李恒身上收回目光,过来扶着女儿,心疼地说:“喝酒了?”
宋妤说:“跟老师喝了几杯,酒量不好。”
“跟老师?”
“嗯,班主任和英语老师。”
江悦认得这两人,随后解释道:“我和你爸一路沿着江岸散步,到一中门口时就顺便进来问问你考得怎么样?”
“不用担心,挺好的。”宋妤如是回答。
女儿的性子从小稳重,这时说好,那肯定是有把握考上北大,江悦和宋适互相看看,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喜色。
跟麦穗三女寒暄几句过后,江悦把视线再次投向了李恒三人:
“妤宝,这些都是你同学?”
江悦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毫不避讳,一眨不眨地定在李恒身上。
宋妤回头介绍说:“他是李恒,这是柳黎,这是张志勇,都是平日玩得来的同班同学。”
江悦看着李恒,惊讶道:“你就是李恒?我说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听妤宝提过你,说你是陈子衿对象。”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寂静无声。
连带有几分醉意的陈丽珺都清醒过来了,直起身子望着李恒。
李恒没有否认,也没傻到现场承认,爽利说:“阿姨记性真好,是我。”
这时宋妤站了出来,“李恒,你们三个先回宿舍吧,今天谢谢你们。”
李恒同大家笑了下,“好,那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随着他们转身离去,江悦不但没有撤回目光,反而盯得更紧了。
见状,宋适拉了拉妻子,“妤宝成绩问了,人也安全,我们也回家算了。”
听到这话,江悦转身问女儿,“今晚跟妈妈回去还是?”
宋适已经明白母亲有问题想问自己,当即对麦穗三女说:“你们先上去,我明早过来。”
闻言,麦穗三女很有眼力见地回了宿舍。
一家三口并排穿过操场,离开一中,直到回到自家院子里时,江悦才忍不住开口:
“李恒就是当时跟你共打一把伞的男生?”
一路过来,宋妤对各种情况都有了预案和心理准备,嗯了一声:
“是他。”
看着丈夫把院门锁好,江悦又问:“跟妈妈说说,你们是到一起了,还是他在追求你?”
这就是江悦的聪明之处,不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免得女儿浑水摸鱼说是好朋友。
而是根据她自己的猜测直接给出两个选项,让女儿回答。
宋妤几乎秒懂亲妈的意图,但犹豫两秒后,还是坦诚道:“他应该对我有一些好感。”
江悦不信:“仅仅是好感?”
宋妤好看地笑笑,不动声色地反问:“妈妈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照你想要的说。”
江悦语噎,过了会神色紧张地说:“他不是和陈子衿在处对象吗?怎么还敢来骚扰你?”
事情到这,宋妤知道自己没法再随意糊弄过去了,必须地挑一些实情说,“陈家好像和他们家闹矛盾了。”
江悦脑补一番,然后眉毛皱得更深:“陈家不要他,所以就来追求你,就确定我们宋家会要他?”
见妻子说话有点儿难听,宋适倒一杯水递过去:“你看你又急了,先坐下来喝点水。”
江悦接过水杯,直面问老公:“老宋,搁这种人家不要的,你要吗?”
江悦说是问老公,可那小眼神儿呀,一个劲往女儿身上扫,就是冲着女儿说的。
宋适苦笑,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都不对劲嘛?
他温和地对女儿说:“跟爸爸讲讲,这李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宋妤每每想到自己和李恒之间的事情时,总会显得有些无措。
可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慌了,气定悠闲地拿过茶几上摆放的一张报纸,指着其中一则新闻,莞尔道:
“人家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陈家现在都不敢用妈妈这种口气说话。”
江悦凑近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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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8章 ,李恒太逆天了(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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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悦凑过来嘀咕:“我们老宋家不是要饭的,不是什么死乞白赖的都能打发。”
江悦眼光一向很高,丈夫和女儿知道。
江悦还有小洁癖,物质上和精神上都有洁癖,宋适和宋妤更是知晓。
亲妈认为李恒是死乞白赖缠着自己,宋妤心头闪过一丝无奈,却也不辩解,而是指指报纸上的新闻说:
“妈你看看吧。”
不知女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江悦伸手抽过报纸,低头阅读起来。
这是一份《人x日报》,也是家里唯一每年都订阅的报纸。
江悦拿手里并不陌生,新闻标题是:《活着》1987年文坛扛鼎之作。
《活着》?
这不是前阵子丈夫看得入迷,前后反复细细品读了四五遍的文学作品么?
在丈夫的推荐下,她也看过。小说确实写得好,写得十分精彩,她几乎是熬了半个通宵读完的。
尤其是读到凤霞因为发烧没治好成为哑巴和福贵的外孙苦根因吃豆子过多撑死时,她还情不自禁流了眼泪,暗暗责怪这个作家不给读者活路,这悲剧太过让人伤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伤心归伤心啊。但小说质量高,就如同一剂毒药,一上手了就硬是没办法割舍,愣是心塞到一口气读完才罢休。
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让自己读这则新闻,但单单这则新闻出现在人x日报上就很了不起了。
而让人x日报这种级别的刊物冠以“1987年文坛扛鼎之作”的标题,就更是了不得。
带着疑惑,江悦把整则新闻快速读了一遍。
内容比较长,字数足足2000来字。
但总结起来就是:
小说《活着》自2月发表以来,在读者群体中引发强烈反响,《收获》杂志更是借此销量创造了历史记录,连续三期突破250份大关,在国内各类文学期刊中脱颖而出,独领风骚。
不仅是读者反应激烈,《活着》更是像台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文坛,文学界的各种评论也是纷纷见诸报端,评论范围之广,评论家和作家参与之多,是近十年罕见的盛事。
读到末尾,江悦还看到了一则数据统计,《活着》单行本上市9日销量已经高达58万册,《收获》杂志已决定第三次加印,距离百万大关指日可待。
到这,江悦抬起头问丈夫:“老宋,九天单行本发售达58万是什么水平?”
其实这则新闻宋适早就看过了,刚才瞄一眼就又安心喝起了茶,只是目光时不时瞟眼妤宝,内心在琢磨女儿是何用意?
听到妻子询问,他喝口茶说:“水平很高,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江悦不解:“什么意思?以前的书没有卖过58万册的?”
宋适摇了摇头:“58万册固然十分了得,可你还没抓住重点。
这58万册单行本《收获》杂志社是要支付作家版税的,这在国内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这么一讲,江悦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
她最近一直醉心一首钢琴曲,没怎么看报,根本不知道外面现在因版税问题、舆论已经磨刀霍霍对准“十二月”了,发表这些文章的都是一些名不见传的人,很少有德高望重的评论家,有名有姓的作家更是少得可伶。
许多人私下猜测,这股针对《活着》版税问题的批判之风应该是众多出版社的联合手笔,因为这已经严重损害了出版社的切身利益。
这也能解释国内作家为何都选择上壁作观的原因。
因为其他作家同样不满足于一本小说挣几百几千稿酬的,内心是希望版税至此成为一种潮流和潜规则的,但他们又得罪不起文学杂志和出版社,就只能默默观望。
好在前面有巴老爷子顶着,好在《收获》杂志在文坛的份量够重,才仅仅限于报纸上的批评,才没有联手封杀作家“十二月”,才没有波及现实中的李恒。
现如今,外界一直在翘首以待作家“十二月”站出来发声,可这阵子李恒正忙着高考呢,压根就没时间去看报纸,根本不知道外面形成了一股“倒他”之风。
当然了,就算知道了又能咋样?
难道真的跟各大出版社一一骂一架吗?
先不说人家没有光明正大站出来批评他,仅仅疑是用了各类替身而已。
再者,就算人家堂堂正正站出来了,以他现在的体量,以他现在的细胳膊细腿也无异于螳臂当车啊,不是对手哇。
毕竟人家是团体,是国有性质的刊物,自己一个人怎么对抗得了?
所以,隐隐猜到一些什么的李恒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读报,不愤青去怼,只默默收钱就好。
不过他也没打算咽下这口气,打算接下来写一部能震撼文坛的作品来打打他们的脸。
告诉他们,老子为什么能第一个拿版税?
告诉他们,实力到了我这个份上,就该拿版税!
不论风评多大、多好或多差,抛开这些外在的浮沫,一切的一切终将是以硬实力说话。
所以,李恒下一步准备再用硬实力为自己正下名。
再细细读一遍新闻,江悦抬头问:“你是说这部比现在看到的还要厉害?”
宋适点头:“当然,无论哪个领域,想要打破现有格局开创一片新的天地都绝非易事,它遇到的阻碍和艰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一旦成功就注定成为标杆被铭记,而这个标杆不仅仅是数据上的体现,而是一种理念上的巨大进步。”
江悦问:“那这个作家十二月是不是处境十分困难?”
宋妤也放下茶杯,看向父亲。
迎着母女俩的眼神,宋适沉思一阵,摇头道:“我看未必。
这十二月非常沉得住气,无论外面怎么批判和讨伐他,他始终未露面,颇有种“任凭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将之风,这份气度更令我钦佩。”
闻言,宋妤笑了下,再次拿起茶杯,捧手心小口小口喝着。
江悦跟丈夫讨论一会,突地想起什么,转头望着女儿:
“妤宝,之前妈妈跟你说李恒的事,你怎么给我看这新闻了?二者有什么联系?”
宋适刚才一直在揣摩两者的关联之处,可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什么名堂,见妻子这么问,也竖起了耳朵。
宋妤看眼茶杯停在嘴边不动的父亲,再看眼皱眉不解的母亲。
她安静说:“因为李恒就是十二月。”
“什么?”江悦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猛地张开了嘴,眼神沉凝在女儿面上,想要从妤宝的微表情中分辨出真假。
一向比较能忍的宋适此时也沉不住气了,跟着妻子严肃问:“李恒是作家?《活着》是他写的?”
宋妤站起身,恬淡说:“是他。”
说完,她没有再看父母脸上的丰富表情,静静地回了自己卧室。
“砰”,一声不大的响声。
卧室门轻轻开了,又轻轻关闭。
一时间客厅落针可闻,只剩下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里全是震惊。
好半天功夫过去,江悦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老宋,我没听错?女儿说李恒是作家十二月?”
宋适一口气把杯中茶喝完,呼口浊气说:“前阵子我听同事说,有文学期刊《十月》的编辑来一中寻找作家十二月的传闻,我当时以为是饭后闲话。”
江悦说:“前两天我看省电视台,主持人讲十二月是邵市人。”
宋适道:“《收获》杂志对外公开的说辞也一直是这样。”
说完,夫妻俩又面面相觑许久,实在是这则消息太过劲爆,太过让人难以置信。
李恒才多大?
今年18岁,刚参加完高考。
《活着》多牛逼?
一书经典,更是国内版税的开拓者。
18岁+《活着》,这组合拼一起太过逆天,已经超出了想象极限,直接把夫妻俩脑壳干死机了。
问题是…!
关键是,就是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大作家正在追求他们的女儿。
等回过神来,心头如同千万只蚂蚁噬咬的江悦站起来,劲直走向女儿卧室。
先是拧门把手,里面打了倒栓。
“咚咚咚…”
“妤宝,开门,妈妈有话跟你说。”
“咚咚咚…”
卧室里面隐隐有歌声传出来,是录音机的声音。
看到妻子急得跟个什么似的,可敲门几次都没反应,宋适走过去拉开了她。
“老宋,不问清楚,今晚你睡得着?”一回到夫妻休息的主卧,江悦就如是说。
宋适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进来:
“妤宝不想跟我们过深讨论这件事,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江悦下意识问:“为什么?”
宋适转身神,面对面说:“其实你心里猜到了,李恒和女儿应该还仅仅只是好朋友。”
江悦沉默,她刚才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猜想的。
这也符合女儿沉稳、矜持的性子,不浮夸,不随意掺和别人的事。
又过了会,想通前因后果的江悦说:“看来那陈子矜和李恒还有联系。”
宋适认可这推测,同时说:“也不排除妤宝对李恒没感觉。”
江悦郁闷开口:“两人都打一把伞了。”
宋适笑着摇头:“这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说两人关系很好。他们不是同桌吗,关系好是应该的。”
半夜,江悦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推醒身侧的丈夫:“老宋,这事不对劲啊,透着古怪。”
宋适翻过身子:“怎么古怪了?”
江悦分析说:“既然女儿都知道李恒是写出《活着》的作家,那陈子矜和陈家按道理也知道,为什么还看不上李恒?”
宋适思考一会,道:“妤宝不是说了么,陈李两家闹过矛盾,估计还是在写作之前产生了纠纷,可能矛盾还不小,现在就算李恒今非昔比了,但以陈家的能量,还真不一定会妥协。”
江悦问:“到底是什么矛盾,让两个小孩子受罪?”
宋适说:“不知道错出在哪方,不好随意评价。但李恒和陈子矜那么早就处对象,说不定就是两家闹矛盾的导火线。”
江悦觉得有理。
如若初中李恒就跟自己女儿恋爱,不论是谁主动的,她都会很生气。
再加上妤宝说陈子矜和李恒中间断了联系很长一段时间,她感觉丈夫猜到了真相。
见妻子还在神思,宋适打哈欠说:“别瞎操心,不论谁对谁错,都不关我们什么事,睡吧。”
“哎,也是。”
江悦虽然有点责怪女儿放个炸弹就不管她晚上睡不睡得着,但李恒再优秀也只是一个外人,犯不着这么上心。
…
另一边。
回寝室的路上,柳黎心有余悸地说:“李恒你这家伙,心真大,刚刚宋妤妈妈提到陈子矜,我都替你着急死了,你竟然跟个没事人样的。”
李恒笑说:“其实我也紧张。”
张志勇和柳黎互相瞅眼,一脸不信。
215宿舍。
三人刚进去就被这群牲畜给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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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9章 ,欲擒故纵(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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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宿舍。
三人刚进去就被这群生出给惊讶到了。
你猜他们在干什么?
正吃饱了没事做,开青春大会呢。
所谓的青春大会:就是一个一个坦诚,自己高中时期暗恋过哪些女生?
开会之前,还围成一圈个个举手赌咒发毒誓,今生不泄露出去。
望着地上摆放成一排的啤酒,李恒脚跟还没站稳,就被邹爱明和刘辉等人拉了过去:
“草,老恒你才回来,我们歃血为盟就差你了,等你好久了。”
李恒摸摸鼻子说:“你们都知道我喜欢宋妤,这种事少我一个也不打紧啊,你们不用等。”
班长刘辉把寝室门一关,宿舍顿时自成一个世界,愤青叫道:
“那怎么成?咱们215寝室的同窗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都不能少,却没人提已经离开了的刘业江,可能是那货不得人心的缘故吧,少了对方,反而更轻松。
李恒甚至在思忖:前生没有这个青春总结大会的环节,是不是因为刘业江存在的缘故?大家一哄而散,早早就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中二的发誓情节,不管你情愿不情愿,好吧,一起吵闹3年,一起受学校惩罚3年,大家还是有很深厚感情的,没人说退出这种煞风景的话。
9人围成一圈,一人一瓶啤酒,然后就是发誓,今晚寝室说的话,明天出了寝室门,就自动遗忘,不许告诉任何人。
发完誓,刘辉对门口的李团名说:“团名,等会不论哪个老师来制止,都不许开寝室门,就算砸了,都不许开。”
李团名搬个凳子靠到门边,信誓旦旦地接了这活。
柳黎说:“今天放心玩,最后一晚学校领导不会来找茬的。”
老样子,先是合唱一首歌开开荤。
唱得是大家进入高中时期的第一首歌,也就是军训期间的歌曲《团结就是力量》。
班长开个头,大家一起唱,谁也没怯场: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声音轰鸣,铿锵有力,没一会楼上楼下和隔壁就跟着唱了起来。
再过一会,整栋楼都被感染了,有个算个,都带着一种伤感的情绪在嘶吼!
那声音之大,他娘的直冲云霄啊!
学校领导被惊动了!
教师家属楼的老师们都开门跑到走廊上,伸长脖子观望。
女生宿舍的人,更是一窝蜂的涌到了窗户边,开始了碎碎叨叨。
“不要看,肯定又是215宿舍起的头。”
“胆子真大,这么鼓噪,也不怕学校领导去找麻烦啊。”
“切,那都是一帮子老油条了,怕领导才怪。”
“唉,丽水,你的白马王子也在215呢,快来听。”
“对啊,丽水,你给李恒写的情书有下文没?”
陈丽珺趴窗户边,慢吞吞说:“真羡慕他们,我要是一男的就好了。”
挨着的麦穗笑道:“羡慕他们干什么,我们班就有三个男生公开喜欢你。”
“少来,你别打趣我,喜欢你和宋妤的不更多?只是他们不敢公开而已。”陈丽珺这话算是说到215这群牲畜的心里去了。
一瓶酒、三首歌过后,话题正是进入了主题。
抽签决定顺序,谁也不能赖,谁也不能逃脱。
结果做签的班长刘辉自己中了头彩。
李恒看看自己的号码,3,顺序3。
只见刘辉自己主动招供:“我向组织坦白,我有罪!我高中除了喜欢陈丹外,我认为宋妤是世间最漂亮的女生,是天上的嫦娥仙子,恒大爷,你不会打我吧?”
说着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就是广大仰慕同胞中的一员,绝对不会去打扰她的,也没那资格。”
李恒喝口酒,笑了下,没小题大做。
就像刘辉说的,从一中男生堆里随便揪出来100个,起码也有50个对宋妤有过仰慕之情,这是青春荷尔蒙在使坏,是高中三年的一个符号,是他们来过的见证。
事实也如此,一轮下来,9人中,把宋妤奉为天上七仙女的多达8人。
麦穗不遑多让,也有7人。
而且这群牲畜都是同时信仰好几个人,就像猴子掰玉米似地,三心二意的很。
不过除了宋妤和麦穗这种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女神外,他们还是有更接地气、更为实际的青睐对象。
比如,刘辉喜欢陈丹。
他拍胸脯特别肃穆地告诉大家,不论多大代价,不论等多少年,一定要追到手,一定要娶回家。
比如,柳黎、邹爱明喜欢陈丽珺,后者是两人的理想结婚对象。
再比如,李团名三年下来一直暗恋班上一个叫彭燕的女生,志愿填报的学校跟对方一模一样。
缺心眼谁也不喜欢,他唯独钟爱邻居姐姐刘春华,说等有钱了就去撬墙角。
开完青春大学,然后话题就一直歪一直歪,后面竟然歪到了肖涵和宋妤到底谁跟漂亮的话题上?
经过长篇大论的剖析、争论与比较,得出结论是:各有千秋,不分高下。
倒是邹爱明的一句话激起了大家的热烈兴趣,这货说:
“其实我觉得麦穗吃亏在年纪上,等她更加成熟更加有风情了,说不定对男人的吸引力不会下于宋妤和肖涵多少。当然,我是指纯粹身体欲望上的。”
懂得都懂,麦穗具有天生媚骨,随着年岁增长,那种勾人心魄的魅力只会与日俱增。
这个晚上,每人喝了2瓶啤酒,一瓶汽水,合唱了10首歌,闹到大半夜才散。
学校领导来过,但敲门没见反应后、宿舍的混小子们还在我行我素唱歌后,后面又悻悻然走了。
闹腾一夜,李恒只眯了差不多3小时就被刘志勇给叫醒了。
李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半睡半醒问:“老勇,几点了?”
“几点个毛线呀,老夫又没手表,快起床,外面太阳都晒屁股了。”刘志勇直接把他拉起来,而耳边嗡嗡嗡地叫。
等李恒完全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宿舍床位已经空了6张,就剩柳黎、邹爱明和张志勇还在。
李恒问:“他们都走了?”
“走啦,都是悄悄溜的,我醒来时刚好看到李团名背个书包出门,说是路太远,必须要去赶早班车回家。”隔壁床的柳黎说。
李恒问柳黎和邹爱明:“你们俩什么时候走?”
邹爱明拍拍床,“马上就走,我要去新化县,去外婆家,就不跟你们一路了。”
柳黎也怏怏地说:“我也不能跟你们一路了,不知道这一走还能不能见到你们,哎,突然好舍不得。”
四人的老家都在农村,现在电都还没通呢,就更别说什么电话联系了,挨个拥抱一番,纷纷留了写信地址和邮编后,也是就地散伙。
离开宿舍,李恒先是去校外杂货店买了一条香烟,接着了趟班主任办公室。
没想到此时宋妤和麦穗几女竟然也在。
他进门就问宋妤:“你来干什么?不会来拿信吧?”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瞧他眼,安静说:“丽珺要走了,陪她看看老师。”
李恒把烟放到王琦老师跟前,偏头问陈丽珺,开玩笑说:
“陈丽珺同志,此去一别就是经年,会偶尔想起我不?”
陈丽珺眼珠子鼓了鼓,“不会,让宋妤想你好了。”
李恒惋惜,“真是无情。”
说罢,他看向班主任,伸手说,“老班,把宋妤的那些情书都给我吧,我带走。”
班主任抬头问:“你自己的不要?”
李恒说:“作为交换,给宋妤。”
被动吃了一波狗粮,王琦老师用手指指他,笑骂道:
“我一直被你的外表欺骗了,你就不是一个省心的,昨晚还在作妖。”
李恒嘿嘿两声,等到抽屉拉开,伸手一股脑儿地把那些写给宋妤的情书全部捞走了。
宋妤没要他的情书,一并给了他,轻声问:“吃早餐了吗?”
李恒摇头:“没有,你呢?陪我一起吃吧。”
宋妤说好。
收了一条烟,班主任乐得找不着北,说这是教书快20年来第一次有学生毕业时送烟给他。作为回报,他请在场所有人去外面吃了一碗牛肉粉。
这年头牛肉粉可不便宜啊,要7毛钱一碗呢,这么多人一顿下来两天工资就没了。
不过老板良心,牛肉哨子都是一勺一勺的舀,吃得大伙满嘴流油,额头冒汗。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时间一拖再拖,柳黎和陈丽珺还是踏上了分别的路。
陈丽珺崩溃大哭,拉着宋妤、麦穗和孙曼宁三女不想走,后面还主动跟老师拥抱了一下,跟李恒拥抱了一下。
轮到张志勇时,她边哭边笑说:“不跟你抱了,你衣服上全是牛肉粉汤。”
张志勇呲牙咧嘴,“草!别介叻,我这就脱衣服。”
这混不吝的话让大家会心一笑,离别的愁绪顿时好了几分。
终究,陈丽珺和柳黎还是走了,一路从中巴车窗户挥手,一路走远。
众人站在校门口默默跟着挥手,直到车子看不见了时,所有目光才转向李恒和张志勇。
马上轮到送别他们俩了。
李恒笑道:“你们别这样,别这种眼神,我14号还会过来的,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麦穗遗憾:“14号吗?那天我可能不在邵市了。”
李恒问:“回邵东老家?”
麦穗摇头,“我爷爷马上70岁生日,他是退伍老兵,由于身体不太好,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想去京城瞻仰伟人遗容,这是他今生最大的心愿。”
李恒问:“你们一家子都去?”
麦穗点点头:“10多个人,准备去天安门广场留个合影。”
有钱就是好哇,这么多人说走就走,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碍于宋妤在,李恒没有说自己也要去京城,跟几人聊一会后,就拉着张志勇去了市区。
还是老样子,把两张汇票换成钱存入银行,随后又取1000现金放兜里,留作去京城用的开销。说好的不来市里取钱呢,结果还是来了,没办法嘛,下面县镇更麻烦。
一口气跑出两里路,张志勇才缓口气问:“恒大爷,你取这么多钱放身上干什么?”
李恒没瞒他,把要去京城的事情讲了讲。
张志勇听得眼睛大亮,“我靠!去首都啊,你叫上我哈,我陪你一块去。”
李恒说:“别闹,我是有事,不然哪舍得这样钱?”
“妈妈的!你别跟我提钱,我反正是用那贱货的钱,就算我不用,他也用在女人肚皮上了,还不如老夫咧。”张志勇一副败家玩意样,唾沫横飞,张口闭口对钱毫不在乎。
见他一个劲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李恒没法,认真问:“你真去?”
“去!不去是小狗。”
“我去见陈子衿的,没时间管你。”
“你去见你的就是,老夫保证不当电灯泡,你们吃饭我喝汤,你们开房我蹲外面街道,行不行?恒大爷!”
李恒没撤了,说:“行吧,我等会给英语老师说一声,让他帮你买票。”
要去京城嘛,没手表可不方便,两人兴冲冲地跑去买了一块电子表,最便宜的那种。
尔后又跑去教师家属楼三楼,结果扑了一场空,英语老师不在。
缺心眼不死心,叫嚣道:“打电话,回镇上再打电话,你不是有她号码不,妈妈的!老夫不信邪了。”
在走廊上等了会,还问了左邻右舍,都没人知晓英语老师去哪了,后面到点了时,两人不得不赶去校门口同杨应文、肖涵和肖凤等人汇合。
只是才到校门口,张志勇就惊呼,“老恒,她们人呢?”
李恒环视一圈,心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了想说:“再等等,说不定还没出来。”
等了快15分钟,都没等到人,李恒把行李交给张志勇,“你看着点东西,我去女生宿舍找找。”
张志勇脑子难得灵光一回,压低声音道:“会不会之前看到你和宋妤一块,肖涵赌气走了?”
李恒望向马路对面的粉面店,早上自己和宋妤呆在一起的时间可不少,保不准还真被肖涵看到了,以那姑娘的气性,说不得就走了。
“不管是不是,我去女生宿舍看看,马上回来。”话落,李恒已经进了校门。
“让你惹了宋妤还惹肖涵,真鸡儿麻烦,以后老夫就只要一个女人。”张志勇发牢骚,然后蹲在路边意淫他的春华姐。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怕什么来什么。
事实证明猜对了,女生宿舍没人,宿管阿姨说已经走了,肖涵那么漂亮,她记得很清。
李恒又跑了一趟206班班主任办公室,里面倒是挤满了人,但没见着肖涵和杨应文的影子。
见他满头大汗一个人跑出来,缺心眼什么也没问,起身默默把两书包全背在了身上,然后开始挤公交车。
一中到汽车站有点远,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到,这还是顺利挤到公交车的情况下。
一下车,热得受不了了的李恒立马跑去杂货铺买了一袋子雪糕,随即踢一脚抱着电线杆正在疯狂呕吐的张志勇说:
“别吐了,留一点放肚子里,到时间了,再不过去车子就走了。”
“放狗屁!老子看着表的,还有一分钟多余,让我再吐一分钟,呕!呕呕!”缺心眼连着吐了三次,把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全吐了出来。
“好受点了没?”
“好受个蛋蛋,等我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买车,这破公交车真是怕怕的了。”
提着大包小包赶到乘车点时,刚好看到班车启动走20来米了,李恒和张志勇顿时在后面疯狂追喊:“要坐车!去司门前的,等等!”
半挂在门口的售票员看到两人手舞足蹈地奔过来,赶紧朝司机喊:“停车,有俩伢子过来。”
过去三年都是坐同一班车,李恒和司机售票员早就认识。
售票员帮着把行李放底部货架,问:“你们那些同学都早来了,你们两个怎么才来?还以为你们今天不回去嘞。”
李恒问:“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得蛮早,大约有个把钟头了吧。”售票员说。
闻言,李恒下意识看向车窗,正好同窗边坐着的肖涵视线撞上,后者看到他,眼神没什么变化,清冷地移开了,望向了远方,直接把他当成一空气。
张志勇最关心的是座位,“车上还有没位置么咯,我晕车都晕死了。”
“放心,一大把,随便挑。”售货员口头禅张口就来,骗死人不偿命。
车上确实还有座位,但不多,也就寥寥四五个。
李恒站在过道打望一番,发现杨应和肖凤坐一排。
肖涵跟一大妈坐一块。
阳成单独坐最后排。
见两人在过道没动,后上门的售货员催促,“你们俩选个位置坐好,车子要开了。”
李恒侧身让张志勇先去最后面:“你去跟阳成坐。”
“那你叻?”
“甭管我。”
说罢,李恒坐在倒数第二排,同肖涵隔着过道,中间还隔一大妈。
前排的杨应文瞧眼李恒,又瞧眼肖涵,随后从书包中找出纸和笔,在肖凤的注视下开始写。
纸条内容:昨天考完,我们去找你,结果看到了你和宋妤她们喝得醉醺醺的;今早去找你吃早餐,结果还是看到你和宋妤在一块,所以今天没等你了,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自己想办法。
看完纸条,李恒掏出两个奶油雪糕分给杨应文和肖凤,接着又拿出两个给后排的张志勇和阳成。
阳成接过雪糕就开启了大说特说:“李恒,我这次高考考得非常好,早知道就跟你们一样填北大了,真的!我考完到现在都一直在后悔。”
李恒问:“你第一志愿填的哪?”
阳成手指比划比划,嘚瑟地口吐芬芳:“中国政法大学,我是奔着跟你们去一个地方才填的这破烂学校,你看我够义气吧。”
李恒无语,好想一巴掌呼死这鸟人,这他娘的还破烂学校,明显是在炫耀嘛。
暂时没心思理会阳成,李恒又掏出一个雪糕递给跟肖涵坐一块的大妈:
“阿姨,我感觉你长得特像我一位长辈,好亲切,请您吃雪糕。”
没想到大妈不为所动,摆手拒绝说:“伢子,我肠胃不好,雪糕你留着自己吃。”
得咧,碰了一个软钉子。
李恒不甘心,然后直接问:“阿姨,我可以跟你换一个位置么,我”
还没等他说完,阿姨再次拒绝:“不换,车子一开动我就不能起身了的,血压高,头晕,伢子你就死了这份心,说什么我都不会换的。”
见他连续两次碰壁,杨应文、肖凤、阳成和张志勇齐齐望着他,想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毕竟大家知根知底,今天肖涵反常地跟一大妈坐,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嘛,就是防止某人找她。
而且,在李恒来之前,肖涵就已经跟大妈套了近乎的,说她晕车,容易睡过去,要大妈不要轻易跟人换位置,怕遇到坏人。
大妈看这闺女长得跟一样,比戏曲里的青衣还要好看,嘴又甜,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搭讪没用,利诱还是没用,李恒好想从兜里掏出5块钱试试,真他娘的!看你在钞票面前是不是坚如磐石?
不过扫眼视线投放到车外的肖涵,李恒熄了这个念头,太下头了,会被她以后笑料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凉拌!
李恒当即采取一个笨办法,那就是身子前倾,歪个头直勾勾看着肖涵。
一开始,大妈顿感惊奇,还觉得新鲜,看了好一会李恒。
可时间久了,大妈从新鲜变成了惊悚。
试想一下,一个男生凑到跟前,目光越过你望向旁边的女生,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身上莫名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大妈夹在中间特别难受,忍不住问李恒和肖涵:“伢子,你们是不是认识?”
没曾想两人几乎同时回话。
李恒说:“认识。”
肖涵道:“不认识。”
大妈瞄眼闺女,再瞄眼男生,不知道该听谁的?
李恒干脆放大招,“大妈,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未婚妻,今天闹别扭了,我来哄她呢。”
闻言,肖涵不自觉低头摸了摸耳垂,脸上悄摸晕染了一层红霞。
大妈提高声调:“真是你未过门的媳妇?”
李恒指指前排的杨应文和肖凤,说:“真是,我们年前就订婚了的,她们可以作证。”
杨应文嘴角抽搐好几下,倒也没拆台,但也不帮他。
大妈犹豫一下,见身边的闺女开始害羞了,登时信了几分,叹息说:“合着还是我做了恶人,你们小年轻啊,要懂得珍惜眼前人,闺女这么漂亮,你要多哄着点。”
“诶,谢谢阿姨。”
终于换到肖涵身边了,李恒松了一大口气。
这时大妈伸手说:“把你那雪糕给我个,我现在肠胃好了。”
这一幕把附近的人都看笑了,李恒也不吝啬,随手拿一个给对方,再次道了声谢谢。
又掏出一个雪糕,伸到肖涵嘴边。
她晾着他,见许久他还保持同一个动作,才脆生生说:“我减肥。”
“减肥?不是吧,这么标准的身材可是我最喜欢的,你减哪门子肥?”李恒把头靠过去,一时间都快挨着她的脸蛋了。
感受到呼吸扑鼻,闻着他的男子气息,肖涵小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当觉得自己快要投降了时,她直接扭头,望向窗外。
见状,李恒冷不丁说:“冷美人跟大冰块还是有区别的,你段位不够,还需要再修炼才能把欲擒故纵用好,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擒不到我的。”
肖涵礼貌笑笑,头也不回地说:“谁要擒你?”
就在这时,中班车正快速拐一个急转弯,受离心力的影响,车子里的人跟着晃荡,她后背一不小心就甩他怀里来了。
几乎同时,她耳朵里传来一个声音:“真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帮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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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强调一次,这是一本生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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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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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肖涵的后背掉进自己怀里时,李恒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身。
当右手刚触及,就能敏锐地感受到她的身子由柔软变成僵硬。
李恒思虑了有那么一秒,干脆改扶为搂,顺着车子晃荡的势头儿半搂住了她的细柳腰。
仅仅一瞬,她浑身上下哆嗦地厉害,但最后还是在有一点儿苦涩、有一点儿甜蜜中妥协了。
肖涵安慰自己,就权当给他面子了,这么多熟人看着哩。
何况他费力卖劲那么久,我也有脸了,何况他还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那、那就勉为其难地坐实一次吧。
她表面阴沉着一张苦瓜脸,但内心有些高兴。
也不知晓为什么会这样?
只道心跳莫名快得过分,上天勾动的小指让她无论怎样碎碎念都无法平息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肖涵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朝夕令改,一败涂地。
要是搁古代,假若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那他肯定就是魅惑自己成为昏君的源头。还是不可逆的那种。
“生气了?”
见她视线依旧停留在外边,哪怕是外面的一只流浪狗都比自己有吸引力,李恒如是问。
肖涵很想说:我昨天就生闷气了,好想把你打成猪头,把宋妤揍成狗头。
但她没那个胆量说,因为她是弱势的一方,谁爱得更深、谁更在乎这段暧昧又脆弱的关系,谁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他定定地凝望着自己,肖涵可怜兮兮地说:“心碎了一地,正一块一块往回拼呢,你帮我转告宋妤,就说我认输了哈。”
听到这话,李恒叹口气:“口是心非,虚伪也不真诚。”
“哪有。”说着,肖涵腮红更艳丽了几分,扭过头直直看着他。
在这种关键时候,她要克服自己的胆怯,要越挫越勇,要应对自如,让他看不出一丝尴尬。
反正,她有那么一副好用的假面具。
四目相视,李恒认真说:“抱歉,昨晚班主任说请我们吃饭喝酒,我们一群人就去了,没来找你。
今早我给班主任买了一条烟,他又要热情地回礼,请我们吃了一碗牛肉粉。”
有时候两人斗智斗勇,其实要的就是一个态度,或者一个解释,或者一个道歉。
在觉着契机合适时,李恒果断说起了软话。
听闻这话,想起昨晚确实有看到204班的班主任王琦喝醉,今早也有看到对方付钱结账,忽然,对上这双深邃又让人心疼的眼神,肖涵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是这样吗?”
“嗯。”
“粉好吃吗?”
“味道还可以。”
“那罚您今天请我吃碗粉。”
“好。”
听到久违的“您”回来了,李恒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车子继续穿过低矮丘陵和原野,肖涵在他再三逢迎下,终是接过了雪糕,低头小口吃了起来。
见两人和解,前排的杨应文挖苦说:“肖涵你太宠着他了,要我是你,没个一年半载都不兴搭理他的。”
肖涵哭笑不得,心说不用一年半载,只要两月不理,他准会被别的狐狸精抢走了。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现在自己孤单影只,人家形势比人强,得适当示弱妥协。
一向不爱掺和别人事情的肖凤这时突然问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她问李恒,“初中时候,肖涵那么漂亮,成绩又好,你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这是她一直心怀疑虑的地方,陈子衿固然十分漂亮,但也要看和谁比不是?
肖凤身为女人都时常被肖涵的美貌征服,每每看到这张清透无暇的脸蛋,心情往往都会愉悦几分。
李恒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接受到旁边那小鹿一般狡黠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说:
“丢不起那个脸啊,当时和我一起打架的兄弟那么多,要面子的嘛,哪能和一个打过自己两顿的女生在一起。”
闻言,肖涵忸怩地撇过了视线。
倒是杨应文和肖凤乐出了声。
破冰成功,接下来一行人兴致特别好,凑在一块聊天。
聊高考经历、聊即将向往的大学、聊生活,还聊暑假两个月要怎么打发…
就是有一点膈应,阳成这货太他妈的骚包了,总是把清华北大挂在嘴边。
这不,中班车还没到回县县城呢,整个车上的人都知道这一行6人里今年要出几个清华北大。
嚯!好家伙!
那可是清华北大啊,中国最高学府啊!了不得!
弄起大家伙个个过来搭讪,美其名曰蹭一蹭福气。
搭讪最多的是杨应文、肖凤和李恒这第一志愿填清北的三人。
见形势不对,有点晕车的李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间隙,头一歪,倒在肖涵肩头,慢慢熟睡了过去。
由于昨晚没怎么合眼,这一路李恒睡得很是香甜。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车子不知不觉已经过了羊古坳,下一站就是终点站前镇。
李恒是被叫醒的,睁眼就吓了一跳,软软的,面前是一座山峰。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把肖涵的羞涩镀染成金色,她低头眨眨眼,苦笑着来了个一连四问:
“李先生,您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梦到了什么?”
“为什么睡着了还喊我名字?”
“是不是暗恋我?”
李恒一脸懵,刚才做梦把梦话全喊出来了?那不得社死?
他下意识回答:“没有。”
“哦”
肖涵拖长尾音哦了一声,小声提醒:“那您脑袋还压在我心口干嘛?不赶紧提起书包准备下车?是想要全车人看到你色眯眯的样子吗?”
李恒这才反应过来,速度坐直了身子。
看他依旧蒙圈的傻乎乎可爱样子,肖涵把头偏到了一边,嘴角溢满了甜蜜的笑。
“刹!”,前镇老车站,随着司机一脚刹车,中班车终于停了。
李恒问她:“肖涵,你妈妈过来了,还跟我一起吃粉么?”
看到亲爱的妈妈从邮政过来,肖涵胸中有一团火熊熊燃起。
她回头轻轻说:“不了,改天我们去一中校门口吃,去您早上那家店,吃原汁原味的牛肉粉。”
李恒面皮抽搐,忍不住嘀咕:“醋劲真大,报复心真强。”
肖涵兀自甜甜一笑,不敢看他眼睛,起身拿起书包下车。
魏诗曼来到他们面前,开始热情招呼:“应文、肖凤,今天不早了,要不你们今晚到我们家歇一晚再走?反正你们高考完了,不要赶时间。”又不是第一次在肖家过夜,在肖涵母女的劝说下,杨应文和肖凤留了下来。
到这时,魏诗曼才有空转过头,看向李恒、阳成和张志勇:
“家里做了饭菜,三位同学要不一起吃点再回去?”
李恒三人清楚这只是客套话,谁当真谁傻,委婉客气一下,就背起书包走人。
等到三人走远,魏诗曼问起了一行人的高考情况,得知李恒第一志愿填了北大时,很是惊讶了一番。
回到家,魏诗曼一边张罗饭菜,一边随口跟三女说起了一件事:“最近镇上有一个传闻。
说跟你们一起回来的那李恒成了大作家,你们这些年都在一块读书,知根知底,有耳闻没?”
肖涵、杨应文和肖凤面面相觑一阵,没说话。
魏诗曼见状,停下舀汤的动作,顿了顿问:“难道是真的?”
见肖涵接过妈妈的勺子继续盛汤、没有接话的意思,杨应文点点头说:“阿姨,是真的,我们上个月就知道了。”
魏诗曼愣住,瞧眼女儿,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肖凤身上。
肖凤跟着说:“确有其事。”
魏诗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敢置信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跟我说说。”
了大约5分钟,杨应文把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魏诗曼第一反应就是暗暗自责:刚才喊李恒吃饭的语气应该真诚一点,不应该那么敷衍。
接着就在想:陈家要是知道了,估计有乐子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吃过饭,趁杨应文和肖凤洗澡的功夫,魏诗曼单独对女儿说:
“以后见到李恒,不要那么骄傲,都是同学,可以适当地说几句话。”
肖涵双手捧着红茶,轻描淡写道:“有必要吗,那可是个二婚男。”
魏诗曼有点头疼女儿这冷漠性子,“二婚男也有春天,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家。”
闻言,肖涵慢慢歪头看向母亲,忽地抽冷子来一句:“那、要不您把女儿送给他?”
魏诗曼气结,气呼呼走了。
老规矩,不论天色多晚,不论老天爷下刀下雨,三人依旧雷不打动地进了钱跃进粉面馆。
老板娘还是那么的丰腴,还是那么的让人心痒痒,“你们三吃什么?”
李恒喊:“三碗馄饨,大份!加辣!”
张志勇插嘴:“老板娘,给我来两份,爆辣!”
阳成跟进:“我也恰两碗,坐了一天的车,饿死了。”
老板娘问:“你们是学生吧,在哪个学校读书?”
阳成昂个头,“邵市一中。”
“哎,听说你们一中出了个作家,写一本书挣了几千块,是哪个?你们认得不?”老板娘问。
李恒踢了缺心眼一脚,让他闭嘴。
阳成困惑:“一中,作家?我们怎么没听过?”
“那你肯定在吹牛,不是一中学生,连这个都不知道。”旁边有人奚落。
阳成吐血,他经常以考上一中为荣,哪容得下别个诬陷,登时气得把准考证往桌上一拍:
“谁说我不是一中学生!我刚参加完高考回来。”
老板娘探头看了看准考证,“咦,好像是真的,那你认识一个叫李恒的不?”
阳成下意识问:“认识啊,他还是一个人见人爱、见开的大帅哥,怎么不认识?”
旁边那桌人说:“听说作家就叫李恒。”
“大爷你有没有搞错,我认识的李恒才18岁。”
“传闻就是18岁啊。”
“我认识的李恒是上湾村的。”
“巧了,传闻就是上湾村的。”
听到这话,阳成原地呆傻足足有20秒,然后猛地转头,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盯着李恒看。
得咧,有一就有二。
不到三秒,店内所有食客都意识到什么,跟着看向了李恒。
李恒无语,悄悄踢了踢阳成。
阳成吃痛,顿时回过神说:“邹爱明,李恒是你们村的,他真的是作家吗?”
闻言,众人大失所望,又返回去继续吃起了粉面水饺馄饨。
李恒摇头:“没听说,不过我回去问问村里人就知道了。”
身份差点暴露,三人加快了吃食进度,5碗馄饨三人分着吃,不到10分钟就干完。
等到要结账时,老板娘却看着李恒笑说:“不用给钱,今天我请你们。
下次欢迎再来,我女儿读湖大马上就要放假回来了,她以前也是一中毕业的,你们是校友,还是同龄人,可以互相认识认识。”
三人几次给钱,老板娘都没收。
走出粉面馆,阳成摸摸头,“呀,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难道是老板娘看上我了?要把她女儿介绍给我?”
张志勇一脸鄙夷:“就你?又矮又胖?”
阳成拍拍大肚皮:“这你就不懂了,你看这年头有几个胖子?
这证明什么?
证明我家条件好,证明我有福气,说不定人家就喜欢我这号的,有安全感。”
张志勇伸手揪耳朵,“妈妈的!你太不要脸了,你比我脸皮还厚。”
阳成躲开,凑到李恒身前问:“李恒,你真是作家?”
李恒笑问:“你觉得呢?像不像?”
阳成一个劲摇头:“不像,你要是作家,我把那河里的水喝干。”
天色太晚了,肖凤又不回家,阳成一个人怕,于是缺心眼邀请他去家里过一夜,说明天送他回去。
一路上,阳成看看李恒,又看看河,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
走到半道,张志勇回头吐槽最后面阳成:“草!你是傻了?还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成哑巴了?”
阳成一脸悲伤地说:“别打扰我,我正在思索如何把河里的水喝掉。”
李恒听得好笑:“不想喝就别喝。”
阳成沮丧个脸:“那我更难受了,你竟然偷偷摸摸成了大作家,我以后都不好到你面前吹牛了。”
缺心眼一脚过去,“哟!多大点鸡毛事,吹你自己干毛啊,吹我兄弟啊,我平时都是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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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1章 ,喜事,异样的信(求订阅!)
第113章 ,喜事,异样的信(求订阅!)
前镇到上湾村有十来里路,大部分是山路,还陡,三人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村口。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天色已然昏黄。
路过村口石拱桥,有父子两拖着树木鬼鬼祟祟从旁边山里下来,见到李恒三人时,还明显闪躲了一下,不用说,肯定做贼心虚,偷人家树了。
缺心眼立时大喊:“刘二爷,你们又嚯嚯了谁家的杉树?这么大,都可以做棺材了唷!”
刘二爷吓死了,缩头到处看了看,赶忙制止,“缺心眼,这是我们家自己的树,你别乱嚼舌根。”
“放狗屁!你们这边都没山,当我傻哦。”缺心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不知道什么叫礼数。
这么大声一叫唤,村口零散几家人纷纷从屋里探出头。
其中一家小子眼神尖,登时大声尖叫:“爸!爸!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快出来,刘麻子偷爷爷的棺材本。”
刘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五六个壮汉拿的拿刀,拿的拿扁担,已经一窝蜂似地围了过来。
所谓棺材板就是用来打造棺材的杉树,这种一般都是几十年的老树,很稀有,非常值价,谁要起坏心打它主意,那还得了,人家不得跟你拼命嘛!
一时间喊打喊杀,场面极度混乱。
缺心眼双手叉腰,站在桥头放肆大笑,把李恒和阳成都笑毛了。
李恒倒没有责怪缺心眼的意思,刘二爷父子是惯犯,不止山里偷树,田里的、土里的,甚至屋里的都上门偷。老李家曾经丢了8块腊肉,就是对方的手笔,好在有邻居看到了作证,才找了回来。
借助微弱的光,路边有大爷扛着锄头簸箕捡狗屎,有村民牵着黄牛从河沟里上来。
还有一串半大小子嘻嘻哈哈在马路上滚铁环,大呼小叫,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越往村里走,路上见到的人越多,等到达十字路口时,已经人头攒动,各家各户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正凑一起聊天扯淡呢。
“哟!我们村的名人回来了。”
“大学生,还缺不缺婆娘,三婶娘的大女儿打算嫁人咯。”
“大作家,你怎么空个手?那么多钱用不完,带个喜粑粑回来嘛。”
“.”
迎面碰到好多邻里长辈,李恒咧嘴一路笑过去,嘴巴都快他妈的笑僵了。
好不容易脱身回到家,进门就撞着了二姐在嗑瓜子:
“二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兰大马金刀地坐门槛上,打量一番他说:“面色比上次又红润了几分,和肖涵一起回来的吧?”
李恒往屋里探了探,没人,顿时小声问:“这事.?”
李兰打断,“你们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不会往外说。”
李兰的想法很简单,弟弟因为陈子衿的缘故已经私德有缺。要是将来再传出和肖家女闹掰了,那估计名声更不好,所以她别说往外传了,帮着隐瞒还来不及呢。
毕竟!
毕竟这心弟弟梦里可是一直叫嚷着宋妤名字的,她觉得肖涵将来不一定百分百能成为弟媳。所以,得事先防一手。
李恒赞赏地点点头,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只摸出两张毛票,塞给她。
李兰一脸嫌弃。
李恒说:“没有了,就这么多,不是也可以买两包五香瓜子么。”
李兰把钱揣兜里,“那不如不给,打发要饭的。”
李恒伸手,“那把钱还我。”
李兰头撇到一边,继续嗑瓜子。
把行李放下,在屋里溜达一圈,他问:“爸妈人呢?这么晚怎么没在家?”
李兰说:“大姐刚下崽,去那边帮忙了。”
李恒眼神古怪:“下崽?亏你还是读过书的,能这么用词?”
李兰不屑回答,反倒是问:“你吃饭了没有?”
李恒一屁股坐门槛另一边,摇头,说好饿。
李兰听了没反应,又磕了20多粒瓜子才拍拍手起身,准备去做饭,但嘴里可没什么好话:
“肖家的晚饭都没蹭到,白瞎了老妈子给你的一张脸,废!”
李恒无语:“我吃了馄饨回来的。”
李兰彷佛没听到似地,拿把菜刀爬上灶膛,割起了腊肉,还挑最好的猪后腿部位割。
李恒头晕,算是看明白了,估计这姐儿又馋坏了,借着给自己做饭的名头打腊肉主意呢。
趁着二姐做饭的功夫,他拿出一百块钱,然后找块红纸包好,准备去趟大姐家。
临出门前,他还试探问了句:“大姐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
李兰头也不回:“小子。”
头胎是小子么?
那历史轨迹没变,他再一次落了心。
李恒问:“你去过了没?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李兰没回话,很明显看不上大姐夫,不想去大家姐。
想想,好像前世她一共也就去了5次大姐家,前三次是大姐三个儿女结婚,还有两次是大姐生病。
反正,这二姐是个奇葩,当初大姐结婚都没去的,也就不指望现在她能去了。
有时候他在思忖,这二姐明显投错了胎啊,要是投到陈家,和陈小米她们最是般套。
大姐家离着不是特别远,大约700米的样子,挨着村部,和妇女主任是隔着马路相望的邻居。
这也是田润娥同志经常上来走动,慢慢和妇女主任玩成了好朋友的原因。
“李恒回来了啊。”
“哎,婶婶你忙呢。”
出名虽然满足了虚荣心,但也实打实的麻烦,路上别个热情打招呼,他便要停下来回应。
走走停停,这一里半地硬是走出了好莱坞红毯的赶脚,太他娘的耗费口水和时间了。
刚到村部就见着了刘娟,这姑娘正在低头淘洗泥鳅。
李恒凑头瞅了眼,发现桶底乌漆嘛黑铺满了,顿时问:“你自己下田捉的?”
骤然听到声音,全神贯注的刘娟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他,又吓了一跳。
这不,桶子都翻了,几百根泥鳅呼噜呼噜随着水流跑的马路上到处都是。
旁边正择长豆角的妇女主任见状,赶忙扔下豆角去捞泥鳅,一边用双手捞,还一边数落女儿:
“做事做事不行,见个男人也怕,你还能有什么用?”
看李恒在旁边笑,妇女主任玩笑说:“李恒,你这么喜欢逗她玩,要不你把她娶回家算了,我彩礼钱都不要你的,白送你。”
“妈!”刘娟跺脚,又气又急。
“妈什么?我好不容易捉点泥鳅回来,你洗都洗不像,就你这样的还想要彩礼啊,我没那脸。”
妇女主任怼起女儿来不心疼,直接往死里怼。
刘娟听不下去了,躲回了屋里。
了好一会功夫,李恒帮着把泥鳅捉回去,才告辞走进了姐夫家。
大姐夫姓邹,全名邹树声,也不知道咋取得名字,反正听起来怪怪的。
邹家屋子和这年头村里的大多数一样,三间木房,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室,堂屋后面是厨房。再后面是院子,靠山的方向单独用木栅栏围建一排猪圈和牛栏,旁边还养了狗和鸡鸭鹅。
刚走进院子,李恒就闻到了一股鸡肉香味,看样子是大姐坐月子吃的伙食。
虽说邹家经济情况也不咋地,但人家公婆从没亏待过大姐啊。不论是鸡鸭鹅也好,还是肉也好,都是先紧着大姐口欲,他们老俩口最多在边上捡点汤汤水水吃。
所以纵使李建国和田润娥这样的文化人见了,也挑不出人家一丁点不是,打心眼里面认可这亲家。
看到李恒登门,邹树声慌忙搬一个凳子过来,口里还拘谨地招呼:
“三弟放假回来了。”
他这个三弟是跟着李艳叫的。
“嗯,姐夫你别管我,我经常来的,不要这么客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大了自己五六岁,可看到自己总是放不开。
今生是,前世也是,这情况直到了40来岁才有所好转。
邹家夫妻热乎的很,忙着端茶倒水,忙着从抽屉里找出珍贵的瓜子生果款待他。
能不款待好这位娘家小舅子吗?
这位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嘞,还是十里八乡传得神乎其神的大作家,能挣巨款的那种。
当然了,对邹家两口子来说,最关键的是这位小舅子不摆谱。结婚那天李兰没来,这小舅子来了,而且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来家里溜达一圈,对他们来说,给足了面子。
李恒称呼对方为亲家公、亲家母,寒暄几句后,终是在卧室见着了大姐李艳。李建国和田润娥正守在旁边逗弄外孙。
“大姐,生完孩子你身体感觉怎么样?”李恒关心问。
“弟弟来了啊,你比以前变得好看了呢,是不是学校伙食变好了啊。”李艳说话都是天马行空,关注点是弟弟胖了没,瘦了没,黑了没,白了没。
面色红碳,似乎还胖了不少,李恒觉着大姐应该过得蛮滋润,从兜里掏出红包,递过去道:
“姐,回家太晚了,什么东西都没买,这是一点小心意,你收着,给我这大外甥买点尿布买件衣服。”
他没说买奶粉,因为这年头的农村都没这观念嘛,根本不兴这套。
要是哪个当妈的奶水不足,第一时间就是去找羊挤奶喝,或者去村里其他产妇那里匀一点过来。上个月才收钱,现在又要收红包,大姐和邹家人都感觉挺不好意思,但最后在李建国和田润娥夫妻地劝说下,才揣进了兜里。
不过亲家母不寒碜,大病刚愈的她,立马跑去后院,给李恒捉了一只大鹅和一只老鸭出来,说是他高考完,需要补一补。
现时候的老鸭多宝贝呀,正下着蛋呢,李恒没接,最后推辞不过,勉为其难地接过了装鹅的尿素袋。
可能是性格原因,李恒对婴儿天生不感冒,总觉着有点丑,他喜欢一岁以上的小孩。
但为了不寒大姐的心,还是做足了功夫,在卧室陪着聊了两三个小时才回家。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桌上的腊肉很打眼,李恒在二姐的眼神唆使下,还是拿起筷子吃了一碗饭。
他吃,二姐就能光明正大跟着吃。
扫一眼那用大菜碗装得满满的辣椒炒肉,田润娥什么都没说,只是借着去后院看猪牛的时候,抬头观望了好一会灶膛上挂着的腊肉。
临了叹口气:这死丫头真败家,起码割了一斤半下来,还紧着最好的割。
其实自打李恒写作挣钱后,老李家的生活就迎来了巨变,在村里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田润娥以前本就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手里阔绰,倒也不会再拘着谨着过日子,该的钱还是大大方方了的。
只是她对二女儿的做派有些无奈,要是她没猜错,刚才碗里的腊肉应该是减产后的,估计盛盘之前已经有一小半进了肚子里。
吃过饭,李恒提个桶子,在后院井水边痛痛快快冲了个澡,夏季炎热,这种山泉水淋身上是真他娘的过瘾,前前后后淋了十多桶才善罢甘休。
晚上11点左右,田润娥把二女儿和小儿子叫到跟前,说了一件大事:
“你们都大了,需要独立的房间。再过十多天,你奶奶和你二姑她们会回来,家里更是住不下,这阵子我和你爸商量,打算建新房子,你俩怎么看?”
李兰早就受够了二楼逼仄的木板隔间,兴致最大:
“妈,新房子是红砖,还是木房子?”
田润娥说:“要建当然是建红砖房,这样就不怕火,也有面子。”
面子还是第一次从亲妈口里说出来,过去这些年她活得窘迫,很少提及面子二字。
现在儿子女儿争气,她的精神样貌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话做事又回到了大户人家女儿的做派,一板一眼同村里普通农妇有着天壤之别。
李恒问:“建多大?”
田润娥看眼丈夫,示意他这个一家之主也说说,后者意会,握了握妻子的手说:
“规划建两层,每层四间房,这样以后你俩姑姑回来也有地方住,我和你妈已经打听过了,自己箍窑烧红砖,大概2000多块钱就够用。”
才8间房嘛,爸妈占一间,书房一间,奶奶和二姐各自一间,就去了四间了,少了啊!少了哇!以后我媳妇一回来,姑姑她们又没地方歇脚了。
李恒心里乐呵呵地幻想一下,立即举双手赞成。
李兰比他同意地还爽快,并答应暑假留下来帮着制作土坯砖。
所谓土坯砖就是红砖还没进窑烧制之前的最初模样。
这年月,建红砖房很少有买砖的,都是自己箍窑烧,把田里的泥巴掏空后,还可以用来做池塘养鱼。
半小时说完建房子的事,接着话题就直接进入了高考这大事件上,得知他第一志愿填的北大时,李建国、田润娥和李兰三人怔了好久好久。
田润娥想了想,又问儿子:“满崽,你暑假真要去一趟京城?去见陈子衿?”
李建国和李兰望了过来。
李兰还撇嘴呛他:“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把自己噎死。”
二姐在打哑谜呵,讽刺他吊着陈子衿又去撩拨肖涵,小心哪天东窗事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恒无视这姐儿的话,点头说:“得去一趟,得给陈子衿一个交代,我火车票都买好了。”
李建国是同意他去的,这样才有男人担当,问:“哪天的票?”
李恒说:“15号。”
见拦不住儿子,心里即使有些不爽利的田润娥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担忧他的安全,生怕他一个人大老远跑去京城吃亏。
不过后面得知带着缺心眼一起去时,她总算缓和了一些,没那么抗拒。
思来想去,田润娥起身从箱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温温地开口:“赵菁她家子快不行了,可能捱过不这个暑假。
满崽,既然有缺心眼陪着你,要不你从京城转去一趟甘肃吧,代表我和你爸去探望探望,我会联系他们,让他们到车站接你俩。”
甘肃那地儿他熟啊,前生就去过赵菁家里好几回,也是代表母亲去的,当下接过信看了看,同意了。
李建国本想跟过去探望一番,可一想到早些年赵菁对自己的感情,再想到家里那么多事要忙,又歇了心思。
家庭会议开到凌晨才散,回到二楼时,李恒问二姐:“你工作有着落了没?”
李兰自信地嗯一声:“有了。”
“哪里?”
“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李恒无语:“那什么时候去上班?”
李兰开口:“9月份就走。”
9月份?
李恒回忆一番,有点模糊了,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二姐到底是哪月去工作的?
不过他不倒担心二姐。
这姐儿浑身上下长有一百个心眼,精着呢,追求她的那些个男生家里条件就没一个简单的。
当然了,简单的早就被她给筛掉了。
要是没猜错,她之所以不急着暑假上班,估计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想清楚,到底是接受哪一个吧?
因为一旦接受了,就不能反悔,她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反悔的人,肯定是要一步到位结婚的。
事实证明,上辈子,她前期是各种吊着她的舔狗老公、折磨他老公,可一旦答应了、结婚了,还是挺专情的,两人爱恩了一辈子。
要分开之际,李兰在背后叫住他,“你到底怎么想的?陈子衿和肖涵你怎么敢都招惹?”
李恒眨巴眼:“我不是跟你学的么,你屁股后面不是也跟了一大堆?”
李兰习惯性举起拳头,下意识要打过来,但挥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你和我比?和我比?我有你这么卑鄙?
我没答应人家前,从没有收过人家一根红丝,从没吃过人家一顿白食,也没跟任何人暧昧不清,要不然凭我的手段和姿色,还用得着为16块的衣服钱发愁?早就穿金戴银了。”
嗯哼,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在这方面,他就算不愿明着承认,但心里还是蛮佩服她的。
李恒伸个懒腰:“我的事比较复杂,三言两语也跟你说不清,你就先别管了,有些晚了,早点休息吧。”
李兰斜眼他,推门走了进去。
来到自己隔间,李恒先是静坐一会,里面空间虽然小了点,但由于位于雪峰山的缘故,倒也不闷热。
脑袋放空十来分钟的样子后,他从书包中找出一沓信。
有写给自己的情书,也有写给宋妤的,还有一封黄昭仪的读者信。
自己的情书放一边,懒得看了。
宋妤的情书有20多封,他一一拆开过了一遍写信人名字,没看内容,发现都是些虾兵蟹将后,也放到了一边。
好吧,他看这些就图一新奇,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她对宋妤足够自信。
读者信
李恒念叨着,拆开了黄昭仪的挂号信。
同往常一样,还是3页信纸,对方似乎特意保留了这种传统。
同往常不一样的是,里面夹杂有一张照片。
这可是头一回啊。
照片中的女人大概有30多岁的样子,穿得特别时尚精致,很有大家风范,十分有气质。
想想也是,人是老师,是京剧表演艺术者,是兼职文学评论家,估计家世不凡,能没气质吗?
前两页信纸还是老规矩,同他交流文学心得。
第三页信纸,除了分享生活琐事外,还特意说明了寄照片的缘由:说她7月份要去京城长安大戏院和梅兰芳大剧院演出,如果他有兴趣的话,可以记住她的长相,可以找她。
李恒把第三页信纸细细读了两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对方不会是在用照片投石问路吧?
不会十多封信件往来过后,无形中对自己产生了异样想法吧?
这年代娱乐活动不多,甚至几乎没有,而大部分女性的爱情观又特别纯粹,不讲物质反而更追求精神上的共鸣。
因此通过信件产生情愫的不再少数,他一时间也摸不太准,是不是真是这样?
还是自己敏感了?
多虑了?
但不管怎么样,权衡一番过后,他决定及时切断联系,以免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想了想,看在廖主编的面子上,他还是回了一封信。
信中,他委婉告诉对方家里妻子身体不好,小女儿近期也要订亲,暑假要留在身边照顾,没空去京城欣赏她的表演云云,实属遗憾。
嗯,大家都是有品位有身份的人,这封信他是当做最后一封信来写的。
如果黄昭仪真有别的心思,相信对方也能揣摩明白个中意思,自动断了往来。
写好信,李恒得空把隔间整理了一下。
其实嘛,也没啥好整理的,亲妈定期有帮他打扫卫生,里边整洁的很。
只是他有自己的爱好习惯,某些书、某些把件放哪个位置会更舒服,用起来更顺手。
2:02
时间不早了。
李恒感叹还是有块手表好哇,把表摘下放一边,倒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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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112章 ,母女斗心眼(求订阅!)
第114章 ,母女斗心眼(求订阅!)
第二天。
一大清早,田润娥就安排了两瓶白酒和两包,另还有一碗鹅肉,让他给二大爷送去。
鹅是昨晚大姐家拿回来的那只,换个地方吵死了,田润娥想着儿子马上要走,干脆把鹅杀了算了,打打牙祭。
李恒洗漱完,把牙膏牙刷摆洗脸架上,提着东西出了门。
二大爷精神得很,一晚上几乎只眯2小时觉,天还没大亮就下田搞活去了。这不,他进门就看到了池子里堆满了泥鳅黄鳝。
其中有一条黄鳝老大了,盘在水中活像一条蛇,目测不下两斤半。
“二大爷,我来看看你,你老人家最近怎么样?”李恒问。
“我,嘿嘿,还有好几月活。”
二大爷打着嘿嘿,接过白酒就那样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半瓶,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角说:“那大黄鳝你敢不敢吃?”
李恒知道说的哪条,好奇问:“哪里弄上来的?”
二大爷得意地说:“一废弃的老井里,我了半小时才把它拽上来,你敢吃就抓住吃了。”
李恒问:“您老自己不留着吃?”
二大爷咂摸嘴,“我上个月才吃了条大的,吃了不长肉,你拿去炖了,再写点好东西出来,给咱老李家涨涨威风。”
听到这话,李恒望着他那逐渐泛黄的瞳孔,莫名有种伤感。
二大爷似乎知晓他在想什么,过去拿起抄网抓黄鳝,还抓了一些泥鳅:
“小恒子,我快要走咯,你吃我一次就少一次,莫要拒绝,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养的鸡也吃不完。”
又开始说胡说了,李恒坐在旁边看着他老人家捞,听着他老人家唠叨。
陪着聊了个把小时,起身要走之际,二大爷叫住他,“你什么时候去镇上?”
李恒说:“我今天就要去,要去寄信。”
二大爷溜回屋里,拿出一封信给他,“帮我寄出去。”
李恒接过一看,哟,邮票都贴好了的,老人家还挺讲究嘛:“行,没问题。”
看到满崽提了一条这么大黄鳝回来,田润娥吓了一跳,“二大爷给你的?”
“嗯,老妈你给大姐送去吧,产妇刚生完孩子普遍贫血,这对大姐有用。”李恒也眼馋这黄鳝。
虽然这年代黄鳝比较好弄,但个头这么大的也是难得一见,不过好东西还是得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李兰本来已经流口水了的,可听到要送给大姐,又把头缩了回去。
吃过饭,李恒从缺心眼家里借一辆二八大扛,悠哉悠哉骑着去了一趟镇上。
先是把写给黄昭仪的读者信邮寄出去,接着把二大爷的信丢进收信筒,然后他跑进邮电局观望一番,确认魏诗曼没在里面时,他也排进了打电话的队伍中。
镇上没有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一般需要到邮电局排队,通过人工台转接。虽然繁琐,费用也贵,但已经是这年头最时髦的方式了。
他心血来潮想打电话去肖家,看能不能碰碰运气叫肖涵出来?
今天打电话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等前面6个打完后,腿站麻了的李恒松了一口气,他娘的终于轮到自己了。
刚才一大妈不知道是不是钱多到卵包疼,足足讲了20多分钟,真特么的奢侈。
肖家的号码他有记忆,前阵子肖涵告诉他的,885809
只是,就在他刚刚拨完号码,等待人工转接之时,他眼角余光猛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差点吓到三魂出窍。
“李恒,你来打电话。”
魏诗曼刚才看着他的侧脸有点像,于是走近辨认,打个招呼的同时,还想问问,他们家还卖米么?
由于李家的米好吃,上个月的米分了一些给小姑子她们,家里余粮不多了,她才特意来问问。
“诶,魏阿姨上午好。”
李恒一边招呼,一边瞧眼电子表。
11:12
明明早过了上班时间嘛,还以为对方不来了呢,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李恒老郁闷了。
魏诗曼微笑问:“你妈妈如今还卖米吗?”
她语气很好,用的也是疑问句。
因为她不敢确定如今已经发达了的李家会不会还卖米?
毕竟卖米是个辛苦活,累不说,还赚不了几个钱。
要知道眼前这男生,马上就是手握几万巨款的有钱人啊,不知道还看不看得上那十几二块的小生意?
别问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问就是:出于好奇,她昨晚闲的没事做,把近期关于他的新闻全部过目了一遍,自然就知晓了外界正闹得沸沸扬扬的版税一事。
一开始魏诗曼还不是很在意,才5%的版税而已,能有多少钱?
可等到读看完另一则新闻、报道说已经卖出了58万册时,她不淡定了,立即用计算器算了算,得出的钱数把她惊了老半天。
87000元!
八万七!
饶是每天经手她的钱已经够多了,多到麻木了,但当得知一个18岁的男生已经拥有这样一笔财富时,精神还是受到了一定冲击。
面面相对,李恒用模棱两可地语气说:“阿姨,我现在没法给你回复,我得回去问问才行。”
其实不用问,田润娥同志大概率还是会继续卖米的。
但他没有明说出来。
“好,我家的米还能吃三天左右,你给你妈带个信,要是不卖了的话,三天后我得另外找了。”魏诗曼如是说。
她也烦躁啊,丈夫和两小姑子好不容吃上了一种爽口的米,结果卖家突然发达了,这找谁说理去?
李恒还没来得及回复,这时电话已经通了,从里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喂,你好。”
嗯?
女儿的声音?
挨着太近,魏诗曼从模糊的声音中,还是一下子分辩了出来。
因为女儿的声音随她,大家平素都开玩笑说她们母女的声音像山泉水一样清亮,十分悦耳,很有辨识度。
只一眼,李恒就从对方的神态中判断出了如今的形势。
李恒暗暗叹口气,挂断也不是,接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对准话筒说:
“是肖涵吗,我是李恒,帮我叫下应文,她家里出了点事,她妈要她尽快赶回去。”
他这话是一口气说完的,语速特快,就是怕肖涵不知情中途打断他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想当着魏阿姨的面放任肖涵说话,把两人的关系往前推进一大步。
可想了想,还是暂时熄了这个念头,不管怎么样,出于尊重,这事得征询下肖涵的意见。
毕竟自己除了作家身份外,还有另外一个恶名嘛:高二就和陈家贵女上过床。
肖涵有点疑惑,李恒怎么不关心下自己,一开口就是应文?
为什么自称李恒?
难道?
稍后她才反应过来,这通电话说不得是在妈妈上班的地方打的,搞不好妈妈在场,他不方便。
而且,要是真有事找应文,也犯不着钱打电话呀,直接上门来找就是。
思及此,肖涵忽地有些担忧,宁愿钱打电话也不上门找,这是一个漏洞,以妈妈的精明程度,估计已经生疑了。
魏诗曼确实生疑了。
疑点有两处:
一是,李恒怎么知道自家座机号码?
为了不让人随便干扰丈夫工作,她家的号码只有一些亲朋好友知道。疑点二:邮电局到家里才几步路啊,为什么钱打电话?为什么不上门找杨应文?
虽说肖家在镇政府大院,进去要经过门口的传达室,但相比钱,这些都不是问题吧?
难道是他钱多烧的?
难道是他和女儿关系不好,不想上门找?
既然关系不好,可这电话号码又怎么解释?
肖涵回答:“应文昨晚没怎么睡,在补觉,我会告诉她的。”
“好,谢谢。”
通话到此结束,稍后不到20秒。
李恒递一块钱给柜台,然后冲魏诗曼笑笑,准备走人。
没想到魏诗曼却叫住了他,“李恒,你们家在上湾村哪里?和应文家离得远不远?”
李恒说:“和杨应文是一个生产队的,都是上湾村5组,在十字路口。”
这些信息几乎是公开的,一查一问便知,没必要撒谎。
魏诗曼发出邀请:“你和涵涵是同学,要不要去家里坐会?马上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再走。”
得咧,今天的态度和昨天变化真是大啊。
虽然一如既往是客套话。
但李恒瞬间秒懂对方为什么这样做?
他委婉拒绝说:“谢谢阿姨,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要和朋友去一趟孙家珑。”
见状,魏诗曼不再说什么,目送他离去。
半分钟后,她也离开邮电局,赶回了家。
一进门,魏诗曼环顾一圈问:“应文和肖凤走了?”
沙发上的肖涵边吃苹果边看电视,回答:“刚走。”
魏诗曼坐在女儿对面,看着她眼睛说:“我刚刚碰到了你同学,李恒。”
“哦,在哪里?”
“邮电局,他在给我们家打电话”
肖涵咬口苹果:“原来如此,您这么急赶回来,是想问电话号码的事吧?”
心知肚明亲妈火急火燎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她干脆化被动为主动,率先开口说正题。
魏诗曼认真问:“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座机号码?”
肖涵轻描淡写撒谎:“知道不很正常吗,应文知道,肖凤知道,陈子矜知道。还有张志勇和阳成也知道。”
魏诗曼一时语塞,定定地望着女儿,过了会又问:“他怎么不上门找应文,而是打电话?”
肖涵问:“了多少钱?”
魏诗曼说:“一块。”
接着强调一句:“半天多工资。”
肖涵视线仍旧停留在电视上,不曾移开过:“您昨晚不是说二婚男也有春天吗?一块钱对他来说算什么?”
魏诗曼皱眉:“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法。”
肖涵看眼快要被自己气死的母亲大人,想了想,继续加把劲:
“那是我们家还不够有钱,我要是有他那么多钱,撕10块钱听个响也不算个事儿。何况…”
魏诗曼问:“何况什么?”
肖涵说:“上次他们母子来家里送米,我给倒了两杯茶,但他们没喝,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魏诗曼下意识问:“意味着什么?”
肖涵右手如同猫爪一样在空中抓了抓,催生生说:“这可是肖镇长家嘛,不,现在是肖书记家,人家怕弄脏了杯子,怕你事后扔掉杯子,所以没喝。”
魏诗曼承认,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要是真喝了,当时真有可能扔掉杯子。
但是,她总觉着有些古怪,严肃问:“你是不是和李恒很熟?
别急着否定,我下午问问赵师傅他们两口子就知道了。”
她口里的赵师傅两口子,指的是中班车司机和售票员。魏诗曼和对方认识好多年了,关系非常近。
糟糕,忘记这两尊门神了。
肖涵内心揪一下,视线终于离开电视,问亲妈:“书记夫人,您到底想知道什么答案?”
魏诗曼回到之前的问题:“李恒怎么知道我们家电话号码?”
肖涵说:“我给的嘛。”
魏诗曼眉毛一挑,许久问:“给的理由是什么?你不是说和李恒不熟吗?”
看亲妈认真了,肖涵切换成另一种模式,甜甜一笑说:“我跟您说个事,你不许急。”
魏诗曼道:“看你说的什么事?”
肖涵抿嘴说:“我想代替陈子矜当李恒媳妇。”
魏诗曼嘴巴大张,眼珠子瞬间瞪出来了,脑壳嗡嗡嗡地响,声音猛地提高一万倍:“什么?你胡说什么?”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女儿,“你再说一遍试试??!!”
肖涵放下手里的苹果,伸个懒腰说:“以前我和陈子矜亦敌亦友,我为了气她,把号码给他了。”
这事魏诗曼知道,甚至还开导过两人,只是不晓得闹矛盾竟然是为了一个男生!!!
魏诗曼问:“那你和李恒到底熟不熟?到底什么关系?”
肖涵歪头想了半会说:“他应该暗恋我。”
暗恋两个字一出,魏诗曼顿时松了口气。
她倒不怀疑这话的真假,女儿这么漂亮,同龄人几乎找不出能媲美的,被男生暗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比如,李恒为什么有家里号码?
比如,陈子矜为什么和女儿闹矛盾?
要换成她是陈子矜,也会和女儿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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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3章 ,大进步,接吻,去京城(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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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并没有去所谓的孙家珑,而是骑着二八大扛绕老车站一圈,回到了镇中学门口。。
把自行车随便一停,再买几个冰棍儿,就跟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老板搭讪聊起了天。
期间,李恒说:“老板,你们这里地理位置好,应该安一个公用电话,这样可以挣不少钱。”
老板诉苦道:“倒是有想过这门法子,可安一部电话机要大好几千咧,还要申请,我小门小户的,把自己这身膘卖了都不够数,根本趟不起。”
在工资1.5元一天的时代,大好几千妥妥一笔巨款,就算一个壮汉没日没夜干苦力劳作,也要积攒10多年去了,确实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也就是像肖家那样,公家出钱,要不然在这种小镇上,谁敢奢侈地往家里装一部电话啊。
聊着天,他等待奇迹出现,希望那腹黑姑娘能听到自己的心声,自己在等她。
没想多仅仅过去十多分钟,奇迹真的出现了。
只见身材高挑的肖涵着一件青蓝色格子衣服,素面朝天的绝美脸颊,细眉杏眼,清瘦淡雅,肩颈白皙犹如美瓷,腰条儿柔顺流畅。
她一出现在镇政府大院门口,聊天的小卖部老板就忍不住赞叹:“肖书记真是好福气哎,生了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儿。”
李恒开心打趣说:“老板,您是文化人,钟灵毓秀用的好。”
小卖部老板笑着摇头:“哪是我用的,我也是捡了校长口头的话,大家都说,咱们小镇灵气有十斗的话,那肖书记的女儿啊,就独自占了8斗,以后估计是嫁到大城市里去了,咱们这小地方容不下她诶。”
两人闲聊着,往小卖部方向走来的肖涵也看到了他,不过这姑娘在外面自矜的很,只是往某人瞟一眼,就稍微改变方向,掠过传达室,进了镇中。
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里边没人,而学校围墙又很好地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躲避了有心人的窥探。
李恒心领神会,过了四五分钟才趁小卖部老板忙着卖货的间隙,一溜烟跑进了学校。
在校门口张望一番,没寻着人,不过他也不急,熟门熟路往右边小路穿插进去,果然在食堂背后的树荫下见到了她。
以前读初中时,自己和陈子衿最喜欢跑来这地方约会,因为地方比较偏僻,平素人不多,很适合狼狈为奸、谈情说爱。
天气十分闷热,李恒小跑过去就热乎乎地递上一个奶油雪糕,高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等你?”
肖涵低头剥着外皮纸,风轻云淡地说:“李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中午爸爸要回家吃饭,没酱油了,妈妈叫我来小卖部买酱油。”
她心里苦涩地补充一句:为了跟你见上一面,我假装把酱油摔地上了,妈妈急吼吼说,才新买的!才买两天!
李恒郁闷:“那你在外面不能呆太久?”
肖涵瞧他眼,欢快地说:“也不是没办法,要不您去把政府大院炸了?”
李恒翻翻白眼,长话短说,把电信局打电话时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说:“有漏洞,我特意来告诉你。”
肖涵听了仰头望着蓝蓝的天空发呆,直到嗦了半个雪糕才回过神、脆生生问一句:“你就这么怕被妈妈发现?”
李恒一愣,立马表态:“不是,我是尊重你,毕竟我之前的名声不好。你要是不怕,我巴不能得。”
听到“名声”二字,肖涵沉默了好久,过后指着旁边的桂树问:“对这还熟悉吗?”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桂树,熟悉?
能不熟悉吗?
这树几乎见证了自己和陈子衿初中时期的所有青春和懵懂爱情。
但他一时摸不透眼前这姑娘的心思,所以选择静静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肖涵转过头,抿了抿嘴,鼓起勇气问:“你和陈子衿的传闻,有几分真?”
所谓传闻,当然是指上床一事。
李恒被这问题刁难住了。
撒谎,事后必定会有被揭穿的一天。毕竟陈子衿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到时候两头发难,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撒谎,那自己和眼前这姑娘的进度会无限期拉大。
就在他犹豫之际,肖涵把没吃完的最后一口雪糕咬进嘴里,神色黯然地说:“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李先生,为难你了。”
说罢,她起身就要走。
见状,心急的李恒本能地像前世那样从后面抱住她。
就这一抱,肖涵的身子骨立马从37度燃烧到了100度,火烧火辣地烫。
空气突然死寂,过去许久,她右手摸着耳垂,羞涩地问:“您可以放开我了吗,学校里那么多住校老师,会被看到的。”
而一旦看到,那不得了,肯定会立马传进肖家耳中。
李恒没死皮赖脸,松开她认真说:“肖涵,做我女朋友吧。”
肖涵拒绝地干脆:“不做。”
李恒说:“那做我老婆。”
肖涵抬起头,脆生生问:“那李先生,你将来会有几个老婆?”
李恒为了稳住军心,说:“一个。”
“哦。”
肖涵哦一声,淡淡地说:“昨天某人睡我怀里,口里却喊着宋妤的名字,那老婆是她了,对吗?”
李恒傻眼,昨天确实做了许多梦,难道真喊了宋妤名字?
下意识想矢口否认,可一联想到亲妈和二姐的话,又不敢确定了。
不过他还是否认了。因为他觉得,要是真喊宋妤名字,估计这腹黑姑娘早就把自己给弄醒了。
李恒郑重其事地开口:“肖涵,初中没能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可惜,其实我挺在乎你。”
这句话一出,现场相当配合地静止了20秒钟。
尔后肖涵苦涩一笑,说:“对不起,我现在暂时接受不了。”
她默默说:对不起,我真的也很在乎你,请原谅我。
她默默说:要表白,请也得正式点儿,摘朵呀,说我喜欢你呀,我爱你呀;或者抱着我,额头抵着额头含情脉脉说呀,我爱了您这么多年,可不能这么草率。
其实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时,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内心在不争气地狂吼:肖涵!你在干什么?等了6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可她又不心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心甘?不心甘什么?
可能是不甘心他和陈子矜上床。
也可能是不甘心他仅仅只是说“我在乎你”,而不是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就是觉着,我们的爱,还可以更轰轰烈烈一些,那样才符合她的所有幻想和憧憬。为了那一刻,她等太久太久了,必须完美。
四目相视,眼前的李恒长得这样好看、这样斯文,一丝不苟站着都显得从容不迫,温和眉眼下是对她的甜蜜暴击。
她认真地欣赏着,直到自己脸红有点儿不自在。
肖涵很想要假装淡然但又觉得快要撑不住了时,她选择了脑袋放空,让自己尽快沉迷到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他眼神的甜蜜攻击麻木到浑然天成。
某一刻,李恒伸手推了推她肩膀,她像个不倒翁似地左右晃动了几下,然后呆呆地归位,任由季风把满头青丝吹乱。
直到李恒张开双手轻轻抱住她,然后由轻到紧,愈发用力,她才猛然醒悟过来。
然后她被那张越来越近的嘴吓到了,慌忙想撇过头。
但迟了,还是被吻住了。
蜻蜓点水地一吻,肖涵别过脸,脆生生反抗道:“李先生,我都拒绝你了,您还亲我嘴干嘛,亲我脸,这样才显得我有尊严。”
说完,心挨着的两个人彼此笑了,两人瞬间和好,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融洽。
依言,李恒很乖顺地亲她左右脸蛋各一下,然后板正她的身子,额头抵着额头:“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小心脏砰砰乱跳,肖涵浑身发软,不敢直视他眼睛,眼眉下垂说:“不要,以后再说。”
“好。”
李恒说好,果断放开了她。
因为他耳尖,听到了有谈话声从教学楼那一侧过来。
肖涵也同样听到了,赶忙缩到食堂背后的雨棚下,躲了起来。
李恒没动,背靠桂树下,乐呵呵地看着如同老鼠一样藏匿的她。
的确是有人过来了,4个熟面孔老师,一男三女,在商讨着打字牌的事,并没有注意到桂树背后的李恒。
等到4人过去后,肖涵浅个小酒窝说:“我得走了,妈妈还等酱油呢。”
李恒道:“不放酱油的菜吃了更健康。”
肖涵抿笑,心想没酱油,那下次自己就只能撒盐到地上了。
往校门口走回去的路上,她简单地把中班车司机的事情说了说。
听完,李恒问:“需要我堵住他们的嘴?”
肖涵右手摸着耳垂,低头轻嗯一声。
朝前走几步,李恒忽然说:“我一点都不想堵司机嘴,好希望他们说出来。”
肖涵回眸苦笑,“您是希望这地球早点儿爆炸吗?”
…
肖涵走了,通过传达室离开了镇中,并在小卖部买了一瓶酱油。
李恒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等了十来分钟左右才离开。
“诶,小伙子,你刚才去哪了,我还寻你聊天呢。”见李恒去而复返,小卖部老板显得特别高兴,还散一根烟给他。
李恒摆摆手,表示不吸烟,然后指着货架上面的白沙说:“老板,拿一条白沙给我。”
小卖部老板问:“你不吸烟,给家里长辈买?”
李恒为了把刚才离场圆得像一点,张口就来:“我找学校一领导有点事。”
闻言,小卖部老板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又骑车绕一圈,李恒离开了镇中,想着距离中班车回来的时间还早,他干脆把小镇好好逛了逛。
今天正逢赶集,人还挺多的,他情不自禁在想,要不是自己挣了一笔稿费、家里开始动工制土培砖,估计田润娥同志又来卖米了。
路过一布匹店时,他发觉布料很鲜艳很时髦,于是扯了几身不同款式的布料,准备回去送给爸妈和大姐。
至于二姐,人精贵着呢,眼光挑着呢,算了吧,给钱最实在。
后面他又为李建国同志买了刮胡刀,为亲妈买了雪油,接着就是习惯性去钱跃进粉面馆犒劳自己。
“你来了。”丰腴的老板娘说这话时很有风情。
“嗯。”
“吃粉吃面?还是老样子馄饨?”“你收钱吗,不收我不敢吃。”
老板娘笑口常开:“收。”
李恒这才坐下,“老样子,大碗馄饨,加辣!”
每逢赶集,店里的生意总是爆满,但就算这样,老板娘还是趁煮粉面馄饨的间隙找他聊天: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李恒说:“我来寄信。”
老板娘问:“你爸的事情我听人说过,听说是被歹人陷害的,现在在家做什么?”
李恒诧异对方的问题,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他身体不好,一般在家里看看书,做做饭。”
老板娘叹口气:“这样有知识的文化人,就浪费在家里了,好可惜。”
李恒抬头瞅眼,继续吃馄饨。
中间,老板娘突兀地给他加了个煎鸡蛋,“我佩服文化人,我家子还是你的读者。”
她丈夫在粮站当事,手下管着十多号人,在小镇上算挺有本事的,要不然这么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也轮不到他啊。
说“读者”的时候,老板娘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不想让别个知道,因为她明白,要是曝光了,这人今后说不定就不会再来了。
她还幻想着让女儿跟他见一面呢,女儿随她,长得很口人,还是湖大的大学生。
她也不知道这点小心思对不对,就是想试一试,这小镇啊,难得出这么一厉害人物,要是眼睁睁看着飘走,会唏嘘。
吃过馄饨,外面太阳毒辣,没地方去的李恒在店门口坐了好一会,陪着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熬到下午6点10左右的时候,李恒把东西放角落,对老板娘说:
“我去办点事,你帮我看一下东西,等会就回来。”
这个点集市早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店里也逐渐清闲下来,老板娘搬个凳子坐跟前,“你去吧,东西放我这不会丢。”
李恒骑着自行车往老车站赶去,然后越过老车站,往县城方向开了大约两里路,然后在路边等。
没一会儿,中班车掐着点出现在了视野中。
李恒招手。
“刹!”中班车停下,售票员打开车门。
李恒问:“阿姨,你们今天怎么没运到一个客人?”
售票员说:“暑假嘞,都这样,没多少客人的,刚最后两个在前面的富石庙下了。”
李恒把白沙烟递给两口子,说明来意。
司机发愣,一向不怎么开口的退伍老兵说话了:“你是李恒,我知道你,你是作家。”
“啊?叔叔认识我?”李恒有点小虚荣心。
售票员笑说:“去邵市一中读书的就那么几人,一来二去这么多年了,哪能摸不清叻,只是我家子不爱说话,所以显得比较冷漠。”
司机点点头,“烟我不要,你拿走,你和肖家那闺女的事情,我们从没往外说过,也不会说。”
售票员在旁边补充一句:“我公婆都是退休老师,我家子打小成绩不好,但佩服你们这样的人。”
拉扯几回合,见对方坚决不要,李恒沉思片刻,拆开整条烟,拿出两盒给对方:“算我的喜烟,叔叔你不要再拒绝。”
这回退伍老兵没拒绝,接了一盒。
又在路边闲聊了几分钟,才各自离开,回去的时候李恒没有经过老车站,从旁边田间小道绕到了粉面馆。
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避免正面撞着魏诗曼。
没得说,他还真猜对了。
魏诗曼踩着点从邮局出来,见面就和中班车夫妇打招呼,然后就是开启了一系列套话之旅。
结果嘛..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咯,啥都没问出来。
售票员还煞有介事八卦:“诶,诗曼,你们家姑娘是不是太清高呢,这几年我就没看到她和那李恒说过话,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魏诗曼松口气,失笑道:“她呀,打小就跟孔雀一样骄傲,不太爱和男生来往的,倒是和应文、肖凤处得非常好。”
售票员点头:“这倒也是。说起来他们一行人马上就都是大学生了,成了人中龙凤,我真是羡慕你有个这样好的女儿,眼馋得紧。”
这夸赞的说到魏诗曼心坎里去了。
她这一生啊,有两件事值得骄傲,嫁了个疼她的老公,生了个漂亮的女儿。
尤其是女儿,可以当得起她人生最完美的作品。
回到粉面馆,李恒向老板娘要了一个干净的尿素袋,把东西装里面扎紧,绑在自行车后座,然后向老板娘道声谢就焦急忙慌往村子里赶。
这个点了能不焦急吗?
一个人咧,等会要过三里无人烟的坟场,光想想心肝就在发颤。
自行车下来的时候还挺管用,几乎不用踩踏板。
可他娘的回去就惨了哇!起码有三分之一的路是上坡段,其中大部分踩不上,只能推着走。
好在坟场处在一山坳坳,路虽然转弯多了点,两边的树木密集了点,阴森了点,但好歹李恒一路唱着歌也是趟了过去。
不过后背全湿透了,天灵盖现在都他妈的是凉的。
暗暗思忖,以后天黑了再也不一个人走夜路了,即使有微微月光,可贼鸡儿吓人。
“满崽,你怎么才回来?”
田润娥来村口接了,正和两阿嫂在石拱桥上坐着聊天,见儿子出现,立马走了过来。
李恒说:“镇上遇到了老同学,就多待了会,老妈你以后不用来接我,我都这么大了,还能丢了不成?”
田润娥看眼他冒汗的额头,温温笑道:“妈也不敢去下面坟场接你,就只能坐在这干等了。”
李恒索性也不骑车了,下车陪着母亲边走边说。
快要到十字路口时,突然有一阵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老妈,是谁在打架?”
“还能有谁,三大恶霸了,分田没抽到好签,都想要河边那块秧田,从下午打到现在一直没消停,你爸和村干部都被请去当和事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调停好。”田润娥如是说。
上湾村有三大恶霸:
一个刘姓杀猪佬,脾气暴躁,动不动喜欢拿杀猪刀,惹火了总是追到别人家里乱砍一气。
第二个是阳姓恶霸,继承了父辈的土匪习性,能肩挑450斤,双手能举碗口粗的树过头,平素经常一个人单挑别人家一家子男人,离谱的是还总能赢,匪气十足。
最后一个是邹姓瘦老头,常年在山里行走打猎,单挑不厉害,但喜欢放冷枪,经常猎枪不离身。如果得罪了他,嗬!那就祈祷别在荒郊野外碰着了,不然高低给你来一枪。就算没打到你,也保准吓死你。
李恒好奇问:“三大恶霸斗起来,谁赢了?”
田润娥摇摇头:“邹老头被另外两个摁在地上把脸都打肿了,估计他咽不下这口气,满崽,往后出门在外要小心点,免得被误伤。”
回家端一碗饭,李恒特意去现场看了看,结果发现邹老头已经回家了,那丘上好的秧田也被另俩恶霸瓜分了。
不过这场斗争显然还没结束,凌晨三点过,几声尖锐的声响把整个上湾村都给惊醒了。
伴随着女人的哭诉才晓得,那屠夫佬家里被打了冷枪,死了三头猪,两头牛,窗户也被故意放了两枪,但好在没伤及人。
村干部去邹老头家里找人,结果早已人去屋空,村里人议论,估计是躲大山里去了。
连着三个晚上都有冷枪传来,报警也没用,人家就一五保户啊,摆明了要跟你鱼死网破,最后杀猪佬两口子投降服软,放话说秧田不要了,死去的猪牛也不用赔偿。
不过阳姓恶霸还在死犟,也弄了一把猎枪来,说要奉陪到底,家里婆娘子女拉都拉不住,村干部也劝不住。
13号下午,村干部手持一面铜锣,打一锣喊一声:“村里要通电,12块钱开户费,要通电的赶紧交钱出工。”
听到要通电了,李恒最是喜出望外,不等家里拿钱,他就已经数出12块钱递了过去:
“叔,什么时候电能好?”
“这要看人工多不多了,要砍树立电线杆,要拉线,人多的话20来天,慢的话个把月都弄不好。”
别看李恒年岁小,可村里人在他面前没人会拿架子,就连三大恶霸见了他都喜欢主动吆喝一嗓子,村支书笑咪咪这样回答。
这年月农村没有所谓的水泥电杆,都是树头,有时候台风一吹吧,总是东倒西歪,要是谁倒霉被砸到了,就只能叹阎王要勾你了。反正嘛,每隔几年总能听到谁谁谁被电死了,怪悲惨的。
家里要建新房子,李恒拉着缺心眼帮了两天忙,主要是练泥儿,俗称踩泥巴。
红砖成胚之前,泥巴需要反复踩踏,这样烧出来的红砖才能保证品质。
二姐和大姐夫各自呆一田间角落,用模型制砖。
邹家亲家公也来帮了,他老人家负责搬胚、晒胚,琐事属他最多,但人家一直乐呵呵地,笑容总挂在嘴上,时不时和邻里逗趣,很开心一小老头。
至于母亲田润娥同志,那就更忙了,李建国只能在家里做做饭喂喂猪,屋里屋外的所有大事都得她管,等到空闲了,也会去帮着制砖。
忙着忙着,时间一晃而过到了14号早上。
想到要去京城看大世界,想到能去首都见世面,张志勇激动地一宿没睡,除了捉奸他那贱人爸爸外,还半夜光顾了一趟邻居姐姐家。也即刘春华家。
刘春华昨天才从部队转业回来,当半夜看到一鬼鬼祟祟的影子爬阳台上仰头望着自己刚洗好的内衣时,气到快要爆炸。
但等到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张志勇后,她又停了脚步,躲门旁没声了,就那样眼睁睁看着缺心眼取下内衣闻了闻,然后又小心翼翼放回去,最后嗖地一声溜没影了。
去镇上赶班车的路上,李恒听完久久无言,好半晌才叹口气: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就不怕人家出来把你揍一顿?”
张志勇摸摸头,振振有词:“老夫才不怕叻,她要揍,我就乖乖趴地上不动。”
李恒无语:“老勇,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变态的!”
缺心眼闷闷地踢了一块小石子:“妈妈的!我也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去镇上都是下坡路,比回来要快很多,但就算是这样,还是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中班车。
而兜兜转转到达邵市时,已经是下午4点过了。
一下车,李恒还是老样子的蹲在路边散气,有点晕车,得呼吸下新鲜空气才能缓过劲来。
至于张志勇,嚯!这货路上就已经吐过了,现在已经是吐第三次了。
十多分钟后,两人离开车站,缺心眼梗着脖子问:“我们去哪?”
李恒说:“去找英语老师拿火车票。”
“那老师住哪呀?学校还是市区?”
“应该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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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4章 ,京城逼宫(求月票!)
第116章 ,京城逼宫(求月票!)
南方的七月天,说变就变,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李恒两人从路边买把伞,赶到学校大门口时已经是5点过了,这时张志勇才想起来一个严肃问题:
“恒大爷,你今晚睡英语老师家里,我到哪里歇?”
李恒环视一圈,指指左边斜对面的旅舍,“走,去那里看看。”
旅舍有点老旧,牌子都挂得不是很显眼,连带老板都不怎么正经,在那里喝酒。
好在还有房间,也不贵,两人利索地开了房。
张志勇洗个冷水澡,然后就赖风扇下面不想动了,“你去找英语老师哟,老夫不陪你了,晚饭我自己解决,甭管我。”
李恒同样洗了个澡,还顺带把衣服也晾晒到了阳台上:
“行,反正你有钱,饿不死,长得也磕碜,老子不担心你。”
“呸!”
张志勇呸一句喊:“那你今晚还回来不?”
“你这是问了一句废话。”李恒把门关上,一口气下到了一楼。
高考过后,一中校园骤然变得宁静,李恒走进去一时还有些不习惯,熟门熟路来到教师家属楼三楼,敲响了英语老师的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着敲了5次,结果没人回应。
难道不在家么?
不应该啊,说好我14号下午过来呢,李恒心里猜测着,再一次敲门。
“你找谁?”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揶揄声音。
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英语老师,“老师,你去哪了?”
“我去哪,这问题是你能问的?你什么人,我还要向你汇报?”英语老师一如既往的冷笑模样,主打一个不好相处。
李恒无语,看着她手提的几个菜,瞬间明白了,感情去买菜去了,嗯哼,还有一只剁碎了的鸭子,这不就是老子爱吃的菜嘛。
进到屋里,她问:“张志勇在哪,他不跟你一块去京城了?”
李恒换好鞋说:“他晕车,一路吐了三四次,没什么力气了,正搁对面旅舍歇着呢。”
跟着老师来到厨房,他又问:“老师,火车票买好了没?”
英语老师头也不回:“在电视机下面的第一个抽屉,自己去看。”
闻言,李恒回到客厅,拉开抽屉就看到了三张火车票,全是硬卧,他朝厨房喊:“怎么有三张?还有谁去?”
英语老师微笑说:“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了,暑假没事,跟你们去见见世面。”
李恒靠在厨房门口,“你不是在人大读的书么,还没看腻京城?”
“一年一个变化,怎么能腻?毕业后再也没去过了,正好回去看一看。”英语老师彷佛想起了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搭理他,而是陷入了回忆中。
过了许久,李恒把车票归回抽屉里,问她,“要不要我帮忙打下手?”
“不用,你好不容易来一次邵市,不去找宋妤?”英语老师挥挥手,示意他滚。
宋妤,想到这佳人的美丽面容,李恒立马蠢蠢欲动,当即回到客厅,抓起茶几上的电话给宋妤家打电话。
碍于宋母知道陈子衿的缘故,他不好冒然上门,只能先用电话联系。
不过让他郁闷的是,电话响了7次,没通。
接着又打了3次,还是没人接。
难道不在家?
带着疑惑,李恒打把伞火速来到邵市师专,结果宋家庭院紧锁,大门紧闭,还真他娘的不在家。
本想向左右邻居打听打听,可想想又算了,事后人家要是跟江悦提起,不就一切都露馅了么?
意兴阑珊地回到一中,这回碰着了孙曼宁,后者见状就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下午都去英语老师家等了你好久。”
李恒说:“才来,等我干什么?你是不是一个人闲得无聊了?”
“不是无聊,是非常无聊,天天捧着一本红楼梦看,我人都快林黛玉化了,那气质完全跟我不符啊,要疯!”孙曼宁一个劲在吐槽。
“陪我打桌球?”她期待问。
“不打,要不你喊张志勇吧。”李恒拒绝。
“不喊他,他技术烂,不稀得他,我就想跟你打。”孙曼宁拉着他衣袖不依不饶,使劲往桌球厅拽。
没撤,李恒被迫营业,陪着打了个把小时桌球。
期间,孙曼宁告诉他,宋妤一家三口回益阳桃江去了,前天走的,她还去送了。
李恒问:“宋妤有没有拖你带句话什么的给我?”
“你想屁吃,没有。”看他一脸失望的样子,孙曼宁忍不住幸灾乐祸大笑。
晚餐,李恒喊缺心眼一起吃,可这货死活不来欸,倒是孙曼宁跟着凑了一顿大餐。
得知英语老师要一起去京城时,孙曼宁叫嚷着也要去,但临阵磨枪没卵子用哇,买不到票了,托关系都没买到,她只得在悲呼哀嚎中作罢。
其实这年头不用票也可以跟着上火车,大不了补票嘛,但李恒和英语老师相视一眼,都没点破。而孙曼宁没出过远门,压根不知晓还有可以这样操作,在那气得死!
饭后,英语老师问:“今晚去旅舍,还是在这里歇?”
李恒惊讶:“不怕败坏你名声?”
英语老师双手抱胸,嘲讽打量他一番,“狗胆包天!我把卧室门敞开,量你也没胆子进。”
越熟越没顾忌,李恒语噎,败退!
第二天。
天还没亮,李恒就起床洗漱了,前后不到20分钟,两人在校门口汇合英语老师后就直奔火车站。
可能是暑假的缘故,火车站人头攒动,看得李恒头皮发麻,真是太多了。
三人好不容才挤上火车,可这才是北上的第一站啊,这年月坐火车就是一场硬仗,全程得20多个小时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是硬卧,总比硬座舒服,还能躺着休息会。
至于软卧,呵,想都别想了,那东东难搞程度和飞机票差不多,需要工作证,需要单位介绍信,一介社会平民想坐?那几乎是痴人说梦。
什么叫身份体现,领导说这就是。
“是这里吗?”
“是这里。”
三人按着车票终于找到了位置,没曾想屁股还没坐稳,窗户边就爬进来一个女人,青春靓丽,大概20多岁的样子,关键是有一双大长腿,还穿得是丝袜。
山窝窝里出来的张志勇哪见过这洋气玩意儿,眼睛一直盯着看,一直盯着看,看着看着,忽然右手猛地捂住鼻子。
他妈的!这狗东西流鼻血了!
那女人好笑地看着缺心眼,然后坐在了其对面。
李恒看不过眼了,直接拉着他去了小厕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和英语老师脸都被丢尽了,现在就这样了,到了京城那还得了?”
张志勇自知理亏,没敢反驳,可是听到后半句,眼睛一亮:
“京城怎么了?是不是还可以看到电视里的大洋马?”
李恒好想一巴掌呼死这二愣子,“能看到,你钱够吗?你身高够吗?”
张志勇呼呼地说:“老子垫脚,老子踩凳子。”
李恒面皮抽抽:“你这治标不治本,想想自己什么份量,牙签入大海能搅起水?”
张志勇愤愤不平:“牙签怎么了?牙签也能捅死人!”
把鼻血处理干净,两人回到硬卧车厢时,英语老师已经和刚才那女人聊上了天。
一听,才明白,对方是空姐,这次是刚休完假回京城上班。
这年头的空姐可不比后世,那真真是高大上的职业,人美、工资高、待遇好,也没有那些所谓的丑闻标签,一般家庭可娶不到。
由于流鼻血的原因,缺心眼一直躲着不敢跟对方讲话,直到后来打牌三缺一拉上他,这货才被动参与了进来。
“你们这是去京城旅游?”空姐有意无意总喜欢找李恒聊天。
李恒出一张大王,想要取得牌权,“去亲戚家,顺带旅游一下。”
这是他的习惯,出门在外从不把话说满,都是捡对自己有利的方面说。
“京城还有亲戚,那还蛮厉害的。”空姐摸了摸手里的炸弹,犹豫一下,还是笑着放李恒一口气把牌出完了。
打着牌,三人聊着天,嗯,缺心眼是个闷葫芦,一直没吭声,时间倒是过得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鄂省境内。
打牌好几个小时,这时候几人也有点乏了,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纷纷倒头入睡。
不过英语老师一直没敢睡死过去,眯着眼睛一直保持警惕。见状,李恒走过去悄悄说:“老师,你先睡吧,我守着。”
英语老师瞧瞧他,微笑点头,说了句“我等会替你”,就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等到英语老师和张志勇睡熟了,同样保持警戒的空姐这是突然小声询问李恒:“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李恒说:“务农。”
空姐眼神在他身上放空一会,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找他说话。
5个小时后,英语老师和张志勇相继醒来,这回轮到李恒睡了个好觉。
三人就这样轮换着,火车在哐当哐当中终于驶进了京城地界。
见李恒三人齐齐望向车窗外,空姐客串起了导游,告诉他们这是哪哪哪,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有什么出名的景点啥啥啥的。
火车一到站,正当众人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时,空姐趁机突然塞了一张纸条到李恒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袅袅聘聘的离去背影,张志勇又开始流鼻血了,赶忙仰个头。
王润文用手指尖尖扶了扶眼镜,问李恒:“怎么,有兴趣?”
李恒知道她在讽刺什么,纸条看也未看,直接丢到了旁边一垃圾篓里:“你这就有点小瞧人了不是,我就不是那种人。”
目光在纸条上停留2秒,王润文笑了笑,跟着向出闸口行去。
“卧槽!那女人穿黑丝袜!那女人染发,那里有个外国人,金发碧眼!”张志勇压抑着声音呼叫。
空姐的肉色丝袜已经让他过足了眼瘾,没想到才离开车站,他就见到了更加光怪陆离的世界,那小眼睛呀,bulingbuling一直忙不过来。
王润文站在原地看了好会四周,感慨说:“6年没来,风气变了,不一样了。”
可不是变了么,以前多保守啊,现在不仅邓丽君的靡靡之音传了进来,南方的各种新潮也同样传了过来。
丝袜、高跟鞋、波浪头虽然在街上还不是主流,但也不再是稀奇事,偶尔也能见到一茬。
王润文侧头,疑惑问他:“你以前来过这里?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平平无常。”
在她眼里,张志勇的表现才是正常的,才符合乡下小子进城的表现,所以她一路都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觉得有趣。
李恒答非所问,故意模糊概念:“别忘了,我可是写出《活着》和《顽主》的人,这些通过书本早就幻想过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嘛。”
想起他的作者身份,想起他身体中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王润文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一观点,问:
“你来之前,没联系陈家吗?怎么没人来接你?”
“没有。”
李恒摇头,然后说:“肚子有些饿了,老师你对这片地熟悉,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吃饭。”
王润文沉吟一阵,问:“陈子衿住在哪?”
李恒说:“应该在海淀那边吧。”
王润文点点头,“跟我来,我们去那附近找地方住。”
像朝阳门、燕莎、苑和海淀这些地方,聚集了大量官方官邸住房。陈家住所他并不陌生,前世有段时间密集来过很多次,只是后面关系慢慢僵化了,他就很少再去了。
坐公交车来到海淀,英语老师一下车就带两人径直往前走了150米左右,最后停在了一家宾馆门口。
“老师,你来过?”李恒抬头看了看外观中规中矩的宾馆。
“这家宾馆没住过,但这片地还算熟悉,今晚我们就到这落脚吧。”英语老师说着,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你好,还有房吗?”
“你好,有的。”
英语老师意识到什么,饶有意味地问李恒:“开几间?”
还没等李恒回答,张志勇已经把相关证件拿了出来:“我要住单间。”
听到这话,英语老师转头对前台说:“那来三间,最好是挨在一起的。”
前台象征性查看一番几人的资料,然后说:“三间相邻的没有了,2楼有两间连着的,其它都是零星单间。”
三人商议一番,李恒和英语老师住相邻的房间,缺心眼住单间,都在2楼。
进到房间,李恒四处瞄了瞄,居住环境还算好,有热水、有风扇、有洗澡的地方,还有电视,还能晾衣服,就是有点小贵。
大夏天的,坐了将近30个小时火车,全身油腻腻的难受,几人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洗了个澡,然后搓洗衣服。可惜了,没配备洗衣机呢,不然这种活计他是打死也不愿意干的。
半个小时后,李恒敲开了英语老师房门,“老师,整理好了没?”
英语老师刚洗了头发,半湿半干的发梢耷拉在肩头胸口,再配上红色连衣裙,嗯哼,别有一番风味。
“小心我把你那眼珠子挖出来喂狗。”英语老师冷瞟一眼,砰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罪过!罪过啊!
老子就本能地瞅了下,又没盯着不放,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李恒心里腹诽一句,然后悻悻然叫缺心眼出门。
附近没有什么老口的饭店,三人将就着在一苍蝇馆子饱餐了一顿。真是饱餐了一顿,虽然饭菜不合口味,但奈何饿哇。
人一旦饿了,就是草都能嚼出香味,哪还管那多。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吃过饭,英语老师看看表,近“乡”情怯的她说要去人大校园走走。
张志勇很有眼力见地跟着一块去了。
李恒目送两人上了公交车后,原地沉思一会,最后回到宾馆前台,给陈家打去了电话。
“咚咚.咚.咚.”
电话响到第四声,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中年女声。
“喂,哪位?”
李恒郁闷,没想到他么的运气这么差,接电话的竟然是钟岚。
但事已至此,他不能示弱,不能直接挂断电话,稳了稳心说:“阿姨,帮我喊下子衿。”
他没有自我介绍。
也没有在“阿姨”后面跟任何附加词汇,比如“好”、“中午好”之类的。
反正嘛,就是客套中带着生硬。
就在这时,宾馆门口又进来一对夫妻,开口就是地道的京片子,同前台开房间。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京腔,钟岚反应过来问:“你来京城了?”
李恒说是,干脆利落地回答。
这小子来京城干什么?目的不言而喻,钟岚有心想说子衿不在家,有心想直接挂了电话,可一想到李恒今非昔比的身份,她回头望了望院子里正在陪小姑子说话的两姐妹,道:“她不在家,你等会再打过来。”
“好”
好字话音还没完,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李恒没问陈子衿去哪了,也没问这个“等会”到底是多久?
同样的,钟岚也没说具体时间。
这差不多是两人的一种另类默契吧,就相当于李恒心知肚明陈子衿在家一样,知道钟岚不想帮他喊陈子衿一样。
在茶几旁伫立良久,钟岚转身来到门口,对陈小米喊:“小米,你来下,我找你有点事。”
陈小米放下手中的南瓜子,起身走了过来,“嫂子,怎么了?什么事?”
钟岚瞅眼大女儿,走向屋里,说:“李恒来京城了,刚打过电话。”
陈小米错愕,“才高考完吧,动作这么快?他说了什么?”
钟岚说:“找子衿。”
陈小米几乎秒懂嫂子的不爽利和犹豫,“嫂子你不想他们见面?”
钟岚差不多就是这意思,默认。
陈小米权衡一番,准备开口时,茶几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姑嫂俩面面相觑,陈小米猜测:“可能又是李恒的电话。”
钟岚皱眉,“十有八九是那小东西,才挂就又打过来,他这是干什么?想逼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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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陈子矜的决心(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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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岚语气不好,但到底是没有走过去把电话挂断,同陈小米互相瞅瞅后,进了厨房。
堂屋的电话一直响,院中离门稍近一点的陈子桐回头望一眼屋内,
“呀,妈妈和小姑在干嘛,电话怎么不接?”
说着,陈子桐起身进了屋里,抓起听筒喊:“喂,你好,哪位?”
“陈子桐?”
两姐妹的声音很像,又略微有些区别,但由于这年头电话里面杂音多,并不保真,所以李恒一时不敢确认。
“是我,你是谁?咦?你是,你是李恒?”
陈子桐一开始没注意,等反应过来是李恒的声音时,惊疑不定。
“嗯,是我,你姐姐在家吗?”李恒不想太多废话,单刀直入问。
“我姐.”
陈子桐喵喵屋外,又喵喵厨房,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小姑和妈妈不接电话了,原来是李恒啊,心里好纠结。
“你姐在家吗?”等了会,没等到回复的李恒再次发问。
“在,我姐在!你等下,我帮你去叫她。”
这一次,陈子桐有了明确答复,把听筒搁茶几上后,就呼呼呼地一路小跑到了陈子衿身旁:
“姐,你电话。”
陈子衿顺口问:“谁找我?”
昨天跟宋妤通了电话,今早麦穗也打了电话来,现在是谁?
突然,陈子衿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他曾说过暑假要来京城看望自己的,顿时不等小妹把名字说出来,就已经快速进了屋。
“呼!搞什么!我还没说是李恒呢。”陈子桐气得跺脚,本来还想借机索要一点小钱的。
带着好奇心,她悄悄猫了过去,想偷听姐姐和李恒会说些什么?
“喂?”拿起听筒,陈子衿小心脏一直在砰砰跳,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子衿?”李恒问。
“嗯。”听到魂牵梦绕的声音,陈子衿脸上带着开心,可声音却激动到哽咽。
李恒说:“我来京城了,你现在方便吗,我想看看你。”
陈子衿顿了顿,抑制住喜悦问:“你在哪?”
李恒报了地址。
陈子衿知道这个地方,离陈家所在的胡同并不远,走路10分钟都不要,“好,你等我。”
“嗯,你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别担心。”
结束通话,陈子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高兴、有幸福,还有些忐忑。
一年没见了,他还是当初的他吗?
还会对自己一样真心吗?
这一年她很煎熬,为爱煎熬,和家里斗智斗勇煎熬,同时也担心肖涵和宋妤。
右手捂着胸口,原地站立许久的陈子衿渐渐回过了神,扫眼鬼鬼祟祟的妹妹后,疾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陈子桐跟到了门口,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隙,视线透过门缝往里瞧。
半晌,听到外面没动静了的陈小米出现在厨房门口,向正在偷窥的陈子桐勾了勾手。
陈子桐轻手轻脚过来,“小姑。”
然后看到小姑旁边的钟岚,又叫了声:“妈妈。”
陈小米问:“刚才是李恒电话?”
陈子桐迟疑,然后在钟岚那充满煞气的眼神下,猛点头。
陈小米又问:“你姐在干什么?”
陈子桐小声说:“我姐刚洗了个澡,正在房里挑衣服。”
“洗澡?早上不是才洗的澡吗?”
陈小米问:“难道她要去见李恒?”
陈子桐眨巴眼。
听到这,钟岚忍不住了,“那小东西在哪?”
陈子桐再次眨巴眼。
钟岚眉毛一挑,“你还想不想要生活费?”
陈子桐低个头:“我没听清。”
钟岚眼睛眯了一下,“回屋里写作业去,这个月不许出门。”
陈子桐迅猛抬头,抗议道:“妈!你这是搞独裁,我要去你单位投诉你!”
钟岚回身拿了一扫把,怒不可遏:“你再说一次试试?!!”
陈小米站出来打圆场,拦住大嫂手里的扫把,对陈子桐说:“怎么?李恒成大作家后,你现在开始站队了?倒过去了?”
陈子桐辩嘴:“哪有,姐姐给我的钱比妈妈多好多。”
陈小米听得好笑,从兜里掏出10块钱,递过去,“李恒在哪?”
陈子桐眼睛放光,一把夺过钱,揣兜里,接着把地址说了出来。
陈小米同嫂子对视一眼,对小侄女说:“地不远,你等会跟过去看看。”
陈子桐伸手。
钟岚气急,又举起扫把作势要打。
陈小米再次拦住,“先办事,回来再给你10块。”
“这还差不多,那我先过去了,到那边宾馆门口守株待兔。”说罢,陈子桐一溜烟跑了出去。
钟岚道:“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陈小米不以为意:“两姐妹漂亮,要富养,才能经得起外面的诱惑。”
听不得“诱惑”二字,这让钟岚情不自禁想起了李恒,那坏蛋当初穷得叮当响,还不一样把富养的女儿给骗床上去了?
没一会,一身天蓝色碎连衣裙的陈子衿从卧室出来,跟屋里的妈妈和小姑打声招呼后,就喜不自禁地离开了。
钟岚直勾勾盯着女儿背影,意难平:“这么贵的裙子,她平时都舍不得穿,今天穿出去了。”
陈小米问:“嫂子,怎么办?”
钟岚现在有些上头,“我想去会会那小东西。”
陈小米问:“会面容易,但见面该怎么说?说什么?”
这问题把钟岚问住了,陷入沉默。
过去同李恒见面,只有两种情况可能发生:
要么同李恒吵,她含恨继续棒打鸳鸯。
要么认可对方,她妥协成全两人。
一想到要成全李恒和女儿,自尊心极其要强的钟岚感觉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而如果棒打鸳鸯,观大女儿这架势,搞不好就会跟着那小东西跑了。
陈小米此刻和嫂子心情是一样的,顺过座机说:“我问问大哥。”
钟岚没阻止,要是搁以前,李恒在她眼里就如同一只蚂蚁一样渺小,她直接做主摁死了,不会让李恒跟女儿往来。
但现在,她心情很复杂,觉得问问丈夫是不错的主意。“咚咚.”
电话标准两声就通,“喂。”
“大哥,是我。”
“小米,这个点打过来,什么事?”
“哥,李恒来京城了,刚刚子衿出门去见他.”陈小米没绕弯子,把事情原委和担忧说了出来。
讲完,电话哪天许久没吭声,好会才道:“子衿已经是成年人,马上读大学,我们要在一定程度上尊重她。”
陈小米问:“如果今晚子衿不回来呢?”
陈高远愣了愣,稍后讲:“不会。”
陈小米又问:“子衿是洗完澡穿着新衣服出门的,两人见面的地点又是宾馆,要是半天没出门呢?”
她这话看似说得委婉,但哥嫂作为过来人,哪有听不懂的?
陈高远沉默,抓起桌上的烟和火机,点燃连吸了几口才说:“要相信子衿。”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纯粹是安这姑嫂的心。
试问一年前,一无所有的李恒都敢把陈子衿抱上床。
一年后的今天,早已经功成名就的李恒就不敢吗?
何况两人正处年轻气盛的年岁,何况相隔那么久没见了,待会要是干柴烈火发生点什么,还真难讲
这也正是钟岚最惆怅的地方。
怕嫂嫂暴走发难,陈小米接话:“那行,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陈小米内心涌现出一个声音:你变了。
自打上次从邵市一中回来,她就察觉自己慢慢变了,变得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莫名烦躁。
结束通话,陈小米转身安慰钟岚说:“嫂子,你先别急,等子衿回来再说。”
钟岚听了没做声,面色阴沉。
宾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此刻正在沉思的李恒拉回了现实。
他本来坐在椅子上构想接下来要着手写的小说,不知不觉沉浸了进去。
“咚咚咚!”
等到第二次敲门响起,李恒起身快速打开门。
同期待的一样,看到了门外相思已久的身影,陈子衿。
她容貌隽美,气质清淡,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随意地软塌脖颈和肩头,迎着西斜阳光的照射,发梢仿佛晕染出一圈圈彩虹。
上半身着一件天蓝色碎连衣裙,踩着一双蓝白色相交的板鞋,露出的小脚白皙修长,犹如瓷器一般泛着洁白的光。
重生过来,再次见到眼前俏佳人的年轻模样,李恒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红尘画卷、千秋几世、如烟若梦等词汇。
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轻轻说:“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饱含情绪,听在陈子衿耳里好似暮鼓晨钟。
一瞬间,她要见心上人的紧张之情不见了,绝美的瓜子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凝望着他,玉润的红唇迷人欲滴,妩媚的眼眸恰到好处地撞上李恒的温暖笑容。
四目相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彷佛变幻了世界,恍恍惚惚两人好像来到了星空之中,周边寂静无声,万籁俱寂。
这一刻,京城不见了,宾馆不见了,烦恼不见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彼时两人的眼里除了对方,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一样。
某一刻,如同雕塑一般静止许久的李恒终于动了,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门外的女人,然后一个满怀把她揽进了屋,脚尖一垫,房门像生了眼睛一般精准关上。
当身前男人凑头吻过来的时候,一年之久未曾有过亲密接触的陈子衿本能地想矜持躲避。
可下一秒迎着到他的真挚感情,想起两人曾经前月下的各种甜蜜,她犹豫过后就不再犹豫,而是坚定地立在原地,不躲不闪,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沉清,越来越期待。
当他的双唇触碰到自己时,陈子衿像触电了一般,从红唇蔓延,周身上下瞬间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之中。
真的很美妙!
进入到一个妙不可言的世界后,陈子衿彻底放开了,双手反抱住他,同他浪漫地拥吻在了一起。
青红相映
缠绵良久
最后呼吸不过来的两人终是松了开来,李恒捧着她的脸,亲吻一下说:
“一年不见,我的老婆清瘦了好多。”
陈子衿微微仰头,情意绵绵地说:“因为思念你。”
李恒叹息一声,再次紧紧搂住她,“来之前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可见到你后,却什么都忘记了般,委屈你了。”
陈子衿就那样明媚笑看着他,一脸满足地没说话。
李恒低声问:“家里知道你来了吗?”
“嗯。”
陈子衿嗯一声,想了想笑说:“估计有跟屁虫。”
李恒秒懂:“你妹妹?”
陈子衿笑吟吟点头,“她是个财迷。”
李恒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你能不能反向收买她?”
陈子衿摇头:“不用费这个钱,我既然来了,就不怕家里。何况.”
说着,她把脸埋在他怀里说:“何况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她们如果不要我,我就跟着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欸!李恒把钱收起来,抱着她说:“我很惭愧。”
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情绪变化,陈子衿抬头亲吻他一下,吻在他嘴唇上,深情地问:“还记得去年夏天吗?”
“记得,哪能记不得。”
“发生了什么?说给我听。”
“你成了我女人。”
“你没诱骗我,我心甘情愿的,还有呢?”
“你离开上湾村来京城的当晚,大概清晨4点左右,你用纸包一块石头扔到了我家二楼。
纸上写:我会等你,一辈子等你,是好是坏你都要来找我!”
听他一字不落地说出自己曾经写的纸条,陈子衿霎时崩溃了,眼泪横流,伸手搂住他脖颈,情动地说:
“李恒,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洗了澡,抱我去床上。”
“可是..这是白天,还有你家里”
“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分不开的!”
“好!”
李恒听得心潮澎湃,几个大踏步拉上窗帘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身来到她跟前,双手探出,再次拥她入怀,低头吻了下去。
都说久别胜新婚。
过去一年长时间的分开,陈子衿的思念和期盼日积月累,此刻相会情郎时,所有的情感达到了新高峰。
随着他的深入痴缠和热烈,她没有抗拒,而是像大海一样宽容他、回应他,紧紧楼抱住他,发出了终于如愿以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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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谁说我眼光不好,我男人是天底下最棒的(求订阅!)
两人彷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海面起风了,海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掀起几十米的海浪,猛烈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挤得整张床摇摇欲坠好似马上要散架似地。
海风呼啸持续了很久,雷电也不知何时开始来的,“轰轰轰”声不绝于耳,好比一场交响乐,音律在飞旋上升,愈到后面愈发高亢,到达音乐会顶点时,只见全场起立,“啪啪啪”热烈地送上了掌声,掌声久久不息,如大河汹涌的激流,一泻千里,最后同狂风暴雨汇聚到了汪洋之中,酣畅而淋漓。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总是让人乐此不疲,李恒搂着怀里的陈子衿,低头闻着她的发香:
“快到饭点了,饿不饿?”
“就过去这么久了吗?”陈子衿惊讶。
李恒笑说:“这证明了我什么?”
陈子衿笑眯眯地盯着他,面色桃红。
就在李恒被看得头皮发麻,右手不由自主探过去时,她抱住他的手说,“跟我说说你写作《活着》的经历。”
见她神色认真,李恒收起儿戏,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主要是为了你,为了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
陈子衿默认,把头轻轻靠在他肩头,继续倾听。
李恒回忆道:“这些年我们两家发生了很多事,我老父亲被迫害丢了工作,身体也出了问题。
而你爷爷和李爸爸相继平凡,再次一飞冲天。
原本我还是没太在乎这些的,也没意识到这种巨大差距会意味着什么,直到去年暑假,你小姑她们跟我上了生动一课,我才猛然觉着我应该做点什么,我应该努力上进,那样才能让你家里刮目相看。
而我现在就一学生,能做什么惊天大事呢?
偶然的情况下,我突然从报纸上获得了灵感,想到了写作。
这些年你也知道的,我一直爱看书,为躲避劳动偷懒看了不少书,当写书这个念头一起后,就变得不可收拾,于是就没日没夜写了《活着》,后面的情况,你也知道了.”
听着他娓娓道来,陈子衿的眼神一软再软,最后噙满了泪水。
她自问是善解人意的,也自信是个坚强的人,能为这份爱坚守终生,可没想到自己刚刚离开上湾村来京城后,他还会经历那么多苦难,会承受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以前在村里时,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她历经过,让她大门不敢出,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妈妈和姑姑们因为这件事给心上人带去了这么大心理压力。
虽然他刚才说的很简单,语气也不轻不重,彷佛在轻飘飘道清一件事的由来,可陈子衿还是从这只言片语中脑补出来这段时间他所承受的非人折磨。
每天都过得很压抑吧?
一想到他每天都鼓着一口气攒劲,一想到他每天都要被流言蜚语和家里的压力折磨到寝室难安,却还要打起精神坚强起来,就是为了能缩到与自己家里的差距,就是为了能见到自己,陈子衿心中就慌乱的很,十分心疼。
“以后不要这么拼命,我是你女人,不会跑的嘛。”
陈子衿再次微微仰头,感动地连连亲他脸蛋两口。
李恒笑笑说,“我也是年轻气盛,要面子,好在老天爷保佑,让小说《活着》一炮而红。”
想起小说《活着》的巨大成功,陈子衿看向李恒的眼眸里,隐隐透着崇拜的光芒。
她开心说:“爸爸和爷爷都看了你的小说,都夸赞写得很好。爷爷可不轻易夸赞人的,你的书他看了两遍。”
这件事让她特别骄傲,特别有面子,也直接扭转了李恒在陈家的恶劣印象。
搁以前,陈家姑嫂每次谈起李恒时,都是咬牙彻齿、变本加厉地指责。
而现在,每次聊到李恒的时,陈家都会突然陷入沉寂,然后由某个人开始转移话题,气氛才会逐渐好起来。
她关心问:“在写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李恒摇头:“还算好,有二大爷的原型在,还算顺利。”
接下来,李恒把创作经历和灵感来源都详细说了一遍,听得陈子衿热血上涌,好像见证了伟大的事件崛起诞生一样。
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和神奇。
说实话,小说《活着》要不是她男人写的,要不是真实存在,她仍会觉得活在梦里。
她倒不是瞧不起自己男人,怀疑他,而是真的太过梦幻了些。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长期同家里斗争的准备,最好的预想也是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好工作,然后略有本钱娶自己。
而最坏的打算就不谈了:那就是破釜沉舟,不顾家里反对跟他私下结婚、生孩子,把生米彻底煮成熟饭。
令她惊喜和意外的是,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么快。
想起现在他功成名就,想起他不远千里来看自己,陈子衿就觉得一切值了。
觉得过去一年在家里受到的委屈根本不算什么,这叫先苦后甜,只会让她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别人和家里都以为,自己是被李恒的言巧语给欺骗到床上去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个人。
一眨眼,两人恋爱6年了,去年还被迫分开了一年,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陈子衿鼻尖就不由一阵发酸。
她突然把头埋在李恒怀里,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家女人是抑制不住高兴,可等感受胸口湿润的泪痕之后,才觉着不对劲。
李恒双手捧起她那张梨带雨的绝美脸蛋,心生怜爱地说:
“怎么还哭上了呢?苦难不是都过去了么,咱们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会一天比一体好。”
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陈子衿却笑盈盈说:“哪有哭,我分明是激动地嘛。
从今往后看谁还敢说我找男人的眼光不行,我的男人是天底下最棒的。”
李恒沉默,注视她良久后,低头吻干了她的所有泪痕,并附耳俏皮说:
“媳妇确实有眼光,确实是最棒的!好棒!”
感受到他的蠢蠢欲动,陈子衿被吓住了,“不要,都三回了,我饿了,我们吃饭去。”
由于天色不太早的缘故,嬉戏打闹一番后,两人洗个澡,穿戴整齐地走出了房间。
李恒说:“英语老师和缺心眼也来了京城,我们去叫他们一起吃饭。”
“好,这顿饭我请,你不许跟我抢,我得好感谢感谢他们对你的帮助。”陈子衿伸手挽住他的手说。
英语老师对他的写作提供了很大便利,缺心眼则经常把一个人的钱给两个人,还陪着来京城,陈子衿自然是想要好好感谢两人一番。
李恒知其意思,拍胸口保证说这回不跟她抢着结账。
结果就是,敲隔壁房门,英语老师没在。
敲张志勇的房间,同样没反应。
陈子衿疑惑问:“他们去哪里了?是不是还没回来?”
李恒点头:“去的人大,有这可能。”
陈子衿问:“那要不我们再等等?等他们一起。”
李恒瞅眼电子表。
时间是5:41。
他说:“不用了,现在已经是饭点,这会功夫还没回来,那肯定是不会那么快回来了的。”
缘由是什么?
当然是给约会的两人提供便利空间咯,生怕打扰。陈子衿也想到了这里,面色微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们走吧,我知道有一家饭店肯定符合你的口味。”
李恒问:“湘菜?”
陈子衿说:“不是湘菜,是改良版川菜,那老板夫妻是自贡人,烧得一手好菜,妈妈和小姑她们有时候不想做饭了时,全家就会一起去那吃。”
听到有好吃的,吃货李恒立马坐不住了,连忙问:“离这远不远?”
陈子衿说:“不是特别远,往右边走,大概8分钟的样子。”
李恒望着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自行车,感慨道:“那确实不远,要是我们也有辆自行车就好了,估计更快。”
陈子衿说:“家里有,我明天骑出来。”
七分钟的路程么,两人有说有笑并不觉得多久,很快就到了。
“子衿来了。”
负责招待客人的老板娘似乎认识陈子衿,见两人出现就热情地走了过来。
“吴姐,还有安静一点的位置吗?”陈子衿笑问。
老板娘瞄眼李恒,“有,跟我来。”
带两人到一包间,对方试探问:“这是你朋友?”
陈子衿笑着摇头,“不是,是我对象。”
老板娘同陈家相熟,也大概知道陈家的能量,惊愕:“你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陈子衿腼腆地点头,“嗯,我们是一个地方的,我们订过亲。”
闻言,老板娘好生打量一番了李恒,客气又羡慕地问李恒:“好福气,你家这位怎么称呼?”
李恒说,“吴姐叫我李恒就好。”
吴姐大气地说:“李恒,欢迎来京城,今天这顿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话李恒没接,而是笑着看陈子衿跟对方谈笑风生。
不一会儿,店里的招牌菜自贡三嫩就上来了,猪肝、腰和肚头混炒在一起的下饭菜。
只一口,就觉得今儿这趟没白来。
李恒连吃三筷子,狂呼过瘾,“好吃,真不错!这么好的味道,咱们不能藏私,等明天,我们得带英语老师和缺心眼来尝尝。”
“嗯。”见他真心喜欢吃,陈子衿像喝了蜜一样甜,一边自己吃,还不忘给他夹菜。
饭到中间,李恒问:“今天周末你家里人都在家休息吗?”
陈子衿点头又摇头:“妈妈和姑姑她们休息,爸爸和爷爷有事,没在家,要晚上才回来。”
李恒问:“那你今晚回去么?”
陈子衿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回。”
心上人见了,该要传达的信息估计也传回去了,她还是要回家的。
因为不论是谁,在感情婚姻大事上,最后都希望能获得家里的祝福。
李恒想了想说:“吃完饭,等会陪我去买点礼物给你爷爷,来京城了不得空着手,你帮我带回去。”
听到这话,陈子衿有些高兴,还有些心情复杂。
聪慧如她,立马就懂了李恒的心思,估计还记着妈妈和嫂子她们的仇呢。
给爷爷买是看在自己面子上,同时表明一个晚辈该有的礼貌态度。
而不给妈妈买、不去家里,那是什么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思及此,陈子衿忽地有些悲伤,抬头忐忑地问:“叔叔和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口里的叔叔阿姨指的是李建国和田润娥。
她又不傻,也不聋,自然明白去年夏天妈妈和几个姑姑对田阿姨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她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但很多事这一年来都断断续续有耳闻和猜测。尤其是偷偷听了现场的妹妹后来还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因此她还和钟岚大吵了一架。
李恒看出了她眼里的担忧,伸手捉住她的手说:“没有,不用担心,我来京城,他们两老是极力支持的,妈妈还说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陈子衿眼睛明亮:“真的支持你来?”
李恒道:“自然,你是我媳妇,我还能骗你不成?
要是他们不支持,我能这么快过来吗。”
陈子衿身子略微前倾:“阿姨要你带什么话?”
李恒停止夹菜,认真道:妈妈讲,我们老李家对不住你,欠你一份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陈子衿听得沉默了好一阵,过了会拿起筷子给他夹一筷子菜说:“我现在也是半个李家人,不用道歉,叔叔阿姨和你都没有欠我什么。”
李恒乐呵呵道:“好啊,等我回去,保准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妈她老人家听。让她跟着高兴高兴,什么是懂事的儿媳妇,什么是大气的儿媳妇。”
陈子衿嗔怪地白他一眼,满心欢喜地继续给他夹菜倒水,伺候着他。
“别顾着我,你也吃。”
“嗯。”
“你再不吃,我也不吃了,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呀。”
“我喜欢看着你吃,再说你初次京城,我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嘛。”
“今天在床上你已经尽过地主之谊了,我很满意,来!陪我一块吃。”
“羞不羞,不许胡说八道。”
“嘿嘿,那你陪不陪我一起吃?”
“嗯嗯,陪。”
即使一年没见了,两人过了短暂的适应期后,感情更是浓郁,相处起来如胶似漆,彼此没有一点尴尬和隔阂。
饭后,两人赶在天黑之前买了一份礼物,然后一起往陈家所在的胡同走去。
来到胡同口时,李恒停住脚步,说:“你进去吧,我看着你。”
陈子衿几度欲言又止,但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短短10个字:
“好,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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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家。
此时陈家一众人刚吃过晚饭,围聚在沙发上看着慌忙进门的陈子桐。
包括钟岚和陈小米。
包括闻讯赶过来的陈小红、陈小芸两姐妹。
陈小米抬起右手腕瞧眼手表,率先开口询问小侄女:
“子桐,你怎么才回来?”
陈子桐莫吭声,眼珠子转转,瞄眼妈妈,又瞄眼大姑和二姑,最后伸出一只手到陈小米跟前。
见状,钟岚冷哼一声,脾气又要发作。
陈子桐吓得稍微远离一点妈妈,但右手依旧伸向小姑。
陈小米看得好笑,心想这小侄女对钱财的痴迷程度也不知道像谁,问她:“钱不是问题,你说说今天的情况。”
陈子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叮咚响,“小姑,你先把10块酬劳给我,我准保说出来的消息不会辜负你的钱。”
二姑陈小红问:“什么消息值10块钱?”
陈子桐呼呼地高喊:“二姑,我这消息惊天地泣鬼神,说出来你们肯定地吓一跳,10块钱已经是友情价了。”
眼看大嫂要发作,陈小米掏出钱包,从里拿出一张大团结,递过去,
陈子桐近乎打抢似地一把抓过钱,速度揣入衣兜,然后再次伸手。
陈小米问:“怎么?还要?”
陈子桐说:“10块钱是信息酬劳。我晚餐是在外面吃得,吃了一碗面条,得我自己的钱,你得补偿我一块五。”
大姑陈小芸这时也看笑了,“什么面条这么贵?要1块五?”
陈子桐辩嘴说:“当然不只是吃了面条啦,路边那么多好吃的,我馋一样就买一样,反正回来有报销的哈。”
陈小米为了尽快听到消息,又拿出一块五零钱,塞她手里:“现在可以说了?”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能说啦。”
陈子桐完全不顾几位长辈的黑脸程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就开始绘声绘色讲了起来:
“话说我姐今天打扮得像仙女一样,一路开心地像个饥渴贵妇人,从天而降到宾馆二楼.”
话到这,她顿了顿,眼热地看向几位姑姑:“我知道宾馆房间门号,只要5毛钱。”
陈小红还真拿了5毛给她,调侃道:“你以后做生意肯定是一把好手。”
钱入袋,陈子桐手舞足蹈说:“只见我姐款步走到208房间,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应声。
又抬手敲了敲门,这回门开了,她和门里的男人对视了好久,呼呼!突然一双大手从门里闪电般伸出,一把搂住我姐腰身。
再“砰”地一声,房门关了”
见妈妈和三位姑姑正全神贯注倾听,陈子桐又卖起了关子:
“想知道我姐姐在房间呆了多久吗?发生了什么吗?4块钱。”
气氛忽地变得有些凝重,见亲妈和姑姑们一眨不眨盯着自己,陈子桐有些发毛,立马叫道:
“打对折,我打对折,2块钱,最后一次收费,并送上他们今晚吃了什么?”
钟岚气急,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的她,低吼:“说!”
陈子桐低个头像鸵鸟一样,死守没钱不开口的底线。
钟岚催促:“你是想挨打?”
陈子桐嘀咕:“友好提示,我姐和饭馆吴姐可是说:李恒是她对象,在老家订过亲的。”
听闻,四人面面相觑一阵,陈小米果断又付了2元:“不许再耍滑头,不然小姑以后不给你钱了。”
有钱好办事,陈子桐用人品保证说:“肯定一口气说完。
话说房门一关,里面先是安静一会,然后就房门咚咚作响,哈,这是我的夸张说法,别这样看我,我不自在。
接着窗帘刷刷刷地拉上了,后来,后来你们真的还要听吗?李恒可是好猛地哦”
钟岚大约已经猜到下面的事情了,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瞪眼:“你要再敢停,我把你嘴撕烂。”
“书评戏曲不都这样么”
陈子桐嘀嘀咕咕抱怨,继续讲:“从下午1点过2,一直持续到下午5点41,他们俩才出门。
我算过了,时间是4小时39分。”
此话一出,客厅死寂死寂!
彷佛被一种恐怖的气息弥漫,阴森地可怕!
钟岚眼面沉如水,双手攥着,好像随时可能要爆发一样。
陈小芸见大嫂这样,赶忙打破沉寂问:“这大白天的,真在房里呆了那么久?”
陈子桐发挥出专业精神,“如假包换啦,我一会跑宾馆外面看窗户,一会跑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宾馆工作人员都要赶我走,我报了周叔叔的名号才没拿我怎么样。”
周叔叔是一副局长,同陈高远是同学,关系极其铁,那一片都归人家管。
听闻,陈小红对陈小芸说:“大姐,子衿在宾馆房间里的事,最好不要传出去,大哥还没回来,我们几个你跟周建最熟,给他打个电话叮嘱一下。”
虽说敢断定周建不会乱嚼舌根,但陈小芸还是不敢大意,当即拿起座机拨号,没一会就搞定了这事。
陈小米追问:“后面呢?”
陈子桐见氛围不对,接下来像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全倒了出来。
包括两人晚餐吃什么?
饭后在哪里逛街?
买了什么礼物?
李恒今天穿了什么衣服?什么发型等等…
当然,她还向饭馆吴姐套了话,也一并讲了出来。
听完她的话,三位姑姑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什么是干一行爱一行,这就叫专业,虽然贵了点,可确实物有所值。
不过物有所值归物有所值,却不能消弭压在几人心头沉甸甸的郁结之气。
尤其是钟岚,此刻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即使一动不动坐在那,但三位小姑子都能清晰感受到她那快要压制不住的愤怒。
在场之人都不是笨蛋,向来乖巧懂事的陈子衿在其他方面都表现出了大家闺秀之风,可一旦遇上跟李恒沾边的事,却像被下了情蛊一样怎么都不听劝,经常跟家里闹不愉快。
直觉告诉她们,今天子衿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就是做给家里看的,做给她们看的。
目的不言而喻嘛:向家里传达一种讯号,别想分开两人。
随着气氛越来越压抑,随着大嫂眼神愈发阴沉,在邵市同李恒见过面、感触最深的陈小米这时站出来:
“嫂子,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出去散会步?看场电影?”
钟岚恨铁不成钢地说:“哪都不去,等她回来。”
见状,知晓嫂子是什么脾性的几人都没再开口劝,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门口,静等陈子衿回来。
在焦心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不过还没等到陈子衿,却等来了下班回家的陈高远。
陈高远进门就问:“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都这幅脸色?”
陈子桐返身过来说:“爸,姐姐见李恒去了,还没回来。”
陈高远瞅眼时间,7:21
他笑笑说:“还早,天都还没完全黑。”
陈子桐不声不响加一句:“姐姐和李恒在宾馆房间呆了4个多小时。”
陈高远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右手放下包,坐在另一边问:“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陈子桐把知道的情况讲了一遍。
等小女儿说完,钟岚抽冷子来一句,“陈高远,你现在还敢相信她?”
陈高远面露尴尬,中午才说要相信子衿,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他们在哪?”陈子桐回答:“在外面逛街,应该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不,陈子桐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院门关合的声音。
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天蓝色碎裙身影出现在门口。
陈子衿卜一现身,屋里的目光刷刷地,齐齐投射了过去。
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不对劲,门口的陈子衿滞了一下,但下一秒又从容地向众人走了过去。
“爸爸,你回来了。”
“大姑、二姑,你们也来了。”
陈子衿同大家打过招呼后,把礼物放下,准备进卧室换身衣服。
虽说这衣服很新,今天才穿第二回,可某人在那件事上太过投入了啊,有个地方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衣服前面也被他咬过很久,有一些皱巴,她想洗干净后烫平。
当然,外面的连衣裙还算好,一眼可能还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里面的衣物可就彻彻底底遭了殃,有根吊带快要断了,她这一路都是提心吊胆过来的。
见女儿跟三位小姑子打招呼,却不跟自己打招呼,见女儿喊高远,却不喊自己,见女儿要径直回卧室的目中无人态度,钟岚压抑了好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你去哪?给我回来,站好!”
陈子衿没理会,右手捂着左肩膀位置继续朝卧室走,就在刚才她清楚感受到吊带断了。
钟岚pia地一声站起身,厉声喝道:“怎么?外面有了男人,眼里就没我这个当妈的了?
那小东西来找你,真以为你就得宠了?一见面就把你堵在房间一下午,还不是图你身子!”
战火,意外又不意外的,骤然迸发!
陈子衿听到妈妈用身份施压,心知亲妈这是要有火要发泄,就没对着干,回过身,郁闷地挨着妹妹坐下。
钟岚此刻怒气值仍在飙升,还在口头输出:“他要是真的心里有你,他要是真为了你好,怎么会大白天的强制你做那种事?
你倒好!为了他脸面都不要了,家不要了,爸妈都要不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这话太过难听,陈高远想要说话,却被妻子一个怒眼瞪了回去,知晓妻子现在正处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
陈子衿扫眼陈子桐,出卖者陈子桐立马低下头,双手纠缠在一起,不敢吱声。
陈子衿眼神空淡地反驳:“他没有强制我,我心甘情愿的,我要求他抱我去床上的。”
“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钟岚胸口剧烈起伏,伸手指着大女儿,一时间气到话都说不出。
陈小米、陈小红和陈小芸三姐妹互相瞧瞧,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之色,没想到大侄女今天这么虎,连抱上床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了,在陈家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哇!
最后还是大姐陈小芸出言安慰:“嫂子,你消消气,声音太大会被邻居听到的。”
在老家已经丢过一次人了,这话果然凑效,钟岚喘了会粗气,稍微稳了稳情绪,煞煞地盯着大女儿眼睛说:“你也成年了,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多长几个心眼?啊?为什么还这么蠢?
为什么今天还主动送上门?还能让他得逞?
你是一女的,这么不自爱,上床吃亏的是你自己,他裤子一提卵事都没有,等到将来腻味你了,转身就能找别人,到时候有你哭死的!”
见女儿不吭声,钟岚越想越气,越气血压越高,声音不知不觉又大了几分:“他如今成名了,兜里又有几个钱,要是大学四年在京城读书还好。
要是去了别个地,我看你守得住么!这样蠢的我就没见过,他是把你当傻子糊弄呢。”
看女儿还不说话,钟岚一把推开丈夫的手,猛地质问道:“那小东西人呢?你为他敢跟家里对着干,他怎么不敢为你来家里?
啊?是怕丢人?还是记仇?还是玩弄你,心里有鬼?”
陈子衿偏过头,依旧不理她。
钟岚右手攥了攥拳头,一拳捶到茶几上:“说话!我跟你说话!”
这一捶是带着愤怒的,声音很大,突兀地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陈子衿板回头,不甘示弱地说:“不是什么小东西,他有名有姓,他叫李恒。他单枪匹马为什么要来家里?让你们围殴吗?”
听到“围殴”二字,陈小米、陈小红和陈小芸三人心里都有些别扭,但在这个节口,倒也没出来指责什么。
陈高远打圆场问:“子衿,李恒人呢,现在在哪?”
陈子衿说:“送到胡同口就回去了。”
接着她跟着补充一句:“我让他走的。”
一句“我让他走的”,让屋内静了下来,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掀开了过去很多隐而不发的问题。
一是陈子衿首次、且公开表达自己的不满,对妈妈的不满,对三位姑姑的不满。
二是揭露了陈李两家不可调和的矛盾。
真是子衿让李恒走的吗?
那可未必。
屋里的人都在体制内上班,个个都是人精,稍微琢磨一下就明白过来:李恒对陈家有怨恨咧,还不小。
不然还不至于睡了人家女儿、到了家门口都不进门的。
陈小米为了验证猜测,问:“这礼物李恒买的?”
陈子衿嗯一声。
陈小米又问:“给谁买的?”
陈子衿说:“给爷爷。”
听听,听听,陈小米看眼几人,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李恒只给老爷子买礼物,却不给其他人买。
尤其是身为子衿父母的大哥大嫂都没份。
这显然是亲近中透着疏远,很多事情几乎都是摆台面上来了。
透过现象看本质,陈高远叹口气:“你们当初做的太过了,看来啊,润娥对我们家怨气很大。”
钟岚气哼一声,“我们过分?要是换成她,更不如!”
陈子衿这时说:“我说了,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们为什么要一个劲怪他。”
钟岚加重语气:“到现在还猪油蒙了心帮着他,你等着!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将来有你的苦头吃!”
闻言,陈子衿再次站起身,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我自己挑的人,就算有苦头吃,我也受着。”
陈子衿回了卧室,留一下一众人在那里目瞪口呆!
搁过去,陈子衿虽然也回嘴,也经常在李恒的问题上同钟岚不对付,可力度从没有今天这么强过,辐射的范围也从没有今天这么广过。
简直是头一遭,破天荒了。
陈子桐蜷缩着瑟瑟发抖,早知道姐姐这么生猛,今天就含泪不赚这个钱了呀,祈祷事后姐姐能宽宏大量,把自己当个屁一样忘了吧。
钟岚差点吐血:“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那王八蛋一来,她翅膀就硬了,要飞起来了,真是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此时此刻,钟岚嘴里的小东西终于升级成了王八蛋,可见其有多愤懑。
陈小米给几人倒杯茶,说:“嫂子,子衿再怎么不对,也是你女儿,不要动这么大火气,她大了,这样会影响你们母女关系的。”
钟岚眉毛一挑:“她大了就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了?我看她有什么本事!”
说着,钟岚说:“不行,明天我得会会那王八蛋,我倒要看看他成作家后,有什么不同。
别真以为成了作家就能为所欲为了,我们陈家不惯着他。”
要是让李恒和妻子见面,一个带着怒气,一个带着怨气,指不定就会碰撞出火,把事情进一步搞大,陈高远出面说:
“岚岚,喝点茶水,消消气,明天我去见见李恒。”
陈小米跟着说:“大哥,明儿我陪你一块去。”
陈子桐以为听错了,搭着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小姑,你也是李恒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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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8章 ,态度变化(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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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
门一关,陈子衿就卸下了刚才的伪装,忍不住伏在床上低声痛哭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难过,但就是好想哭。
眼泪像绝了堤的洪水,一泻千里,转眼就把夏天薄被给润湿了。
“咚咚咚!”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传来,这回伴有陈小米的喊声:
“子衿,开门,小姑找你有点事。”
陈子衿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然后沉淀一番情绪后,才起身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那个坚强的陈子衿又出现了,“小姑,你找我何事?”
陈小米观察她一番,走到房间把门关上才开口:“哭过了?”
“没有。”陈子衿委屈地说。
陈小米虽然以前反对过李恒和大侄女到一块,但对这个从小抱到大的漂亮侄女,她一直是非常喜欢的,伸手抹了抹其秀发。
问:“李恒这次来京城,打算呆多久?”
陈子衿说:“4天。”
陈小米意外:“大老远来一趟,就只待4天么?”
“嗯,他还有事。”
陈子衿嗯一声道:“他还要去一趟甘肃。”
陈小米问:“他去甘肃做什么?那么偏的地方。”
陈子衿把赵菁的情况讲了讲。
闻言,陈小米点点说:“这赵菁年轻时我见过,挺标致一女人,那时候传言对方蛮喜欢李建国的,真是可惜,才到中年就要丧偶了。”
说着,陈小米坐到床边,伸手拉过侄女挨着坐下说:
“你妈妈今天脾气有些大,可你要理解,她毕竟是你妈妈,她也是为了你着想。
而且”
顿了顿,她继续讲:“而且嫂子也是大家庭出身,大小姐脾气从小就有的。
你爷爷和你爸爸能这么快出来工作,也多亏了你外公舅舅他们帮忙,所以在这家里啊,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问题,他们两个基本上是不会跟你妈唱反调的,对此你心里得有个数。”
能没数吗?
陈子衿心里太有数了,妈妈之所以在家里有这么高的话语权,除了外公舅舅外,爸爸特别疼她宠她也是主要因素。
因此这一年来,爸爸至多安慰开导自己,不会真的站自己这边。
甚至她有时候都想过:爷爷和爸爸虽然对妈妈和几位姑姑以前的做法颇有微词,但却并没有真的太放在心上。
或者,爷爷和爸爸内心也是不太赞同这门亲事的,只是碍于脸面和男人的格局,不会把事做绝,不会做的那么难看。
或许,妈妈和三个姑姑就是看明白了爷爷和爸爸的心思,才那样激烈反对。
每每想及此,陈子衿就会觉得好茫然,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太憋受了。
见大侄女不说话,陈小米叹口气,揽着她腰腹说:“自从邵市见了李恒一面后,我回京的这段日子已经看了《活着》不下5回。
一回比一回看得时间长,一回比一回看得感受深,说句不怕你笑的内心话,现在我有点后悔当初那么对他了。
他是一块充满内秀的金子,就算在那种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他也依然能逆风翻盘,老实讲,我还是蛮佩服他的。
虽然我纵使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承认自己动摇了,但我现在很喜欢读他写的小说,包括他的新书《顽主》。”
陈子衿惊愕,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盯着小姑。
小姑是多骄傲一人啊,性格几乎和自己差不多,认准了的事情基本是不会回头的,哪怕是错了,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改的。
可现在.
她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小姑动摇后悔了,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过往认知。
看侄女这幅表情,陈小米无奈笑笑:“我和嫂子以及你大姑二姑不同,我的工作是编辑,从事文学这碗饭,李恒的作品对我的冲击力远比她们大,我也更能感受到李恒的厉害和天才程度。”
陈子衿问:“小姑,你怎么知道李恒写了《顽主》?”
陈小米没避讳:“我一直有关注他,《收获》杂志社也有我的朋友,有些事情能瞒过外人,但瞒不过我们这种有心人。”
什么叫她们这种有心人?
就是业内人士,还有超高社会地位的人,只要稍稍打听,有的是人会主动示好。
陈子衿顿时充满了担忧,“那不会对他”
陈小米摆摆手:“不用担心,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肯定有,但不会太多。”
听到这话,陈子衿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这个晚上,姑侄俩就着李恒的话题第一次敞开心扉聊了很多,聊到大半夜才散。
离开前,陈小米语重心长地对大侄女说:“身为女人,我现在大概能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李恒了。
但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和你妈硬对着干,你们都是一脉相承的血亲,要学会让一步。”
陈子衿发怔片刻,亲自送小姑出门。
另一边,陈老爷子房间。
连着对弈完三盘象棋后,陈老爷子问:“李恒来了京城?”陈高远重新摆盘,“来了,还给你老人家带了礼物。”
陈老爷子喝口茶,“有心了。”
陈高远先跳马,一边落子,一边把今天的事情讲了讲。
陈老爷子听完没发表意见,许久才感慨地说了句:“钟岚有个好哥哥啊,要高升咯。”
陈高远捏着手里的象棋子,抬头问:“确定了?”
“这世上不到最后哪有什么确定的事,有个7成把握就已经看到了希望,等吧,快了,应该就在这两个月。”陈老爷子说。
陈高远沉默,沉思一阵后,往前跳了个卒。
接下来父子两没说话,专心下棋,直到第四盘快要结束时,陈老爷子才吭声:“你明天要去见李恒?”
陈高远将一军,“他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我得替建国和润鹅招待一下他。”
听闻,陈老爷子半转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活着》,递给儿子:
“这书不错,我看了两遍,明天能见着真人,你让他签个名。”
陈高远面露惊讶之色。
别看签名是一件很小的事,对李恒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可意义重大。
陈老爷子从烟盒中慢吞吞抽出一根烟,划一根洋火点燃,吸两口说:
“这母女俩一直在斗,你也不想想,子衿这性格到底像了谁?”
陈高远听得哭笑不得,“我知道了。”
父子两面对面吞云吐雾一会,陈高远突地说:“我最近经常想起建国被人陷害一事。”
闻弦知雅意,陈老爷子抖抖烟灰说:“不到时候。”
抽完烟,陈高远把象棋子收拾好,起身要走。
待他到门口时,陈老爷子忽然指指书架上的《曾国藩家书》:“这书作为回礼送给李恒,让你小妹送。”
陈高远来到书架跟前,拿起《曾国藩家书》翻了翻,带走了,出门后脑子里还一直回味“让你小妹送”这五个字。
等到丈夫回屋,钟岚下意识瞧瞧时间。
11:13。
她问:“你一直在陪爸爸在下象棋?”
陈高远嗯一声。
钟岚好奇问:“你们聊了什么?”
陈高远一向宠爱这个媳妇,于是简单说了说父子两的对话。
钟岚伸手要过他手里的书,蹙眉道:“这是爸爸最喜欢的几本书之一,平常宝贝得紧,就这么送给李恒了?”
陈高远想了想,道:“李恒现在名气很大,我问过几位业内有份量的朋友,都给了很高的赞誉,都说其才华横溢,一书奠定了文坛地位。
而且小妹今天透露一个消息给我,他最近换笔名又新写了小说《顽主》,依旧火爆,是时下最当红的作家之一。
你也知道的,老爷子爱读书,应该是起了爱才之心。”
本来后面这半句话,陈高远没必要说,但他还是选择直接说透。
钟岚听得沉默。
她闷闷地翻了会记满笔记和心得感悟的《曾国藩家书》,最后把书放下,蒙头盖脸睡了过去。
不过…
无论她怎么装睡,无论她怎么逼自己入睡,可她一晚上还是翻来覆去没睡着。
另一边,宾馆。
李恒回到2楼的时候,特意敲了敲张志勇的房间,里面传出声音喊:“谁?”
“缺心眼,是我。”
“李恒我日你大爷,这里是京城,全国最庄严最神圣的地方,你再喊我缺心眼我跟你急眼了。”张志勇打开门,横眉竖眼对他一个劲表示不满。
李恒笑下,“好吧,我注意下,缺心眼,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大爷!”砰地一声,张志勇把门关了,钻进了淋浴间。
见状,李恒转去敲英语老师的门,并喊:“老师,是我。”
几秒后,门开了一条缝,刚换好睡衣准备睡觉的英语老师斜眼问:“什么事?”
李恒快速打量她一番:“这么早就睡了?”
“逛了半天,有点困,你这是才陪完女朋友回来?”英语老师问。
李恒点头:“你们吃晚饭了没,我还想喊你和缺心眼去吃夜宵呢。”
“肚子饱,不吃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罢,英语老师不再搭理他,关上了门。
真是,一个个的,脾气见涨啊,门都不让进就把门给关了,有这么对待好友亲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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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9章 ,陈小米主动示好(求订阅!)
第121章 ,陈小米主动示好(求订阅!)
英语老师和缺心眼都不想出门吃夜宵,李恒洗个澡洗完头发后,把枕头垫在腰背,半靠着床头开始审视来京城后的一举一动。。
这是他在当公务员时养成的习惯,每逢遇着事后晚上都会抽空反思一下今天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失妥之处。
虽说,自己和陈子衿的关系已然这样了,按道理是应该去陈家登门拜会的。可一想到陈家姑嫂对老妈那样,他只能止步。
思量着陈李两家的关系,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难把握的是人心。
多进一点,多退一点,都会导致关系失衡,就算他两世为人,也感到棘手诶。
反思完今天的举动后,他开始继续构思下一部小说。
《活着》让他一夜成名,可下一部小说对他来讲更加重要,毕竟神格初成,要是没稳固就崩塌了,会让人联想到伤仲永,会让很多“倒他”的人幸灾乐祸,会让人嘲笑《收获》杂志和巴老爷子的眼光。
更会质疑版税是否得当?
为了有力回击外面关于版税的舆论风暴,他唯有用硬实力狠狠打脸,所以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不辜负巴老爷子的厚爱,亦或是不让支持自己的人失望,下一部小说他得慎重,得继续保持高水准。
写什么好呢?
心中掠过好几部小说的影子,犯难地权衡着权衡着,夜已经很深了,渐渐睡了过去。
…
第二天。
他才醒来,英语老师就已经敲响了他的房门。
门外的王润文双手抱胸:“你速度洗漱,陈子衿父女他们已经来了。”
李恒回头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
王润文说:“快了,我刚才在窗户边看到了他们三个。”
“三个?”
“还有上次来一中的陈小米。”
“哦,好,谢谢老师。”
说罢,李恒心头虽然疑惑陈小米为什么来了?可还是快速钻进洗漱间,开始刷牙漱口。
英语老师想了想,跟着进门,把他那乱糟糟的床铺稍微整理下,然后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进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迅速离开,回了自己房间,目的是不想让陈家人误会。
虽说英语老师口头上一直比较冷淡,但她对自己的性感和饱满身材还是有着深刻认知的,很多男人都喜欢偷偷多瞄几眼,要是大清早出现在李恒屋子里,那很多东西都解释不清。
不一会,陈子衿出现在了门外,开始敲门。
“李恒。”
“诶,来了。”
李恒着急慌忙擦拭下头发,打开房间门却只发现陈子衿一个人站门外。
四目相视,她笑吟吟说:“爸爸和小姑来了,在楼下大厅等,我怕你房间乱哄哄的,就没让他们上来。”
“知我者,媳妇也。”
李恒高兴地一把拉她进门,门一关就长长吻了过去,许久才松口:“一夜未见,老婆嘴又甜了几分。”
“油嘴滑舌。”陈子衿很喜欢这种时刻有着小惊喜的浪漫互动,然后催促他:“快收拾一下,跟我下楼。”
李恒指指干净整齐的床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想着要和你一起吃早餐,我早就弄好了。”
陈子衿有些诧异,认识这个男人十多年了,什么时候这么爱讲究了?不是除了自身卫生爱洗澡外,其它东西不都是随意摆放的吗?
难道是自己离开他的这一年,有很大变化不成?
诧异归诧异,但她没多想,然后问:“英语老师在隔壁吗?我好久没看到她了,我去喊她。”
李恒打开包,清点一下钱数和随身携带的物品:
“好,你去喊老师,我去叫缺心眼起床。别让叔叔他们久等。”
两人分工,一个进了英语老师房间,一个喊开了张志勇的门。
“老师,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还是一样漂亮。”由于李恒的缘故,陈子衿和英语老师关系一向不错,也偶尔会跟着去蹭顿饭吃。
两女并不陌生,甚至称得上很熟悉。
“子衿来了,快进来坐会,我化下妆。”英语老师每天出门都有化妆。
她不爱浓妆,喜欢那种一眼看不出的淡妆。
按她的说辞就是,人虽然年岁大了,但要活得精致。
跟着大学闺蜜余淑恒学会了化妆技术后,这些年她一直保留了这个化淡妆的习惯。
“好。”陈子衿天生丽质,却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老师画眉眼和补粉面,只是看着看着,她忽地眼角余光扫到了老师的床铺。
只一下,她就愣住了。
怎么一样?
怎么李恒的被褥整理方式和老师的被褥整理方式一样?连被子摆放的位置都相同,难道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联想到李恒的过往生活习性,难道是老师帮他整理的床铺?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还算稳得住。
因为她觉得自己想多了,肖涵和宋妤哪个不是人间绝色?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生,就算他要心,也该是那两人,不应该是老师。
再说了,英语老师一直对他照顾有加,高一高二时不时给他带早餐,还给他英语开小灶。甚至偶尔还会叫上自己一起吃饭。
回忆过去英语老师的大方不做作,陈子衿把最后一丝疑虑压了下去,稍后来到窗前,往外望去,望向自己来路方向。
刚才骑自行车时好像有看见英语老师在这站了会,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和爸爸、小姑来了?才去喊李恒起床的?才帮着整理床铺的?
李恒的窗户之前是关着的,自己到楼下时,却开了,他还在短时间功夫洗漱好了,应该就是这样:怕爸爸和小姑看到混乱的场景,英语老师帮他整理的床铺。
几分钟后,英语老师把眉笔等物件收进了包中,对旁边带笑看着自己的陈子衿说:“走吧,张志勇应该也弄好了。”
“好。”陈子衿应声好,跟着王润文走出房间。
恰巧这时,李恒和张志勇也出现在了过道上,准备过来喊两女。
“缺心眼,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滑溜。”陈子衿主动打招呼。
“嫂子。”别看张志勇经常性贱嗖嗖的,小时候也经常跟杨应文打架,但一直有点惧怕陈子衿,见到她就如同老鼠见到了猫,每次都乖巧得很。
这应该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四人说笑着下到一楼,李恒迎面朝陈高远走去。
“叔叔早上好,没想到您一大早就过来了,我还和子衿商量着找个机会去拜访您呢。”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每个成熟男人都要学会的必备生存技能。尽管对方可能已经洞悉了自己短时间内不太想去陈家的心思,但口头上还是要给足尊重。
陈高远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道:“昨晚回家,听到子衿说你来了,我今天就跟着一起来看看你,第一次来京城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李恒回答说:“叔,我虽然人是第一次来京城,可精神上已经向往很久了,一切都还习惯,比预想的还要好。”
这话让陈小米想到了京味儿十足的小说《顽主》,她觉得李恒的话不假,肯定是看过很多关于京城本土人文习俗的书籍。
两人寒暄几句后,双方介绍了一番。其实都认识,主要是介绍英语老师。
早餐是陈高远请客,也是他带的路,在附近一家老字号吃的。
饭桌上,什么客套都没有,农村家庭出身的陈高远很是善解人意,放下了官架子,同几人打成一片。尤其是对李恒嘘寒问暖了很多,俨然一副看待女婿的样子。
这种转变,让李恒暗暗惊讶。
虽说陈叔前世就对自己一向温和,但发自内心对自己这般好,上辈子也得是好些年后的事情了。
而今生小说《活着》的巨大成功和作家身份,似乎让彼此的关系按了加速键,直接让陈叔对他的待遇提到了顶格。
其实李恒不知道的是,陈高远今天之所以对他这样,除了李恒自己争气和作家身份外,还和陈老爷子昨晚那番话有关。
尤其是那句意味深长的“让你小妹送”五个字,陈高远品味出了很多与以往不一样的东西。
当然,要说这顿饭吃得最开心的还属陈子矜。
爸爸来了,心上人来了,过去一直比较仇视李恒的小姑竟然也来了,这一切的一切,彷佛在昭示一些东西:自己和李恒的感情在经历了一段暗黑的寒冰期后,好像迎来了重大转机。
你道她真的不爱自己妈妈吗?
你道她真的想和家里人对着干吗?
并不是!
她就是太在乎家里人,所以才跟家里抗争,目的就是希望得到她们的祝福。
假若她心淡了,心彻底寒了,那肯定是用冷漠对待,哪怕跟妈妈辩嘴一个字都算输。
而现在,一切都在向好发展,陈子衿的心情莫名开阔,这在饭桌上也直接体现了出来,帮着大家端菜倒水,笑盈盈把桌上每个人的情绪照顾到,连缺心眼都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冷落,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形象。
吃饭的时候,陈小米拿出一本《活着》,递给李恒:
“这单行本是老爷子自掏腰包买的,已经看过两遍,上面还有他老人家的感悟笔记,他说很爱看你的书,让你签个名留作纪念。”
说着,她还递了一支笔给他。李恒有些受宠若惊,很高兴地接过笔,签上作家名字。
陈小米在一边提醒:“你的真名可能更受用。”
李恒扫他眼,又写上自己真名。
见状,这时陈小米又掏出两本书,一本《活着》,一本《曾国藩家书》。
她说:“这《曾国藩家书》是老爷子的心头好,他让我转交给你。”
李恒知道这本书。前世看陈老爷子有事没事就会捧着翻会,没想到今生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接过书,诚恳地说了谢谢。
陈小米点头,然后又措辞说:“这本《活着》是我的,看了5遍,作为读者我很仰慕你的才华,你顺手也帮我签个名。”
听到这话,陈高远多看了小妹好几眼。
而陈子衿却直接傻眼了。
昨晚小姑还说有点后悔以前那样对李恒,很是叹服他能逆风翻盘,很是钦佩他的天才程度。
但那也只是私下里呀!
哪晓得小姑今天会搞这么大动静,竟然把那些说辞真的付出了实践,公开向李恒吐露出来,还是当着爸爸和自己的面,当着英语老师和缺心眼的面。
对于比孔雀还骄傲的小姑来讲,这得多大勇气啊?
这代表什么?
这不是直接向李恒道歉吗?
即使字里行间没有任何关于“道歉”的字眼,但陈小米的态度众人看在眼里,谁分不清?
这不,张志勇嘴巴张得比蛤蟆还大,眼睛都睁到脑莫心心去了,十分震惊!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英语老师听李恒提起过两家的龌龊,视线瞟眼李恒,又瞟眼陈小米,又瞟眼李恒,又瞟眼陈小米,微微笑着,内里甚是欣慰。
老实讲,李恒也有些意外。
不,他是相当相当意外!
上辈子,哪怕他身家接近上亿,银行存款高达几千万,但陈小米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从来没正眼瞧过,从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可现在,一个大作家文人身份,就直接征服了陈小米,直接让她来了个180度转变。
即使这份道歉很委婉,但对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来讲,在家人面前这样做,几乎是已经放下了所有骄傲。
这.
这他妈的找谁说理去啊!
这一刻,李恒的恶趣味成就感爆棚,但内心也相当复杂。
或许,在她们这种大家族人眼里,几千万算个屁哇,跟作家身份比不值一文。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恒同陈小米对视两秒,然后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活着》,“没想到小姑也爱看我的书,真是意外之喜,真名也写上?”
这声“小姑”听得陈高远和煦一笑。
他可是有心留意过的,刚才在宾馆见面时,李恒冲小妹只是勉强笑一下,就算打了招呼,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而如今,在小妹主动认错示好后,李恒倒是没再小家子气,跟随子衿叫了声小姑。
其实这声小姑李恒也不是特别心甘情愿,除非哪天对方向母亲道歉。
见李恒喊自己一声小姑,陈小米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就怕对方年轻气盛不给自己台阶下,那就有点尴尬了。
她过去虽然后悔过,但还一时拉不下脸向李恒示好。今天之所以能主动挑明向李恒委婉道歉,其实也是受了老爷子的启发。
老爷子特意指明让她亲手送书作为回礼,这不就是给自己提供一个同李恒握手言和的绝佳契机吗?
以她对老爷子的了解,老爷子是绝对有这层意思在里面的,所以她干脆豁出去了。
幸好,李恒足够聪明,应该也是领悟到了老爷子的意思,给了自己面子。
陈小米笑着说:“真名才值价,真名当然得签上。”
龙飞凤舞,李恒写上了真名和作家笔名。
送书签名过后,餐桌上的氛围迎来了一个高潮点,连刚才一直不怎么参与聊天的陈小米也热情了几分,帮着侄女招待英语老师。
陈高远问李恒:“高考怎么样?第一志愿填的哪?”
李恒如实说:“感觉考得还行,第一志愿填的北大。”
陈高远瞄眼开心的女儿,颔首道:“挺好,到时候和子衿多来家里走走。”
李恒心说还不一定能考上呢,等考上了再说。但口头自然是答应的好哇。
饭到尾声时,陈小米忽然问他,“听子衿讲,你在京城只待4天?”
李恒说:“还有事要去趟甘肃。”
陈小米算算日子,“那就是21号走,21号什么时辰离开?买到票了没?”
李恒说:“昨天老师和志勇已经买了火车票,上午8点的火车。”
见他们已经买了火车票,陈小米压下了帮他们买机票的想法,转而说:“那20号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我认识一个很有名气的老中医,他有一手治疗脊椎的膏药,这两天我去求一些,到时候你带回去。不过.”
话到这,她顿了顿,建议说:“不过,你要是能带上建国大哥来京城现场就医的话,效果会更好,要是有任何需要,我可以帮你们安排。”
这话又让在场的众人一惊,包括李恒。
这女人有魄力啊!
不做就不做,一做干脆就连同向李建国和田润娥的道歉一起给弄齐呼了,还是用这种给李建国治病的巨大诱惑方式,一下子击中了李家软肋。
陈子衿关心问:“小姑,现场就医的话,李叔能恢复过来吗?”
陈小米同陈高远互望眼,沉吟道:“不敢把话说太满,实际病情得诊断过后才能下结论。
不过你放心,这位老中医在京城的名气很大,一般人是没机会见到他的。”
陈高远这时也对李恒说:“小妹说的是谁,我大概心里有数了,她和老中医的孙女是校友闺蜜,在这方面确实便利很多。”
他娘的,这是赤果果的衣炮弹啊!
前生老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病导致身体后面彻底垮了,看了好多医生去了好多医院都没效果,走得比较早。
事关生死,李恒还不能一口拒绝,认真说:“我回去跟他们两老商量一下。”
离开老字号早餐店,要分开时陈小米冷不丁试探问:“李恒,你下一部小说有计划了吗?”
闻言,陈高远、陈子衿、英语老师和张志强不约而同看向他。
见陈小米一脸期待的样子,李恒摇了摇头,“目前只是有个大概轮廓,还没确定。”
听到这话,陈小米看他的眼神犹如看妖孽,刚才原本只是试探性一问,不抱太大希望。
毕竟作家写一部小说不是那么容易的,灵感、取材、构思和细节完善等一套流程下来,得需要很长时间。
甚至个三五年、乃至更长时间去熬一部作品的作家也大有人在,哪像李恒这么高产的?
李恒现在好比一道美味可口的大餐,陈小米盯着他欲言又止,好想问问他新小说是哪方面的题材?
什么时候动笔?
有意向投递给新的杂志社没?
是不是又要交给《收获》杂志等等.
脑海中一下子蹦出许多许多问题,但陈小米最后还是克制住咬一口这巨大香饽饽的冲动,明白现在不是时候。
回去的路上,陈高远见小妹沉默不语,忍不住问:“怎么?还在想李恒新小说的事?”
陈小米没直接回答,而是感叹道:“田润娥好福气,生了个这样的好儿子。”
陈高远听得点点头,良久语重心长地说:“润娥的犟脾气不比你嫂子小,得是麻烦。”
解铃还须系铃人,两兄妹都明白这个道理,但都没说出口。
就如陈小米,她可以因为倾慕李恒的才华顺着老爷子的意思主动寻求同李恒、同李家达成和解。
可大嫂、大姐和二姐就不一样了,她们不是文人,也没有从事文学这方面的工作,对李恒的才华第一时间不会那么敏锐,也不会在精神内核上那么震撼,带有滞后性。
当然,要是李恒后续一直保持《活着》这样的水准,有生之年再写个一到两部这样的作品出来,那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可是《活着》水平有多高,大家有目共睹,李恒还能写出比肩的作品吗?
陈小米暗自摇头,太难太难!
不是她小瞧,而是理性地用客观事实分析。
毕竟很多人一出道即巅峰,后面很难再写出这样的大火作品了。
如曹老先生的《雷雨》,是中国话剧史上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即使曹老先生后面笔耕不辍,佳作频出,但外界普遍都认为比不上《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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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高远回去了,陈小米也跟着一块走了。
望着爸爸和小姑离去的背影,留下来的陈子衿实打实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她和李恒的转折点,过去一年同家里不断抗争的心头被一种喜悦萦绕,一时间喜不自禁地挽住了李恒的手臂弯。
张志勇这时才敢竖起一个大拇指,“恒大爷!你真牛气,我服!”
缺心眼说话这话是真心服气。
能不服气吗?
陈小米的凶悍比得上李兰,再加上其家世远胜于李家,眼光就更挑剔,更傲。
但结果怎么样?
还不是得主动向恒大爷示好?
刚才饭桌上的一幕着着实实把张志勇给撑到了,张目结舌。
自家媳妇在呢,李恒没理会缺心眼的话,问英语老师:“老师,你们今天有计划去哪里游玩么?”
英语老师撇眼陈子衿,微笑着摇头:“此次来京城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回母校人大看看,昨天已经去了,没有遗憾。现在去哪里都行。”
于是四人凑一起商议一番,去了书上大名鼎鼎的颐和园,一圈逛下来,几人都有点累。
下午回到宾馆时,陈子衿还陪兴致大好的李恒温馨了好久才散去。
久别重缝,正处于热恋期间的陈子衿一点都不想回家,十分不舍。
可她明白,虽然爸爸和小姑已经不反对自己和李恒处对象了,但家里还有其他人呢,她不好、也不能夜不归宿。
第三天清晨,四人赶早去了趟天安门,看升国旗。
仰头看着国旗徐徐升起,陈子衿忽然想到什么,对李恒说:“昨晚回到家的时候,跟麦穗通了电话,她和家人昨天去了故宫博物馆,她今天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李恒问:“麦穗住的地方离我们远不?”
陈子衿说:“不是很远,住在北大附近。”
李恒问:“在北大那边么,难道麦穗提前看学校?”
陈子衿回答:“麦穗说,她爷爷的老战友就住在那边,吃食住宿方便些,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倒是。
这年头住宾馆都要介绍信,好在英语老师早有准备,李恒三人才一路顺顺利利。
他乡遇故知,最是让人感怀,李恒没拒绝,英语老师和缺心眼更是乐意,中午一行人去了北大那边,见到了麦穗。
“麦穗,终于看到你了,一直听你电话声音,没想到才一年不见,你比过去更漂亮了,也更妩媚了。”陈子衿笑吟吟抱着对方,真心实意夸赞。
麦穗的媚,同那种靠浓妆艳抹和刻意妖娆的不同。
她的媚是刻在骨子里的,是非常高级的,是不经意间眼神流转能让外人清晰感应到的,身体和肢体语言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让人越看越舒服不想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不能久看她那柔弱娇媚的眼睛,弄不好一眼开始就会慢慢沉醉下去。
“你也是,比以前时尚多了,也更有气质了。”麦穗上下打量着陈子衿,两女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巨大变化。
“老师,你也来啦。”两女热络聊天,也没忘记旁边的英语老师,三人凑一块叽叽喳喳不停,顿时热闹得紧。
好几分钟后,麦穗似乎才记起还有个李恒和张志勇,赶忙同两人打招呼。
张志勇歪个嘴,大口咬着冰棒:“算了叻,我早习惯性当空气了,不要管我,你们聊你们聊。”
麦穗娇柔笑笑,对李恒说:“恭喜你噢,守得云开见月明,和子衿很有夫妻相。”
听到这话,英语老师和张志勇齐齐瞄了瞄开心笑的陈子衿,又瞄瞄麦穗,最后瞄瞄李恒,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都识趣地没提某人在高中最后阶段对宋妤的狂热追求。
面对麦穗,李恒脸皮厚实得紧,道了声谢谢。
中饭是在路边一家小苍蝇馆吃的,饭菜的口味只能说很一般,但兴奋当头的五人明显不是特别在乎这些,一直在愉快地分享京城的所见所闻。
吃过饭后,趁着今天是个阴天,热热闹闹的5人又去了北大未名湖畔散步。
一路看李恒和陈子衿亲密无间,期间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麦穗悄然问:
“子衿和宋妤,你还是选了子衿?”
知晓麦穗同宋妤的关系更为要好,李恒不好回答这问题,一时看着不远处的博雅塔没做声。
麦穗跟着看向博雅塔,过了会好奇问:“你去了陈家吗?”
李恒摇头:“没有。”
他这算是变相回答了关于陈子衿和宋妤选谁的问题。
麦穗有些吃惊。
没想到李恒来了京城却没第一时间进陈家门。
更让她意外的事,这种情况下,陈子衿还跟他在一块,这复杂的关系快把她弄迷糊了。好在麦穗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察觉到李恒对宋妤没有死心后,就顺着说:
“前天和宋妤通电话时,她还提到了你。”
李恒高兴转头:“真的?”
麦穗点头。
李恒问:“说了什么?”
麦穗好笑说:“她知道你来了京城,让我们有机会聚一聚。”
李恒一愣,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临了问:“是孙曼宁告诉她的吧?”
麦穗回答:“应该是。”
李恒叹口气,抬头望向天空,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更难了。”
他没头没尾说了句“更难了”三个字,但麦穗却几乎秒懂,明白他是说他追求宋妤更难了。
近距离凝视着他的侧影,麦穗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形,当即没再提这个话茬,转而说:
“李恒,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没考上北大,差2分。”
李恒转过身子看着对方,悠悠地开口:“都说梦是相反的,你这是思虑过重了。”
麦穗没反驳:“可能是我近段时间太闲了,老想着你们几个要是都来了京城,我没来,就会有一种失落感。”
李恒倒是说:“北大虽好,但我并不是非它不可,我要是没考上的话,中大也挺满意的。”
“啊?宋妤是有把握进北大的,你不想一起?”麦穗如是道。
李恒心说,北大有宋妤,南方也有肖涵呀,老子去哪都不亏。
他看眼从厕所方向走来的陈子衿和英语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陈家也在京城。”
麦穗无语,跟着瞧向陈子衿,有些明白他的顾虑了。京城是陈家的地盘,陈子衿也在这,在这个地方想要追求宋妤,难度可想而知。
反正总之就是,对李恒来讲,北大有北大的好,南方有南方的妙处,两者各有优势和弊端。
但相对而言,南方可能更不容易困住他。
当然了,李恒对此也只是想想,北大中大都行,看天意,无论哪种结果他都能欣然接受。
连着三天,陈子衿白天陪他到处溜达,傍晚就回家。这规律的出门进门作息时间,沉闷的钟岚全瞅在眼里,却破天荒忍住了没发难。
忍住的原因有俩:
陈小米告诉她:老爷子让我亲手把《曾国藩家书》交给李恒。
这代表什么?
从小官宦家庭长大的钟岚哪有不明白的?
她甚至在琢磨:老爷子是不是在用小姑子做榜样,用这种方式传递信号给自己和小芸、小红。
如果老爷子这番举动让她这个当儿媳的有所顾虑和收敛,那么陈小米说“李恒21号早上就离开”的消息,无疑让她彻底按住了心思。
就4天时间而已,她不相信那小东西能蹦跶到天上去。
她就担心一件事,私下里问陈小米:“两人是不是又上床了?”
这是心知肚明的事,大侄女这般漂亮,又不是第一次开荤了,他不相信血气方刚的李恒能忍得住不下嘴,陈小米只在一边吃苹果。
钟岚盯着她手里的苹果一块一块减少,说:“已经难看了,别更难看。”
陈小米认可这话,晚上找到了陈子衿,交给她一瓶药。
陈子衿接过一看,有点晕,脸红红地说:“小姑,我采取了安全措施的。”
陈小米慎重提醒:“不要老是吃药,对身体不好。”
说着,陈小米从包里拿出一些包装精美的避孕套:“托朋友弄的,你们用这个。”
陈子衿再也罩不住了,一头趴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久久无言。
20号傍晚时分,陈小米如约请李恒、英语老师张志勇吃了一顿晚餐,她离开时把一包膏药交给李恒:
“这里面是一个月的用量,也就是一个疗程,你让你爸先试试效果,要是有好转,建议来京城进一步就医。”
事关老父亲的身体健康,李恒没好矫情,接过道了谢谢。
陈小米走出十来米远,犹豫许久后,又转回来说:
“李恒,替我跟润娥嫂子说一声,我过去年轻气盛不太懂事,让她别往心里去,到时候来了京城,我亲自向她陪酒道歉。”
听到这话,李恒沉默了,真没想到陈小米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啊。
回去的路上,陈子衿伸手挽住陈小米的手,看着地上石板说:“小姑,谢谢你,你对我最好了。”
陈小米轻轻拍了拍她手背:“也不全是为了你,他确实有本事。”
ps:昨晚快11点才从老家回来,先更一章为敬,今天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121章 ,抵达兰城,无语的一家(求订阅!)
第123章 ,抵达兰城,无语的一家(求订阅!)
7月21号,早上7点45分。
京城火车站。
随着车站工作人员拿个小喇叭开始喊排队检票上车,之前情绪还一直比较稳定的陈子衿突然有点小崩溃,不顾周边的人目光,一把拉住李恒的手,十分不舍地说:
“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想我。”
“好。”
李恒同样不舍,主动抱了抱她:“到了那边,我给你打电话。”
“嗯。”好不容相聚,却又要分开,这一刻,陈子衿眼眸有点湿润。
等到两人告别完,一旁的陈小米把一些单位开的介绍信递给他:
“我知道你们应该有准备,不过这些到甘肃说不定有用,你们拿着当个备份。”
英语老师确实有所准备,但在陈子衿的注视下,李恒还是接了,然后道声谢后,同英语老师和张志勇朝检票口而去。
过了检票口,李恒回头同人群中的陈子衿对望一会,稍后用力挥挥手,等到陈子衿挥手回应后,才转身上了火车。
本以为邵市火车站的人已经很多了,可同京城火车站的人一比,嚯!好家伙,那算个鸡儿呀,什么都不算,纯属小巫见大巫了不是?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自己的硬卧,张志勇一坐下就蒙头问:“恒大爷,京城去甘肃要多久?”
李恒回答说:“同邵市到京城的距离差不太多,得要20几个小时吧。”
听完,张志勇有气无力地摊在了铺位上,他性子活泼,天生坐不住,想想要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呆那么久,简直要老命了。
英语老师则不同,可能父母离婚的缘故,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的她反而悠然自得,一路看着沿途的风景,直到天黑了才休憩小会。
午夜时间,正睡觉的李恒被英语老师叫醒了,只见她坐在李恒铺位边沿,摇醒他小声说:“醒醒。”
李恒本就没睡死,被外物惊扰,瞬间清醒过来:“老师,怎么了?”
英语老师看眼外面,声音再次压低:“刚才有几个人在这车厢反复晃荡,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闻言,李恒不动声色下床,在小过道上观望一会后,果真看到了3个人在干扒手勾当,两男一女,女的正伸手摸到一大妈包里掏东西。
看到李恒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三人齐齐望过来,僵持几秒后,见李恒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女人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然后和同伙离开了此车厢。
英语老师在一边看得小心脏怦怦直跳,还把缺心眼也叫醒了,“你这样,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李恒摇头:“一般不会,就算找,也不怕。”
张志勇摸摸头,帮腔道:“就是就是!咱们初一就是一路打过来的,怕个卵子嗬!”
被惊醒了,张志勇自告奋勇守夜,摸着一个包坐在了外边小凳子上,眼睛bulingbuling四处乱瞟。
王润文也睡不着,右手撩下头发问他:“以前我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说没考上北大,就去中大,现在有些明白了,是怕被陈子衿束缚住手脚?还是除了宋妤外,另外还有喜欢的女生?”
他娘的,真是神了!
一猜集中!
但李恒当然不能承认啊,只是模糊说:“其实对我来讲,哪里读大学都一样,并不影响我写作。
我之所以不要你帮我,就是不想老师你因为我欠闺蜜人情。”
英语老师不屑道:“多大点事,有北大不上,我看你就是怂。
再说我孤家寡人一个,欠人情反而更好,能同淑恒联系更紧密一些。”
几次三番听她提起余淑恒,李恒忍不住好奇问:“你闺蜜如今在哪?”
英语老师无情反问:“你问这干什么?”
李恒无语:“我就是好奇。”
英语老师双手抄胸,“少好奇!少打听!人家比你大8岁。”
李恒头晕,回怼一句:“瞧你这话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有宋妤和子衿在,我还图其她女人干什么?”
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嗯嗯,肖涵同志,先委屈你了。
见他脸不红心不跳连提两个女生名字,英语老师一脸鄙夷:“呵呵,要我是宋妤,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你。”
李恒打伸懒腰说:“也不知道是谁跟我来京城了,京城就算了,还跑来甘肃了。”
英语老师气结,好半晌才眯眼丢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师是怕一个人以后没机会出远门,所以趁着年轻有时间出来多走走。”
两人一路说谈着,偶尔还斗两句,时间倒是过得挺快,等到时针转向第二天中午时分,省会兰城终于到了。
张志勇在人群中不停跳脚,“恒大爷,你说有人会来接你,你们都没见过面,你认得那人不?”
英语老师也有这种疑惑,但没问出口。
李恒说:“没事,对方说会在出站口等我,女的穿红衣服,男的灰色中装装,都戴眼镜。”
听闻,张志勇跳脚更是频繁,一边跳一边嘀咕抱怨:
“靠!北方人是吃什么长得,怎么一个个比我高,男的就算了,我看到好多女的也比我高。”
话说缺心眼在南方个子算不上矮,但在北方真是有点不够看。
李恒178在南方都算大高个了,可来北方,呼!一般一般,比他矮的有很多,比他高的也有很多。
“咦,李恒,是那两个吗?”
就在李恒和张志勇顾着说嘴时,眼尖的王润文看到了一红衣服女孩高高举起一牌子。牌子上面写:李恒!李恒!
名字很大,用粗黑毛笔字写的。
红衣服女个子比较高挑,足有170,长相中等偏上,但浑身上下有种不羁的狂野气息,她也姓李,叫李然。
李恒曾不止一次怀疑,赵菁阿姨找个姓李的男人作为丈夫,是不是因为忘不掉李建国同志的缘故?
前生,他和李然很熟悉。
熟悉到什么程度呢,有一次聚餐后,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递一瓶水过来,而是把水换成了避孕套。
李恒当时一脸蒙圈,抬头问:“怎么回事?掏错了吧?”
李然毫无顾忌地说:“没有,同前任分手了,现在一时半会找不到床伴,我又有需要,要不辛苦你一下?”
李恒面皮抽抽,“你换过几个男友了?”
李然大言不惭地说:“没细数过,七八个有的吧,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人对男人的渴望如同新闻时事一样,追求新鲜,腻了就换。”
对了,她的本质工作就是新闻记者,还爱考古。
李恒当时吓得落荒而逃,尔后有好几年没有再见面,直到她发来请帖说,要结婚了,才去现场参加婚礼。
那一次,他是带着肖涵去的。
见到肖涵后,李然还大大方方开玩笑说:“我现在有点懂了,难怪你不稀罕碰我。”
反正呢,这妞不是什么善茬,估计前前后后10个男人是妥妥有的,她老公后来和她爸爸一样,体弱多病,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李恒?”
看着径直走过来的李恒,李然晃了晃手里的牌子,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
“是我。”李恒点点头,然后跟对方说了电话里的事,算是对暗语,然后又介绍了英语老师和张志勇。
跟英语老师和缺心眼打完招呼,李然拉过身旁的眼镜男人,“我大学学长,现在我未婚夫,孙爱民。”
孙爱民热情开朗地向三人问好。
李恒跟对方握手的时候,有点同情对方,孙爱民他是认得的,李然后来结婚了,对方都没结婚,据说后来经常带队钻深山老林考古去了,对婚姻大事不是很热衷。
李然家在城郊,甚至算得是乡下,当李恒赶到时,天色已经快黑了。
“你、你是李恒?”赵菁在路口接他们,对人群中非常打眼的李恒询问。
李恒笑着说:“诶,是我,阿姨好眼力。”
赵菁环绕她转一圈,“我这算哪门子好眼力,你和你妈年轻时候有几分像,我自是能认出来。”
接下来又是双方介绍认识的过程,等到回到屋里时,赵菁说:
“我已经做好了饭菜,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饿了吧,来,快上桌坐。”
餐桌上有9个碗,6个湘菜,三个甘肃地方菜,有荤有素,很硬。
吃的也是米饭。
吃饭时,赵菁带着李恒嘘寒问暖了很多,当得知田润娥向自己隐瞒李建国的病情时,她沉默了好久,最后叹口气:
“润娥还是老样子,报喜不报忧,要是早知道建国身体不好,说什么我也得回去看看他。”
李恒听得暗暗腹诽不已,算了吧啊,我老妈子就怕你去看望咱老爸。
后来又逮着李建国被陷害一事问了许多,李恒没有如实回答,只是捡能说的说。
饭后,李恒三人去了里间探望卧病在床的李力,也就是赵菁的丈夫。
见到有生人来看自己,原本昏昏欲睡的李力徐徐睁开了眼睛,盯着李恒瞧了许久说:“你是李建国的儿子吧?”
李恒点点头,说是。
李力又瞧了他会,稍后有气无力地说:“来得正是时候,他的儿子能来看我,我也算无憾了,无憾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李恒脑子里全是浆糊。
直到半小时后离开里间卧室,李然才帮他解惑:“我妈一直忘不了你爸,很多时候都是拿他当做备胎,包括床上那事也是,所以他总觉得自己白死了。”
这个他,指的是李力。
话到这,李然怕李恒不习惯,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见外,我说话就这样,直来直去,不喜欢藏着掖着。
他反正卧病好几年了,对于生死我们已经经历了舍不得、死去活来、到现在看淡了,谈不上什么悲伤,你不要觉得怪异。”
俗话都说久病无孝子,李恒自然是能理解他们这家人的超脱和豁达。
赵菁帮三人安排了房间,没在赵家睡,而是跟随李然去了隔壁一栋楼,人家没解释为什么,他们三个也懒得问,有个干净地方歇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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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2章 ,第二部作品
第124章 ,第二部作品
赵菁是一个文化工作者,也是一位研究型学者,她的主要工作是记录各地的名胜古迹和文化遗址。
她前半生遍访了很多名胜古迹,国内的有,国外的也有。
国内的如庐山、都江堰、天一阁和柳侯祠等地。
而国外的相对少一些,但也去过欧洲考察,如巴黎,如伦敦、埃及等,主要目的是探索世界文化的多样性。
因此她的书房很大,里面存放有许多珍贵的文献资料。
而李恒此次来甘肃,除了替老父老母探望李力外,主要就是奔着她的书房资料来的。
次日。
早餐过后,李恒先是去里间病房看望李力,结果不论他怎么喊,后者就是直勾勾睁开眼睛瞧他,没有任何回应。
李然用湿毛巾帮父亲擦拭了一遍身子,说:“我爸已经有3天没吃东西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糊,可能是认不得你了。”
这种情况李恒并不少见,前生生老病死他见得多了,自然是一眼就品出了其中道道。
离开房间,李恒找到赵菁,“阿姨,你书房我能进去看看吗?”
没想到赵菁直接问:“你是把你爸那些书看完了,打起了我的书房主意了吧?”
李恒笑笑,默认。
赵菁探头过来,仔细打量他一番,忽地严肃问:“润娥说你是大作家,连着3封信都有炫耀你,你觉得我会资助“敌人”的儿子吗?”
李恒知晓对方是玩笑话,不急不躁说:“我也是李建国同志的儿子。”
听闻,赵菁蹙了蹙眉头,好半晌才露笑说:“你深得了你妈的精髓,小小年纪就知道拿捏人性的人弱点了。说吧,你要进我书房干什么?是不是为下一部小说做准备?”
李恒没否认,“我有些灵感,但需要大量资料来填充。”
赵菁好奇问了句:“和名胜古迹、文化遗址有关?”
李恒说:“对我有很大帮助。”
赵菁瞄眼门外聊天的一圈人,压低声音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个要求。”
李恒问:“什么要求?”
赵菁说:“和李然结婚。”
李恒眼皮往上掀开,眼里全是不敢置信:“李姐不是有未婚夫?”
赵菁摇头,语气不冷不热说:“临时的,不出半年,就会变成前未婚,我的女儿我太了解了。”
李恒好想笑,心道知女莫若母,你还认识得很透彻。
他拒绝道:“阿姨抱歉了,我在家有未婚妻的。”
赵菁不信:“谁?”
李恒说:“陈子衿。”
赵菁似乎知道她,“那个陈家女?去了京城的那个?把你妈气得半死的那个陈家?”
李恒一脸尬黑,但还是委婉提醒道:“我这回就是从京城过来的。”
听到这话,赵菁看了他好久,最后转身朝书房方向走去:“罢了罢了,时也命也,我得不到你爸,连我女儿也不到他儿子,看来我这几十年心血又要白便宜你了。”
李恒没接腔,跟着进了书房。
只一眼,他就爱上这书房,里面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古香古色的,还散发着淡淡油墨味。
赵菁观察他的脸色,“喜欢吗?”
李恒坦诚开口:“喜欢。”
赵菁说:“喜欢你就随意看,要是时间有限看不完,就列个清单,我托人运给你。”
“啊?”李恒十分意外,冷不丁啊出了声。
赵菁环顾一圈书房,冗长道:“没有意外的话,你李叔就在这几天了,李然又是个绷不住的性子。往后的的日子啊,肯定是四处奔波,他们都走了,这个地方我也呆腻了,打算落叶归根,回长市去。
这其中的一些书啊,就当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到时候写出好作品了,记得给我看看。”
李恒沉默片刻,说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都呆在书房,偶尔会带着英语老师和缺心眼跟孙爱民、李然他们几个去附近村落转转,其余时间都在恶补资料。
他一个人在家看书翻阅资料时,有李然做向导,英语老师和缺心眼也并不枯燥,经常游走于兰城的街头巷尾,吃好吃的,看风土人情,玩得不亦乐乎。
每回两人都会把吃得好东西带一份回来给李恒,然后第二天又出去逛了,如此循环往复。
来甘肃的第6天,李力走了。
场面很感人。
临落气时,回光返照的李力一把死死抓着赵菁的手,费劲地说:“我、要、要走了,不能、不能再陪你了,你、你回邵市去吧,见、见见他,我不怪你,你陪了我、我这么多年,我、我知足了.”
这是李叔最后全部的话,说完后就彷佛像了结了一桩心愿一般,头一偏,撒手人寰走远。
伺候卧床的丈夫好几年,赵菁以为她自己不会悲痛的,不会哭的,但结果还是趴床边埋头痛哭了老半天,眼皮都哭肿了,最后还是众人拉开的她。
按李力的遗愿,没做任何法事,就简单举行了一场追悼会,然后就葬在了屋对门的那座低矮山丘中。李然悲伤了几天,等一切丧事处理完后,她找到李恒:“听妈妈说,你对文化遗址感兴趣,新书也和这方面有关,正好我要陪孙爱民去考古,你们去不去?”
李恒问:“去哪?”
李然说:“敦煌,月牙泉。”
李恒听得眼睛放光,“走,我跟你们去。”
说罢,他急匆匆要去找英语老师和缺心眼。
李然这时拉住他,问:“我妈说,你拒绝跟我结婚?”
李恒无语:“别闹。”
李然深以为然,猛点头,“她刚丧偶,确实胡闹,你得理解。不过你真的是大作家“十二月”?”
李恒默认。
李然背着手,围绕他三圈,临了说:“难怪我妈会那么钟情你爸,想来你爸也是儒雅之人,等有机会了我得去看看他才行,到底有何魅力?”
李恒脱口而出问:“你没见过我爸照片?”
李然点头又摇头:“小时候看过的,但现在已记不太清,后来我们有次搬家,我妈把一个箱子弄丢了,里面的宝贝全没了,为此我爸还高兴地喝了一斤二锅头。”
李恒默然。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一行人告别赵菁,去了敦煌莫高窟,领略了佛号、木鱼声、诵经声、民众笑声和旌旗飘荡声,还有石窟外的山风声、流水声、马蹄声与驼铃声。
见李恒一路忘乎所以、全身心沉浸在佛教文化中,英语老师有次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猜想:“你记那么多笔记,是在准备新书?”
李恒嗯一声,说是。
猜想得到验证后,英语老师收起了随意之心,往后一直伴随在他身边,他要喝水时,递上水,他低头记笔记时,她在旁边侧身看着笔尖下的文字,心中莫名一片宁静,精神彷佛得到了升华。
缺心眼和李然都是外向活泼的性子,加上李然并不是美女,张志勇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两人一经遇着就格外讲得来。
看到英语老师右手拄腮在旁观李恒写心得感悟,李然悄悄询问张志勇:“这性感女人真是你们的老师?”
张志勇回头望望王润文:“对的叻,怎么了?”
李然说:“感觉怪怪的,不太像的样子?”
张志勇再次回头辨认一会,挠挠头说:“哪里不像了?你不会是觉得我们老师太过关心老恒了吧?”
李然说:“就是这种感觉。”
“哦哟!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想岔了呵,我老师一向这么偏袒老恒的,反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很早就这样了。”张志勇见怪不怪,没觉得有丁点不对劲。
察觉到不远处李然和张志勇频频看向这方,刚写完“道士塔”和“莫高窟”两篇章的李恒放下笔,揉揉发酸的手腕感慨道:
“老师,你就不怕外人的传闻吗?”
王润文还在回味他刚才落笔的优美文字,一时间没回过神,“什么传闻?”
李恒偏头看了看她,又收回了视线,仰头眺望远方的天际线说:“没什么。”
没想到王润文这时传来声音,“怎么?你很怕?”
李恒沉凝半晌,摇头道:“我怕什么,就担心连累老师你。”
王润文呵呵冷笑一声,“别说我们没什么。就算有,借几个胆给张志勇,他敢说出去?”
听到这虎狼之词,李恒汗颜,平静地呼吸几口气后,转移话题道:“明天去完沙漠外,我突然很想去一趟都江堰,然后绕道永州柳侯祠回老家,老师你和缺心眼是继续跟过去?还是直接打道回府,回邵市?”
王润文问:“马上出高考成绩,你不想回去看看?”
李恒摇头:“难得出来一趟,写作兴致正好,就不急着回去了。至于高考成绩么,我可以打电话问班主任和孙曼宁。”
王润文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好会,临了说,“先不急,等参观完沙漠再说,长这么大了,我还没见过沙漠,十分好奇。”
“成。”
沙漠中也会有路的,但这儿没有,远远看去,有几行歪歪扭扭的脚印,顺着脚印,李恒一行人终于艰难地爬过了鸣沙山,到了月牙泉。
当晚,李恒跟缺心眼说起了南下的事,李然和孙爱民也在边上。
听完,还没等缺心眼表态,李然就捣腾相机兴奋说:“都江堰啊,好地方,我去我去。”
接着,她替孙爱民也投了一票。
李恒问张志勇:“你呢?”
张志勇没说话,第一时间就是翻钱袋子,然后数了数,“恒大爷,我带的钱暂时还够用,不过英语老师咋整嘞?她老人家会不会去?她要是不去,一个人回邵市也不安全呀。”
“我去。”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接着门被轻轻推开,刚洗完澡的英语老师披散着湿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右手伸向李恒:“给我两张稿纸,我写封信。”
“给你闺蜜?”
“不该问的别问。”
得咧,还神秘起来了,李恒从包中取出一小叠稿纸放她手里。
王润文拿完稿纸就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在桌前蜷缩一会后,开始动起了笔:
淑恒,许久不见,你怎么样?近来还好吗?
我今天刚走了沙丘,参观了月牙泉。一路来,我都十分细致地进行自我感悟,可惜,文学素养不够,心灵上的美感不及他笔下文字的十分之一,我决定跟李恒去都江堰长长见识,然后绕道永州柳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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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3章 ,哎,英语老师的魅力(求订阅!)
第125章 ,哎,英语老师的魅力(求订阅!)
在甘肃,李恒一共写了4篇章,分别是:道士塔、莫高窟、阳光雪和沙原隐泉。
一行5人从敦煌小县回到兰城的时候,赵菁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正计划着搬家。
看到母亲大包小包的行李,李然忍不住向李恒吐槽:“她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归心似箭。
我爸爸剖心陪伴了她20多年,终究是一场浮云,比不过对你爸的一厢情愿。”
李恒失笑道:“她可是你亲妈,你这么说她好吗?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这20多年来,赵姨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李然听得语塞,许久才起身说:“这倒也是。我并不是怪她,只是感叹爱情的力量。”
听说几人要去蜀都,要去都江堰,赵菁连忙找关系开了介绍信,然后还请众人在兰城一家名气比较大的馆子为众人践行。
临行前,赵菁特意读了李恒新写的4篇章。
读完后,她沉吟不语,过了好会才感慨说:“写得好!不愧是作家,字里行间都是美感,润娥生了个好儿子。”
瞅眼李恒,再次瞅眼窗外的自家女儿,赵菁有那么一刻又涌现出了一股拉郎配的强烈想法,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明白,李恒兴许是看不上女儿的。
赵菁问:“后续大概还有多少篇?”
李恒说:“还有30多篇的样子。”
赵菁生出期待:“会出书吗?”
李恒琢磨:“不好说,得看市场反应,反响好,自然会出单行本。”
赵菁颔首说:“肯定好,我看了都想收藏一本,到时候出书了,记得通知我。”
“诶,好,假若真有那天,我肯定亲手送阿姨您一本。”李恒这话是真心实意,他占了人家太多好处,这些小事又算什么。
赵菁伸手:“其它行李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书房一直还没动,把你的清单给我,我明天开始打包。”
对于自己所需要的书籍和文献资料,李恒心里早有了规划,当即从兜里掏出5页纸,上面列了140多本书籍和文献。
赵菁接过看看,没太大反应,尔后说:“这些先托运给你,后续如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
“谢谢阿姨。”
140多本听起来虽然算多,可同书房中的1200多存书比,也只是冰山一角,赵菁还愁着他怎么就不多要一些呢。
在兰城歇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李恒、英语老师、张志勇、李然和孙爱国一行人乘火车南下,进入了蜀都灌县县城。
用单位介绍信找家旅住一晚,晚上几人在县城寻了很多美食小吃。
次日清晨,李恒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去前往都江堰。
没去都江堰之前,主观地以为它只是一个水利工程罢了,不会有太大的游观价值,可站在伏龙馆前,李恒被眼前急流浩荡震住了。
即便是站在海边礁石上,也没有像这里这样强烈地领受到水的魅力。海水是雍容大度的聚会,聚会得太多太深,茫茫一片,让人忘记它是切切实实的水,可掬可捧的水。这里的水却不同,要说多也不算太多,但股股叠叠都精神焕发,合在一起比赛者飞奔的力量,踊跃着喧嚣的生命.
从都江堰回来,奔波了一天的李恒不顾疲惫,简单洗漱一下,就开始了写作。
同往常一样,在执笔的刹那,王润文准时出现在了他身边。
她本可以事后拜读,但她喜欢上了看李恒一字一句现场创作的画面,那种心灵上的感觉无比强烈,十分享受。
李恒问:“老师,李然他们连夜去青城山了,赶着明早看日出,你怎么不去?”
王润文扶扶眼镜,微笑道:“有点累,不想动了。”
闻言,李恒点下头,酝酿一番情绪后,开始写作。
写“都江堰”篇。
此篇幅较大,纵使他下笔如有神,也从晚上8点写到凌晨过才结束。
他娘的,手都酸死了,就在他揉揉手腕放松自己时,他感受到身侧有一双目光正定定地盯着他。
出于本能,李恒转头望过去,刚好同一双漆黑的眼睛对上,瞬间两人对视着,你看我,我瞧你,屋内变得更加安静。
此时窗户是开着的,淡淡的月光透过木质窗棂印在她脸上,仿佛形成了一层晕圈,把她的性感和美丽糅杂在了一起,格外吸引人。
李恒没话找话,打破此间沉寂问:“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魅力?”
“呵呵!”王润文呵呵冷笑一声。
回过神的她,右手往后潇洒地撩下头发,站起身来到窗前,把另一扇关着的窗户也打开了,尔后双手抄胸、凭栏望向天边的明月发呆,一动不动。
李恒注视了会她的背影,稍后才把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新写的篇章上,拿起笔开始逐句逐段地进行精修。
写过书的都知道,从头至尾精修往往比新写一篇还难,费的精力可能还要更多,这也是好书都是靠磨的说辞由来。
这就好比少女和少妇的区别,少女往往更容易知足,而少妇,哼哼,腰断了人家都不一定满意,还死鬼死鬼骂着。
全神贯注做一件事,时间往往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夜更深了,就在李恒精修完一遍、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的时候,王润文从外面端了两碗牛肉面过来。
满是红油,每碗上面都盖有四五块牛肉,李恒好奇问:“老师,都这个点了,你这是哪里弄的?”
王润文说:“我让店老板亲手做的。”
李恒心领神会,“了不少钱吧?”
王润文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递了一份报纸给他:“这是楼下前台拿的,恭喜你!《活着》单行本累计销量达到了93.7万册。”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着写作,没怎么去关注外面的消息,几乎与外界脱钩了。
听闻,他顾不得吃面条,连忙拿过报纸细细读了起来。
王润文没打扰他,提着水壶又去了趟楼下,打满水上来。
李恒把新闻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激动说:“才短短一个月啊,真没想到,没想到卖了这么多。”
王润文微笑不语。
李恒抬头看她,“老师,报纸上预测100万销量指日可待,我要成为富翁了。”
王润文拿一碗面条放他跟前,“这销量你可以获得14万版税,你已经是富翁了,来,快点吃面吧,不然坨了。”“诶!”奋斗了这么久,李恒着实饿坏了,高兴应一声,拿起筷子三下两下就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有个陋习,先吃好的,再吃差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从小就活在二姐的阴森恐怖之下,碗里一旦有好的菜,比如猪肉之类的,那肯定得先紧着往嘴里送哇,要不然就被人抢没了的。
见他碗里的四五块牛肉,三两下就吃完了,然后在那吭哧吭哧吸面条,王润文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碗里的牛肉用筷子叠一起,夹给了他。
牛肉落碗,李恒愣了愣,嘴角含着面条歪头望过去。
四目相对,王润文从容地挥了挥手里筷子,酷酷地说:“吃你的!”
说完,她像个没事人样的,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面条。
看她吃完一口,李恒问:“老师,要不要回你一块牛肉?”
王润头也未抬,“不用。”
李恒说:“回一块吧,不然我心难安,怕以后还不起。”
王润文冷瞅他眼,吐出一个字:“滚!”
她的声儿不大,但语气不容置疑。
得咧,李恒见她神色如常,暗自松一口气,乖乖地回头继续吃了起来。
人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好吃,还何况是一碗辣味够劲的牛肉面,他最后连一口汤都不剩,捧着碗全喝干了。
这模样,像极了饿死鬼投胎。
等他喝完最后一滴汤,英语老师伸手拿过他的空碗,嘱咐道:“不早了,你尽快休息吧。”
“好。”
目送老师把碗放楼下,目送老师进了她自己房间,李恒才从走廊上回到屋里,一碗热乎乎的牛肉下肚,太他妈的热了,他又紧着洗了个澡,随即往床上一抛,四仰八叉躺着,什么都没想,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
梦里还有美人作伴,跟他纠缠了很久。但可惜,他始终没看清对方的脸,只记得背上皮肤如牛奶一般白皙,小腹位置还有颗美人痣,红豆般大小。
刚刚经历完人间极乐,李恒徐徐睁开了眼睛,望着雪白的天板发怔,一时帐然若失。
梦里的女人是谁?
回想一番,这是一个他全然不认识的人。
那他娘的这是怎么入梦的?
鬼上身?
抠搜一阵,李恒什么落头也没记起来,只得叹息着脱下短裤,再次进了淋浴间。
本钱太足了也不好,一个裤子都兜不住,弄起满大腿都是,奶奶个熊的!好想念陈子衿啊。
要是有她在,哪会发生这样的苦恼事情呢。
洗完澡,李恒掂起短裤看了看,最后决定扔了,实在是太多了,不想洗,贼鸡儿吓人。
出门下楼的时候,发现英语老师、张志勇和李然已经早起来了,正聚一起聊天。
李恒走过去随口问了句李然,“李姐,你未婚夫呢?”
李然回答:“他有事,先回去了。”
李恒愕然:“回哪?”
李然说:“我打算跟你们去永州柳侯祠,然后跟妈妈汇合。他回甘肃了,早上9点的火车。”
早上9点?
李恒这才记起看时间,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特么的,竟然快11点了,难怪又饿了。
吃中饭的时候,李恒问李然:“你现在是给哪家报社供新闻素材?”
李然回话:“包括中x青年报在内的好几家,你放心,别看我到处跑,报酬可比一般人高多了,足够销。”
这点李恒倒不担心,这妞虽然爱玩了点,但随赵阿姨,满腹才华,鬼点子也多,后面在新闻界闯出了偌大名声。
要不然,凭她那平平无奇的脸蛋,哪能睡那么多优秀男人呢?还是身份吸引人。
饭后,四人再次赶往火车站,向湘南的永州进发。
期间趁英语老师和李然联袂上厕所的机会,李恒逮着张志勇问:“李然是不是和孙爱民闹掰了?”
张志勇眼睛大瞪,“唷!恒大爷你真是神了,你不是一直在睡觉不,你怎么知道的?”
李恒扫眼四周,压低声音问:“你和李然天天鬼混在一起,是不是睡过觉?”
张志勇跳脚,破口大骂:“妈妈的!你说甚呢,老夫只爱春华姐,你别凭空诬陷人,不然跟你拼命了。”
李恒皱眉,“那怎么这么快就掰了?真不是你和李然走太近,冷落了孙爱民?”
听到这话,张志勇傻逼住了,呼呼地问:“那孙爱民这是吃醋?”
“你们就差勾肩搭背上床了,哪个男的受得住?你真是一根筋。”
其实李恒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李然一个劲和缺心眼在一起乐乐呵呵,一天下来,同孙爱民都没说过多少话,要是不出事才怪事。
张志勇右手猛拍额头:“唉呀妈呀!老夫这是造孽呢!
我竟然都不晓得孙爱民是因为我才离开的,妈妈的!我要不要去甘肃把他追回来,老子不想背这锅。”
李恒无语,“算了,孙爱民注定有此一劫,躲不掉的。你往后要注意和李然保持距离,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少沾她,想想李叔是怎么死的。”
张志勇大惊失色,“我靠!这么唬人?”
李恒拍拍他肩膀,没再多言。
要不是缺心眼是自己过命兄弟,他才懒得在背后说赵阿姨和李然的不是,毕竟这有失节操。
川省灌县到湘南永州又是一千多公里,坐火车又得20几个小时,好在这回多了个人,四人凑成牌局,不再枯燥,聊着天打打牌,开开心心就到了。
永州这地,李恒熟悉啊,一下车就带着三人选了一家馆子,菜单都不看,就一口气要了永州血鸭、东安土鸡、祁阳曲米鱼和酿豆腐,还加了两个青菜和喝螺。
等到点完菜,王润文抬起右手腕看看表,说:“今天出高考成绩,我去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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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编辑聊了一通,她给我提供两个选项,复旦或中大,大佬们有什么意见?
(本章完)
第124章 ,成绩(求订阅!)
第126章 ,成绩(求订阅!)
提到高考成绩,李然看李恒和张志勇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顿时忍不住问:“喂,这可是你们前半生最大的事,我咱就感觉你们不是特别在乎?”
张志勇呼哧呼哧喝掉一碗凉茶,歪歪嘴说:“我只要有个大学上就行了,什么大学都不挑,无欲无求嘿。”
李然看向李恒:“你呢,最想去哪?”
李恒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去哪都行。”
李然想了想,带着几分羡慕道:“也是,以你的本事和名气,国内任何大学都可以去,去国内任何大学都没太大关系,学历文凭只是一个点缀,谁也无法掩盖你的光芒。”
就在几人有说有谈时,英语老师打完电话回来了,她脸色不是特别好,看着李恒几度欲言又止。
见状,李恒几乎已经猜到了答案,“老师,没考上北大吗?”
英语老师叹口气:“差一分。”
张志勇大叫:“就!就差一分?”
英语老师点点头,“麦穗运气也不好,也差了2分。”
这话让李恒想起了麦穗在京城跟自己说过的那个梦,梦里她差两分,没想到这种霉运竟然应验了。
感觉老师比自己还忧伤,李恒反过来安慰她,“老师没事,复旦就复旦,清北复交嘛,复旦也差不到哪里去。”
(解释一句:北大不能去,中大大家也看腻了,三月也想突破下自己,所以改到复旦。相应的,跟着大纲线走,肖涵改到沪市医科大学,麦穗和孙曼宁也改到复旦。)
英语老师瞅他眼,接着转向张志勇,“你第一志愿京城林业大学没录上,而沪市对外经贸大学应该没问题。”
张志勇喜滋滋地说:“对外经贸大学没问题就好,恒大爷,咱们兄弟又能在一个城市了。”
说着,缺心眼拿着手里的汽水跟李恒用力碰了一个。
李恒笑着说:“挺好,咱继续并肩作战。”
这顿饭,英语老师吃得比较沉闷,等到吃完饭,找好宾馆住下后,她一刻也不想等了,径直来到李恒房间,对旁边的张志勇说:“你出去下,我找他说点事。”
“好嘞。”张志勇屁颠屁颠走了,出门还不忘把门关上。
英语老师走到他正面,气场全开,非常严肃地问:“真不去北大?”
李恒摇头:“老师,真不用,我说了随天意。”
英语老师特别不解:“宋妤全省文科排名第9,已经确定考上了北大,陈子衿也在京城,你不是喜欢她们吗,为什么不去?”
她要一个理由。
她内心很希望李恒去京城。
面面相视,李恒措辞说:“《收获》杂志在沪市,这对我的写作事业十分有利,说不得还可以结识巴老爷子。”
英语老师眼睛眯了眯,犀利地问:“真就这?”
李恒道:“真就这。”
英语老师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最后深呼吸口气说:“既然这样,那就去复旦吧,刚好淑恒也在复旦教书,到时候可以让她适当照顾你。”
李恒终于知道其闺蜜在哪了:“照片上的余淑恒?”
英语老师甩甩头发,“就是她。”
说完,她提醒道:“她可不是我,身份不一般,没那么好说话,不要有轻浮动作。”
李恒无语,不满地辩驳:“我什么时候轻浮过?”
英语老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双手抄胸,眼睛一眨不眨斜瞅他。
李恒汗颜,就瞟过那么几次,那是男人本能好吧?
谁让你的那么打眼?
谁让你那么吸睛的?
不小心看眼,还有错了?
真是罪过啊!罪过!
李恒忏悔一番,适时转移话题:“麦穗第二志愿是复旦,去那边没问题吧?”
英语老师眼神怪怪的,“怎么?宋妤不成,瞄上麦穗了?”
李恒右手拍下额头,一股脑摊到床上:“老师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真真是会冤枉人。”
从没见他这样无奈过,英语老师倒是笑了,随即坐在椅子上,“其实我还是不太信,你去沪市仅仅是为了《收获》杂志。”
李恒偏头看着她,“我去哪都一样,不是么?况且”
英语老师追问:“况且什么?”
李恒感慨说:“况且京城是陈家的地盘,我去了也不会有太大作为,子衿不会那么容易允许我靠近宋妤的。我跳出这个圈子,反而更好。”
陈子衿哪里都好,对他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但毕竟从小出生在官宦之家,耳濡目染之下,耍起手段来那都是来去无踪,根本摸不着头绪。
前生,宋妤明明两次都心头松动愿意嫁给自己、愿意跟自己扯结婚证了的,可结果却是两次都被陈子衿给搅黄了。
好吧,搅黄就搅黄,以宋妤的清傲矜持性子,很容易让陈子衿抓住弱点攻击。
可问题是,宋妤事后并不恨陈子衿啊,同陈子衿一样来往密切,这就有点让他费解了。
在这一方面,肖涵和宋妤就完全不同,她不会畏惧陈子衿家里的权势,寸步不让,寸步必争,两女斗来斗去,一度到了水火不容的态势。
弄起他看着同三个女人关系亲密,可户口本上却空空如也,最后还是李建国同志临终前逼他选了一个结婚。
见他心意已决,英语老师没再逼迫他,反而同他聊了学校很多事情。
今年邵市一中可了不得,杨应文以超过700分的绝对高分豪取全省理科状元。
宋妤文科全省第9,肖凤全省文科第23。看似两女的名次隔了10多名,但总分仅仅相差7分。
陈丽珺如愿以偿考上了心仪的人大,柳黎也压着线上了人大。
邹爱明落榜了,差人大11分。
至于肖涵,李恒本想问问,可他怕一开口就会露馅,被英语老师猜到自己执意去沪市是为了肖涵。
当天下午,英语老师奢侈一把,放弃写信的方式,直接拨通了闺蜜家电话。
“咚咚咚!”
“咚咚咚!”
可能人离座机较远,直到响了6声才被接听,那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你好。”
“淑恒,是我。”王润文自报家门。
余淑恒看眼手里的听筒,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问:“你不是陪着他去了都江堰吗,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王润文说:“过时了,我现在在永州,明早打算去柳侯祠。”
余淑恒好奇:“他写几篇了?”
王润文说:“目前写了道士塔、莫高窟、阳光雪、沙原隐泉和都江堰,共5篇。”
余淑恒沉吟问:“你真是看着他写的?”
王润文反问:“怎么?你怀疑他作假?”
余淑恒端庄一笑,“不要那么护短,我只是随口一问。”
王润文冷酷地说:“怀疑也不要有。”
余淑恒给自己倒一杯茶,不急不慢喝一口才问:“今天出高考成绩,因为这事吧?”
王润文道:“他差一分北大。”
余淑恒说:“知道了。”
王润文说:“可他不想去北大,想来复旦。”
余淑恒问:“理由是什么?”
王润文说了《收获》杂志的事。
余淑恒听了没做声,继续品茶。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王润文问:“你也不信?”
余淑恒支招:“通过你这半年的信件,我大概已经能想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能暂时放下宋妤,必定有其他计较。
把你们学校今年考上沪市的女学生筛选一遍,看有没有在外形条件上能比肩宋妤的?如果有,且平常和他有交集,那八九不离十猫腻就在这。”
闻言,王润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肖涵。
毕竟宋妤和肖涵被并称为一中的绝世双姝,肖涵的长相气质丝毫不落宋妤多少,两女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各有千秋。
假若没记错的话,肖涵就是前镇的,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个念头一起,王润文心里的怀疑立即嗖嗖嗖地猛增。
而第二个怀疑对象是麦穗,可刚才李恒已经极力否认了。
思及此,王润文说:“先挂断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学校。”
结束通话,英语老师思虑一下,把电话打到了206班班主任那里,开口就问:“老杨,你忙不忙,问你个事。”
杨老师道:“你说。”
英语老师说:“你们班肖涵今年考到哪了?”
“我们班?肖涵?你又不教她,问她干什么?”杨老师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把听筒夹到脖颈,双手开始查找了起来。
“你别管,回来请你们两口子吃饭。”王润文如是道。
肖涵成绩好,几乎不用费时间就找到了,杨老师说:“肖涵的第一志愿是沪市医科大学,成绩高出分数线不少。”
王润文确认一遍:“确定是沪市医科大学?”
杨老师说:“很稳。”
王润文又问:“平素204班的李恒来你们班多不多?”
杨老师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李恒和肖涵有瓜葛?”
王润文说:“你先回答。”
杨老师回忆一番,“过去不多,但这一学期来得相对比较勤快。经常找杨应文和肖涵聊天。”
“行,我知道了,挂了。”
“诶诶,你别挂啊,还没说为什嘟嘟嘟.”杨老师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全是忙音,顿时牢骚满天飞。
说挂就挂,王润文把电话再次打到沪市闺蜜家,开口就说:“你的分析果然没错,真有其人。”
余淑恒听了只是笑了下,没太大反应,而是说:“要不你来沪市教书,我帮你找个学校。”
王润文拒绝:“不来,以后再说吧。”
接着英语老师又讲:“既然欠你一个人情了,那就再多点,我有一学生,关系不错,叫麦穗,今年考北大差2分,也是个运气背的,你帮忙留意下。”
闻言,余淑恒找出纸笔,问:“具体名字怎么写?”
英语老师讲:“小麦的麦,抽穗的穗,麦穗。”
余淑恒记好,放下笔说:“李恒算不上欠人情,他这样的人,去哪里都是学校的宝,只要他自报身份,有的是学校抢着要。至于麦穗,下次见面吃饭,你付钱。”
英语老师讲:“还没说完,他到了沪市,你帮我暗中照顾下他。”
余淑恒端起茶杯喝一口,问:“什么价?”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他钟爱美女,尤其是你这种气质满分的,最值价。”
余淑恒缓缓转着手里的茶杯,随意说:“你自己留着,我还看不上。”
“那就这样了,电话费比较贵,挂了。”
“嗯。”
ps:中大,确实腻了。
不过复旦大学也不错,我前段时间看了很多关于沪市方面的老资料,今天又特意买了5本书,有信心突破,更有信心把沪市那种小巷味道写出来,三月认真起来,大佬们可以信一下。
另:我的大纲线一直铺到2008年,毕竟作为最后一本年代都市文,三月真的用心完善了所有大纲和细纲的,光资料就7万多字,看到这大佬们可以期待一下,不要计较一城一池得失,时间线很长,所有女主戏份肯定很足的。
另,也请多多理解吧,不写京城,没关系,沪市一样出彩。
哎,希望这段文字不要被吞掉,好怕大佬们看不到解释误会我。
由于章节修改功能权限被锁,前面没法改了,在此特意说明一下,抱歉。
(本章完)
第125章 ,柳侯祠,我会有几个老婆(求订阅!)
第127章 ,柳侯祠,我会有几个老婆(求订阅!)
挂完电话,英语老师原地停留了许久。
这几通电话真是带给她太多意外了,李恒竟然和肖涵有牵绊瓜葛,他是怎么敢的?
他是怎么敢同时招惹宋妤和肖涵的?
要是换成一般人,宋妤也好,肖涵也罢,努力一辈子都够不着,他却还想着两边吃?
可下一秒想到李恒的作家身份,英语老师又缄默了。
这小子还真就不是普通人,如此年纪写出《活着》和《顽主》,现在又在创作另一本,其文字之优美,王润文也不得不叹服,天才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去沪市也确实不错,离《收获》杂志近,说不得真能结识巴老爷子这样的靠山,又有淑恒帮衬着,大学四年应该能活得舒坦。
想通了,英语老师也就不再因为某些虚无的念头去烦恼了,转身买了几瓶汽水,回了房间。
“给,冰的。”
一进门,英语老师就递一瓶冰汽水给李恒。
李恒高兴问:“这玩意儿可珍贵了,大热天哪来的?”
英语老师说:“老板从水井中捞上来的,挺凉快,赶紧喝吧。”
“诶,谢谢老师。”李恒弄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等他咽下去,英语老师说:“麦穗的事情,应该没太大问题。”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以汽水当酒,跟她碰一个:“老师当到你这份上,也是仁至义尽了,我替麦穗谢谢你。”
英语老师盯着他眼睛,很想冷不丁提一句肖涵,看他是什么反应?但话到嘴边忍住了,潇洒地陪着他把汽水喝完。
“下一站,你去哪?”她问。
李恒琢磨一番说:“想去的地方有很多。比如三峡、洞庭湖、庐山、苏州等等多了去了,不过得先回家,出来有些久了,得回去看看。”
英语老师听得有些遗憾,不出意外,这是自己陪他最后一站了,往后想要看他的作品,就只得从杂志上阅读了。
“现在没出太阳,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英语老师说。
李恒正有此意,问:“要不要叫上张志勇和李然?”
英语老师转身走在前头,“亏你还惦记着他们,那两人早跑没影了。”
李恒顺嘴问:“去哪了?”
英语老师回答:“没问,拿相机出的门,估计又是去找新闻素材了吧。”
同后世相比,这年代的永州街头简陋的很,店铺老旧单调,街道两边都是小商贩,不过依然不能阻挡英语老师的热情,她沿街走一路,买一路,各种小吃都几乎尝了个遍。
她最后总结说:“米豆腐好吃,米粉也不错,这橙子太甜腻了,你把它吃完吧。”
眼瞅着手里咬过一口的橙子,李恒脸色瞬间垮掉,“老师你这样也太不人道了,我又不是垃圾桶,咋能吃你剩下的呢?
再说你的口水”
英语老师用右手尖尖扶下眼镜框,假装充耳不闻,微笑着朝前走去。
初来乍到一个新地方,两人兴致不错,一直逛到天快黑了才回宾馆。
本以为时间晚了,没想到张志勇和李然那两货竟然还没回来。
二楼阳台上,王润文抬头望眼天色,担心问:“两人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李然一看就是老江湖了,再等等。”
李恒其实也愁,但这年头没手机没bb机,出门靠走,通信基本靠吼,就算担忧也没太大作用啊。
还没24小时呢,报警都没撤,人家压根不会受理。
一直等,一直等,中间李恒去买了生米和猪头肉,还买几瓶啤酒上来,两人边吃边等,可夜渐渐深了,还是没等到那两货。
王润文过去喝得都是农家酿造的米酒和二锅头,有时候也喝点白酒,但很少碰啤酒,低头瞅着啤酒瓶说:
“怎么回事?度数也不高,我喝半斤白酒都没事,这东西我竟然有几分上脸了。”
见她脸色红扑扑的,李恒笑了,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这个我也不知道,玄乎的很。”
王润文瞥他眼,“把你的狗眼住珠子挪开,别往我这边瞟。”
李恒:“.”
他打个哈欠站起身,转身朝屋内走,“行行行,聊天不许看你脸,那还聊个甚啊,洗澡睡觉了。”
睡觉是假,洗澡是真,等到把一些洗漱搞好,李恒又回到了阳台上,“老师,你去洗漱休息吧,我等他们。”
王润文放下啤酒瓶,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房间。
但20来分钟后,她又披着半湿半干的头发过来了,手里还拿一块干发毛巾,一边搓拭发尾,一边问:“李然爸爸真是死于马上风?”
李恒道:“差不多,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润文说:“我闲得无聊时看过几本相书,像李然这种面相的,在书上属于欲火旺盛之人,别张志勇着道了。”
李恒小惊讶,“还以为你没明白呢,原来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润文没否认:“其实孙爱民挺可怜的,我看得出对方很喜欢李然,但李然玩心太重。”
李恒点头,伸出手到她跟前,“既然会看相,那也帮我看看。”
王润文嘲讽:“不用看,你天生面带桃,为女人而生,为女人而死。”
李恒眼皮一线,不满地说:“瞧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第二个李然她爸爸一样,死于马上风?”
王润文听得爽朗一笑,真低头装模装样观察起了他的手相,可结果,等了小半天,也没见她吭个声。
李恒催促:“怎么样?”
王润文说:“你以后多子多福。”
李恒问:“还有呢?”
王润文道:“想看哪方面?”
李恒问:“财富怎么样?”
王润文说:“你的财帛纹宛若波光粼粼的河流环绕在手腕周围,彷佛是一条通往富饶宝地的金星带。以后财富积累快速且惊人。”
李恒听得开心:“那婚姻线呢?”
王润文皱眉,抓着他的手掌反复查看,一时没出声。
李恒等得心痒痒的,直接说:“别看那么细,就问我有几个老婆。”
王润文打开他的手,突然变脸,冷冷地说:“我又不是专业的,想要知晓,自己找算命先生去。”
得咧,女人善变,李恒再一次领教到了。
不怕吵架生是非,就怕空气忽然变得安静,看着楼下门口方向,冷场的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开口再讲话。
过了会,李恒没话找话说:“老师,要不.”
英语老师直接冷声打断:“闭上嘴,消停点。”
李恒偏头瞧她小半天,抽冷子说:“老师也不许叫,要不你辞职跟.”
英语老师再次打断,口齿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滚!”
就在两人无形较劲时,远处的街角方向猛地钻出两个人影,两人一边疯跑一边时不时回头望后面。
王润文眼尖,嗖地一下站起身:“是张志勇他们,难道他们在被人追?”
李恒没回答她的问题,已经起身跑楼下去了。
两个黑影由远及近,像一阵风一样呼啸而至,等到看清李恒时,张志勇跳脚怪叫:
“妈妈的!吓死老夫了,那边有俩伙人打架,一人手都断了,见我们躲起来拍照,还追我们。”
李然也吓得不轻,不管不顾拉着两人进了宾馆。
李恒有些不放心,在前台同老板服务员几个观望一会,直到后面没人追来时才上2楼。
他问:“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快11点了。”
李然吐槽:“哎,别说了,我们迷路了,差点被一伙流氓堵住回不来。”
跟着她又不兴奋地说:“这地方好乱,好多新闻素材。”
李恒眉毛一挑,对李然道:“这个点还偷拍人家打架的照片,我看你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李然不以为意,“你不懂,干我们这一行的就得胆子大,要不然怎么挖掘隐藏在社会角落的黑暗?怎么挣报酬?”
听到这话,李恒心思一动,问:“什么人都敢拍?”李然昂头:“当然。”
李恒说:“回头我带你去拍一个人,要是你有本事让他的丑闻见报,请你吃饭。”
李然来了兴趣:“拍谁?”
李恒说:“一中学大拇指。”
李然追问:“跟你有仇?”
李恒说:“对方把我老爸陷害开除了,我想替他老家人出口气。”
李然听闻:“噢,这事我听我妈说过,说你爸被人陷害跟女同事在办公室不检点,然后被开除了。你有对方把柄?”
李恒嗯一声:“对方把柄很多,几乎那学校的老师人尽皆知,但对人家没办法。”
“嚯!这挑战我喜欢,看我的,回头我就给他弄个大惊喜。”李然拍拍饱满的胸口,一颤一颤的,把张志勇看得眼冒金。
李恒踢一脚张志勇,恨其不争地说:“死相,别看了,回屋睡觉。”
李然咯咯大笑,跟着对张志勇说:“真别看了,咱们虽然是一见如故的兄弟,但我不会便宜你的,哈哈,小心晚上睡不着。”
张志勇恼火,特郁闷丢一句“你利用老夫把吓退了孙爱民,回头就打击我,不丈夫叻”,然后走了,门啪啪响。
见张志勇愤懑离去,李然毫无心理压力地对李恒说:“别这么看着我,就是我忽地有点腻孙爱民了,在床上没一点感觉,所以不想再做木头人。”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潜在意思就是,孙爱民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欲望,所以踢了。
李恒问:“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
李然反问:“你觉得我会沦落到被张志勇睡?”
李恒转身:“行吧,早点休息。”
开门到走廊上,发现英语老师一脸关心地等在那,顿时说:“老师,你回去睡吧,没事了。”
听闻,英语老师同他后背的李然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客寓永州,住合离柳侯祠仅一箭之遥。夜半失眠,迷迷顿顿,听风声雨声,床边似长出齐膝荒草,柳宗元跨过千年飘然孑立,青衫灰暗,神色孤伤。第二天一早,李恒便向祠中走去。
柳宗元被贬,是赶了长路来到这里的。他在永州呆了10年,日子过得孤寂而荒凉。亲族朋友不来理睬,地方官员时时监视。灾难使他十分狼狈,一度蓬头垢面,丧魂落魄。
但是,灾难也给了他一份宁静,使他有足够的时间与自然相晤,与自我对话。于是,他进入了最佳写作状态,中国文化史拥有了《永州八记》和其他篇什,华夏文学又一次凝聚出了高峰性的构建。
参观柳侯祠时,英语老师在他脸上看到了罕见的严肃之情,好奇问:“你想起了什么?”
李恒望着亭台,悠悠地开口:“南荒之处留下了多少文人政客从政生涯与命运的不幸。但也见证了他们在文学史上留下的璀璨繁星,见证了在打压之下可贵的民族精神与民族人格。
因此让中国文学不至“失格”。
京都太嘈杂了,面壁十年的九州学子,都曾向往过这种嘈杂。结果,满腹经纶被车轮马蹄捣碎,脆亮的吆喝填满了疏朗的胸襟。唯有在这里,文采华章才从朝报奏摺中抽出,重新凝入心灵,并蔚成方圆、它们突然变得清醒,浑然构成张力,生气勃勃,与殿阙对峙,与史官争辩,为普天皇土留下一脉异音。世代文人,由此而增添一成傲气,三分自信。华夏文明,才不至全然黯暗。朝廷万万未曾想到,正是发配南荒的御批,点化了民族的精灵。”
听到这话,英语老师多看了他好几眼,然后跟着领悟柳侯祠带来的精神力量。
可惜,她自忖没这份才情,最多的是感受到一份悲叹,然后就脑袋空空,视线再次凝聚他后背上,她眼里升起一线亮光,隐隐期待晚上他会写出什么样的精彩篇章。
这年头路不好走,都是土路,来去柳侯祠足足了众人一天时间,一进宾馆,李恒就老样子开始了写作。
英语老师从不缺席,准时守在了他身边。
在他提笔钱,王润文鬼使神差说一句:“这可能是老师最后看你写了。”
李恒怔了怔,回过头:“不是才8月初吗,离开学还有段时间,老师要是愿意,咱可以从三峡出发,往东南方向走,一路到沪市。”
王润文听得有些心动,但在他的注视下,还是缓缓摇头。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为什么?
面面相对,十来秒后,李恒移开了目光,默契地没再邀请她,也没再就这话题多说。
临窗而坐,闭上眼睛酝酿一番情绪后,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文思泉涌,手中的笔已经开始在新本子上飞舞了起来。
英语老师身子略微前倾,保持适当的距离,专注地凝望着笔尖。
后来,她突地想起什么,然后控制力力道,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去隔壁找到了正在撰写新闻的李然,“李然,你在忙吗?”
李然道:“还好,你这是有事找我?”
英语老师征求对方意见:“能不能帮我拍一张照片?”
李然猜测:“和李恒的合照?”
英语老师点头,“他写作的样子很有意境,帮我拍一张合照,然后”
沉思两秒,王润文接着说:“他不是太过年轻了吗”
她还说完,李然接话道:“你是想保留一份证据,以防将来不备之需,堵住质疑者的嘴?”
王润文微笑说:“倒也不至于,他的才华经得起别个质疑。”
李然撸起袖子,回身拿起摄像机大包大揽说:“你早讲,我这可以摄像的,可以把写作的过程记录下来,如果将来有人敢龇牙咧嘴,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听到可以摄像,王润文有些讶异,“这东西很贵吧?”
“贵!死贵!进口货,我所有的身家和我妈半条命的积蓄全砸在里头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李然,说起摄像机时,也是肉疼的要命,当时可是权衡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买的。
两女轻手轻脚来到李恒房间,见他正沉浸在创作世界中时,她们不敢打扰,相视一眼后,一个像往常那样坐在了李恒身边。
另一个则是悄悄打开摄像机,对两人进行摄影,当然,聚焦点更多的是在李恒的笔尖,把他写作的文字记录了下来。
期间,李恒留意到了李然的举动,后者吓得停在原地,小声问:“是不是打扰你了?”
李恒笑着摇头,没说话,埋首继续刚才的思维写了下去。
凌晨三点过,他写完了。
英语老师和李然跟着松了一口气。
临分开时,英语老师说:“能不能帮我拷贝一份,多少钱不是问题。”
李然嘻嘻笑她两眼,道:“咱们好歹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姐妹,提钱多俗气哈,拷贝不是个事儿,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给你。”
“成,等你消息。”
8月5日,众人离开了永州,坐上火车一路往东,十多个小时候终于抵达了邵市。
一下车,王润文就对几人说:“时间不早了,去我家里过夜吧。”
李然拒绝了,“不用,我妈昨天也到邵市了,我去找她,拷贝用的东西都在她那,明天把备份给你。”
李建国最初是在邵市教育局任职的,赵菁为了接近他,还特意从长市搬了过来,把居所落在了邵市。
现在纵使过去20多年了,但赵菁的家仍旧在,也有朋友定期为她打扫,搬进去就能直接住。
李然走了。
张志勇看看李恒,又看看英语老师,夹起尾巴说:“我家那贱货如今和我小姨夫在资江边开了家淘金挖沙公司,我过去瞅眼,恒大爷,明天咱们兄弟再汇合。”
说完,不等李恒挽留,就呼呼地跑远了。
王润文听得有点懵,“他家贱货是谁?”
李恒笑着回答:“他爸爸。”
王润文更懵了,“为什么叫贱货?”
李恒把他爸爸的光荣事迹挑两件讲了讲。
王润文听完饶有意味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和这贱货是一路人。”
李恒抗议,“老师,你别说你不是在骂我。”
王润文呵呵一笑,潇洒地走在了风里,难得这么开心一次。
两人回得是市区老宅,只是才换鞋进门,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两人对视半晌后,又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李恒找出换洗衣服,开始洗澡,开始洗衣服,开始整理一路以来的写作手稿。
王润文也没停歇,带着零钱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随后就钻进了厨房忙碌。
她做菜的手艺一般,但很用心,就比如土豆丝吧,都是每根每根等分切,切成同样大小,整整齐齐,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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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评论好多没了,大佬你们干了啥逆天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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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在一片沉寂中吃的,没有烛光,也没有通红灯火。
桌上就土豆丝、辣椒炒肉和韭菜河虾三个菜,简简单单中透着丰盛。
把菜端上桌,王润文问:“今晚要不要写作?”
李恒摇头:“不用,忙了这么久,我得放松下,看看书,换换脑子。”
闻言,王润文起身拿了一瓶二锅头过来,“啤酒喝不惯,还是这酒有味道。”
说着,她给李恒倒了半杯,她自己的杯子则添满:
“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别逞强。”
李恒好奇问:“老师,你平素能喝多少?”
王润文拿起杯子转了转:“这杯子能装2两左右,我平常要么不喝,喝的话一般是一杯,要是特殊情况会多喝点。”
相对无言半天,两人难得又聊上了,李恒可不想再冷场,挨着问:“你最多的一次喝多少?”
王润文回忆,低沉道:“一斤吧,那天中午他们俩吵吵闹闹离婚了,我自己做了一顿饭,喝了一瓶酒,醉得不省人事,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接着她补充一句:“那是我第一次喝酒。”
李恒听得心情有些堵,主动跟她碰个说:“往事如烟,就让它过去吧。来,感谢老师这三年来的照顾,这杯我敬你。”
本就有些低落的王润文听得这话,更是低落了几分,她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顿酒过后,就要各走天涯了。
她依旧在邵市,在一中。
他年轻气盛,满腹经纶,外面的广阔天空才是他的舞台。
忽地,该来的还是来了,面对别离,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连着干了4口酒后,王润文才调整好心情说:“我跟淑恒说了,要是在沪市遇到麻烦,你可以找她。
她虽然比较清高,但看在我的面子上,要是真遇着事了,还是可以求助的。”
李恒说好,道声谢谢。
王润文问:“这次回家呆几天?”
李恒盘算了下,“不好讲,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吧,我后面的行程比较紧密。
当然了,要是家里有事,我可能会待得更久一点。”
接着他问:“老师你呢?暑假还有将近一个把月,你有什么安排?”
王润文说:“回趟老家,爷爷奶奶年岁大了,我去陪陪他们。”
她虽然不喜自己的父母,但对爷爷奶奶还是比较感恩的,这也是她很早之前就规划好了的行程。
听闻,他没再问,再次拿起酒杯陪英语老师有口没口喝着,直到把杯里的半杯酒喝完。
喝完后,他直勾勾盯着她右手边的酒瓶子,“别舍不得,再给点。”
“不给,这酒上头,你初次喝,等会容易头疼。”解释一句,英语老师后面说什么也不给了,把酒瓶护得死死的。
李恒哭笑不得,想喝点酒都难啊,好不容易来的兴致就这样夭折了。
喝完酒,吃完饭,李恒简单洗漱一番,就盘在沙发上看起了书。看得是赵阿姨的文献资料,他有个初步计划,这140多本书,打算4个月内看完。
别问为什么?
因为他阅读量大,养成了快速看书的习惯。
当然了,要是遇着好书了,他会自动放缓脚步,细细慢品,并且做上记号,以后有时间了会回过头读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更多。
见他挨书就进入了沉迷状态中,英语老师有些欣慰,心想这就是天赋吧,她没在客厅呆,而是把碗筷清理干净后,径直回了卧室。
在桌上,蜷缩了好会,王润文来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找出笔和信纸,又给闺蜜写起了信:
淑恒,见信快乐!
这是这个暑假的第7封信了,感觉比去年一年还多,遇着他,总是带来新奇,所以想分享给你。
昨晚他写了“柳侯祠”,文字特别美,有幸让朋友李然用摄像机记录了创作过程,我会把拷贝一起寄给你,呵,算是堵你的嘴吧,省得你下次还怀疑.
这个晚上,李恒在客厅看书,直到深夜两点才回房间睡。
这个晚上,英语老师早早就待在了卧室,没再出来。
这个晚上,李恒又做了个梦。
梦中还是看不清女人的脸,背部皮肤如牛奶般光滑白皙,小腹位置那颗美人痣依旧显眼醒目。
不过梦里的女人比上次厉害多了,似乎更放得开来了,磨盘之术以至臻化,口齿唇香间尽是妩媚,让李恒在醉生梦死中一度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醒来后空空如也,让他感到一种落差。
他娘的,你到底是谁啊?
你读过书吗?懂法律吗?梦里侵犯老子也侵犯啊。
奶奶个腿的,李恒对着雪白的天板腹诽一番,才不情不愿下床进了淋浴间。
他一开门,隔壁的英语老师就醒了,翻身盯着自己卧室门方向,没一会有脚步声经过,没一会浴室传来水落声音。
他在洗澡?
睡前不是洗过澡吗?大半夜的还洗什么澡?
英语老师顿时想到一种可能,情不自禁微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她渐渐没了声。
一夜过去。
第二天,当李恒醒来时,英语老师已经不在了,桌上留有纸条。
纸条上写:知你爱吃粉,就没做早餐,老师有事先回老家了,钥匙在茶几上,你带走,下次回来给我。
下次么,那得是寒假了。
寒假就寒假吧
真是小气啊,连告别都没有。
李恒这般想着,转身拿起钥匙,然后在客厅四处张望一番,最后背上包走出了房间。他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去第一时间去找李然和赵菁、以及缺心眼。
而是搭乘公交车来了邵市师专。
只是可惜,宋家大门还是紧闭着的,逗留一会后,他转身来到了一中。
隔着老远,就见到校门口挂着四条横幅,祝贺杨应文、宋妤、肖凤和赵刚考上清华北大。
杨应文的横幅最骚包,上面标注的“全省理科状元”几个字眼可谓抢尽了风头。
驻足看了小会,就在他要穿过传达室进一中校门时,后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接着右肩膀被人拍了下。
紧着左肩膀被拍一下。
李恒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孙曼宁同志,好久不久。”
“嘻嘻,你怎么猜到是我的?”孙曼宁探头问。
李恒笑说:“这不难猜,我认识的人里,就你敢这么对我肆无忌惮。”
孙曼宁问:“你来干什么?找宋妤?”
李恒紧着问:“她去哪了?出成绩都没回来么?”
孙曼宁说:“回来过一趟,不过待两天就走了,回了她爸爸老家,洞庭湖。”
李恒郁闷。
孙曼宁问:“吃早餐了没?”
李恒摇头。
孙曼宁快活说:“走,我请你。”
穿过马路,来到牛肉粉面店,孙曼宁抬手叫喊:“老板,来两碗牛肉粉,加煎鸡蛋,加辣!”
老板问:“曼宁,你不是刚吃了早餐么?”
孙曼宁眨眨眼说:“没吃饱,再吃一碗。”
有钱不赚是傻蛋,老蛋脸上乐开了。
等餐期间,孙曼宁问:“你怎么兴致不高,是因为高考?还是因为没见到宋妤?”
李恒说:“我在琢磨去一趟洞庭湖。”
“啊?追爱千里吗?”孙曼宁大惊,随即捂嘴笑。
李恒瞅她眼,“我怎么感觉我没考好,你有点幸灾乐祸呢?是不是有伴把你高兴的?”
“哪有!”孙曼宁极力捂着嘴,憋笑不显露出来。
李恒问:“见到麦穗了没?”
孙曼宁回答:“有,昨天还找她玩了。”
李恒问:“她怎么样?”
孙曼宁说:“她一开始心情不是很好,憋在家里不出门,甚至有想过复读一届,不过现在慢慢调整过来了。”
李恒笑说:“她要是哪天又想不通了,就用我的例子来安慰她吧,她差两分,我差一分,同是天涯沦落人诶。”
孙曼宁不好意思地说:“我早用你安慰过啦,你不要见怪,不过效果还不错,咱们三以后在一个学校多好,我以后有事没事喊可以你们俩吃饭。”
李恒逗她,“你就不怕我没被复旦录取么?”
孙曼宁双手叉腰,“我和英语老师通过电话,你和麦穗都没问题的。”
这时牛肉粉上来了,孙曼宁问:“我吃不完,趁我还没动筷子,你吃一半不?”
李恒没客气,半碗粉而已,几筷子的事,根本费不了什么劲。
吃过牛肉粉,孙曼宁抢着把账结完,然后又问他:“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刚从外面回来?要回家?”
“嗯。”
“什么时候走?”
“去赶11点的车。”
“晕,这么快?我还想喊上你,再叫上麦穗,咱们三去爬山呢。”一暑假都没人陪她玩,孤单久了的孙曼宁极力想拉伙结伴。
“不了,你去找麦穗吧,我包里有药,要赶回去。”
“给你爸爸的?”
“对。”
“那我不挽留了,公交车来了,你快点上去吧,开学见。”
“开学见。”
离开一中,李恒并没有直接去汽车站,先是汇合缺心眼,接着去了教育局对门的赵菁家。
一见面,李然就偷偷对李恒说:“看到没,为了见你爸,我妈已经打扮一早上了。”
李恒瞄眼正在对着镜子打理头发的赵菁,有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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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7章 ,大作家李恒就是唐僧肉,香饽饽(求订阅!)
第129章 ,大作家李恒就是唐僧肉,香饽饽(求订阅!)
时间是一把尺,量人量心量距离;人心是一杆秤,称轻称重称感情。
纵使20多年未见,赵菁对李建国的感情依然初心不改。
虽说结婚后对丈夫体贴照顾、无微不至,但她对李建国的感情从来没有隐瞒过,婚前坦诚,婚后也没刻意避讳。
反倒是李力对李建国又爱又恨,更多的是羡慕。
但李力和赵菁两口子从没有因此吵过架,甚至偶尔还要拿此调侃对方一番。
上午11点的班车,一路穿过回县县城、门、六都寨、建华、七江和羊古坳。
下一站就是目的地司门前镇。
汽车刚进小镇,赵菁就忍不住摇下车窗探头往外看,良久才对旁边的李恒说:“20年多没来,感觉还是老样子。”
李恒感同身受,“小镇位置偏远,思想比较保守,就算外面响应改革开放的号召正在发生巨变,但短时间内影响不到这里。”
赵菁觉得在理,关心问:“你爸妈呢,变化大不大?”
李恒惊讶:“阿姨没收到过我妈妈的照片吗?”
赵菁摇头叹息:“自从你爸被开除公职后,她就再也没寄过照片了,一晃好多年了哎。”
聊着聊着,中班车进站停在了马路边,还未下车,视线到处晃荡的张志勇拉了拉李恒:
“老恒,你妈在邮政局门口。”
顺着缺心眼的视线看过去,李恒果真看到了亲妈田润娥同志。好巧不巧,此时她正在和魏诗曼站在深绿色邮筒旁边聊天。
李恒心里嘀咕:这两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话唠了?
以前她们可只是纯粹的买卖关系,一个卖米,一个买米,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跟赵菁和李然说几句,李恒快速下车,直奔邮局门口而去:“老妈,你怎么在这?”
突然听到儿子的声音,田润娥呆了呆,接着快速转过身子,温温笑说:“满崽,回来了。妈刚给你赵菁阿姨打电话,没打通.”
她话还没说完,就瞄到了横马路过来的赵菁母女,顿时疾走过去迎接:“赵菁?我没看错吧,你竟然来了。”
田润娥说这话时一脸喜意,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骤然碰面,眼里除了惊讶就是惊喜。
“我刚从甘肃回来,就来看看你和建国。”
“这是搬回湘南了?”
“对,李力走了,我在那边已然了无牵挂,打算回来养老,润娥你欢迎不?”
“才50,就谈养老,是不是太快了点。”
话题一起,激动的两闺蜜就没完没了,以至于邮局门口的魏诗曼都被遗忘了。
怕未来丈母娘尴尬,李恒主动向魏诗曼打招呼:“阿姨,下午好。”
“诶,李恒下午好,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魏诗曼打量他一番,顺口问了句。
“是,去外面溜了一圈.”
李恒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从邮电局里面走出来的肖涵,“老同学,恭喜你考上沪市医科大学。”
人前的肖涵可是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淡淡嗯了一声,就对魏诗曼说:“妈,我饿了,回家吃饭吧。”
见女儿这幅生人勿进的模样,魏诗曼歉意地对李恒笑笑,转身跟着女儿离开了这片区域。
回去的路上,魏诗曼问:“以前不是嘱咐过你吗,见到李恒不要这么冷淡,人家向你打招呼了,你好歹也礼貌回一句。”
肖涵抿笑,脆生生说:“我这叫被暗恋的人有恃无恐。”
魏诗曼语噎,过了会问:“这话你哪里学来的?”
肖涵回话:“书上有。”
魏诗曼数落道:“就算人家暗恋你,也态度好点,都是一个镇的人,你们还是同学,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肖涵古怪地转头,“妈,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魏诗曼说:“他的小说《活着》,单行本的销量已经突破一百万册了,人家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大作家。”
肖涵问:“您喜欢他的小说?”
魏诗曼摇头,“我只看了一遍,太过悲剧,不想看第二遍。倒是你爸看好几回了。”
肖涵眼里的亮光一闪而逝,用鼓励地眼神说:“这么喜欢二婚男,要不您跟爸爸商量商量,我接受人家算了,既得了人,还得了钱,一举两得。”
魏诗曼哭笑不得,“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待见他,妈以后不提就是。”
…
有钱了,大小姐出身的田润娥精气神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向来节省的她为了招待这位20多年未见的闺蜜,一咬牙买了好些珍贵的山货不说,还到市场搜刮一番,买了几斤顶好的牛肉回去。
又心疼丈夫和大女儿,日复一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就是那几身旧衣裳,于是又去布店扯了6尺布料,给两人定做了一套新衣服。
至于二女儿和小满崽,田润娥却没再去操心,她敏锐地察觉到两小的不喜欢定做的衣服,更喜欢去成衣市场买时尚的,买现成的,所以也就由了他们。
同过去一样,李恒一行人从镇上一到村口就听有人吆喝:
“哟,大学生回来了,这回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咯。”
要说上湾村,这回可不了得哇,一下子出了三个大学生。一个清华,一个复旦,还有张志勇这货也考上沪市,顿时成了轰动十里八乡的大新闻。
尤其是杨应文考取省理科状元,影响更是巨大。不仅大伙茶余后饭在谈论她,甚至还有好多家长带着孩子跋涉几里、十几里路向她取经。不只村里的人有,镇上的人也有,连隔壁镇的人都听闻赶了过来。
杨父这次总算是长了回脸面,在村里邻居一众人的唆使怂恿下,正喜滋滋地准备办升学酒呢,准备收取一些礼钱呢,哪怕各家各户一块、一块二毛也好哇,这么多人一凑,那也不得上百块,足以抵得上半年的挣的工钱了。
不过…
一大清早的,正当被村里人捧着说好话高兴坏了的杨父把猪杀完,杨母就气喘吁吁跑来告诉他:
“孩儿她爸,小四不见了。”
杨应文是家里排行老四,小名叫小四。
杨父开始还不以为意,他才不关心女儿去哪了,才不管女儿什么感受,只关心酒席牌面够不够意思,只关心会收多少份子钱礼钱,顿时斥骂:
“不见了就不见了!你这个婆娘咋咋呼呼干什子,还能飞天了不成?”
杨母低声急呼:“可家里的衣物都不见了,怕是跑了!”
“跑?能跑去哪?”杨父说是这么说,但一下子也急了,放下手里的杀猪刀,赶忙跑进小女儿平时住的房间。
不进去还好,一进去,头嗡嗡嗡地,晕得厉害。
一眼望过去,这房间比狗舔过得还干净。
再扒开装衣服的箱子一瞧,像样点的衣物都没了,很显然杨应文不想让父亲借着她的名义出风头,连夜逃出了杨家。
“追!给我追!”气到吐血的杨父,把嘴里的叶子烟一掐,狠心发号施令,往镇上追。
他就不信,一个女人家家的,还敢半夜过坟场地不成?
那地头周边几里没人烟,别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了,就算他这么大岁数,也不敢一个人晚上走那段路。
呼啦呼啦往镇上追,结果人没追着,杨父反而成了十里八乡的小丑。
这下子好了,猪白杀了,酒席也办不成了,风光没过3天的杨父走路都是低着头的,生怕邻里喊住他,看他笑话。
因由这事,好多村妇在背后嚼舌根:“欸嘿!这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叻,起初对嗯个不好,现在想要风光一把,扯到卵子咯,可人杨应文不是傻子嘞,看下人家快20年,葛会哪个能让你称心如意的咔?”
根据前世记忆,李恒知晓杨应文跑哪去了,现在一准在肖家。
但肖海可是前镇书记啊,在雪峰山脉这种山嘎达地方,妥妥一方大人物。杨父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老农民在家里媳妇跟前能蹦跶下,逞下威风,但在人肖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屁都不敢放一个,在门外瓮声瓮气问几句后就走了。
这年头的录取通知书都是下发到镇上邮局的,有魏诗曼可以截胡录取通知书,杨应文根本不担心杨父能使坏。
一回村就听到这么大瓜,张志勇眼珠子大瞪,瞠目结舌,最后竖起两个大拇指:“老抹布杠杠的!牛!牛逼大了!老夫此生敬服!”
李恒奶奶回来了,二姑也在,还有个表妹。
一到家,家里人就把他围成一圈,纷纷嚷道:“小恒,回来了。”
二姑拉着李恒,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喜不自禁地对田润娥说:
“嫂子,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从小就说小恒长得极好,这不,这俊朗的模样,咱们老李家的精华全长他身上了。”
李恒适当露出腼腆,亲切地叫了声二姑。
满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就宝贝得紧,听到平素不爱夸人的小姑子这么喜欢儿子,田润娥心里老开怀了,笑着回话:
“小漫也不错,像你,出得亭亭玉立,是个美人胚子。”
小表妹姓沈,全名沈漫。
田润娥这说辞明显有夸大的嫌疑,沈漫最多算小有姿色,离“美人”二字可还有大段距离。但桥子人人抬嘛,谁人不爱听好的呢。
小姑嫁得还不错,她丈夫是一位科级干部,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这也是她看看哥哥家条件困难,主动把身体孱弱的母亲接家里去住的原因。
小姑手把手拉着李恒家长里短聊了许久,聊得都是高考,聊得都是写作,直到十来分钟后,直到李建国从田里回来,她的注意力才终于放到了赵菁和李然母女身上。
李恒顿时解脱了,赶忙跑去奶奶身边献殷勤,“奶奶,你老人家可回来了,可想死你宝贝孙子了。”
奶奶早就习惯了孙子的嘴甜,小时候只要想骗吃骗喝,那准保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左右摇晃,一个劲“奶奶”、“奶奶”叫个不停。
奶奶伸手摸摸他脸蛋,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宠溺道:“奶奶听说了你的事迹,不错!不错!
咱们老李家后继有人了咯,以后啊,我到地下也有颜面去见你爷爷。”
孙子出息了,孙子考上了大学,孙子还是大作家,她能不高兴吗?最近这段时间可激动了,激动到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每天吃完早饭就风风光光到邻里串门一番,最是爱听邻居们夸赞她孙子如何如何厉害。
每当这个时候,奶奶都会保持慈祥的笑,不多言语,只是竖起耳朵把别人夸赞的话收入囊中。
话说屋子另一边,时隔20年再次见到李建国,赵菁看着李建国这张沧桑的脸,看着他鬓角的些许白发,看着他裤管上的泥巴,瞬间有些哽咽,但还是笑着道了声好:
“建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回来了。”李建国放下手里的锄头,连忙给母女俩女倒茶。
“不用,刚才润娥已经倒了茶。”
“没关系,天热,先放这,可以等会再喝。”
对于这位母亲的心爱之人,李然可是神交已久,认真瞅瞅李建国,又侧头瞅瞅李恒,最后对李恒小声说:
“你爸长得还行,可惜在农村浪费了,要不然身上的气质更醇厚一点,还真是位帅大叔。”
李建国同志相貌自然是过关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让赵菁那么多年念念不忘呢。
李然接着说:“不过他没你好看,光论长相是配不上你妈的。”
嚯!这话是真他娘的直接啊。
好在李恒早就习惯了这妞的秉性,知她没有恶意,跟着玩笑道:
“可不是,当初我妈是死活不愿意的,没瞧上我爸。”
李然探底:“那后来是怎么同意的?快跟我说说。”
李恒摇头:“这事还真别问我,我比你还好奇,不过赵阿姨应该知晓一些内幕,你可以从她身上入手。”
视线在亲妈身上停留一会,李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问:“真的?”
李恒说:“如假包换,套出来了记得分享给我听。”
李然大气地表示:“没问题。”
陪着丈夫和赵菁聊了好一阵,做晚饭时,刚进后院的田润娥就变脸了,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第一次向宝贝儿子亮出了獠牙:
“你个坏了心眼的白眼狼,妈妈这些年没让你吃好喝好?怎么把赵菁带家里来?是看我日子好过一点了,纯心想给我添堵不是?”“老妈,我冤枉啊!”
李恒苦笑着辩解:“赵阿姨可不是我带回来的,我是从川省都江堰绕道永州回来的,而赵阿姨是直接从甘肃回的邵市。”
田润娥看着他眼睛:“你去都江堰干什么?”
“那当然是有事了。”当即,李恒快速转移话题,把自己写作的事情讲了讲。
听到儿子有了新的灵感,在创作新的小说,田润娥心里的郁闷之气顿时一扫而空,温温地说:“晚上把手稿给我看看。”
“好。”李恒应声。
田润娥回头瞄眼外面堂屋里的众人,面上神情突然变得极其严肃,压低声音嘱托:
“看样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满崽,记得离他们母女俩远一点。”
李恒几乎秒懂亲妈在担心什么?
刚才自己和李然在角落窃窃私语的场景估计是被她留意到了,怕自己和李然纠缠在一起呢。
李恒无语,“您就这么信不过我?我的品味有那么差劲?”
其实李然倒不差,她身上那股子狂野气息估计对某些特定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但也要看看跟谁比不是?
别说跟宋妤、肖涵和陈子衿比了。
就算跟陈丽珺比,李然也差得不止一筹,他根本就没丁点兴趣好吧。
田润娥观察半晌,随后信了儿子的话。
也是,满崽从小就是个挑食的主,历来只亲近好看的陈子衿,跟杨应文那是经常为了芝麻大点的事打架骂架,有时还拉缺心眼群殴,可会区别对待了。
当然,刚才她之所以会那样慎重,完全是身为母亲的一种未雨绸缪。
那赵菁可真不是盖的啊,20年功夫硬生生把一个壮汉吸干了。她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一度怀疑,人的欲望怎么能那么大呢?
家里有小姑和表妹,如今又添了新客人,田润娥那是相当给力,晚餐有9个碗,有鸡有肉有汤,还有素菜,堪比过年,十分丰盛。
吃肉的时候,李恒心里暗忖,家里正在烧窑建房,销很大,那3800块得掉一半有多,估计田润娥同志心疼死了,不阔绰了。
明天吧,再去邮政取一些出来交给老妈子,反正他后面有十几万版税进账呢,妥妥的巨富。
晚餐大家伙都喝了些米酒,就连平时保养身体不沾酒的李建国都浅尝了小半杯。
以至于事后田润娥打趣他,“老相好来了,酒也喝上了,平素可不见你陪我喝点。”
李建国乐呵直笑,也不当真,从后面一把抱住妻子,“我倒是想陪你喝些,你可不让。”
“放开我,羞不羞啊,这么大一把岁数了,作风还跟个小年轻似的,我看满崽就是随了你,那么小就会撩拨女生。”田润娥嘴里说是这般说,但心里却跟喝了蜜一样的甜。
过去那些年,家里光景困难,两口子虽然物质贫苦点,但精神上可谓是相当饱满的,这也是两人相扶一路挺了过来的原因。
“谁在说我坏话?”
正当两人温馨相拥时,李恒不适宜地把房门推开一条缝,把头探进去:“妈,是不是你老人家?”
被儿子撞破现场,田润娥可没父子两脸皮厚,顿时故意撑个脸说,“去,把你那些稿子拿来,让我和你爸看看。”
李恒就是来送手稿的,听闻,立时开门进去,把稿子塞亲妈手里,接着又提了一包膏药说:
“这药是陈小米送给老爸的,老爸你试试,看管用不?”
“这是什么药?”
“成分我不知道,听说是从一老名医那里求来的,专治老爸的脊椎病。”
田润娥抓起膏药放鼻尖闻了闻,稍后蹙眉:“陈小米有这么好心?她不是一直仇视我们家?.”
就知道老妈会有此一问,李恒当即不再废话,一股脑儿把京城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在过程中,二姐李兰和奶奶、小姑也走了进来,坐在一边听。
前后了大约10分钟才讲完,李恒说:“我建议老爸贴上试一试,反正是纯中药性质的,副作用不至于太大,要是真有效果,我们就去京城。”
相比父亲的性命,他也顾不上那些面子了,要是像前生那样一直拖延下去,李建国同志也就还有8个年头好活。
都说久病成医,看了不少医学书籍的李建国这会正在查看膏药,一时没说话。
田润娥瞅眼丈夫,问儿子:“满崽,陈小米真说了那些软话?”
李恒坦诚道:“我性子什么样,老妈你还不晓得么,我刚才说得话没掺一丝假。”
就在田润娥要转头和丈夫相商之际,一边的李兰发话了,“犹豫什么,在乎那些脸面干什么,能当饭吃?不管有没有效果,都去一趟京城。”
见所有人看过来,李兰凛然说:“就算信不过陈小米,但也可以信任陈高远几分,有他背书,倒不至于害了爸爸,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呗,真要治好了,我回头买份礼物亲自登门感谢陈小米。”
二姑插嘴:“我赞同兰兰的观点,大哥的身体重要,仇恨恩怨什么的先放一边。”
奶奶点点头:“建国,贴上试试吧。”
大家都同意了,田润娥也没再多说什么,细心地撕掉膏药外皮,帮丈夫贴好,在背上一连贴了3块。
等到膏药贴完,二姑转向李恒:“小恒,你和陈家的关系现在到底如何?”
听闻,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李恒说:“我就跟陈叔还有陈小米吃了两餐饭,没有去陈家。”
听闻,所有人都懂了。
沉闷一会后,田润娥把稿子交给丈夫,起身去后院招呼正在洗澡的赵菁母女去了。
家里人太多,根本歇不下,后面奶奶和二姑母女去了大姐家过夜,李恒去了张志勇家过夜,才空出床位来。
老李家正在烧砖窑,隔着半里路都能闻到煤炭烧焦味儿,通红通红的砖窑在夜色中发出璀璨光芒,是那么的亮眼,是那么的惹人羡慕,村里人十分纳闷:都是锄头锄草,我咋就没锄出个这样的儿子呢。
大晚上的,刚在张家睡下,杨母就来喊门了:“李恒,志勇,开下门。”
张志勇打开门,问:“婶子,你找我们什么事?”
杨母情绪有点低落,进门就问李恒:“李恒,你跟我家小四关系要好,你知道她跑哪去了么?”
李恒心里门清,但不能拆老朋友的台啊,毕竟他也有些看不惯杨父的行为,“婶子,这我也不知道,我才从外面回来,本来还想找应文玩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本就是来碰碰运气的杨母差点哭了,“她身上又没个钱,能跑哪去呢?可不要出事才好哇。”
听闻,李恒有些替她难过,但知其是个耳根子软的妇人,还是忍住没说出来,“婶子你别伤心,我回头帮你问问同学,看他们知道不知道,要是有情况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诶,也只能这样了。”杨母唉声叹气离开了。
等到人走远,张志勇跳脚道:“对哟,老抹布身上没钱,不是得寄人篱下?”
李恒摇头:“那倒不至于,肖涵家里对她还是看得起的,这可是省状元,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张志勇瞪大眼睛:“恒大爷,你确定她在肖家?”
李恒反问:“那她还能去哪?”
张志勇说:“她也可以去肖凤家呀。”
李恒问:“你一个人大半夜的敢过曾家坳?”
张志勇嘴皮嗫嚅,不吱声了。
这年头,能一个人敢在深更半夜过曾家坳的,偌大的上湾村数不出10个,而生猛的李兰就是其中之一。
半夜。
刚读完满崽写的散文,田润娥眼睛湿润地说:“写得真好,满崽这方面比我们俩优秀,有才情。”
李建国也紧着看完了,自豪地说:“老天待我们不薄。”
可不是吗,李家能出个这样的文人,李建国别说被开除公职了,别说脊椎不好了,就算现在让他去死,他也瞑目。
田润娥用手抻摸抻摸稿子,好一会儿后,她转头看向丈夫,“贴了快5个小时了,感觉怎么样?”
“一开始发热发烫,还有些痒,现在舒服多了,没那么痛了。”李建国如实说出感受。
田润娥赶忙问:“你是说,有效果?”
李建国想了想道:“也只能说是暂时,具体效果还得看后面。”
田润娥彷佛看到了希望:“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好!找了那么多医生,好多都是骗钱的,吃那么多药,反而把你身体吃坏了。”
病情似乎出现了一丝转机,夫妻俩心情大好,在床头细细碎碎,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田润娥最近倒是愈发顺心了,小儿子是大作家,能挣大钱,有名气有名望,还是个大学生,而二女儿也争气,手头宽裕,如今呀,村里村外都能听着奉承话。
哪怕她现在去了镇上,别人背后都会指着她背影说“看,那就是李恒的妈妈”。
她倒是一如既往地卖米,不过没人会跟她抢位置了,旁边的竞争者也对她友善了起来,时不时家长里短找她聊着,向她请教育儿经。
反正嘛,她的米现在几乎是一落地就被人买走了,哪怕颜色没别个的鲜亮,买家一样出高价,这着着实实让她感受到了与过往的不同。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的生活再次燃起了希望,有了盼头。
这不,最近上门打探亲事的也不少,不过都是提的二女儿。至于满崽,倒是没人敢轻易打主意了。
唯一一次给李恒说媒的,还是村书记亲自上门,说他姐姐的孙女如今刚从沪市交通大学毕业,分配到了沪市政府部门,问李家有意向没?
书记是带着照片来的,还说女方家境优渥,不要彩礼钱,可谓是诚意十足。
田润娥接过一看,姑娘秀美,还真有几分心动。
但想到和陈子衿那闺女的瓜葛,想到满崽做梦都在喊的“宋妤”,她无奈只能委婉拒绝。
为此,书记还长吁短叹了好一阵。
回到家时,书记老婆有点不爽:“李恒是优秀不假,可姐姐家在沪市,孙女也生的标致,我们都没嫌弃他和陈子衿上过床哩,她这都看不上?不是摆明了看下人?”
村书记抖抖旱烟袋子,“过了,不至于。其实我嘛,上门前就没报太大想法。
要不是上次新云回来探亲远远相中了李恒,要不是大姐托我试着问问,我都不会主动提。”
王新云就是村书记姐姐的亲孙女。
书记老婆气呼呼说:“不就是个大作家吗,还不敢提了?”
书记平静道:“可不就是人家是个大作家嘛,稀奇得很,比天上的星星还珍贵。”
书记老婆仰头望天,“天上星星那么多,有啥子好宝贝的,又不是月亮。”
书记老口旱烟,“看嘛,你个妇道人家让你识字不识,才会闹出这种笑话,在这宇宙啊,这月亮可比不上星星。”
书记老婆不懂啥子星星和月亮,问:“那你怎么和姐姐说这事?被人拒绝可是丢脸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
书记吧唧几口烟,吐俩圈圈说:“有什么不好出口的,她问我,我就照实说,她不问我,我就当这事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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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这里有点小用。
(还有)
(本章完)
第128章 ,上门肖家(求订阅!)
第130章 ,上门肖家(求订阅!)
村书记家发生了什么,李恒压根不知道,他一起床就带着李然和缺心眼跑去了镇上。
路过钱跃进馄饨店时,张志勇就挪不动脚了:“妈妈的!本来还不饿,闻着味道就饿了,哪都不去了,我要得先吃碗馄饨。”
李恒踢他一脚:“要吃馄饨就吃馄饨,别盯着人家老板娘看。”
张志勇歪歪嘴,走了进去。
李然看他不动,问:“你不吃?”
李恒说:“你们俩先吃,我去办点事。”
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李然进到店里问:“他要办什么事?比吃早餐还重要?”
张志勇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老板娘的肥臀呶呶嘴,小声嘀咕:“这是我家那贱货的姘头。”
李然嘴巴张开,上下打量一会老板娘后,问:“你确定?她什么时候和你爸搞上的?”
张志勇鼻息有点重:“老夫昨天从那贱货枕头里面翻出来的,两人互通情书。有好几年了,特混账。”
李然兴致大起:“有丈夫没?”
“草!一说他就来了,这傻鸟不就是。”张志勇看着送一筐排骨进来的中年男人,眼神中全是鄙视,好像在嘲笑对方守不住老婆,给他戴帽子了都不知道。
李然回头瞧过去,说了句:“这么瘦,病恹恹的,难怪守不住。”
张志勇不懂:“和这有什么鸡毛关系?”
李然没回答。
她想到了自己父亲,也想到那个因为满足不了她欲望而被踹掉的孙爱民。
思绪到这,李然忽地在脑海中生出一个可怕念头:自己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水性杨的女人?
另一边。
这么早,邮电局还没开门,李恒在路口停顿一会后,径直朝镇政府大院走去。
这次他不打电话去肖家碰运气了。
而是要光明正大找上门去,借口都有现成的,那就是杨应文。
了几分钟来到镇政府大院门口,李恒抬头朝里看了会,随即过马路来到对面的杂货铺。
“你来了。”经过上次的攀谈,杂货铺老板对他还有印象。
“诶。”
李恒笑着应一声,然后低头找了找,买了5颗西瓜泡泡,“多少钱?”
“5分钱一颗,2毛5。”老板扫眼,熟练地报价。
李恒摸摸身上,没有五分零钱,干脆又拿了5颗,接着对老板讲,“老板,你这有纸和笔没,我记个电话号码。”
老板很爽快地拿一个旧本子和一支笔给他。
趁老板在整理货柜,李恒快速写了几个字,然后撕下纸走了。
“站住!你找谁?”见他走近,传达室老头威风凛凛问。
“叔,我去肖家,卖米的。”李恒说。
一听是去书记家,老头仔细辨认一会,才依稀想起来,这小伙子确实是给书记家送过好几次米。
签字,放李恒进去,但老头还是不放心,目光一直随他到了二楼。
“咚咚咚!”
“咚咚咚!”
一次敲门没反应,两次敲门声后,里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谁?”
开门的是魏诗曼。
李恒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运气咋就这么背呢,咋就不是肖涵那妮子开门呢?看到门外的李恒,魏诗曼同样有点愣,心道:他难道是暗恋女儿追上门来了?
可女儿一点都不待见对方啊。
不过碍于李恒如今的社会地位和巨大名气,魏诗曼的态度较之过去倒是好了很多:“李恒,进来坐会。”
说着,她把门全部打开,主动侧让到一边,视线却依旧停留在他面孔上,暗暗观察这个如今火遍中国文坛的男生。
察言观色是混体制的基本技能,李恒明白对方是客套话,没有真地傻乎乎进去,而是说:
“阿姨,杨应文在你这吗,我找她有点事。”
听到是来找杨应文的,魏诗曼松了口气,虽然对方名气大,也有钱,可自己女儿讨厌,那她这个做妈的自然而然也带了女儿的主观色彩。
她说:“在的,应文还没起床,我去帮你叫她。”
话落,魏诗曼转身进了右侧一间卧室。
“应文,你同学李恒找你。”
“啊?好,谢谢姨。”
快速穿衣下床,两分钟后,杨应文出现在了门口,一见面就问:“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见魏诗曼好奇地看着这边,李恒往走廊上走了10来米,才对跟出来的杨应文说:
“老抹布,恭喜你噢!如愿以偿考上了清华大学。”
“哎。”
杨应文叹口气,稍后神情复杂地问:“你差一分,是不是故意的?”
李恒摇头,“没有,我随天意。”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杨应文却意外地听懂了,“放弃宋妤了?”
李恒没回答这问题,而是问:“暑假还有这么久,你有什么打算没?一直呆在这?”
杨应文说:“我讨厌那个家,不想再回去。”
杨父历来做得过火,李恒表示理解,“我计划出去旅游一圈,要不你跟我走?”
杨应文问:“带上肖涵?”
李恒沉思片刻,摇头:“外面现在不太安全,而且我去的地方更是偏僻,她太过漂亮,不带她。”
要是新世纪,他不会有此顾虑。
但搁这年代,呵!就算他自忖练过,武力值爆表,但行走山间原野,也不敢打包票说就百分百能自保了。
杨应文问:“还有谁?”
李恒回答:“还有缺心眼,可能还有一个新朋友李然。”
“去哪些地方?”
“从三峡、洞庭湖、庐山.一路往东南方向走。”
“洞庭湖,你是想去见宋妤吧?”
李恒默认,去了洞庭湖,那肯定是要去找宋妤的啊,这也是他不想带上肖涵的另一个原因。
杨应文犹豫说:“我考虑下吧。”
“行。”
李恒道一声,瞄眼门口方向,把手里的纸条悄悄递给杨应文:“把这纸给肖涵,我在外面等你们。”
吩咐完,李恒转身下了楼。
因为他发现,自己要是还不下楼,那传达室老头说不得要上来了。
“你真是!合着找我是假,给你当传声筒是真吧。”杨应文一点都不傻,瞬间就识破了某人的小九九。
ps:这章有点水,计划想写5000字再发的,但写到一半胃痛就没写了,本来都不好意思发出来,可答应还有。跟大家说声抱歉。
(本章完)
第129章 ,偷家攻略(求订阅!)
第131章 ,偷家攻略(求订阅!)
穿过客厅,杨应文径直走进卧室,piapia对还在蒙头盖脸睡的肖涵说:
“别装睡了,这个样子装给谁看?”
过了小半天,肖涵把被子往下拉一拉,探出头,扫眼门口方向小心翼翼问:“他没找我?”
杨应文看得好笑,把手心的纸条直接塞给她,然后转身把卧室门关上。
捏着纸条瞧了两秒,随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纸上内容不多,就一句。
但看完后,肖涵就呆在原地。
只见纸上写:不要睡懒觉了,我们约会吧。
见好友呆愣愣地,像被巫师施了法一样,杨应文伸手到她跟前样了样,“喂,醒醒,再这样口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哪有这么夸张嘛。”眼皮跟着手跳了跳,回过神的肖涵甜甜一笑,慎重地把纸条收好,然后像风一样下床,拉开衣柜,开始翻找衣服,开始梳头打扮。
看闺蜜前后截然不同的模样,杨应文忍不住嘲笑:“他到底对你耍了什么手段?
这么有效?
我怎么感觉你的心已经飞出去了?”
肖涵微微勾着嘴,心说我要去见honey啦,他还是第一次说要跟我约会,嗨!好暧昧!可真是为难死我了,穿什么衣服好呢?
精挑细选配选一翻,她转身问杨应文:“怎么样?”
慵懒软塌在肩头胸部的漂亮头发,丝质似地散发柔光,湛蓝色休闲上衣,黑色直筒7分裤,简单却不乏优美,犹如出水芙蓉,卓越多姿。
“.行吗?”见好友直勾勾瞪着自己,肖涵一歪脑袋,认真而略带羞涩地问。
杨应文摇头。
肖涵疑惑地看着对方。
杨应文从心感慨道:“底子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平时你清淡寡水就已经够惊艳了的,这稍稍一打扮,我怕他没定力,记得保护好自己。”
听闻,肖涵来到镜子跟前,瞧着里面如同牡丹盛开一样的自己,故作幽怨说:
“哎呀,我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本钱太足了,不容许我平庸。”
本就心生羡慕的杨应文听到这话直想打人,顿时催促道:
“你们俩真是天生绝配,都爱在我面前显摆,烦死了!快去吧,他在外面等好久了。”
肖涵开心地不再说话,拿起包就悄悄离开卧室,直直地奔门口而去。
就在两女刚拉开门要闪人时,后面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们:“涵涵、应文,你们这是去哪?”
肖涵偷偷给杨应文使眼色,后者立马回身说:“姨,今天赶集,我和肖涵去市场上逛逛。”
魏诗曼抬头扫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尚早,吃完早饭再去,我已经在做菜了,很快就好。”
肖涵说:“妈,我们和肖凤约好了8点钟见面的,一起吃馄饨。”
听到和朋友约好了,魏诗曼倒没多想,毕竟肖凤也是她比较喜欢的一个姑娘:“那就去吧,记得注意扒手,身上带够钱了没有?”
肖涵轻拍一下挎着的包,道一声“带啦”就火速离开了屋子。
杨应文礼貌说:“阿姨,那我们走了。”
“好。”
魏诗曼点点头,跟着来到走廊上,目送两人穿过下面的传达室。
来到外面大街上,一直憋着没说话的杨应文问:“李恒刚刚出现,我们就早饭都不吃了,你不怕你妈怀疑?”
肖涵自信地说:“不会。”
杨应文问:“为什么?”
肖涵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笑一下:“妈妈信任我胜过信任她自己。”
“你!真是!”
杨应文一直不解:“你明明是挺高冷自持一人,脸上常年挂着“生人勿近”四个字,偏偏就折在了李恒手里,也不知道他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
肖涵讪讪地紧了紧拧包的手,甜蜜又无奈地暗暗叹气: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天生的。
随后她在拧巴地想:
自己会不会太在乎了点儿?
干吗他提出约会,自己就颠颠地配合他,连亲妈都骗,会不会被他取笑?
她的双手紧张又刺激地交织在一起,想起高考后他就马不停蹄跑去京城,觉得自己这一身装扮可笑至极。
她过去不怎么刻意打扮,更不会为穿哪件衣服患得患失,今天仔细地搭配了一下,虽然未施粉黛粉黛,却已经跟平素大不相同。
纵使耿耿于怀他心里装着陈子矜和宋妤,但刚才挑选衣服时,她的慎重和慌张却是真情流露,再怎么告诉自己冷静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只是一个等爱多年的青春少女而已。
离开镇政府大院,往汽车站方向走150米左右,两女在一拐弯处的路灯下看到了李恒。
杨应文问:“他的目标是你,要不要我避开?”
肖涵不争气地说:“我有些忐忑。”
杨应文困惑问:“你那么喜欢他,他难得主动一次,你为什么会忐忑?”
肖涵可怜兮兮地说:“我也不知道。”
“我真是欠你们的,走吧!”杨应文没撤,跟着她一起朝某人走去。肖涵努力平静地走到李恒面前,抬眼一笑:“李先生,好久不见,变化好大。”
“晕,才一个月没见而已,变化大吗?”李恒低头看看自身。
肖涵振振有词地夸赞道:“不愧是去过京城的人,您全身都散发着男人气慨。”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李恒瞬间懂了,侧头阴气森森地对杨应文说:“老抹布,背后打小报告可是小人行径!”
杨应文昂个头,针锋相对:“敢作敢当,我只是不想肖涵被你欺骗,说了实话而已,怎么?你要搞一言堂?”
李恒气结,连翻白眼:“那我去京城给我爸找医生拿药、我去了甘肃、我去了川省和永州柳侯祠,你说了没?
我这一路都在收集素材搞创作,写新小说,你说了没?
我为了和肖涵一起去沪市,北大都没上,你说了没?”
说最后这句话时,李恒有点心虚。
但也就心虚一下下。
毕竟这也算半句实话。要不是为了肖涵,他就算没考上北大,也有绝对的机会去北大。
“你…!”
“你”后面的厚颜无耻,杨应文没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事实,早上他还因为新小说出游一事邀请过自己。
见李恒像恶老虎一样死死盯着自己,杨应文最后没有违心,朝肖涵说:“他刚才说的事实,我回头跟你细说。”
“哼哼!”
李恒哼哼一声,道:“我给某人指条明路,缺心眼在馄饨店。”
说罢,他不顾场合,一把抓住肖涵的手,牵着离开了。
“李先生,我们去哪儿?”
“跟我走。”
“不去馄饨店跟他们吃早餐?”
“我们约会不需要电灯泡!”
见他大言不惭地巴巴望着自己,肖涵耳朵烧起来,低个头不敢看他,声音有些干涩地说:“听您的。”
李恒看她会,皱眉道:“还不错,还知道做错事了。”
“哪有?”她负担地狡辩。
李恒毫不留情道,“刚才阴阳怪气挑起我和杨应文的矛盾,不就是想听我解释吗?解释我暑假为什么去京城?为什么一个月没回来吗?”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得七零八落,肖涵哑口无言,只是脆生生说:“书本上,找人约会可不是这个嚣张态度。”
李恒怔了怔,打量一番道:“今天挺美。”
肖涵不谦虚,抬头眉眼弯弯说:“我知道,不美您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闻言,李恒探头直勾勾瞅她,左右瞅她,上下瞅她。
直瞅到她脸上、脖子和身体发红,直瞅到她浑身不自在,直瞅到她手脚慌乱、手足无措时,才悠悠地开口:
“我家里也有一件蓝色衣服,早晓得你穿蓝色,我就穿过来了,正好组成情侣装。”
无时无刻都在攻我心,肖涵想要暗暗吐槽一句,但这个念头一起,她自己却先笑了,拽着他的手往前,说:“我们走吧。”
并肩走了一段路,李恒小心问:“不生气了?”
肖涵知他指的什么,顿时欢快地问:“您希望我生气吗?
还是心不敞亮?
这么长时间遗忘我,今天来特意哄哄我?”
李恒反问:“我们之间胜过一切,需要哄吗?”
肖涵把头别扭过去,继续朝前走,眼里和嘴角像挂满了蜜,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左脚右脚一步步极其认真地走着,好像每走一步,脚下就能开出一朵红艳艳的映山红。
牵手走到人多的地段时,她突然不着痕迹抽走了手,接着拐进了一条小弄子。
李恒问:“这边的人认识你?”
肖涵轻微嗯一声:“我妈妈经常来这边玩。”
李恒又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手不敢牵,还走这乌漆嘛黑的小路,怕被传到她耳朵里?”
肖涵抿笑抿笑,不予回答。
李恒半转身,明目张胆地看她微红的脸庞和灵性的眼睛,鬼使神差说:
“肖涵,你妈妈要是知道我们这样,会不会拿把菜刀杀过来?”
有风掠过耳边,几丝头发扫在脸颊上痒痒的,肖涵咬紧下嘴唇:“我们哪样?”
见巷子前后出口没人,李恒快速凑头亲她脸蛋一下:“我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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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更近一步(求订阅!)
第132章 ,更近一步(求订阅!)
随着这一亲,小弄子彷佛同外面的世界与世界隔绝一样,一股莫可名状的暧昧气息油然而生。
李恒突兀地问:“你猜我在想什么?”
肖涵面向爬满青苔的石壁,背对着他,脆生生说:“你在想,我也有今天。”
李恒乐呵呵地点头:“确实,几十年来我一直在猜测你,可你太过机敏,心事又重,我总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肖涵转头,满脸疑惑:“几十年?”
李恒道:“如果我说做梦经常梦到你,梦里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信吗?”
肖涵歪头瞅着他。
瞅着这个让她整个青春不停琢磨、不停思念、不停幻想的人徐徐试图接近自己,她忽地发现自己得了闭口禅,不知道该怎么去提示他?
不知道该怎样让他专心致志地、充满爱意地、不走弯路地引领他来到自己身边。
但不管怎么样?就算明知他三心二意,可自己还是没有任何勇气去遗忘他。
暗恋了他6年。
她早已经把爱他当成了全部生活,期间自怜过、悲伤过、吃过醋,也有偷偷摸摸因为某些不足为道的小事开心过。
甚至同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对视,都能小心肝砰砰跳半天,躲被窝里彻夜彻夜地回味,哪怕第二天顶着一个大熊猫眼上课也在所不惜。
不过有一点,哪怕他和陈子衿在自己面前爱得死去活来,自己也没有过分忌恨怨毒。因为人家是真情真意相爱,她也向往有这一天。
而现在,陈子衿就算不是过去式,她也要让对方成为过去式,因为她真的心动了,沉溺在了他的牵手和亲吻当中。
哪怕只是亲的脸蛋,可对她而言,这借口已经够了。
对于感情,肖涵自认为从来不是一个虚伪的人,过去的强装冷漠是因为没有靠近的理由。如今,他要跟自己去沪市度过4年大学,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她会竭尽全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他的过去,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取代他的过去。
见眼前这姑娘又用一种迷朦的眼神望着自己,李恒问:“怎么?你不信?”
肖涵浅个小小的酒窝:“信!”
接着她微微仰头问一句:“梦里是不是还有宋妤?”
李恒有点僵住,过了会突然低沉说:“我明白,让你接受一个这样的我,真的很难为情。”
顿了顿,沉默一会的他继续讲:“可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误会,能靠近你的心灵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是,我自认为不是普通人,让你的心灵变得更加美好的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我吧。”
说完这话,李恒仰头望向了蓝天白云,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了她。
殊不知,双手紧紧交缠的肖涵,低垂的眼眸中瞬间噙满了泪水。
左手用力把了把右手,她极力控制住情绪,努力笑说:
“李先生不愧是大作家,真会煽情,跟我说说您的新小说吧。”
“好。”
接下来的时间,李恒一直在讲京城颐和园、甘肃敦煌、莫高窟、月牙泉、都江堰和柳侯祠的所见所闻,他说得很细,也说了很长。
拢共了将近半个小时。
当然了,他又不傻,只捡能说的说啊,至于那些不能说的,呼!自然让它们沉到心底。
比如陈子衿,比如同陈高远和陈小米见面等。
中间肖涵没有出言打扰,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直到等他说完,才动身穿过这条狭长的小弄子,去外边街道买了一碗冰爽的凉粉回来。
凉粉放在手心冷冷的,上面撒有芝麻和老陈醋,瞄一眼就口齿生津。
“就一碗吗?”李恒接过凉粉问。
肖涵清脆地说:“我肚子小,打算留着吃馄饨。”
闻言,李恒舀一勺送她嘴边。
对视半晌,她微微张口,任凭勺子把凉粉送进她嘴中。
李恒说:“吃干净。”
肖涵抬眉瞅眼,乖乖地把嘴唇合拢,把勺子上的残余都抿干净。
但下一秒,她全身就开始发烫了,只见李恒用她吃过的勺子不亦乐乎地吃起了凉粉,一勺接一勺,一勺接一勺。
临了他还说:“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凉粉。”
肖涵看得入神,等反应过来时,匆忙别过头,心里苦恼又欢快地想:怎么脸皮这么厚?那你是在夸赞我买的粉?还是夸我口水好吃?
口水
一想到自己的口水间接落入了他的口中,肖涵差点不稳,右手扶着青苔石壁,故作潇洒地在上面留一道长长的痕迹,头也不回说:
“李先生,我饿了,去吃馄饨吧。”
“别喊,我跟你后面呢。”
闻言,肖涵眯起眼睛笑,加快了脚步。
“对了,你要不要还吃一口?”李恒如是问。
“不了,您自个吃。”
李恒问:“嫌弃我的口水?”
肖涵浅笑没回应,转而问:“你打算哪天出发三峡?”
李恒说:“过个三天就走。”
“暑假还回来吗?”
“当然,我还要回来接你一起去沪市。”
话到这戛然而止,但两人都能感觉到,两颗心更近了。
穿过弄堂,往北走两条街,石门站到了,此时可能是集市才开场、大家吃了早饭来的原因,馄饨店几乎没什么人,就杨应文、张志勇和李然三人坐在那同老板娘聊天。老板娘旁边还有个面生的女孩,不大,20岁左右,应该是老板娘女儿。
不要问为什么?
因为这娘俩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见李恒和肖涵联袂进店,老板娘站起身问:“吃馄饨,还是吃粉?”
李恒自来熟喊:“两碗馄饨,大份,一碗加辣,一碗中辣。”
看李恒都没征求肖涵意见,就熟练地叫了两晚馄饨,而姑娘还没半点反晌,老板娘顿时多看了好几眼肖涵,心里则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其实老板娘是认识肖涵的。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嘛,肖涵那超出小镇的美貌,她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有所耳闻。
老板娘看眼肖涵,又看眼女儿,不用对比,就已经熄了把女儿介绍给李恒的心思。
李然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肖涵。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的她,还是第二回见到如此漂亮的女人。
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是2年前,在西安大雁塔跟孙爱民一起去瞻仰名胜古迹时遇到过。那时对方是乘坐小轿车来的,全身都是贵气,她判断是外地来的游客,当初惊为天人。
可谓是记忆尤深!
没想到!真没想到会在这山疙瘩小镇有幸再次见证奇迹。
没错儿,此时此刻,肖涵给李然的惊艳感,如同2年前一模一样,虽然气质不同,但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逮着肖涵细致地看了好会,李然忍不住问李恒:
“李恒,你心上人?”
李然果然与众不同,他娘的就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啊。
在这年头,说话这么不遮掩的人,也算是奇葩了,反正在李恒这儿还是独一份。
张志勇和杨应文齐齐看着李恒,特别想知道他当着外人的面,会怎么回答?
而肖涵则低头看指甲,好似指甲上有一样,彷佛没听到这话。
李恒没有任何犹豫,笑着点头,然后问:“这边的馄饨口味咋样?还吃得习惯不?”
“挺好吃的,我就喜欢这股子辣劲。”李然口里说着辣椒,目光却还停留在肖涵身上。
见状,李恒无语,“诶,你好歹也是一知名记者,见过世面的,别这样盯着人家看。”
“怎么?你这就护上了。”
李然收回视线,对着远处的群山瞟来瞟去说:“你们这小镇风水有古怪,出大作家、出大美人,还有省状元。”
张志勇自告奋勇:“你把他们三个都夸了,我呢?我呢?老夫呢?”
李然跟他已经相当熟了,开玩笑没禁忌,“你们家也不错,专出贱人。”
“草!就不能说句好听的?你说我爸是贱货我不替他反驳,到处有biao子,但老夫可还是.”
张志勇话到这没敢继续往下说了,因为李恒和杨应文的眼神隐隐有杀意。
当缺心眼说b子的时候,李恒暗暗有留意老板娘的动静。
果然,老板娘脸色有点不自然,有点别扭。
馄饨上来了,李恒拿起筷子就开吃。
等他吃到一半,杨应文说:“李恒,我还是不跟你们去游玩了。”
李恒抬头瞧她眼,没太大反应。
杨应文解释:“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我还要办迁移户口的手续,可能到时候要回趟村里。”
“行,不去也好,肖涵在家有个伴,不会无聊。”李恒知道这不是杨应文的真正想法。
但对方不明说,他也就懒得问。
吃完馄饨,结账要离开的时候,李恒对老板娘说:“婶婶,时候未到,帮我保密。”
两人曾经在店门口说谈长达半天之久,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说话还是挺好使的,老板娘满口答应。
目送一行人走远,一直未开口的老板娘女儿盯着李恒背影问:“这就是李恒?
那位小镇上传得神乎其神的大作家?”
老板娘唏嘘:“不是他还能是谁,早晓得他和书记女儿在处对象,妈妈刚才就不喊你回来了。”
本来呢,老板娘女儿之前是在同学家里串门的。
结果老板娘看到缺心眼进店,就猜到李恒等会可能要来,于是在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支配下,莫名把女儿给偷偷给叫了回来。
女儿跟着老板娘回来,其实是出于好奇心里罢了,倒是没有特别的想法:
“不是说他跟陈家女搞在一块吗,怎么转眼就换成书记女儿了?”
“说是这么说,但鬼晓得内情?”老板娘摇摇头,嘱咐女儿不要去外面乱传。
“我又不傻,这种得罪人的事,只要有风言风语,人家就能猜到是我们。”女儿逻辑清醒得很。
离开馄饨店,五人逛了一会后就分开了。
李恒、张志勇和李然要去县城。
肖涵和杨应文则继续逛街,同时等肖凤从石桥铺下来,今儿赶集是她们约好相聚的日子。
临分开前,李恒对肖涵说:“我说不定就直接从县城离开了,你到家里等我,月底回来接你。”
当着众人说这么肉麻的话,肖涵饶是心里窃喜,但还是脸红红地有些遭不住,不言一语,就那样看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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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1章 ,做局(求订阅!)
第133章 ,做局(求订阅!)
去县城的中班车比去邵市的多,每天上午有3趟车,分别是早上7点、9点和小晌午11点。
李恒三人是搭乘11点的车,人稍微有些挤,位置快坐满了。由于路不好走,到处是坑坑洼洼,硬是了3个半小时才捱到县城。
一下车,李然就望望天色问:“头顶的太阳好毒,我们去哪?”
李恒道:“先去一中附近找个宾馆住下,今晚咱们到这里过夜。”
一中离县汽车站有点距离,三人又挤了半个小时公交车才到。
张志勇又吐了,抱着路边的电线杆把肝肺都快吐出来了,一个劲骂:“妈妈的!刚才老子身边那女人有狐臭味,熏死我了,我草!呕.!我草.呕.!”
李然还快乐地给他来了一张特写,挑拨道:“要我是你,刚才就那对女人说:你这么大狐臭味,你老公跟你上床不?”
李恒听不下去了,“走,我们先去对面的宾馆落脚,洗漱一番就去旁边下馆子。”
这个地段还是不错的,吃住一条龙,根本不用费劲找,简单冲个凉水澡后,一行人走进了旁边的小饭店。
点完菜,等菜期间,李恒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中说:“目标就在那栋楼,听说有好几个情人,我们先跟踪。”
接下来几分钟,他重点介绍了今天的主要目标冯德让,这老混蛋是一中一小boss,仗着有点权利,害苦了很多人。
当初李建国同志因为一些敏感言论被下放到一中,后来因一个岗位竞争,冯德让于是耍手段陷害李建国出局,自己顺利坐了上去。
张志勇对这事最有兴趣,一吃完饭就攒着劲去了目标家楼下园蹲守。一开始不是很顺利,筒子楼上上下下许多人,就是没见着对方影子,反倒是被蚊子咬个半死。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自己这张生面孔,李恒在小园凑起了象棋局,用高超的棋艺成功留住了四位老头,这四人连晚饭都不兴吃了,轮番跟他对弈,就是想着要扳回一局。
晚上7点左右,李恒正下得起劲时,李然过来悄悄拉了拉他衣袖,嘴巴往右边小路呶呶,示意目标出现了。
李恒不着痕迹点头,让两人先跟过去,自己稍后就来。
这个点出门,还急匆匆的,冯德让一看就是心里憋着坏事,几人老高兴了。
“将军!”
“将军!”
“再将!”
一口气三连将,李恒不再磨洋工,果断把对方弄死。
见他起身要走,四老头横竖拉着他不许走,说什么也要再来一盘,再来一盘。
李恒笑说:“行,你们帮我摆下棋,我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当然是托词啊,一撇个眼,他就溜了,溜得无影无踪。
追着张志勇和李然来到一栋老旧筒子楼下,李恒问:“目标去哪了?”
张志勇兴奋地指指2楼最左边的房间:“进去了!进去了!一年轻女人开得门,我刚票子打听过了,这女人曾经是一中的老师,最近半年她离职了,处了个对象,没想到还和这老王八有来往。”
李然递过一张纸条,“这上面的电话号码就是年轻女人对象家的。”
李恒接过问:“了不少钱吧?”
李然撇嘴,不屑地说:“都是一些见钱眼开的玩意。一开始还嘴硬,说我们面生,要报警,10元递过去,不再提报警一事,再10元递过去,女人家底裤是什么颜色我们都知道了。”
李恒听笑了,要说干这事那还得是李然啊,简直是熟门熟路,哇塞地不要不要的。
张志勇蠢蠢欲动问:“恒大爷,现在怎么办?”
李恒抬头看着2楼说:“你去听听墙角,看里面在干什么?”
“得令!包老夫身上了,捉奸我在行哈。”张志勇遇着这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他也确实在行,他家那老贱货已经把他培养出来了。
上楼下楼,没过多久缺心眼就畏畏缩缩跑了过来。
看他脸上的贱嗖嗖表情就知道有戏,李恒迫不及待问:“怎么样?”
“哇靠!里面在鬼打墙,我透过门缝偷看,那女的这样这样”张志勇手足舞蹈讲述着里面的动静,一脸的春潮,一脸的刺激。
听着张志勇绘声绘色描述,李然瞟眼二楼打开的窗户,顿时有了主意,把摄像机交给李恒,她麻利地爬到了窗口的桂树上,然后勾手,让李恒把摄像机递给她。
这年头空调可是极其稀有的物资哇,这种小县城没几户人家有那本事安装,而气温却高达三十八九度,闷热地很,不论是白天晚上,家里的窗户基本都是敞开着的。
年轻女人家也不例外,她虽然关了走廊上的窗户,但侧边悬空的窗户是打开的,屋里的两人也没想到有人会爬桂树上偷拍,放心得很,正好给了李然钻空子的机会。
李然看了小会就遭不住了,让李恒上树看。
李恒爬上去,只打一眼,就暗骂道:真他娘的!这什么世道啊,这冯德让快50了吧,身体这么猛?不会是吃了大补之物吧?
而年轻女人一水的黑色长发,身段妖娆,颇有姿色,难怪这老色胚那么得劲。
李然一边摄像,一边催促说:“你要打电话就快。”
李恒下树,对着张志勇耳语一番,告诉他如何如何做。
张志勇拍拍胸膛,激动地跑了,跑去外面找公用电话,县城不同小镇,公用电话还是比较好找的。
一般大的报刊亭和杂货铺都有安装座机电话。
按着纸上的座机号码拨过去,等了没多久就接通了:
“喂,冯天吗?”
“我是,你是哪位?”电话那头的冯天问。
“西街靠河边的筒子楼201室吴怡是不是你对象?”
“对,是我对象,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张志勇用一种夸张地语气叫喊:“你对象吴怡被一男的入室欺负,你快去看看吧!在那屋里啊啊啊地疯叫!”
都是热血青年,一听到自己心肝宝贝被人欺负,冯天顿时怒火中烧,连细节都来不及问了,把听筒往桌上一摔,就要出门。
听到客厅动静,冯母从厨房出来,“你去哪?那死老头子才出门不久,你又要去哪?”
“妈!吴怡被人欺负!吴怡被人欺负了!”说着,眼红红的冯天已经拉开门,奔到了走廊上。
吴怡她是见过的,很是喜欢,听到被人欺负,冯母碗也不洗了,从厨房操起一把菜刀就跟了出去。
就在李恒四处放风警惕的时候,李然瞳孔一凝,快速向李恒招手,示意他上来,“那女的好像发现了我。”
“嗯?”
李恒再次爬上来,顺着李然的视线朝房间望过去,果然同那沙发上的吴怡对上了。
四目相视,不,六目相视!
看到树上的李恒和李然,看到李然肩头的摄像机,吴怡的表情先是惊恐,而后意外地慢慢平复了下来,竟然没有出声拆穿外面的两人,反而双手抱着冯德让,更卖力了。
社会经验丰富的李然皱了皱眉:“有猫腻!”
李恒问:“你是说这女的?”
李然说:“我在她面部表情上敏锐察觉到了一股疯劲,具体感受我没法跟你用语言说出来,但直觉告诉我,可能是对的。”
李恒看了会,说:“那女的好像在配合你拍摄。”
李然回头瞄眼他,“你也发现了?”
李恒嗯一声。
李然问:“那你还要不要打电话?”
李恒说:“缺心眼估计已经打完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张志勇从外面鬼鬼祟祟回来,见到两人就指着来路兴奋地说:“来了!来了!”李恒和李然转头看过去,果真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冯天,后面还跟一个手持菜刀的大妈。
到得筒子楼楼下,冯天伸长脖子看眼二楼201室,瞬间又加快速度冲了上去。
大妈紧随其后。
瞅着这一幕,张志勇心喜,也要跟去2楼看热闹,李恒拉住了他:“行了,下面观望观望就行了。”
此时天还没完全黑,冯力一到201室门口就听到里边有春潮彭拜的啊啊声音,登时更气更急,连兜里的钥匙都懒得掏,直接大力一脚蹬开门,然后像火箭一般冲了进去。
只是才进去,冯力就傻眼了,眼睛血红地大声嘶吼:
“吴怡,谁欺负你,今天我剁.爸!你在干什么?”
一声“爸”,直接刺破苍穹,把整个筒子楼的人都给惊来了,纷纷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后面的大妈进去就又哭又骂:“冯德让,你个王八蛋!这可是儿子对象啊!”
见男朋友傻在原地,吴怡忽然委屈至极地哭诉:“冯天,呜呜快拉开你爸,呜呜.他用强施暴我”
怕过去丑闻揭露,冯德让一把捂住吴怡嘴巴,连带裤子都一时忘记穿
可越是这样,气头上的冯天越是更想知道真相,走过去一脚踹开冯德让,抢过母亲手里的菜刀把他逼到墙角,疯狂吼叫:
“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德让哪敢说,倒是旁边的吴怡向大伙申诉起了冤屈:
吴怡哭泣说,她被分配到一中教书,由于生得好看,冯德让便利用职务之把她叫到办公室,胁迫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一开始为了名声,为了保住工作,吴怡选择忍气吞声,但万万没想到啊,冯德让事后不但威胁她不许报警,更是多次对她进行性骚扰,阻止她调离学校。
甚至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还造谣攻击她的人品,让她的亲朋好友不敢帮她。
就这样,吴怡一直被冯德让霸占.
听到这里,冯德让大骂:“臭biao”
只是一句话完整的话还没骂完,就被彻底失去了理智的冯天打断了,用菜刀打断了.
“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报警!”
“快打电话报警!”
“快叫救护车!”
“.”
一时间二楼乱成一团,没多会,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警察带走了吴怡、冯天和冯母,还要求一些旁观者到所里录笔供。
而救护车则运着血淋淋的冯德让走了,回了医院。
经过李恒、李然和张志勇身旁时,吴怡目光在李恒和李然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耷拉着脑袋走了。
冯天似乎被刺激地精神失常了,依旧在大喊大叫。
冯母却在哭,崩溃地哭
“事情似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望着远去的警车和救护车,李然开口。
李恒点点头,“我感觉这里面有故事,没那么简单。”
张志勇一根筋拍手叫好:“呸!管他妈妈的有没有故事呢!
冯德让这种社会渣子就是活该,脖子上挨了三刀,我看救不活了,死得好!”
李恒和李然对视一眼,赶忙拉着缺心眼开溜。
当天晚上,一则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小县城,自然也传到了他们所在的宾馆,说冯德让死了,还没到医院就落了气。
晚上12点过,李然敲开李恒的门,问:“事情解决了,我们哪天启程去三峡?”
李恒说:“明天就走。”
李然转身离开,只是走几步后,又折返回来,靠着门试探问:“今晚看春宫戏看多了,身体痒得很,你”
李恒面皮抽抽,直接拒绝:“自己解决!”
李然本就是试一试,见他不为所动,也就没勉强,识趣地打着哈哈离开了房间。
其实她明白,有肖涵那样的大美人在,李恒是不会看上自己的,刚才冒昧出言,是真的被吴怡和冯德让那出活春宫给诱发所致。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三人坐上了去邵市的中班车。
有些巧,竟然碰到了吴怡。
此时她正躲在最后一排,戴一顶太阳帽,帽沿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见到李恒三人,吴怡愣了愣,有些紧张,过了许久,她忽地站起身,坐到了李然旁边。
李然问:“你没事吧?”
吴怡摇头,小声说:“有人证在,我只录了口供,警察就让我走了。”
李然扫眼四周,压低声音问:“你是先认识的冯德让?还是先认识的冯天?”
吴怡身子猛地一缩,僵在那,最后询问李恒和李然,“你们是冯德让的仇人?”
她的逻辑很简单,不是仇人不会干出偷拍的事。
她也正是有此判断,才在李然偷拍时卖力配合。
李然和李恒对望一眼,李然点头:“是,我是记者,本想曝光他的。”
吴怡摇头,“哪里的记者?邵市的吗?那没用。”
李然掏出记者身份牌,递给吴怡。
吴怡接过细细一看,才彻底放松下来,尔后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和一盒洋火,擦着洋火点燃烟,连吸了小半支回忆说:
“冯德让欺负了我三年,3个月前我结识了大学刚毕业的冯天,发现那个恶魔不放过我后,我就精心打扮努力往冯天身边靠,不到半月,冯天就被我吸引了,我们开始了交往。
冯德让看我和他儿子交往,脾气比以往更加暴躁,占有欲也更加强盛,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找借口调开冯天4次,然后他就会来找我麻烦。”
听到这,李恒和李然脑海中同时出现一个名词:做局。
李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不来,你会怎么做?”
吴怡沉默了好久,茫然地说:“我收集了他很多见不得人的肮脏证据,但没用,我名声早就败坏了,没人愿意信我。”
说着,吴怡感激地说:“谢谢你们,你们来得真及时,不然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李然问:“为什么不早点跟冯天说?”
吴怡再次摇头:“冯天大部时间都很理性,要是我在平时说,他会保全他爸爸名声,离开我。
只有撞破现场,而且被很多人看到,他才会气血攻心失去理智”
李恒和李然对视一眼,脑莫心透出一股凉气,没再出声问。
倒是张志勇来了一句:“那你这是要去哪?”
吴怡目光涣散,瞟向窗外:“这里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地,听说南方改革开放了,一天一个变化,我去那里看看。”
(本章完)
第132章 ,文化野心,红袖添香(求订阅!)
第134章 ,文化野心,红袖添香(求订阅!)
英语老师老家离邵市不远,大概20里路的样子,正处于回县县城到邵市的必经之路上。
透过窗户望着外边黄橙橙的稻田,李恒忽地心血来潮朝司机喊:“师傅,踩一jio!”
“伢子,还没到邵市。”司机看他脸嫩,以为他第一次来邵市,好心提醒。
“我知道。”李恒回答。
“刹!”,车停了。
李恒背起包下车,李然和张志勇懵逼地跟着下车。
李然打量四周一番,目之所及,除了稻田就是丘陵,还有一些茅草屋:
“李恒,你这是搞什么?怎么在半道下了?”
李恒指着右前方那栋木房子说:“那是英语老师家,我们去瞅瞅。”
李然恍然:“去人家里啊,那得买点东西。”
“当然。”
几人找着附近的村小卖部,买了一些和酒,另外还买了点水果,拢共了将近15块钱。
搁这年头,这已经是非常奢侈的礼品了。
三人手上都串满了袋子,沿着田埂小路鱼贯穿行,没一会就到了英语老师家。
刚踏足打谷场,就看到了老校长,也即英语老师她父亲。
旁边还有一个大波浪时尚女人,估计就是长市雅礼中学娶的二婚老婆了。
看到这夫妻俩,张志勇禁不住嘀咕:“恒大爷,咱几个可能要趟空叻。”
李恒也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跟老校长和英语老师爷爷奶奶打完招呼聊会天后,才得知英语老师前天晚上就回了邵市,吃一顿饭就走了,没在老家过夜。
没见到人,三人喝一杯水也走了。
“怎么办?没车了?”张志勇窝地上问。
“等,会有过路车的。”李恒笃定回答。
5分钟左右,迎面驶来一辆中班车,挤满了人,司机没停车。
11分钟后,又来一辆,无论怎么挥手,人家根本不搭理三人,扬起一阵尘土彪过去了。
“我靠!好拽,有车了不起啊?”张志勇被溅了一层灰,跳脚骂。
骂完后,三人继续等。
大约等了20分钟,终于有车愿意搭载他们了。
一上车,李然突地问李恒:“你是不是又想带上你英语老师?”
李恒之前没想法的,可看到老校长夫妻后,又产生了这个念头:
“反正大家熟悉,多个人热闹,等会到市里打个电话问问。”
张志勇听得老高兴了:“嘿嘿,咱们又4个人咯,突然少一个,老子还舍不得。”
李然深以为然,上个月,四人一路抱团取暖,有了很深的感情。
来到邵市,李恒一下车就找公用电话打给英语老师。
“咚咚咚!”
电话一声就通,那边传来一个性感声音,“你好,哪位?”
“老师,是我。”
“李恒?你什么事?”
“老师,我刚去了一趟你老家,发现你不在。我们要出发三峡了,一起不?缺心眼和李然都等你呢。”李恒不废话,言简意赅道明来意。
“王老师,一起吧,咱有个伴,少了你感觉缺点东西哈。”李然在旁边凑趣。
王润文沉思好会,末了问:“你们在哪?”
李恒说:“汽车西站,刚下车。”
王润文心动过后就是果敢,“那你们先去火车站,我来找你们。”
“诶,好!好!”李恒满心欢喜,挂断电话后同李然、缺心眼拍了下手掌庆祝。
“李恒,我饿了,我去找家饭店,吃大餐。”李然说。
“成,不是问题,我请客。”英语老师归队,李恒心情倍儿好。
三人赶到火车站没多久,英语老师就来了。她一身红色衬衫,把上围束得异常饱满,休闲裤和红色鞋,走起路来摇拽妩媚,风情万种,整个人突出那叫一个性感啊。
好多人眼睛都看直了,暗暗咽口水。
同李然和缺心眼打过招呼后,英语老师眯了眯眼睛,经过李恒耳边时,压低声音警告了句:“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李恒翻翻白眼。
老师冤枉啊!不要一个劲盯着老子好不好?
本钱那么足,附近偷瞄的男人不说100个,至少也有80个,我这完全是本能嘛,哪错了?
有英语老师的关系网在,原本不报希望的火车票顺利到手,依旧是硬卧。
吃完饭,四人候车时,王润文甩甩头发,微笑感慨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老家会碰上那对方夫妻,没想到又跟你们出游了。”
李恒问:“老师,老校长从长市回来,不跟你通气的?”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我拒绝跟他通气。”
李恒点头,递了一瓶汽水给她。
晚上8点过,四人登上了西行的火车,于次日清晨抵达三峡。
可惜天公作不美,下起了濛濛细雨,嗖嗖阴风吹着,几人只能迷乱地干瞪眼。
不过李恒没闲着,随意找个地方住下后,就开始给《收获》杂志打电话。
“喂,哪位?”
“邹编辑,早上好!”李恒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声音。
“是李老师?”
邹平过去一个月怎么也连不上李恒,打王润文电话也没人接,都急坏了,这时突然接到电话,因为太过激动,人呼地一下站起来:
“李老师,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去你老家找你了。”
李恒歉意道:“这两月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没固定居所,抱歉。”
听到游山玩水,邹平好奇问:“李老师,你现在在哪?”
李恒说:“在三峡。”
邹平心思一动,装着胆子问:“是不是又有新的写作灵感了?”
不错嘛,是吃这碗饭的料,没想到还挺敏感,李恒没隐瞒:“这两月一直在创作,已经写了有几万字。”
竟然是真的!
原本抱着试探一下的邹平内心大喜,平复心情问:“是哪方面的题材?”
李恒说:“散文。”
“什么?散、散文?”邹平有点惊愕。
不,是十分惊愕!
才多大啊?
才满18岁不久吧?
怎么题材跳跃到散文去了?
邹平脑子僵住,一时有点不解,但不好公开质疑,只是焦急问:“你要在三峡呆多久?”
李恒沉吟片刻,说:“得看天气情况吧,应该是一到两天。”
闻言,邹平有些失望,继续追问:“那下一站去哪?定了吗?”
李恒说:“洞庭湖。”
邹平立马做出一个决定,“那我去洞庭湖等你。”
李恒差不多知晓对方是什么意思,估计是急着检验新文质量,没拒绝:“可以,我们大概要三天后才能到。”
敲定了双方见面的细节后,邹平开始报喜:“李老师,恭喜你!《活着》单行本突破100万册了,截止昨天为止,累积销量达1067203本。”
106万册么?
这个数据忒生猛,完全出乎意料。
李恒听得很是高兴,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心里计算一下,每本书定价3元,按5%的版税,106万多册,自己可以得16万元。
16万!
妥妥一笔巨款啊!
李恒脑袋有点晕晕的,感觉比后世几千万存款带来的刺激感更大。
“李老师,还在吗?”见电话那头许久没声,邹平如是小心问。
“在的。”李恒回答。
邹平征求他意见:“这汇票是直接这次见面给你,还是等你大学到沪市再给你?”
还蛮关注的嘛,连自己将要去哪读大学都知晓。
为了安全考虑,李恒权衡利弊说:“不急,等我到沪市再给我。”
“行。”
由于电话费太贵,后续简单聊几句就挂了。
只是电话才挂,主编办公室就串过来一个身影。
廖主编问:“刚才是作家十二月电话?”邹平回答是。
廖主编关心问:“他消失这么久,人到哪了?”
面对领导,邹平没有耍滑头,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比如李恒出游大半个中国。
比如他在写新书。
耐心听完,廖主编皱眉:“没听错?真在写散文?”
见主编跟自己一样怀疑,邹平心里莫名好受了很多:“我反复确认过。”
廖主编沉默了,过了好会才说:“去买两张票,算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来接手。”
“啊?”邹平一脸懵逼。
他未来的金牌编辑梦就打定主意抱这根大粗腿的,怎么好好的就不用自己管了呢?
登时,他心里特别难受,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廖主编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伸手拍拍他肩膀说:“功劳仍算你头上,后面依旧由你负责对接十二月。
至于这回,特事特办,我有点事要见见他。”
听到这话,邹平顿时阴转多晴,喜笑颜开。
看他这副模样,廖主编跟着笑了,再次改主意,“你还是跟我一块去吧,别免得你寝食难安。”
邹平挠挠头,装一个劲傻笑。
回到办公室,廖主编把门关上,随后抓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等了半分钟左右,电话通了,“昭仪,是我。”
“廖叔,这么早,找我有事?”黄昭仪还没起床,甚至眼睛都没睁开。
“我有作家十二月的消息了。”廖主编开口。
黄昭仪瞬间睁开眼睛,“廖叔,你忙不忙?我们见面谈。”
“可以。”双方约定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就结束了通话。
一个小时后,廖主编出现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在门口张望一番,就朝右侧角落的雅座而去。
“昭仪,你比我想像地来的早。”廖主编一落座,就主动找话。
“廖叔,让你见笑了,我也是才起床。”
点两杯咖啡,黄昭仪沉吟良久问:“他真名叫什么?”
廖主编来之前就对各种问题有过猜测,“李恒。”
黄昭仪琢磨一番这个名字,再次问:“他人在哪?”
“如今在三峡,三天后会在洞庭湖。”廖主编把知道的情况说了说。
黄昭仪思虑好会问:“我去贸然见他,会不会惹他不快?”
这问题难住了廖主编。
因为他压根不晓得李恒和昭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根本不知晓两人的写信内容。
只知道李恒突然不理她了。
而昭仪对此似乎有些耿耿于怀。
廖主编出主意:“那这次,你以我助理的身份露面?”
黄昭仪摇头:“我给他寄过照片。”
???
廖主编脑海中飘过一排问号,虽然清楚对方十分仰慕李恒的才华,但没想到会这么主动?
竟然主动到寄照片。
这有点颠覆廖主编对她过往的认知,面面相对,一时噎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黄昭仪苦笑问:“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廖主编说,“那李恒是什么反应?”
黄昭仪目光飘向窗外:“自那以后就没再联系。”
廖主编听得暗暗唏嘘,但也非常能理解李恒。
毕竟李恒才18岁多,而面前的昭仪尽管出身非凡,但到底是比人家大了一圈,怎么可能动心?
其实这里有个信息误差,廖主编不知道李恒是以已婚大龄男士身份拒绝的黄昭仪。
而黄昭仪也不知道李恒才18多点。
碍于身份和保全脸面,廖主编不好问两人的通信内容。黄昭仪自然也不会多说。
所以,两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各说各的,没有做到互通有无。
咖啡上来了,等服务员离去后,黄昭仪问:“他这次的新书是散文?”
廖主编说:“还只是听说,没看到内容。”
黄昭仪问:“廖叔,你看好吗?”
廖主编思虑一会,摇头:“不好讲。”
接着他补充一句:“不过李恒的才华有目共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
说完,廖主编看向她。
过去许久,黄昭仪最终给了回复:“我还是不去了,在家等他的新作品。”
廖主编听了点点头。
喝完咖啡,两人各自散去。
分开前,黄昭仪本想嘱托廖主编弄一张李恒的照片给她,想看看对方长什么样?但想到李恒的拒绝和顾忌自己的形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三峡细雨下了两天,李然带着张志勇在小城疯狂了两天。
而李恒除了去翻本地的一些相关县志外,哪都没去,就窝在宾馆一心改稿。
对于《文化苦旅》,他并没有照搬于先生的文字。
尽管于先生笔锋下的文字十分优美,但缺点也特别明显。
如文风过于矫揉造作,缺乏自然流畅的表达。
如,虽然《文化苦旅》以文化、历史加煽情的模式设定了文化旅游的标准,但于先生忽略了对文化本质的深入探讨。
尽管大家公认《文化苦旅》是中国文学史上一部难得的经典,在当代文学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这些缺点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作品的深度和广度,也使得一小部分读者对其评价不高。
而有着丰富阅读经验、有着几十年人生经历的李恒,决定在继承优点的同时,也对缺点加以改进。
尤其是在对文化本质探索方面,他是真下了功夫。
不仅亲自来现场瞻仰、体悟,还会翻阅当地文献县志,再加上赵菁留给自己的140多本资料书和笔录,以及自己两世为人的阅历,他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羽翼丰满。
李恒可以自信地讲:他笔尖下的文字不但更为优美,而且文学性和文化性更上一层楼,达到了原书没有的新高度。
当然,他没有贬低于先生的意思。相反,单论文学,他还是很佩服对方的。
而他现在做的,只是站在人家的肩膀上进行完善修缮,剔除冗沉,新增文化底蕴,让作品达到另一个境界。
本来呢,《文化苦旅》原著由自序、后记和37篇文章组成,共23万多字。
但经过李恒的修缮改进,他预计完本字数会达32万左右。
这是一个相当瀚浩的工程,也承载了他重生后的野心。
他计划把自己的知识底蕴全部榨干,呕心沥血融进到这部作品里面去,让它更加夺目,更加璀璨。
让它在文学史上具有更高的历史地位。
尽管已经很震撼了,已经震撼好几回了,但亲自看他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大刀阔斧,英语老师望着他那一丝不苟的侧脸,内心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本以为他很天才了,本以为他的文字已至臻化,但每一次修改,文字都会更加精炼传神,进步明显,这让王润文以为自己遇着了怪物。
也许,好吧,他真的是一个妖孽吧!不属于这个世间。
英语老师这般思量的同时,也为他暗自感到高兴,她有种见证历史、见证奇迹的荣耀感。
外面的雨一直下,落在屋檐璧角叮叮当当。
尽管开着窗的,但屋里依然十分闷热,见他额头上的汗珠子汇聚成团快要滴落到纸上时,已然沉浸在文学世界中的王润文没有多想,上半身略微前倾,本能地掏出手绢帮他细细擦拭。
可是就这一下,她的饱满几乎压到了李恒的左手璧,轻轻地,朦朦胧胧地,触感柔软清晰。
空气一颤。
一个抬头,一个低眉顺眼,两人安静对视些许,不言一语,随后默契地各自忙碌。
英语老师用手绢把他额头擦拭干净,顺带还在脖颈间来回一下,动作始终温柔细腻,跟她平素口吐“滚”字时大相庭径。
屋内很安静,只有雨落声,只有钢笔尖尖在白纸上游走地“沙沙”声。
做完这一切,英语老师回归到最初模样,凝神看他写作,偶尔瞟眼他侧脸,内心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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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3章 ,白帝城(求订阅!)
第135章 ,白帝城(求订阅!)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是李恒10岁之前就能背诵的一首古诗。
可亲临白帝城,他还是浩淼于这座小城的历史底蕴。
他和英语老师各自撑一把木柄黑伞,也学着李白的样子,在风里雨里潇洒前行。
步行两条石板街,一直没说话的英语老师突然开口:“天气预报说明天多云转晴,要出发吗?”
李恒在一个卖的摊位站会,一毛钱买两,递一个给她:
“不下雨就走,不能在这延误太久,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英语老师接过咬一口,微笑说:“以后不要给我吃,我得保持身材。”
李恒下意识瞄眼,鬼使神差道:“还可以稍微胖点,也许更有味。”
英语老师眼神一凝,扭头半眯着眼睛撇撇他,呵呵一声嘲讽道:“我看你是在找死!”
李恒两眼望天,充耳不闻,一个劲吃。
回去的路上,两人吃了一碗酸辣米粉,又麻又辣,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像俩哈巴狗一样,口齿生津,忒他娘的得劲。
英语老师往后撩下头发:“怎么这么辣?”
老板听后问:“你们是哪里人?这就是你们要的加辣啊!”
李恒露笑说:“我们沪市的。”
他都不敢说自己是湘南的,辣成这样,怕丢脸。
沪市可以的吧,反正人家不吃辣,自己和老师的普通话也能蒙混过关。
果然,老板竖起大拇指道:“看你们夫妻就像大地方来的,难怪来自沪市,敢挑战我们这边的加辣,勇气可嘉!”
“夫妻”二字把两人干沉默了,赶紧吭哧吭哧完,麻利闪人。
进到宾馆时,李恒抽冷子问:“老师,我看起来很老吗?”
“你什么意思?”
“我们是师生。”
哦嚯!
英语老师听得胸脯起伏,瞬间气炸了,好看的镜框底下,用十分危险地眼神斜视他,冷冰冰地反问:“怎么?我很老?”
“啊哈…”
李恒乐呵呵进了自己房间。
夏天有一点不好,每天要洗衣服,好烦闷。真他娘的!什么时候有女人帮自己把这一切都包揽了啊!
一个大作家蹲着搓洗衣服,太他妈的掉价了!
李恒自我陶醉一番,把衣服洗好晾晒后,掏出一本随身携带的书,怡然自得地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英语老师敲响房门:“李然和张志勇还没回来。”
李恒坐下继续看书:“这两货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等吧。”
接着歪头瞅瞅对方:“老师你想来我房间就直接来,不用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英语老师双手抄胸,口齿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滚!”
李恒条件反射起身,随即蒙蒙地坐下:“不是,这是我房间,你还这么嚣张?”
英语老师微微一笑,扶下眼镜来到窗前,凭栏望着窗外,没再搭理他。
晚上10点过,李然和张志勇回来了,带了一包野味和几瓶啤酒回来。
四人围坐着,一遍聊天,一边分享一天来的所见所闻,到很晚才睡。
…
第二天。
果然同英语老师所说,雨停了,天放晴了,是个好天气。一大清早,四人告别白帝城,便进入了长约200公里的三峡。
在水路上,200公里可不算一个短距离。但是,你绝不会觉得造物主在作过于冗长的文章。这里所汇聚的力度和美色,铺排开去2000公里,也不会让人厌倦。
瞿塘峡、巫峡、西陵峡,每一个峡谷都浓缩得密密层层,再缓慢的行速也无法将它们化解开来。连临照万里的太阳和月亮,在这里也挤捱不上。
对此,1500年前的郦道元说得最好:
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除了李恒外,英语老师、李然和缺心眼都是第一次乘船,一路上都充满了惊奇,惊叹声和无羁的畅笑声就一直没停过。
中间,李然对李恒和英语老师说:“李恒、王老师你们站近一点,我给你们拍张合照。”
“成。”
李恒欣然应允,把头稍稍歪向英语老师,两人对着镜头,拍了第一张合照。
虽然以前也有拍,但那时候李恒在专心写作,没有发挥主观能动性。
接着四人让船夫帮忙,背对江水站成一排,留了个合影。
三峡很长,但终究抵不过轻舟。晚上9点过,没有告别,没有激动,没有吟唱。
留下一个宁静给三峡,李恒四人去了远方。
本不想这么赶,可约定的日子已经过了,他怕邹平在洞庭湖干等太久,所以连夜坐上了火车。
硬卧车厢,李恒没有睡意,上车短暂休息一小阵后,就掏出纸和笔,迫不及待地写起了“三峡”篇。
英语老师老样子坐到他身边,关心问:“为什么这么急?”
“脑子里有太多东西和灵感,不写出来,今晚会睡不着。”李恒头也未抬。
英语老师懂他的感受,刚才出口询问也只是心疼他。
见他执着写作,也没再出声干扰,打开新买的折纸扇,一边给他扇着风,一边享受地看他笔尖下的文字。
李然闲的无聊,本想喊两人打牌的,可一看到两人这样,顿时熄了心思。
把张志勇拉到外边小过道上,嘀咕问:“你看他们俩现在像什么?”
张志勇小心翼翼探头打量一番,临了摇头:“哪像什么?不一直都这样么咯?”
“笨!”
李然鄙视说:“缺心眼,你以后要是能找到媳妇,我把长江水喝干!”
张志勇跳脚,傻缺道:“找媳妇?这些个日子你拉着我跑上跑下,我以为你想追求我嘞!”
“你…!”
李然“你”一声,气结,好半晌才怼他:“别说我是不是追求你。就你这身板,估计半年就得跟我爸去团聚。”
张志勇不信,梗着鸭脖子问:“你床上这么厉害?”
李然白一眼,高傲地说:“我厉不厉害,你也吃不着肉。”
“我呸!”
张志勇不讲卫生地吐口水:“你以为老夫稀奇你,老夫只喜欢春华姐。”
“春姐是谁?”李然好奇问。
提到这问题,缺心眼突然没了声。这次回村,他从刘春华哥哥口中得知,春华姐转业的工作有了着落,上班去了。
刘春华哥哥还炫耀说:妹妹被她领导相中了,领导正努力撮合妹妹和对方儿子结婚。
缺心眼听到这消息时气得一早上没睡,好想去邵市大闹一番。但打听到对方领导是小姨夫都得罪不起的人时,又不得不压下暴脾气。
这也是他再次跟着李恒出来游山玩水的原因。一是散心,二是怕在家呆太久会想不通,会提刀上门砍人。
所以,李恒以“眼不见为净”的理由,把缺心眼强行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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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4章 ,征服,英语老师的心烦事(求订阅!)
第136章 ,征服,英语老师的心烦事(求订阅!)
三峡距离洞庭湖不远,深夜到长市火车站中转,于次日清晨就到了。
历史上范仲淹写《岳阳楼记》时是九月十五,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秋空明净,李恒四人运道不错,也遇着了一眼万里的晴空。
“李恒,你和你编辑相约的是这家宾馆吗?”
寻找一通,李然指着右前方的国营宾馆问。
“好像是这家。”
这年头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国营宾馆,其实并不难找。
李恒几人把介绍材料拿出来,急急办理了入住手续。
就在他转身要跟随服务员上楼时,楼梯口下来两人,其中一人面容熟悉,不是编辑邹平是谁?
“李老师!”
骤然碰见,邹平脸上全是喜色,这形态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流浪狗遇到了主人,找到了归宿。
其实他也是被主编给吓得。
李恒可是承载了他的金牌编辑梦啊,来之前廖主编说要他别管的那句玩笑话,可给他敲响了一记警钟,对这根大粗腿愈发珍惜。
“邹编辑,早上好。”
邹平赶忙介绍旁边的廖主编,“这是我们《收获》杂志的廖主编,他听说你在创作新的小说后,特意赶过来。”
“廖主编你好,欢迎来到湘南。由于三峡天气不好,就多耽搁了一天,让你们久等了。”
比约定的日子迟到一天,李恒态度诚恳,见面就先解释了缘由。
目的嘛,当然是让干等的人家心里好受一些咯。
廖主编是一个稍微上了年岁的人。国字脸,天庭饱满,往后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戴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镜,胸口别一支钢笔,整个人显得既严肃又儒雅。
“十二月你好,听到你有新小说问世,我就迫不及待赶过来了,没有事先通知你,还请勿怪。”
看他这般年轻,廖主编本想叫他名字,可那又显得生疏,于是干脆语气和煦地称呼他笔名。
李恒自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笑说:“叫我小恒就好,我家里长辈都是这么叫我。”
“欸,你们吃过早餐了没?”廖主编视线在其余三人身上游览一圈,乐呵呵问。
“还没,刚入住,赶了一夜火车全身有些油腻,想洗个澡再出门吃。”英语老师是非常爱干净的人,吃东西之前一定要把自身收拾清爽才有食欲,李恒这是投其所好。
“那你们先进房洗漱,我们在楼下等你们一起吃早餐。”廖主编把身子侧到一边,让四人上楼。
“好。”
李恒点头,把英语老师三人简单介绍一下后,就抓紧时间上了楼。
此时宾馆服务员看向李恒的眼镜怪怪的,脑子里一直在回响“李老师”、“收获杂志主编”、“创作新小说”和“十二月”等字眼。
想着想着,刚还有些公事公办态度的服务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热情把李恒四人送到3楼房间后,像风一样飞奔到了楼下,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经理。
经理听完,一脸的懵逼和震惊,连忙给客厅沙发上等待的廖主编和邹平送上茶水,随后按耐不住地小心询问:
“您是《收获》杂志的主编?”
廖主编听了并不觉得意外,笑着颔首。
经理右手指指楼下,又忍不住问:“值得您亲自跑一趟,楼上那位李老师是?”
廖主编觉得这是一个妙人,笑呵呵道:“就是你心里的答案。”
“啊,真是啊!,真是写出《活着》的大作家十二月啊!”得到确认,经理更加不淡定了,眼里面上全是激动之色。
想起李恒的低调作风,知道自己刚才把人家身份泄露了,廖主编顿时拜托道:“还请帮我们保密。”
“您放心,我们的工作人员嘴严的很,我这就去嘱咐他。”
说办就办,经理回到柜台,对刚刚的服务员说:“嘴巴严实点,对方看样子不想暴露行踪。”
“那我可以找十二月签名吗?我妈妈是他的读者,很喜欢他的小说,老说《活着》有力量,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服务员认真道。
经理沉思一番,拍拍他肩膀:“你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不要去冒然打搅人家,我还想签名呢,等人家要离开时再偷偷地行动吧。”
“好嘞,我听您的。”服务员眼里火热,好想跑回家把李恒来洞庭湖的这一消息告诉身残志坚的妈妈。
楼上。
洗漱完的英语老师问:“《收获》杂志的主编怎么也来了?”
李恒嘚瑟说:“我名气大啊。”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呵呵,确定不是不放心你的散文题材?”
李恒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字清晰问:“老师,你摸摸良心讲,你觉得我写的差吗?”
英语老师莫名不愿意跟他对视,利落地甩甩长发,“一般般吧。”
“嚯!只是一般么,我们可亲可爱的老师日日夜夜守着我写作,我还以为自己写得非常好呢。”李恒嘀咕一句。
英语老师用指尖扶下眼睛,微笑着眯了眯眼,警告道:“好好写你的书,别想些有的没的。”
李恒伸个懒腰:“我啥也没想,老师你别多想。”
英语老师忽地有些不耐烦,猛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生冷的字眼:“滚!”
“哎,你这人嘛,特没趣,每次聊天聊得好好的就骂人。”李恒吐槽。
闻言,英语老师只是看着他笑,什么也不解释,那老师架子嘿,端得那叫一个高傲。
四人在走廊上汇合,下到一楼同廖主编和邹平一起去外边吃了早餐,并不丰盛,就是简单地一碗粉。
嗦粉,貌似在湘南大地十分流行,走哪哪都有恰。
不过以李恒的经验来看,除了长市的米粉一塌糊涂没法进口外,其它地方的粉各具特色,还真不赖。
关于这一点上,他特别不解,长市那些米粉店到底咋想的嘛,那么烂的口味怎么保留了那么些年?嗐!这也算一个谜了。
早餐过后,廖主编和邹平眼巴巴跟着进了李恒房间。
知道人家是为了什么来?
李恒也不废话,把门一关,就从包中掏出了手稿,摆到桌上:“都在这,暂时只有6篇。”
望着6沓厚度不一的稿子,廖主编视线缓缓从第一沓移到最后一沓,沉静半分钟后,好多话临到嘴边都咽了回去,拿过第一沓,开始翻阅起来。
他拿的是第一篇,“道士塔”那一篇。
莫高窟大门外,有一条河,过河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建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塔呈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从几座坍弛的来看,塔心竖一木桩,四周以黄泥塑成,基座垒以青砖。历来住持莫高窟的僧侣都不富裕,从这里也可找见证明。夕阳西下,朔风凛冽,这个破落的塔群更显得悲凉.
开篇第一段,廖主编就被优美的文字和脑子里不自觉想象出的画面给吸引住了,连着再往后翻读两页后,他心里的所有质疑都烟消云散。等到第一篇看到一半时,廖主编的形态变了,神态也变了,从刚才的随意变得慎重,原本摊开放在桌上的稿子无形中到了他手里,用双手捧着,目光温柔地像看孩子一样珍爱。
越看越慢,越看心越静,越看越有回味,越看心头越震撼…
短短几分钟,廖主编身份易转,如同从一个登门的踢馆者变幻成了一个虔诚的武馆学徒。
领导那个端庄的模样啊,领导那个浑然忘我的神情啊!把邹平都弄得心痒痒的。
见主编被征服,邹平也不管了,另外拿起一篇,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了起来。
稿子有6沓,一下子根本看不完,李恒索性不管他们,去了隔壁英语老师房间串门。
“怎么样?廖主编什么反应?”英语老师压低声音,关心问。
李恒眨眨眼,“老师你这是不相信我?”
对视几秒,他又说:“我房门没关紧。”
英语老师听闻,悄悄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她又回来了。
轮到李恒得意问:“咋样?”
英语老师替他高兴:“恭喜你!看来我的眼光没错。”
她本想说,她自己非常喜爱这本新书,看到专业人士廖主编和邹平同样沉浸在书中世界不可自拔时,有种与有荣焉地喜悦感。
可抬头接收到李恒那诡异的眼神,英语老师顿时冷个脸,一言不发地越过他,坐到了床边。
李恒见状,说:“老师,你该站在窗户边,抬首望明月,那样更有风情。”
“大白天的哪来的明月?给我滚!快点!”英语老师气笑了,双手抄胸,斜视着他。
李恒非但没滚,反而大喇喇地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问:“老师,你跟随我们跑一个暑假了,身上的钱还够用不?”
要说这老师也是犟吧性子,本来呢,每次李恒都一起把她的车费房费一起付了,但事后她定会把这些费用塞回李恒兜里。
并威胁他说:“这钱你要是不收,那我立马回邵市。”
面对这充满尊严的话,李恒硬是生不起一点脾气。
有样学样,包括缺心眼,包括李然,除了偶尔的吃饭请客外,车费和房费都是自掏腰包,一个一个忒他妈的有个性。
英语老师还在气头上:“不够了,明天就回去。”
李恒说:“别啊,留下来一起.”
英语老师打断:“留下来喝西北风?”
李恒说:“哪能让你喝西北风嘛,你可是我敬爱的老师,我肯定把你养的好好的,养的白白胖胖的。”
英语老师直逼他眼睛:“我怎么就没在你眼里看到丁点“敬爱”样子。”
李恒反驳:“还不敬?难道要我放牌位上供起来?”
“敬!呵呵!”
英语老师双手紧了紧胸脯:“要不是看你有写作才情,你这狗眼我早抠八百回了。”
我…!
他奶奶个腿,老子真不是故意的啊.
罪过!罪过!
就无意识瞟了眼,又被抓了现场,李恒不着痕迹移开视线,但英语老师这回没轻易放过他,死死盯着他的侧脸,嘴角全是连连冷笑。
一时间,她看着他,他看着墙壁上的挂历出神,屋子里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最后还是英语老师退一步,收回目光说:“我记得宋妤出生籍贯就是洞庭湖的。”
李恒嗯一声。
英语老师问:“你要不要去找她?”
李恒没避讳:“当然要。”
英语老师扫了扫他,担心问:“你在京城和陈子衿那样,到这边又追着宋妤不放,不怕哪天玩火烧身?”
李恒沉默,过会说:“我没有退路。”
英语老师嘲讽:“好色就好色,瞧把你为难的。”
李恒无视她的讥笑,叹口气道:“老师,你不懂。”
“呵呵!”英语老师一如既往地投来鄙视眼神。
哎,这位老师同志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诶,这地没法呆了,李恒在她的冷嘲热讽中,站起身,准备走人。
没想到英语老师这时突然说了一句八辈子打不着的话,“李恒,你说老师去沪市教书怎么样?”
李恒愣愣地转身:“去沪市?临时的想法?还是你闺蜜余什么恒叫你去?”
“余淑恒。”
“对,就这名字。”
“我厌倦了他们。”英语老师如是说。
李恒重新坐下,“叔叔阿姨?”
英语老师点头又摇头:“好多次在街上都能碰到她和新欢。”
她指的是英语老师母亲,新欢当然是第二任丈夫了。
李恒说:“沪市是个不错的地儿,想去就趁早去,还和你闺蜜有个伴。”
英语老师想了想,挥挥手道:“算了,你滚吧,我想安静待一会。”
第三次被说滚,李恒小暴脾气也上来了,“嗨,不要老是骂滚,过完这个暑假啊,我就真滚咯,再也见不到我了,拜拜了您呢。”
定定地看着他愤愤不平离去,英语老师哑然失笑,只是笑一下,她又笑不出来了。
随着房门关紧,她对着空椅子发呆,许久过后,她从包里找出纸笔,开始写信:
淑恒,见信快乐!
本不应该这么快又给你写信,不过心里有许多事想跟你分享。
我又跟着他出来了,前几天去了趟三峡,目前在洞庭湖,他笔下的文字更美了,但我更烦躁了.
来沪市教书一事,还是算了吧,我性子不合适大城市
离开英语老师房间,李恒去敲缺心眼的门,结果无疾而终。
跑到楼下一问,服务员告诉他,张志勇和李然这两货老样子放飞自我了,早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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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135章 ,文化苦旅(求订阅!)
第137章 ,文化苦旅(求订阅!)
一连几个小时,廖主编和邹平如同雕塑一样,保持相同的节奏,保持相同的专注度,低头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品读新书散文。
中间就算上了一次小厕,人家也都是掐着时间,脑子里全是刚刚汲取的文字。
生怕浪费了。
生怕断了节奏,按廖主编的念头:从来这没有这样迫切过。
这种状态一直从早上8点到中午12点左右,石化一般的廖主编终于有了动静,一直保持的面无表情不见了,厚重严肃不见了。
只见廖主编看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稿,深呼吸一口气,对李恒说:“好!非常好!”
说完这句话,廖主编自个笑了,欣慰地笑了,满意地握着李恒的手:“后生可畏!我这趟没白来。”
听听!听听!哪有这样当面夸人的嘛。
好歹也是一杂志社主编,要夸就背后夸呀,使劲夸呀。
李恒脸都被夸红了,松口气,笑呵呵说:“谢谢。”
邹平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李老师的水平一如既往地高,他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期待
期待的同时,邹平望向李恒的眼里难免有一丝羡慕,人家还比自己小一圈呢,文化底蕴竟然高到了如此境界,他真真是叹为观止,真真是服气了!
不服不行啊,搁他自己是一个段落都写不出来。
廖主编爱不释手地看眼手稿,忍不住问:“后面还有多少篇章?”
李恒对此早有详细规划:“全文拢共41篇章,目前已写完6篇,后续大概还有35篇,字数预计会在32万左右。”
廖主编高兴出声:“还有这么多?”
李恒点头,把自己目前研究赵菁的资料和文献大致讲了讲,把自己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翻阅当地县志的经历讲了讲,把自己的一些构思和想法讲了讲。
最后他说:“这些都是开篇就定了的,预计写到11月份收尾。”
廖主编听得连连颔首,难怪李恒能写出这么有底蕴的文章,原来背后有著名学者支持,这下子他就彻底放心了,当即不再犹豫,问:“这部作品交给我们《收获》怎么样?”
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这只是例行公事的一问。
目前来讲,李恒是离不开《收获》杂志的,更是离不开巴老爷子的鼎力支持。
要知道因为版税原因,那些唱衰和倒他的人目前仍在活跃,并且数量不再少数,要他单独去扛,估计会走前生京城老王的老路,被迫远走他乡。
迎着廖主编和邹平的眼神,李恒表态:“当然是交给《收获》杂志,交给你们,谁让我跟你们熟悉呢。”
这俏皮的一答,三人彼此会心一笑,算是正式达成了协议。
廖主编掂摸掂摸文稿,郑重表示,“稿费还是老样子,千字三十元。版税也一样,将来要是出版,按5%计算,如何?”
李恒下意识想反驳,5%太他妈的吃亏了啊,起码也得10%啊。
但他权衡一番后,就改了主意。
现在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得先把眼前的难关过去了再说。况且巴老爷子那么挺他,他不能只给对方留下一个唯利是图的恶劣印象。
虽然,追求财富并可可耻,他也一直奉行有多大能耐吃多大饭。但有些东西还真就要讲讲人情,讲讲香火情,给足人家脸面,人家才能不遗余力地继续支持他、给自己脸面。
反正嘛,好作品那么多,他根本不担心后面枯竭了,当下痛快表示,“没问题,咱按老规矩办。”
最重要的一件事谈妥,廖主编心里稳了,拉着他坐下问:“这部散文有书名吗?”
李恒沉思两秒,问:“叫《文化苦旅》怎么样?”
廖主编品味一番这名字,眼睛一亮,“不错,这书名有意境,也贴切你的写作方式,就它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谈论关于《文化苦旅》的灵感来源,关于创作方向以及历史文化的讨论。
看到李恒侃侃而谈,听到李恒的长篇大论,廖主编内心很是感慨:这哪是面对一个年轻人啊,分明就是面对一个老学究嘛,还是很牛逼的那种。
难怪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绝非浪得虚名。
在这一刻,廖主编认可了上半年邹平从邵市一中回去后说的一句话:在作家十二月面前,我感觉像个小丑,浅薄的知识无处遁形。
全程都是廖主编和李恒在交流、在畅谈,而且一聊就是他妈的4个多小时,两人相见恨晚、意犹未尽的样子,让插不进话的邹平再次羡慕不已。
当得知李恒计划未来3个月要观看100多本书时,邹平听得热血沸腾,跟着暗下决心,回去要买书,回去要买好多的书,得恶补文化知识才行,免得像今天这种场合什么话都搭不进,像个木头人一样在旁边矗立,简直太他妈的痛苦了。
眼看太阳西斜,谈兴正浓导致忘记吃中饭的李恒终于感觉到了一阵阵饥饿感,顿时站起身歉意说:
“廖主编、邹编辑,你看我这粗心大意的,你们来湘南也没想着请你们吃顿好的,走,咱们去外边找家馆子,边吃边聊。”
跟李恒意外地聊得来,廖主编十分开心,也没跟他客气:“成,你是东道主,听你安排。”
张志勇和李然依旧没回来,三人叫上英语老师后,一起离开去了外面。离开宾馆前,李恒还特意向前台服务员询问了当地哪里有好的馆子,没想到服务员那个热情劲哟,亲自带他们去了200米开外的一家夫妻店。
服务员介绍说:“别看这家店不起眼,可我们当地人都知道,这店老板以前可是在长市国营饭店的主厨。”
至于主厨为什么会回家开馆子,服务员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理由,几人索性就不问了。
找个桌子落座,李恒都懒得看菜单,直接伸手招呼:
“老板,把你店里的拿手好菜整五六个上来,要快,饿了。”
老板问:“几位是外地来的吧,银鱼三鲜怎么样?洞庭湖的。”
来了洞庭湖,当然要吃鱼哇,李恒四人自是跃跃欲试。
在老板的大力推荐下,后面上了临湘茶油鸡、君山金龟、风腊野鸭和醋水豆腐。
最后上了一个汤。
“还别说,这里的鱼确实味道独特,跟海鱼不一样。”银鱼一下口,廖主编就连连称赞,看得出来对这道菜那是相当满意。
“来,廖主编、邹编辑、老师,咱们喝一杯。”四人要了二锅头,李恒主动端起酒杯敬酒。
听李恒喊这位红衣性感女人为老师,廖主编眼中的诧异之色一闪而逝,但有些东西不能问,也没必要多问,干完一杯后,反而像老朋友那般开始了劝酒。
因为李恒的才华,廖主编这回是铁了心交结,席上的话题是一直不断,气氛爆好。连带不怎么开口的英语老师都开了金口,帮着李恒招待贵客。
边喝边聊,时间过得很快,这顿饭眨眼就过去了2个来小时,要不是中间又续了两个值价的大菜,店老板估计赶人的心思都有了。
饭到尾声时,李恒拜托邹编辑一件事,请求对方把赵菁送给自己的140余本书和文献资料托关系弄到沪市去。
邹平问:“如今这批书在哪?”
李恒说:“在邵市,在我一长辈那里放着。”
此行意得志满的邹平拍拍胸膛,豪气说:“没问题,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了,你安心接下来的创作,我明天就去趟邵市。”
“感谢!”李恒敬了最后一杯酒。
结账离开饭店后,廖主编匆忙回了宾馆,喜不自禁地给巴老爷子家挂去了电话。
“咚咚.咚.!”
电话三声就通,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喂,哪位?”
“小林吗,我是廖化。”
听到是巴老爷子女儿的声音,廖主编自报家门。
“廖主编,听爸爸说你去了湘南,那边收获怎么样?”
李小林听说廖主编为李恒特意跑去了湘南,顿时心生好奇。
廖主编喝了些酒,嚼着舌根兴奋道:“好!难得一见的精品,我这回呀,真是大开眼界了,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
旁边读报的巴老爷子听闻,伸手摁了免提键,搭茬问:“写的散文,真有这么好?”
听到是巴老爷子,廖主编神色认真了几分,“老师,我什么时候在您老面前说过大话?
读这《文化苦旅》的时候,我脑海中还在琢磨,这书要是后续能保障质量的话,配得上您老亲自做序了。”
听闻,父女俩对视一眼,巴老爷子来了兴趣:“你什么时候回沪市?”
“今晚就有火车。”本想明天回去的,但廖主编觉着老师年岁这么大了,难得有渴望的东西,于是临时改口。
果真,下一秒巴老爷子说:“回来先到我这吃个饭。”
“诶,好。”
三人在电话中交谈一番,最后廖主编挂完电话后就回房开始收拾东西,接着同李恒和英语老师道别,赶去了火车站。
送走廖主编,李恒站在马路边问:“老师你醉不醉?”
“还好,二锅头我喝习惯了。”英语老师双手抄胸,望着天边快要落山的夕阳说。
“那我陪老师逛逛?消消食?”李恒感觉吃得太撑,于是提了建议。
英语老师环视一圈四周,“就到附近走走,天要黑了,不要走远。”
“行。”
(本章完)
第136章 ,李恒好大的名声,江悦警惕(求订阅!)
第138章 ,李恒好大的名声,江悦警惕(求订阅!)
这年代的国营宾馆一般都在小城中心位置,四周繁华无比。
李恒和英语老师压着老旧街道,一路漫不经心地走着。
路过卖的摊位,他顽皮劲兴起,又一毛钱买了两个,趁老师不注意塞一个放她嘴里。
英语老师斜视一眼,好气又好笑,最后性感的红唇蠕动,还是一口一口咬了起来。
“老师,我明天去宋妤家,买点什么礼物好?”李恒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请教。
英语老师讥笑:“你想以何种身份登门?”
这问题把他难住了。
纵使他十分迫切,但目前也只能以同学朋友的身份登门。
见他不做声,英语老师似乎一下子懂了他心思,“你去我爷爷奶奶家买了什么,跟着来一套就行。”
李恒怪怪地说:“那能一样吗?你是我老师,她是宋妤。”
初听这话,英语老师还没察觉到什么,可细细一品,嚯!眼里的火焰立马腾腾上升起来。
她呵呵冷笑一声说:“既然这么喜欢宋妤,那你还招惹陈子矜和肖涵?”
肖涵?
李恒愣愣地开口:“你知道了?”
英语老师拨开他往前走,拽拽地来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我看你今后怎么收场。”
李恒瞅着她牛批轰轰的妖娆背影,郁闷地跟了上去。
往前走了30来米,英语老师突地在一家乐器店门口停了下来。
店不大,显得比较古朴,里面有二胡、长笛、陶笛、古筝、琵琶和箫等各种各样的传统乐器。
李恒追上来问:“老师还会乐器?”
英语老师说:“看到这些乐器,我想到淑恒了,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更是弹的一手好古筝。上大学期间,我跟她学会了吹箫。”
吹箫么,李恒瞄瞄她的烈焰红唇,倒是意外地符合这种乐器,“要不买一根?”
跑了小半个中国,英语老师第一次有强烈的购物愿望,走进店铺中挑了一支很有年代感的竹箫。
李恒也没闲着,买了一根长笛。由于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哇,小时候他发现村里好多男人都有一门手艺,最多的是二胡、唢呐和长笛。
儿时觉得忒好玩,在红白喜事上吹一曲那是倍有面子。从一年级开始就跟父亲以及邻里摸这个,直到初三因为全力以赴学业才放下,想想也有好几个年头没碰了。
当然,他最拿手的是钢琴。因为宋妤性子喜静,爱听这个,为了取悦她,还半道学了好些年。
别看张志勇跳脱,人家可是打得一手好鼓,还曾以响乐队鼓手身份代替他爷爷参加过好几次葬礼。
那时候别人的儿时愿望都是当科学家啊、当工人啊、当火车司机啊、当宇航员和诗人等各种高大上的职业。
只有李恒和张志勇等一众小伙伴的梦想十分独特,那就是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响乐队,独霸十里八乡的丧葬活动。
买完乐器,李恒又买了些明天去宋家的礼品。
他这会想通了,现在的身份,礼品不宜太过贵重,意思意思表达一番心意就成。
不然要是让江悦和宋适有心理负担的话,容易弄巧成拙。
买完东西,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两人决定不再逛,回了宾馆。
晚上,李恒看了几小时书。
英语老师在旁边陪他看书,直到缺心眼和李然闹腾腾回来,才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
天还没开透,光线不甚明亮,将周围零碎的事物映得影影绰绰。
李恒四人起了个大早,然后开始了今天的行程,游洞庭湖,去湖心君山岛。
说到一望无际的洞庭湖,最让人容易想起的自然是《岳阳楼记》中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范仲淹确实是文坛大家,写得一手好文章,他用与洞庭湖波涛差不多的节奏,把写景的文势张扬得滚滚滔滔。
不过,对于这么大个洞庭湖,难道就许范仲淹的朗声悲抒,就不许吕洞宾的仙风道骨?
中国文化,本不是一种音符。
吕洞宾的青蛇、酒气、纵笑,把一个洞庭湖搅得神神乎乎。至少,想着他,后人就会跳出范仲淹,去捉摸这个奇怪的湖。一个游人写下一幅著名的长联,现也镌于楼中: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史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人潸然泪下。
看完烟波浩淼的洞庭湖,李恒四人终于弃船登岛。
岛是君山岛。
都说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楼。但八月末的洞庭湖没有想象中的热,也可能是运道好,湖风涟漪,毒辣的太阳光照到人身上没有灼热感。
张志勇这种粗鄙之人今天也被洞庭湖的美景给征服了,睁大眼珠子问:“恒大爷,宋妤老家在君山岛上?”
李恒说:“当然不在君山岛上,不过宋妤爷爷奶奶是君山岛上的老茶农,经营有些年头了,现在正是夏茶产量最高的时候,来这里准没错。”
英语老师听得侧目,问:“你来过?”
前生当然来过啊,还来过好多回,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地步了的,要不是陈子衿强势横插一杠,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洞庭湖女婿。
往事历历在目,望着远近熟悉的古树和庙宇,李恒很是感慨,“没有,是听宋妤说的。她说每年夏天,她们一家三口都会来岛上消暑一段时间,顺便帮她爷爷奶奶采摘茶叶。”
绿树成荫,沿着小石子路蜿蜒盘旋,在尽头处四人终于见到了一幢幢农家屋舍,目的地到了。
英语老师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俯瞰整个山坳地形说,“这里真美,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宋妤家是哪一栋?”
李恒伸手指向最左侧的独立农家院落,距离大概150来米的样子,“那就是。”
李然突然兴奋地说:“院子里有人,似乎刚撒网打鱼回来,好多好多鱼,我们去看看。”
李然作为一个在西北生活了20多年的女人,整日面对的不是黄土就是风沙,哪见过这样的江南美景,她爱吃鱼,对捕鱼打鱼更是没有丝毫抵抗力,一个劲催促三人前行。
英语老师想了想,问:“事先没跟宋妤通气,我们这么多人过去,会不会显得太唐突?”
听到这话,奔出几步的李然和张志勇齐齐一滞,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李恒。
李恒笑着对张志勇说:“老勇,站石头上去,对着那边大喊“宋妤”名字。”
宋妤可是有名的大美女,张志勇每次面对她都有些拘束放不开,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满腔抱怨:
“为什么是我?明明是你急吼吼要来看宋妤,我才不丢这人叻。”
英语老师甩甩长发,微笑说:“还能为什么,某人当然是心虚了。”
李然听得迷糊,一会看看李恒,一会看看缺心眼和王润文,好半晌才来一句:
“宋妤是什么人?难道李恒比我还水性杨?和这宋妤有牵连?”
听到水性杨这虎狼之词,英语老师没忍住,成功笑了。
张志勇嘀咕:“你待会见到就晓得了,纯纯一大美人,我活了19年,她是最漂亮的。”
李然不信:“比肖涵还漂亮?”
张志勇怕被打,远离李恒几步,手舞足蹈说:“肖涵是漂亮唷,但我觉得宋妤只好不差。”
李然转向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认真斟酌一番说:“两人都美,但如果我是男人,可能会选宋妤,她身上集全了江南女人的古典韵味。”
李然撸撸袖子:“是吗?那我等会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一下了,难道还能比西安大雁塔见过的那个更漂亮?”
李恒心道一群憨憨,都是我最爱的俩女人,有什么高下之分啊,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张志勇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站在了大石头上。
双手成喇叭状兜在嘴边,大喊:“宋妤!看这边,看这边!”
缺心眼声音很大,很尖锐,要是放在深夜,绝对有种鬼哭狼嚎的效果。
这不,听到这突兀的声音,院子里的一群人瞬间转身瞧了过来。
包括刚从正屋出来的宋妤和她小姑,不约而同抬头。
姑姑宋锦问,“妤宝,你认识那人?”
“姑,那是我高中同学张志勇。”
说完张志勇的名字,宋妤的视线却落在了李恒身上,几秒过后,才继续说:“我英语老师也来了。”
宋锦根据几人的打扮问:“那个穿红衣服的?”
“嗯。”宋妤轻轻嗯一声,然后把手里的竹篓放地上,朝李恒四人走了去。
宋锦对屋里一老妇人说:“妈,妤宝的同学和老师来了,赶快去烧饭吧。”
老妇人探头出来,“来了几个?”
宋锦说:“4个。”
“那得用大锅煮饭。”老妇人去后院了,速度淘米煮饭。
宋锦则拿着俩竹篓走到了院子中央,问正在翘首以盼的江悦,“嫂子,你认识他们?”
江悦回答:“和王润文老师熟悉。”
宋锦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关系不好?”
问完,宋锦就觉得自己白问了,要是关系不好,对方怎么可能找来这里?
江悦摇头,然后把手里的银鱼放竹篓中,也朝李恒四人走了去。
见状,宋锦顾不得帮忙了,也跟在了后面。
150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四人的注视下,青丝散拢、气质出尘的宋妤着一身素白衣服由远及近,袅袅而来。李然一眨不眨盯着宋妤看,过了好会才出声:“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窗前。
哎,确实生的太美了,像画中人,我赞同老师你的说法,要我是男人,我也首选她。不提谈情说爱吧,每天看到她都能神清气爽唉。”
眼瞅宋妤走近,原本还跳脱的缺心眼登时变了样,老老实实不说话了,要不然搁平时,这货高低得问一句:那宋妤和西安大雁塔那个女生,哪个更漂亮?
宋妤走到四人跟前,眼带淡淡笑意同李恒默默相视两秒,然后率先对英语老师打招呼:“老师,你来了。”
“嗯,我们是从三峡那边过来的,路过洞庭湖,想到你在这,我就提议来看看你。”
见到后面跟着江悦,英语老师不但替某人解释了一句,还大包大揽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在王润文看来,李恒这样不着调,同时牵绊三个优秀女生,迟早会出事的。所以能帮衬一下就帮衬一下,至少不要在自己眼皮底下出洋相才好。
果然,听闻李恒四人是从三峡过来,后面的江悦心头一下子舒缓不少,就怕李恒不远千里特意冲着妤宝来的。
对于李恒,她现在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里。
按理讲,以李恒这样的大作家身份和溢满的才情,他追求自家女儿,江悦不会这么快反对才是。
但一想到他和陈子衿还不清不楚,江悦莫名有些不舒服,莫名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宝贝女儿被骗了。
同张志勇打过招呼后,又在缺心眼的介绍下同李然寒暄几句后,宋妤这才慢慢看向李恒,轻声道:“李恒,一暑假不见,你精气神更好了。”
李恒发挥厚脸皮精神:“是不是觉得我书生气更醇厚了?”
宋妤好看地笑笑,安静没做声,双手倒是没空着,帮忙提他手上的行李。
见到这一幕,李然确信了,这么可口的人儿,同李恒关系绝对匪浅?
要不然有老师在,怎么不先帮老师提东西呢?
反而先帮李恒提东西呢?
好吧,李恒手上的东西是多,但缺心眼作为男人,背上手上的东西同样不少,也没见宋妤过去帮忙啊。
李然走南闯北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宋妤这种本能动作才更体现心底的某种东西。
对小路走上来江悦,李恒礼貌说:“阿姨,今天来叨扰你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算有礼有节,就算内心有各种怀疑,但江悦表面上还是非常和煦的,“大家都是熟人,来就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接着她热情招呼四人:“润文,走,这边当西晒,太阳有些大,你们先去屋里歇会。”
宋家背后靠山,院子里倒是没太阳,四人先是喝了几木瓢清凉的井水,接着挨个同宋家人说谈认识。
宋家除了俩老外,还有一儿两女,宋适是老二,家里唯一的男丁。宋锦是小女儿,这回也带着丈夫和5岁大的儿子回来探亲。
至于宋家大女儿,跟随军官丈夫远在青海那边呢,要几年才回来一次。
宋锦老公是个平头,平素特别听老婆话,但有一点,是个烟包,一天能烧两包烟的那种,而且还要吸好烟,差烟碰都不兴碰的。当然了,人家是长市人,家境殷实,有这阔绰底气。
平头赵平掏出两支烟,散给李恒和张志勇:“吸烟吗?”
见大伙都看着,张志勇瞟眼李恒,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李恒知晓赵平性子,最爱面子,他给你烟,你要是不接,那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搭理你的,除非你有非凡过人之处。
这脾气,说怪吧,不怪,但说不怪吧,又觉着好怪。
李恒大大方方接了烟,凑头点燃,吸一口说:“还没吸过烟呢,让我试试到底是什么味。”
张志勇跟着接过烟,吞云吐雾起来。
聊天之际,宋锦见嫂子很是关注李恒,遂悄悄问:“什么来路?这么年轻去三峡,还吸烟?”
要说后世,别说去三峡了,你就算漂洋过海去国外都不算什么事儿。
但这年头,路上多不安全啊,没见到报纸上各种寻尸启示吗?
社会乱着呢。
不等江悦回答,跟宋适聊天的英语老师已经替宋锦解惑了,只见宋适问:“润文,你们去三峡是旅游?”
王润文微笑回答:“算是旅游,不过闲得无聊,主要还是陪李恒采风,他正在创作一部新小说。”
不知内情的英语老师也是没办法了,李恒这坏玩意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吸烟,这不是在宋家人面前败坏形象吗,只得帮他抢救一下。
赵平好奇,上下打量一番李恒,“写小说?你是作家?”
李恒点头,“混口饭吃。”
赵平可不傻,混口饭吃能让三人陪着?其中一人还是这么火辣性感的老师,问:“哦,你在写什么小说?”
听听这语气,要不是前生两人关系很好,李恒都准备随便敷衍一句了事:“文化苦旅。”
赵平一脸懵,小小年纪写有关文化的东西?确定不是写武侠?这不是糊弄鬼吗?但又不好接着追问。
这时宋适笑着帮妹夫解惑:“李恒曾写过《活着》。”
赵平下意识脱口而出:“作家十二月?”
宋适颔首:“就是他。”
赵平看着李恒发怔老半天,直到烟嘴烧手了才回过神,顿时肃然起敬,连忙又掏出一个根烟递过去,这次一改之前的单手递,用双手奉上:“《活着》真是你写的?”
李恒哑然,接过烟说:“侥幸之作。”
要不是知道姐夫的为人,不会平白无的放矢,听到这话的赵平都好想一巴掌拍死李恒,《活着》这种高水平的文学作品是能侥幸的吗?
要是能侥幸,他也想侥幸!
不止赵平失态,院子里的人都跟着失态了。
包括宋锦。
包括低头解鱼的宋老爷子,也抬起了头。
见院子里的大人都一齐望着李恒,宋锦的5岁儿子问旁边的江悦:“舅妈,活着是什么呀?有这鱼好吃么呀?”
江悦笑了笑,一把抱起孩子说:“《活着》啊,可以买好多这样的鱼。”
5岁孩子偏头对向李恒,“我爸爸给你两根烟,你也请我吃两条鱼呀。”
这话一出,众人大笑,这小鬼精明着嘞,都知道帮他爸爸讨回成本了,主打一个不吃亏。
李恒乐呵呵说:“行,今晚我去钓两条回来。”
李恒是作家,大家对李恒吸烟一事都没觉得有什么了,何况人家还是给面子吸,不是常吸。
宋锦走进后院,对正在煮饭烧菜的亲妈说:“老妈子,今天来了贵客,菜烧好点。”
宋母指指案板上准备的菜:“有鱼有肉,你看看。”
宋锦来到案板跟前,逐一看过去,末了说:“还不够,再拿点野货出来,如干蘑菇、林蛙和野狍子就可以。”
宋母把头从灶膛后面伸出来:“贵客贵到什么程度?连你大姐好不容易捎回来的野货都要显摆出来?”
宋锦笑说:“妈,不是显摆,今天这人可不一般,招待好了,以后.”
话还没说完,江悦抱着小孩从外面进来了,朝宋母说:“案板上这些菜够了,不要折腾。”
上了年岁的宋母有点迷糊,一下看看小女儿,一下看看儿媳,不知道听谁的好:“你俩意见还不统一?”
宋锦问江悦:“嫂子,李恒是冲着妤宝来的吧?”
江悦意外,“你看出来了?”
宋锦说:“我猜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妤宝生的这么好,李恒要不是冲着她来的,我倒是有些不信了。
而且嫂子你一见到李恒就比较紧张,时刻关注对方,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见嫂子沉默不说话,宋锦补充道:“李恒一直是挨着妤宝坐的,两人时不时还会窃窃私语几句,这搁以前可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关系不简单吧。”
听闻,宋母放下烧火的铁钳,“江悦,这是怎么一回事?妤宝带对象回来了?”
江悦知道在公安局工作的小姑子最擅长观察,见瞒不过了时干脆说:“李恒应该是在追求妤宝。”
“这是好事啊,李恒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作家,不侮没啊,嫂子你怎么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宋锦疑惑问。
江悦叹口气:“我倒不是明着反对,只是摸不清李恒的底,不知道他具体怎么想的?”
宋锦问:“为什么这般讲?难道李恒出身大家庭,家庭关系错综复杂?”
江悦摇头:“不是,他来自邵市下面的农村,家底应该干净。”
宋锦不解:“那嫂子你?”
望着小姑子和婆婆,江悦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委婉说:“有些事还没落头,我没法准确判断。
晚餐就先紧着这些吧,不要太过刻意,也不要太浓重。按平常招待客人的水准就行。”
上一次,陈子衿跟女儿通电话,要女儿在中间当传话筒,这一直是江悦心里的一根刺。
假若李恒和陈子衿分手了,再来追求女儿,她都不会有这么大意见。
怕就怕李恒那边还吊着陈子衿,这边却对女儿穷追不舍,那江悦就十分反感了。
高考出成绩时候,她可是亲自陪着女儿去的一中,中间听闻孙曼宁那闺女说了一嘴,说英语老师和李恒去了京城。
去京城干什么?
江悦脑海中浮现出了陈家,浮现出了陈子衿。
原本这些和她无关,也不是特别在乎,但李恒今天一出现,她体内的弦就莫名紧绷。
前所未有的紧绷!
可惜她没有具体证据,也说不清,但就是女人的一种直觉。
见嫂子如此执着,宋锦有些意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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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彼此坦诚,湖边风月(求订阅!)
第139章 ,彼此坦诚,湖边风月(求订阅!)
宋奶奶虽说有60多岁了,但手脚麻利,一桌菜赶在5点半之前就做好了。
李恒问旁边的宋妤:“你们平时也这么早吃饭不?”
宋妤回答:“差不多,因为太阳落山这会比较凉快,最是采摘茶叶的好时候,所以晚饭会稍微早一些。”
李恒眨巴眼,“那等会你去不去摘茶叶?”
四目相视,宋妤气质如兰地问:“你不怕嫌我怠慢客人?”
李恒狗腿式地说:“咱俩之间这么熟悉了,我是哪门子客人嘛,我陪你一起。”
听到这话,宋妤好看地笑笑,安静没出声。
吃饭的时候,赵平本想喊李恒坐一根长条凳的,顺便做酒伴,可看到李恒很是自然地挨着宋妤坐下,他抬头看看大哥宋适,又看看大嫂江悦,热情的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宋家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点,但几人面面相觑过后,都假装没看到。
江悦拿起酒对英语老师说:“润文,我是知道你能喝酒的,难得来一次洞庭湖,咱们喝点?”
英语老师很是爽利,把杯子放到了江悦跟前,随她倒酒,倒多倒少都不拒绝,主打一个痛快。
给英语老师倒完,江悦又给李然倒了一杯,然后问李恒:“你呢,晚上要不要写作?”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李恒却感受到了一股疏离感,看来不是特别待见自己啊,他干脆摇头说:
“不了,阿姨,我喝酒容易上头,晚上还有点事要做。”
宋适本想劝酒的,想劝他喝一小杯,可想到妻子的顾虑,也熄了心思。
李恒不喝,好哥们张志勇自然不会喝。
宋妤也跟着没喝。
见状,宋锦意味深长地看眼大侄女,又看眼嫂子,当起了木头人,酒桌上的事不闻不问。
这顿饭一开始吃得沉闷,好在英语老师大气,跟宋家人喝得有来有回,气氛逐渐好了起来。
不喝酒,吃饭总是很快,但又不好意思撩筷子直接走,李恒和张志勇捱时间捱着捱着,察觉到两人处境的宋妤放下碗筷对他们说:
“李恒、张志勇,我陪你们出去走走。”
“好。”李恒站起身,同桌上客套一番后,三人离开了屋子。
刚走到院子外边,张志勇撇眼就找借口开溜,留下李恒和宋妤在原地面面相对。
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两人一时间有些安静。
相视良久过后,宋妤开口打破沉寂:“你怎么来了洞庭湖?”
李恒不遮掩,“写文需要,也想赶在开学前来看看你。”
这话听在耳里尤为复杂,宋妤眼帘下垂,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说:
“你和子衿的事,妈妈知道。你暑假去京城,曼宁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但她是在解释刚才酒桌上江悦不亲厚他的缘由,让他不要记怪。
同时,她也在点醒她自己,提醒他。
就知道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是其她女生,李恒还能厚脸皮耍耍无赖。
可面对宋妤,这些里胡哨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见他沉默,见他远眺湖水不说话,宋妤不忍心说:“走吧,我们围绕小岛走走,消消食。”
李恒回过神问:“就我们俩?不怕阿姨追出来?”
宋妤莞尔,反问:“你怕吗?”
李恒真心实意说:“要是怕,我就不会来了。”
听闻,宋妤率先迈开小碎步,朝左前方的小路走去。
李恒跟上,走出百十来米才问:“太阳开始落山了,不摘茶叶?”
宋妤伸手拔一簇蒲公英,放嘴边轻轻吹了吹,瞬间有无数小伞在空中轻盈飘散。
她微微仰头望着渐行渐远的絮,恬静问:“子衿还好吧?”
李恒跟着看向蒲公英,本能地不想回答这问题,但过了会还是说:“还好。”
宋妤彷佛猜到了他的心思,沉凝道:“我以为你考上北大是十拿九稳的事。”
莫名地,李恒心里打颤,把投放到空中的视线收回来,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她容貌绝美,声音清冽,如兰般的气质中伴有柔和的韵味,很是动人心魄。
伫立许久,宋妤忽地问:“好看吗?”
李恒愣愣地道:“好看!”
宋妤看着远方,恬淡说:“还是没肖涵好看,对吗?”
这!李恒小心脏砰砰直跳,跳到嗓子眼里了,立马表态说:
“我明天就向北大自爆身份,让他们寄录取通知给我。”
宋妤歪头静静地盯着他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犹如黑洞一样,散发着迷蒙的光彩,此时此刻,好像要把他揉碎了、掰开了一般。
不声不响对峙两分钟,心虚的李恒最终还是败在了她的强大气场下。
他说:“每次见到你,都会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我又无法用语言描述,再过几年,不知道你要美成什么样子。对不起,没能考上北大。”
随着“对不起”三个字一出,宋妤身上的诡异气息瞬间烟消云散,她再次回归到了淡然模样。
宋妤会心一笑,问:“你当初是用这种话追到子衿的?”
提起这事,李恒不禁有些小小得意:“不是,我一般不追女生,都是女生追我。你除外。”
这话让宋妤想起了他那些情书,班主任屡禁不止的情书,“回去有拆开你的情书没?”
李恒摇头:“没有,我的用不着拆,我的心早就满了。
倒是把你那些情书过目了一遍,发现没一个回合之敌。”
宋妤看着他,一字一句问:“心满了,是两个?还是三个?”
李恒登时尴尬懵逼,木木地呆在原地,直到她走出30米开外才追上去。
接下来,两人很长时间没说话,并排沿着小石子路环岛走着。
这一回看似没有收获,但李恒能感觉得出,自己来洞庭湖找她,让她对自己的防备等级降低了很多,多少有一点老朋友、超越友谊的意思。
但他明白,仅多出一点点,不多。
安静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个岛屿,宋妤终于再次出声,轻声问:“能跟我说说你的新书吗?”
“好。”
宋妤要听,李恒哪会拒绝。
当即一五一十把暑假的经历都讲了一遍。包括去京城、去甘肃、去敦煌、去都江堰、去柳侯祠、去三峡和来洞庭湖。
除了没讲和陈子衿感情的事,其它能说的都说了。
前后差不多讲了半个小时,讲得口干舌燥。
宋妤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与她不经意间的眼神相撞,总能激起李恒的最大诉说欲望。见他嘴唇开始泛干,宋妤路径稍稍偏移,把他带到一处山泉水喷发的地方,说:“岛上居民平时都是用这的水,很干净,很甘甜,你尝尝。”
李恒早就渴了,当即不管不顾,趴石板上大口喝了起来,连着喝了好几口,临了赞叹道:“清爽,透心凉,难得的山泉水。”
宋妤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双手抱膝,问他:“你连着写了三部小说,还跑了半个中国,累不累?”
李恒想了想,特坦诚地说:“有时候人累,有时候心累,但想到它能给自己带来名和利,能让自己获得想要的,累过后,依旧干劲十足。”
宋妤问:“你已经功成名就了,还有更加迫切想要的东西?”
李恒凝望着她,没吭声。
同他痴迷的目光相遇,宋妤定了定神,过会偏离视线说:“我今天不想摘茶叶了。”
李恒附和道:“那就不摘。”
宋妤说:“白天家里人都不允许我上山,心疼我,怕晒到我,一般我都是傍晚帮会忙。
可手速不快,每天摘不到一斤茶叶,最多一次也才8两。”
李恒道:“明早我陪你,一个早晨我能干出三斤。”
宋妤转过头。
李恒伸出双手晃了晃,“我们老家对面就是茶叶山,小时候为了买零嘴,一群小伙伴经常上山采茶的。在这一群人中,我是第三厉害的,左右手能同时开弓。”
宋妤好奇:“第一第二是谁?”
李恒如实道:“第一是我二姐,她不仅嘴皮子滑溜,双手更是快如闪电,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高手,我双手摘茶叶就是受她影响。
第二厉害的是老抹布,呃,就是杨应文,由于她从小不受她父亲待见,所以在挣钱方面很是敏感,自尊心也很强,挣钱的时候从不和我们说话浪费时间,半天下来,她往往会比我多出半斤到8两左右。”
宋妤问:“你们那边的茶叶山很大?”
李恒回望一眼君山岛,“种茶面积和这座小岛差不多,可能会稍微大一点,但有限。”
这时西边的太阳已然沉落到山顶,大片金红的光芒遮盖了整个君山岛,晚霞好似与洞庭湖连成了一片,彷佛穿越时空照射在宋妤身上,恍惚间,李恒觉得这一幕过了漫长的时光,似曾相识。
真是美极了!
可能是心绪打开了,也可能是面临别离,这次宋妤没再刻意回避他的炙热目光,坦然地承受着,好久好久才出声打破这片宁静:
“李恒,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恒沉吟一阵说:“不知道,可能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但我更倾向于不好不坏吧。”
宋妤问:“还有呢?”
李恒道:“还有些贪婪。”
宋妤笑看他眼,“为什么是不好不坏?做过坏事?”
李恒道:“初一被迫打过一年架,有3个同学被开除了,但我们几个领头的没事,我一直比较内疚。”
宋妤问:“因为你成绩好?”
李恒点头又摇头:“我那时候成绩在全校只能算中等偏上,班上一般是4到6名徘徊。
最差的时候到过第8名,最好就是第4名,但距离第3名差很多。前3名都是全校前20名的存在,杨应文更是次次全校第一。”
宋妤问:“那是为什么?”
李恒道:“成绩应该起了一点小作用。不过主要还是那三名被开除的同学读书很差,他们说看到书本就烦躁,反正也不想读了,于是三人大包大揽把我们20多人的罪名全顶了。对了.”
话到这,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讲:“其中有个男生很猛,带了班上一个女同学退学回家。后面两人成了夫妻,如今娃都可以打酱油了好像。”
宋妤说:“这事我大致听子衿和应文提过,但错不在你,你也是迫不得已。还有吗?”
一句还有吗,李恒总感觉今天的宋妤话里有话,权衡一番,低沉开口:“我坏了子衿名声。”
听到这话,宋妤陷入了沉默。
她孜孜不倦问了这么多,就是想知道李恒对自己有多真诚?
其实,他和陈子衿的事情,她隐隐心里有数。
要不然子衿不会在高二关键时刻离开邵市去京城。
要不然陈家不会阻止子衿同他往来,肯定是发生了重大事情。
好在她性子天然喜静,是一个比较佛系的人,没有再深问,也没有再难为他。
如陈子衿,如肖涵。
想着他好不容易才来一回洞庭湖,宋妤没有让气氛再次冷落,而是收敛心神换个话题问:“之前看你背包右侧挂着一根长笛,你的?”
见她没有追着不放,李恒暗暗松了一大口器,道:“昨天傍晚时分才买的,就在湖对面的小城买的。”
宋妤微笑说:“我看还没贴笛膜,还没用过的吧?”
李恒嗯一声,“笛膜已经买了,只是昨晚在看书写作,就没摆弄它。”
宋妤问:“你会吹吗?”
李恒言简意赅,说会。
宋妤一脸期待地瞧着他。
李恒起身,“得回去拿。”
宋妤跟着来到了山下,来到了湖边。
不过她没回院落,而是选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迎着湖风,静心等待。
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农家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英语老师、李然和缺心眼都在,他们三跟宋家人一起,正热闹地嗑着瓜子聊着天。
看到李恒进来,所有人暂停了聊天,齐齐注视着他。
李恒露笑,跟众人打了打招呼后,拿着笛子离开了。
没一会,院子里的人再次迎来沉静,因为他们听到了悠扬的笛声。
宋锦站起身,看向湖边大石头上的两人,突然心生羡慕,情不自禁对老公赵平说:
“看看人家李恒,多有才啊!不仅能写作,还能吹一手好笛子,十分浪漫。”
赵平跟着瞧了好会李恒,末了狠狠掐熄烟蒂:“写作和乐器我不会,要不我今后一个星期每天只抽半包烟。”
“我就只值一个星期?”
“那一个月?”
宋锦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后问江悦:“嫂子,你是大学音乐老师,这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好听?”
望着女儿凝神听李恒吹笛的场景,江悦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半晌才解惑:“这是国外的名曲《昨日重现》。”
宋锦问:“很久了吗?都传到国内来了?”
江悦说:“有10多年了。”
英语老师瞧向李恒和宋妤,提醒说:“李然,你应该去给他们拍一张照。”
李然应声而动,“确实应该,真的好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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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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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现》是一首很经典的歌曲,在李恒心目中,可以排进前10。
它那带有怀旧风格的曲调,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不同时空里的爱情故事。如此优美的旋律假若配以经典爱情电影画面,更能引起了无数情侣们对时光和爱情的追忆。
有阵子没吹长笛,但他的功力依旧在。
或许也可能是面对宋妤时有情绪加成,他的笛声清澈婉转悠扬,如泣如诉,萦绕在洞庭湖上久久不愿散去。
宋妤明显被深深吸引住了,听得心头一片宁静,凝神近距离注视着他,就算一曲完毕,她也一时间没回过神。
良久过去,她才开口赞叹说:“吹得真好。”
李恒打蛇随棍上,认真道:“你若是喜欢,明年这个时节我再来这里吹给你听。”
宋妤轻轻问:“这么远跑过来,你不嫌麻烦?”
李恒温情地说:“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接受到他那饱含深情的眼神,宋妤怔了片刻,稍后挪开视线不说话。
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气氛到这,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静静地坐立许久,宋妤到底是心软了,最后给了台阶:“你说你是采茶高手,一早上能采3斤?”
李恒自信地说:“当然。”
宋妤望着淼淼潮浪说:“你要是真这么厉害,明年允许你再来帮我。”
这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给了李恒无穷信念。
只此一句,无需多言!
因为他现在没办法要求太多,毕竟前面有一个雷区,陈子矜。或许,现在还得加个肖涵。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汽笛声,一艘渔船缓缓划过水面。
山顶的夕阳彻底沉寂下去,将最后一抹金光涂抹在湖面上,像是一场壮观而柔美的谢幕。
目光追逐残阳退出天际线,天色黯淡下来。此刻,宋妤如同一朵悄然绽放的高贵兰,鬓角的几缕细碎发在晚风中飞扬,李恒不自觉伸出右手。
没曾想他的手才探出,她的手这时也往后捋,好巧不巧,两只手撞在了一起。如触电一般令人心悸。
感受到她手心的余温,李恒柔声说:“要寒假才能看到你了,我来吧。”
静了静,宋妤左手依言退回去,在羞涩中任凭他把几缕碎发挽到耳后。
不远处给两人拍照的李然觉得这一画面绝美,生怕打扰他们,左右脚赶忙往右横移,躲到了石头背后。
等到他没了动静,宋妤问:“刚才你吹奏的曲子是《昨日重现》吗?”
李恒回答是。
他接着说:“要不明天我给你录下来。”
宋妤这回没再拒绝,恬静说好。
李恒说:“其实这首曲子配合电影看,可能会更有感觉。”
宋妤问:“电影?”
“嗯。”
李恒嗯一声,介绍道:“《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和《罗马假日》,有机会我带你去观看,绝对有惊喜。”
宋妤安静说好。
随着天色愈发黑沉,她起身道:“有点凉了,我们回去。”
“行。”李恒跟着站起身,走在她后面。
回屋的半道上,他忽然问:“我要是今晚不休息,去山上采茶叶,算不算明早的?”
闻言,前面的宋妤回眸一笑,淡淡地笑意里全是意味深长。
见李恒和宋妤回到农家小院,刚才还伸长脖子打望他们的众人又各自忙碌起来。
关鸡的关鸡,洗澡的洗澡,没事做的就继续嗑瓜子喝茶,反正呢,绝口不提两人在湖边大石头上的场景,真真是那叫一个默契啊!
晚上,洗完澡洗完衣服的李恒在外面屋檐下碰到了英语老师。
王润文用手指尖尖扶下眼镜,讥讽道:“李恒,我以前觉得你写作才华溢满,但发现还是小瞧你了。原来你最擅长的是对付女人。”
李恒厚脸皮说:“谢谢老师夸奖。”
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发:“你就不怕被打?这可是宋家地盘。”
李恒笑着裂开嘴,露出整洁的牙齿:“不怕,老师会保护我的。”
英语老师呵呵冷笑不止。
由于人多,房间有限,李恒被安排和缺心眼睡一屋。
缺心眼一蹦到床上就竖起大拇指怪叫道:“我艹!恒大爷!今天我真是开眼界了,真是服了!”
李恒问:“宋妤她妈妈是什么反应?”
张志勇把头摇得叮咚响:“老夫光看你们去了,哪注意这个唷。
再说,你泡妹被沉湖也不关我屁事呀,死不足惜,至多给你放挂鞭炮,烧柱香哈。”
李恒气得,小暴脾气登时上涌,“砰”地一声,直接一脚把他踹到床下。
这个晚上,灵感爆棚的李恒一直在写作“洞庭湖”篇章,熬到深夜才睡。
缺心眼怕自己打呼噜影响到好兄弟写作,索性觉也不睡了,吊在窗台上观看外面的繁星夜空。
按他不靠谱说辞:妈妈的!老夫一晚上成了天文学家,还得了颈椎病!
这个晚上,江悦敲开女儿的卧室房门,走了进去。
她坐在床沿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会女儿,最后忧心忡忡道:“我在李恒身上看到了某种痴狂属性。”
她的话再明显不过了,李恒对女儿的喜爱已然陷入了一种痴迷和癫狂,她担心将来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当然,她最害怕女儿经受不住这种狂热追求,导致同陈子衿产生感情纠葛。这是不道德的。
宋妤放下书本,恬淡说:“他读的是复旦大学。”
陈子衿在京城,她也在京城,李恒却去了东南方,一句话,似乎诠释了很多东西。
江悦怔了怔,良久叹口气:“你跟妈妈讲实话,你对他是什么.?”
宋妤打断妈妈的话:“我暂时没有任何想法。”
这是江悦最想要听到的话,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欣慰地拍拍女儿手背,道:“睡进去一点,今晚妈妈到你这睡,好久没跟你好好说话了。”
“嗯。”宋妤往里移了移,空出半张床给妈妈。
母女俩并排躺下,江悦伸手拉熄电灯,在黑夜中问:“你以前是怎么和李恒认识的?什么时候有交集的?”
她们母女一直是以母亲-女儿-朋友模式相处的,宋妤并不抗拒这问题,回忆说:
“高一吧,那时候陈子衿和我是同寝室隔壁床关系,我和她在很多事情上都非常谈得来。
再加上曼宁和麦穗,一来二去我们4个就成了要好朋友。等关系稳定后,她把和李恒处对象的事情偷偷告诉了我们,然后就产生了交集.”
江悦问女儿:“你当时对李恒第一印象是什么?”
宋妤说:“十分害羞,穿着不好,但全身上下都收拾得特别干净。”
江悦消化完这讯息,又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宋妤这里撒了个小谎,“我没问过,他没提起。”
她不得不撒谎啊,李恒明明一见到她就产生了狼子野心,那种眼神是藏不住的,宋妤见多了,自然能分辨得出。
不过她还是补充一句,沉凝说:“可能是我无形中影响到了他。”
这话江悦信。
女儿生的什么模样?
魅力有多大?
对同龄异性有多大杀伤力?
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是清楚不过了。
因为,江悦年轻时也一一经历过,自是能理解。
这个晚上,母女俩谈心到很晚才睡,江悦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又特别宝贝女儿,倒也没有展现出任何咄咄逼人的一面。
她只是语重心长地嘱咐:“到年龄了,你谈将来感情,妈妈不反对。但这事一定不要急,要先弄清对方是什么路数,也要摸清自己的本心。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婚姻大事千万不能冲动,必须要慎重。”
“好。”宋妤答应。
深夜,喝多了酒的江悦下床起夜,发现李恒屋子里还透着灯光,她特意看了看时间。
2:07
这个李恒倒是勤奋的主,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偌大成就。
关于这一点上,江悦心生佩服。
要是搁一般人,这个年纪有钱有名声,估计早就飘了,早就被胜利冲昏头脑找不着北了。
可李恒做事说话依旧沉稳,一板一眼给人印象很好,要不是知晓他和陈家女儿一直牵扯不断,如今又来纠缠女儿,说不定江悦真会睁只眼闭只眼。
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宋家老爷子和宋奶奶就开门去了茶叶山。
早上有露水,茶叶比较容易上手,最是采摘的好时机。
李恒闻声而起,也跟着穿衣下床,同时不忘踢一脚缺心眼,“老勇,帮忙摘茶叶去。”
张志勇抱怨:“是你泡妹,又不是我,凭啥叫上我去吃苦。”
李恒笑说:“不凭啥,就凭咱们是兄弟。”
张志勇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愤怒地用双手掐住他脖子,“妈妈的!就晓得你会用这一招吃死老子!”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屡试不爽。
两人出门的时候,意外在院子里碰着了宋妤,后者似乎看透了李恒的小心思,四目相视,她眼带淡淡笑意把小竹篾框递给他。
接着,她又拿出早备好的白色塑料,用绳子帮他缠绕好,避免露水打湿一身。
看宋妤贴心帮李恒穿戴整齐,旁边的张志勇苦胆都酸出来了,“宋妤!我了个乖乖,你可是宋妤啊!别让大家失望啊,你好歹坚持个十年八年的,吊着他,馋死他啊!”
宋妤会心笑笑,吩咐李恒:“你帮下张志勇。”
李恒嘴碎:“不帮,他这么诅咒我,活该单身。”
说完,他直接拉着宋妤走了,留下后头的缺心眼指天骂娘。
君山岛海拔不高,两人上到顶端时,发现宋锦和江悦也已经在了。另外不远处还看到赵平和宋适披一身塑料在吸烟,边吸边聊。
除了宋家人外,隔壁茶山影影绰绰也出现了很多人影,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其他茶农起了个大早。
“这一片都是你们的?”李恒右手一划拉,好奇问。
宋妤说是,带着他找了一块相对平坦、茶尖也比较多的地块,忙活了起来。
李恒自诩采茶高手,那真不是吹牛,只见他左右手同时开弓,指尖像有雷达精确制导一样,嗖!一皮茶叶到了左手心。
嗖,又一皮茶叶到了右手心。
嗖嗖嗖,左右手快如闪电,又准又狠,人家才摘一皮茶叶,他都干掉4皮了,这手速愣是把宋妤瞅了眼。
她不放心,还特意检查他竹篓中的茶叶,结果发现芽孢比她精挑细选地还漂亮。
宋妤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恒头也不抬,专心干活:“无它,唯手熟尔。”
宋妤回头看眼母亲和小姑,又看眼自家奶奶,以前觉得她们已经够快了,但是现在突然有种好慢的错觉。稍后缺心眼和英语老师以及李然来了。
缺心眼被赵平叫了过去,同宋适一起,三个大男人一边吸烟,一边采茶。
中间赵平忽地问缺心眼:“你们那的人都这么厉害?”
缺心眼瞄眼两人篮子里的茶叶,加起来都没自己多,立即嘿嘿笑了起来:“我不算啥哈,没法跟李恒比。”
摘了快2个小时,宋锦手腕有点累了,直起腰身放松的同时,目光一直在李恒和大侄女身上,过了许久同江悦说:
“嫂子,两人郎才女貌,还是很般配的。”
江悦抬头认真看了看李恒和女儿说谈的背影,没吱声。
早上9点过,太阳到头顶了,毒辣的阳光照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生疼。
干了快4小时活,一众人也回到了院子里,准备洗漱吃早饭。
赵平特意拿杆秤为众人称了称,结果李恒和宋奶奶摘得最多。
李恒足足有5斤4两。
宋奶奶稍稍少一点,4斤6两。
其实宋奶奶是年岁大了,手脚僵化没那么灵便,要不然她老人家也是双手采摘,茶叶重量不会比李恒少。
缺心眼也有3斤半出头,嚯!吊打宋家一大片男人。
轮到宋妤时,赵平把茶叶往称上一挂,夸赞道:“不错,这回有1斤1两了,咱小妤也破记录咯,哈哈。”
宋妤知晓自家事,这多出来的几两是李恒偷偷往里抓的,不然,还是老样子8两往下。
李恒对悄悄对宋妤说:“过3斤了,明年我再来。”
宋妤瞧他眼,笑说好。
早饭过后,李恒四人准备出发,离开洞庭湖往下一站。
临分开前,宋妤从抽屉中找出两张照片给他,“这是我们在邵市红旗路拍的照片,你上个月不在家,就一直没邮寄给你。”
李恒接过照片一看,对自己半搂着她腰腹的动作很是满意:“你呢,留存有没?”
“有,我也留了两张。”
见他一个劲盯着照片看,一个劲盯着他那只手看,宋妤自动移开视线,关心问:“你们下一站去哪?”
李恒瞅了会,意味未尽地把照片小心收好,告诉道:
“庐山、贵池、苏州等地,一路往东,直到沪市。”
随后他尝试发出邀请:“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去看看祖国大好河山?”
宋妤同他静静地对视几秒,稍后轻摇头,“过两天我们要去长市走亲戚,以后有机会吧。”
就知道会被拒绝!
李恒开口之时就有这种预感,毕竟这是宋妤,不是一般女生,平素最是清傲矜持。两人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她是不会跟着到处跑的。
当然,其实他也只是象征性问一问,就如肖涵一样,宋妤太过漂亮,气质太过出众,一路荒山野岭的,带在身边还真不太安全。
下到湖边,李恒四人好生跟宋家人客套了一番,感谢人家的招待之情。
“叔叔阿姨,那我们走了,谢谢你们款待。”
“欸,你们慢走,一路平安。”
离别总是多愁善感的,李恒纵使心里有一万个不舍,但还是踏上了渔船。
只是…
只是脚还没站稳,他忽地又匆匆折返回来。
在宋家一众人的注视下,李恒跳下船,来到宋妤跟前,从兜里掏出早准备好的一张纸条给她:
“去了大学记得给我写信,这是沪市收信地址。”
没办法啊,这年头没手机,现在也还没确切的班级地址等信息,联系十分不便。
要是不早点把通信地址交给她,两人搞不好就得有半个学期联系不上。
那他不得难受死?
所以,他厚脸皮向英语老师要了她闺蜜余淑恒家的地址,让宋妤去北大后把信件寄到这,相信余淑恒会帮这个小忙的,到时候就方便了。
宋妤没管家里长辈的异样目光,大大方方接过纸条,展开看完后,说好。
“那我走了。”李恒呆呆地看着她面容,声音显得有些低落。
“嗯。”
宋妤应一声,跟着往前走几步说:“新书发表后,到时候记得通知我。”
“好,一定。”李恒再次踏上渔船,朝宋妤挥了挥手。
宋妤跟着轻轻挥手,目送渔船越变越小,直至消失在天际尽头。
等到李恒一行人走远,宋锦过来一把揽住侄女,忍不住问:“喜欢李恒?”
宋妤想了想,没给出答案。
宋锦继续说:“你爸妈他们太过迂腐了,要是有感觉,他又没结婚,就要尽早抓住机会。”
宋妤哭笑不得,当初小姑就不同意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直接找了个大学同学结婚。
见连着两问侄女都保持沉默,宋锦识趣地转移话题:“明后天跟我去长市,你也快开学了,得置办一点新衣服。”
宋妤这次终于开口说话了,“好,还需要一个箱包,我那个有些坏了。”
撑船的是宋老爷子。
这老人以前在供销社工作,退休后就在洞庭湖当起了茶农和渔民,生活怡然自得。
自然,从小生活在湖边的宋老爷子水上功夫也十分了得,渔船慢慢悠悠在湖面上漂泊,稳心特别好。李恒四人非但不怕,还有闲心把脚放水里,悠哉悠哉嬉戏着。
上岸后,四人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回了昨天的国营宾馆,打算今天再休整半天,把昨夜没写完的“洞庭湖”篇章完结,明早启程。
下午一点左右,吃过午饭的张志勇和李然又出门收集新闻素材去了。英语老师则准时出现在李恒的房间。
她先是把李恒昨晚写的读完,随即规规矩矩坐在旁边,一丝不苟看他续写后面的内容。
中间见李恒摸向空茶杯,英语老师拿着空杯子起身给他添满茶,然后又化成了雕刻模样,生怕发出任何丁点声音惊扰到他的思路。
直到下午6点过,直到他写完又细致检查一遍,王润文才出声,“饿不饿?”
李恒放下笔,伸个懒腰含糊说:“还、还好,老师你呢?”
“我也还好,不过已经到了饭点,我们得去吃些。”视线在他侧脸上停留许久,英语老师如是说。
“成,听你的。确实该吃点,这地方小,不然天黑了就没地儿吃了。”
李恒规整一番,除了今晚的换洗衣服外,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整齐,以便明早离开时不会有遗漏。
有那么一刻,看到英语老师帮他叠衣服时,他有些恍惚。
以为出现了错觉?
这还是那说话带刺、冷笑连连的英语老师吗?
见他一个劲盯着自己瞧,王润文低头瞅眼自己胸口,顿时眯了眯眼,危险气息油然而生。
她扭头冷冷地问:“你这狗眼往哪放?要不要上手试试感觉?”
“我!”
李恒吐口老血。
虽然她的轮廓够完美、够丰满、够性感、够妖娆、够刺激人,能满足所有绯色幻想。
可他娘的!
老子还没从写作中彻底回过神啊,真没往那方面瞧啊!
真是有苦说不清了!
“老师,你不能这样冤枉我这颗纯洁的心!”他强烈抗议。
“呵!我冤枉?还纯洁?你前科还少?”英语老师双手抱胸,一脸的不信他。
李恒晕倒,“不要扯前科,过去是过去,刚才是刚才,不要混为一谈。
要按你的逻辑,那犯人得永远呆在监狱出不来了.”
话到这,李恒傻眼了,右手往脑袋上一拍,气愤道:“不是,我跟你解释什么啊,我又没错,我就是没看,不信你让我看看!”
此胡话一出,空气立马被冰封住,室内温度一连降了几百度,李恒感觉眉毛胡子都在打颤:
“算了!丢死人了!我真是被你给气糊涂了!”
说着,他往床上一倒,眼睛一闭,一副你爱咋样就咋样吧啊,老子懒得辩解了。
见他躺平装死,英语老师一开始是一言不发地死亡凝视。
许久过后,她忽地收了脸上的所有冰霜,手指扶下眼镜,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大约40分钟后,王润文回来了,手里提一些饭盒。
还有两瓶啤酒。
看他仍在那躺着一动不动,英语老师也不兴叫他的,把4个菜铺到小桌子上,搬过椅子,开一瓶啤酒,就那样爽利地喝了起来。
一口还能忍,两口艰难忍住,三口吃货李恒无法再忍了。
只见他哗啦一声快速翻过身,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径直走到小桌另一边,咬开没开封的啤酒盖,咕噜咕噜就是小半瓶,临了夹一筷子凉拌猪耳朵塞嘴里,迷糊道:
“跟你说好,我吃你的菜,喝你的酒,但我不会付钱的,因为你刚才冤枉的我太苦了。”
英语老师冷瞅他眼,没做声,筷子不要命地夹他喜欢吃的猪耳朵。
见状,李恒罩不住了,急急说:“哎!不是,你给我留点,一个大老娘们跟爷们抢什么下酒菜呢。”
英语老师哪会听他的,我行我素,自顾自吃。
没得法,李恒只能放大招:“老师,你是不是看我跟宋妤太亲蜜了,所以用这种方式出气?”
嚓!屋内传出友谊断裂的声音。
胸口剧烈起伏的英语老师先是深呼吸几口气,稳稳情绪,然后不讲理地一把端过凉拌猪耳朵,放嘴下一边吃,一边嘲讽:
“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是个女人就会看上你?”
李恒巴巴望着猪耳朵一茬一茬的减少,“你就真这么狠?一口不留?”
英语老师筷子一抄,把最后几块猪耳朵塞嘴里,鼓鼓面腮忒鄙视地说:“有本事你就从我嘴里抢。”
李恒:“.”
没想到被惹火了的英语老师说话这么肆无忌惮,弄得他只能吃小白菜啊,吃丝瓜啊,吃生米啊。
真是苦逼的,唯一的荤菜没了。
见他一脸难民相,英语老师小口小口喝着酒,感觉特别痛快。
李恒愤愤不平问:“老师,你怎么不多炒个肉菜?”
英语老师不惯他,“你又没出钱。”
李恒抬头,理直气壮道:“我能少你钱吗,我好歹也是身家十几万的人,能缺你这个几个子?”
英语老师翘起下巴,一脸倨傲:“钱是不少,但你那么多女人要养,而且都是那么精致的女人,也不经。”
说得好有道理。
说再多猪耳朵也不会回来了,李恒郁闷地一粒一粒吃着生米,最后还是把饭干完了,把酒干完了。
“老师,好菜都下你肚子里了,桌子你收拾吧。”李恒生平最恨洗衣服收拾碗筷了,秉着能开脱就开脱的想法说。
英语老师漠视,像风一样起身走了。
“拽!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地,你这么牛皮,去打麻将吧啊,来欺负你学生干什么。”李恒嘀咕嘀咕,不情不愿收拾残根剩饭。
门外的英语老师一脸恣意地笑,回了她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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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9章 ,纵是人间别离苦,新起点出发(求订阅!)
第141章 ,纵是人间别离苦,新起点出发(求订阅!)
8月12日,李恒四人上了庐山。
不愧是文人墨客钟爱之地,本以为这年代、这季节上山的人应该不多。
哪晓得?
登高望远一瞧,嚯!好家伙!到处是人潮,摩肩接踵的游客出没于庐山各个风景点。
李恒他们跟随人流,一路观赏了东林寺、秀峰、锦绣谷、天桥、仙人洞、小天池、白鹿洞书院、黄龙潭、五老峰……
一一看过去,眼前有古人留下的诗,脚下有平整光洁的路,耳边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轻轻便便,顺顺当当。
经过三叠泉时,李恒突然停住了脚步。
发现不对劲,前面走出20来米的张志勇想要回头喊他,却被英语老师和李然同时制止了。
英语老师说:“张志勇,别出声打扰他。”
李然扛起摄像机给他拍一张特写,羡慕道:“李恒应该是又有写作灵感了。”
“我靠!是吗,那我在这里等恒大爷。”听闻,粗线条的张志勇立马变老实了,蹲在树荫下一石头上乘凉。
不知何时,惊人的景象和声响已出现在眼前。从高及云端的山顶上,一幅巨大的银帘奔涌而下,气势之雄,恰似长江黄河倒挂。但是,猛地一下,它撞到了半山的巨岩,轰然震耳,溅水成雾。它怒吼一声,更加狂暴地冲将下来,没想到半道上又撞到了第二道石嶂。它再也压抑不住,狂呼乱跳一阵,拼将老命再度冲下,这时它已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亡命徒的队伍,决意要与山崖作一次最后的冲杀。
急雨般的飞水喷在李恒身上,可他没有逃开,反而抬起头来仰望,没有感叹,没有出声,默默地站立着,袒示着湿淋淋的生命。
这一刻,他全身心都处于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中。
这一刻,他想起了宋代哲学家朱熹很想一睹三叠泉风采而不得,曾在一封信中写道:闻五老峰下新泉三叠,颇为奇胜,计此生无由得至其下。
老实讲,这个暑假李恒几乎跑了半个中国,去过很多地方,但这三叠泉给他的冲击最大,悄然把他自身的文化感悟与山水奇特融合在一起,构成宁静的往还,深挚的默契,灵魂的升华。
下山后,他没了逛小城的兴致,一心钻进宾馆房间写作。
英语老师还是一如既往陪伴着他,等他写完再次精雕细琢时,她破天荒地,拿起他的脏衣服进了洗漱间。
爬了一天山,衣服上有股子汗味,王润文嫌弃地闻了闻,最后还是把它们泡好,用肥皂搓洗起来。
英语老师一边洗衣服,时不时透过房门看他眼,脑子里一直在回味他笔下刚写的优美文字。
有那么一瞬,她是羡慕宋妤的,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李恒最深沉的爱。
至于陈子矜,英语老师暗道遗憾,明明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却输给了宋妤半分。
这不是无的放矢。
她见过陈子矜,见过宋妤,还形影不离跟随李恒快2个月,这是对比之后的总结,也是她作为女人最直观的感受。
另外还有个肖涵。
可惜,英语老师没教过她英语,相处时日也不多,算不上了解。
但从在前镇接触的半天时间看,从李恒遵循天意放弃北大而选择复旦大学来看,肖涵无疑不是善与之辈,不声不响就把李恒的心勾走了一半。
甚至夜深人静她睡不着时,偶尔会猜测宋妤、肖涵和陈子矜的感情命运?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将来李恒不是娶宋妤,就是娶肖涵,因为陈家的原因,陈子矜反而几率最小。
英语老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么个荒唐念头?
只是本能觉得,宋妤和肖涵太过漂亮了一些,对李恒的诱惑更大一些,更能满足李恒的深层次肉体欲望与精神渴求。
说到深层次肉体欲望,她就想到了李恒数次有意或无意偷瞄自己,自己的饱满身材似乎对他…
思绪到这,身体登时滚烫的王润文皱了皱眉头,强行中断了臆想。
那个方向太过可怕,她不能生起一点心思,哪怕一点都不能有!
没来由一股烦躁萦绕心头,以至于她洗衣服都不知不觉用力了几分。
听到搓洗声响骤然加大,检查完一遍稿子的李恒伸个懒腰问:
“老师,你怎么帮我洗衣服了,放那吧,我自己来。”
突如其来的问话把心绪繁杂的英语老师吓了一跳,抬头关心问:“是不是打断你思路了?”
“没,没呢,我已经修改完了一遍,正好休息一下。”
说着,李恒走进洗漱间,有些不好意思地拉开她,“老师,我自己来吧,我一大男人衣服让你洗,怪难为情的。”
见过去一向没脸没皮的李恒罕见地露出不自在,英语老师微微一笑,觉得挺有趣:
“你自己把内裤洗一下,这些衣服已经过4回清水了,拧干就能凉晒。”
提到“内裤”二字时,英语老师稍稍有些别扭,好在李恒回外边房间拿内裤去了,没发现异样。
李恒拿内裤回到洗漱间,两人对视一眼,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各自忙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
其实英语老师之所以帮他洗衣服,是想着明早要搭车去下一站,而他现在又醉心于创作,衣服再不洗就可能干不了了,到时候不湿不干捂包里会生出一股馊味,那这衣服就基本废了,可以扔了。
内裤很容易洗,搓搓,擦擦,搓搓,再擦擦,嗐,就成了诶。
晾晒好衣服,两人在阳台上干瞪眼,半晌,李恒打破沉寂,没话找话:“老师,一中是哪天召开全体教师会议?”
英语老师双手抄胸望着远方的昏黄天际线:“一般比开学早2天,大概28号或者29号的样子。”
李恒算算日子,感觉还成,还有很多时间。
好不容易交谈几句,可王润文今天酷酷地,似乎不太想说话,气氛再次僵硬,没了声音。
过去许久,李恒开口询问:“老师,你在想什么?”
没想到王润文说:“我在想你将来会和谁结婚?”
“啊?”
李恒惊讶一声,“我才多大呀,还有四年大学要读呢,想这么远干什么?”
王润文偏头冷瞅他眼:“你也就最多还有4年好活,要我是你,现在就应该着手思考这个问题了,将来把感情有所偏向,别到时候女人不少,却无婚可结。”
得咧,瞧这话说的。
一下子就把他前生面临的窘境给说出来了。
不过话虽如此,但李恒还真做不到去故意冷落谁,都是经受住时间验证过的女人,哪是什么三言两语能打发的?
见他不做声,王润文呵呵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他房间,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
李恒在修改完第2遍稿子后,躺床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一行四人相继去了南昌青云谱、贵池、白发苏州,在苏州稍微多逗留了一天,好好地领略了极具特色的江南小镇。然后再转道天柱山、风雨天一阁和西湖。
最后一站是沪市。
只是才到沪市,日子就猛然变得紧巴了起来。
李恒问英语老师:“老师,你要不要去你闺蜜那里?”
听到要见余淑恒,张志勇眼睛开始绿油油放光,口水哈喇子都差点流了一地嗬。
这二货虽然惧怕见美女,可照片上的余淑恒曾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哇,那种气质让他一时冲动说出了“美!美得冒泡泡,我都想娶来做媳妇了”,犹记得英语老师当初还讽刺他来着。
按理讲,许多年没见,和闺蜜再次碰面是一件值得高兴、且迫不及待的事情,可王润文却显得尤为犹豫。
要是这半年没给余淑恒写那些信,没在信中倾诉自己的所思所想,那她会痛痛快快告诉对方,自己来沪市了,赶紧摆好酒菜等我吧,然后肆无忌惮杀向闺蜜家里。
可现在.
她没法说服自己去见对方。
最后,王润文摇摇头:“还几天开学,赶紧买票回湘南吧,你们俩也得赶回去收拾一番。”
“我靠!美人啊,就这么没了。”朝夕相处两月,张志勇虽说面对老师时或多或少还是放不太开,但比以前好多了,兴起时,也敢爆一句粗口。
英语老师似笑非笑说:“跟着你的好兄弟,还愁看不到美女?沪市是大世界,这边高校多,美女多,有你饱眼福的。”
这他娘的明明是在指桑骂槐呢!
李恒不乐意了,“这话我可不爱听,说得我像那啥啥似的。”
李然这时眉开眼笑搭一句:“没事,不就是喜欢美女吗,多大点事儿,没什么丢脸的,我也喜欢好看的男人,咱俩一起水性杨,路上有个伴。”
李恒心里腹诽,去你的!你可别搭上老子,我可不敢跟你比,你可是10人斩以上的人。
这是暑假之旅最后一站,李恒请客,叫满一桌子菜,好生奢侈了一顿。
饭后,四人在石库门前留了一张合影,作为此行的纪念。
“走了,回去吧。”
“就要散了吗,好舍不得你们。”“有什么舍不得,想我们了可以来沪市看我们,反正你是大记者,要四处奔波的。”
“那李恒,能和你上床吗?我想知道大作家是什么滋味。”
“别,求放过,我还没20呢。”
“咯咯,老师,我都一直没好问你年纪,你今年多大?”
“27。”
“27啊,哎,比我大2岁,咯咯,不好办哦。”
张志勇听得一脸懵懂,晕乎问李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什么不好办叻?”
李然嫌弃地推开缺心眼,“远点远点!旅程结束,你这道具该退休咯,哈哈,不该问的别问,你反正就是一木头。”
“谁说老夫是木头了?老夫14岁就敢偷邻家姐姐的内裤。”已然很熟悉了,他和李然总是开一些荤段子互相取乐,现在缺心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极力用情窦初开证明自己不是傻瓜。
听到这混不吝的话,李恒、英语老师和李然三人,有个算个,都开怀笑了起来。
张志勇摸摸头,跟着嘿嘿嘿直笑。
经过拥挤不堪的车站,终于挤上了火车,这回运道不好,没买到卧铺票,连硬卧都没。
后来还是李然掏出大报记者证,表示愿意多出钱购买,还心照不宣地给对方悄悄塞了两张大团结,火车乘务员这才高看她一眼,说:你们先坐着,等半路有空位了,叫你们。
事实证明乘务员没有敷衍,当火车到达杭州时,人家过来说有人下车,空出了硬卧。
总算从臭气哄哄的普通车厢回归到了熟悉的硬卧,这回李恒没在看书写作,而是放下一切,跟三人打起了扑克牌。
打得升级,每升一级一毛钱,这样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时刻保持兴趣。
李恒和英语老师一边,李然和张志勇组队,在长达20多小时的旅途中,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外,基本都把时间耗在了这上面。
结果打来打去没什么大的输赢,几轮下来,李恒和英语老师才各自赢了6毛钱。
数着毛票,李恒把它交给了王润文:“老师,这是我的心意,别嫌弃。”
英语老师微笑着把钱收进了兜里,随后看向车外说:“已经过了新化站,很快就到了。”
李然趴窗户道:“外面田里到处都在打谷子,李恒、缺心眼,你们要回家帮忙的没?”
李恒琢磨说:“没跟家里联系,也不晓得稻子打完了没,不过时间不多了,就算帮,也只能帮一到2天。”
张志勇瘪瘪嘴:“帮个鸡儿呀帮,那贱货从不下田的,我家冒多少谷子要收。”
王润文问李恒:“你们家一般能打多少谷子?”
李恒道:“我们家有6口人的田,通常一般能打45担谷左右。不过这也不好说,看每年收成,要是老天不给力,大风大雨的天气多,往往会减产6到7担。”
李然问:“你们家怎么有6口人的田?你大姐不是嫁人了么?”
李恒道:“是嫁人了啊,不过田还在我们3组,要到下次村里分田了时,才会移交给第9生产队。”
聊着收成,聊着农业税,聊着打谷子的累,聊着田里扒拉黄山泥鳅的快活,火车在长长地鸣笛声中,缓缓驶进邵市火车站,到达终点。
刚出站,李恒就下意识抬起左手腕看电子表。
恰好10点整,真真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李然问两人:“你们是要赶11点的中班车回去吗?还是明天走?”
李恒点头:“今天都28号了,得尽快赶回去,还要办户口等迁移手续呢,不能拖。”
默契地,四人就近找了家粉面馆,嗦了碗加辣的米粉。
缺心眼把碗里的红汤喝干,拍着肚子一脸满足地叫喊:
“妈妈的!还是老家的东西好吃噻,过了江西以后,那些地方都是什么鬼玩意,菜里面还加,还加那么多,甜得要死,不怕得尿病哦!”
李恒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吃这么辣,人家还担心我们这边的人得胃病得痔疮呢。”
“放狗屁!我空腹吃一碗酸辣椒都没事,怎么可能得胃病?”张志勇梗着脖子十分不服气。
李恒懒得理他,pia就是一脚,示意他滚远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然拉着缺心眼买水去了,原地只剩下李恒和英语老师。
互相看了小会,英语老师忽地伸手抱了抱他,微笑在他耳边说:“我们的大作家,加油!祝你越走越远,争取有朝一日拿下茅盾文学奖。”
李恒没想到她会主动抱自己一下,认真道:“谢谢老师,我一定努力!”
英语老师继续说:“嗯,哪天要是结婚了,记得通知老师,我来喝你们喜酒。”
说完,她松开了他,提起行李果断转身就走,根本不拖泥带水。
有时候就是那么凑巧,这会有一班公交车刚好出发了,王润文很是顺利地挤了上去。
李恒追过去大喊:“老师,你的房门钥匙在我这。”
王润文说:“我还有备用的,你下次回来给我。”
李恒喉咙动了动,用力向她挥手。
王润文右手尖尖扶下眼镜,笑看着他。
老天爷可以作证啊,认识三年了,老师这回笑得最真诚,笑得最美,没有冷嘲热讽,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公交车到底是离开了,李恒不敢久留,匆忙赶回了原地,好多行李呢,可不敢大意,万一要是被人顺走了,得哭死去。
没多久,李然和张志勇回来了。
李然四处看看,惊讶:“你老师就走了?走这么快?”
李恒说:“赶趟,公交车刚好出发。”
“哦,那真是”李然笑靥如道:“那你们去汽车站赶车吧,我也要回家了,就不送你们了,再见!”
“成,慢走,再见!”
又眼睁睁看着走了一个,缺心眼突然眼睛湿润了,大骂道:“妈的!都是白眼狼,走这么快,老子为了逗你们开心,还经常自爆家丑!恒大爷,我们走,妈的,走走走!”
李恒背上行李,也往熟悉的12路公交车行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踩着点赶上了回前镇的中班车。
车子离开邵市市中心时,缺心眼双手一拍,跳脚气道:“应该去看看春华姐的,老夫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嘞。”
听到刘春华这名字,李恒无言以对:“人家如今在政府机关,还被领导看中,你现在无权无势,去见她干什么?除了吃顿饭外,你觉得人家会跟你跑吗?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跟了你,你拿什么养活人家?”
要是搁其他人,李恒都不是这种话,肯定以安慰居多。
可对于缺心眼,最好是实话实话说,怎么残忍怎么说,打消他那一根筋的冲动。
闻言,张志勇顿时气泄,耷拉个脑袋许久问:“老恒,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她?”
李恒随口胡诌:“当你人生成功的时候。”
张志勇抬头,“什么样才叫人生成功?”
李恒想了想,道:“这没有具体的标准,因人而异吧。不过你可以对标刘春华,当你觉得自己有实力给她想要的一切时,时机就到了。”
张志勇歪歪嘴:“那我目标定100万,等老夫有100万了就去找她。”
李恒脑壳痛:“你怎么这么犟呢,怎么还不死心?你也不想想,等到你有100万,得猴年马月去了?到时候人家说不定孩子都好几个了。”
张志勇撇过头,不理他,嘴里还在嗡嗡叫嚣:“孩子好几个怎么了?都得管我叫爸。”
李恒气结,直接给他后脑勺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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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0章 ,离开(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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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坐了二三十个小时的火车,现在又要在中班车上煎熬几小时,李恒着实有些累,招呼一声晕车睡不着的缺心眼看着点行李后,然后往椅背一靠,眼睛一闭,省事多了,一觉睡到前镇。
一下车,张志勇还是老一套蹲在路边垃圾堆里狂吐。
李恒把行李搬运下来,特意跑去车站旁边的杂货铺买了两瓶汽水,递一瓶给这货。
“你真是古怪,晕车不晕船。”
“这哪里古怪了?跟老夫子迷春姐、不迷其她女人一个道理呀。”
“是谁说余淑恒美得冒泡泡来着?想娶人家当媳妇来着?”
“我草!老子那是口嗨,口嗨你个鸡儿懂不懂?我又不傻,那种女人别说我有100万,就算1000万人家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你知道1000万是多少么?”
“管她妈妈的多少,反正老子有自知之明,贼痛恨你和我爸这类人。”
“别把我和你爸相提并论。”
“你们都是贱货。”
两人一路斗着嘴,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赶到了上湾村。
一月不见,老李家的砖窑熄火了,李兰、田润娥和大姐夫正在拆窑,红通通的老辣红砖正一快一块摞在马路边,为下一步建新房子做准备。
李建国在喂猪。
奶奶在帮着做饭烧菜。
“奶奶,我回来了。”
一见到大孙子,奶奶连忙举着菜铲出来了,慈祥地问:“饿了吧,还没吃晚餐的吧?”
“没,今天馄饨店关门了,没地儿吃。”李恒饿坏了,行李一放就着急忙慌往厨房里钻。
看到灶台上摆了一碗长豆角,简单洗个手,抄一双筷子就呼哧呼哧使劲造了起来。
“慢点,慢点吃,奶给你炒个腊肉。”李恒可是老李家的独苗苗男丁啊,是奶奶的心头肉,平素最是宝贝的紧,原本不打算炒肉的,现在立马拿起刀爬到了灶台上。
有肉吃,李恒当然不会拒绝的嘛,反正兜里有钱,不慌,咱吃得起,吃多少都可以,这就是挣了钱的底气。
吃完半碗长豆角,李恒感觉肚子瓷实一些了,于是跑去砖窑帮忙。
看到细皮嫩肉的儿子过来干粗活,田润娥有心不让,可一想到二女儿和大女婿这月一直没日没夜忙活,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满崽,你去戴双手套,这砖粗糙,容易磨破皮,影响你写作。”
李恒瞅瞅,发现二姐和大姐夫都戴了手套,没得说,又折返家里戴了双手套来。
跟大姐夫寒暄一阵后,李恒来到李兰身边:“二姐,马上就9月份了,你工作定了没?”
李兰说:“定了,在市人民医院,还过5天就走,先帮忙把这窑砖弄完。”
倒是和前生的工作一样,不过李恒知晓,这姐儿呀,心比天高,在医院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转到财政局去了。别问她怎么去的,问就是男方家里想的办法。
晚饭过后,李恒找出大裤衩,直奔坝上而去。
也不管有小媳妇和老阿嫂在旁边田里打谷子,就那样呼地往河坝里扎个猛子,在水中游出好几米才上来换气。
嚯!还是家乡水舒服哇,凉凉的,又干净,可算把一身子油腻去掉了。
老阿嫂伸长脖子开荤腔说:“大作家诶,一包葛个大,赶快寻个媳妇咔。”
李恒无语,赶忙蹲入水中,低头往清澈的河水中一瞅。
他奶奶个腿的!本钱确实太足了些,湿漉漉的裤子压根兜不住啊,太他妈的有轮廓了。
小媳妇就不同了,偷瞄眼就慌忙撇开了头,脑子腾出一个念头:这么有料,以后谁做他婆娘可得快乐死。
夏天每到傍晚时分,歇下来的男人们都爱来河里洗澡,这样省事,还能洗个痛快,一代一代洗下来,都快成传统了。
这不,没过多久,缺心眼也拿着香皂来了,龇牙咧嘴在河里一个劲打泅刨,水折腾起老高老高。
晚上8点过,李恒去看望了二大爷,顺便打探杨应文的消息。
前两天杨应文回来过村里一趟,怕杨父生是非,肖涵和魏诗曼特意陪同一起来的,办完户口迁移等相关手续后,就离开了,都没在家里过夜。
这把杨父气得,事后摔了十多个碗,还砸了一口铁锅。
杨母怎么拉也拉不住,反而被打了一顿,听二大爷说,这可怜的妇人偷偷哭到大半夜。
李恒问:“没人拉架么?”
“怎么没拉?不拉估计得把头打破,要出人命官司勒。”二大爷咬着烟嘴,一脸嫌弃地说:
“这二狗子是个不明事理的,以后死了小四估计都不会回来咯,没好下场的。”
二狗子指杨父。
小四是杨应文的小名。这还真被二大爷给说中了,都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作死到杨父这个地步,也是稀奇的,晚年凄凉,病死在床上,身价上亿的杨应文都没回来看过,就更别说出一根红线给他治病了。
当然,这也是时代没跟上,要是搁后世信息爆炸的社会,杨父高低得厚脸皮去法院起诉杨应文。
29号上午,李恒招呼缺心眼,骑着二八大扛先是去的大队部,接着去镇上派出所。
邮电局和派出所是挨着的,自行车才停下来,就碰着老同学阳成,后者兴奋喊:
“老恒、张志勇,你们也是来办户口迁移证吗?”
张志勇走过去抱起对方,吃力说:“日你大爷的,阳成你是吃尿素长大的?怎么又重了豁?”
“嘿嘿,在家天天胡吃海喝,没做事,不就胖了。”阳成摸摸小肥肚,倒是一点不在意。
李恒问:“老阳,你考的哪?”
阳成说:“沪市一大学。”
张志勇奚落他:“哟嘿,怎么去沪市了,不是说有把握考人大的么?”
阳成拍拍胸膛表示:“本来是人大的,但后来我觉得京城没沪市好,人大打电话来我就拒绝了,我说喂!你们人大我不想来了,把我档案退到第二志愿去,然后他们就乖乖照办了。”
这活宝就一戏精,李恒听得好笑,“不愧是老阳,一个电话,人大都得给面子。”
“那是!那可不!他们人大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档次的人,交的朋友都是大作家。”阳成笑嘻嘻跟着两人进了派出所。
这年头,小镇上的大学生跟大熊猫一样稀有。尤其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一看到李恒的资料后,更是客气了许多,还倒了三杯茶,虽然人家谈不上巴结,但一点都不怠慢,说笑间就写好了证明,盖了公章,前后不到20分钟就完事了。
从派出所出来,李恒忽然问:“诶,对了,老阳,你不是和肖凤是一个地方的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
“我前阵子不在家,肖凤她们已经走了呀。”阳成回答。
“走了?去北大了?”李恒愣神问。
“可不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太不把我当朋友了,下次寒假回来我非得灌醉她不可。”阳成愤愤不平。
听闻,李恒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快速朝隔壁邮电局走去,同里面的工作人员一打听。
果然,魏诗曼不在了,请假了,说是送女儿去学校。
不死心,李恒拨打肖涵家里电话,结果连打三个都没人接听。
阳成在旁边说:“老恒,你要是找肖涵的话,那就别费功夫啦,她们一家三口昨天下午就走了,一起的还有杨应文和肖凤一家人。”
张志勇问:“你听谁说的?”
阳成说:“邹爱明呀,他同样没考上人大,准备去长市读大学。
今早上我还去了他们家,他昨天来镇上办户口迁移手续时碰到了肖涵她们一伙乘车离开。”
这.!
这于理不合啊,说好的回来接她呢,这腹黑姑娘竟然自己走了?
李恒原地郁闷了许久才释然。
其实接不接都差不多,只是一个形式态度而已。
反正以魏诗曼夫妻对女儿的宝贝程度,沪市离家这么远,肯定是亲自要送去学校的。就算一起走,路上也没多少单独相处时间。
除非两人把关系挑明。
会挑明吗?
愿意挑明吗?
李恒肯定没问题啊,肯定十分乐意啊,但肖涵是一个对爱情有着完美追求的人,是不会这样轻易答应的。
所以.
离开邮电局,三人一起去钱跃进馄饨店吃混沌,结果老板娘今天不在,是她女儿在替手。
同样的馄饨,同样的配方,同样的汤水,可吃到嘴里就是没那味,哎,他娘的咧,下次见到肖涵,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顿才行。
从镇上回来后,李恒一个字都没看,专心在砖窑里干活。
开学的日子越近,反而心里越是慌张,那份洒脱突然消失不见了,越来越舍不得离开。
前世他青春懵懂,无所畏惧,一心只想逃离这穷乡僻壤去外面的繁华世界看看,一拿到录取通知就踌躇满志走了,直到人老了才开始反思:家乡的灯火亮了,到底是看到了出路?还是看到了归途?
人嘛,落叶归根真不是说说的,只有老过一回才明悟小时候的童年和故土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离开前一晚,李恒把县城一中冯德让父子的变故跟李建国同志讲了讲,李建国听完沉默了好久,末了拿出酒,炒一盘生米、一个白菜,还掏满一碗坛子菜,道:
“明天你就出发去学校了,今晚我们一家人喝点。”
说着,他给田润娥、李兰、李恒和大姐夫都满上了酒,大姐在哺乳期则喝水,一家人温馨地说着喝着,到深夜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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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1章 ,传统手艺(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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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8月30号。
天还未亮,李恒就爬起来整理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衣服和证件资料、以及录取通知书等物件昨晚就弄妥当了,现在只是再细致的检查一遍,别有遗漏。
田润娥比儿子还早,丰盛的饭菜热气腾腾摆满了一桌。
要有半年见不到满崽呢,她这回真是下血本了,只要是儿子爱吃的,只要是家里有的,都一股脑儿搬到餐桌上。
吃饭的时候,李恒问父亲:“老爸,你那膏药贴的效果怎么样?”
李建国心情不错的说:“还成,疼痛较之前有所缓解,不过现在还没贴完,还剩一半多。”
有效果就好,李恒放心不少,道:“等把膏药贴完了,咱就去京城一趟,趁早把它彻底根治好。”
见田润娥拉不下脸,李兰插话道:“当然得去,在性命面前,面子算什么,到时候我陪爸爸去。”
看到儿女再一次表态,田润娥诶了一声,“是得早点做安排。”
李恒说:“老妈,其实不用特意做什么安排,人过去就行,你宝贝儿子又不缺钱,到那边缺什么买什么,方便得很。”
如今李恒是身家十几万巨款的人,倒是让老李一家子安心不少,苦了这么多年,总算不为钱财发愁了。
得到儿子许诺,李建国和田润娥既感怀又欣慰。
感怀是:两人活了一大把年纪,还都是知识分子,结果事事需要靠一个未满20岁的儿子来支撑这个家,十分愧疚。
欣慰是:儿子懂事,又才华横溢,现在不仅把过去的德亏多有多份补回来了,还实现了口碑逆转。两口子更是走到哪都能听到奉承话,心里那个舒坦的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饭吃到一半时,大姐和大姐夫抹黑赶过来了。
李恒看向大姐:“姐,你怎么不多休息会?生怕打扰你们,都没去喊你们吃饭,老妈还给你们留了才菜呢。”
“来送弟弟你啊,妈妈说你要年底才能回来,有好久看不到呢。”大姐虽说没啥子本事,但还是真心实意掏出一件崭新的毛线衣出来,给他冬天保暖用。
在李恒眼里,这毛线衣有些土,不过还是开心地接了过来:“大姐,这大夏天的,你就已经想到冬天去了,什么时候开始织的?”
看弟弟高兴,李艳跟着高兴:“你高考那阵子买的毛线,给你和二妹都织了一件。”
说着,大姐又掏出一件红色的毛线衣出来。
李兰迟疑了一下,也拿到了手中。
张志勇来了。他那贱货爸爸开着一辆手摇拖拉机,他妈妈也在上面。
李恒放下碗筷,用香皂洗个手,然后背起包往外走去。
见状,老李家一大家子都跟着出了门。
李恒手脚并用爬进车斗中,扭头道别:“奶奶、老爸老妈,我走了,你们注意保重身体。”
“诶,好。”奶奶和田润娥突如其来的,眼睛有些湿润,怔怔地看着他。
李建国则跟着上了拖拉机,一起的还有大姐夫,送他去车站。
李恒对走过来拉着他手的大姐笑说:“大姐你松手,我这是去读书呢,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什么嘛。”
“弟啊,你到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天冷了要加衣服啊,有事记得给家里写信啊.”李艳不太会藏拙感情,噼里啪啦说了好多,全是关心的话。
“大姐,我晓得个,你放心吧。”李恒拍拍她手背,一个劲宽慰。
寒暄一番,拖拉机终究是开了。
目送弟弟离去,李兰忽然也有些舍不得。
这是她记事起,第一次对弟弟产生这种别离的情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你道老李家这半年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跃成为十里八乡鼎鼎有名的家庭,让她走到哪里都有底气,不都是靠这弟弟吗?
李兰深吸口气,定定地望着村口方向,直到拖拉机在拐角处彻底消失不见。
同村里的离愁不同,路上一伙人倒是有说有笑,很快就赶到了车站。
“你们这是去上大学啊。”司机和售票员同他们都是老熟人,尤其是知晓他们已经是大学生了时,见面那是更是热情了几分。
“对,今天去赶火车。”李恒应一声,跟着张志勇上了中班车。
“爸、大姐夫,叔叔婶婶,你们回去吧,我和老勇走南闯北大半个中国了,上个学小事一件,你们不要担心。”李恒找个座位坐下,然后探头对外面的四人说叨。
还别讲,四人还真就不担心,同其他家长亲自陪子女去学校不一样,两家长辈甚至压根就没这心思。
试问,上湾村或者前镇,有谁还比李恒和张志勇跑的地方多?见过的世面广?
没有!
所以,就不去拖累他们了。
中班车开了,李恒有些诧异,竟然没等到阳成,这货不是说也在沪市上大学么?竟然没来。
难道是明天的火车票?
带着疑惑,李恒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接下来还要坐20多小时火车呢,不是那么容易熬的,现在就得做准备。下午一点左右,两人到了火车站。司机人好,这回直接送过来的,省了他们去转车的时间。
“今天开学,小偷扒手多,老勇你看好行李,我去打个电话。”
一下车,李恒等缺心眼吐得差不多了时,这样嘱咐他。
“你去就是,妈妈的!老子现在正心烦气躁,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撞过来,我非得扎爆他的狗头。”
张志勇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右手还掏出一把折叠刀搁手上转圈圈玩。
不跟这二货磨嘴,李恒以最快速度找到一家公用电话。不过此时前面有4个人排队,等了10来分钟才轮到他。
犹豫一下,他先是打英语老师家电话,结果拨打2次都没通,倒是把后面排队的人弄急了,一个劲骂人。
“你他妈的到底打不打?不打就滚啊,老子还等着操你妈..”
见后面骂得越来越难听,还带“妈”字,李恒眯着眼回头就是狠狠一脚。
“妈的!你敢打老子,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我今天弄死你”青年被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倒在了地上,爬起来就龇牙咧嘴要拼命。
这种架势李恒初中就见多了,哪会惯着?
几个流星步过去,狠狠照着青年面门就是一拳,他前生可是专业练过的啊,加之初中打架经验丰富,对方气急之下哪避得开?一拳砸面上,顿时头晕眼。
“你很牛逼啊,嘴这么臭,开口闭口你妈,开口闭口弄死你,来!再到爷面前装个试试!草!”
李恒嘴里说着草,又带着愤怒冲过去,不等这傻叉回过神,双手抓起青年头发,用力往下一薅,右脚跟上,对准面颊骨就是一个猛烈垫炮!
接着像拎绵羊一样,刮刮就是十几个耳巴子。
一个巴掌比一个巴掌响,一个巴掌比一个巴掌狠,抽得青年眼冒金星连连求饶,抽成了猪脑壳,抽得旁边的围观者噤若寒暄。
“狗杂碎!你刚才的嚣张气焰呢,来!再嘴硬一句试试。”李恒气不过,自己亲妈自己都心疼不过来,哪能让外人骂了?
又是狠狠一下,右膝冲撞到青年面颊骨上。
登时疼得青年嗷嗷大哭:“爷!我错了,放过我吧,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呜呜.”
邵市自古民风彪悍,这种嘴欠的人被打,旁边人别说拉架了,胆大的还大声叫好呢。
青年滚了,李恒继续打电话,这回倒是安静了,后面的人规规矩矩排队。
英语老师家打不通,李恒转而打孙曼宁家。
“叮铃铃”
这回运道不错,铃声响一下就通。
“喂,哪位?”对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
李恒听出来是孙曼宁奶奶,立马热情问候:“奶奶下午好,我是孙曼宁同学,约好今天一起去复旦大学的,她出发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愣了愣,问:“你是李恒?”
无怪对方认识他,实在是他平时跑英语老师家太过勤快了些,加之和孙曼宁关系要好,见面次数多了,哪能分辩不出来声音。
“对,我是李恒。”
“是你呀。”
孙家奶奶声音立时和蔼起来,道:“曼宁已经出门了,有蛮久了,听说要去红旗路和同学汇合,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火车站了的,你们有约好在哪个地方碰面的没?”
“有,在候车室门口。”李恒如是回答。
孙家奶奶说:“那你快去,说不定已经到了咧。”
“诶,好,谢谢奶奶。”
挂完电话,李恒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看下纸上记录的时间,算一算说:“你打了1分38秒,两块钱。”
李恒掏出2块钱:“给!”
等到李恒离开,后面的人开始纷纷议论:“难怪打人那么有底气,合着还是个大学生嘞。”
“可不是,长相那叫一个好哇,打架那叫一个凶哇,我心肝都打颤,真是看不出来。”
“有什么凶的?对付那种人,就该凶!换我要打到对方跪地磕头才收手!”
“.”
再次越过马路,李恒招呼张志勇,“走,孙曼宁和麦穗弄不好已经在等我们了,我们先进去。”
“恒大爷,你刚才揍人真解气!要不是看你牛逼轰轰的,我都要跑过去扎刀子了嘿。”张志勇手舞足蹈,表示看得很过瘾。
“行了行了,你把刀收起来,怪晃眼的。”快要到门口时,李恒踢他一脚,提醒他。
ps:今天真卡文了啦,抱歉。
(本章完)
第142章 ,李恒成神(求订阅!)
第144章 ,李恒成神(求订阅!)
进到候车室,李恒顿时头皮发麻,天嘞!人也忒多了些,这年代邵市作为全国城市人口排名前20的城市,又是开学季,候车的人如同角马群一样扎堆挤在一起。
现在是八月末,天气闷热,过了候车室门口就有一股复杂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里面夹杂汗臭、脚臭、狐臭,还有婴儿拉稀的排泄物味,各种叫声喊声,甚至还有皮孩子被狠揍的哭声,真是盖了帽了。
“哎,李恒,你们怎么才来,还有半小时就要检票上车。我都以为你坐的班车路上抛锚了,可担心死了。”
被后面的人推着挤着进来,李恒脚跟都还没站稳,孙曼宁就像幽灵一般,嗖地一声从天而降,出现在了他跟前。
旁边还跟着麦穗。
麦穗这姑娘今儿特意做了打扮,一身收腰的红色上衣,下面是卡其色笔筒休闲裤,搭配靓丽的发卡,一眼过去,特别洋气。
两眼过去,168的身高媚而不妖,魅惑无双,真真是诠释了什么叫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
这就是天然内媚的女人吗?
不得了,两月一个变化,果然与众不同,随着年龄愈发成熟,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被征服诶,李恒如此感慨。
“呀!李恒在看什么呢?眼里只有麦穗没我吗?”孙曼宁见李恒打量麦穗,霎时笑嘻嘻凑趣。
“哪有,我就是感叹下麦穗同志的时髦,以前可没这样穿搭过。”欣赏美而已,李恒大大方方看,没什么遮掩避讳的。
孙曼宁拉过麦穗,围绕一圈,“漂亮吧?吸睛吧?我刚才可是一直在羡慕来着。”
李恒点头:“确实,咱复旦男同胞们有眼福咯。”
麦穗都被两人一唱一和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娇柔一笑解释道:
“妈妈说沪市是大地方,开学了,让我稍微打扮一下,我们这么熟,你们俩就别给我带高帽子了。”
孙曼宁俏皮地扮鬼脸,“你们不知道,之前刚进候车站时,好多人眼睛都看直了,我还见有男的咽口水。”
张志勇忍不住爆粗口,“我靠!咽口水都被你发现了?我平常看到美女都是偷偷摸摸咽的。”
瞧这狗屁话说的,四人笑了起来。
李恒把了把行李袋子,“你们是不是等很久了?”
孙曼宁看下时间:“有一会了,差不多20来分钟样子。”
说着,她帮李恒分担一件行李,前边带路:“跟我来,我爸这里有关系,不要到这里挤了,人太多,空气都是臭的。”
麦穗对大包小包提着的张志勇说:“张志勇,把你右手的包给我。”
“啊啊!我也能享受这待遇哈。”缺心眼一脸的受宠若惊,过去小圈子里他没什么地位的,都围绕兄弟恒大爷转,今今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好梦幻的赶脚。
麦穗笑笑,弯腰拿过他的包,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作为一中校长的孙家,在这座小城确实有关系,不仅候车可以避开拥挤的候车间,火车票清一色卧铺。
即使是硬卧,但都连在一起,也是挺不容易的了。
在一办公室,李恒见到了孙曼宁妈妈,后者正跟同行的麦穗父母聊天。
看到四人回来,三位长辈停止了交谈,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李恒和张志勇身上。
李恒放下行李打招呼,叔叔阿姨一路喊过去。
张志勇慌忙跟着屁颠屁颠喊。
“你是李恒,对吗,我听穗穗提起过你,北大差一分,挺遗憾的,不过你们能去复旦也不错,北大复交嘛,复旦也挺好的了。你们一起在那边读书也有个伴,在外地不会那么孤单。”可能是李恒长相周正的缘故,麦穗妈妈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诶,阿姨说的是。”李恒如是应声。
跟李恒寒暄好一阵,接着三位长辈觉着有些冷落张志勇,于是把话题转到了他身上,比如你哪个大学呀等,弄起没啥自信的缺心眼更加不好开口了,后面还是孙曼宁和麦穗帮忙打圆场。
围着说谈一阵,四人算是熟悉了。李恒这才有空问孙曼宁:
“英语老师不在学校么?打电话没人接?”
孙曼宁回答:“在的啊,中午她还是在我们家吃的饭,不过下午一中要召开全体师生会议,你看我爸爸没来送我,就是因为走不开没时间啦。”
原来是开会去了,难怪。
说着聊着,检票时间到了,一行人赶忙带上行李,检票上车。
到得站台上,李恒等人又绝望了一次,人山人海啊。他娘的火车才将将停,车门都还没打开,人群就呼啦一下子全轰上去,瞬间胖子被挤成了瘦子,瘦子被挤成了棍子。
据说中世纪欧洲打仗就是这么打的,后面的人不知道死活,前面的人想跑都退不回去,全都扎死在长矛上,成串沉串的好比烧烤,尤为悲切。
当然了,像李恒这样的大高个,自然是手执长矛的主哇,用手拨开一个挤啊挤的大叔,撞开一个青年,掰开一个不知哪里来抱着他腰腹的莫名女人。
奶奶个腿!
老子这腰就陈子衿和英语老师抱过,是你能抱的吗,滚开!通通滚开!不许占我便宜。
前面有人开道,孙曼宁母女紧挨在后面,享受了一波福利。
麦穗父亲怕弄丢了女儿,右手拉着女儿,左手推着妻子往里面挤。
最后面的张志勇就遭老罪了,一路都在大吼大骂:“谁他妈的摸我屁股!谁他妈的摸我枪!”
登时有阿嫂怒斥回怼:“把你的火柴棍收起来,乱冲什么,你个炮打鬼!”
“滚滚滚!你个女流氓,老夫草拟吗!”张志勇向来是个不甘示弱的主,就算被一伙人包围了,嘴巴仍在叫嚣。
“下去下去!把他拉下去!”阿嫂伸手推缺心眼。
同伙跟着一齐伸手,拉的拉,推的推,本来已经进到车里的张志勇瞬间歪歪咧咧被赶了出去。
张志勇奋力挣扎,只听背后噗嗤一声,衬衫被人拉破了,从肩头到屁股有一个好大的口子,气得他一把抓住那阿嫂的头往火车上砰砰猛撞。这全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招数,初中就是这么干的,逮住罪魁祸首往死里使劲招呼。
就这么一下,站台立马乱成了一锅粥,哭声喊声救命声一时充斥着整个空间。
眼瞅着老勇被围殴了,前头的李恒火起,不管有理没理,回头就是一脚长长垫炮,瞬间踢翻两人,然后拉起缺心眼往里逃跑。
见势不对,人高马大的麦穗父亲也赶过来帮忙,堵在门口,发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气,费劲把那伙人挨个踢了下去。
后面还是口里吹着尖锐铁哨子的乘警来了,李恒一行人才彻底摆脱混乱,寻到卧铺车间,放松下来。
进到卧铺包间,前面的麦穗转身第一时间关心问李恒:
“李恒,你没事吧?”
李恒检查一番自身:“我没事,就小腿肚被人踢了一脚。”
随后众人开始杂七杂八问缺心眼,这货可是挨了不少踹,但人依旧活蹦乱跳的,喜笑颜开对麦穗父亲说:
“叔叔,谢谢你帮忙哈,到沪市我请你们吃大餐。”
邵东货在八九十年代可是风靡全国的,甚至畅销俄罗斯和整个东欧地区,而麦穗父亲又是邵东最早经商的那批人之一,兜里钱比李恒只多不少,哪会在乎这所谓的大餐嘛,人家笑口常开道:
“这是一点小事,出门在外自当报团取暖。”
火车开启之后,众人不再提刚刚的龌龊,而是交谈起了此行的终点站沪市。
很明显,就算见过世面的麦穗父亲,对沪上之行也是抱着很大期待的。
这是一趟慢车,俗称磕头车,好多小站都停。这也是没办法,要是快车,李恒和张志勇从家里根本赶不过来。
不过虽然是卧铺,头顶有吊扇,但依旧很热,满坑满谷的热浪从窗外一波波袭进来,好比蒸桑拿。
可就在这种糟糟的环境下,众人聊着聊着还是困意上涌,慢慢睡了过去。要后天早上才能到沪市呢,李恒没熬住,往铺位上一躺,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是个机警的人,每次出门在外都不敢睡太死,这不,没俩小时候他又醒了过来。
对面铺位的麦穗似乎也恰好醒来,与他目光一撞,躲闪了好几下,有点儿不自在。
悄摸扫一眼,李恒立时明悟这姑娘别扭在哪了。
由于车里太过闷热,麦穗全身上下都冒着一层细细密汗,一开始还好,没啥子不对劲,但积水成多哇,10来个小时候下来,她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加之又是束腰上衣,加之她身材发育完美,若隐若现的饱满轮廓一时朦胧可见,本就魅惑无比的她更具诱惑性,攻击力十足!
还好是红色上衣,颜色较深,要是搁白色衣服,嚯!那真不敢想象里面的风景
纵使李恒是见过绝色的,还见识多广,但仍旧不好直视,怕她误会的同时,也怕自己的副总一不小心上当。
看眼自己爸妈,又看眼其他人,似乎都在睡,麦穗犹豫一下,下床从包里找出一件干净衣服小声对李恒说:“陪我去趟卫生间。”
“哦,好。”
不错嘛,对自己的魅力有清醒认知就好,李恒还真担心这姑娘一个人莽过去,那要是引起觊觎可了不得。
可能是深夜的缘故,运气还行,卫生间是空着的,没人。
麦穗回头瞧瞧他,然后带着几分不明意味走了进去,关上门。
李恒就在过道站着,视线穿透车窗试图观赏一下外面的风景,可惜,太黑了,黑布隆冬什么都瞅不见,也不知道如今到哪块地界了?
过一会,卫生间门开了,一身浅粉色的麦穗走了出来,胸前还绣有黑猫警长卡通图片,搭配高山上的俩兔子,别说,韵味绵长。
一前一后行走在侧边小过道上,麦穗忽地问:“李恒,你困不困?”
李恒回答说:“还好,刚睡了一觉,不怎么困,你呢?”
“我睡不着。”来到自己车厢外面,麦穗没有去卧铺床上,反而拉开一小凳,坐了下来。
看她这样,李恒歇了回铺位的心思,也拉开另一个小凳子,陪着坐在了过道上。
麦穗笑说:“谢谢你。”
李恒摆手:“不用,我也睡不着,坐这也挺好的,窗外还有一点点风,比躺着凉快。”
两人相视会,麦穗问:“离开京城后,你去了哪?”
李恒反问:“你一点都不知道?”
麦穗眨下眼:“我知道你去了甘肃,8月份还去了洞庭湖。”
李恒问:“宋妤告诉你的吧?”
麦穗说是:“开学前我给她打过电话,本想跟她聚一聚,结果她人在长市,没回来,挺遗憾的。”
见她好奇地望着自己,李恒想了想,把自己的暑假行程告诉了她。
听完,麦穗问:“你竟然去了这么多地方,是为写新小说吗?”
李恒竖起大拇指:“麦穗同志厉害的,一猜即中。”
麦穗柔媚笑笑说:“不要夸我,你是大作家,暑假一口气跑那么多地方,肯定不是为了简单的游山玩水。”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车厢里的众人,见大家还在熟睡后,压低声音问:“新书名叫什么?”
李恒跟着扫视一圈,告诉道:“《文化苦旅》。”
新书的事,点到为此,麦穗怕泄露消息,没再问多。殊不知麦穗父亲麦冬此时眼睛悄咪咪睁开了一条缝,瞅瞅女儿,瞅瞅李恒,稍后又闭眼恢复成原来模样,只是把耳朵偷偷竖立起来。
也不想想呵,作为走南闯北多年的经商老油子,出门在外,尤其是妻女都在的场合,为了妻女安危,麦冬哪能真会睡过去的?
一直处于假寐状态,像之前女儿找李恒去卫生间的对话,他就听得一清二楚。
麦穗问:“跑了大半个中国,路上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
李恒道:“那肯定得吃苦啊,西北的沙漠,西南的山路,三峡和洞庭湖是水路,东南的饮食,哎哟,别提了,一路不适应,一路克制,原本高三下学期好不容长上去的肉,又哗哗掉了5斤,回到家我老妈子看得可心疼了。”
麦穗认真端详一会他,点点头:“确实比高考前瘦了些,不过眼睛更精神了,气质也更儒雅了,到大学肯定会挺招人的。”
提到招人,李恒瞬间想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的肖涵,顿时气泄。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麦穗问:“怎么了?心疼变瘦了,还是为肖涵和宋妤苦恼?”
“啊?”李恒抬起头。
麦穗诡笑道:“你竟然没和肖涵一起去学校,说真心话,我挺意外。”
李恒沉思半会,问:“猜测?”
麦穗点头又摇头:“以前我是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得知你和肖涵的某种关系后,很多细节经不起推究。”
真是聪明啊!和宋妤一样敏锐,简单汇总几个关键信息,就揣摩出了自己和肖涵不清不楚的关系。
李恒没承认,也没否认。
没承认是,因为眼前这姑娘是铁定站宋妤那边的,两女关系极好。
没否认是,他不想去侮辱人的智商。
看到李恒陷入沉默,麦穗再次换个话题,问:“你爸爸身体好些了没?”
李恒说:“贴膏药后,好些了,目前正在持续治疗中。”
麦穗问:“那还要去京城吗?”
“嗯。”
李恒嗯一声,道:“性命攸关,得去。”
麦穗嘴唇张了张,没想到李恒父亲的病会这么严重,然后暗暗替宋妤惋惜,如果去京城,那陈子衿肯定会得大分。
两人一路聊着,旅途似乎快了很多,等到过完赣省后,天已大亮,其他人也相继醒了,两人则各自回床铺睡了一觉。
有人替守,加之困乏,这一觉睡得很沉,等李恒再次睁开眼时,火车刚从杭州站驶出来不久。
与睡前相比,车厢过道上多了一老一少两张陌生面孔,似乎是隔壁卧铺车厢的。
此时老面孔手持一本新鲜出炉的《收获》杂志,背靠列车墙壁,正在津津有味地阅读。
有一次,新面孔拿出两个剥好的煮鸡蛋,递给老面孔说:
“老校长,用这个对付下肚子吧,车上的晚餐还要会才能出来。”
老校长不为所动,沉声道:“还不饿,你自己吃。”
新面孔探头打眼《收获》杂志,禁不住说:“这《文化苦旅》有这么好看么,中饭您因为它耽误了,现在还不吃点,别把老胃病给勾出来。”
老校长目不斜视,不满道:“别出声,快看完了。”
话说8月9号廖主编兴高采烈回到沪市后,就第一时间去了巴老爷子家,把这次出门的稿子呈现给对方。
巴老爷子看完后久久无言,爱不释手地摸着稿件,只问了一句话:“后面那35篇有说什么时候写完?”
廖主编说:“李恒说会持续写到11月份,11月份完结。”
巴老爷子低头继续摸索文稿,没吭声。
廖主编补充一句:“我观李恒这次准备很充分,也非常有信心,不会出幺蛾子。”
听罢,巴老爷子这才把文稿放书桌上,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果然没看错人。
这李恒啊,心怀大才,回去调一下档期,把《文化苦旅》发出来。”
本来呢,《收获》杂志八月份这期早已排满了,但就因为这句话,廖主编回社里后,撤掉了2篇有分量的作品,把最好的位置腾出来。
当初编辑部有几位自认资历比较老的编辑还对此颇有意见,可当廖主编把《文化苦旅》的6篇章摆他们跟前后,就再也没有不同的声音了。
相反,原本苦大深仇的脸变成了叹息蹉跎,没办法啊,实力压到一切啊,只能替自己手底下的作者暗暗唏嘘一句:既生瑜何生亮,生不逢时!生不逢时欸!
这也是《文化苦旅》能踩着双月刊的尾巴在最后时刻登台的原因。
过去15分钟左右,老校长放下书本,摘下近视眼镜说:
“小林,这《文化苦旅》写得好,发人深醒,作家是用了心的,你抽空得看看。”
小林是老校长的助理,也是他的得意门生,听完立即拿起《收获》杂志翻了翻,接着突兀问出一个问题:
“校长,你说外界为这十二月吵的沸沸扬扬,为版税之事争得不可开交,而人家倒好,不显山不露水,一点都不在意,随你们折腾,不声不响又弄出一部新作品出来。
这是妥妥打脸哎,您老评价还这么高,估计打脸成功了,我一直在琢磨,这十二月到底多大了,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闻言,老校长乐呵呵笑笑,捡起一颗剥好的煮鸡蛋,咬一口随意说:“对了,回校后,你帮我去办一件事,要一份档案过来。”
小林紧着问:“谁的档案?”
老校长说:“管理学院统计学专业的,名字叫李恒。”
小林错愕,“这届新生。”
老校长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得到确认,小林更是懵逼,“有来头?”
要是一般人,是不会问这种蠢问题的,但两人关系亦师亦子,私下里没那么多讲究,于是随性问了。
老校长意味深长说:“别耍滑头,把档案给我要过来就成,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去打扰他。”
“真大有来头?”小林语气加重几分。
老校长斜他眼,自顾自吃起了煮鸡蛋。
一老一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旁边坐着吸烟的麦冬却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此时他脑壳在嗡嗡作响,一下子想起女儿和李恒的对话,一下子是这位老者对《文化苦旅》的极高评价。
过去良久,麦冬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思,递两根白沙烟过去,热情套近乎:“两位贵姓,是去沪市?”
老校长爱好烟,见到好烟没拒绝,接过说:“鄙人姓孙。”
小林也接过烟,“林树森,回沪市工作。”
稍后林树森看眼正对车厢里有说有笑的李恒、麦穗、孙曼宁和张志勇四人,问:“是送子女去沪市上学?”
麦冬介绍说:“对,那个穿粉衣服的就是我女儿,今年考上了复旦,我和她妈妈去送她。”
一老一少面面相觑,林树森问:“复旦好,哪个专业?”
麦冬豪迈说:“管理学院,会计学专业。”
接下来就是麦冬的表演时刻,别看他只有高中文化,但经商多年,情商极高,说话滴水不漏,就算三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依旧有来有往,气氛意外的好。
等到感觉差不多了时,麦冬开始借书,“刚才听孙老在赞誉《文化苦旅》,听得心里痒痒,能否借我看看?”
老校长不吝啬,把书给他,“你也爱看《收获》?”
麦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通过刚才交流人家差不多就摸清了自己的学识成分,因此并没有装大尾巴狼,笑哈哈说:
“我平日忙,一般没时间,不过听说作家十二月是我们邵市的,才特意关注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出新书了。”
林树森讶异,“原来麦先生和十二月来自一个地方,失敬失敬!”
就这么一兜转,话题成功绕到了李恒身上,没多会,麦冬就已经把李恒在文坛的地位、李恒多有才华、李恒新书到底如何如何牛逼有了个大致判断。
等判断完,麦冬心里那个浪啊!好似翻过了高山、趟过了大海、正向南极进发,真真是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那种吃惊程度简直是前所未有!
没想到女儿身边隐藏有这样的牛人!
没想到这牛人和女儿关系还蛮不错!
孙曼宁听到外面过道上在谈论作家十二月,顿时自豪地对李恒、麦穗和张志勇三人说:
“你们看,作家十二月不愧是我们老乡,名气老大了,在火车上都能听到关于他的议论。”
随后孙曼宁叹口气,“只是可惜,我爸爸维护了人家那么久,跟那王硕在报纸上对骂一两个月,都不晓得人家长什么样?多大岁数了?”
我了个乖乖耶!听不得这话,张志勇把头钻进被窝,疯狂拍床,极力憋笑!憋得好他妈辛苦!
麦穗倒是稳沉多了,瞄眼神情自若的李恒,然后低头剥橘子吃。
孙曼宁问李恒:“张志勇咋得了?是傻了吗?”
李恒说:“应该是傻了吧,他每天都要傻一俩回的。”
孙曼宁掏出扑克牌,“还要几小时才到沪市,无聊得很,来,我们打扑克,打升级。”
“可以,我去上个厕所。”李恒也觉得无聊,起身如是道。
只是李恒才走出车厢、才跟过道里的麦冬问候一声,后背就传来孙曼宁的喊声:
“李恒,等等我,没水喝了,我要去打壶开水。”
“行,快点。”
李恒伸个懒腰,见身侧有一老一少仰头望着自己,还特友好对两人笑了笑。
目送李恒和孙曼宁走远,林树森这才回过神,转头问麦冬:“这李恒,也是去复旦读书?”
麦冬心里觉着好笑,你们总算发现了,“是去复旦,刚才出去的两人都是复旦新生。”
话一向相对比较少的老者这时插进来:“读的什么专业?”
这个,麦冬也不懂,也没问过,于是扯嗓子朝车厢里吃桔子的女儿问:“穗穗,李恒读的什么专业?”
麦穗返过头,“统计学。”
听闻,林树森奇异地看向老校长。
老校长则不慌不忙重新戴起老眼镜,视线对准厕所方向,刚才模糊没看太清,这回得好好瞅瞅被北大老友抱怨自己拐走了的这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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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3章 ,不要李恒,是北大的损失(求订阅!)
第145章 ,不要李恒,是北大的损失(求订阅!)
这年头的绿皮火车卫生间很脏,人只要往里边站一下,熏臭的刺鼻味道就会染上身,得好会才能散去。
洗个手,李恒出来在过道窗户口吹了会热风,散了会气,眼睛却一个劲往外边瞟。
虽说浙省后世经济很发达,但现如今和内陆省份大差不差,一眼望去全是稻田,一眼望去全是低矮农舍,黄昏已至,田埂上来来往往全是扛麻袋扛收成的农民。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排队打完热水回来的孙曼宁在他右肩膀拍了拍,同时凑头往外看。
李恒玩笑说:“刚才啊,看到一个绝世美女。”
孙曼宁伸长脖子:“绝世美女?在哪?”
李恒往天空呶呶嘴:“飞天上去了。”
孙曼宁俏皮配合:“你说的是观世音菩萨吧。”
两人转身往卧铺车厢行去时,孙曼宁突然压低声音说:“诶?那一老一少是得了斗鸡眼吗,怎么一直瞅你?我们过来的时候瞅,现在还瞅?”
李恒也早就发现了,“应该是人家有孙女要出嫁。”
“嘻嘻!李恒你怎么这么不老实,小心我回头告诉宋妤。”孙曼宁笑嘻嘻说道。
到得近前,李恒停在一老一少跟前,试探问:“老爷子,我是不是长得像您一故人之后?”
瞧这话说的,老校长倒是没尴尬,反而和煦笑了起来,“你是李恒?”
李恒点头,一脸困惑?
老校长继续问:“来自邵市一中?”
李恒看向麦冬。
麦冬起身,把李恒拉到小凳子上坐下,哈哈说:“叔叔可没泄露你消息。”
李恒听闻,更是疑惑了。
不过下一秒,当他看到林树森手里的《收获》杂志,再看到书本打开的页面正是《文化之旅》时,隐隐明白了点什么?
老校长饶有意味地观察他微表情,也不兴说话,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明明李恒很年轻,可被这样年轻的人盯着看,林树森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力,稍后自我介绍说:“李恒,你好,我是林树森。”
接着介绍:“旁边这位是我老师,也是复旦大学校长。”
林树森不知道老校长今天为什么这样反常?
也不清楚这李恒是什么来头?
但他明白一点,老校长对这小年轻很关注,似乎还很看重。
所以,特别好奇的林树森干脆把老校长身份抖了出来。
反正在他看来嘛,复旦开学典礼上,老校长也要上去发表讲话的,到时候身份也一样暴露,前后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没大碍。
听到是复旦大学校长,孙曼宁一惊,顿时紧张无比,连站姿都没那么自然了,赶忙叫了声老师好。
老校长冲孙曼宁笑笑,然后又转向李恒,老来俏:“听说你也要去复旦读书?”
得咧,这老伙计装起来了,李恒跟着喊一声:“老师。”
老校长笑咩咩颔首,看到如日中天的文坛大咖迷迷糊糊叫自己一声老师,莫名地特有成就感,然后指指《收获》杂志上的《文化苦旅》,道:“我听说,这是你写的?”
见人家道破了,还那么有身份一人,李恒自然不会再去傻乎乎扮猪吃老虎,当即说:“旅游随手写的心得,可能入不了您的眼。”
面对老一辈知识分子,他不管自身成就如何,还是持尊敬态度的。
老校长压压手,摇头道:“谦虚咯,这水平我这老头子只能欣赏,可写不出。”
李恒笑了笑,心里虽然有几分得意,但没吭声。
因为这不好吭声啊,人家是夸自己,应声就显得太过浮躁了一些,毕竟年岁摆在这嘛。
而反驳呢,又违背自己良心,那样更是虚伪。
于是乎,还是保持静默比较好。
听到两人的对话,林树森嘴巴张开,死死盯着李恒,大脑直接死机了!
他是十二月?
李恒是作家十二月?
咋可能?
这是要逆天吗?
不,这已经逆天成功了,他妈的20岁不到就已经敢跟天叫板了啊!
自己这年纪在干什么?
刚考完,还在满脑子想着怎么给同班一女同学写情书呢。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不能这么大哇!这还要我怎么活?
林树森看看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天幕,再看看李恒,发现眼前之人是如此的耀眼,是如此的夺目!难怪!
难怪老校长要自己调取对方的档案,这样牛逼轰轰的人物来复旦大学,确实是了不得的事情。
林树森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李恒的雕像座落于校园,供广大学子瞻仰膜拜的场景了。
复旦历来不缺牛气校友,但达到这种级别的,那还真是凤毛麟角。何况李恒还这般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想着想着,林树森浑身打一哆嗦,看向李恒的眼睛更加炙热,同时还夹杂有羡慕和钦佩!
他倒没有太过嫉妒。
因为他知道,就算十个自己也拍马赶不上人家,悬殊太大,已经超越了嫉妒的界限。
此时此刻,在林树森心里,李恒是和老校长并驾齐驱的人物,地位陡然攀高。
林树森震惊,旁边的孙曼宁更是不堪,这姑娘差点裤子湿了,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对着他,彷佛要把他生吞活吃了一样!
嚯!
原来以前一中的传闻并不全是假!
原来作家十二月真在学校!
原来是你这小子!
可怎么会是你这小子?!
瞒得我好辛苦哇!
我爸爸为了你,跟人在报纸上骂了两个月,合着你一直旁边看戏呵!
老娘竟然活成了小丑,一直在你面前炫耀你!
孙曼宁现在看李恒的眼神是相当复杂的!既有兴奋和激动,但更多的事吃惊和不敢信,还有一丝想要拿刀劈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过得比我好,但你不能过得比我好这么多啊,以后还咋平等相处?
某个瞬间,孙曼宁有种患得患失的担忧,害怕失去一好朋友。
不过也只是瞬间,瞬间过后,孙曼宁好想伸手摸摸李恒的头,说一句:你小子,厉害得哈!
麦冬也有些不淡定,虽然早有猜测,可猜测是一回事,当面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啊。
他现在眼里绿油油放着光,没想到送女儿读书还有意外收获,结识了这样一位人物。
以后到外面跟朋友和合作伙伴吹牛皮都可以吹几十年的!
麦冬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就高中毕业,但他打心里敬重文化人,这也是他费尽心思娶了一个中专生老婆的原因,这也是他全力支持女儿读书考大学的原因。
老校长问:“《文化苦旅》你是临时起意?还是筹备已久?”
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中午和北大的老朋友聊天聊到了这些,两人唏嘘感慨之余的猜测。
实在是!
实在是,《文化苦旅》虽然还只发了6篇章,但其所表达出来的文学价值和文化价值极高,更是填补了当下文学体裁的一个空白,即“游记”。
按北大老朋友的说辞:《活着》让李恒一书成名,奠定文坛地位;而《文化苦旅》若能继续保持这样的高水准,等到完结之时,就是李恒格局成型之时,两本书直接让李恒封神,让其在中国文学长河中有一席之地。
本来北大一些高层和孙校长并不知晓李恒就是作家十二月的,可前些日子余淑恒向北大调取档案、并向复旦招生处打招呼时,让有心人察觉到了异样。
余淑恒虽说只是复旦一老师,放北大-复旦圈子里并不算有什么特别的,可大家都知道她家庭背景非常不简单啊,却主动去操劳这样一件小事,这不是有违常规吗?
按道理,像李恒这种,第一志愿填北大,第二志愿竟然填复旦,复旦招生办的老师是很不爽的。
就算北大确实比复旦好,是事实,但这样填志愿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人了。
本来,余淑恒若是不干预,复旦招生办是不打算录取李恒的,报考的学生那么多,根本就不缺你这一个好吧。
我凭什么非你不可?
不过余淑恒没管这么多,也懒得去费口舌,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复旦若不要,那我就让他去北大。
听到这话,复旦招生办的负责人懵逼了,余大小姐你说的什么烧话呢?问题是他没考上北大啊,还怎么去北大?
难道你要利用关系硬帮忙?
好伐,以你余家的能量,这点事情都用不了多大人情,可李恒的背景左看右看就一乡下学生哇,怎么和你余淑恒挂上勾的?
最后这事传到了老校长耳朵里。
老校长一听就知道其中有蹊跷,因为他了解余丫头,不会平白无故掺和这种事情的,于是带着几分好奇亲自打了个电话去问。
这回,余淑恒倒是做了解释:“孙叔,李恒是《活着》的作者,北大不要他,是北大的损失。”
老校长放下茶杯问:“是报纸上吵得不可开交的十二月?”
余淑恒说:“就是他。”
老校长发了好久的呆,等彻底弄清缘由后,还幸灾乐祸地打电话去北大,向北大朋友嘚瑟。
外界威严的老校长,此时活脱脱一老顽童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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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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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眼有些失神的林树森,老校长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文化苦旅》后面还有多篇幅?”
李恒回答:“预设还有35篇章左右。”
老校长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么长,说道:“你新书写得很好,很有水平,继续保持下去,有需要可以找学校。”
还没入校呢,就有人伸出橄榄枝的感觉真他娘的棒,李恒应声说:“我明白,谢谢老师。”
接下来,两人聊了好一会,老校长最感兴趣的是关于他的创作灵感和写作心路历程。
得知他从小到大看过上千本书,得知他为了新书《文化苦旅》的创作准备了140多本书和文献,得知他为了深切体会和感悟、暑假亲历了大半个中国时,老校长肃然起敬,颔首欣慰道:“这才是做学问的态度,很不错。”
20来分钟后,餐车进了卧铺车厢,李恒请老校长和林树森、以及一伙人吃饭。
关于李恒的作家身份,麦穗妈妈和孙曼宁妈妈除了很长时间去适应外,都没推辞,都很高兴地接过了晚餐。
饭后,老校长又同李恒聊了好会经史地理,直到8点过,因为身体困乏的原因才回了隔壁卧铺包厢。
离开时,老校长还笑着对李恒说:“还好小林没买到软卧,不然就同你错过了,这是缘分。”
林树森腹诽,人家车站卖完了啊,您老想买也变不出来啊,除非等明天,不过这波着实不亏。
李恒面露笑容亲自送他去到隔壁。
回到车厢,见孙母和麦穗妈妈依旧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自己,李恒热情招呼:
“麦姨、孙姨,闲着无聊,我们来打牌吧。”
身份不一样,号召力成几何上升。
孙曼宁母亲坐过来,感叹笑道:“哎,我家那位要是知道你就是十二月,保准能气到一个星期吃不下饭,他那样兢兢业业骂了2个月架,你却一声不吭。”
李恒赔笑道:“我的错,寒假回去我得亲自登门向他老人家道歉。”
孙母一边抓牌,一边八卦问:“听你们英语老师讲,你已经处了对象?”
有些话一听就懂,他霎时明白英语老师为什么会到外面说自己处了对象的事。估计还是怕了刘业江的传言,担心别个在背后嚼舌根。
李恒点点头:“嗯,谈得比较早,让师母见笑了。”
没想到孙母说:“作家嘛,谈得早好,经历感情有利于你写作。”
听听!听听!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影响力嗨,让老师和家长嫉恶如仇的早恋都能变成美谈。
这特么的同后世有人说马云很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李恒和张志勇一边,孙母和麦穗妈妈一边,打升级。
而麦穗、孙曼宁和麦冬则在旁边围观,经常高兴地搭嘴指指点点,一众人七嘴八舌有说有笑,气氛特别好,一直到深夜才散。
有麦冬守夜,李恒没有矫情,爬上床铺就睡,补觉。
睡不着的麦母小声问女儿,“李恒真是大作家?”
麦穗哭笑不得,“妈妈你怎么还怀疑?”
麦母谨慎地看眼熟睡的李恒,摇头:“不是怀疑,我身为一个局外人都觉得这、这太不容易了!太不可思议了!这李恒啊,估计是坐了文仓。”
在邵市农村,往往文仓就是文曲星下凡的意思。
想起自己当初得知李恒是大作身份时的剧烈心理波动,麦穗赞同这话。
一侧的麦冬附和:“真想不到大作家会和年纪轻轻的李恒划等号,还是穗穗同学,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
大概眯了个把小时,李恒就被张志勇摇醒了:“恒大爷!醒醒!醒醒!沪市到了叻!”
此时外边天色已然大亮,乘务员正挨个卧铺包厢通知:
“前方就是沪市老北站啊,也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带小孩的”
这年头的乘务员小姐姐很负责,一路过去挨个床位瞧眼,见到还有未醒来的乘客,都会好心叫醒对方。
李恒的行李不多,就两个包,等到列车减速停下,他跟随众人下了火车,缓缓朝出站口移动。
“这就是沪市吗,人真是多,可是为什么没我想象的富有呀?”在站台上,孙曼宁东张西望一番后,有些失落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恒安慰道,“这是车站嘛,自然落败一些,等到了市中心就好多了。”
孙曼宁问:“那复旦大学是在市中心没?”
“呃…”
李恒今生也是第二次来沪市,不过好在提前做了功课:“复旦位于yp区邯郸路220号,虽然在市内,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核心地段。”
在街头随便找一个老沪市都知道,沪市真正的市中心通常指hp区、ja区等区域,这些地方才是沪市的商业和行政中心。
当然了,也有另一种说辞,中心城区有7个。包括hp区、ja区、xh区、cn区、yp区、hk区和pt区。
至于后世无比耀眼的浦东新区,如今还是一片农田呢。
就连复旦大学隔壁的五角广场,现在也只是一个初具规模的繁华之地而已。
刚到出站口附近,李恒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编辑邹平,后者举一块纸板牌子,上面写着“李恒!李恒!”四个大字。
稍后张志勇也看到了,兴奋叫道:“老恒,有人来接你了。”
这一声叫,同行的众人齐齐望过去。
邹平个不高,撑死了也就172,李恒觉得对方真实身高更靠近170,不过人很好,见到他就大声挥手:
“李老、李恒,李恒,这边,这边。”
邹平本想习惯性称呼李老师的,但又怕泄露信息,于是艰难地直呼名字。
李恒走过去,好奇问:“邹编辑,你怎么知道我坐的这趟火车?”
邹平帮他分担一个包,解释道:“我昨天给王老师打了电话,她告诉我的。”
李恒偏头问孙曼宁,“英语老师知道车票?”
“知道呀,前天中午她在我们家吃饭时,还特意问过这事呢。”孙曼宁如是说。
原来如此,就说嘛,出发前压根就没通知对方,没想到邹平太过热情,竟然自告奋勇来了。
见面寒暄几句过后,邹平招呼:“我开车来的,大家跟我来。”
李恒关心问:“我们有7个人,坐得下么?”
邹平毫无压力地表示:“我把杂志社最大的面包车开来了,可以坐9人。”
穿过车站广场时,李恒看到进站口排了三支长长的队伍,有戴红臂章的老头在维护秩序,满口上海话,声音粗糙,特别嚣张。
但话说回来,80年代尽管沪市人很嚣张,但他们的居住环境是被全国人民嘲笑的,房间面积小不说,光线也不行,很多屋子跟鸽棚差不多。
后来就不对了,房产私有化,接着就是一路高歌猛涨价,全国人民扑向沪市,租着鸽棚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同时又诅咒着这个天堂。面包车虽说有9座,但还是被行李给挤满挤满,不过这并不影响众人对沪市的兴致。
当车子开动时,一行人有个算个,包括李恒在内,都把车窗玻璃摇下来,视线跟着车外的街景走马观。
即使八月末的天气依旧干燥炎热,即使大伙经历了一天两夜的长途车颠簸。可街面上的美艳女郎和抽丝黑色长袜,中国年轻小伙手挽一位金发碧眼的大洋马,五八门的各式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行人看的眼缭乱,新奇不已。
见大家充满探究欲,邹平一边开车,一边充当导游:
“这是教堂,这是体育馆,这是汽车站,这是石库门,这是火葬场.”
“什么?火葬场?”张志勇第一次看到这玩意,顿时把头探出去:“是不是人死了都要往这送?”
“当然,不管生前是多大的官,或者是名流、知识分子,死后都要来这里转一圈。”邹平说。
不过张志勇下一句话差点让大家吐血:“人死了要烧多久才化成灰?要是烧的时间长了,一个火葬场够不够用?要是烧不赢,晚上会不会全部变成冤魂?”
李恒额头拧巴成一条黑线,一巴掌直接呼在缺心眼后脑勺:“哎,缺心眼你能不能好好讲话?不会说话就吃东西,闭上嘴。”
麦冬这时插嘴道:“别说沪市这样的大城市了,邵市一个火葬场都是不够的。
我有个朋友就在火葬场工作,有次喝酒聊天时,对方讲:邵市人口基数大,天天客满。”
邹平听得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人一批批的老,仿佛昨天还是40岁,转眼就七老八十了,到点了都得走,谁也逃不过。据我所知,沪市就不止4家火葬场。”
有邹平这个本地人陪着唠嗑,一行人不断刷新了对沪市的新认知,一路下来并不觉着累,反而精神奕奕。
一个多小时后,面包车驶进了yp区,这时聊天兴起的邹平才后知后觉想起问:
“李、李恒,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
邹平还是觉着喊“李恒”十分别扭,可又不知晓车内众人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喊下去。
李恒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情绪,贴心说:“老邹,你以后喊我老李就行,不过强调一句啊,小李不行,只能喊老李。”
“诶,老李同志。”第一次感受到李恒对自己的认可,邹平满心欢喜。
李恒同麦冬等人商议一番,道:“要明天才正式开学,麻烦先带我们去找一家离复旦大学近一点的宾馆吧,今晚得住一宿。”
“行。”
为了招待好李恒,邹平显然事先做了充足准备。几乎没走什么弯路,就把众人拉到了隔壁五角广场最好的宾馆。
要了四间房,等到李恒几人洗完澡换身衣服,邹平又带着他们来到了蓝天饭店,并介绍说:
“蓝天饭店的主厨是部队空勤灶专门为飞行员做饭的厨师。炒菜和卤菜色香味俱全,蒸出来的包子点心更是一绝,自从有了这家饭店后,以前红极一时的淞沪饭店就没落了。
老李,你以后要是学校食堂饭菜吃腻了就可以来这边改善伙食,卤鸡爪和肉包子必点,拳头大的肉包子只要两毛钱,由于用的是部队特供面粉,又白又精细,每天一早门口就排起长龙”
人来人往,饭店里面的人确实是挺多的,李恒顺口问了句:“这饭店的营业额大概有多少?”
邹平摇头:“营业额是多少我不知情,人家归部队管,不对外公开,不过我曾听廖主编说过一嘴,好像一年上缴的利润额超过了30万.”
“咦,邹编辑?”
就在李恒和邹平一边往饭店走,一边聊天的时候,后面过来两人,具体的说是一男一女。
男的李恒还熟悉,廖主编。
女的,嗯哼,理论上也认识,见过对方照片嘛,只是对方不认识自己,黄昭仪。
真是有点冤家路窄了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黄昭仪大概30多的样子,着一身黄色斑点碎裙,脚踩透明高跟凉鞋,长发飘飘,发梢应该是做了的,微卷,佩戴一副墨镜,极其时尚,走过来说:
“真是你啊邹编辑,侧面看起来有点像,我刚才一时还没敢认。”
之前还十分活跃的邹平,一见到黄昭仪就毕恭毕敬地称呼:“黄老师,你也来了。”
李恒不想太过惹眼,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步,移到麦穗旁边。然后目光暗暗同廖主编对视一眼,两人默契一笑,都没出声跟对方说话。
跟邹平客套完,黄昭仪开始打量李恒等人。
只见她的视线快速掠过张志勇、孙母和麦母三人,尔后在麦穗身上停留两秒,接着又在李恒身上同样停留了两秒,最后才望向麦冬。
麦冬被瞧得莫名其妙,好在黄昭仪微微向他点头示意后,适时移开了目光。
稍后黄昭仪向邹平发出邀请:“邹编辑,我和廖主编正打算吃中餐,你要不要和朋友一起过来吃?人多热闹。”
邹平下意识看眼李恒,见李恒没反应后,委婉拒绝道:
“谢谢黄老师,不过我和朋友今天有点事,改天再请您。”
黄昭仪跟着邹平的视线再次看了看李恒,随即笑说:“好,那你好好陪朋友,下回聚。”
说完,黄昭仪和廖主编率先进了蓝天饭店。
直愣愣瞪着黄昭仪的背影,孙曼宁忒羡慕说:“好优雅啊,大城市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接着她挽起麦穗胳膊说:“不过还是没我们麦穗漂亮。”
麦穗柔媚一笑道:“哪有,我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同李恒类似的文艺气息,很浓郁,不会对方也是个作家吧?”
见众人望向自己,邹平说:“麦小姐猜对了一半,不过黄老师不是作家,而是文学评论家,同时也是沪市戏曲学院的教授和京剧表演艺术家。”
“哇塞,这么多头衔,哪个是主业?”孙曼宁问。
邹平说:“主业是京剧表演,在圈内很有名气的。”
一行人嘀嘀咕咕进了饭店,但李恒没说话。
麦母同样没说话。
她突地生出一种危险感,刚才这陌生女人瞧丈夫最久,最是让她无所适从。
麦冬体贴地拍拍妻子手臂,小声解释:“我第一次来沪市,并不认识对方。”
听到这话,麦母松了一口气,半真半假道:“今后5年都不许来沪市了。”
这妻子是自己好不容才追求到手的,麦冬珍惜的很,哪有不从的:“行,都听你的。”
走在最后的麦穗听到了父母谈话,悄悄拉了拉李恒衣袖,故意落后几步压低声音问:
“李恒,这位黄老师你认识吗?”
李恒没否认:“麦穗同志,你反应还挺快,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麦穗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关注我们,我爸妈和曼宁母女俩都没来过沪市,和对方没交集。
而你和那边的廖主编互相笑了笑,显然认识,却没直接打招呼,我想另有隐情吧。
你写书那么有名气,只有你才有那份本事招惹人,黄老师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真是厉害!我都怕你了。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我的事一概装糊涂好不好?”李恒玩笑说。
麦穗娇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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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5章 ,尘缘(求订阅!)
第147章 ,尘缘(求订阅!)
五角场是由翔殷、黄兴、四平、邯郸和淞沪等5条马路组成。形成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五条发散状的道路像切蛋糕一般,将五角场“切”成了五只角。
五角场周边大学多、工厂多、部队多,有多条公交线在此地设有起点或终点站。
蓝天饭店外面是车水马龙的交通枢纽。四平路口有往来外滩和十六铺码头的55路起点站,邯郸路上有驶向虹口鲁迅公园的9路无轨电车起点站。
川流不息的人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复旦、财大与同济几所大学的师生,也都会沿这两条马路汇集到五角场“赶集”。李恒坐在饭店中,都能听到墙外哨音声、吆喝声、车铃声组成的“交响曲”。
更有不绝于耳的喇叭播报声:“55路,方向新开河,途经国定路、国权路、同济大学……”;“9路电车,方向鲁迅公园,途径复旦大学、运光新村、大柏树……”;以及“上车请买票,出示月票!”等等。
好吧,虽然五角广场还没法同后世的繁盛比较,但俨然走向了从农田向城市化的改进途中。
点了一桌炒菜和卤菜,还要了蓝天饭店的招牌卤鸡爪和肉包子。
看到有顾客手捧冰霜饮料,孙曼宁好奇地问点单服务员:“那种饮料也是你们店里的吗?”
服务员用标准化的语气说:“是的,小姐,我们饭店从国外引进了一台冰霜机,冰霜饮料是用水果现做的。”
张志勇搭话:“那玩意儿一杯要多少钱?”
服务员回答:“1.6元一杯。”
“嘶!这么贵?”缺心眼下意识叫出声。
无怪他惊讶,要知道老家工资一天也才1.5元哇,这样一杯有冰霜的水果饮料就要1.6元,这他妈的不是打抢吗?
抢钱比抢银行还快!
服务员只是肉皮古怪笑一下,站着没做声。
见状,李恒登时对服务员说:“麻烦帮我们每人上一杯。”
张志勇最痛恨别人瞧不起自己了,盯着服务员:“给老子来两杯!”
服务员又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张志勇伸长脖子问,“恒大爷,我看起来是不是忒像个乡巴佬?”
这话把孙曼宁逗得嘻嘻笑个不停,“你尖嘴猴腮,嘴上还有两撇胡子,看起来贱兮兮的,衣服还没熨平,东皱一块西皱一块,嘻嘻,还真像哈。”
“是吗?”
张志勇低头摆弄自己的衣服,良久才憋红着脸说:“我草!我等会要去消费,要去买衣服,我要让沪市人见识一下一口气买10套衣服的大帅兜。”
看他这幅不服气的模样,孙母、麦母和麦冬等人都会心笑了起来,相处一路了,早就摸清张志勇是什么样的人了,绰号缺心眼嘛,准是没错的。
不过还别说,经过缺心眼这样一打岔,饭桌上的气氛格外好,大家聊在一块,无拘无束,十分轻松。
没过多久,冰霜饮料来了,李恒喝了一口,感觉就那样,没啥特别味道。唯一爽的地方就是嘴里凉凉的。
但桌上其他人不一样啊,他们没接受过后世各种奶茶和烧仙草的洗礼,水果味和奶昔混合在嘴中,冰爽冰爽的,特新颖!
李恒发现桌上人都爱吃,包括本地人邹平。
包括麦穗都连着喝了两口。
见他看向自己,麦穗柔媚问:“你吃不惯吗?”
李恒笑着摆手:“不是,我得先留着肚子吃饭。”
闻言,麦穗侧头想了想,也把饮料放下,表示她也把肚子留着。
菜上来了,摆满一桌,虽然价格贵是贵了点,虽然没辣椒,但口味真的还行,至少麦冬等人都吃得下嘴,且筷子不停。
孙曼宁鼓着腮帮子说:“呼!菜好吃,要是再放点辣椒就好了,那样我肯定能多吃半碗饭。”
这话得到大家的认可,李恒道:“要吃辣椒简单,到时候自己动手做,想吃多少有多少,想怎么辣就怎么辣。”
麦穗听出了他的意思,“李恒,你打算租房?”
闻言,所有人都抬起头,齐齐望向他。
迎着众人的眼神,李恒没避讳:“新书才写个开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新作环境。而且我还有140多本书籍在老邹那,学校寝室肯定是放不下的。”
这事关系到杂志社的利益,关系到邹平的金牌编辑梦,邹平最是支持,当即拍拍胸口说:“老李,这事交给我,我对这边熟悉,吃完饭我帮你去张罗。”
人生地不熟的,李恒确实需要对方帮忙,没拒绝:“行,我跟你一块去。”
这顿饭是邹平付得钱。
为了一口气张志勇抢着要付,但邹平一句“你们第一天来沪市,我作为本地人,哪有让你们请我吃饭的道理?于理不合”就把付账主动权要了回去。
离开前,张志勇在饭店内转了一圈,出来时对李恒比划:“妈妈的!老子记住那逼人了,姓沈,是蓝天饭店首批向社会招牌的服务员,如今已经干到了领班位置。”
旁边的孙曼宁戏虐问:“怎么?你咽不下那口气?”
张志勇朝着天空恶狠狠道:“我要跟她做朋友!!!”
说这话的张志勇面皮都在抖!
孙曼宁揶揄:“我刚才有观察哦,这姓沈的,是蓝天饭店里最好看的服务员之一,你要是跟她交朋友,可要本钱的噢。”
张志勇唾沫横飞道:“怕个鸟,我家那贱货在资江日进斗金,我不帮他败败家,他也会用到女人肚皮上。”
李恒、麦穗和孙曼宁三人面面相觑一阵,下一秒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哎哟!缺心眼虎是虎了点,但有他在,众人还是蛮开心的。
蓝天饭店,二楼包厢。
透过窗户望着一行人离去,忍耐了许久的黄昭仪这时才开口询问:“廖主编,邹平今天招待的客人都来自湘南?”
口音是瞒不住的。
除了李恒的普通话几乎没掺杂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带有浓郁的湘南地域音色。
尤其是那张志勇,说话特色极为明显,一股子旮沓味。
廖化回答:“确实来自湘南。”
黄昭仪进一步问:“邵市人?”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猜,假若这伙人不是来自邵市?假若这伙人里没作家十二月?
那不值得邹平卖这么大力。
而她也是收到了邹平这几天的动态信息,才特意寻上廖主编来这边吃饭。
今天看起来同李恒一伙人是偶遇,但一点都不偶然。
自两个月前,黄昭仪被婉拒后,她表面上没什么,该工作工作,该授课授课,该登台表演表演,该吃吃,该放松放松。
可每当闲下来,可每当一个人孤单呆在家里时,就会闷得慌,越想越岔气,我就那么不堪?
思虑过重,她甚至一度怀疑过去对自己示好的异性都是冲着自己家庭条件来的,不是自己有魅力!
廖化放下筷子,点点头。
黄昭仪又张望了一番逐渐消失的背影,沉吟许久问:“哪个是作家十二月?那个中年男人?还是那个年轻人?”
本来,按照李恒给她的信件,她一开始是猜测麦冬的。
麦冬符合信里的描述,中年人,妻子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小女儿还要订婚,暑假走不开。不过这里有个让她不解的地方:麦冬长相还挺周正,但身上缺少书卷气息,反而有股豪气冲天的气势,结合其肤色特征,倒像是个常年在外奔波和充满世故的人。
这与她印象中的老师和作家身份不符。
相反,那个面相过硬的年轻人,不仅气质温润,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文艺范,而且对方一看到自己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让她生疑。
当然,她之所以这样问,最重要的是自己试探性向邹平发出一起吃饭的邀请时,邹平本能地看向了李恒。
凭此一点,黄昭仪就认定李恒应当才是邹平最重要的贵客。
只是,李恒真是太过年轻了一些,观其年龄和自己的外甥女差不多,《活着》和《文化苦旅》真是对方写的吗?
为了同作家十二月能流畅交流,能产生灵魂共鸣,《活着》她前后看过7遍。
《文化苦旅》更是让她爱不释手,比《活着》更惊喜更喜爱,这两天有空就会翻阅欣赏,看着那优美到过分的文字,看着那跃然纸上的敦煌莫高窟、月牙泉、都江堰、柳侯祠和三峡,她的心情从来没有这般愉悦过。
但是每次精神愉悦过后就是苦恼,人家这大作家摆谱呢,还没见面就否定了自己。
每每这时候,她就特后悔,后悔一时冲动寄照片给对方。
要不然,朦朦胧胧的,自己说不定还能准时收到他信件。
黄昭仪无数次对着镜子进行内心剖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是真的被对方的才华和文字吸引了?
还是被拒绝,咽不下这口气?
人家给自己写信时,没有任何暧昧之词,至多温馨,可她就喜欢这种淡淡的温言细语,百看不厌。
今儿出门之前,她特意戴了一副墨镜,就是不想对方看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通过信件,她觉得作家十二月是一个洞悉人心的高手,她莫名惧怕。
黄昭仪这个问题,廖主编一时有些犯难。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李恒不想进一步和昭仪有牵扯。
老实讲,他也蛮郁闷的。
昭仪家世不错啊,自身出落的美丽大方,从小到大不乏追求者,可偏偏就对没见过面的李恒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
更天意弄人的是,李恒不仅比她小一圈,更是对此相当排斥。
思来想去良久,廖主编叹息一声说:“昭仪,对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态.”
见她不说话,廖主编顿了顿,换个口风苦笑道:“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何必来问我?”
黄昭仪说:“确实有答案,但这个答案让我更加困惑。”
廖主编哑然,明白对方的困惑在哪,于是说:“从洞庭湖回来的当天,我拿着《文化苦旅》去了老师家。
老师看完后发出了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我果然没看错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结合其语境“新人”,再结合说出这话的巴老爷子崇高身份,一切豁然开朗。
作家十二月是谁?
答案尽在不言中。
是他么?
黄昭仪突然十分难受,在难受中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然后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吃菜,不喊廖主编一起喝,就那样一连喝了8小杯才放下酒杯。
8小杯白酒,足足有半斤之多。
廖主编一直看着她,没有劝慰,也没有主动陪同一起喝,更没出声打扰。
因为他同样身为文化人,能理解高处不胜寒,能理解广寒宫的孤寂,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甘愿献上灵魂的人,结果
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
别谈身世,别说自身条件有多优秀,在这种尘缘中,越是不认命越是输的彻底,换谁来都没用,换谁来都苦涩。
这是无解的题。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已然有半醉的黄昭仪在某一刻缓缓抬起头,“廖主编,我的事”
“我明白。”廖主编没让她难为情说完,主动点头表示会为她保密。
黄昭仪又倒了两杯酒,一杯摆廖主编跟前,端起酒杯说:“谢谢,这杯我敬你。”
廖主编无奈:“昭仪,你不能再喝了。”
黄昭仪笑了下,仰头一口而尽。
没撤,廖主编跟着喝完。
放下杯子,黄昭仪定了定神,稍后从包里拿出墨镜,重新戴上。
尔后她又拿出一把奔驰车钥匙递给对方,“我头有些晕沉,没法开车了,你送下我。”
廖主编颔首,接过车钥匙,跟着她离开了包间。
奔驰是230te款,她这是进口的,就算在沪市这样的大地方,这年头有一辆这样的车,那也是相当扎眼。
比后世开劳斯莱斯还扎眼。
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后,廖主编问:“昭仪,你去哪?回家还是?”
黄昭仪想了半天,靠着椅子说:“送我去姐姐家吧。”
廖主编明悟,这是她不想一个人待家里,怕生是非。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黄昭仪忽地问:“复旦大学?”
廖主编点点头:“对。”
黄昭仪没再问,闭上眼睛开始休憩。
另一边。
回到宾馆短暂休息一阵后,麦穗一家三口和孙曼宁母女、以及张志勇去了复旦大学,参观校园去了。
李恒也没歇着,跟邹平一块,开始找房子。
邹平问:“老李,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子?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李恒早考虑过这些,当即说道:“用来写作的,主要还是图安静和安全,另外不要离学校太远。
最后就是要卫生干净一点,太脏的环境我呆不住,也容易滋生老鼠蟑螂这些玩意,没法接受。”
听闻,邹平琢磨许久,建议道:“那我们先去学校看看教职工楼是否有空房,外面要满足这三点要求有些困难。
四平路和邯郸路这个交叉口有一栋日伪时期遗留下来的老建筑,如今成了部队营区,每天都要操练,会影响到你。”
“成,我们先去学校看看,要是实在找不到,再出来。”李恒如是应声。
意见达成一致,两人开上小面包直接杀向复旦大学。
复旦的老校门位置在燕园西侧,为牌楼式校门,建于民国十年。五十年代初,老校门拆除。
不久,位于邯郸路的新校门落成,方形平顶、由八根方形立柱构成;立柱为红砖结构。校门中间是栅栏铁门,两侧各有小平房。
没有其他名牌大学的飞檐挂角古典,也没有雕梁画栋气派,外面看起来甚是平平无奇。
但它是复旦大学,谁也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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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6章 ,陶笛声(求订阅!)
第148章 ,陶笛声(求订阅!)
南京路是沪市的大马路,十里长街,繁似锦,闻名于世。
而在复旦,也有一条大马路,它就是后世的光华大道,在八十年代别称“南京路”。
为什么称它是“南京路”呢?
因为它是复旦校园东西向最长的大道,全长近800米,热闹喧哗。每当上课时,学生人流即由东(宿舍楼)向西(教学楼)行进;下课后,大家又由西向东,涌向宿舍与食堂。
沪市南京路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商店。
复旦“南京路”两侧则有专栏和墙报。内容五八门,每天吸引着不少学生。现如今没有电脑、手机,更没有互联网,复旦最新要闻、娱乐八卦以及诗歌、小说,主要出现在“南京路”上。
从复旦正门进去,最先看到的是伟人雕像,李恒驻足瞻仰一番后,同邹平出现在了校园南京路上,两人没去管那些诗歌和新闻,而是在沿着公告栏细细察看,只是可惜,寻了许久也没发现出租房子的小广告。
又把附近的各式各样的广告小贴纸摸索一边,依旧没有。
半个小时过去,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慢慢变得沉重了起来。
邹平安慰道:“我们干脆直接去教职工宿舍区域看看,说不定那边有。”
李恒想了想,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复旦教工宿舍一般分布于国年路、国权路、国顺路上,说是宿舍实际上是教工独立分配房,告别校内集体宿舍生活的开始。
说到复旦宿舍,其实还挺有历史的,在过去有着三村四庄之称,”又名“复旦村庄”,内有一二百幢日军占领时期遗留下来的平房、小楼和联排建筑,构成“村舍”。是复旦由渝返沪时师生宿舍的统称。
它们是庐山村、徐汇村、嘉陵村、德庄、筑庄、淞庄和渝庄。分别寓意七个地名:庐山、徐家汇、嘉陵江、赫德路、贵阳、吴淞和重庆。
解放后,为了要与“旧复旦”切割,复旦不少地名、楼名都被改名,不少以阿拉伯数字替代——从此,“三村四庄”名称不复存在。
如,庐山村改为第一宿舍,徐汇村为第二宿舍,德庄为第三宿舍,嘉陵村为第四宿舍,筑庄为第五宿舍,淞庄为第六宿舍,渝庄为第七宿舍。
李恒两人最先跑的是嘉陵村,也即第四宿舍,三排四层楼房,屋檐瓦顶,外观灰土老旧,都是大单间。一般是脱离单身生活的职工房,是复旦分房制度的起步阶段。
房间虽大但厨卫在公共区域合用,泡开水的“老虎灶”在中间楼的底下,宿舍对面是工会、中灶食堂和操场。
李恒看完后直摇头,真他娘的,自己一身厨艺,沪市菜又吃不惯,这也太不方便了些。
可就算这样,就算他十分不满意这样的教工宿舍,却依旧没有房间出租。
趁着天色还早,接下来两人又把第三到第七宿舍都转悠了一圈,结果人都快虚脱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邹平瞧瞧左手的老上海机械表,打气道:“别灰心,还有庐山村(第一宿舍)和徐汇村(第二宿舍),我们再去问问。”
李恒对此不抱希望。
如果教职工宿舍有等级的话,那庐山村和徐汇村无疑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房子数量最少,但房屋条件是最好,住里面的也是清一色的大拿,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全国顶尖学者和名人。
比如庐山村里,曾住过陈望道、伍蠡甫、张明养、洪深、全增嘏、章靳以、卢于道等牛逼轰轰的教授。
徐汇村也不遑多让,有出过汪东、周谷城、周予同、蒋天枢、漆琪生、萧乾、方令孺、张孟闻等猛人。
章益校长也住在徐汇村,他所居住的31、32号,被人称为“章公馆”。
李恒已经走累了,可想着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写作,于是跟了过去,不然能怎么办呢?
只能如此了。
两人带着侥幸的心情,又耐着性子找个把小时有多,眼看太远快要落山了,快到饭点了,可结果依然空空如也,四处碰壁。
“老李,咱歇会,我腿抽筋,走不动了。”
在芦山村一处落底院子门口,四处观望的邹平走着走着猛然摔了一跤,摔个狗吃屎,哎哟一声爬起来就这坐到了旁边的红砖台阶上。
后头的李恒赶忙走过去,关心问:“老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歇会再走。”邹平指指右侧的干净红砖,示意他坐下。
满头大汗,确实很疲惫了,李恒喘口气,真一屁股坐了下去。
邹平望着对面的小楼,忽地感叹道:“这里的住所环境真好啊。”
能不好吗?
要知道庐山村原是日本军官和高级职员寓所,约有两层小楼20余幢,每幢楼都自带院子,楼上有阁楼、晒台和储藏室,楼内设厨房、卫生间,有煤气和抽水马桶。
不过李恒没接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悠扬的陶笛声中。
声音来自正前方这幢小楼,吹奏的曲子是《故乡的云》,声音优美、清脆、嘹亮,有种独特的韵味。
邹平似乎也沉浸在了陶笛声中,直到一首完毕,才再次开口,“能吹出这么静心的曲调,我想这人一定是个细腻平和的人。”李恒赞同这话,就如喝酒品人一样,音律也一样能辨人。
又听了一首曲子,邹平站起身说:“老李,我们再去燕园看看,那边红楼说不得有空房。”
李恒没动,而是仰头望向斜对面阁楼上的一年青男人,对方双膝旁坐在阳台上,手捻一串红色念珠,也居高临下看着李恒。
或者说,李恒坐了多久,对方就看了李恒多久。
见势不对,邹平顺着他的视线仰头看过去,顿时发愣:“咦?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李恒说:“一直在,只是对方在打坐悟道,呃,就当他悟道吧,反正我一开始就瞅见了。”
邹平疑惑:“他为什么这样看着你?”
李恒说:“会不会是我们一路东瞧西看,把我们俩当贼了?”
不说这还好,一说还真有可能,邹平今天已经被好几波人质疑了。
互相瞅了会,就在李恒没耐心起身要走人时,小巷口走来两人,一男一女。
女的非常警惕,打量一番李恒和邹平,忍不住质问:“你们俩是干什么的?怎么一直在这边晃荡?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李恒无语,这女的他见过啊,之前进芦山村时就碰到她和一伙人围墙上吊腿吃冰棍儿。
这事邹平有经验,赶忙解释:“别误会,我们是寻租房,走累了到这歇一会。”
说着,在对方不信的眼神中,他又掏出在《收获》杂志的工作证,递过去。
女的接过工作证低头看看,分辩上面的姓名、部门和职务,过了好会才问:“你是《收获》杂志的编辑?”
能在《收获》杂志当编辑,是一份光荣的工作,邹平点头说是。
“《收获》杂志不是在静an区吗,你怎么跑来这边租房?”这时旁边的男人问。
邹平指指李恒,“给他租,他是今年复旦新生。”
一男一女面面相觑一阵,女的忽然抬头对阁楼上打坐的道士喊话:“付岩杰,你不是嫌一个人住无聊吗,有人要租房。”
妇炎洁???
李恒差点听吐了,他妈的谁取个这样的名字啊,真真是,简直了
“没大没小,这个月生活费没了。”付岩杰不为所动,说话慢慢吞吞,右手继续一颗一颗撵着念珠。
“哥,有人要租房。”女的喊。
“我不聋。”道士付岩杰收敛心神,闭上眼睛。
“这人是《收获》杂志的编辑。”女的说。
道士无动无衷,显然编辑身份在这里并不好使。
女的估计是摸清了哥哥的性子,见没戏后,就喊:“哥,晚餐你做好了没?我饿了。”
道士说:“今天戒斋,过午不食。”
听着两人的奇葩对话,李恒和邹平互相看看,往燕园红楼方向行去。
结果,转悠一趟的结果还是落空。
李恒叹口气说:“算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解决肚子问题。”
邹平觉得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当下开着小面包,两人回了五角广场。
晚餐没有去蓝天宾馆,人太多了,根本没位置,随意找了家路边小馆子对付一下。
吃饭的时候,李恒说:“老邹,明天你回杂志社上班吧,我要开学报道,估摸着一天下来没多少时间了。”
其实嘛,开学报道最多半天时间,但他还惦记着肖涵那腹黑姑娘呢,下午无论如何得去一趟。
至于今晚之所以不去,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清楚,今天没开学,肖海和魏诗曼肯定在陪着宝贝女儿的,自己过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有那么一瞬,他还真想到魏诗曼两口子面前露个脸,挫一挫肖涵的锐气。
但考虑到露脸的后果,他又熄了心思。
他不止要一个,野心大着呢,宋妤肖涵和陈子衿都不想放弃,冒冒然然行事,实属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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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7章 ,啥情况,关系户?(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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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邹平说声明天再见,就开面包车回了静an区自己家。
李恒亲自送这个热情的大青年到马路上,才返回宾馆。
此时麦穗一家三口和孙曼宁等人也是刚回来不久,正围在一起吃奶油雪糕,见他出现,麦穗拿一个雪糕递给他。
孙曼宁本来左手也拿了一个新雪糕,见麦穗给了,又把雪糕放了回去。
今天奔波了一天的李恒热得慌,接过雪糕,剥开外皮纸就狠狠咬一大口,嚼吧嚼吧等到嘴里彻底凉爽了才出声询问:
“麦穗同志,我们的大学怎么样?”
麦穗柔声说:“校园很大,也很美,给我一种古朴的感觉,彷佛回到了民国。”
接下来她分享了一路所见所闻,着重点在相辉堂、图书馆、枫林东一号楼、奕柱堂校史馆和老校门等几个觉得特有意思的地方。
孙曼宁也在旁边不时搭一句嘴,两女一唱一和,互相补充,让还没逛过校园的李恒在脑海中有了大致印象。
等到吃完雪糕,李恒才发现张志勇不在,当即问:“缺心眼他人呢?”
提到这货,孙曼宁就忍不住掩嘴笑:“他真的买了十套衣服,又去蓝天宾馆吃饭去了。”
闻言,李恒转向麦冬、麦母和孙曼宁妈妈:“叔叔阿姨,你们还没吃晚饭的么?”
正吸烟和妻子、孙母聊天的麦冬扭头回答:“已经吃过了的。”
跟众人交谈一会后,李恒回了自己房间,开始洗澡洗衣服。
每次洗衣服的时候,他都会莫名很惆怅,这样子下去哦得了!实在是讨厌这活计啊。而宋妤肖涵和陈子衿三个女人,离自己最近的肖涵都在徐hui区,中间隔着虹口和静an呢,距离着实不近。
难道大学四年真要自己动手洗了么,真是苦恼。
李恒一边用脚踩,一边郁闷。其实他也明白,这三女人中,除了陈子衿会任劳任怨帮自己干这些细碎活外,像宋妤也好,肖涵也罢,是不会那么迁就自己的。
除非跟她们正式确定了男女关系,她们才会主动放下矜持替自己洗衣服铺床等等。
真他娘的,不行就去买台洗衣机,虽然价格贵的离谱,也不是特别好用,但谁叫自己懒咧,为了幸福,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最后他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衣服踩到一半的时候,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李恒以为是缺心眼回来了,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发现是麦穗和孙曼宁。
他问:“两位女同志,有什么事?”
孙曼宁问:“你洗完澡了没?”
李恒把头探过去:“你看看你看看,瞧你这话问的,我头发都还没干,衣服都换了,能不洗完澡吗?太没眼力见。”
孙曼宁瘪嘴:“那你一个人在房间呆着干嘛?也不出来找我们玩。”
李恒把眼睛睁到额头上,翻白眼说:“洗衣服洗衣服知道吗,我又不像你,天生爱洗衣服。”
听两人斗嘴,麦穗笑了笑,催促道:“李恒,那你别磨嘴皮子了,赶紧洗,我们等会去看电影。”
“不是?等就去外面等,进来干什么?”见孙曼宁拉着麦穗进了房,李恒老不情愿了。
孙曼宁瞅眼地上溅射出来的水,再瞅眼他撸起的裤管和湿漉漉的双脚,彷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顿时叉腰哈哈大笑:“啊哟李恒!你不会是用脚踩衣服吧哈?哈哈哈.”
被识破了,李恒老脸尬青,只得蹲下身子用手搓,“那能怎么办?我好歹也是一大作家,身边却连个照顾我的女人都没有。
哎,你看这过得什么日子哦,要是搁民国时期,身边早就百八十个如似玉的姑娘了。”
三人太过熟悉,且自己反正留给她们的印象是多情,这些话题也就无所谓了,真真是张口就来,一点都避讳。
孙曼宁挤眉弄眼唆使道:“想要有人帮你洗衣服简单哪,大学再找个女伴。我相信凭你的言巧语能力,应该不会很难。”
李恒再次翻个白眼,懒得搭这茬,先不说道不道德吧,要是自己真干这种事,这妞保准会第一时间通知宋妤和陈子衿,对方什么脾性他还能不了解?
有人陪着插科打诨分散注意力,衣服终于是洗完晾晒好了,随即一行6人慌忙跑去了五角广场东边空地上看电影。
不是电影院,而是那种露天电影。
老式放印机播放的影片是《奇袭白虎团》,讲得是朝鲜战争中我志愿军最精彩的一次斩首行动,十分经典的电影。
这电影他前生看过很多遍,但乌央乌央几百上千人一起观赏,还别说,另有一番风味。
期间,麦穗忽然悄悄拉了拉李恒衣袖。
李恒正看电影入神,回头抽冷子问:“怎么了?”
麦穗示意他往左前方看,小声道:“张志勇和那服务员也在。”
嗯???
李恒立马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张志勇和那沈姓服务员的身影,两货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影,时不时交流几句。
见他脸上同样是惊愕之色,麦穗好奇问:“过去三年,张志勇不是和女生说话都打结巴吗,怎么今天这么勇敢?”
李恒摇头:“错了,他只是面对宋妤和肖涵这种大美女时才会结巴,跟一般女生可不这样,甚至能用胆大包天形容。
在村里,缺心眼一言不合就和阿嫂抱着在马路上、水田里打架的,那行径,咦,你是没见过,人家丈夫事后都在疯狂吃醋。”
麦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显得有些惊讶:“这样厉害?”
“嗯。”李恒嗯一声。
麦穗问:“那宋妤和肖涵,你更喜欢谁?”
李恒无语,良久呛声:“咱中午不是说好了么,涉及到我感情的事你不要那么聪明,装糊涂装糊涂懂不懂?”
麦穗瞧他眼,微笑说:“对不住,我忘了,以后记住。”
“有错能改,善莫大焉,咱还是好朋友。”李恒夸赞一句。
晚上看完电影回到房间,李恒问张志勇,“你和那姓沈的服务员搞上了。”
张志勇很不爽,“我日你大爷!什么叫搞上了,老夫是那种人?我能做对不起春华姐的事?”
李恒躺床上问:“那你冤枉钱图什么?”
张志勇握拳恶狠狠道:“面子面子,我堂堂七尺男儿要面子的。”
李恒上下扫他眼,“你有个屁的七尺,睡觉!”
一夜过去就是9月1号。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一伙人匆匆吃过早餐,也是开启了一天的忙碌。
邹平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李恒拜托他送缺心眼去沪市对外经贸大学。
临分开前,张志勇一脸不舍地问:“恒大爷,咱兄弟约个日子,每月啥时候聚头?”
李恒把他推上面包车,无情道:“你这么丑,就别聚头了,我只爱美女。”
“我靠!你个没义气的,祝你死在女人肚皮上。”张志勇气得跳脚。
李恒把车门一关,挥手示意邹平开车。
目送面包车离去,李恒转头同麦穗、孙曼宁一起正式杀向复旦大学,开启大学生涯。
大清早的,就算他们有时间紧迫感,来得及时。
但新生报道现场早已人仰马翻,由昨日的宁静骤然变成了一幅乱糟糟的光景。
87年处在大学为扩招的年份,大学录取率非常低,只有可怜的20%出头。所有大学生为国家计划招生。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大学生含金量高哇!
意味着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学生毕业就有工作分配啊。
还有一个后世学生羡慕不来的政策,这年头读大学不要交学费。
根据1985年中共中央指出可以计划外招生中共中央颁发了《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高等教育“可以在计划外招收少量自费生,学生应交纳一定数量的培养费。”从此,开始实行高等教育收费双轨制,只对部分自费生、委培生和定向收取学费。
直到1989年,国家才对高等教育进行收费,收费也只是象征性的只收200元,但这打开了一口子。
而从1994年开始,所有大学开始正式收费,学费也一下子从200涨到千元以上。
由于五角广场离复旦近,几人又准备工作做的足,一套流程下来,才上午11点过。
不过不白忙活啊,每个人手里多了30斤饭票呢,导员说可以直接去食堂打饭,不用另交钱。
“我宿舍在操场旁边的12号楼,2楼,你们俩呢?”孙曼宁把自己的登记表展示给李恒和麦穗看。
麦穗说:“我在9号楼,也是2楼。”
说完,两女齐齐看向李恒。
李恒把登记表递给她们,“我在4号楼,3楼,导员说在校园最东侧,也不知道远不远?”
孙曼宁突然后悔叫苦:“早知道我就不填报广播电视学专业了,跟你们去管院好了,说不得还能跟穗穗分配到一个寝室呜。”
李恒说:“那多不好,你俩都填财会专业的话,招生时就直接成了竞争对手.”
不过他的话还说完,孙曼宁就小声嘀咕:“这学校的副校长和我爸爸是大学同学。”
李恒和麦穗对视一样,立马改变口风:“行行行,你牛,这话当我没说,不过你有这层关系,要改专业现在还来得及。”
孙曼宁纠结了好久,最后咬咬牙说:“不改了,我喜欢这个专业,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进电视台。”
聊会天,约定好办完事在宾馆汇合后,三人就此分道扬镳。
麦冬夫妻提着大包小包送女儿去9号楼女生宿舍。
孙母先是陪孙曼宁去12号楼,然后又去拜访了学校副校长。
4号寝室楼位于校园最东侧,距离稍微有点远,呈“凹”字形,围墙外面就是国顺路。
建筑有点老旧,是50年代的风格,有四层。东面楼全是管院男生,西面楼一部分是中文系男生,还有一部分是新闻系男生。
从西门进入,李恒猛然觉着自己他妈的有点另类嗬。其他学生都有家长陪同,有的甚至后面跟了一大串人,显然是全家出动。
想想也能理解。
这年代出一个大学生,尤其还是复旦大学生,是多不容易啊,简直是十八代祖坟一起冒青烟才能有这幸运,家里自然是宝贝得紧。
听着前面一家子欢声笑语,李恒趟过楼道,终于到了3楼,到了325。
说起来还挺巧,高中宿舍是225,大学是325,就变化一个数字。
寝室位于三楼最西侧,从走廊窗口往外探,恰好能看到隔壁8号楼的女生。
325宿舍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来了5位同学。
离门最近的是一白色背心小伙,目测174左右,正低头摆弄磁带,好像是磁带卡带了,右手正捏着黑色磁条嗖嗖往外拉。
左边有个黑不溜秋的中分男生,十分壮实,个头很有压迫感,起码185,翘屁股趴在床铺上,一丝不苟地整理被褥。
同黑不溜秋的中分男相反,右边床铺的男生又白又嫩,浓眉,一双桃眼,是影视剧里那种风度飘飘的大帅哥男主。李恒感觉对方和自己身高差不太多,178,右手在开封一把木吉他,旁边还有父母和姐姐在唠嗑,一口纯正上海话,明显是本地人。
在往里,就是一面相比较老辣的男子,穿着相当简朴,观其相貌,感觉要比屋子里其他同学老一茬,手里拿一块湿毛巾,把剩下的俩空床擦拭得干干净净,铁床边沿油光发亮,能当镜子用。
最后一人坐在床上,相貌板正,戴一副眼镜,手捧一本《三国演义》在看,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清新的小鲜肉,由于是坐着的,一眼不知道多高。
听到门口动静,屋里的人齐齐转头看过来。
见李恒孤身背了两大包,白色背心小伙立马放下磁带,赶忙过来帮忙,并热情招呼:
“同学你好,我叫李光,我们寝室7个人,已经来了5个,你是第6个,你的床铺在最里边。”
床铺学校早就划分好了的,每个床铺贴有照片,难怪对方一眼就指出了床铺位置。
最里面么?
倒是挨着窗户近,空气好,李恒说声谢谢,笑说:“你好,我是李恒,湘南人。”
“哈,我们是家门啊。”
帮他把东西放床上,李光自来熟地帮他介绍了其他人。
黑不溜秋的中分男叫周章明,来自大连。按他自己的说法,之所以晒这么黑,是因为一整个暑假都在海边赶海,挣学费。
又白又嫩、手持吉他的大帅哥男主,叫胡平,果然是沪市本地人。
面相老一茬的男人来自湘西农村,张兵,今年25岁,已结婚,他连着考了4年才考上复旦大学。
看书的小鲜肉,名叫郦国义,这姓氏比较少见,站起来身高不比李恒矮多少,看样子家庭条件挺好的,苏州人。
至于热心肠李光,他来自内蒙,从小骑马长大的豪爽汉子,特别痴迷书里的墨染江南,才放弃北大填的复旦。
李恒有些不解,不是说内蒙同胞们都是吃肉和鲜奶长大的嘛,咋李光个子才174呢?
他没去过那边,也不晓得这身高在当地属于什么档次,但和同是北方的大黑汉子周章明比起来,属实有点矮了。
宿舍其实是8人间,也不知为何空一个床出来,没有阳台没有厕所,厕所澡堂在过道最那边,中间要经过24个寝室。
就在李恒一边同大伙聊天,一边整理零碎东西时,宿舍最后一人到了,相貌平常,身高一般,小麦色皮肤,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
见这么多人瞅着他,小麦色皮肤有点怯场,当李光跟他一套自来熟后,对方还是壮起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唐代凌,来自广西。”
通过聊天,张兵最大,25岁。
其次是唐代凌,20岁;周章明也是20岁,但小月份。
胡平刚满19岁。
剩余的李恒、郦国义和李光都是18岁。不过三人中李光最大,正月初一出生的。
半个小时后,胡平父母提出请大伙去外面饭店吃饭,说是天南海北聚一起是缘分,大家坐一块喝酒吃饭进一步认识认识。
大家都是初次见面,摸不清其他人底细,遇到这种事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绝哇。于是相互看看后,纷纷响应。
不过李恒是例外,他还没起身呢,导员刘佳就从门口进来了。
导员二十七八的样子,马尾,个不高,身穿白色衬衫,有点鼓,搭配黑色西裤,相貌清秀。
最让人容易记住的是她小巧鼻子右侧的那粒痣,痣不大,但在乳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迈着小碎步进门的刘佳,先是环视众人一圈,然后下通知:
“今晚6点半,大家到第三教学楼201教室集合,开班会。”
最是开朗的李光问:“老师,班上同学都来齐了?”
刘佳点了点头:“班上同学都很积极,已经来齐了,李光,男生这边你帮忙负责一下。”
李光满口应答:“好的,老师。”
下达完通知,导员视线精准地落在李恒身上,看了他有那么四五秒,才开口:“李恒,你跟我走,有点事找你。”
话落,刘佳率先转身离开了,走出了325寝室。
见状,李恒转身向刚刚提出请客的胡平父母歉意笑了笑,跟了出去。
一时间,宿舍众人都有点蒙,脑子里蹦出6个字:啥情况,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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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特级待遇(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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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员刘佳个虽不高,但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挺有节奏,那圆圆的鼓鼓胀胀差点破壳而出。
此时如果在隔壁小岛国,来个男人把她抱起丢旁边的小草丛,咪西咪西,保准是一出佳片,风头说不定还能盖过小泽玛利亚。
当然,李恒也就无意识瞟了两眼,随后就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实在是有英语老师珠玉在前啊,这已经缩减了好几个版本的诱惑,他内心毫无波澜。
离开4号寝室楼,往前走了大约50来米,前面一言不发的导员终于放缓了脚步声,侧头询问:“李恒,你是不是在寻找租房?”
哟!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现在竟然连导员都知晓了。
挺神奇。
李恒点头回答:“是,昨天找了一下午没找到。”
导员又问:“庐山村的房子怎么样?中意吗?”
庐山村?
这是梦寐以求的地方好伐,哪有不中意的?
刚才还怏怏的李恒登时全身充满力量,眼睛绿油油放光,赶忙说:“老师,那是个好地方。”
听罢,导员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带着他往右边小路走了20米,停在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面前。
在八十年代,能拥有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那是很多小老百姓朝思暮想的事,要大几百块呢,很多人半年的工资,还是可以骄傲一下下的。
在这年头,流行一句话:飞鸽快,永久耐,骑着凤凰谈恋爱。
导员伸手进裤兜,从里掏出一块手绢,再掏,掏出一串钥匙,打开轮胎锁,头也不回地问他:“你会不会骑自行车?”
自行车?
纯属小瞧人了不是?
前世他开过奔驰宝马,降服过双峰骆驼,还骑过汗血宝马,区区自行车算什玩意儿呀。
“会。”李恒言简意赅。
导员侧让身子,把车龙头交给他,“你来骑,去庐山村。”
李恒双手握住把头,然后看着她。
导员说:“你先骑,我自己上去。”
不废话,李恒大腿一丫,踩着两个踏板就像风火轮一样转了起来。
还别讲,导员是有俩下子的,还没等他有意减速,人家小跑两步就已经一屁股坐了上来,然后双手抓着车座下边,开始给他指路。
开学第一天就开导员的车,还是小有姿色的导员,呼!一路风驰电掣,真真是羡煞死一大票男同胞了。
不过好景不长啊,李恒在路过9号楼时,恰巧碰到了下楼来的麦穗一家三口。
看到李恒载一个女人,麦穗一家三口齐齐给他行注目礼,那小表情,那小眼神,嗨!别提了。
李恒双脚着地,自动刹车,朝三人喊:“叔叔、阿姨,麦穗,你们先回宾馆吧,我有点事要办。”
麦冬笑呵呵点了下头:“诶,你去忙,晚上一起吃饭。”
都这个点了,中饭肯定是吃不成了咯,只能说晚上。
李恒应承:“好,那晚上见。”
麦穗回了句:“晚上见。”
看着自行车离去,麦母发出感叹说:“这李恒,还挺有女人缘。”
麦穗没接话,因为李恒的女人缘,她早就见识过了,已经有些麻木。
麦冬道:“看打扮,不像学生。”
另一边。
对于刚才的事,导员什么都没问,只是多看了麦穗好几眼。
没多会,自行车就拐进了庐山村。
导员这时说:“走第二条弄子,往底开。”
李恒依言行动。
只是开着开着,眼睛慢慢直了,这不是自己昨天和邹平累了歇脚的地方么?
怎么今天
他抬起头,果然在右手边倒数第二幢小楼阁楼阳台上看到了那个道士。
道士如同昨天一样,依旧在打坐,见楼下有动静,缓缓睁开眸子,然后眼珠子大瞪,像见鬼了一样望着李恒。
眼瞅着李恒跟随导员进了斜对面26号小楼。
道士嘀咕一句“有古怪”,然后一眨不眨盯着斜对面。
经过道士小楼时,李恒刻意留心了一下,24号,挺诡异的门牌号,确实需要奇异人士才能压住。
26号对面是25号小楼,昨天的陶笛声就是从此处传来的。
右手边是27号楼。
他发现这一幢幢小楼门牌号是连着的,只是这里到底了,于是号码成s形转移到了另一排,同高考排座位一样。
26号小楼屋里没人,但卫生十分干净,一尘不染。
导员带着他把一楼转一圈,然后又上到二楼,转悠完才回身问他:“这里怎么样?满不满意?”
能不满意吗?
26号楼单门独户,楼上有阁楼、晒台和储藏室,楼内设客厅、两卧室、小书房、厨房、卫生间,有煤气和抽水马桶等,该有的格局都有,一应俱全。
这是妥妥的名教授级别待遇啊,要是这还不满意,那直接可以跑去沪市对外经贸大学把缺心眼的头给锤爆。
昨天一房难求,今天突然天降惊喜,还是这样的顶好配置,李恒忽地有点小激动。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昨天他和邹平就是坐在这幢小楼屋檐下休息、听闻对面楼的陶笛声。
结果今天就.
要说这不是有人在暗中帮忙,他娘的打死也不信啊!
嚯!稳住!稳住!没看到导员小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羡慕吗,估计人家还住不上这样的房子呢。
李恒收敛情绪,平静说:“老师,这里挺好的。”
闻言,导员很是干脆地、把手中的一串房门钥匙摆茶几上,对他讲:“那以后这就归你了,每月交40元房租到我这。”
听到要交房租,还、还要死贵的40元,李恒的惊喜立马减半,忍不住问:“房租这么贵?”
“贵?”
导员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学校的教师住房有多紧张吗?你知道要空出一套这样规格的独栋房子有多难吗?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套房子吗?”
话到这,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讲:“你是我学生,要在我手底下呆4年,我就偷偷跟你透个底。
这幢小楼,年前就有老教授盯上了,还不止一个,有好几个,每一个在外面都是有偌大名声的,学校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分配,怕分配不公就一直拖着,没想到”
“没想到”后面,她没说了,及时打住。
要不是心态有些失衡,导员不会初次见面就跟他说这么多。她也是凡人,她爸妈都是学校教授,如今都还挤在德庄第三宿舍楼那边,李恒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大家梦寐以求的东西,她怎么能不眼红?
她甚至都好想当面问一句:你是不是某大人物的私生子?
要不学校怎么能做出这种狗血的安排?
去325寝室找李恒之前,导员刘佳还特意抽取了李恒的档案查看,结果家庭成员背景那一栏,把她眼睛都看了:务农!务农!务农!还是他妈的务农!
可就是这个“务农”小子,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天大好处。
听这么一说,李恒不好意思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了。
导员似乎猜到他怎么想的,直接丢一句:“上午跟我交接房屋钥匙的人说,你不缺这个钱。你要是嫌贵,那人叫我别理。”
李恒:“.”
瞧这话说的,搞得好像自己蛮不讲理一样。
行吧行吧,40元就40元!
一年也就480元,舒服最重要,老子阔气一回,还真就不差这几个子。
李恒问:“老师,每个月几号给你房租?”
导员说:“1号。”
李恒掏了掏衣兜,数出40元,递过去,“这个月的,麻烦老师了。”
导员接过钱,转身欲要往楼下去。
李恒这时问:“老师,能不能透露下是谁.?”
他话还说完,导员一年不可思议地问:“你也不知道是谁?”
李恒面露笑容。
导员原地看了他好会,最后说:“别问我,问我也没法告诉你,对方让你猜?”
李恒:“.”
老校长?
还是英语老师闺蜜?
或者巴老爷子出力?
算来算去,他在沪市的人脉就这么多。
如果还要有,可能黄昭仪也算一小小小个,问题是他已经很久没和对方联系了啊,这概率实在太小。
挨个思虑一遍,李恒也没确定出是谁?
但无所谓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住下来再说,其余的,反正大学有4年嘛,慢慢来咯。
沿着木楼梯下到一楼,导员好像想起什么,回头问:
“李恒,军训完后就是87级新生开学典礼,学校让我问问你,你愿不愿当新生代表发言?”
新生代表发言?什么鬼?
老子后面还有34篇章《文化苦旅》要写呢,哪有那功夫的?
有这时间看看书看看文献资料、外出采采风,陪陪肖涵,不香吗?
几乎都不带考虑的,李恒直接拒绝,“老师,军训完那段日子,我有事,可能没时间。”
导员又看了他好会,深呼吸一口气说,“行,到时候我再问问你。”
她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新生开学典礼那天,学校所有重要领导都会出席,要是能以新生代表身份上去发言,是多好的亮相露脸机会啊?
以后不论是入d评优也好,留校保研也好,毕业工作分配也罢,抑或校团委学生会等,多么便利,这不是相当于变相增加了筹码吗?
这可是复旦大学,全国鼎鼎有名的大学,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算当个学生会主席,那在人生履历中也是很大加分项,未来说不定会有各种隐形好处。
但是,眼前的李恒,竟然拒绝了。
而且拒绝的十分果敢,不带犹豫的。
难道…
他真的是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已经到了无视这些东西的地步?
无法理解李恒,看不懂李恒,导员索性不再墨迹,直直往门口走去。
李恒锁上门,跟了出来。
路过24号小楼时,他还仰头望了望年青道士。
道士不避讳,眼睛直勾勾瞅着他手里的房门钥匙。
要离开时,李恒回望一眼已经属于自己的26号小楼,尔后又鬼使神差地望了眼对面的25号小楼,今天没有好听的陶笛声音传出,也不知晓哪天会有?
骑自行车离开庐山村后,李恒问:“老师,24号楼那道士打扮的人,你认识不?”
导员点点头:“认识。”
李恒好奇问:“对方是什么来头?”
碍于李恒的神秘身份,导员权衡一番,没隐瞒:“那人叫付岩杰,他父母都是我们学校退休的老教授,他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硕士和博士是在哈佛大学读的。
他博士毕业那年,就被他导师推荐到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任教,2年前,校长亲自把他请了回来。”
李恒咂舌:“这么牛?”
导员面皮抖了抖,意味深长地说:“能住庐山村和徐汇村的人,哪个没点压箱底的活?”
李恒头晕,感觉背后这女人是在隔山打牛呢,试探自己成色呢。
经过相辉堂时,沉默一阵的李恒再次开口:“老师,我也想买辆自行车,哪里有卖?”
导员问:“你想买什么牌子的?”
李恒琢磨道:“耐用一点,永久牌最好。”
导员问:“你有自行车票吗?”
李恒摇头:“我才来沪市,没有那玩意。”
1987年,虽说凭票凭证购物有所缓解,放宽了很多。但粮、油、电视机、自行车和洗衣机等大宗商品,还是要票的。
至于其它品类商品基本上已经能做到敞开供应,凭票购买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名存实亡。
当然了,树挪死、人挪活嘛,在巨大利益面前,有的是人钻空子,也有的是空子可钻。
这不,导员想了想说:“我帮你打听打听,回头有消息告诉你。”
复旦校园这么大,对于经常需要往返寝室和租房的他来说,自行车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要是导员这里没办法,回头就去求助邹平,邹平不行,廖主编总能有法子的。
反正嘛,大不了去淘换一辆二手的先用着。
把导员送到校园“南京路”后,李恒没有再回4号楼寝室,而是转头去了五角广场。
也不知道邹平从沪市对外经贸大学回来了没有?他现在很需要对方的面包车帮忙。
至少,新家需要一大票东西填充。
包里随身携带的书已经看完,那赵菁阿姨送给自己的140多本书和文献资料也是时候回归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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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9章 ,内媚只是一个符号(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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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去五角场的路上,李恒禁不住在暗忖:学校收自己40元房租,是不是做给其他教授看的?
毕竟,他第一天空降复旦大学就霸占了26号小楼,要说其他教授心里没有怨念,那几乎没可能。
也许
所以学校收了自己租房钱?
对于整个复旦大学来说,区区40元算个什么劲?
但对于教职工个体来讲就不同了啊,这年月的40元开支是很大一笔费用,兴许这样能让那些人好受一些。
但是,不管怎么样吧,就像接交之人跟导员说的:自己身价十多万巨款的人,还真不缺这几个子。
紧赶慢赶到宾馆时,邹平已经回来了,正跟麦穗一家三口在聊天。
见到李恒出现,邹平嗖地一下站起身,高兴朝他喊:
“老李,你总算回来了。我找到了一个安静又安全的租房,现在就带过你去看看,也许你会满意。”
听到这话,李恒心里有股暖意流动。人家是真把自己的事情放心上了的,当即表示感谢,然后不废话,把庐山村26号小楼的事情讲了讲。
闻言,邹平嘴巴已经窝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艰难开口:
“不是,老李啊,我昨晚回去还特意向廖主编打探了庐山村的事,廖主编听我们去那找租房,笑我们没摸清情况,你真租到了?”
李恒从兜里掏出钥匙,晃了晃说:“如假包换,刚交了房租。”
邹平愣愣地接过钥匙瞅了半天,最后说:“老李,还是你牛,不过也是应该的。”
一开始麦冬等人不了解其中的艰难程度和身份象征,等到邹平同他们解释清楚原委后,麦冬两口子看向李恒的眼神又有了新的变化、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就是天才的含金量吗,初来沪市初来复旦,就受到了这种规格的重视,这是身份的象征啊,两口子心生佩服。
旁侧的麦穗送上祝福:“李恒,恭喜你。”
李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要夸我厉害。”
麦穗柔媚笑笑,“不用夸,你确实很厉害。”
李恒随口说:“记住啊,庐山村26号,等会带你去认认门,以后有机会来家里炒几个湘菜,让我跟着打打牙祭”
话到这,他顿了顿,一脸期待问:“话说,你会做饭的吧?”
麦穗摇头:“会煮饭,菜能煎鸡蛋。”
李恒蒙圈,不死心问:“就只会煎鸡蛋?还有没?”
麦穗看着他,不好意思笑了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恒无语,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是我对你期待太高了诶,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吧啊。
哎,其实呀,在我们村里,小孩一般三年纪就开始学做饭,不做就会被挨揍,我以为你也会。”
说完,他带着侥幸心理又问:“那孙曼宁同志会不会做饭?”
见他对吃食孜孜不倦,麦穗好笑说:“她和我差不多。”
服气,李恒彻底死心,决口不再提打牙祭的事。
一个个都是大姑娘了,连饭都不会做,以后还怎么哄老公?还怎么嫁人?真的是,太不像话了些。
腹诽一番,接下来李恒带着邹平跑遍了五角广场各大杂货店,买了很多生活必需品。
嗯,麦冬一家三口在宾馆闲得无聊,也跟来帮忙。
比如什么锅碗瓢盆啊,床上用品啊,风扇啊,写作用品啊,防蚊剂、蚊香、蟑螂药啊,碰到什么拿什么,不大会功夫,面包车就已经装满了。
不是他爱显摆,爱浪费,而是别个用过的东西,他接受不了,必须换新,不然住进去搁哪哪都不自在。
最后李恒还咬牙买了一套沙发,把身上带的现钱全光了。
邹平似乎很有眼力见,临时叫一个小货车,帮着沙发抬上去就说:
“老李,明天我把版税汇票带给你,放杂志社总不是个事儿。”
正好明儿要去银行取钱,一起把这事给办了,省事,李恒爽快答应了下来。
连着跑了两趟,一趟生活用品和家具,一趟140本书和文献资料。
下午四点过,顶着毒辣的太阳,五人总算把所有东西搬到了26号小楼,此时大家热得不成样了,全身湿漉漉的,好似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麦穗今天穿的是淡紫色上衣,此时衣服无缝贴紧娇躯,又把168的完美轮廓暴露了出来,两座山朦朦胧胧的彷佛遮有一层薄雾,忽远忽近,就像那甜蜜的毒药,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让人无法察觉,难以自拔,诱惑至极。
她就犹如一个人形控场,随意往那里一站,周遭空间都会若有若无地被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填满。
书房中,感受到来自李恒的目光,她滞了下,全身滚烫,继续低头帮着整理书籍。
李恒回头望眼客厅正在摆弄沙发的麦冬、麦母和邹平三人,走过去悄悄对她说:
“淋浴间的喷洒可以用,恰好你的衣服行李也一起从宾馆带过来了,去洗个澡吧,剩下的书我来码放,等会我们去吃晚饭。”
这话让麦穗松了口气,她没矫情,起身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
玫瑰之所以是玫瑰,内媚之所以内媚,不是没有道理的,哪怕她是无声无息绽放,并没有刻意去搔首弄姿,但她的一言一行总是充满了异样的情调,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李恒暗自唏嘘。
他是见过绝色的,也拥有宋妤和肖涵这样的人间至美,自认为定力和自制力是佼佼者,但刚才还是本能地瞄了麦穗好几眼,这要是搁其他人,这要是再让麦穗成熟个几年,哦得了!不敢想象那是一幅怎么样的风情哎。他第一次体会到:极致的魅惑只是一个符号,真的与年龄无关。那些需要通过后天努力来展现的都是落了下尘,这才是高级美。
拥有独门独户的小楼就是爽,对比卧室,书房相对有些小,但也只是相对而已,140本书和文献资料放入其中才占据一个小角落。
这要是把四面墙壁铺满,起码能放下2500册藏书。
不过,他对这排书架不是特别满意,那款式和颜色总是差了点意思,他追求的古香古色的意境,看样子等有时间了,得去外边淘换淘换才行。
沪市这么大,他相信总能找到让自己称心如意的,毕竟要住四年呢,绝不能打马虎眼。
把书籍分类归置整齐,李恒走出书房时,客厅也被热情的三人张罗好了,四处走走,很是欣喜,对麦穗和麦母说:
“叔叔、阿姨,今晚你们要不就到这歇息算了,离麦穗近,晚上还能一起到校园里散会步。”
夫妻俩心动地对视一眼,麦冬表现出了邵东汉子的豪爽,没客气,笑道:“好,那就到这歇一晚。”
李恒这么牛气,习惯性带着商人思维的麦冬虽然没想着要巴结,但也有意打好关系,面对这样的机会,怎么会拒绝?
一身油腻,李恒洗完澡才招呼众人去吃饭。
本想叫上孙曼宁母女一起的,结果找了一通没找着人,大家都在揣测,估计是在副校长家,被留下来吃晚餐了。
校外一街边小馆子。
点完餐,等待期间,李恒问麦穗,“你觉得26号小楼怎么样?”
之前她已经认认真真转过一圈,发自内心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你这是提前住上了别墅。”
“那倒没有。”
李恒摇摇头,却又道:“不过别墅有别墅的阔气,阁楼有阁楼的精美,我倒真心满意。”
酒菜上来了,李恒先是给大家添满,举杯说:“
“叔叔阿姨、老邹,麦穗同志,今天辛苦你们了,要是没你们啊,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要弄到何年马月,来!这杯我敬你们。”
“干杯!”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老熟了,没有距离和生疏,在说笑和酒水中,打成一片。
饭到中间,李恒单独同麦穗喝了一个,“咱们现在是大学生了,来,祝我们日日高升。
祝你和曼宁越来越美。”
“谢谢。”麦穗拿杯轻轻碰一下,仰头一杯啤酒一口干。
喝完酒,麦穗问:“听说你们班今晚要开班会?”
李恒诧异,“你消息这么快?”
麦穗眨下眼:“别忘了我们同在管院,你们班的女生和我们宿舍在一层楼,挨着不远。”
“这倒是,导员说6点半到第三教学楼集合。”李恒如是道。
麦穗关心问:“这两天你一直在忙,没去逛校园,那你知晓第三教学楼在哪没?”
李恒缓缓摇头,“确实没空,我还想着一路问过去。”
麦穗娇柔一笑:“吃完饭,我带你过去吧。”
“诶,好,为这句话,咱们可以再喝一杯。”李恒笑呵呵又给她满上,稍后自己满上。
麦穗看着杯中酒,“我感觉你就是想找我喝酒。”
李恒哈哈笑说:“我记得你可是天生喝酒体质,上回元宵节,你和英语老师喝得有来有回,印象深刻。”
麦穗没否认,“我爸妈和爷爷奶奶在家每餐都要喝米酒,有时候过年过节,我也跟着凑热闹,没想到适应了酒精。”
其实喝酒在邵市是很常见的事,记忆中,周边邻居早中晚都要喝一杯米酒。有些酒罐子甚至可以不吃饭,但酒餐餐不能少,厉害的,一餐一斤米酒那都是小意思咯。
李恒从小就喝,尤其是遇着红白喜事的时候,每每都要和小伙伴们吵吵嚷嚷比拼喝一大菜碗,随后众人倒头就睡。
这也是缺心眼以前在猪栏和一母猪、以及十多头小猪睡了一下午的由来。
怎么说叨呢,老家在喝酒这一块,那绝对是重灾区了,男女老少都会,也隔山差五会出现几个千杯不醉的豪客。
当然了,也只是这年头的农村。
后世慢慢不一样了,大家迫于生计都忙着去外面挣钱,一出去就是好多年,酒桌上的传承也跟很多风俗一样随着世界更替变化渐渐变淡了。
麦穗问:“那你今天不去找肖涵?”
李恒叹口气:“原本是下午去的,可导员租房的事,打乱了我计划,开完班会估计天都黑了,晚上肯定是去不成了,只能明天过去。”
他也是没办法啊,趁邹平和麦穗一家三口劳力在,趁面包车在,他只得改变主意先布置租房,不然一个人弄真得会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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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150章 ,统计1班(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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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教学楼和第三教学楼是挨着的,离校门口不远,邻近曦园,正对面可以看到伟人雕像。
饭后,邹平开着面包车回了静an区。
麦穗则带着李恒进校门,一路径直往三教赶去。
麦冬两口子在后面慢慢悠悠跟着,对于复旦大学这样知名学府,两人就算逛过一遍,仍旧充满了好奇。
此时校园小道上挤满了人,麦穗边走边问:“你们今晚在三教哪个教室开班会?”
李恒说:“201教室。”
继续朝前走百来米,麦穗停住脚步,柔柔地说:“到了。”
李恒仰头望了望眼前的教学楼,50年代的老式建筑风格,有4层,上面是v字形青色瓦顶,外墙是红砖结构,金色夕阳下整栋教学楼都在泛着微微红光。显得有些古朴,还有些神秘。
抬头瞅会,李恒问:“你要进去看看么?”
麦穗轻轻摇头,“教学楼现在进出的人太多了,我们今晚没班会,就不去了,打算带着爸爸妈妈到处走走。”
“成,那钥匙收好,明天见。”李恒把26号楼钥匙交给她。
麦穗接过钥匙问:“你今晚不回租房?”
李恒想了想道,“看情况吧,要是太晚了,就不过去了,和室友们回寝室。”
麦穗听懂了他潜在的意思,当即笑应一声,转身带着父母离开了。
87级管理学院有财务金融、会计学、统计学和管理科学等7个专业。
至于这届招多少新生,每个专业有多少人,李恒根本没时间去了解,不得而知。不过刚才来路上,他听麦穗提过一嘴,会计学专业和统计学专业都有两个班。
前世大学期间,他来过沪市好几次,但不是在沪市上的学,每次来也是去上海医科大学找肖涵。
复旦这边是一次没来过。
没来过就代表陌生,陌生就代表稀奇,李恒稍微查看一下自身,然后迈步往阶梯行去。
只是才走出10来步,左边小道就传来喊声,有人在喊他名字:“李恒!老李!”
李恒适时转身,没有意料,果然是325这帮人。
初来学校,目前也只认知这些人了。
李光、周章明、郦国义、胡平、张兵和唐代凌6人整整齐齐,排成一排像养乐多一样走了过来。
为了给班上同学留个好印象,6人精神抖擞,似乎都刻意打扮过。
尤其是城里人郦国义和胡平,衣着笔挺,还有新折痕,一看就是刚买不久的新衣服,郦国义是三七分头。胡平貌似还微微弄过头发,不是特别明显,可瞒不过李恒这双火眼金睛。
不过有一说一,胡平确实资本不俗,脸蛋有辨识度,就算去当电视剧男主也绰绰有余了。
郦国义也不赖,佩戴一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比后世很多所谓的小鲜肉要强了不止一截。
其他4人么,张兵和李光的长相还算周正,但前者穿着一身略显泛黄的旧衬衫,脚上套的也是白板凉鞋,一眼就能看出是地摊货。
李光秉承了草原汉子的特色,有些大大咧咧,特意弄了个发哥那种大背头,油光瓦亮的黑发在晚霞照射下,闪闪发光。
周章明和唐代凌就显得平庸了些,长相一般,皮肤不但黑,还脱皮。要是不和胡平、郦国义走一起还好,走一块,就有点黑白分明的味道。
咋说呢,这年代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不但体现在衣着打扮上,还体现在走路自信心方面,在这一刻彷佛有某种界限,一眼明了。
哎,其实李恒非常能感同身受。
前世他读大学也是这么过来的,城里娃多才多艺,能说会道,在大场面比较出众。而他一般都是和其他人一样,默默在下面看着。
这种情况大一尤为明显,等到了大二后才慢慢有所转变。
而大三嘛,哈,心态锻炼出来了,也适应了城里节奏,都成了老油子。
李光快速走过来,拍手大笑:“我赢了,看吧,我就说是老李,隔老远看他侧影就像,郦国义你服不服?”
郦国义愿赌服输:“服,我走眼了,等会回寝室喝俩搪瓷缸自来水。”
感情是打赌来着,难怪着急慌忙叫住自己。
郦国义凑过来问:“老李,刚才你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的,那是你对象?”
李恒看他眼,“高中同学。”
这下子轮到郦国义高兴了,回头挤眉弄眼对周章明说:“我就说不可能是对象,才开学,怎么可能这么快?
就算潘安转世也没这么大本事,老周,两搪瓷缸自来水哈,不许耍赖,等会咱两一起并排喝。”
大高个周章明挠挠头,“不应该呀,老李长相这么好,高中你不偷偷摸摸处个对象真是浪费了。”
李恒张嘴就来:“我们高中老师管得严。”
周章明咧个肥厚的大嘴巴说:“我们高中也管得严,但高考出成绩那一天,我们班第一名和第二名就到一起了。”
郦国义问:“你们班第一名和第二名在哪读书?”
周章明说:“一个清华,一个人大。”
唐代凌插嘴:“老周,第二名才人大?那你在班上是几名?”
周章明有些小得意:“一般都是第三名。”
李恒心想,这倒是和自己一样,万年老三。
一路都在聊天,他发现年纪最大的张兵和胡平都没搭话,前者稳重,后者眼睛一直在隐晦瞟来来往往的新生。
忽地,胡平出声了,声音很低很低,“哥几个,先别聊天,看左后方,注意动作不要太大。”
闻言,众人都把眼角余光往左后方撇。
只撇一眼,325的众人都不说话了,身体无形中都站直了。
包括结过婚的张兵亦是如此。
左后方从小路叉过来一群女生,观其样子应该也是以寝室为单位,8个人。
其中有个咖啡色女生十分出挑,身高应该有167,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慵懒垂落,发梢微卷,有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宛如定格在星空中的汉白玉,晚风吹拂下,熠熠生辉,最美的精灵女王估计也没这般灵秀。
随着咖啡色女生出现,刚还喧嚣无比的台阶突然变得死寂。
男生们怕自己出丑,尽量不扭头,可眼角余光那个不听使唤哇,一个劲往女生身上偷瞄。
直到咖啡女生和一群伙伴过去,两侧的男同胞们才敢暗暗吁一口气,然后可以光明正大看人家背影了。
李光攥着拳头,喃喃自语:“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但就是好紧张。”
这话算是说到325众人心坎里去了。
在这牵手都会脸红的年代,他们这群乡下少年骤然面见这样姿色的女生,怎么可能收放自如咧?
就算是城里人的胡平,此时也没了之前的散漫悠闲,视线一直悄摸盯紧人家。不过倒也没敢光明正大看,怕别个说他流氓。
上台阶,走完三教大厅,转楼梯,走完楼梯就到了2楼平台上,见前面咖啡色女生一拐,进了201教室。
郦国义猛地抓住李光和胡平的手,激动低呼:“我们班的,我们统计1班的。”
胡平和李光跟着高兴,这一瞬间,少年们心里是热乎的,青春荷尔蒙在此时此刻迎来爆发式井喷。
见他们三个喜形于色的模样,后面的女生噗嗤一笑,顿时把胡平、郦国义和李光闹了个大脸红。
三个男子汉尴尬地靠着栏杆,不约而同转身看向笑出声的女生。
发笑的女生个子一般,顶多161,但确是罕见的金发马尾,头发应该是染了色,迎着众人的目光,特大方地在胸前挥了下手,用蹩脚的中文打招呼说:
“嗨,同学们晚上好呀。”
???
一水的问号出现在大家头上,不是中国人?
可除了金色头发,这女生其它地方跟中国人一般无二啊。
带着疑问,325众人跟随人流终于进了教室。
此时教室里差不多坐满了,李恒7人几乎是最后到的。
导员刘佳更是早早的站在了讲台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班上同学。
教室前面没好位置了,来得迟的几人只能去最后一排。李恒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座位,方便开小差看窗外夜景。张兵挨着他坐下。
第一大组是两桌位,只能坐两个。其余5人挤在最后一排教室中间位置,同李恒和张兵两人隔一条过道。
落坐后,李恒大致观察了一下班上情形。
总共46人,男生15个,女生31口。
特么的阴阳失衡啊,女生多出一倍。
老实讲,大家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的,没想到报考统计学的女生会这么多?
就是不晓得隔壁统计2班是啥子情况?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李恒敏锐地注意到,班上女生的穿着打扮简直是325寝室的扩大版,严重呈两级分化。
时髦的非常时髦,大布,流行装,耳钉发卡走在大城市最前沿,鲜活的场面让许多乡下来的少年看得眼缭乱。
而极个别保守的女生还扎着两条长长的羊角辫,背劳动布帆布书包,衣服鞋子也大多是耐脏的单色调。
这类女生一般都选择坐教室两边,和教室中央的女生相对比,就犹如入海口的淡水和海水,相互交叉,却又似乎界线分明。
“老乡,你是邵市哪里的?”
这是张兵今天入学以来,第一次主动跟人打招呼。李恒把窗户推开,挂上勾子,回答:“隆回县,你听过没?”
张兵问:“我知道洞口县,我奶奶就是洞口的,离隆回远不远?”
李恒拿出笔,在草纸上画了一个简略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隆回在这,洞口在这,是挨着的。
而你们湘西在这,要是沿着大山脉走,经过怀化溆浦,撒丫子赶路7天差不多可以到。你要是想去你奶奶老家的话,最好带把猎枪,一边赶路,一边打猎补充口粮。”
听完这话,张兵还没有所反应,前排俩女生已经忍不住回头瞅了他两眼。
张兵若有所思,道:“那也不是特别远,我奶奶嫁过来都还没回过老家,最近几年一直念叨,哪天我试试。”
“啊?”
李恒有些傻眼,“我就胡乱一说,你还真走?”
张兵表示:“7天不算什么,我前两年跟家里长辈挑桐油和一些药材去益阳卖,一走就是11天,不歇脚。路上多带几个红薯,饿了啃红薯,渴了一般喝河水和田水,运气好能遇到人家,讨要井水喝。”
李恒肃然起敬。
上湾村也有这样的人,有好几茬,俗称搞副业。
每年挑桐油和茶籽油去衡阳和湘潭等地卖,然后再买一点小镇上人稀罕的物件回来,一来一去倒也能挣不少。
不过为了省钱省时间,大多走的山路。中间偶尔会出意外,比如遇着急性病了,比如遇着豺狼野兽了,或者山崩泥石流之类的,那就看命。命硬的挺过来,命薄的只能怨出身不好。
两人是湘南老乡,有着天然亲近的属性,李恒特好奇地问:
“都传说湘西有赶尸队伍,你见过赶尸人没?”
张兵看着他说:“我就会。”
前排两个竖起耳朵偷听的女生又禁不住回头看了眼,这次不看李恒,看得是张兵。眼里隐隐带着恐惧,恐惧中还夹杂猎奇。
李恒来了兴致,问:“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搬运尸体的?当赶尸人要什么条件?”
“这其实没那么玄乎,主要是背尸和抬尸,条件一般是胆量大、身体强壮、方向感好,还有相貌不能太好看.”
就在张兵谈兴之时,教室前面的导员忽地把目光投了过来,一脸严肃,两人登时停止聊天,目视前方。
等到教室彻底安静下来,导员刘佳抬起右手腕瞧瞧时间,接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刘佳”两个大字,清了清嗓子说:
“我叫刘佳,以后是大家的导员。现在正好是6:30,下面我们点名,请到的同学举下手。”
话落,导员抖了抖右手的名册,开始喊:
“陈金石。”
“到。”
“李光。”
“到。”
“孙琪。”
“到。”
“.”
导员每念叨一个名字,全班同学就像激光一样,精准找到那位举手喊到的同学,看看对方长什么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还是丑?
这种看,没带多少主观色彩,纯粹是被动地、下意识地想认识下班上同学。
“柳月。”
“到。”
当听到柳月这个名字的时候,班上男胞们面面相觑,终于等到名字了,原来比精灵女王还灵秀的女生姓柳。
导员继续往下喊,不一会,大伙得知了说蹩脚中文的金发女名字,李娴,很规矩、很地道的一中国名。
导员点完名,放下名册,然后昂首挺胸,声情并茂地对大家说:“大家好。首先热烈欢迎46名新同学加入管理学院的大家庭,感谢你们为学校带来青春的活力和生机。
同时也借此机会,向辛勤培育你们的老师和家长,致以亲切的问候和诚挚的感谢!
同学们!老舍先生曾经说过,人生最值得纪念的是“大学生活”那一段,因为它是清醒的、意识的、自动的,努力向上的生活,而且是后半世生活的根基.
…
同学们!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香自苦寒来,希望你们大学四年好好努力学习,成为对国家、对社会、对家庭有用的人”
导员这一套心灵鸡汤李恒已经听多了,内心毫无波澜。
可其他人不一样哇!一套组合拳下来,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踌躇满志,跃跃欲试,想要在大学四年做出一番成绩来。
后面就是老套的自我介绍,导员喊一个名字,就上去一个。
大家挨个上去介绍的时候,李恒挺淡然,只认真听了几个。
比如,班上竟然有个坐轮椅的女生,名叫白婉莹,长得还蛮漂亮的,相貌仅次于柳月。
不过白婉莹和想象中不同,她非常乐观,可以说是笑口常开。
她一上台,全班瞬间鸦雀无声,个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她说:“我原本也与大家一样,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但高二那年骑马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伤到了脊椎,至今站不起来。
一开始我非常沮丧,长时间不吃不喝,闹绝食,整天以泪洗面,甚至还想过自我了断。可有一天得知妈妈因为我一个月暴瘦了30斤时,我发了好久的呆。
那一晚我彻夜彻夜在想小时候妈妈哄我开心的场景,天亮后,我做了一个决定,要好好活着,不能给爱我的妈妈和这个家庭拖后腿.”
白婉莹语言平实,像讲自传一样说了10多分钟。
大家都听得好认真好认真,导员和班上很多女生都被感染了,都无声无息哭了,用手绢不停擦拭眼角。
听了这么多自我介绍,张兵是第一次共情地跟李恒说:“太励志了,白婉莹是我的偶像,她行走不便,我们今后要尽量帮她。”
李恒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身残志坚,残疾以后还能这么通透洒脱的,确实不是一般人。
再比如那个金发女,她用蹩脚中文说:“大家好,我叫李娴,我的爸爸是中国人,我的妈妈来自韩国,因为一些这里不好明说的特殊原因,学前班到高中都是在汉城上的,今年暑假才回到中国。”
话到这,她顿了顿,眯着卧蚕眼,一脸担心地笑说:
“不过大家不要误会啦,我是中国人,是中国国籍,祖上除了妈妈全是中国人,户口本上是汉族,嗯嗯,我的汉语不是说的特别标准,我正在努力学习,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一句“祖上除了妈妈全是中国人”让全班爆笑,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位叫李娴的同学非常害怕大伙排斥她。
这时座位前排的女生王琪嘀咕,“传闻她爸爸是特工,在韩国隐姓埋名很多年,现在才回国,是不是真的?”
另一女生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琪问:“你没听过吗?我们那一层女生宿舍都是这么传的呀。”
说实话,她那一头金发着实特别打眼,想不引起大家注意都难。关于她的家庭传闻,管院女生宿舍早已传开了,也不知道源头来自哪?反正听起来有鼻子有眼,像那么回事。
等到柳月上台时候,班上再次迎来沉静,但可惜,这姑娘介绍很简短,只说了名字,18岁,来自浙省宁波,爱学习,喜欢听戏曲,希望大家互相帮助。
自我介绍前后不到十秒,就下台了,让眼巴巴的一众男生大失所望。
终于轮到325宿舍了。
李光第一个上台的,他说为了来读书,家里特意卖了一条牛。
有人问,“你家里还有多少牛?”
李光沉思了好会,临了说:“我没数过,我得写信问问我爸。”
听听!听听!这他娘的像人话吗?
以为他是个穷酸小子,可这一句话直接让大家破防了,这是炫富啊!赤果果的炫富!
李光说:“我想当班长,为大家服务,请同学们给我个机会。”
有女生道:“没问题啊,要你爸爸给我们一人一头牛,我们就选你。”
全班哈哈大笑,纷纷起哄。
不是谁都有李光这么开朗的,后面的周章明、张兵、唐代凌和郦国义,都是公式化说了姓名、籍贯和爱好,就羞答答地下来了。
胡平上台很受女生欢迎,当他说爱好唱歌时,女生叫嚷着让他现场来一首。他还真就大方地清唱了一首齐秦今年二月份发布的新歌《大约在冬季》,唱功了得,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李恒是最后一个被导员叫上去的。
班会已经开得太久了,外面早就黑了,李恒只想早点结束,同大家一样,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名字,然后说了年龄和籍贯,就准备下台。
没曾想,这时导员忽地来一句,“爱好呢?同学们都说了爱好,你就没点爱好?”
老子只爱大美女,李恒郁闷地腹诽一句,然后敷衍道:“会打篮球、台球,还会下点象棋,不过水平都一般。”
导员又问:“你会不会乐器?”
李恒一脸蒙圈,问得是不是有点多了啊,“会笛子和二胡。”
其实他还会唢呐和钢琴,最擅长的是二胡和钢琴,真他娘的就是这么的多才多艺。
就像村里老人说的,你个伢子要是不读书啊,完全可以把红白喜事包全讨生计了咯。
导员点点头,说:“先下去吧,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恒听到莫名其妙,嘀嘀咕咕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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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痛休息了一段时间,发迟了,抱歉,先更后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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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绍完毕后,导员又站回讲台上,着重强调了复旦大学的校纪校规,跟大家谈了谈接下来四年该怎么给自己定位?
各人根据自身喜好该怎么往哪个方向使力气?
最后,导员说,后天开始为期一月的军训,没有特殊原因不许请假。
班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等到结束时快9点了。
有些晚,又没自行车过去,李恒思虑一下,放弃了回庐山村租房的想法,跟着众人回了325寝室。
一进宿舍门,刚刚在教室还有些拘谨的6人,立马变了样,活跃起来。
只见李光大喊:“郦国义,喝水喝水,两搪瓷缸,不要磨蹭!”
郦国义拿起搪瓷缸,转身朝周章明叫道:“老周,要死一起死,快点!”
“不要催,自来水而已,就算两搪瓷缸酒,我也不会赖。”周章明说话算话,然后一口气一杯,牛饮了两搪瓷缸水。
郦国义眼睛瞪圆,“靠!你属牛的啊,这么喝?”
周章明摸了摸肚皮,嘿嘿笑道:“嘿嘿,我胃大,小郦子,你得罪了我,以后我让你半个月醉15回。”
郦国义没把这话当真,在众人的催促下,艰难地喝了两大杯搪瓷缸水。
之所以说大,是真他妈的大啊,一杯起码700ml,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杯子干嘛?
接下来大伙无师自通,开启了大学生涯的第一次寝室卧谈会。
一开始,大伙都还有收敛,谈论的都是各自的家乡和风土人情,以及高中生涯。
郦国义特别好奇张兵结婚的事,趴床上问:“兵哥,你咋就结婚那么早?”
“早吗?不早了。”
张兵坐在床沿,回忆道:“在我们湘西农村,普遍十八九岁结婚,早点的十六七也有,当初我没打算结婚的,但不是考了好几次没考上大学么,外面的人都在嚼舌根,家里长辈也急。
加上我也没太大信心能不能考上大学,毕竟20好几了,在我们那边是绝对的大龄未婚青年,所以去年咬咬牙就相亲结了婚。”
大家都很稀奇他的婚姻,拉过凳子,一伙人围着他坐。
李恒问:“相亲结婚?那你们感情怎么样?”
提到感情,张兵发呆了好久,最后从衣兜里翻出一包塑料袋,打开里面是烟丝和一叠白纸:
“这几年太过焦虑,就学会了抽烟,盒子烟我抽不起,这种烟丝便宜,劲还大,买一块钱可以抽一个月,你们要不要试试?”
众人相互看看,都默契地伸手要了一张长方形小白纸,抓一把烟丝,用口水打湿卷好,最后两根火柴点燃了7支烟。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几口烟下去,胡平和唐代凌老烟枪的身份就立马暴露了,吸得那叫一个流畅优雅,不仅鼻子里能出烟子。
胡平甚至还能吐烟圈玩儿。
郦国义看傻了,“老胡,你长得风流倜傥怎么也吸这玩意?”
胡平痛心说:“咳!别提了,这狗东西说起来都是泪,小时候看录像带里吐烟圈很潇洒,还能在女生面前耍帅,我们一伙就背着家里偷偷学,比谁烟圈吐得圆,没想到上瘾了,戒不掉。”
大家看向唐代凌,好奇他的吸烟经过。
唐代凌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记事起就经常在偏远的地里干活,累了的时候,附近几块地的人就会凑一起吃从家里带来的饭。
饭后一般会休息半小时恢复体力,这期间都是吸烟聊天,我都记不得是哪年接触的烟,别人散烟我,我就吸,吸着吸着我也开始带烟给别个抽。”
说着,唐代凌从书包中掏出一个已经开始掉漆的小铁盒,同张兵的一样,里面也是烟丝。
吐云吐雾一番,话题再次回到了张兵结婚的事情上。
关于爱情,张兵这样说:“我和她从小就认识,一个村头一个村尾,谈不上什么感情,大家都催我,我也心里没底,想想与其找个陌生的,那还不如跟熟人搭伙过日子。
这样我们就结婚了,结婚彩礼是一头300多斤的猪,家里穷得叮当响,给不起钱。我媳妇抱两床新被就跟我了。”
周章明问:“那你现在考上大学了,嫂子呢,怎么办?”
关于这个问题,似乎里面另有故事,比较复杂,张兵在烟雾缭绕中陷入了沉思。大家见他久久无言,也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只是话题绕着绕着,最终绕到了班上女生身上。
女生,似乎是男同胞们一个永恒的话题,永不过时,永不会腻,它还无视阶层和身份,能把一寝室人串在一起,其乐融融。
这不,小伙子们聊着聊着就嗨起来了,收不住脚了,兴奋地挨个把班上漂亮女生捣腾了一遍。
李恒闲得无聊,躺床上给他们粗粗做了统计,一个晚上,柳月的名字被提了41次。
单单胡平一个人就提到“柳月”10次以上。
白婉莹被提了19次,一个叫周敏的女生同样提了19次。
金发女李娴提了17次。
郦国义替对方惋惜说:“哎,白婉莹真是可惜了,要是身体健康,绝对是香喷喷的鱼饵哈,保证给她写情书的人比柳月还多。”
此话一出,寝室一时有些安静。
大家都明白小郦子的意思,柳月第一眼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像天上的嫦娥,有距离感,一般人不敢追。
所以白婉莹更亲民。
张兵却说:“我觉得白婉莹挺好的,身体不重要,积极面对生活困境的灵魂才最宝贵。”
唐代凌出声力挺:“我赞同兵哥的观点,我最佩服这种心智坚韧的人。”
李光这时瓮声瓮气说:“你们没发现李娴有点小漂亮吗,很可爱吗?”
胡平翻过身子问,“李光,哥们你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
李光双手乱晃:“没有没有,胡平你别乱说,不然我要跟你干架!”
胡平指着李光,揶揄道:“你们看,这小子心虚了,肯定是有想法。”
李光死不承认:“真没有,别坏我名声,我可是要励志当班长的,怎么能被儿女情长所困呢?”
胡平突然咧嘴笑,“这样啊,那你去当班长,明天开始,我每天给李娴写一封情书。”
“妈蛋!老胡,不要这样,咱好商量。”李光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胡平要写情书,心就一揪,脸都别扭红了。
“哈哈哈,死鸭子嘴硬!”
“真是胆大包天,这才开学第一天啊。”
李光什么心思,大家一听就明了,纷纷嘲笑他。
女人的话题一起,就没完没了,直到深夜还意犹未尽。
见李恒好久没出声,郦国义瞄了句:“喵,喵,老李,你睡着了没?”
李光接话:“我才说的话,你说我睡了没?”
郦国义说:“没喊你,喊李恒。”
李光道:“我也姓李,比李恒大,你们得区分开来,以后他叫小李、小李子。”
妈的,听到小李子这称呼,这不是大太监李莲英的称号吗,绰号往往能伴随一生,李恒不能忍了,一骨碌坐起来:
“李光,要不咱们比划比划,我先让你三招,别说我开学第一天就爆锤同学,讲出去不好听。”
李光不服气,“谁捶谁还不一定咧,我可是草原大汉,从小会摔跤射箭。”
从初中开始,遇到分歧时,李恒就养成了以武会友的脾气,闻言登时不二话,走到李光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扔到了床下。
“哎哟!疼死我了,你刚才是什么招式?”李光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哎哟哎哟一个劲喊痛。
其他人都看懵逼了。
都没弄懂李光怎么这么不抗凑?大话刚刚放完就到了地上,也太丢份了啊。
李恒撸起袖子下床,“你管我什么招式,就问老李和小李子,你要哪个?”
“哥!恒哥!别来了,我服了。”自知武力不是一个量级,李光顿时不敢呲牙,立即把“老李”这称号让了出去。
李恒这才乐呵呵地回了自己床上。
李光拍怕屁股乐问:“老李,今晚你怎么不吭声,我们都以为你睡着了。”
李恒说:“你们刚才一直在讨论怎么追女生,我对追女生没兴趣,都是等女生来追的。”
“我草!”
“不能忍了,哥几个。”
“.”
众人纷纷唾沫横飞,口头芬芳,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的早餐,325寝室是一起去的食堂,路上能碰到不少这样的队伍,打一眼就知晓是87级新生。
作为过来人,李恒深刻明白,一个寝室这样团结行动基本只出现在大一和一些特殊的日子,不论男生女生都是如此。
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寝室同学会根据性格、家境、志向和爱好等各种因素而分成若干小团体。
尤其是有了选修课和各自的异性朋友后,寝室分裂会更加快速。
有些巧,赶到食堂的时候,竟然隔老远就看到了蹩脚中文女孩,李娴。
郦国义用勺子敲下铝制饭盒,对李光挤眉弄眼说:“光哥,咱要不要过去?”
闻言,李恒几人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李光,等他发话。
没想到李光怂了,昨晚还在寝室信誓旦旦的,但一遇到真人,脸色憋得通红不说,甚至连李娴那个方向都不敢多看一眼。
周章明嘿嘿发笑:“哥几个,你们瞧,李光害羞了。”
“妈蛋,谁说我害羞了,我这就去。”说着,嘴强王者李光往相反方向而行,把大伙逗得乐不可支。
这年头的食堂伙食是真便宜啊,早餐一碗素面只要1毛钱。奢侈点的话,排骨臊子面或牛肉臊子面等2毛钱顶天了。
而中、晚正餐菜是4-6角一荤一素。
一毛钱可以吃一份小菜,2毛钱的菜里就有肉,3毛钱的菜肉坨较多,4毛钱的菜一半是肉。
呵呵,10元即足够一个寝室奔赴校外的小馆子美美撮上一顿。
当然了,这不包括汽水和酒水类饮品,毕竟酒这玩意儿有便宜有贵,是无底洞。
简简单单一个早餐,就把325的经济情况暴露出来了。
张兵和唐代凌臊子类的食物看都不带看一眼的,直接叫了碗素面。
相反,郦国义、李光和胡平,直奔臊子面而去。
周章明看了看素面,又瞧瞧臊子面,又细心观察寝室其他人的选择,最后还是要了碗素面。
三对三,默契的维持平衡。
李恒平素不怎么爱吃面食,再加上食堂没辣椒,更是缺少灵魂山胡椒油。现场有其它选择的话,粉面直接被他给抛弃了。最后买了两烧麦和一杯豆腐脑。其实他们6个人凑一桌挺尴尬的,郦国义、李光和胡平3人暗暗有些后悔下手太快,该吃素面来着。
不过随着李恒回来,这种微妙局面瞬间破灭,他几句话就把餐桌上的气氛给带了起来,随后各自释然,享受着碗里的美食。
“嗨!同学们早上好,我们可以到你们这里坐吗?”
就在一寝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金色马尾李娴端着一碗牛肉面过来了,脸上全是可爱的笑。
旁边还跟着周敏和一个叫陈桂芬的女生。
抬头看到李娴,心虚的李光本能地身体一缩,顿时有些不自然。
但除了李光外,325寝室其他人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纷纷表示热烈欢迎:“坐!坐!人多热闹。”
和伙伴们坐下,李娴就怯生生地问:“我是不是胆子太大了,把你们吓到了?”
说话的语速比较慢,再加上发言不太标准,听在众人耳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面对女生的问话,大家都没做声,都不约而同地望着李光。
李娴不懂其中道道,又咬着舌头问:“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离得最近的李恒张嘴就来:“李光是我们的寝室长,也是我们寝室的对外发言人。”
周敏和陈桂芬对视一样,窃笑着,明显不信。
不过李娴从小生活在国外啊,思想要比这年代的国内开放多了,并没有觉得自己主动找男同学吃早餐有什么不妥之处,更没连想到李恒6人的猫腻,哦一声说:
“那李光同学,你脸上的肉为什么在抖?”
在抖!!!
一桌子男生顿时破防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包括周敏和陈桂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跟着笑。
因为太过紧张而导致面部肌肉抽筋的李光无地自容,右手捏紧筷子,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敏悄悄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李娴衣摆,附耳小声道:“李光是害羞。”
李娴眨巴下大眼睛,问李光,“你为什么看到我害羞?”
哦了个天,不得了!
这招惹了个什么怪物哟。
就算两世为人的李恒差点要把肚子笑疼了,更何况其他人,早餐是没法吃了,个个都等着看把戏。
李光发誓,他人生中第一次打结巴,“我、我以前、没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说过话。”
李娴鼓了下腮帮子:“我漂亮吗?柳月才叫漂亮呢。”
接着她说:“你要多和我说话,就不会害羞了。”
李光连连点头,这话有如天籁之音,但下一秒他就又便秘了。
只见李娴目光一喵,一一掠过众人,最终停留到了李恒身上:
“李恒,你真的是湘南的吗?为什么普通话说得那么好?”
李恒谦虚道:“啊?好吗?谢谢。”
李娴点头:“好呀,班上女生都说,你的普通话最标准,完全没有地域口音,让我跟你学,会不会打扰你?”
知晓这姑娘急于改变发音问题,李恒没拒绝:“不会打扰,以后在班上可以多找我们聊天。”
“真的吗?”李娴欣喜问。
“嗯。”李恒随口嗯一声,喝着豆腐脑。
李娴问:“那你有没有女朋友?”
听到这话,一桌子人早餐都不兴吃了,唰唰地扭头看向李恒。
不等李恒回话,李光一下子急眼了,也顾不上害羞和结巴了,直接抢话:“这、这、这和老李有没有女朋友什么事?”
李娴又眨巴眼:“你猜猜?”
李光莫名气火攻心,脱口而出,“你、你不会看上我们老李了吧?”
李娴脸上闪过一抹娇羞,然后又恢复自然,接着从书包中掏出一盒黑巧克力轻轻放李恒跟前:
“以后多多麻烦李恒同学教我普通话,这是拜师费啦。”
说完,不等李恒回话,李娴拉了下周敏衣服,然后快速起身走了。
见状,周敏和陈桂芬笑看眼李恒,也跟着走了。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出食堂门,李娴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周敏十分惊讶:“你为什么这么急?才认识一天,就出击了?”
李娴低个头:“在韩国,我的那些姐妹,碰到自己心仪的男生,都是快速出击。我跟她们学的。”
陈桂芬插嘴:“这是国内,风气不一样,没个半年一年相处,最好不要表露心思,你这样会把李恒吓到的。”
“结果真的这么槽糕吗”
“百分百。”
李娴担心说:“我怕他被人抢了,昨天我看到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从校门口进来。”
周敏:“.”
陈桂芬问:“多漂亮?”
李娴绞尽脑汁想一通,临了说:“我汉语词汇穷,不知道怎么形容。”
陈桂芬也无语了。
另一边,食堂。
一桌子男同胞面面相觑,就连李恒这个当事人都被人家女生的上头给弄懵逼了。
“我真是,我、我要哭死.!”盯着桌上的黑巧克力,李光脸都绿了。
李恒把口里的豆腐脑缓缓吞下去,没理会李光,然后拿起巧克力出了食堂。
还好,三女生在草地上窃窃私语,并没有走多远。
察觉到李恒过来,李娴、周敏和陈桂芬停止了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来到李娴跟前,李恒把巧克力放她手里,露出温暖的笑容说:
“谢谢李娴同志,不过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等以后我教会你普通话,再请我吃吧。”
现在拒绝巧克力,那是拒绝她的心意。
将来愿意吃她的巧克力,那相当于辛劳报酬。
这个吃和那个吃,完全是不同的意义。
见三女还在愣神,李恒没多停留,说一句“我要去辅导员那里”,就笑笑走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陈桂芬第一个出声,“看吧,我就知道会吓到他的。”
见李娴傻乎乎不知所措,周敏安慰道:“走,我们找个干净草地,我和桂芬教你普通话。”
被推着走了好远,李娴才沮丧问:“我爸爸曾说,女追男隔层抹布,怎么我就不灵呢,国内的男生都这么难追到手吗?”
周敏纠正:“不是抹布,是纱布,不是!是女追男隔层纱。”
陈桂芬听得好笑,“因为你眼睛尖,挑了个难度大的。”
一口气来到第三教学楼,李恒直奔辅导员办公室,没想到里面此时挤满了人,都是管院其它专业开学报道的新生。
好在导员看到了他,没让他久等,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张自行车购票,递给他说:“你拿着它去五角广场供销社就行。”
这正是他需要的东西,李恒没客气,接过开口说:“老师”
导员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挥手打断,“不用提谢,以后有空请我吃饭。”
既然人家女同志都这么豪爽了,李恒哪能小家子气,当即乐呵呵应声,“那老师你先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下。”导员叫住他。
李恒停在原地,转身。
导员起身,拉开办公室中间挂着的帘子,从帘子后面拿了一根笛子和一把二胡出来:
“这东西不是我的,受人之托。”
李恒问,“谁?”
导员说:“以后这种问题别问我,自己猜。”
说罢,导员又坐回了办公椅上,继续忙活。
李恒瞅眼笛子,又瞅眼二胡,真他娘的!都是好货啊,相比自己暑假在洞庭湖买的长笛,就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有些恶作剧。
早知道背后之人这么大方,昨晚班会上,自己就应该说会弹钢琴的。
特么的,会不会送一台钢琴?
他脑海中划过一个模糊身影,然后朝前走两步,对忙着填报道表的导员说:“老师,借你自行车一用。”
导员瞧他眼,再次拉开抽屉,从里拿出钥匙:“认不认得我的车?”
“粉色的,在门口右边,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李恒说叨。
“那里有两辆粉色的,别拿错。”导员说。
这是废话。
一个钥匙一个孔,能搞错?
难不成还能当万能钥匙用啊,有孔就插插插啊?
“老师你放心,不会错的。”李恒道声谢,带着二胡和笛子出了门。
留下一屋子新生在暗暗猜测:这人是谁?
ps:上一章的王慧伦改名为柳月。
(本章完)
第154章 ,石破天惊(求月票!)
第154章 ,石破天惊(求月票!)
离开第三教学楼,李恒骑着粉色的凤凰自行车在校园里风驰电掣,好奇葩,贼拉风,引起众多路边的新生侧目。
一口气不带停歇的进到庐山村,本以为麦冬两口子还在,却发现只有麦穗一个人在一楼客厅打扫卫生。
他把车放门口,进门就问:“麦穗,你爸妈呢?”
麦穗正背着他擦拭玻璃,骤然听到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转过身缓口气说:“他们走了,天一亮就去了火车站。”
李恒问:“怎么这么急?”
麦穗解释:“家里有生意,送我来学校都是特意挤出来的时间。”
李恒随口问了句:“这么赶,生意应该很好吧?”
麦穗回答:“嗯,还好。”
看眼光滑如镜的地板,又看眼整整齐齐的沙发和靠枕,再抬头瞧瞧被她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李恒突然鬼使神差道:
“哎,家里还得是有个女人好。”
听到这话,后面的麦穗盯着他的背影,没吭声。
又上到二楼查看一圈,发现比一楼收拾的还让人舒心,打开阁楼门,李恒静静地在阁楼里站了许久,视线一会停留在对门的25号小楼,一会停在斜对面的24号小楼。
过了一阵,他头也不回地问,“你在这住一晚,有听到陶笛声音吗?”
背后的麦穗问:“什么叫陶笛?”
李恒沉吟两秒:“一种乐器,你可能没见过,有机会带你认识认识,那你还有听到其他乐器声音没?”
麦穗走过来,跟他并肩站好,顺着他的声响望向对面25号楼,“没有。”
李恒指指斜对面24号,“那呢,有没有看到一个古怪的人?”
听到他的形容,麦穗柔媚一笑,“有,昨天黄昏时分,有个道士在那里打坐,后面还跟我爸吸了一根烟。”
李恒偏头:“道士还吸烟?”
麦穗轻轻点头,“吸,那架势估计也是个老烟民。”
接下来两人突然陷入安静,没再说话,就那样并排眺望远方的蓝天白云。
好久好久,麦穗感慨道,“这里风景真好!”
李恒说:“喜欢的话,以后常来走动,我一个人也无聊。”
麦穗说声好,继续仰头望着碧玺蓝天。
瞧她眼,李恒问:“见到曼宁了没?”
麦穗回答:“没有,打算等会去寝室找她。”
李恒说:“别等会了,先跟我去个地方。”
麦穗没问他去哪,跟着下了楼。
经过一楼沙发时,她还特意多瞅了几眼笛子和二胡,“你买的?”
李恒说:“别人送的。”
麦穗好奇,“你会它们?”
李恒当仁不让地说:“那当然会啊,必须得会啊。”
跟在后面的麦穗,瞧这他那自信满满的背影,柔柔地笑了笑,然后回头把门锁上。
李恒丫开腿骑到自行车上,对她说:“麦穗同志,上来。”
麦穗依言坐了上去。
不过她是侧坐,没有像李恒这样腿分两边。
校外的路不是特别平,偶尔有小石子和水坑,李恒提醒:“路不太平,抓稳。”
经过几个小石子颠簸后,麦穗左手抓住后面车身杠,右手犹豫一会,在一次大的颠簸中,不由揪住了他腰腹的衣服。
李恒问:“你就不问问我,这车是谁的?”
麦穗迎着风,笑说:“肯定是个女生的。”
李恒道:“我导员的。”
麦穗说:“你真厉害。”
对面过来一辆小货车,李恒一时没听清:“什么?”
麦穗说:“你不去肖涵那吗?”
李恒道:“等会就去,打算去那边吃中餐。”
聊着天,很快就赶到了五角广场,只是到了这里,他开始犯难了,怔在原地懵逼。
见状不对,麦穗关心问:“你怎么了?”
李恒把自行车购票展示给她看,“我是来买自行车的,但忘记带存折来取钱,现金昨天买生活用品和家具用完了。你说我笨不笨?”
麦穗问:“要多少?”
李恒说:“我也不知道,要几百的样子。”
要多少?他是真不知道啊,前生这年龄段买不起自行车,自然没关注。
而今生么,倒是买得起,却没时间。
但在他印象中,八十年代的自行车这种大物件总归是不便宜的。
麦穗低头从袋子里寻钱,最后掏出582块3毛,递给他500块:“给,你先拿去用。”
李恒惊讶,“不是!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带这么多现金放身上?”
麦穗解释道:“这500是早上爸爸临走前塞我兜里的,我忙着搞卫生,忘记放包里了。这80多是我原本带身上的。”
李恒慌忙接过钱,捂住,认真嘱咐:“我的姑奶奶,外面人多眼杂,可不兴这样掏钱了,何况你这么漂亮,很打眼,更容易被人惦记,知道不?”
四目相视,麦穗嗯一声:“你在旁边,我一时放松了警惕,回校后,我一个月不出来。”
“那倒不至于这样,呃,算了,反正明天要军训了,一个月貌似也没说错。”李恒语无伦次,带着她进了供销社。
这年头供销社的人就是屌啊,看到两人进来都不带招呼一声的。
好在他也见怪不怪了,供销社也蹦哒不了多少年,看你们到时候还怎么拽?
自行车远比想象的便宜,一问价,永久牌竟然只要178块钱。
原以为怎么得也要两三百呢,没得说,把票证和钱往柜台上一拍,速度买了一辆。
离开供销社,李恒把新车交给麦穗,“来,麦穗同志,麻烦你帮我骑回家。”
“新车第一次,你不自己骑?”
“在相书上,你这面相是一个非常有福气的人,替我骑肯定能带来好运。我想沾你点光。”
麦穗意外:“你还会看相?”
李恒道:“称不上会看,但翻过几本相书,你这面相刚好和书上某种福相对上了。”
他倒是没有瞎说。
前生没事时,是真看过几本的,别说多认真吧,但能到外面去吹牛。
不过他觉得,在这方面英语老师应该比较在行。上回在白帝城,她就说得有板有眼,他一时间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麦穗好奇问:“和哪种福相对得上?”
李恒说:“旺夫相。”
麦穗看他眼,骑着新车独自走了。
麦穗在邵市自己就有自行车,相比于靠身体强吃自行车的李恒,她的车技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这不,只见她一只手捋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另一只手还能骑得飞起。还能各种拐小弯避过石头和水坑。
迎着风,李恒喊:“早知道你有这车技,来路上让你载我好了。”
麦穗说:“你骑得也很好。”
李恒喊:“来,咱们比赛,看谁先到庐山村,输了的请吃冰棒。”
麦穗比划一个ok手势,立马双手把着龙头飞了出去。
李恒不遑多让,在后边用力猛踩追赶。
“慢点慢点,我追不上。”他喊。
长发飘飘,麦穗回头瞅瞅,更快了。
没一会儿,两人在你追我赶中就进了庐山村。
“你耐力真好。”李恒就输了一个车身位,忍不住夸赞。麦穗笑说:“谢谢你让我。”
让,倒是真让了!
不让的话,一个女同志怎么能比得过他啊,不是欺负人嘛,但李恒嘴上说:“输了就是输了,咱输得起,晚点冰棒奉上。”
麦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进屋打桶水,把两辆车细致地清洗了一遍。
刚才路上有不少积水坑洼,底盘车架和轮胎糊弄了好多稀泥巴。
李恒一起把车子洗完,然后问:“麦穗,你们今天什么时候开班会?”
麦穗说:“晚上6点半,跟你昨天的时间一样。”
李恒思虑一下,道:“今天编辑邹平可能给我送东西来,你帮我招待下。马上军训,我得先去xh区找肖涵了。”
麦穗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但李恒稍后又改变了主意:“老实讲,这地方我们还不太熟悉,你一个人搁家,我有点不放心。
要不这样吧,我看你先回趟寝室,去接曼宁过来,陪你的同时,顺便让她认认门。
而我呢,去还导员自行车,有时间晚上见。”
麦穗觉得这主意挺好,于是两人再次出发,一个前往教学楼,一个前往寝室。
校园里比外面干净多了,一路过去,自行车轮胎还像刚洗一样。
“老师,车钥匙给你,谢谢。”
“你自行车买了没?”
“买了,刚买的。”
“多少钱?”
“178块。”
“那还成,跟我想的差不多。”
告别导员,李恒没再停留,在校门口搭公交车去了徐hui区。
徐汇距离有点远,中间要经过虹口和黄埔,乘公交车一个多小时才到。
9月初的天气,闷热的很。好在沪市医科大学不是第一次来了,前生大学四年来过好几回,熟门熟路就摸到了肖涵所在的寝室楼位置。
因为是开学报名的第二天,现在的女生宿舍对新生家人是开放的,李恒特意在外边等了等,然后跟在一伙人后面进了女生宿舍大厅。
不等不行啊,这年头管得严,宿管阿姨不会单独放他进去的。
倒是可以让阿姨喊喇叭叫,但他有心去宿舍突击下肖涵,谁让这腹黑姑娘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心里搁着气呢。
这伙人中,有一新生,还有其父母和姐姐,李恒紧紧挨着人家后面,宿管阿姨特意打量他一番,硬是没发现端倪。
前面的一家人都奇怪这男生怎么离得这么近,顿时生出警惕心。
怕出现破绽,被宿管阿姨发现当流氓抓起来,李恒用不大的声音问新生:“同学,我是你大三学长,你买英语报吗?”
女生摇头。
李恒又问:“将来想不想出国留学?我这里有雅思资料。”
女生一脸懵,继续摇头。
李恒再问:“托福呢?雅思不考,托福总得准备吧,我们这学校大部分都选这个。”
女生还是摇头。
此时已经过了宿舍大厅,蒙混过关的李恒当即不再废口舌,一个箭步越过他们,快速上楼梯。
这…?
一家四口晕晕乎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直到…
直到上三楼,跟着李恒进了同一个寝室,才察觉这男生在一本正经的说鬼话。
肖涵的寝室在306号。
宿舍门是开着的,里面有3个女生在里面。此时她们正在拉家常聊天,显然初来乍到学校,一切充满了新奇。
看到一个男生突然出现在门口,三女生面面相觑一阵,然后齐齐扭头望着李恒,一言不发。
或者说,被一个男生注视着,她们局促地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要不要打招呼?
毕竟这可是女生寝室啊,有个平时爱看武侠小说的女生甚至还冒出一个念头:采贼?
李恒露出几颗整齐干净的牙齿,脸上挂着最和善的笑意问:“大家好,请问这是肖涵的宿舍吗?”
老实讲,这三女生他都有印象,甚至还能叫出其中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叫陈怡。
一个刘欣悦。
她们两后世跟肖涵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到老都一直联系不断。
刘欣悦是城里人,比较放得开,听到找肖涵后,立即站起身,把凳子拉给他:
“肖涵和一姐妹去打开水了,你别到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坐吧,不然会被人误会告诉宿管阿姨的。”
这是大实话。
一个男生在过道里晃荡,百分百会被人当小偷或流氓,李恒礼貌性问一句:“方不方便?”
“方便,进来吧。”刘欣悦再次招呼。
得到允许,李恒当下没再客气,进到里面,随后挨着门口走下,保持相对距离,这让能让三女生放松警惕。
刘欣悦问:“你是肖涵的家人?”
李恒否认,“不是,我是他对象。”
“啊?对、对象?”三女十分诧异,互相瞧瞧,内心有种莫名的舒服感。
实在是.
实在是肖涵太过漂亮了一些,给她们无形中带来了很大压力。
可现在,人家都有对象了,彷佛横在她们头上的达摩之剑瞬间消散掉了。
陈怡是单眼皮,脸圆圆的,有些微胖,这会也搭话进来,“你和肖涵是一个地方的吗?”
“对,我们.”
话还没说完,门口又传来动静,刚才被李恒忽悠的一家四口出现了视线里。
看到这四人,李恒心头一阵卧槽。
他现在才隐隐记起来,那新生似乎也面熟啊,刚刚怎么就没往肖涵同寝室想呢。
其实这并不怪他。
这年代交通多不方便啊,前世肖涵本硕期间,他也就来过沪市医科大学6次。
肖涵跟他见面时,不可能带上宿舍女生啊,所以除了关系要好的陈怡和刘欣悦、以及另一个不在这里的女生比较熟悉外,其他4个真的只能算看到会觉着面熟。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好在一家四口没把视线放他身上停留太久,张罗床铺去了。
跟新同学寒暄几句后,刘欣悦似乎对李恒兴趣更大,又坐过来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我们沪市医科大学的吗?”
为了以后方便,李恒这回没撒谎:“我叫李恒,在复旦大学读书。”
听到这话,里面铺床的一家四口又齐刷刷看了李恒这个满嘴谎言的人一眼。
新生姐姐甚至偷偷对妹妹说:“以后离他远点,不靠谱。”
新生深以为然,同时好奇李恒一男生怎么会在这?
陈怡问:“你也是大一的么?”
李恒说对。
刘欣悦介绍说:“我叫刘欣悦,她叫陈怡,她叫刘鑫。”
至于最后来的那个新生,李恒刚才听到了名字,叫任欢。
就在李恒跟三女生聊着天时,没多久,门外有清脆的说谈声传来,声音如泉水叮咚响,很悦耳,十分有辨识度。
他知道,腹黑姑娘回来了。
果不其然,三秒后,肖涵提着热水瓶跟一同学出现在了306门口。
只是才往里看一眼,这姑娘就愣住了,随即眼里偷偷摸摸藏着的全是惊喜。
“媳妇,你终于回来了。”
李恒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顿时把306的众人雷得里嫩外焦,雷得不要不要的。
刘欣悦、陈怡、刘欣和任欢一家四口,以及门口和肖涵一起回来的女生,有个算个,都傻傻乎乎地看会肖涵,又看会李恒。
ps:双倍月票啦,大佬们投啦投啦的啦,给点力哈。
(还有。)
(本章完)
第155章 ,求其上得其中,吐露心声(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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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生太大胆了!
这男生胆子太大了!
这是306众人的心声。
听到“媳妇”一词,见一屋子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一瞬间,肖涵有如芒刺在背,心在狂跳,夏末的炎热把她全身至于滚烫之中,小晌午的太阳光透过窗户倾斜进来,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两人又开始毫无征兆地对视着,如同前镇那条偏僻小巷,如同他当初亲吻自己的脸蛋。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窘迫,但空气泛着蜜,心是甜的。
记忆中,他好像对陈子衿从没这么肆无忌惮过。
是特别在乎自己吗?
是怕自己新到一个地方,怕自己跑了吗?
这么狗急跳墙地要给自己打上李氏烙印,其心可
“可”后面的字她严厉禁止了,因为她是开心的,是幸福的,可能这就是对心爱之人自动设置滤镜吧,他好的坏的,在自己这里都是好的。
谁叫自己那么爱他呢。
当然,在人前,尤其是这么多新同学面前,她依然是那个保持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
面对“媳妇”这么暧昧的词,她怎么能羞答答地应声嘛。
至多!
至多给他面子,保持沉默,不辩声。
沉默就是默认吧,大家又不傻,对不对?以后都知道我是有男人的人了,某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稍后
她又略微修改了一下想法。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若对他毫无表示也不好,honey以后要面对室友那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得给足他男人尊严。
那、那就自己迁就一下他吧。
思绪到这,肖涵轻微仰起脸,冲他笑得很甜蜜。
就这一笑,胜似春秋月,满屋生香,刘欣悦、陈怡、刘鑫和任欢等人都看呆了,好羡慕李恒,有个如此绝美的对象。
李恒也被笑容感染了,情不自禁走过去,用右手帮她温柔地边了边面庞上的细碎发,说:
“把热水瓶放好,跟我走。”
李先生,你怎么能这样,我都快要被你的亲密动作融化了啦。肖涵强装镇定,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进到寝室里面,把热水瓶放自己床铺下,然后收拾一下随身携带的包,跟几位室友简单打个招呼后,就走了。
离开前,李恒诚挚地对几位室友表达了谢意。
本来还想邀请几女一起吃中饭的,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像任欢还有父母姐姐在呢,那是接受自己的邀请?还是不去?
要是不去,那不是无形中得罪了肖涵么?
他可不能给腹黑姑娘人为制造矛盾,虽然她十分相信她的情商和智商,处理这种小事绰绰有余,但多一事不无少一事嘛。
所以,机会多得很,自己会经常跑医科大学,请客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亲眼望着李恒和自己室友亲密无间离开,刚刚还觉得李恒是骗子任欢,脸色有点尴尬,姐姐还说这男生不靠谱,要自己远离一点,但人家有肖涵这样的对象,根本都没看自己一眼。
下到一楼大厅,宿管阿姨一脸蒙圈地打量李恒,刚刚这男生不是和另一家人上去的么?怎么转眼就换人了?
无怪她记得李恒,实在是他这长相容易让人记住。
同样的,宿管阿姨也记得肖涵,这么打眼的姑娘她在这学校工作十多年,还是第二回见,自然无形中会多看几眼。
宿管阿姨碍于职业操守,本想过问两句,可瞧着李恒和肖涵郎才女貌的模样,话几度到嘴边都硬是咽了回去。
离开女生宿舍楼,两人开始在校园里闲逛,默契地往人少的地方走。
走着走着,来到人比较少的地方时,她冷不丁问:
“李先生,您就这么怕我跑了吗,这么急着圈地盘。”
李恒盯着她的侧脸,“怎么,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立马就走。”
肖涵拧巴着脸,不看他。
虽然知道他在逗自己玩儿,可她不能当玩笑,谁让自己更在意他呢,两人的不明朗关系中,谁更在意,谁就天然处于弱势。
盯着看了小会,李恒语气软和下来,“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肖涵脆生生地开口:“说吧。”
“你爱我,对吗?”李恒开口就是王炸。
肖涵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凝望着对面男人。
良久,她低声问:“您,您今天什么意思?”
李恒比划比划,愤愤不平地说:“你还没觉悟到么,我是怒气冲冲冲来讨债的,你知道我从沪市特意跑回前镇接你,有多远吗?
可连你影子都没看到一个,信也不留一封。”
跟这姑娘相处,绝对不能按常理出牌,不然会绕到她的逻辑中,会十分被动,两人的关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更进一步。
闻言,肖涵不仅没做任何解释,反而挺直了脊背:
“我以为,以李先生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到我的处境才对。”
到这,她顿了顿,理直气壮地反问:“那您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不给你留信?
为什么不等你?
我相信你已经推理出了结果,只是结果未必合你心意。”
说着,肖涵深吸一口气说:“诚然,我们之间不该绕弯子,如果我不在乎您,我也不会跟您下楼了,我,我、喜欢你,的确。”
终于表白了,这句在脑海中转了许多年的“我爱你”终于以弱化版的形态“我喜欢你”说了出来。
虽然,自己是被迫表白的,但何尝自己不是在配合他演戏呢。
好吧,用“演戏”来形容可能有点过,但李先生今天那么凶残,不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答复嘛。
我爱你,是真的,请不要怀疑。
只是,我很迟疑。听到“我喜欢你”四个字,李恒顿时变脸,故意假装不见了,一脸开心地、不由自主地张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我就知道.”肖涵眼帘下垂,看着拦腰抱住自己的那双大手,哭笑不得。
李恒得意地问:“知道什么?”
肖涵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的嘛,只要一开口,肯定就会中了您的圈套。”
李恒把头从她肩膀探过去,亲她耳垂一下,“那你乐意不?”
肖涵耳朵发烧,有气无力说:“您适可而止,这是白天。”
李恒眨眨眼,“白天又怎么了?附近又没人。”
感受到他越抱越紧,肖涵心里安慰自己:要不是我喜欢您,你抱我的时候,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嗯,您亲我耳垂一下,两巴掌了。您现在这样得寸进尺,三巴掌了。
她过去6年隐忍的暗恋,一半是出于自卑,一半则完全是骄傲。
自卑是:自己生得这么好,自己条件这么好,却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那是闺蜜男人。
一旦动心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上不得台面,就注定了只能隐藏于肮脏的阴暗角落之中,就注定了长时间只能孤守等待。
想起那些年,自己在人前不敢表露分毫、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却无数次在背后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以至于他每天是不是长高了?是不是又瘦了?这套衣服穿多久了?有几套衣服几双鞋?头发哪天剪的?
她比当事人李恒还清楚。
比他的恋爱对象陈子衿还清楚。
这时她是苦涩的,也是快乐的。
毕竟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喜欢,就算再苟于人世,也能绽放着幸福的芬芳。
至于骄傲:以她的条件,不客气讲,从小到大未逢敌手,直到遇见了宋妤,但最多也是半斤八两罢了,她完完全全可以拥有一段完整而美好的青春。
见她许久没做声,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李恒松开她,扳过她身子关心问:“怎么了?”
静静对视良久,肖涵神色复杂地问:“您真的,想要我做女朋友?”
听到这话,李恒伸出双手,重新搂住她腰腹,神圣说:
“我跟着你来沪市读大学,就是在等这一刻。”
这让肖涵想起了他第一志愿填的北大,想起了他大作家的身份,她又不傻,自然能分辨出这话中有几分谎言,有几分认真。
如果考上北大,现在就是搂着宋妤这样说了吧。
当然,就像爸爸闲暇时说的:以他的资本,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上北大,只是不明白李恒为什么会去复旦大学?
爸爸的疑惑,肖涵心里有答案:他确实是为了自己来的,为了自己放弃了北大。
为这事,她暑假有一个月没怎么睡,彻夜辗转在思考,最后得出结论:李先生在打卦,圣卦代表宋妤,阳卦代表陈子衿,阴卦代表自己。
高考没考上北大对于他这种品学兼优的学生来说绝对是灾祸,是阴卦。
既然阴卦一出,那圣卦自然没了,阳卦跟着没了。
可这臭混蛋。
好吧,肖涵心里骂过他一次,骂得理由是:他高中最在乎的还是宋妤,要不然第一志愿就不是北大了。
即使这个第一志愿有很多客观的因素存在,但怎么能瞒过心思敏锐的自己?
肖涵微微仰头,眼里蓄满伤感和无奈:“我要是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呢?”
李恒郑重表示:“我等得起,把你变成女朋友是我大一的目标。”
闻言,肖涵忽然心情大好,“是能结婚的那种吗?”
真他娘的,这问题能致命啊!
不过事已至此,李恒没有退路,反正迟早要过这一关的,很是果断地回答:“是!”
他补充道:“伟人曾说过,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肖涵抿笑抿笑:“那好,那等明年再说吧。”
李恒脸色瞬间垮了,“啊?我刚才说得是托词,是给自己台阶下,我都还没开始,你就拒绝了?”
肖涵用手指在他心脏部位画一个爱心,“如果您若是比干,掏心不死话,我真想把您的心掏出来让你自个瞧瞧,刚才的话到底有几分真诚?”
李恒:“.”
他彻底无语了。
不得不感叹,女人太聪明也苦恼啊,什么都瞒不过她。
确实,肖涵和宋妤,还有陈子衿,他谁都不想放过的。
不过今天也不算白来,在她室友面前露了面,还圈了地,画了归属权,而且无形中,两人的关系又进步了,更亲密了。
反正就是,追求肖涵,没那么容易的,不可能一步登天的,只能慢慢磨。
怎么说呢,就像兵法上说的: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者都是舔狗,都是老光棍。
所以,他一上来就逼她吐露真心,让她女朋友。
结果显而易见,和预期一样,被拒绝了。
但收获很大,她第一次松了口风,第一次明确表示明年再说吧。
听听,什么叫明年再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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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56章,风光(求保底月票!)
「十二月的《文化苦旅》得风气,开生面。他的有关文化研究蹈大方,出新裁。他无疑拓展了当今文学的天空,贡献巨大。这样的人才百年难遇,历史将会敬重。一贾平凸。
又一名家公开在报纸上不惜吝啬赞美之词。
「中国散文界,古有唐宋八大家,民国有鲁迅先生,今有十二月。—金庸。」
远在香江的金老先生偶然拜读了《收获》杂志,在面对新闻媒体采访时,称赞不已。俨然把十二月放到同鲁迅丶唐宋八大家一样的高度。
金庸老先生原话:昨夜偶然读到《文化苦旅》,内心激动不已,久久无法入眠,还特意致电远在沪市的巴老先生,问询关于《文化苦旅》的后续..
拿起一份报纸,又放下一份,拿起一份报纸,又放下一份,再拿起另一份报纸.
一个晚上,黄昭仪不知道看了多少报纸?只要是关于作家十二月和《文化苦旅》的新闻,她都会认真地看,细致地看。如果遇到很有名气的同行作家点评时,她还会反覆地看,反覆地咀嚼,眼睛亮亮地,精气神十足。
以至于她亲姐姐都忍不住问,「昭仪,你这麽推崇十二月,他真名叫什麽?」黄昭仪没做声,依旧沉浸在这场文坛盛宴中。
亲姐黄煦晴刚做完家务活,解下围裙坐过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到底怎麽想的?不会隔空守着这个作家度馀生吧?人家说不得都子孙满堂了。」
黄昭仪下意识说:「他还没结婚。」
「你果然知道对方的具体信息,我之前还纳闷来着,以你的性子按道理不应该这麽被动。」黄煦晴笑看着妹妹。
黄昭仪顿了顿,把报纸放一边,抬头道:「姐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给我下套。我只是纯粹地仰慕他笔尖下的文字,对他这个人没想法。」
黄煦晴语重心长说,「爸妈担心得很,一直记挂你的个人大事。你说你也是,为了躲避,连家都不回了。」
黄昭仪利落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也不是躲避,只是没遇着合适的,爸妈那边你多担待点,我过年再回去看望他1.」
眼睁睁看着最小的妹妹离开,黄煦晴倒也没挽留。
因为该说的这些年早说烂了,小妹如今事业有成,更是个有着强烈思想的人,她不愿意,说再多也没用。
何况,为了个人大事,小妹和家里两老一见面就不对付。她们看得也心堵,索性眼不见为净,睁只眼闭只眼。驾车离开别墅,黄昭仪一时间有些烦闷,奔驰开着开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蓝天饭店。
同样的包间,同样的菜品,同样的酒,她喝着喝着,眼睛望着外边的天际出神。
《文化苦旅》像原子弹一样在外界开花结果,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老李家现在如同热闹的菜市场一样,每天都有人上门来道喜拍马屁,弄得李建国和田润娥两口子是即高兴又惆怅卧室。
等到了忙了一天的妻子上床,李建国斟酌着说:「《文化苦旅》影响力太大,我们要不外出避避风头?田润娥问:「去哪避?」
接着她道:「现在红砖都烧好了,动工建新房的日子也定好了,哪能说走就走?」闻言,李建国叹口气,没做声了。
田润娥问:「你今天身体好些没?」
李建国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好多了,多亏了这膏药。」
提到膏药,两口子不约而同想到了陈家,想到了陈子衿,想到了陈小米。
过去许久,李建国问:「润娥,这段日子我感觉你心里一直藏着事,是不是和去京城有关?」
就知道瞒不过枕边人,田润娥沉默一会,愁眉苦脸说:「为了你的身体,我的面子失了就失了,不算什麽,我有心理准备。
可我担心满惠将来和陈子衿没法收场。」
李建国没听明白,「为什麽没法收场,你还在担心锺岚不同意?
田润娥点头又摇头,「陈家只是一方面。我更担心满崽始乱弃终,到时候这边落了人家情,那边他转头就抛弃了子衿。」李建国发蒙。
田润娥把满崽做梦喊「宋好」的事情讲了讲,「不止一次了,很多次,兰兰也听到过好几次。」李建国问:「宋好这姑娘真实存在?」
田润娥点点头:「存在,听说还很漂亮,比陈子衿还漂亮,这正是我最不放心的地方。」
李建国思虑一会,问:「这宋好,在沪市读书?」
田润娥说:「在北大。」李建国一脸不解。
田润娥闭上眼睛道:「肖家那闺女在沪市读书。」李建国迷糊:「哪个肖家?」
田润娥说:「还能哪个肖家,当然是镇上书记那个肖家。」
话到这,她补充一句:「那闺女我卖米时见过好几回,生得比花还好看,当真是美!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过这麽漂亮的女生。」
李建国眼睛大瞪,「满崽去沪市,是为了她?」田润娥说:「八九不离十。」
李建国问:「你是猜测,还是有依据?」
田润娥徐徐睁开眼睛,「8月6号那天赶集,大姐在街上遇见了他们俩,背后喊都没喊应,两人一起进了一条弄子。」她口里的大姐,指的是李建国的亲大姐李茹,嫁在魏家段,位于小镇南面十来里的地方。
李茹是做鞋子生意的,经常是哪里赶集就去哪卖,那天也是碰巧撞到了李恒和肖涵,不过由于摊位上人多,怕鞋子丢了就没追出去。
李建国彷佛在听天书,目瞪口呆。
他是知道儿子不老实的,但也没想到这麽不老实啊!不来就不来,来就来三个,他一时也懵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一阵,临了田润娥拿过床头柜特意买回来的报纸说:
「满崽现在名气大,身上又不缺钱,长得也人模狗样,沪市可是个花花世界,要是肖家闺女手段不够硬朗的话,我们俩还得做更坏的打算。」
田润娥还是第一次这麽形容自己的宝贝儿子,实在是有些怨气。
当然了,也就兴许她自己说说,要是别个说,非得拼命不可。就算丈夫也不行,那可是她的心尖尖。此时此刻,李建国脑子一团浆糊。
他为人忠厚一辈子,不曾亏待过谁,没想到儿子与自己背道而驰,简直是..一时间,思维短路的他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建国僵硬地扭过头,「这事,肖家知不知道?」
田润娥摇头:「前天我送米去肖家,没发现魏诗曼两口子有异常,应该还蒙在鼓里。」李建国揉揉太阳穴,安慰道:「先不要多想,说不定只是朋友。」
田润娥温温地道:「我希望也是多想了,但过去满崽两次担米去肖家,在我们眼皮底下和肖家闺女表现得十分陌生。可撒个眼就一起进弄子。这透着古怪,肯定有猫腻。况且..」
话到这,她停了停,接着往下说:「况且咱们的儿子从小是个什麽样?你心里还没个数麽,最喜欢黏着漂亮女生跑了,那陈子衿就是这样上船的。
你再看看杨应文,除了不漂亮,哪点输人了?结果呢,小时候满崽转头就能跟她打架。」李建国哭笑不得:「原来你早有发现,怎麽不..」
田润娥侧头,「你是怪我没管好?」李建国嗫嚅。
见丈夫这样,田润娥软声道:「以前咱老李家什麽情况,你也清楚,我那时候觉得会哄女孩子也是不错,至少不担心他将来打光棍。」
李建国默默叹口气,十分内疚。复旦大学。
同李娴丶陈桂芬和柳月三女告别后,李恒突然想起什麽,立马返身去校外报刊亭,挑挑选选买了一些有影响力的报纸。暑假一直在忙着寻找感悟和看书写作,有段时间没关注外面的新闻事实了,感觉人都快生锈,要与社会脱节了。
回到325宿舍的时候,所有人都在。
6人围成一圈正为女人的事争论不休,但今天争论的焦点不是柳月,而是一个叫周诗禾的女生。只见李光大声嚷嚷:「你们是没看到她,今天之前我以为柳月已经够漂亮了,是绝顶美女。
可看到周诗禾后,才知道什麽叫美艳不可方物,什麽叫美得一塌糊涂,什麽叫人间至美!我到现在都还热血沸腾。」
胡平不信,「真有这麽漂亮?比柳月还漂亮?」
那国义同样不信,很是不屑地吐槽: 「靠!小李子,你知道什麽叫人间至美吗?
要是你说的劳什子周诗禾没那麽漂亮,这个月我把你的洗发水用光。」
李光扭扭因为争吵而僵化的脖子,唾沫纷飞: 「漂亮?漂亮算个屁!在气质面前就是个泡泡,我不知道周诗禾比柳月漂不漂亮?但如果气质满分是100分的话,我给打她200分。
周章明的胃口也被彻底吊起来了,「说再多都是虚的,眼见为实,她人在哪?你在哪里看到的?带我们去看看。」
李光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走,快点!不然人家回宿舍了。」
一声吆喝,那国义丶胡平和周章明屁颠屁颠出了门。
唐代凌也从床上跳下来,穿双拖鞋追了出去。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寝室,瞬间只剩下李恒和张兵两人.
李恒才回来,没听全,「哪个学院的?让李光这麽激动?」
张兵摇头: 「李光估计也不知道,他是偷到听女生同伴喊周诗禾名字,才晓得对方叫周诗禾。」
李恒把报纸床上,问:「老张,你怎麽不去凑热闹?」
张兵盯着面前的书本,摇摇头: 「我结婚了,年纪比你们大那麽多,家境也不好,我跑过去就算真动心了,人家也不会看上我,不去给自己增烦恼。」
说罢,他抬头问:「老李,你外在条件这麽好,你怎麽不去?
李恒拿起洗漱用品和洗澡桶,「我用不着,讨厌追女生。」
张兵放下书说: 「等下我,我还没洗澡的,一起去。」
李恒站在门口等,等他找出换洗衣物才一齐往过道那边的公共澡堂行去
男人洗澡很快,几分钟的事。
看到张兵耐心搓洗衣服每一个角落,李恒问:「你在家的衣服也是自己洗的?」
张兵说: 「倒不是,我看书学习的时候,都是媳妇帮我洗,你呢?我怎麽感觉你很反感洗衣服。」
李恒没避讳,「说不出缘由,确实不太喜欢。
洗完衣服,晾晒好,正当李恒一份一份报纸阅读的时候,楼下传来宿管阿姨喇叭声:
「325的李恒!325的李恒!楼下有人找。」
」325的李恒!325的李恒!楼下有人找。
听闻,张兵还打趣道: 「老李,快下去吧,这麽晚找你,说不定是个姑娘。」
李恒笑笑,心里猜测是孙曼宁找自己?
还是麦穗?
毕竟才开学,认识的人不多,且关系也不深,不太可能是其他人。
来到楼下,果然是麦穗.
现在她穿一件大红上衣,宽大的衣摆遮住曼妙无限的高挑身材,内媚属性加成下,不经意地一眉一眼都是戏,特别有味道。
麦穗递一个小盒子: 「我们寝室刚聚餐回来,这是我们买的片仔癀珍珠霜,我想着你今天太赶可能没时间买,就多买了盒,给,你拿着明天军训用。」
李恒走出宿舍大厅,「麦穗,这麽晚了,你怎麽来了?」
李恒接过盒子打量一番,「多少钱买的?
麦穗柔媚一笑,就是不说价格。
当面拆开闻了闻,李恒说:「其实今天有人送了我防晒霜。」
麦穗问:「肖涵送你的吧?」
李恒摇头。
麦穗好奇:「难道是我们学校的新生?」
李恒点头, 「对,班上一女生。」
麦穗愣神片刻,稍后笑笑伸过手: 「既然这样,那把珍珠霜还我,我自己用。」
李恒错愕:「你没给自己买?」
「买了呀,不过这东西对女生来说不嫌多。」麦穗好看的右手在跟前翻了翻,示意给她.
李恒无语,没给:「哪有送出去的东西立即收回的?你好意思麽?」
麦穗说:「人家特意送你的防晒霜必定很责,我这个肯定没人家好,你拿着也是浪费。」「谁说浪费,你到这等我。」
说,李恒转身进了宿舍大,接着蹭踏回到325寝室,拿起欧莱雅又一口气跑到楼下,「呐,就是这东西,它对你们女孩子更有用,你送我珍珠霜,我送你这个,咱换着用。」
麦穗凑头看一眼:「全是英文,一个汉字都没有,国外进口的?」
「对,全名欧莱雅,是国际化妆品着名品牌,其产品主要是针对女性的,你用会比我更有效果。」李恒胡诌,说完就把欧莱雅塞她兜里。
麦穗想要抽出来,但李恒本能地压住她的手。
霎时,两只手叠在一起,两人默默相视一眼,然后她没再动,李恒拿开手说:「好了,不早了,你回去吧。」话落,他想了想,又改口说:「算了,这麽晚你一个人不太安全,我送你。「
麦穗冲他微笑一下,转身往9号宿舍楼走去。
李恒跟上,并排问:「宿舍的同学好相处吗?」麦穗回答:「目前还挺好的。」
李恒问:「有湘南老乡没?」
麦穗轻轻摇头,「没有,我们宿舍天南海北都有,除了有两个是苏省的外,其她的一人一个省份,很均匀,你们寝室呢?怎麽样?
「我们宿舍也还行。」接着李恒325的情况说了说。麦穗惊讶:「25?还结了婚?」
李恒点头,表示:「大学难考,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麽聪明的,大把的人复读两到三年,我们学校过20岁的绝对不在少数。」
想到邵市那些复读学校,麦穗似乎能理解了:「有个年纪大这麽多的老大哥坐镇也好,说不定有利于宿舍团结。」「我也是这麽认为的。」李恒认可。
都在邯郸校区,4号楼虽说在最东边,但离9号楼也算不上特别远,走着走着就到了。得到珍珠霜,孙曼宁惊喜连连,还说今天忘了买,都打算蹭舍友的了。
第157章,天意如此弄人(求保底月票!)
李恒回到宿舍的时候,张兵正手捧一本汉英词典在背诵,旁边还有两本关于美国矽谷的外文书籍。李恒拿起外文书籍翻了翻,随口问句:「老张,你这是将来打算出国?」
张兵摇头,「我只是对大名鼎鼎的矽谷好奇,就从老乡那里借来看看,再说我又不是理工科专业,去矽谷也没大作用。」李恒点了点头,把书本放下,又问:「你怎麽会想着背词典?」
张兵说:「高考完就没书看了,恰巧看到老乡在背词典,我就托他买了本,跟着背。」李恒探头瞧瞧:「你这是快背完了?」
张兵把字典页数让他看,「还有49页就背完了。」李恒竖起大拇指,真心说声厉害。
以前他听过有人能背《新华字典》,有人能背《诗经》和《简爱》,还有人能背《莎士比亚集》,但也只是听听,没亲眼见证过。
而今天看到了,内心还是有不小的震撼。
其实背书嘛,他也是一把好手,高中的课本基本能背,包括数学书。可也仅限于课本啊,况且词典和课本不是一个维度的物种好吧,他是真心服气这种牛人。
开学才第二天,他久违的熟悉感又回来了。好多人都说大学很放松,很自由,但他想说,其实好的大学是非常内卷的。
别看这些娃子平素下课不怎麽着调,吵闹起来比高中那些差生的花样还多,还会玩,还肆无忌惮,更是鬼话连篇。但一旦上起课来丶用起功来丶努力起来,那又是另一番光景,绝对卷到你怀疑人生。
毕竟像复旦这样闻名全国的学府,几乎每一个考进来的学生在当地曾经也是数一数二,说一声天之骄子并不为过。
如今进到大学,心高气傲的他们没人会愿意接受班上倒数的名次,这就注定了,从踏进校园那一刻起,就开始了疯狂竞争的人生。
如前世,李恒是在武大读的书,进去的时候他的高考成绩是班上倒数第二名,那时候他压力山大,虽说毕业时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离开学校,但整个过程是一点都不轻松。
想当初,刚收到武大录取通知书时,各种道贺纷至沓来,可谓是春风拂面马蹄疾,一日尝遍人间喜啊。正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进武大前有多得意有多希望,进武大后就有多绝望,那学习压力,上课作业丶考试丶开题丶看文献和写论文,充斥着他整整大学四年。
这麽说吧,除了吃饭,除了写情书给宋好丶肖涵和陈子衿外,基本上都在上课,基本上都泡在图书馆啃书查资料写论文。这也是他为什麽能以专业第一毕业的原因,能毕业就被直接分配到省政府当社畜的原因。
张兵继续背词典,李恒则细致地翻看报纸上关于自己和《文化苦旅》的评价。
文人,果然还得是靠硬实力啊,因为版税问题之前被多少人批评,现在就被多少人赞誉。还别说,心里爽翻了。买了一摞报纸回来,前后翻一遍,这回竟然没看到京城老王攻击自己的言论,诶?是改性子了?还是怎麽了?
说起来挺搞笑的,上回用小号发表的《顽主》,京城老王也抨击了,说这作家没去过京城,没写出京城顽主那味儿。当时他就好想喷对方一脸:他娘的!这是你写的小说,你写的小说,知道吧?
奶奶个腿!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就没有他京城老王不敢喷的人,就没有他京城老王不喷的人,喷人的时候各种角度新奇的很。
一楼寝室大门快要关闭时,郦国义丶胡平丶周章明丶唐代凌和李光5个小伙子踩着点回来了。还给李恒和张兵带了雪糕回来。
郦国义再也不提要用光李光洗发水的事儿,而是张口闭口「太美了,和仙女一样」。导员刘佳来了。
一进门,她就强调:「明天早上5:30准时起床,收拾好东西下楼坐车,去部队军训。」郦国义探头,「老师,我肚子疼,能不去吗?」
导员盯着郦国义眼睛:「几分钟之前,我还看到你们一伙人在楼下吃冰棒,你现在和我说肚子疼?」郦国义捂着肚子,「老师,我就是吃雪糕吃坏了肚子。」
导员可没那麽好糊弄:「要请假可以,去医院开个证明,证明你真病了。」听到要医生开证明,郦国义登时头一缩,翻身闭嘴了。
大夥看得好笑,但憋着没笑出来。
导员对李光说:「李光,军训期间,你暂代班长一职,帮忙管理好班上事务,尤其是男生这边,有些通知你要通知到位。」
李光高兴地咧开了嘴:「老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再次强调一番军训事宜,导员最后转向正在大口咬雪糕的李恒,顿了顿,说:「李恒,你出来下。」总感觉导员对老李不一样,寝室众人眼睁睁望着两人离开。
来到楼梯口拐弯处,见四周没人,导员从包里掏出一盒防晒霜递给他,「不是我给你的,也不要问谁给你的,自己猜,拿着。」
又见欧莱雅。
又是让导员当中间人。这瞬间,李恒人都麻了。
哎,反正不是第一次要人家东西了,李恒懒得再矫情,接过防晒霜,忍不住问:「老师,你和那人关系很好吧?」
导员仰头望他,笑笑说:「别打听我们关系。不过有一说一,我还挺羡慕你的,换别个男人,欢喜还来不及呢,你却总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李恒澄清:「我不缺钱。」
「知道你不差钱,不用强调,你一个月房租都快顶我一个月工资了,你那26号小楼,给我住都住不起。」导员是真心羡慕。
临走前,她开口问:「听说李娴在追求你?」「啊?」李恒一副这样萌萌哒的表情。
导员指指他,「别跟我装蒜,李娴追求你的事在女生寝室那边都传疯了,我今晚去查寝,就听到过两次。」李恒:「..
导员沉思几秒,好心提醒:「李娴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从小也是接受的西方教育,性格没我们国内保守,但你可不要去玩火,因为亏欠她的原因,她家里很宠她的。」
李恒眨下眼,「老师,这是啥子意思,我都听迷糊了。」
导员说:「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晓得你的魅力为何那麽大,但想来李娴这种小女生估计在你手里折腾不了几个来回。」她这样判断,她之所以困惑,她之所以这麽说,是基于防晒霜背后之人。
李恒无语:「哪有,老师你太高看我了。」
「有没有高看我不管,在学校里你最好不要明着谈恋爱,管院个别领导思想非常保守,免得到时候给你上眼药。」导员嘱咐。
李恒张嘴就来,「诶,老师别担心,我没打算在复旦找对象。」
导员总觉着这话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盯着他看一会,转身走了。
送出一瓶欧莱雅,又回来一瓶欧莱雅,李恒感觉这是天意啊,老天冥冥之中在向他宣召:帅小伙,你必须给我用欧莱雅。看到他拿一瓶防晒霜回寝室,325众人牙都酸了,那个羡慕嫉妒恨哇!
胡平同大夥互望一眼,纷纷把李恒包围起来,逼问:
「老李,坦白从宽,拒绝从严!你如实交代,导员是不是你亲戚?」
李恒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直接把防晒霜放桌上:「兄弟们,为人民服务!」此话一出,这群牲畜不再过问李恒和老师的关系了,喜笑颜开地研究洋玩意去了。熄灯后,寝室话题没有任何意外地流向了周诗禾。
郦国义朝胡平怪叫:「老胡,不是哥几个鄙视你,你长得风流倜傥,连上去搭个讪都不敢,要我有你这张皮,我保准明天让你们叫她嫂子。」
胡平不甘示弱:「你就秃噜一张嘴厉害,刚刚你比我好到哪去了?那周诗禾扫一眼,你不比我还紧张?你不是躲我背后去了?」
李光这时说:「那周诗禾眼神好冷,扫一眼过来,我心都拔凉拔凉的。」
周章明搭话:「哪里冷?小李子你这是自作多情,人家压根就不是看我们,是在找同伴。」李光说:「也冷,我不敢和她对视。」
个子最矮的唐代凌在漆黑中出口:「她那个同伴跟胡平差不多高了吧,估计得有178,也好看。」
郦国义猥琐道:「那高个娘们的腿是真长,老唐,人家腿都快赶上你了,你可以抱着她大腿撒娇,哎哟~死鬼你去哪了?我还要嘛~」
声音惟妙惟肖,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唐代凌气愤道:「去去去!我168怎麽了?别欺负我,不然晚上睡觉我站你床上撒尿。」
郦国义连忙投降:「不欺负不欺负,去老胡床上撒,白瞎他那张皮了,呸,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李恒听了会,问:「这个周诗禾是哪个学院的?你们摸清了没?」
李光说:「恒哥,你别说了,说起来都是泪。我们划拳,输了的去搭讪,结果老胡关键时刻怂了,我站国义这边,狠狠鄙视老胡!」
唐代凌附和:「鄙视老胡!」周章明和郦国义跟着叫器。
胡平伸直脖颈儿争辩:「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她是柳月,我心一横就壮着胆去问了,周诗禾这女生我是真不敢,那气质太好了。」
随即,胡平还狠狠鄙视回来:「你们别犟,你们刚才的表现比我还怂!」
第158章,实力太牛逼,没法低调(求订阅!)
早上5:30。
随着一声声尖锐的铁哨声响起,随着学校喇叭开始播放,辅导员带着一个军训教官准时出现在各大寝室,口里喊着:「接你们的车子已经到楼下,速度起床,穿上军装,去下面集合。」
昨晚325十分亢奋,到很晚才睡,这麽早起床,大家头还有点蒙,眼屎涂满了眼角。但辅导员可不管你那麽多啊,挨个床使劲催促。
这年头的军训服很土很老旧,戴上帽子,套上解放鞋,众人的颜值立马断崖式下降,如同光头检验帅哥标准一样,325能撑得起军装的也就李恒和胡平了。
郦国义只能算半个。
其馀像周章明丶唐代凌丶李光和张兵4人,那纯属于丢大街上都不带产生一点水花的。
洗漱完毕,背上收拾好的行囊,一众人在导员和教官的催促下,匆匆离开了寝室,下到一楼上了班车。一眼望过去全是接新生的车子,李光扒拉窗户问:「教官,带我们去哪?」
教官酷酷地回答:「保密。」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不,在学校和教官的双重催促下,4号宿舍楼清空的时间前后不到10分钟。班车出发,下一站是火车站。
此时早有绿色专列在等着众人了,所有新生像羊群一样丶排着队被赶上了火车。而教官则是那高贵的牧羊犬,嘴里吹着铁哨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不停指挥。
。。。。。。。
期间胡平和郦国义慢吞吞地,眼睛滴溜溜像贼一样往女生身上瞟,还被教官踢了两脚。霎时,两货右手捂着被踢到的地方,一脸痛苦面具地上了火车。
统计1班在9号车厢,列车一开动,教官就告诉大夥:「我姓崔,是你们军训期间的教官,我们方队属于2营9连。」教官脸嫩,有胆大的城里女生问:「教官,你多大?」
教官像电线杆一般,杵在过道说:「保密。」有男生问:「教官,你结婚生子了没?」
教官依旧公式化回答:「保密。」
这年头的教官十分正派,虽然无趣,但给人一种踏实感。不像后世,有些竟然和新生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甚至个别的因为行为太过逆天还被拘留进了派出所。
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大夥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好奇和新鲜感一个接一个,整个车厢如同一锅沸腾的粥,一路都在嘀嘀咕咕冒泡泡。
座位是以寝室为单位的。
郦国义凑头低声说:「哥几个,一路过来我把见过的女生都偷偷品味了一遍,柳月不愧是柳月,啧啧!军训服都掩盖不了她的光辉,独一档!」
唐代凌说:「周敏也不错。」
李光道:「李娴也有点小漂亮。」
此话一出,325的众人像安装了遥控器,脑袋刷刷地转向李恒。
现在不止统计1班了,而是附近好几个班都晓得开学第2天丶李娴就在追求李恒了。毕竟金色头发太过扎眼啊,再加上那一口蹩脚中文,同学们想要不注意都难嘿。嘴快了提到李娴,李光有点后悔,还有点别扭,目光躲躲闪闪不自在。
不过有时候就是他娘的那麽凑巧,怕什麽来什麽。
这不,李光还没别扭完,李娴就在全班人的惊讶中走过来了,对挨着李恒坐的张兵说:「张兵同学,我可以跟你换个座位不?」
张兵回头一瞅,发现那边不仅有周敏,还有柳月,简直是一个女儿国啊,连女国王都在,顿时打退堂鼓说:「我跟他们挤挤,你坐。」
说着,张兵站起身,跟胡平丶郦国义他们挤到了一块。
然后,一众牲口的眼神bulingbuling在李恒和李娴身上扫,找乐子的同时,还隐隐有些酸。多水灵的妹子啊,咋就不赖我呢?
由于语速慢和发音不标准,李娴说话显得十分萌和可爱,「师傅,我来找你学习普通话。」
接了人家的防晒霜,李恒点头,没拒绝。当即在随性谈话中找出发言不准的字眼,一个一个帮她纠正。听两人聊了十来分钟,性子跳脱的郦国义忍不住说:「娴公主,我的普通话也很好,我也可以教你。。」李娴开心问:「你叫我什麽?」
郦国义嘿嘿笑:「娴公主。」
李娴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这称呼很好听,以后要保持,不过你别打扰我和师傅练普通话。」听到这话,附近一圈人爆笑出声,车厢第一次迎来气氛高潮。
这时普通话很烂的唐代凌真诚问:「娴公主,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学习普通话?」李娴说:「你可以,你的普通话和我一样差劲,我们共同进步。」
郦国义岔岔不平,「你这是厚此薄彼。」
李娴回击,「你这是醉翁之..师傅,后面该怎麽说啦?」李恒微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郦国义,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和我这种有点小漂亮的女生说话。」李娴看着可爱,说出来的话也可爱,这年代单纯的同学们再次爆笑。
郦国义憋着气嘀咕:「说得你好像醉翁之意在酒一样。」
列车离开沪市时,李娴跑回座位,拿两瓶汽水过来,「师傅,你渴了吧,喝点润润嗓子。」说了这麽久,李恒嗓子确实有点干,接过喝了起来。
「师傅,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李娴问。李恒道:「你还会按摩?」
「会的啦,我经常给爸爸按摩,来,你侧身坐好,我帮你。」李娴伸手要帮他按摩。教官过来了,盯着李娴咳嗽了一声。
李娴回头,「教官,你喉咙是不是不舒服?」
教官说:「你们学校有规定,军训期间不许谈朋友,我有义务监督。」李娴抗议:「教官你误会了,我们没谈朋友。」
没想到教官一板一眼说:「这麽明显追求男生也不行。」哎哟,教官你这样说话肯定是没朋友的。
「哈哈哈..!」
这下子不止旁边几座的人在疯狂笑,整个车厢都笑出了猪叫声。甚至因为笑声太大,连隔壁车厢的人都跑过来观望是怎麽一回事?
结果,当得知李娴和教官的搞笑对话,隔壁8号车厢和10号车厢一个劲在疯传,没多大功夫,李恒的名气被迫更上一层楼。
现在好了,大半个管院都听说过李恒的鼎鼎大名了。这正是江湖上流传的人未见丶声已至的最高境界。晌午时分,列车终于停了,李恒猛地往外一瞧,才发现终点站原来是无锡。
车站来了很多接人的军绿色卡车,老样子,以班级为单位,大夥陆陆续续又被赶上了卡车,去了军营。.
「目前,我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高等教育的发展加快了步伐,根据中央的决策,为了培养同学们的国防意识和军事技能,为了增强同学们的体质和纪律性,同时促进团队和集体荣誉感..」
在新生军训动员大会上,随着校领导的这则发言,军训如约而至。
放眼望去,集训地乌央乌央全是军绿色方队,统计1班,也即9连,位于西南角。
令大家意外的是,并没有和统计2班在一块,也没有同管院其他专业在一块,而是与新闻专业相邻。事后才得知,场地是根据教官定的,教官通过抓阄选的班级。
只一眼,李恒就在人群中精准找到了孙曼宁。不过这姑娘没有发现他,正在昂首挺胸站军姿,接受教官训话。统计1班46人,男生15,女生31个。
男生站在最后一排,周章明185的大高个站在最右侧,张兵挨着,李恒是班上第三高,紧邻两人。队伍继续往左,依次是胡平丶陈金石丶李光等人。
班上有个叫马俊霖的男生,个子非常矮,大约只有157的样子,丢女生堆都只能站左边。
看到马俊霖,168的唐代凌很是神清气爽了一把,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妈的!实在是325寝室太他妈的逆天了,除了他,大家身高都在174往上。这两天自信心都快没了。
女生也有俩高个,一个叫袁雯的山西姑娘,足有176,青岛姑娘杨舒174,接下来才是167的柳月,165的周敏。
见柳月站在李恒前面,休息时,李娴捉着柳月的手说:「哎呀,我好羡慕你这身高,我要是有167,我就站他前面了。」旁边的周敏悄悄问:「才认识多久,你为什麽这麽喜欢他?」
李娴苦恼道:「长我心坎上了,一眼就上头!」柳月和周敏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太阳红彤彤地像死神一样挂在头顶,李恒站在下面滋滋冒着热气,出油出汗。
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痛并快乐着。又经历一次军训,觉着有多期待多有趣的同时,就有多辛苦多累。也不知道咋回事?是人与人的构造不同?还是有人是来搞笑的?
反正大夥站军姿,踢正步,立正稍息,前后左右转,蹲下起立,每个环节都有人出错,每个环节都有人唱反调。大学生的笑点似乎有些低,一旦有人出错,大夥都觉得特别好笑。
当然了,贡献笑料最多的是唐代凌。休息时间段,教官教大夥唱歌,唱得《团结是力量》,没想到唐同学第一句话就出错啊,嗓子还大啊。
教官唱:「团结就是力量!」
唐代凌大嗓门喊:「团结就是你娘!」人群中混进来一个奇奇怪怪的声音。
教官愣了愣,盯着唐代凌,继续唱:「这力量是铁!」唐代凌朝天喊:「这你娘是铁!」
教官走到唐代凌跟前:「这力量是钢!」唐代凌喊:「这你娘是钢!」
「哈哈哈..」
连着三次,大家破防了,个个忍不住笑。
这下子,教官歌也忘记教了,专门纠正唐代凌错误:「力量!」唐代凌:「你娘!」
教官:「力量!力量!不是你娘你娘!」唐代凌:「你娘你娘!」
教官气晕了,双手掐住唐代凌脖子,猛摇:「力量!」唐代凌:「你娘!」
「哈哈哈..」
这回不止9连笑,隔壁的10连和8连都哄笑出声。
教官捂着眼睛,在原地转一圈,返身pia地就是一脚,「你个瓜怂!去!围绕集训场跑5圈!」可能是被莫名其妙罚跑5圈有气,唐代凌回来集合报数时故意报复。
教官喊:「报数。」
最左边的唐代凌:「呕吼!」旁边的人条件反射:「呕吼!」
然后后面一排:「呕吼!呕吼!呕吼!..」最后周章明更是乾脆:「呀吼!」
教官脸都绿了,发出指令:「最后一排,向左转!跑!跑5圈!」
白天军训场上受苦,晚上也不得停歇,要学习思想政治课,比如《毛选》啊丶《邓选》啊等等。
而且座次不许乱坐,是有章法的,白天你在军训场是哪个位置,座次就是哪个位置。教官告诉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同前后左右培养感情,培养默契,为9月30号的军训比武大赛做积极准备!
每每这时候,李恒都是躲在角落里,安静研读赵阿姨送给自己的书和文献资料。
关于《文化苦旅》的写作进度,8月上旬已经交给《收获》杂志6篇章,8月中旬和下旬一路感悟也写了差不多10来篇,开学到沪市后,也写了一篇章,目前存稿是够用的,不影响《收获》杂志10月份的期刊。
至于预计11月结尾,嗯哼!他一下子也没把握了欸。
毕竟不是实打实抄,在抄的同时,他要加自己的感悟,加自己的理解,还有很多原本没有的新篇章,导致原着23万字硬是被他扩充到34万多字。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承载着他的野心,不能急,也不敢急,他是铁了心要把上辈子的所有积淀融合进去,让《文化苦旅》更上一层楼。
见他连续半个月都在干自己的事,被教官指定为9连连长的柳月翻身过来,好心提醒:「李恒,政治课你不听,考试你过得了吗?」
看这问题问的,瞧不起谁咧?
要是区区这点政治课也过不了,那老子前生在体制内的7年不是白混了麽?李恒头也未抬:「别担心,我耳朵在听着呢,一字不落。」
人世间,有一种伤害叫做「我是为你好」。
这年头的人根红苗正啊,很是负责啊,在这种大一统思想下,不努力学习就是异类,是人民的公敌,根本没道理可讲好吧。
柳月明显不信,担心他考试不过关拖班级后退,于是翻开书本问问题这妞来真的?
李恒抬头瞅眼,怕这姑娘盯着自己不放,于是按自己的见解回答,滴水不漏。柳月又连着问了几个。
李恒都对答如流。
柳月对着书本发了会怔,稍后合上书本问:「这本书你读过几遍?
无怪她这麽发问,虽然李恒的回答跟书上不尽相同,但内核高度一致,理解力远远超出她一大截。李恒漫不经心说:「这种书,翻一遍就差不多了。」
柳月瞄眼他左手边的书本,崭新崭新,一点做旧痕迹都没有,这哪像翻读多的?不过李恒刚才已经证明了实力,也就不好再说什麽。
等到柳月转回去,一直旁观的胡平把书本翻了好久,最后有些泄气
他自认为学习能力算强的,高中没有像同学那样白天黑夜刻苦努力,也考上了复旦大学,结果刚刚被李恒打击到了。
两人可是挨着坐一块的啊,这些日子李恒的所做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书本发下来就没动过,连扉页都没打开,难道真的仅凭耳朵听就已经达到了这种牛逼程度?
胡平看眼前排的柳月,再看眼李恒,心道这个逼自己装不了,没法让柳月关注。
无独有偶,右手边的张兵和周章明也做了跟胡平一样的事情,瞬间对李恒佩服不已。女生代班长周敏问:「李恒,你高考打多少分?
李恒随口报了分数。
周敏错愕,「离北大就差一分?」李恒嗯一声。
周敏替他惋惜:「真遗憾。」
李恒露笑,「没什麽遗憾的,不来复旦也认识不了你们不是?咱们这是缘分。」周敏掩嘴笑,「你可别跟我们缘分了,娴公主知道可会吃醋。」
随着郦国义开了个头,这段日子下来,班上所有人都开始叫李娴为「娴公主」,实在是这丫头模样太可爱了些。郦国义就算被她经常怼,还是涎个脸地跟她搭话,生气不来。
李恒毫不在意,一边看书一边回:「让她吃吧,这样下去一辈子都不用买醋。」周敏愣神问:「什麽意思?」
李恒道:「字面意思啊,从小到大给我写情书的女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排那麽后,不得一辈子不用买醋了麽?」周敏傻眼:「你是说,前面追你的女生还有百八十?
李恒眨下眼,玩笑道:「差不多吧,回头你告诉李娴,让她好好琢磨琢磨,排队可以的嘛,但插队..排队可以,但插队是要实力的,后半段话,李恒自然不会说出来
但大夥都是聪明人啊,懂得都懂,都明白他这是变相借周敏的口传达给李娴听,好让李娴知难而退。老实讲,他不想就感情的事炫耀。
但这半月接触下来,发现李娴这丫头似乎王八吃了秤砣啊,明着拒绝过两次都没用,铁了心往他身上黏。
可又是同班同学的,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法再往下说重话,没法做得太难看,就只能用这种委婉方式让对方清醒清醒了。
李恒甚至想过了,实在不行,等军训完带肖涵来复旦大学溜一圈。
效果果然是好的,后半月,有一次单独相处时,李娴咬着嘴唇问:「师傅,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李恒点了点头,默认。
李娴耷拉个眼,沉默好久问:「那以后还会教我普通话吗?李恒认真道:「防晒霜都收了,当然得教。
李娴脸上瞬间阴转多晴,欢喜离开了。只是撇个眼,眼泪就哗啦哗啦流得满面都是。那个巴巴伤心劲哟,把同来的柳月丶周敏和陈桂芬看得心碎不已。
陈桂芬问:「他怎麽拒绝你的?」
李娴闭口不提刚才的事,只是低头说:「我要吃东西,我要狠狠吃东西。
陈桂芬说:「这是军营,去哪吃?」
第159章,
这个教官爱整活,喜欢男女两排面对面站军姿,要是哪个男生或者女生受不住移开视线,如果被抓到了。那对不起,请去空地上表演节目吧。
见到李恒和柳月面对面站着,半天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旁边的胡平羡慕坏了。中午在食堂吃中饭时,胡平把难得一次的鸡腿放李恒碗里,偷偷说:
「老李,你178,我177,咱两身高差不太多,下午我们换个位置。」
有鸡腿吃,不吃白不吃啊,李恒逮着就是先咬一大口鸡腿肉,问:「看上了?」尽管胡平在寝室经常语出惊人,但被问到柳月,还是显得有些放不开,咬咬牙道:「看到她,我就心砰砰跳,等军训完,我请你去蓝天饭店吃。」
一天天军训下来,李恒消耗大,盯着他碗里的红烧肉说:「不用,蓝天饭店就算了,太破费,咱哥几个不兴这些。」看到李恒答应,胡平高兴地把碗里的红烧肉都夹给了他。
李恒说:「这,这不好吧,你也留点。」
「没事,我不爱吃肉,老李你多吃点。」胡平还沉浸在下午和柳月面对面的幻想中。这顿饭,李恒吃饱了,吃爽了,浑身满满是力气。
?????
下午1点刚过,铁哨子就嘟嘟尖锐响了起来,催促大夥集合,站军姿。刚站稳,就接收到了胡平眼巴巴的目光,李恒拍下额头,道:
「你瞧我,中午吃太好,把这事给忘了。」当下就同胡平换了位置。
察觉到异常,前排的柳月还回头瞅两人一眼,随后又转了回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按规矩,当铁哨声一响,大家务必在一分钟内整好队形,谁犯错,谁受罚。
前些日子被罚怕了,9连个个如同猎豹一样迅速,没多会就像篱笆桩一样整整齐齐,等待教官的严厉检查。教官看了看第一排,没事。
第二排,很好。
第三排,教官喊:「第5个,你翘起大肚子干什麽?收腹。」女生收了收腹。
教官仍不满意,「再收,一路过看去,就你肚子最大,像个孕妇!」女生依言而行。
教官大喊:「还收!婆婆妈妈干什麽?」
女生快哭了:「报告教官,我中午吃太多了,收不进。」瞧这话说得,瞧把这姑娘委屈的,大夥都憋着笑。
教官大声问:「你吃了几碗?」
女生回答:「报告教官,吃了5碗。」
教官懵逼,走过来低头瞧瞧女生的肚皮,最后什麽也没说,走到了最后一排。
只一眼,教官就看出了端倪,然后火急火燎来到李恒和胡平跟前,大喊质问:「说!谁让你们换位置的?」就在李恒要开口之际,胡平喊:「报告教官,是我的主意。」
教官移一步,站在胡平正前面:「请大声告诉我,军训前我是怎麽教的?」胡平大声回答:「位置确定了就不许换!这是铁的纪律!」
pia! 就是一脚!
很重,教官直接一脚把胡平踹倒在了地上,「站起来!」
胡平吃痛,眼泪都被踹出来了,但又不敢违逆,从地上站了起来。pia!
又是一脚,这回胡平有准备,没被踹翻,但也退了两三步才站稳身形。见状,教官这才把视线落到李恒身上,「给我一个不惩罚你的理由。」胡平抢话:「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教官罚我!」
话落,教官又是一脚过去,胡平再次倒地:「我让你说话了吗?」
接着,教官再次看向李恒:「你平时表现不错,很认真,是9连动作完成最漂亮的两人之一。给你个机会,是围绕集训地跑5圈,还是上去表演个节目?」
说着,教官还不忘偏头对胡平说:「跑10圈!不跑完不许归队!」
胡平纵使心里有气,但还是没拖泥带水,转身就跑。
现在大晌午的,太阳好毒辣,好热,李恒本想唱首歌敷衍了事,可看到胡平孤独的背影吧,想了想,一言不发追了上去。不管怎麽说,老胡这货还挺有担当,让他高看几眼。
跑完半圈,前面的胡平不好意思道:「老李,对不住了,连累了你。」
李恒大气表示:「嗨,没事,5圈对我来讲就洒洒水啦,眨眼就能跑完。」胡平道:「军训完请你去蓝天饭店吃大餐。」
李恒说:「太远了,到食堂给我个鸡腿就行。」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说话时,李恒眼睛随意一瞥,竟然在左边方阵瞅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这不是麦穗是谁?
20天过去了,这姑娘皮肤依然白皙,好像太阳光没给她留下什麽痕迹。
内媚属性似乎又成长了些,眼里丶发梢丶每个呼吸都是戏,愈发有韵味,军绿色下藏着玲珑饱满的身段,极具别样诱惑。大中午的被罚跑圈很少见,放眼望去,偌大的集训场也就李恒和胡平两人满头大汗在奔跑。
沿途很多方阵都注意到了两人,包括麦穗所在的7连。见麦穗看向自己,李恒下意识挥挥手,无声打个招呼。
只是不骚包还好,这一挥手嘛,李恒左脚踩到了一个小石子,小石子滑射了出去,他顿时左右脚交叉在一起,然后.然后没有意外。
在众目癸癸之下,李恒摔倒在地上。他娘的,摔了个狗吃屎!
附近几个方队看到这一幕,好多人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7连教官甚至朝李恒喊:「你哪个方队的?好好跑步就跑步,不要看女生。」得咧,此话一出,附近的笑声比刚才大了好几倍。
李恒无语,在麦穗的注视下越跑越远。
前面的胡平问:「老李,你膝盖没事吧?」李恒回答:「皮糙肉厚的,没事。」
胡平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漂亮女生。」李恒问:「那什麽周诗禾?」
胡平说:「不是,今天第一次发现的。」李恒问:「哪个连?」
胡平说:「11连。」
李恒道:「等会经过11连时提醒我看。」跑一圈回
来,胡平告诉他:「第二排,右边第二个。」
李恒望过去,那女生确实有点漂亮,但整体感觉还不如柳月。不过人家穿了军训服,也许脱下军训服会大变样也不一定。毕竟每个女生有特定造型,有些扎头发好看,有些披头发好看,衣服品味和打扮也占据很大分。
当然了,要是漂亮到宋好那种程度,就算简单披一块布,那也是极其美的。
胡平说:「这20天,我被罚了130圈,集训场的女生我都观察了好几遍,就属柳月丶还有11连那个女生,还有你刚才打招呼那个女生最漂亮。
不过她们都比不过周诗禾惊艳。
周诗禾那气质真是绝了,大家闺秀丶小家碧玉都无法完美形容,像老郦说的一样,天上仙女。」
李恒心说,你小子不懂,没近距离接触过麦穗,要是看到她那双能吸食人的柔媚眼睛,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当然,他没见过周诗禾,没法评价。不否认的是,柳月和11连那女生确实也挺美。
5圈很快就跑完,李恒被召唤归队,只留下胡平继续跑。
下午三点过,军营来了一批西瓜,翠绿翠绿的,这可是头一遭哇,众人纷纷忍不住望了过去,暗暗咽口水。可惜,每个连队就分到4个西瓜,而人有46个,加上教官47,这他妈的怎麽够分?
要是敞开了吃,325寝室就能把它们干完,哪用得着别人分食?
把西瓜切开,教官又玩起了游戏,他要求俩俩站军姿的同学面对面坐好,然后在中间摆一块西瓜。
然后只等教官一声令下,就开抢。
瞧眼面前的一沙西瓜,又瞧眼面对面的柳月,李恒有些不落忍啊,好歹也是相处20天了,虽说中间就说过一次话,而且是人家关心自己政治考试过不了关才说的话,但也不好意思哎!
西瓜在太阳照射下,亮晶晶的,全是水分,红红的瓤,霎是好看,看一会,李恒就抑制不住口齿生津,奶奶个熊的!以前咋就没发现西瓜这麽折磨人呢?
教官问:「准备好了没有?」众人齐声回答:「准备好了!」
还别说,军训前和军训后,大夥的精气神完全是两回事,胆子更大了,中气更足了。教官报数:「3!2!1!抢!」
「抢」字一出,7连顿时人仰马翻。男生女生,不管不顾,都积极参与了进来,纷纷开抢。抢完后,同学们各自打量,才发现就张兵让了女生,其他男生都眼疾手快抢到了西瓜。
看到这一幕,李恒无力吐槽,瞧瞧这群没出息的钢铁直男,真是单纯的要命。要搁后世,幼儿园的男生都知道该怎麽做啊,肯定是把西瓜让给女生噻?
众人都抢完了,却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李恒和柳月中间的西瓜没动,仍在原地。李恒没抢,柳月也没动。教官隔空问:「你们俩怎麽回事?」
李恒和柳月互相看着,都没做声。
教官掐下表,报数:「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抢就去跑圈,3!2!1!抢!」妈的!这教官坏透了,这还是逼良为娼啊。
李恒伸出手,柳月怕跑圈也伸出了手,好巧不巧,两人几乎同时摸到了西瓜,他左手和她右手还还抓到了一块。一瞬间,触碰到一起的两只手又闪电般挪开。
李恒小声说:「你拿,我不想跑圈。」说着,他收回了手。
柳月看他眼,拿起西瓜。
教官不当人,下命令:「好,大家西瓜到手,开吃!」有人问:「真吃?」
教官喊:「你可以不吃,可以跑圈。」
听到这话,有些耿直的人还真埋头吃了起来。
柳月同李恒对视一眼,她掰下一半,递给李恒,糯糯地说:「嗯,给你,一起吃。」「谢谢!」
缩在军营这麽久了,李恒确实馋坏了,没客气,接过一半大口吃起来。有样学样,见教官没反对后,大夥纷纷掰开西瓜,分一半给对门。
郦国义拍拍大腿,后悔死了,心道我咋就这麽寸咧,没分一半给女同学咧。抬头一看,发现女同学正幽怨地盯着自己,郦国义浑身一个激灵。
可能是军训才开始出现在高校的原因,这年头的军训不比后世,教官是现役军人。有些甚至都是刚从战场退下来的。走正步不跟你过家家,而是配步枪走,气势恢宏,隔远瞟一眼,好似跟真的军人没啥两样。
最痛苦的莫过于每天早上要拉练5公里了,背上背着豆腐块被褥,斜挎一个军绿色水壶,看起来像模像样,像要上场打仗的样子,真的好难挨。
班上有个叫王琪的城里女生,双脚十个脚趾全磨出了血泡,血泡一破,在半路上痛得哇哇大哭。但能怎麽办?
教官只会盯着你,不会帮你。
大夥情况也基本差不多,20多天下来,谁要是脚上没生几个血泡,那他妈是不合格的,军训肯定在偷懒。最后还是身为连长的柳月叫上李恒和张兵帮忙,一左一右搀扶王琪同学回的军营。
柳月之所以只找李恒和张兵。一是她和李恒面对面军训这麽多天,就算没什麽言语交流,但看久了有种熟悉感啊,她可以放下架子。
而张兵是结过婚的人,比较稳重,莫名会让女生少一种排斥。
同时,李恒和张兵是9连上下公认军训最认真丶动作最标准的两人,每次教官都是拿他们俩做榜样。
27号下午5点过,一天的军训刚刚结束,李恒正准备跟325寝室的人往食堂冲时,柳月忽然叫住了他,「李恒,李娴身体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李恒愣了下,转身往后看,发现李娴果然蜷缩在草地上,右手捂着肚子。周敏和陈桂芬正在旁边问七问八。出于担心,李恒没停顿,立马调头朝李娴快步走去。
张兵望眼已经冲了出去的寝室其她人,也跟在了李恒屁股后面。李恒半蹲在李娴跟前,关心问:「你是肚子不舒服?」
「是,师傅,我小腹痛。」李娴可怜巴巴地说。
李恒看她右手捂住的位置,小声问:「你是不是痛经?」李娴蒙蒙地问:「什麽叫痛经?」
李恒换个说法:「是不是月经不好啊?」李娴问:「眼睛不好?」
李恒说:「月经。」
李娴用独特的声音问:「胃胀?」李恒用最标准的吐字说:「月经。」李娴问:「吃东西消化的那个器官?」
见张兵丶柳月丶周敏和陈桂芬忍笑忍得很辛苦,李恒服气了,再次换个说辞:「大姨妈。」李娴说:「我大姨妈死了,今年上半年生病死的。」
「我..!节哀顺变!」
李恒无奈,再次换个说法:「例假,女生例假,一个月一次生理期的那种。」
闻言,李娴羞涩地捂着眼睛,用蹩脚的怪强调说:「啊,我知道了,我月经很好,非常正常,还要过两天才能来。」众人集体无语,合着这姑娘知道「月经」二字呀,咋就这麽难沟通呢。
经过一番问询,有着丰富医学常识的李恒判断出,这姑娘是吃西瓜引起的肠道不适。经过他一阵脉络穴位按压后,李娴竟然不痛了,大家觉得好神奇。
李娴站起来,跳了跳,惊喜问:「师傅,好神奇,你是怎麽做到的?」李恒笑说:「没事就好,我是跟一名老中医学的。」
他口里老中医就是肖涵。
上辈子,肖涵主攻的是西医,是国内鼎鼎有名的专家。不过知情的人都知晓,她的中医其实也挺厉害,身为她男人,日常见多了,接触多了,自然也会了点皮毛。
第160章,下一盘大棋(求订阅!)
孙曼宁过来了。
这姑娘似乎已经来了好会,一直旁边看着李恒给李娴按压脉络穴位,悄悄地没吭声。
直到李娴情不自禁地拉着李恒衣摆惊喜连连时,孙曼宁才在人群后面不轻不响咳了一声。随着一声咳,众人齐齐扭头往身后看去。
见到是孙曼宁,柳月丶周敏和陈桂芬相互看了看,随后又把目光投射都了李恒和李娴身上,目光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李恒抬起头,高兴喊:「唷!曼宁同志,稀客啊!你终于想着来和我打招呼了。」
孙曼宁撇撇嘴,一个劲盯着李娴瞅。
回到国内,李娴还是头一次被女生这样打量,头皮有些发麻,用一种怪怪的腔调问:「你叫孙曼宁,对不对?我听人提起过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师傅?」
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出,柳月和张兵四人集体禁声。
这娴公主因为语言障碍和从小接受的西方教育,思想差异太大,果真是同大家不在一个频道啊,动不动就胡言乱语丶已读乱回。
「我也听人提起过你,不过我不喜欢你师傅。」
????????????
孙曼宁话到这,顿了顿,稍后意味深长地说:「而且我不配喜欢你师傅,你师傅只喜欢大美女。」什麽跟什麽啊?
什麽只喜欢大美女啊!
他娘的尽说事实,还当着班上同学面说,老子这脸还要不要的?
李恒冲李娴几女笑了笑,然后又跟张兵寒暄两句,就拉着孙曼宁走了。
目送两人走远,李娴大脑才逐渐反应过来,气呼呼问:「月月丶敏敏丶桂芬,你们帮我分析分析,这女人什麽意思?是嫌我不够漂亮吗?啊?我不比她漂亮吗?她长那麽高有什麽用,胸还没我大!」
柳月:「......」
周敏:「......」
张兵不好意思听下去了,臊红个脸走了。
陈桂芬瞅眼李娴心口位置,确实鼓鼓的,怎麽说也有c,劝慰道:「名师出高徒,我们娴公主语言理解能力这个月果然有着飞越进步,走,不要管她了,我们去吃饭,不然去晚了,菜没了。」
李娴还在气,走着走着突然问:「我师傅只喜欢大美女,是真是假?」陈桂芬猜测:「也没见过李恒喜欢谁?说不定是对方诓骗你的。」
李娴想起李恒亲口承认有喜欢的女生,却前后拒绝了自己三次,一次黑巧克力,两次明着拒绝,她非常沮丧。
周敏感觉到她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怎麽了?你一向乐观大方,不会被一个陌生女人一句话给打击到了吧?」
「没有。」
李娴苦恼地摇摇头,随即望向柳月:「什麽样的才是大美女?难道一定要月月姐这麽漂亮吗?」
同为美女,周敏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差柳月太多,这从班上男生平时的关注度和眼神停留多少,就能感受到巨大差距。统计1班的女生都隐隐清楚,军训期间,不管是自己班上男生,还是对面方阵男生,就没几个不偷偷看柳月的。
柳月眼神不经意到哪,哪里的男生就赶忙挪开视线。而当柳月眼神一离开那片区域,这些男生的视线又偷偷蜂拥而至。
对这种现象,周敏感知十分明显。因为同性相斥的原因,她一开始还有些暗暗吃味,但经过一个月的军训相处,她倒是慢慢习惯了,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周敏半真半假笑说:「应该吧,也只有月月这种万里挑一的才当得起大美人称呼。」陈桂芬打趣:「万里挑一说小了,得十万里挑一丶白万里挑一才般配。」
听到几人玩闹,柳月心里却没太大感觉。
虽说她对自己的美貌有着清晰认知,也知道走哪丶哪里的男生都会偷偷看自己,但李恒例外。怎麽说呢?
每天面对面站军姿起码有4小时,也是就说,一个月下来有超过120小时两人是互相望着彼此的,但她没从李恒眼里看到过任何异样,没看到过任何情绪波澜。
从小到大,她的美貌第一次遇冷。
也是头一回,她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第一次有种挫败感。
要是搁一般男生,自己看向对方时,对方都会慌不择路躲避视线。
而自己超过100小时那样目不转睛看着李恒,李恒非但一点都不怯场,反而大大方方跟她对视。甚至,有时候觉得时间难挨丶快要坚持不住站军姿时,偶尔还会比一比,比谁先眨眼?
好吧,这种场景只是发生在最近比较熟悉了的情况下,算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了,谁也没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但确实是有比过的。
至于结果,差不多五五开。
走出百十来米,孙曼宁笑兮兮说: 「你的名字真响亮。」
李恒问:「怎麽了?」
孙曼宁双手背在身后,「附近几个连队,谁不知晓9连出了两个大帅哥?
晚上我们宿舍聊天时,舍友经常会聊到你们俩。」
见李恒没说话,孙曼宁凑头: 「你就不好奇女生们在背后怎麽议论的?不想知道你和你们班那个胡平谁更帅?」
李恒淡定朝前走,「这我不得不批评你了,肤浅啊孙曼宁同学。到了我这个程度,早已经不靠长相吃饭了的。
孙曼宁上下扫视他好几个来回,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倒也是。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这话特适合你。
你这文艺范气质可对女生太有杀伤力了。
难怪陈子衿会死心塌地喜欢你那麽多年,难怪你能同时纠缠宋妤和肖涵这种大美女。
李恒不想讨论三女的话题,问她:「既然早就发现我在9连,怎麽不来找我?」
孙曼宁反问:「那你为什麽不来找我?」
问完,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李恒说:「走着,我们去吃饭。」
孙曼宁看着他的后背,啧啧出声:「李恒,你以后还是少在公共场合出风头好,才开学第2天就被女生给盯上了。以后要是大作家身份暴露,那还得了?我好担心你走路上会被女生敲晕带回家。」
李恒道:「就一个李娴而已,哪有那麽夸张?要是李娴在国内长大,也不会有这出戏码。」
军训期间,每个人的饭量都会大增,有的甚至成倍增加,班上那吃5碗饭的女生绝对不是特例。
就算李恒,饭量也从平素的一碗半变成了两碗半,饶是如此,他不但没胖,反而还瘦了三斤。
孙曼宁也多盛了半碗饭,她担心说: 「军训完胃会不会被撑大,天天要吃这麽多?我好害怕变胖。」
李恒瞅瞅她,「就你这身材,再胖个十来斤也不是问题,你怕个甚?」
孙曼宁低头看眼自己胸口,「你是说我胸小吧?那李娴的胸就比我大。」
李恒:「」
确实小了点,可他才不会去作死说啊。再者,两人的身份也不适合提。
孙曼宁问:「这个月,你去找麦穗了没有?」
李恒摇头,「没去。
孙曼宁说:「你真没良心,不找我,不找麦穗。哎,要是肖涵和宋妤在,你肯定宝贝得跟个什麽似地,肯定天天跑过去了。」
李恒一点都不虚伪:「那是,谁让我喜欢她们。」
「她们?!!!真是没脸没皮。」孙曼宁狠狠鄙视两眼,吃完饭就走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28号上午。
拉练完吃过早饭后,军训场上又开始了日常站军姿。
面对面,再次近距离看着这乾净无暇的瓜子脸,李恒不得不赞叹,她确实有着不俗的资本,很漂亮,日光落在微微卷起的眼睫毛上,漆黑如墨的眼眸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突然,这个月一向沉稳丶面无表情地柳月忽地眨眨眼。
向他眨眨眼!
李恒发懵,以为自己眼花了?
没想到柳月又轻微张了张嘴,无声无息用唇语说: 「美吗?」
得咧,这回是真看清了。
李恒算是弄明白了,这柳月冷归冷,但绝对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
教官的目光像雄鹰一样投射过来,大声问: 「谁犯错,自己出列。」
见教官死死盯着自己,李恒好无语。
眼看军训就快要结束了,前面顺风顺水没被抓过,除了上次陪胡平跑5圈外,基本没受过罚,没想到在最后时刻掉了链子。
他甚至在揣测,面前这姑娘说不定是故意的,让自己受罚。
李恒瞅眼一幅事不关己的柳月,举起了手。教官说:「到前面来。」
这年头不比后世哇,没人会和教官对着干,李恒只得走到两个方阵的空地上去。教官问:「文的,还是武的?」
这大中午的,鬼才来武的,跑圈不得累死去?李恒说:「文的。」
教官问:「唱歌还是跳舞?」
当然是唱歌了,这东西他拿手啊,高考前还带领225在司令台献过丑呢。教官亲自点歌:「革命歌曲,洪湖水浪打浪会不会?」
这年代要是谁说不会革命歌曲,那肯定是政治错误,唱不唱得好是另一回事,当然是说会的。迎着两个方阵的注目礼,见惯了大场面的李恒倒是不紧张。
只见他酝酿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开唱:洪湖水呀浪呀浪打浪啊
洪湖岸边施是呀嘛是家乡啊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
晚上回来鱼满舱啊,啊...
李恒开口就是王炸,不仅唱功了得,还感情细腻到位,把歌曲中那种对家乡的恋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表达地淋漓尽致。一曲完毕,不但俩教官大声吆喝:「唱得好!」
两个方阵的鼓掌更是「啪啪啪」持续了许久。
李恒瞄眼罪魁祸首柳月,发现这妞竟然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即使这丝笑容一闪而逝,很短暂,即使这一丝笑不那麽明显,但还是被李恒捕捉到了。奶奶个腿的!
果真是看自己过得太舒服了,陷害自己来着。回到队伍里,李恒一个劲逮柳月猛瞧。
但柳月是谁?
她从小到大被异性盯着看多了,早他妈的习惯了,面对李恒的不怀好意眼神,根本不为所动好吧。李恒看了好久,眼睛都看累了,最后一无所获,这姑娘也没露出破绽去表演,只得放弃。
晚上政治考试,检验这个月的学习成果,李恒虽说上课不认真,但做题绝对是速度最快的那一个,做完检查一遍,时间还剩一小半。
见他起身交卷离开,柳月歪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会,随后也跟着交卷出教室。一前一后到了楼梯拐角时,后面的柳月叫住了他:「李恒,等一下。」
李恒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也交卷了,侧身问:「连长,什麽事?」
柳月来到近前,双手交叠在小腹位置,乖乖站好,并糯糯地自我介绍:「我叫柳月。」李恒说:「我知道,连长。」
闻言,柳月眼睛笑眯了眯,「上回开班会时,你自我介绍说会笛子和二胡。后天下午,军训比武过后有文艺汇演,你代表我们9连出个节目吧。」
四目相视半晌,李恒问:「班上那麽多人会才艺,为什麽找我?」柳月毫不避讳:「你形象佳,气质好,才艺也很出挑。」
李恒摆摆手:「找胡平,他形象也不错,还弹得一手好吉他。」柳月说:「军营找不出吉他,二胡却有不少。」
李恒转身要走。
柳月扫眼四周,见楼梯过道都没人,乾脆两步走到他前面,拦住他:「胡平这人不靠谱,我不想找他。」胡平为什麽不靠谱?
当初军训场跟他换位置的事一暴露,班上人谁不知晓胡平的狼子野心?记得柳月当时还回头冷瞅了眼来着。
李恒沉吟道:「那你自己上,你条件不赖。」
柳月说:「我是文艺汇演主持人。」
见他惊讶,柳月眯笑道:「看沪市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我妈妈是播音员,从小耳濡目染。」李恒下楼,她跟着。
李恒继续走了一段,她还跟着。
李恒最后无奈,「行了,别跟了,帮我准备一把二胡。」柳月说:「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李恒眼睛瞪圆:「呵,合着你跟我玩先斩后奏这出戏码?」
柳月解释,「文艺汇演名单我认真分析了一遍,唱歌丶小品丶朗诵丶魔术和跳舞类节目都有,就缺你这种乐器表演者。倒是有女生会弹钢琴,但军营没钢琴,所以我就来找你了。还有..」
李恒顺口问:「还有什麽?」
柳月说:「出发前,导员曾跟我说过,要是文艺表演找不出人,就找你。」李恒错愕,「你和导员很熟?」
柳月说:「不是很熟,但从小就认识。」李恒又问:「二胡很好找?」
柳月说:「有些首长平时的爱好就是拉二胡,不仅如此,口琴丶长笛等这种传统乐器,部队文工团都有。」李恒点点头,朝宿舍走去。
柳月在背后喊:「你打算演什麽曲目,我好写上。」李恒没说话。
见状,柳月从包里掏出一瓶汽水,赶上来塞给他。
李恒斜她眼,还算有点诚意,知道坑完自己准备了汽水,思索片刻道:「就二泉映月吧。」「二泉映月?」
这回轮到柳月有点吃惊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要不要换一曲?
毕竟二泉映月这种经典曲目想要演奏好难度可不小啊,不是一般人能把握的。李恒挥挥手:「我7岁接触二胡,你要是信不过就换人。」
说罢,李恒没再理会她,直接回了宿舍。
晚上,等到胡平几人回来,正在看书研读文献资料的李恒伸个懒腰,想起什麽,于是问:「对了,老胡,问你个事。」
胡平脱鞋上床,「老李,什麽事?」
李恒问:「你平常有看电视的没?知道沪市新闻联播的女播音是谁麽?」胡平问:「你问男的?女的?」
李恒说:「女的。」
胡平回答:「有两个,一个还是我本家,叫胡玥,另一个叫黄煦晴。」
话到这,胡平贼眉鼠眼补充一句:「这黄煦晴很有涵养,在我们沪市十分有名气,我们那很多大老爷们平常最爱收看她播报的《新闻联播》。」
这时最后进门的郦国义搭话:「我知道,这黄煦晴我看到过,暑假我去舅舅家玩,在电视里见过这女人,确实是一个中年尤物。」
唐代凌说:「人家都中年了,能当你妈了,你还这样说人家,积点德。」
郦国义举手投降,「老唐,我这是夸赞,夸赞,褒义词你懂不,中年还能当尤物是一般女人能比的?我要是40多岁了,你还真心夸我尤物,我立马跪下叫你一声爹。」
众人听得笑趴了,这他娘的就是一活宝。
眼看军训还有一天就要结束,忽然有一种舍不得情绪在寝室蔓延。
周章明说:「累是累了点,脚都磨难了,但收获不小,我感觉自己强壮了一圈。」李光道:「昨天我称了,瘦了8斤。」
李恒问:「怎麽会瘦这麽多?」
李光操蛋表示:「我也不知道,我天天吃得不比你们少,但就是爆瘦,妈蛋!我好不容易暑假才长点肉,这回全没了。」胡平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罚跑150圈,把全校女生看了个遍。」
郦国义听得猛地一拍大腿,哀怨:「老胡你不仁义,这麽好的事情你怎麽不早告诉我咧,咱们是兄弟啊,我乐意陪你一起罚跑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胡平从床上探出头:「少不了你的,我已经和11连那女生取得了联系,到时候咱们两寝室争取做联谊寝。」李恒问:「老胡,你下手这麽快?」
胡平唱瑟道:「不是下手快,前两天在外面散步时,偶然碰到了,我发现她旁边的同学我眼熟,一番介绍,才晓得是我初中同学。」
「我靠!你这是出门踩了狗屎运。」李光眼红不已。唐代凌问:「你不是喜欢柳月吗?怎麽三心二意?」
不等胡平说话,郦国义已经开始揭老底,「军训期间,老胡给柳月写过三封情书,都被柳月原封不动扔进垃圾桶了,好伤心!」
大家惊呆了,纷纷懵逼地望向胡平,没想到这狗东西不声不响已经干了这麽多事。周章明好奇:「老郦,你怎麽知道的这麽清楚?」
郦国义唾沫横飞地讲:「20天前,我上厕所回来,刚好看到老胡揣一封信鬼鬼祟祟出门,我就心痒痒地跟了上去,没想到他是递情书给柳月。」
此时胡平脸色铁青,「你真看到柳月把情书丢垃圾桶了?」
「千真万确,真看到了。每次你递送情书走人后,柳月就会再次现身把情书扔垃圾桶里。我怕被你们发现,都是躲草丛后面等你走了才出来,过程瞧得一清二楚。」
说着,郦国义猥琐地从枕头下面翻出三封情书摆胡平床上:「老胡你的字还挺大气,丢垃圾桶浪费了,我就帮你捡了回来。
放心!我向王母娘娘保证,没拆封过,不晓得你写了什麽!
胡平检查完三封信,确实完好如初,稍后往床上一倒,没了任何声音。
这话题有点伤气氛,李恒适时转移话题:「人家发誓都是向老天丶向上帝,再不济也是庙王菩萨玉皇大帝,你怎麽向王母娘娘发誓?」
郦国义拍怕胸脯,振振有词道:「我一堂堂华夏五好青年,大好年华的向一帮子老菜发什麽誓?当然找的女的啊,还找最有权势最有姿色的女的啊。」
张兵问:「你怎麽知道王母娘娘最有姿色?不应该是嫦娥最漂亮?」
郦国义说:「兵哥哥,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哈,你想想古代皇后,哪个不是母仪天下?哪个不是冠绝后宫佳丽三千?要是没姿色,玉皇大帝看得上?」
周章明听不下去了,「你个锤子!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可不是夫妻。在道教体系中,王母娘娘又称西王母,是所有女仙的首领。」
郦国义梗个脖子,「嘿嘿嘿,老周你不懂了吧,我管他们是不是夫妻,是众仙之首就对了,证明我发誓对了人,一把抓个最大的。」
听到这胡扯瞎掰,李恒等人集体无语。不知不觉间,军训进入了尾声。
这个过程中虽说很累很苦,可是再次回首,李恒心头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情绪。大学军训又过去了,再也没有了,恍恍惚惚帐然若失。
9月29日,所有新生集体实弹打靶,每人5发子弹,李恒得了37环,成绩尚可。
最牛的是唐代凌,打了逆天的45环,是9连上40环的独苗苗。教官都说他这天赋去部队大有可为,说不定经过系统训练能成为特种兵。
30号上午,9连如约参加了军训比武大赛,获得了第3名的好成绩,军领导特意颁发了一面奖旗。
当连长柳月代表9连领到奖旗的那刻,全连都沸腾了,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足足持续了两分多钟,真真是手都拍红了拍肿了。
第161章,二泉映月,牛气的文艺汇演
集训场早早就挂了文艺汇演丶进入新时代丶坚定跟d走丶努力实现四个现代化之类的条幅。大一新生们显得十分亢奋,早早把碗筷一放,就匆匆在军训场等待了。
。。。。。。。
无怪他们,这年月没什麽娱乐活动,村里吃个席都能高兴好多天,何况还是大学入学第一场正式大型活动呢?再加上之前苦熬了一个月军训,骤然放松下来,对文艺汇演那是相当期待
就如郦国义在宿舍跟大夥心念念的:「盼了一个月,终于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把文艺汇演给盼来了,只希望上台的女生们给点力,让我一饱眼福。
李光纠正:「这是秋天,还过7天就是中秋节。」
郦国义一拍大腿,扭头就唾沫横飞:「你个呆怂,知道个球!动物交配一般是什麽季节?是春天!等会能密集看到那麽多女生,男人们的春天到了,知道吧。」
李光眼睛放光,从床上跳下来:「妈蛋!说得好有道理,为了那些女生,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郦国义伸手勾着李光肩膀,贼眉鼠眼地说:「不计较,不计较,咱哥几个跟女生计较去。
胡平问李恒:「老李,听说你要上去表演节目?」李恒说是。
周章明好奇问:「什麽节目?李恒说:「拉二胡。」
唐代凌问:「不对啊,老李你天天跟我们呆一块,什麽时候的事?」李恒把柳月叫自己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听完,郦国义嘿嘿嘿对胡平说:「老胡,咱就不惦记柳月了,尽快把11连那女生寝室搞定,咱们做连襟,sorry,口误,做联谊寝。
胡平脸色被说得有些不太好看,对李恒说:「老李,回头咱喝酒。」李恒点头,「成,没问题。」
..
连长柳月和女生代班长周敏,男生代班长李光凑钱买了一些纸包糖发给班上。瓜果花生之类倒没有,这些容易产生果皮,容易把会场弄脏。
李恒意外,对给自己发糖的柳月问:「好神奇,这是军营啊,出不去,你们怎麽弄来糖的?」
柳月笑眯眯告诉他:「那是别个不行,我们几个文艺汇演主干有机会跟随文工团出去一趟,我也是偷偷买的,没敢大张旗鼓。」
接着她说:「文艺汇演两点开始,现在是1:09,到时候你是第6个出场,还有些时间,跟我去后台准备准备,熟悉下二胡。」
「第6个?这麽后?
「你没练习,怕你生疏,特意给你腾出的时间。
李恒觉得此话在理,剥开一粒纸包糖塞进嘴里,就跟着去了后台。「二泉映月,这首曲子你真的有把握吗?」
来到后台,柳月把准备好的二胡交给他。
「你信我,就有。」李恒懒得给她费口舌,接过二胡开始调弄起来,找手感。
虽说有很长时间没碰这玩意儿了,但毕竟基础扎实,没多久就找回了熟悉的感觉。柳月一直呆在边上没走,直到他拉完一整首《泉水叮咚》练手感,才放心离开。
按道理讲,像文艺汇演这种场面,登台的人一般都得事先准备的,可李恒不一样哇,上午还在参加军训比武大赛,下午就来赶趟了。
这有点1941年苏联莫斯科红场阅兵的意味,接受完检阅就赶赴战场,没一点时间跟你墨迹浪费,主打一个靠硬本事吃饭。
没过一会,柳月又回来了,站他跟前,俏生生问:「你看我这主持人妆化得怎麽样?」
李恒抬头,入眼之处是象牙白的天鹅颈,她那丝质似的散发被轻轻挽起,在灯光下发出温晕柔光,点点殷红的耳钉尤为醒目,妩媚又不乏优雅,令人眼前一亮。
这女人着实厉害,土得不能再土的老式军装往她身上一套,硬生生被她穿出了时尚感,高级感。李恒真心实意说:「挺好看,你自己的手艺?」
柳月把背着的手拿到他跟前,手里全是化妆用具,「当然,要不要我帮你?」李恒摇头:「用不着,我不习惯这玩意。
柳月伸手指指后台中央区域,「今天要登台的人都在化妆,还要合影留念,你不化?」李恒撒过头瞧了瞧,果然如此,但依然拒绝:「今天的主角是二胡,不是我。」
柳月盯着他眼睛:「那我帮你叫文工团的人过来,她们化妆都是专业的。」李恒说:「也不用,我天生丽质。」
听闻,柳月诡笑着打量他一番,转身就走。
后面文工团的人还是来了,要给他化妆,李恒找藉口说「皮肤过敏」才推脱掉。离开时,文工团女兵还问:「你老家是哪里的?」
李恒说:「湘南。」
文工团眼睛一亮,「我也是湘南的,长沙人,你呢?」李恒说:「我邵市农村。」
女兵再次看他两眼,然后走了。
等人走远,柳月笑眯眯安慰:「这女人买椟还珠,有眼无珠,你请我吃饭吧,我陪你喝酒。」李恒道:「这是什麽逻辑?」
柳月小手背在身后,围绕他转一圈,「咦,你被人看下了,不伤心?不需要人陪喝酒?」李恒道:「没钱。」
听闻,柳月立马走人,招呼都没打一声,行踪如落叶随风,飘忽不定。晚会的主持人有俩,一个是柳月,另一个是一男的。
男的据说是大三学长,还是学生会的,特意从学校过来配合部队举办文艺汇演。
等相关领导发完言后,看到台下的新生们已经迫不及待,俩主持人很有眼力见,很贴心,只是简短感谢部队和学校的大力支持后,就报了第一个节目《黄河大合唱》。
这是文工团表演,也是文工团在此次汇演中唯一的节目。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毕竟人家是专业的,赢得了满堂彩。
本来嘛,有这样一个开头是再好不过了,给整场晚会奠定了最美好的第一印象和基调。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开场这麽牛逼,把台下观众情绪带了起来,热血沸腾,给后面的新生带来了很大压力。
这不,第二个唱《跑马溜溜的山上》的男生,虽然唱得很好了,但依旧没能消除第一个节目带来的影响,集训场的掌声断崖式下降,稀稀拉拉,弄得表演者十分沮丧,有点儿尴尬。
好在第三个上场的《芭蕾舞》,一寝室女生用翩翩舞姿给现场增了些温,很多男生眼睛瞪得溜圆,他们过去在乡下农村哪见过这东西,肩膀露了一大块在外面,暴露!太他妈的暴露了!
再加上领舞长得不错,前凸后翘,让一众男生血热上涌,暗呼刺激!
这也就是时代的因素了,要是他们见过三点泳装和后世各种花样出轨的新闻,估计这种暴露都不带多瞟一眼的,早已麻木。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因为社会风气还相对保守,这样的刺激才更加印象深刻,冲击力更大,才能让人记得住。
芭蕾舞过后,第四个是相声,其中一表演者貌似临场太过紧张,说话不利索,无论同伴怎麽出色表演都挽回不了局面,还蛮可惜。
好多人觉得,要是换一厉害的搭档,这相声绝对笑点密集。
第五个节目是诗歌朗诵,嗯哼,这东西嘛,在李恒眼里实在没啥看头,也就是八十年代读书氛围浓厚,没什麽花样节目,才让它还有一席之地。
诗歌朗诵完毕,柳月在台上报幕:「接下来有请来自9连的李恒同学为大家带来二胡演奏《二泉映月》。」终于轮到李恒了,在掌声中不急不慢走到了舞台中央,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安详地看着下面。
李光看得眼热,跟325寝室说:「哥几个,不管老李等会演奏得怎麽样,就他拿二胡的淡定样儿,就已经牛气得不要不要的了,要我上去,肯定双腿打颤哇。」
众人都认可这话,台上和台下可不是一回事,他们看别人表演一直嘻嘻哈哈指指点点,要是让他们去登台,那准保是当逃兵的。
帮李恒把话筒对准二胡,柳月悄悄说句「加油」就离场了,把舞台交给他。
李恒一开始没任何动静,就坐在那一动不动望着远方天际,两眼放空,像个雕塑。
原本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集训场,随着他保持这样一个动作20来秒后,出奇地,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看着他。有些人在想:这哥们不会傻了吧?怯场了吧?
有些人在想:呢?才多大啊,其它曲目就算了,《二泉映月》?确定?
孙曼宁急死了,李恒你快点啊,动起来啊,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暗暗祈祷上天保佑他。
麦穗没见过李恒拉二胡,也不知晓他还会这些东西,同样有些担心,但面上还算冷静,只是双手不自觉紧紧抓着裤腿,一言不发地望着他,连旁边室友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见状,旁边的室友凑近一些,好奇问:「麦穗,你认识台上那人?」麦穗说:「我高中同学。」
另一室友问:「他就是前阵子女生寝室传得沸沸扬扬的李恒吧?金发女主动求的那个?」麦穗笑了笑,算是默认。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一阵,随后停止交谈,跟着打起精神递瞧向李恒,想知道这个艳名远播的男生二胡拉得怎麽样?
几千人的场面对很多新生来说是一种天堑大坎,但李恒压根不以为意,在死静的气氛中,在众人翘首以待中,他左手把着二胡,右手捏着弦,缓缓闭上了眼睛。
情绪酝酿到位,某一刻,他指头那麽一点,弦那麽一拉,一个扣人心弦的音符瞬间传遍整个会场。都说万事开头难。
开头节奏一起,李恒手里的二胡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曲调如泣如诉,犹如一部古老的书籍慢慢打开,带着几分苍凉,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哀哀怨怨,悲悲切切,时而像小河流水缓缓慢走,时而像激流急急喘喘,彷佛让现场所有人跨越了时空,身临其境体悟瞎子阿炳的坎坷人生。
《二泉映月》曲调很长,时长有7分钟,但现场却无一人喧哗,都静静看着台上,看着李恒。此时此刻,李恒在他们眼里已然变了样,气质忧郁又超脱凡尘,魅力十足。
台下好几个会二胡的领导互相看了看,眼里全是赞叹和感慨,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白折腾了,白瞎了,技艺竟然远远比不过一个大一新生。
就,就离谱!
罕见地,没人鼓掌,大家生怕打乱了这份难得意境,也生怕搅浑了自己内心的平静与安宁。随着曲调缓缓推进,所有质疑声都没了。
那些之前还质疑李恒实力的人,顿觉脸热,情不自禁在心里向李恒道歉。
不道歉不行啊,就算你不懂音乐,但好的音乐必定懂你,会自动把你的心绪和过往悲欢离合调动起来,让心灵静谧,让你的灵魂在一刻得到升华。
听着曲调,看着李恒,现场很多人有同一个感受:发现自己的心和自己的灵魂都充满了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情感,就好像能感觉到她的脸丶她的手,李恒身上的一切都与二胡融合为一,即神圣又人性化。
7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在大家专注倾听中,转瞬而逝。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李恒停手,起身离场。
「啪啪啪!啪啪啪!」「精彩!好听!精彩!」
还沉浸在音乐美妙世界中没回过神的台下观众,一时语穷,只会激动地用「精彩!精彩!」去表达自己的热切感情。
如潮般的掌声霎时响彻整个军训场,复旦大学所有新生,尤其是325寝室的6位哥们更是不遗馀力地大喊大叫捧场。气氛在热烈中陡然攀至最高峰,比开场大合唱还猛。
「他叫什麽名字?他是哪个专业的?你们有人知道不?「你没听报幕?」
「刚才开小差去了,没注意。」
「他叫李恒,只知道来自9连,不晓得哪个专业?
有女生暗戳戳说:「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对象?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有女生喊,「你发春啊。」
「喊!小点声,我偷偷告诉你,这麽文艺范的男生,我现在就在发春。」
李娴抓着周敏和陈桂芬的手,激动说:「师傅好厉害的啦!我还头一回知道二胡这麽好听!」
周敏和陈桂芬认同这话,但转头看到李娴这副模样,又不由摇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诶,真是可惜。
回到后台,迎面就碰到了准备上舞台主持的柳月,后者把手里的两个月饼给他,然后说一句「中秋快乐,奖励你的」,就越过他,拉风地上了前面舞台。
李恒瞅瞅手里的俩月饼,再瞅瞅她背影,顿时明白这姑娘在道谢。当初看自己不是很情愿参加军训文艺汇演,但最终没拒绝,给了她很大面子,所以人家用月饼投桃报李呢。
在一路人的注目礼下,李恒回到了自己班级所在区域。
「李哥,真牛气,你是这一名。」李光热情拥抱一下他,竖起大拇指
郦国义鼻子在他身上嗅嗅,怪叫道:「我草!我在老李身上闻到了配偶优先交配权的味道,好骚。」李恒:...
胡平瞄瞄台上主持的柳月,又瞄瞄李恒,心里下了一个决定,10月份的新生迎新晚会上,自己必须带吉他上场。前面的李娴回头问:「师傅,我这麽大,能跟你学二胡吗?」
声音怪怪的,憨憨的可爱。李恒说:「可以。」
等李恒同众人寒暄完,张兵问:「老李,二胡要学多少年才能达到你这个境界?」李恒说:「我7岁摸得二胡。」
张兵算算,11年,练11年自己36岁,还年轻:「回头我买把二胡,你教我,我觉得挺有味。」「行,没问题。」
再不舍,再不舍,军训终究在欢呼声中落幕了,当晚所有新生打包坐上卡车去火车站,花了3个小时从无锡回到沪市。
第162章,六选四
从无锡到沪市的3个小时旅途中,班上的男男女女一直很热闹,经过一个月的军训磨合和相处,已经褪去了最初的陌生和隔阂,彼此都能说到一块去了。
过去一个月,李恒已经把325众人的脾性大致摸清了。班上男生属李光最活跃,最无私,同样的人缘也不错。
郦国义最骚,荤段子最多,也最爱私下品评女生敏感部位。胡平对女人最感兴趣。
唐代凌最耿直,虽然普通话差得要命,但跟人相熟了以后,却是个话痨。
周章明和张兵由于年岁大的缘故,性子最沉稳。不过两者有区别,周章明稳沉中也有暴躁的一面。
军训期间,有一次洗饭盒跟中文系一男生抢水龙头,对方嘴贱骂了他一句乡巴佬,他立马暴走,在众目癸癸之下一把揪住男生头发,把那男生按压在水龙头下淋了2分钟水,从头到脚全部淋湿。
当时起码有上百人围观,好多女生都被周章明的狠厉给吓到了。好在中文系男生自知理亏,没上报学校和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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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边人絮絮叨叨,李恒感叹年轻真好啊,能蹦能唱能跳的年纪是他上辈子最难以忘怀的。
也许是身体的活力,这大半年下来,他的心态一直在慢慢转变,愈发年轻了,愈发喜欢喝同龄人相处了。
一回到寝室,郦国义就扯掉扣子,扒开军训服说:「那几个跳芭蕾舞的女生把我迷得神魂颠倒,饥渴难耐,不行,受不了了,我要去找她们报仇。」
周章明问:「报仇?你知道她们是哪个专业的?」
郦国义神气地说:「不许质疑,这方面我是专业的,那几个女生来自哲学学院。」唐代凌道:「我搞不懂,女生去学哲学干什麽?有什麽用?」
周章明同样不理解:「我也觉得,男的就算了,女生天天研究宗教学丶马克思主义丶逻辑学丶美学这些,能当饭吃?以后好嫁人?」
李恒插话,「这你们就不懂了,女生学哲学以后可以进体制,很吃香。」
郦国义双手张开,怪声怪气:「胸这麽大,屁股这麽翘,能不吃香?我要是她们领导,天天留她们加班,干得好,还给她们升官发财。」
李光喷他:「那你肯定是个贪污分子,最后肯定进监狱,吃花生米。」
那国义辺着八字腿,右手往头发上用力ー,着眼睛喊:「无所,那句话怎麽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可以死,但我一定要风流。」
众人集体无语。
胡平道:「为了个女人死,太不值得了,命就一条,不活到七老八十,都对不起自己。」郦国义歪嘴:「柳月这样的,你就问你动不动心?」
胡平下意识看眼李恒,说:「你小子是不是找打,专揭我伤疤?」
郦国义立时嘿嘿嘿,垂涎个脸:「那就不谈柳月,11连那美丽女生叫什麽?什麽时候我们两个寝室联谊?」胡平说:「叫魏晓竹,我正在同她们沟通,我初中同学说,要回寝室投票决定。」
李光跳起来,迫不及待问:「我的胡哥,什麽时候有结果?」胡平说:「明后天吧,有结果了,同学会来告诉我。」
全身油腻腻的,众人一起去澡堂洗澡,回来后,又意味未尽地开启了卧谈会。见李恒老半天都没说话,李光问:「李哥,你在想什麽?」
李恒说:「听你们聊天,我在想一个问题。」李光问:「什麽问题?」
李恒说:「假若奶奶丶40万丶大美女丶小狗丶奔驰轿车和妈妈,六个只能带走4个,你们都选谁?」张兵第一个出声:「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我选活的,奶奶丶大美女丶小狗和妈妈。」
唐代凌问:「兵哥,你都结婚了,还选大美女干什麽?」
李光附和:「就是就是,兵哥你不老实,大美女换成40万不好?一家人一辈子吃香喝辣。」
周章明这时说:「我也选活物,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珍惜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
郦国义梗脖子问:「活着是重要,如果要你天天吃红薯饭,大美女天天没裤子穿,天天和你奶奶妈妈抢裤子,老周就问你怎麽办?」
「哈哈哈..!」
这哈宝,众人被逗乐了。
周章明不服气,反问:「那让你选,你怎麽选?」
郦国义右手在空中奋力挥了挥:「我奶奶走了,我妈妈是后妈,这两通通不要不要的!当然是选40万丶大美女和小轿车咯,还有狗。你们就羡慕吧,看我穿金戴银,开轿车带着大美女去海边兜风,饿了就把狗煮了吃,饱了以后就那啥啥啥..咪西咪西,你们懂得。」
李光说:「饱暖思淫欲。」
郦国义捧着李光的头亲一口,贱兮兮说:「对!对极了!真棒!你他妈真是个天才!」「滚蛋,都是口水。」李光一脸嫌弃地推开郦国义。
李光说:「我选的话,奶奶丶妈妈丶小狗和40万。」郦国义问:「你小子不要大美女?」
李光说:「美不美女不重要,重要的是跟我合得来,不然天天打架骂架,我受不了。」郦国义问胡平,「老胡,要你,你怎麽选?」
胡平说:「我选奶奶丶妈妈丶轿车和40万。」
郦国义惊呼:「靠!我一直认为我们俩是异类,无肉不欢,呸!是无美女不欢,你竟然背信弃义,连美女都不要了?」胡平鄙视道:「我都有40万和轿车了,还要什麽大美女?美女会自动贴上来好不好,没出息。」
郦国义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牛逼!牛逼!我老胡果然高瞻远瞩,等美女贴上来,就夜夜笙歌,生他妈的一个足球队孩子,让你奶奶和妈妈带,她们就没空管你酒肉池林了,我靠!老胡才真是我辈楷模啊!」
胡平一脸黑线。 众人拍床笑翻了。
笑过之后,寝室人齐齐望向李恒,想知道出这问题的始作俑者李恒会怎麽选?迎着众人的眼神,李恒说:「奶奶丶妈妈丶小狗和奔驰轿车。」
李光攀他床头上,伸手摸摸他额头:「我的妈呀,李哥你不会是发烧了吧,烧糊涂了吧,放着40万和大美女不要?」李恒说:「不要。」
胡平问:「老李,理由是什麽?」
李恒伸个懒腰,幽幽地开口:「因为我相信将来不缺这两样。」「草!」
「让老李装了个大逼!」」」
接下来两分钟,宿舍众人都在义愤填膺讨伐李恒。
讨伐完李恒讨伐胡平,说两人太帅,不给兄弟们当绿叶的机会,简直没活路。然后又讨伐张兵,大家还单身呢,你老张都洞房花烛夜了,太不公平。
这个晚上,寝室7人轮流挨个批判,气氛特好,到深夜才睡。.
军训过后,国庆节放假3天。
不过导员要求,10月1号这天,大家务必在上午8点钟赶往教室,选举班干部。因为3号下午要发新书,需要班干部去图书馆一楼领取。
等到人来齐后,导员把李恒单独叫到教室外面,问:
「你昨天在文艺汇演上表现十分优秀,参加的校领导回校后对你赞不绝口,你对班长有没有想法?」李恒摇头,「老师,我没时间。」
被拒绝是意想中的事情,导员问:「新生代表发言,你考虑好了没?真没兴趣?」李恒依旧摇头,「没兴趣,让学校找其他人吧。」
第163章,不知道会不会挨骂
经过半小时的投票选举,班干部人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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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有些意外,不是人缘好的李光,也不是之前的女生代班长周敏,而是被柳月以超高选票摘得。李光退而求其次当选了团支书。张兵是学习委员。
周敏是文娱委员。
周章明毛遂自荐当体育委员。
一时间325寝室诞生了一个高官两个高官,正式从原始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阶级分层化。
去食堂的路上,李恒丶唐代凌丶胡平和郦国义纷纷在吐槽此事,结果口水没白费,换来一顿大餐,虽然是在食堂请的客,但依然很满足啊。
从食堂出来,几人刚回到4号楼寝室大门,就见一个等在门口的女生朝胡平招手。
胡平走过去同女生交谈一会,一到寝室就兴奋宣布:「哥几个,魏晓竹她们投票,一致通过和我们宿舍联谊。」这消息惹得一众牲口弹冠相庆,床上蹦跳怪叫。
就连结了婚的张兵都显得有些高兴。
李光激动大喊:「老胡,这波你居功至伟,兵不血刃就拿一下城。」周章明说:「看来咱们寝室的美男计成了,女同胞们没抵挡住。」
张兵道:「那是肯定的,其它学院不敢说,管院这届的男生精华都在我们寝室。」
胡平掏出一包烟,挨个给大夥散一根说:「白丽刚才讲,她们寝室8人,原本第一次投票只有2人同意联谊。后面白丽把我们宿舍每个人的情况介绍一遍后,获得7票通过,兄弟们,咱们325牛逼!」
郦国义叼个菸嘴掰扯道:「能不牛逼吗?除了老唐168,我们可都是174以上的大老爷们。
还有老李和老胡这样两个大帅哥,大妈见了都得迫不及待脱裤子,她们那些黄毛丫头怎麽经得起诱惑。」唐代凌学着朝天吐个烟圈,不满表示:「老郦,你要是再拿我身高说事,我就要跟你决斗?」
郦国义挤眉弄眼:「决斗?你拿什麽和我决斗?尿又尿不过,发酵都没我大。「唐代凌气绝,站起身,当场脱裤子。
郦国义惊呆了。 众人哄堂大笑。
见李恒收拾东西要走,胡平问:「老李,你背个包去哪?晚上我们两个联谊寝第一次聚会,你不不能缺席。」李光操心:「对啊,你不会缺席吧?」
李恒说:「我有点事出去趟,晚上尽量赶回来。」
离开寝室,李恒并没有急着去沪市医科大学,而是回了庐山村26号小楼。今天24号楼门窗紧闭,道士不在家。
对门25号貌似有动静,阳台上晒有衣服,湿漉漉的,在太阳光下冒着白雾水蒸气。不过没见到小楼主人真容。掏出钥匙打开门,李恒先是烧壶水,然后趴书桌上开始写信。
先是给宋好和陈子矜写。接着给家里寄信报平安。
三封信写完,时间不知不觉已是小晌午,就在他拿起信件要走人时,他忽地停住了,英语老师的丰满身影骤然出现在脑海中,不停翻滚。
沉思片刻,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坐回去给英语老师也写了一封信。其实,对于英语老师,他打电话联系更方便。
可打电话麽,他总觉得那方式不太好,到底是师生关系,没法通透,两人多半在电话中客套完就会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还是没写信来得舒服自然。
一次性4封信,光邮费都要不少啊,娘的咧,搁一般人可不敢这样造,奢侈浪费。
要出门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麦穗和孙曼宁,两女骑着他的永久牌自行车,手里还提一些菜。「咦?李恒,你这是要出门吗?」后座的孙曼宁跳下来急急问。
李恒晃了晃手里的信件:「去寄信。」
孙曼宁问:「那你今天要不要去肖涵那?」
李恒瞅眼她们手里的芹菜和牛肉,再瞅眼皮蛋和青红辣椒,顿时明白过来,两姑娘估计在军训期间淡出个鸟来了,是来找自己做菜打牙祭了。
见两女巴巴看着自己,李恒左右为难。
最后麦穗笑说:「你去吧,不用为难,把你租房借我们一用,炒个辣椒菜吃。」
李恒试着发出邀请:「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医科大转转?认认门,那边有一家郴州饭馆,还有高中校友张海燕也在,咱好不容易来沪市读书,一起聚聚?」
孙曼宁听得心动:「郴州馆子口味怎麽样?」
李恒说:「还可以,我上次吃了两大碗米饭。」孙曼宁咽口水,转向麦穗,徵求她意见。
麦穗柔媚一笑,拒绝了:「军训太累,我今天不太想折腾,吃完中饭打算补个觉。」闻言,李恒跟两女聊一会就走了。临走前还把小楼钥匙给了她们。
目送李恒远去,孙曼宁唉声叹气说:「穗穗,我是知道你体质比我还好的,军训不但没晒黑你,也没累着你,干嘛不去,我来这麽久,还没好好见识过大上海呢。」
麦穗说:「李恒邀请我们只是客套一下,带着我们不方便,也容易引起误会。」「误会?有什麽好误会的?肖涵那麽美,难道就这麽不自信?连我都怀疑..」
话到一半,孙曼宁突然住嘴,眼神bulingbuling在好友身上转几圈,临了自言自语说:
「哎哎,不去是对的,确实不方便。我只想着我自己咯,忘了咱穗穗一天比一天对异性有吸引力。」麦穗假装没听到,进门后先是四处张望一番,接着把菜放入厨房,系上围裙丶带上套袖开始打扫卫生。
见闺蜜动作熟稔,好像这是她自己家一样,孙曼宁忍不住开口:「屁股都还没挨着座你就开始打扫卫生,还打扫得这麽细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家女主人呢。」
麦穗说:「李恒估计一个月没来了,灰尘太厚,不搞乾净,我们做饭吃也不卫生。」没办法,孙曼宁也找出一块干抹布,一边擦拭,一边抱怨:
「唉,咱俩真是命苦,人家正主潇潇洒洒约会去了,我们明明是朋友却干着佣人的活。」麦穗笑道:「既然是朋友,你就少唠叨两句。」
第164章,按下快捷键,速通
一楼打扫乾净,又去了二楼。
擦拭书房灰尘时,孙曼宁伸手在一排排书架上划过一圈,艳羡道:
「同样是读书,我们只是为了考试,人家却已经挣得偌大名声,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不然得活活把自己给闷死。」麦穗赞同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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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会闺蜜在整理书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孙曼宁说:「记得当初差两分北大,你天都塌了,整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门,还说想复读,现在我感觉你倒是走出来了。」
麦穗道:「也不是走出来了,但人要面对现实,北大依然是我最向往的大学。」
孙曼宁撒撒嘴,自发维护母校:「身在曹营心在汉,复旦差哪了?人家李恒也没说一定要去北大哪。」麦穗笑笑说:「李恒和我不一样,没有肖涵在沪市,他肯定去的北大。」
孙曼宁脱口而出:「他没考上,还差一分。」麦穗没辩嘴,蹲地上擦拭桌腿。
孙曼宁叹口气:「看来肖涵在他心里地位更重。」
麦穗道:「也不能这麽讲,毕竟他的第一志愿是北大,我倒是觉着,他的初衷是想和宋好在一块的,奈何天意弄人。」孙曼宁质问:「那他为什麽不去北大?」
麦穗分析:「可能和陈子衿有关吧,而且肖涵同样美,他在感情上,应该是一个很贪婪的人。」
听到「贪婪」二字,孙曼宁幸灾乐祸道:「啧啧,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人无完人,他也继承了文人的风流。」
说着,孙曼宁又鼠眉贼眼地讲:「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家伙魅力是真大啊,军训期间有个叫李娴的女生特喜欢他。」麦穗说:「我知道。」
「啊?」
孙曼宁啊一声,愤愤不平:「难熬他军训期间去找过你?厚此薄彼?」
麦穗失笑:「哪有?李娴这事在女生宿舍传得比较凶,我们那一层楼的女生差不多都听过这出女追男的戏。」孙曼宁问:「那李娴胸比较大,你觉得有戏不?」
麦穗想了想,摇头:「肖涵在沪市,大学四年其她女生的机会都不大,这李娴还不够份量。」
当然,麦穗之所以这样说辞,是基于高中期间很多女生给李恒递情书的情况下丶基于李恒是大作家身份说的。..
搭上公交车,路过杨浦中心繁华地带时,李恒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又扫向了钢琴培训中心。陈思雅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在二楼窗户面前跟一个女人聊天,女人是背对着街面的。
陈思雅似乎也看到了李恒,还特意挥手打了个招呼:「刚才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家伙。」「?」朋友一脸问号。
陈思雅把李恒拒绝演戏的事情讲了讲,尔后笑说:「你知道不,前阵子我闲得无聊,还托人特意打听了李恒的背景。结果他来自湘南农村,哪是什麽二把手的儿子?我和那个选角副导演都被他给涮了。」
朋友问:「来自湘南?李恒?他是不是复旦大学新生?」陈思雅惊讶:「你认识?」
朋友喝口咖啡:「不认识,如果是同一个的话,那我听说过他名字。」陈思雅更加惊讶了,「你这样的人,怎麽会听说过他的名字?」
朋友侧身,望了望窗外,此时哪还有公交车的身影?
陈思雅兴趣被吊起来了,催促道:「别打哑谜,快跟我说说是怎麽回事?」朋友说:「涉及到我一朋友,不好讲。」
..
7号是中秋,刚好星期三,也不知道那天学校会不会放假?
带着这种心思,李恒刚在徐汇下车,就压着晕车的恶心感丶走向附近的百货中心。肖涵比较爱吃月饼。
而且她还有个癖好,喜欢吃便宜的五仁月饼和老式月饼。
按她的说辞是:月饼越便宜的越有味道,高端的只适合送礼和骗钱。
李恒十分认可这说法,平素过中秋时都会特意买散装月饼,最爱里面的橘子皮和冰糖。五仁月饼和老式月饼各买了5个,随后又买了一盒比较贵的月饼充门面。
毕竟肖涵宿舍那麽多人,全是散装月饼也不行。不然自己脸往哪搁嘛。
付完钱,李恒提着月饼劲直赶往沪市医科大学。
依然熟门熟路摸到女生寝室楼,不过这次运道非常不错,还没进门就在外边草地上碰着了。此时肖涵正同一夥舍友有说有笑往寝室走,突然听到一熟悉的喊声:
「肖涵!」 肖涵转头。 舍友7人跟着转头。
只是还没等众女反应过来,就见李恒已经把月饼放草地上,火箭似地冲过来一把抱起肖涵。十分心疼地说:「媳妇你瘦了,变轻了。」
被迫吃了一波狗娘的众舍友齐齐无语。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些羡慕,还有些惊愕。羡慕不用说,这年岁的女生哪个不怀春啊?
更何况李恒这人模狗样的长相气质很对女生胃口,对异性很有杀伤力。
而惊愕是:她们不约而同在想,肖涵这男人是什麽来头?胆子也太肥了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亲密举动。这一幕属实把宿舍7女刺激得不轻。
不过更震撼地还是附近的男生女生。尤其是隔壁男生寝室楼,哗然一片。
片刻功夫消息就传开了,各寝室窗口瞬间挤满了黑脑袋,大家伸长脖子想看看到底是谁把医科大的女神抱走了?来学校一个月,肖涵的美艳之名早已一传十丶十传百,传遍了附近几栋寝室楼。
几乎所有男生都晓得今年大一临床医学专业来了个仙女般的学妹,平常他们最喜欢一起趴在窗口,掐着点看肖涵从楼下小路经过。
可现在,他们奉为仙女的女神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还双手抱着臀部抱离了地面。女神还不反抗..!
这,这就很不科学!
他们连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心碎了一地。「这人是哪个专业的?」
「兄弟们,我想知道这男生的名字!」
「竟然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抱肖涵,妈的!我想锤他一顿!」「算我一个!真是好气,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
就在附近几栋寝室楼的男生女生纷纷趴窗口微观时,李恒已经带着脸热的肖涵逃离了现场。不逃不行啊,媳妇儿脸红的都快出掐出水来了。
逃到一处人少的草地,松一口大气的肖涵拧巴个麻花脸说:
「李先生,我说过您好多遍了,学校这麽多人看着,你以为在家里啊,抱我就算了,还把我抱了起来..」李恒厚着脸皮笑:「抱你,和抱你起来,有很大差别吗?」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肖涵绝美脸上,形成了一层一层醉人的光圈。
她惨兮兮地开口:「是没太大差别,差别是很小,不过,我又不是您女朋友..」李恒当即打断:「我再问一遍,你愿不愿做我女朋友?」
她挪开视线,不敢看他那炽热的眼神,右手往耳后捋了捋发丝:「行行行,算我刚才没说啦,我不追究你抱我的行为了。」
说完,肖涵为了缓解自身的窘迫羞涩,开始低头查看他带来的月饼。李恒问:「我买了好几个品种的月饼,喜欢不?」
肖涵说:「月饼是好,我也喜欢,可不喜欢总是欠人情。」李恒眉毛一挑:「欠人情?你认为自己欠我人情了吗?」「是!」
肖涵脆生生说:「半点没还上,还一直在日积月累增加。」李恒问:「我们这种关系,你就这麽介意欠我人情?」
肖涵半眯着月牙眼说:「是,非常介意。我又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话到这,她把袋子合起来,抱怀里:「真想一下子把人情全还清,可惜我是弱女子,能力又不够,还不许我拒绝,所以能怎麽办呢,只能一点点慢慢还了。」
李恒问:「你就不能不还麽,就那样一直欠着,没脸没皮地接受我的好。」
肖涵微仰头,巴巴地凝望着他眼睛:「为什麽要强调我没脸没皮?不是李先生你一直在追求我吗?不是你一直像块狗皮膏药缠着我丶想要保护我丶担心我丶还想我做你女朋友吗?」
四目相视,李恒神祠口气:「是!」
听到这麽直白的承认,肖涵撒开视线,下一秒又回过来看了看他眼睛,稍后再次发烧似地避开,抿抿嘴,用右手当风扇一样在心口位置扇了扇说:
「您最近怎麽了?我跟你一开玩笑,你就想谈情说爱,真是让人心慌到措手不及。」
见李恒没做声,一直默默盯着自己看,自顾自说的肖涵感觉全身滚烫,心跳再次加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故作镇定说:「您能不能正常一点呀,正常跟..」
只是话到这。
还没说完的肖涵只感手一紧,手就被某人抓住,接着整个人往后一靠,靠在了背后树上,背部和树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空地儿。
李恒贴上去,炙热的呼吸对准她的小嘴,「既然这麽不喜欢欠人情,那从今天开始,就用这种方式清欠人情吧。」面对他的骤不及防,肖涵结巴问:「什麽,您想干什..?」
不过「什麽」后面注定是说不出口了,李恒瞅准机会吻住了她微张的嘴,然后用红色鱼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她的牙腔,让她无法闭合。
霎时,以两人为中心的空气凝固住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油然而生,渐渐地,渐渐地,暖昧气息充斥着每一处空隙。大眼瞪小眼,两人近距离相视着..
一个吻住她的嘴.
一个小心脏终于从嗓子眼跳到了口里,胸口无规律的紧张起伏把青蓝格子衣服撑得饱满饱满。看着看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某一刻,李恒脑袋微偏,用情地吻了起来,动作轻柔而有力,不容她任何反抗和质疑。
一开始,慌到不行的肖涵还本能地双手推了推胸口,可惜没卵用,他的身子不但没退反而更进一步压着她的娇躯,压在树干上,两人之间似有铆钉镶嵌,凹凸有致,严丝合缝。
「李先生,您不能这样。」「李先生,算我求求你了。」「李先生..!」
「李先生..」
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无力,喊到最后,口腔被填满的她乾脆不喊了,双手颤抖地揪住他腰间衣服,被动地看着他,感受他的一举一动。
不可否认,她是爱他的,非常爱!
闲暇时曾无数次对他产生过绯色幻想,现在既然避不开,既然已成事实,肖涵倒是以最快的速度说服了自己,然后珍惜他的甜蜜温柔,珍惜初吻,用心享受他带来的美妙。
这是一种丶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遍布全身,酥酥麻麻的,肖涵慢慢地不抗拒了,接受了,因为它比自己想像的完全一样,甚至更有冲击力,更有印象。只是!
现实总是那麽残酷,就在她逐渐沦陷时,她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开,愣愣地看着他背后草丛不知何时探出的两个脑袋发呆!肖涵发呆!
草丛背后的两女生同样发呆!
肖涵没想到这麽僻静的地方会有人!
两女生也没想到才坐下休息会,就有人来秀恩爱,还秀得如此亲热!「啊?!」后知后觉的肖涵一把用力推开李恒,然后背身跑远了。
她跑起来脑后青丝一颠一颠的,像极了惊吓过度的大白兔,慌不择路。李恒有些蒙,转身看着俩陌生女生更蒙。
正进入状态呢,正吻得忘神呢,经验告诉他,肖涵快臣服了,快配合自己了,没想到在最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是闹哪样?
两女生终于看清了李恒的脸,随即面面相觑,也起身跑了。目送两女狼狈的背影,李恒很是郁闷,更是遗憾。
对于追求肖涵,他主打一个不靠谱,主打一个无迹可寻,主打一个突然下手,绝不跟这姑娘讲规矩,绝不跟她有礼有节拉扯,要不然让她答应做自己女朋友得到何年马月去了?
本来以为今天天时地利人和,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茬子!真真是..!
李恒循着追了下去,在校园一角寻到了肖涵。
第165章,前程往事,没想到
1981年,11月1日。
那年她刚读初一,天气已经很冷了。一大清早,肖涵打扮的漂漂亮亮,把家里最新买的冬装外套穿了出来。
站在路边等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村的发小。
发小问:「你在等谁?」
肖涵说:「在等杨应文。
发小刚要开口再说什麽时,却突地盯着她后背,在耳边小声道:「看,你们班的李恒来了,真帅!」
肖涵这时候很不想扭身去看李恒,因为她明白只要李恒出现,那陈子衿肯定也在,这让她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
可是,李恒太过打眼,她又不好在发小面前装逼太狠,最终还是同流合污地转过了身,只一眼,视线就有点挪不开了。
那时候李恒穿着不是特别好,上身是老旧的中山装,裤子也还有些皱,解放鞋,但高大干净,冬日暖阳淡淡晕染着他,好看地就像丶就像书里的大美男潘安,反正她发现一时词穷,无法用确切的语言去描述他在自己心里形成的强有力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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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生可以后悔,她希望是初一刚相遇的那段日子,是那一天。无论是他和自己吵过两次架,还是他有女朋友,都无法阻止他蛊惑自己的心。
他来了,果然和陈子衿在一起。
来到自己跟前时,陈子衿给了自己一根香蕉,肖涵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但转眼,陈子衿就把一根咬过两口的香蕉喂到他嘴里,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手里香蕉格外憎恶。
那一天,肖涵丶杨应文丶肖凤丶还有陈子衿和李恒,五人一起相约爬初中的后山。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但李恒和陈子衿格外亲密,不仅当着三人的面牵手,在过一条小溪时,他抱着陈子衿过去,那手丶那手都抱到陈子衿胸了。
那一刻,肖涵内心涌动,还有些莫名的悲伤和愤慨,好想捡起一块石头把两人砸下去,去吧!去吧!你们随着溪水流向远方吧,流到海里喂鱼吧!
再后来,爬到山顶时,李恒摘了一些野生弥核桃,还特意给了她一个,接过弥核桃的那瞬间,肖涵不知道为什麽会很慌乱,耳根红红的,脸蛋在发烧,拿着猕猴桃就强装镇定地往另一边的岩壁上一躲,生怕有人留意到她的异样。
为什麽他不是一个真正的混混?不读书丶不学无术的混混?或者说,他长得奇丑无比,还像张志勇那麽猥琐,身上邋里递边丶有体臭味,头发油油的,还有头皮屑那种?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弥核桃过后,他继续和陈子衿亲密无间。肖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围坐在一起不得已时,还要假装不咸不淡地与这对狗男女聊天,虽然聊得不是特别多,但内心的空虚和失落在那一天无限膨胀,无限放大!
那天过后,她发现自己每天都在不经意间会想起这麽个人,想起他递给自己猕猴桃的样子,他的脸蛋在自己心里变得一天比一天清晰。
甚至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不由自主地丶呢喃地喊他名字——李恒。
自己,喜欢上他了。
很无奈,却十分确定。
每次在走廊上和操场里单独遇到他时会莫名紧张,擦身而过后又会内心窃喜丶傻笑。他在校门口跟人打架,打赢了,会替他高兴;打输了,心疼的要死,比他还难过。他数学考满分,得了奖状,她会暗暗跟着欣喜;他要是回答不上来英语老师的提问,会跟着心焦,好想好想告诉这个笨蛋,该怎麽答怎麽做?
这份喜欢,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以至于,当初二杨应文拒绝回答李恒的英语问题时丶讥讽他时丶当周边同学大声笑时,她好难过,难过中夹带对杨应文的一丝怨愤,为什麽要刁难他?要看不起他?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啊。
害怕他自尊心受损,她那时候不顾周边人的异样,硬着头皮帮他解惑,反覆告诉他「dicede to」该怎麽用?该如何遣词造句,耐心地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直到他会为止。
事后,杨应文还就此事问他:「你今天怎麽了?怎麽去帮这样一个混子了?」
她好想朝好友大声吼:「他不是混子!不是的!不许你叫他混子!」
这份喜欢,让她格外关注李恒,让她心头逐渐变化,慢慢就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开始挑衅陈子衿,开始嫉妒陈子衿,开始故意同陈子衿持相反的意见。
有时候,明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她和陈子衿就是执拗都不肯服输,而每当李恒帮着陈子衿数落自己时,她会心痛到窒息想哭,她会隔着衣服狠狠掐自己大腿肉,掐红掐出凹痕。
到底为了什麽?为什麽要喜欢上他,多麽卑微.
这一孜孜不倦的喜欢,一旦开始就永无止境,转眼就是6年,让她逐渐从一个活泼的少女学会了心计,学会了沉默,心灵不再是五彩缤纷,只有风和雪,还有孤单。
但后来,她没想到,没想到高二陈子衿会离开邵市...
没想到上学期开始,李恒竟然突然变得关心自己了,温言细语的次数比过去5年时间还多。
没想到,他不去京城上大学,而是跟自己来了沪市。
老天爷!你晓得她得知李恒被复旦录取时,是多麽想哭吗?是多麽高兴吗?
哭他没考上北大,还是哭他没考上北大。只是前一个哭是替他伤心,后一个是激动。看吧,就是这麽矛盾,但是她真实的内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有血有肉的小人。
更没想到的是,他开始追求自己了,这种步伐在高考后变得紧蹙,频率陡然加快,快到今天他大胆抱自己丶拥吻自己时,还觉着不真实,还觉着是梦幻!
月老,你终于是开眼了吗,把红线牵给了自己吗?
真的好想架梯子去云端跟你说声谢谢,哪怕她现在心依旧在砰砰砰乱跳不停!「肖涵。」
就在肖涵沉浸在过往心酸和今天的甜蜜中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转身一瞧,是高中校友张海燕。张海燕提着热水壶过来,「肖涵,你怎麽了?在偷偷哭?」
肖涵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哪有哭,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激动的。」张海燕走进两步,关心问:「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真没有哭?」
肖涵抿笑摇头,然后看向来路。
察觉到异样,张海燕转身跟着看过去,顿时惊讶,「呀!李恒?」李恒三两步来到跟前:「张海燕同志,好久不见。」
张海燕开心问:「你知道我名字?」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高一还曾在同一个考室考试过三回呢,哪能不知道?」李恒如是说。「你记性真好!这麽久的事情都记得。」张海燕高兴问:「你是来找肖涵的吧?」
李恒一把拉住肖涵的手,在她手心悄悄画个爱心,道:「她是我女朋友。」「啊?」
尽管听说过小道消息说女神肖涵已经有了对象,可张海燕之前怎麽也没往李恒身上想啊,毕竟陈子衿和李恒高中偷偷处对象的事,她或多或少也听过传言:
「你们丶你们怎麽到一起的呀?」
肖涵抬头看着他,想知道他会怎麽回答?
李恒深情同她对视,「我追的她,过程好辛苦。」
听到这话,肖涵刚刚被吻的最后一丝阴霾一扫而空,眼泪放着光,冲他甜甜一笑,然后转移话题问张海燕:「海燕,到饭点了,你吃饭了吗,他说想请你吃饭。」
张海燕看看两人,不晓得这话该不该信?因为她之前和李恒不熟。
李恒适时出口:「老同学,快去把热水壶放寝室,我们在楼下等你。」
「诶,好的。」张海燕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目前和肖涵关系增温非常快,见好友朝她点点头,自然不会拒绝。等到人一走,李恒伸手帮她边了边细碎发,「你刚才哭过了?」
肖涵有些不自然,「有那麽明显吗?你和海燕都问。」李恒说:「眼眶都是红的。」
肖涵低个头,脚尖在地上轻轻拧一圈,「没有伤心,您别担心。」李恒矮半身,仰头巴巴地问:「初吻太幸福?」
肖涵咬了咬下嘴唇,稍后眉眼弯弯地反问:「李先生,我真怀疑你的智商,你这样子是怎麽敢追我的,您儿是打算给我下蛊吗?」
「下蛊也行,只要你这辈子不离开我就目的达成。」李恒厚脸皮说。听到这最直白最没营养的情话,肖涵怔怔地凝视这他,一时忘了神。
过去许久,她才露出小女生的羞态样,「别逼的太紧,再给我一些时间。」
相比上次,她再次松动口风,李恒点到为止,心满意足地收了手,他不奢望一口气吃个胖子,只要每回有进步就好。
其实,两人都清楚对方的心意,也明白各自的内心,到了这一步,早就已经超过朋友界限太多太多,距离最后也就是一步之遥。
她之所以没有痛快答应,还是纠结于宋好和陈子衿,但她也隐隐懂一个道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在他的水磨功夫下,自己离缴械投降也不远了。
已然拥抱,已然接吻,他也已然三番五次表白,她不知道在期待什麽?或许是一个仪式,或许是他不够庄严,或许是她还藏着不甘心,想要完完整整得到这个人的身心。包括他的身体,包括他的心。
前后没5分钟,张海燕就去而复返,「我一路跑的,没让你们久等吧?」李恒和肖涵异口同声说:「没有。」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张海燕打趣:「不愧是情侣,心就是齐。」在外人面前,肖涵没有否认这层身份。
具体来讲,应该是她不敢否认,也不能否认。毕竟前面还有宋好这样的拦路虎,还有陈子衿这样的情敌,未来随时都会爆发战争,她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持宠而娇。
还是校门口的郴州小饭馆,李恒请客,点了4菜一汤,还要点..
张海燕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拦住他:「太多了,我们吃不完,不要再点了。」
李恒笑说,「老同学,别见怪,今天这顿饭是我和肖涵的喜酒,很高兴你是我们的见证人,再点一个吧,点6个,六六大顺。「
张海燕身子略微前倾:「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李恒想了想,道:「算不上第一个,但也是第一个。」
张海燕瞄眼脸色微红的好友,恍然大悟说:「我懂了,我懂了,肯定以前有人见证了你们的苗头,而我见证了你们的光明正大。」
李恒竖起大拇指:「厉害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样一个远离家乡的地方,张海燕有太多话要说。
这不,话匣子一开,三人就没完没了,吃饭在聊,出来饭店在草地上聊,后面还一起去逛了会街,直到太阳落山了,张海燕才骤然醒悟,连忙找个藉口跑回了宿舍,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李恒说:「海燕同志是一个话痨。」肖涵抿笑抿笑。
李恒说:「不过有个话痨朋友也好,你在这边的学习生活不会枯燥。」肖涵嗯一声。
不知不觉离寝室很近了,肖涵抬起右手腕瞧瞧,「还差几分钟7点,很晚了,你也快点回学校吧。」确实不太早了,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现在赶回去,到学校怎麽得也是8点半以后。
他说:「好。」 「那,再见。」 「再见。」
道完别,肖涵一口气跑进了寝室楼。
只是跑进门后,她就停住了,一分钟后,她又折返回来,仰头脆生生问:「李先生,问您一个问题。」李恒道:「什麽问题?」
肖涵神色十分慎重,「今天您是认真的吗?」李恒点头,表情严肃地说:「当然。」
闻言,肖涵露出两个浅浅的幸福酒窝,忽地踮起脚,双手捧着他的脸,红唇蜻蜓点水般映了他嘴唇一下,接着说句「李先生,再见」,就低个头逃也似地跑远了。
大气不敢出,像犯了罪一样,匆匆跑回了女生宿舍楼。这次是真没再回来了,再见了。
第166章,第22篇章,清风做怪
自己被吻了?
?????
肖涵主动亲吻自己?
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场合?
李恒愣愣地看着女士寝室大门方向,右手摸着被亲过的地方,内心一阵阵狂喜,激动无比!不容易啊,在自己不懈努力下,终于是走出这一步了。
这代表什麽?
代表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给自己了,两人的关系只差最后一着,随时都能突破。「我靠!肖涵竟然亲这男生。」
「我再也不爱了,心碎了一地!」「这男的谁啊,兄弟们,剁了他!」「.」
等到李恒回过神时,才发现左边男生宿舍楼和右边女生宿舍楼的一些窗口,零零散散趴着一些脑袋,正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自己猛瞧,有些眼里还带着火花,似乎要烧死自己一般。
李恒同他们对视几眼,就心潮澎湃地离开了。
他走路的样子很平常,可落在沪市医科大这些男生女生眼里,却是走出了六亲不认,走出了胜利者的姿态。等公交车的时候,他还是晕乎乎的,不知道怎麽上的车,连付钱都付错了好几次,惹得售票员善意的嘲笑。女生宿舍,见肖涵脸上带着甜蜜和羞涩进门,舍友们就问:「涵涵,和男朋友约会来?」
肖涵甜笑着说是,然后脱鞋上床,开始趴床上写日记:
以前面对他时,总是不自信,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冥冥中我始终觉得,我们有一天会在一起的。或者说,暗恋的自卑和我的骄傲推动着我不断走向他,走到他怀里。
6年的等待中,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信了?曾经无数次入梦前告诉自己,有一天要光明正大把心剖开给他看,对他说,我心里全是你,满满的..
..
从徐汇出发,途经静安和虹口,等到了杨浦时,天色已然完全黑沉下来。
不过李恒由于太过兴奋的缘故,并没有急着回家,也没想着回家,路过钢琴培训中心时,突然朝司机喊:「师傅,停车有下!」
刹! 公交停了。
李恒一溜烟下车,横过马路,钻进了琴行。
由于跑得太快,刚进门就迎面撞到了一女生,女生哎哟一下,跌倒在了地上。李恒本想去扶,却发现有个男生比他更快,已经半抱住女生丶扶了起来。
是她?
第一眼感觉面熟,再一眼,李恒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和邹平第一天去庐山村租房时,在24号小楼门口遇到的女生麽?
那时候一男一女,女生还喊阁楼上的道士为哥哥。至于男生,李恒偏过头,果然也是那个。
女生揉着屁股,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看都没看他,就哎哟哎哟烦躁抱怨:「你眼瞎啊!走路不看着点吗?」李恒自知理亏,没去计较,连忙道歉:「刚才在想事,对不住。」
接着他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生这才有空抬起头,接着没声了,好半晌才道:「你是李恒?」李恒看眼女生,再看眼男生,稍后点点头。
见他疑惑,女生破涕为笑,主动介绍:「我们都是复旦大一新生,在统计2班,文艺汇演时看过你上台表演,二胡拉得真好。」
原来还是隔壁统计2班的同学,李恒感叹缘分真是巧妙,一番认识,才知晓女生叫夏薇,大高个男生叫刘维。夏薇也在这里学钢琴,刘维陪同,貌似两人是情侣。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三人互通姓名后,刚才撞人的事自动不了了之,刘维还豪爽说,「李恒,等你回校了,咱一起喝酒。」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自是不会拒绝,答应的好。
离开时,夏薇问:「都这个点了,你还不回学校?要不一起走吧?」李恒说:「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
眼见李恒去了二楼,夏薇和刘维对视一眼,在某种心里作祟下,跟着返回了二楼。蹭蹭蹭上到二楼,李恒来到陈思雅琴房门口,开始敲门。
「咚咚咚.!」 「进来。」
推门二进,嘿!他娘的真是巧了,巧合凑一块了,竟然还在这里碰到了24号楼道士,叫什麽付岩杰来着?这名字应该是没错了,付岩杰—妇炎洁,实在太好记嘛。
稍后又一想,也不奇怪,毕竟夏薇喊付岩杰哥哥,是一家人,一齐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只是两兄妹为什麽不同姓?见到是李恒,陈思雅中断了同付岩杰聊天,站起身倒杯茶给他,笑问:「这个点了,你别告诉我你是来学钢琴的?李恒有点儿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现在才有时间,你们是不是要下班了?
陈思雅本想说「确实要下班了,要不你改天再来?」,但一想到上午和好友谈及李恒的事,顿时好奇心大起,话到嘴边改口道:「我今天正好精力比较好,可以教你到10点。」
「诶,好,谢谢!」李恒诚挚说声谢谢,就跟对方学起了钢琴。
旁边的道士付岩杰听两人对话差点喷血,老郁闷了,刚才费尽心思喊思雅一起去看电影,思雅说有点累了,想早点洗漱睡觉。
咋得了?
这男生一来,就精神好了?也不累了?觉也不睡了?也不兴理我了?
近距离望着两人并排坐好,一个教一个学,付岩杰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好想拽起李恒,把他从窗口丢下去。!我这30多岁竟然活到狗身上去了,竟然不如一个小伙子。
这一刻,付岩杰大感头上绿油油的,心中警铃大作,眼神不停在李恒身上穿梭,似乎要把他切片研究一般。
没多会,夏薇和刘威轻手轻脚进来了,倒是没喊叫,走到一边乖乖坐好,静静地看着李恒和陈思雅,静静地听钢琴声。「你是不是在哪里学过?怎麽进步这麽快?」眼看李恒一日千里,陈思雅忍不住问。
李恒模棱两可笑道:「主要还是陈姐教的好。」教得好?也不是这麽个教得好的啊。
再这样下去,陈思雅都觉得对方说不定有一天会超过自己,这种想法很荒谬,但在脑海中久久盘旋不散
又细心教了会,陈思雅发现李恒大多一遍就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最后她不得不把这归功于天赋。尤其是李恒那修长的10个手指头,简直是吃钢琴这碗饭的。
专注做某一件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这不,不知不觉两节课时就上完了。「今天就到这吧,下次你有时间早点过来。」
「好。」
上完课,李恒和陈思雅齐齐起身,可一转身,两人有点蒙,背后三人是傻子意思?还没走?陈思雅问付岩杰:「老付,你明天不是有事麽,怎麽还在?」
付岩杰瞄眼李恒,乐呵呵笑道:「不碍事,我刚才听你们弹钢琴入迷,就忘记走了。」瞧这话说的,鬼都糊弄不了吧。
自己藏拙弹成个什麽样子,李恒心里有数,但不好揭破,当即以时间不早了为由提出告辞没曾想陈思雅这时拿起外套说:「现在没公交车了,我送你。
步行到门口,陈思雅回头望眼欲言又止的付岩杰,面上没什麽表情,走了。
一个女人开吉普212总有着说不出的英姿飒爽,李恒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言不发,规规矩矩像个好学生。
原以为付岩杰三人会跟上来,结果三人挤进了另外一辆面包车。
往前开了一段路,陈思雅忽然打破沉寂,道:「你认识他们?」这个他们,指的是后车的三人。
李恒回答:「不认识,只是在学校曾见过一面。」陈思雅侧头看他眼,又问:「你为什麽要学钢琴?」李恒没懂这女人的脑回路,没吭声。
陈思雅说:「这回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心想学钢琴,为什麽不早一点?也许以你的天赋,会有一番成就。」李恒望着车窗外面的夜景,言简意赅地回答:「以前没条件。
陈思雅又侧头快速打量一番他,尔后问:「你有女朋友?」
闻言,李恒收回车外的视线,目光在她身上过一圈,临了玩笑问:「那以你的眼光看,我有没有?陈思雅说:「有。
李恒默认。
两人没头没脑说了一通,稍后没了共同话题,陷入了沉默。陈思雅空出右手,特意调试出车载电台,调到沪市本土电台。
此时电台正在播讲武侠类节目,无聊的李恒听得津津有味,很快就到了复旦大学,「陈姐,今天谢谢你。」陈思雅微笑点头,目送他下车离去。
过一会,面包车追上来了,付岩杰毫不客气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来就问:「这小家伙什麽来头?」陈思雅道:「这座城市二把手的儿子。」
付岩杰惊愕,眼珠子溜圆,半晌砸吧嘴:「这样子?那就不古怪了,难怪26号小楼被他租了。」陈思雅听得不可思议:「庐山村26号?」
付岩杰反问:「怎麽?你好歹也是复旦的音乐老师,没听说?」陈思雅说:「暑假一直在琴行忙,没关注。」
付岩杰问:「你闺蜜没告诉你?」
陈思雅否认:「她并不是一个爱多嘴的人。」
付岩杰唠嗑:「因为26号小楼这事,学校有几位教授曾亲自到校长那里发牢骚,但结果出人意外,回来后那些个教授再也不提及此事,当时我还纳闷来着,原来有这种关系。」
陈思雅说:「假的。」
付岩杰转头,没明白:「什麽假的?」
陈思雅把李恒第一次见面用这假身份糊弄一副导演的事情简略讲了一遍。这下子轮到付岩杰不可思议了:「那这小子到底是什麽鬼来头?」
陈思雅摇摇头:「谁晓得?你不是跟他是邻居?多套套近乎就知道了。」付岩杰不解:「你既然不晓得,为什麽对他青睐有加?还让他坐你车子?」
陈思雅定定地盯着付岩杰,哑然道:「要吃醋就下车,这不是你该吃醋的地方。」
「嗨,我就是随便一说,你这人忒没味。」付岩杰悻悻然打开车门,不情不愿走了下去。陈思雅再次发动车子,朝燕园开去,她在学校也有房子,住在红楼。
半路追上了李恒,她特意放缓车速,不远不近吊着后边,视线投放到前面的人身上,思维急速运转。车灯光有点亮,李恒回头看了看,但没太在意,心里在思忖:回租房?还是直接回寝室?
想了想,他最后回了租房。
不过他猜错了,赴了一场空,麦穗不在,孙曼宁也不在,倒是屋子里特别乾净,空气清新,很显然这两姑娘给帮自己搞了一次大扫除。
进到厨房,同样一尘不染,要不是还有一些菜放橱柜上没动,都以为没开过火呢。
上下逛一圈,李恒先是洗个澡,然后进了书房。至于换下来的衣服,呼!今天奔波一天有点累了,没精神,明天再说吧啊。
出人意料,书桌上有一张纸,上面留有字,一看字迹就分辨出是麦穗写的。
纸条内容是:今天张志勇来学校找你了,我和曼宁陪他四处走了走,租房的事没经你同意,暂时没告诉他。就这麽简简单单一句话,后面留了缺心眼的班级信息地址,方便两人通信。
不愧是麦穗同志啊,做事滴水不漏。
这个晚上,李恒没有回寝室,在租房看书写作,写第22篇章《庙宇》,一口气写到凌晨两点半。期间隐约觉得对面25号楼有人在在阁楼隔空透过窗户观望自己。
但由于天色太黑,对面没亮灯,又加上他写作正入神,所以没看清人,后面也没去过多追究。
都是邻里邻居的嘛,对方不是大学教授就是其家人,反正不是坏人,看看又不掉块肉,随便看,可劲看,老子就是这麽的大方。
写完初稿7000多字,李恒缓了下神,先是起身上个小厕,然后洗手去阁楼眺望了一会远方,呼吸新鲜空气。
可惜,今夜是10月2号,天上没月亮,也没有漫天繁星,李恒仰头看会,心中在思量:宋好怎麽就还没给自己写信呢?也不知道她军训期间过得怎麽样?
接着又想到了陈子衿,某一刻突地有些惆怅,好想见见她。
由于思虑过重,在阁楼一呆就是个把小时,要不是外面开始变天了,开始刮风了,风吹在短袖上有点凉,他还不会发觉。
进屋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没有睡意的李恒再次回到书房,关上窗户,拿起笔,端坐一会等情绪到位后,再次一丝不苟地对初稿进行审核和检查。
秉着「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的精神,一字一句,一句一段,他检查细致,极其认真。
凌晨四点过,他头也未抬丶习惯性摸向茶杯,才察觉杯子已空,喝了个寂寞,然后随手把茶杯放左手边,继续批改。
只是等了会,等他再次拿起茶杯往口里送时,里面依然空空如也,李恒对着空杯子怔了怔伸,扭过头,到底是自己精神错乱了哎,左侧哪有英语老师的影子嘛?
陪了自己两个月,写作忽然没人陪,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的李恒叹口气,起身倒杯温茶,小口小口喝着。大风过后,外面下雨了,豆大的雨珠子进裂在窗台上像花一样绽放,玻璃上形成了一层薄薄水雾。
可能是大雨的缘由,庐山村很多小楼亮起了灯,鳞次有人出来收拾晾晒的衣物。
李恒站在窗台,紧盯着对面25号阁楼,结果一内衣丶一打底衫和一件外套被风吹到了自己阳台上,对面都没任何反应。睡这麽死的麽?
李恒暗自腹诽一番,然后离开书房到阳台,低头瞅着木制栏杆上的粉色内衣和长凳上的白色打底衫发愣,观其款式和布料质量,应该是比较名贵的那种。
外套是长款黑色,同样质量很好。别问他怎麽分得出?
问就是吃猪肉吃多了,一眼能辨雌雄,真他娘的就是这麽的自豪!要不要捡?
捡了会不会误会?
李恒抬头再次看向对面楼,好想嚎一嗓子「喂,你家内衣跑我这里来了」。随后晃了晃脑袋,不对味啊!不对味!
别个邻居要是听到了,问大半夜内衣怎麽跑你那去的?不是凭空污人清白麽?风越来越大,李恒权衡一番后,最终还是把两件内衣和外套收进了屋。
临了还不忘瞅瞅对面阳台,还少内裤和长裤呢,别等会又被风吹过来啊,那玩意他是不会上手的。通过收衣服,他特麽确定了一件事,对面估计住得是个女老师。
也对,男老师谁有闲情逸致吹陶笛呀?
没看到斜对面24号楼的道士,不是在打坐就是在追女人麽?还追不到的那种。
经过这麽一扰,李恒的写作气氛破坏了,索性就不再写,拉熄灯,回头一把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几乎熬了一个通宵,这一觉李恒睡得很沉,等睁开眼睛时,已然是下午一点过了。
半睡半醒间,他听到有人敲门,但他翻个身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实在太困,没带搭理的。
咕噜咕噜...肚子在抗议,有点饿了。李恒赶忙起床洗漱,只是才走出卧室,就一眼撇到了有两件衣物贴在了自家阁楼窗户上。
一长一短,那、那不是内裤和长裤吗?
得咧,就算挂最里边也是没能逃脱命运,还是被风刮过来了。
第167章,余淑恒
内裤是全棉的,也是白色。
裤子是黑色休闲裤,糊弄在窗台上,遮住了小半个玻璃窗口。李恒站在卧室门口,有些呆,真是怕什麽来什麽啊!
昨天才嘀咕了句内裤和长裤,没想到真被风飞吹来了。要不要捡?
要不要找衣服主人索赔?
????????????
按风水学上的说法,女人内裤糊窗,要麽走霉运,要麽照灾。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把对方变成自己女人,那一切另说。神他妈变成自己女人,要是对方是位大妈?是个丑女人怎麽办?李恒晃了晃脑袋,赶紧把这荒唐之说挤出脑袋。
估计写这风水书的江湖术士也是个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主,一生只有五姑娘陪伴,要不然不会这麽写。
视线通过窗户观察一会对面阁楼,李恒最终还是歇了去碰触的念头,还是保持原生态好。实在是等会怕失主来,不好解释。
就在他伸个懒腰,准备简单洗漱一番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响声。「咚咚咚!」
声儿不大,李恒以为出现幻听。「咚咚咚!」
第二回敲门声响起,他听清了,下意识往楼梯口行去,不一会而就来到了一楼大门处。「谁啊?」距离还有几步路,李恒隔门问。
听到屋里有动静,外边停止了敲门,却也没说话。「你谁?」李恒再次出声。
外面依然没声音。
李恒凑到门缝往外一瞧,愣了愣,嗯?英语老师闺蜜?余丶余淑恒?
咋回事?对方怎麽会来找自己?难道是英语老师拜托来的?
思及此,他再次睁大眼睛瞧了瞧,果真是余淑恒,不会看错的。虽然真人和英语老师照片的上略微有区别,但对方书香气太浓,给人印象很深,一眼就忘不掉。
顿了顿,李恒低头检查一下自身,见一切没异样后才手把着门栓,徐徐打开。到底是,他也是要脸面的,不能给英语老师拖后腿不是?
木门在吱呀声中徐徐往两边开散,一张如同精心雕刻过的美人脸出现在眼前,一头黑色长发,黑色长款风衣,里面是白色中间衫,鼓囊的胸口戴有和田玉佩。
第一感觉就是冷。
第二感觉又温润如玉,彷佛第一感觉是幻觉。
第三感觉:对方宛如秋日里的红叶,低调内敛,静美而不张扬,很有韵味。这是一个骨子里具有神韵的女人,也是一个书香气满分的女人。
只是个头有点高,足有172,门里门外对视,这女人给他一种压迫感,莫名地,他甚至还有些放不开。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是事实,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碰到气质这麽复杂深邃的女人。
「你好。」
余淑恒一开口,冰冷的气息骤然消失不见,她整个人彷佛是沙漠中的绿洲,引人入胜。李恒点头,装着不认识对方:「你好,有事?」
余淑恒说:「我是你对面的邻居。」
此话一出,李恒顿时知晓了对方的来意。原来衣服是她的啊,这他妈就非常离谱!眼神相撞,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极了。
过去20来秒,余淑恒没再说话,似乎在好整以暇地等他开口。或许,两人心知肚明阁楼上有什麽,一时有些不自在。
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对,李恒让开身子,示意她自己上去。
余淑恒朝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迈开笔直的大长腿,优雅地穿过门槛,越过他,不徐不疾走上了木制楼梯。
李恒发现,这女人不愧是玩音乐的,双脚踩在楼梯上的间隙都差不多,十分有节奏,彷佛在彰显她的自信和从容。
没一会儿,她又下来了,左手臂搁着衣服,黑色长款风衣在最上面,内衣内裤估计是藏匿在底下。
同他快要错身而过时,她忽地又朝他轻点了下头,然后走了,来如风,去也如风,要不是空气中残留有好闻的淡淡女人香,都以为刚才这一幕从没发生过
对着子然独立的背影瞅几眼,李恒没在管,转身忙碌去了,还要洗澡洗漱呢,还有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呢洗澡容易,洗衣服犯难,就在他琢磨去哪里弄票证买台洗衣机回来时,门口再次传来响动。
这次是自行车停摆的声音,麦穗来了,手里还提着饭盒。
李恒盯着她手里的饭盒,眼睛绿油油放光,高兴问:「你怎麽来了?你怎麽知道我没吃饭?
麦穗娇柔笑说:「我去你宿舍找你,宿管阿姨连小喇叭都懒得开,说你昨晚没回寝室,我就猜想你要麽在肖涵那边过夜要麽在这里熬夜写作了。
「懂我者,麦穗也!」
李恒夸赞一句,湿漉漉的双手胡乱往身上擦了擦,衣服也不洗了,接过饭盒就迫不及待打开。嚯!里面有小炒牛肉,还有一个菜心,香喷喷的,闻着就食欲大增,全是他爱吃的。
他拿过筷子,往嘴里扒两口问:「这菜食堂做不出,外面饭店的?」麦穗说是,给他贴心倒了一杯水。
李恒说声谢谢,又问:「我这脸就这麽好记?宿管阿姨都记得了?」
麦穗笑了笑,「应该差不多。其实时间也不短了,一个月能让宿管阿姨认识很多人。想想倒也是,他再问:「你和曼宁同志,昨天是什麽时候离开的?」
麦穗说:「昨天中午吃完中饭就走了,下午我们俩陪张志勇在学校逛了一圈,晚饭过后,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会变天,又骑车来了趟这边,关二楼窗户。书房纸条你看到了没,就是那时候留的。」
「看到了,谢谢你和曼宁帮我打扫卫生,真是亏了你们,要是搁我自己,得忙活大半天去了,兴许还没你们弄得乾净。」李恒真心表示感谢。
麦穗看了会他吃饭,稍后把目光移向盆里的衣服,瞬间笑开了,「这是你昨天穿出门的衣服,现在才洗,这麽为难吗?被一个女生抓了自己的短,李恒有些尴尬,好在他脸皮够厚,下一秒又恢复了自然,「可不是,我最怕这个了。
麦穗好奇问:「肖涵会帮你洗衣服没?」
李恒抬头瞅眼她,「她现在还没完全答应做我女朋友。」麦穗:「完全?」
李恒往嘴里连着塞三块黄牛肉,才道:「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猜到其中缘由。麦穗沉思小许,「我听说,子衿和她不是很对付,是不是这个原因?
李恒问:「陈子衿说的?」
麦穗说:「并不是,大部分是我们几个猜的。李恒没敷衍:「是事实。」
麦穗问:「两人闹矛盾也是为了你吧?」李恒龇牙一笑,「我是不是魅力很大?」对于这个问题,麦穗笑而不语。
等他吃完半碗饭,麦穗生感慨说:「其实,我最希望你和宋好在一起。」李恒停下筷子,抬头问:「理由是什麽?」
麦穗摇了摇头:「没有理由。
接着她问:「你这两天还要去沪市医科大学麽?
李恒回答:「不去了,得留给肖涵一些时间和室友相处,要是开学阶段就同室友分割太多时间,不利于她今后同室友往来。」
麦穗认同这话,她早中餐就是和室友一起吃的,下午才自由发挥。稍后她瞟了两眼盆里的衣服,没去帮忙,也轮不到她帮忙。
吃过饭,李恒继续洗衣服。
麦穗把饭盒洗乾净,就坐在旁边陪他聊天。
聊着聊着,她说:「告诉你一个有意思的事,昨晚我们宿舍还有人在讨论你的《文化苦旅》。李恒问:「有没有批评我?」
麦穗饶有意味说:「你现在这麽有名气,谁敢轻易批判你啊,经过昨晚的讨论,今天有好几位舍友专门去报刊亭买了《收获》杂志,就是为了拜读你的大作。
这年头读书气氛浓,李恒对此没有太过惊讶,而是问:「那你呢,你看过我的作品没?」
麦穗对此没有避讳,大大方方道:「第一时间都有看,每次都看得挺入迷。」
李恒听得大为高兴,道:「楼上书房有10多篇存稿,你有时间可以去翻翻,要是能帮着我找出一两个错别字就更好了。」
本来呢,他的稿件是不会对一般人敞开的,但麦穗赢得了他的信任,才开这口。
麦穗没吭声,只是一眨不眨盯着他眼睛。
李恒明白她在顾虑什麽,把洗好的衣服放盆里,起身去二楼阳晾晒:「去吧,你是麦穗同志,我信得过你。」
麦穗原地没动,直到看着他去了楼上,才从裤兜里掏出小楼钥匙放手心,原本今天过来,是来还租房钥匙和自行车的,没曾想他这麽信任自己。
良久,麦穗出现在二楼。
但她并没有去书房,而是来到阁楼,对他说: 「下个星期三,宋好19岁生日,到时候你这位大忙人记得腾出时间,给她寄一张明信片庆生。」
「好。」
李恒应一声,问:「你呢?我记得你也快了吧?」
麦穗说:「我的还早,还有20多天。」
晾好衣服,李恒邀请麦穗围绕庐山村走了一圈,来了这麽久,还是第一次有闲心散步,也算是消食。
40来分钟后,天空又下起了雨,两人只得匆匆赶回小楼。
李恒进了书房,看书写作去了。
麦穗没跟进去打扰,而是拿了几篇存稿,在阁楼中的长凳上端坐好,慢慢地阅读。
傍晚时分,对门25号楼传来了陶笛声,麦穗抬起头,听得入神,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能演奏出这麽空灵的乐器到底长什麽样?演奏者是不是很有范?
李恒也听到了陶笛声,甚至听出了演奏曲目是《两个牧羊人》,一首十分经典的曲子,
待到李恒走出书房,麦穗悄声问:「这是什麽乐器?这麽好听?」
李恒回答:「陶笛。」
「这就是陶笛啊?」
「嗯。」
第168章,麦穗之名,震惊复旦大学的大事件
「也不知道沪市哪里有卖这玩意?等找着了,我让你长长见识。」李恒一边听着美妙的陶笛声,一边说。麦穗有些期待,说好。
一连听了三首曲子,编辑邹平冒雨来了。
天气逐渐转凉,李恒问:「老邹,都这个点了,你怎麽来了?」
邹平从面包车中拎下来两个大包:「这里面都是读者信,杂志社放不下了,我就挑一些给你送过来。」说着,对方又抓住李恒的手,特别激动地表示:
????????????
「你的《文化苦旅》太受欢迎了,8月份的期刊到现在已经累积销量168万份。
你知道168万份是什麽概念吗?再次破了杂志社记录,让《收获》力压《人民文学》成为国内销量第一的文学期刊!主编说,你居功至伟!」前阵子李恒特意翻看报纸,讨论激烈,好评居多,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他心里有个数。
不过尽官有数,可听到178万册,还是显得很高兴,尤其是能力压《人民文学》,虽然是短暂的,但着实是一份了不得成绩啊!作为文人,这就是实力和荣誉的象徵,以后走到外面吹牛都他妈不带心虚的,就是这麽的有底气!
麦穗倒了两杯热茶过来,一人一杯。
随后她小声询问李恒:「到饭点了,要不要做饭招待邹编辑?」李恒反问:「你会做饭?不是只会煎蛋吗?」
麦穗不好意思笑笑,过了会说:「我可以淘米洗菜,给你打下手。」李恒大手一挥,「今天懒得动了,去外面吃。」
听闻,麦穗不再问,而是坐一边听两人商业互吹。
聊了大约10来分钟后,邹平忽地往脑袋上一拍,道:「差点把正事给忘了,10月份的期刊已经在排版了,老李,我今天是拿稿子的。」李恒问:「要多少?」
邹平说:「已经腾出10篇章的位置,你有没有这麽多?」
「10篇章麽,有!」李恒起身去书房,拿了10篇章稿子下来。
目前已经写到第22篇章,除去8月份的6篇章和这次的10篇章,自己手里就剩6篇章了,还不够下一期的,他顿时产生了紧迫感。「给。」
「诶。」
邹平欢天喜地接过,然后不管不顾,就那样当着两人的面翻阅了起来,说是阅读,同样也是在验收质量。
包括他,包括廖主编,包括《收获》杂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十分期待《文化苦旅》的后续,没办法啊,影响力太大了,杂志社现在好不容易力《人民文学》一回,个个扬吐气着呢
走外边腰杆子都是直的!
一口气读完两篇,邹平脸上的欢愉不减反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老李,写得真好!」李恒微笑点头,好就好!
再说了,花费这麽大心力,又有原作那麽牛逼的底子在,能不好吗?谁要是敢说不好,他能起袖子一巴掌呼死他。
小心翼翼把10篇章稿子收好,邹平忽地发出邀请:「老李,你现在可是我们《收获》的大功臣,要不要去杂志社转转?」李恒听得有些心动,但稍后又拒绝了,「等忙完,等写完《文化苦旅》,我一定得去看看。」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来了沪市这麽久,自然得去看看大恩人巴老爷子。
不过嘛,上门他又不知道提什麽礼好,到了人家那个层次,什麽都不缺,索性把《文化苦旅》写完,以这头上门是最好不过了。邹平在杂志社混了这麽多年,也是有些精明的,几乎秒懂他的意思,「行,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李恒点点头,
又聊了会,邹平开着面包车走了,饭都不吃,说廖主编还在杂志社等,他得赶回去。在门口目送车子消失,李恒回屋把两包裹打开,时,几百上千封读者信映入眼帘。简单查看一番,发现来自五湖四海,什麽地方都有。
麦穗还是第一次经历者场面,心头的震撼比李恒这个当事人还猛烈,双手扒拉扒拉一阵,抬头问:「你要回吗?」
太忙了,李恒回信的意愿不是太大,但见她眼里闪烁着莫可名状的光芒,于是说:「你帮我挑5封吧,我抽空回过去。」「好。」得到任务,麦穗沉浸在了读者信中。
不过工程量太大,她又不愿意随意糊弄,挑了半个小时才挑出2封。
见状,李恒拉着她出门,「我的姑奶奶,别挑了,咱先去吃饭,我都快饿晕了。」麦穗娇柔一笑,不动声色抽回手,返身把门锁好,跟着上了自行车。
「咱们去哪吃?」出了庐山村,李恒双脚抵地,停在一岔路口问。
麦穗抬起右手腕瞧眼,歉意道:「这个点,食堂已经没什麽菜了,要麽点小炒,要麽去外面下馆子。」说起小炒,复旦大学食堂也是应呼声刚推出不久,但菜贼贵,比如一个醋溜白菜吧,得要一块钱咧。吃大锅菜,一荤一素满是肉都只要4到6毛啊。
他娘的,这不是打抢吗?
可就是这麽贵的菜,还是有人吃,吃得还不少,多数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城里人,或者呼朋唤友,或者带异性充门面。
天已经快黑了,想着麦穗这曼妙身段对男人吸引力不小,没那麽安全,他遂放弃了去外面的下馆子的心思,龙头一拐,双脚猛踩踏板直奔食堂而去。
果然同预料的一样,大锅菜没什麽了,只剩下了一些汤汤水水,倒是小炒部还依旧比较热闹。好在过了饭点,两人不用排队太久,奢侈地要了三个菜:糖醋鱼丶蒜苗炒肉,还一小白菜。找个位置坐下,麦穗压低声儿开玩笑说:「点多了,刚才旁边好多人看着你。」
「有吗?」李恒环视一圈,竟然意外发现了班上一同学,白婉莹。
白婉莹坐在轮椅上,慢腾腾往角落位置而去,只是行到中间时,手里的调莫被人撞地上了,那伙男生正大声有说有笑,没察觉到这情况。见这姑娘正费神要去拾调美,李恒没多想,下意识起身过去,帮着把调美捡了起来,还帮着去前面水龙头下清洗一遍,「白同学,给。」「谢谢!」白婉莹满满笑容感谢。
李恒问:「你要去哪个位置坐?」白婉莹指了指右前方:「那里。」「我推你过去。」李恒道。
白婉莹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看她自力更生,李恒没强行插杠,跟着她来到位置上问:「今天就你一个人来吗?」白婉莹笑摇头,望向他背后。
李恒转身,没想到张兵出现在了视线中,手里还拿着两瓶汽水,想来刚才买汽水去了。
视线相撞,张兵反应很快,把一瓶汽水给白婉莹,一瓶给李恒,问:「老李,你一个人来吃饭?」李恒没要汽水,放桌上说:「我和高中同学一起过来的。」
顺着他的指头,张兵和白婉莹看到了麦穗。白婉莹问:「她叫麦穗,是吗?」
李恒问:「你们认识?」
白婉莹摇头:「不认识,但她的美貌在我们管院女生中比较有名。」
张兵这时搭话:「确实是,这两天我常在男生寝室听到「麦穗」这名字。」白婉莹问:「你们在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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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说:「我们高中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聊了小会,李恒就起身离开了,担心冷落麦穗呢。
同时,他还感觉张兵和白婉莹之间的友谊发展过快,隐隐有些排斥外人,这从他们选的吃饭时间点和靠角落位置就可见一斑。其实,细细思考一番,李恒就明悟了其中的道道,张兵是结过婚的,他和异性朋友相处并不是很想让别人看到。
而白婉莹因为残疾的缘故,表面看起来十分乐观,但内心却有着一种本能的防御机制,她很坚强,却也脆弱,不愿意被人用同情和异样的眼光对待。
等李恒坐下,麦穗已经把三个菜端来了,还打了两碗饭,递一双筷子给他:「你不是饿晕了吗,快吃点垫垫肚子。」李恒接过筷子,问:「你就不好奇我刚才去那干嘛?」
麦穗笑了笑说:「你愿意跟我分享,就会主动说的,不说肯定就有原因,我不应该问。」
李恒叹口气:「你真是善解人意,以后要是谁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必定是祖宗十八辈子集福。」麦穗难得俏皮一次:「你以前不是说我长相旺夫吗?」
李恒竖起大拇指:「对。」
话到这,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夹菜吃了起来。
吃饭期间,李恒把张兵和白婉莹的信息简单讲了讲。麦穗诧异:「他就是张兵啊?」
李恒嗯一声。
麦穗不动声色回望一眼角落位置,「我现在有点明白两人为什麽坐那了。」
李恒点头:「他们还是受限于时代观念,还是放不太开,等将来熟悉大学生活就会慢慢好了的。」说到时代观念,麦穗瞅瞅他,不由想起了他同时纠缠宋好丶肖涵和陈子衿三个女人。
接受到她的古怪眼神,李恒眯了眯,「不要胡思乱想。」麦穗低头笑,没吭声。
饭后,两人在校园里散了会步,李恒说:「要不你也买辆自行车吧?平素带曼宁去我那里串门也方便。」他没有提出帮着买,因为没必要啊,一是这姑娘家里贼有钱,二是她铁定拒绝。
麦穗看看他,没说答应。
李恒说:「明天我去趟银行把汇票兑现存起来,到时候把500还你。」麦穗这回开口说好。
这阵子他一直忙,都没时间去银行,也不知道沪市这种大地方,节假日银行开不开门?
沿着林荫小路走了大半个校园,有点累了,两人打算在燕园找个地方歇会时,却在红楼树荫下碰到了一对热情的情侣,偷偷藏在树干背后接吻。
麦穗有点懵,震惊地嘴巴大张,急刹车停在原地。
李恒也有些惊讶,食指及时竖在她红唇上,「嘘」一声,拉着她退后,然后转身离开了,没去打扰对方。
刚才的场面十分热烈,从亲吻的幅度和熟练度来分析,那对情侣肯定是惯犯,那法式浪漫的舌吻缠绕把麦穗三观冲击得不轻。这不,这姑娘一直走,一直朝前走,许久才缓过神问:「他们不怕被学校抓吗?」
李恒笑道:「不就是怕被抓,才躲那鬼地方麽?只是没想到我们俩会不讲武德,会往那边小路散步。」麦穗到底是脸皮薄,回过神后只是跟着笑,不再接这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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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过,两人在12号女生宿舍楼下分开。麦穗回了宿舍。
李恒目送她进到宿舍大厅后,也回了自己寝室。
有两天没回寝室,没想到一进门就听李光丶胡平丶郦国义丶唐代凌和周章明吵吵嚷嚷,争论不休。张兵在一边吸纸卷菸,看着他们争辩。
五人在争论是哲学院的魏晓竹好看?还是自己班上的柳月好看?抑或是财会1班的麦穗更好看?
五个操蛋的货色各持己见,起袖子,唾沫横飞,争论起来有鼻子有眼,各有依据,谁他妈的也不服谁?
胡平说魏晓竹最好看,眉毛丶眼睛丶鼻子丶嘴唇都非常立体有特色,属于丢到人群中鹤立鸡群丶丢到美女之中还是鹤立鸡群的那种。李光是柳月的坚定支持者,抨击胡平公私不分,私仇公报,就是因为柳月扔了他三封情书到垃圾桶,就一直死咬柳月比不上魏晓竹。周章明说麦穗最有女人味,一辈子都看不腻的那种,这样的女人年岁越大越有魅力。
听到这,李恒接过张兵递过来的纸卷菸,点燃吸两口,插句嘴问:「哥几个,怎麽回事?你们之前吹捧的周诗禾呢?」
周章明说:「周诗禾不好比,放进来就失衡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恒懂了,然后说:「你们继续,继续,该争争,该打打,打输了我和老张负责送去医院。」一句煽风点火的话,让本就不服气的5人又斗起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面红耳赤快就差干一架了。
为了争取郦国义和唐代凌的支持,李光丶胡平和周章明纷纷干起了后世业务员的活计,向两人极力推销自己的支持者。郦国义有些犯难,说各有千秋,偏祖谁都对不起良心。
唐代凌则有明显偏向,支持魏晓竹。
理由是他没和柳月说过话,更谈不上认识麦穗,不了解她们。反而因为联谊寝吃饭的缘故,同魏晓竹相对最熟。闻言,胡平咧个嘴,高兴地抱着唐代凌转了一圈。
李光和周章明不服气哇!争取郦国义的同时,还把矛头对准了张兵和李恒。李恒率先摆手:「别喊我,这样不公平,毕竟我没见过魏晓竹。」
几人觉得在理,然后齐齐把火力点倾泻到张兵身上。
张兵说:「我结婚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
但没卵用啊,李光一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白婉莹走得近」,就把张兵拉进了漩涡。
眼见他们队伍越壮越大,愈演愈烈,拉人的手段越来越卑鄙,一时难以高低,李恒突然站起身,叫停:「停!停!停!」闻声,6人齐齐停火,扭头望向李恒。
李恒把门关上,说:「别这样争,这样争没意义,争到明天也没结果,我建议啊,你们不如来点头。
先各自认真思考3分钟,期间不许交谈,然后开始投票,每张纸上可以写一到两个名字,不准三个全写,票高者获胜。」胡平问:「老李,头是什麽?」
李恒说:「头必须重,不然你们不会认真思考,我看可以这样..」
随着李恒把整蛊人的手段说出来,6人脸色剧变,恨不得现场生吞活剥了李恒。李恒悄摸退到门口,见势不对就准备跑路。
沉寂良久,郦国义狠狠说:「有搞头,我支持!」胡平跟着表态:「我觉得挺好。」
李光皱眉,「输了的也太丢脸了吧?」
胡平激他:「放不开就别玩,承认柳月不如人。」李光跳脚:「妈蛋!来就来,我怕你个哈卵。」三人同意,然后看向另外三人。
唐代凌和周章明同时举手。
最后就剩张兵了,面对5人的包围,他没任何办法,被迫营业。接下来李恒当主持,让他们各自准备好纸笔,掐表道:「准备.!
计时开始,你们有3分钟思考时间,中间谁说话就代表自动弃权,算输掉的一方。」6人在座位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吱声。
场面像极了即将要举行决斗的西部牛仔,气氛很窒息。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恒很是悠哉地从抽屉中拿出一包五香瓜子,慢慢磕了起来,还问离得最近的张兵:「老张,来磕点瓜子?」张兵差点说「不用」,反应过来后,转身背对着他,不理他。
得咧,不上当,李恒不死心,一个一个引诱其他人,结果都转身背对着他,弄得他只得嘀咕:「这麽香的瓜子都不吃,哎哎,可惜了,可惜了..」
三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随着最后一秒钟到点,李恒喊话:「好!时间到,各位同志们赶紧写名字吧。」刷刷刷,一个名字而已,手起笔落,用不了多少时间,不到20秒,6张纸条就聚集到了李恒手中。
见大夥围聚过来,李恒不废话,速度统计起来:
「柳月丶魏晓竹各一票。」
「魏晓竹一票。」
「麦穗一票。」
6张纸条一一统计下来,结果很快出炉。柳月得到3票。
麦穗3票。 魏晓竹2票。
看到票数,胡平顿时脸一黑,愤愤不平问郦国义和张兵:「你们俩个家伙在搞什麽?怎麽把票投给不认识的麦穗?」
郦国义把胸脯拍得叮咚响,大言不惭表示:「魏晓竹十分漂亮,这点我承认,可咱哥几个谁不知道谁,你想打人家主意吧。你都打人家主意了,兄弟我也不好撬墙角啊,不支持她。」
胡平气得吐血!双手掐着郦国义脖子要拼命。大闹一番,见众人望向自己,张兵则实诚地说:
「我近距离见过麦穗三次,虽然开始不知道她叫什麽,但确实很有魅力,印象很深。」
得胜的周章平交口称赞:「不愧是结过婚的男人,还是老张有阅历,也许麦穗在长相上不一定压得住魏晓竹,但她身上有种非常迷人的气质。」
张兵说:「还是看爱好,魏晓竹其实不差,不过老胡你意图太明显了,要不然投票可能是另一番景象。」胡平心在滴血:「要不再投一次票?」
「滚!」 「想得美!」 众人直接否定。
跟着胡平输了的唐代凌面如死灰,结巴问李恒:「老李,什麽时候受罚?」
李恒徵求赢家意见,结果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地点在12号女生宿舍楼大门口。胡平要哭了:「哥几个,请高抬贵手,能不能换一个地方?咱们管院女生可都在这栋楼。」
周章明幸灾乐祸,「不到12号楼有什麽意义?那还叫什麽惩罚?叫奖赏了。」李光拍手:「就是!」
郦国义落井下石:「那要不换到9号楼?魏晓竹就住这栋楼。」胡平更郁闷了,「那还是12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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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第二天中午很快就到。
12点整,胡平和唐代凌一人端一大钵肥肉准时站在12号女生宿舍楼大门口。
胡平站大门左边,唐代凌站右边,案首挺胸,面面相对,像两尊门神一样威武霸气。
每见到一个女生路过,两人就咬一口肥肉,并用筷子来住被咬过的肥肉对女生说:「想吃吗?来一口,油腻腻,好吃到爆!两人异口同声,口号齐全,声音要确保路过的女生能听到,这是赌约中的硬性规定。
第一波出现的女生有4个,被两人突然一句「想吃吗?来一口,油腻腻,好吃到爆!」吓了一跳。
四个女生先是像看傻子一样左右瞧瞧胡平和唐代凌,接着就是捂嘴笑丶弯腰笑,四女生笑成了一窝,笑疯了!在不远处监督的李恒5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尤其是看到胡平和唐代凌便秘的表情,更是心情舒畅。
一波未完,一波又来了,胡平和唐代凌非常敬业地再次喊口号:「想吃吗?来一口,油腻腻,好吃到爆!」
没有意外,第二波女生也笑惨了。接着就是第三波丶第四波丶第五波..
现在正是饭点啊,女生越来越多,如同钱塘江的潮水,一波接一波..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多大功夫,12号女生宿舍楼就在疯传一句口号:想吃吗?来一口,油腻腻,好吃到爆!结果..!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不出几分钟,这栋楼的女生都知晓门口有两个「疯」男生,引起好多女生出来围观。面对大门口几十双看热闹的眼睛,胡平和唐代凌面皮在抖!整个人在抖!
他妈的,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有女生好奇问:「你们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还有女生问:「这口号是谁想出来的?朗朗上口,好有味。」
胡平和唐代凌在心里把李恒问候了好多遍,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两人很有契约精神,输了就输了,没耍赖!硬是根据规定,各自吃完了一斤半肥肉。
第169章,余淑恒的下马威
一夜秋风,天蓝得像静静的湖,大朵大朵的云似浮在湖面上的小岛。
国庆三天假期一闪而过,统计1班迎来了第一堂课,大学英语。
如果说高三是魔鬼营,军训是炼狱,那刚从魔鬼营和炼狱中逃离出来的新生们对大学生活无疑充满了渴望和期待。尤其是第一堂课,上课铃声还没打,教室就已经挤满挤满,全员到齐。个个翘首以待,满满神圣感。
来得不算迟的325已经没了好位置,又只能窝在最后一排。有些巧,前排就是柳月丶周敏丶陈桂芬和李娴她们宿舍的人。
其实明白她们为什麽坐这麽后排了,属实是她们寝的身高有些过分哇。165以上的有4个,超出班上其它寝一大截。这要是坐前排,其她女生怎麽活?
殊不知班上那叫阳桂林的最矮女生只有153,真真是诠释了什麽叫娇小玲珑。
等到325落座,李娴翻转身,迫不及待问:「班上女生都在传你们寝室举行了选美?是真的吗?」听到这话,325的众人互相看看,眼里闪烁着莫名意味,都在狠狠揣测:叛徒是哪个天杀的?
见325的人都不吭声,李娴按耐不住,直接问胡平和唐代凌:「呢!听说你们俩选美投票给魏晓竹输了,才被罚吃肥肉的啊?」闻言,前排女生齐刷刷侧头盯过来。
唐代凌慌忙低个头,没敢同她们对视。尤其是不敢看柳月。
被这麽多女生看着,胡平也有些心虚,皮笑肉不笑辩解:「我们那是开玩笑,你听谁说的?」李娴蹩脚说:「我中文不好,但我不傻,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
果然有二狗子!
325寝室的人再次互相瞅瞅,眼含凶光。
李娴再次好奇问胡平:「你为什麽投魏晓竹呀?真比月月漂亮?还是像郦国义讲的,月月把你3封情书丢垃圾桶,你公报私仇?」胡平脸色尴尬,转头怒视郦国义。
郦国义举手投降:「胡哥,误会!误会!我那是在寝室讲的,我没跟她们讲,我们寝室有内奸。」听到这话,前排笑出了声。
胡平气得吐血,这不变相坐实了他公报私仇的罪名吗?这不坐实了他写情书给柳月没成功的事实吗?
胡平小心翼翼偷瞄柳月。柳月却根本不带搭理他的,进教室这麽久,至始至终都没看这货一眼,反而写了张纸条给李恒:纸条内容:10月20号的新生迎新晚会,表演个节目怎麽样?
班上最瞩目的柳月一出手,两寝室人纷纷好奇纸上写了什麽,但碍于面皮又不好明目张胆伸长脖子看。李恒拿起笔,简单回:忙,没时间。
他不是敷衍,是确实忙,还100来本书和文献资料没研读呢,哪有那闲工夫?柳月读完,犹豫一下,写:你投票给了谁?
李恒无语,抬头望望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柳月,暗道老子跟你有这麽熟吗?不就是军训对视了一个月吗?别自作多情啊。他回:我没投票。
柳月视线在纸上停留三秒,右手一抓,把纸条收进兜里。
两人自顾自传纸条的动作,把两寝室人看傻眼了,纷纷在内心呐喊:喂喂!这是公共场合,你们两矜持一点行不行?「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大家相继安静下来,可等了两分钟,也没等到老师露面,又有些坐不住了。闹哪样呢?
这可是大学第一节课!
又过去3分钟,教室前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黑色长发丶黑色风衣丶书香气质满分的女人。
只一眼,统计1班的男生女生立马被降伏了,怨气没了,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地看着前面的女人。郦国义压抑着声音激动说:「我靠!这是我们的美女老师吗?也太美了!」
李光像小鸡仔一样猛点头:「可不是,我要当英语课代表。」
美女老师的含金量大大超过一众少年少女的预期,陡然见面心里那叫一个热乎啊,瞬间情窦初开,仿佛暗恋了好多年。
李恒忒能理解这些荷尔蒙小伙子们的兴奋劲儿,就算他拥有肖涵和宋好这样的人间绝色,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美女老师的熟女风情配上浓郁的书卷气,挺吸睛的,杀伤力杠杠的!
这不,就连结过婚的张兵都伸手抓着李恒的手,忘乎所以说:「我们班的,我们有眼福了。」说完,张兵才反应过来自己猛浪了,对着李恒不自然的笑。
李恒投一个「我懂」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美女老师把书本放课桌上,打开,然后伸手从粉笔盒中挑一支白色粉笔,半转身在黑板上写:余淑恒。写完,她捏着粉笔头用英语自我介绍说:「同学们好,我叫余淑恒,以后给大家上英语课。」
接着她又用流利的英语滔滔不绝地讲了大学英语的重要性,还用10分钟时间描述了跨世纪经典电影《卡萨布兰卡》的大致剧情,然后.然后就是重头戏来了!
只见她站在讲台一侧,嘴角含笑问:「大家听明白了吗?有谁用英语复述一遍?」嗯..!还是满嘴英语。
现场直文复述,还要复述这麽长的影片,就算大家是考进复旦大学的学霸,难度也非常大,这不紧考验英语功底和口语啊,还考验大心脏和记忆力啊。
更关键的是,余淑恒刚才描述用词,有四分之一的词汇生涩难懂,严重超纲。
何况这年头的学生不比后世,没手机丶没电脑丶没网络,英语接触的途径少,基本靠自学成才。没看到为了学英语,张兵都只能背词典吗?
要说读写能力,大家还能拼一拼。
而口语?城里娃估计好点,嘿,乡下娃那是一个比一个烂。这是英语老师的下马威!
这是赤果果的下马威!
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个人站起来回答。
人美心黑,不少人在心里这样嘀咕英语老师。
等了会,没等到人自动站起来,余淑恒拿过花名册,挨个点名:「班长是谁?复述下。」大夥目光投向柳月。
柳月站起身,一口气用英语说了7分钟左右,随后卡顿了,没了下文。
饶是如此,大家仍旧惊为天人,因为柳月没有胡乱复述啊,基本都是对的。
余淑恒听了点点头:「发音标准,虽然没有原本复述,但也用自己的理解复述了三分之二的内容,很不错。」接着她继续点名:「团支书是哪位?」
李光苦逼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坚持了2分钟不到,就章拉个脑袋没了声。焉焉的模样,完全没了之前叫嚣着要当英语课代表的豪迈。余淑恒没评价,往下喊:「副班长。」
副班长是女生,但来自农村,估计平素就没用英语交流过,口语稀烂。余淑恒同样没评价,稍后把所有班干部都叫了一遍。
结果水平最高的是班长柳月和文娱委员周敏。余淑恒站在讲台上,低头看着花名册没做声。教室十分安静,同学们被镇住了,都没声。
良久,余淑恒抬起头,口里念出一个名字:「李恒,李恒是哪位同学,站起来复述一遍。」李恒:「..」
真他娘的,你前晚内裤还糊我玻璃窗上咧,转眼就问老子是谁?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她心里打得什麽算盘,但他不能给王润文老师丢人啊。
没得说,迎着全班同学的注目礼,李恒叽里呱啦,一口气游刃有馀地把电影《卡萨布兰卡》复述了一遍。
发音那叫一个准啊!口语那叫一个流利啊!内容那叫一个完善啊!用词那叫一个精辟啊!完全不比英语老师差!全班愣愣地看了他好几秒,随后在325寝室的鼓动下,掌声送上。
等到掌声停歇,余淑恒微笑说:「很好,看来还是有同学深藏不露,李恒同学给我们带来了惊喜。」话到这,她顿了顿,望向李恒:「看过电影《卡萨布兰卡》?」
当然看过啊,还不止一遍,不过李恒没承认,因为他的前18年人生经历没这个观影条件。他摇头。
余淑恒有些意外,这电影录像带她曾有寄给闺蜜王润文一盒,还以为李恒看过呢。当即以李恒英语水平高为由,任命他为英语课代表。
这任命引得班上一众同学丶尤其是男同胞们羡慕不已。
不可否认,抛除优秀的外在条件,余淑恒的教学方式还是很有魅力和充实的,两节课下来,大夥竟然没觉得枯燥乏味,不知不觉就结束了。第二节课下课铃声一响,余淑恒就宣布下课,拿起书本就走,根本没有拖泥带水一说。
不过她没走前面,而是从后门出去,路过李恒身边时,温润说:「你出来下。」
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门,班上的男生们又酸了一波。虽然明知道李恒和老师没有任何越界的可能性,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近距离赏心悦目一下也是好的哇。
来到外边,余淑恒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也没做解释。无奈,李恒只得跟着,心里在思量到底何事找自己?
第170章,到底是哪座庙出来的大佛
原以为英语老师会在教室走廊上跟自己说事,没想到对方劲直离开了教学楼,去了对面文科图书馆。上到文科图书馆三楼,在楼梯口右拐,沿着过道走到底,余淑恒终于停了下来。
趁她掏钥匙开门的间隙,李恒抬头望眼房门铭牌,才晓得这是校团委办公室。领自己来这干什麽?
难道她除了教书,还在这里兼任有职位?带着疑惑,李恒跟着进了屋。
余淑恒把包和课本放桌上,左手拿起保温茶杯,右手拧开盖子连着喝了两小口,才慢条斯理坐到位置上,接着开抽屉锁。
只见她低头从里面掏出两封信,摆到桌角,说道:「这是你的信。其中有一封是军训期间来的,你人不在学校,就没通知你。」一眼就认出上面信封字迹是宋好的,李恒高兴地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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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瞧瞧第二封信,来自邵市,王润文老师的笔迹。
王老师会给自己写信?这是他没想到的。不过碍于现在场合不对,他没拆开。余淑恒故意把闺蜜的信放下面,然后暗暗观察李恒的面部表情。
果然,同她预料的一样,看到宋好的信,李恒本能地露出惊喜。
而看到闺蜜的信,李恒更多的是惊讶,虽然惊讶的幅度不大,但她尽收眼底。余淑恒又指了指桌角落的一个包裹:「这也是你的。
还有?
李恒弯腰拿起包裹,不大也不重,甚至还有些轻。上面写的是衣服,观其字迹仍是高中英语老师的笔迹。什麽衣服啊,还值得大老远邮寄过来?不是费钱麽?
不过这倒是符合王老师的麻利性子,李恒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
等到他把注意力从包裹身上移开,余淑恒适时出声询问:「你在学校有没有困难?」李恒摇头:「没有,谢谢老师。
余淑恒又问:「你想不想进校团委?」李恒依旧摇头:「没时间。」
余淑恒仿佛没听到他这话,而是说:「你老师要我帮你挂个名,将来兴许能用上,也可能就是个累赘。李恒问:「王老师?」
余淑恒轻点下头。
李恒犹豫一会,同意了。
见老师开始忙自己的事,没再搭理自己,李恒拿好信和包裹转身朝门口走去。
当他右手握住门把手丶刚拉开一半门时,余淑恒忽地又在背后问:「你这英语是跟谁学的?」李恒转身,想也没想就说:「王老师。」
余淑恒抬头微笑一下,没了下文。很显然,她不信这回答。哪里露出破绽了?
离开图书馆,李恒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稍后又觉得,不就是英语好麽?好又怎麽了?毛病不是?
回到教室,此时第三节课的铃声刚刚响起,李恒翻开高等代数课本听了会,发现老师讲的自己基本都熟,只要自己抽时间温习课本内容,这门课完全可以不要听讲。
心里对高数有了判断后,他迫不及待打开了宋妤寄来的信。信不厚,就两张信纸,上面有3段内容。
第1段:宋妤讲述了第一天来京城的所见所闻,包括对京城的第一印象,对北大的感觉,和一路见到的趣事。
第2段,她说马上要军训,军训期间可能没机会给他回信。同时讲,她见到了陈子矜,后者来学校找她了,加上肖凤,三女一起吃的晚餐。陈子矜动作这麽快吗?才开学就去找宋妤了?
不知道怎麽的,李恒情不自禁想起了前生宋好两次在快要跟自己结婚的边沿拒绝了自己,背后就是陈子矜捣的鬼。子衿行动力真是强啊,盯着信纸,李恒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而后又在猜想,是不是陈子矜跟宋好说了什麽?打了什麽预防针?让宋好在信里提到了对方?要不然,明知道自己对她有想法,这时候为了避免尴尬,不会提对方才是。
不行!自己得去趟京城,不想故事重演的李恒立马做出了决定。
正好理由都是现成的,下个星期三刚好是中秋节,也是宋好19岁生日。定了定神,继续看第三段。
这段内容主要是祝福,说她看了《文化苦旅》,也看到了报纸上清一色的赞誉,真心替他高兴。
宋妤就是宋好,把信看完两遍的李恒默默感慨,全文没一句废话,也没有一个让他能产生暖昧念头的字眼。不过他还是比较欣慰的,至少宋好记得他的话,去京城就给自己写信。
对比上辈子同时段两人还是陌生同学关系来说,这种程度已经是莫大进步了。
可是,陈子矜也在京城,让他时刻都不敢放松。这只母老虎不发飙则已,发起彪来心善的宋妤是交架不住的,也只有肖涵能掰掰手腕了。看完宋好的信,李恒随后又拆开了英语老师王润文的信。
王老师的信更短,一张纸,两段内容。
第一段,问他在复旦情况怎麽样?习惯吗?
第二段,再次嘱咐他,遇到难事可以找她闺蜜余淑恒,她已经再三打过招呼了的。两段内容加起来还没150字,就如王老师这个人,言简意赅,潇潇洒洒。
通篇读下来,都没有任何关于衣服的信息。这让李恒忍不住悄悄在桌子底下打开了包裹。一瞅,是两件羊毛衫衣,一白一灰,摸起来手感贼好,款式也时髦漂亮。
李恒很喜欢,估计不便宜吧。接下来,李恒回了两封信。
一封给宋妤,主要讲了自己在学校的生活。
关于自己打算去京城的事,他没有在信中提及,打算给她个惊喜。另一封给高中英语老师,告诉她收到衣服了,很喜欢,表示感谢。
每次给英语老师写信,他都有意收着点笔墨,没有面对宋好时的畅快。读完信,写完信,第三节课也下课了。
把信件收好,李恒出教室时遇到了柳月。
见这姑娘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李恒顺口问:「柳月同学,怎麽了?有事?」柳月扫眼四周,小声道:「英语老师是不是很美?她进门你就一直盯着看。」又不是老子一个人盯着看,全班都看,你管我啊。
李恒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没做声。
柳月又问:「是我漂亮?还是英语老师漂亮?」李恒道:「我们没这麽熟,换个问题。」
柳月诡异笑了笑,果真换问题:「如果我们都是26岁,你觉得谁更美?」26岁?
余淑恒今年不就26岁麽?
李恒面皮抽抽,故意反问:「问这种问题,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柳月伸个懒腰,眯眯眼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等你功成名就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李恒没好气回:「那等你26岁,再来问我你和英语老师谁更美吧。」
说完,他越过她直接走了,去了导员办公室。柳月歪头瞅瞅他背影,进了教室。
te 导员办公室。
见他进门,导员刘佳停下笔,「你怎麽又来找我了?」
李恒一屁股坐旁边椅子上:「我是你学生,遇着事不来找你找谁?」导员转过身子:「说吧,什麽事?」
李恒说:「老师,我想买台洗衣机,缺票,您看..?」
导员问:「你有手有脚,一个人住还要买台洗衣机?你知道洗衣机有多贵吗?老师家里都舍得……」话到一半,导员皱眉:「忘记你是个财主了,我回头问问。」
李恒说声谢谢,接着说:「老师,我还想去趟京城,能不能帮我弄到机票?」
导员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哭笑不得:「我就一小小导员,连讲师都不是,怎麽?你把我当万能的了?」李恒眨眨眼:「事在人为嘛,想想办法,以后等我发达了,一定带老师吃香喝辣的。」
导员死死盯着他,过了好会问:「才上课一天,你去京城干什麽?」李恒说:「有点急事。」
见他不开口,导员挥挥手:「你先去隔壁书记主任那里请假,假批了,我再帮你问飞机票的事。」闻言,李恒当即起身:「老师,孙校长住在哪?」
导员抬头:「你问校长干什麽?」李恒回答:「请假啊。」
导员不淡定了,「你还和孙校长有联系?」
这话一出,她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要是学校不点头,庐山村26号小楼也不会给他住。
思及此,导员头疼不已,瞄眼门口,身子前倾压低声儿问:「你到底是哪座庙里出来的大佛?」李恒乐呵呵问:「老师,笛子和二胡谁送我的?」
导员坐正身子:「上课铃响了,快回教室上课,请假和飞机票的事,晚点再给你答覆。」「欸,谢谢老师。」李恒飞快走了。
见状,导员起身到门口探头往外瞧瞧,随后关上门,开始打电话。「咚…咚…咚!」
电话响三声,通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懒的声调。「李恒来找我了。」导员说。
「他找你什麽事?」那头立马精神起来问。
导员把洗衣机票和请假丶飞机票的事情讲了讲。那头听完,道:「谢谢,我来安排。」
导员看眼手里的听筒,又看眼,终是忍住了,没问为什麽?
第171章,逆天的联谊寝
离开导员办公室,李恒心思更甚。
关于机票的事,原本他对导员没抱任何希望,想著从校长或者廖主编那里打开缺口。只是没想到啊,就简简单单试探一下,导员竟然真的答应了!
那导员背后之人是谁?
他把自己在沪市认识的人脉简单梳理一遍:
高中英语老师闺蜜余淑恒,自己才和对方见了面,貌似可能性不是特别大。但不排除。复旦孙校长?
可刚才自己试探说要去找校长请假时,导员的反应明显不对,可以否掉。廖主编?巴老爷子?
?????
这两位,按道理更加不可能啊,现在自己和《收获》杂志是合作互惠关系,就算帮了自己,也应该告知自己一声。思来想去,把在沪市认识的人都顾虑一遍,他脑海中最后跳出一个人,黄昭仪。
这女人是自己的铁杆读者,再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就寄过照片,那代表什么意思,已然不言而喻好吧。还曾两次邀请自己去看她的京剧表演,打得什么主意现在也可以猜到一二。
这年头对方能开奔驰车,说明经济实力和家庭情况不容小觑,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牛逼,但想来是不会差的。难道真是黄昭仪吗?
cuhv 李恒心里直打鼓,在走廊上站了会,他又转身朝导员办公室而去。
「你怎么又来了?」刚打完电话的导员才放下听简。
李恒笑说:「老师,我突然想起一点事,可能没时间去京城了,机票的事,就不麻烦你了。」导员蹙了蹙眉,盯著他看会,稍后说:「行,快去教室上课吧。」
「诶。」李恒转身就走。
「洗衣机票还要不要?」等他到门口时,导员问。
「算了,我自己洗吧,我发现自己太懒了。」李恒这样回答。导员笑了下,跟到走廊上确认他离开后,进屋再次打起了电话。「喂,哪位?」
「是我,李恒又来了。」
电话那头问:「找你什么?」
导员说:「他说临时想起点事,不去京城了,飞机票取消,冰箱票也不要了。」电话那头沉默,过了好久问:「是不是猜到我了?」
导员回答:「我对他不太了解,也不清楚他在沪市的人脉,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李恒在沪市的人脉么,电话那头心里大致有个数,思虑一阵,心中顿时有了答案。等了会,没等到回复,导员问:「那你怎么办?」
电话那头说:「你帮我留意下他,肯定还是会请假的。」
闻言,导员又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但最终克制住了。
结束通话,黄昭仪放下手里的听筒和笔,起身来到窗户前,望著远方的天际线出神。
当得知作家十二月就是李恒时,当得知李恒的具体年纪只有18岁多点时,其实她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而之所以现在还关注对方,还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有3个原因:
一是,出于女人的本能。
二是,无关李恒年岁,她一如既往仰慕他的才华。
至于第三个原因,黄昭仪显得有些踟蹰,认清事实归认清事实,但女人到底是感性动物,绝对的理性对立面就是绝对的感性,两者是对立矛盾的,但在某种情况吓,两者身份又时常转换。
..
上完第四节课,李恒骑自行车回了趟庐山村租房。
先是试了试英语老师寄来羊毛衫衣,还别说,穿身上挺舒服的,就是现在的天气还不够冷,估计得到11月份才能派上用场了。右手再次抻摸抻摸羊毛衫,某一瞬,李恒生出了给英语老师打电话的念头,但临了临了,还是熄了心思。
把衣服重新叠好放衣柜,李恒带著两封信再次出门。
有些巧,隔壁24号楼的道士也推著一辆自行车从屋里走出来。「李恒,中午好。」戴著金丝眼镜的付岩杰主动打招呼。
「付老师中午好,去吃饭?」李恒问。
付岩杰右手拍了拍坐垫,「去琴行,你去不去?」李恒回答:「暂时去不成,下午5、6节课有课。」
「那上课要紧,我先走了,改天聊。」付岩杰笑呵呵说李恒跟著露笑:「行,付老师慢走。」
目送一人一骑远去,李恒嘀咕,得咧,估计又去当舔狗了,去请陈思雅吃饭了,要不然现在是饭点,怎么著也得说句便宜话啊,一起吃个饭之类的啊。
离开庐山村,李恒先是把两封信寄出去,接著给廖主编打电话,讲了讲洗衣机和飞机票的事。
这两样东西么,对于其他人估计有些难度,但对于廖主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真就只是一件小事,很是爽快答应了下来。廖主编在电话里问:「洗衣机你急不急用?」
李恒回答:「还好,不急。」
廖主编说:「那弄好之后,我让人托给你。」李恒表示感谢。
信寄完,飞机票的事弄妥,李恒又去五角广场转悠一圈,最后根据高中英语老师的喜好,买了一双精美的秋款女鞋邮寄出去。你送我羊毛衫,我送你鞋,咱礼尚往来,他这样念叨著,又骑自行车赶回教室上课。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快速进入了自己的大学节奏。
每天早上6点起床,先是到操场慢跑几圈,如果有碰到打篮球的就加入进去,打打对抗赛,投投篮,锻炼锻炼身体。
吃早餐的时候,会抽空去校门口报刊亭买一到俩份报纸,趁第一节上课之前浏览完自己想要看的新闻,上课认真听讲,若是毛概和大学英语这种课,他一般会看赵阿姨送的相关书籍和研究文献,为写作《文化苦旅》持续充电。
余淑恒早就注意到了李恒在自己课上开小差,她也不点破,只是中间有几次绕到教室后面瞅眼,明白他在为创作做准备后,又悄然离开。这一幕让325众人和前排的女生感觉特别牛逼。
李娴第一个忍不住,翻身问:「师傅,老师为什么不说你?」李恒眨眨眼,笑道:「因为我英语好啊。」
此话一出,众人是服气的,他英语著实厉害。
厉害到什么程度咧,在课堂上有好几回同英语老师口语交流,丝滑程度完全不输余淑恒啊,都被当做典范在统计学两个班传颂了。英语课下课后,一回到寝室,胡平就堵住李恒问:「老李,你星期天晚上有没有空?」
李恒问:「老胡同志,怎么了?」
想到女生联谊寝,心痒难耐的李光在旁边抢话说:「星期天我们两个联谊寝第二次聚餐,恒哥你不会又有事去不了吧?那我们在女生面前也太没面子了。」
郦国义跟著叫:「就是就是,我们上次可是向美女们拍胸膛保证了的,这回一个不少。」看唐代凌和周章明跃跃欲试的眼神,李恒就算有事也不好再推脱,答应了下来。
正是因为上课下课全身心都投入到写作上,以至于他在食堂还闹出了笑话。
星期天的早餐,吃油条烧麦包子腻了的李恒打算去吃碗排骨粉改善下胃口,结果食堂粉面窗口有10来人在排队等候,他自动站在一边,脑子里满是《文化苦旅》第26篇章的细节段落,想著其中几个地方该怎么修改会更有味,更有内涵,然后..
然后当一碗排骨粉被食堂阿姨从窗口递出来时,他想也未想,伸手接过就走了。旁边俩女生看傻眼了。
食堂阿姨同样看傻眼了。
食堂阿姨问浅粉色绒线衣女生:「你们一伙的?」浅粉色绒线衣女生轻微摇头。
食堂阿姨顿时火冒三丈:「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他没付钱,这不是在我眼皮底下吃霸王餐吗?」
说著,食堂阿姨就准备朝李恒背影大声喊,不过却被粉色衣服女生阻拦了,「阿姨,算了,算我的,再给我来一份排骨粉。」接过粉衣服女生递来的2毛钱,食堂阿姨说:「闺女,你这心太善良了。」
粉衣服女生温婉笑笑,没做声,等到排骨粉出锅后,端著跟朋友去了食堂另一边。
青衣服女生足有176,寻一空桌坐下,就悄悄问:「刚才你看清了那男生长相了没?」浅粉色绒线衣女生检查一遍凳子是否干净,尔后回答,「他站我后面,没看太清。」青衣服女生说:「他叫李恒。」
浅粉色衣服没想起来是谁,但觉著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青衣服女生帮著解惑:「军训文艺汇演拉二胡那个,金发女狂热追求的那个男生,想起来了没?也是我们管院的,在统计1班。」见朋友眉飞色舞的模样,浅粉色女生会心一笑。
青衣服抬头瞧瞧隔著三四桌、正埋头嗦粉的李恒,随后说:「难怪经常有女生在寝室讨论他,确实怪好看的。」浅粉色女生听了不为所动,也没回头看,低头夹块排骨,小口小口吃著。
青衣服女生吃粉就快多了,连著吃完大半碗,向门口瞟瞟:「她们两个怎么还没来?我们都快吃完了。」浅衣服女生说:「应该快了。」
一碗粉,几筷子的事,就算有4块排骨,还是几下的事,吃饱喝足,李恒准备赶回庐山村,改稿子。只是自行车骑到一半,他才猛然想起,似乎早餐没付钱啊,白嫖了一顿啊。
瞧这事干的!
他右手乎乎地拍下额头,立即调转自行车,往回赶。
一口气来到粉面窗口,李恒弯腰朝窗口里边,道:「阿姨,刚才那碗排骨粉……」没等他说完,食堂阿姨说:「想起来没付钱是吧,有人帮你付了。」
李恒尴尬笑笑,问:「谁帮我付的?」
食堂阿姨隔著玻璃张望一番外边,摇摇头:「那闺女已经走了。」李恒问:「阿姨你记得那女生长什么样么?」
「记得,特好看一姑娘,这些天经常和同学来这吃粉,印象十分深刻。」食堂阿姨说。
闻言,李恒从兜里数出4毛钱,从窗口递进去:「阿姨,下次和下下次碰到她来吃粉,就不要收她钱了。」
食堂阿姨有些惊讶,心想之前倒是错怪这男生了,「排骨粉只要2毛钱一碗,你多给了2毛。」「我知道,另一碗奖励她的善举。」李恒说完,不再停留。
他这么做也不是钱多烧的。
而是前生有件事让他难以忘怀,也是吃饭忘记给钱了,人家老板娘追了他两条街,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了一顿狠的,解释了好久才解释清楚。回到26号小楼,李恒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要不是记挂今晚6点两个联谊寝聚餐,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时间太他妈紧迫了。
「老李怎么还没来?不会又放鸽子吧?」325寝室,5个牲口齐齐守在寝室门口,等的焦头烂额。只有张兵不急,在椅子上东翻一页英语词典,西翻一页词典,巩固复习中。
「来了来了!」眼尖的周章明高兴喊。
「恒哥,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等的头都快秃顶了。」李光抱怨一句,拉著他就往楼下跑,往校外「张记饭店」狂奔。「慢点慢点,让我喘口气。」一路快跑,李恒鞋子都被后面的唐代凌给踩掉了。
「不能慢了,要迟到了。」唐代凌捡起鞋,放他脚边。李恒弯腰把鞋穿好,横越马路,跟著进了张氏饭店。204包间。
325寝室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女生107寝室早到了。
总算见著了联谊寝的女生,难怪能让胡平、李光和郦国义等人念念不忘,难怪当初死缠烂打要联谊,这个寝室的女生质量真心不赖啊,甚至算得上逆天。绝对是复旦大学第一档次那种的女生寝室了。
能和漂亮二字挂上钩的有3个,长相姣好的也有一个,光这4个就足以吊打整个统计1班的女生。更难能可贵的是,其她4个就算长相平淡,却也不丑,没有很矮的个子,没有丑女。
以李恒的丰富人生阅历来看,一身公主裙的魏晓竹是头牌,今天这亮眼打扮显得十分高挑,不比柳月逊色多少。面容干净的戴清,美貌直逼魏晓竹。
皮肤堪比欧美白人的乐瑶论姿色可以排到第三,要比班上的周敏还要好看几分。
除了这三个外,面容姣好的刘艳玲身材爆炸,菜碗都扣不住。旁边的孙小野人如其名,扁平纤细像山野的芦苇。卫思思有点婴儿肥。
剩下的赵萌和和禁媛媛就有点平淡了,属于丢到人群中都不带多看一眼的那种。
男生坐一边,女生坐一边,好在是大号圆桌,15个人聚餐虽然有些小拥挤,但还能接受。李恒上回没来,众人简单寒暄落座后,所有女生的目光不约而同齐聚到了李恒身上。
刘艳玲是胡平的初中同学,在女生中性格也最开朗,率先开口问:「胡平,不介绍一下这位吗?」
第172章,联谊
胡平热情介绍说:「这是老李,全名李恒,性格好,能歌善舞,会二胡和笛子,英语更是牛逼,口语不输我们的英语老师。还写得一手好字。」
刘艳玲听得眼睛一亮,又问:「你没说年龄,今年多大?」
胡平嘿嘿说:「5月份的,老李在寝室年纪排第六,今年18多点。」刘艳玲问李恒:「你是哪里人?」
李恒道:「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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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孙小野插话道:「不太像呀,说话竟然没口音,我们班上也有个来自湘南的男生,出去总说成「出处」,他平时讲话我们都好多听不懂。」
李恒问:「湘南哪里?」
刘艳玲和孙小野面面相觑,说:「好像是怀化。」
李恒点头:「难怪,怀化那边的方言确实很多很杂,十里不同音,有时候隔一个镇就听不懂了。」张兵深有感触:「我们湘西这边也是,县城南和县城北完全不同腔调,差别很大,沟通困难。」
有方言做口子,大家的话题如同大坝泄洪一般、一下就打开了,纷纷讲起了各自老家的风土人情和闹过的笑话。15人点了16个菜,一人一个,就胡平根据魏晓竹的口味多点了一个,等最后一个菜上桌时。
表现非常卖力的胡平提议:「上回我们喝的汽水,这次喝酒怎么样?」
郦国义举起双手:「喝酒好,喝酒有气氛,我们成年人聚餐就该喝点酒。」李光、唐代凌和周章明同样积极,异口同声赞成。
一宿舍7人有5人愿意强烈,李恒和张兵虽然是来凑数的,但也不能拖后腿啊,影响兄弟们追妹子哇,自是同意。
女生商议一番,最后乐瑶代表女生发言:「喝酒也可以,不过你们得先回答三个问题,全对就喝酒,错一道就喝汽水。」间言,325寝室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示意对方放马过来,赶紧出题。
乐瑶问:「第一个问题,水浒梁山有几大派系?」
郦国义抢答:「我是老水浒了,我知道,有晁盖、宋江、二龙山、少华山和桃花山5个派系。」「答对。」
乐瑶说:「第二个问题,《简爱》中有句名言「爱之火,在我两的心中燃起」后面一句是什么?」尼玛!
女生寝室狠啊,都考名著,第一问题还行,第二个问题就已经上升到这种难度了!
这年头不比后世,没有网络记忆,很少有名言汇总,这就纯粹强拼自身的阅读量和记忆力。一众小伙子们算是看明白了,女生有意刁难,这是测试325寝室的文化修养呢。
郦国义抓头挠耳:「像水浒和三国这种打打杀杀还行,《简爱》我都没读过,哥几个,靠你们了。」胡平、李光、唐代凌和周章明互相瞅瞅,都苦恼地摇头。
随即5人看向位置相对远一点的李恒和张兵。张兵摆手:「这书我只听过,也没看过。」
最后6人齐齐把希望放李恒身上,李光甚至唾沫横飞:「恒哥,你比我小一个月,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哥吗?就是因为我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文化人,文艺气息扑面而来,这问题包过不?」
李恒笑道:「就冲你说话这么好听,包过。」
接著他说:「没记错的话,后面一句是:从此我俩将被熔在一块。」答完,唐代凌迫不及待问女生:「对不?对不?」
乐瑶看著李恒说:「对!」
325寝室一顿欢呼,催促道:「快说快说,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乐瑶问:「第三问题是国内名著,《红楼梦》中林黛玉临死前对紫娟说的话是什么?」325寝室集体傻眼,死寂三秒后齐齐扭头看向李恒。
没办法啊,人有依赖性啊,刚刚李恒表现生猛得一批,让大家继续抱著信心。
胡平放话:「老李,第三问你要是能回答出来,大学四年,谁找你喝酒,只要你不想喝的,我包圆了。」周章明跟著表态:「算我一个。」
郦国义大声喊:「恒哥,只要你答对,我这辈子终生叫你哥。」瞧这一个个的,为了同妹子喝酒,脸都不要了。
李恒瞧瞧紧张无比的男同胞,又瞧瞧给自己行注目礼的8女生,回忆一番说:
「应该是:妹妹!我这里并没亲人,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好歹叫他们送我回去。」听完,李光等人齐刷刷问女生:「是不是?对不对?」
107寝的女生相视一眼,乐瑶评判:「一字不差。」”yes!
「天不生恒哥,万古如长夜。天又生我们,长夜才复旦」「不愧是我恒哥!牛逼!」
三问全对,325寝室乐疯了,先是给李恒拍一顿彩虹屁,然后嚷嚷叫啤酒。吃饭喝酒,吃饭喝酒,在国人餐饮文化中,吃饭和喝酒是分不开的。
这不,酒一上桌,本就好的气氛再次陡然飙升,更上一层楼
几轮酒下去,已然攀至巅峰,瞬间把两联谊寝的隔阂和男女障打破了,有所图的一众小伙子们开始教唆换座位。经过一阵费力拉扯,女生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胡平目标明确,一马当先,劲直往魏晓竹身边靠拢
见状,魏晓竹旁边的戴清主动让座,想了想,她走到李恒面前,礼貌问:「李恒,可以坐你这吗?」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没拒绝:「当然可以,欢迎。」
看戴清挨著李恒坐下,欲要起身的过来的刘艳玲又坐回了原位,暗自郁闷
第一漂亮魏晓竹和第二美戴清已经有主,李光和郦国义同时把目光瞄准了第三好乐瑶。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乐瑶两侧,俨然一幅哼哈二将模样。周章明选中了36d刘艳玲。
唐代凌似乎钟爱有点婴儿肥的卫思思这一款
由于结过婚的缘故,张兵一直比较低调和内敛,但还是得到了孙小野和禁媛媛的亲睐,三人坐一块也有说不完的话。
女生比男生多一个,赵萌没动位置,左边是李光,右边是唐代凌,倒也没被冷落,两人很有眼力见地时不时找赵萌说话喝酒。头牌被胡平捷足先登,心有不甘的众人借著喝酒的名义频频向胡平和魏晓竹发难。
胡平仗著酒量可以,来者不拒,喝到嗨起,连魏晓竹的一块喝了。
眼看郦国义,李光和周章明三人联手对付胡平,喧嚣至极,戴清倒两杯酒,递一杯给李恒:「我们喝一杯。」「好。」李恒接过酒,碰一下,一饮而尽。
戴清仰头喝完,把酒杯放下问:「你好厉害,平时经常看书吗?」
李恒知道她说的厉害指的是第二问和第三问,「嗯,这是我的爱好,确实经常有看书。戴清问:「看过多少?
想著将来写作迟早有一天会曝光的,李恒没隐瞒:「1000多本吧,具体数字不清楚,没数过。」戴清惊讶,「教材有没有算?」
李恒摇头:「不算。
戴清怔怔地看会他,半晌道:「难怪你气质特别好,原来是饱读诗书。」
李恒笑了笑,心说这算啥,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前世今生加一块的书不下2000本
啤酒一箱接一箱送进来,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酒逢知已千杯少,酒量最好的胡平和周章明两人是彻底放开了,拼起了酒。为了不在乐瑶面前丢脸,郦国义和李光无形中较上了劲,你一杯我一杯,你一瓶我一瓶,根本停不下来。
唐代凌添油加醋,一下跑这喝杯,一下跑那喝杯,不过隐隐有些针对平素口无遮拦的郦国义。戴清旁观者清,小声问:「唐代凌和郦国义有矛盾?
李恒摇头:「没有,只是老郦经常拿老唐身高开玩笑。」
戴清打量一番站著和郦国义叫嚣吹瓶的唐代凌,「也不算矮,不过你们寝室普遍个子高,就有点明显。李恒认可这话。
就在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夹在胡平和周章明中间的魏晓竹找机会坐了过来,坐到了戴清左手边。戴清笑问:「你可是正主,怎么出来了,他们可是为了你拼酒。
魏晓竹说:「那边全是酒味,过来缓一缓。」
戴清转头跟李恒讲:「李恒,别看晓竹是连云港的,可她妈妈是湘南人,你们算半个老乡,应该喝一杯喔。李恒问:「哦,哪个市?」
魏晓竹回答:「长市,岳麓山那边。」
李恒倒酒:「岳麓山我熟,确实要喝一杯。」接著他问:「你刚才貌似喝了不少,还能喝?魏晓竹微笑说:「能,其实刚刚没喝多少。」
她的确没喝多少,大部分被要面子的胡平挡了。剩下的小部分也是一杯当三四杯唱的。概因她人漂亮,灌酒的郦国义和周章明等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对胡平更凶狠了。
「行,那我们干杯!」李恒主动跟她碰一下。「干杯。」魏晓竹这回倒是一口而尽。
喝著喝著,男生们彻底控制不住了,两个小团体不知不觉合并成了一个大团体,其中还夹杂有女生,更是热闹。桌对面的刘艳玲还不忘喊:「李恒,一起过来喝啊!」
李恒摆摆手:「你们喝,今天我和老张得悠著点,不然都喝醉了,不好回寝室。」刘艳玲不信这话,本想趁著酒劲过来拉他一起喝,可瞄眼旁边的戴清,又忍住了。
刘艳玲的小心思戴清全看在眼里,好奇问:「听他们上回说,开学第二天就有女生疯狂追你,你是不是一直很受女生欢迎?」魏晓竹也投来目光
迎著两女的眼神,李恒道:「我们三不都是同类吗,我觉得这问题你不用问我,你们两应该比我感受还深。戴清和魏晓竹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人很会说话,但好像什么话都没说。
十分钟后,郦国义没拼过草原汉子李光,败下阵来,屁股往乐瑶身边一坐,就大肆吐苦水,李光得意地坐乐瑶另一边,三人有说有笑聊在了一块。
李恒观察一会,发现乐瑶似乎更亲睐李光,对长相更好的郦国义反而有些敷衍。
戴清问:「你看出来了?」
李恒琢磨道:「李光是不是私下里找过乐瑶?」戴清说:「每天都来,每次来都不空手。」
李恒恍然大悟,在这一场角力中,李光用献殷勤的方式抢得了先机。不过这年代不比后世,就算占了先机,也不会那么快进展。
今天女生能陪著喝酒,其实已经是破天荒了。她们在宿舍早就预判到这一点,还特意商量出一个光明正大的阳谋,用三个难题让325寝室知难而退,可人算不如天算啊。
结果..
结果遇到了李恒这异类,硬是让她们的心水付之一炬。
在喝酒这块,胡平和周章明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喝了一晚都没分出胜负。在各自喝到第14瓶啤酒时,两人达成和解,为的就是不给女生们留下一个难看的印象。
不过两人都没服气,相约以后找机会来个痛快。
拼酒的人没醉,反而唐代凌被孙小野不声不响弄醉了,散场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嘴里还时不时叫嚷一句「喝,来喝」,把众人逗得忍俊不禁。
周章明人高马大,一把扛起唐代凌走在最前面。李光和胡平抢著结帐。
最后胡平在李光耳边嘀咕一句,李光退出了,把付钱机会留给了胡平。
穿过马路,胡平来到魏晓竹身边,问大家:「中文系今晚有电影放,要不要过去看看?」他看似问大家,实则问魏晓竹。
魏晓竹委婉拒绝了:「今天大家都喝多了酒,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此话得到了107女生寝的集体响应,七嘴八舌都说头晕晕的,得回去睡觉。
听闻,一众小伙子们蠢蠢欲动的心思顿时熄灭,依依不舍把她们送回9号宿舍楼后,也是回了寝室。107宿舍。
一进门,刚刚嘴里还说头痛欲裂的姑娘们瞬间满血复活,把门一关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孙小野问:「你们有谁知道,今天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赵萌说:「我们走在前面,没看到,但可以计算出个大概,16个菜大约20块钱。一共喝了67瓶啤酒,价格是0.93元一瓶,这是62块3。加一起过了80块。」
第173章,变故
「80块?天!这么多!」
孙小野羡慕地对魏晓竹说:「晓竹,胡平人长的帅,又有钱,还是沪市本地人,他明显对你有意思,可以考虑一下哦。」魏晓竹听了微微一笑,没做声。
刘艳玲也帮老同学说话:「胡平爸妈都在法院工作,家庭条件挺好的,确实可以考虑考虑。」魏晓竹依旧没表态,只是开口:「他吸烟,我不太喜欢烟味。」
闻言,怕关系闹僵的刘艳玲识趣地没再继续提胡平,转而问戴清:「清清,李恒是湘南哪里的?农村还是城里?」戴清说:「好像是邵市乡下农村的。」
乐瑶搭话:「老实说不像,他的言行举止感觉比城里人还城里人。」蔡媛媛赞同道:「我也觉得,他可比325寝室其他人有气质多了。」
说完,她朝魏晓竹和乐瑶吐吐舌头:「我没有踩低胡平和郦国义他们,不要见怪。真心讲,胡平和郦国义也蛮帅的。」正喝茶的魏晓竹搭一句:「李恒平时应该喜欢看书,跟他短短聊几分钟,就感觉知识很渊博。」
原本有些微醉、趴床上的卫思思探出头,玩笑道:「不是,晓竹,你都有大帅哥胡平爱慕了,不会看上李恒了吧,两个帅哥围绕著你转,那我们没活路了呜..」
此话一出,寝室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
见大家巴巴地看著自己,魏晓竹缓缓把茶杯盖好,矜持说:「我暂时会把精力放在学业上。」孙小野丢一句:「其实我觉得要是在大学能够学业爱情双丰收是最完美的。
我一表姐在中山大学读书,她人还没乐瑶长得好,毕业就嫁给了羊城当地人,直接麻雀变凤凰,如今都开上小车了。」一直没说话的戴清点点头:「我妈妈说,大学的爱情会比社会上的更加纯粹,也更有回味。」
乐瑶问:「清清,你妈妈支持你大学谈朋友?」戴清相当坦诚:「支持啊,遇到合适的我会谈。」
赵萌说:「李恒虽然是农村人,但外在条件挺不错的,清清加油把他拿下。」听到这话,刚刚还大大方方不避讳感情问题的戴清没了声。
卫思思打趣说:「看!清清春心萌动,害羞了。」
戴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我只是觉著李恒可能跟晓竹是一类人,暂时还没想谈感情。」乐瑶问:「为什么这么判断?」
戴清分析:「你们没发现吗,我们班男生也好,325寝室其他人也好,遇到我们寝室都会比较兴奋。但李恒没有。
他从进门开始,就和张兵坐一块,情绪特别稳定,好似,好似纯粹就是来吃饭凑热闹的。」孙小野转向魏晓竹:「晓竹,除了清清,今天就你和李恒说话最多,你也是这种感觉吗?」魏晓竹坐到床上,「差不多。」
卫思思这时怀疑:「张兵低调是因为结了婚。这李恒不会是看不上咱们寝室吧?他第一次就没来。」
刘艳玲眉:「看不上?有晓竹、清清和乐瑶这样的美女,这还看不上?复旦大学还能找出比我们寝室质量更高的?」孙小野唆使说:「就是就是!艳玲,用你的大胸做诱饵,钓他上钩,降服他!给姐妹们出口气。」
想起今天两次喊李恒喝酒都没成功,刘艳玲有些泄气:「我要是有晓竹的容貌,还真想试试。」闻言,众女齐刷刷看向她的大胸。
刘艳玲拉了拉被褥,盖住胸口。
赵萌揶揄:「才第一天见面,艳玲就动心了,我现在有些相信开学第二天就有女生狂热追求李恒的传闻了。」插科打诨一番,话题落到了乐瑶身上。
刘艳玲问:「乐瑶,李光开朗活泼贴心,郦国义长相更好,他们都对你有意思,是不是很难选?」乐瑶认真说:「不知道,再看吧,跟他们见面聊天,没有那种很心动的感觉。」
孙小野大声笑:「完蛋了,325寝室的小伙子们要努力才行。」星期一。
上午一二节课是英语课,刚随325寝室众人进教室,屁股还没坐稳,前排的柳月就掏出三封信给李恒。李恒接过一瞧,发现其中一封来自京城,观信封上的熟悉笔记,就知晓是子衿的。
拆开后,果然是陈子衿寄来的挂号信,比较厚,有3页信纸。
信的内容主要讲了两件事,一是她在人大的学习生活情况,二是想他想他。通篇读下来,字字充满相思,句句都是思念之意。
李恒读完后沉默了,以至于余淑恒从教室后面进来、停在他身边都没察觉。余淑恒无意识扫眼他手里的信,左手指头在他课桌上点了点,然后出了教室。李恒反应过来后,把子衿的信折叠放入衣口袋里,跟著来到教室外边。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小会,余淑恒沉吟片刻说:「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李恒道:「老师你说。」
这时过道有一波学生过来,等人群走后,余淑恒说:「润文生病住院了。」李恒愣了愣,慌忙问:「什么病?要不要紧?」
余淑恒说:「腹部生了个瘤子,要动手术。
瘤子?
李恒心提到嗓子眼里,急急追问:「良性还是恶性?
余淑恒一直有留意他的神色,见他发自内心的紧张和担心,随即一口气说完:
「发现的早,是良性,但由于生的部位比较复杂,手术有一定风险.」
李恒问:「哪天手术?」
余淑恒说:「这个星期天,她人现在在湘雅医院,我打算过去一趟,你呢,要不要一起?」按道理讲,余淑恒是不会跟他讲这些的,也不会发出邀请。
但有些事,她心知肚明,却没法明说,何况润文跟家里父母关系都不太好,她身为闺蜜,慎重权衡一番后,还是跟李恒说了。
这问题根本不用思考啊,李恒直接问:「哪天出发?」
余淑恒说:「我星期五下午乘飞机过去,你要去的话,我帮你买票。」
星期五么,李恒犹豫一会说:「老师,能不能帮我买星期四的飞机票,京城到长沙的。」
高中英语老师曾告诫自己,余淑恒家庭背景不一般,要自己别去招惹,现在正想看看,能不能帮自己买京城的飞机票?要是买不到的话,那他就只能挤火车了,从京城到长沙,至多30小时,给宋妤庆祝完生日后,时间应该是够的。
李恒的话让她很意外。
她情不自禁想到了刚才不小心看到的信的内容,有个女生信里说很想他,估计是京城看望那个女生了。余淑恒说:「可以。」
李恒连忙表示感谢:「谢谢老师。」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余淑恒走到讲台上,第一句话就是:「下个星期老师有事不在学校,把课调一下,调到这个星期一起上完。
这两节课,李恒没怎么开小差,一直在认真听讲。
只在下课间隙拆开另外两封信看了看,发现是复旦大学本校女生写的,出自于一个人之手,来自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名字陌生,对方人更是没见过,李恒直接把这两封信当垃圾处理掉。
见状,柳月趁英语老师不注意,从前排换到了他右边空位上,撕下一张纸条写:情书?还是不中意的?李恒没回。
柳月又写:你和英语老师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教室前面的余淑恒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她先是看眼柳月,又看眼李恒,没声张,继续讲课。
李恒写:能不能别在上课时候搞这么大动作?
柳月撇撇嘴:怕老师吃醋?
李恒面皮抽抽,这妞是真敢想。
两次没等来回复,柳月说起正事:迎新晚会你出个节目,怎么样?
李恒回:没时间。
柳月写:你老同学麦穗是主持人,你也不出节目?
李恒惊讶:她怎么成主持人了?
柳月说:自然是竟选上去的。李恒瞧瞧她:那你呢?
柳月睬眼:关心我?
李恒写:不说拉倒,我去问她。
柳月回:我最近唉咙痛,在吃药,把主要注意力放在校迎新晚会上,管院没精力。
麦穗当晚会主持人,还成了,这是李恒没想到的。
上辈子这姑娘也是和孙曼宁在复旦读的书,但由于他前几年比较内向,不怎么和老同学联系,来往比较少。可以说是对麦穗的情况一无所知。
不过她和宋妤、陈子矜倒是一直是好朋友来著。
但因为他在宋妤、肖涵和陈子矜三女之间反复横跳,宋妤和陈子矜对他有警惕心,默契地从不在他跟前提起麦穗。就算和麦穗见面聚餐也是能蹒则瞒。
只有一次,同麦穗喝了些酒的宋好回到家感慨地提了一嘴:你还记得高中同学麦穗吗?她家里出了变故,一直未婚。
当李恒好奇问缘由时,宋好只是意味深长看著他,弄起他悻悻然闭嘴。
不闭嘴不行啊,宋妤虽然是他的红颜知己,却也没扯结婚证的,他哪还做多嘴?
李恒问:你们都进了学生会?
柳月不可思议地瞅瞅他,写:你不知道?
李恒回:一直忙。
柳月写:忙著联谊?
李恒无语,不再搭理这妞。
第174章,我不拒绝
上午四节满课。
刚上完课准备去吃饭,没想到出教室就碰著了编辑邹平和廖主编
确切地说,邹平和廖主编早就来了复旦,只是碍于他在教室上课,没进去打扰他。李恒连忙走上去,「廖叔,老邹,你们怎么来了?
由于周边学生多,他一改往日的「廖主编」称呼。
廖主编人情练达,通过他简简单单的称呼改变,就洞察了他的心思,当即笑呵呵道:「路过这边,来看看你。」三人寒暄几句,李恒稍后问:「你们还没吃中餐的吧?走,我们去吃饭。
廖主编和邹平没拒绝,跟随他去了校外一家街边小饭馆。点完5个菜,李恒问:「要不要来点酒?」
都是熟人了,廖主编没那么客套,直白摇摇头:「等会还有事,下次咱再喝。」「成。」
人家身为一家杂志社的主编,大白天的肯定忙,最佳喝酒时间一般都是晚上下班后,李恒叫了三瓶汽水,三人边吃边聊。看著眼前这张年轻到过分的脸,廖主编感慨又庆幸说:「多亏了你,现在《收获》蒸蒸日上,我走出去都脸上有光。」脸上能没光吗?
在期刊销量上,《收获》已经连著三次力压《人民文学》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的壮举哇,真真是扬眉吐气!现在业内谁不眼红《收获》杂志?
谁不眼馋《收获》杂志拥有十二月这样的当红作家?
。。。。。。。
《收获》再次爆红!《收获》力压《人民文学》,这是一个非常劲爆的头,外面喧嚣尘上,十二月之名跟随《收获》杂志一次又一次一齐出现在新闻报导里,十分荣光。
随著报导越多,随著《收获》杂志名气越大,随著《文化苦旅》火热连载,李恒现在的风头一时无两,俨然成为一代文坛传奇。也就是他现在隐姓埋名,要不然复旦大学的校门都会被那些记者踩烂。
饶是如此,时不时有人以金钱开路、向《收获》杂志探秘情报,弄得廖主编和邹平如临大敌,不得不把李恒的保密措施提升了几个档次。李恒以汽水代酒,跟两人碰一下,笑道:「别这么说,我对《收获》是有深厚感情的。」
听到这话,廖主编和邹平心情愉悦,至少短时间不担心李恒会被人挖走了。
老实话,甚至于为了打好和李恒的关系,廖主编还试探过巴老爷子的口风,要不要见一见李恒结果巴老爷子的回复是:等《文化苦旅》完结,等出单行本的时候再说。
《文化苦旅》出单行本,这是《收获》杂志上上下下都能猜到的事情,因为实在是太火爆了!比《活著》还受欢迎放著这么大一笔财富不要,你当《收获》杂志傻吗?
退一步讲,就算《收获》没这心思,那每天雪花般的读者信一个劲在问什么时候完结?什么时候出单行本?这是天意难违啊!
关于《文化苦旅》的单行本,李恒就算心知肚明,却只字未提,一是不到时候。二是他还在盘算著,要不要提价呢?
这顿饭人虽少,但三人吃得异常热闹,快到尾声时,廖主编谈起了正事,只见他从公文包中找出两张票,递给他。李恒接过一瞧,一张洗衣机购票,一张飞机票。
飞机票是明天上午9点的
李恒细细瞅了两遍,收进兜里说:「谢谢廖叔。」
廖主编撇眼邹平,后者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去付帐了,然后没再回来,去了饭店外边等。察觉到异样,李恒正襟危坐:「廖叔,是有事?
廖主编定定地盯著他看了会,稍后叹口气,神情复杂地说:「其实洗衣机,已经有人帮你买了一台新的,正在面包车里。」李恒发愣,脑海中立马钻出一个女人身影
他过了会问:「我要是不收,廖叔会怎么处理?
廖主编苦笑道:「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原路送回,她说要我别勉强你。
一句「别勉强」二字,让李恒心情莫名轻松,他不怕被人爱慕,就怕被人死继烂打,这种分寸感让他好感大增。李恒沉思一阵,抬头问:「廖叔,你说我该不该收?」
他这一问,即是试探,也是给廖主编和没谋面的女人找个台阶下
廖主编认真道:「收了吧,我理解她的为人,不会因为一台洗衣机对你挟恩图报什么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廖主编的面子得给,李恒当即没婆婆妈妈,点了下头。
见状,廖主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意,跟著他离开了馆子。
坐上面包车,三人去了庐山村,等把洗衣机抬进屋内后,李恒半真半假玩笑问:「那这洗衣机票要不要还给你?」廖主编摆摆手,「别折腾了,你留著吧,要是日后碰到谁需要,你可以送出去。」
「诶,也行。」
李恒应一声,给两人倒一杯茶,接著在沙发上聊了会才散。廖主编下午确实有事要忙,呆半个小时就走了
李恒也没歇著,先是在书房看会书,随后收拾行李为明天离开做准备,等到点了,又跑回教室上课。本来嘛,星期一只有6节课,但亲何英语老师要调课啊,下午七八节临时被英语课占用,
感觉又像回到了高中时期挤满挤满的日子,好在李恒心态不一样,非但不排斥,还有些享受。
上完第7节课,李恒趁上小厕间隙,顺便去了趟对面的财会2班,找麦穗,结果扑了个空,教室没人。难道没课么?
带著这种心思,李恒在教室前面找了一圈,终于寻到了张贴在墙上的课表,一通查找,七八节课还真就空著。说起来也是他忙忘了,上课都一个多星期了,他竟然没去对照下麦穗的课程表。
回到教室,胡平跟左手边的张兵换了一个位置,悄悄问他:「老李,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女生?李恒侧头瞧著他,「怎么了?」
胡平怕被前排的女生听到,再次压低声音:「今天中午,刘艳玲特意为此事来问过我。」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当下没隐瞒:「有。」
听到这话,胡平隐隐有些高兴,今天得知魏晓竹说不喜欢自己吸烟时,已经下决心准备戒烟了。上完第八节课,李恒把书本交给张兵后,就径直来到了12号女生宿舍楼下。
「阿姨,帮我叫下211寝室的麦穗。」李恒对宿管阿姨说。宿管阿姨瞅瞅他,打开小喇叭,开始喊:
「211的麦穗,211的麦穗,楼下有人找。」「211的麦穗,211的麦穗,楼下有人找。」
连著喊了两遍,宿管阿姨关闭小喇叭,对他讲:「这位男同学,你要有个心里准备,人家姑娘不一定下来。」李恒有点蒙,反应过来问:「很多男生找他?
宿管阿姨一边嗑瓜子,一边打量他,许久才憋一句:「多,每天都有,各种五花八门的借口,不过咋能骗过我的火眼金睛?就没见成功过,你要不早点死了这颗心。」
被人调侃了,李恒也不在意:「我不一样,我是她高中同学。」过去2分钟,宿管阿姨指指墙上的挂钟,「瞧!没用,没下来。
李恒想了想,道:「阿姨,麻烦你再帮我喊次,就说一个姓李的高中同学找她。」
没想到宿管阿姨说:「姓李的高中同学?有男生用过,全名我还记得,叫什么李恒,那姑娘到门口就又上去了。话到这,宿管阿姨补充一句:「你晓得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么,这李恒是唯一一次叫下这姑娘的,
尼玛!李恒傻眼了,连自己名字都有人冒充的?他不信这么巧,重名还是高中同学
这他妈的明显有人调查过自己和麦穗的关系啊。
其实这调查还真不难,有好几次两人都是饭后在校园里消食散步,有心人想要记住可谓是太容易了一些。只是他想过麦穗会很受欢迎,但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啊。
就在他磨著让宿管阿姨再开一次小喇叭的时候,旁边有人呼啦呼啦走了过来,拍他肩膀一下,高兴跳跃说:「师傅,你怎么在女生宿舍呀,是来找我的吗?」
不用回头,听到这蹩脚中文和腔调就知道是李娴,李恒半转身,朝周敏和陈桂芬点头打过招呼后,玩笑道:「我们今天教室见一天了,让我歌歇。」
李娴听了瘪瘪可爱的腮帮子,「那师傅你找谁?找那麦穗吗?李恒眼睛一亮:「对,麦穗在211,能不能帮我叫一下?」
李娴倒是没什么心眼,听完答应了,「叫人可以的啦,跑腿费是一瓶汽水噢。」李恒脱口而出:「没问题。」
李娴进去了,上到楼道就对周敏和陈桂芬哀怨:「哎呀呀,我在韩国也是有男生追求的啦,到国内就像一坨狗屎一样臭,唉唉,我要多喷点香水。」
周敏和陈桂芬被这话逗笑了,劝慰说:「那是李恒没眼光,以后肯定后悔。来到211寝室,李娴伸手推门,发现里面锁了,于是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
「是我是我,你们口里的金发女人,我来找麦穗。
听闻这话,211寝室的女生互相看著彼此,下一秒都笑了,离著最近的高个女生打开门。
李娴探头进去,对靠窗户的麦穗说:「麦穗,我师傅找你,喔,你可能不知道我师傅是谁,他是李恒。」麦穗说声谢谢,把手里的书放下,穿上鞋子速度出了寝室。
二楼到一楼很快,转瞬就到。
一见面,李恒就诉苦:「现在要找你真难。
麦穗柔媚一笑,近前说:「刚才我听到了,不过这两天有人冒用你的名字,我就没当回事。「是是是,不当回事也对。」见宿管阿姨眼睛里充满了八卦之意,李恒离开了12号楼。
麦穗跟著走了50米,看著他后背问:「生气了?」李恒反问:「我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麦穗笑说:「那我回宿舍,你再叫一次,我保证第一时间到。」李恒翻个白眼:「算了算了,那是浪费我时间。
麦穗微微仰头,「你吃晚饭了没有,要不我请你吃饭?」「还真没吃,走,你请我。」李恒率先朝食堂走去。
麦穗问:「你找我,是不是要去京城?」
李恒错愕,停下脚步问:「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麦穗说:「以你对宋妤的喜爱程度,不难猜,不是吗?」
李恒竖起大拇指。
花4毛钱打了一荤一索,找个靠角落位置坐下,李恒好奇问: 「你怎么想著进学生会了,这不符合你的形象啊。
麦穗拿起筷子,盯著他眼睛问: 「那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形象?」
李恒思虑一会,道:「我一直认为你和宋妤类似,喜静,不喜人多的地方。」
麦穗眼波流转,「是你偏爱「喜静」的女生吧?」
关于这点,李恒没否认:「差不多,宋妤和肖涵都是安静类型的,陈子衿相对开朗一些,但也有限。」
麦穗听了,低头夹菜吃饭,吃到中间时,才开口: ”一位舍友的亲姐姐就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今年大三,我陪舍友去面试学生会,她姐姐看中了我,说我的形象挺适合当校园主持人。
我本来想问问你和曼宁意见,没找到你,曼宁极力支持,说大学就应该丰富多彩,让我试一试,我就试一试。
对了,曼宁也进了学生会,在宣传部,我在文娱部。”
李恒赞同:「挺好,在学校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毕业后更有回味。听说你要主持管院迎新晚会?」
麦穗嗯一声:「柳月跟你说的吧?」
李恒说:「对。」
麦穗说:「由于你在军训文艺汇演上的表演深入人心,学生会给我们俩下达了任务,就是说服你上节目,最好是拉二胡。」
李恒问:「那你怎么没来找我?」
麦穗说: 「我知道你没空,就没找你。而且……
李恒接话:「而且柳月肯定会找我,对不对?」
麦穗抿嘴, 「是!在学生会的时候,柳月经常在我跟前提到你,我就把机会让给了她。」
李恒头晕:「她倒是找过我两次,但劝说力度不大,问一次就不问了,后面一次还是打著你的名头。」
麦穗有些惊讶,笑说:「这样么?难道我判断失误?我还以为她对你上心了呢。」
李恒摇头:「才认识多久,不至于,但那妞不是什么乖乖女。」
麦穗歪头,「妞?
李恒道:「顽皮的女生,我统称妞。
麦穗问:「那我这种,算哪一类?」
四目相视,李恒鬼使神差脱口而出,「再过几年,你有成为苏妲己的潜力。」
麦穗本能地问:「祸国殃民?」
李恒说:「不,魅惑众生。」
麦穗面上好似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映山红,脸色瞬间红了,匆匆挪开视线,低头吃饭。
直到吃完,她才再次抬起头,娇柔问: 「你哪天出发?今晚,还是明天?」
李恒说:「明天上午9点的飞机,清晨就得去机场。」
麦穗问:「去几天?」
「几天么?不好说。」李恒把高中英语老师生病住院的事情讲了一遍,尔后道: 「周末,你有时间就替我去庐山村看看,嗯……如果过夜的话。最好带上曼宁,要不我不放心。」
「好。」
麦穗担忧问:「老师的病情严重吗?
李恒琢磨: 「不好讲,应该不是特别严重,不然余老师不会等到星期五才动身。」
麦穗觉得有道理,随即从兜里掏出所有零钱81元给他, 「帮我买点水果和一束花。」
李恒没接钱,「你还有500在我这,我先用吧,等回来再跟你结钱。」
麦穗不是纠结之人,听闻把钱收了回去。
吃完饭。麦穗问: 「你等会忙不忙?」
李恒道:「还好,是不是想要我邀请你散步?」
麦穗昂首微笑:「我不拒绝。」
第175章,送礼,勾人
好一句「我不拒绝」,两人相视一笑,并排朝前走去。
饭后散步嘛,没有目的,旨在消食。
等走到燕园的时候,两人停了会,麦穗看著不远处的红楼说,「这里的环境真好,十分幽静。」所谓的红楼就是三层红砖瓦房,据说合并到复旦大学还没几年,再往前一些就是小桥流水。
桥是一座小平桥,水,不宽也不深,但蜿蜒有型,残阳透过茂密的树林洒出点点金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唯美感。只一眼,就觉著十分浪漫。
李恒观望一番,意动地说:「没想到复旦还有这等绝好去处,以前都没来过。」麦穗说:「我曾和室友来过一回,不过没去桥上。」
李恒顺嘴问:「为什么不去?」
麦穗说:「当时有很多人在拍照,又比较晚了,就没等了。」原来如此,李恒道:「走,今天没人,我们去过过瘾。」
麦穗笑说好。
远看像画,近看如同童话世界,红叶飘零、小鸟吱叫、溪水潺潺,两人站上去,不约而同仰望红霞万丈的夕阳,一时都有些呆。某一刻,麦穗情不自禁偏头看了会他侧脸,尔后低头沉思,最后再次抬起头,远眺落山的太阳。
。。。。。。。
李恒忽地打趣问:「我好看?还是夕阳好看?」
麦穗柔媚一笑,抿抿嘴附和他:「你都是要追求宋好的人,自然是你好看。」李恒夸赞道:「麦穗同志真会说话,等会奖励你两个月饼。」
才想起后天是中秋,麦穗问:「你买月饼了?」李恒摇头:「还没,等会带你去买。」
上大学的第一个中秋,又远离故土,麦穗比较在意,很是干脆地说好。说完这话,两人默契地没再交谈,沉浸在鸟语花香中。
可惜,花不多,就溪水旁有一连串的紫色牵牛花,不过开得很惊艳,像极了这景这人。
突然,两人眼神一动,被右侧方一男一女给吸引了,那对情在树后,不时小心翼翼伸出头察看桥上的两人李恒问:「这对狗男女是不是比我们早来?」
麦穗无语地瞅他眼:「应该是。」
李恒吐槽:「真是煞风景啊,不能好好藏著吗,非得探个头出来,不然我还发现不了。」
麦穗无力说什么,因为她想起了高中时期李恒和陈子衿在小树林的故事,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离开小桥流水,李恒说:「你到校门口等我,我去骑自行车过来,咱去五角广场买月饼,那里种类多。」
麦穗欣然同意,然后在传达室门口等他。
去得快,来得更快,没多会,李恒就从宿舍楼下骑著心爱的永久牌自从车上来了,他也不减速,隔空喊:「麦穗同志,飞上来,我看好你。」麦穗笑笑,一个小跑助力,稳稳当当落在了他后座。
李恒问:「坐稳了没?我要发力了。」麦穗嗯一声。
复旦大学离五角广场不是特别远,但泥土路还是他妈的没点改变,小石子一箩筐,一路过去,屁股都颠痛了。临近中秋,卖月饼的店铺和摊位是真的多,一路逛下来,俩人最终在一家比较大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李恒小声问:「你看这家怎么样?」
麦穗说:「这家挺好的,种类多,卫生也干净。」李恒看她:「那就这家了?」
麦穗伸手拿起几个月饼比较比较,朝他点头。
两人商量著挑选了几个品种,临了李恒问老板:「老板,这月饼味道怎么样?有没有你吹得好?」光头老板是个爽利人,不二话,拿起一个月饼掰了一小块递给他,「你尝尝,不好吃不要钱。」李恒接过再掰一下,分成两半,一半送自己嘴里,一半很自然地送麦穗嘴边。
麦穗发怔,盯著眼前的小块月饼看了两秒,稍后微微张嘴,吃了进去。
细嚼几口,她眼里放光:「嗯,好吃,有小时候和小伙伴分食月饼那个味了。」李恒同样有这种感觉,「童年的味道。」
麦穗妩媚夸赞:「用词精准。」
两人弯腰挑了半袋子,一过称,有6斤。
接著又挑了一些其它种类,再次过称,5斤。
李恒说:「11斤了,这里不买了,我们去百货商店看看。」麦穗秒懂他的想法,「你要买一些送人?」
李恒点点头,道:「给曼宁同志带一盒,让她送给副校长,我也买几盒送人,你也买盒好点的,拿寝室分给舍友吃。」麦穗看著他背影,觉得这个男生真是有著不同于年龄的成熟,做事面面俱到。
进百货商店买月饼就简单了,哪个品种贵,哪个包装精美,就买哪个,没多会,两人手里又多了5盒月饼。回去的路上,李恒建议说:「要不你骑车,我来拿月饼,怎么样?」
麦穗知晓他在体贴自己,毕竟侧坐后面不好拿月饼,而他身为男生,就随意多了,丫开腿坐的更稳当。
麦穗骑车,李恒抱著月饼在后面,迎著晚风,两人飒爽地朝学校奔去。
中间路段,麦穗关心问他,「我发尾是不是甩你脸上了?」
风太大,刮得呼呼作响,李恒在风里大声说:「不打紧,你下午才洗的头发吧,很香啊。」
麦穗听得有些脸热,瞅瞅自己的左右手,发现手腕上没带皮筋,顿时歇了停车扎头发的心思,倒是双脚愈发用力了,蹬得那叫一个快啊,在土路上超了一辆又一辆自行车。
赶到庐山村时,李恒叹口气:「事实证明,你的车技确实比我好太多,一路绕开石子,我屁股都没那么遭罪了。」麦穗只是低头笑,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小楼。
李恒跟著把月饼放屋里,随后提起一盒要出门:「对门灯是亮的,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来。「嗯。」麦穗目送他出门,然后开始一一检查零散的月饼是否有弄坏?
外边。
李恒伸手拍了拍大门。
没一会,二楼阳台上就出现了一个书香气质浓郁的身影,不是余淑恒是谁?她探头看眼下面,随后进屋往一楼走,从里打开门。
门里门外视线交投,李恒送上祝福:「老师,中秋快乐。余淑恒微笑点头,接过月饼,并说:「进来坐会。」
课堂上,她是温和可亲的老师。但一到私下见面,李恒总是觉著古怪,莫名地不想去看她这双眼睛,生怕自己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会被看透,她好像就如同一个智者
虽说这只是一个种五官上的感受,但确确实实存在,勾人程度堪比麦穗的内魅。只是二者的区别在于:
麦穗的勾,是勾人心魄,勾人欲望!余淑恒的勾,是深不见底,勾人心声!
老实讲,这样深邃的女人,两世为人的李恒还是头一遭见,暗暗思忖: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气质的女人?
搬来庐山村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也在阁楼上无数次远观过这间小院,甚至于院子里的一花一草都看过。可远看归远看,进到里面,却有种截然不同的体会。
刚从五角广场回来,李恒鞋子上有少量泥沙,而地面又太过干净,他本能地没进屋,只是在院中站了会见状,余淑恒从屋里倒了一杯茶出来,指著旁边的小圆石凳,温润说:「坐,我问你个事。
李恒接过茶,说声谢谢,依然而坐。
见他坐下,余淑恒优雅地坐在另一侧,问:「你哪天去京城?李恒说:「明天上午走。」
余淑恒又问:「去北大?
李恒人麻了,这都知道的吗,还能不能有点秘密哎?他默认。
余淑恒说:「后天我会托人送机票到北大,嗯..如果你们不在学校的话,送到宋好寝室,你看如何?李恒再次说声谢谢。
正事谈完,余淑恒又起身去了一趟屋里,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陶笛,她问:「这你会不会?李恒摇头,「不太会,这玩意只玩过寥寥几次。」
今生他一次都没有上手过,说得是前世
余淑恒把陶笛放石桌上,说:「和你一起来的女同学应该喜欢它,这是多的,没用过,你送给她吧。」李恒明白,这是余老师的回礼
他送月饼,她回陶笛。
问题是,她怎么知晓麦穗会喜欢?
见他面露疑惑,余淑恒抬头看眼他的阁楼,「我每次吹陶笛,她都会坐在阁楼上听。原来如此,李恒伸手拿过陶笛,搁手里把完一番道:「那我替麦穗谢谢老师。」
余淑恒笑一下,然后就不说话了,端庄地坐在石凳上,刚刚还眉目如画的眼眸似乎瞬间关闭了智慧,失去了神韵,瞳孔中倒映出一片片花花草草
得咧,这是送客的意思啊,李恒当即站起来,招呼几句后就离开了院子。
一出院门,李恒全身没来由地一阵轻松。他娘的,在她面前没有秘密的感觉真不好。说不出来的憋闷,难受。
回到26号小楼,李恒找到正在烧开水的麦穗,把陶笛递给她:「呐,麦穗同志,对门余老师送你的。」麦穗凑过来好奇打量,稍后拿到手上说:「陶笛长这样吗,真漂亮,就算不会吹也看著心喜。
李恒无语。
察觉到他的异样表情,麦穗问:「怎么了?你这幅表情?」李恒道:「余老师说,你会喜欢它。
轮到麦穗惊讶:「真说了这话?」
李恒点点头。
麦穗回望一眼对面小楼,「我就在阁楼上听过三次陶笛声,没见过她真人,以为她没注意到,没想到人家洞若观火。」李恒玩笑道:「能住庐山村的人,都是高智商人才,咱以后还是要收著点。」
麦穗跟著笑:「我又学会了一招夸自己的方式。」
接著她说:「陶笛我就暂时不带走了,先放你这里。」
李恒应允,「一点问题都没有,存放天数多了,到时候记得请我吃饭就行。」麦穗冲他一笑,进了厨房,张罗开水去了。
歇息半个小时后,两人提著月饼再次出发,先是去9号寝室楼,把月饼送给孙曼宁。
见到月饼,孙曼宁一开始显得很高兴,还说她明天正打算去买呢,没想到两人就送来了,随后就是满屏抱怨:
「不是?你们俩如今是怎么回事?吃饭经常不叫我,散步也总忘记我,连买月饼这么大的事都不兴喊我的,我还是不是你们的朋友?咱还是不是一个小团体?」
没等麦穗说话,李恒抢先道:「我们同在管院,方便,有时候时间来不及,就没叫你了。」
孙曼宁指指楼上,「瞎扯!之前我在寝室窗口看到你们散步了,我故意没喊你们,就想试试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话到这,她顿了顿,很不爽地说:「没想到,哼哼,就那样从我眼皮底下过去了..我心都碎了一地。」
李恒同麦穗相视一眼,小声说:「这是教训呀,下次我们散步远离9号楼,别给她抓把柄。」麦穗轻笑出声,抱了抱孙曼宁,「今天疏忽了,下次叫你。」
李恒跟著表态:「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孙曼宁这才舒服了点,拉著麦穗笑嘻嘻说:「正好你们的自行车也在,走!跟我去趟副校长家,把月饼送他老人家。」麦穗回头看李恒。
孙曼宁瘪嘴:「别管他了,这是学校,他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再说了,就算丢了,也肯定是被哪个女生拐走了,他巴不得呢。」两女骑自行车走了,李恒也提著月饼去了一趟教学楼,送了一盒给导员。
第176章,竭尽心机的见面
「咦,李恒,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找我何事?」
听到有人敲门,导员刘佳打开门就看到了探头的李恒。
李恒滋个笑脸:「瞧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看看尊敬的导员吗?不能来听听导员的教诲吗?」导员听得失笑,扬起头:「你有这好心?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哪有,你再这样我会伤心的。」
说著,李恒把月饼呈上,并送上祝福:「导员,中秋快乐!」
。。。。。。。
导员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学生送月饼,要时有些感动,把门全部打开,勾手招呼:「你等会没事吧,没事进来坐会。」「诶,好。」李恒走进去,顺带关上门。
导员把月饼放椅子一侧,坐椅子上面对面问他:「不是说不请假吗?临时事情处理完了?」吃人嘴短,怎么这话没在导员身上生效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好在李恒脸皮够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忙完了,就又想去京城了。」
目光像红外线一般上上下下来回扫他几遍,导员猛地八卦一句:「对象在京城?」
这话是事实,但他不能承认哇,要不然不久的将来肖涵来了学校,那不就妥妥露馅了么?李恒张嘴就来:「没有,我老爸身体不好,去京城探探路。「
听到是家事,导员识趣地没深挖,问候了几句李建国同志的身体后,把话题转移到了学习生活上。
这一聊,两人差不多聊了有20分钟,师生之间第一次如此融洽,快要分开时,导员忽地叫住他,「等下。」握著门把手欲要开门离去的李恒转身。
目光短兵相接一会,导员感慨丛生:「哎,你怎么看怎么年轻,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大魅力?走吧走吧,明早的飞机,早点回去休息。」「好。」李恒应一声,离开了。
虽然导员刚才说得模糊,但李恒却听懂了。要是现在还摸不清是谁在无形中帮助自己,那就是真蠢了。
如果没猜错,她背后之人应该是黄昭仪。只是可惜,上次在蓝天饭店接触时间过短,他还没好好看过对方真人。照片倒是有。
但照片到底是照片啊,和现实里的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回到325寝室的时候,这帮精神小伙子们正在热烈讨论《水浒传》里面的人性问题。
读过5遍《水浒》的郦国义是关注焦点,他正绘声绘色讲:「你们看,李逵的老娘被老虎吃了,李逵一怒之下打死了老虎,但当他回到梁山时,众好汉无人提及李逵母亲的生死,而是纷纷道贺:李逵杀死了几只大老虎!
这就是操蛋的人性,这个傻逼世界没几人会真正的在乎你,你的痛处只有你自己知道。」
唐代凌不赞同这观点:「你这太极端,水浒这帮人本身就是被逼梁山的乌合之众,心思各异,人心就从来没齐过,自然只是表面客套了,但现实生活,我感觉还是好人居多,温暖居多。」
郦国义咧嘴嘿嘿笑:「好人居多?温暖居多?嘿嘿,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老唐你别不服,如果你和老婆离婚了,我跑过来祝福,你会不会说我人美心善?」
唐代凌瞪眼:「滚蛋!说事就说事,别诅咒我。」
郦国义双手高高举起:「okok,我投降,那换一个,换成你女朋友,你和你女朋友分手.」
唐代凌怒喷:「女朋友也不行,你要是再拿我爱情说事,我要跟你决斗,跟你来一场男人之间的真正对决,拔枪互射!」「拔枪互射?来来来,小唐子,让我验验你的枪。」郦国义贱嗖嗖地舔舔舌头
这贱样把众人逗笑了。
李恒把月饼分给大家,坐一边听这帮子无忧无虑的快乐男生聊天。
不得不感叹,也就搁大学才能这么放松,高中忙学业压力大,社会太过尔虞尔诈。这大学生活一过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也就跟著烟消云散了,后半生就只剩苦和累了。
没有任何意外,话题从水浒偏著偏著,又偏到了万变不离其宗的女人身上。
胡平对魏晓竹好似动了真心,李光和张兵等人散烟给他都不接,不仅如此,还把抽屉锁打开,把里面的好烟全分给了大伙。比如一条牡丹牌香烟啊,比如4包飞马和3包大前门啊。
17包烟散完,胡平正式宣布:「哥几个,以后别毒害我了,为了美丽的爱情,我要戒烟!」李光问:「老胡,你要是烟戒了,爱情没谈成怎么办?」
胡平不高兴:「你个乌鸦嘴,我才开始呢,说点好说点好!」
郦国义拍拍屁股说:「戒屁的烟!你有这决心,还追毛的魏晓竹,不如去追周诗禾,那才是我们学校最亮眼的大美人。」
周章明大口大口抽著牡丹,「十分赞同,魏晓竹美是美,但和周诗禾比,气质上还是差了点意思,老胡,我支持你追周诗禾!」胡平气晕了,「滚滚滚!魏晓竹已经够了,那周诗禾你们谁敢追?谁敢追,我提供50元支持金。」
一向不露山不露水的张兵这时插话:「老胡就是口是心非,今天上午我还见他趴在窗口偷偷看楼下路过的周诗禾,眼珠子瞪得比牛眼睛还大,口水哈喇子流了一地。」
唐代凌举证:「兵哥说的实话,我可以作证。」
胡平脸一黑:「我就看看,我就看看,看看又不犯法,再说了,就我一个人看了?这栋楼起码几十上百人趴窗口看吧,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面不也看了?」
唐代凌说:「我和兵哥那叫欣赏,你那是有贼心没贼胆。」
没想到李光爆猛料,「你们知道老胡为什么姓胡吗,就是他妈的爱胡说八道,前阵子我还见他冠冕堂皇扯扯衣服,在食堂主动凑过去跟周诗禾挤一块买早餐,还羞答答地对周诗禾说:同学,我没带钱,你可以借点钱我吗?」
闻言,胡平扑过去要捂他嘴。
李光灵活躲开,指著他哈哈大笑道:「你们知道周诗禾是什么反应吗?」
闻言,郦国义烟也忘记吸了,「快说快说,什么反应?」
李光不顾胡平死妈脸,学著周诗禾的淡漠表情,「人家根本不搭理老胡,看都不看一眼,买完早餐径直走开了,全程把他当空气,当时周边好多人在笑。
要我说啊,老胡你这表演太拙劣了,人家周诗禾美成那样,什么样的狗皮膏药没见过?不得一眼穿帮?」胡平气得反驳:「我那是真没带钱。」
李光呸他一口:「呸!还在鬼话,你出门前我看你带了100多块揣兜里的。」胡平愤愤不平:「好个李光,喊你吃饭你说等会,你就是为了跟踪我?
李光口吐芬芳:「都是去食堂,我那叫跟踪吗,你在前,我在后,我那叫恰逢其会观看了一场马戏团表演。」「哈哈哈!』
寝室众人哈哈大笑,纷纷拍手叫好。
李恒问:「周诗禾是哪个专业的,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美?
「天!恒哥你是外星球来的?都开学几百年了,你竟然还问这种幼稚问题?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个孩子问一问,都晓得周诗禾是我们管院的啊。」李光走过来,伸手摸摸李恒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
李恒打开这货的手:「我知道她是我们管院的,走在教学楼经常听男生私下议论,但我不知道具体哪个专业,也没正面见过真人。唐代凌告诉道:「恒哥,她是会计学专业的,」
李恒诧异:「会计学?没弄错?
张兵说:「不会错的,现在管院男生,估计也就你不知道她在哪个专业,长什么样了。」李恒好奇:「那她到底长什么样?惹得你们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鞭尸?
李光比划比划:「恒哥,不是我们想讨论啊,而是我们讨论学校美女,就绕不过周诗禾,那长相气质真是绝了,美得冒泡泡,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
唐代凌说:「确实,绕开周诗禾,就好比联合国大会绕开了苏联和美国,没啥意义。」
胡平这时无比认真地点点头:「我赞同老唐这话,我为了打个招呼都足足准备了四五回,结果还被无视了,那脸丢的,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搁往常,胡平在宿舍隐隐是有优越感的,从来没对谁服气过,没想到被周诗禾无视了,还能说对方好话,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让李恒刮目相李恒忽地想到了余淑恒,遂问:「那和英语老师比,哪个更漂亮?」
众人面面相觑,寝室突然有些安静。
良久,对美有著独特见解的郦国义率先说:「不好比,各有千秋,但要是硬要投票,我投周诗禾。」胡平说:「我也投周诗禾。」
周章明道:「虽然周诗禾气质迷人,但我投英语老师,我喜欢她的书卷气息,喜欢她的知性美。」
李光说:「英语老师和周诗禾都是气质大美女,但周诗禾年轻啊,这年纪就有这气质,我投周诗禾,我选年轻的。」众人看向唐代凌,唐代凌说:「太难选了,这选择题就是在逼我剁左手?还是剁右手?如果只有一票的话,我弃权。」最后,6人齐齐转向张兵。
张兵吸两口烟,吞云吐雾道:「我投英语老师。李光问:「兵哥,理由呢?」
张兵说:「英语老师那双眼睛有著某种特质,我每次和她对视都心慌,她的成熟风情对我更有吸引力。一人弃权,结果是3:2,周诗禾以微弱优势胜出。
听著6人议论纷纷,听著6人再次分派争吵,李恒有些恍惚,这周诗禾也是个有本事的啊,愣是隔空把这些荷尔蒙少年刺激得不要不要的中间,郦国义向李恒请教:「恒哥,我们宿舍就你跟女生接触最多,你觉得,追一个女生,她有什么样的表现就可以放弃了?」
李恒随口说:「连续约三次或写三封情书没反应,就可以宣告结束。周章明问:「为什么是三次?」
李恒道:「三顾茅庐听过吧,诸葛亮都没那么难约。」「我草!好有道理。」
一夜过去。
次日清晨,天才将将亮,李恒就张开眼睛爬下了床。
隔壁床的李光迷糊问:「恒哥,这么早你背个包去哪?」李恒说:「去首都。」
「呃。」李光眼皮子晃了晃,又闭上了,以为他在忽悠。
离开学校,李恒坐上了第一趟公交车,人比想像的要少,让他挑了个靠窗的前排位置,一路观光,不知不觉就到了机场。肚子有些饿,他买了一杯豆腐脑,买了一个包子和鸡蛋,简单糊弄完,又跑去买了一份报纸在候机室打发时间。
这年头能坐得起飞机的人,都不会太普通,搁社会这个大染缸里,要么有头,要么有脸,要么有头有脸。8:30,李恒跟著人流检票登机。他的座位很好,在头等舱中间位置
只是才落座,李恒就愣住了,感觉旁座的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啊,给他一股熟悉感。
女人身穿褐色风衣,里面是青衫,一眼就能分辨出布料很贵,质感非常好。长发飘飘,应该是做过的,发梢微卷,佩戴一幅很大的墨镜,把半张脸都遮住了,露出的半张脸犹如羊脂玉,十分白皙,彷佛映有淡淡的光泽。
衣服搭配十分洋气,修长圆润的双腿正叠在一起,翘著二郎腿,整个人显得时髦,大气。瞄一眼,熟悉感扑面而来。
再瞄一眼,熟悉感更甚,他敢断定,这女人应该在哪里见过。第三眼,有所察觉的女人把放在机窗外的视线收回,转向他。隔著墨镜同他对视。
墨镜很宽,颜色也比较深,李恒看不清后面的眼睛,但他能感受到,对方正在盯著他看。李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温暖笑笑,向她表示歉意,刚才自己失礼了。
女人面无表情凝视他小会,稍后又撇过了头,视线再次投向机窗外。
有了刚才的冒失,李恒没好再明著关注对方,心里却不自觉在思索:奶奶个腿,哪里见过咧?抠记忆,抠著抠著,飞机上升了。
随著升空,李恒出现短暂的晕机状态,直到飞机进入平流层,他才慢慢有所好转。
感受到旁边女人在暗暗观察他,李恒偏过头,女人第一时间跟著偏过头,目光依旧在看外面的朵朵白云。他娘的,跟自己玩把戏是吧?
李恒心里嘀咕嘀咕,忽地心思一动,旁边的女人跟脑海中骤然出现的身影完全重叠在一起。黄、黄昭仪?
她怎么在这?怎么坐自己旁边?
李恒不由想到了飞机票,难道这机票是她给廖主编的?如果是..?
神他妈如果是,就他妈的是!廖主编你这个坑货,竟然就这样把老子给卖了???或者说,廖主编也不知情?不知道她会跟著自己上机?
一旦有了准确判断,李恒瞬间有些不淡定了,心里一会在想,等会她向自己发起攻击该怎么拒绝?一会又在想,等会她摘下墨镜、自爆身份该怎么应对?
郁闷中,飞机不知道飞出了多少公里,反正空姐送来了早午餐,,还挺丰盛!有茅台、有龙虾,还有精致的四喜丸子。另还一小碟青菜。
饭菜上来了,舱内的乘客都在大快朵颐,四处飘香。
两世为人的李恒还是头一次坐飞机有这种待遇,忍不住尝了一个四喜丸子,味道还行。
接著他又喝了一小杯茅台,酒体入口醇厚,细腻悠长,嗯哼,纯纯的正品货啊,难得难得。
他在小口小口品味茅台酒的时候,旁边的黄昭仪终于不再执著地歪向外边白云了,而是隔著墨镜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留意他酒后的享受表情。对方不出声。
李恒也不开口,依旧喝酒吃菜,假装不认识好了,免得负担。
双方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糊涂中,2小时一闪而过,飞机落在了首都机场。飞机一停,黄昭仪就站起了身,似乎要急著走。
见状,李恒跟著站起身避让。
黄昭仪瞥他眼,提起随身包走了,步态稳重,不徐不疾消失在了人海中。李恒打望了一会她的背影,稍后也拿著行李离开了机场。
另一边,黄昭仪走出闸口后,并没有直接离开机场,而是站在一隐晦角落,隔空看著他。
直到他乘坐计程车远去,黄昭仪终是摘下了墨镜,仰头瞧了瞧蓝天白云,尔后又朝登机口走去。时间拿捏得刚刚好,都不用候机,直接检票登机,飞往沪市。
两小时后,黄昭仪出现在沪市机场,一女性朋友开车接的她,问:「这样来回坐两趟飞机好不好玩?」黄昭仪没回答,打开一瓶饮料喝了起来。
女性朋友问:「他认出你了没有?」黄昭仪嘴角勾了勾,「他又不傻。」
女性朋友侧头瞅她眼,开车,又侧头瞅她眼,「那你们说上话了?」黄昭仪说:「不到时候。」
女性朋友不解:「花这么多钱,花这么多时间,就是为了跟他坐一块,话都不搭一句的?不觉冤吗?」黄昭仪说:「你不懂这种意境。」
女性朋友气结,「我是不懂,但我男朋友都换了3个了。」黄昭仪冷冷地说:「停车!」
女性朋友立马改变态度,「行了行了,自己人不要这么凶,我这辈子陪你,反正打定主意做丁克一族,不结婚不生子,你舒服了点没?」黄昭仪问:「你父母同意了?」
女性朋友说:「家里又不止我一个孩子,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都已成家立业,我久了,两老就自然想通了。」黄昭仪听完叹口气。
女性朋友问:「哎,你这家伙不够义气,作家十二月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可不可以告诉我?」黄昭仪说:「不到时候。」
「又是这句,信不信我偷偷调查今天的航班信息?」朋友威胁。黄昭仪擦下头发,「那你今后就没我这个朋友了。」
「重色轻友。」朋友骂一句,然后点到为止,聊起了其它。..
京城。
李恒直接打车到北大附近的一家旅舍住下。
他不急著去北大校园找宋好,而是先去了附近的一家糕点店,根据宋好的口味订做一款生日蛋糕。
第177章,牵手
「老板,多配些水果点缀,还给我准备19支蜡烛。」
「没问题,蛋糕上要写什么特别的字吗?」
李恒想了想,道:「写上:心爱的宋好生日快乐。9个字写不写得下?」
老板把字记在本子上,提建议:「这个尺寸的蛋糕用奶油写9个字可能会显得有点挤,要不大一号?」李恒痛快表示:「行,那就再大一号,我什么时候可以来拿?」
老板瞧眼墙上的闹钟:「下午3点后。」「成,付多少定金?」李恒问。
老板说:「你给10块。」李恒数出10元,递了过去。
????????????
从蛋糕店出来,李恒又就近寻了一家花店,到里面走一圈,就对跟在屁股后面的老板娘说:「玫瑰花99支,百合6束,康乃馨6束,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也一样来俩。」
一口气要了8种花,李恒临了问:「我住在300米开外的悦来旅舍,能不能帮我送到房间?」
这年代能买这么多花,已经算是个豪客了,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哪有不应承的?当即答应下来。李恒提醒:「玫瑰花要打包成一束,不要分散,要上档次漂亮。」
老板娘问:「送给爱人吧?」李恒说对。
老板娘问:「卡片上写什么寄语?还是我根据常规写?」
李恒说:「写我的,写:祝我的宋好生日快乐,愿岁月温柔以待,未来可期,不负韶华。」老板娘把寄语记录完,还特意让他过过眼,名字是否出错?
李恒检查一遍,没差池后,付完钱离开了花店。
出了花店,看看时间,已经是1:20,北大应该上课了,李恒干脆不急著去学校了,再次光顾了一趟百货商店,买了一盒月饼。还买了一些护肤产品。
宋好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五,恰缝中秋佳节。前生每年给她庆生时,都会买月饼,这已然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
下午2点半,花店老板娘送花过来,那么大一束红玫瑰,把旅舍上了年岁的老板夫妻给整懵逼了,直呼现在的小年轻真浪漫。下午3点过,李恒准时去蛋糕店取蛋糕,接著就是洗澡打扮。
今生好歹也是头一次来北大,李恒很是利索地收拾了一番,弄了头发,还用洗面奶洗了脸,补了水,让原本富有胶原蛋白的脸蛋更具光泽,更白皙。
一切弄完,特意照照镜子。
望著镜子里的酒模样,李恒都隐隐有些嫉妒,他娘的底子好就是不一样啊,感谢伟大的田润同志下午4点过,李恒出现在北大法学院,根据记忆走进了203教室。
此时教室里面正在上课。
他是从后门悄悄进去的,虽然动作已经很轻很轻,但还是引起了很多同学的注意。就连讲台上滔滔不绝授课的教授都停了停,隔空看著他。
教授不仅是老师,还是法学院的领导,上下打量一番李恒,然后一脸严肃地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这俨然是要抓课堂纪律呢。
听到老师这话,坐教室第三排位置的宋妤跟随大家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只一眼,宋妤呆住了!
随后她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笑意。
看著有些尴尬又镇定从容的李恒,此刻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迎著众人的目光,李恒张嘴就来:「老师,我是外系的,刚有时间,特意赶来听听您的课。」见是外系的同学慕名而来,教授脸上的严肃消失不见,转而变为满足的表情。
搞定完老师,李恒朝宋妤眨眨眼。
宋妤眼里的笑容更甚几分,稍后板正身子,继续认真听课做笔记。
第7节课下课后,李恒不顾班上男同学们吃人的眼神,从教室后头走到了第三排,对宋好旁边的一女生礼貌说:「同学,能不能让个座?」他知道这有点婴儿肥的圆脸女生叫刘晗,因为这姑娘后来是宋好最玩得来的闺蜜朋友之一,经常来家里串门,太熟悉了。
刘晗傻眼,回过神问:「你找宋好?」李恒点头。
刘晗瞄瞄宋妤,再瞄瞄李恒,稍后站起身,还八卦了一句:「天!你不会是宋好男朋友吧?」李恒笑问:「同学听过我?」
刘晗猛点头,「对呀,刚开学那段时间好多男生偷偷给宋好写情书,她都拒绝了,她说自己有对象,想来就是你了。」不愧是自己媳妇,就是这么的靠谱。
李恒说声谢谢,然后挨著宋妤坐下去。
宋妤有对象的消息,宋妤对象现身的消息,不到片刻功夫,就传遍了这层楼。
接著就是好多男生女生跑来围观了,好奇美若天仙的宋好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结果..!
结果嘛,自然是不会让大家失望咯,李恒这人模狗样的外表直接让男生死心,让女生羡慕。宋好倒是从小就习惯了这场面,瞅眼李恒,又瞅眼李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初来乍到,不但不把自己当生人,还同前后左右问七问八的女生愉快地聊起了天。真是..一时宋妤都无法找出词汇来形容他了。
想当初高一的时候,他每次单独见著自己都会脸红,会显得很拘束。转瞬三年过去,他还是那个人,却也不再是那个人,早已脱胎换骨。「叮铃铃..」
第8节课的铃声响起。
刚去办公室打一壶热水的教授走进教室,走上讲台,要讲课时,他怔了怔,直勾勾盯著李恒。好小子!
刚还欺骗我说是来听课的,转眼就坐在了宋好旁边,这打的什么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吧!教授是传统派,对学纪学风抓得比较严,当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恒一点都不怯场:「李恒。」
教授又当著全班同学的面问:「你哪个院系的?」李恒说:「复旦大学。」
复旦大学?李恒?身为法学院高层的教授只觉这名字耳熟啊,好像从哪里听过。许久,他才想起来。
好似开学参加学校工作会议时、曾听老校长在闲暇之余提过一嘴:哎,北大今年错失了一个大作家,跑复旦大学去了。教授那时候还觉著不可思议,什么样的狗屁大作家还在读大一?
但听校长讲完李恒的简历后,教授头顶三个问号和三个叹号!登时记住了李恒这名字,可谓是印象特别深刻。当然,老校长之所以这样感慨,一是有点埋怨招生办不给力,而是受了复旦大学孙校长的电话刺激。
过了会,教授再问李恒:「你是不是来自邵市?」这一问,把班上的男生女生弄迷糊了。
而李恒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但还是肯定地回答了问题:「老家是邵市。」
听闻,教授识趣地不再问,先是细细地瞅瞅李恒,再瞅眼宋好,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上起了课课上到中间,李恒拿出笔,在纸上写:这教授什么来头?
宋妤回:他是我们法学院书记。
原来如此,法学院书记那算得上北大的高层领导了,难怪一连问了自己三个问题,想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李恒写:上完课,跟我走。
宋好对著纸条静了两秒,回:嗯。
一节课45分钟,李恒认真陪宋好听了45分钟课。
当下课铃一响,他就带著宋好离开了,留下教室里一串串八卦心爆棚的男生女生。走出教学楼,宋好关心问:「你饿不饿?」
李恒说:「本来是饿的,但看到你就忘记了。宋妤眼带淡淡笑意:「看到我就饱了?」
得咧,这姑娘难得顽皮一回。
李恒侧头看著她,乐呵呵说:「确实饱了,现在我眼里心里全部装的是你,哪还有空间吃饭。」宋妤面皮薄,罩不住这种肉麻话,朝前走去,良久问:「去食堂吃,还是校外?」
李恒说:「去食堂吧,让我体会一下中国最高学府的饭菜是什么样子?宋妤前面带路。
李恒快走几步跟上,并排道:「今晚上不上晚自习?」宋妤知道他有话要说,静待下文。
果然,下一秒李恒开口道:「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电影院我都已经找好了。」宋好瞧他眼,矜持说好。
李恒打蛇随棍上,趁热道:「看完电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今晚不回来了。」宋好顿了顿,目视前方,安静没出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话到这,两人突然陷入沉默,直到走进食堂,她打好两份饭菜,气氛才所有缓和。不是李恒口结巴,而是因人而异。
如果面对肖涵,直接出其不意,强势出击最是管用。但宋妤不行。
假若感情没到位,你贸然去抱她,那保准今后见不到她这个人了。
吃饭的时候,宋妤把饭盒里的肉挑一些给他,恬静问:「你坐火车来的?」李恒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回到:「不是,今早搭的飞机。」
宋好问:「花了不少钱吧?」
李恒看著她说:「一切都值得。」宋好静了静,欲言又止。
饭后,她没有立即跟著他去电影院,而是带著他在校园里四处走,边走边介绍校园建筑和其历史。
走著走著,不知不觉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李恒知道该说点什么,不然这姑娘还会继续带自己无休止走下去。在一处无人的树荫下,李恒停下脚步,无比庄重地开口:「千里奔袭,我就是想凌晨为你守岁。」
听闻,宋好直直地盯著眼睛,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两分钟过去,李恒从对视中败下阵来。她这时也动了,转身朝女生宿舍楼走去。
距离女生宿舍还有百来来的草地上,她安排说:「你到这等我,我要会才能下来。」李恒嗯一声,目送她进了宿舍楼。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她再出现已然换了衣服,一身素白,气质如兰,好似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绰约多姿,婉如清扬。真真是美的不像话,引起路过的男生百分百回头率。
见李恒痴痴地看著自己,宋好走到他近前,莞尔说:「走吧,我们去电影院。」「好嘞。」李恒应一声,高高兴兴带著她离开了北大。
电影院不是特别远,但也不近,两人边走边聊,聊得主要是各自的校园生活,恍惚中,两颗心慢慢近了许多。李恒问:「你平素和肖凤联系多吗?」
宋好沉吟说:「还好,每个周末我们都会聚一聚,一起吃饭,关系比高中近了很多。」李恒问:「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宋妤看他眼,面带淡淡笑意道:「某人今天已经做得够明显了。我都在想,你到底是为我庆生而来,还是圈地盘?」
李恒呵呵直笑:「都有,都有!」
偶尔有风吹过,脸庞上的细碎发微扬,宋好右手往耳后捋了捋歌乱的发丝,低头看著路面说:「同时想著圈三块地,你忙得过来?」李恒:「..」
沉默许久,他低沉出声:「对不起,我食言了,没来北大。」宋好静气小会,恬淡说:「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李恒道:「高中三年你的生日我都有参与,往后余生我都想参与。」宋好抬头远眺天际线,好看的红唇轻启,复又合上。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电影院。
可惜,两人想看的《倩女幽魂》满座,被一单位包圆了,没位置。
李恒说:「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要不等下一场,我们先看看其它的。」「嗯。」
宋好嗯一声,跟他商量一番,最后选了《开心鬼撞鬼》。买票之前,她慎重问:「听子衿说,你怕鬼,这电影..」
李恒打断,「不碍事,不打紧,这是喜剧电影。再说有你陪著,天下哪里都可去。」宋妤好看地笑笑,买了两张电影票。
李恒知晓她性子,没争著付钱,而是买了几样零食。
电影院人不多,只有20来人,两人挑了中间段落的位置。
《开心鬼撞鬼》是由张曼玉和黄百鸣主演,李恒前生看过一到两次,但由于年代太过久远的关系,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再次观看,依然新奇满满,看得不亦乐乎,只是每次出现鬼时,他会有些恍惚,前世的事情总在不经意间跳进脑海中来。察觉到异样,旁侧的宋好担忧道:「不看电影了,陪我逛会街。」
李恒摇头,「没事。」
嘴里说著没事,左手却缓缓探出,抓住了她的手。
宋好瞧眼他的手,又瞧眼他那专注观看电影的侧脸,内心徘徊一阵后,最终还是没忍心撕破脸,依了他。
第178章,大爱,取舍
《开心鬼撞鬼》时长89分钟,李恒从中间段抓著她的手,愣是抓了足足有40分钟。
期间,宋好不吵不闹,安安静静陪著他看电影,慢慢看得入神,俨然忘记了手被抓这么一回事。等到电影放完,影厅变得热闹起来,观众挨个离场。
宋好也渐渐回神过来,不过她没动,目光仍旧停留在前方的荧幕上,直到某人松开她的手时,才收回视线,起身跟著他离开。
。。。。。。。
李恒问:「电影好看吗?」
「嗯,挺有意思。」第一次观看这类型的影片,宋好除了新奇外,心情也还被里面的喜剧元素逗得大好。李恒说:「我们快去买票,《倩女幽魂》虽说也有鬼,但足够经典。」
宋妤问:「你看过?」
李恒说:「没有,但今年上半年报纸上有新闻报导,评价很高。」听闻,宋好十分期待。
走出影厅,两人先是买电影票,随即坐著休息了大约15分钟,然后再次起身跟随人流进了影厅。
《倩女幽魂》由张国荣和王祖贤领衔主演,当王祖贤现身那一刻,宋好情不自禁说:「这女演员比较漂亮。」李恒道:「还行吧,没你和肖..」
嘴快说到一半,他愣住了,赶紧闭嘴。过了好会,他才敢缓缓扭头看向她。
宋好彷佛没听到刚才的话似的,端坐著目视前方,看得十分专注,直到他心情放松以为侥幸逃过一劫时,才骤然开口:「肖涵确实比她漂亮。」
李恒:「..」
如果现在有面镜子,他绝对可以从镜中影像读出4个字:一脸便秘!他娘的咧!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咋就这么寸呢?
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宋好淡淡笑了下,继续看电影。
《倩女幽魂》不愧是一出世就轰动整个华语圈的经典,不论是故事吸引性还是气氛烘托,真正做到了全方位吊打之前的《开心鬼撞鬼》。
宋好尤爱小倩和宁采臣的爱情线,中间她代入进去后忍不住小声问:「若你是宁采臣,得知小倩是鬼,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李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摸鱼儿.雁丘词》中的一千古名句答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宋好听完久久没做声,只是目光从荧幕上撤回,定在他侧脸上。
感受到她的情绪,李恒再次伸出左手,再次抓住她的右手,用力握了握,安心看起电影。
低头瞅著相交的手,宋好静了十来秒,随即归拢心绪抬头,电影很感人,她不想错过最精彩的地方。《倩女幽魂》时长96分钟,在这年代已经算是长篇了,但依旧不够看,不知不觉就到了尾声。
当影厅灯光亮起时,大家都没动,仍沉浸在电影世界中没出来。
李恒有些感慨,这种场景也就是这年代会出现了,要是搁娱乐活动多如牛毛的后世,再好的影片也是镜花水月啊,保准一结束就溜了。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外面起风了,下起了细雨,有些冷。
李恒把外套脱下,披她身上,接著跑去马路对面的杂货铺买了一把伞过来,撑开,打到她头顶。宋好全程一言不发,就那样安静看著他的一举一动,对于他披衣服也没拒绝,很配合地接受了。只是走出20多米后,她忽地问:「你感冒了怎么办?」
李恒道:「我身体底子好,不用担心。」
闻言,宋好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地盯著他眼睛,半晌轻轻问:「对我这么好,你就不怕将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李恒这次没有回避她的眼神,爱慕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听到这话,宋好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过了好会说:「你要是能专心待我们其中一个就好了。」这话,她是说给他听。
也是说给自己听。
还在为自己、为陈子衿和肖涵抱不平。李恒愧疚,但没有开口为自己狡辩。
又对视一会,宋好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用心帮他穿好,「真要感冒一个的话,我希望是我,我不太会照顾人,我想你会照顾好我的。」
「嗯。」
李恒重重嗯一声。
帮他最后一粒扣子系好,宋好转身平静地朝前迈开步子:「谢谢你不远千里来看我,也谢谢你带我看这么好的电影,这个生日我很知足。」
李恒没接话,而是把伞稍微倾斜一点,并排朝悦来旅舍走去。路过一家熟食店时,宋好抬起右手腕瞧瞧表。
10:57
她说:「晚餐你吃的不多,离凌晨还有段时间,我们买点夜宵。」「成。」
两人齐齐朝熟食店走过去,李恒问:「想吃点什么?」「烤鸭来半只。」说完,她还要了几块豆腐。
吃货李就不客气了,胃口大开,一口气要了猪耳朵、花生米、酱牛肉和鸭头。买完熟食,李恒说:「菜这么给力,我们喝点酒怎么样?」
气氛都这份上了,宋好自然不会拒绝,陪他买了4瓶啤酒。悦来旅舍。
李恒的房间在2楼207。
来到房间门口,李恒掏出房门钥匙,就在要打开门时,他突然转身问她:「宋好,你信我吗?」
四目相视,宋好微仰头,气质沉凝没说话,眼神彷佛在告诉他:要是不信你,我今晚就不会跟你出来。
在这思想非常保守的年代,尤其是班上同学和寝室室友都知晓的情况下,她跟著一个男生出来了,还打算彻夜未归。这代表什么?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几乎押上了一个女人的所有清白和尊严!甚至是性命!
就算今晚她相信李恒不会拿她怎么样,但外界呢?
今晚过后,外面认识她的人都会自动形成一个观念:宋好有对象,还和对象发生过关系。本来今晚出来,她一开始是迟疑的,是有点抗拒的。
但李恒那一句「千里奔袭,我就是想凌晨为你守岁」打动了她,让她的心从此有了缺口。
虽然到此,她依旧有主动权,依旧可以拒绝,但在草地上和他心灵交融的那两分钟,她读懂了他,读懂了他对自己的付出,读懂了他对自己的情真意切。
所以,她终究是心软了,没忍心抛弃他,没忍心冷落他,没忍心怪罪他的荒唐,跟了出来。
现在,不管房间里有什么?会发生什么?她都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不过,她依然相信自己的眼光,信任他。
退一万步讲,假若他真窝藏坏心,今晚辜负了她,那宋好事后也不会抱怨,不会追究,就当错付了,就当洞庭湖边那一首笛声《昨日重新》是一场梦。
就算是一场噩梦,那也是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万千思绪一闪而过,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闭上眼睛。」宋好依然闭上眼睛。
李恒说:「把右手给我。」宋好伸出右手。
李恒左手牵著她,右手用力推开门,牵著她走了进去。等到门关,他才再次出声:「好了,睁开眼睛。」
宋好徐徐睁开眼睛,满屋鲜花映入眼帘,她呆住了,彷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尤其是当李恒手捧一束偌大的玫瑰花来到自己跟前,半欠身温暖笑说:「宋好,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年轻美丽。」
这一刻,身为女人的宋好情绪起伏不定,心跳比平时快了不止半拍,许久许久,她伸出双手,认真地接过了花,并捧起花凑到鼻尖闻了闻,轻声说道:
「这是我今生第一次收花,还是玫瑰。」
李恒咧嘴笑,高兴地像个孩子:「以后我每年都给你送。」
宋好看他眼,没做声,稍后眼帘下垂,注意力又放到了玫瑰花上,靠门欣赏一会说:「我很喜欢,谢谢你。」李恒近前说:「哎呀呀,凭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说谢么?」
宋妤缓缓抬头:「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李恒庄严道:「你想要什么关系,我都给你。」宋好问:「那肖涵呢?陈子衿呢?」
李恒脸色一垮,没法说过河拆桥的话,但眼睛却执拗地跟她对望。
见他面上拧巴成了麻花,宋好再次闻了闻花香,莞尔一笑:「从小妈妈和奶奶就说我哪都好,人美、聪慧、有主见,就是有时候心太软,将来恐怕要在这方面吃大亏。
你说矛不矛盾?
遇到你,我不知道算不算吃亏?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吃大亏?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也还没想好怎么和你相处,你还有时间,我不逼你。我相信你也不会逼迫我。」要是搁以前,宋好打死也不会跟他说这种话,根本不会说到这种程度。
但今天自她出来之后,就把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当然,她也没有期待太多。
毕竟陈子衿都跟了他那么多年,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哪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轻易说割舍的?轻易谈放弃的?
他要是真做得那么绝情,宋好也会跟著惧怕。
她今天之所以胆子比往常大一点,是因为这个生日远远超出了预期,她心是喜的。
她不虚伪,也许还没有全心全意爱上他,但对于他的追求,除了难为情外,却不排斥。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让她不排斥的男生,哪怕明知道他是个花心萝卜,可当他真来到自己跟前时,却怎么样也做不到决绝。
就算他没脸没皮,自己也做不到骂,做不来打,就更别说驱赶了。李恒真心实意说:「这辈子我不逼你,因为我舍不得。」
宋好静静盯著花蕊,右手悄然拨动著满天星,屋内静悄悄地,就这样你看著我,我看著花,一时都没出声。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宋好头也未抬,打破僵局说:「如果三样东西难以取舍,高中物理学告诉我们,引力的大小与距离成反比,远的人吃亏。
第179章,宋妤,我爱你
听到「远的人吃亏」,李恒最后一点侥幸心都没了。
宋好天生喜静,是个佛系性子,平时很难对一件事真的上心。可一旦她对某件事上心了,她又是一个无比长情的人。
很然,对于李恒为什么去复旦?她就算做不到一切了然于心,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过去在一中,许多人把她和肖涵并称为「绝世双妹」,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有著绝对的自信,自己才是最好的那个。
虽说李恒去复旦有著「没考上」的客观因素,但他是不是奔著肖涵去的?彼此都心知肚明。为此,宋好内心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不是滋味的。
尤其是,在洞庭湖边上,他当著家人的面隐晦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慕,也诉说了想跟自己来北大的心声,结果却是一场空。原本她对这些没有太多期待,可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巨大变化,或多或少让她心里有一丝芥蒂。
感受到她话里的情绪波动,李恒坦诚开口:「其实你们三个对我来说,并不是远近的问题,而是让我们互相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就如这朵玫瑰花,她由三部分组成,最外面的是花萼,里面是花冠,最里面是花蕊,通常很多人都是根据外在的花萼和花冠来判断这是不是一朵好花。
可是依我看,还是得看最内秀的花蕊。」
闻言,宋好意味深长问:「那怎么看最内秀的花蕊?是把花萼和花冠剥掉,挨个试吗?」瞧这话说的,把他的狼子野心全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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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没想著在三人间挨个试,然后做选择。而是三女全部要。
只是如今时间没成熟,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李恒不能明著说,要不然会把她吓跑。
引力的问题,花蕊的问题,现在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也不能矢口否认,因为那样太虚伪。因为他不想欺瞒宋好。
因为以宋好的智慧,将来也瞒不住。
李恒叹口气,掏心掏肺道:「来之前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见到你之后,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就像现在这样,能呆在你身边,这样看著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四目相对,宋好静了静,问:「那肖涵和陈子矜呢?」哎,看来这姑娘今天狠心要将他军了欺!
但想想非常能理解。
她身为一个女人,在全班那么多人的关注下,明目张胆跟著自己出来过夜了,就算再怎么不在乎,也无法对他的荒唐事完全忽视啊。
李恒沉默深刻,坦诚说:「也有。」宋妤凝视著他。
李恒从心道:「可你们不一样,每次想起你,每次见到你,我才知道惜缘惜福,不忘初心。」他的初心是什么?
上辈子他的三个女人中,自己最亏欠、最对不起的就是她。最让他心动的也是她。
最想娶的也是她。
倒不是子衿和肖涵不好,只是这两女天生反骨,总是针锋相对,斗来斗去有时候他会觉著累。
这时候他往往最喜欢去宋好家里待一段时间,每每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最舒心的,最没压力的,有如神仙般。说来也怪,每当他气得去了宋好家,肖涵和陈子矜就会默契地停止争斗,能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不闹腾。
听到情真意切的「不忘初心」四个字,看著花丛卡片上留言「祝我的宋好生日快乐,愿岁月温柔以待,未来可期,不负韶华」,刚刚兴起一点好胜心的宋好再度心软了。
静气良久,她说:「不早了,你先去洗澡,等会我们喝点。」「诶,好。」
李恒如蒙大赦,知晓今晚的难关总算过了一半,转身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洗漱间。
见他欢天喜地的模样,宋好好看地笑笑,随后把玫瑰花放一边,对屋里的各色花束细细察看了起来。
除却玫瑰花,她最喜欢的要属月季和百合,尤其是一盆开有红、黄、白三色花的月季,让她喜不自禁,蹲在旁边逗留了好久。
20来分钟后,李恒从淋浴间出来了,手里拿著刚洗好的衣服去了阳台上晾晒。宋好说:「这个天衣服不会干。」
李恒道:「没事,先敞开晾著,我回去也是乘坐飞机,时间很短,衣服就算没干也不会捂出味。」宋好问:「能买到飞机票吗?」
「我买不到,不过有人帮忙。」
李恒把高中英语老师和余老师的事讲了讲,「明天余老师会托人把机票送到你寝室。」宋好关心问:「王老师病了?严不严重?」
李恒回答:「应该还算好,我后天早上就过去,到时候具体情况写信给你。」宋好嗯一声,开始张罗买回来的熟食,一一摆桌上。
晾完衣服,李恒把门窗关好,一屁股坐了过去,挨著宋好坐好,接著用筷子撬开两瓶啤酒盖,递给她一瓶。宋妤惊讶,「难道这几月你经常喝酒,开瓶这么熟练?」
李恒笑道:「没有,这玩意不难,注意一下发力技巧就行,我也是跟人学的。」说著,他教她开第三瓶,结果试了好几次她都无果,临了道:
「看来我跟喝酒缘分不大,我今晚尽量喝完一瓶,其它三瓶你负责。」「行,听你的。」
话落,两人相视一眼,拿起瓶子轻轻碰触,各自喝一口。
接下来就是喝酒吃菜的时间段,看他一口气连吃了五六粒花生米,宋好也试著夹了一粒放嘴里,慢条斯理嚼几口后说:「这花生米没我上回吃到的好吃。」
李恒问:「你上回在哪吃的?」
宋好说:「开学寝室聚餐,有位京城本地的同学带我们宿舍去大饭店吃的,离这里稍微有点远。」听闻,李恒道:「大饭店啊,那有差别很正常。」
宋好不解:「不都是油炸花生米吗,为什么味道能有这么大区别?」李恒笑著替她解惑:「在概率上,大饭店确实应该要好吃一些。
我们做一个简单的质量分析,小饭店炸花生米的油一般是重复利用,就如我们这盘子里的,之前肯定油炸过肉,花生米上还带有肉香,你再试试口味。」
宋好依言再次夹一粒放嘴里,细嚼慢咽过后,肯定了他的说法:「是,还真是有猪肉味。」
李恒继续讲:「抛却油不谈,再说回这花生米,你看啊,大小不一样,存放的时间说不定也到了临界期,它们一起放油里炸,小的可能过火焦了,大的却还没熟。
而大饭店就不同了,每粒花生米基本都是精挑细选的,个头都一般大,能接受的火候程度也差不多,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口感。」
宋好听完夹了第三粒花生米放嘴里。
这回专挑了个头大的,咀嚼小会,她眼睛一亮说:「这粒味道不错,不焦不紧,松散酥爽,你说的挺有道理。」
李恒小小瑟:「那是,我这叫做经验之谈。要是小馆子都有大饭店的口味,那大饭店早都倒闭了,开不下去的。」宋好说:「以前,我以为大家去大饭店大多是为了虚荣,爱面子。」
李恒摇头又点头,「不否认,有些小馆子做出来的菜非常地道,为了面子才去大饭店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就看每个人的选择了。」
李恒不愧是吃货啊,他把桌上的每道菜都给她讲了讲不同之处。
让宋好听完后感慨打趣:「难怪你想著圈三块地盘,是一个心细的人。」李恒嘴巴蠕动:「我..!」
见他堵得慌,见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宋好莞尔一笑,拿起酒瓶跟他碰个,「《文化苦旅》写到哪了?」李恒回答:「第27篇章了,还有13篇章。」
宋好问:「稿子有带身上?」
李恒点头:「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随身携带。」宋好说:「明天给我看看。」
李恒痛快答应:「没问题。」
两颗心近的人吃著聊著,时间往往过得非常快,这不,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当时针刚好指向12点时,早就留心的李恒立马送上祝福,「宋好,生日快乐!」正吃烤鸭的宋好发怔,抬起右手腕瞧瞧,12点整。
「谢谢你为我守岁,我很开心。」平平常常的一句生日快乐,可由于它是整点送上的祝福,宋好感觉意义大不一样,看向李恒的目光也比往常温柔了许多。
李恒摇晃一下啤酒瓶,「我的快喝没了,你的也不多,来,干杯!咱一起喝掉。」「干杯!」宋好一瓶酒还剩最后四分之一,碰一下后,她仰头一口气喝完。
只是当最后一滴入喉咙时,她原地顿了顿,本就有些微红的脸色瞬间进化成陀红,明艳艳的色彩在昏黄电灯光下煞是好看。
李恒伸手扶著她,「没事吧?」宋好微摇头,「还好。」
李恒问:「喝醉了?」
宋好说:「到顶了,我感觉再喝两口就能醉过去。」
在喝酒这方面,他的三个女人都不太行,最能打的是子衿,但也就3瓶啤酒的量。
倒是麦穗在毕业前展露出来的身手够恐怖,英语老师和班主任刘琦老师都喝不过她。休息一会,等她酒意缓解一些后,李恒把桌面清空,把蛋糕提了过来。
他道:「现在是最美好的时间,我们吃蛋糕许愿吧。」宋好说好。
在她的注视下,李恒把蛋糕盖子徐徐抽开。
当看到蛋糕上用奶油写成的「心爱的宋好生日快乐」9个字时,宋好抬眉看了他好几眼,稍后恬静地接过蜡烛,一起插在蛋糕上,
接著他把所有蜡烛点燃,对她讲:「我给你唱首生日歌。」宋好露笑:「嗯,可以我点歌吗?」
「啊?我还准备唱生日歌来著,你想听什么?」李恒问。宋好脱口而出:「昨日重现。」
李恒听得心思一动,这不就是自己在洞庭湖边演奏横笛的曲目么,没想到她还记得,当下心情愉悦地道:「你真会点,这歌我刚好会,英文版。」
宋好气质如兰地看著他,聚精会神倾听。
两人眼神相接,李恒定了定神,酝酿好情绪后开口:when i was young
i dlistentithe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
李恒完美继承了李建国同志的娱乐基因,吹拉弹唱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哇。他歌声细腻,情感充沛,听得宋好心头一片宁静。
随著歌声持续绕耳,她瞳孔中的影子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充实,灵魂在某一刻有种出窍般的感觉,酥酥麻麻,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昨日重现大概4分钟,李恒没有伴奏,不间断唱了3分钟左右。
当最后一个英文字母落幕时,宋好真心实意夸赞:「唱得真好!」「谢谢。」
李恒绅士地道过谢,然后催促:「趁著还是凌晨,赶紧许愿吧。」
「听闻,宋好闭上眼睛开始许愿,过程约摸20来秒,稍后睁开眼睛对他说:「陪我一起吹蜡烛。」「好。」
李恒凑过头,俩人近距离相视两秒,下一瞬齐齐吹气,把19支蜡烛尽数吹灭。
袅袅烟雾中,露出象白牙天鹅颈的宋好愈发惊艳,李恒隔著蛋糕望著近在迟尺的可人儿,他突然热血涌动、鬼使神差说:「宋妤,我爱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宋好显得格外平静,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今晚的异样,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有此一说。她先是冲他淡淡一笑,尔后拿过刀叉,不慌不忙切一小块蛋糕下来,用叉子叉起,轻轻送到他嘴边。
做完这些动作,她不言语。
眼神交缠,李恒说:「今天是你生日,你最大,第一口应该你吃。」宋好不为所动,再次把小块蛋糕往前送了几分,几乎贴著他的嘴唇了。
闻著嘴边的奶油香,李恒再次同她对视小会,最后还是依了她,张开嘴把蛋糕吃进嘴里。大口吃完,李恒调皮问:「我要是再表白一次,你是不是还喂我?」
宋好笑看他眼,果真又叉了一小块过来,伸到他嘴边。
李恒问:「这是判死刑后的安慰饭?」宋好轻笑出声,「不算。」
李恒这才张口,把第二小块也吃了进去。
礼尚往来,李恒抢过了刀叉,叉起一小块送她唇边,「凡事不过三,第三口该你了。」宋妤轻轻说:「好。」
一个喂,一个吃,连著吃了三口后,两人互相看看,突然默契地没了声音,随著时间推移,只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
许久过后,感觉差不多了的宋好打破沉默:「从小到大,今天的生日最有味道,谢谢你。」稍后她放下刀叉,「夜深了,我们也休息吧。」
第180章,夜
李恒订的房间是双人床。
要是子衿,那不论是双人床还是单人床,两人最终肯定挤在一个床上。
假若今晚面对的是肖涵,订房间时双人床他根本不予考虑,直接单人床了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出其不意和得寸进尺。
而宋好,李恒遵循因人而异的原则,选择尊重她。
没办法啊,就算是单人床,今晚他也注定会在宋好身上徒劳而功。因为两人的感情如今还没到那地步,只有水到渠道才会让眼前这姑娘心甘情愿跟著自己
也许,他可以霸王硬上弓,宋好说不定还不会太过反抗但霸王硬上弓后呢?
几乎百分百,她会永久离开自己!相处了一辈子,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今夜她能不顾一切跟自己出来,就给予了自己最大信任。也代表著两人的关系从之前君子之交变成了友情以上,进入了全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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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宋好,他惜缘惜福,不忘初心,自然不会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情来。
宋好显然已经洗过澡出来的,她简单洗漱一番后,就站在房间中央等待李恒选床。李恒细致检查一遍门窗,温柔对她说:「你睡靠窗的床吧,我挨著门,安全一些。」说罢,他还把两张椅子搬到房门背后,若半夜有个风吹草动也能第一时间惊觉。
宋好十分享受他的细心和体贴
某一刻,凝望著他的背影在想:如若没有陈子衿和肖涵,自己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答应他,做他女朋友,嫁给他。思绪一起,她微微发怔,下一秒强行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上了靠窗位置的床
一切弄妥帖后,李恒洗漱洗漱,也上了床,嘱咐她:「已经1点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好。」
「那我熄灯了。」 「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莫莫。纵使他很想和宋好彻夜长谈,甚至更暖昧一点,但考虑到她明天上午满课,他就不忍l.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何时起?反正每次看到好东西,他都会想到宋好。
他想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包括尊荣和财富,包括浪漫与邂逅,统统给她,像孩子展示糖果一样在她面前讨好炫耀,然后她开心,自己就跟著开心。
倒不是他忘了子衿和肖涵,上辈子他把能给的几乎都给了她们俩,宋好几十年如一日地不争不抢,一直退让,退到最后她们俩都不好意思再找宋好麻烦。
问题是,她从没有抱怨过,也没在他面前说过任何关于子衿和肖涵的丁点不是,默默陪伴他,在他心烦时开解他,陪他去散步,陪他去看日出,陪他去看画展、欣赏音乐会,陪他去旅游。
试问这样的女人谁不爱?谁不心疼?
今晚喝了三瓶啤酒,再加之清晨起太早,还赶了一天路,一旦中断交谈,困意迅速涌上心头,他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与李恒熟睡不同的是,宋好失眠了。
深夜,见隔壁床没了任何动静后,她缓缓坐了起来,先是靠著床头发了会呆。良久,又下床悄悄拉开窗帘一角,看著窗外后半夜空无一人的大街和路灯。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再次换了地方,不知不觉来到了李恒床头,借著窗外昏黄的路灯光打量床上的男人。
之前睡不著,因为满脑子都是他。都是和他的过往,从相识、熟悉到成为好朋友,从他青涩,见自己害羞到一反常态追求自己,从洞庭湖到今天的生日。
点点滴滴汇聚在一起,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事发生在两人之间。
还挺有味道的..看著床上匀称呼吸的男人,宋好想起了当初好友麦穗在宿舍对李恒的评价。当时是高一,大家还不知道陈子衿和李恒是一对。
宿舍有女生就好奇问陈子衿:「子衿,你和李恒是一个地方的?」陈子衿回答说是
室友问:「李恒好帅,有女生给他写情书没?
陈子衿眨下眼,笑吟吟说:「我不知道哦,这么隐秘的事他不会告诉我。陈丽珺这时说:「李恒应该不缺女生给他写情书吧。」
等到话题热闹起来,期间陈子衿趁机问玩得来的几个朋友:「你们对李恒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陈丽珺说:「长相挺好的,他要是个女人肯定也是美女,肯定非常受欢迎。」
孙曼宁跟著说:「我赞同,我特想看看李恒留长发会是什么模样?」陈子衿问麦穗:「穗穗你呢?」
麦穗说:「第一印象的话,他穿得比较差,但人很干净,五官周正,就是内向了点,不爱说话,不过他身上好像有一层雾,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整体还是挺有味道的。」
陈丽珺插嘴:「那不是雾,那是书本上说的气质,书生气。」麦穗说:「对,应该就是气质,他是不是翻过很多书?」
陈子衿最后问最漂亮的宋好,「宋好,你呢?」宋好已经察觉到李恒和陈子衿不太对劲。
因为她有一次从家里过来时,在资江河边一处隐蔽的河滩上看到两人在吃零嘴,陈子衿还亲密地喂他。
所以,面对陈子衿的提问,宋好想了想说:「我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能就像英语老师说的,他比一般男生要经看些吧。」
英语老师在课堂上的玩笑原话是:我从读书到教书,见过的同学和学生不少,但你们班的相貌水平是最高的。像宋好,是我人生中第二次见过这么惊艳的,麦穗也不错,李恒同学也十分经看,陈丽珺也是小美女一枚,所以那些面相差一点的同学啊,你们要加倍努力,要超过他们,要不然人家长得比你们好,还成绩比你们好,你们咽的下这口气.?
回忆著高中往事,宋好情不自禁坐在了床头,静静地看著他。
前段时间,杨应文来北大找她和肖凤玩,寻著单独相处的机会,杨应文曾问她:「宋好,李恒那么喜欢你,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宋好笑笑说:「有些东西,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杨应文问;「什么没弄明白?」
宋好说:「没弄明白他为什么有人了,还会喜欢我?」听闻,杨应文讪讪一笑,识趣地闭上了嘴。
别看这一问一答莫名其妙,但两女都懂各自的意思。杨应文是为闺蜜肖涵试探一下李恒和宋好的关系程度?
而宋好则巧妙用「有人」二字化解了,这有人即指陈子衿,也指肖涵。同时还有两层言外之意:
一是,最初跟李恒的是陈子衿,如今他们关系还在,肖涵身份也不明不白。二是,李恒都跟著肖涵去了沪市,没必要还多此一问。
杨应文何等聪明,立马明悟自己的试探被识破了,宋好在隐晦告诉自己,不要掺和她们的事。因为就算李恒喜欢宋好,那也轮不到肖涵管。除非肖涵能从陈子衿手里抢走李恒。
肖涵能抢走吗?杨应文看眼面前漂亮到不像话的宋好,心里也没底。
望著望著,李恒忽地翻了个身子,这把忘神的宋好吓了一跳,一瞬间,她的庞杂思绪归拢,站起身,躺回了自己床上。.
一夜过去。
当李恒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宋好已经起床了,正在洗漱间对著镜子梳理头发。李恒下床过来,打招呼:「早上好。」
「嗯,早。」宋好冲著镜子里的他回话。李恒问:「昨晚睡得好吗?」
宋好说:「还好。」
随后她问:「你呢?睡得怎样?」
李恒苦恼地说:「昨晚一直在做梦。」宋好侧头望著他。
李恒比划比划:「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个黑影在我床头,一眨不眨盯著我,我若是一动就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吓得我在梦里都大气不敢出。」
闻言,宋好好看地笑笑。
笑完后,她的脸上渐渐有些发烫,不著痕迹挪开视线,不跟他对视,继续打理头发。刷牙洗脸过后,两人离开了房间。
临走前,宋好带走了一小束玫瑰花和一盆三色花月季。
带玫瑰回宿舍,是给足他脸面,免得某人会觉著白费了一腔心血。
带月季,是真心喜爱,打算放宿舍桌上养著。
跨进北大校园时,李恒问:「今天肖凤和子衿会来给你庆生么?」
有些话一听就懂,宋好知晓他问得是什么,「嗯,会,子衿中午会过来跟我们一起聚餐。下午她要回家吃晚饭,同家人过中秋,好像她有亲戚过来了。」
见他不说话,宋好眼带淡淡笑意揶揄:「怎么,怕了?」李恒摇头:「不是,怎么可能?」
连著瞧他几眼,宋好目视前方,沉吟片刻说:「你等会去人大找子衿吧,她现在比任何人更需要你。」话落,她又补充一句:「租房退了,行李也一起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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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姑娘还是这样善解人意,李恒倒不是不想去找子衿,而是觉得这样过去有些不对味。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下次专门去人大找她。
这怎么说呢?
现阶段,找宋好就不去找子衿,找子衿就不来找宋好,最好保持相应独立的线。但最终拗不过宋好的眼神,李恒说:「行,我等会拿了机票就过去。」
第181章,
昨晚宋妤没在宿舍的事情藏不住,让查寝的学生会通知了其导员,导员得知后大吃一惊,稍后对恰巧在办公室的书记说:「昨天我就听闻宋好有了对象,没想到她会跟著对象在外面过夜,这、这实在是颠覆了我对她的认知,多好一女生哎……..」书记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多意外,同时也明白导员的潜在意思,让自己拿主意。
思虑一阵,书记道:「这事你就权当不知情,睁只眼闭只眼吧。」
导员诧异:「有来头?」
像北大这样的最高学府,又在京城,里面低调又有实力的学生不说多如牛毛嘛,但也著实不少,所以导员听了没有太过震撼。
书记点了点头:「宋好那对象啊,我昨天在课堂上见到了,不简单。」
言简意赅一句话,导员瞬间知晓该怎么做了。
宋好的事,在法学院几个班的女生宿舍早就传遍了,早上看到她带一束玫瑰花和一盆月季回来,纷纷探头观望,眼里闪烁著八卦火花,特别好奇。
宋妤早就习惯了周边这种眼神,倒是没有太过波澜,一路碰著熟人还会打招呼,关系要好的还会停下来寒暄几句,就这样不徐不疾进了寝室。
见到她出现,室友刘晗立马拿出一张机票递过来:「宋妤,半个小时前有人送机票到寝室,说是给你的。」
宋妤接过机票,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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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晗bulingbuling打量她一番,压低声音说: 「昨晚学生会突袭查寝,我们没准备,没来得及替你打掩护。」
看她一脸担忧,宋妤微微一笑:「没事。」
刘晗问: 「你可是在外面和男、在外面过夜啊,传到学校领导耳里,真没事?」
宋妤说:「嗯,我有办法的。」
刘晗以为宋妤有关系,当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来到楼下,宋妤把飞机票塞给他,嘱咐说: 「我等会就上课了,你去人大吧。
李恒把机票收好,道:「不急,我先陪你上两节课。」
听到这话,宋好顿时明白他是什么想法了,心里暖暖的,「好。」
虽然李恒在北大没关系,但架不住认识的人多啊,要是学校要刁难宋好,那就只能打电话求助咯。比如余淑恒,比如廖主编等。
这随便拎一个出来,料想应该是可以帮自己撑住腰杆子的。
好在想像中的糟糕事情并没有发生,一二节课其导员倒是来过教室一趟,还跟宋好找话聊了会,还观察了一番李恒,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径直走了。
经此一事,班上人看宋好眼神变得不一样了,都相信她家里不简单、或者她对象不简单。
第二节课下课后,两人默契地离开了教学楼,在一处没人的角落,李恒停下脚步说: ”就送到这,那我先走了,晚点再过来看你。」
宋好说好。
道别完,两人四目相视,静静地看著对方,不言不语。
大约过了分把来钟,依依不舍的李恒转身走人,没再回头。
宋妤立在原地,一直目送著他越走越远,身影越变越小,直至消失,才动身子,回了教室。
悦来旅舍,李恒收拾一番,背著行李退房走了,去人大。
北大离人大就几里路,坐公交车很快就到。老样子,先是在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下,然后去老凤祥挑了一条金手炼,又去百货买一盒月饼。
一切妥当,这才往人大法学院去,根据记忆找到子衿的班级。
子衿学法,宋妤也学法,肖涵学医,这三女的职业他一个都惹不起。有时候他胆战心惊想:有一天要是把她们得罪狠了,要么被送上法庭,要被在睡梦中死去,人家都不带跟你商量的。
运气比较好,他赶到法学院时,恰好是第三节课下课,刚到走廊上就遇见了从教室出来的陈子衿,后者伙同两个女生要去厕所。
她今天穿一件浅蓝色格子毛线衣,很时尚的长裤,裤卷落到脚踝,踩著一双白色板鞋,头发上别有漂亮的发夹。这打扮让人眼前一亮,却又不显得出格。
骤然撞见,陈子衿猛地停在原地,然后在同学们的注视下像火箭一般来到了李恒跟前。
她微仰头,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四目相视,李恒眨巴眼,彷佛在说:怎么看到你老公来,不抱抱?
陈子衿跟了他那么多年,那是相当有默契,一个眼神就懂了心上人意思,下一瞬,她不顾周边同学的目光,一把钻进李恒怀里,环抱住他。
并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怎么来了?」
李恒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你信里说想我了,我就马上过来了。」
就一句话,陈子衿刚还满是笑容的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感动的!双手用力抱得越来越紧。看著旁边一串串懵逼的人大同学,李恒打趣:「抱这么紧,你也不怕被人看笑话啊。」
不提还好,一提陈子衿立马从甜蜜中清醒过来,腾的一下像烧著了似的,红晕从脸颊飞到了耳根处,她低个头瓮声瓮气说:「我不管,你让我抱的嘛。」
李恒温柔地拍拍她肩膀,「第四节课还上不上?」陈子衿眯眯笑眼:「不上了。」
李恒开口:「那跟我走。」「嗯。」
陈子衿嗯一声,课也不上了,真跟著他走了,留下一地鸡毛让同学们凌乱。
一前一后离开教学楼,她也不说话,但手却死死攥著他的手,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中。快到校门口时,李恒问:「没问题的吧?」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陈子衿却听懂了,「这学校有爸爸和大姑的同学朋友。」
也对,陈高远和陈小芸都是人大毕业的,陈家这里的关系多著呢,压根用不到他操心。
再说了,要是关系不够硬,陈子衿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他啊,毕竟这年头的学风学纪不比后世,没那么开放,如果她是普通学生,刚才的亲密动作就够她喝一壶的。
出了校门,她问:「你行李呢?没带吗?」
李恒指指斜对面的旅舍,「我刚到,开了一间房,行李在里面。」陈子衿问:「你饿不饿?」
「还好,还不饿。」李恒如实道。陈子衿说:「那带我去房间看看。」
第182章,草原骑马
陈子衿说:「带我去房间看看。」
李恒自是答应。
横过马路,两人进旅舍时,老板还盘问陈子衿是他什么人?解释了许久才信他们是夫妻,才准许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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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有些郁闷,改革开放都好多年了,别个老板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把规矩自动抛却脑后,咋这老板那么多屁事呢?还要不要挣钱的?
306房间,打开门后,陈子衿平静走进去。
等到他进来关上门,她再也抑制不住相思,一把猛扑到怀里,双手箍著他的腰,紧紧的,越箍越紧。李恒把钥匙揣兜里,反手抱住她,下巴轻抵她额头,闻著她的发香。
过去好一会儿,她手臂上的劲儿松了一些,仰头委屈地说:「你去沪市读书,我以为你把我忘了,不要我了。这话一语双关,听得李恒心里一紧。
他为什么去沪市,当然是为了追求肖涵,她搁这试探和抱怨呢。
李恒右手温柔地抚摸她脸颊,心疼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媳妇,怎么会忘掉啊,下次再说这话老李家家法伺候。」「媳妇」二字,陈子衿很受用,哼哼了一声。
李恒问:「我给你写了两封信,没收到么?」「我只收到一封,另一封估计还没到。」
陈子衿说著,然后开始半撒娇:「开学40天你才给我写两封信,少了嘛。」李恒顺著她的意思,「那我以后每半个月给你写一封信?」
陈子衿本欲要求10天一封,但想著他还要创作和读书,遂笑吟吟说:「我就是看你还疼不疼我,你有时间就给我写,没时间我不会怪你,你是我男人,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包容和理解你。
「嗯。」
近距离瞅著这张精致的脸,李恒低头吻了她一下,「两月不见,我的子衿瘦了一些。」「想你想的。」陈子衿动情地说。
面面相视,李恒沉默良久道:「是我对不起你,没能来京城。」陈子衿大度说:「我知道,不用解释,不是差一分嘛。」
深呼吸一口气,李恒用力抱紧她,两人亲密无间地挤在一块,感受著彼此的温度和呼吸声。默默相看一会,当暖昧气息浓稠到要滴出水来时,彼此无声无息靠近,终是亲昵在了一起。一经触碰,引线猛地点燃,火花四射,很快就爆破了雷管,吻得愈发热烈,愈发缠绵。
「我不介意你在哪里读书,我就怕你被乱花迷了眼。」法式浪漫10来分钟后,呼吸间隙,意乱情迷的陈子衿吐露心声「这可不像我媳妇说的话,这么不自信?」李恒轻挑慢捻,含住她耳垂。
感受到他的动作,陈子衿身子滚烫,翻记白眼撒娇:「德性,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我以后每个学期都会来看你。」李恒保证。
「真的?」陈子衿满脸期待。
「你相公说的话,自是真的。」李恒腾出大手放在子衿的白皙脖颈上,轻拨缭绕衣领往她肩头滑去。她朱红在忙,完全没抗拒。
见状,李恒闻著她的肌肤香味,十分陶醉。
过去十多分钟,已然熟透了的陈子衿再也遭不住了,低声喘息,打著哭腔说:「相公,抱你娘子去床上吧。「嗯。」李恒应了一声,几个月没见草原的他感觉火烧火燎地难受,急需放马栏山。
室内生风雨,外边也下起了大雨。
电闪雷鸣,巨大的轰隆声让李恒背上透出一股凉意,前世是被雷劈死的,今生本能惧怕那鬼玩意儿。察觉到不对劲,刚做了一个多小时新娘的陈子衿关心问:「怎么了?」
李恒从她身上爬起来,「下雨了,还打雷。」
陈子衿倾听一会外面,笑盈盈问:「我男人这么厉害,还怕这个?」「你也知道厉害?」
「嗯嗯,很知足。」
尝得肉滋味,陈子衿面若桃花,看看时间迅速坐起来说:「啊呀,都快1点了,我们赶紧起床,今天宋好生日呢,说好起吃中饭的。」
「对哦,她生日,你买了生日礼物没?」李恒揣著明白装糊涂,愣是不敢露出丁点破绽
「买了,在宿舍,等会去拿。」
话落,她匆匆去了淋浴间,开始洗澡。
李恒歪头瞅了会淋浴间,随后下床跟了进去。「啊?老公你怎么进来了..」
「赶时间,一起洗。」「..」
再次现身房间的时候,陈子衿面红耳赤低头不敢看他,腿都在打摆子,利索收拾一番,她就逃离了。呼!让她没有时间多想多看,总算是险之又险地逃过一劫。
思索一会,李恒从背包掏出昨晚洗过的衣服,扔进外面的大垃圾桶,不要了。反正爷不缺这几个钱,该舍弃就舍弃,再买就是。
毕竟这是一个大漏洞啊,要是晾晒到阳台上,等会保不准就会被子衿察觉到不对劲,那就真真解释不清了。而且,这姑娘偶尔还有翻包的习惯,放包里不拿出来也不一定安全,还是断尾求生的好。
等了大约15分钟左右,两人汇合往北大赶去。
公交车上,李恒主动问:「你说我要不要给宋好买生日礼物?」这种日子不问不行啊,怕她多疑。
而问了,那就由她决定,不关自个什么事了,反正宋好不会怪罪自己。
陈子衿伸手挽住他的手说,「不用,我的礼物比较贵重,就算我们一起的啦。」听闻,李恒顿时不再提这茬。
很明显,子衿是想通过送礼一事隐隐向宋好这个潜在情敌表明:我们一对,是一块的。
4站公交很快就到,下车走进北大校门后,李恒右脚忽地一个趔超,他人差点摔倒在地,面上挤满了痛苦表情。陈子衿慌忙扶住她,担心问:「怎么了?是不是脚崴到了?」
「嗯。」
李恒右脚踝左右转了转,宽慰道:「没大碍,就是扭了一下,有些生疼。」陈子衿蹲下身子,右手摸摸他的脚踝:「亲爱的,还能不能走路?」
李恒试著走两步,然后道:「还好,不过我得坐会休息一下,缓缓再走。」
陈子衿搀扶著他来到旁边的草地上,说:「前段时间宋好军训也扭到脚了,买了跌打万花油,应该还没用完的,我去找她拿,你到这等我们,好不好?」
「成。」李恒回声,两人细细聊几句才分开。目送子衿急急离去,他悄然松了一口气。
昨天和今早还现身在宋好班上同学面前,要是现在跟著子衿过去,那不得直接东窗事发?那场面,光想想就肝颤,全身哆嗦。
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了,他娘的就是有点废脚啊。没多大会,陈子衿和宋好联袂来了。
意外的是,一起来的还有肖凤、杨应文、陈丽珺和柳黎。
看到众人,李恒抬起头:「好久不见,同志们,你们这是提前商量好的?」
「对呀,我之前和柳黎去找子衿,她不在,以为她早过来了宋好这边,没想到是你来了。」陈丽珺如是回答。杨应文问:「李恒你一个农村娃,经常上山下地的,平时也没看你出事,今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把脚扭到了?」尼玛!老抹布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啊,你想干什么?想造反是不是?
同宋好默默对视一眼,他感觉这姑娘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不耐烦回应杨应文:「你这是站著说话不腰疼,好多人昨天看起来还好好的,今天就生病了呢,那怎么解释?下次你要是还说这种风凉话,老子跟你绝交!」
「切!绝交就绝交!我一个清华生会害怕和你一个复旦生绝交?」现在柳黎和陈丽珺在场,杨应文赌他不会拿大作家身份压他,牛逼得很。
不稀得听这狗屁话,李恒一把推开老抹布,对子衿说:「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吧。」陈子衿没依,蹲在他跟前,往手心倒一些万花油,耐心帮他揉了起来。
一时间,一个揉,一个享受,其余人在坐在旁边看著。肖凤问李恒:「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恒说:「早上的飞机,中午到的。」
柳黎对李恒、宋好和陈子衿之间关系并不是太了解,但早就晓得李恒喜欢宋好来著,本来他还想打趣几句,可一看到陈子衿对李恒这样,登时不敢多言了,怕说了不该说的话。
陈丽珺同样如此,她不时偷偷瞄眼李恒,瞄眼宋好,再瞄眼陈子衿,在心里揣测三人的复杂感情。
休息一会后,一行人去了一家老饭馆,离北大稍微有点远,是熟悉京城情况的陈子衿找的,说这里能吃到辣,比较符合大家口味。
点完菜,按邵市的习俗,众人开始送生日礼物。
轮到陈子衿时,她掏出一个精美盒子,笑吟吟递给宋好,「宋好,这是我和他的,祝你事事顺心,永远年轻美丽。」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没解释李恒为什么没有单独送?
宋好接过,向两人说谢谢。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还有陈子衿、宋好、肖凤、杨应文和陈丽珺5个,她们凑一块就叽叽喳喳,热闹不停,似乎说不完的话。
第183章,二连将军
5女2男,在场的女士每人一瓶啤酒。
李恒和柳黎各自叫了3瓶。
听著她们聊了会,李恒拿瓶啤酒跟柳黎碰一碰,问:「人大怎么样?还习惯不?」「学校是不错,但我感觉有点融入不了。」柳黎怏怏地说。
李恒问:「为什么融入不了?」
柳黎挠挠头,「我也具体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可能我是农村人吧,初来京城这种大地方,好多东西都不习惯,发现班上同学个个能说会道,我就一土包子窝一边没什么存在感。」
这让李恒想到了前生的自己,「你这是感官上的偏差了,只注意到了那些表现积极的同学。其实啊,只要是农村来的,基本都有这么一个适应过程。」
柳黎回忆回忆班上的农村少年,咧咧嘴:「好像也是,你这么一说我心情舒服不少。」李恒瞄瞄陈丽珺,小声问:「如今你和陈丽珺关系如何?」
提到陈丽珺,柳黎焉焉地、有气无力说道:「英语老师不是说她小美女一枚哈,亲近她的男生有好几个,我偷偷拿镜子比对了一下,哎,我长相不如他们。」
李恒问:「那这些人中,陈丽珺有中意的没?」
。。。。。。。
柳黎偷看眼,再次压低声:「我不知道,我不好问,不过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成,至少比高中有进步,是好朋友了,她和你对象聚餐时,偶尔也会叫上我。你知道我的,野心不大,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倒符合柳黎的性子,对自我能力和魅力有著自知之明,不会像刘业江那样强迫自己怎么样怎么样?
新上来一道铁板鱿鱼,陈子衿尝了尝觉得味道特别好,随后夹一块送李恒嘴边说:「亲爱的,你尝尝,这菜好吃。」一声亲爱的,一个亲密喂食的动作,让原本热热闹闹的包间登时寂静无声。
肖凤、杨应文、陈丽珺和柳黎,有个算个,心眼都跟著提到嗓子眼了,一会瞧瞧宋好,一会瞧瞧陈子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大伙不傻,关于李恒高三第二学期追求宋好一事,都是心知肚明好吧,可面对陈子衿这么自然而又强势的出击,都为李恒捏一把汗。
宋好没什么异样,眼带淡淡笑意看著李恒和陈子衿。
眼角余光把闺蜜表情尽收眼底的陈子衿,顿时警铃大作,宋好要么像表面这样真的不在乎,要么有猫腻!比如,他是否已经和宋好私下接触过?
但自己的男人,她还不了解吗?高一就偷偷喜欢上了宋好,别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就能瞒过自己,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有肖涵这个强敌在侧,她不想拆穿罢了,不然到时候就便宜了肖狐媚子。
不过这波试探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从肖凤等人的神情就可以旁敲侧击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离开邵市后,这男人绝对有不老实的举动,要不然丽珺她们不会一下子安静下来,不会这么关注自己和宋好。
她不知晓李恒在高三阶段弄出了什么动静,但以他初中就敢占自己便宜的情况来分析,胆小和他无缘,胆大包天也许更适合他。
思绪万千,陈子衿暗暗深吸口气,但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很是贴心地把铁板鱿鱼喂到了他嘴里。
怕把气氛弄砸,肖凤站出来转移话题,问陈子衿:「子衿,吃完饭,我们商量打算去滑旱冰,你去不去?」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清楚陈子衿今天要回家过中秋,想问她还有没有时间?
陈子衿思虑片刻,遂笑吟吟问李恒,「今晚要不要我陪你?」
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李恒需要她陪,就下午回家一趟,晚上出来;如果不需要陪同,那她下午和大家一起去滑旱冰,晚上回家。
听到这话,肖凤右手拍了拍额头,好后悔问这个问题了,本是帮忙,没想到帮了倒忙。李恒几乎秒懂自家媳妇打得什么主意?
如果刚才喂食是将自己和宋好第一军,那现在就是将第二军,一军比一军狠,还不容他拒绝。晚上陪?
郎有情妾有意的一男一女在同一个房间,大晚上的还能怎么陪?当然是以身伺虎咯?
在场之人要么是清华,要么是北大,要么是人大,妥妥的高端局啊,哪有听不明白的?
听明白之余,她们惊诧于陈子衿的大胆,竟然敢把「晚上要不要我陪你」这种事当面问出来。
不过惊诧归惊诧,他们也十分佩服陈子衿对爱情的纯粹,一心一意,不虚伪,不做作,不扭捏,敢爱敢恨。当然,大伙也不会真以为陈子衿这样坦诚是傻憨憨,那肯定是有目的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
嚯!
大家暗戳戳望向了宋好。
宋好不例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清楚子衿的心思。光凭空想像一番李恒和陈子衿在床上的那种事,她心里就没有来由的有些堵。
李恒同陈子衿牵手、拥抱、喂食,甚至接吻,她都早有见过。但上床之事,这么早就上床,真正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不禁想到了一个可能:子衿高二暑假就去了京城,会不会和过早上床有关?
毕竟陈子衿以前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同李恒一起参加高考的,一起读大学的,但半路就突然走了。走得非常急切,招呼都没打一个。
而且陈子衿去了京城后就同李恒好长时间断了联系,原因是陈家不准。那为什么不准?
为什么让自己在中间当传声筒?
思来想去,貌似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了上床一事。
再者说,要是两人以前没上过床,那陈子衿今天是绝对开不了这口的。
宋好握筷子的手用力捏了捏,随后控制住抖动把筷子尖头的铁板鱿鱼送进嘴里,若无其事地小口嚼了起来。
千算万算啊,机关算尽啊,他妈的连衣服都丢了,没想到肖凤会送个这么大助攻过来,李恒心里那个苦哇,差点吐血。不过有著前世的毒打,他心里素质那是杠杠的好,顺著子衿的意思说:「都可以,看你家里今天方便不方便?」
事到如今,他不想去否定什么?也不想去为自己辩解什么?华竞宋好也好,子衿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会太过偏袒谁。
这顿饭中段吃得心有戚戚,好在陈子衿见子打子,将军二回后,很是主动地把气氛拉回来、拉到宋好生日的主题上,没有让生日宴跑遍。
生日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大伙吃完饭又恰蛋糕,个个吃得扒满扒满。离开饭店后,陈子衿没有跟随大伙去滑旱冰,而是选择回了陈家。
开车接人的是陈小米,后者原本没想著下车,可看到李恒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恒回答:「今天中午到的人大。」
陈小米点点头,又问:「叔叔身体如何?膏药效果怎么样?」
李恒道:「开学之初,他老人家说有效果。想来现在应该也不错,最近我还没收到家里的回信。」
陈小米算算日子,膏药也快用完了,劝慰说:「要是有效果,就让叔叔来趟京城吧,这种病早治早好,拖久了会越来越麻烦。「
李恒知对方是真心实意,连著说了两声谢谢,然后讲:「好,我回头问问家里。」
由于有外人在场,陈小米谈兴不浓,临走前邀请他:「今天中秋,家里举行家宴,有没有时间去坐会?」听到这话,一行人齐齐看向他。
陈子衿也不例外,眼里暗含期待,就算明知道希望不大,可她还是盼著奇迹出现。李恒几乎没怎么考虑,摇摇头,「不了,小姑,我等会还有点事要做,以后再说。「
叫声小姑是他有意为之。一是彰显自己和子衿的关系很好;二是变相感谢陈小米对李建国同志的关心。被拒绝,陈小米倒是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好像开口之前就预料到会这样一般:
「那好,已经4点多了,我和子衿先走了。」「诶,慢走。」
陈子衿同他抱了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没一会,吉普212就消失在了街头尽头。宋好作为主事人,招呼大家:「不早了,我们也走吧,滑到6点回来。」
一行人纷纷响应。
滑冰场稍微有点远,走了17分钟才到。
路上,肖凤找著单独相处的机会问李恒:「我是不是把事情弄糟了?」李恒笑笑道:「没有,没有的事,我们的关系没那么脆弱。」
这个我们,指的是她和宋好。
肖凤听得松一口气,歉意说:「好心办坏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说到这,顿了顿,她扫眼前方的一行人道:「不过李恒,你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昨晚才和宋好闹出那么大动静,今天竟然还敢和陈子衿在北大附近溜达,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李恒叹口气,解释:「所以我在校门口等你们,全程还低个头的。」
肖凤愣了愣:「你脚是故意扭伤的?」
李恒默认。
肖凤无语,看了会他说:「你真是阴险。」李恒瞪大眼睛。
肖凤掩嘴笑,连忙改口:「对不住,嘴快了,心机,心机好吧。」李恒翻个白眼。
接著他问:「昨天我和宋好的事,真在你们北大闹出那么大动静?」肖凤问:「怎么?你怕了?我还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呢。」
李恒道:「我要是怕,就不会光明正大去你们学校了。」「倒也是。」
肖凤觉得在理,然后说:「动静闹得大不大?我不晓得,但附近几个院系估计是都有听闻的。
要我说啊,实在是你的眼光太好了,选得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你是不知道宋好的美貌在北大有多出名吧?我告诉你,光开学那会,收到的情书就不下10封,这还是那些胆大之人所为,后面暗恋的不知凡几。
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挺羡慕你的,更是对你服气,宋好竟然对外说她有对象。
而且,现在她不只是说说,还付出了实践,跟你去校外过夜,我想,现在那些男生应该都死心了吧。」
说著说著,她咽咽口水,继续讲:「真心话,宋好昨晚跟你出来过夜,是我没想到的,这大大超出了我对她的认知,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让这样的大美人不顾名声跟你出去的?」
李恒抻摸抻摸自己的脸,玩笑道:「如果我说,凭的是魅力,你信不信?」肖凤听得好笑,随后认真开口:「信一半。」
李恒问:「一半怎么说?」
肖凤再次瞧瞧前面和陈丽珺几人有说有笑的宋好,「宋好能不顾一切跟你出来,你对她肯定是有吸引力的。而且吸引力还不小。
我甚至想过,要是没有陈子衿和肖涵,说不得你们现在已经正式处上了。」李恒问:「另一半呢?」
肖凤说:「另一半就是,你现在的魅力还没大到宋好当你地下情人的地步。毕竟她可是宋好啊,我身为女人都艳羡的紧。」
往前走了100来米,李恒感谢道:「谢谢你中午那个问题,要不然子衿会猜疑我昨晚是不是到了的。」
肖凤摇头:「那问题我确实是故意问的,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乐观的好,陈子衿心里可能已经起疑了,要不然她不会做戏给宋好看。」
李恒也有这种该死的感觉,「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这边的朋友。」
肖凤直接打脸:「哪有?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站你这边,是因为肖涵、子衿和宋好都是我好朋友,我不知道该帮谁?所以就本能想著你们不要出事的好。」
李恒笑了笑,夸赞道:「你是个心善的姑娘。」
肖凤问:「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和肖涵的关系是不是突飞猛进?」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李恒没有虚伪,「有进步,但肖涵那性子你懂得,不会那么快。」「确实。」肖涵认可地点点头。
大家都是南方人,平素玩雪的日子不多,滑冰他们会,但水平非常一般,就别说花样了。
但李恒不同哇,他前生跟著子衿玩过很多回,不说水平有多么多么高吧,但在他们面前显摆那是绰绰有余。「李恒,你以前是不是玩过?」陈丽珺在边上问。
「没有,小时候经常滑雪。」李恒回答。
「滑雪?我从小也滑的多哈,裤子都滑烂好几条,咋我就没你那么溜?」柳黎问。
李恒笑道:「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滴,好了,不跟你们吹了,我教教宋好,你们自己玩。」说著,他不顾几人的异样眼神,直接拉著宋好走了,从滑冰场这头一直到那头。
终于是有相处机会了,李恒站她身前,面对面说:「要不你把我揍一顿?」
这没头没脑的话,宋好听得莞尔一笑,静静地凝望著他,许久过后,轻轻摇了摇头。
第184章,退让一步
都说最动人的笑是莞尔一笑。
她那碧波涟漪的迷人眼神,洋溢著淡淡的温馨,可她转身之际,嘴角像月亮般寂寞得让人心疼。李恒心有些堵,借著滑旱冰的契机悄然牵住了她的手。
宋好低眉瞅眼双手交叠之处,又抬起头静静地望著他,眼神犹如黑洞,黑黢黢缓缓旋转著,气场全开,彷佛要把他吸进去搅碎一样。
心中有愧的李恒下意识挪开视线,但下一瞬,他又不动声色移了回来,硬著头皮跟她面面相视。
一时间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时间好似静止了,两人似乎来到了天外世界,周边的嘈杂声不见了,只剩下了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良久,感受到他那坚定决心的宋好轻轻叹口气,收会视线,恬静说:「子衿对你很好。」「我知道。」
李恒应一声,一边教她滑冰,一边沉声道:「我知道自己贪心,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宋好安静没出声。
见他始终不愿松手后,在人多的场合倒也没有执拗地跟他闹别扭,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学习滑冰技巧上。「两脚平行站立,与肩同宽,对,放松自己,上半身稍微前倾,好,你看我左右脚的动作,跟著来..」
宋妤因为是第一次接触滑旱冰,李恒手把手教的很耐心,先教她平行站立等基本动作,等稍微熟悉一番,又开始教她「八」字形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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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好好像忘却了被他牵手的事实,一丝不苟学得特别认真。
不过初学者嘛,总是容易摔跤,这不,不到20分钟的功夫,李恒已经抢救了她不下15次。
可就是这样,最后还是没能兜住底,只见她双脚一趔超交缠到了一块,随即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摔去。
好在李恒眼疾手快,即使被滑行惯性带偏了,还是抢先一步倒在地上,然后伸出双手接住泰山压顶下来的宋好。
宋好轻轻惊呼一声,重重摔在了他身上,但有人肉垫,倒是没摔疼,只是缓过神时才发现两人的嘴唇近在咫尺,距离不到3厘米,彼此的呼吸热浪全拍在了对方脸上,温温地,热热地,如同薄雾萦绕在两人的心头。
为了掩饰窘迫,她右手往后捋了捋耳迹发丝,本能地想爬起来,却发现被死死搂抱住了,根本动弹不了半分。李恒在她耳边呢喃,「宋好,有你真好。」
「是吗,你去当子衿的面说。」宋好平静过了会,这样调侃。没想到李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会有这么一天的。」
宋好静了静,没说话了。
滑冰场人多眼杂,这样躺在地上不像话,李恒适时松开她,等到两人站起身后,他关心问:「没事吧,有没有摔著你?」宋好摇头,「你呢,有没有摔疼?」
李恒咧嘴一笑:「你还不知道我么,从小在农村上蹦下跳惯了,皮肤结实耐造得很,你不用担心。」话虽如此,但宋好仍旧细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后背,发现没问题后,才继续跟他学滑冰。
经此一事,两人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接下来的滑冰之旅愈发融洽,默契十足。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练习,宋好有些累了,对他说:「我去旁边休息会,你教教她们。」
李恒试探问:「啊?教她们,你不吃醋?」
宋好似笑非笑看他眼,脱下滑冰鞋,换上自己的鞋,坐在了旁边休憩,观其样子,是不打算滑了。肖凤最菜,李恒教她去了。
看著场地中李恒和肖凤低眉细语,陈丽珺同样换好鞋,坐在宋好身边问:「我能感觉得到,李恒很喜欢你,不是一般的喜欢。」
宋好沉默。
陈丽珺问:「有想过从陈子衿手里抢..」
话还没说完,见宋好扭头望向自己,陈丽珺吐吐舌头,「别当真,玩笑话。」宋好淡然笑了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陈丽珺抱怨:「我感觉滑冰和我无缘,摔了好多跤,屁股都摔疼死了,以后不来了,不喜欢这项运动。」宋好恬静说:「我也是。」
陈丽珺揶揄:「这场合男生居多,你是怕他吃醋吧,所以不打算来了?」宋好没做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下午6点过,众人哎哟重天地离开了滑冰场,除了柳黎兴致勃勃外,4个女生都表示以后不来了,学不会。弄得柳黎懵逼,末了悻悻然说:「你们都不玩了,那我还玩个什么劲呀,我也放弃算了。」
大伙听得直笑。
回到北大,在草地上围坐著聊半小时后,杨应文率先走了,回了清华大学。
临走前,杨应文把他拉到一边,单独说:「李恒,你还是收著点吧,中午还抱著子衿,下午就追求宋好,你就真不怕哪天东窗事发吗?」
李恒道:「你不懂我,我没有回头路。」
杨应文语噎,「我确实不懂你,但你好歹也避著点人呀。
李恒点点头:「今天你们都不是外人,我的事情你们也差不多全晓得,所以我就无所谓了,在其它地方自然是会注意分寸的。」
「以社会地位来衡量,我们拍马都不及你半分,我知道我没资格劝说你什么。但都是熟人朋友,我就觉得吧,你还是深思熟虑好,选一个你认为最契合的好好处下去,总不能她们三个全做你女人啊?」杨应文如是说。
李恒好想说一句「老子全都要」,但在这思想保守的年代,这言论太过惊骇世俗,能吓死人,于是道:「现在咱们还年轻,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切,我要是肖涵宋好,再晚你也得送。」杨应文吐槽一句,挥挥手走了,干净利落。
杨应文一走,肖凤、柳黎和陈丽珺有个算个,很有眼力见地纷纷告辞离开,草地上顿时只剩下了李恒和宋好。迎著晚风面面相觑坐会,没有交谈,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久,李恒打破沉静道:「现在是饭点,请我去食堂吃个饭。」宋好说好。
起身来到食堂,两人还碰到了法学院的一些熟人,宋好跟对方寒暄几句,就打了两份饭,一份给他,一份自己端著。寻一角落位置,两人没怎么言语,就那样默默地不徐不疾吃著,期间她把一些肉挑给他,就如同昨天的情形。
看著碗里多起来的肉,李恒忍不住问:「要分开了,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宋好想了想,轻声道:「祝你明天一路平安。」
尬尬地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李恒看著她眼睛说:「我下次还来看你。」
感受到他的执著,宋好眼敛下垂,低头盯著碗里的饭菜没表态,直到过去好一会,她才动了动,把碗里最后的肉全夹给了他。
6点半,吃完饭的两人挨著在校园里散了会步,临近女生宿舍时,宋好静谧说道:「就到这吧,我回宿舍了,你也早点回旅舍休息,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李恒定定地凝视著她,欲言又止。
四目相视,在他不舍的浓郁情绪中,宋好终究是心软了,退让一步,气质沉凝说:「你下次想来就来,我不阻拦你。」「诶,好。」得到允诺,李恒立马转悲为喜。
其实她说这话是有条件的,但她相信李恒能听懂,所以就没讲出来。「那我进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 宋好走了。
李恒在原地伫立一阵,等到天色快要黑了时,也乘坐公交车回到了人大附近的旅舍。先是简单洗漱一番,接著他开始心无旁骛地看书写作。
真的是心无旁骛,他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连著见了宋好和子衿的缘故,十分踏实。晚上9点过,就在他忘神沉浸在写作之中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声儿不大,但却打断了李恒的思路,他转身问:「谁啊?「李恒,是我。」外面传来如山泉水流淌的悦耳声音。
李恒放下笔,快速打开门,第一句呼就是:「老婆,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都..」话到一半,他怔住了,闭嘴了。
没想到子衿后面还跟著陈小米和陈高远。
「叔,小姑。」李恒把门全部敞开,侧身让三人进来。陈高远温笑颔首。
陈小米解释:「你陈叔听说你来了,特意跟过来看看你。这话,李恒只信一半。
站在屋终于四处观望一番,陈高远的目光最后积聚在手写书稿上,「在创作?」「嗯,在写《文化苦旅》第28篇章。」李恒如是道。
视线在稿子上停留一会,陈高远有心想凑近瞧瞧,却忍住了,对他说:
「听小米讲,建国身体有所好转,证明膏药是有效的,你赶紧催他来京城看医生,尽量不要拖。」李恒满口答应。
陈小米搭话:「要是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我,我认识的人比较多,兴许能帮上忙。」
闻言,李恒当即没客气:「叔、小姑,如果我老爸真过来治病的话,需要一个地方落脚,我的想法是,看能不能入手一套四合院?」
陈小米表示:「四合院?这应该不难找,现在国内流行出国热,京城有不少人变卖家产出国,我帮你打听打听,你要什么样子的?」
李恒琢磨:「面积可以大一些,那种手续齐全的,尽量不要有产权纠纷,我怕麻烦。」陈小米痛快说行。
陈小米也好,陈高远也罢,都没问题钱的事,因为都清楚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年,身家颇丰。陈高远和陈小米坐一会就走了。走之前,陈小米一个眼神示意他来外面走廊上。
李恒面露疑惑,跟了出来。
来到走廊尽头,陈小米对他说:「子衿今天外婆一家,包括2个舅舅和2个姨妈都来了我们家。」有些话一听就懂,她这是委婉告诉自己:陈家应该是不许子衿过来了的,但子衿一意孤行。
而陈高远不放心,才特意过来查看。
李恒明白对方跟自己说这些为了什么,要的是一个态度,「我会好好待子衿的。」陈小米很满意他的答复,又问:「《文化苦旅》什么时候写完?」
李恒说:「还要一段时间。」
听闻,陈小米熄了问他关于下一部作品的心思,想等著他写完《文化苦旅》再说。
等到陈高远和陈小米离开,李恒回到屋内一把抱住子衿,脸贴脸:「媳妇,委屈你了。」「叫我什么?」陈子衿笑吟吟问。
李恒眨巴眼,「老婆。」
「我就喜欢听老婆二字。」说著,陈子衿双手揽住他脖子,开心地凑头亲他一下。然后又一下,又一下..
这下可不得了,两人直接如胶似漆地缠绵在了一起,墙壁、椅子都是花样,最终的归宿还是床上..「老公,你真是天赋异禀。」经历俩小时三次奋斗,陈子衿有些虚脱,手指在他嘴上来回划动。「嘿嘿,我还没过足瘾。」
「不要嘛,我累了。」
「我明早就走了,下回见可得是元旦,你还累不累?」「明早就走,这么快?」
「嗯。」
李恒把高中英语老师的事情讲了讲。
听完,陈子衿钻进他怀里,郁闷地说:「原以为高考后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没想到你去了复旦;来之前,原以为你可以陪我一个完整的日子,你明早又要走,哎,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到我身边嘛?」
李恒右手在她背上摩挲:「都说距离产生美,相信我们的感情,四年很快就过。」陈子衿闭上眼睛:「我信你,但我信不过其她人。」
李恒低头吻她眼睛:「其她人是谁?」
陈子衿眼睫毛颤抖:「长相美貌的狐狸精。」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李恒本能地想到了宋好和肖涵,但没敢吱声。
漫长的浪漫一吻,陈子衿从他嘴里抽离开来,突然问:「麦穗和曼宁也在复旦?」「对。」
「好久没见了,麦穗是不是更妩媚动人了?」李恒问:「为什么叫妩媚动人?」
陈子衿笑眯眯说:「小姑曾见过麦穗,她评价麦穗将来会是一个人间尤物。」李恒哭笑不得:「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陈子衿说:「不勾搭我男人,那就是好话。」
李恒伸手捏一把:「我没那么大魅力,别让人听了闹笑话。」陈子衿哼哼卿卿,「我就是打个比喻嘛,别这么惩罚你媳妇..」「这叫惩罚?才开始呢..」
「嗯哼.」
第185章,润大包子
明天心爱的即将远行,陈子衿打起精神逢迎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次日,天还没大亮,她又在闹钟铃声中挣扎醒来,伸手摇李恒:「亲爱的,起床了,要赶飞机。」
都说七闭眼八咬牙,九进十进身体乏,昨晚李恒仗著身体年轻,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巅峰状态,让子衿连连求饶,但就算这样,最后还是睡得比陈子衿死。
他迷糊问:「媳妇,几点了?」
陈子衿贴心说:「6点20了,刚闹钟第回二响,第一次我看你睡得香,没喊你。」
闻言,李恒意识瞬间清明,弹跳而起,双手捧著子衿脸蛋,猛烈地啄一番后,也是不敢有任何耽搁,穿衣洗漱一气呵成。时间恰得刚刚好,等两人退完房从旅舍出来时,陈小米开著吉普212来了,
看李恒迷糊,陈子衿在他耳边嘀咕:「我让小姑来送你的。」
李恒紧紧抱了抱她,心里暖暖的,还是自家媳妇好啊,时时刻刻都知道心疼自己。由于赶时间,三人在路边摊随便糊弄了一下早餐,然后奔赴机场。
首都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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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之际,陈子衿十分舍不得,眼含热泪,拉著他的手死死不愿意松开。
李恒伸手帮她边边细碎发,温柔安慰:「说好元旦就来看你,不到3月呢。」
「真的吗,我就怕你太忙没时间。」不顾小姑在场,陈子衿垫脚亲了他一下,才不情不愿松开。
李恒承诺:「不管有没有时间,我都会过来。而且,我老爸这身体,那时候估计应该还在京城疗养。陈子衿嗯了一声,看向小姑。
见状,陈小米递过3个袋子:「这是一些京城土特产,你陈叔和子衿专门给你挑的。」3个袋子,代表三份,最后一份肯定是陈小米本人的,李恒接过,诚挚说声谢谢。
陈小米说:「四合院的事情我会留心,有消息了通知你。」
李恒想了想,把余淑恒老师家的座机号码留给了两女:「这是我大学老师家的号码,也是我邻居,有事可以电话找我。」「行。」陈小米记好号码,果断退后几步,把最后的空间留给两人。
没有任何意外,两人抱在了一起,许久,陈子衿松开他:「快去吧,机场广播在催了。」「好,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嗯。」
带上行李,李恒办完一些手续去了候机场。吉普车内。
等车子往前开出几里路后,陈小米突然开口:「昨晚大嫂差点大发雷霆。」为什么大发雷霆?陈子衿心里有数。
陈小米问:「你现在要不要跟我回家趟?」
陈子衿望向车外的蓝天白云:「不了,小姑你直接送我回人大吧。」
陈小米眼后视镜里大女,她也一时不知道该咋说好?昨天中秋,钟陈两家滩得聚一回,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子衿魂都勾走了,说什么也要出来陪李恒。
当时把钟岚气得,要不是这么多长辈在,母女俩估计能上演全武行,最后还是陈老爷子松了口风,钟岚才让了一步。可这一步虽然让了,但钟岚心里那口气一直憋著呢,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
其实人就是这么奇怪,以前陈家上下没几个真心看得起李恒,所以对他的行为态度没怎么在意过。
现在呢,李恒异军突起,一飞冲天,《活著》和《文化苦旅》让其名声大噪,在国内文坛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为一代文坛大咖。
以前嘛,《活著》的版税让很多媒体和评论家诟病,但自从《文化苦旅》出来后,那些聒噪的叫器声一下子弱了很多,很多老一辈被他的硬实力给折服了,不再公开唱反调。
这就是典型的当人的成就达到一定高度后,反对的声音不见了,前路一片光明,目之所及全是好人好话。
陈家也一样,如果说写完《活著》的李恒在他们眼里算个人物,那《文化苦旅》出来后,他已经是个「大人物」了,值得他们重视了。
陈家其他人对李恒的印象或多或少在渐渐改变,但钟岚除外。她现在很气,气李恒几次来京城都没去陈家拜访。
好吧!你不来拜访就算了,我们陈家门槛不低,不稀得你来。但你不来事小,还回回睡我女儿,还女儿回回主动送上门被睡,还娘家人来了依旧如此,这让她直接破了大防,好没面子。
昨天,就在昨天晚上,钟岚气血攻心下,本想来旅舍会会李恒,不过被她娘家人和三位小姑子拉住了,要不然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经此一事,钟家,也就是钟岚娘家,都记住了李恒这号人物。
陈小米说:「今天星期五,下午放学也不回家?」
陈子衿这次没执拗了,「回,我要回去陪外公外婆。」
陈小米欣慰地点点头。她如今就怕大侄女仗著李恒翻身了,一心一意跟著跑了,那陈家就成了笑话。得到了明确态度,陈小米换个话题问:「你这次问了李恒,他为什么去沪市没?」
关于这个问题,上回陈老爷子说一半就没说了,让她心里一直痒痒的。听到这话,陈子衿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肖涵的身影,「我没问。」陈小米诧异,「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问问?」
陈子衿说:「事情已经成定局,问也没意义。我相信他有必去沪市的理由,再者他不是没考上北大嘛。」陈小米侧头看了看大侄女,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昨晚太累,李恒一上飞机就睡著了,舒舒服服睡了快3个小时才到长市。
出飞机场,他先是坐车到湘雅医院附近买了一些水果和鲜花,然后才根据余淑恒老师提供的住院资料赶去病房。住院部3楼,305室。
小玻璃窗口被里面用报纸遮住了,你是伸手敲门。「咚咚咚..」
才敲一次,门就从里面开了,露出了高中音乐老师的身影,也即教导主任妻子,她和英语老师关系一直很铁,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彼此蹭饭吃。
「咦?李恒,你怎么来了?」看到李恒出现在门口,音乐老师显得特别吃惊。「我来看看王老师。」李恒笑呵呵说道。
「快进来,快进来,你真是有心了。」音乐老师帮他接东西的同时,还把门全部打开。
此时英语老师正躺在病床上,旁边还守著一个少妇。这少妇李恒认得,是英语老师堂姐,曾经来过学校很多回。笑著朝堂姐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李恒快速来到病床前,低头观察一番英语老师,「老师,你瘦了。」
「你怎么来了?不上课了?」见到他,英语老师瞬间精神不少。
李恒接过堂姐递来的凳子,说声谢谢,咧嘴道:「课算什么玩意,哪有老师身体重要嘛,余老师跟我说了你生病住院的事情后,我饭都吃不下了,就跑过来了。」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呵呵,昨晚我接到淑恒电话,她中间说了一嘴你的事,你明明跑去京城快活,不知道的还真能被你骗了。「
李恒无语,「那你还问我上不上课?」英语老师说:「我就试探下你。」
李恒扫眼病房,「你不是住院么,怎么好打电话。」
旁边的音乐老师这时解释:「每天晚上6点,沪市的余老师就会打电话到护士站。」说著,音乐老师补充一句:「余老师今晚7点左右会到。」
今天星期四,看来余老师是提前了,李恒思及此,关心问:「老师,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英语老师戴上眼镜:「还算好,死不了,你没去找宾馆吧?」
李恒摇头:「没有,我一下车就迫不及待上来了,没来得及。」
英语老师说:「得知你和淑恒要来,你音乐老师已经帮你们预定了宾馆,离这不是很远,让她带你过去。」李恒说:「不急,我先陪你会。」
音乐老师插嘴,「那行,你们俩聊著,我去打开水。」堂姐也跟著出去了,去食堂买中饭。
门一关,屋内瞬间清净下来,相望一会,李恒叹口气:「老师,才跟你分别多久啊,你就这样了,刚听到我真是被吓死了。」
「我又不是宋好和肖涵,也不是陈子衿,你那么担忧干什么?」英语老师习惯性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话。不过李恒只用一招就让她暴跳如雷,「老师,要不你辞职算了。」
「给我滚!」英语老师骂一句,随后似笑非笑盯著他:「怎么?宋好和肖涵这样漂亮的都满足不了你?」李恒答非所问,拿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问:「对了,明天几点手术?」
英语老师说:「上午10点。」
李恒问:「那现在还能进食不?」
英语老师抬眼看看闹钟,「医生嘱咐下午5点以后不许再吃东西。」
削完苹果,李恒吃一大半,给她切了几片小的。吃著苹果片,英语老师问:「大学怎么样?」
李恒随口道:「就那样吧,少了老师你不习惯,写作时都没人给我倒茶了诶。」「所以你就想让我辞职,给你当倒水丫鬟?」英语老师讥讽连连。
李恒摆摆手,「我就开句玩笑,可别当真啊,英语老师当丫鬟,我可用不起,传出去败坏名声。」「知道就好,你要是敢当真,我腿都给你打折。」说这话的英语老师眼神犀利,煞有其事的样子。李恒翻翻白眼:「老师,你还是一样的凶,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闻言,英语老师微微一笑,突然好奇问:「见到淑恒第一感觉是什么?」
李恒回忆一阵,「第一感觉是个冷美人,第二感觉温润玉如,第三感觉她很深邃,如此浓郁的书卷气息特别少见,是大加分项。」
英语老师勾勾嘴,「你倒是不虚伪。」
李恒回答:「咱都是成年了,又这么熟,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没必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没甚意思。」英语老师问:「那和宋好比起来,怎么样?」
李恒说:「不好比,纯粹论美的话,宋好不输任何人。」
英语老师认同这观点,「一中流传把肖涵和宋好相提并论,我个人更喜欢宋好的如兰气质。」李恒说:「别挑拨离间啊,在我这里,她们各有千秋。」
英语老师呵一声,「言不由衷,要不是陈家在京城,我敢保你会去北大读书。」李恒歪头:「老师,你为什么对我的女人这么上心?」
英语气得胸口鼓了鼓,衣服都快裂开了,吃到一半的苹果片砸他身上:「滚!立即!」李恒把苹果片捡起来丢垃圾桶里,「马上就要手术的人,还这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说著,他拿了一片新的递给她。
英语老师接过,忽地提醒道:「不要打淑恒的主意,不然你以后麻烦不断。」
李恒愕然:「这是你第三次提醒了,你要是不说起,我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好吧。」
英语老师摇了摇头,「淑恒信里告诉我,你们是邻居,以后见面相处的机会多。你是不知道她的魅力到底有多大,我大学可是见识过的,跟她接触久了的男生,大多都暗暗喜欢上了她,不排除个别导师。」
「这话我倒是信个几分,不过老师你不要担心我,我可是见过美色的。」「你见过美色不假,但你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一踩三,烂的还不够彻底?」
李恒面皮抽抽,「别拿我的感情说事,不然咱们没法愉快相处。」
英语老师把手里最后的苹果片吃进嘴里,伸手到跟前,「你有随身携带稿子的习惯,把它们拿出来,让过把瘾。」「还真有,拢共有12篇存稿,足够你今天打发时间了。」李恒提过包,先拿了3篇章出来。
稿子一到手,英语老师就入迷了,不理他了,直接把他丢到尘埃。不一会儿,音乐老师和堂姐回来了。
一个给他倒一杯水。
另一个给他一盒饭,菜很丰盛,两荤一素。
第186章,耳畔的话
一个土豆炖牛腩,一个辣子鸡丁,还有一小白菜。
这伙食已经是顶格好了,这年头乡下许多农家过年都没条件。李恒一边吃,一边陪音乐老师和堂姐聊天。
至于英语老师,嚯!人家良心已经大大坏了,忙著看书稿呢,没时间搭理他。中间,音乐老师好奇问王润文:「润文,你在看什么哩,怎么这么入神?」王润文仿佛没听见。
音乐老师凑头瞧了瞧。
?????
这,不瞧还好,一瞧就瞧出问题了。
音乐老师期期艾艾道:「这风格怎么眼熟呢,和我家那位经常看得《文化苦旅》类似?」王润文抬头瞅眼李恒,想了想说:「可不就是《文化苦旅》。」
「啥?你说啥子?」
音乐老师惊愕,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这是《文化苦旅》后续?」王润文下巴略傲,「是它。」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哪里来的?」说著,音乐老师下意识看向李恒,这些稿子之前还没有的,他一来就有了,不得不怀疑。
шшш ⊕an ⊕¢o
王润文不动惊雷说句:「当然是李恒给的。」
音乐老师口有点干,隐隐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他怎么给你,他哪里来的?」王润文问:「你没听过作家十二月就是我们一中的传闻?」
「哐啷」一声响,调美掉地上了。
「哐啷」再响一声,铝制饭盒掉地上了。
音乐老师傻傻地望著李恒,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润文,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不要告诉我,李恒、李恒就是那位隐藏的大作家?」
王润文探头看眼地上的调美和饭盒,很满意好友的蠢蛋表现,「就是他。」闻言,病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只剩下了音乐老师的粗鄙呼吸声,两只眼睛盯著李恒都快要冒出火来了。堂姐这时也有点反应过来了。
能没反应吗?
即使堂姐对文学接触不多,距离太远也没太大兴趣。但人的名树的影啊,邵市本土出现了以为这么牛逼的人物,新闻报纸天天报导,吃瓜群众口口相传,就算村里的文盲也听过作家十二月之名。
傻乎乎盯著李恒看了好久,最后英语老师直接爆出一句话:「李恒,我家佩佩怎么样?许给做老婆算了。」佩佩是她大女儿,今年17岁,刚好读高三。
「咳咳.!」听到这么生猛的话,李恒差点被饭噎到,咳了好一阵,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英语老师蹙眉,对音乐老师嘲讽说:「瞧你这算盘打得,女儿好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这么不值钱卖了。」「你没女儿,你不懂。」音乐老师越看李恒越顺眼,两眼绿油油冒光。
英语老师撒眼好友,又瞥眼李恒,把书稿放枕头下,「我要休息了,没事你回旅舍去吧。」「啊?我饭还没吃完呢。」李恒嘴里含食。
「我是病人!」英语老师牛逼轰轰地开始赶人。「行行行,你有理。」
李恒不得已站起身,「那老师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过来看你。」英语老师点了点头,对堂姐说:「姐,麻烦你带李恒过去。」
音乐老师跟著站起来,「我来吧,入住手续是我办理的,我跟那老板熟悉。」说著,音乐老师帮忙提行李,带李恒出了门。
人一走,堂姐疑惑问:「润文,你精神看起来不是挺好的么,怎么想睡觉?」王润文合上眼睛,过了会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点累。」
「你呀,就是缺个男人。要是有个男人在身边,也不至于生病了还..哎..」
话说一半,堂姐打住了,怕进一步伤堂妹的心,接著又问:「明天就手术了,真不通知大伯?」她口里的大伯就是英语老师父亲,如今正在雅礼中学当领导教书。
王润文说:「不用,我明天要是没挺过来,你倒是可以通知他来收尸。」
「呸!呸呸呸!菩萨祖宗保佑,小孩子不懂事,说的尽是胡话,你们要保佑她平安无事..」堂姐伸手在她额头上用力推三下,把刚才的污言秽语赶走。
听著堂姐又气又急的唠叨,王润文徐徐睁开眼睛,「姐,家里这些亲戚中,就属你对我最好,小时候你紧著好东西给我吃,大了也时不时给我送鸡送肉来,我都还没报答你..」
堂姐直接用手封住她的嘴巴,「说好话,说吉利话,咱们两姐妹的,从小一起长大的,要什么报答不报答,好好休息,不准胡思乱想。」
王润文叹口气,果真闭嘴。
等了会,堂姐低声问:「李恒真是新闻报导里的那位大作家?那十二月?」王润文点头:「如假包换。」
「真厉害!真了不起!」堂姐好歹也是小镇计划生育办的,是吃过墨水、见过世界的,知道这「十二月」的巨大含金量。王润文说:「确实了不起。」
堂姐进一步问:「你们关系怎么样?」王润文说:「挺好。」
堂姐过了会问:「你今年暑假一直在全国上下跑,是不是跟著他出去了?」王润文没否认。
这事虽然隐秘,但这堂姐是隐隐知道行踪的,毕竟她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拍照留影,还会买些特殊的纪念品。堂姐想了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王润文沉默,稍后道:「他有未婚妻的,别瞎说。」
堂姐也觉得自己刚才说得话太过荒唐了,「是我猛浪了,哎,你要是再年轻个八九岁,还差不多。」王润文不想提这些事,再次闭上眼睛:「我眯会,你别走,陪著我。」
「你睡吧,我不走,我打会毛线衣。」要不是生病,堂姐还不知道原来堂妹也怕孤单。.
李恒入住后,愣是被音乐老师问七问八了十多分钟才清净下来。这种感觉,真的是!没法形容。
简单洗漱一下,李恒抓紧时间看书写作。
下午4点过,他猛觉精神疲惫,于是放下笔、背身摔床上,开始补觉,开始养精蓄略,昨晚太他妈的能折腾了,几乎所有花样都玩遍了,估计子衿现在也困得不行吧。
!想起子衿昨晚连连求饶的惨状,他就觉得一个女人根本满足不了自己,他娘的就是这么的有本钱。「咚咚咚!」
「咚咚咚!」
「李恒!李恒!还在睡觉吗?」
晚上7点半左右,音乐老师在门外叫他。李恒睁开眼睛:「老师,等下。」
穿衣起床,他打开门,哈欠说:「睡著了,抱歉。」
音乐老师催促,「你们余老师来了,你快洗漱一下,咱去外面吃饭。」「去外面吃饭?」李恒问。
「对,润文要求的,说余老师能吃点辣椒,带她去吃本土菜。」音乐老师回答。「诶,我去洗把脸。」
李恒应声,钻进房间好好洗漱一番,才背著包出门。
在医院门口,李恒见到了余淑恒,连忙打招呼:「老师,你来了。」余淑恒微微冲他笑了下,「听说你下午在写作?」
「嗯,灵感好,就写了会。」李恒回复。加上堂姐,四人就近选了一家永州菜馆。
其实嘛,这年头也没多少饭馆可供选择,还好是医院门口,吃食相对多一些。李恒点了永州名菜,血鸭,然后就看著三女商量。
音乐老师问:「余老师,你是一个人来的?」余淑恒笑著摇头,「有朋友送。」
音乐老师四下打望一番,见余老师不愿意多提,识趣地没深问。
这顿饭吃得比较沉闷,余淑恒气场太足,一言一行诠释了什么叫极致的优雅,举手投足全是贵气,一看就家世非凡,让平素爱说话的音乐老师和堂姐有点放不开手脚。
李恒同样对余淑恒不太了解,加上对方的老师身份,饿坏了的他只顾著吃,很少参与话题。饭后,四人联袂来到了病房
下午补了一觉的英语老师精神奕奕,拉著余淑恒说家长里短,似乎又说不完的话题而余淑恒一改刚才在饭馆的高冷模样,很是亲和地坐在床头,陪王润文低眉细语。
9点过,英语老师让忙碌了一天的堂姐和英语老师先去休息,房间顿时只剩下了三人。一直在旁边当木头人的李恒试著问:「老师,要不要我腾空间?
英语老师没好话:「你想滚就滚!」余淑恒几乎同时开口:「你留下来。
两女说完,各自看著彼此,眼里尽是意味深长。
对视良久,英语老师不悦:「你要是来看戏的,明早就我给回去!」
余淑恒笑了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172的她就那样站著、居高临下打量床上的王润文,忽地,和煦的笑容越来越甚。
见状,李恒不搭话,坐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看两女打禅机。
僵持半晌,英语老师拍拍床头,「别杵著了,过来陪我会,要是明天手术失败,咱俩就是最后的一晚了。感受到闺蜜心情骤然低落,余淑恒坐过去,「不要说多想,我咨询过医生,风险不大。」
其实医生说瘤子长在比较敏感的地方,风险相对比较大。但余淑恒觉得对方是惯用手法,有夸大之嫌。「不大也代表有。」
英语老师说一声,然后对李恒讲,「我明天要是走了,你不许看我遗容。」
李恒本来心态还算不错,可听到这话有种莫名的伤感,慌忙摆手:「可别,咱顺顺利利的,下次我写书,还想喝老师煮的茶呢。」
「听到没有,你要有动力。」余淑恒收敛神情,认真说道。
回想起暑假陪他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英语老师沉默了好久好久,临了偏头看著床头的花束问:「你今天怎么给我买这么多花?」
李恒抚额:「呃,忘了告诉老师了,这束我替康乃馨宋好买的,这束子衿,这束麦穗,她们都很关心你的健康,可惜没我自由,不能亲自来探望你。」
英语老师问:「没有肖涵?」
余淑恒脸上挂著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他。
李恒脸色一垮:「你又不是肖涵的任课老师,她也不知道你生病住院了。」
英语老师冷笑连连:「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下次她见到我了,也得跟随你喊我一声老师。」
「是是是,别这副斗鸡公口吻了,我服气。」好男不跟女斗,可能是明天要手术的缘故,他感觉今晚的英语老师特别好逞口舌之争。
见他投降,英语老师转向余淑恒,「你带陶笛了没有?」余淑恒摇了摇头。
英语老师问李恒:「你的长笛呢?
李恒回答:「「医院这公众场合,不适合。我也没带。英语老师气泄,「倒也是。」
这个晚上,英语老师精神抖擞,一直拉著两人作陪说谈,要不是后面护士过来催促她休息,估计能说一夜。李恒隐隐能感觉到,英语老师还是有点惧怕明儿的手术失败,所以聊天之中时不时掺杂几句交代后事的话,他和余淑恒都没走,陪在病房,上半夜她打了会炖,李恒守夜。下半夜四点左右的时候,她醒来接替
余淑恒小声说:「睡过头了,你眯会。李恒说好,却坐在椅子上没动。
余淑恒见他精神头好,又看眼熟睡中的王润文,右手悄悄指了指门外,率先走了出去。李恒轻手轻脚跟到走廊上。
余淑恒来到窗口,眺望远方的夜空,「你计划哪天回学校?我好给你买机票。」李恒看著她的背影,反问:「老师哪天走?」
余淑恒说:「我难得来一回,要待一个星期。
不等他回话,她接著说:「你才大一,上课不到10天你就已经旷课四天了,很多任课老师都在向学校打小报告,这个星期天你就回去吧。」
星期天回去的话,就只能待三天,李恒有些犹豫,「我想看看明天王老师的手术情况如何再说。」余淑恒回头打量他一番,轻点头。
次日上午,在一阵紧张又忙碌中,英语老师被推进了手术室。临分开前,英语老师示意李恒弯腰。
李恒弯腰,附身到她耳畔。
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假若出意外,日后你每写一本书,都烧给我,我会保佑你的,老师祝你好。」李恒差点泪崩。
时间有限,英语老师转向余淑恒。余淑恒代替李恒的位置,弯腰下去。
英语老师说:「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没婚没育,没什么牵挂的,就记挂你和他,他还小,容易遭人眼红,你帮我看著点。」
余淑恒伸手抓著王润文的手用力握了握,连著点了两下头。英语老师进了病房。
等到门关的刹那,刚刚还面无表情的余淑恒眼角晶莹晶莹全是泪花,强忍著没流下来。
第187章,英语老师的不自在
英语老师进了病房。
医院走廊登时寂静无声,留下李恒、余淑恒、音乐老师和堂姐四人面面相觑。
出于担心,四人一开始都没怎么交谈。
音乐老师和堂姐呆了会,期间想到什么事,又忙去了。
余淑恒站在窗口,一言不发地远眺外面。许久,她转身来到李恒身边坐下,坐到长椅凳上。
她说: 「我特意了解过这种手术,一般会持续一个多小时。」
李恒抬起右手腕瞧瞧,记下时间。
想起润文过往寄给自己的信,想起每封信里都有他,余淑恒忽然问:「你哪年的?」
李恒一愣,回答道:「农历69年5月初。」
说完,他看著她,有些好奇她和英语老师的具体年纪差?
余淑恒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沉吟说:「我62年11月底的,今年虚岁26。」
英语老师是61年上半年2月份的,两人差一岁半。
李恒问:「老师也是学的英语专业?」
余淑恒说:「是,我和润文是同班同学,是舍友。」
「难怪你们感情那么好,我在高中阶段就经常听王老师提起你。」李恒如是说。
余淑恒为了减少心中的担忧,话比平时路微多一些:「她怎么说我?」
李恒说:「说老师你多才多艺,嗯……还有,要我别惹你生气。」
余淑恒清雅一笑,「你平时经常惹她生气?」
「哪有,她脾气可比我凶残多了,动不动就滚,时不时还踢人。」李恒如是说。余淑恒失笑,想了想道:「润文在信里很关心你的。」
「我晓得,她高中三年对我很好。」李恒突然没了心情,低沉说道。
话到这,两人的谈话一下子断了,走廊上再次陷入死静。
许久,他没话找话道: 「我特别讨厌医院,总感觉这种地方阴森恐怖,到处都透著不祥。」
「别担心,润文会没事的。」
余淑恒安慰,尔后又道:「之前在病房,她一直夸你《文化苦旅》后续写得更加好,有没有随身携带?」
李恒爽利地从包中掏出剩余的稿件,递一半给她。
余淑恒接过,翻开页面,没一会就入了神,沉浸在文字中无法自拔。偶尔她还会回味某段内容一到两遍。
有书稿作陪,时间静悄悄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转瞬即逝。
瞅眼右手腕上的电子表,李恒起身来到手术室门口,试图透过门缝往里瞧,结果一地鸡毛,什么都看不到。
余淑恒端坐著没动,抬起头望了望扒在门口的他,稍后继续低头品书去了。
10分钟后,李恒坐回去。
又5分钟后,他起身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脚步声不大也不急,但整张脸布满了忧虑。
这时余淑恒也没那么平静了,把稿子合拢,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无意识跟著徘徊,显然她也开始担心,生怕大门猛地一开,一个医生告诉她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堂姐和音乐老师赶回来了,两女脸上的神情比李恒和余淑恒还焦虑,堂姐甚至都快急哭了。
再过去5分钟,手术室大门传来响动声,四人齐齐扭头看过去。
漫长的等待中,手术室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钻出一个医生。四人哗哗地围过去,急切问: 「医生,手术怎么样?」
医生大概40多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余淑恒,张嘴道: 「没事了,手术比较成功。」
闻言,四人真的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说谢谢,堂姐还暗暗塞了一个红包。
医生把红包揣兜里,走之前情不自禁又瞄了余淑恒两眼。
不一会儿,英语老师从手术室推出来了,呶嘴朝守在门口的四人说:「辛苦你们。
李恒问:「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英语老师说:「还行,就是有点想睡觉。」
护士伸手推开四人,示意别靠太近, 「手术期间差点大出血,现在病人身体十分虚弱,需要静养,你们不要打扰。」
听到这话,刚松一口大气的四人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个个闭嘴,放缓脚步声跟著进了单独病房。
还好有余淑恒的关系,还好是单独病房,要不然这么多人都没地方落脚。
在房里待了小会,留下会照顾人的堂姐后,其余三人全被护士给赶了出来。
出于关心,余淑恒专门跑了一趟主治医师办公室,了解真实的情况,出来后,她对李恒说:「应该没大碍,昨晚你一夜没睡,去吃点东西睡一觉,晚餐叫你。」
「诶,好。」
英语老师太虚,加之麻醉效果还在,又睡著了。这里暂时帮不上什么忙,李恒没犟,果断去外面吃了一个牛肉粉,然后洗澡补觉。
这一觉,李恒睡得很沉。还做了一个梦。 梦很荒唐。
竟然又梦到了那个小腹位置有颗痣的女人,依旧没看清脸,但身上的气息尤为迷人,缠得他欲生欲死。李恒被惊醒了!呆呆地瞅著天花板,好长时间没回过神。
已经是第三回了,他娘的你到底是谁啊?
宋好、肖涵和子衿小腹都没痣,而且三女没那么缠人。呃,对了,梦里那女的事毕后,要求自己娶她..
就是要求他放弃三女娶她,自己才骤然醒来。
特么的!为了一个不存在的虚幻人物疑神疑鬼,回过神的李恒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稍后看眼时间。5: 19
睡了5小时有多,他戴好电子表,一骨碌爬了起来,先是把内裤扔掉!
必须扔掉啊,外面下雨,这个天干不了,主要是太脏,牛奶多就算了,关键还有水晶。反正自己带的内裤多嘛,一个快顶穿孔的裤头不心疼。
痛快冲个澡,换身衣服,李恒再次出现在病房。英语老师醒来了。余淑恒三女正陪著她。
李恒走向前观察一番,高兴说:「老师,你气色比中午好多了,现在感觉如何?」
「挺好,没想到还能活著见到你们。」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会,英语老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是哎!那瘤子这么大,我看到都吓死了,润文你以后可要注意保养身体。」旁边的音乐老师比划比划。李恒和余淑恒没敢细看那玩意儿,但粗粗一眼也知道份量著实不小。
聊一会,堂姐和音乐老师去外面吃饭去了。病房里需要人陪著,四人商量著轮换吃晚餐。等到两女一走,英语老师鬼使神差对他说:「走近一点,让我看看。」
余淑恒主动退后一步,把床头的位置让给他,在背后暗暗观察两人。十来秒后,英语老师说:「转身过去。」
李恒定了定,转身,刚好和余淑恒对视。
又过去10来秒,意识到什么的英语老师不自在地闭上眼睛,对他说:「我跟你们余老师商量了,给你买星期天的机票,早点回去上课。」
”0?”
李恒啊一声,然后没了下文。
某一瞬,直觉告诉他,不适合待这里太久。
「别「啊」啊的!你俩去外面聊会天,我一个人安静会。」英语老师莫名赶人。见状,余淑恒没犹豫,率先去了外边。
李恒跟著来到走廊上。
余淑恒上下扫他眼,问:「她坚持让你早走,要不我给你买后天早上的机票?」对视小会,李恒说好。
接著他问:「老师你哪天回沪市?」
余淑恒有明晰规划:「下个星期天吧,要是情况有变,我可能还会久待一段时间。」说著,她惋惜开口:「我本来想接她去沪市养身体,她死活不同意,要不你劝劝她?」李恒思虑一会,摇头:「老师,我劝不动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宜说透。
余淑恒深邃的眸子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也是。」
话题到这,两人沉默了。
好久,她才想起把《文化苦旅》的稿子还给他:「写得很好,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年纪轻轻会有这么深厚的文学造诣。」
李恒笑了笑,接过稿子放回包里。
英语老师真睡著了,等到堂姐和音乐老师回来后,李恒带著余淑恒去外边吃了几个湘南特色菜。如腊肉啊、猪血丸子啊、三合汤等。
除了这几个大菜外,余淑恒对坛子菜也情有独钟,尤其是酸辣椒和酸莴笋,一连吃了好几个。李恒惊讶:「老师你不是沪市人吗,这么能吃辣?」
余淑恒回忆说:「以前不能吃辣,大学跟润文练出来的。她经常带坛子菜去学校,后来还在寝室自己做。」原来如此,不过英语老师做饭手艺不咋滴啊,没想到还会做坛子菜,真是出乎意料。
余老师气场太大,书卷气息浓郁,眼睛如同深渊充满智慧,尽管她很知性很美,但两世为人的李恒还是头一遭在面对一个女人时会显得局促。潜意识里,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光衣服待宰的羔羊一般,被看透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出于这个原因,两人简单交流两句后,基本没再说话,各自吃著饭菜。
而且两人很有默契,每个菜都不吃完,都只夹自己这边。好吧,或者说是余老师洞悉了他的心思,故意如此配合他。
第188章,
饭后,两人直接回医院。
见英语老师还在熟睡,余淑恒坐几分钟就走了,回宾馆洗漱洗澡换衣服啥的。出门前,李恒对其说:「老师,你操心一天了,补个觉吧,这里有我们。」余淑恒确实有些累,没矫情,点了点头,走了。
等人一走,堂姐和音乐老师明显松一口气。
音乐老师问:「李恒,这余老师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气质这么好?」李恒摇头:「我也不知道,才认识没多久。」
堂姐猜测说:「应该是干部子弟,一般家庭出身不会有这么气场。」
李恒和音乐老师认可这话,随后三人开启了漫无目的地闲聊,气氛还算好,直到晚上11点左右才散。11点半左右,英语老师醒了,余老师睡一觉稍后也赶了过来。
英语老师开眼睛问两人:「我现在的验色是不是很憔悴?很滩看?余淑恒清笑扫眼李恒,低头剥桔子皮,没回答。
李恒说:「老师底子好,不施粉黛一样好看。」
「在淑恒面前说我好看,你也是够违心的。」英语老师没那么好忽悠。那我说大!大行吗!c ..
真的是,李恒腹诽一句,舔个脸说:「我两老师都美!」
同病相怜的原因,英语老师想到身体同样不好的李建国了:「你爸如今身体怎么样?」
李恒把情况讲一遍:「自从用了膏药后,有所好转,等过段日子,我打算让他老人家去京城。」英语老师问:「你和陈家沟通了没?」
「嗯。」
李恒嗯一声,道:「我目前在托她买四合院。」
英语老师听完,诡笑说:「呵呵,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恐怕以后那里就是你和宋好、陈子矜滥情的地方。」空置下来,能约会肯定要约啊,不然买四合院干甚呢,老子又不是钱多烧的。
不过他打死不承认:「老师,这我就有必要严肃地批判你了,我只是想孝敬父母,没你那么污七污八想得不堪。」提到这事,李恒把二姐李兰在市人民医院工作的事情说了说:
「老师,病愈回邵市后,麻烦你给我二姐捎个话,让她陪我老爸去京城,钱我会汇跟她。」
「行,我把淑恒家里座机号码也一并告诉她,到时候你和家人联系方便。」英语老师大包大揽说。李恒心动,转向余淑恒。
余淑恒说:「你最好和家里约个固定时间打电话,要不然有时候我可能上课不在家。」李恒觉得在理,把时间约定在星期五晚上7点左右。
其实他特别想到自己租房安装一部电话,但这年头太难申请,凭自己的关系短时间内可能搞不定,而最近又麻烦余老师太多,不好意思再开口。
等等,等过完这个学期再说,他这样思绪。
今晚继续李恒和余淑恒守夜。老样子,李恒守上半夜,余淑恒守下半夜。
等到余淑恒睡沉过去,原本已经睡著了的英语老师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望著李恒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心有所感的李恒回过头,英语老师立马又快速闭上眼睛。
错觉了吗?
他怔怔地想著,起身来到病床边,替英语老师把被子拉好,都说秋风早夜凉,这季节的深夜有点寒。
盖好被褥,发现她头发睡得有些凌乱,李恒鬼使神差地帮著边了边,动作很轻、很柔、很细腻,生怕吵醒她。做完这一切,他在床边又坐了会,才起身来到窗前,继续远望窗外的月亮繁星。
没多会,英语老师又悄悄睁开了眼睛,但一分钟后,她转向了沙发上的闺蜜。不知何时起,余淑恒也醒来了,但没动。
视线交投,余淑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合上眼眸。
英语老师一滞,饱满的胸膛在被窝里更加鼓胀,呼吸都粗了几分。凌晨四点过,余淑恒起夜,顺利接替了李恒守夜。
他不客气,躺沙发上直直地睡著了。
「你上床来陪我会。」英语老师成天躺著难受,招呼闺蜜。
余淑恒颔首,脱掉鞋子,上了床。
「刚才全看到了?」英语老师忐忑问。余淑恒出声:「看到了。」
王润文语塞。
余淑恒雅致问:「真不去跟我去沪市?」王润文反问:「我去沪市能干什么?」这回轮到余淑恒沉默了。
连著两天,李恒都和余淑恒搭档守夜,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相当默契。星期天清晨,余淑恒掐著点叫醒沙发上的李恒:「李恒,醒醒,该出发了。」
李恒睡眠本就不深,听闻顿时弹跳而起,跑进洗漱间窝一捧冷水拍在面上,让自己清醒清醒,随后准备向英语老师告辞。没想到是,英语老师仍在睡。
李恒在床头站立小会,稍后来到走廊上,对余淑恒说,「老师,那我就先走了,这边拜托你了。」「嗯。」余淑恒点头,把机票递给他。
李恒接过机票,道声谢谢。
也不知道为什么余老师总是喜欢给自己买早上的飞机票,这不,睡一觉就到了沪市。从机场出来,他没有急著回学校,而是去了钢琴培训中心。
有些巧,又遇到了24号小楼的假道士付岩杰,正跟在陈思雅屁股后面缠著人家。「思雅,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馆子不错,今晚过去尝尝?」
「今天家里敬佛,戒斋。」
「不是,你平时也不信这个..」「我妈信!」
「那看电影?我从国外朋友那里弄来一批最新的好莱坞大片。」「去你家里看?」
「当然,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你看我像个傻子?」
「思雅,我是真心的,对你的感情是赤红的,我愿意剖开胸膛给你看。」「行,这刀也有,你剖吧,现在就剖。」
正说著,见李恒骤然出现在门口,刚还献殷勤拍马屁的付岩杰顿时那个尴尬的啊!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李恒玩笑道:「老付呀,你这样没用。应该说:嗨!怎么能是傻子咧,你懂我的图谋不轨,我懂你的故作矜持..」
第189章,一大王三小王
「你来了。」
「嗯。」
见到李恒,陈思雅立马甩掉付岩杰,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付岩杰巴巴地望著他手里的茶,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来这不下50次了,都没这待遇。」哎哟,瞧这话酸的!
李恒喝一口,顿觉这茶十分甘甜,「你也可以学我的,报名学钢琴。」付岩杰眼睛一亮。
陈思雅pia面无情,「这么老,不收。」
付岩杰泄气,问李恒:「听说你跟隔壁的余老师出差了?」
陈思雅是余淑恒的好友,并且这钢琴培训中心还有对方股份,登时来了兴致:「你和淑恒一起去的长沙?我怎么没听她提起?」
李恒问:「付老师,你听谁说的?」
「嗨,瞎猜的!那天我看她手拿一张机票去26号小楼找你,结果敲半天门你没在家。后面你们俩相继消失了。」付岩杰弄了弄金丝眼镜,说话非常斯文。
判断出这两人应该和余老师熟悉,李恒没撒谎:「余老师闺蜜是我高中老师,也算不上一起,就恰巧碰到罢了。」陈思雅问:「听说王老师生病住院,手术顺利吧?」
李恒点头:「还不错。」
就著一杯茶聊了会,稍后李恒开始学钢琴。
这一学,就是两小时。假道士一直没走,一直在旁听。
两个小时过后,付岩杰没忍住问:「李恒,你以前是不是学过钢琴?怎么进步这么快?我一半吊子都觉著你这也太恐怖了哎。」
李恒谦虚道:「哪有,都是陈老师教的好。」
「又喊老师,叫姐。」得知他和余淑恒的关系,陈思雅直接上心,破天荒倒了两杯红酒过来。「欺,谢谢陈姐。」李恒很给面子。
「思雅,你真是区别对待。倒茶就算了,还有酒,还是这么好的酒,不行,我牙都酸掉了。」付岩杰咧嘴,眼馋得紧。「想喝自己倒。」
陈思雅背靠钢琴,撇一眼,然后对李恒说:「进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以后有时间多来,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李恒玩笑道:「最近钱紧张,得悠著点。」
陈思雅大方道:「没事,可以先欠著,有钱再补我。」李恒随口:「你就不怕我跑了?」
陈思雅转了转手中红酒杯,一点都不慌:「能以每月40元租金住庐山村26号小楼的厉害角色,我不信能干出这种事。」奶奶个熊!
同在复旦大学,对方果然摸了自己的底。
就在他腹诽的时候,付岩杰伸长脖子问:「对了,你是怎么做到从一众大牛教授手里抢到26号小楼的?」李恒试探问:「余老师没告诉你们?」
两人齐齐摇头。
见状,心里有了数的李恒半真半假说:「我这年纪能有什么本事?当然是有人帮忙咯。」
陈思雅口里喊著做东,拉著李恒到一高档饭店就是一顿咔咔乱点,结果吃完就开著吉普212带他走了,留下付岩杰在餐厅懵逼。
坐在车里,李恒打量一番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陈思雅笑出声:「没事,一顿饭吃不穷他。」
老子说的是吃饭吗?
老子分明是觉得自己有做小白脸的潜质啊,别回头付岩杰同志抡起一把斧头把自己给劈了。他娘的,吃饭有风险!跟女人吃饭更是要谨慎。
回到复旦大学时不早了,已经是下午5:35。陈思雅问:「你去哪?寝室?还是庐山村?」
李恒琢磨说:「麻烦你送我去庐山村吧,我回去趟。」路不远,没一会车子到了庐山村入口。
李恒下车道谢:「谢谢陈姐。」
陈思雅点头并嘱咐说:「你很有学琴天赋,有时间多来练习。」「欸,好嘞!」
目送车子掉头离去,李恒哼著小曲沿著弄子一路走到底。咦?大门是开著的,麦穗在?
钥匙都懒得掏了,李恒一个快步进了小楼。
当看到屋里焕然一新的布置时,他有点傻眼,左瞧瞧,右瞧瞧,横竖瞧瞧,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到门口确认一遍是「26」号后,李恒再次进屋,大喊:
「麦穗?麦穗同志?」
闻声,麦穗从厨房钻了出来,手里还薅著一把芹菜。「这里你弄的?」李恒指著屋里的布置。
麦穗张望一番,回答:「你不是嫌墙壁太老旧了吗,我就买了一些墙纸贴上,屋里的陈设和布置也稍微改动了一下,增添一些东西。」
「何止一下啊,大手术好吧,我简直太喜欢了!麦穗我简直是爱死你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风格呢。」李恒伸手四处抻摸抻摸,嘴里不停逼逼叨叨。
出趟门,没想到回来还有这惊喜,心头著实有些高兴。
麦穗本欲张口,可听到他的虎狼之词,柔媚笑了笑,立在原地看他到处折腾。
楼上楼下跑一圈,李恒满意问:「我注意到新添了很多家具和摆件,花费不少吧?说个数,我给你报销。」麦穗给他倒杯温开水:「大喊大叫这么久,应该渴了,喝点水。」
李恒确实有点渴,接过一口气干完:「多少钱?」麦穗歪头,柔笑问:「真说?」
李恒大手一挥,大喇喇道:「说!本大爷不缺钱。」
麦穗说:「1159块4毛,我们是熟人,给你抹零,就1159好了。」「什么???这么多?1159?」李恒差点跳起来。
麦穗眨下眼,伸手到他跟前。
李恒退后一步,猛摆手:「就当我刚才说的话放屁吧啊,你忘了它!快把它忘了!这钱也忒多了些,我家箍窑建红砖新房预算才2000多。
再说了,哪有这么小气的,抹零就抹4毛的?」
闻言,麦穗收回手,关心问:「英语老师身体怎么样?」李恒说:「手术挺顺利,目前来说还不错。」
顿了顿,他道:「花和水果我替你买了,老师让我跟你说声谢谢。」「嗯。」
麦穗嗯一声,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菜。」
李恒稀奇,跟著进了厨房,「你自己说过,不是只会煎鸡蛋么?怎么还炒起菜了?」麦穗指指灶台上的书:「我去书店买了菜谱回来,跟著做。」
李恒走过去拿起菜谱翻了翻,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说:「我吃过饭了的,你少做点,做你自己吃的就行。」
麦穗看他眼,继续择芹菜:「曼宁买酒去了,等会过来,你可以陪我们喝点儿。」李恒蹲下帮忙,「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是做菜又是买酒?」
麦穗告诉原委:「连著几天张贴壁纸,有点累,今天刚好完工,曼宁说应该庆祝庆祝。」
原来如此,李恒连忙狗腿式地表态:「应该的!应该的!今天我舍命陪君子,陪你们喝好。」切牛肉的时候,李恒发现她笨手笨脚,于是问:「要不要我来切?」
麦穗把刀一放,主动让贤。
李恒无语,拿起刀说:「动作这么快,我怎么感觉你就在等我开口往圈套里钻呢?」麦穗站在旁侧,不言语,只是笑。
李恒教她:「切牛肉是有讲究的,顺纹外表美观不易碎,但口感较硬。逆纹切口感软嫩。如果分不出顺逆,就先切一刀往两边拉开来分辨。」
他教得很细致,并亲自做师范。许久问:「会了没?」
”嗯. ”
麦穗没想到设个牛肉还有这么多门堂,登时凑近两步,认真观看。
炒菜的时候,这姑娘的笨拙看得他血压直线飙升,「你在家是真没摸过厨房啊,天!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不得天天下馆子嘛。」
麦穗不好意思笑著,低头继续炒。
再过会,李恒强迫症犯了,一把夺过菜铲:「可不敢让你炒了,再炒这牛肉老的没法入口了。麦穗被挤得趔超后退两步,随即把围裙从自己身上解下来,帮他系上。
近距离闻著她的淡淡女人香,低眉看著近在咫尺的魅惑红唇,李恒怔了怔,稍后开口:「我自己来吧。」麦穗昂首,仰头同他对视两秒,果真松了手里的细带,不动声色离开。
系好围裙,李恒一边炒一边讲解:「炒这种薄片黄牛肉要注意火候,大火翻炒,不能过20秒,不然就柴了,不好吃..」看他娴熟的手艺,麦穗突然问:「你几岁开始掌勺的?」
李恒回忆一番:「三年级吧,应该是这个时候,我记忆最深的一幕是踩著矮凳炒菜。」视线从锅里移出,在他侧脸停留小会,麦穗问:「农村生活这么苦吗?」
「苦啊,农村怎么能不苦?不过现在想想也是快乐的,几间木材房,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两边是菜地,父母都在菜地里干活,自己和一群小伙伴在里边你追我赶,那才是童年哎。」李恒感慨道。
每当人老了,最惦记的就是故乡,最不能忘怀的就是小时候,那些天真的笑声,那些纯朴的小伙伴。麦穗勾起了回忆,「我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那是,时间无情,快记住我教你炒菜的模样,再回首就大学毕业咯。」李恒打趣道。麦穗学了会,问:「我知道宋好和陈子矜不会做菜,肖涵会吗?」
李恒道:「跟你差不多吧,能煮个鸡蛋。」
说起来都是泪啊,三女人都没怎么下过厨,做的菜是一个比一个难吃。麦穗笑了,「那你图什么?带著她们天天下馆子?」
李恒面皮抽抽:「别这么爱记仇,行不行?」
接著他问:「是不是漂亮的女人都两手不沾阳春水的?」麦穗想了一会,没找出能反驳的对象。
等到菜做完,李恒道:「钱一下子没这么多,明后天给你。」麦穗说好。
李恒解下围裙,丢给她,「清扫厨房就交给你了,这玩意我特讨厌。」麦穗接住围裙,目送他走出去,临了拿起抹布打扫卫生。
孙曼宁回来了,这姑娘自行车一丢,就提著四瓶啤酒进屋。可一见到李恒,她就大呼小叫直喊酒买少了,张罗著又要返回去买。
李恒拦住了她,「行了行了,我吃过饭了的,匀一瓶啤酒给我就好。」
孙曼宁围绕他转一圈,然后凑鼻头嗅嗅,「哎呀,我没闻到宋好的味道啊,倒是闻到了陈子衿的体香。」李恒一把推开她,心说你y属狗的么,这都能闻出来。
把三个菜一汤端上桌,孙曼宁问:「李恒,你见到宋好了没?」「当然。」
「我猜你肯定也见到了陈子衿,她没跟你闹?」「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孙曼宁拉著麦穗胳膊,笑嘻嘻说:「这几天可把我们俩忙坏了,你怎么犒劳我们?」李恒说:「要不今晚请你们去中文系看电影。」
「切,谁稀罕,真没诚意。」孙曼宁皱起鼻子。
见他看过来,麦穗解释:「等会吃完饭,我们要去学生会开会。」
「哦,我忘了,你们每周日学生会例会。」李恒想起来,问:「你那晚会主持人练习的怎么样了?」麦穗说:「还可以。」
李恒肚子饱,喝完一瓶啤酒就放下了筷子,在一旁陪著两女聊天。饭后,两女骑著自行车去了学生会,李恒苦逼地只能一个人走路。
有些碰巧,在曦园竟然碰到了张兵,他推著轮椅上的白婉莹慢慢朝前走,两人有说有笑,在夕阳照射下显得十分和谐李恒本想打招呼的,可隔空喊两声没反应后,也就熄了过去的心思。
路过管理学院时,他仰头观望一番教学楼,最后走了进去,打算去导员办公室溜一圈,刷一下存在感。
只是才上二楼,就听到隔壁班刘维和一伙男生趴在栏杆上往下瞧,嘴里还细碎叨逼:「不愧是大王,气质真是绝了。」见李恒出现,刘维向他连连招招手,指著远去的褐色背影:「李恒,快来看美女。」
李恒无语:「小心夏薇看到。」
刘维塞根烟放他手里,拿出火机点燃,「靠!看美女当然是偷偷摸摸的啊,怎么能让夏薇知道嘿。」李恒顺著他指头望过去,「那是谁?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
旁边一男生看外星生物似地盯著他,「李恒,你是火星来的?不会连周诗禾都认不出来吧?」周诗禾?
这名字他妈的都听腻了,李恒逮著一阵瞅,结果背影越来越远。
第190章,表白,李恒之名如雷贯耳
一高一矮远去的两背影,李恒瞧著有点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在记忆中努力抠搜一番,却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最后只能作罢。
等到周诗禾消失在视线里,刘维忍不住感慨:「真是太漂亮了,不知道我们学校有没有人敢追?」一众男生互相瞅瞅,都认可这话,至少他们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去追的。
统计2班的彭超看向李恒:「李恒,你想要处对象不?我们班的毛毛鸭说你很帅,对你挺有好感。」李恒诧异:「毛毛鸭?」
刘维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鬼表情,外号!毛毛鸭是顾瑶的外号,她是我们班学习委员,你不会不认得吧?」李恒问:「为什么取外号叫毛毛鸭?」
刘维解释:「因为顾瑶的声音有点嗲哈,但唱歌特别好听,有好几个男生给她写情书,她为了拒绝,公开在班上夸你长得有魅力。」
李恒对顾瑶有点印象,算得上小美女一枚,但没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男人扎堆,要么聊政治,要么聊女人,交流一通,刘维忽地问:
「对了,我好几次看你和小王麦穗走在一起,你们俩不会是在偷偷谈恋爱吧?」李恒愣住:「小王也是外号?」
「哇靠!」
一根烟吸完,嘴里哇靠的彭超重新递过一根华子,「李恒,你不会是从石器时代钻出来的吧?周诗禾不认识,小王也没听说?」
李恒说:「瞧你大惊小怪的,难道没听说我10天课缺4天?」
「说起这事,你是真牛逼!我大写一个服!谁都不服就服你!」
彭超介绍道:「前阵子南京路通知栏里有人匿名贴了一张公告,把我们复旦大学的女生做了统计,评出1大王3小王,大王就是周诗禾。
小王有三个:柳月、魏晓竹和麦穗。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后面各院系很多好事者匿名跟贴做出了评判,认可这说法。」刘维补充说:「其实还有位学姐也可以排进小王,但人家大三了,且有对象。」
李恒听得惊为天人,下意识想会不会是胡平的手笔?这狠人为了看美女,军训期间硬是罚跑了150圈啊。吞云吐雾一阵,刘维发要出邀请:「李恒,你吃饭了没?我请你喝酒。」
李恒摆手:「刚和你媳妇她哥吃了回来的,肚子撑得很,下回吧。」刘维问:「你今天又学钢琴去了?」
李恒嗯一声。
刘维说:「那行,改天咱们再喝,我们先走了。」「成。」
去找导员,结果人家在开会,李恒扑了隔空,只得悻悻然回了325宿舍。此时寝室就唐代凌一个人,正在啃高数。
走过去一瞧,嚯,好家伙!高数课本竟然啃得只剩下8页了,才开学多久啊,也太妈的卷了吧!李恒叹口气:「我的书跟处女一样崭新,你这已经鬼画符涂满了,老唐,你这样会没朋友的。」唐代凌摸著后脑勺嘿嘿憨笑,很有义气地合上书本,「那我不看了。」
李恒拉张凳子坐下,「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唐代凌掏出纸卷烟,问他要不要?
李恒推回去:「刚跟隔壁班刘维他们抽了根,你自己吸,我对烟这玩意儿没太大兴致。」卷根烟叶,唐代凌说:「老周、胡平、老郦和李光他们参加了迎新晚会大合唱,练歌去了。我没选上,就呆宿舍。
至于兵哥,推著白婉莹在校园散步咧,好多人有看到。」
李恒好奇问:「老张和白婉莹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几次看他们在一块。」
唐代凌说:「我对他们不太了解,不过李光时不时跟著兵哥一起去照顾白婉莹,说是比较讲得来。」李恒问:「白婉莹知道老张结婚了的没?」
唐代凌脑子死机半天,「知道,我们班上女生都晓得兵哥结过婚,应该只是朋友。」李恒点了点头,没再深问,两人聊了会后,又各看各书。
唐代凌怕李恒说他,这回没看高数,反而跟风张兵背起了词典,那幅忘我的模样,看得李恒脑壳大。不愧是这年头能考上复旦大学的人啊,真他娘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晚8点左右,楼下宿管阿姨的小喇叭响了,有人找唐代凌。
又过一会,一直不间断喊人的小喇叭点到了李恒。谁找我?
李恒第一反应就是麦穗?第二反应则是孙曼宁
除了这两女,学校其女生和他还没熟悉到那个地步
当然了,之所以只说女生,因为男生肯定是直奔寝室来找人的,哪用得著要宿管阿姨帮忙嘛。穿鞋来到楼下,有些意外,没想到是李娴。
李恒走过去,「娴公主,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师傅!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李娴一身黑白格子衫打扮,还别说,特别时尚,观其眉眼是修饰过的。显然出门之前她有过刻意打扮。
李恒问:「一星期没见,你的普通话咋没一点长进?
不提这还好,一提,李娴刚还挂著笑的脸蛋立马变成苦瓜色:
「好难学,我每天舌头都练习麻了,都没进步,被人笑话死了啦。」
李恒开解道:「中文博大精深,日常用汉字就有好几千,别急,慢慢来,贵在坚持。李娴把手里新买的雪糕塞给他一个,「师傅,能不能陪我去看场电影?我心情不好。李恒问:「去哪看?」
「中文系呀,还能去哪?你是想和我去电影院不?也可以的啦,那可能今晚回不来噢。李娴一口气叨逼叨逼了许多,说到后面她隐隐有些羞涩。
见她似乎有点沮丧,李恒没有拒绝,两人来到中文系,花了3毛钱进场
放映厅是一间大教室,不是那种正式的电影,而是盗版录像带,就这还有好多学生抢著看。电影放的是《地道战》,好古老的影片,李娴看得津津有味
李恒差点睡著,后面一直在开小差想其它事情。
中间李娴问:「这电影好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
李恒摇头:「不是,我看过很多遍,小时候村里经常露天放这个。」「那我们走?」
「不用,你看,我陪你看完。」
「要不,要不师傅你把头放我肩膀上,睡一觉?李恒摇头。
一场电影放完,时间已经接近10点,走出中文系,李恒关心问:「你今晚心情为什么不好?」李娴说:「没特别为什么,寝室舍友聊到了麦穗,我就突然烦躁,我就想找你说会话。」
瞧这姑娘说的,真的是,一点都不避讳啊。李恒知其有话要说,没插嘴。
朝前走一段,等到四周没人了时,李娴停住脚步,忐忑问:「师傅,我很喜欢你,有一天你会喜欢我吗?不愧是国外回来的,在感情上直白的有点不像话。
这都是第三回了,不过这次最直接。
李恒坦诚地开口:「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
李娴问:「真不是麦穗?她可被你们男生称为小王耶。李恒摇头,「不是。」
李娴问:「那我见过她吗?」
李恒告诉道:「没见过,她不在我们学校。李娴问:「是不是十分漂亮?」
李恒嗯一声。
李娴追问:「和麦穗比呢?」
李恒想了想,道:「她不输任何人。
闻言,李娴不再问了,更沮丧了,走到女生宿舍12号楼下时,她凄然回头:「师傅,我今天是最后确认一遍,问了就死心了,不再有遗憾,以后不吵你了。
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李恒叹口气,什么安慰话也没说。因为说什么都没用,这种事只能她自己消化
他不想给她死灰复燃的任何希望,所以心铁到底
临分开前,李娴问:「我们今后还能做朋友不啦?「自然能。」
「谢谢你今天陪我看电影,那我进去了。「好。」
此时正是回寝的时间点,小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看著李娴匆忙跑进宿舍楼,李恒转身,也打算回寝室只是一转身,他就愣住了。
望著从树后面钻出来的人愣住了,心想柳月这妞怎么在这?柳月手里拿著几本书,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问:「在等我?」李恒说:「没有。」
「哦。」柳月飒爽越过他,直直往女生宿舍楼而去,
因为军训期间一直面面相对站军姿的缘故,无聊的柳月曾捉弄过他好几次。但若说喜欢他,那压根是子虚乌有的事被好事者誉为小王之首,美貌直逼周诗禾,从小到大见惯了男生的爱慕眼神,她却没能从李恒眼里瞧出任何异样。她无比确定,李恒对自己没想法。
这也是她逗弄他的主要原因,觉著他和别的男生不一样,觉著好玩。
柳月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她没有其她女生常有的矛盾心理—既怕别人喜欢又怕别人不喜欢她。
她没想过大学谈恋爱,因为她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做一个全方面碾压同龄人的金字塔塔尖学霸,然后出国留学。
在她眼里,自己大学毕业就要出国的,谈恋爱纯属浪费时间,也不认为学校有哪个男生能降服她,有哪个男生能获得她的芳心,就是这么的霸气
回到宿舍,李娴躲被窝里偷偷哭
柳月则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喝开水,饶有意味地看著李娴哭。
见周敏和陈桂芬劝慰许久没效果,吃饱喝足的柳月最后伸个懒腰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若想让他们过目不忘,要么长相特别出彩,要么身材出挑。
娴公主,要不你回一趟韩国,把胸脯隆起来。
陈桂芬半信半疑:「隆起来?李恒就能刮目相看?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少,说不定就有身材好的那一款吧。
柳月躺床上没接话。李娴这爱而不得的样子让她突然想到了小姨,听妈妈讲,小姨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大作家。她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作家能让小姨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还像李娴一样凄惨无果的?
要知道小姨可是国内京剧艺术表演大家啊,还是沪市戏剧学院教授,对方竟然能经得起这种诱惑,似乎不简单。柳月决定周末回家问问妈妈
..
赶在熄灯之前,325寝室的同胞都回来了
一进寝室,周章明、李光、胡平和郦国义就大谈合唱团的姑娘们,谁的腿长啊,谁的胸有料啊,谁走起来性感啊,甚至连穿衣打扮都没放过。
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周诗禾,作为合唱团的钢琴手,四个大男人不仅对她的美貌惊为天人,还被她的钢琴技艺所折服。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老子有种感觉,今生都不可能遇到比周诗禾更完美的女人了!」郦国义用水把头发打湿,拿一把梳子不停地往后梳,眼里全是崇拜的热切。
李光坐在床沿,双腿吊出来,郁闷地讲:「我今天发合唱服的时候,试著跟她搭话,可说到一半就紧张地卡壳了。她看我眼,我就更紧张了,现在回想起来好难堪。
真是操蛋!我家也是喂养几千头牛的啊,在当地做媒的可不少,咱碰到她就不会说话了呢。郦国义问周章明,「周哥,你说句话。
「美!她会成为我们复旦很多男同胞们一生都绕不过去的坎。」周章明同唐代凌吸著叶烟,老神定定地说郦国义问胡平:「老胡,你怎么一直不吭声。
李光跳起来揭老底:「这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你们讲,老胡上次在食堂被拒,不死心,今天跟我发合唱服时,再次搭讪,周诗禾只是瞥了他一眼,老胡就无地自容了。
胡平气绝,嗖地一声从床下跳下来,追著李光打,从走廊这头追到那头,又从那头追到这头,最后李光请三餐饭才和解。唐代凌散根烟给胡平,「老胡,来吸根烟。」
「别害我,我戒烟。」胡平下意识接过烟,稍后又迅猛退回去。
李恒打趣说:「你戒毛线,他们都在吸烟,你被动吸二手烟,戒等于没戒。胡平愣了愣,「老李你说的好有道理,那我是吸还是不吸?
李恒笑道:「从明天开始戒。
噢。
胡平最后还是没吸,忍不住了时,就凑头过来到唐代凌旁边闻闻烟味,后来更是干脆,卷一根烟,时不时放鼻子底下嗅
张兵说: 「我在给你家里写信。」
吸著烟,周章明转向张兵, 「兵哥,大家都在聊天,你怎么一言不发。」
郦国义挤眉弄眼: 「给家里写休书吗?」
此话一出,刚还热闹无比的325瞬间寂静无声,纷纷扭头看向张兵,似乎都好奇对方和白婉莹的事情。
张兵放下钢笔,抬起头,要过一根烟,吸了半支讲: 「我们只是朋友,我很佩服白婉莹的毅力和不放弃精神,在她身上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你们不要瞎想,事情不是那样。」
李光奋力说: 「兵哥,我挺你,帮助同学哪里错了?郦国义这天杀的一天到晚就晓得造谣生是非。」
「你说我造谣生是非?老子这是代表广大人民群众问问情况,以免出现误会,来,小李子你他妈是皮痒了,屁股对著我,
我来给你松松绑。」那国义开始解皮带。
「滚蛋!死变态!」李光脸都绿了,直接拿枕头砸过去。
打闹一番,李光关心问:「恒哥,你连著缺课四天,好多任课老师都有意见,你去辅导员那里报导了没?」
李恒说:「没事,我请假了的。」
胡平道:「老李,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星期六晚上两个寝室聚餐,提前跟说一声,别到时候当逃兵啊。」望
李恒说:「没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按部就班,跟著自己的节奏走。
白天上课,不重要的课就自己看书和研究文献,吃过晚饭就回庐山村,在书房写作4小时,然后踩著熄灯时间回寝室。中,算是满意。
当然,有时候灵感来了,就熬夜赶稿,在小楼住下。
一个星期下来,他看了5本书,写了《夜雨诗意》、《笔墨祭》和《藏书忧》3篇章,。进度算不上快,却还在他的把握节,同时也在默默关注同行对自己的评价。
在看书之余,每天花20分钟到半小时读报是必须课。主要目的嘛,当然是为了掌握时代发展信息,不让自己跟外界脱
根据这两月的观察,李恒发觉「个体户」和「私人企业」等词汇如今在报纸上频频出现,且频率越来越高.
随著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化,个体户和民企如雨后春笋般兴起,社会风气也跟著一步步在改变,五角广场的大喇叭一天到晚经历两月的适应期,女学生们开始褪去乡下土气,穿起了大城市的流行装,偶尔还蹦出几个老外手拿相机在学校四处溜
达,这些新鲜事物的兴盛,无不挑动著广大男同胞们的欲望。
都在放港台流行歌曲
不知不觉中,李恒在课堂上有固定搭档,左边周章明,右边李光。
见他天天读报,有一天周章明禁不住问: 「老李,你还是个学生,天天花这么多钱买报纸干什么?」
李恒随口胡诌:「为将来干大事做准备。
听闻,周章明抓耳挠腮了小半天,从那以后,每当李恒淘汰下来的报纸,他就接手了。凡是李恒看过的新闻报导,他也会
跟著仔细看一遍,不懂就看两遍,琢磨其意。
一开始周章明是强迫自己看,后来养成习惯了,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顺带也不纯白嫖了,根据自己兜里的钱,会把周一、周二的报纸早点备好。至于后面5天的报纸,则继续白嫖,实在是经济能力有限。
寝室,供大家消遣娱乐。
李恒对此没多说什么,也没大包大揽说不用对方买,因为这涉及到老周的自尊。至多至多,他平素多买一些水果和零嘴回
在这种充实而又忙碌的奔波中,一星期转瞬即逝。
星期五晚上。
回到家的柳月进门就一通寻,随后问黄煦睛, 「妈,今天星期五,小姨还没来?」
按照惯例,黄昭仪每个星期五都会来姐姐家吃顿饭,保持亲情联络,这也是柳月今天特意回来的缘由。
黄煦晴正包饺子,「你姨中午打过电话,是今天有事来不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柳月坐在对面看了会亲妈包饺子,「小姨是不是又去找那位大作家了?」
黄煦晴皱眉。
柳月身子略微前倾:「妈,你知道那大作家的个人信息没?」
黄煦晴摇了摇头, 「你小姨没说。」
柳月眼睛都快白到天上去了:「小姨不说,你就不能暗暗托人调查?」
黄煦晴说: 「我倒是起过这心思,但昭仪不让,我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尊重她的隐私。」
柳月问: 「那外公外婆是否知道?」
黄煦晴再次摇头: ”能写出《活著》和《文化苦旅》的大作家,少说都结婚生子了,搞不好年纪快赶上你外公了,他们身
体不好,这事哪敢让他们知道。」
柳月第一次知晓作家名号: 「那十二月?」
黄煦晴说:「是他。」
柳月没看过《活著》,也没看过《文化苦旅》,但报纸上时不时会出现这人的新闻,毕竟是能凭一己之力让《收获》杂志连续三期刊力压《人民文学》的大牛人,作家十二月在沪市的知名度非常高,想要不知道都难。
用一句夸张的说法,也许路上的乞丐没听过这城市的大boos名号,但对作家十二月绝对有所耳闻。
没办法啊,实在是《新民晚报》报导的太多了,夸得次数太频繁了,搁不知情的,还以为十二月是沪市本土作家咧,真是当亲儿子对待了。
记得爸爸喜也爱好文学,也订有《收获》杂志,柳月跑去书房找,结果半天没找到,出来问:「爸爸买的那些书去哪了?怎么少了几十本。」
黄煦晴是,「前天你舅舅和你外公来家里做客,借了一些书走。」
外公和舅舅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喜好读书看报,柳月对此没什么疑虑,转而问:「妈,小姨和作家十二月如今是什么关系?」
黄煦晴抬起头:「你想问什么?」
柳月比划一下:「小姨有没有当人家的地下情人?」黄煦晴沉思片刻,否认道:「没机会。」
「没机会?那意思是小姨愿意当地下情人?」柳月竖起眉毛。
黄煦晴听不得「地下情人」四次,顿时火起:「洗个手帮忙包饺子,一天天就知道等著吃白食,我欠你的?」柳月眼睛闪一下,不为所动:「你把我生的这么漂亮,舍得让包饺子?不应该供起来?」
第191章,上杆子不是买卖
连著吃了一个星期食堂菜,嘴快淡出个鸟来了的李恒趁著明后天是周末,打算自己做几个辣椒菜,改善改善伙食。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啊,当然得叫上小伙伴。
带著这种心思,李恒火速赶到女生12号寝室楼下。不等他开口,认出他的宿管阿姨问:「叫麦穗?」李恒笑著点头,「对,谢谢阿姨。」
宿管阿姨打开小喇叭,连著喊了两遍:217的麦穗,楼下有人找!楼下有人找。
关闭小喇叭,稍后宿管阿姨说:「自从你上次出现后,最近找麦穗这闺女的男生突然锐减。」李恒问:「意思是还有不死心的咯?」
宿管阿姨说:「一个学期都没过,个把个肯定有的,你们都是文化人,在书里叫什么、叫什么不..」李恒接话:「不撞南墙不回头。」
「对对对!不愧是大学生,知识渊博,学富五车。」宿管阿姨一阵夸,随后问:「你们在处对象?」李恒问:「看著像不?」
宿管阿姨摇头:「不太像。」李恒惊讶。
宿管阿姨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在这里坐了十多年,不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但你们男生女生那点事,我只要过一眼心里就大概有个数。你们俩给我的感觉缺少一种东西。」
嚯!这就厉害了。
李恒暗暗点个赞,闲著没事问:「那这栋楼哪个女生最受欢迎?」宿管阿姨说了一个名字:「柳月。」
李恒意外,「不是周诗禾?」
宿管阿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当然不是,你说的那姑娘美的像天上的七仙女,没几个男生有底气明目张胆追的,有也是偷偷写情书试探试探刚火。
李恒竖起大拇指:「还是阿姨懂的多。」
不过柳月确实出乎他的意外,在他的印象里,这妞可不是善茬啊,有那么多男生敢追?麦穗出现了。
李恒转身好奇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会下来呢?」
麦穗柔媚一笑:「直觉告诉我应该是你,我就下来看看。」
离开女生寝室楼,李恒把刚才同宿管阿姨聊天内容说了一遍,「我害得追求你的男生变少了,会不会怪我?」麦穗只是笑,没接话。
李恒把来意讲了讲,「你还没吃饭的吧?」
「正打算和室友去吃,还好你来得早,要是再晚两分钟,我就去食堂了。」麦穗说。
「哎哟,食堂有什么味,走走走!我们叫上曼宁同志,今晚做牛肉火锅吃。」李恒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把她看笑了。麦穗说:「我要是有你的手艺,周末都会自己做饭。」
「学啊,你不是买了菜谱吗,今晚我教你做火锅。」李恒特想培养一个能下厨的朋友,往后就可以躺著白吃白喝,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麦穗没太大把握,「我试试。」
火急火燎赶到9号女生宿舍楼,结果孙曼宁不在。李恒问:「她去哪了?不会去食堂了吧?」
麦穗捂著额头,后知后觉:「呃,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五,她应该是去副校长家了,听说那边有人过生日,前两天我还陪她买了礼物。」
「那算了,吃不到我这种大作家亲手做的火锅,是她没福气。」李恒转头拐向校外,去了菜市场。
买牛肉、买配料、买小菜,最后还买了点油豆腐,这可是火锅的灵魂啊,每次都不能少,咬一口爆汁,那种酸爽谁试谁知道。
配完火锅,李恒问:「你有特别想吃的菜没?今天我有空,给你做。」麦穗问:「真做?」
李恒点头,「咱这关系,我还能骗你不成?」
麦穗还真有想吃的菜:「我想吃擂辣椒拌皮蛋,小时候奶奶经常给我做,我有点想了。」李恒意会,带她去买辣椒,「你是想家了吧?」
麦穗说:「我想奶奶了,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奶奶。」
李恒问:「她老人家多大了?」麦穗说:「今年71。」
接著她补充一句:「她身体不太好。」
李恒道:「这么大啊,那你爸爸兄弟姐妹肯定多。」麦穗嗯一声:「6兄妹,四个姑姑,还有一个大伯。」
买完辣椒和皮蛋,少不了要买酒,啤酒买,还心血来潮买了瓶二锅头,稍后两人回了庐山村。此时假道士正在阁楼上打坐,见状问:「李恒,今天去学钢琴不塞?」
李恒抖抖手里的菜:「今晚不去了,明天再说。」
视线在他手里的菜上停留几秒,付岩杰有点遗憾,本想拉著李恒去学钢琴,这样就能邀请到思雅吃饭,结果这货带一个漂亮妹子回来了。
付岩杰问:「明天你几点去?咱一起。」
李恒说:「下午吧,或者晚上,白天我有事。」付岩杰咧咧嘴角,眼睁睁看著两人进屋。
牛肉火锅简单,李恒一边示范一边讲解,临了问:「学会了没?」
「我好像看懂了。」见他一脸期待地瞅著自己,麦穗隐隐明白他打得什么主意了。
「看懂?天!做菜看懂没用,要学会做,同样的配方在不同的人手里是两个味,下次吧,哎,也别下次了,明天中午你就做给我看看。」李恒深知厨艺这一行,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得趁热打铁让她自信起来。
麦穗好笑问:「明天中午还吃牛肉火锅?」
李恒说:「羊肉,换羊肉,做法大差不差,我在旁边教你,手把手教你。」麦穗说:「你应该去教教肖涵宋好和陈子衿她们。」
「你说得挺有道理,但她们距离太远了,怎么教?」教她们三个?那算了吧,上辈子没少教,都是今天教了,过几天就会如数奉还,李恒早他妈的死心了。
擂辣椒传统一般都是用火烤,李恒把辣椒丢碳火盆里,上门盖一层细沙防止烧焦,接著就是功夫活了,麦穗在旁边看得极其认真。
就在两人把辣椒烤好、吹外面的灰时,门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付岩杰背手问:「你们今天做的什子菜?怎么那么香?」
有些话一听就通,同麦穗对视一眼,李恒就朝门口喊:「牛肉火锅,擂辣椒,付老师你吃晚饭了没?一起来吃点?」「那多不好意思。」付岩杰扶下金丝眼镜,口里说著这话,人却已经走了进来。
人家也没白来,带了一瓶茅台。
一屁股坐下,付岩杰看著红油飘香的牛肉火锅,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斯斯文文说:「李恒,没想到你还会做菜,我本来还想去食堂混一口算了,可一闻到你家里传出来的香味就走不动路,就想吧,咱也是熟人,厚脸皮蹭蹭。」
随即对方又补充一句:「放心,不白吃,改天我请你和你女朋友去吃西餐。」李恒瞄眼麦穗,道:「这是我同学。」
付岩杰错愕,看了看麦穗,嘴皮子嗫嚅一顿,末了说:「嗨!瞧我这嘴没个把门,那..」李恒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当即接话:「她叫麦穗。」
付岩杰诚恳说:「麦穗同学,咱说错话了,向你陪个不是。」麦穗笑笑,起身拿了一些碗筷和杯子过来,顺便松开三瓶啤酒。付岩杰说:「啤酒有什么劲,要喝就喝白酒。」
说著,他把茅台打开,一人倒了一杯。
李恒喝白酒不太行,望向麦穗,后者轻微点下头,表示没问题。
收到信号,李恒放心了,端起酒杯说:「来!咱同在复旦,又是邻居,多余的废话就不说了,碰个。」「我就喜欢你这爽利性子,不做作,对胃口。」付岩杰笑呵呵跟俩人碰一个,然后一口气喝了半杯。得咧,观其架势,这妇炎洁是酒鬼啊。
付岩杰眼馋牛肉很久了,半杯白酒下肚,招呼一声,就夹一块肥牛肉放嘴里,一哆嗦,立马称赞:「难怪那么香,真是美味,我今天算是捞到口福了。」
三人连著碰了好几次杯,热热闹闹。
吃著聊著,酒过三巡的付岩杰忽地问:「李恒,你昨天能说出那话,想来恋爱经验应该很丰富的吧?」
李恒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付老师你这就高看我了,我才多大呀,恋爱经验怎么丰富得起来嘛,只能说谈过,谈过,略懂皮毛。」
麦穗笑看某人一眼,低头给他夹一筷子擂辣椒,也不拆穿。
「别一口一个付老师,怪生疏,我比你们大个十七八岁,要是不嫌弃,以后你们就管我叫老付好了,我爱听别人叫我老付。」付岩杰盯著李恒碗里的擂辣椒,又扫眼麦穗,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受到付岩杰的眼神,麦穗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但没太在意。平常自己、曼宁和李恒一桌吃饭时,三人偶尔会这样给彼此夹菜,这让异地相处的三人会感觉更加亲切。
「诶,成。」李恒也觉得付老师有点不对味,自是高兴应承下来。
付岩杰身子略微前倾:「其实不怕你笑话,今天来蹭饭是真,向你取经更是真。
思雅以前和我是一个院子的,后来搬家就分开了,我放弃国外的大好前程不要,主要就是奔著她回来的,现在已经追求了8年,连个手都没牵到。可你才和她认识多久呵,给你又是倒茶又是倒红酒,连教钢琴都手把手。
看到你们俩挨著坐一块,手偶尔碰到一起时,我牙酸的不行。你可有什么好方法?」
李恒有自知之明:「老付,看来你误会咯,陈姐给我倒茶倒酒,并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是沾了余老师的光。」付岩杰猛摇头:「不不不,我承认你说的对了一部分,但并不全是如此,我对思雅还是比较了解的。」
李恒问:「老付,你在学校教哪一块?」付岩杰回答:「数学。」
李恒眨巴眼:「数学?那老付你应该擅长逻辑分析,那把我们俩对比分析分析,不就好了?」
付岩杰一口干半杯白酒,老神定定道:「昨晚就分析过了,我脸没你行,但也没那么差,自认为也算是一表人才。不过我口才不如你。」
李恒顺口问了句:「经济能力怎么样?」付岩杰说:「大钱没有,小钱不差。」李恒再问:「你们两家的条件呢?」
付岩杰说:「我和思雅家庭条件差不多,她家稍微好点。」李恒问:「你说你追了她8年?」
付岩杰崴手指算,「我比她大8岁,在她20岁那年开始给她写情书,到现在整整8年。」李恒问:「那她对你什么态度?」
付岩杰回忆一番:「不讨厌,但也不亲密。」李恒问:「这8年期间,她处过对象没?」
付岩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李恒想了想,手指沾了沾水,在桌上写一个「追」字。
付岩杰琢磨了半天,最后瞪大眼睛不解问:「这是啥子意思?」
李恒高深莫测丢了句:「天机不可泄露,自行领悟,等你想通了,问题可能会迎刃而解。」这顿饭吃得尽兴,不仅茅台酒喝完了,二锅头喝完了,还每人喝了4瓶啤酒。
李恒有点醉。
老付说喝得太杂,说头一次感觉头晕。出门前嘴里还在念叨「追」这个字的含义,都快他妈魔怔了。
只有麦穗像个没事人样的,脸不红心不跳地送付老师出门,然后关上门,回头搀扶著李恒到二楼沙发上。她弯腰把靠枕放他头下,扶著他半躺下,「要不要我给你做碗醒酒汤?」
李恒眼皮一掀,「只会鸡蛋的人,还会醒酒汤?」
「姜葱汤呀,我在家看妈妈经常这样伺候爸爸。」麦穗娇柔一笑说。「行。」李恒不想动了,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当大爷。
没一会功夫,姜葱汤来了。
麦穗端著碗,半蹲在沙发旁,「现在就喝吧,我放冷水盆里降过温的,不烫。」李恒伸头尝试著喝一小口,刚刚好,确实不烫,稍后一口气喝完一菜碗。
临了舔舔嘴角:「味道意外的不错,谢谢你,麦穗同志。」麦穗把碗饭茶几上,问:「刚才那个「追」是什么意思?」李恒偏头瞅她,「你也不懂?」
麦穗柔柔地说:「我又没谈过感情。」
「好像也是哦,我看你那么受男生欢迎,都快忘记你是感情小白这回事了。」李恒解释:「其实就是字面意思,自古就有句老话:上杆子不是买卖。
我见过他们俩的相处模式,付老师太在乎对方了。」
麦穗思索片刻,问:「你是说,付老师不那么热情,效果可能会更好?」李恒道:「差不多吧。」
麦穗问:「你既然这么懂,那为什么上杆子追宋好?」
李恒面皮抽抽,「我怎么感觉上了你套呢,你早就想到了的是吧,就等著问我这句话?」
第192章,
麦穗眼神明媚,望向他,不吭声。
李恒说:「其实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因人而异。宋好的性子你应该清楚,我要是不上杆子粘著,以我现在的感情状况,她可能会被吓跑掉。」
麦穗问:「那你这次去京城,和她有进展没、」
李恒点头又摇头:「哎,本来是有的,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不过总体来讲,还是有收获。」麦穗猜测:「是不是陈子衿搅局了?」
李恒偏头盯了她半晌,临了郁闷道:「我说麦穗同志,不要这么聪明行不行?
麦穗学他平时的样子眨眨眼,柔笑说:「这和聪明无关,这是你出发前我就能想到的事情。」
看著近在咫尺的魅惑身影,李恒感觉酒劲上涌的厉害,头越来越迷糊了:「确实是能想到的,子衿在这方面敏感著咧。」麦穗关心问:「她们两个没闹翻吧?」
李恒摇头:「宋好一向心软。」麦穗叹息:「这也是她的软肋。」什么样的软肋?
两人心知肚明。
细细碎碎聊了大约十多分钟,酒劲发作的李恒渐渐沉睡了过去
见状,麦穗站起身,从卧室拿出一床被褥给他盖好,觉著天有些冷,又把门窗关上。做完这一切,她自己则去了外面的小阁楼。
她很喜欢这座阁楼,这也是她对李恒租房比较上心的原因,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白天看风景、看天际线,夜晚仰望星空,无忧无虑,整个人都是自在的。
她偶尔在想,要是对门25号楼能传出陶笛声音,那就更完美了。
都说秋风早夜凉,随著夜色越深,寒气愈发重,她最后不得已回了屋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李恒醒来时,发现麦穗没去卧室,正在台灯下看书。可能是怕灯光闪著他,还特意往右边偏移了些许。
察觉到动静,麦穗抬起头,视线相撞两秒,「你醒来了。」「嗯。」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
「好多了,头还略微有些胀。」
闻言,麦穗放下书本,起身道:「要不我帮你揉揉?」李恒摆手,兀自坐了起来,「不用,现在几点了?
麦穗抬起右手腕瞧瞧:「1:34.
「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李恒打个哈欠,这才发现身上盖了一床被子。
「我精神比较好,没什么睡意,就到你书房找了本看。」说著,麦穗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醉酒的人醒来都渴,喝点水d. ”
李恒道声谢谢,接过水道:「确实渴,你懂的真多。」
「我爸外面朋友多,经常喝醉回来,每次醒来我妈都要给他递一杯温水,看多了就会了。」麦穗谈起老经验,李恒夸赞:「以后谁能娶到你,真是祖宗十八辈子积攒的福气。」
麦穗揶揄:「你昨天还在厨房说,谁要娶了我,得天天下馆子。」李恒:「..
挺好一姑娘,人美心善,哎,就是有点爱记仇
喝完温水,李恒想起什么,问:「下个星期你生日,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没?」麦穗看著他,「都可以。」
李恒听了点点头,随后往洗浴间行去:「我洗个澡,不早了,你也休息吧,今晚谢谢你。
目送他进到淋浴间,麦穗把沙发上的被子送回主卧,随后她去了旁边的次卧,关上门,躺倒了床上。.
洗澡刷牙洗头发,再加上洗内裤,李恒在淋浴间呆了快15分钟才出来。
此时外面寂静一片,路过次卧时,他还特意瞅了眼门缝,没灯光透出,看来麦穗同志是睡著了。
把内裤晾晒到阳台上,李恒凭栏站立了会,突然觉著要是有个天文望远镜就好了,闲暇时还可以研究研究浩瀚宇宙星河。念头一起,他就有种心血来潮的感觉,明后天务必买到手才行。
在外边待了十来分钟,最后被海风给吹进来了,老天爷也不晓得怎么搞的,前几天还能穿短袖,一下子变得贼冷贼冷。关门前,他还瞄了眼对面25号小楼,一个星期过去,也不知道英语老师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连著在沙发上躺了几小时,现在睡意全无,李恒晃晃脑袋,进到书房静谧坐了会,随后开始看书写作。他先是把昨天没看完的书看完,大概90多页的样子,花了快个把小时。
尔后铺开稿子,拧开钢笔帽,伏在书桌上写了起来。
可能是夜深人静的缘故,他此刻灵感特别好,这不,钢笔尖在白纸上「唰唰唰」地游动,一口气就爬满了十来页纸张。后面要不是连续全神贯注写作,手腕有些生疼,他还能写。
揉揉发酸的手腕,意识清明的李恒并没有走开,而是认真审查稿子,逐字逐句品味,做到及时查漏补缺。今夜拢共写了8000来字,他由于修改的太过细致,前后愣是整整花了两个小时才弄完。
在他收笔长吁一口气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骤然崩塌,精神奕奕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疲备。
不是身体上的困倦,而是精神上的竭尽,李恒搁下笔,把稿子归入抽屉,右手有下没下拍到著太阳穴,走出了书房。这时外面天色已然大亮了,隔壁次卧的姑娘估计还在睡,没啥动静。
想想也能理解,昨晚陪自己到那么晚,正是睡眠充足的年岁,一旦睡著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醒呢。
没去打扰,简单刷个牙洗把脸,李恒就离开了庐山村,根据每天的习惯慢跑去操场,遇到打篮球的,还会去掺和一手。
还别说,这么些日子下来,那些早起打篮球的男同胞们彼此都差不多认识了,虽然没有刻意去问对方个人情况,但见面会笑著打个招呼。
这些男同胞里,大多是学生,也掺杂几个老师。
中间李恒摘下一个篮,想要一记长传传给队友,可惜被逼抢的太过仓促,用力过猛,篮球像长了眼睛似地飞出场地、精准地砸在了一女生头上。
他本想跑过去道个歉,却发现是自己班上的柳月,旁边还坐著另外一个穿绿衣服的陌生女孩。
绿衣女有点气恼,先是恶狠狠怒视李恒,然后大力一脚把篮球踢往另一方向,关心问柳月:「你眼睛没事吧?」柳月揉了下眼睛,半眯说:「没事,你把他吓到了。」
绿衣女问:「你们认识?」柳月酷酷地摇头。
绿衣女说出自己的看法:「看台上这么多人,我怀疑这男生是故意的,砸谁不砸?偏偏砸你?是想用这种低劣手段接近你吧。也不想想,我们见多了。」
柳月目视李恒运球投篮,面无表情没做声。
打了20来分钟,李恒有点累,换人休息下,在这间隙有两个女生主动搭讪他。
这时,绿衣女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女生一个接一个不要脸的靠过去,像花痴一样,不会是他找的演员吧,显示的自己很受欢迎,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见李恒转头看过来,柳月笑眯眯低头盯著眼前的一簇草丛,过会等朋友唠叨完、再次抬起头时,李恒已经不见了。.
另一边。
李恒离开前本想跟柳月打个招呼,但看到人家低头不愿和自己说话的模样,他也就熄了心思,径直朝食堂走去。仍旧是那个粉面窗口,他叫了碗鱼粉。
阿姨对他有印象,兴起说:「上回你给了4毛钱,我先后给那女同学打了2碗牛肉粉,本来那姑娘不要,可我硬是没收她钱。」
李恒诚挚开口:「阿姨,谢谢你。」
伸手接鱼粉的时候,他顺口问了句:「今天那女生来了没?」「来了,已经吃完走了。」阿姨如是说。
现在是早餐高峰点,人比较多,寻了好一通才找到位置,没曾想才坐下,孙曼宁就呼啦啦从另一头过来了。她问:「今早我去找麦穗,她室友说她昨晚没回寝室,是不是在你那?」
「嗯。」
李恒把昨晚吃火锅的事情讲了讲,「我喝醉了,就没回去。」
孙曼宁听得非常不爽,眼含凶光:「有这种好事,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次次落下我,我跟你讲,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背著我做坏事了?」
李恒眼皮一掀:「坏事?能做什么坏事?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啧啧!我是那种人?这种话脸皮要多厚才能说得出来哈!也不晓得是谁脚踏三条船。」孙曼宁戏谑。李恒翻记白眼:「行,行,你可以质疑我人品,但你应该相信麦穗同志。」
孙曼宁说:「我自是相信麦穗的,不过她现在是小王诶,名气好大,好受欢迎,我就怕你一时把控不住。」
得咧,看来这妞对自己花心萝卜的形象已经深入骨髓了,见此,他懒得多费口舌,「不知道她起床了没,等会你买份早餐去找她,我去菜市场买羊肉,中午做羊肉火锅犒劳你,别说我总是落下你,成不成?」
「哼!这还差不多。」孙曼宁对他的表现极其满意。吃完粉,又买一份早餐,两人联袂出了食堂。
孙曼宁问:「对了,今天是周末,你怎么不去医科大找肖涵?」「今晚有事,明天去。」李恒说。
路过南京路时,孙曼宁拉著他走到一公告栏边,指著里面七七八八的贴条说:「你看你看!一大王3小王,麦穗的名字在这。」
李恒凑近一瞧,匿名贴不下20张,真是吃饱了撑的。
细致观察一遍,他真发现了胡平的字迹,不过那货不是源头,而是后面跟风贴上去的。
贴条里:胡平夸赞最多的是魏晓竹,对周诗禾和麦穗入选大小王表示了肯定认可。但对柳月作为小王之首的身份连打了6个问号,很是不服气。
读完一遍,李恒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没想到嘛,老胡也是个小心眼,对柳月丢他情书一事耿耿于怀。孙曼宁指著贴条问:「你认得这字迹?」
「嗯,我一室友,军训被罚150圈那个,你有印象没。」李恒说。
「噢,那个帅哥啊,我记起来了,军训期间很出风头的,他在追求魏晓竹?」孙曼宁脑瓜子转得不慢,没多会就猜出了真相。
李恒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能考上复旦的高材生,厉害!」
孙曼宁扬起头,面露得意,稍后问:「这周诗禾是你们管院的,你见过真人没?」李恒摇头:「我一直忙著看书写作,没时间瞎转悠。」
麦穗背著小手:「倒也是,你确实没时间。等哪天我去找麦穗的时候顺便看看,到底有多漂亮?还大王?难道还能比得过宋好不成?」
说著聊著,两人在前面岔路口分开了,孙曼宁去庐山村。李恒则赶赴外面的菜市场。
有些意外,进场就遇到了孙校长,「校长,您老也在买菜?」孙校长颔首,慈笑问:「租房怎么样?满意不?」
「非常满意,谢谢您。」李恒一脸的真心实意,没违心。
孙校长和蔼说:「那就好,我一直有追看你的书,越来越好了,有味道,要继续保持,不要有压力。」「诶,好。」李恒应声。
站著聊了会,后面有人在不远处招呼孙校长了,两人才分开。
临分开前,孙校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租金有点高,不要心存不满,毕业前来我办公室一趟。」李恒不知道老校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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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遇到情敌了。
午饭过后,李恒在书房看了几小时书,等他掐著点回325寝室时,听到了这则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听说那情敌还是胡平高中校友,跟胡平轨迹基本差不多,先是看上的柳月,结果被柳月当面撕碎情书不说,还扇了一记耳光,后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同时和胡平瞄准了魏晓竹。
李恒听完,忍不住问:「柳月这么生猛?真打了?」
「打了,在学生会会议室打的,我们很多人亲眼看见。」周章明在校学生会体育部。
根据周章明描述:开会之前,柳月当著学生会很多人的面撕情书打耳光之迹,还丢一句话:狗走千里吃屎!唐代凌问:「光写情书,也不至于被打啊?这么狠呐?」
李光插嘴:「我知道,这事我知道。据周敏讲,这刘安确实挺讨嫌的,频频送情书不说,还隔三差五到12号女生宿舍楼让宿管阿姨喊她,有时候一天喊到两三次,应该是把柳月给惹火了。」
「要是这样,真打得不冤,后来呢?」张兵好奇问。
周章明说:「没有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刘安没敢还手,狠话都没放一句,当场就甩脸子走了。接著就闹出了今天的事。」
第193章,
晚上联谊寝聚餐换了地方,选了一家离学校更近、相对更安全更安静的饭馆,名叫「老李饭庄」。嚯!还是自己本家。
饭馆铺面不大,但有两层,二楼就20来个平方,分隔成3个包间。另外院子里搭了雨棚,又摆了6张桌子。325寝室掐著点上到2楼包间,一行人终是见到了胡平,嘴角有点裂,右手腕包了纱布,估计是干过架。唐代凌最是讲义气,进门就大声问:「老胡,打赢了没?没打赢就别吃饭了,咱兄弟们抄家伙上。」
暴脾气周章明和性子乖张的郦国义几乎同时撸起袖子,「就是就是!虽然咱是来读书的,但不受窝囊气,君子报仇不隔夜!干他妈的就是!」
看到兄弟们都力挺自己,尤其是向来稳沉的李恒和张兵都嘘寒问暖,胡平心里热血沸腾,很是高兴,「你们别看我挂彩了,那家伙不比我好。」
就在一寝室人围著七嘴八舌时,女生107宿舍来了。
魏晓竹卜一出现,325的小伙子们很是有眼力见地退让到一边,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正主儿身上。魏晓竹穿过人群,来到最里边的胡平跟前,问:「听说你打架了,你人没事吧?」
「没事,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打一架能博得美人关心,胡平心里乐开了花,感觉这一架茬得非常值。老样子,唐代凌和有些婴儿肥的卫思思坐一块,周章明和刘艳玲一起。
郦国义和李光不约而同找上了乐瑶。
张兵则和孙小野、蔡媛媛、赵萌聊著天。
戴清张望一番,最后冲李恒笑了笑,矜持著坐了过来,「没地方去了,到你这坐会,不影响你吧?」这姑娘之所以这么问,是自从刘艳玲从胡平口中得知李恒有心上人后,就有了顾虑。
李恒笑著给她一杯啤酒,又给自己倒一杯:「欢迎。」
戴清端起酒杯,给他碰了碰,一口闷掉问:「她们都说你有对象,是那麦穗吗?」嗯?为啥子都把麦穗跟老子挂钩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么问了,而是很多人问过他,甚至连那假道士老付都以为麦穗是自己女朋友。李恒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戴清说:「因为麦穗够漂亮,你们俩经常在校园里散步,很多人有看到。」李恒问:「就这些?」
戴清笑著反问:「这些难道还不够?」李恒:「..」
看他语塞,戴清问:「不会不是她吧?」李恒摇头:「不是。」
戴清问:「我有见过吗?」
李恒道:「没见过,不是我们学校的。」
「哦,这样啊,那就好,我就不担心和你坐一块被你女朋友找上门来了。」戴清一边调侃,一边拿起啤酒瓶给两人倒酒。两人这边聊著喝著的时候,其他人也没停著。
似乎为了争夺乐瑶,郦国义和李光又暗戳戳拼上了酒,两人你来我往,没多大功夫就各自喝掉了4瓶。圆圆脸的卫思思没了前几次的拘束,凑头跟唐代凌窃窃私语,聊得非常忘神。
倒是刘艳玲,珠穆朗玛峰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把周章明都快迷晕了。可惜,这丰乳翘臀身在曹营心在汉,眼光时不时瞟向李恒和戴清,心里一直在计较小九九。
今天胡平请客,桌上男生女生不论是谁,都给这货和魏晓竹敬酒,胡平来者不拒,继续海量。李恒提醒,「老胡,你有伤,少喝点。」
胡平毫不在意,哈哈笑道:「恒哥,没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哥几个在一起就要快乐。」郦国义突然从兜里弄出一包华子,递一根给胡平,坏笑道:
「老胡,我就一直觉得我们哥俩臭味相投,喜爱美女,喜爱抽烟,喜爱快乐,现在气氛到了,来一根?」胡平脸色瞬间比锅底还黑,下意识扭头对向魏晓竹:
「污蔑!污蔑!这小子不安好心,构陷我。我戒烟了的。」魏晓竹没太大反应,微笑看著眼前的烟。
见状,李恒悄摸问了句旁侧的戴清,「有戏么?」
「目前看,有点难,晓竹说大学不想谈感情,不晓得胡平有没有那能力让她改变心思。」戴清回答。李恒接过郦国义散来的华子,抻摸抻摸玩笑说:「那可能是打架不够啊,还得再打几架。」
戴清听笑了:「你知道那刘安是怎么认识晓竹的么、」
李恒问:「两人以前有过交集?」
戴清为他解惑:「没有,是晓竹连云港一个老乡苦苦追求她未果,然后为了讨好刘安,就把晓竹的信息告诉了对方,后来刘安就缠上了她。
那人也够无耻的啊,自己追不上女神,就把女神泄露给别个,也不知道这种人是一个什么心里?李恒问:「那刘安家里很好?」
戴清说:「不清楚,反正他们那个寝室的男生都有点巴结刘安的意思。以前他们还跑来跟我们宿舍联谊,我们8人都投了反对票。」
酒足饭饱之后,胡平提议去跳舞,说外国语言文学学院今晚有舞会,喝了酒的小伙子们轰然叫好。尤其是郦国义,嗓子最大,兴奋地蹦到了桌上,直接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见状,女生们商议一番,也没扫他们的兴,最终答应了下来。
来学校快2月了,李恒倒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各种舞会,但还没参加过。
怎么说呢,舞会好像是八十年代各大学比较热衷的一项娱乐活动,甚至有的导员都会亲自组织,让手下各班级认识认识,交流交流。
自发参加舞会的基本是两类人:
一是男生,不论有对象没对象,都爱凑热闹,寻觅美女,美其名日扩展交际面。
另一个是单身女生了,怀揣著对美丽爱情的向往,相当一部分女生是抱著这种目的来的,希望在舞会上邂逅另一半。
总得来讲,在这风气相对保守的年代,有对象的女生很少参加这种交际场合。如果有,不说百分百吧,那十有八九是后世所说的绿茶。
当然了,那些平素受欢迎的女生和自矜自爱的女生,一般跟这种舞会无缘,因为人家犯不著啊,没必要啊。
跟随一伙人马不停蹄来到外国语言文学学院,进门的李恒有些小失望,没有想像中的高大尚,场地是一食堂,窗户和墙上挂一些红花和彩色气球。
不过令人侧目的是,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人挤人,人堆人,男男女女,交谈的交谈,跳舞的跳舞,气氛异常热闹。众人来得正是时候,此时舞池中央有几十对男女在跟著音乐节拍跳交际舞。
城里小伙郦国义对这门清,不等李光反应过来,就向乐瑶半弯腰、发出了绅士邀请。乐瑶有点蒙,在舍友的一众唆使下,迷迷糊糊跟著步入了舞池。
李光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心痛到无法呼吸,但到底是有修养的,没当著众人把喜怒哀怨表现出来。有人在前面开路,胡平立马期待地对魏晓竹说:「晓竹,我们也进场吧。」
迎著两寝室人的注目礼,魏晓竹沉吟片刻,尔后摇了摇头:「你手腕有伤,不适合运动。」手腕有伤,不适合运动,325的男同胞们面面相觑,表情十分精彩。
女生们用一种关注街边乞丐的眼神看著胡平,特可怜。周章明和刘艳玲入场了。
卫思思对唐代凌说:「我们也去。」唐代凌打退堂鼓,「我不会跳舞。」卫思思问:「有手吗?」
唐代凌木讷地说:「有。」卫思思问:「有脚吗?」唐代凌傻乎乎说:「有。」
卫思思大眼睛,一把拉过他:「有手有脚,怕什么?跟老娘学。
一句「老娘」,再配上卫思思的婴儿肥脸蛋,有种说不出的滑稽和喜感。但还别讲,卫思思的舞蹈功底很是了得,一经入场就成了舞池中央的主角之一,周边很多人自动把目光投射了过去。
只是可惜,乡下少年唐代凌放不开,全程像木偶一样,憋著气被操控,两人的不搭调惹得一片笑声。
李恒四处张望一番,没找到一个熟面孔,最后跟旁边的张兵、李光、胡平以及几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说谈著。
中间,左侧有几个不认识的女生偷偷打量了李恒许久,最终推出一个姿色尚可的红衣服女生过来,小心翼翼问:「同学你好,可以一起跳支舞吗?」
闻言,旁边的张兵、李光和胡平投来羡慕的眼神,进场以来,李恒是第一个被外界女生青睐的。魏晓竹、戴清和107寝室的女生也纷纷观察著他,好奇他有对象后,会不会跟别的女生跳舞?本来,刚才戴清有两次想开口的,但想著他有女朋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礼貌回绝:「对不住,今天我有女伴。」
红衣女生略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冲他笑了下,然后低头慌忙离开。
李光怪叫道:「恒哥,这女生可以的啊,跳个舞而已,这都要拒绝?」李恒眨巴眼,朝戴清说:「不介意的吧,一起?」
戴清笑著同意了。
看著两人入场,赵萌调侃李光:「李光,你也太没眼力见了,难道没看出来清清几度想喊李恒跳舞吗?」「有吗?有这回事吗?我真没看到。」李光摸摸头。
蔡媛媛打趣:「你眼里只有乐瑶,怎么会看到呢。」
听著几人聊天,一直没吭声的魏晓竹突然说:「李恒跳得好好。」
闻声,众人齐齐扭头望过去,正如魏晓竹所言,李恒如一佳公子风度翩翩,舞蹈极其圆润滑溜,潇洒自如,再加上其打眼的形象气质,在舞池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赵萌惊呼,忍不住拉了拉张兵袖子,「李恒真的是农村人?怎么这么有范?」孙小野说:「确实,我都感觉他像个浸淫舞蹈很多年的老油条。」
舞池中央,戴清问:「你专业学过?」
李恒张嘴就来,「跳过几次,可能是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戴清抿嘴笑:「那你这天赋也太厉害了,我还以为我得慢慢教你。」李恒夸赞:「你跳的也不错。」
戴清说:「我跟我姐姐学的。」李恒问:「亲姐?」
「对啊,她今年在西安交大读大四。」戴清就是西安人,她之所以来沪市,就是想离开家乡去外面世界看看。一曲完毕,李恒和戴清退出舞池时,骤然发现两个联谊寝的人在和一伙人对峙。
周章明和唐代凌也发现了,登时丢下同伴刘艳玲和卫思思冲了过去。见李恒要过去,戴清提醒:「前面那人是刘安。」
鹰钩鼻,断眉,身材175出头,一脸短命相,这是李恒对刘安的第一印象。以为要打架,等到走近了时才听到胡平和刘安在斗嘴,在互放狠话。
刘安虚指点点胡平:「高中和我抢女人,大学还跟我屁股后面吃屎,我看你这是嫌命长了,铁心要跟我过不去?」别看这话平平无奇,却在给胡平上眼药,好让魏晓竹知道她自己只是个收垃圾的垃圾篓。
胡平往前逼两步,把刘安逼退,伸手把对方的帽子扔地上,并吐一口唾沫,重重踩两脚。魏晓竹伸手拉了拉怒气冲天的胡平。
看到周章明和李恒两个大高个从后面包围过来,刘安一时有点怵,但嘴上可依旧不饶人,偏头对魏晓竹说:「你要是跟了这个银枪蜡醋,肯定守活寡,还不如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夜夜笙歌。「
魏晓竹从来没听过这么粗鄙的话,气得饱满的胸口抖了好几下,深呼吸口气,再次死死拉住要暴走的胡平:「胡平,那边有外国语学院领导,你别冲动。」
李恒瞧得郁闷,本以为可以活动活动生锈的骨头,没想著这两人像泼妇一样飚上了垃圾话,他娘的就是不动手。
325寝室的人都在摩拳擦掌等著咧,对方明显是冲著胡平来的,胡平要是自己没胆魄率先开打,寝室兄弟再怎么帮衬也没用啊。
性格乖张的郦国义歪歪头,挤眉弄眼问胡平:「胡哥!胡大人!打不打?要是这也能忍,那哥几个就回寝室了。」听闻,325寝室的人集体往前挤了挤,封住了刘安的退路。
见众人望著自己,胡平一把甩开魏晓竹,一拳冲出去:「哥几个,今天出事老子一个人担著!」当事人动了,其他人那还不得动吗?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会是势均力敌的火拼,没想到一动手,呵!刘安7个室友一溜烟跑了6个,就剩一个讲义气的在帮场子。
7对2,还有周章明这样的熊腰虎背在,那他妈的简直是洪水过境哇,秋风扫落叶哇!一个照面就把刘安两人放倒了,太戏剧了!太凶残了!
「啊!」 「动手了!」 「打起来了!」 「牙齿掉了!」 「快喊老师!」
一经动手,周边围观的人群惊吓得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
场面一时很混乱,角落里呼喊声此起彼伏,在外人眼里,这就好比7个屠夫在拿刀分肉,对象是地上的两头肥猪。郦国义和胡平最是凶残,招招下狠手,专挑脸打,每一拳每一巴掌下去,旁边同学都为地上的两人叫疼!
嫌隔远观看不过瘾,围观的吃瓜群众又慢慢向前聚拢,围成一圈,男生伸长脖子看戏,女生有的捂著嘴、有的干脆背过身去,不忍心看。
魏晓竹和107寝室的女生急得团团转,在外围一下拉这个,一下劝那个,可惜没卵用,都在劲头上,没人理会她们。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很快半个舞会的人都扭头望向这边角落,进而把领导和舞会负责人招了过来。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在学校打架?」
领导大声呵斥,325的人默契停手,各自退一步。
只有郦国义觉得不过瘾,还狠狠踢了一脚双手抱头的刘安肚子:「呸!什么玩意儿,我还以为是个角嘿,之前叫那么凶吓到你爷爷了!」
有些意外,李恒竟然在老师队伍里看到一个熟人,林树森。「你们为什么打架?」领导走近怒视两方人马。
郦国义举手:「老师,他们两个摔倒了,我们在扶他们。」领导望向刘安。
刘安爬起来,衣衫褴褛地狠狠盯著郦国义,刚才这人打得最阴狠,他记住了。郦国义挥挥拳:「瞅什么瞅?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领导气坏了,竟然有人敢当著自己的面胆大妄为,这是不把他放眼里啊,顿时眯著眼发号施令:「都跟我去教务处,把你们导员喊来!」
就在这时,林树森站了出来,主动朝李恒打招呼:「你今天也来了。」「林老师,好久不见,今天过来换换脑子。」李恒笑说。
见外国语学院领导一脸疑惑,林树森意味深长地介绍道:「这是李恒,来自管理学院。」
听闻,领导细细打量一番李恒,刚还严肃的面孔登时露出笑容,临了说:「走,去我那里坐坐。」「诶。」
人家身为领导在学生面前也要面子的,自己不能一走了之,李恒很是爽利地跟著众人去了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动手双方都进了教务处,但李恒例外。
他被林树森邀请到隔壁办公室,品著茶,聊著天,两人都没谈及刚才的事情。
因为这年头不比后世,不会动不动请家长上头条新闻,大家都是在摸爬打滚中长大的,学生时期谁还没挥过拳呢?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少年血气,每学期都有发生,早见怪不怪了。
何况,既然林树森在公开场合站出来和李恒打招呼,那很多东西用不著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话说回来,在公共场合斗殴性质是恶劣的,尤其还是复旦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学校自然会向双方讨个说辞。这时候就到了关键角力时期,看谁能说会道?看谁背后关系硬?
没过多久,双方导员来了,进了教务处。
一个小时后,325寝室和刘安等人出来了。郦国义脸上依旧痞痞的,谈笑风生,彷佛刚才叫得最凶、下手最狠的不是他。魏晓竹和107寝室的女生一直在外面守著,见到众人出来,连忙小跑过来问七问八,脸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隔壁动静,林树森笑说:「应该没事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成,那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聚。」李恒站起身。
林树森口里说行,跟著站了起来。
刚要出门,迎面就碰到了外国语学院的领导,中年人一改之前在舞会上的冷脸,伸出手说:「十二月,神交已久,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人。」
「让老师看笑话了。」李恒赶忙伸出手,热情地跟对方握了握。
中年人乐呵呵地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你如今可是名声在外,复旦能有你是莫大荣幸。
老校长一直夸你,害得我们参加完会议回来就买了你的单行本看,确实写得好,我是熬通宵读完的。」「哪里哪里,老师您过誉了,在复旦我以后还要多多向你们学习。」
正所谓花花桥子人人抬,对方能坐上一院之长,就代表著在汉语言文学领域绝对是大拿,走出复旦到哪里都是妥妥的座上宾,他可一点都不敢托大。
在门口聊了会,领导温和说:「以后有时间多过来走动走动,咱们一起喝喝茶。」「诶,好。」不管今后来不来,李恒都给足了面子,答应地痛快。
连著一个星期,胡平都在请两个寝室吃饭表示感谢,不时还买点贵重的糖果和水果送给大家。
本来李光、张兵、周章明和唐代凌这些外地来的、没背景的四人已经做好被学校记过处分准备的。结果一连等了好多天,都没等到消息,学校似乎忘记了这茬,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被打惨了的刘安不死心哇,他家里更是怨气难平地跑到学校找说法,甚至还报警,还托人找关系施压。但屁用没有嗬!钱白花了,关系白跑了。
收了东西没办成事,委托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找到刘家悄悄说:
「算了吧,这事就到这,真要追究起来,你们家刘安也是有错在先,讨不了好。」
有些话一听就懂,刘安母亲气急问:「牙齿掉了4颗,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一点处分都不背?」委托方看了看刘父,不做声了。
刘父作为一家之主,哪里还不明白目前处境的,「很高?」委托方背著手,「不止高,还多,还杂。」
刘父叹口气,把自己媳妇劝回了卧室。..
时间回到打架第二天。
好吧,对于打架一事,李恒压根就没在乎过。因为就算没关系没背景,也不构成开除学籍,至多一个处分罢了。他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该看书看书,该写作写作,丝毫不受影响。
他去了一趟银行,把所有汇票换成存款,高达18万。就算这样,他兜里还剩几千零花钱。
「麦穗同志,给!这是我借你的500块和装饰家具费用,拢共1700,你数数。」从银行回来,李恒第一时间找到了麦穗。麦穗惊讶,「你不是说今天去医科大找肖涵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李恒闷闷地道:「哎,别提了!她爷爷奶奶和姑父姑姑来了沪市,我们俩匆匆见一面就分开了。」麦穗好奇:「怎么这个时间点来?」
李恒告诉道:「理由和你们暑假去京城看升国旗差不多。
肖涵爷爷刚刚大病一场痊愈,想出来透透气,于是把宝贝孙女读书所在的沪市作为第一选择地咯,接下来他们要去蜀都,肖涵姐姐在那边工作。」
麦穗问:「肖涵还有姐姐?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亲的,严格来讲是堂姐。由于她堂姐的父母在很多年前因化工厂爆炸离世,一岁多就来了肖涵家,两人不似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李恒娓娓道来前因后果。
等她把钱收好,李恒问:「还过几天举行迎新晚会,下午忙不忙?」麦穗说:「还好,不忙。」
李恒拍拍自行车后座:「走,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麦穗依然侧身坐上去,柔柔地问:「去哪?」
李恒踩著踏板朝前开去:「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去我学钢琴的地方看看么,我今天要学钢琴,正好带你去。」麦穗关心问:「骑自行车远不远?」
迎著风,李恒吹著口哨回答:「以这速度估计要半个小时咯,你要是心疼我,半路我们轮换著骑。」麦穗说好。
快要离开校门口时,李恒隔老远就看到了孙曼宁和她室友,他登时龙头一拐,拐进了小树林。麦穗问:「怎么了?」
李恒食指放她嘴上:「嘘!」
麦穗愣了愣,仰头默默看著他眼睛。
李恒小声解释:「曼宁同志过来了,她总是抱怨我们落下她,不带她一起玩。天可怜见,你也清楚的,这辆自行车根本载不下她嘛。」
闻言,麦穗柔媚一笑,视线下移,落在了他的食指上。
第193章,钢琴技能
不约而同地,两人的视线都积聚在食指上。
几秒过后,又心有灵犀一点通地看向彼此,目光交织,李恒和麦穗同时陷入沉默,静静听著小树林外面的脚步声。透过树丛,等到孙曼宁伙同3个女生过去,李恒才低声打破沉寂,「刚看到曼宁同志没?」
「嗯。」麦穗瞧眼他侧脸,有些想笑。
又等了一会,李恒才偷偷骑著自行车上路,风驰电掣一口气出了校园后,他大声道:「要不你和曼宁商量买一辆自行车吧,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三人好集体行动。」麦穗问:「你还能弄到票吗?」
李恒道:「我试试。」
说是要30分钟,其实24分钟就到了,李恒一个人骑过来的,没换麦穗。
实在是,怎么说嘿,繁华地带人忒多,他不好意思坐一个女生的自行车,怕人说闲话。
赶到钢琴培训中心,李恒把自行车停放在角落,对她说:「我要学习两小时,中间你要是觉著无聊,就到附近逛逛,但不要走远,不然我怕找不到你。」
「好。」麦穗应声,跟著他进了钢琴培训中心。
熟门熟路找到陈思雅,李恒张望一番,玩笑道:「诶,难得,今天没看到付老师啊?」过去几乎每次都能碰到付岩杰,今天骤然没见到,他才有此一问。
陈思雅说:「老付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来了,确实少见。」
闻言,李恒和麦穗相视一眼,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追」字,难道假道士这么快就领悟到了精髓?可不应该呀,要是这么快就领悟了,那还用得著追8年没成果吗?
想了一会,没想通,干脆不想了,懒得浪费脑细胞。
陈思雅给两人各倒一杯茶,笑问:「这是弟妹?不介绍介绍?」
李恒道:「没呢,她叫麦穗,我们一个地方的,今天带她来买点东西,顺便到这坐会。」麦穗听得没做声,一眨不眨盯著杯中的茶叶,观看它们在茶水中渐渐舒展开来,缓缓膨胀。
陈思雅再次细细观察一番麦穗,瞅眼手表对她说:「一楼二楼都是我们的,你可以随便走动,我先教他弹钢琴。」麦穗柔媚笑笑,坐到了屋子另一边的沙发上。
李恒每一次来学钢琴,每一次都会释放一些熟练度,让陈思雅大为吃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学得也太快了。可是思来想去,她又找不出什么落头,只得归功于这就是天赋,这就是老天爷追著喂饭吃。
学了一个小时,两人休息会,陈思雅忍不住再三确认:「你以前真没学过?不会是来扮猪吃老虎吧?」李恒意味深长地说:「老师不是跟余老师熟么,难道不知道我来自农村?」
还别说,陈思雅还真向余淑恒询问过李恒的详细个人信息,闻言,笑笑揭过这事不谈,从抽屉中拿出一本曲谱放钢琴上:「等会你弹《蓝色多瑙河圆舞曲》试试。」
「成,我试试。」李恒欣然答应。
不得不说,他对这曲子还挺熟悉的,由于宋好爱听,他前世几乎把这曲子练到了满分。当然,他说的满分,是指把他本身的水平发挥到极致。
喝半杯茶,同没走的麦穗闲聊几句,李恒很快就开始调整情绪,酝酿状态。两分钟后,他弹响了第一个音符,然后就是接二连三,一发不可收拾。
相由心生,触景生情,弹这首钢琴曲时,他思绪已然飘远,好似来到了北大,来到了宋好身边,也好似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上辈子。
一时间,节奏明快而富于弹性的音符在室内此起彼伏,李恒脑海中装的全是和宋好生活的片段、和宋好甜蜜恋爱的点点滴滴。
他弹忘神了,代入感情了,然后..然后陈思雅震惊了!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能力再教李恒了,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光论这首曲子的弹奏水平,李恒完全不下于她。
才学多久啊!你说,她能不吃惊吗?
要说之前一小时的等待,麦穗只是出于新鲜和好奇,那这一首曲子下来,她不再乏味,眼睛亮亮地盯著他的后背,整个人有些恍惚,她在思量:为什么李恒钢琴弹得这么好?
会写作,还在文坛闯出那么大名声,军训文艺汇演的二胡就已经惊艳了整个大一新生,而现在又会弹琴了,还有是他不会的吗?
望著近在迟尺的李恒,麦穗情不自禁想到了宋好,想到了肖涵,还想到了陈子衿,男人就一个,还这么优秀,她们将来谁会是胜者?输了的舍得放下吗?还能放得下吗?
在她眼里,宋好获胜的可能性更大,这是基于李恒对宋好的喜爱程度做出的判断。
可是下一秒她又否认了这一想法,肖涵的美也是世所罕见的,更何况沪市医科大学离复旦不远,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肖涵胜出的概率不小。
接著她想起了陈子衿背后的陈家,想到了陈子衿的初恋身份,这也是一个难啃的骨头。思著想著,她都开始为李恒头疼了。
不过,她最希望宋好胜出。没有特别缘由,因为宋好跟自己关系最好。
一曲完毕,陈思雅唏嘘道:「弹得真好,你这水平,完全可以自己买一台钢琴回家练习了。」
留意到对方的表情,李恒愣了下,暗暗叹口气,猛浪咯!猛浪了!脑子里装著宋好一不小心把老底露了。
不过稍后他又安慰自己,露了就露了吧,他不可能真的在这学个三年五载的吧,有些事装模作样一番就得了,没必要太苛刻。
李恒斟酌一阵,道:「买钢琴我考虑一下,不过还是要多来陈姐这里学习的,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啊。」「哪会,我又不,还能有不?」陈思雅笑道,教他一些弹奏技巧。
这回教,她是真用心了,把自己藏著的老本都拿了出来。陈思雅就是想看看,这个少年的极限在哪里?
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时间过得很是快,眨眼一小时又过去了。
今天学到真本事了的李恒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站起身说:「陈姐,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些事要去办。」陈思雅望眼外面的天色:「快到饭点了,要不等会你们吃个饭再走?」
李恒拒绝,摆摆手说:「谢谢陈姐好意,不了,再晚时间恐怕来不及。」客套几句,李恒最终带著麦穗离开了钢琴培训中心。
第194章,致命的接触
坐在自行车后座,左手抓紧车沿,右手揪著他腰腹的衣摆,还没从美妙的《蓝色过多瑙河圆舞曲》钢琴曲中回过神的麦穗禁不住问:
「李恒,你什么时候开始学钢琴的。」
自己学钢琴的事,瞒不住身边有心人,李恒懒得去撒谎,如实道:「来沪市开始的。」麦穗问:「钢琴这么好学吗?不是说它很难?」
李恒小小瑟,大声道:「麦穗同志,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难与不难是一个相对论,它也许对普通人很难,但相对贝多芬这样的天才人物而言,还敢说难么?
再打个通俗的比喻,就好比你与生俱来就拥有苏妲己的魅惑一样,对异性有著别样的吸引力;我可能生下来对曲谱类的东西要敏锐一点,二胡是,钢琴亦是。」
麦穗怔怔的凝望著他背影,脑子里全是他刚才的话,一时语塞。
自行车朝前开著,两人先是去的老凤祥首饰店,李恒在里面逛一圈,最后停在了耳钉区域,低头查看一番,对服务员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拿出来看看。」
他一口气叫了3款最时尚的:蝴蝶型、心型和字母h型。
服务员见男的讲究,女的漂亮,倒没有质疑他们的购买力,很是痛快地从柜台拿了出来。李恒转向麦穗,问:「好看吗?」
麦穗真心实意说:「好看。」李恒道:「挨个帮我试一试。」
麦穗以为他是要给肖涵买,右手把细碎发撒到耳后,摘下子自己的放一边,开始一一帮他试戴。
首先试戴的是红色蝴蝶型,才上耳垂,服务员就忍不住赞叹:「不得不说,先生你的眼光真好,这耳钉特别适合您女朋友,红色妖姬和女士的气质十分匹配,有一种说不出异样魅力,真是太完美了。「
又是女朋友???
他娘的咧,短短一个星期已经是第三个明著误会的了,李恒都懒得费口舌去解释了。问她,「你照镜子瞧瞧,漂亮不?」
不等吩咐,服务员已经贴心地举起镜子,对准麦穗耳侧。
麦穗左右转转,盯著镜子瞅了半晌,稍后说:「确实蛮好的。」
李恒也觉得挺好的,服务员刚刚还说保守了,哪是妖姬啊,简直就是苏妲己转世好伐。麦穗摘下蝴蝶型耳钉,抬头问:「这两款还试吗?」
李恒点头,「试。」
结果一路试下来,三款都他妈的贼鸡儿美丽,美人就是美人啊,戴啥都挑不出毛病。
李恒都不晓得送哪一款了,想了想,他打算先排除心型,刚才自己挑选的时候,只注重时尚精美了,没注意耳钉形状所含的寓意。
不过他还是象征性地问一问:「你觉得哪款最好?」
没想到麦穗手指头直接指向心型耳钉,「都好,不过要是我的话,可能更青睐这款。」李恒眼皮一掀,顺口问:「为什么?」
麦穗轻轻摇头:「没为什么,直觉。」
服务员这时帮衬:「对的,我们女人买首饰,最看重的就是直觉,第一眼喜欢上了才是真的喜欢。」李恒腹诽:是我买!是我买!不是你们女人买!
真他娘的多事,你一个服务员咋就这么没眼力见咧,难道没看出老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蝴蝶耳钉上吗?李恒好想说:我们换家店瞅瞅,货比三家,比对比对?
但天色不早了,再说了,这年头老凤祥可是招牌,一时间也找不出其它首饰店能媲美啊。李恒沉思片刻,对服务员说:「麻烦把蝴蝶型和心型都包起来。」
闻言,服务员兴高采烈地对麦穗夸赞李恒:「你真是找了位好先生,我卖首饰好几年了,还没见过这么爽快的,小姐你好有福气。」
麦穗只是笑了笑,低头把自己的耳钉戴回去,没看李恒。数钱,结帐,走人。
离开老凤祥100来米,李恒把装有耳钉的袋子递过去,「麦穗,生日快乐,礼物你都晓得了,就提前送给你。」「啊?」麦穗有些懵,呢喃一声。
她还以为是替肖涵试呢,要是早知道他给自己买的话,就不会说心型最好看..思绪到这,她微微昂首,刚好与他的眼神对上。
许久,她不动声色挪开视线,有些不自在地说:「李恒,这太贵重了。」
「贵重?别个不晓得,你难道还不晓得我多有钱?咱还讲这个?」李恒说著,把袋子再次往前送了送。闻言,麦穗顿了顿,再次看向他。
李恒眨巴眼,抖抖手里的袋子,直接掰开她的右手,放她手心,「好了,咱们这关系就别跟我客气咯,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多戴,美死我。」
麦穗娇柔一笑,收了礼物。
接著她再次坐上自行车,柔声问:「学校在那边,你这是去哪?」李恒告诉她:「去前面买个天文望远镜,放阁楼上观夜空。」
听到这话,麦穗登时来了兴趣,问:「这东西应该很贵吧?」
李恒琢磨道:「这玩意不能买太差的,好的应该不便宜,我们先去看看。」
来之前,他早就打听过这玩意哪里有卖,一路上几乎没走多少弯路,很快就杀到了目的地。
只是逛一圈后,两人都有点吃惊,便宜的也要几百,好的几千上万不在少数啊,都是国外进口货。挑挑选选,李恒最终看中了一台标价1400元的米德牌天文望远镜。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950元拿下。
本来还想砍价,结果低于这个数,老板死活不卖了,就算他假装离开门店去了外边,人家老板都没再挽留。经此试探,他差不多明白这是到了人家底线。
回到庐山村,麦穗就去了厨房,根据菜谱和李恒教的菜式做晚饭去了。本来嘛,他是建议到食堂吃的,省事又方便。
但麦穗不让啊,她说周末恰好有时间想试试做饭,然后兴致勃勃提著新买的肉类蔬菜研究去了。研究吧,嗯哼,李恒对这顿晚餐没抱太大期待,姑且用「研究」来形容好了。
李恒洗完澡洗完衣服,则干起了老本行,继续写书。
今生对于他来说,文人这层身份注定是他最大的倚仗,可不敢打马虎眼,必须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不要飘,不要浪,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沉稳发育。
转眼10月就要过去了,《文化苦旅》目前才写完第30篇章,他突然没来由生出一种紧迫感,恨不得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看书写作。
根据习惯,写作之前,先是翻阅了个把小时的书籍资料,然后如同老僧一般入定十来分钟,等到所有思路清晰后,才开始执笔在纸上写下「藏书忧」三个字。
此篇章篇幅较长,李恒一写就是3小时没停歇,要不是后面麦穗小心翼翼来到书房喊他吃饭,他还没感觉累,还能写。「吃饭?」
「嗯。」
「天!都过去3小时了,你才喊我吃饭?」
「我怕打扰你,就一直没敢进来,刚才看到你伸懒腰,才试著喊你。」
「哦,这样啊。」李恒放下笔,站起身来问:「做了什么好吃的,做了这么久?」
提到菜,麦穗美丽的面庞瞬间布满了忐忑之情,「回锅肉、黄花菜肉丸子汤、韭菜河虾,还有小白菜。」「四个菜,这么多?不容易吧。」李恒惊讶。
麦穗心有戚戚地说:「花了我两小时。」
听到四个菜做了两小时,李恒直接笑出了声,把眼前这姑娘都笑得不好意思了。
下到一楼餐厅,李恒凑头瞧了瞧,尔后又闻了闻:「色香味的色香感觉还行啊,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麦穗抽一双筷子递给他,然后去厨房装饭。
李恒先是夹了一块回过肉放嘴里,嚼吧嚼吧,还ok,能吃,打65分。
接著试吃黄花菜,还舀了一勺汤品尝,有点淡,汤和水一样,60分,不能再多了。韭菜河虾,这菜目前是最出挑的,连著吃了几个虾米,能有75分。
最后是小白菜,只一口,他就不想吃第二口了。这,这也太..!
麦穗端著两碗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背后,见他这样,没底气问:「是不是很难吃?」李恒扭头问:「小白菜你尝了没?」
麦穗摇头:「其它三个尝了,这个怕烧掉,就直接舀出来的。」李恒把筷子递给她,「你尝尝,这菜最有水平。」
麦穗看著他的筷子没吭声。
「哦,sorry!你的菜太好吃了,我都忘记这双筷子刚我吃过,给你拿双新的。」李恒以最快速度拿一双新筷子给他。麦穗依旧无动无衷,眼巴巴望著他。
李恒劝道:「真的好吃,不信试试,你要对自己的菜有信心啊。」麦穗把两碗饭放桌上,随后坐著抬头看他,主打一个不上当。
李恒眼皮跳跳,看来常规手段不行啊,当即没废话,拿过一碗饭,大口吃起了回锅肉,大口吃起了小白菜。麦穗也有些饿了,同样端著碗斯斯文文地吃著。
不过她一心二用,一边吃菜,一边留意他吃小白菜的动作和表情,见他越吃越香,越吃越香,最后忍不住伸筷子加了一块。
就一快,才入口她立马弯腰吐到了垃圾篓。
她一吐,李恒登时跟著吐,把嘴里储藏的小白菜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垃圾篓就那么大,两个头挨在一块吐,这场景简直了。
看他一口气吐了小半碗,麦穗无语,「这么咸,你是怎么做到吃这么多的?」李恒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麦穗好气又好笑,「你就是想骗我吃。」
李恒翻个白眼:「什么叫我骗你?我都不晓得你为什么会放这么多盐,盐不要钱的么?」聊到这,麦穗才注意到两人几乎是挨著的,怔了怔,她不著痕迹移开一点,郁闷叹息:「四个菜都失败了,哎,我是不是好笨?」
李恒宽慰:「不要这么泄气,韭菜河虾还是不错的。」麦穗说:「和你做的没法比。」
李恒道:「那你比错对象了啊,不能拿我比啊,不是我李某人吹牛,现在外边那些小饭馆有几个有我这水平的?」好说歹说,他也是大吃货一枚嘛!
前世三媳妇又都不会做菜,他几乎是包办了厨房的,几十年研究下来颇有心得,逢年过节做的大餐哪个不夸?只是他天性偏懒,属于那种能躺著就绝不坐著、能坐著就绝不站著的货色。
按亲妈田润娥跟肖涵聊天之时的说辞就是:涵涵,我生的这坨肉懒得很,你戳他一下就动一下,你平时要勤戳。麦穗细细回忆一番,还真如他所说,外面很多小饭馆的手艺确实不如他。
李恒观察她的神色,「这么一想,是不是心情好点了?」麦穗柔媚一笑,点点头。
李恒起身,大手一挥:「咱继续吃饭。」
麦穗欲要跟著站起来,但腿还没伸直,就见她一趔趄往后倒去。
见势不对,李恒猛地吓了一大跳,转身三两步疾驰过来,赶忙伸手接住了她,入手之处软软的,关心问:「你没事吧?」「没事,在厨房站两小时,腿还没恢复,麻..」
察觉到异样,麻字后面的话她没说了,低头瞥了瞥横在心口位置的大手,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视线跟著她的目光往下探,李恒发呆两秒,速度抽出右手。
可这突兀一抽嘛,脚麻的她顿时失去重心,再次往下掉,掉到了他怀里,后背撞前胸,贴了个满怀。李恒下意识又扶住了她腰腹。
感受到窘境,从没和异性走这么近的麦穗,身体霎时有些酥软,羞愧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眼睫毛很细很长,排列很有味道,闻著淡淡的女人香,李恒说:「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会,我再去炒个下饭菜。」「好。」
「你想吃什么菜?」
「回锅肉,我没做好。」
「那我把桌上的加工一下?」「不要,我想吃你全新做的。」「行。」
说完,李恒动身去了厨房。
麦穗弯腰,伸手用力揉揉还有些发麻的右小腿,稍后轻轻跺脚,再揉一会,继续跺了跺脚,等到觉著完全恢复了过来时,才站起来收拾垃圾篓。
把垃圾扔到外边大厢桶里,她在门口仰头观望满是繁星的夜空,良久,又折返进了屋里,进了厨房。学做菜去了。
第195章,
麦穗走进厨房的时候,李恒刚揭开锅盖,打算捞起五花肉
对她说:「像这种厚度的五花肉,一般煮20分钟左右,然后用筷子试一下,能轻松扎透就差不多了,把它捞出来沥干放凉。」
「嗯。」
麦穗学得特别认真,还接过筷子扎了几下肉,记住筷子头入肉的那种手感。接下来两人准备配料,麦穗剥蒜瓣,李恒切小米椒、切蒜苗,切肉片。
他关心问:「腿好些了么,还麻不麻?「好多了。」
「你平时可以多多锻炼锻炼,做做拉伸运动,对了,最好是练瑜伽,不仅能保持身材,长时间坚持还能让你的外在气质更加醇厚。」李恒叨逼叨逼,最后叨逼到瑜伽上去了。
前生宋好和陈子衿就最爱练瑜伽,每天如此,常年累月下来效果出奇的好,总要比同年龄段的优质女人年轻个3到5岁。真真是把那些个女人羡慕死了。
当然,练习瑜伽的女人对男人来说,还有个不可言喻的妙处,到床上谁试谁知道。听闻,麦穗上心了,默默记住。
聊著天,李恒还不忘继续教:「做回锅肉最重要的步骤就是煸炒,不能放油,下入切好的五花肉片,开小火慢慢焗炒,炒到表面微微焦黄,把多余的油脂提炼出来,这样吃起来才香、才老口,关键是还不油腻.
为了在大学期间能吃几口好的,他可谓是煞费苦心,教得极其用心,每个配料放入的时间和火候都做了详细解析,好在麦穗是真心实意想学,那虔诚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好,老欣慰了,老开怀了。
终于有了可口的下饭菜,两人吃得倍儿香。
麦穗知道两人的差距,一个劲只吃他做的回锅肉,好似旁边那四个菜看不见一般,好似彻底遗忘了。一碗饭下肚,李恒问:「吃饱了没?」
「嗯。」 「味道怎么样?」 「好吃。」
李恒说:「还剩最后两块肉,来,咱一人一块。
麦穗放下筷子:「不能再吃了,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你又不胖,怕什么?」李恒从上至下扫眼她。
麦穗摇头,就是不吃。
「行吧啊,不吃就不吃,我多吃一块也没关系,反正我还偏瘦咧。」李恒不客气,一连把两块肉吃完。吃完饭,李恒虚伪地问了句:「要不要我帮著洗碗?」
「好啊,我正好休息下。」麦穗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泛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李恒脸色一垮,一拍大腿道:「哎哟!我刚才只是口嗨,要不你洗碗,我在旁边陪你?」见他服软,麦穗娇柔一笑,起身说好。
洗碗擦拭厨房的时候,她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不爱洗碗洗衣服?」李恒反问:「你爸爸也是?」
「差不多,不过比你好点,我每次看你洗衣服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特别痛苦。」麦穗毫不客气地做出点评。
李恒靠著厨房门,厚脸皮辩解道:「老话讲,做大事不拘小节,我天生就是干大事的嘛,天天琢磨洗衣做饭有什么劲。」麦穗回眸一笑,倒是没反驳。
或许在她心里,眼前这男人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洗完碗筷,麦穗开始拖地,李恒说:「我就不再陪你了,我去洗个澡,趁还有时间,得抓紧写点东西。」「嗯,去吧,不用管我。」麦穗轻言细语出声。
从浴室出来,李恒马不停蹄钻进了书房,继续未完的写作大业。
等到把屋子收拾干净后,麦穗立在客厅中央沉思了许久,尔后找出换洗衣服,也进了淋浴间。晚上11点半左右,正在阁楼上摆弄天文望眼镜的麦穗忽地停止了动作,探头往楼下查看。
原来是对门25号小楼的余老师回来了,东西还挺多,她心里思量。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李恒也放下笔,从书房走了出来。
麦穗小声问:「去找余老师?
李恒说道:「嗯,我担心英语老师身体状况,去问问。
麦穗犹豫片刻,「我就不下去了。」
四目相视,李恒瞬间读懂了她的心思,大晚上的出现在自己家,她怕被误会。
事实也是如此,为了不让余淑恒发现她,麦穗还进屋把二楼客厅的电灯拉熄了,这样她呆在阁楼上就不那么显眼了。下到一楼,李恒赶忙帮著提东西,同时还不忘打招呼,「老师,你回来了。」
余淑恒撒眼他背后的大门,又不著痕迹扫眼二楼阁楼,冲他淡淡点了下头。
等到把东西搬进院子,余老师才开口:「刚回来,家里没烧水,就不给你倒茶了。」听到这话,李恒立马奔回自己家,提著热水瓶过来了。
余淑恒看得笑了下,倒是没跟他客气,把平素用的茶杯洗干净后,倒一杯开水,放小许茶叶,「润文的身体恢复不错,你不用担忧。」
李恒听得落了心,追问:「王老师现在在哪?在医院还是?」余淑恒说:「已经回了邵市。」
话到这,她从包里找出一张便条,递给他:「这是你二姐的联系方式,她嘱托要你尽早回电话,商量你爸爸去京城的事情。」
「谢谢。」李恒接过纸条,一瞅,上面是座机号码。
正事说完,余淑恒目光落在院中的桂花树上,在稀薄星光下,一边等茶凉,一边闻花香。李恒明悟,人家这是在无形送客呢,自己该撤了。
「老师,那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余淑恒好像没听到他的话,没什么反应,直到他快要出院子时,才想起什么事,清雅开口:「等下。」李恒停住脚步,半转身望向屋里的身影。
她那白皙的手伸进随身包里,掏出一封信放桌子一角,「润文给你的。」
李恒走过来拿起信封,摸了摸,有点厚,里面估计是照片,再次道声谢,他离开了25号小楼。奶奶个熊的!
真是邪门得紧!
这余老师也才26啊,为什么气场强得离谱?不言不语间就显露出了泰山压顶的气势,单独相处,他老不自在了。晃了晃脑壳,把杂念通通驱逐掉,回到家的李恒迫不及待打开信封。
果然,同预料的一样,里面是一沓照片,足足有8张,全是暑假期间自己和英语老师的合照。
有西北甘肃的,有蜀都街巷的,还有三峡、庐山等的,几乎不用想也晓得这是李然那妞的手笔。难道李然和英语老师还有往来么?
「这是三峡吗?」
忽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麦穗凑头问。
「嗯,暑假我们去了趟三峡。」见她好奇,李恒把看完的照片递给她。
麦穗接过,一一欣赏几遍,稍后打趣:「英语老师身材真好,挺性感的,你最好别让肖涵宋好和子衿看到,不然容易多想。」
李恒来一句:「你身为女人,看到这些照片会多想不?」麦穗回答:「不会。」
李恒问:「为什么?」
麦穗抬起头,眨下眼:「因为我们只是朋友呐。」
李恒思虑一阵,再次拿过照片浏览一会,临了开口:「你说的挺有道理,还是不让她们三个看到的好。」听到这话,麦穗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换个话题:「英语老师身体好些了没?」
「余老师说恢复得不错,叫我别担心。」李恒原话回答。「那就好,那就好。」麦穗同样松了一口气。
高中时期,英语老师对她们几个都比较好,要是年纪轻轻真出点事,她们会很难过。就这老师身体情况聊了小会,稍后两人各自散开。
麦穗去了阁楼上,呆坐在自制的秋千上,目光隔空望向对门的25号小楼,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恒呢,又进了书房,继续写作去了。
今夜才写6000字呢,预估第31篇章还有1300字左右,他的抓紧写完、改完稿才能休息。
心无旁骛,他一直在埋头苦干,笔走游龙,灵感爆棚,很快就把最后的结尾完成,接著就是进入修改阶段。抬首间隙,他偶然瞥到了斜对面的24号楼有个黑影,定睛一瞧,那不是假道士付老师吗?
真他娘的!大半夜打坐闹哪样呢,真真是吓死人了!
他好想怨念地嚎一嗓子:付老师!你是不是在吸收日月精华变僵尸啊!
余淑恒也出来了,晾晒完衣服后,竟然端起一杯咖啡在阁楼上赏月,好吧,月底了,哪来的月嘛,一个个不睡,都是夜猫子,都成精了。
自己是要干大事滴,不能像他们那么闲,李恒不满地嘀咕一声,伸个懒腰开始逐字逐段修改。凌晨三点过,他终于忙完了,先是伸个懒腰放松放松自己,紧著收笔关窗。
有些意外,对门的余老师还没睡,还在阁楼上。
见他从窗户探头,她的视线移过来停留两秒,又移开,聚焦在了天文望远镜上。
很显然,喝了咖啡的余淑恒没什么睡意,或者说在湘南晚上陪闺蜜陪多了,作息时间紊乱,还没调过来。
次日,李恒醒来时,刚好听到楼下有交谈声。
一听,原来是麦穗和假道士的声音,聊的正是天文望远镜。假道士问:「花了多少钱买的?哪里买的?」
麦穗报了地址,又悉数把价钱告诉了对方。
听到要950块,假道士砸吧嘴,「!这玩意儿都要两个月工资了,还是你们舍得。」麦穗只是笑,没做声,毕竟她又不是屋子主人,不好邀请对方来试一试望远镜。
第196章,说客
穿衣洗漱下楼,李恒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
有鱼粉,有油条、烧麦和千层饼,还有两杯豆腐脑
麦穗坐在沙发上,手拿一份今晨刚买的《新民晚报》在翻阅。听到下楼动静,她适时抬起头,「起来了。」
「嗯,麦穗同志早上好。」人家一大清早买这么丰富的早餐回来不容易,李恒打招呼那叫一个热情啊。麦穗听得柔媚一笑,放下报纸,站起来说:「快吃早餐吧,不然粉坨了没味道。」
「诶,好。」
有吃的,吃货李哪会客气的嘛,一屁股坐过去,先是借花献佛献给她一杯豆腐脑,然后自己手拿一杯,咕噜咕噜连著喝了三大口。
「哎,还是你买的豆腐脑香一些,哪里买的?」吃人嘴短,拍马溜须是他的基本原则。麦穗瞧他眼,没吭声,哪里还不晓得他打得什么主意?
这是在捧杀自己,就是想以后多买早餐给他吃见她不接茬,李恒闷闷地端过鱼粉吃了起来。
吃到中间,他突然问:「周诗禾是你们专业的?」麦穗嗯一声。
李恒又问:「和你同班不?」
麦穗眼波流转,媚意连连,拄著筷子在碗底,歪头笑问:「你为什么问她?有宋好和肖涵这样的大美人,还不知足?
李恒翻翻白眼:「瞧你这说的,人家名气那么大,我还就不能问问么?寝室兄弟都笑话我连周诗禾都没见过。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麦穗下意识顺口问:「怎么回答?」
李恒吸口豆腐脑:「在复旦,我眼里的王只有麦穗同学。」
闻言,麦穗红唇微张,张了张,如同晨露中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去窥探里面的粉红世界。好半晌,她才说出话:「她对得起那份传言,真人比想像中的还要美。」
李恒小小惊讶,没想到同为美女的麦穗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吃过早餐,两人不紧不慢赶赴教学楼,开始一天的课程。
临近教学楼时,她问:「你们今天几节课?李恒俏皮说:「一二三四五六。
麦穗娇柔笑笑,「等会下课,校学生会可能会有人来找你。李恒问:「找我干什么?」
麦穗说:「周6学校举行迎新晚会,还缺少一个乐器类表演节目,本来经济学专业有个女生要演奏古筝的,但手意外受伤了,不能上场,可能会再次找上你。」
李恒问:「什么叫再次?」
麦穗解释:「以前第一人选就定的你,你不是拒绝了柳月两次吗?李恒毫不在意:「再找也无功,老子不去。
麦穗眼巴巴望著他。
四目相视,李恒心思一动:「你不会希望我上场吧?「你有这么好的才华,为什么不露一手?」麦穗没否认
李恒可不好忽悠:「我才华多著呢,给我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麦穗不好意思说:「叶学姐,就是拉我进校学生会的人,她一直缠著我让我劝劝你,我委婉拒绝过两次,已经不好拒绝第三次了。」
李恒叹口气:「哎,你到底是把我卖咯。麦穗说,「就一次。」
李恒白眼翻天,一个劲的翻。
见状,麦穗不再劝,心里想的是该怎么向叶学姐交差,要是实在不行,就离开学生会算了吧。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学生会去绑架他干不愿意干的事情,谁亲谁远,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周而复始,每星期一的一二节课都是英语课。
有些意外,今天教室中多了好几个陌生男,坐在最后一排,把325寝室的原本位置都抢占了。胡平瞪大眼睛问团支书李光:「我们班新来的?」
「我没接到通知啊。」李光的眼睛瞪得更大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明白过来,这些男生是来打望的,呃,所谓打望就是借著听课的名义去别个院系看美女。
这种事情胡平、李光和郦国义平素没少干,自然门清。
就是不知道她们是来看柳月的?还是来看英语老师余淑恒的?或者一起看?
听课的行为再正常不过,总不好把人家明著赶出去,不得已,352寝室第一次分散坐开。第2大组中间位置的李娴伸手:「师傅,过来这边坐,我屁股小。」
李恒:「..」
「哈哈哈!」班上的同学们直接笑出了猪叫声。
李恒走过去,坐下笑说:「娴公主,屁股这个词呢,以后不要在公共场合出现,不雅观。」「啊?这也不雅观啊,男生不喜欢女生屁股吗?」李娴可爱地说著。
李恒瞅眼她,又瞅眼她,此时此刻,他也不晓得这丫头是真萌呢,还是装的?不一会,柳月进来了,手里拿著一沓信封,递了3封给李恒。
李恒接过一瞧,都是沪市的地址,没一个认识。
把班上的信件发完,柳月问李娴:「你还有没有在追你师傅?」李娴苦恼地回答:「追不上啦,放弃了。」
听闻,柳月手往里面挥一下,「那你坐进去点。」
都是一个寝室的姐妹,李娴乖乖往陈桂芬那边挤了挤,然后就是整排的人跟著挪了一个位置给她。柳月挨著李恒坐下,写一张纸条给他:我头还疼。
李恒一看就明白过来,这妞指的是上次篮球砸到她头的事。他执笔回: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柳月写:你陪我去? 李恒回:可以。
柳月写:你太随便了,不可以。李恒眼皮跳跳,把纸条还给她。
过了会,她又写纸条:学生会又来找我和麦穗了,希望你上台拉二胡,麦穗有没有劝你?李恒回:有。
盯著「有」看了几秒,柳月没有深问「他去不去」的问题,而是翻开英语课本,预习今天要上的内容。10多分钟后,上课铃声响了,一身黑色装扮的余淑恒优雅地走了进来。
冰冷,书卷气息浓郁,这是余老师给班上所有同学的深刻印象。
不过她一开口,冷面气质登时有了180度转变,配合她那嘴角的微笑,好似春风佛面,温润如玉。柳月细致观察了一番余淑恒的装扮,临了写纸条问他: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知性御姐风范的女人?哟!词汇还挺新鲜精准嘛。
心情不错的李恒本想回几个字,可看到余老师投过来的视线,立马熄了心思。不知道为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隐隐觉著余老师有点监视自己的味道。至于监视啥,不可捉摸.!
视线在李恒和柳月之间快速徘徊两趟,余淑恒开始专心讲起了课。柳月感知敏锐,故意在余老师眼皮底子递纸条:你和老师关系很好?李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
柳月错愕,稍后眼睛眯了眯,在纸上写:??????
6个问号过后,她又递一张纸条过来:你太臭美了!不过这点和我臭味相投!李恒失笑,这妞虽然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倒也敢作敢当。
不过他抬眉间,发现余老师的目光再次扫射了过来,他立即认真听讲,不再开小差。无论无何,余老师是英语老师闺蜜,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能做那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如此思绪著,接下来他像个小学生一样听讲听课。
旁边的柳月隔一会儿瞄他眼,他一动不动,隔一会儿瞄他眼,他挺直身子目视前方讲台,一节课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瞄了他多少眼。
下课铃声响起,等到柳月跟李娴、周敏和陈桂芬三女聊几句再转头时,李恒已经不见了,出现在了外边走廊上。见状,柳月跟了出来。
叶展颜,这是复旦大学学生会主席的名字,也是当初看好麦穗、拉麦穗进学生会的人。
当然,这位面容辨识度十分清晰的学姐还被好事者誉为复旦第4小王,只是可惜,人家有对象了,所以才没贴榜。叶展颜身侧还跟一个大三学长,名叫赵梦龙,校学会生副主席。
麦穗也被叫过来了,当说客。
看到柳月出来,叶展颜说:「柳月你出来的正好,我还打算叫你。」讲完这话,然后..
然后这层楼悄然轰动了!
小王齐聚啊,这是多么难得的场面,好多男生女生间风而动,从教室走了出来,他们没有后世那样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瞧,而是假装和同学朋友聊天晒太阳,实则是暗戳戳的瞟,暗戳戳的对比谁更美啊之类的。
走廊上一众男生女生看麦穗、柳月、叶展颜和赵梦龙四人,四人则呈半包围圈看著李恒。
外面动静有些大,余淑恒也从教室走了出来,手拿一保温瓶,一边小口喝热水,一边和隔壁班的老师凑一块小聊,眼角的余光也时不时瞥某个角落一眼。
叶展颜问:「李恒同学,你的二胡拉得那么好,真不考虑吗?」李恒扭头望向麦穗。
麦穗眼神灵动,彷佛在无奈地说:你自己决定,我都站你这边。李恒眨巴眼:我要是拒绝会不会影响到你?
麦穗露出些许笑容:不会,我离开学生会。
李恒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麦穗同学面子,问:「要不我弹钢琴?」叶展颜惊讶:「你还会弹钢琴?」
李恒点头。
叶展颜问:「和二胡水平比呢?」李恒道:「差不多。」
叶展颜同赵梦龙、麦穗、柳月三人对视一眼,末了歉意说:「钢琴节目有了,要不你还是拉二胡吧。放心,不白登台,迎新晚会过后,我请你和麦穗沪市两日游。」
第197章,牵绊
见他没做声,叶展颜问:「你是不是厌倦了二胡?
李恒回答:「倒也不是,只是我更擅长钢琴。他不装了,摊牌了!
麦穗看著他,小心思一直在转啊转。
叶展颜有些为难,钢琴类节目的实力很强,对方是从小到大专门学钢琴的,还在国际比赛中取得过名次难道她就凭李恒一句话,就把人家替换下来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恒的实力比人家厉害,她也不可能干出这事。因为当初她可是通过学校的人脉关系才找到的人家,现在就背弃,她做不来。
柳月这时坏了良心的建议:「李恒,要不这次先二胡吧,到时候元旦晚会我邀请你弹钢琴。李恒无语,军训文艺汇演你这妞就白嫖了老子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合著还想白嫖第三回?给钱!
老子要价可不低!
碎碎念腹诽一番,李恒瞄眼麦穗,倒是没装逼,而是说:「那就先这样。」
三番五次地坚持终于换来了口风松动,叶展颜和赵梦龙很是高兴,追问:「曲目呢,想好演奏哪首曲子没?」李恒随意开口:「会的太多了,我再琢磨一下哪首好,回头让麦穗告诉你们。
听到这话,叶展颜面皮抽筋,但还是笑说好。
等待叶展颜和赵梦龙离开,李恒侧头瞄眼柳月,心说你咋还不走?要我留下来请你吃饭吗?柳月面无表情地斜眼麦穗,离开了。
等这妞走远,李恒小声对麦穗讲:「我可是全看在你面子上的啊。」「是!我欠你一个人情。」麦穗想笑又特无语,就这还要邀上功了,
「咱们什么关系哪,人情不人情的就算了,半个月早餐吧,你看怎样?」李恒如是说麦穗盯著他。
两秒过后,李恒退让一步:「一个星期,不能再少了。
麦穗柔媚一笑,「可以。不过你从我这里捞取了多少好处,将来我会从宋好那里双倍要回来。李恒浑不在意,「那是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我不掺和。」
上课铃响了,再次回到教室。
第二节英语课上得很安静,即使柳月这妞还在自己身旁,可人家一改之前的模样,一整节课都不带搭理他的接下里三四节课是高数,李恒提前做了预习,感觉听与不听没太大关系,因为都会。
不想浪费时间,他先是习惯性翻阅起了报纸,这是麦穗知其习性,早上买早餐时一并买的。一转眼就到了10月下旬,《收获》杂志的双月刊前几天出来了。
同往期一样,上面刊载了《文化苦旅》6个篇章,从第19篇章延续至24篇章。这一期《收获》杂志销量一如既往的好,前面出刊的三四天就突破了120万册。
本来这些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往期也是前面几天卖的好,四天过后会呈现下滑趋势。可这回不一样哇!
第五天和第六天不但没减,销量依旧每日维持在30万册以上不说。尤其是第7天,情况迎来一个骤变!销量迎来激增!迎来一个重大拐点!《收获》杂志销量破了惊人的220万册
220万册是什么水平呼?!
行业老大《人民文学》也要张大嘴巴痛哭流涕的逆天水平啊!
那就更别说《十月》、《当代》、《花城》等文学杂志了,羡慕有!嫉妒有!疯狂更眼红更是应有尽有!短短一个星期就突破了220万册,第四次力压《人民文学》,这在业界引起了巨大轰动。
作家十二月之名再次闪耀文坛!
《文化苦旅》再次屠版国内各大新闻报纸!
好多杂志社坐不住了,纷纷把手偷偷摸摸伸到了《收获》杂志内部,用金钱开路,用前程诱惑,他妈的就差美女了。目的就是为了套取作家十二月的真实个人消息。
这个星期,已经有6波人马私下找过编辑邹平,问他能不能告知十二月是谁?问能不能拐带作家十二月一起跳槽?面对海量金钱,面对过去辛苦6年都赚不到的钱,邹平有好几次都心动了,但最后还是咬牙拒绝。
不拒绝不行啊,不是他清高,而是因为他明白,他带不走李恒。
李恒现在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他这个编辑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更何况对方是廖主编和巴老先生看重的人,自己要是做这种昧良心的事,就算跳槽,职业生涯估计最多是昙花一现,一片黯淡。
金钱和金牌编辑梦之间,权衡一番,邹平不忘初心,继续留守《收获》杂志。
见李恒专挑有关《文化苦旅》的新闻报导看,还看得津津有味,嘴角时不时挂著若有若无的笑意,两节课没理会他的柳月有些没忍住。
她写纸条问:你也读《文化苦旅》?
李恒正看新闻评论入迷咧,面对突如其来的纸条吓了一跳,老半天才回过神,拿起笔写:看。回复言简意赅,主打一个没空。
不过柳月没打算放过他,写:你觉得写得怎么样?问我写的怎么样?
嚯!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李恒指指报纸上的新闻评论,不要脸地回:个个都在夸!清华教授夸了,北大教授夸,文坛作家夸了,文学评论员还在夸,你问我写得怎么样?一个字,牛逼!
心情太好,一时兴起写嗨了,李恒也懒得重新写,就那样直接塞给了同桌。柳月看完面露古怪。
这些话压根不符合李恒的沉稳性子,要不是刚才亲眼看到他写的,都要打一个大大的疑问?不过虽然语气浮夸了点,但内容却实打实的真实情况。
这让她想起了上周末去买《收获》杂志的光景,新华书店和各处报刊亭的读者蜂拥而至,人太多了,甚至还自发地排起了购买长队,这真的出乎了柳月的预料。
除了食堂打饭外,没想到还会有人为了买一本书去排队,还一排就是半小时甚至更久,那盛大场面真是让她瞠目结舌,眼界大开。
那天她前后排了3次队,每次都是超过20分钟以上,结果每回快轮到她时就没货了,售货员告诉她们:库存已清空,需要等下一批书。
那一天,她奔波了好几家新华书店和不下7家报刊亭,结果一无所获,最后还是跑到小姨家去,才拿到了最新版《收获》杂志。
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小姨洗完澡,穿著睡袍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看书,看《文化苦旅》。柳月坐过去,问:「小姨,《文化苦旅》有这么好看吗?你在看,爸爸和爷爷也在看。」黄昭仪头也未抬:「自然好。」
柳月又问:「《活著》好?还是《文化苦旅》好?」黄昭仪回答:「是不一样的题材,都好。」
顿了顿,她稍后补充一句:「不过我可能更喜欢《文化苦旅》,文字太优美了,特别有意境,等这书连载完,我要按著书里的地方一一去旅游。」
闻言,柳月侧头细细打量这位魔怔了的小姨,突然冷不丁问:「小姨,你是不是喜欢作家十二月?」空气突兀停滞!
黄昭仪拇指和食指捏著书页,缓缓抬起头,「你妈跟你说的?」柳月慢声道,「还用说吗?我猜的!」
黄昭仪定定地瞅著外甥女,一言不发。
柳月解释:「除了京剧外,小姨你对其他事都不是特别上心。
但每每阅读作家十二月的书时,整个人最是放松,神情十分享受,一本书反复要看十来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很反常。」
黄昭仪今年都33了,早已练就了一身洞察人心的本事,「你妈还跟你说了什么?」
柳月眼睛一闪:「我前阵子不小心看到了你抽屉里的信件,与作家十二月来往的信件。」
闻言,黄昭仪并没有责怪她,反而说:「那就对上了,我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下次偷看我信件,记得把顺序归位对,有俩封位置颠倒了。」
柳月伸手挽住小姨胳膊:「你早知道了?」
黄昭仪说:「不仅知道,还猜到是你,家里没丢东西,而我的钥匙放哪里,你全清楚。」柳月笑眯眯道:「那两封信我故意放反的。」
黄昭仪听得愣了愣,稍后哭笑不得,「你个鬼丫头,原来是在套我话,说吧,你还想问什么?」柳月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爱上了作家十二月?」
面对这问题,黄昭仪沉思了良久,最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晰,但我应该是爱慕他笔下文字的。」柳月问:「你见过对方吗?」
黄昭仪点头:「见过,但没正式见面。」
柳月不解:「为什么不正式见面?」黄昭仪说:「时机未到。」
柳月好奇:「那对方长什么样?多大年纪?现实是干什么工作的?」
黄昭仪转头盯著外甥女眼睛,意味深长道:「不要好奇,不要打听,不然你会像小姨一样陷入万劫不复。」「这么说,你还是爱上他了?」柳月眼睛bulingbuling,闪烁著奇异光芒。
「爱与不爱,都言之过早。不过.」
话到这,黄昭仪也不再隐瞒,轻声叹口气:「这种牵绊是畸形的,我不敢言说,也不能进一步言说。可小姨很是喜欢看到他,哪怕近在咫尺不能打招呼。」
柳月嘴巴张开,之前的古灵精怪不见了,同情地问:「为什么?」黄昭仪不言语。
柳月继续问:「对方是结婚了?还是儿孙满堂了?你不敢轻易开口?」黄昭仪摇头,依旧没出声。
柳月抱不平:「那你在担心什么?就算对方结婚了又怎么样?以你的条件,还得不到?」
黄昭仪再次叹息,语重心长说:「人世间的男女,只要涉及到牵绊,都会自动抛开身份而去迎合对方。如果不能,那就不是真心。
月月,这事到此为止,听小姨一句劝,关于作家十二月的身份你不要去打听,也不要再问,要不然将来我们俩会很..」柳月追问:「会什么?」
黄昭仪欲言又止。
柳月似笑非笑问:「小姨你是怕我像你一样,会不知不自觉爱上对方?然后以后见面都很尴尬?」
面面相对一阵,良久,黄昭仪失笑道:「可能是我这两天没出门,思想狭隘了。不过如果真有那一天,小姨不会成为你的拦路虎。」
听闻,柳月撸撸袖子,糯糯地开口:「放心好了,小姨你勇敢去追寻心中的羁绊吧。
本小姐对年纪大的没兴趣,再有魅力也是一老男人,吸引吸引你们这种文艺女青年还行,我将来是要出国留学的,要干一番大事业的。」
黄昭仪问:「你将来想干什么事业?」柳月面露憧憬:「开一家科技公司。」
黄昭仪讶异:「为什么是一家科技公司?」
柳月说:「高考完,暑假我花5毛钱买了一本《矽谷之火》,读完后大受震撼,想将来出国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然后回国办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高科技公司。
黄昭仪若有所思,「这书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讲一个乔什么的,讲的是计算机吧?」柳月说:「贾伯斯。」
黄昭仪道:「那你学错专业了。」
柳月特自信:「没关系,我现在把它当第二专业,有空就去计算系旁听,将来出国后再深造。」
黄昭仪听完没给意见,也没发表评论。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也许等这份热情劲一过,过两年月月就会另有想法。
思绪轮转,柳月把精力拉回课堂,在纸上写:你也是湘南邵市人,你有从小道消息听说过作家十二月今年多大吗?
和你一样大,18!还没到19!李恒腹诽一句,回:我们那属于山地丘陵,交通闭塞,信息传递不便,没有听说。柳月不死心,再写:那你觉得这作家多大年纪了?
李恒回:你为什么执著问这个?柳月写:好奇。
李恒随手回:好奇心害死猫,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低头凝视著纸上的字,柳月不自觉想到了小姨的嘱咐,不要好奇!不要好奇!过了会,她把纸条收起来,没再问,专心上起了课。
读完今天的报纸,李恒接著琢磨起了文献资料,研究沪市本土文化历史,这些可都是他托廖主编弄来的,足足有10沓资料,够他翻阅半个月的了。
第5节课上,上思修课的中年女老师严厉问:「李恒是哪位?站起来让我瞧瞧?」听著这话,全班同学都把目光投向了李恒。
柳月来不及写字,低个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提醒:
「应该是你旷课的缘故,这老师是管院领导,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你别忤逆。」
原来如此,李恒心里有数,在众人的屏气声中,站了起来。
马原老师有些矮,微胖,观其样貌生活条件应是不错,她从讲台上下来,来到李恒身边,用一种机器人的眼神打量著他。许久,马原老师警告道:「要是再旷课,我不管你是谁,哪怕你是天王老子,期末考试也不用考了!」
李恒脑壳痛,两世为人,还是第二回遇到这么头铁的老师。
不过也就是这年头了。要是搁后世,呵!为了生存,哪个老师不滑不溜秋的?
再说了,不缺课!可能吗?
他可不敢打包票,要是万一灵感来了,那肯定是旷课写作了的。
看来平素得多去校长和主任那里多烧烧香啊,不然以后哭都没地方去哭。
没太当回事儿,打开马原课本,李恒偷偷摸摸又干起了老本行,研究文献资料。
这回柳月这妞总算起点作用了,每当马原老师看过来,就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他及时抬起头。
挨到第6节课下课,柳月伸个懒腰,无情说道:「以后别跟本小姐坐一块了,免得连累我。」
李恒答应爽快,「成,我坐最后面角落。」
第198章,陶笛
上完6节课,李恒马不停蹄去了校外,寻一公用电话,按著余老师给的纸条拨打过去。「咚咚咚.!」
「咚咚咚..!」
这年头的电话要转接,好久才通。
「喂,哪个?」电话那头传来一嘴邵阳土话。
「阿姨,你好,找下李兰。」听声音就听出来了,这是医院领导,也是二姐未来的婆婆,其嗓音有些嘶哑,最是好辨认,几乎听过就不会忘记。
「你到底是哪个?」那边再问。李恒说:「我是李兰弟弟。」
「噢,兰兰弟弟啊,请稍等,我去帮你喊。」听到是兰兰弟弟,那头的声音立马变得热情,话里还带著几分笑意。「谢谢。」
等待之际,李恒向杂货铺老板买了一瓶汽水,边喝边等。
一分钟后,电话那边再次传来声音,这回是李兰在说话:「李恒?」「嗯,你在医院工作怎么样?」
「就那样吧,再过段时间我就要换地方了。」
李恒知晓她要调去财政局了,没多问,而是直接聊正事:「你和爸妈什么时候去京城?」李兰说:「他们一开始不太愿意去,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才通。」
李恒错愕:「为什么?」
李兰回头瞄眼门口,压低声音道:「他们说怕欠人情,以后还不起。」
李恒莫名,「不是说好了么,怎么又拿人情说事?到底是人情重要?还是命重要?老妈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连这都不懂?」
李兰只说一句话就让他闭嘴了:「爸妈是怕你将来抛弃陈子衿,娶了宋好或肖涵。没法给陈家交待。」李恒嘴角抽搐,合著自己那点事都被看透了?
沉默许久,他道:「我的事是我的事,别混为一谈,要分清情况,目前以治病为重。」李兰赞同:「我也觉得,将来的事谁摸得准?只要治病期间你别和陈子衿闹掰就行。」李恒:「..」
聊一阵,他先汇款3万给二姐,后天由她带著爸妈去京城。
治病的事情谈妥后,还聊到了大姐,二姐说:「大姐生了个男孩,7斤2两,镇上医院生的。」李恒高兴道:「那挺好,大姐身体怎么样?」
二姐说:「她身体还要问?一直粗糙的很,胃口大的一餐能吃一头牛。」李恒问:「姐夫家开心吧?对大姐好不好?」
说到姐夫家,二姐一如既往的不起,撇撇嘴道:「一家子涂虫吸,封建思想老固,就稀罕男娃,咋能不开心?对大姐倒是还行,但家里穷成那样,好也就顶多杀只鸡吃,没什么盼头。」
李恒:「...」
过了会,他开口:「替我给大姐封个红包。」「爸妈已经替你封过了。」李兰说。
李恒问:「封了多少?」
李兰回答:「多少没问,懒得问。你要是嫌少,回家过年自己再封个就是。」「成,那就这样,到了京城给我打电话。」他嘱咐道。
李兰确认问,「打你大学余老师家电话?」李恒说对。
李兰眼珠子转了转,道:「那天我在一中见到了你这女老师,你悠著点,别大学还没毕业就把人家肚子弄大了。」骤然听到这冒昧的话,李恒差点气到吐血,「不是,合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李兰阴阳怪气说:「我哪知道你是哪种人?我只晓得漂亮点的都进你嘴里了,小学的陈子衿,初中的肖涵,高中的宋好。
大学我琢磨你也不会闲著,反正不是这女老师遭殃,就必定有其她女同学遭毒手,你最好收收手,现在爸妈谈起你的那些个女人,一脸的不自在。
用妈妈她老人家的话说,老李家祖坟冒青烟也不是这么个冒法,棺材板都压不住.」听不下去了,李恒悻悻然挂了电话,随后马不停蹄跑去银行,给二姐汇款3万元。
回到庐山村,他一边给子衿写信,一边还在思量:陈小米能不能帮自己寻到中意的四合院?给子衿写完信,他又想到了同样在京城的宋好,要不要她趁机在爸妈面前露个脸?
但权衡再三,还是算了,熄了念头。
一是今生和宋好的感情还没到那地步,还在追著呢,估计短时间内都没有太大希望。二是怕刺激到子衿,提前和宋好爆发矛盾,那样得不偿失。
写好信,李恒打开书房窗户,倒杯茶在椅子上坐了会,脑子里开始思索今天答应上台演奏二胡的事。演奏什么曲子?
《梁祝》?《渔舟唱晚》?《梅花三弄》?还是《阳春白雪》?
除了军训期间表演过的《二泉映月》,二胡他最能拿出手的名曲都在这
要不《梁祝》吧,这首曲子大伙耳熟能详,比较出名,容易引起共情,现场效果应该不错。就在他心心念二胡时,对门25号小楼忽然传来了陶笛声。
时隔半个月之久,余老师再次生起了兴致,吹得是《高山流水》。气势磅礴,曲调悠扬,彷佛置身于雄伟的高山之巅,聆听著潺潺的流水声,让人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壮丽和生命的力量。
李恒听得入神了,等到一曲完毕,他心思突地灵机一动,脑海中情不自禁蹦出了一首陶笛当之无愧的第一神曲《故乡的原风景》。
《故乡的原风景》是岛国陶笛大师宗次郎享誉世界的名曲,要1991年才创作出来,一经发布,就名动全球,后世播放量更是超过50亿次,可见其影响力和大家对它的喜爱。
要不要搞? 搞不搞? 搞还是不搞?
奶奶个熊的!不搞白不搞!搞了!
自我询问三遍,他就再也抑制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真他娘的咧,对于截留小日子的好东西,李恒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抱歉都懒得说一声。最多就是担忧自己能把这首曲子发挥出几成功力?
现在他面临一个情况,笛子是他的拿手戏,是用笛子吹?还是用原本的陶笛演奏?
可陶笛的话,他会是会,但没有笛子、二胡和钢琴那么高的熟练度啊。
端坐在椅子上,听著对门停歇两分钟后又响起的陶笛声,李恒手指不停敲击桌面,内心在挣扎著,在权衡著..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余淑恒出现在对面阁楼上时,他才渐渐回过神来,想了想,他找出余老师送给麦穗的陶笛,骑著自行车直奔人少的原野而去。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陶笛效果再说。
一路骑行了几里路,远离复旦大学后,他找一个人烟相对稀少的地方坐下,拿出陶笛吹奏了起来。
对于呼吸、指法、吐音、换气和节奏等陶笛的基本演奏技巧,李恒作为玩乐器的能手,这些压根不用请教别人。手握陶笛吹弹5分钟就找到了前世的熟悉感。
《故乡的原风景》他上辈子用钢琴弹过,用二胡拉过,还用长笛吹过,曲谱早已烂熟于心,不用花时间琢磨,现在只有一点,就是演奏!演奏!要是有效果,就多加练习就可。
定了定神,李恒开始试吹,前奏一响,不远处吃草的老黄牛都抬起头往这边虎视眈眈。一老者烟都暂时忘记卷了,也站在石头上看向了这边。
《故乡的原风景》长达4分40秒,一曲下来,李恒自我感觉非常好,就是有点费口,看来上台之前还得多练习练习才行。一连试吹了5遍,李恒心里有数了,确定就它了!
反正今生老子是第一演奏的,老子就是权威!没人会质疑。
想著这首牛逼哄哄的曲子属于自己了,李恒心情特别不错,骑自行路过老者身边时,还大声问:「大爷,我吹得怎么样?」
大爷取下含著的烟嘴,笑呵呵道:「我不懂音乐,但怪好听嘞!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是吗,那我明天还来。」李恒挥挥手告别,快速踩著自行车离开了。
回到学校,李恒哪都没去,径直来到12号女生宿舍楼下,见面就朝宿管阿姨喊:「阿姨,麻烦帮我叫下麦穗。」
宿管阿姨说:「你运气不错,这女同学刚回宿舍。
随后,宿管阿姨打开小喇叭喊了两遍:211的麦穗!211的麦穗!楼下有人找。
喊完,关掉小喇叭,宿管阿姨把头从窗户口伸出来:「你是哪里人?」
「湘南。」李恒回答。
「湘南是个好地方啊,伟人的故乡,你是湘南哪里的?」
「邵市,阿姨听过没?」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麦穗下来了。
见状,李恒立马丢下聊到一半的话茬不管,带著麦穗离开了寝室区域。
李恒问:「你吃饭了没?」
麦穗回答: 「刚上完第八节课不久,还没来得及吃。」
李恒道: 「走,我们去食堂,你请我。」
麦穗娇柔一笑,「不都是男生请女生吃饭吗,怎么到我们这里就经常颠倒过来了?」
「我们不一样啊,我又不追你。」李恒张嘴就来。
麦穗看了看他背影,没做声。
没等到回复,李恒转身问:「怎么?心里计较钱呢?」
麦穗摇头,「没有。」
李恒胡诌道:「没有就好。麦穗同志啊,记住我的话,要是哪天我主动请你吃饭,那就危险了,所以呀,我吃你饭,这是为你好啊。」
麦穗失笑,「是是是!哪天你要是主动请我吃饭,我就拒绝。
「诶,这话中听。」
又能白嫖一顿,李恒喜滋滋地说:「今天找你有个事。」
麦穗问:「什么事?」
李恒说:「校迎新晚会的曲目定了,叫《故乡的原风景》,用陶笛演奏。
「陶笛?你用陶笛?」麦穗惊讶。
李恒不满:「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会二胡,会笛子,会钢琴,会陶笛怎么了?不要质疑。」
麦穗说: 「你不是说最擅长的是二胡和钢琴吗,怎么临时换成陶笛了。」
李恒问:「想知道?」
麦穗点了点头。
李恒说: 「明天下午上完第六节课,我带你去个地方。」
麦穗隐隐猜到了什么,眼里全是期待,说好。
第199章,麦穗麻木,给余老师做菜
一荤一素,花了5毛钱,花菜炒肉,萝卜叶,这晚餐在复旦食堂已经是高标准了。
寻一角落坐下,肉太多,麦穗扒拉一半多给他,忍不住问:「放弃二胡不用,你怎么想著用陶笛登台了?」李恒故意卖关子:「因为我想到了一首好曲子,明儿你就明白咯。」
越这样,麦穗的好奇心就越重,但好在她是一个内敛沉稳的人,没再死缠烂打问。李恒问:「星期五的管院迎新晚会,你可是主持人,准备好了没?」
「差不多了。」麦穗回答。
李恒怂恿,「这次好好表现,争取元旦晚会取代柳月,拿下校晚会主持人。」麦穗笑笑:「柳月要是听到这话,估计要跟你绝交。」
李恒翻翻白眼,「绝交就绝交呗,跟她又不是很熟,咱这关系,自然帮著你了。」麦穗笑著说谢谢。
吃过饭,她去找学生会主持叶展颜了,说是把曲目报上去。
李恒则回了趟寝室,没想到一进门就碰到张兵在耍弄二胡,观其架势,应该是新买的。
见到他出现,张兵立即热情拉过他:「老李,你终于回来了,上次军训文艺汇演看你二胡拉得那么好,一时心痒痒,我也买了,你可是答应教我的。」
确实有这事,李恒没糊弄,搬张凳子坐过去,用心教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李光回来了,进门只是简单跟李恒和张兵打个招呼,就爬床上、用被子裹著闷睡了过去。李恒同张兵互相瞅瞅,起身离开了寝室,去外面草地上教习二胡。
没想到就是这么凑巧,竟然遇到了那国义和乐瑶在散步,郦国义拽著乐瑶的手小跑过来:「喃!恒哥、兵哥,你们在弹二胡咧,让我这个粗人也来陶冶陶冶。」
扫眼二人手拉著的手,李恒似乎明悟李光为什么那么闷闷不乐了。抬起头问:「你们俩处对象?」
「嘻嘻!上次不是跳舞么,咱两手也牵过了,还搂抱过,我自然不能放乐瑶跑了,她就答应了。」郦国义胡哩麻汤一通说,把乐瑶这妹子脸都说红了。
张兵感慨,「还是你们自由恋爱好,真是快。」
「嘿!快?我这算屁的快,老唐和卫思思天天在图书馆挤一块看书,那才叫快嘿,那家伙回寝室也不说,藏得可真深,回去我就拷打他。」郦国义比划比划,义愤填膺。
唐代凌和卫思思的事,两寝室早就有预料,倒也不觉著意外。
一边教二胡,一边聊天,四人在草地上一呆就是快两个小时,期间乐瑶很少说话,全程下来都在听。直到要解散回寝室时,乐瑶才对李恒说:「李恒,计算机专业一老乡在追求戴清。」
李恒听完没任何反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喜事。」
乐瑶叹口气:「哎,你怎么就这反应,一点都不关心啊?不过你放心,清清拒绝了。」李恒笑笑,把二胡递给张兵,回了宿舍。
等到两人走远,郦国义歪头问:「为什么当著恒哥的面提戴清?」
「你傻呀,很明显清清对李恒有意思,我刚才只是为她试探下,可惜李恒是块石头,不开窍。」乐瑶替好友惋惜。郦国义吐口谈,歪歪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恒哥不?」
乐瑶问:「对啊,好奇怪,你比他大月份,为什么叫他哥?」
郦国义嘿嘿道:「上次在舞会打架,我原本要搬我舅舅出来当靠山的,呵!结果没等我舅出面,学校就已经摆平了,一开始我以为是老胡发力,但老胡说他家里没这么大影响力,后来我们一合计,准是恒哥帮我们搞定了一切。」
乐瑶眼睛瞪圆:「真的?我们寝室也在议论李恒的背景关系。」
郦国义伸手指指:「你好想想,那天我们都在教导处被训斥,而他在干什么?」乐瑶说:「在隔壁办公室和一老师喝茶。」
郦国义手指打个响:「对!」
乐瑶疑惑:「你们不是看过李恒的学籍资料吗,不是说来自乡下农村吗?」郦国义说:「这才是最牛逼的地方。」
乐瑶慢慢听懂了,「你是说,李恒看不上戴清?」郦国义摇摇晃晃脑壳:「我猜是。」
「凭什么?清清就算比不上晓竹,那也很漂亮的了,凭什么看不上?」乐瑶为好友抱不平。「呵呵,凭什么?凭跟他一起散步的是麦穗。」郦国义一句话就让乐瑶语塞。
好久好久,乐瑶说:「不是说麦穗不是他女朋友么?
「所以,恒哥更厉害了。」郦国义逼逼叨叨。乐瑶推他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吹李恒?」
「吹?我这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见过有谁敢上课10天旷课4天的?这可是复旦大学,没本事没人会惯著你。」郦国义一通分析,彻底把乐瑶说蒙圈了。
当晚,一宿舍人把从图书馆看书回来的唐代凌逼到墙角,问他:「老唐你和卫思思是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拒绝从严,老实交代。」
唐代凌摸摸头:「就朋友,咋交代?」周章明问:「牵过手没?」
唐代凌把头摇得叮咚响。李恒问:「表过白没?」唐代凌继续摇头
胡平说:「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很清白,要不我去追卫思思试试?唐代凌顿时急眼了:「少操蛋!追你的魏晓竹去,她是我的。
「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唐代凌跟著傻乎乎笑。李恒打趣:「老唐,我等你喜糖。」
唐代凌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没问题,要是成了,第一颗喜糖必须给恒哥。
一番问下来,周章明问李恒:「老李,你和麦穗到底怎么回事啊?经常见你们在一起,却又不是女朋友,我看麦穗挺好的,你也别抻著了,能谈个小王级别的对象已经是烧高香了,不丢分。」
李恒说:「我有对象。」
「靠!一有女的追你,你就说有对象,不会是忽悠人吧?」郦国义梗著脖子问。李恒看眼隔壁床上一动不动的李光,眨眨眼,示意哥几个换个话题
小伙子们都是有眼力见的,收到信号顿时换了话题,不再聊女人,而是聊起了西游记和水浒传,这可是325宿舍老生常谈的题材了,非常带劲,闹闹哄哄直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上完第6节课后,麦穗准时出现在了李恒跟前。意外的是,还有学生会主席叶展颜跟著一块。
麦穗介绍说:「迎新晚会学校高层都会出席,学姐怕出纰漏,所以想来听听你的陶笛演奏。」
叶展颜歉意开口:「李恒,你别见怪,我知道这样不好,不过没办法,你二胡的水平有目共睹,不需要考核和彩排。陶笛的话,我虽然信你,但希望你能理解我。」
人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己,每个职位有每个职位的责任,李恒当然能理解,「小事,走,我们去校外。叶展颜特意借了自行车来,也没问为什么去校外,骑著跟在两人后面,出了校门。
没多会,李恒就带两女来到了昨天的地界。嚯!黄牛和老者依旧在。
看到李恒,老者还滋个蜡黄板牙冲他笑,显然没想到这伢子说话算话,今天真来了。
来到一块大石头上,李恒招呼两女挑一干净地方坐下,然后就自顾自捣腾起了陶笛,开始酝酿情绪。极目远眺,两分钟后,他拿起陶笛放嘴边吹响。
000561.当曲谱前奏一响,麦穗和叶展颜的眼睛亮了,表情神了。两女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随著《故乡的原风景》徐徐渐进,两女望著他的背影呆住了,听得如痴如醉!
4分40秒过后,叶展颜迫不及待问:「李恒,这首曲子怎么这么好听,你是哪里听来的?我怎么没听过?」李恒充分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回头一笑:「我自己创作的,学姐信不?」
「你、你自己创作的?」
叶展颜大惊失色,彷佛听到了梦幻之言:「真是你创作的?你什么时候创作的?」说完,处在极度震撼中的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
李恒点了点头,「这曲子嘛,在我心中酝酿很多年了,一直断断续续,前阵子才完成。」叶展颜盯著他眼睛看了许久,忽地侧身问麦穗:「麦穗,你信吗?」
麦穗凝视著李恒,柔柔地说:「信!」能不信吗?
她当然信了,因为眼前这男人已经给人太多意料。是大作家,会二胡、会钢琴、会笛子,还会做饭,还做得特好吃,搁哪一样是简单的?
现在多一首原创曲子而已,麦穗已经麻木。
留意到麦穗这神情,叶展颜内心波动不已,老半天才回过神,佩服地对李恒说:「学弟,这首曲子真好,我从没听过这么好的音乐,我现在都还酥酥麻麻的。直觉告诉我,它面世的那一天,就是它光芒万丈的开始。」
这话还真不错,李恒对这首传世级别的神曲十分有信心。
既然来了,就不会那么快走,如昨天那样,循环往复耐著性子练习了10多遍才收手。
而麦穗和叶展颜也没走,他练习多久,就在旁边像小学生一样聆听多久,丝毫没感觉乏味。期间,叶展颜悄悄问麦穗:「李恒有没有对象?」
麦穗说有。
叶展颜又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又问:「他的对象是不是很漂亮?」「嗯。」麦穗嗯一声。
叶展颜说:「可惜了,凭这一首曲子,他今后就不会缺女朋友。」叶学姐说的可惜,麦穗一听就懂,但没做声。
一口气吹弹了一个多小时,李恒感觉嘴唇有点干裂了才停摆:「两位女同志,走喽,不早了,咱们回学校。」
叶展颜抬起右手腕,瞅眼手表笑著说:「能见证这么好的音乐作品,今天不虚此行,学弟,请允许我请你们吃饭,不要拒绝喔。」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同时也是为之前的「不信任」赔礼道歉。
李恒作为两世为人的老油条,自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当即跨上自行车高兴说:「我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最爱别个请我吃饭了,哪会拒绝,走起!」
两女被逗乐了,跟在后面杀向老李饭庄。饭后,三人分开了。
叶展颜有事要忙,先走一步。李恒和麦穗则回庐山村。
路上,李恒问:「都在传叶学姐有对象,是我们学校的么?」
麦穗摇头:「不是,听宁宁说,她对象比她大三岁,如今在剑桥留学深造。」
宁宁全名叫叶宁,和叶展颜是亲堂姐妹,也是麦穗寝室的。当初麦穗就是陪同叶宁去学生会,才有机会被叶展颜一眼相中。
李恒压讶异:「大三岁?自己谈的?」
麦穗告诉道:「没,是他们长辈从小定的,算是娃娃亲,不过两人认可彼此,所以走到了一起。」「原来如此。」
路过24号小楼时,阳台上的假道士扶扶金色眼镜,隔空喊:「李恒、麦穗,我这有肉,有好酒,你们吃饭了没有?」李恒仰头问:「老付,肉是现成的不?不会要做的吧?」
小九九被拆穿,付岩杰尴尬笑了下,乐呵呵说:「我是想自己做的,但想著你的厨艺比我好,就没做。」闻言,李恒对麦穗眨巴眼。
麦穗柔媚一笑,心领神会说:「付老师,我们吃过饭了,他说明天给你做。」
「嗐,你们俩真是,真是.!哎,有酒有肉都没混到饭,我也是够够的了,真凄惨。」假道士双手挥挥道袍,在夕阳下顾影自怜。
听到外面的对话,余淑恒从屋里走了出来,朝李恒问话:「你会做菜?」
要是其他人,李恒肯定说不会,但余老师么,他诚实地点点头:「会一些。」
假道士插话:「余老师你别被他忽悠了,他哪是会一些哦,比外面饭馆的还好吃。上次的牛肉火锅我记忆尤深,想起就流口水。」
余淑恒再问:「野猪肉会不会?」四目相视,李恒说会。
余淑恒说:「上回润文送了我一些野猪肉,我一直没动手,你帮我做吧。」
闻言,假道士坐也不打了,佛尘一丢,嗖地一声站起来,厚颜无耻地喊:「我这有上好的山羊肉和冬笋,余老师,咱一起拼个厨师,拼个桌。」
由于陈思雅的缘故,余淑恒和付岩杰认识很多年了,微微一笑,答应下来。
第200章,征服!小腹带痣的女人
还是第一次进余老师家,李恒情不自禁悄悄张望了一番,发现室内布置和余老师这个人一样,简约,充满了书香气息。余淑恒似乎钟爱黑色,黑色外套,黑色休闲裤,头发随意挽著,点缀在饱满之上的和田玉佩垂涎欲滴,十分抢眼。
在他偷瞄和田玉佩的时候,敏锐的余老师目光直射他眼球,李恒慌忙移开视线,心里忍不住嘀咕:水种好哇,色泽洁白无瑕,肉质细腻无结构,能过光,妥妥的极品羊脂玉诶,放后世一克要好几万,老他娘的值钱了。
不过,嗨!羊脂玉佩毕竟只是点缀嘿,还有比它更值价的,但不能说!不能……!厨房布局同李恒小楼一般规模,但里面十分完善,炊具应有尽有。
李恒没好去看余老师的眼睛,接过野猪肉就低头张罗了起来。
野猪肉块头不小,足足有15斤左右,他不得不先分开,一边拿刀剁,一边问:「老师,你能吃多少辣?」他和对方在湘南吃过3天饭,知其能吃辣,但程度把握不准,所以再问问。
还没等余淑恒开口,后面的假道士已经抢先发话了,「微辣,微辣,你小子可别搞太辣了,你们湘南的辣椒我是怕得要死!」
李恒开玩笑道:「是么,我要是没记错,上次爆辣的牛肉火锅你可是从头吃到尾,也没见你打退堂鼓。」
「瞎咧咧!你没看我全程龇牙咧嘴呵,吃完嘴都辣了三天,厕所都上不出。不过有一说一,你厨艺好,我就勉为其难忍了。」想到吃一顿火锅就差点生痔疮,假道士也是怕得紧。
听完两人对话,余淑恒清雅一笑,说:「那就微辣吧。」闻言,李恒停下手里的活,吩咐麦穗去拿纸笔:
「野猪肉比较臊,既然你们吃不得辣,那我得换个做法,不然臊味掩盖不住,没法吃。」假道士也是吃货一枚,伸长脖子问:「什么做法?」
李恒说:「红烧,用中药遮味。而且野猪肉本身就是一味中药,补五脏,润肌肤,搭配我的中药做法,对于脾胃虚弱者效果甚好。」
做个菜还这么高级,余淑恒忍不住多瞟了他几眼。麦穗很快取来了纸笔。
李恒接过笔,迎著三人的好奇眼神,在纸上开始写药材:白芷、八角、人参、红枣、陈皮、白花椒、小茴香
洋洋洒洒,他写了10多种中草药调味料,然后把纸张递给付岩杰:「付老师,五角广场就有中药铺,麻烦你走一趟。」为了一口吃的,付岩杰也是豁出去了,转身就欲走。
李恒在后面喊:「老付,每样你都多买一点回来,以后备用。」
「瞎,不用你吩咐,我晓得个,我懂!」假道士乐呵呵骑著自行车买中药去了。
弄走一个,李恒回头瞅瞅余老师和麦穗,下一秒果断颁发任务,派活计,处理羊肉的处理羊肉,剥冬笋的剥冬笋,还有姜葱蒜也要准备。
嗯哼,白食哪有那么好恰的嘛,反正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出现,一露面就得干活,主打一个颐指气使。麦穗对他的厨艺特别有信心,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就蹲下身子剥起了冬笋。
余淑恒也没说什么,把山羊肉洗净,接著洗葱剥蒜。
李恒更是没停歇,先把野猪肉切块,在开水中过一遍,然后用冷水冲,这一步的目的是去除里面的血水杂质。
随即起锅烧油,烧得茶油,煸炒野猪肉。也就余老师家庭条件好,这种茶油厨房有满满两大桶,纯天然,一时根本用不完。
五角广场距离庐山村不远,没一会假道士就提著一包中药材回来了。
药材一到手,迅速把野猪肉舀出锅,开始用各种药材熬汤汁,这个过程繁杂但有序,什么时候放哪种药材和配料都十分有讲究,李恒那有条不紊的特质让三人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什么叫大厨? 什么叫大师风范? 这就是!
到现在,虽然菜还没成型,但余淑恒有点儿相信他是真有几把刷子的了。
熬制汤汁需要火候,时间较长,好在不负众望,李恒用小调美尝了尝味,很是满意,最后把汤汁和野猪肉一起放入高压锅,开中火炖煮。
好闻的药材香气扑鼻而来,付岩杰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扶扶金丝眼镜,眼馋问,「要煮多久?」李恒说:「20分钟,老付,你帮我看著点时间,我抓紧做冬笋羊肉。」
「没问题,小事,包我身上。」
付岩杰瞧眼手表,记住时间,守在旁边不动了:「我说你这家伙年岁不大,这厨艺是跟谁学的?以前我只觉得有些菜好吃,但没想到里面这么多道道,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付老师啊,不是我说你,别天天只顾惦记著陈姐,要多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喽,看多了就会了。」
都是老熟人了,李恒说话没那么多顾忌,怎么乐怎么来
「你小子别胡咧咧,什么叫我只惦记你陈姐,我倒是想惦记,也惦记不上唉,我老夫子都两个星期没去她那了。」陈思雅是假道士心里过不去的坎,提起就悲痛欲绝,垂足顿首,满脸忧伤。
这幅样子,把麦穗和余淑恒看得忍俊不禁。
话都聊到这了,洋相也出了,假道士干脆豁了出去问:「李恒,你对付妹子比我经验丰富,你说我两个星期没去思雅那她会不会把我给忘掉?」
瞧这话问的,李恒好想一铲子呼过去,铲死这二货,女同志在呢,能说这种话吗?他好想呐喊一句:老子是一张白纸,比你还纯
但这念头也就想想,扫眼余淑恒和麦穗,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答非所问:「老付,你知道一个作家,在什么状况下能写出好作品么?」
付岩杰思考一番,吐出三个要素:「情感充沛,生活磨砺多,灵感爆棚。」
李恒点头又摇头:「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无欲无求状态下,才能按照初心写出最完美的佳作,一旦带了功利心,就会不可控地出现某种缺陷。
这叫患得患失,欲速则不达。」
付老师歪头盯著他,好一会才出声,斯斯文文讲
「你小子不愧是情种,让我茅塞顿开,今天这顿饭我不开瓶好酒都对不住你。说罢,付岩杰溜出厨房,回家拿红酒去了。
他娘的!谁情种?你才是情种,痴情种。
见麦穗和余淑恒投来异样的目光,李恒再次升起暴揍一顿老付的冲动,不动声色转过身,专心处理羊肉冬笋去了。没多会,妇炎洁回来了,手里提著一瓶大名鼎鼎的柏图斯红酒。
李恒惊讶,「可以啊,老付,这酒你都舍得喝?」
「看你说的,不就是酒吗,酒就是用来喝的,我管它劳什子品牌,喝到肚里才算赚。」老付口里说是这般说,但那小表情、小眼神全是瑟之意。
20分钟一晃而过,野猪肉出锅了,锅盖掀开的那瞬间,老付就被香喷喷的味道迷晕了,登时不管不顾有女同胞在场,抽双筷子夹一块猛塞嘴里。
然后..
然后老付嘴巴大张,眼睛大瞪又闭上,一脸享受地说:「极品!这才是好东西啊。我真是服了你小子,要是拿这手艺去开饭店,保准大赚,我天天来你饭店吃。」李恒摇头:「偶尔做一餐是人生,要是经常做,我会厌烦的。
「你这是奢侈,你这是浪费,空守宝山不自知。」
老付批评他一句,随即对余淑恒和麦穗讲,「余老师,麦穗同学,别端著了,快拿筷子趁热尝尝吧,不愧是大师之作,值得等待。」
余淑恒被老付说得有些心动,端庄的她最终还是抽一双筷子夹了一块小的放口里,定神细嚼慢咽几口,她在三人的注视下夸赞说:
「确实好吃,超过了我对野猪肉的预期。」
话落,她还不忘拿一双筷子递给麦穗:「你也试试。」
「好。」麦穗应一声,夹一块咬一口,突然有点理解付老师为什么那么吹捧了,真是人间美味。
野猪肉成功,羊肉冬笋也不赖,后面还弄了一个清炒莴笋丝和三鲜汤,四人四菜,坐一桌慢慢吃喝起来本来嘛,李恒是吃过饭了的,但架不住眼热柏图斯红酒啊,干脆留下喝点,喝点儿。
李恒都留下了,那麦穗不得一起留下吗,于是四人热热闹闹地喝著酒,聊著天,气氛相当融洽。他问:「老付,这酒你自己买的?」
付岩杰咧咧嘴:「买不起,我可买不起,几年前一朋友举家要搬去国外定居,临走前送了我一些好酒作为纪念
我就寻思著,看著酒就思念我朋友,情绪甚是悲悲切切,还不如喝了拉倒,我总不能为了那小子天天像个娘们一样悲春伤秋。」
李恒听乐了。
这老付也是个性情中人啊,还挺有味。
不过付老师没高兴太久,余淑恒一句话就把他打回了原形:「听说有个女学生缠著你?嗯?大新闻?
李恒和麦穗齐齐抬起头。
付岩杰苦笑:「你怎么知道的?」
余淑恒说:「思雅讲的。」
付岩杰低头沉思半晌,末了道出实情:「那就一丫头片子,不能当真,思雅不会是因为她...?」
余淑恒轻挥下筷子打断,「你自己跟她解释。」
「哎!」付岩杰叹口气,闭嘴了,郁闷地喝起了酒。
这事透著不寻常呼,似乎有难言之隐,李恒虽然八卦之心爆满,却也不好多问。
余淑恒问李恒:「你家里情况怎么样?」
李恒明白她问得什么,回答道:「我爸他老人家明天去京城。
余淑恒点头,「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那边有一些朋友。」
「诶,谢谢老师,我敬你一杯。」李恒诚心拿起酒杯。
余淑恒笑了下,端起红酒杯跟他碰了碰,动作极其优雅地喝了一小口。
麦穗本以为余老师是个比较冷淡的人,但在餐桌上非常照顾她的感受,时不时侧头跟她说话,温润如玉的态度和语气让她好感大增。
这顿饭吃得比较久,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散。
走出院子的时候,老付邀请李恒去家里坐坐,但被他拒绝了,「付老师,改天再来拜访,今天还有点事要做。」他确实是有事要做,还记挂著写作呢,白天已经够放纵了,不能晚上还放纵,得把规定的任务完成。
人嘛,紧一紧,严于律己;松一松,就特么的一泻千里了。有时候一念之间就会有不同的收获和结局。
回到26号小楼,李恒简单洗漱一番后就对麦穗说:「我去书房了,不陪你了,你自己放松放松。
麦穗娇柔一笑,「去吧,我到阁楼上观会星星,晚点回宿舍。
李恒听下脚步:「今晚要回去?
麦穗嗯一声。
李恒想了想,又迈开步子进了书房,没挽留。
见他关上书房门,麦穗也来到了阁楼上,开始摆弄天文望远镜,最近她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关于宇宙星系方面的书籍,很是感兴趣,正好实践实践。
徐徐夜风,渺渺星光,在昏黄的电灯下,李恒先是铺开本子,把钢笔肚吸满墨水,稍后一个人静静地看书查阅文献。
某一刻,灵感蓄满的他把书本放一边,右手执笔,伏案写了起来,今夜他才思敏捷,钢笔尖在白纸上刷刷刷地游走,不一会就填满了一页,不一会又是一页...
好似不知晓疲倦似地,津津有味地一写就是5个小时多,后面要不是喝了酒要小便,他还沉浸在创作中不愿醒来。
呼!
李恒呼口气,伸个懒腰,骤然停下来才发觉早已腰酸背痛,连忙站起身舒展舒展身子,活络活络大腿,等到缓和一些后,才离开书房去卫生间。
路过次卧的时候,李恒下意识停住脚步,视线延伸至门缝底下,结果和预料的一样,一片漆黑。
小便完,洗个手,往脸上扑几捧清冷的水,才想起看时间。
2:34
得咧,都这么晚了,就算麦穗同志在这里歇息,也早就熄灯睡觉了吧。
还过十来天就要立冬,李恒在寂静中走到了阁楼上,极目远眺,整个庐山村没有一家灯火,都沉睡了过去,有的也只是偶尔几声虫鸣,喧嚣著这片地界的生机。
要下雨了,他忽然这样想。
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十多分钟后,天空打起了炸雷,轰隆轰隆的怪吓人,随后飘起了雨。
他娘的雷一响,他吓得立马缩回了卧室。上辈子就是被雷劈死的,这辈子是万万不能让它得逞了啊。
妈的我亲不何你,难道我还躲不过吗我!带著小情绪,李恒稿子也不改了,被子一拉,蒙住头,极力让自己睡过去。
迷糊中旁边多了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皮肤白里透红,面容模糊,小腹位置那颗红豆大小的痣在缠绵中是那么打眼。他怔了怔,然后顾不得什么了,用力一把搂住对方的饱满,深深地搂著,贪婪地吸吮对方的体香,整个人从头到脚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挑战……
在快乐中不知过去了许久,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单独躺在床上,傻傻地望著天花板发呆。
忽然,房门细微「吱呀」一声,从外开了,走进一个黑影。
目光涣散的李恒没任何心理准备,骤然见到黑影时不由瞳孔一缩,本能地惊出声: 「谁? ” 「是我。」麦穗伸手摸到麻线绳子,拉开电灯。
李恒眼神聚集到麦穗脸上,下一秒果断出声:「你先出去。」
麦穗鼻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听话地转身离开了卧室。
只是才到房门口,她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晕起来,红得比漫天映山红还艳。好在这是大晚上,李恒没注意到。
或者说,他此刻没心思注意啊,整个卧室都充斥著一种怪味咧,奶奶个熊的!脸都丢尽了!我说麦穗同志呀麦穗同志,好好的你来我房间干嘛呢?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老子好歹也是有3个女人的男人,竟然让它们空流泪,这是在犯罪啊。
糊弄好衣服,李恒先是探头去客厅,没见到女人身影后,恍恍惚惚一个箭步冲进了淋浴间。啥也不说了,赶紧洗澡吧!
真他娘的!李恒一个晚上爆的粗话比一年还多,真真是太、太那个了,太不像话了些。洗完澡,晾晒好内裤,李恒沉思片刻,伸手敲响了次卧门。
他明白,要是没什么事,麦穗是断断不会来自己房间的,而且还是这种深夜。过了会,门开了,露出一双魅惑至极的眼睛。
你看我,我看你,隔著半个门缝四目相视,两人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良久,他打破沉寂问:「你不是说回宿舍么?」
麦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昨晚观察夜空入迷,忘记了寝室关门时间。」李恒又问:「刚才,是不是找我有事?」
「我听到你在隔壁惊恐地叫喊,就过来看看。」麦穗解释。李恒愣神:「惊恐?」
「嗯。」
麦穗轻轻嗯一声,「我开始以为听错了,以为是幻觉,确定是你在尖叫后,才起床过来查看。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还是做梦了?」
惊吓吗?李恒转头望向窗外不时响彻天际的电闪雷鸣,难道是因为内心恐惧打雷?麦穗问:「想起来了?」
李恒晃晃脑袋,「可能是做梦,但我忘记了,你还听到了什么?」麦穗柔媚一笑,不说话。
盯著她的红唇注视许久,李恒忽地问:「是不是喊了宋好名字?」「是!」麦穗露笑。
李恒追问:「有喊肖涵没?」麦穗说:「没有。」
李恒沉默一阵,临了嘱咐:「这事你别跟人说,宋好也不能。」麦穗眨下眼,「好。」
「那你继续睡,我回房间了。」李恒道。麦穗没做声,准备关门。
就在房门要合上之际,李恒猛地伸手推开,探头问:「对了,冒昧问你个事。」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麦穗稍稍退后一步,「你说。」
李恒犹豫一会,咬著腮帮子道:「我看八字说,会遇到一个小腹带痣的贵人,你小腹位置有痣没?」深更半夜的,小腹位置?这问的什么跟什么啊,麦穗有些蒙。
第201章,江湖到处都是爷的传说
麦穗疑惑:「你还信八字?命里有个小腹带痣的贵人?」
李恒点头。
麦穗又问:「这是个女人吧?」
李恒眨巴眼。
相视一会,麦穗娇柔笑笑,「是之前做梦梦到的吧?你别广撒网了,我小腹设痣。」
小心思被拆破,李恒有些小尴尬,道声晚安就回了自己房间,继续睡觉。
其实刚才就是心血来潮问一句,他也不觉得梦里之人会是麦穗。因为麦穗天然内媚属性,就算看不清脸蛋,也会有一些其他特质能分辨出。
或许,这仅仅是一个荒诞的梦而已,当不得真。
他如是想。
关上房门,躺到床上的麦穗一直在回味刚才和李恒的对话。
她之所以猜测李恒是做梦梦到的,是因为主卧空气中那男性特徵的味道迫使也往这个方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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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个梦经常出现吗?
所以他才那样?
思着想着,麦穗忽地又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电筒,鬼使神差地低头检查自己小腹。
不敢开灯,怕李恒在外面阁楼没睡,怕他多想。
虽然清楚自己大概率应该没有痣,可过往洗澡时也没有细致地查看过小腹位置,这回,她...
手电筒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稍后关掉,放回床头柜,她脸热热地缩回了被窝。
我这是在干什麽?
麦穗双手拍拍脸,为自己刚才荒唐的行为感到羞愧,一时间心绪难愁。
老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第二天醒来,屋檐下挂着绵绵细雨。他也不知道这是深秋的第几场秋雨,只觉着有点寒,比湘南的天气还凉。
想想也是,沪市的纬度貌似比湘南还高不少哇,难怪如此。
得咧,熬夜太晚,睡死了,第一节课都快要上完了。
着急慌忙穿上衣服,李恒出卧室就下意识要喊隔壁的麦穗,结果次卧门是开盲的,压根没关。
不用想咯,麦穗这姑娘早走了。
目光巡视一圈,竟然发现茶几上摆放有豆腐脑和烧麦丶油条。
嗯,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有字:不知道你几点起床,怕粉坨,就没买分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心里暖暖的。
交朋友就要交这样的矣,不贪多,人生有一两个足矣。
洗漱完,李恒从卧室最底层抽屉找出一把黑伞,这是宋妤的,当初被自己截留了下来,一直当宝贝收藏舍不得用。
撑开伞,李恒不由自主想起了高考前夕和宋妤一起共用这把伞从邵市红旗路可一中的场景,当时还被老宋家夫妻俩捉了现场。
往事历历在目,莫名地,他突然好想宋妤了。
可能是心有灵犀,刚走进教室,柳月就塞给自己3封信。
最上面那封信的字迹是如此熟悉,只一眼,他就认出来是宋妤的。
内容不多,主要分三段。
第一段,同往常的信件一样,她隔空像老友般讲述了她自己这一月的学习状兄和大学生活,节奏轻松明快,娓娓道来。
总结就是,她过得挺好。
第二段,宋妤的笔锋一转,字里行间问的都是关于他的学业和写作,说的也是报纸上的新闻报导。
她在信中报喜:说北大最近掀起了一股《文化苦旅》热,不仅教授在课堂上公开大力推荐,学生之间也是口口相传,时不时在路边草地上丶教室和图书馆丶
基至食堂都能看到有校友在翻阅这部小说。
偶尔,她会站在旁边听别人评论,每当听到大肆溢美之词时,也会替他感到高兴。
信的最后一段内容较短,宋妤在信里询问叔叔的身体情况?并主动问什麽时侯来京城就医?
这个叔叔,当然指的就是李建国同志了,
慢慢地,细致地,一字不落连着读了两遍,李恒思念之情很好的得到了缓解。
在自己想念伊人的时候收到她的来信,这种满足感觉无法言说,真的十分受用。
这丶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告不告诉她?
如果告诉,会不会和子直接相撞?会不会从此冲突不断?
假若不告诉的话,李恒又会心难安。
这可是宋妤,前世今生他最不想辜负的女人。
权衡小会,他还是决定告诉她详情,履行不对她撒谎的诺言。
就在他道尽相思之意丶写完信的时候,猛然发现柳月这妞坐在自已右手边没走。
李恒皱眉盯着她。
柳月一开始没理会,自顾自做笔记,认真听课。
良久,见他仍在看着自己,她才在本子上写:本小姐没闲工夫偷看你的信,
更没兴趣,不要自作多情。
读完纸条,李恒又观察对方一阵,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怕被人知道自己口宋妤的事,纯粹是不想隐私被人偷窥而已。
他拿起笔回:不是说不和我坐一块了的麽,不怕连累?
柳月眼晴一闪:座位上有刻你名字?
柳月再写:你也没坐角落,本小姐坐这不算食言,有本事你去角落。
李恒眼皮跳跳。
发现这妞长有一张伶牙俐齿嘿,他娘的比自己还会钻空子。
李恒盯着她的侧脸又瞅了会,确信她没偷看自己信件内容了,要不然自己是乍家十二月的身份刚刚就已曝光,她不可能这麽淡定。
其实柳月还真没偷窥。
因为她有她的骄傲,不屑于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更何况她的人生目标是星辰大海,将来要出国深造的,对李恒压根没有爱慕之情。今天坐这,也仅仅是好奇他为什麽在迎新晚会上不拉二胡丶改吹陶笛了?
第二节下课铃声响起,柳月立即收拾课本走人,酷酷地去教室前排跟寝室姐未汇合。
目睹这一切,不得不说,这妞还是挺有个性的。
第二封信是李然写来的,时隔两月之久,再次获得了对方的消息。
内容很短,就寥蓼几笔。
李然说:李恒你可出大名了,你以后来甘肃,《文化苦旅》就是你的通行证吃喝不愁咯。
李然还还说:刚交了一男的,对方是大学老师,体力不行,半个月就被我端,喂,你那边有优质男人介绍没?
整封信都在胡言乱语,胡里麻汤,没点章法,实在是太过荒唐,李恒不忍直见。
算了,当个乐子瞧瞧得了咧,懒得回信。
第三封信是沪市本地的地址,李恒在手心翻了两翻,没拆开,直接收进包里。
郦国义和乐瑶恋爱的消息在统计学专业两个班引起了一些轰动,这二货为此得意的不行,星期四晚上还特意办了一场喜酒,邀请两个联谊寝的人参加。
两个联谊寝一开始还担心李光会受不了,不会参加。
结果丽国义单独找到李光,两人不知道偷偷摸摸讲了些什麽,李光不但参加了,还在喜宴上当众敬了郦国义和乐瑶一杯,观其笑容应该是真诚的,325寝室的伙子们夸他有风度。107宿舍的姑娘们赞他拿得起放得下,像个爷们。
星期五,傍晚时分。
外面又打雷了,下起了浓稠的雨线,像奶一样密,校园林荫道上不知不觉间甫满了黄灿灿的落叶,李恒打着伞,匆匆忙忙向管院赶去。
今晚管院举行迎新晚会呢,麦穗同志可是主持人,不能缺席,下午他只写了还没进到晚会现场,就听门了口有男生扎堆在议论周诗禾和麦穗。
第202章,女大十八变
再次见到麦穗,李恒眼里全是惊讶,
他发现,这姑娘似乎只用了一晚上就完成了女大十八变的华丽转身,高三的麦穗不见了,之前的麦穗也不见了。
168的身材优势今次被充分挖掘,专业的主持人服装和仪态薰染丶以及淡妆把她的内媚属性呈几何形放大,让她显得十分自信丶魅惑而有风情。
不得不感叹,真真是如苏妲己再世啊,全身都在散发魅力,一举一动勾人心魄!
某一刻,李恒近距离看着她时,副总本能地有抬头冲动,好在他是见过大美人的,又迅速把这身体原始欲望压了下去。
难怪在门口,那些管院男同胞们会有那麽大反应!
难怪那些小伙子纷纷激动说:要是再选小王,今晚的麦穗完全不输柳月。
何止不输呀,李恒明白,随着年岁的增长,麦穗的内媚属性只会更加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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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具潜力丶更会勾人。
他甚至都不敢想像毕业时分的麦穗会具体变成什麽样?
真他娘的咧,妥妥一成长型女人。
收拢繁杂的心绪,李恒笑着对她讲:「今夜很多人都在议论你,很多人都会为你失眠,太美了。」
麦穗柔媚一笑:「谢谢。」
此时两人在后台门口,李恒悄然环顾一圈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发现没,
整个管院的男生女生都在往你身上,紧不紧张?」
麦穗说:「有一些紧张,不过还算好。」
「还好就行,第一次嘛,紧张难免都有点的,以后习惯就好了,不会怯场了。」
李恒说着,然后问:「周诗禾是哪个?」
麦穗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眼睛。
李恒摆摆手,「别误会,门口那些男生都快为她疯了,我就好奇。」
对于那些男生的讨论和争辩,麦穗似乎有所耳闻,似笑非笑说:「她在后台补妆,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
「啊,那算了,我等会在台下也一样能看到。」莫名去后台看一个女人,影响多不好,李恒果断拒绝。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再美能美过宋妤吗?
麦穗打趣:「你们统计学专业的位置在后排,离得稍微有些远,可能看不太清。」
李恒眼皮一掀,叹口气道:「哎,麦穗同志今天也坏了良心,好了,你去准备准备吧,我去班级区域了,加油!」
「好。」她应一声。
临走前,李恒又转身道一句:「对了,蝴蝶型耳钉很漂亮,特适合你。」
「嗯。」
麦穗右手不自觉摸摸耳钉,目送他离去后,转身回了后台,为接下来的上台做最后准备。
就在李恒绕刚寻到班级所在区域要落座时,背后突然有人叫他。
「李恒,李恒!」
回头,他发现是导员刘佳在喊。
李恒招呼:「老师。」
导员向他招手,「你出来下。」
李恒没多想,跟着出了晚会现场来到导员办公室,李恒意外地见到了余淑恒,后者对他说:「有人找你。」
「谁?」李恒下意识问。
余淑恒说:「对方自称陈小米。」
闻言,李恒脑海中瞬间联想到了四合院,联想到去了京城的爸妈和二姐,登时不敢耽搁,骑上自行车跟着余老师回了庐山村。
余淑恒也是骑自行车,不过不是永久牌,而是凤凰。
进到屋里,余老师先是抬起右手腕瞅眼手表,然后指了指茶几上的座机电话,「还过10分钟,京城那边会再打电话过来。」
「谢谢老师。」
李恒礼貌道声谢,然后乖乖到茶几旁坐好。
他老早就留意到,这位老师并不是很喜欢外人到她家里来,仿佛外人的到来侵占了她的空间,会让她觉着不自在。
这不,余淑恒给他倒一杯热茶后,就去了二楼,把整个一楼都留给了他。
时间掐得很准,10分钟刚刚过去,茶几上的电话就响了。
「叮铃铃....!」
才响一声,李恒也顾不得什麽接电话礼仪,直接拿起听筒:「喂,你好。」
「李恒?」电话那边果然是陈小米的声音。
李恒应答:「是我,小姑。」
由于过往产生过龈的原因,陈小米没跟他过分热络,而是在电话里直奔主题:「根据你的要求,四合院已经找到了一家合适的,位于东城区鼓楼大街,上到露台就可以观赏钟鼓楼,面积有350多平,产权明晰,你觉得如何?」
听到可以上露台观赏钟鼓楼,李恒眼晴一亮,这是个好地方啊,「房子情况怎麽样?」
陈小米说:「房屋我找专人检查过,总体状况较好,不过后院有个地方需要适当修,影响不大。」
四合院嘛,都是年代久远的老建筑,有些地方需要修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能接受,随即问起了关键问题:「大概要多少钱?」
陈小米说:「对方要去国外定居,急着卖房产,对外要价5万,不过我通过关系,已经压到了3万5,你觉得怎麽样?」
这个价格在李恒的预期之内,当即表态:「可以,我明天就汇款过来。」
没想到陈小米却道:「钱先不急,我先帮你垫付,到时候你来京城看望子矜时给我就行。」
接着她说:「现在你二姐就在外面和子聊天,要不要她们接电话?」
李恒没犹豫:「好。」
没一会儿,电话落到了李兰手里。
二姐一开口就是王炸:「陈子矜比去年滋润了很多,你功不可没。」
李恒面皮抽搐:「找你谈正事,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
「我现在说的就是正事,你这女人可不简单,短短两天就已经把爸妈哄得快找不着北了,我怕长此以往下去,那什麽宋妤啊,肖涵啊,统统都得靠边站。」李兰戏谑说道。
对于子矜的口才和处事能力,李恒从不怀疑,但李建国同志和田润娥同志也没那麽好忽悠,「四合院你看了没?」
李兰说:「陈小米今天特意喊我们去看了,位置挺好,房子也不错,爸妈说就是有点贵。」
「吃饭都能看到钟鼓楼啊,贵自然有贵的道理,那我麻烦人家拿下了?」李恒道。
李兰支持:「拿下吧,老爸的病需要一段时间治疗,短时间内我们都得呆在京城,有个落脚点确实不错,会心安一些。」
李恒关心问:「爸爸的身体医生怎麽说?」
李兰当即一五一十把医生的原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毕竟是脊椎,而且病了有些年头了,医生保守估计需要3个月到半年左右。」
「要这麽久?」
「医生是这麽说。」
想起前世李建国同志因病在95年年底就走了,李恒默然,「那你和老妈...?
北李兰表示:「等老爸病情稍微稳定点了,我就去找份事做,到时候一边陪他们,一边挣点钱。」
李恒问:「长时间待在京城,你邵市的工作呢?」
李兰毫不在乎地说:「工作在,我就考虑嫁给那人,工作没了,我就乾脆到京城落脚算了。反正你房子也有,我就先住着,省房租。」
话到这,她眼睛咪咪问:「不会因为我小时候揍了你,你会收我房租吧?」
李恒听笑了,转而问:「爸妈在哪?」
「老爸在针灸,老妈在陪同,离这不远,我等会过去。」李兰说道。
说着,她回头看眼房门外,阴阳怪气道:「你和陈子矜说会话,就算将来要劈腿不做人,现在也得把她哄好,这是任务,要不然爸妈在京城这地界待的不舒服。」
李恒:「.
过了会,他说:「去帮我叫子矜。」
「等着。」李兰把听筒放一边,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李恒。」
「媳妇,想我不?」听到她的声音,李恒发自内心的高兴。
一声媳妇,让原本有很多话要说的陈子矜一下子顿在原地开心不已,良久出声:「我见到叔叔阿姨了。」
「嗯,二姐刚跟我说了,夸你嘴很甜,夸你是个好女人,谢谢你,子矜。」这声子矜,不是疏远,而是代表他真诚的感激。
陈子体悟到了他的意思,有种被认可的感觉,心里特别满足,笑意盈盈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着李建国同志的身体和四合院丶以及二姐说找工作的事情,就着思念和大学生活,两人聊了很久,聊着聊着就聊了30多分钟。
直到后面陈子矜突然问:「你是在哪里打电话?是你老师家吗?」
李恒说对。
陈子矜看眼时间,体贴道:「霸占电话太久了不好,那今天就聊到这,记得多给我写信,我会很想你。」
「嗯,好。」李恒刚才说点话忘神,这才反应过来这通电话确实打得太久了。
「那我挂了,周末我带叔叔阿姨去故宫玩,到时候给你寄一张合照过来。」
陈子矜依依不舍地说。
「嗯,媳妇你先挂。」李恒依旧口几清甜。
这回电话是真挂了,听到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回声,他也把红色听筒放回去。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跟余老师道声别时,余淑恒提着一个保温瓶从二楼下来了,她问:「打完了?」
「打完了,用时有点久。」李恒不好意思说。
知他要表达什麽意思,余淑恒微笑一下,「我不爱电话,平时和朋友联系喜欢写信,你以后要用电话的话,可以直接过来,不过我白天通常比较忙,下午5点以后一般会在家。」
这年头打电话多不方便啊,有这样的捷径算是撞了大运,李恒很是感谢了一番。
余淑恒问:「你等会还回管院?」
李恒望了望屋外的大雨,有心不想去,可麦穗第一次当主持人,怎麽也得去捧个场,「回,马上走。」
听闻,余淑恒把外面屋檐下的一把黑伞收拢递过来:「这是你们导员的,替我还给她。」
「矣。」李恒接过伞,骑上自行车出发了,直奔管院。
一来一去,再加上3通电话,一个多小时候就这样过去了,等他再次回到迎新晚会现场时,节目表演已经进入尾声阶段。
看到他出现,李光一把拉过去,津津乐道:「恒哥,你去哪了?没看到周诗禾弹钢琴真是可惜哈!」
李恒问:「弹得怎麽样?好听不?」
「好听不好听不重要,人超好看,巨漂亮。」李光唾沫横飞,眼里冒着绿油油的光。
旁边的张兵赞同:「老恒,错过了确实可惜。」
李光的话,他信一半;但张兵的话,他全信。
李恒眨巴眼,对张兵说:「老张,描述一下。」
张兵想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风华绝代。我觉得其它词汇无法此形容那种感觉,钢琴很好听。」
「是吗?有多风华绝代?」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柳月走了过来。
当着一个漂亮女人去夸另一个漂亮女人,李光和张兵没那麽傻,齐齐闭嘴。
柳月伸手到李恒跟前:「李恒,借你伞一用。」
李恒把手里的蓝色雨伞递给她。
柳月歪头盯着伞瞧了半天,不解地问:「你一个大男人,为什麽用蓝色的伞?」
李恒道:「管他蓝色黑色的,能用就成,对了,记得还我。」
柳月眼晴一闪,试探问:「要是弄丢了怎麽办?」
李恒面无表情说:「你要是不爱惜,那我不借了,给我。」
听闻,柳月把伞放到背后,瞄眼前面舞台上正在主持的麦穗,忽地附耳过来「这伞是不是哪个女人送你的?」
感受到耳畔的热气,李恒挪了挪屁股,目视前方,没理睬。
人生中头一遭被人嫌弃,柳月气结,嘴,「一个男的这么小气干什麽,
我就去寝室拿个东西,马上回来。」
李恒警她眼,继续听麦穗和节目选手互动。
顺着他的视线,柳月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台上的麦穗,直到麦穗互动完退到幕后,她才收回目光,再次瞄眼李恒侧脸,也是转身离开了晚会现场。
等她一走,左边的胡平忍不住开口询问:「恒哥,他们都在传,你明晚会在校迎新晚会上表演节目,是不是真的?」
这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李恒点头。
胡平问:「二胡麽?」
李恒回答:「不是,陶笛。」
唐代凌懵逼:「陶笛是什麽鬼东西?第一次听。」
李恒笑说:「没见过的话,三言两语讲不清,明天我拿陶笛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周章明眼里全是羡慕:「多才多艺就是牛皮,明晚化妆时可以到后台近距离看到周诗禾了,老李,替我们寝室争口气,争取跟人家说几句话。」
郦国义在旁边跳脱地补充一句:「重要的事说三遍,不要结巴!不要结巴!
不要结巴!前两次李光和老胡把脸都光了,恒哥,就靠你帮我们把脸面捡回来了。」
第203章,媚
离开迎新晚会现场,柳月在宿舍意外见到了一个人,黄昭仪。
柳月把蓝色雨伞放门口走廊上,快速进门招呼:「小姨,你怎麽来了?」
黄昭仪说:「今天星期五。」
每周星期五,没事的话,她几乎都会去姐姐家吃个饭,联络联络姐妹感情。
说着,黄昭仪指指桌面的饭盒,「你没回去吃晚饭,你妈让我给你带一些菜过来。」
柳月掀开饭盒瞅瞅,用筷子夹一块鸭肉放嘴里,问:「你什麽时候来的?是不是等很久了?」
黄昭仪看着她吃菜:「来了有一会,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打算走了。」
接着她讲:「今天你舅舅和外公外婆来了,你怎麽不回家?」
柳月说:「今天管院迎新晚会。」
黄昭仪困惑:「不是明晚麽?你妈说你明晚主持晚会。」
柳月一边吃一边解释:「今天是管院的迎新晚会,明天是学校的迎新晚会,
不一样。」
黄昭仪听得点了点头。
连着贪嘴了3块鸭肉,柳月才放下筷子,随后打开抽屉锁,从里面找出一打相机胶卷:「今晚我负责拍照,胶卷用完了,回来拿。」
拿好胶卷,又寻一把新伞,柳月走出寝室时对着蓝色雨伞吐槽了一句:「小气鬼。」
黄昭仪听得莫名,这有点不像外甥女的高傲性子,「借的伞?」
「可不。」
柳月继续吐槽:「小姨,你见过有男生用蓝色女伞麽?」
闻言,黄昭仪打量一番蓝色雨伞,笑说:「直觉告诉我,这是女生买的。」
柳月赞同:「我也觉得,难怪借伞时明确要求我归还。」
黄昭仪好奇:「你向男生借伞?」
她之所以这麽问,搁过去,外甥女对男生基本上是不假颜色的,没想到大学竟然有改变?
柳月彷佛猜到了小姨的心思,「我故意的。小姨,如果我说班上有个农村小子能无视我的长相,你信不信?」
这是她对李恒区别对待的缘由,以往那些男生哪个见到她不都暗搓搓行注目礼?在背后偷看?但李恒是个例外。
农村小子?黄昭仪心思一动,不着痕迹问:「哦?还能有男生免疫你的美貌?叫什麽?」
「和唐朝皇帝一个名字,叫李恒。」柳月说:「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取个这样的名字,难道想学古代皇帝,广纳后宫,佳丽三千?」
黄昭仪顿了顿,暗暗观察外甥女,「他长得怎麽样?」
柳月下楼梯:「长得倒还行,多才多艺,挺吸引小女生。」
黄昭仪感兴趣问:「多才多艺?会些什麽?」
柳月压根不知道小姨在套取李恒的兴趣爱好:「二胡丶笛子。据他自己讲最擅长钢琴,对了,还会陶笛,明晚要上台表演陶笛。
叶学姐似乎对他的演奏十分有信心,力排众议,把他的表演提到了第二个位置。」
二胡和笛子,黄昭仪早就知晓,也曾托导员刘佳送过这两样乐器。
至于钢琴,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走出寝室楼,黄昭仪不动声色问:「你们在哪里举行晚会?几点?」
柳月扭头:「相辉堂,晚上6:30开始,你有没有时间过来给我捧场?」
黄昭仪有些心动,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摇摇头说:「可能没时间,明晚和朋友约好了一起聚餐。」
在一十字路口,两女分开了。
临分开之际,柳月忽然问:「小姨,你来我们学校为什麽戴副墨镜?」
无怪她这麽问,以前高中的时候,小姨也没少来找她,但从没戴过墨镜。什麽时候喜欢戴墨镜的?好像是这个学期才开始的。
好几次想问,一直忘了。
黄昭仪说:「看了一本西方杂志,觉得时尚,就佩戴试试,你觉得怎麽样?
柳月左瞧眼,右瞧眼,直言不讳指出:「不怎麽样,很一般,把你最好看的鼻子给挡住了,减分不少。」
黄昭仪笑笑,没当回事,右拐往校门口走去。
开门,上车,一气呵成,她径直把车子开到了闺蜜家,见面就说:「明晚把你的车子借我开。」
闺蜜回答:「明晚?明晚我有事要用车。」
黄昭仪把奔驰车钥匙丢茶几上,「用我的。」
闺蜜无语:「放着这麽好的奔驰不开,开我的伏尔加?你是不是要干什麽坏事?」
黄昭仪丢一句:「你别管。」
另一边。
回到迎新晚会会场,柳月把蓝色雨伞还给他:「伞还给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听闻,李恒还真细细检查一边,把这妞憋出内伤。
柳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李恒,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
李恒阳光笑笑,露出整齐乾净的洁白牙齿,好整以暇说:「柳月同志,不要这麽大气性哪,女朋友麽?我从没缺过,排队都排到京城了。」
「切!都是些歪瓜裂枣,来一个连都不够本小姐打的。」柳月斜眼他,甩着马尾,讽爽地离开了。
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旁边的郦国义酸的不行:「恒哥,还得是你,柳月这个傲种你都敢,不像某人连着三封情书被丢垃圾桶。」
胡平郁闷地搂过郦国义脖子,咬着腮帮子狠狠地威胁:「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每天给乐瑶写一封情书。」
「我呸!跟兄弟内订算个屁哇!有本事给那风华绝代写一封,只要你写一封当面交给她,老子请两个寝室去蓝天饭店搓一顿。」郦国义一脸鄙视。
周章明眼馋:「蓝天饭店的大名我听过好多次了,一回没去过,老胡,我能不能去就靠你了。」
唐代凌说:「我也想去。」
李光欢快地怂渔道:「老胡,写就写,情书而已,又不是没失败过,我支持你。」
就在325寝室众人的打打闹闹中,迎新晚会结束了,李恒拒绝这群小伙子的夜宵邀请,跑去后台门口等麦穗。
麦穗似乎知道他过来了一样,放下话筒,第一时间走了出来。
李恒脱下自己外套递给她,「麦穗同志,外面有点冷,穿上。」
「谢谢。」麦穗娇柔笑笑,很是乾脆地穿上了他的外套。
李恒问:「你们今晚聚不聚餐?要是聚餐我就不等你了,先走了。」
「我跟你一块走。」麦穗几乎没犹豫,就跟着他离开了管院教学楼。
走到一半,她关心问:「晚会还没开始,你就离开了,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1
1
李恒讶异:「你看到我离开?」
麦穗笑着解释:「学生会有一女生向我打听你,一直关注着你。」
「哦,我还以为你一直关注我。」李恒打趣。
麦穗仰头问:「家里没事吧?」
「不愧是学霸嘛,真是聪明,一猜即中,电话是子矜打来的,我爸妈和二姐到了京城,正在接受治疗..:」李恒把能说的简单讲述了一遍。
来到一岔路口,他问:「你是去宿舍?还是跟我回庐山村?」
麦穗显得有些迟疑。
见状,李恒发出邀请:「走吧,今天你第一次主持,表现不错,我炒个菜,
咱喝点小酒庆祝下。」
「好。」有了借宿的理由,麦穗放下了心里顾虑。
其实她是真的有顾虑。
自进大学以来,不论是班上,还是宿舍,亦或是学生会的人,都在问两人是不是在处对象?
一开始她并不在乎这些。
可有一次突然想到:要是肖涵哪天来复旦突袭检查,要是得知这些,会不会和李恒吵架?
她之所以这般想,是因为她跟肖涵没多少接触,并不了解对方,出于本能不想给李恒制造麻烦。
当然,有时候她也觉得想太多了,像肖涵这样的女人,也许眼里有威胁的只有宋妤吧。或许还加个陈子矜,毕竟初恋和青梅竹马身份不容小,有某种特质加成。
何况,陈子矜的美貌即使比不上肖涵和宋妤,但也十分漂亮。
回到租房,两人把厨房翻一遍,发现只剩下一些羊肉和青菜了,外加4瓶啤酒。
李恒说:「要不咱简简单单做个羊肉火锅汤青菜吃?把那啤酒喝完就睡?」
「你是厨师,听你的。」麦穗把围裙从墙上取下来,下意识给他穿上。
只是贴面系扣子时,近距离的两人愣了愣,互相凝望对方,闻着彼此的呼吸声,刚还快快乐乐的两人忽地安静下来,没了声。
沉默一会,李恒侧身说:「你先去洗澡,今天就一个菜,我忙得过来。」
麦穗低头扫眼他的某个地方,眼里的媚意都快滴出水来了,面上瞬间布满了红霞,贝齿轻咬下嘴唇,转身逃离了厨房,去了卧室。
她没想到,刚才帮他系扣子时,就大腿不小心磨蹭了他一下,他竟然会生出那麽大反应,自己真是丢死人了!
他,他不会认为自己故意的吧!
背靠房门,深呼吸好一会后,沉静下来的麦穗渐渐醒悟,后知后觉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来到镜子跟前,望着镜子里面的镜像,她脑海中猛地钻出一个人名:苏妲己。
这是他平素调侃自己时喜欢的说辞:说自己是苏妲己转世,魅惑众生。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对于自己的长处自然再清晰不过。
今晚的她,化了妆的她,穿着主持人衣服的她,确实与往常不同,比往常更媚..
想到「媚」字,麦穗再次紧紧咬了咬嘴唇,许久许久,找出衣服进了淋浴间ps:求订阅!求月票!
第204章,晚会(一),周诗禾,上天惠赠
淋浴间。
麦穗前后洗了两遍,涂抹两遍沐浴露,目的是把自己清洗乾净,把自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刚在厨房发的一幕,让她有种心颤感,不过更多的是恐惧,她清楚自己天然带「媚」的属性对男人会有多大的吸引力。
要不是李恒有肖涵宋妤这样的人间绝色,要不是李恒算得上谦谦君子,免疫力强横,刚刚那样刺激他,弄不好就会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一直把李恒当知心朋友,知情知性知交,却从没想过要和闺蜜宋妤争抢男人,思想相对保守的她,也做不来这种有违道德的事。
细致擦拭两遍,把身上所有的装扮全部清除,穿好衣服,麦穗再次站在了镜子跟前,望着镜中恢复原样的自己,望着妩媚气息降低几个档次的自己,她悄然松了一口大气。
在她心里,李恒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她很珍惜这份缘分,不想因为一些「
误会」而破坏这份难得的情谊。
麦穗在洗漱间做着心理斗争,厨房的李恒却相对平淡很多。
虽然之前被她不小心蹭一下,自己的副总就不可抑制地有了反应,但他没往男欢女爱方面多想,认为只是一种气血旺盛的身体本能反应罢了。
即使当时有些尴尬,即使那种轻轻摩擦的暖昧让人悸动不已丶肉欲高涨,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忘记,最后甚是曦嘘:麦穗真如苏妲己转世啊,再这样让她继续成长下去,会哦得了!
说一个菜就一个菜,简简单单的羊肉火锅配四盘青菜。
端上桌后,李恒朝洗漱间方向哟喝一嗓子,「麦穗同志,吃夜宵喽!」
「好!」
当洗完衣服的麦穗走出于浴室门的那一刻,之前的纠结志芯消失不见了,窘迫和羞涩也内敛了,脸上柔柔带笑,像往常那样大大方方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菜好香。」她夸赞。
「那是,也不看看谁的手艺,来!赶紧趁热吃。」李恒抽一双筷子递给她,
又开了两瓶啤酒,摆一瓶放她跟前。
麦穗说声谢谢,接过筷子和酒,随后安然坐下,跟他碰杯,低头吃菜,从始至终她都刻意避开和他对视,不敢去看他眼睛。
她生怕一看,两人会僵持住,会破坏掉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气氛。
或者,她怕李恒多虑,以为自己在勾引他。
之所以说怕自己误会「勾引」他,而不是他勾引首己。那是因为在这栋小楼里,其实他有很多次机会对自己不利,但他一直保持克己守礼,从没越过雷区一步。
这也是麦穗愿意跟他来小楼的缘故,也是她喜欢在阁楼上观赏风景的原因,
因为她相信他,放心他。
此种感觉怎麽说呢,好像在冥冥之中,那种信任感足以和父母比肩,甚至更足。
为什麽会更足?
她没有深思其中因果,看到他十分安心即可。
身为两世为人的老油子,李恒不敢说对麦穗内心完全精准把握住,却也能猜到个几分。想了想,他用乾净筷子夹起一块上好的羊肉到她碗里。
他没有言语,夹完就撤回。
盯着碗中羊肉老半天,麦穗最终克服艰难,抬头朝他柔媚一笑。
这一刻,你懂我,我懂你,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恒回以春风般的微笑,小幅度挥挥筷子,「快尝尝这热烫香菜,太好吃了,真是人间美味啊。」
冬天里,火锅烫香菜嘛,谁试谁知道。
麦穗笑笑,欣然接受了他的邀约,伸筷子吃了起来。
这顿饭两人吃得不算漫长,同往常比也少了几分交流,但依旧如老友般一样很温馨。
饭后,她先是把厨房收拾乾净,把碗筷洗好,然后把换下来的主持人服装打包。
见状,洗完头发洗完澡的李恒穿一身睡衣问:「你今晚要回宿舍住?」
烟麦穗嗯一声,提起袋子准备出门,「这衣服是学校的,我得把它们还回去,
那我先走了。」
「等下!」
李恒叫住她,尔后跑进卧室换衣服,一分钟后出来说:「大晚上的不安全,
我送送你。」
麦穗轻微点头,等他出来后,把门锁上。
一人一伞,两人并排着往12号女生宿舍楼方向走,一开始都没说话,过了会,她才出声问:「你手里的蓝色雨伞,是宋妤那把?」
「呀,你记性真好,没想到还记得。」李恒承认。
麦穗说:「这伞是我和曼宁陪她一块买的,比较贵,她犹豫了好久才舍得买。所以清晰记得。」
话到这,她顿了顿,挪撤道:「不过印象最深的还属你和他从红旗路回一中时共打一把伞。你知道我当时是什麽感觉吗?」
李恒顺嘴问:「什麽感觉?」
麦穗说:「郎才女貌,你们俩是绝配。」
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偏头瞧向她,她目视前方。
盯着这姑娘的侧脸,李恒明悟,这话她是讲给他听的,也是讲给她自己听的。
目的嘛,不言而喻,不必明说。给彼此留足缓冲空间的同时,也给彼此划分一条清晰的界限。
她在用最隐晦的方式向他陈明:厨房是意外,她不是有意的,她没有和闺蜜抢男人的心。
有些事,有些话,自行领悟即可,不必点破,不能点破,不然就不灵了,也会造成遗憾。
李恒笑着接过话茬,「郎才女貌麽,我确实对她野心不小,就厚颜无耻接过了,不过你只看到好的一面,没看到糟心的一面。」
麦穗好奇问:「啊?什麽糟心的一面?」
李恒回忆说:「路过邵市师专的时候,正面撞到了宋妤爸妈,哎,那个场面,我现在想想都还紧张。」
麦穗失笑,「这事宋妤有跟我讲过,只是真没想到你也会紧张。」
「我也是人,哪有不紧张的呢。」李恒如是道。
麦穗感慨:「还是你太在乎她,要是换成其她女生,你估计像风一样就过去了。」
李恒认可这话。
往前走了百来米,麦穗忍不住问:「那你见到肖涵父母会紧张吗?」
「同样会。」李恒言简意。
麦穗瞅他眼,又瞅他眼,红唇微张,最后什麽话也没说出口,安安静静走着,直到女生宿舍楼下。
他停步。
她跟着停步,转身说:「那我进去了,今晚谢谢你。」
「嗯,去吧。」李恒点头。
现在的关系,有时候说太多反而不美,简单明了更是一种心境。
目送她进到女生宿舍大厅,李恒原地厨些许,最终还是打道回府,回了庐山村。
偶尔他也想偷懒,也想贪玩,可没办法啊,文学是他的根基,作家身份是他今生的依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得努力一点,不能做名声在外丶却腹中空空的草包,唯有看书品书来充实自己。
雨停了,假道士老付又出现在阁楼上打坐。
见他,付老师探头问:「今夜怎麽就你一个,那麦穗同学呢?」
李恒回答:「回宿舍了。」
付老师发出邀请:「我这有酒有肉,要不来喝一杯?」
李恒拒绝:「谢了老付,肚子饱。」
「瞎,你小子,空气中现在都还飘着羊肉味,吃火锅也不叫我。」付老师碎碎念。
李恒高喊:「下次,下次一定喊你。」
开门,进屋,又关上。
没怎麽停留,伞一搁,就径直钻进了书房。
对面余老师的卧室是亮着灯的,透过窗户依稀能看到一个书卷气息浓厚的女人在挑灯夜读。
其旁边还摆放有一杯咖啡,吹烟袅袅。
隔着薄雾氙氩,视线在余老师身上停留小会,随后望向了院中的桂花树,可惜不是四季桂,深秋闻不到桂花香,不得不说真是一种遗憾。
要不,明年开春自己从老家带一些花草种子过来,把庭院装饰一下?
他是一个爱花之人。
尤其是美丽的花,他无法拒绝,往往能蹲在边上观赏半天,喜欢用手抚摸花瓣,甚至探进花蕊,哟!那种一探到底紧凑感就犹如蜜蜂采蜜一样,极度顺心。
静心十来分钟,李恒按照自己的节奏看书,个把小时后,灵感充沛的他放下书本,开始写作。
不知不觉,他已经写到了第33篇章,离预计完本还差9篇章。
这章他主要写的沪市西南角龙华,为了写好这篇,他翻阅了大量本土资料,
做到心中有数才敢在原作的基础上动笔,
『...毕竟有一点方便,到时候觉得自己不行了,用不着向殡仪馆叫车,自己慢慢走去就是..:」
笔尖到这时,他忽地想到了那个来沪市第一天就拿沪市殡仪馆开玩笑的缺心眼,也不知道这货在大学过得如何?
是不是还一样潇洒,嘴里一片片我草我草?看来有时间得去瞅他才行。
稍后又想到了高中英语老师,,他也想红袖添香啊,没人给自己倒茶了,
甚是牺惶。
思维开小差就如同抽空外出逛了趟窑子,裤袋一勒紧,又得暗戳戳回来干正事。
这不,他一写就是一晚上,硬是干了8000来字,还自带修改了两遍。
等到弃笔滚到床上的时候,人他妈的都累傻了!累瘫了!软绵绵的比七进七出茅草屋还没力。
奶奶个熊的!锻炼要加紧啊,光早上跑步还是少了点,得另外弄俩沙包回来才行。
没有负担的一觉睡过去,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太阳已然西斜,夕阳把房间染成了金黄色。
李恒傻傻地望着天花板,好半响才回过神,拿表一瞧,顿时哎哟熏天!他娘的这一觉睡得也够久的啊,竟然睡了8个多小时,竟然下午5:17了。
说来也巧,就在他穿衣准备下床时,门外响起了拍门声,并伴随有喊声。
「啪啪啪!」
「李恒!李恒!你起来了没?再不起来,我端门了啊!」
「李恒!李恒!你今晚要登台表演啊,快起来!」
是孙曼宁的粗糙声音。
旁边麦穗还在劝,「你动作小点,别把门弄坏了。」
「弄坏了就弄坏了!我还怕他猝死了嘞,昨晚肯定又在通宵写作!这样的男人有屁用,说不定哪天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孙曼宁说着说着,由于太过担心,准备破门而入。
「哎哎哎!行了啊,老子醒了,别咒我。」李恒朝门喊一句,速度穿起裤子,打开门。
看到他,孙曼宁和麦穗齐齐舒口气。
下一秒,孙曼宁又叽叽哇哇罗嗦了起来:「大白天的你怎麽睡那麽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床上藏着个女人呢。不行,我得看看,你不会真藏了女人吧?」」
麦穗抿嘴笑。
李恒无语,很是爽利地把卧室门全部打开,没好气道:「去去去,快去检查,没女人我把你绑床上。」
孙曼宁还真探头打望一番,临了笑嘻嘻地指着茶几上的饭盒说:「快洗漱吃饭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晚会就要开始了,你可是第二个登台的,还得化妆,时间紧得很。」
李恒没二话,先去冲个澡,刷个牙,然后边吃边问:「你们不是学生会的麽,这麽大的晚会,怎麽不去帮忙打杂?」
「我们本来在打杂的啊,可其他节目表演者都来了,就唯独你一个人没见到影子,叶学姐去你们寝室楼找你,你室友说你没回去,我们俩就猜到你昨晚肯定熬夜了。」孙曼宁解释。
李恒嘱咐:「别把我在庐山村租房子的事往外说,我想要安静的环境。」
「放心,我们可没那麽傻。」孙曼宁白他一眼,催促他吃快点吃快点。
麦穗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看看时间说:「还有时间,曼宁你别催了,
容易到。」
孙曼宁急吼吼地说:「壹到就嘻到,又不是我们俩的男人,噎死了伤心的是肖涵宋妤和陈子矜,嘻嘻...我们还能吃席。」
李恒气结,好想一筷子戳死这口无遮拦的丫头,真真是...!
吃过饭,拿上陶笛,三人急匆匆往相辉堂赶去。
学校对这次迎新晚会很重视,一路上都贴满了标语,相辉堂两侧的花草树木上还扎有五颜六色的各种气球,成串成串的,氛围浓郁。
相辉堂人山人海,很多男生扎堆在外面入口处,美其名曰是聊天,实则是抱团行苟且之事。
比如偷偷摸摸打量过往的学姐啊,品评这一届的新生啊,平素哪有这样的机会,今儿可是能把大王小王全过足瘾。
其实大一新生会如此兴奋完全能理解。
这年头除了学校几次大的晚会,压根就没有其它娱乐活动好伐,平常校园里随处可见都是读书的画面,除了读书还是读书,走哪都能遇着手捧书本的人,日积月累下来特别枯燥,让好多对大学生活充满期待的小伙子们很是失望。
苦行僧一般熬了两个月,终于等到了迎新晚会的到来,大夥能不激动吗?
「,那个男的好眼熟。」
「眼什麽熟,人家军训文艺汇演上拉过二胡,《二泉映月》贼好听,没印象了?」
「哦,记起来了,我就说哪里见过。」
「那个是麦穗。」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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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麦穗好有感觉,我刚才看魏晓竹都没这种感觉,怪事。」
「感官不一样,魏晓竹是偏清纯类型的,这个,嘶!好媚!」
两边的男生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路过的李恒三人零零碎碎听到了好多。
听不得「媚」,一听到,麦穗就自发想起了昨晚在厨房的一幕,偏头不看李恒。
进到相辉堂,孙曼宁哭丧着脸嘀咕:「老娘长的也没那麽平庸,和你们走一块竟然没人关注我,我哭死算了。」
李恒取笑她:「就凭你这一句老娘,谁敢关注你?」
「哪有,我也很温柔的好不,温柔起来比麦穗还温柔。不过麦穗,你真的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晚上一起睡吧,让我摸摸。」孙曼宁咂嘴弄舌,麦穗一时哭笑不得。
「这边走。」怕李恒找不到后台的入口,麦穗快走一步,在前面带路。
到地儿的时候,后台人已经不少了。
不,应该是挤满了人,男生女生都在忙着化妆打扮,为即将到来的演出做准备。
出于对李恒的认可和高度期待,在后台一众注目礼中,学生会主席叶展颜从屋子那头穿过来,亲自迎接:
「李恒,你可终于来了,都这个点了,我生怕你又变卦呢。」
她这话是真实感受。
为了邀请李恒登台演出,她前后不知道动员了柳月和麦穗多少次,可谓是七请八请才出山,诸葛亮都没这麽难请。
「学姐不好意思,下午睡了一觉,睡过头了。」李恒歉意说。
「没事,跟我来吧,大家都在化妆,你的我来操刀。」论化妆技术,叶展颜自认为这里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由于本身就生得漂亮,加上亲自学过,大三的她已经把这门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可以不用化麽?」他有些不太习惯往脸上涂东西。
「那不行,就算你帅出天际,也得化,今天的晚会要全程录像的,化妆上镜一些。」叶展颜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没法,李恒只得跟着学姐往屋子另一头走。
麦穗和孙曼宁本想跟过去,却被另一学生会副主席中途叫走了,说前台布置出了点问题,急需要人手帮忙。
「来,你坐这。」来到靠窗位置,叶展颜指着一空椅说。
不是她要千里迢迢奔波来这,而是这间化妆室其他地方没位置了,都满了,
只有这里还有一个空位。
「好。」李恒应声好,依言走了过去。
只是才坐下,他就有些讶异。
无意识瞟一眼右手边,瞬间被惊艳住了。
顿时明白其它地方都满了,为什麽单独这里还空有最后一个位置,因为旁边的女生太美了,美的出尘,坐这会有心里压力。
周诗禾吗?
李恒心中猛然钻出一个名字。
实在是对面名气太大了,大到让拥有肖涵和宋妤的他都有些好奇。
好奇对方到底长什麽样儿?
为什麽325寝室的小伙子们会齐齐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为什麽大帅哥胡平都不敢给她写情书?为什麽李光丶郦国义和周章明跟她说句话都会紧张到打结巴?
为什麽她能统一复旦大学所有男生的审美?无一人对她的「大王」称号提出质疑?
现在.:
现在有了答案:任何传闻在真人面前都显得有些不够看,眉目如画,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勾勒出世界最完美的容颜,名副其实!
对方个一般,应该在163或164的样子。
一件浅褐色绒线外套,慵慵懒懒地披在她身上,显得很随意,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柔和舒服,就像大自然的宠儿,没有任何违和感。
抛开顶好的相貌,最吸引李恒注意的还是她的气质,整个人如雪花般晶莹,
纯粹质朴,乾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彷佛自带光芒,仅仅惊鸿一警便足以让人心神荡漾。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才华,面对这份不染尘埃的绝美,怕也是难掩心中的涟漪,沉醉其难以言喻的魅力之中。
李恒不着痕迹观赏着这个女人,不自觉处于一种奇异的玄妙状态,怎麽说呢,感觉生命里和她偶遇一次,就好像濒死之际的回光返照,大海中遇到孤岛,
宛若上天的惠赠。所有忧愁都在这一刻忘得一乾二净,心头莫名宁静,一切向好。
难怪麦穗会说,她比传言中更好看。
难怪寝室小伙子们投票,对方会力压书香气息满分的余淑恒。
叶展颜轻笑出声,手端化妆盒在他耳边说:「美吧!」
李恒没做声。
叶展颜接着讲,「她叫周诗禾,也是你们管院的,你看样子似乎没见过?」
李恒摇头,心道果然是她。
其实不用学姐说,是个男生都能猜到对方是谁,毕竟人的名丶树的影,一般人不敢对号入座,根本冒充不了。
叶展颜为两人介绍,「诗禾,这是李恒,他和你一样,是我亲自请来的。」
周诗禾对他舒心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李恒露笑回礼,随后就看到柳月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柳月先是下意识瞟眼周诗禾,对叶展颜说:「学姐,你这是给他化妆?」
叶展颜弄好眉笔,半弯腰说对。
没想到柳月眼睛一闪,眯眼说:「我来给他化吧,赵学长在外面找你。」
叶展颜惬了惬,瞄眼李恒,再瞄眼柳月,再瞄眼李恒,再瞄眼柳月,临了笑道:「那你给他先化着,忙完我过来补妆。」
第205章,
叶学姐走了。
柳月接过了化妆盒,手拿调好的眉笔,弯腰准备给李恒化妆。
李恒用严重怀疑的眼神问:「你会化妆?」
柳月糯糯地说:「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越漂亮的女生妆肯定也化的越好。」
李恒盯着她看了会,道:「我想换个人。」
柳月歪头:「你想换谁?」
李恒说:「要叶学姐回来吧。」
柳月嘴,「你这是认为她比我漂亮?」
李恒无语:「你怎麽这麽自恋?」
柳月得意地皱了皱鼻子,「彼此彼此,咱们是一类人。」
李恒面皮抽抽,没想到论脸皮厚,这妞完全不输自己啊。
他故意呛她:「老实讲,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接近我?」
「哦...!你是西游记里的唐僧?以为谁都想咬你一口?
柳月右手向后撩下头发,根本不为所动,居高临下问:「叶学姐已经被我支开了,那你还要不要化妆?『
听到他们的荒唐对话,旁座的周诗禾古怪地看两人一眼。
柳月也立马回看周诗禾一眼。
这妞妥妥一斗鸡公啊,李恒惊呆了,服气地说:「那你化好点。」
柳月神气地问:「浓妆?还是淡妆?」
李恒没好气说:「这还用问?我一大男人浓妆像话吗?」
柳月听了不可置否,矮身帮他化了起来,
还别讲,虽然这妞言行举止处处透着蹊,但技术没得说,一板一眼极其认真,中途没再逗他,也没再跟他说话。
直到静心化完一只眼晴的妆容,她细细瞧了瞧,才直起身子,从化妆盒里拿出一个化妆镜对准他,「你自己看看,满不满意?」
李恒观察一会,没有挑出任何瑕疵,认可地点点头。
见状,她把化妆镜收拢,继续为他化剩下的妆。
过程中她又进入了专业状态,只是那维c饱满在无意中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都快贴到李恒胸口了。而这妞彷佛没察觉似的,一笔一划描摹。
待李恒忍不住偏过头时,她才骤然离开,眯眯眼在他耳边说:「你刚才在想什麽?为什麽脸红了?」
李恒翻翻白眼,视线恰巧落在了旁座的周诗禾身上,无聊地看着一学姐给这姑娘化妆。
感受到他的眼神,周诗未没什麽反应,荣辱不惊地坐在那,静静等待妆容完毕。偶尔和另一边一个高个子女生聊几句。
?这高个子怎麽这麽眼熟呢?
好像哪里见过?
在记忆中抠摸一阵,却又想不起具体在哪见过,最后只得作罢。
李恒没好盯着人家久看,几秒后,视线漫无目的在化妆间游动,有些意外,
竟然碰到了俩熟人,戴清和乐瑶。两女也在接受化妆。
戴清和乐瑶也注意到了他,戴清朝他微笑。
乐瑶向他挥了挥手。
这时,柳月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冷不丁问:「宁愿看她也不看我,难道她比我好看?」
她指的是谁,当然是周诗禾,两人心知肚明。
李恒懒得回答这问题,收回视线问:「说说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
他不信对方会无缘无故接近自己,必有原因。
听到这话,柳月问:「你平时看不看沪市新闻联播?」
李恒摇头:「家里没电视。
柳月又问:「我记得你学籍卡上,毕业学校填的是邵市一中?」
「嗯,怎麽了?」第六感告诉他,这妞绝对话里有话。
柳月眼睛半眯,「没怎麽,就是想知道你们一中有没有像我这样的美女?」
「哪,不是来了?」李恒朝门口方向嘴。
柳月下意识回头,刚好看到麦穗从外边进来,随即不再说话,面无表情地化最后的妆。
麦穗和柳月在学生会互相认识,走过来关心问:「马上就要主持晚会了,柳月你不去背稿子吗?」
「背完了,眼睛有点累,来看看帅哥养养眼。」柳月说这混话的时候,面色毫无波澜,别个难以启齿的话语在她嘴里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说出来了。
隔座的大高个女生听到这话,一直在掩嘴笑,想忍又忍不住。
麦穗娇柔笑笑,没声。虽然她见过李恒的受欢迎度,但从没想过漂亮到柳月这种女生,竟然也丶也..:
她一时语塞,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感觉。
两分钟后,有人来喊柳月换晚礼服,后者顺势把眉笔和化妆盒交给麦穗:「下巴这里还有一点点瑕疵需要处理,你帮他弄下。」
说完,不等麦穗回话,就转身走了,酷酷地样子极其潇洒。
等人走远,麦穗好笑问:「你是怎麽招惹上她的?」
李恒摊摊手,显得很无辜,「瞧你这话问的,魅力太大也是我的错吗?生的好还不能让人过过眼瘾麽?」
「嘻嘻..!」
这话直接刷新了这年代女生的三观,隔座的大高个女生再也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周诗禾又看眼李恒。
麦穗柔媚一笑,为他介绍说:「这是诗禾,这是宁宁,都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室友。」
李恒异:「这麽巧?」
「巧吗?」麦穗意味深长反问。
有些好一听就懂,李恒无视她的挪,主动向探头过来的高个女生问:「叶宁同学?」
「是我。李恒,久仰你大名。」叶宁笑逐颜开说。
李恒咂摸嘴,「啊,我这麽出名的?」
「可不是,谁不知道统计学1班有位大帅哥二胡拉得好嘛。」叶宁性子比较开朗,初次和李恒交谈,一点都不怯场。
聊几句,李恒转向周诗禾,礼貌地打着招呼:「你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们关照麦穗。」
周诗禾只是轻轻笑着点头,没说话。
麦穗这时问:「诗禾,你会化妆麽?我化的不好。『
周诗禾看一眼李恒,这是今晚第三次看了。想了想,她起身接过眉笔,先是拉开些许距离端详一会李恒的面妆,稍后开始在他下巴处补妆。
近距离接触,两人眼神不可避免的触碰,李恒为了不让气氛僵硬,开启健谈模式主动打开话题,明知故问:「今晚你是表演什麽节目?」
周诗禾简单回答:「钢琴。」
李恒又问:「叶宁同学,你呢?」
「我呀,我是和她们组队诗歌朗诵。」叶宁指指右手边那一排女生,然后问他,「你这次还是拉二胡不?」
李恒惊讶:「你不是学生会的麽,没看节目表?」
叶宁摇了摇头,「没看,一直有听叶学姐想要邀请你登台演奏二胡来着。」
麦穗插话:「他这回演奏的是陶笛。」
「陶笛是什麽东西?」叶宁一脸懵,然后问周诗禾,「诗禾,你懂音乐,你听过这奇奇怪怪的名字没?」
听到好友这样形容陶笛,周诗禾温婉笑了笑,「嗯,听过。」
李恒从包里拿出陶笛,递给叶宁:「呢,奇奇怪怪的东西长这样,你掌掌眼。」
叶宁顺手要过陶笛,搁手心把完一番,夸赞说:「还挺好看的,这东西贵不贵?」
李恒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别个送麦穗的,我只是拿来用用。」
叶宁看着麦穗,麦穗同样摇头。
叶宁望向周诗禾。
视线在陶笛上停留两秒,周诗禾端庄说:「这是从南韩进口的noble红陶,
款式比较稀有,是名家出品,应该是私人订制的,具体价格未知。」
李恒和麦穗对视一眼,信了对方的话。
毕竟在两人眼里,余老师从穿着到谈吐丶再到高中英语老师的一系列嘱托,
就隐隐清楚对方家庭背景非常不简单。
补妆差不多持续了两分钟左右,周诗禾退两步观察小会,随后把眉笔还给麦穗,坐回了之前的位置,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十分静谥。
晚上6点过,落日慢慢沉入了地平线,天色逐渐黯淡下来。
相辉堂的舞台灯光次第亮起。
蓝色丶红色和黄色的住灯光变幻,结合醒目一样的拍光灯丶顶光灯和流光灯,把舞台照射的美轮美奂。
舞台上的工作人员先后试了试追光灯,随后打开影响进行最后调音,当一切准备就绪完毕,工作人员悄悄退场。
下一刻,灯光一黑一亮,在热烈的掌声中,两位主持人上来了。
第206章,试探,底气
柳月不愧是小王之首,今天很美。
肌肤白皙如玉,透着水润的光泽,暗红色小波浪卷发随意揽着,绿色的法式洋装小晚礼服,娜多姿的曼妙身材,优雅的往舞台中央一站,宛如一尊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偌大的相辉堂,顿时鸦雀无声。
台下的男同胞们看着从气质到穿着,从样貌到气场都无可挑剔的柳月,
眼里都绿油油放着光。
好多外院的男生在交头接耳:
「这女主持人真好看,哪个专业的?」
「天呐,她是柳月,小王!小王的含金量在你这里这麽低?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是管院的。」
又有人问:「她有没有对象?」
「有对象,没对象,就哥你这癞蛤长相也吃不着哇,操个屁心!」
「那不一定,孤陋寡闻了吧,没听过癞蛤蟆吃天鹅肉?」
与男生们疯狂yy相比,而女生的感受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羡慕有,欣赏有,但暗暗嫉妒的更多,恨不能自己上台取而代之。
观众席上的刘艳玲,看看旁侧的魏晓竹,又看看台上的柳月,临了感慨地出一句话:
『我要是有你们这麽美,我就勇敢地去追李恒了。」
魏晓竹勉力笑一下,不知道怎麽接这话,目光凝聚在声情并茂的柳月身上,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倒是挨着的孙小野忍不住吐槽:「艳玲,你就知足吧,那周章明对你挺上心的,你就别拿捏人家了。」
刘艳玲说:「谁不想要更好的呢。」
望着在灯光下美艳无双的柳月,李恒有点恍惚,真他娘的!这还是那个时常跟自己口无遮拦丶调戏自己的女人?
不过有一说一,这妞能被一众好事者选为小王之首,还是有道理的。不论其它,光那双大长腿和腰身饱满就足够玩一年都不带腻的。
「李恒,柳月身材这麽好这麽漂亮,你有福气哦。」
由于被告知第二个登台,此刻的李恒并没有在台下,而是躲在后台一侧的入口处观看迎新晚会。
正当他看得入神时,后边传来了叶展颜的声音。
这学姐什麽时候来到自己跟前的,李恒都没发觉,对于她的调侃,他只是笑笑,没太在意。
见他不接话,叶展颜也没继续打趣,因为从麦穗口中得知,这位学弟貌似有对象,所以有些玩笑话点到为止就好,不能太过。
要不是之前柳月找藉口把她支开,这种玩笑话她都不会说出口。
确实是藉口,因为根本没人找她。
叶展颜期待问:「你准备的怎麽样了?」
「还可以。」李恒自信满满地回答。
「那就好,今晚我就等你露一手了,等你一鸣惊人。」毕竟是自己力排众议提到第二顺位登台的,他表现的越好,叶展颜脸上就越有光。
李恒有点理解学姐的心思,笑着颌首。
他现在不能做太多保证,因为那是空口无凭的套话,会给人一种不踏实感,唯有上台拿出足够的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
能考入复旦大学的人,都是高智商人群,知晓台下的观众想看什麽,所以俩主持人在台上没呆太久,洋洋洒洒4分钟就果断收场,把舞台交给了孙校长致辞。
只是,离开舞台退场的时候,眼神尖锐的柳月终于在礼堂左边后排靠窗位置找到了熟悉的身影,小姨。
为了不惹眼,黄昭仪今夜的看装很简朴,不仅头上戴了一顶帽子,配了眼镜,脖子上还系了一条丝巾,帽沿拉得比较低,遮住半张脸,周围人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也就是这顶帽子,柳月才能在几千人中迅速锁定小姨,不过她没声张,眼神一警,就跟随男主持人来到了幕后。
孙校长是个务实派,同那些冗长丶听的让人想睡觉的官僚作风不同,这老头口齿清晰,谈谐幽默,台下接二连三响起了爆笑声和掌声。
下台后,柳月径直来到李恒旁侧,问:「我在舞台上是不是美呆了!』
男主持人惊,一脸不敢信地望着柳月,这丶这可是自己的女神啊,平常练习时都是爱答不理的,从不跟自己多一句废话,臭个脸不给他一丁点表达好感的机会,但现在丶现在..:
男主持人呼吸困难,人在原地蒙圈。
叶展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也不走,好奇李恒会是什麽反应?
就没这麽见过爱玩的,李恒的反应相当平淡:「一般。」
柳月眯眯眼:「既然一般,那你还一眨不眨盯着我看4分钟?」
女神的两极差异,心里接受不了落差的男主持人呼呼,快要疯掉了!
叶展颜也有些惊讶柳月的大胆,双腿更不愿挪动了。
李恒无言以对,没想到这妞上台主持都还有闲心关注这些,也不怕闪失出错麽?
看他不说话,柳月站在旁边一起听孙校长致辞,但听着听着,她又抽冷子来一句:「你喜欢年岁大的,还是喜欢年纪和你一样的?」
李恒莫名,侧头瞅着这个抽风的女人。
柳月视线快速掠过礼堂后边角落的小姨,定在了相辉堂前面第二排的余淑恒身上,下巴努努:「刚才我在台上大致观察了一下,整个会场,今夜余老师是皇冠上的那颗明珠,最有风情。」
李恒不跟她的节奏,针锋相对道:「你这是刻意落下周诗禾?」
「噢,原来你喜欢嫩的。」柳月扬起诱人的天鹅颈,没再搭话。
李恒:
叶展颜和男主持人同样无语,不由望向了余淑恒。
孙校长在台上待了8分钟,李恒大致数了数,台下的笑声12次,掌声10
次,很是给力。
校长下去后,俩主持人再次登台,报幕第一个节目:李玲玉的《无奈的思绪》。
哇靠!看到甜歌皇后登台,台下的众人不淡定了!激动了!这位在80年代可谓是顶流,是家喻户晓的存在,没想到现场能看到,能不兴奋吗?
掌声一波接一波,直到甜歌皇后开唱才停歇;
孤单独自在夜里身边掠过茫茫风雨不愧是曾风靡一时的人,开口就吸引了大家注意力,李恒问学姐:「这也是你的主意?」
叶展颜摇头:「不是,我哪请的到她,李玲玉刚好路过沪市,学校一领导和她是老乡朋友,就邀请她来表演一个节目。」
说着,叶展颜担忧问:「人家是专业的歌手,开局这麽好,你第二个登台是不是很有压力?」
开局确实是王炸,爆裂的气氛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出不来,如果后面的节目没有大爆点,很难填饱已经被《无奈的思绪》带动起来的胃口。
由此众人可以想像,接下来第二个出场的表演者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但李恒是谁啊,两世为人心态稳得很,何况手握《故乡的原风景》这样一张王牌,别说李玲玉了,就算现如今在港台牛逼轰轰的谭咏麟和张国荣齐至,他都不带一丝紧张的。
这就是底气!
3分多钟过后,第一个节目结束,李玲玉在一片欢呼声中缓缓走下了台。
俩主持人又上去了,念完承上启下的过渡台词后,柳月说:
「下面有请管理学院李恒同学为大家带来一首陶笛《故乡的原风景》。」
第207章,晚会(二),牛逼哄哄!
什麽?
不是拿手的二胡?是陶笛?
这弄的哪一出?
台下众人一脸茫然,李恒在军训文艺汇演时的《二泉映月》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导致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大夥还记得他的长相。
但陶笛是什麽鬼?
就如之前叶宁和孙曼宁迷糊的那样,很多乡下来的少年压根就没听过陶笛好吧?
就算那些城里学生,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接触过这门乐器。
当然了,对陶笛懂一点的就颇为期待的望着舞台入口。
比如,余淑恒。
这位余老师一开始也以为李恒会拉二胡,或者长笛,没想到会是陶笛,
想着自己过去一个月时不时用陶笛演奏,她就自我笑了下,稍稍打起精神,
等待接下来的表演。
她倒是想看看,润文特别关心的男生,除了写作和二胡外,还能玩出什麽花样?
想着第一场李玲玉的王炸开局,台下的麦穗不由有些紧张,双手无意识抓着裤腿,挺直身子凝望台上。
挨着坐的周诗禾眼好友,也是认真了几分。
一同紧张的还有孙曼宁和叶展颜。前者是站在好朋友和老乡立场关心,
而后者则是面露担忧了,尽管之前开导李恒不用有压力,结果现在她比李恒还志忑。
柳月躲在后台,先是眯着眼隔空瞅瞅自以为隐瞒的很好的小姨,然后瞅瞅李恒。
心情格外的复杂。
其实,昨天在女生宿舍和黄昭仪的对话,柳月完全是故意的。
比如她对着伞骂「小气鬼」,问小姨「男生为什麽用蓝色的伞」,目的就是勾起小姨的兴趣,从而引导出李恒这个人,引导出今晚的晚会地址和时间。
甚至包括她故意问的那句「小姨,要不你明晚来帮我捧场」,都是在试探小姨的反应。
呵!昨天的试探今天有了答案。
昨天拒绝自己,结果小姨却不声不响来了,还换了装扮,自己批判她的墨镜不戴了,改戴了一副普通大框眼镜。还偷偷摸摸地来不告诉自己。
这代表什麽?
脑海中的念头呼之欲出。
如果说以前她逗季恒是出于无聊时的好玩,觉得他和别的男生不一样。
那后来她主动跟李恒坐,主动找他茬,主动跟他传纸条,目的就是试探和搜集证据。
现在她兜里已经有13张纸条,上面全是李恒的字。
她决定了,明天等小姨出门后,她就带着这些纸条潜入小姨家,拿这些纸条和信件对比,看看在日常用字中能找到几个相同的字眼,看笔迹是否对得上?
她这样怀疑,原因有五:
第一个,李恒老喜欢在课堂上翻看报纸,尤其爱翻看关于外界对作家十二月和《文化苦旅》的新闻报导。
第二个:她看过小姨的信件,老感觉有种熟悉感,彷佛在哪里看到过直到后来和李恒在课堂上用纸条交流,才恍然大悟,原来根源在这。
第三个:就是小姨的不打自招了,昨晚明明拒绝自己不来看演出,今晚却独自来了。这不得不让人困惑,
第四个:新闻媒体都说作家十二月来自邵市,恰好李恒也来自邵市。小姨信封上的地址是邵市一中,恰好李恒也毕业于邵市一中。
第五个:在谈及作家十二月时,小姨似乎不愿多提,反而告诫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好奇!不然..
这太反常!
天底下哪有这麽巧的事?
如此种种凑在一起,似乎都在昭示着什麽,指引她去寻觅真相。
只是有一点她百思不解,那就是李恒的年纪,今年他满打满算还没19岁吧,似乎怎麽也和作家十二月挂不上等号?
但反过来,小姨在面对自己询问作家十二月是否结婚丶是否儿孙满堂时的静默状态又对上了。
难道是,33岁的小姨是不好意思承认爱上了一个未满19岁的男生?何况那男生还是自己同班同学?
在大家攒满的好奇心下,在万众期待中,李恒拿着陶笛上场了,慢慢悠悠走到了舞台中央。
临上台前,叶展颜右手握拳,给他打气:「李恒,加油!」
李恒回头比划一个0k手势。
柳月这次没做声,拿着话筒,双手交叠在小腹位置,静立原地目送他登台。
来了!
现场静寂,大夥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上的李恒,看着他手里短短的陶笛,众人心存的疑虑,即将要揭晓。
再世为人,李恒这是第三次面对几千双眼晴,感觉还不错,别人恐惧的紧张感在他身上不复存在,毛都冒有。
「老李,加油!」
「恒哥,加油!」
「恒哥,只要你拿第一,我们给你找个女朋友!」
突兀地,相辉堂后排统计学1班位置,325寝室的小伙子们集体站起身,
一边鼓掌一边呐喊!
当然,第三句话是混不吝郦国义歇斯底里叫喊出来的,别人没这胆量。
这一幕把整个晚会会场逗得哈哈大笑,然后统计学1班集体为他鼓掌加油。
李恒没坑声,只是笑着压了压手作为回应。
稍后,他缓缓闭上了眼晴,配酿情绪。
跟看的是整个舞台灯齐齐熄灭,台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漫长的30秒黑暗过后,就在众人心底浮出一排排问号时,舞台上突然亮起一个光圈,这是追光灯。
追光灯下站立一个人影,光圈外边依旧一片黑暗。
良久,李恒睁开眼晴,陶笛悄然放到了嘴边,在万众瞩目中,嘴皮那麽轻轻一吹。
一个震荡灵魂的音符瞬间在空中炸裂开来,下一秒就充斥满整个相辉堂炸裂!
真的是炸裂!
它不嘈杂,反而十分纯净丶悠扬,但带来的效果确是迅猛的!炸裂的!
台下众人,不论是校长等领导,还是余淑恒等一众老师,还是甜歌皇后李玲玉,还是广大学生,亦或是黄昭仪这样慕名而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这时都安静了,不同身边的人交流了,不开小差了,都抬起头,嘴巴不由微张,像被施法定住了一般。
他们脑壳嗡嗡作响,灵魂在跟着音符荡漾,整个人酥酥麻麻的好似被电流穿过,集体沉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中。
都说好的音乐,你可以不懂它,但它必定懂你。
随着李恒嘴下《故乡的原风景》那悲凉而深邃的音色在持续,整个相辉堂的人都跟着走进了一个孤寂荒芜的世界,体会到一种远离尘嚣的丶疲惫苍凉的意境。
它让在场的每个人想起自己曾经的奋斗,想起漂泊之外的宁静和朴实,
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和希望所在的地方。
共鸣了!
几千人与陶笛声集体共鸣!
此时此刻,他们目光迷离,表情陶醉,像石雕一样傻傻凝望着台上的李恒,动作出奇的整齐划一。
这一刻,他们放下了身份,放下了芥蒂,放下了迷茫,放下了苦难。
他们在这充满人性温情丶却又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儿的陶笛声中感受到了一种美,一种难以言说的缥缈的美,彷佛在体悟一种灵魂的声音,轻叩着灵魂深处那妙不可言的悸动情愫...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滞!
空气凝固!
血液静止!
偌大的相辉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好像世界都破碎了,只剩下了陶笛声,以及吹陶笛的那个出尘少年。
余淑恒眼晴亮亮的,看向李恒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五彩斑斓。
麦穗十个手指头紧紧交织,心情激动!
旁边的周诗禾微微垂着眼皮。
在旁边的叶宁大气都不敢出,一脸惊恐地看着李恒,好想问一句:穗穗,你这同学是什麽来头,怎麽这麽牛?
不过相辉堂那麽恬静,叶宁不敢问出口,也不能问出口,一首曲子还没吹完呢,当然得先听,这些边角料的好奇东西以后再问。
柳月眼晴眯了眯,又眯了眯,似乎有点懂小姨了,有点理解小姨了,望看台上那个人,光越来越深邃,她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念头。
最放松的莫过于叶展颜,看到李恒的神级表演,她长吁一口气后,双手在胸前合十,紧张不在,馀下时光只剩下了兴奋丶欣赏和赞叹,这比她上次试听还有感觉啊,这学弟实在是厉害,她是有眼光的!她赌对了!
325寝室的小伙子们拳头紧握丶青筋毕露丶胸口起伏,嗓子眼里堵得慌,内心冒出一句句「卧槽!卧槽!卧槽....!」,此时他们为恒哥高兴,
为恒哥呐喊。
统计学1班的同班同学们,心情也十分好,这时这刻,他们见证了奇迹,都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李娴感觉裤子湿了,差点瘫软了,心头涌现出一万个后悔,好恨自己啊!就应该厚脸皮缠着师傅的,真真是她最最锺爱的那一款哇。
107联谊寝惬证地望着李恒,神色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点:佩服!佩服!佩服!
刘艳玲目光炙热,巨大的36d一颤一颤,想吃人!要恰人。
男生们嫉妒地快要疯了,要吃人!
女生们眸光溢彩,也要吃人!
孙曼宁既开怀又郁闷,心里在想:怎麽搞的?这麽拉风的曲子怎麽没听他吹过?麦穗是不是知道?是不是他们又合夥孤立自己?
角落中的黄昭仪和所有人不同,在巨大惊喜中,她瞳孔里已经没了世界,满满只剩下了李恒。
假若现在李恒要她做什麽,她都会做什麽,义无反顾,不问因果缘由,
怦怦直跳的心脏告诉自己,她黄昭仪可以为这个谋面不多的男人做一切。
这一趟,来的真值,黄昭仪心里庆幸,要是错过今晚的精彩,她会遗憾很多年。
再美妙,再动听,随着指针推移,4分40秒还是走到了尾声。
当李恒吹出最后一个音符时,终将结束。
一曲终了!
李恒移开嘴边的陶笛,向台下半弯腰致谢。
回应他的则是:掌声雷动!掌声如雷!
「啪啪啪!」
「啪啪啪!」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为他喝彩。
掌声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就在他转身要朝后台走去时,柳月和男主持人拦住了他,要对他采访。
柳月先是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送上祝福:「演奏的真好,很完美李恒笑着颌首。
主持人分两边站好,李恒站他们中间。
男主持人大声问:「李恒同学表演的好不好?」
底下吼:「好!」
男主持人再问:「精不精彩!」
底下吼:「精彩!」
男主持人说:「确实很精彩,和柳月都听得入迷了,差点忘了今天是来干什麽的了,不过啊,你们要是听到下面这个消息后,你们会觉得李恒同学更牛,更厉害!厉害到什麽程度呢,就是这首曲子...」
第208章,惊艳全场,晚会结束
话讲一半,把众人的胃口吊起来了,男主持人却忽地停住,对柳月说:
「这个消息我也是刚从叶主席那里得来的,现在都还处在激动中,柳月,要不你来替大家问?」
柳月笑说:「好啊,我跟你一样激动和兴奋。」
这是话术,两人一唱一和,旨在进一步勾起台下众人的好奇心。
故意停顿两秒,柳月把话筒伸到嘴边说:「这是一个神圣时刻,大家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个消息比冬雷还惊人,我们复旦要出一位了不得的才子。」
说着,她侧头嫣笑问向李恒:「叶学姐说,这首《故乡的原风景》是你自己创作的?」
「什麽?」
「这麽牛逼的曲子是他自己创作?」
「没搞错吧,没发烧吧?喝醉酒登台的?」
「义是不是听错了?」
「我靠!要真是他写的,老子走出相辉堂就喝10搪瓷缸自来水!」
「说话算话哈,我记住你的话了。」
柳月的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甜歌皇后李玲玉作为歌手,对这种传世级别的曲子最是敏感,当即小声询问他的老乡朋友:「真有这事?」
领导苦笑摇头,「我不清楚。」
李玲玉红唇张了张,再次望向台上的李恒。
余淑恒也很是惊讶,她的本职工作虽然是老师,但对于音乐的爱好却丝毫不亚于教师这份工作。
甚至说句过分的话,什麽甜歌皇后在她眼里也就是一个歌手而已,她的音乐造诣绝对是要在其上的。
只是碍于家境,不上歌手这份职业,加上她的性格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才不去所谓的音乐界发展。
换句话讲就是,相比于只会唱的李玲玉,余淑恒对音乐的理解更甚,也更能分辨出这首《故乡的原风景》的含金量。
她在脑海中搜索,是否听过这首曲子?
可惜,记忆抠搜半天也没任何答案。
一时间,余淑恒眼晴更亮了几分,看向李恒的眼眸中,隐隐有些期待。
余淑恒如此,身为京剧表演艺术家的黄昭仪也是如此,只听一小部分就已经确定这是一首殿堂级名曲,可遇不可求。
要真是他自己创作的话,视线在他眼睛处停留小会,在鼻子上停留小会,在嘴唇和脸蛋各停留会,稍后黄昭仪闭上了眼睛,心在急速跳动,恨不能现在就和他面对面。
周诗禾在微微发。
叶宁更是不堪,脑壳直接越过周诗禾,探头问麦穗:「穗穗,是真的吗?这麽好听的曲子真是他自己弄的?」
闻言,一向波澜不惊的周诗禾和身边的室友全都望向了麦穗,等待答案。
麦穗笑笑,点了点头,「他很有音乐才华的。」
「靠,这也丶也太逆天了吧!太厉害了。」叶宁听得膛目结舌,语无伦次,
一不小心把男生平时的口头禅捡了过来。
孙曼宁听到台上的对话,心里更不舒服了,她确信:「麦穗肯定知道,那两个混蛋肯定遗忘了自己。」
她现在有种被好友卖了丶被好友背刺的感觉。
类似的讨论此起彼伏,瞬间像麦浪一样充斥着整个相辉堂。
面对柳月眼里的闪烁眼神,面对台下众人的几千双眼晴,李恒一点都不谦虚,拿起话筒说:「是的。」
「嘴!嘴!!」
「我个天!我个大爷!我个菩萨!我个玉帝矣!真是他写的?」
「牛逼!」
「我他妈的服气了!」
「我,我能给他生一个孩子吗。」
听到李恒亲耳承认,底下直接炸锅了!跟着一片粗重的呼吸声传来,随后..
随后整个相辉堂像被某种魔力感染了一样,掌声排山倒海从前至后,一波接一波。
掌声中还伴随有尖叫声丶呐喊声和各种震惊的声音,大约持续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场面在慢慢恢复下来,柳月再次替大家解惑,问:「这首曲子是什麽时候开始创作的?」
李恒把原先应付叶学姐的说辞再讲一遍:「很多年了,一直断断续续,直到前不久才定型。」
柳月问:「创作的灵感是什麽?」
李恒说:「随着年纪越大,随着离家乡越来越远,烦恼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浮躁,我有时候特别怀念小时候在故乡的纯粹,所以有了灵感。」
这话说到好多人心坎里去了,顿时获得了一片掌声。
柳月又问:「除了这首曲子,还有其它原创曲目吗?」
底下人齐齐一愣,纷纷伸长脖子,他们也很想知道,除了这首外,是不是还有类似牛逼的存在?
李恒神秘笑笑,「这个问题嘛,问得很好,我告诉你,肯定有,但不要问我有多少,那我会回答保密。」
众人听得会心一笑,再次鼓起了掌,觉得台上的少年真是拉风至极。
要问的问题被李恒一棒子堵死,柳月又问:「除了二胡和陶笛外,还会其它乐器吗?」
「阿!」」
李恒啊一声,回答道:「会一些,不多。」
柳月追问:「会哪些?看大家的表情都很好奇。」
李恒掐着手指说:「钢琴会一点,笛子会一点,唢呐会一点点。」
男主持人忍不住,学着他的样子掐手指尖尖问:「会一点,这个一点是多少?」
李恒露出蠢萌又清澈的眼神:「程度不好讲,我个人觉得,陶笛排第四吧。」
「我草!」
「牛逼大发了!」
「这叫会一点?那我会什麽?我他妈的直接去吃屎!」
台下观众集体破防,很多男生疯狂眼红,疯狂嫉妒,嫉妒到口吐芬芳。
在公共场合比较严肃的孙校长听到这话,也笑出了声,这让他想起在火车站和李恒相遇的一幕,同样是才华横溢!同样是扮猪吃老虎。
余淑恒也笑了,笑容幅度不大,在眉眼间若隐若现。
叶宁第三次探头问麦穗,「麦穗..:」
麦穗知其要说什麽,笑说:「全是真的,他说的已经很保守了,晚上再告诉你。」
叶宁胸口郁结,震惊中猛地吐出一句:「他缺不缺老婆?我做临时的也可以周诗禾巧笑一下,小嘴儿微嘟,良好的三观被好友尽毁。
麦穗同样被雷得不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相似的一幕还发生在107寝室。
刘艳玲眼冒金花说:「清清,李恒这样的极品男人你上不上?不上我上了。」
还没等戴清说话,旁侧的卫思思打趣:「艳玲,少在这发骚,清清喜欢着呢。」
戴清暗暗叹口气,没心情跟她们贫。
魏晓竹仿佛猜到了好友的心思,伸手挽住戴清骼膊以示安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平素魏晓竹丶戴清和乐瑶三女关系最好,乐瑶凑头过来说:「以后可以找机会试一试,不试会终身遗憾。」
戴清挣扎半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莫名说:「我要是晓竹,我可能会试一试。」
闻言,魏晓竹看着台上的李恒,没做声。因为不好做声,怎麽说都是一种错,不会带来慰藉,还会有相反效果。
乐瑶跟着惋惜,女人都想拥有晓竹的美貌,可偌大的复旦又有几个?
这一届新生能出一大王和三小王,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荣光,只此一次,不可能再复制。
没看到大二一个都没有吗?
大三也才一个叶展颜学姐,大四同样全军覆没。
当然,325寝室的小伙子们鼓掌是最卖力的丶最热烈的丶最凶残的,也是最不要命的。李恒是他们一起吃过大锅饭丶一起吹过牛丶一起聊过女人的哥们啊,这份感情最是真切,说出去都有面,走到外边都脸上有光。
晚会上的每个节目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抓着最后的时间,柳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将来要向音乐界进军吗?」
这是她的一个试探,从侧面佐证李恒是不是作家?
李恒不假思索回答:「应该不会。」
男主持人不可思议地追问:「你有这麽好的天赋,为什麽毫不犹豫说出「不会」两个字?」
知情的人,脑海中冒出「大作家」三个字。
柳月同样如此,想的是他的「十二月」作家身份。
李恒道:「我一直坚持认为,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发自内心的喜爱才能创作出有灵魂的作品。
如果把它当做职业,就会为名利患得患失,将慢慢会失去灵性,有可能沦为名利的牺牲品。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是他的真实感想,也是他的敷衍藉口。从本心上来讲,音乐偶尔玩票行,
当做主要发展途径,他不喜欢。
采访完毕,李恒朝后台走去。
叶展颜迎面赞叹:「学弟,你太了不起了,比我想像的要好太多。」
李恒诚挚地说声谢谢。
叶展颜把早已准备好的相机递给旁边的学生会副主席赵梦龙,「梦龙,给我和学弟拍一张合照。」
收到邀请,李恒欣然接受,两人挨近对着镜头拍了一张照片。
接着,赵梦龙也跟他来了一张。
拍完照,叶展颜问:「学弟,今晚有时间没,一起吃个夜宵。」
想着马上11月份了,想着今天的写作任务,想着明天要去沪市医科大得耽搁一天,严于律己的李恒张嘴就来,「学姐,对不住,今晚有同学要生日,等会要聚餐,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闻言,叶展颜有些遗憾,但稍后又高兴说:「好,我可记住了,下次别食言「成,没问题。」李恒应一声,离开后台,回到前面班级所在区域去了。
一路上他好比一大牌明星在走红毯,过道两侧的校友纷纷对他行注目礼,各种各种的眼神都有,真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甚至还有个别胆大的学姐伸出手,「大才子,握个手。」
终究是复旦大学生,都有着自己的骄傲,说辞没有太过离谱,李恒挤个笑容,真跟人家女同志握了握。
不过他很有分寸,只是握了下手尖尖,以示礼貌。
学姐顿时意会,连连夸他绅士。
李恒朝对方点了下头,终是回到了自己班上。
「靠,恒哥跟我坐,让我沾沾喜气。」郦国义一把从唐代凌身边抢过李恒,
贼眉鼠眼地坐过来。
「凭什麽你一个独占,见者有份,必须轮流坐。」李光跳脱地说道。
在一寝室人七嘴八舌中,第三个节目上场了,可惜,由于前面的李恒太过劲爆,众人的胃口被养叼了,一点水花都没掀起,只落得个友情掌声。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第7个节目才稍微有起色,一个胖胖的男生表演了一个魔术。这扑克魔术在后世算是小儿科,但奈何这年头娱乐活动不多啊,大家见识有限啊,赢得了一片叫好。
第8个节目是诗歌朗诵,听得李恒昏昏欲睡。
作为下半场第一个重磅表演者,终于轮到周诗禾上场了。
当钢琴搬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当周诗禾现身追光灯下的时候,闹闹哄哄许久了的相辉堂再次陷入沉静。
不知道谁喊一声:「大王!」
众人跟着大笑一声,然后又死死盯着前面的绝色佳人。
今天的周诗禾身穿米白色毛线绒外套,端庄地坐到三脚架钢琴面前的时候,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柔和韵味,就好像是初冬入春以后,刚被太阳融化掉的山泉水,周身自带一股清透无暇的气质,没有一丝杂质。
「美!这才是真正的美人,这辈子我老郦是配不上了。」郦国义喃喃自语一句,大夥却罕见地没有嘲笑他,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心里。
或者说,周诗禾没有发一言,没有说一语,更没有任何多馀的动作,但仅仅这样就把整个相辉堂给镇住了,从气质到才华,从样貌到气场,无与伦比,十足的碾压。
不同于昨晚的麦穗,也不同于之前的柳月上场,台下的男同胞们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八卦地打听这是谁?在哪个专业?因为所有人都晓得这是大王周诗禾,就算以前没见过她,但一眼就能认出她。
也许很多男生会在心里yy,会在脑海中幻想,今晚回去后会终身念念不忘。
但在现场,他们像变了个人一样,好似回到了小学时代,规规矩矩坐着,等待琴音。
静心十多秒,周诗禾双手轻轻摆在了黑白键上,只开头一组旋律就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有些意外,她今晚弹得竟然是李恒上个周末练习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
但李恒觉得很羞愧。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丶就知有没有嘛,自以为练习得炉火纯青的曲目,结果听人家的不到30秒,他就自信心动摇了,差距太大了!
水平差太远了,双方压根不在一个层次!
他不由在想:要是陈思雅今天听了这现场,会不会回去就把钢琴培训中心关掉?
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怎麽这麽大呢,一首听完,李恒仍旧在钢琴世界中回味,直到被掌声惊醒时才如此怨念腹诽。
今天的迎新晚会很成功,但也很失败。
上半场有李玲玉和李恒两座泰山,周诗禾直接统治下半场,根本没给其他表演者多少活路好吧。
不是其他人表演的不好,而是三人太过bug,那句话怎麽说来着,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相比之下,那些原本优秀的节目也变得寡淡无味,只能哭死去。
李玲玉作为助演者,没有名次评比。
最终李恒以神级表现拿下了特等奖,嗯哼,奖金是50元。
别小看这50元呵,他口袋里的毛毛雨,在别人眼里可是一笔巨款了。
第二名是周诗禾,奖金30元。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事,经此一夜,周诗禾名声大噪,名气更进一步,
大有冲出复旦丶冲击华东五校的迹象!
没办法啊,人美,气质好,那一手高超的钢琴技艺,那一抹刻在灵魂深处的质朴印象,让许多男生心里暗暗咽口水。
领完50元巨奖,所有表演者一齐在舞台中心合了张影。
见到摄影师把周诗禾安排在自己身边,李恒绅士地让出c位,对周诗禾说:「
女士优先。」
周诗禾没说话,纯净的黑白直直看他两秒,没有喜,没有悲,然后在众人的等待中,由着李恒拉到了c位,完成合影。
第209章,缘由
在舞台上合完照,一直安静没言语的周诗禾忽地对李恒说:「麦穗要你等她一起走。」
「哦,好!谢谢。」
李恒惬一下,瞬间明白过来,麦穗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事后帮着清理现场是她们的本质工作。
所以才有等人一说。
相辉堂比较大,学生人很多,但出入口就一个,只能让后排的同学先走,前面的先按兵不动。
当他下台时,前排的孙校长勾手叫住了他,慈祥笑道:「你今天表现不错,
有人想和你合个影。」
孙校长嘴里的「有人」竟然是甜歌皇后李玲玉,这让他有点小惊讶,很是配合地来了一张双人照。
拍完照,李玲玉发自内心地夸赞说:「你很有才华,这首《故乡的原风景》
能净化人心灵,真的很棒。」
被人夸,李恒非常礼貌地回礼说谢谢,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玲玉破天荒地掏出一张名片给他,「我住在京城,有机会可以来京城做客。」
如果仅仅是拍照,李恒还不会太在意。可送名片,他也好,旁边的围裙群众也好,都有点始料未及。
他受宠若惊地接过,再次道声谢谢。
做完这一切,李玲玉跟相熟的老乡领导走了。
扫眼他手里的名片,孙校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嘱咐:「今晚你肯定忙,就不扫你兴了,有时间来家里吃个饭。」
「矣,好嘞!」李恒把名片揣入兜里,陪同孙校长寒暄了好几句才散。
同馀淑恒视线相撞时,余老师只是朝他微笑点了下头,没有多说话的意思,
学生会很忙,收气球丶撕宣传标语丶扫垃圾和搬东西,稀里哗啦,动作很大。
看到麦穗丶孙曼宁丶叶宁和叶展颜丶以及赵梦龙等人忙碌的身影,李恒没好在边上闲着,也主动加入了队伍中。
叶展颜赶过来阻止说:「学弟,你这能弹钢琴和吹陶笛的手可宝贝了,别来掺和,去旁边歇会吧,我们人多,很快就好。」
李恒摆摆手,「没事,多个人多份力量,我们农村出身的孩子没那麽娇贵。」
看他忙活,一边同样等待的周诗禾也跟着麦穗几女收起了气球。
见状,叶展颜悄悄打趣:「你不歇着,人家也不好歇着,诗禾那双手可是真的宝贝。」
这话李恒认同,那姑娘的修长手指一看就是天生弹钢琴的料啊,做粗活属实划不来,不过好在只是收收气球丶撕墙纸而已,不会影响。
人多力量大,20多分钟后,偌大的现场清理完毕。
几人聚拢,一齐朝出口行去。
只是才离开相辉堂不远,在没有生人的地方,孙曼宁就开始发难了,着一股气质问麦穗和李恒:「你们俩是怎麽回事?还当是不是朋友了?」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不等麦穗出声,就抢先说:「我这是给你们一个惊喜,麦穗也不知情。」
孙曼宁不太信,凑头问麦穗:「真的?你事先没听过《故乡的原风景》?」
接受到某人的眼神呢,麦穗犹豫一下说:「我事先知道他会演奏这首曲子,
不过他都是躲起来的练习,我没听过。」
孙曼宁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良久吐槽一句:「穗穗,你要是跟他同流合污说假话,小心我以后把你卖了。」
麦穗娇柔笑笑,连忙伸手挽住好友骼膊,细细说着好好哄她。
一行5人没有朝宿舍方向赶,而是去校外最近的老李饭庄。
此时李恒才明白麦穗的意思,她明天生日,但她知晓他明天要去沪市医科大,所以提前请吃饭。
李恒傻乎乎地拍一下额头,麦穗生日的事情昨天还记着的,昨晚熬个通宵丶
一觉睡到下午5点多丶再到被拉着来登台演出,急急忙忙的,竟然一时给忘了。
他道:「我明天下午会回来的,没必要这麽急啊。」
麦穗解释:「明天中午我请舍友和叶学姐吃饭,今晚吃了,明天你就不用那麽赶。」
这姑娘还挺贴心。
也确实,连着两个星期没好好陪肖涵了,明儿还不一定是什麽情况,说不定就会很赶。
已经快9点了,但外面依旧热闹,来来往往都是学生。
好在麦穗早已在这里定了包厢,一行5人不用等,点完菜就来聊起了天,
刚坐下,叶宁就迫不及待问李恒:「李恒,你会这麽多乐器,是怎麽学会的?」
李恒谦虚笑说:「在周诗禾同志面前,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说会乐器啊,只是从小喜欢耍着玩,玩多了就会了。」
桌对面的周诗未看他眼,没做声。
叶宁明显不信:「你也太谦逊了吧,我就没见过乐器玩着玩着还能玩出《故乡的原风景》这样曲目的,你知道不,我听得头皮发麻,惊为天人!」
孙曼宁帮腔:「我也是!这麽好的曲子今天才第一次听,要不我能这麽气愤!」
李恒连忙给孙曼宁倒杯酒,连连求饶:「曼宁同志,咱们喝一杯,我的不是,求放过。」
「哼!哼哼!」
他这态度孙曼宁很是受用,接过酒一口二干,叉腰道:「看在咱们深厚交情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了,如有下次。
哼哼!把你和麦穗先杀后埋,呸!不埋了,背刺夥伴的人不值得我费手脚。
「是是是!曼宁同志说得有道理。」李恒笑着又给她倒一杯酒。
两杯啤酒下肚,孙曼宁一肚子怨气烟消云散,又恢复到以前开朗不羁的性子。
麦穗丶周诗禾和叶宁三女在一边安静看着李恒哄孙曼宁,都没打岔。
菜上来了,先是倒一轮酒,李恒四人一齐举杯像麦穗敬酒:
「麦穗,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们。」
麦穗海量,开心地跟四人都碰了下杯,仰头喝完。
说着聊着,酒过三巡后,叶宁对向李恒,问:「李恒,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恒握着酒杯,点头,「你说。」
叶宁身子略微前倾,「好多人在背后传,说那柳月在追求你,是不是真的?」
这问题成功吸引了麦穗丶周诗禾和孙曼宁的注意。
毕竟今天傍晚在化妆间柳月主动给他化妆的那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里面要是没点名堂,没人会信。
包括跟他走得最近的麦穗,虽说她从不在李恒面前提柳月,其实心里还是有过一些猜测的。
迎着四女的眼神,李恒思考一番,缓缓摇头,「你们不是和柳月在学生会打过交道麽?
以她的性子不会轻易对一个男生动凡心,包括我在内。」
他这说的是大实话。
他没有从柳月身上感受到异样的气息,反而就觉着那妞特别不靠谱,特别爱玩。
「哦,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柳月喜欢你呢。」叶宁叹口气。
李恒古怪问:「为什麽你要叹气?』
叶宁直言不讳,气呼呼说:「我跟她在学生会撞过嘴哪,我嘴笨,不是她对手,都快被她气死了。我就盼着她被人收拾。」
麦穗丶周诗禾和孙曼宁三女面面相,相视一笑,很明显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
李恒上下打量对方一番,「你净身高起码176吧,穿鞋不比我矮多少,柳月穿鞋估计才170出头,骂不过就用气势震住她啊。」
叶宁嘴,十分懊恼:「哎,别提这茬,我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跟同学对干。
我还没起势,柳月已经把我镇住了,她那眼睛感觉要吃人,好凶!我当时心里直打鼓。」
这麽高的块头被威胁住,想像那场景李恒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来来来!别气了,以后肯定有人收拾她。『
「对哈,我就盼着她喜欢一个男生,那男生则不喜欢她,那样好解气。」叶宁说。
周诗禾:
麦穗:
1
李恒:
4
孙曼宁说:「宁宁,你这想法不太现实,柳月虽然有点凶,但那长相身材摆在那,她要是真喜欢上哪个男生,估计没男人招架的住,百分百投降。」
叶宁特郁闷,转头看向周诗禾:「那不一定呢,要是她和诗禾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我不信她能争得过我们家诗禾。」
听到这气鼓鼓的话,周诗禾巧笑一下,轻轻拿起筷子夹一块羊肉放她碗里,
以示安慰。
李恒直摇头:「你这假设不太现实。」
麦穗也是这样觉得。
要让诗禾和柳月同时喜欢的男生,那得多优秀呀?
念头到这的时候,她顿了下,瞬间想到了和肖涵宋妤同时纠缠的某人..,
不过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想太多,现如今李恒虽然缠着宋妤不放,但明显宋妤没给太多机会。
在麦穗的认知里:宋好妤应该是对李恒有相当好感的,这从平素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得出,这也是宋妤没有像拒绝其他男生那样坚决拒绝李恒的根本原因。
可陈子从高一开始就宣布了主权,这严重阻碍了宋妤对李恒感情的继续发展,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什麽样的局面?
就是面对李恒的狂热示好,宋妤是矛盾的丶是纠结的,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始终过不去心里那一道坎。
第210章,
饭到中间,同几女聊着天的李恒伸筷子夹红烧鱼块,
好巧不巧,周诗禾的筷子也刚好伸过来,瞬间,两人的筷子交织在了一起,
紧紧贴着。
李恒傻眼,抬头望向桌对面。
两人相视一眼,周诗禾眼敛垂落几分,默默松开抽离了筷子,然后就停在了那...
和孙曼宁丶叶宁聊得嗨起的李恒一时没想那麽多,随便换块鱼肉夹到嘴里,
嚼吧嚼吧吃得贼香。
只是吃到一半时,他忽地愣住了,目光再次投向对面的姑娘。刚才筷子摩擦相交,是不是沾了对方口水?
感受到他的视线,周诗禾顿了顿,停着的筷子再次动了,往旁边碗里夹一个小河虾,就着饭小口吃进嘴里。
她那灵动小嘴如樱花般迷人,很好看,让人忍不住有想咬一口的冲动,
李恒猜测,估计这姑娘是想换筷子的,但自己一直盯着,又不好意思,最后只得挣扎着将就过去。
不然当着他的面直接换筷子,不是赤果果打他脸麽?
第一次见面丶第一次聚餐就这样操作,像话吗?那以后还能不能相处?还能不能做朋友?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筷子相交后,周诗禾就不再夹桌子中间线以外的菜,筷子头至多在眼前的两个碗里来回游动,慢条斯理吃着。
期间孙曼宁发现了这一现象,好奇问:「诗禾,是菜不合你胃口吗?怎麽其它菜都不见你碰呀?」
叶宁此时恍然大悟:「对哦!怎麽就一直只吃2个菜?其它菜很好吃啊,你该试试。」
周诗禾没去看李恒,温温婉婉说:「光听你们讲话去了,没注意。」
麦穗用眼角馀光警眼李恒,重新拿双筷子,给周诗禾夹了好几筷子菜,「诗禾你真的试试这红烧鱼块和蒜苗炒肉,挺接地气的下饭菜。」
周诗禾巧笑说好。
李恒假装不知原委,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该吃吃该喝喝,主打一个我不尴尬丶
谁也别让我尴尬。
吃过饭,时间已经不太早了,快10点了,5人开始往学校赶。
穿过校门进到里面,落在最后的李恒逮着机会悄悄对麦穗说:「明晚来庐山村。」
「嗯。」麦穗没问缘由,答应了下来。
在岔路口,五人分开了。
四位女同志回宿舍。
李恒则直接往租房赶,为了写作任务,酒都没敢多喝,今晚可不能就这样任时间折腾过去了。
进到庐山村时,李恒意外地发现了廖主编和编辑邹平正在巷子里和假道士聊天。
只见假道士付岩杰围着门口的几个大麻布袋绕来绕去,嘴里不停喷喷喷:「藏得深啊!藏得真深!难怪能抢占26号小楼。」
廖主编和邹平显得有些郁闷和无奈,麻布袋里装的都是读者信,从面包车中提过来时,没曾想在24号楼门前出了点事故,邹平不小心踢到一石子摔了一跤,
摔了肯吃屎,然后..:
然后麻布袋飞出去了,里面的读者信散落一地。
恰在这时假道士从屋里出来,打算去别个老师家里串门喝酒,本是好心帮忙捡信,结果嘛!
结果没有结果!
李恒是作家十二月的身份就这样被撞破了!
看到李恒出现,假道土不管不顾,一把拉过李恒上打量丶下打量丶左打量,
右打量,好久好久才吐出一句:「你小子真这麽牛逼?」
李恒笑说:「老付哎,你好歹也是一教授,还是学校重点培养的骨干人才,
怎麽能把「牛逼」这麽俗气的字眼挂嘴边?」
假道士扶扶金丝眼镜,「嗨!我说牛逼怎麽了?哪门子法律规定教授不能说牛逼?谁让你这麽牛逼!」
李恒无语,压低声音说:「行了行了,小点声,别得到处都是,还想低调过日子咧。」
假道士不以为意,「这角落除了余老师就没人了,能谁听到?」
李恒指指自己隔壁的小楼,27号小楼。
假道土抬头望向27号小楼,问:「最近一段时间,你有见过这家门是开着的?」
李恒反应过来:「怎麽?不在家?」
假道士背个手,一副老成模样说:「这你就不晓得了吧,郭教授和他爱人今年退休了,上个月才办完的退休手续,人家如今去国外和儿子女儿团聚喽,以后还回不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李恒讶异,郭教授夫妻他见过,还不止一次打过招呼,看起来还不算老啊,
没想到退休了,「哪个国家?」
「还能有哪个国家?当然是美国。」假道士感慨,他自己是从美国回来的,
如今相处了6年的邻居却往美国赶,甚是曦嘘。
聊一会,待付岩杰要离去时,李恒拉着对方说:「记得帮我保密,不然你以后见不到厨艺这麽好的邻居了。」
「瞎!你小子是把我当三岁孩童对待了吧,你去问问余老师,老付我这张嘴是不是天底下最严实的?」付岩杰斜个眼,很是不满。
李恒笑笑,不再管他,招呼廖主编和邹平进了屋里。
给他们倒杯茶,李恒问:「廖叔,今儿怎麽这麽晚了还过来?」
廖主编接过茶,高兴地说:「这还不赖你的《文化苦旅》太火,这月的期刊出来后,短短不到半个月,已经是加印第五次了,印量达到了260万册。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
顿了顿,廖主编大手一挥,用一种挥斥方筹的气势说:「这可是我们《收获》杂志创刊以来最高的记录,就算是行业标杆《人民文学》也没有此等壮举!」
前两天,廖主编代表《收获》杂志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在面对同行和《人民文学》的主编时,总算是神气了一把!
入行这麽多年以来,就这回底气最足,最风光,这也是他刚从京城回来就想见见李恒的原因。
如今李恒在他眼里可是宝贝塔啊,要不是后面有巴老爷子撑着,他还真会担心李恒会被别的同行给挖走。
李恒从廖主编神情中捕捉到了「得意」,谦逊说:「《文化苦旅》能有今日,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是没有巴老先生和廖叔丶老邹你们撑着,我都不敢想像结局会是什麽样?」
他这话里有话,指的是版税的事情。
假若没有巴老爷子撑腰,他不说被行业封杀吧!肯定也要在低谷挣扎很长一段时间。君不见后世京城老王去海对面躲避了一阵麽,很多大佬分析背后应该和版税有关。
作为第一个吃版税红利的京城老王,固然意气风发,但也要承受由此带来的反噬代价。
廖主编人老成精,笑眼眯成一条缝,指着麻袋转移话题玩笑道:「每天寄往杂志社的信件太多了,一天两个包裹的量,比《活着》刊发的时候还多,短短两个月不到,社里已经堆了快30麻袋。
我让小邹挑出了3麻袋给你送过来,你平时没事可以当乐子翻翻,找点成就感廖主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选择低调隐姓埋名,现在无法享受外面世界带来的荣光,那就多翻翻读者信,看看你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火!
李恒弯腰掏了掏,发现这些信件来自全国各地,几乎每个省市都有。不过查看了四五分钟后,他又兴致快快地收了手。
他生怕这里面又藏着一个黄昭仪,那就篓子捅大了。
廖主编喝完半杯茶,然后跟他崂嗑起了正事。
第一件事是催稿。
没得说,李恒立马去书房取了6篇章给对方。
廖主编结果细细读了几页,拍手叫道:「好!质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你大概什麽时候能写完?」
想到赵菁阿姨送给自己的140本书中,还有差不多60本书没看完,李恒计算一番道:「一开始11月预计有点乐观了,后面我得再好好打磨打磨,进度可能得缓一缓,应该在12月中旬丶最迟12月底会完本。」
12月能完成麽,这已经超出了廖主编的心理预期,当即表示支持:「好饭不怕晚,还有时间,你耐心把最后阶段收尾好,到时候我带你去巴老爷子那里去一趟。」
听到见巴老先生,李恒乐呵呵说行。
稿子的事说完,廖主编又讲起了此行第二件大事,「每天都有很多电话打到杂志社,强烈要求尽快出《文化苦旅》单行本,这次的呼声比《活着》出刊的时候还高,其中不乏一些老教授和知名人物,巴老爷子和社里对此十分重视,我这回来就是跟你事先说一下,你心里有个数。」
可能,大概,廖主编是算到了他对5%的版税有些不满了,所以才特意来庐山村一趟。
刚才廖主编的话看似什麽实际内容都没说。但精明如李恒,还是摸到了对方的核心要义,摸到了增加版税比例的曙光。
对待李恒这种大才嘛,巴老先生也好,廖主编也罢,都是爱惜的。但版税比例毕竟涉及到《收获》杂志的核心利益,所以还是李恒自己主动提要求比较好。
廖主编此番来,算是一个态度,算是一种诚意,免得将来双方因为版税问题闹。
如果是杂志社其他文人,廖主编有信心拿捏把控。
但李恒麽,廖主编有点把握不准,通过几次接触下来,发觉这小家伙虽然年岁不大却滑溜得很,行事不按套路出牌,还有点爱钱。
钱要是没到位,所谓的文人风骨在这家伙身上估计是纯属扯淡,所以,还是先做预设的好。
对方主动投桃送李,李恒感官上完全不一样,感觉很舒服,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当即委婉说:「廖叔,这事先不急,等我写完毕再谈。」
再谈?
谈什麽?
那肯定是要涨一涨版税的事了。
不过就冲《收获》杂志这诚意满满的态度,他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对两世为人的他来说,金钱特别重要,但在某种程度下,又不是那麽重要。
毕竟他脑子里装着很多后世的信息,搞钱以后有的是机会,这里失去一点,
大不了那里多赚一点回来嘛。
正事愉快的谈完,三人又坐一块闲聊了20来分钟。
谈话到尾声时,廖主编看一眼邹平,后者很有眼力见地随意找个藉口去了外面。
等人走远,廖主编问:「你会弹钢琴?」
听到这话,李恒顿时想到了黄昭仪,「会一点。」
廖主编颌首,接着讲:「她跟我提了钢琴的事,你会不会拒绝?」
有了前两回送飞机票和长笛丶二胡的铺垫,这次廖主编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开始了直球试探。
李恒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廖叔,钢琴不比其它,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替我谢谢她的好意。」
「哎,我就知晓你会拒绝。」廖主编叹口气。
李恒没接话,只是勉强笑笑。
两人面对面看着,都有些尴尬,最后廖主编起身说:「那就这样,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好,慢点走。」李恒起身相送。
第211章,浪漫的玫瑰
送走廖主编和邹平,李恒先是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关门上二楼书房看书,顺带歇歇酒气。
直到3个小时后,意识特别清明的他微微发,望著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淡淡星光,才发现夜已深,连忙放下书本,铺开本子和笔墨,开始写作。
第34篇章,后记。
在本子抬头写上6个大字,李恒随即开启了灵感爆棚之旅,伏案桌前,笔耕不地在白纸上一行又一行换著。
一口气写了7页纸张才稍作休息。
突然有点渴,他押摸著伸手探向左手边。
结果一摸摸空。
李恒愣了愣,偏头看向空空如也的左边,得,暑假过惯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懒汉日子,现在快两个月过去了,竟然在潜意识中还没改过来。
喉,想到英语老师的身体,他默默叹口气。
起身倒杯茶,手捧著来到窗前跳望远方,80年代的夜空就是好啊,清澈透亮,繁星交织,那是北斗七星吧,那一闪一闪的是流星吧?
全是童年时期的味道,他一时得入了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感觉手心的水杯沁著丝丝凉意时他才察觉到一杯滚烫开水已然变冷,不得已,倒掉半杯凉茶再添半杯热茶中和中和,随后一口气喝完。
嗯?
当他放下杯子之际,发现对面阁楼竟然有个身影在,静大眼睛仔细一献,唯!那不是余老师吗?身前还搁一天文望远镜呢。
这个点还不睡?还是睡醒了?李恒下意识瞄眼时间,5:07
估计人家是刚睡醒不久,起来观宇审银河了。
果然啊,有些东西是会传染的,麦穗时不时在阁楼上摆弄天文望远镜,估计把余老师弄眼馋了,转头也买了个。
似乎看到了窗前的李恒,余淑恒视线往这边打了几眼,稍后继续到望远镜下面,没再管他。
突地,李恒心血来潮喙一噪子:「余老师,你和主老师有联系没?最近身体怎么样?
喙完,他就后悔了,慌忙嘌附近其它小楼,生怕有人起来骂哪个冒失鬼,大半夜鬼叫鬼叫的!
但稍后又反应过来,他们这属于小巷尽头,左边是厚实高大的围墙,著的就4栋小楼,隔壁27号楼的郭教授夫妻不在家,能吵醒的估计也只有假道了。
至于假道士,呼!
那不用担心了,你说说咱都这么熟了我偶尔抽次疯,就原谅我吧啊.
余淑恒没想到他会岐声,想了想,回答:「你不用担心恢复的不错。」
见李恒没什么反应,余老师意识到声音小了,于是稍微提大一点,重复说了次。
李恒挥了下手,表示已听到,这回没吼了,是真怕假道士起来揍人。
余老师看夜空,李恒看了会她。
分把两分钟后,他又坐回书桌前,趁著精神还不错的空挡,赶忙继续写,把这篇章最后几百字写完。
都说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李恒沉浸在笔尖世界不可自拨,时间一晃而过就跳到了早上10点过。
当温热的太阳光照射到脸上时,他才忧然醒悟,然后立刻咋咋呼呼收笔,真他娘的!
说好去见媳妇呵,咋就这个点了呢?
匆匆洗个澡,来不及吃早餐,李恒跑到校外刚好赶上了一趟公交车,火急火燎挤上去,屁股著座位的那一刻,他才有空缓口气。
有些意外,转头就瞅见了张兵、李光和白婉莹三人,后者轮椅上车不方便,全是张兵和季光在帮衬。
白婉莹最先看到他,热情问:「李恒,你这是去哪?
「我擦!恒哥你也在啊。「李光这小伙子手劲很大,一把抓住季恒胳膊老兴奋了。
「哎哎,你轻点!轻点,使这么大蛮劲,手臂都被你捏断了。」
李恒开李光的手,问:「我去徐汇,你们三去哪?」
白婉莹说:「我要去市中心买衣服,他们两陪我。」 李光插话:「我也要买。」
张兵掏出一袋烟丝,问他:「老李,来根?这年头在公交车上吸烟是常事,男人十个不说9个吧,起码也有六七个手指头夹著烟。
李恒摆摆手:「我去见同学,今天就不吸了,老张你自己吸。」
白婉莹八卦一句:「这讲究,是去见女同学?」 李恒笑说对。
李光凑乎,大大问:「嫂子?」 李恒依旧笑说是。
「妈蛋!恒哥你不会来真的吧?我们都以为你是骗骗那些对你有好感的女生。
李光说这话时显得忒郁闷。
李恒知其郁闷在哪?
325寝室嘛,如今丽国义和乐瑶谈正式上了,唐代凌和卫思思打得火热,张兵早已结婚,周章明最近一次约刘艳玲滑冰也终于成功。
至于胡平,呵,即使在魏晓竹那里没有任何起色,但人家是大美男哇,从不缺女生示好,没看那情书一pia一pia的吗?
要是李恒真有对象了,李光觉得在这瘦室快待不下去了,
妈的!气死个人。
李恒安慰说:「没事,我们这些长相好的有对象不是更好么,就没人和你抢女生的关注度了。」
听到这话,吸烟的张兵呛了老大一口气,弯腰连著剧烈咳了好几声。
白婉莹掩口而笑。
李光气得跳脚,双手猛地摇晃季恒肩膀,「啊!是人话吗,是人话吗,你是觉得我丑?不行,恒哥你必须陪我单身,不许去见女同学。」
旁边的张兵不咸不淡来一句:「老李就算想单身也不可能,女生不会让的,李光,你还是认清现实比较好。」
白婉莹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李恒想谈恋爱,比喝蛋汤还简单,他可是我们管院女生宿舍议论最频繁的男生呢。
一首《二泉映月》,一首原创《故乡的原风景》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少女心。
李光岔岔不平,摇晃地更凶猛了,同时嘴里还不忘埋怨:「白婉莹,你不会也对老李有好感吧?」
白婉莹失笑摇头:「你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啊?我这身体早
就不对男女之事抱幻想了。闻言,李光变脸比翻书还快,右手啪地就是往自己面上抽一个大嘴巴子,连忙道:「对不住,我刚才嘴哦,你别放心上。
李光是什么人呀,就一跳脱活宝,班上人哪个不清楚?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李恒关心问白婉莹:「就没有恢复的可能?」
白婉莹拢下头发讲:「医生说国内现阶段医疗条件有限要是去国外还有一丝机会,但机会也不是很大。
何况我家里为了给我治病,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没办法。
望著眼前的花季少女,李恒、张兵和李光三个大男人有些沉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慰籍?
白婉莹却格外开朗,还反倒过来开解三人,「不要这样
呀,你们三个。
即使不能像书上说的人定胜天,现在也挺好的,我虽然身残了,但你们让我感受到人间充满了温暖,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就著身体之事说著聊著,四人氛围渐渐变好。
直到分开时,李恒脑子里还不由浮现出白婉莹的治愈笑容,这姑娘的毅力和顽强真叫人心生佩服哎,难怪张兵和李光能不顾流言蛋语去帮忙照顾人家。
兜兜转转,终是在12点左右赶到了徐汇。
李恒先是寻一花店,买束红玫瑰,然后在很多路人的惊奇眼神下,走进了沪市医科大。
「阿姨,帮我喊下303的肖涵。
熟门熟路摸到女生宿舍
楼,李恒对宿管阿姨说。
宿管阿姨看著他手里的花,告诉道:「你要找的姑娘不在宿舍,去食堂吃饭去了。」
无怪宿管阿姨记性这么好,实在是肖涵太过打眼了些,一眼难忘。
李恒问清是哪个食堂后,就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现下正是午饭点,特么的食堂里全是人,人挤人,人堆人,吵吵闹闹的比还菜市场还噜杂。
好在这年头的食堂不比后世,空间大的有限,李恒倒也不急,耐著性子一排排地找过去。
玫瑰花很耀眼,一男生捧著它在食堂明晃晃地招摇,那就更耀眼了,没过多久,大半个食堂的目光都积聚在了他身上。
正面对著他的、肖涵室友刘欣悦也看到了,一眼就认出他是谁?
登时眼晴瞪得老大,到嘴边的调差都忘记往里送了,直勾勾瞅著他。
凑巧,刘欣悦看到李恒时,李恒也在人群中看到了对方
立马走过去。
此时背对门口方向的肖涵有点饿,正低头专心吃饭,一时间没留意到食堂的动静。
眼见刘欣悦要伸手打招呼,李恒赶忙用食指放在嘴边
”嘘”地一声。
见状,刘欣悦会意,笑嘻嘻把举起一半的手又放下,连带旁边的陈怡和张海燕都作壁上观看起了把戏。
肖涵还是没察觉,一边吃饭,还一边和挨著最近的刘鑫交
谈著。
在万众瞩目中,突然,一束玫瑰花从天而降,杆在了肖涵面前,把她的视线全挡住了,眼眸中顿时全是鲜红浪漫的玫瑰花。
肖涵一开始有些呆,但当看清拿玫瑰花的手时,惊喜瞬间布满了整张脸,把手里的筷子一丢,本能地转身一把钻进他怀里。
他的左手很好辨认,小时候剁猪草不小心留过几个疤痕,所以肖涵义无反顾扑了上去。
只是……
只是才扑上去,她就感到耳朵在烧!感到全身在发烫!
她内心在呐喊:肖涵你在干什么!
持!持呢,你可是大美人!
岂能被一束玫瑰花轻易拿下,丢死人了!
差涩蔓延,肖涵窘迫地把头藏在他怀里,不敢被外人看到,但心在加速评砰跳,眉间眼角抑制不住全是幸福的笑。
第212章,被偏爱的人往往有恃无恐
头一次!
今生头一次见肖涵这么主动!
李恒激动坏了,左手拿著玫瑰环绕她腰身,右手轻轻揽著她的后脑勺,很是亲密地回应她的拥抱。
就这么一下子,整个食堂都呆滞住了,大家都购傻眼了!
唯!那可是肖涵啊!好多人心自中的女神!
虽然坊间一直传闻肖涵有对象,但那些没见过李恒的人自始至终还抱著一种侥幸心理哇,他们自欺欺人认为:肖涵生的这么美,有谁配得上?
可现在,侥幸心没了,仿若心中的梦破碎了,眼里鼻尖只剩人家的甜蜜和玫瑰花香,瞬间酸得不行。
303的舍友刘欣悦、陈怡和刘鑫更是羡幕到疯狂,李恒这么帅气阳光就算了,还这么浪漫,是个女人都交架不住啊,呼吸都不由跟著加速了几分。
这年代的大学生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目光在聚焦在两人身上一时挪不开。
别个挪不开视线,肖涵就愈发差涩地不敢抬头,整个人藏在他怀里,是即开心,是又烦恼!
幸福的烦恼!
抱得紧紧的!紧紧拥抱著!
许久许久过后,肖涵用洁白的贝齿咬紧下嘴唇,鼓起勇气松开他,面对他,原本无比紧张的人儿在视线相撞地那一刹那,瞬间露出甜甜的笑:「李先生,您今天怎么来了?「
「特别想你!我感觉今天不来见你一面,我今晚就会疯掉。」
打铁就要趁热,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李恒士分干脆地亲她额头一下,然后把玫瑰花送上:「哪,给你的,虽然它们没你好看,但不要嫌弃,剥开它全是我的心。」
大庭广众之下,肖涵受不住这么直白的甜言蜜语,但这份甜言蜜语很受用,双手不自觉就接了。
接完后,她还在心里自我安慰:人前装欢,再羚持也要摆出笑脸,他干里过来,不容易嘛,我只是给他面子,谁愿意让自己的honey白白被人看笑话。
李恒的亲吻,肖涵接玫瑰花,让诺大的食堂顿时传来一阵阵心碎的破裂声。
知其面皮薄,李恒跟303的女生以及老同学张海燕打声招呼后,就径直拉著媳妇儿离开了食堂。
不离开不行啊,肖涵同志差意越发浓郁,腿抖得快要站不稳了。
被人牵著一口气离开食堂,来到外边人少地方的肖涵终于敢抬头了!
终于敢明自张胆呼吸新鲜空气了!
面上火烧火炭的,整个人紧张到快要室息,握著玫瑰的手心全是细密的汗。
见她一个劲闻玫瑰花香,季恒凑头问:「媳妇儿,喜欢吗?」
没想到消涵直接说:「不喜欢!」「啊!「季恒适时露出呆萌的表情。
俏涵歪头戏弄地瞅嗽他,眼神中全是蜜意。李恒机表白:「做我女朋发吧。」
俏涵定了定,抬头据笑问:「您刚才说什么?」 李恒无比认真道:「做我女朋友。」
四自相视,空气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只见肖涵明明白白町
看他的眼睛:
「季先生,我确实很喜欢你,做您女朋友一直是我梦痫以求的憧憬,不过有件事要先说清楚。」
李恒下意识问:「什么事?」
当涵脆生生说:这次去京城,有没有见她们?」
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看来什么都没满过她啊,李恒头脑一片呛呛!
看他语塞,肖涵又低头闻一下花香:「都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也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过……
适到这,她顿了顿,微微仰望的眼睛咪成了弯月牙,:「不过下次说出「做我女朋友「五个字时,还请您多多慎重考虑清楚吧。
考虑清楚前因后果,考虑清楚拿下我的对策,考虑清楚我们之间的份量,是到底喜欢我多一点儿?还是别人多一点?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在您权衡清楚之前,我们就先保持现在的关系吧,我怕你万一后来发现最爱的人不是我,可那时又和我在一起了,又送玫瑰花又牵手又楼楼抱抱的,后悔了到时候就一脚端开我,嫌弃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说著说著,她捧著玫瑰花朝前行去,一边走,一边可怜兮今地低语:
「呼!您慢慢考虑,我又不会跑,您不要那么急,这辈子考虑不明白,就下辈子接著考虑,我会一直等你。」
听到这看似无情却饱含深情的话语,季恒忧忧站在原地,撇撇地心疼。
良久,他从后面追上去,牵住她的手道:「有些事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说,先陪我走走。」
肖涵内心有些挣扎,低头不语。
静悄悄地,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百多米。
忽地,肖涵抱著玫瑰花打破沉默说:「这么热情地送我玫瑰花,就没有后续了吗?」
李恒停住脚步,笑问:「怎么?是不是觉得刚才对我太过残忍了,找话补救?」
「哪有!」
小心思被猜中,肖涵偏头羞红脸说:「我就是好奇鱼和熊
掌想要兼得的季先生到底多有本事?到底多会哄女人?到底有多浪漫?
李恒伸手板正她的头,面面相视,意味深长说:「所谓浪漫,基础要素都是接吻。」
话落,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同沉默了。
在这沉默中,方籁俱寂,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不到半米的距离,开始弥漫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
都说若有若无的暖味最是致命,肖涵的心没来由开始狂跳,她慌乱地说:「这时候您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李恒一时没做声,直到把嘴唇凑到她近前,才幽幽地开
口:「我确实饿,但对来饭没有渴求..
说完,他目光热町著她的樱桃小嘴。
duang地一下,肖涵的心直接跳到了噪子眼,想逃又逃不掉,惨兮兮地说:
「为什么觉得您送我玫瑰花,就是想骗我吻…?「是,也不是。」
李恒说罢,一沉到底,用力吻住了她。
嘴唇相接的一瞬间,肖涵眼睛大瞪,好无力,好心酸,还有些哭笑不得。
被自己偏爱的人总是有特无恐,总是那么可恶
见他越来越投入,越来越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背
最终把隔在两人胸膛之间的玫瑰花取出来,心中涌起一股温柔的无奈,走近一步,来到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反手轻轻抱住了他。
「喂!那两个!你们在于什么?」
就在肖涵宠溺他、准备配合著他时,小树林角落骤然感出一个喊声!
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十分威严!
俏涵被吓了一跳,猛地静开眼睛,当眼角余光漂到一个小老头越来越近时,她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拉起季恒的手往远处狂奔。
一口气!两口气!三口气!
两人拔腿就跑,连著换了4口气、跑累了才敢放慢脚步。
此时他们才发现已经离开了沪市医科大学,来到了一处荒废的角落。
深呼吸好一会,心有余悸的肖涵右手抚著心口,清清子说:
「刚才那是我们学校一领导,以后我要是被开除了,看您怎么办?看您还要一个大学辙学的女朋友么?」
「要啊!为什么不要?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女孩,我只在乎你是肖涵。「李恒不带犹豫的,几乎脱口而出。
紧接著他又拍拍胸膛,霸气地说:「再说了,他敢吗!他要是敢,那我必须顶著大作家的身份去找你们学校领导闹一闹了。
闻言,肖涵抬头仰望碧空一洗的蓝天白云,小酒窝浅浅一笑说:「李先生,我现在就像水里的鱼,被网住了。
李恒从后面楼住她,「谁让你是美人鱼呢,让我著迷。」肖涵眼横自己腰腹的那双大手,安静十来秒后,轻声叹了口气「喉」
李恒问:「为什么叹气?」
肖涵泪丧说:「我在想,为什么前后总是反差那么大,上一秒还在放狠话,下一秒放狠话的嘴就被亲肿了。
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样对不住您的事嘛,今生越逃离逃越近,都快变成煮熟的鸭子了。好造孽。
李恒听得大乐,双手楼得更紧了。
就在两人碎碎诉说时,不远处墙角落里一对情侣发出的动静引起了他们注意。
「那模样是高中生吧?高中生这么会玩?「李恒惊守地说了一句。
「有什么新鲜?「肖涵抿笑:「我还见过初一就谈恋爱的了。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季恒一滞,辩解说:「初一会什么?都是小孩子不懂事。」
「懂的懂的!「肖涵眉眼弯弯,欢快说:「其实小孩子之间的
爱情才最真挚,经常在一起海枯石烂,海誓山盟,海.
李恒顺嘴问:「还海什么?」
肖涵低眉顺眼,町著自己脚尖瓮声瓷气说:「海床上去了。
李恒脸一黑,在荒诞的事实面前,他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会,肖涵半转身,用一种鼓励地眼神町著他,「季先生口才一向出众,怎么不发表看法?」
傻子才就这话题多说,季恒郁闷开口,「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说曹操操就到,肚子恰逢其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肖涵刚才本欲一探到底,然而终究还是胆了,她离开某人怀抱说:「今天想吃什么菜?郴州饭馆?还是沪市本土菜?」
李恒想也未想,跟在后面:「湘菜吧,有辣椒,到了这边就馋这一口。」
两人从原路返回,进了郴州菜馆。
肖涵暗恋他这么多年,对他的口味爱好了如指掌,要了一面黄煎豆腐、干锅鸭和一个油麦菜。
然后她问:「还要什么吗?李恒点了她爱吃的剁椒鱼头。
看到他为自己点的菜,肖涵心里泛起一阵蜜意,比被他抱、被他吻还甜,honey还是挺关注自己的嘛。
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刹椒鱼头她就点过一次,也就那一次她多吃了小半碗饭,没想到就记住了。
菜点好,老板问:「两位要喝饮料?还是喝酒?肖涵看向他。
李恒说:「来两瓶汽水。」
等到老板走开,肖涵关心问:「你的眼睛有点累,是昨夜
没休息好?」
「嗯,写作写嗨了。「季恒把昨晚自己通宵写作的事情讲了一遍。
俏涵听得抽抽的心疼,「今天天气好,那等会吃完饭,李先生去我们学校草地上睡一觉?
李恒伸长脖子问:「陪我一起睡么?」
肖涵欲哭无泪,清脆地开口:「陪,我守著您睡。」 季恒很满意,「行,那我就睡一觉,睡到天黑再走。」
除了「做女朋友这事有分歧外,两颗心挨著很近很近,几乎要融入到对手身体中,所以接下来的用餐气氛特别好,就看学校和生活琐事一聊就是一个半小时有多。
后面要不是老板委婉提醒,忘记时间的两人都还舍不得走,还赖在人家饭馆有说有谈。
肖涵想要付钱,但被季恒拦住了,「今天我已经占尽了便宜,你也占我一回便宜吧。」
听闻这话,肖涵低头据著下嘴唇笑,右脚轻轻在地上措了指。
进到校门,她先是四处张望一番,没见到之前那领导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带著他来到一处比较于净的草地上坐下拍拍草地说:
「李先生,睡吧,我保护你。」
李恒不知道客气为何物,还真就一屁股躺了下去,然后然在她的呆滞眼神中,把头伸到大腿上、舒舒服服枕著,闭上了眼睛。
望著不远处林荫道上来来往往的同学校友,肖涵面容瞬间拧巴成了麻花,一个劲低声求饶:「我才大一,求您放过我。」李恒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道:「寝室楼下抱过你,食堂送你玫瑰,现在谁还不知晓我是你未婚夫?你在怕什么?」
肖涵脸色得一糊涂,「我不是怕,我是、我是.您这是
欺负人。
说完,她一脸难为情地巴望著他。
目光交缠,李恒伸出2个指头:「20分钟。」
肖涵还想争取,但看到他要变脸色时,她左手紧紧把著右手,声音硬地说:「好、好吧。」
今天无数次试探,李恒知晓这已经到了她的心里承受极限,于是没再逗她,而是聊起了其它: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看看。」
肖涵尖著小虎牙,阴侧侧问:「是不是我们的李先生在复旦很受欢迎?需要小女子替宋夫人和陈夫人压场?」
李恒眼皮一掀,没好气推她一下:「少来了!什么宋夫人、陈夫人,我连肖夫人都还没搞定,哪有心思管其它,再这样挑鲜,小心我家法伺候。」
听到这话,肖涵嘴角止不住上扬,眼神儿在身上打个圈瞧他这个气急败坏的样,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的大作家嘛,让她突然摸到了彼此的心跳。
无视她挪撤的眼神,李恒接看讲:「我是真心话。我不是
来你们学校很多次了么,礼尚往来,我也带你回复旦逛逛,免得你像现在这样疑神疑鬼。」
肖涵甜甜一笑,忙不选点点头:「是是是!我信您。」
信你才怪,您个花心大萝下。俏涵心里顿时敲响了警钟,看来复旦大学势在必行,她可不想宋妤和陈子于的军还没将下来,后院就起火了,那她得哭死去。
有些事点到为止,肖涵聪慧地不多提,倒是记起了他家
里情况:「叔叔身体情况怎么样?」
李恒说:「已经到了京城,现在在接受治疗,医生说保守估计要3个月到半年才能康复。」
京城?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两个身影,宋好和陈子冷,沉思一会后,宋妤身影暗去,独留下了陈子拎。
这是又要翻身了?宵涵心头突元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
机感,但面上却镇静地问:「那你什么时候过去探望叔叔?」
李恒说:「元旦,我和二姐约好元旦去那边。」
真的是二姐吗?是和陈夫人约好的吧,肖涵气闷,本以为来沪市后,自己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没曾想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不过她是一个能忍的人,忍耐是一种大智慧,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倒也不急在一时,善于等待才是真正智者。
肖涵歪个头,懒洋洋地警了他一眼,「去吧,下次去京城不要拐弯抹角跟我报备了。自从认识您以来,我已经被追修炼成忍著老祖宗了。」
李恒误,自己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还爱阴阳怪气,弄得他一点牌气都没有。
聊著天,20分钟转瞬即逝,当看到季恒呼吸遂渐变得匀称时,那个腹黑的肖涵不见了,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低头证地凝视著腿上的男人,她有一种踏实的满足感。
您什么都好,就是爱美人。
一不町著honey看了半个小时,肖涵眼睛有点累,暗叹一口气,把自己外套脱下,轻手轻脚盖在了他身上。
下午5点过,她没喊他。
下午6点过,她还是没忍心喊他,
当时针走向7点半时,肖涵不得不伸手摇醒大腿根部的男人:「醒醒,李先生,醒醒!」
好梦被打断,李恒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还差一分钟7点半,您该走了,不然没公交车了。「肖涵提醒说。
听闻,李恒一骨碌坐起身,伸手摸向刚才睡过的地方,「睡了这么久,你腿麻不麻?」
就一下,肖涵脸蛋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偏头不敢看他。见状,李恒速度收回手,站起身打著哈哈说,「确实已经不早,那我先走了,不陪你吃晚饭了,下次陪你。」
消涵跟著站起身,一直送他到校门外。
李恒制止她,「这个点不要出校门,就到这吧,不安全。」 见他眼里流露出担忧,肖涵嗯一声,果真站在了原地,自送他背影消失了好久才转身。
第213章,贤惠,什么才是真爱?
离开沪市医科大学,李恒心情是快乐的,是澎湃的。
今天虽然肖涵再次婉拒了当自己女朋友。可亲吻和楼抱一个都没落下啊,还枕她大腿根部睡了一觉,每次过来都有进展,每次过来都能撬开一点她的心房,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相比前世几年的磨磨蹭蹭,今生两人的关系可谓是一跃干里,进展极快,相信再这样突袭几次,她肯定招架不住。
这回主动邀请她来复旦大学,也算是一个小阳谋吧,让她产生紧迫感,从而早点答应自己。
相处了一辈子,李恒对这腹黑姑娘可谓是知根知底,她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知心暖心,对他比对她自己还要好,忍耐力和韧性非常强。
换句俗话说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旦选择了,再苦再累她都会咬牙认。
其实宋妤也是这种类型的人,但她比较清傲羚持,短时间内再怎么发力都不会看到显著成效。上次生日能陪自己出来过夜,已经是破天荒的成就了,后面遇到子的时候,不是又缩回去了么。
总结就是:明明打出了10米,结果遇事就缩回去了9.5米,最后的进展只有0.5米。
而耳肖涵性子要比宋妤烈。如果先拿下宋好,那多变的肖涵难搞程度要呈几何级上升,后期要比宋妤还难的多。
所以这也是他在宋妤和肖涵之间,更倾向于先拿下肖涵的缘故。
因为宋妤性子温和一些,面对这种类型的,只要熬得住时间,核心要义就是「磨」。
好事多磨嘛。
当然,磨的前提是对方心里有你,要是没有你,那就等到天荒地老也没用。
瞎搞。
乘公交车赶到杨浦的时候,李恒没有先回学校,而是马不停蹄去了蛋糕店。
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提前在这里定了一个蛋糕。
一踏进门,他就直接哟喝:「老板,取生日蛋糕。」
老板从里间小屋出来,抬头瞧眼墙上挂钟说:「都快9点了,你才来,要不是为了等你,我都关门下班了。
李恒不好意思笑笑,款意道:「今天出门有点事,临时耽搁了会。」
老板做蛋糕好些年,什么样的顾客都见过,倒也没太大怨气,从架子上取下一个蛋糕摆他跟前,「你看看。
李恒掀开盖子检查检查,十分满意,道声谢,很是爽利地提著走人。
确实有点晚了,也不知道麦穗同志这个点还在不在小楼?带著这样的思绪,他快速赶回了庐山村。
哟,这不是假道士么?
旁边的女人怎么看著不像陈思雅啊。
刚赶到庐山村巷子入口,就迎面遇到了假道士和一个年轻女人,两人有说有笑估计在散步。
李恒主动玩笑打招呼:「付桑,阳光明媚,春光灿烂!」
老付听得直嘴,滋个牙花说:「你小子!好万也是一号人物,就知道胡,这么晚怎么还提个生日蛋糕?」
李恒晃了晃手里的蛋糕:「今天麦穗生日,给她的。」「那姑娘生日?给我留一块,等会过来吃。「老付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临走前,李恒快速打量一番年轻女人,外在条件还ok,不比陈思雅差多少。
等到他走远,年轻女人好奇问:「你怎么对一学生这么客气?
老付扶扶金丝眼镜,斯斯文文说:「呵,这小子可不是普通学生,水深著,26号楼的主人。
「是他?「年轻女人也是复旦的老师,显然听过租房传闻此时特别惊呀。
「不就是他。」
「他是于什么的?家里有背景?「余老师说他大有来头。」
年轻女老师知晓付岩杰最是嘴严的特性,倒是没再为难深问。
26号小楼。
此时电灯是开著的,麦穗正在沙发上拆阅读者信,面前茶几上还摆放有好几堆信件。
几十麻布袋读者信不仅是对《文化苦旅》的肯定,也是对作家本人的最高奖。她兴致勃然地挑一些读者信看,体悟著广大读者对李恒推崇、喜爱和赞扬的同时,也切身感受一番他的巨大影响力。
这是一封追捧信。这是一封催稿信。
这是一封文学交流信。唛,这、这是求爱信读者们形形色色,白纸黑字上面的要求也是五花八门,尤其是这封求爱信把她给惊呆了!
炙热!疯狂!露骨!还附带有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明明比较清秀,为什么能写出那种让人看了想入非非的话?
信件读到一半,耳根发烫的麦穗没敢再读下去了,折叠起
准备收入信封中……
恰在这时候,李恒推门而入。
他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麦穗同志,你脸色红成怎么这样?是哪里不舒服?」
不提还好,一提她面色更加红晕,火火辣辣地不自在。她不好解释,而是把手里的信递给他。
李恒接过信件,打开一瞧,顿时笑开了,暗道眼前这姑娘思想还是太过保守啊,这才哪到哪嘛,跟后世网络上的麻生希、小泽玛利亚等小姐姐差远了。
见他笑,麦穗更别扭了,不敢看他。
察觉到她的异样,李恒赶忙收敛神情,一本正经地批判
道:「这种信就应该丢垃圾桶里,把咱们麦穗同志眼睛都污染了。」
说看,他还真把信丢垃圾篓,然后手中提看的蛋糕放茶几上,「昨天看你没蛋糕,今天给你补一个,生日快乐。」
「谢谢。「麦穗有些欣喜,然后关心问:「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李恒道:「睡过头了。」 麦穗抬头,错:「睡?」
李恒面皮抽撞,町著她眼睛问:「你在想什么?」
情绪还没从那封情爱信中完全退出来,麦穗不动声色挪开视线,打趣道:你做什么都是合法的,肖涵本来就是你女朋友。
李恒无语,一屁股坐她对面沙发上:合著你还真往那方面想喽?
麦穗浅笑不语。
知道这姑娘面皮子薄,李恒适可而止,没在这话题追著不放,转而说
「都9点了,路上我还担心你回了宿舍,要不今晚就到这住一晚吧,我还没吃晚餐的,难得有空,陪我喝点酒。」
听到他还没吃晚餐,麦穗起身径直去了厨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
一通找,有莴笋,有排骨,还有鸡蛋和河虾。
李恒跟进来,「我来掌勺,你帮我打下手,弄两三菜就成。
「嗯。「麦穗习惯性摘下墙壁上的围裙,准备帮他系。
只是到一半时,她顿住了,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上次两人的摩擦画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洞察到这一幕,李恒走过来,伸手要过围裙自己系好,然后拿起排骨清洗起来,一边洗,一边问:「你想吃种?红烧?还是煲汤?
麦穗回过神,视线落在他背上,过两秒说:「红烧下酒。」「好,那就红烧,多放点辣椒蒜瓣到里边,吃起来过瘾。
李恒今天心情比较不错,连带说话都充满快乐因子。
麦穗感受到了,柔笑说:「每次你从肖涵那边回来,都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那是,麦穗同志,等将来遇到真爱了,就会明白里边到
处都是妙不可言。「李恒说道。
麦穗看著手中的蒜瓣,沉默许久问:「什么是真爱?」
李恒榜了下,开口回答:「这个不好说,也没有界限,个人根据自己的情况判断。
麦穗眼光灼灼,「那说说你的感受。」
李恒想了想道:「爱情这个东西嘛,有时候很美好,有时候也很残酷,我怕你听了不一定接受。」
麦穗竖耳倾听:「没事,你说。李恒回头瞄她眼,幽幽地道:「那我说了,你自行判断。比如,有人只需要花言巧语,就能体验到别人的爱:有人用了半生积蓄,却难以得到她的未来:有人用胡追的三言两语,就换来了她的转身:而有人用满腔的肺腑之言,只换来了她的伤害。
有人玩弄真情却成了她的例外,而有人付出真心却成不了她的偏爱:有人逢场作戏得到了她的真心以待,而有人深情专一换来的是虚情假意。
有人从校服爱到婚纱,有人却从这一家换到另一家;有人无爱一身轻,有人却恋爱成神经:有人爱都没爱就已经睡够了,有人碰都没碰却已经爱疯了。
所以,什么是真爱?每个陷入里面的人都认为自己遇到的是真爱,这得看她追求的事什么?」
麦穗听得目瞪口呆,好久好久才叹息说:「这就是白纸和文人的区别吗?」
李恒头晕:「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指桑骂槐。」
麦穗柔媚一笑,「不是么?我感觉里面有好几条符合你。」「哦,哪几条?「李恒问。
麦穗低头剥蒜,道:「有人从这一家换到另一家,有人爱
都没爱就已经睡够了。
「我!
李恒气结:「什么叫爱都没爱?我承认野心是大了点,但我对她们三个是真心的。
「是!「麦穗不跟他争辩。
见她口是心非,李恒更心塞了,极其郁闷:「我这是在为你增加储备知识,免得你将来碰到渣男受骗上当。结果你却用它们来对付我,你自己摸摸你自己的良心,痛不痛?」
麦穗轻笑出声,「其实我蛮佩服你的,你知道你在我们管
院女生宿舍的知名度吗?
李恒扬眉:「很高?」
「嗯,很高。就拿我们宿舍说吧,每个星期7天,至少有两
天晚上会听到她们提起你,这还是我在里面的情况下,要是放其它宿舍,她们没有顾总肯定会更加频紧。麦穗说。
李恒倒没有怀疑这适的真实性,毕竟大主周诗未就是个典
型例子,每次325寝室的小伙子们聊到女人,就会绕不开对方,耳朵真的都快听出茧来了。
李恒多问了句:「除了我,其他男生也不少吧。」
麦穗看他侧脸一眼,意味深长说:「确实有提其他人,不过都没你频率高。我都在想,要是哪一天肖涵来我们学校了,估计她们会心碎了一地。
李恒回答:「下下个星期周末,肖涵确实会过来。」 麦穗听得没做声,也没问为什么是下下个周末?
而是本能地在思量:楼上次卧的衣服,自己得尽快带回宿舍才行,免得造成误会。
李恒是背对著她的,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一直在明逼吻逼跟她闲聊著,4个菜很快就好。
刚把红烧排骨、清炒莴笋丝、蛋丝汤和韭菜河虾端上桌,李恒还没来得及摘下围裙,却见假道士左手拿一瓶茅台,右手提一礼品盒进来了。
假道士进屋就乐呵呵说:「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时间点踩得不错,呵呵,麦穗同学,祝你生日快乐,我来蹭饭了,不介意吧?「
「大家这么熟,付老师严重了,赶快坐,谢谢你的礼物。」 麦穗接过礼物,热情地给对方搬了一条凳子。
见状,李恒对麦穗说,「对门余老师也在家,人多热闹,我去叫叫她。」
麦穗懂他意思,付老师都来了,那自然也得把余老师叫来,不然来一家不来一家的,不好。
假道士本身就是个爱热闹的人,巴不能得多个人陪他喝酒。
李恒跑到院门外,对著25号楼喊:「余老师,有空不,下来一起喝点?」
听到下面动静,余淑恒出现在二楼阁楼,居高临下看了看他,随后微笑点头。
余老师来了,添一双筷子,三个人变成四个人。
好在巷子口遇到了老夫说要来,李恒提前预留一手,四个菜的份量足够多,到也勉强能维持吃喝。
第一杯,三人给麦穗敬酒,祝她生日快乐。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随意喝。
酒过三巡后,假道士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麦穗生日,季恒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李恒说:「我女朋友在市,今天有点事,去看望她了。」
虽说肖涵今生还没答应,但抱也抱了,吻了也吻了,前世还跟自己过了一辈子,在他心里就是自己女人,所以说出来毫无心里负担。
说出肖涵名字的时候,他感觉到余老师看了他好几眼。
等他抬头望过去时,余淑恒已经收回了视线,表明平静如水,好似刚才的事情没发生。
难道是幻觉?
下一秒他否定了这个念头,绝对不是错觉,看来余老师对自己的感情生活有一定了解啊。
要是没猜错,是高中英语老师告诉对方的吧?
哎哟,念头到此,李恒及时打住,不想去深究为什么英语老师要跟余老师讲自己的感情史?
假道士一脸惜逼,筷子头点点麦穗,又点点李恒,「合著你小子上次没骗我老付?
麦穗还真不是你女朋友呀,我还以为你上回是忽悠我的玩笑话。」
麦穗怕李恒难堪,笑笑接过话:「我们高中就一直玩得非常好。」
她的话只说一半。
但假道士却听懂了,玩得好,所以没顾虑,不要多想。余淑恒看眼麦穗,清雅一笑,问:「在复旦还习惯吗?」 麦穗说:「还好,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
假道士不解问:「听说你高考离北大分数线就差2分,挺遗憾的,就没想过复读?」
麦穗问:「付老师是觉得北大比复旦好很多么?」
假道士晃了晃脑壳,喝口酒乐呵呵道:「我现在端的是复旦的饭碗,自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有能力读北大,我还是推荐读北大。
麦穗沉吟片刻,笑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想复读,不过后来改变了看法,其实来复旦我挺知足。」
闻言,假道士端起酒杯,「豁达!你比我老付亮多了,来,这杯敬你。」
麦穗天生就是喝酒的胚子,自是不怕的,很是爽利地端起酒杯跟老付碰了碰。
喝完一杯酒,假道士用袖子擦擦嘴角的酒渍,转头问季恒:「我向老校长打听过,你第一志愿是北大,你为什么不去北大?」
李恒张口就来,「没考上啊,高考差一分。」
「呵,你小子,这话忽悠忽悠别个就成了,在座的几个谁不晓得分数阻碍不了你去北大。「假道士明显不信。
李恒巴眼,「我媳妇在沪市,我去那边干嘛?」
假道士望著他,眼里全是困惑:「是这个理,好有道理。但是,既然你媳妇在沪市,哪你当初为什么第一志愿要填北大?不会你媳妇也是第二志愿落沪市来的吧?
麦穗想到了宋妤。
余淑恒想到了宋妤和陈子,想到了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要宋妤和陈子同心抬水,估计不是那么好抬的,所以才来沪市?
李恒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们当初填北大跟她商量过的。
假道士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但没问了,一个劲招呼三人喝酒。
麦穗海量,不惧。
李恒白酒一杯半是极限,多一滴都不行,不然立马倒。
余淑恒一直在那静静地喝,不显山不露水,挺喜欢吃河虾,10筷子有8筷子是夹小河虾吃。
第214章,老师,你辞职吧
这是四人第二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气氛比上次更是融洽。
整顿饭下来,差不多喝了50来分钟。
快要到尾声时,余淑恒突然转向李恒,问:「你真的还有其它原创曲目?」
昨晚当著几干人的面放了话,现在能说没有吗?李恒点点头,「有。」
余淑恒町著手中的酒杯小会,欲言又止。
吃过饭,李恒帮著麦穗把桌子收拾干净,把生日蛋糕摆桌上,插好蜡烛,一一点燃。
「麦穗同志,该许愿了。「他提醒。「好。」
下面就是麦穗的许愿环节,在三人的注视下,她瞄眼李恒,随即双手放胸前合十做祈祷状,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时长大概持续了10来秒,麦穗挣开了眼晴。
假道士调侃问,「麦穗,许的什么愿?学业上的?还是感情上的?嗨!我就觉得你长这么漂亮,应该许个如意郎君回来。」
麦穗柔媚一笑,俏皮回答:「付老师,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接著她拿过刀叉,开始切蛋糕,第一块,她递给了余淑恒。
余老师是长辈,还是高中英语老师闺蜜,和李恒关系更加亲近,又秉著女士优先的原则,所以第一块蛋糕给人家没一点问题。
第二块,她给了假道士。人家是客,还拥有看老师身份自是该这样分配。
第三块,她递给李恒说:「谢谢你,李恒。」
「嗯。「季恒含糊应一声,接过蛋糕就咬了一口。
其实他不爱吃蛋糕,不喜欢奶油味,不过为了不扫兴,还是假装吃的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参与三人的聊天中。
余淑恒是喜爱糕点类的,但怕撑到,同时为了保持称的
身材,只吃了一半就没再吃,然后放下刀叉陪著他们。直到其余三人把盘子里的蛋糕吃了个七七八八后,她才雅致开口:「李恒,今天榜晚时分,有人打电话找你。」
闻言,李恒没问谁,跑去厨房洗个手,对麦穗说一声「我去打个电话,你到家等我」,就跟著余老师回了25号小楼。
等到两人出门,假道士也是很有眼力见地告辞走人,大晚上的,自己一个老男人跟一个女学生呆一屋不像话,他对待感情是专一的,最是避违这些。
穿过院子,进到屋里,余淑恒指指茶几上的座机电话,示意他随意用,然后倒了两杯茶出来,一杯放他跟前,一杯她捧在手心。
同上次不一样,她没有上二楼,而是去了外边院子。李恒背后问:「老师,是谁给我打电话?」
行到门口的余淑恒半侧身回眸一眼,没叽声,离开了他的视线。
「真是冷!冷的过分了啊。「李恒感到莫名,默默吐槽一句。
稍后,他开始拨打英语老师电话。
只是电话拨到一半时,他突然醒悟,在当场,余老师不明著告诉自己,何尝不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什么态度?对谁的态度?那还用明说吗?
要是其他人打自己电话,余老师指定在26号小楼、当著麦穗和付老师的面就告诉自己了。
而到了25号小楼,对方还没明著说,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喉,自己比尊龙和金城武帅就算了,还何必这么聪明?算了算了,装糊涂算了,李恒在灯光下顾影自怜,继续拔打电话。
「咚咚咚!」「咚咚咚!」
等了会,那边传来英语老师的声音,「喂?「老师,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王润文拿开听筒瞧,证神两秒后又放回耳朵旁,「李恒,你不是出门了么,今晚怎么回来了?」
李恒脱口而出,「不是。老师,晚上我不回家,能去哪?」「呵呵!」
王润文右手抄胸,冷嘲热讽道:「你去沪市为了什么?为了谁?还用我说?
多么熟悉的画面啊,每次跟自己聊天,好好的一个英语老师立马化身嘲讽王,不是嘲那个,就是讽这个,横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都是明白人,李恒懒得装,那样累,右手揉揉太阳穴:「老师,我说我还没追到肖涵,你信不?」
没想到英语老师说信。
随后她又冷笑道:「看你干的那些好事,要我换作是肖涵,我也不会答应你。」
「哦,我今天抱了她,大概96斤的样子。「李恒冷不丁来一句。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良久…
往后撩下头发,王润文呵一声,「你对付女生的手段又进化了?
李恒表示不满,「什么叫进化?凭我这才华,凭我这长相,天下大可去得。」
王润文咪咪眼,「那有没有惹淑恒?」
李恒骠眼门口,压低声音:「行了,老师你没有自知之明吗,那就是一坨冰块。」
听到这话,想像一番闺蜜那冷淡待人的样子,王润文忍俊不禁,「那我就放心了,你这样的渣男,当初我还有些后悔把你介绍她认识,怕你毁了她。」
李恒无语:「你对我倒是有信心。」
「老实讲,对你信心不大,但凡事都怕万一。「英语老师丝毫不客气,言外之意就是他各种配不上淑恒。
跟余老师关系没好到那种随意开玩笑的地步,李恒适可而止,砸吧嘴道:「你好互也是我老师,别动不动嘴上挂著渣男二字,怪难听的。」
一声老师,让原本开怀的王润文瞬间偃旗息鼓,话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沉默小会说:「最近有好几波人来一中找线索,想找你的作家身份,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杂志社对我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目前还没有问题。「对于一中发生的事,李恒并不感到惊守。都有人敢明自张胆去杂志社撬墙角了,那些人去部市又算得什么稀奇?
「那就好。」
英语老师默默替他松口气:「你的《文化苦旅》每期我都有看,写得很好,在邵市的影响很大。电视媒体时常有报导,街头巷尾也经常能听到关于你的话题。
孙校长还一个劲问我,你寒假来不来一中?言下之意是想见你,想找你喝酒。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挺推崇。
李恒一惊:「邵市报导的厉害么?老家那些人是知道我身份的,会不会慢慢传出来?」
英语老师笑:「你怕了?」
「怕倒不怕,就是想低调过几年大学生活,不想走哪里都被人用显微镜观察,那样的日子没有任何乐趣可言。「李恒说出心里话。
英语老师甩甩头发说:「求我,我给你指条路。」 李恒立马配合地放低姿态,「老师,求求你!」「呵呵.」
英语老师乐出了声,「我早就帮你考虑到这事了,也跟淑恒说过了,她说问题不大,已经提前跟有关方面打声招呼。你安心上你的课,泡你的妞,好好写作。」
李恒纠正:「把「泡你的妞」划掉。」
英语老师针锋相对:「我觉得把「安心上课」去掉更适合你。
见她今天三番五次奚落自己,李恒直接放大招,「老师你辞职吧。」
「滚!「英语老师先是静默两秒,随即反应炸裂,一声滚!直接从邵市的天空劈到了沪市,劈到了季恒头上。
终于气到你了,李恒甚是宽慰,转而问起正事:「手术个把月了,恢复的怎么样?」
「还行,还挺好,目前除了不敢剧烈运动外,能吃能喝照样上课,感觉和术前没什么两样。「到底是年轻,恢复快英语老师对目前的状态非常满意。
李恒异,「这么快,就上课了?」
「上了。本来学校不让,让我休息,但一个人在家得慌,度日如年,还不如上课轻松。「英语老师把情况详细讲了一遍,让他别担心。也是,人有时候闲置下来,最怕的就是孤独。适当上上课,或许对身心更好,更有利于恢复。
聊一会,李恒说:「寒假我会来一中看看,记得帮我留点野味啊,到时候做给我吃。」
「野味可以留点,要吃你自己做。「英语老师摆出老师架子,表示不惯著他。
「太不友好了,这不是待客之道。「李恒抗议。「呵呵!”她冷笑连连。
通话到15分钟左右,她忽地问:「你是在淑恒家里打电话?
李恒说是:「咋了,有问题?」「挂了,我要休息。」
说挂就挂,英语老师把听筒放回去,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
什么跟什么,火急火燎投胎呀。听到电话中的「嘟嘟嘟」 声,李恒抬头望眼院子里,也把听筒放了回去。
本欲再打电话去京城,问问老爸身体状况,但沉思片刻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有空去校外打好了,今晚已经霸占人家电话太长时间。
走出房门,来到院外,他朝月季花前的身影喊,「余老师,我先走了。「
「好。「余淑恒没转身,正在花前想事情入神。
回到租房,麦穗已经把餐桌厨房收拾干净,碗筷也洗好李恒说:「先别拖地了,休息会。」
麦穗头也未抬,「不是很脏,很快就好,你先去洗漱吧跑一天也累了。」
「哦,好。」
下午补了一觉,累倒是不累,不过还是找出换洗衣服进了
淋浴间。
20分钟后,两人一齐出现在阁楼,麦穗在摆弄天文望远镜,李恒则在旁侧跳望远方的夜景。
时不时话家常聊几句。
「我今天收到了丽的信。「麦穗说。「嗯。」
「她说,柳黎对她很好,她试著想要接受对方,但失败了,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啊?」
李恒啊一声,回头问:「那柳黎不得伤心死?他可是特意为了陈丽珺才去的人大。」
麦穗回答:「这个信里没提,想来柳黎也不好过。她还在信里提到了你。
「提我?」
「对呀,说你去人大找陈子,现在所有人都晓得陈子论有了对象。
「嗯。」
话到这,麦穗侧头看向他,「你去人大找陈子,去北大找宋妤,去医科大找肖涵,是为了宣誓你的主权吧。可你就不怕有一天东窗事发?
李恒巴眼,没替她解惑,只是讲:「没那么夸张。」
第215章,
视线在他面上停留小会,麦穗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自信?但也没再追问,回过头,又自顾自捣鼓天文望远镜去了。
李恒问:「在望远镜里,观看宇宙星河有什么感受?」「感受?」
麦穗沉吟一阵,道:「太阳系很大,但相对银河系很小银河系广衰无垠,但在宇宙中又可以忽略不计。
每每看到那些深空中的星星,我都感觉非常震撼,也感觉自已那些心事烦恼在它们面前不值一提,心情一下子就会变得特别好。」
李恒错忆,关心问:「心事烦恼?你遇著事了?」
麦穗冲他柔媚一笑,「是人都有烦恼,我自然也有,不过你别担心,我有时候还挺享受这种烦恼的。」
「怪谈!「接受到她的笑容,季恒嘀咕一句,放心不少。
又聊了大概十多分钟,见这姑娘对浩瀚宇审非常投入,李恒没再打扰,回书房看书去了。
赵菁阿姨送给自己的140本,截至自前为止,还有58本没读完,他打算现时段集中精神攻克下它们,为接下来的《文化苦旅》完本做准备。
看书是他的最大爱好之一,有的人会为之苦恼,但李恒却爱不释手。
这不,等到翻完一本书,一不小心就已经到了深夜2点。合拢书本,他先是静坐在椅子上回味一番刚才的知识点,随后起身去淋浴间,打算简单洗漱一番睡觉。
「唛,没关灯?」
只是经过二楼客厅时,发现灯是亮著的,这可是头一遭哎,搁以往麦穗睡觉前都会细致地检查一遍电灯与煤气等,为的就是安全和节省。
想了想,李恒半路转身朝阁楼行去。果然!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麦穗还没睡。不,她其实睡著了,只是没回卧室睡,而是斜靠在秋干上进入了梦乡。
说起来这秋干还是她自己做的,材料也是她买回来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反正他坐过几回,结实耐用,挺舒服。越来越内媚了!
也越来越有女人味!
站在近前,李恒居高临下观察她的眉眼,好似她的每个细胞都在散发著诱惑力,叫人套欲动,临了不得不感叹一句:将来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尤物款!
犹豫些许,最后李恒还是弯腰横抱起了她,往次卧行去。明天是11月1号,再过几天立冬,天气是愈发冷了,深夜更是凉。就这样搁外边呆一晚,肯定得感冒。
168的个,按她的说辞体重在104斤这个点上好久没变化了,他刚好能轻松抱起,要是重一些,就没那么随意了。
用脚棱开次卧门,李恒没空开灯,只得藉助客厅的光线把她平放床上,稍后把棉拖脱掉,拉过被褥给她盖好。
某一刹那,自光不由自主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神两秒,他赶忙收敛心神离开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真他娘的!
不能再看了,再看容易犯错。不愧是苏姐己转世喉,这姑娘躺床上也太他妈的勾了些,估计没几个男人能把握得住。
罪过!罪过!
李恒默默念几句,晃了晃脑袋,用定力把心中杂念抛出,简单洗一下,然后回到房间上床休息。
但是、他失眠了。
明明困意席卷,可就是睡不著。
深知肉欲美妙、却一个月没尝肉滋味了的他,此时此刻满脑子全是女人,宋妤、肖涵和陈子通通想念了一遍。
思想想著,梦里的那个小腹带痣、素未谋面的女人也来凑起了热闹,顿时血液上涌,刺破苍写,估计再这样下去,孙悟空都要来向自己索取法宝了,实在是资本太足,太过惊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面没得法的李恒只得起床去冲个冷水澡,降降温。这瞬间,他无比怀念子冷啊。
要是子于在,哪会有那么多屁事。
冲个澡,后面在床上默念了一会静心,总算赶在公鸡第一次打鸣的间隙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
第二天,当李恒静开眼睛时,已然是早上8点过。
嗯?
怎么回事?
刚踏出卧室门,李恒就感觉不对劲。
次卧门是开著的,里面的被单不见了,棉絮整整齐齐成方块形摆放在床头,貌似还少了一些东西?
他扯开噪子喊了4声麦穗,结果没人回应。
倒是在阳台上看到了晾晒好的被褥和被单,分别用夹子夹住,以免被风吹走。
楼上楼下寻一遍,都没人。
不过餐桌上买了一碗粉、一个麻球和一杯豆腐脑,另外还留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我回寝室了。
町著「回「自了小半天,李恒手拿豆腐脑,一边吃一边快速返回到二楼次卧。
这次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原来是麦穗的衣服不见了。
不仅如此,有关她的一切都没了踪影,包括她穿过的鞋、毛巾、牙刷牙膏、浴巾等一切东西都被打包带走。
基至连一些她喜爱的小饰品都没放过。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一块橡皮擦擦拭过一样,把她的痕迹擦得于于净净,仿佛她从来没踏足过26号小楼
在屋子中央站了足足两分钟,季恒差不多明白了麦穗为什么会这样做?应该是不想让肖涵误会。
这姑娘挺细心的嘛,为了不留任何残余气味,莲被子都没放过。
下到一楼,他先是不慌不忙把粉吃完,接著一路小跑往教学楼赶去。
中间,余淑恒骑著自行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季恒莲忙打招:「余老师,早上好。余淑恒冲他微微一笑,「早上好。」
她问:「你怎么不骑自行车?
李恒说:「小跑锻炼身体」。
事实上,他的自行车被麦穗骑走了,想骑也没得骑。
余淑恒看了看他,想了想,踩著踏板越过他,走到了前星期一,一二节课雷打不动的英语课。
才进教室找个地方坐好,屁股都还悟热,柳月就从教室前排走了过来,挨看他坐下。
班上同学对他们俩的奇范组合已经见怪不怪了,没了过去的八卦之心,稍稍打量几眼,就打开课本预习起来。
柳月一坐下就死死看他看,左右看了,上下看,上下看了,横著看,把他看得全身发毛。
李恒低头检查一番自身,发现没问题啊,随后忍不住问:「哪单不对?」
柳月没说话。
李恒不自觉摸摸脸,再次问:「难道今天师掉渣,吸引到了你?」
柳月还是没说话。
李恒指指座位,「这可是教室靠窗的最角落,你主动坐过来,你违背了你的诺言。」
柳月从包里掌出一咨信,找了找,找出两封递给他:「你有没有师掉渣我不知道,不过每个星期都有女生给你写情书。」
李恒接过情书瞧了瞧,放一边,「下次碰到这种,可以不用给我。」
柳月又从底部找出两封,问:「那这封北大的呢?人大的呢?要不直接丢掉?」
李恒眼皮跳跳,一把拿过信,「算刚才的话没说,有信给我就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是班长,为人民服务。「柳月面无表情说。
上课铃响了,余淑恒踩著点走进教室,她先是警眼角落位置的某某和某某,然后走到讲台上,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上起了课。
本以为这妞会打扰自己,会跟自己用纸条交流些什么,没想到一节课过去啥事都没发生,人家规规矩矩上课,认认真真做笔记,那幅模样让李恒想起了自己曾经备战高考的日子。
好?
其实,不是柳月不写纸条,而是她不知道跟李恒说什么年仅18岁多点,就已经是国内文坛的超级大咖,就算这消息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柳月都还不敢相信。
她还以为是错觉,还以为活在梦里。
昨天。
就在昨天中午时分,趁小姨去京城出差的空档,她怀瑞著13张纸条去了小姨家。
第217章,不能按常理出牌
来到小姨家。
柳月先是熟门熟路找出钥匙,然后进到书房,打开书桌左边抽屉,从里边找出14封黄褐色信件。
町著14封信件挣扎几分钟,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接著她把表衣兜中的13张纸条掏出来。
找出铅笔,找出空本子,她开始一项费时费力的核对工程,核对信件和纸条中的相同字眼,比对笔迹。
第一封信下来,她找出了26个相同字眼:的、平时、你、我、怎么…
目光在这26个字眼上停留半分钟,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
而在严肃的中心位置,一种震撼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正在开花发芽,最后嘴巴大张,整个人证在原地,脑子喻喻地作响,一片空白。
纸张和信件中的26个字,笔迹完全对得上,勾勾画画完全相符。
如果一个两个学还好,可是26个字全对上?!
这代表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不,答案就摆在眼前。
小姨爱慕的男人是李恒,李恒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十二月,是新闻媒体的宠儿,正当红。
难怪!
难怪小姨过去极力阻止自己去探查真相,不希望自己对作家十二月生出好奇心。原来如此。
想来小姨早就知晓李恒就在自己班上,知晓李恒外在条件好,怕自己一不小心迷上对方。
想到李恒竟然是新闻报导中那个以一已之力帮助《收获》杂志力压《人民文学》的大作家,想到小姨爱上的是自己同班同学,柳月一连深呼吸好几口气,情绪莫名。
不死心,怕万一出错,接下来她又核对了其它13封信件。结果!
结果一样,没有任何意外,也许个别字体会出现大小不同的情况,但笔迹走向和字体结构形式依旧一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妥妥出自于同一个人的手笔。
柳月带了相机过来,对准第一封的26个字拍一张照片,然后把信纸收进信封中,各自归回原位,不留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再检查一遍书房,看是否有遗漏?然后上锁离开书房,离开了小姨家。
响午的太阳悬挂高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她没有一丝心情去感受,整个人浑浑嚣,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大马路上的?
越想这事越离谱!
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
她认识的李恒,有一股浓厚的文艺范气质,人长得好,惹女同学喜欢,以至于季娴在开学第二天就忍不住开始了疯狂道求。
他会拉二胡,在军训文艺汇演上用一首难度极高的《二泉映月》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还会陶笛,更是用一首原创曲自《故乡的原风景》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校领导、包括大歌星李玲玉,包括所有学生和学生会,也包括她自己。
据他自己所说,还会钢琴和笛子,简直是.
纵使一万个不情愿,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李恒在舞台上吹响《故乡的原风景》的时候,他就是那段时间里唯一的王,魅力无限,仿若是世界中心,万众瞩目。
到这,他是同学们口中讨论度最高的人物,是女生宿舍卧谈会里的「常客」,被广大管院女生给他贴上了「大帅哥」和「才子的标签。
就像叶展颜学姐感概的那样:李恒人看起来舒服,藏有诗书气,还多才多艺,嘴也会说话,简直是女生梦以求的白马王子。可惜,就是家境太差了些。
呵!家境太差了些!
要是叶学姐知道李恒是大作家身份,会不会立即收回「家境太差了些这句话?
柳月仰望头顶的蓝天白云,禁不住暗想:这个家伙不知道还有多少闪光点?听李娴说他有喜欢的女生,那女生长什么样?小姨知道不知道?
「叭叭叭!」「叭叭叭!」
前方一辆解放牌汽车对著马路中央神游的柳月狂按喇叭要不是她生得极其漂亮,司机都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过马路不看路,找死啊!
激灵一下,回过神的她立马加快速度,穿过马路去了街对面,找一家相熟的照相馆,让对方把刚拍的照片洗出来。
下午5点左右,柳月回到了家。
她才一进门,刚刚张罗好饭菜的黄煦晴就关心问女儿「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饿了。「柳月说。
「饿了就洗个手吃饭,饭菜好了,我去喊你爸。「说著,黄煦晴去了书房,喊正在练习毛笔字的文夫出来。
「爸,这个点你怎么在家?「洗完手,柳月问。柳父说:「刚开完会,有时间休息一下。」
餐桌上,看女儿吃饭心不在为的样子,黄煦晴再次问:
「是不是遇著事了?
柳交同样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
柳月想了想,把刚洗出来的照片摆桌上,问他们:「爸,妈,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字迹相同么?」
柳父拿过照片分辩一番,「相同,一个人写的。」
黄煦晴凑头瞧购,「这学刚柔相济,很大气,男生写的?」 迎著父母的困惑眼神,柳月伸手拿过照片,瑞入兜里,继续吃饭,不说话。
黄煦晴气得拍她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吊我和你爸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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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仍旧没回答,一个劲加菜吃饭,直到大半碗饭下肚,她才慢吞吞问:「爸、妈,如果一个30多岁的成功女人爱上一个不到20岁的男生,她父母能接受吗?」
黄煦晴和柳父对视一眼,「好好的,你怎么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柳月说:「你们就说能不能接受?」 柳父摇头。
黄煦晴皱眉,「其他家庭我不知道,要是搁你外公外婆保准打断她腿。
话到这,黄煦晴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也一样。」
柳月无视母亲暗戳戳的话,「我才18多点。」
黄煦晴不解:「那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言多必失,得到了答案的柳月不打算继续这话题,把碗底的放吃完后问:「爸爸,我看你最近一直在捧著《文化苦旅》反复读,真有写得那么好?」
柳父笑著领首:「爸已经读三遍了,确实极好。」 柳月问:「极好?极好是什么程度?」
柳父想了想说:「我单位很多人在看此书,你应该自己去
读,读了就会明白。」
黄煦晴插话:「你小姨都看六七遍了。」「哦。」
柳月哦一声,假装什么都不知情,试探问:「小姨最近没去找那大作家?
听到这话,黄煦晴叹口气。柳月和柳父齐齐望向她。
黄煦晴讲:「那作家十二月已经很久不给昭仪回信了。」 柳父听得若有所思,倒没做评论。
思绪回笼,课堂上的柳月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仿佛依旧在梦里,是那么的不真实。
警眼旁侧的李恒,她脑海中突地蹦出一个画面:那就是李恒抱著自己小姨上床,慢慢压了下去……
见柳月一脸潮红地看自己,季恒在纸上写:你这是什么眼神?怪吓人的。
阅读完纸条,柳月答非所问,拿起笔问:你真有女朋友?李恒回:当然。
柳月写:和本小姐比怎么样?
李恒没直接给答案:下下个周末,我会带她过来。柳月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把纸条收了起来。
讲台上的余淑恒留意到了两人的动静,喊:「柳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柳月蒙蒙地站起身,刚才开小差去了,压根不知道老师刚才问了什么问题啊?
她在桌子底下轻一脚李恒,让他帮忙。
李恒幸灾乐祸在纸上写上两个大字:metoo。
柳月冷斜眼他,用中文回答老师的问题:「老师,抱刚才我和李恒讲话去了,没听清问题,您再说一次。
「哈哈哈!」 全部同学爆笑。
李恒嘴角抽抽,这娘们真是坏了心眼啊,竟然拉自己一块下水。
果然,余淑恒微笑转向李恒:「李恒同学,你来回答。」 李恒不情不愿站起来,一脸的郁闷。
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荡几圈,余淑恒意味深长问:
「每次上课,两位同学都是坐一块传纸条,是在谈感情?李恒否认:「不是。」
柳月糯糯地说:「在接触中。”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班上同学再次爆笑。李恒无语,他娘的!这妞坏透了。
坐下后,李恒眼神不善地死死瞅著她丫的。柳月正襟危坐,眼里全是无辜。
一二节课是在硝烟弥漫中上完的,李恒写:你这是坏我名声。
柳月不屑地回:什么叫坏名声?有本事你把本小姐睡了
不就落实名声了?
李恒对著纸上的虎狼之词发了会呆,败退!
见状,柳月撸撸袖子,走出了教室门,眼角若有若无挂著一丝痛快得意。
在她看来:对付李恒这种很受女生欢迎的男生,绝不能按
常规套路出牌,不能像那些女生一样傻傻地爱幕追求,要不然没有特色只能论为无数掉尾灯之一,要想脱颖而出,就必须与众不同,让他感受到一种新鲜感和刺激感。
就是不知道小姨有没有领悟到这种精髓?她倒是有心想教。
可是她明白小姨的性子,这事一旦捕破,那会十分别扭尴尬。
第218章,他这样的人物
三四节课是思修课,矮胖老师的威严不是盖的,没人敢逃
课就算了,上课都不敢开小差,生怕被记小本本,期未考试挂科。
只是有些意外,上课上著上若就偏题聊到了课外,聊到了
如今的报纸新闻和时事。
矮胖老师说:「我每天都会抽空读《新民晚报》,最近报纸上报导的最多的除了国家大事外,就属《文化苦旅》抢风头,我特意去拜读了这本大作。
名作不愧是名作,写得是真好,我希望你们课后可以读一读,培养一下自己的个人素养,总比你们幻想的那些情情爱爱更有价值。
听到这话,同桌的柳月写一张纸条,问:按这老师的说法,是不是写《文化苦旅》的作家是和尚?不懂浪漫情爱?
你才是和尚,真他娘的服了这妞!
老子不过就是军训跟你对视了一入月:没啥深仇大恨的这么玩我于什么呢?
李恒没好气回:听过一句话吗?不是风流的作家不是好作家。
柳月前看纸条嗽了老半关,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在她伸手抓住纸条准备收入兜里时,被讲台上的老师看到了。
思修老师眼神一凌,立刻朝柳月喊减:「把纸条交上来!」
全班齐齐扭头望向柳月。柳月没动。
思修老师走下讲台,一边走一边讲:「凡事不过三,开学以来,我忍你们俩三次了,今天是第四次。
忍无可忍。
说著话,思修老师大步流星过来,一把夺过柳月手里的纸条,快速读一遍。
读完,气得胸膛快要炸裂的思修老师伸手一指教室门「你们俩给我出去,今天不想在教室里看到你们!「
听到这话,柳月拿起书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李恒同思修老师对视一眼,后者严厉批评:「文学是多么高尚的事情,能写出《文化苦旅》这样大作的作家是你们能站污的?我看你们思想就不对,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李恒
这年代思想保守,尊师重道是大家刻在骨子里的传统,没看到乖张如柳月这娘们都没和老师唱反调吗?
他也不跟老师轴,跟著出了教室
走廊上,柳月看他眼,问:「有没有怪我?」
李恒摇头,「这是命。」 柳月好奇:「你还信命?」 李恒回答:「不信。」
柳月说:「这次是我坑了你,要不这样,作为补偿,我给你介绍一位风情的富婆认识,要不要?
李恒随口问:「有多富?」
柳月说:「能让你少走20年弯路。」
李恒上下打量她一番,古怪问:「哦、这么说你很有钱?」 柳月挺挺胸,皱皱鼻子:「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腿,我这胸不是你能碰的。
李恒:......
他道:「我还以为你在推销你自己。」
柳月尖著牙齿,意味深长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本小姐不会看上你,死心吧。
李恒领首,点了点头。
柳月半咪眼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恒说:「我松了一口气。」
柳月斜他眼,又斜他眼,转身甩著马尾消失在楼道口,离开了教学楼。
目送这姑娘离开,李恒老郁闷了,上一次被老师撑出教室还是小学和同学上课打架,之后初中没有,高中没有,没成想大学竟然又被赶出来了。
奶奶个熊的!想想都著。
不过反正都这样了,他于脆放宽心,至于期未考试成绩,
嗨,随它咯,大不了去找管院书记,去找孙校长。
下完第四节课,思修老师一脸气地回到办公室,刚进门就
对里边正陪书记喝茶聊天的导员抱怨:
佳佳,你们统计学1班有两个学生实在是太不像话,天天摸在一块,每次上课都眉来眼去传纸条。
好!写纸条就算了,竟然还大言不衡地批评作家十二月真是道德缺失。
难怪这么气。
在场的人都晓得思修老师是《文化苦旅》的思实读者,平素聊天说谈时没少推荐过此书,言语之间对作家十二月表达出推票之意。
导员站起身,「是哪两个学生?」
思修老师打小报告:「柳月和李恒。”
「柳月?她可是统计学1班班长,一些老师反应,她平时上课很认真的,竟然也开小差?”
导员有些意外,她和黄昭仪是远方亲戚,她能在复旦落脚当导员,还是走的对方关系。自然对柳月比较关注。
至于李恒,导员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昭仪对李恒是什么心思,她这个中间人有多诸多猜测,一时也摸不准?
可要是柳月和季恒牵扯上了男女关系,那不是.?
刹那间,导员有些惜,觉得有必要把这事反应给昭仪知道。
旁侧悠闲喝看茶的书记听到「季恒」之名,顿时拾起头,打岔问:「季恒?哪个李?哪个恒?」
思修老师不清楚书记为什么关注这个学生的名学,但还是如实相告:「季唐皇帝的季,恒星的恒。」
书记放下茶杯,问:「他是怎么批评作家十二月的?」
「你们自己看。「说著,思修老师从口袋里掏出缴获的纸条,递给书记。
接过纸条看完,书记露出无奈的笑容,想了想,起身往门外走,「嘉晨,你跟我来一下。」
思修老师楞了楞,同导员面面相靓一阵后,来不及喝口水,就跟著去了书记办公室。
门开,门关。
书记指著椅子说:「坐。」
两人都是管院的领导,都是老熟人,甚至思修老师都是书记一手提拨上来的。思修老师依言坐下就问:「怎么?这个叫李恒的有来头?」 书记再次低头看眼纸条上的对话,稍后把它还给思修老师,「你今天是不是在课堂上推荐了《文化苦旅》?
思修老师没抵赖:「确实有这么回事。」
书记饶有意味地问:「当著李恒的面?夸赞这书?」
思修老师不傻,曾几何时见过书记这幅表情?顿时感觉里
边有猫腻,「是,真心实意夸了,这书确实值得他们去读。」
书记点了点头,「书是好书,我也有在课堂上推荐,但是,话到这,书记顿了顿,自光灼灼地直视思修老师的眼晴:
「但是,你可知道李恒是谁么?”
思修老师正了正身子,「他是谁?」
书记看她几秒,吐出一句话,「他呀,是庐山村26号楼主人。
「什么?「思修老师惊地,嗖地一声站了起来。
在复旦,尤其是在复旦当了点小官的,就没有不知道庐山村26号小楼的故事。
也许不知其中内情,但绝对有所耳闻。
想年初,这事在学校高层闹得多大啊,有个几个老教授甚至都摔书本了,但后面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据说几个教授有被老校长一一喊进去谈话,进去时有多不
满,出来时就有多叹息。好事者传言,那些老教授面上的表情相当丰富。
过了会,思修老师忍不住问:「书记,这倒是怎么回事?
那季恒何德何能?不能靠家里….
书记摆手打断,「不是靠家里,这小家伙的档案清白明
晰,来自湘南乡下,父母如今都在农村务农。能住进26号小楼,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闻言,思修老师探究心被叼起来了,「你老就别卖关子了,他这个年纪,到底能有什么本事?」
书记指指她手里的纸条:你再看看。”
思修老师不明所以,低头读一遍,然后又读一遍,临了还是一脸蒙圈。
见状,书记语重心长地说:「我想,在中国,他是最有权利和资格去骂作家十二月的。」思修老师脱口而出:「为什么?」
书记说:「因为他就是作家十二月本人呀。」「什么?什么本人?」
思修老师眼睛圆,呆滞问:「他、他就是作家士二月?」 书记点点头:「就是他。」
没弄错,他还没20吧?「思修老师急乎乎问。
书记说:「不会有错的,老校长通过关系亲自认证过。」
惜了!傻眼了!震撼了!思修老师脑阔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直接死机。
许久许久,思修老师才打破沉寂,哑著噪子问:「为什么会这样?」
看到对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书记想起了自己和一众同像
当时在学校会议室听到的情形,感同身受,「确实难以置信,但就是这样,」
思修老师深吸口气,「可他才多大?」
书记说:「数学大师高斯9岁就能用等差数列算出1到100的和,11岁导出二项定理的一般展开式。
对于高斯和季恒这类型天才来讲,我们自以为优秀的一
生,其实也许还抵不过人家吃顿饭功夫的灵光一现。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其行为和思维是我们无法想像的。」
见思修老师还没回过神,书记继续讲,「星期六晚上的迎
新晚会你和我都看了,李恒那首原创的陶笛曲目《故乡的原风景》是何其厉害?你也有见识过,这几天好多音乐界大咖都在向学校打听这事,甚至李玲玉还向春晚总导演推荐了这首曲子,反响很大。
你想想,他随手创作一首曲子就能在音乐界起大风大
浪,能让春晚总导演打电话到学校、向学校讨要录像带观看,这样的人是能用年纪衡量他的么?
想起李恒用陶笛演奏《故乡的原风景》的封神场面,思修老师瞬间开穿了,随即在一片哎哟需天中瘫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讲:
「合著我在讲台上吹嘘了老半天《文化苦旅》,原作者就在下面听著,他会是一种么心情看待我?」
书记失笑:「这谁知道?想来心情应是不差。」 思修老师不解问:「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书记思索片刻说:「他可能不是在说他自己在说古谈今。
这样一讲,思修老师懂了,文人嘛,自古风流,古今中外不外如是。
假若李恒真是作家十二月,那他就算在学校公开谈恋爱处
对象,也没人会去管。
学校对他的包容性会前所未有的大。
没办法,因人而异,毕竟情感是创作的来源,也许谈场恋爱就能更好的激发李恒的创作才华。
思修老师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书记办公室,她在想,要不要去跟李恒打声招呼,可人都被自己撑出教室了,还怎么打招呼?
「喉!」
思修老师在走廊上,捏著纸条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以后上课点名就绕过他吧。他这样的人物能来
上我课,已经是给面子楼。
第219章,她就这样出现了
从教学楼往庐山村赶时,在巷子口遇到了身背渔具的假道他隔老远就打招呼:「老付,今天没课啊?」
「我课上完了,我记著你星期一上午是满课来著,这个点唯回来了?「老付不解问。
我能说老子是被思修老师撑出来的么?
秉著家丑不外扬的原则,李恒张嘴就来:「思修课,上起乏味,老师也不美丽动人,就回来了。」
那话怎么说来著?
不能说被老板炒鱿鱼,要说自己炒了老板。他这话大抵也是如此了。
老付听笑了,伸手指指他,「背后这样编排自己老师,小心我去学校告你一状。
李恒警眼:「哦,是谁说自己嘴巴是天底下最严实的?」 老付乐呵呵嘴,「上课没味,要不跟我去钓鱼?」
李恒随口问:「去哪钓?” 老付说了一个地方。
为了写作,这段时日他恶补了大量有关沪市人文地理的资
料,知道对方所说的地方在哪,顿时挪撤,「老付,那河段听说闹鬼,你可要悠著点,日落之前赶回来。」
「,你个乌鸦嘴。鬼不怕,要是真有,我正好钓一个回来晚上做火锅吃,走了。「老付挥挥手,骑看自行车走远。
自送这老光棍离去,李恒晃了晃脑袋,刚才他的话并不是随口胡诊,而是从廖主编那里听来的。
廖主编也是一钓鱼资深爱好者,曾经闲聊时说起过这地方,据他自己讲,有次通宵钓鱼还被吓过一次,吓得半年不敢晚上出门。
27号楼大门依日紧闭,看来郭教授夫妻是真出国了。
倒是25号楼的余老师回家了,正在阳台上晾晒衣服。
看到这时段出现的季恒,余老师证了下,但也没多问。
至于今天班上他和柳月的事,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她看得出来,柳月纯属是个爱玩的性格,眼神中没有流露出对李恒的异样。
「余老师。「碰著人了,李恒自然不会各几钱口水,口几清甜。
余淑恒冲他微笑点了下头,继续晾衣服。
哎,你说说,你说说,这叫啥子事哟,外边看起来那么知性优雅的女人,可偏偏有点高冷。
这叫男士怎么靠近嘛?难怪到现在都还没开亲。
李恒碎碎腹两包,也是哼著小调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
喝杯温开水,他拿出宋妤和子寄来的信件。
左右瞧两眼,有些犯难,都是自己媳妇,不知道先拆谁的好。
沉思片刻,最后写俩纸团放手心,闭上眼晴一阵晃荡,然后揉开其中一个,上面写有:子。
呼,那就先子拎,正好昨晚睡不著想你想得慌读。顺过子冷的信件,撕开口子,里面有三页信纸。
握著三页信纸,季恒仿佛握看子拎,满是相思。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初就应该去北大读书的,离她们俩近。
可稍后一想到肖涵,他又摒弃了这个念头。
老样子,第一页信纸是记录她的大学生活和学习状况。
第二页纸是关于李建国同志三人的,说老李身体自前还不错,正在有条不紊地接受治疗,叫他别担心。
还说上周未带他们去了故宫玩,信中附带有照片。有照片?
李恒重新撑开挂号信,果真在里边找出一张照片,是一张合照。
照片是以故营大门为背景墙,上面不仅有季建国、由润娥和季兰,子拎也在里边,而且还站在老季和老田中间位置。
这,这子拎果然还是那个子于啊,擅长打交道笼络人心估计这段日子两老没少被她腐蚀。
因为自己的父母自己再清楚不过,照片上的笑容是真诚
的,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作假,没有所谓的皮笑肉不笑。
可,这代表了什么?
个中意思在明晰不过,代表了子得到了两老的初步认为什么是初步?那是他非常明白,以陈李两家自前的关系,不会这么容易缓和,尤其是钟岚和田润娥同志的性子绝对是八字所说的犯冲,水火不容。
当然,两人可能会因为治病稍微好转一点,但他不会太乐观。说到底,她们都不是那种特大气的人,受过的悔厚结下的仇能记一辈子。
李恒叹口气,伸手摸摸子的脸,就是有些委屈自家媳妇了。前世她为自己怀了第一个孩子,本想就此奉子成婚来著但陈家干方百计阻拦不让结婚,最后胳膊不过大腿,在钟岗以死相逼下,两人还是没能踏出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一步。
细细打量一番子的面相,发现清瘦了些,顿时心疼死了,恨不得立马飞去京城见见她。
良久,回过神的他把目光移向第三页信纸,老配方熟悉的味道,字里行间全是儿女之情。
李恒前后读了三遍,喝完一杯茶,才依依不舍放下。
然后就是他花半个小时写信,破天荒写了5页信纸,三张寄给子冷,两张让子冷转交给老父母和二姐。
回完信,他没有再动宋妤的信件。
理由很简单,情绪还没出来,没法短时间内从一个女人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计划晚些时候再说。
把回信放进平素随身携带的包中,以防止忘记寄出去,随后他开始看书,看赵菁阿姨送给自己的、那50多本还没读的书籍文献。
眼就11月了啊,任务重,时间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奋斗。
下午一点过,麦穗突然来了,手里还带有一盒饭。
骤然见到这内媚姑娘,他胶巴眼,闭上,静开,再色眼,对方还在,不是幻觉。
李恒高兴地放下书本,扭头望著书房门口的女人,抑制不住说:「呀,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不来了呢。」
四自相视好会,麦穗开口解释:「上完第四节课回到12号楼时,发现女生宿舍都在传你和柳月被老师撞出教室的事,我就来看看你,寻思你应该没吃午饭,就顺带了一盒过来。」
李恒向她猛勾手,「怎么?一天不见就生蔬了?快进来啊,我腿貌似麻了,动不了。
麦穗娇柔笑笑,走进书房,「平时看你对书房宝贝的紧我手里提著饭盒就没进来,怕有油烟味落里头。」
「嗯,麦穗同志,谢谢你。
李恒仰头。
麦穗眼波流转,没做声,只是低头瞅他大腿。
李恒抬腿,「要不你帮我揉揉?」 麦穗果断退一步。
视线再次交投,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李恒一边揉大腿,一边道:「你太敏感了。」
他这适说得没头没尾,但麦穗几乎秒懂,指的是她自已彻底搬离小楼的事。
她不想就此事多提,而是问:「你和柳月?」
「没有,也不可能。「李恒打断她的话,钉截铁说。麦穗沉默。
没等她回适,李恒皱眉,「怎么?信不过我?」
麦穗摇了摇头,「我自是信你的。只是外面都在疯传,我担心有一天会传到肖涵耳朵里,影响不好。」
她是真心话。
她并不认为李恒会对柳月动心。因为根据她对眼前这男人的了解,柳月漂亮归漂亮,但对他的吸引力还远远不够。
李恒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担心,等以后你和肖涵熟了,你就会知道,她远比你想像的精明。」
肖涵和子经常由于太过聪慧让他头疼。但聪明也有聪明的好处哇,就是不会胡乱怀疑自己在外面乱来,她们自有一套识人的招数,很多事情都用不著他去过多解释,就已经误会消除了。
揉了会腿,李恒拿著饭盒出了书房。
正像麦穗同志所说的,在书房里面吃饭是犯罪,容易破坏墨香气息。
茶几上,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两荤一素,有泥豆腐、糖醋肉和蒸蛋,十分丰盛,他娘的快赶上过年了。
李恒惊,「今天什么日子,这么舍得?」
麦穗说:「没什么日子,我就觉得这三样菜你应该都喜欢
吃,就打了来。」李恒问:「要给钱不?」
麦穗说:「可给,可不给。」
「啊,我就客套问一下,你还真要啊?「李恒面色一挎。麦穗笑而不语,在旁边看著他吃饭。
「其实你不来,我看书都把自己看忘了,没想到吃中饭。
连著扒拉几口糖醋肉后,他抽空这样讲。
麦穗表示:「我知道,宋好说你嗜书如命,经常看得忘了神。」
李恒问:「你和宋好妤有联系?」
麦穗说:「有,我们每个月都会写封信。」 李恒抬头:「你没出卖我吧?」
麦穗十个手指头交叉在腹部,认真开口:「你说过,不许我掺和你的私人感情。
「谢谢。「季恒嘴里有食,含糊道谢。
麦穗没做声,怕他呛著,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你一个人来的?」
「嗯,骑自行车来的。」
「你不辞而别,我还以为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看到你了。」 李恒说。
麦穗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没接话,
李恒问:「小楼的备用钥匙在你那?」
麦穗说在,从兜里掏出钥匙,放茶几上。
李恒拿起,塞她手里,「我就问问,还是搁你手里放心要是哪关我的钥匙丢了,还能找你开门。
麦穗町著他的眼睛凝望了许久,未了说好。
第220章,契机,肖涵突袭
经过钥匙一事,李恒和麦穗的气氛莫名缓和了很多一样一个吃饭,一个陪著闲聊,十分融洽。
他问:「我记得你星期一下午好像没课的吧?」 麦穗说:「没有。」
李恒道:「那你到这待会,帮我这屋子里聚聚人气,天变凉了,一个人感觉怪冷清的,晚些时候再走。」
他这话不是数衍,也不是特意为了挽留麦穗,是真心话。老话说:屋大人少,未必吉祥,容易藏鬼。
上下楼两层那么宽阔,一个人住总觉著少了点烟火味。麦穗思虑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下午,李恒继续在书房抓紧时间看书。麦穗跟著在里边翻阅了大约4个小时书,后来眼睛有点累,就放下书本离开了庐山村,去外边菜市场买菜去了。
她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著余老师,有说有谈,两女是在菜市场遇到的。
来到巷子尽头,麦穗发出邀请,「余老师,要不晚上跟我们一起吃算了,人多热闹。」
余淑恒本能地抬头望眼二楼书房窗户,「他有时间做饭?」 余老师的意思相当明显,要是李恒做饭,她就蹭。
要是麦穗做饭,那就算了,一个厨艺还没入门,一个厨艺初级水平,凑一块没兴头。
还没等麦穗答话,李恒从二楼探出一个头:「做,余老师你先把肚子饿空一点,等会请你吃大餐。」
余淑恒微笑点头,没再客气。
本来两个人吃嘛,那菜可以随便一点,弄两三菜就好。
而加上余老师的话,李恒决定大显身手,做了四个大菜一个三鲜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餐桌上,余老师和麦穗老是有话
题,可李恒一搭话,余老师的话立马少了三分之二有多,这让他郁闷不已。
难道对方讨厌自己?
可这个念头一起又掐灭了,以余老师的家世和才能,要是
真厌恶自己,压根就不会多跟自己往来。哪怕是高中英语老师嘱托也没用,人家有资本不跟你敷衍。
所以,大概率是余老师的性子就是这样,不爱废话。
问题是,她在教学楼和其他老师、同学聊天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啊,很是和气,对谁都笑,似乎很好接近的样子。
或者说,对方单纯看不惯自己的感情生活?觉得自己太渣了?
还!老子才不渣,我对她们三个是真心滴。
思绪万干,就在他听两女崂嗑宇宙星河、交流邻座仙女星系时,外边突元传来一个喊声:「李恒!李恒!你在家没?」
喊声有点急迫,是假道士的声音。
此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李恒放下筷子,一个箭步冲到门:
「老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著急慌忙的?」
「唛,别提,今天可嗨气了,钓到一死鱼,我家钱纸和香用完了,你家有没?」
菜香味扑鼻而来,老付却破天荒地没想著进屋蹭饭喝酒
而是外边巷子里翘头如此问。
好像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一样,不愿带到季恒家里去。李恒不自觉退一步,回答道:「搬来这边还没用过那些玩意,没备有。」
这时余淑恒和麦穗也跟了出来。
麦穗困惑问:「付老师,死鱼怎么会咬钩?」
听到这话,假道士惊吓地回头往巷子口方向瞄一眼,对李恒讲:
「你家伙陪我狂狂胆,去买点钱纸,晚点回来跟们细说。」
李恒、余淑恒和麦穗三人面面相靓,临了他说:「余老
师、麦穗同志,你们呆一块不要分开,我跟老付去去就来。」
余激恒点下头,「去吧。」
路上两个大男人都没怎么讲话,一个打手电筒照路,一个踩自行车,飞速狂奔。
没多久就买了钱纸和香烛回来。
回到24号小楼,在三人的围观下,假道士做了一场法。
还别说,付岩杰穿一身道士打扮,经文吟诵地像模像样腔调抑扬顿挫蛮好听,有那种寺庙老高僧的味道,动作也繁琐到位,比农村死人时的法师还专业。
半个小时后,出了一身冷汗的老付终于愿意开口:「今天钓鱼一开始非常顺利,鲫鱼接二连三上,钓了有四五斤。
但天色刚黑那会,就不对劲了,连著个把小时没有鱼咬钩不说,最后竟然钓了一条死鱼上来。
起鱼那瞬间,阴气森森的,感觉气温都下降了好多吧多我当时那个吓得哦,腿都软了,一股寒意直冲后脑勺,那种感觉,怎么说,就好像、好像后面有东西一样。」
说到这事时,老付还显得有些后怕。
余淑恒鹭眉问:「老付,这有什么说法吗?」
老付猛点头,「余老师你不钓鱼,不懂这些。干我们这行,有句话叫做:死鱼正口,收竿就走。」
见两女还是一知半解,李恒插话道:「这是有水猴子拿死鱼跟老付做交易,要老付的命。」
麦穗蒙蒙地问:「死鱼是那东西挂上去的?」 李恒道:「是有这说法,但真假不得而知。」
怕吓到她,李恒补充一句:「也可能只是鱼钩刚好碰巧勾
到了而已。
余淑恒指指刚才烧尽的钱纸,问:「那,这没事了吧?」
老付跑去外面巷子里往巷口瞧瞧,回来说:「应该没事
了,被我打发走了。」
不说这还好,一说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个晚上,麦穗没有回宿舍,一是她现在有点怕走夜路。二是她不放心季恒一个人在租房。
因为她曾听陈子提过,这男人最是怕两样东西:鬼和蛇。
晚上11点半,正在书房看书的李恒和麦穗听到楼下有敲门声,两人四目相视,一时都没敢动。
10来秒后,李恒壮著胆要去外边阁楼往下查看,却被麦穗一把拉住了手。
麦穗显然还活在老付那「钓死鱼,水猴子「的阴影当中,无声无息向他摇头,示意他别去外面露头。
李恒低声安慰,「没事,我就瞄一眼,看看谁在敲门?」
麦穗不由把他的手拉的更紧了些,再次摇了摇头。
见她一脸关切的表情,李恒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著坐她身边说:「行,听你的,别那么紧张。」
麦穗这才松口气。
只是才松完一口气,两人就楞住了,先是不约而同看向彼此拉著的手,随后不约而同望向对方,近距离目光交织,出奇的静谧。
良久,回过神来的麦穗略带慌张地收回了手,重新捧起书本,装模作样低头看著,隔一段时间还翻一页书,隔一会翻一页书。
真的是做做样子,因为在李恒的视线中,她书拿反了,眼前这姑娘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晕了起来。
起初是浅红,尔后是陀红,再是晕红。好似有成片成片的桃花开在她脸上一般,在昏黄的灯光下雯是迷醉,配上那独一无二的内媚属性,非常勾人心魄。
一时间,你看著我,我看著书,除了心在砰砰直跳,都是沉默没说话。
李恒没忍心提醒她书掌反了。
或许,麦穗也早就发现自己拿反了,但一直没纠正,目不转睛地望著书本,不看他,就那样握著时间。
「咚咚咚!」
「李恒,李恒。」
这会,楼下再次传来敲门声。除了敲门声外,还夹杂有喊声。
竖起耳朵听一小会,麦穗终于有了动静,扭头看著他眼睛说:「好像是余老师。」
此时李恒已经站起身,「不是好似,就是。」
说著,他离开书房,蹭蹭蹭一路小跑往一楼行去。麦穗放下书本,跟著起身。
只是她才到书房门口,就顿在原地,又走回来町著自己刚才拿的书本瞧了好一阵,最后长呼口气,把书本摆正。
拉开门栓,打开门。
隔著门缝相视,李恒关心问:「老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余淑恒望向他背后,「就你一个人在家,麦穗不在?」
不等他回答,楼梯上已经传来脚步声,给了余老师答案。三步做两步,两步做一步,麦穗匆匆来到近前,柔柔地喊:「老师,你找我。」
目光在两人身上排荷几趟,余淑恒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开口道:「刚才已经被梦吓醒了两次,麦穗,今晚我跟你睡。
听到这话,李恒立马让余老师进门,然后伸头到外面打探一番,结果自之所及一片漆黑。
就连斜对面的24号楼都熄了灯。
一阵冷风吹过,李恒本能一哆嗪,速速把门关上,插好门栓,还把平素不用的上下门栓锁好。
见状,余淑恒温润如玉地说:「李恒,我院门还没关的。」
李恒不得已,再次打开门,接过钥匙一溜烟跑去对面,把院门锁上,又跑回来。
上到二楼,李恒给英语老师倒杯茶,忍不住问:「老师你做的什么梦?」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余淑恒心有余悸,小口连喝两口茶缓了缓神说:「鬼压床。」
麦穗听得下意识伸手要去抓李恒的膊,但仅伸出不到5厘来,却又缩了回去。
李恒追问:「老师,那种感觉是不是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但意识非常清醒,佛身上有东西压著一样?还呼吸困难?」
余淑恒不著痕迹扫眼麦穗的右手,点头说是:「第一次是半个小时前,大概持续了几分钟,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我被吓醒了,过了好久才睡,没想到刚闭上眼那种感觉又上了身。」
李恒问:「以前有过这事么?」 余淑恒摇摇头。
正是因为以前没发生过,今晚在老付那恐怖说辞的加持下,她才会本能地多想多疑,导致不敢一个人睡。
沉思片刻,李恒站起来,找出一块红布,往里包了一抓米
和一抓茶叶,临了递给余淑恒「老师,今晚把它放枕头底下,可以睡个好觉。」
余淑恒接过三角形红包打量一番,问:「你以前也遇到过?
李恒没避讳,笑著说:「有过,还远不止一次,甚至鬼压床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每次只要回老家住就会发生。
说来也怪,只在老家有,一旦我离开村子,就再没碰到过。」
麦穗出声,「会不会是你们老家有不于净的东西?」
李恒好想说,老家住宅地以前是一颗古树的地盘,村里人说古树里有神灵,平常喜欢往树上系红丝带祈求平安。
但大半夜的,他不能制造恐慌氛围吓两女,便故作随意说道:
「没有的事,新房子,没有死过老人,还在马路边,周边房屋密集,也请风水先生看过,说干净的很。
我寄父说,这主要是心里作用形成的,还有可能是晚上睡觉习惯不好,手压在心口位置导致的。」
见余老师没听懂,李恒诠释道:「寄父就是八字先生,按村里习俗,我刚出生那会就看了八字,算命先生说我出生时辰太贵,我父母命格一般、受不起,不好生养,两岁之前容易造怪天折。
于是爸妈就把我寄到了八字先生门下,目的是转移灾祸,当时还临时改姓,跟寄父姓邹,叫邹恒。两岁以后才改回本姓。」
听著他娓娓道来,听著他谈论小时候的许多趣事,听著他用科学解释鬼压床,两女渐渐松弛了下来,没了刚才的神经紧绷。
凌晨过后,余淑恒和麦穗睡了,一起睡的次卧。
好在床铺够大,两女各盖一层被子,倒也不显得拥挤。
把这俩位姑奶奶打发完,李恒却发难了啊,躺床上左也睡不著,右也睡不著,他在老家是真的经常遭遇鬼压床的,生怕今晚又遭劫了。
那种室息感觉,他妈的谁试谁知道!有了第一次绝对不想有第二次,刻骨铭心,终身难忌。
深夜,困了的李恒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
反正提心吊胆的事情没发生,一夜睡得十分香甜。
接下来几天,余淑恒一直是和麦穗睡。麦穗为此连寝室都没住特意留下来陪她。
期间,余老师试图回去单独睡一晚,但大半夜又被吓醒最后只得叫开25号小楼的门。
为此,李恒对余淑恒提建议:「老师,周未去寺庙信个名信吧,向老和尚求个平安符之类的。」
在他看来,平安符能不能保平安另说?但对心里绝对有暗示作用。
余淑恒早有此意,「我和麦穗已经商量过,周末去。」
看书、上课、写作,时间流逝很快,一眼5天就过去了,来到了星期五。
星期五下午,管院教学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身穿一件青蓝色格子风衣搭配一条淡红色丝巾,脚上是一双红色板鞋。
她有著一张妖孽般精致的瓜子脸,五官明晰,头发轻轻挽住,素面白皙透亮有如美瓷,细眉杏眼,清瘦淡雅。
简简单单却穿出了倾国倾城。
由于太过美丽,导致无数路过的男生女生都悄悄对她行注目礼,心里暗暗在想:这谁啊?学校怎么没见过这号人?真是漂亮的不像话!
来人正是肖涵。
她没有遵循下下个周未的约定,也没选择这个周未。或者说,这些都是她对李恒放的烟雾弹。
而是趁著周五下午没课就赶来了复旦大学。
站在教学楼大厅,肖涵观望一会,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一咖啡色女生身上。
好巧不巧,咖啡色女生正是柳月。
可能是同类的缘故,柳月一进大厅就注意到了这个让花儿失色的女生。
目光相撞,肖涵露出小酒窝问:「同学你好,统计学专业在这栋教学楼吗?
听到这适,柳月瞬间判断出对方不是管院的学生,甚至不是复旦的。
毕竟在复旦大学,美到这种程度不可能还藏著校著,早被那些好事者男生给翻出来了。
柳月问:「你是来找人?」肖涵甜甜一笑说:「对,找李恒,他在统计学专业。」
在她过往7年的认知中,自己那心爱的honey一直是个小骚包,走哪里都自带光芒,肯定会有很多女生被他吸引。
初中如此,高中亦如此。
如今到了大学,他肯定也是魅力不减当年,眼前的咖啡色女生说不定就认识。
第221章,
听到对方口里吐出「李恒」两个字眼,刚才还不怎麽在意的柳月要时顿了顿停下脚步开始认真打量对方。
穿扮时尚,身高165往上,面相生得非常精致,如同画中走出来的,明明对方笑的很甜,但美貌却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力,这种感觉以前只在两个人身上有过。
一个是周诗禾。
另一个是英语老师余淑恒。
只一眼,她就迅速联想到了小姨,如果眼前这女人是情敌的话,小姨若是再不主动,会有麻烦。
见对方看着自己没回复,敏锐的肖涵心中顿时有了一种猜测,于是也开始细致观察对方。
漂亮的女人总是惹人注目,何况还是这麽出挑的。
何况还是两个站一块。
过了会,柳月终于开口问:「你是—-?李恒不知道你要来?」
仅此一句,肖涵就判断出对方不仅认识李恒,说不定还很熟。
呼!不愧是我家honey,从不亏待自个,走哪里都能到美人儿。
肖涵腹黑想着,脸上的甜美笑容未变:「我是来突然袭击,想给他一个惊喜什麽样的人有资格突然袭击?
什麽样子人有资格说惊喜?
答案不言而喻!
肖涵的话句句平易近人,随和中搭点青春俏皮气息,让人天生就有好感。
但是,如果柳月对李恒有想法,那肖涵的话无疑是一剂毒药,而且是见血封喉的那种。
简简单单一句话,看似什麽都没说,却什麽都说了。
身份隐隐表明了,来意同样明显。
而且这说辞最高明之处在于:
没有歪心思的人,会觉得肖涵古灵精怪,非常讨喜,瞬间拉近了彼双方的距离。
而对李恒心怀不轨的女人就会有截然不同的体验,如同附骨之疽,芒刺在背,压力山大。
闻言,柳月看肖涵的目光再次变了变,从刚才的认真打量变成了扫描,眼睛里彷佛带了一个红外线扫描仪,在肖涵身上刷刷扫着,最后目光停留在其胸口,
这是自己比对方明显占有优势的地方。
感受到柳月的眼神,肖涵也警了眼柳月的胸脯,心里在吐槽:颤颤的,快掉下来了,李先生做事就是滴水不漏嘛,连孩子的奶牛都找好了。
不过肖涵是谁啊,在人前她可是卓然风姿丶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一点破绽都不会露,脸上依旧带笑。
按她在日记里形容自己的说辞,她是假面女王,微笑刺客。
仅仅几个回合,肖涵心里大致有了数,面前这咖啡色女生要麽喜欢李恒,要麽替别人打抱不平。
为什麽会有这种念头?
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这麽多年培养出的敏锐嗅觉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异常。
但不论是哪种,肖涵都显得十分自信。毕竟眼前这女生再怎麽漂亮也跟宋好有差距,也没有陈子的青梅竹马初恋身份加持,那俩才是她目前最大的情敌。
柳月说:「我叫柳月,义认识他,你跟我来吧。」
说着,她酷酷地转身,往2楼行去。
肖涵默默跟上。
在上楼梯时,柳月漫不经心开口:「李恒多才多艺,在我们复旦一直很受女生欢迎,外校也经常有人给他写情书,你是北大的?还是人大的?」
肖涵清清嗓子,清脆地说:「嗯,他确实经常给我惹祸,我是他高中同学。」
为了小姨,心知肚明的柳月假装不知情,试探性给她上眼药。
肖涵不惧,四两拨千斤,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柳月或者其她人统统归入了「祸」这类。但也仅仅只是「祸」而已,表示你们这种有很多很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自作聪明。
肖涵充分发挥了腹黑本质,说话主打一个和和气气丶客客气气,不跟你撕破脸,但内里刀光剑影,就问你能接几刀?
柳月回头瞧瞧她,从没感情经验的她初次面对这种老手,一下子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面面相对,肖涵眉眼弯弯,笑得愈发甜。
看着这人畜无害的笑容,柳月的心不由沉了几分,小姨再不出击,大麻烦会变成滔天祸患,会无法收场。
上楼梯,转角,再上楼梯,到了二楼平台。
右拐,两女一前一后进了统计学1班。
随着别个叫柳月一声「班长」,肖涵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这女人和自家hon
ey是一个班级的。
同预料中的场景一样,肖涵右脚才踏进统计学1班,刚还喧嚣无比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男生女生,所有人齐齐盯着这位大美人,眼里全是惊叹和不敢置信!
「我靠!我靠!这谁啊,太美了!都能和周诗禾手腕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郦国义一连几句低吼,率先出声打破教室沉寂。
旁边325寝室和其他男生纷纷认可这话,同龄人中,除了周诗禾外,这是大夥第二回见到这麽好看的女生。
此时,窗户边的李恒正在看书入神,研究文献资料,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教室里的动静。
他旁边坐着李娴,午餐过后,她向师傅请教了大约半小时普通话,后面就一直坐在原地没动,手里拿着李恒今天读过的报纸翻阅,没去打扰他。
不过李娴没有李恒投入,看到柳月过来,她下意识侧过头。
柳月手中拿着一沓信,警眼李娴后,就从信堆里分出两封递给李恒:
「李恒,你的信。」
「哦,好,谢谢。」
李恒头也未抬。
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情书,他早已习惯,没太大兴趣,
近距离直面肖涵,李娴没来由地有些交架不住,慌张地站起身,用整脚的中文问:「你是找我师傅吗?」
师傅?真是新鲜的称谓,肖涵继续笑笑,暗道我家李先生就是厉害,才来沪市多久,就已经开枝散叶了:「是,找他。」
嗯?
骤然听到这如泉水叮咚一般的悦耳声音,李恒登时抬起头,随即嘴巴大张,
下一秒丢下书本站起来,一把拉过肖涵,高兴道:
「媳妇,你怎麽来了?
肖涵微抬头,没做声,抿笑抿笑望着他。
第222章,是巧合吗?
肖涵微抬头,没做声,抿笑抿笑望着他。
四目相视,李恒顿时清楚原委。
自家媳妇说好的下下周末过来丶却没有遵守,反而选择星期五有课的下午突然袭击,那是什麽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就像自己去沪市医科大学圈地盘一样,她也是抱着相同目的喽,虽然口头上迟迟不答应做自己女朋友。但有些事不能看其嘴皮子说的话,而要看她具体行为啊。
正是因为洞察她的内心,刚才他见面就是「媳妇」称谓,给足她脸面的同时,也算是自证清白。
要不然旁边坐着一个李娴解释不清嘛。
李恒很激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忽地一把把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她,良久在她额头上亲一口问:
:「一个人过来的?」
「不是,海燕也来了,她现在去了计算机系找同学。」肖涵如是回答。
事实上,海燕是她特意叫过来陪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他。
「那就好。」这年代挤这麽远的公交车,搁其她人李恒可能放心,但肖涵宋妤的话,他还是有些担忧的。
感受到他的关心,肖涵眉眼弯弯,笑出了小卧蚕眼,不言不语。
看着两人你依我浓,看着李恒搂住肖涵,看着李恒亲肖涵额头一口,统计学1
班的人炸锅了,不是口头上炸锅,而是心灵上炸锅。许多女同学心碎了一地。
众人面面相,从没想过平素待人温和有礼的李恒会有这麽炸裂与勇猛的一面。
但是,稍后当大家的目光积聚到肖涵那绝美容颜上时,全班人又释然了,人生能遇着一个这样的女人,谁不宝贝?
李娴在旁边笑着送上祝福,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的笑容像浆糊贴上去的,仅仅糊弄了表皮,只要伸手随意一撕,甚至能透过表皮窥见笑容下是怎麽样的悲哀和痛苦。
柳月眉毛紧紧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由心间蔓延至全身。随后她不再看这对狗男女,坐到座位上,思考要不要和小姨摊牌?
她明白,小姨是顾忌她在复旦,顾忌李恒是她同班同学,所以一直比较克制收敛,完全没了以前在信件中对李恒的大胆爱慕。
325寝室直接看傻了,呆麻了。以前都以为李恒说有女朋友是为了拒绝其她女生的追求,没想到老李来真的啊。
见宿舍小伙子们目瞪口呆,张兵客观地说:「难怪老李看不上戴清和李娴她们,哎,有这样的红颜知己,谁还愿意多看别人一眼?我终于理解老李了。」
唐代凌接话:「兵哥你这话对极了,我现在心里全是思思,其她人根本入不了眼。」
郦国义歪歪嘴,一句:「*!老唐你这话说太满,义就问你,用周诗禾换卫思思你愿不愿意?」
唐代凌摇头:「不愿意。」
周章明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唐最痴心,我辈楷模。」
没想到唐代凌继续摇头:「不是。主要是我觉得周诗禾不会看上我,这假设不成立。而且就算周诗禾看上我了,我也养不起人家,我打听过了,迎新晚会上她那一架三角钢琴以万元为基础计量单位,这钱把我们全家10口人杀了卖肉都凑不够零头。」
听到这话,325寝室集体沉默。
虽然他们口嗨,但周诗禾那种集美貌丶气质和才华于一身的女人,压根就不是他们可以想像的,可以靠近的。
就连平常有优越感的胡平和郦国义也是同样的想法,周诗禾不可能属于他们。
唐代凌的一通话,让325寝室看向李恒和肖涵的目光再次变了变,变得羡慕,
变得钦佩,还有一点点妒忌。
这妒忌也许不带恶,确是人之常情。
大美男胡平掐着大腿在暗下决心,自己比不上老李,自己不敢去追周诗禾,
但必须努力拿下魏晓竹。不然就差老李太多了,这不是他能接受的。
别看胡平平时对李恒比较客气,可内心还是有一丝攀比心的,只是随着李恒的多才多艺被开发挖掘,这丝攀比心淡了很多,但今天李恒和肖涵秀恩爱刺激到了他。
最不堪的是李光,眼晴都要充血了,妈蛋!恒哥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石破天惊,弄了个大王级别的对象,这让自己还怎麽在325待下去哇?寝室就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了。
不管外界的纷纷扰扰,随着上课铃响起,李恒拉着肖涵回到座位上,
道:「五六节课是高数,老师可能会点名,你陪陪我。」
「李先生面子得给,小女子晚餐还没着落。」肖涵欢快地说。
陪心上人上课,在心上人班上刷存在感,她巴不能得,刚刚李娴和柳月的表情她尽收眼底,很是满意。
情敌有宋妤和陈子矜就够了,不能再多,不能什麽阿猫阿狗都往咱honey身边凑。作为他思而不得的大美人,我有义务帮他清理野草枝蔓嘛。她腹黑地想。
高数老师很鸡贼,果然点名了,而且是掐着第六节快要结束时才点的名,把个别想要逃课的同学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节课一晃而过,等到教授离开教室,李恒收拾书本问:「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肖涵回答:「还好。」
李恒道:「你第一次来复旦,我带你到校园里逛逛。」
肖涵露出小酒窝,「听您的。」
随着人流,李恒带着肖涵离开教室,来到了走廊上。
这时走在前面的周敏瞧瞧旁边的好友柳月,又回头瞧瞧身后的肖涵,最后忍不住问:「李恒,你和你对象是一个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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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是初中和高中同学。」李恒说。
一句初中和高中同学胜过千言万语,原来人家都认识这麽多年了。
下楼梯,走出教学楼大厅,柳月把书本交给周敏,「你帮我把书带回宿舍,
我回趟家。」
周敏问:「不是说好今晚寝室一起吃火锅麽?咋啦?你不去啦?」
柳月说:「临时有点事,必须回趟家,你们吃。」
带着肖涵这样的女人走在校园里是一件极其拉风的事情,她的美貌优势被充分得到体现,不论走到哪,每个路过的男生女生都要看上好几眼。
精神奕奕的肖涵脸上挂着甜美的笑,跟着他几乎把整个复旦校园逛了一遍。
一路走下来,李恒都有够呛了,但她还是精气神十足,他抬起左手腕看下表,「还差3分钟5点,走,我带你去校外最好的饭店吃。」
肖涵说:「不去外面,带我去你们食堂吧,来之前就想好了,今天得替宋夫人和陈夫人尝尝你们复旦大学的伙食,看她们夫君有没有在这受委屈?」
李恒嘴角抽抽:「和你们学校大同小异,真去?」
肖涵摆摆手:「没事。」
得咧,他有些懂了,媳妇儿今天估计是铁了心要让整个学校知道自己有对象了,不给自己沾花惹草的机会。
问题是,进大学以来,老子一直业业看书写作啊,本本分分守裤裆啊。
上次在学校迎新晚会后台,周诗禾都美成那样了丶送到跟前让你自己看,自已愣是没看第二回好吧。
咱这样的好男人世上不多了,真不多了,李恒不要脸地嘀咕几句,方向一拐,带着她往食堂走去。
「咦,李恒,你也来吃饭?」
刚到食堂门口,就碰着了叶展颜学姐,身边还跟着赵梦龙,两人好奇地打量肖涵。
「学姐好。」李恒打招呼。
叶展颜问:「这位不会就是你传说中的女朋友吧?真漂亮!」
李恒拉着肖涵的手:「矣,对,这是我对象。」
接着他又把叶学姐和赵梦龙简单介绍了一下。
肖涵没声,只是抿笑抿笑礼貌回应。
寒暄几句,四人分开了。
临走前,叶展颜又回头望了肖涵背影好几眼,感慨说:「这样一个才子,竟然被外校的女生抢走了。」
赵梦龙摇头又点头,「确实,听说春晚总导演要去了迎新晚会的录像带,你说《故乡的原风景》会被采用吗?」
「这是个人情社会,难讲。」
叶展颜说着,然后补充一句:「不过要是这样的曲目都没看上,那我觉得所谓的春晚导演眼光也就那样了。」
进到食堂,李恒和肖涵各自打了两荤一素,拢共花费一块四毛钱。
肖涵说:「菜很好啊,李先生为什麽那麽嫌弃?」
李恒道:「不是嫌弃,我只是想带你吃世界上最好的。」
肖涵夸赞:「您是会疼女人的,难怪野心那麽大。」
李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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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怨开口:「你要是再这样指桑骂槐,我就躺地上打滚了。」
肖涵标标准准对着他笑,笑出了一串长镜头。
李恒不满:「跟我在一块,为什麽老是提她们?」
肖涵调侃:「她们是谁?」
李恒语塞。
肖涵笑,脚尖缓缓地摩擦地板,在地上划出一道道伤痕,「过去6年让我痛彻心扉,我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而李先生恰恰相反,这家不灵那家转,不是吗?」
她声音轻轻的,每个字却重若千斤,直指李恒胸腔,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神诚挚而认真。
迎着他的目光,肖涵苦笑:「看吧,就是这样样子。您吃准了我在乎你,只要稍微勾勾你那上帝的手指,我就得不计前嫌,煞费苦心从医科大到复旦,配合你演好夫唱妇随这出戏。」
李恒纠正:「不是演好,而是真的。」
「是是是,您说是就是。」见周边几十上百双眼睛望过来,肖涵瞬间泄气,
没了刚才的斗志昂扬,耳朵发烧,乖巧地被他带着走。
两人恩爱的一幕,恰巧被赶来食堂吃饭的麦穗丶周诗禾和叶宁撞到了。
第223章,麦穗的慌张
天崩啊!地裂啊!
当周诗禾丶麦穗和肖涵相遇的那一刻,空气为之一滞!稍后整个食堂都沸腾了!
一大王一小王,再配上容貌不输大王的肖涵,所有学生都激动坏了,这样的景象实属罕见哇,一生难忘。
就连旁边窗口打菜的阿姨叔叔们都忍不住抽空探出头望向三女,脸上全是赞叹之色。
李恒有些愣,没想到会这麽巧,竟然能在食堂碰着麦穗三女。
四目相视,不,十目相视!
叶宁视线一下落到身旁的周诗禾身上,一下落到对面的肖涵身上,不自觉做着对比:
身高,一个163,一个166左右,没太大落差。
长相,肖涵突出精致;周诗禾面相柔和,周身自带一股清透无暇的韵味,各有千秋。
气质方面,叶宁左右瞧瞧,她给诗禾打满分。
做完肖涵和周诗禾的对比,叶宁视线又移到了麦穗身上,她觉着穗穗虽然现在比不过这两女,但凭藉身上那股子勾心夺魄的妩媚气息,随着时间推移,将来在勾动异性的肉欲方面估计不会逊色多少。
这不是她胡诌乱造的,而是她每次看到麦穗时,就有情不自禁要伸手去抚摸的冲动。
而这种冲动,叶宁在其她人身上没见到过,麦穗独一无二
骤然相撞,肖涵有些惊讶,没想到今生除了宋妤外,还会在复旦大学遇到这麽好看的女生。
直觉告诉她,对面这个身穿米色绒线毛衣的女生不好惹,也很危险。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李先生最爱美人,尤其是美到这种程度的,他几乎没什麽抵抗能力。之前在管院教学楼和柳月见面时,她仅仅觉对方十分漂亮,但还上升不到凭空警惕丶无中生有的层次。
但周诗禾,只一眼,肖涵就被动触发了报警器,暗暗记下了对方,犹如当初在高中记下了宋妤一般。
不过嘛,她是谁啊,在人前她是卓然风姿丶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论气势这块,她拿捏得死死的,从没输过谁。
肖涵有些惊讶于周诗禾的美貌气质,反过来周诗禾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肖涵,目光不期而遇的刹那,她向肖涵温婉笑了笑,算是礼貌。
作为回礼,肖涵跟着笑一下,然后转向麦穗。麦穗主动打招呼,「肖涵,你来了。」
「嗯,李先生说你们复旦食堂饭菜好吃,我过来试一下,好久不见,麦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面对麦穗,肖涵一反常态多了些话,表现的很是随和。
李先生在社会上一般属于客套称呼,但在肖涵嘴里却有一种格外的亲和力,显得两人关系十分甜蜜。
也正是这一句亲切的「李先生」称呼,让周诗禾和叶宁又看了看李恒,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两女,对面这个美丽女人喜爱极了他。
也确实如此。
麦穗以前在高中就听很多女生说过肖涵比较冷傲,能和对方走得近的女生丶莫名会有一种荣幸,没想到如今已经用上了「李先生」这种专属爱称。
看来肖涵对李恒的用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深。
当然,她也不傻,隐约中明白肖涵为什麽会在大厅观众下这麽称呼李恒,除了习惯性叫外,说不定另含深意。
不过,她不愿意多疑多想。
麦穗娇柔笑笑,走近两步说:「过去我和曼宁每次跟李恒闲聊时,他嘴边总会挂着你,我们俩总催他叫你过来聚一聚,这个周末不那麽早回去的吧,明天叫上曼宁一起吃个饭。」
这话看似什麽都没说,但肖涵却提炼到了关键信息,犁个小酒窝:「好。」话都到这份上了,李恒自然顺手推舟邀请了周诗禾和叶宁明天一块聚餐。
叶宁蠢蠢欲动,但没自作主张,而是望向周诗禾。周诗禾瞄眼麦穗,巧笑着答应下来。
五人站在一块聊了分把两分钟,然后各自分开了。李恒带着肖涵来到一靠角落位置,安心吃饭。
三女也打了饭菜,却识趣地没主动靠过来,而是在相反方向找到了空位。
只是吃着吃着,麦穗渐渐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察觉到不对劲,心细的周诗禾不着痕迹望眼那个角落里的一男一女,随即从自己碗里夹一块鸭肉给闺蜜,尔后沉思两秒问:「时间来得及吗,要不要我陪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麦穗却几乎秒懂。能不懂吗?
她时不时留宿李恒租房,尤其最近这个星期天天夜不归宿,作为大学关系最近的周诗禾,早就暗暗有了猜测,只是从不多事问询而已。
何况上个星期麦穗一大早就背了一包衣服等物件回宿舍,后来却又慢慢一件件捣腾了出去。这无疑从侧面佐证了很多东西。
麦穗放下筷子说:「好。」
看到两女起身要走,叶宁抬头问:「喂,你们神神秘秘去哪?」
麦穗问:「去拿点东西,一起不?」
叶宁不解:「饭还一半多没吃呢,不吃了?」
见麦穗不好回答,也知道闺蜜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秘密,周诗禾说:「宁宁等会要去找她堂姐,我们先走。」
叶宁确实要去找她堂姐,只能郁闷地目送两女离开。
默契地,麦穗和周诗禾绕道后门离开食堂,没从正门走,就怕肖涵看到。
一路上,两女都没说话,默默地往庐山村赶。只是快要接近庐山村时,麦穗忽地问:「诗禾,你是什麽时候发现的?」
周诗禾温温地说:「有段时间了。」
麦穗沉默,许久讲:「我以为隐藏的很好,你们都不知道。」
周诗禾安慰:「应该就我知道,我有一高中同学的寝室就在孙曼宁寝室那栋楼,上回你不在宿舍住,恰巧我去了9号女生楼那边,孙曼宁还问我关于你的情况,说有一个星期没看到你了,要我给你传话,周末一起吃饭。」
在寝室里,所有舍友都以为麦穗在孙曼宁那里过夜,毕竟两女在小学就是同学了,高中关系更是好到穿一条裤子,大家都觉得隔山差五去姐妹那里过一夜很正常。
进到庐山村,来到26号小楼跟前。
周诗禾十分意外,抬头打量一番小楼,心底产生疑惑:李恒是怎麽住进来的?
庐山村代表什麽?
能住进这里面的人代表什麽?
稍作了解的人都晓得里边的含金量。
不过周诗禾不是爱打听的性子,见闺蜜没主动提,她也就不问,假装不知情。
开锁,进屋。
刚踏进门,映入眼帘的是风格素雅的满屋墙纸,周诗禾观望一番,随后问:「这些墙纸都是你贴的?」
原本要去二楼卧室的麦穗听到这话发怔,呆在原地,脚怎麽也挪不开了。
周诗禾提醒:「风格和你宿舍书桌装扮一样。」麦穗没回话。
周诗禾看了看她侧脸,宽解说:「好朋友帮忙而已,我想肖涵不会误会的。」
她话只说了一半,后面半句「你不要带肖涵去寝室」没说。因为她不清楚肖涵和穗穗在高中阶段友情如何?是不是很了解对方的性格?
不过根据刚才在食堂见面的情况分析,周诗禾觉得两人关系应该很一般,所以让好友不要太过担心。
有些话一听就懂,麦穗顿时安心不少,思想保守的她真不想介入李恒的感情生活当中,更不希望那三女丶尤其是宋妤误解。
上到二楼,径直来到次卧。
麦穗先是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然后开始整理床铺。
看到一张床上有两床被子,周诗禾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见状,麦穗解释,「这床被子是余老师盖的,你不要多想。」
周诗禾隔门凝视着她。
麦穗无奈地说:「假若他真的跟我睡一床了,我还会这麽急赶回来吗。再说,要是睡一起了,还何必盖两床被子。」
周诗禾会心一笑,走进来帮忙。
接下来两女一边忙活,一边说叨老付钓到死鱼丶余淑恒遭遇鬼压床的事。
周诗禾问:「你是直接搬走?」「嗯。」麦穗轻嗯一声。
周诗禾问:「余老师今晚怎麽办?」
麦穗顿了顿,叹口气:「我不能出现在这块地域,她知道了我解释不清。」
这个她,麦穗指的是最好朋友宋妤。
但周诗禾却听成了肖涵,登时有些古怪地瞧她眼,临了也没说什麽。
次卧弄妥当,麦穗又一头钻进了书房,里面有她的茶杯和一些书。
周诗禾跟到门口,望着满屋的书籍有些讶异,良久问了句:「这是李恒的书房。」
「对,他酷爱读书看报,平素有一半多时间呆在这里面。」麦穗把茶杯和属于自己的书本放包里,开始弯腰在沙发上查找头发。
书房是私人重地,个人修养非常好的周诗禾这回没进去帮忙,目光在各类书籍上停留会,稍后打一眼角落放着的二胡丶长笛和陶笛,最后去了阁楼上望风,看李恒和肖涵有没有回来?
20分钟后,两女各自背着一个包匆匆离开了庐山村。
离开巷口,麦穗脚步自动放缓下来,「诗禾,你是不是有很多疑虑?」
周诗禾轻轻摇头:「每个人都有秘密,到了该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
麦穗扭头,柔柔地开口:「谢谢你。」
第224章,心细如发
「菜的味道怎麽样?」李恒关心问。
肖涵说:「这鱼块很符合我的口味,你尝尝。」两人打的菜不一样,她挑两块好的放他碗里。
李恒撒泼打赖,一脸期待地试探说:「媳妇,要不你喂我?」
闻言,肖涵禁不住露出了一个很甜蜜的笑容,「您刚才称呼我什麽?」
李恒说:「媳妇啊。」
肖涵眼睛眯了眯,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用鼓励的眼神调侃说:
「要是敢当着宋夫人和陈夫人的面这样称呼,别说喂饭了,我连她们的孩子都替你生了。」
这是个要命的话题啊,他哪敢接。什麽叫连她们的孩子都替你生了?这不摆明今后只能爱她一个麽?
这不摆明催促自己断了和宋妤子衿的关系吗?
见他一时语噎,肖涵霎时收敛面上的所有表情,神情自若地夹一鱼块放嘴里,小口嚼完说:
「您太自以为是了,李先生。」
短短一句话,就好比一桶冷水浇在头上,把李恒的心浇得拔凉拔凉。
但面对这个如同死结般的问题,他不能坐以待毙,打太极来回迂转:
「听人说,你从初一就开始暗恋我。因为暗恋我,还经常吃飞醋和子衿闹矛盾,是不是有这回事?」
没想到他会主动挑开薄如云烟的面纱,把过去的伤痕翻出来鞭打,一向智珠在握的肖涵肩膀微微抖动一下,目光闪躲。
她低头,尽量不去看他。但李恒好不容豁出去戳她心窝子,怎麽可能就此轻易放过?跟着把头凑过去。
肖涵极力撇过脑袋,但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脸,她气结,拧巴成麻花脸问:「您要干嘛?是陈子衿说的?」
李恒道:「你回答我,是不是真的?」「是又怎麽样?」
肖涵话说得很牛气,但面容却惨兮兮地:「李先生,你不要仗着我傻乎乎喜欢你就有恃无恐欺负我这弱女子。」
李恒夸张地比划一下,「就这还叫弱女子嘛?就因为暗恋,就时时刻刻想着把我锁起来毒打。」
肖涵闻言,啼笑皆非:「我哪舍得,您不要混淆视听,试图浑水摸鱼过关。」
李恒叹口气,「既然舍不得,那为什麽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听到这话,肖涵沉默,头又低了下去,眼里波光闪烁,许久语气平静地问:「是不是觉得我那时从中作梗,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李恒回答:「没有。」「真没有?」 「真没有。」
肖涵缓缓抬起头,在意地问:「那为什麽连我初中是不是暗恋你都问出来?」
李恒眉飞色舞说:「你那时候不是带两小夥伴跟我骂过两架麽,把我骂的狗血淋头,骂得我无颜见江东父老,没想到转头就喜欢上了我,我就觉得挺有意思,挺有成就感。」
肖涵苦笑,右手紧紧把了把左手,好会红唇微动,瓮声瓮气出声:
「那.听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开心吗?」
李恒盯着她眼睛说:「自然开心,要不然我不会跟随你来沪市。」
一句掷地有声的浪漫,让眼神相接的两人罕见地陷入一种情难自禁的世界中。此时此刻,前面她的刁难,他的求死挣扎,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们刹那间缓和下来,因为心中有爱。
良久,他歉意道:「刚才我有些冲动,但不是想报复你..」不等他说完,肖涵打断:「我知道,我理解,其实是我太丶太.」
太什麽?她羞涩地难以启齿。李恒嘀咕:「太爱我。」
听闻,肖涵紧紧咬着下嘴唇,用筷子头戳了戳他,又戳了戳他,直到戳第三下,她再也憋不住,低头抿笑抿笑。
饭吃到一半时,325和107两个联谊寝集体出现在食堂。他们两两分队四处寻找。
刘艳玲与周章明最先发现李恒和肖涵所在位置。过来绕一圈后就走了,稍后不到两分钟,俩寝室人再次聚齐,分散坐在了旁边两桌。
那14双眼睛哟,嚯!直瞪瞪盯着肖涵瞧。
肖涵注意到了这一幕,脸上带笑,大大方方让她们看,一点都不怯场。
卫思思最先忍不住,发问:「李恒,你对象?」闻言,14双眼睛,包括肖涵,都齐齐望向他。李恒回答:「对,我媳妇。」
虽然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称呼媳妇了,但在这麽多人面前,表面镇定的肖涵内心却依旧十分受用,隐藏在眼角的爱意浓稠地都快滴下来了。
也就是这声「媳妇」,把107寝室女生惊得不轻,没想到李恒会这麽直接。
即使来之前,325男生已经把教室发生的一幕告诉了她们,可仍觉得..
她们面面相觑,一时词穷。
刚刚周章明他们告诉107宿舍,肖涵是如何如何美时,能媲美周诗禾时,好几个女生是嗤之以鼻不信的。周诗禾美到什麽程度,大家有目共睹,纷纷认为这是她们快20年来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哪能什麽阿猫阿狗都能碰瓷周诗禾的?
哪能从角落里钻出一个女生就可以比肩周诗禾的?白菜价吗?那麽不值钱吗?
刘艳玲一开始就是奔着找茬来的,结果用挑剔的目光来来回回扫了肖涵四五次,最后只得偃旗息鼓,垂头丧气地认命。
随之而来的是,她心中那一丝对李恒的涟漪不得不收起来,325寝室果然没撒谎,肖涵真有他们说的那麽好看,精致到完美无瑕。
刘艳玲特别郁闷,心头堵得慌,这年头考上复旦大学也算是天之娇女了吧。好不容易在大学遇到一个能勾起身体欲望丶晚上躺被窝里浮想联翩的男生,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却已经是别人的了。
戴清投向肖涵的视线比较隐晦,但难掩心中的失落。
出于107寝室的女人自尊,孙小野丶刘萌和蔡媛媛暗暗对比了一番肖涵和魏晓竹,临了没有任何动静。
在她们心里,晓竹已经很美了,是妥妥一大美人,但奈何敌人太过强大啊。
倒是魏晓竹本人没太大感觉,脸上带着笑意,同李恒和肖涵视线相撞时,还笑着点头以示祝福。
扒拉完最后几口饭,走出食堂200来米左右,肖涵笑吟吟说:「李先生,你们学校的女生质量真高。」
有些话一听就懂,她这是指周诗禾丶柳月丶魏晓竹和叶展颜。
李恒偏头问:「高吗?复旦大学的精华半天全被你看完了。」
肖涵微仰头,调侃:「那为什麽我能在短短半天时间内看完?」
李恒无语,摊牌:「确实,我也觉得太巧了,可能我是恒星吧,引力大,要不然有人初中前脚跟我骂完架后脚就暗恋我呢。」
「.有时候。」听到这话,肖涵惨兮兮快要哭出来了,声音微微颤抖,克制住汹涌的情绪说:「有时候,我觉得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十分可恶,真的很想痛扁你一顿。」
李恒听得心情大乐,伸手牵住她的手,俩个并肩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老长。
散了会步,他问:「今晚海燕有地方歇脚麽,要不要去找她?」
「嗯,我们去计算机系问问。」
肖涵一直记挂朋友,两人调头往计算机系女生楼行去。
没多会,他们找到了张海燕,后者不想充当电灯泡,告诉他们说今晚住同学寝室。
李恒发出邀请,「明天中午一起吃饭,麦穗和曼宁也在。」都是一个地方的高中同学,远在异乡倍感亲切,这回张海燕爽快答应了下来。
赶在天黑之前,李恒带着肖涵回了庐山村。
进到巷子里,肖涵四处张望一番说:「这里的房子好特别,有烟火气。」
此话说到李恒心坎里去了,他和麦穗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都很享受这里。
一直走,一直走,很快就到了巷子尽头。
24号楼的大门是开着的,假鱼事件发生后,消失了好几天的假道士终于回来了,但没看到人影,也没在二楼打坐。
出于关心,他在院门口试着喊了几声:「老付!老付!」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25号小楼所有门窗都是关着的,只有阳台上晾晒了一些衣物,看样子余老师这个点并不在家。
肖涵似乎比较喜欢这里的居住环境和氛围,眼神一直在四处察看,「这里每个月租金多少?」
李恒道:「40块。」「这麽多?」肖涵惊讶。
这笔钱相当于她一个舍友一学期的生活费了。李恒讲:「是贵了点,但物超所值,你住一晚就明白喽。」
说着,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徐徐推门而入。
视线落到屋子里,跟进来的肖涵眉毛不自觉挑了一下,发现里面太过乾净了,一尘不染,像有人经常打扫一样。
这和陈子衿丶杨应文口里的男人不符。
也和她印象中的男人不符。
李恒在她们眼里,虽然很讲卫生,但只注重个人卫生,比如勤换衣服洗澡之类的,对于扫地收拾杂物并不热衷,都是能拖就拖,实在挨不下去了才大扫除一回。
难道这麽巧? honey这两天搞过卫生。
或者说,随着年纪增长,他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眉毛挑一下就恢复了原位,她没有太放在心上,心上人如今最大的变化就是成为了大作家,这些小改变反而不足挂齿。
「您真有品味,这些墙纸看起来好舒服。」肖涵夸赞说。
李恒只是笑。每个进屋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被淡雅素美的墙纸所吸引,假道士这样,余老师也这样。还包括他自己。
他去厨房看了看,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码放的整整齐齐,他断定,麦穗同志回来过。
在他陪肖涵吃饭期间,那姑娘回来了一趟。
这是他乐意看到的,不然也不会饭后散步那麽久,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给麦穗腾出时间。
当然,如果麦穗没领悟到,被自家媳妇撞到了她住这里,他也不是特别怕。一来清者自清,二来他相信肖涵。
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能不撞到最好,双方都能图个清闲。
上到二楼,他泡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她:「我知道你爱喝茶,前几天特意买的,这茶叶应该合你口味。」
双手捧着喝一口,肖涵露出了甜甜的笑,这茶叶确实是她喜爱的类型,看来某人对自己挺上心嘛。
如同麦穗一样,肖涵把上下二楼逛一遍就彻底爱上了这里。
说这种带阁楼带庭院的小楼是她理想中的居所,一个劲夸他有眼光。
李恒说:「明年开春,我打算把院子里翻新一遍,种些花草。」
稍后他明知故问,「媳妇,你有特别锺爱的花没?」肖涵说:「牵牛花和茶花。」
「这俩种花好生养,明年种上。」
就着花花草草,两人在院子里开心地交流了一个小时有多,细致到哪快地将来种什麽花都规划了。前后共划分了12个小区域,12个品种的花。
他这也算是投其所好,肖涵最大的爱好就是种花种草。她前生经常说:我的梦想就是躺在花海里颐养天年。后面天黑了,夜也渐渐变凉。
回到屋内的肖涵先是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只是洗着洗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在一角落瞥到两根长发。
愣了愣神,随即她关上淋浴,蹲下身子捡起长发放灯光下观察,观察其颜色丶发质和长短粗细。
她是学医的,对人体发肤和细微东西最是敏锐。
细细回想一番李恒身边的女生,尤其是今天看到的那几个颜值高的女人。
为什麽先过滤颜值高的女生?
因为她的李先生十分挑食,只爱美人。
首当其冲想到的是丶让她本能生出危险感的周诗禾,稍后否定,发丝长短倒是差不多,但颜色不符。
接着就是那柳月,很明显,这女人在管院教学大厅遇到自己时,若无若有带有一丝敌意。
不过下一瞬,她跟着pass掉。理由有二:
一是,柳月给她的印象是攻击性很强的女生,在楼梯间给自己上眼药就可见一斑。要是真来过这里洗澡,今天断断不会表现的那麽虎头蛇尾。
二是,同样头发颜色不对。
第三个对象,肖涵脑海中浮现出了麦穗的身影。
对方和他高中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如今到了沪市,友谊只会更进一步,来家里洗澡过夜说不定就会发生。
同时,麦穗对男人应该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她身为女人都能莫名感受到,相信男人只会更加不堪。
回忆麦穗的头发,再对比自己手里的两根发丝,肖涵心突然「咚」地一下,似乎被重锤敲击了一般。
原来是她啊!
肖涵对着头发发了会呆,有些气闷,有些哭笑不得,自家honey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哪里都有美人相伴。
再次梳理事情脉络,再次把今天食堂见面的情景斟酌一遍,肖涵内心隐隐有了答案:应该还没到那一步。
判断依据有三:
一是,食堂见面,李恒和麦穗都没有表现出心虚感。
二是,李恒最爱的是宋妤,麦穗跟宋妤是闺蜜,在没有追到宋妤的前提下去吃掉其闺蜜,这是一步臭棋,会永远失去宋妤。
得不偿失!
三是,他现在正打着自己主意呢,敢无所顾忌带自己回租房,那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她不相信,假若一个女人跟了他,还会容忍男人带另一个女人回两人的爱巢来。
但是..
但是,就算没到那一步,麦穗能到这里洗澡也是一个信号,一个对他没有戒心的信号。
这样的信号可进可退。
进:成为暗恋的苦命女人,惶惶不可见日。
希望麦穗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她自己暗恋的那些年,虽说有甜,但更多的是苦。
退:好朋友,知交,不会跨出友情线。
问题是大作家身边会缺知交吗?就算自己和宋妤天天守着他,也杜绝不了的,肖涵苦涩地笑了下,把两根头发放垃圾篓,再次打开淋浴,继续洗澡。
第225章,
「媳妇,你洗好了没?」
感觉进去的时间有点久,李恒生怕出点意外,忍不住在外边门口喊。
「等下。」
肖涵应声,过去了5分钟左右才出来。此时,她手里还提着垃圾篓。
李恒伸手要接,「呀,第一次来自己男人家里就这麽勤劳,多休息休息,我来。」
肖涵欢快地笑笑:「不用,我还要争抢上位哩,给我机会表现表现。」
四目相视,李恒嘀咕一句:「阴阳怪气。」肖涵只是朝他笑,绕过他去外面倒垃圾了。
李恒侧头瞧了会她背影,稍后拿出换洗衣服进了淋浴间,等他再次出现在客厅时,那姑娘正在阁楼上荡秋千。
他愣了愣,心里咯噔一声,特麽的!百密一疏啊!
秋千可是麦穗同志亲手制作的,风格总体上比较淡丶分辩不出什麽,但其上面的小装饰,尤其是末端挂着的紫色风铃..
李恒跟着来到阁楼上,一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问:「今晚你睡哪间房?」
肖涵双手揪着秋千,轻轻晃来晃去,「客随主便,小女子不挑的,李先生安排哪间就睡哪间。」
李恒道:「那你睡主卧吧,宽敞一些,晚上还能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满天繁星。」
肖涵浅个小酒窝,「主卧让给我了,那我多不好意思。」李恒道:「我是男人,应该的。」
想起淋浴间的头发,肖涵试探问一句:「那您睡哪?」李恒瞥她眼,「自然也是主卧。」
「啊?」
肖涵立即停止荡秋千,站起身。「啊什麽啊?」
李恒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说:「我都叫你那麽多声「媳妇」了,跟你睡一个房间怎麽了?大惊小怪。」
肖涵全身僵硬,傻乎乎杵在原地不敢吱声。
见状,他补一刀:「再说,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能蠢到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肖涵不着痕迹退一步,再退一步,低头盯着脚尖思索片刻,最后冲他甜甜一笑,溜进了主卧丶
接着只见主卧门不轻不响「砰」地一下,关上。嗯?这姑娘还真的进了主卧?
以前世今生对她的了解,自家媳妇不是那麽不避讳的人,除非.
除非次卧有她不想去的缘由。
李恒盯着秋千沉默,到底问题出在哪?是秋千?
还是其它?
正当他在阁楼上思虑破绽出在哪时,楼下突然传来假道士的声音。
「李恒!麦穗!下来吃夜宵,下来吃日本料理,今天我从朋友那弄了蓝鳍金枪鱼..」
老付在下面巷子里叨逼叨逼炫耀各种名贵海鲜时,李恒脸都黑了。
好了,这下子是真好了!都不用怀疑不怀疑的了,直接把底裤都捅穿了。
真他娘的,之前自己路过24号小楼时,还朝里吆喝了好几嗓子「老付」,目的就是让假道士看到自己带肖涵回来了,别等会给老子作妖。
奶奶个腿的!千防万防,就是没防住啊。
听到楼下的喊声,卧室窗户打开了,肖涵探出头。
见楼上有动静,假道士仰头招手:「来来来!麦穗,下来吃……」
话到一半,妇炎洁戛然而止,一脸懵逼地望着窗户上那张陌生的脸。
过了老半天,回过神的假道士扶下金丝眼镜,乐呵呵说:
「你是李恒对象吧,快叫上那家伙下来吃夜宵。」
其实付岩杰也不知道肖涵是不是李恒对象?但对方这麽晚出现在李恒主卧,他就权且这样圆场了,就算弄错了也没关系,至多误会。
李恒想死的心都有了,在阁楼上应声:「老付,我们马上下来。」
「诶,快点啊,就差你俩了。」老付说叨一句,灰头土脸地逃回了24号小楼。
「咚咚咚!」
「咚咚咚!」
两次敲门声过后,主卧门从里打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面面相对,李恒靠着门框问:「媳妇,需要解释麽?」
「不用。「肖涵抿笑着踏出主卧,往楼下行去。
李恒跟在后头:「什麽时候猜到的?」
闻言,肖涵停住脚步,眉眼弯弯问:」猜?这麽说,李先生想隐瞒真相的了?」
李恒摊手:「什麽真相?大家都是好朋友,麦穗和曼宁偶尔会过来聚餐,要是喝点酒太晚了,她们就临时到这住一晚的嘛。」
肖涵看着他眼睛,笑容更甚。
李恒被看得头皮发麻,无语道:「麦穗最近确实多住了几晚,主要是对门的余老师一个人睡害怕.」
他明白,还是老付坏了事哎。
假道士刚才那喊人的架势,简直是把麦穗当这里的女主人喊的,要不这麽晚,怎麽会直溜地喊出「李恒,麦穗」?
以此不难推测出麦穗在这里过夜比较多。
听他解释完,肖涵的小卧蚕眼快眯成了月牙,什麽也没说,又朝楼下走去。
来到24号小楼,有些意外,竟然见到了一个陌生女人。
呃,也不算陌生,前阵子还在巷子口遇到老付和这女老师散步来着。
见到两人,老付和女老师齐齐看过来。
李恒伸手拉过肖涵,正式介绍道:「老付,这是肖涵,我还未过门的媳妇。」
一句「还未过门的媳妇」可比女朋友丶对象之流档次高太多了,老付赶忙倒杯茶递给肖涵,歉意说:「刚才口误,墨涵说这小子家里来了女同学,我以为是麦穗,就..嗨!这家伙平时也不爱跟女生来往,就麦穗和曼宁来的次数相对多些,就..」
说着说着,面对肖涵这麽漂亮的姑娘,老付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总觉得说啥都没屁用,人家姑娘笑咩咩地,弄得他一时词穷。
最终老付简单说:「欢迎欢迎,肖涵同学。」肖涵接过茶,道了一声谢。女老师的名字,叫陈墨涵。倒是和陈思雅一样姓陈,要是这情况让后者知晓了,会怎麽样?李恒恶趣味的想。
确实有好多名贵海鲜,不仅有蓝鳍金枪鱼,还有大黄鱼和大龙虾等,三文鱼甚至有10来条。
李恒查看一番问:「你这是哪弄来的?」
老付替他解惑:「上礼拜不是遇到水猴子了吗,晚上总是心神不宁,不敢睡,感觉那鬼东西在时刻盯着我一样,我快被整成精神病了,就去了一海边朋友家,他家世代是渔民,经常和这样的东西打交道,有经验,我向他取经,顺便弄点好吃的过来。」
李恒问:「那有解决办法?」
老付伸手指指门窗四周,「讨要了一些符籙,还不清楚效果如何?明天我再做场法,来个请君入瓮。」
李恒四处打量一番,符籙贴的到处都是,但没看出什麽名堂,道:「你这一星期不在家,余老师夜夜遇鬼压床,都不敢在她自己家睡了。」
老付神情严肃地讲:「这事我会处理好。」
李恒点头,转向肖涵,眼神放佛在说:听到了吧,我为你守身如玉。
肖涵彷佛没看到,继续和陈墨涵熟悉聊天。
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老付问:「今天是不是给你造成麻烦了?」
李恒没好道:「晓得就好,大晚上的鬼叫鬼叫毛线啊。」
老付咧嘴直乐呵:「我哪知道你今晚换了女人,还别说麦穗挺贤惠一姑娘,我和余老师都习惯了她呆你家里了。」
李恒听了没做声,麦穗好不好,是男人都能感受到好伐但他是个好男人啊,对不对,好男人。
妈的!有些怀疑的念头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他好想一指头摁死旁边的老付。
第226章,怕什么来什么
夜宵挺丰盛。
除了螃蟹外,蓝鳍金枪鱼刺身和三文鱼刺身很过瘾。李恒问肖涵:「第一次生吃,习惯不?」
前生这姑娘喜吃鱼生,不过她妈妈魏诗曼女士更是爱好这一口。
肖涵夹一块生鱼片,沾点酱,「好吃。」
之前犯了错的老付充分发挥热情劲,又狗腿式地切了一大盘蓝鳍金枪鱼片摆她跟前:
「肖涵同学,好吃就多吃点,第一次来咱老付家,别的没有,这东西绝对管够呵。等会让李恒这家伙拿些回去,想吃就让他给你做。」
肖涵脸上挤出最灿烂的笑容:「谢谢老付。」她入乡随俗很快,跟着叫老付。
李恒忽地皱眉,「不是,老付啊,我观你这刀工也不像不会做饭的吧,之前为什麽心心念蹭饭?老实讲,你是不是偷懒?」
被道破了,老付尴尬一笑,咧嘴呵呵说:「嗐!确实有点懒,但也不能全怪我。在美国那些年,我有专业学过西餐,而隔壁邻居是个岛国人,那玩意经常来我家吃白食,我就跟他学了些日料知识。」
话到这,老付举起刀叉说:「事先声明,想吃牛排啊什麽的,可以找我老付,中餐就不用了,我那半吊子水平和余老师差不太多。」
听闻,李恒转头问:「媳妇,想吃牛排不?明天我去买牛肉。」
老付手指虚空点点他,相当无语,哪有这麽会讨好女人的?自己咋就学不会呢?肖涵十分受用,浅个小酒窝说:「会不会太麻烦人家?」李恒望向假道士。
老付连连摆手:「有什麽麻烦不麻烦的,咱不兴这个,有漂亮女士爱吃我做的东西,高兴还来不及,明天我就去张罗。」
吃吃聊聊,夜宵不知不觉持续了快2个小时,气氛还算好。就是陈墨涵似乎不爱开口,一直在旁边慢慢吃着,听三人讲话却不怎麽搭腔,要话题如何高兴才插话进来几句。
晚上10点过,李恒带着肖涵回了26号小楼。
等两人一走,陈墨涵就好奇问:「这李恒到底有什麽魅力?怎麽身边的女生一个赛一个漂亮?」
不提这还好,一提老付更酸了。
老付咬咬腮帮子道:「这小东西还不就是仗着面皮好,搁我年轻的时候比他还风流。」
陈墨涵咬着筷子头:「风流过?」老付死鸭子嘴硬:「那是。」
陈墨涵伸手取掉皮筋,把扎着的头发放下来:「要不今晚风流下我试试?」
老付吓得顿时不敢再说话。
这小陈缠他好些年了,但他不敢碰啊,不然思雅准跑没影了。有时候他也觉得挺神奇,好多人说两个外貌差不多,但他就是对眼前这丫头没感觉。
.
回到家,两人简单洗漱一番,稍后在阁楼上坐着聊了会
中间,肖涵突然提起初中两人为抢凳子骂架的事,「其实那天正赶上我心情不好,平时不这样的。」
李恒问:「平时心情好是什麽样?」肖涵微微仰头,眉间眼角都是笑,清清嗓子说:「这样。」李恒问:「心情不好就随意找个理由骂人?牙尖嘴利骂个痛快?」
肖涵低头笑,有些不好意思说:「哪有,我就当您夸我伶牙俐齿好了。」
接着她补充道:「事后也并不是那麽痛快。」
李恒惊奇:「我当时都差点被你们骂死了,半个月都没顺过气,还不痛快?」
肖涵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可怜兮兮地说:「你那陈夫人当晚就来找我麻烦,我那时候没她高,没斗过她。」
听到这话,李恒眉毛上扬,好想笑,但极力憋住。
上辈子,她和子衿作法,胜负基本在五五开,总体来讲,占据合法夫妻名义的肖涵还要处于上风。
只是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初中时候她竟然被子衿用武力压制过。
见他这幅样子,肖涵歪头盯着他:「她现在多高?」
李恒本不想回答,但还是招架不住说了:「和你一样,166。」
她又问:「多重?」
李恒下意识说:「100斤左右。」
「哦,看来李先生国庆去京城,又抱过她了。」肖涵收回目光,再次投放到夜空。
李恒:「..」 沉默来得如此突然! 李恒没否认也没狡辩。
她没闹腾也没了然,古井无波。
一时间她望着遥远的夜空,李恒望着她。良久,他把手伸过去抓住她冰凉的手背,依旧不言不语,就那样陪她枯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大地被一层薄薄的白霜覆盖时,困意席卷的肖涵歪头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沉静的面容是那样美好,美好到让李恒忍不住低头亲吻她脸蛋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惊动了她,被亲过后,肖涵换了一边脸蛋对着他,眼睛依旧紧紧闭着,留有些许眼睫毛在微微颤抖。
李恒失笑,又俯头吻她脸上一次。
这回肖涵瓮声瓮气出声说:「三位夫人只亲了两口,您再亲一个嘛,今后宋夫人和陈夫人的吻,小女子吃点亏,替她们受了。」
李恒嘴角抽搐,但没再按着她的逻辑走,而是一把抱过她丶横乘在怀里,低头趁机吻住了她嘴唇。
感受到唇齿间的异样,肖涵睁开眼睛看着他,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后,又再次把眼睛闭上。
半道上,由于他用力过猛,两人直接掉到了秋千上,她在心里苦涩地叹息一声,双手无奈地揪着他腰腹衣摆,由着他猛劲缠绵。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两人忘情享受唇间追尾游戏时,楼下骤然响起敲门声,并伴随有喊声:「麦穗。」
这是余淑恒的声音,前面一个星期每晚都是这样敲门,而且时间都掐在11点左右。
一句「麦穗」,直接把肖涵惊醒了,离开他的嘴唇,安安静静凝视半搂着自己的男人。
亲热正得劲咧,好事被打断的李恒那叫一个郁闷啊,他娘的杀人的心都有了,低声告诉:「是余老师。」气氛再次沉默,好久好久她才起身说:「我去休息了,晚安,李先生。」
这声「晚安」不亢不亮,不低不鸣,没带任何感情色彩,听得李恒心直往下沉。
奶奶个熊的!
老子这是得罪谁了?一个个的不消停?
左一声麦穗,右一声麦穗,搞得麦穗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是嫌我老子活得太潇洒了吗?
特麽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主卧门关上后,满腹牢骚的他动身去了一楼。
拉开门栓,打开门。
门里门外相视的瞬间,他调整好情绪,问候,「老师,你才回来?」
「嗯。」
余淑恒微笑颔首,就要走进门。
见状,李恒在她要错身而过时,赶忙说:「麦穗今天不在。」
余淑恒怔住,停下脚步,原地半转身看着他。
四目相视,他不太喜欢这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漂亮归漂亮,但太冷,也有莫名的压力,「我对象来了,麦穗回了宿舍。」
余淑恒恍然大悟,稍后问:「肖涵?」
果然是瞒不过这女人啊,果然高中英语老师全跟她说了,李恒点了点头。
余淑恒听完没有犹豫,直接退出门槛,返身回了她自己小楼。
李恒欲言又止,想叫她睡次卧,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算了,一个麦穗就已经够他头疼了,余老师生的这麽好,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
在门口站了会,直到对面25号小楼亮起灯,他才关上门,走上二楼。
「咚咚咚.!」 「媳妇,开门。」
来到主卧跟前,李恒抬手轻轻拍门。里面没反应。
李恒喊:「你要是不开门,我就从窗户爬进来了。」
这下子房里传来了声音,她脆生生说:「好好休息吧,敬爱的李先生,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李恒右手触摸着细腻的油漆门板,许久道:「你说的对,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也请你相信我。」
肖涵并没睡,抬头望着天花板。
黑夜中,天花板显得有些阴森狰狞,有些诡异,低沉着,好似不断迫近的末日,压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
明天,她还年轻,还拥有许多明天。
初中时有陈子衿挡路,高中遇到了最大情敌宋妤,就算大学再多一个麦穗,作为一个拥有那麽耀眼美貌的聪明女人,她不会哭,也不会闹,感情这条路上又不是没经历过至暗时刻,跌倒了再爬起来。
她不信天命,只尽人事,忍耐是一种大智慧。因为自己爱他。
.
离开主卧门口,李恒并没有去次卧,那床上有麦穗和余老师的气息,他要是真钻进去了,就解释不清了。
他在阁楼上望了会风,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假道士也出现在阳台上,正打坐来着。没一会儿,余老师也从二楼客厅走了出来,走到了阁楼中,端坐在天文望远镜跟前,一边喝酒,一边摆弄望远镜观察遥远的太空。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这两人真是抽风了啊!
对于今晚破坏了自己美事的两邻居,李恒懒得跟他们打招呼,又待一阵后,直接进书房看起了书。
当他书房亮起灯时,余淑恒瞟他一眼,随后抬起右手腕瞧瞧手表,接着陷入了沉思。
半个小时后,两束强光灯打破了庐山村的宁静,一辆吉普212缓缓驶了进来,停在25号小楼门前。
车上走下来一高挑身影,是陈思雅。
假道士立马不打坐了,凭栏直勾勾盯着对方。
25号小楼的院门好像是没关,陈思雅径直走了进去,下一瞬来到了二楼阁楼。
「我都睡着了,你一通电话把我吵醒,下次怕鬼早点叫我。」
「你又没男人管,喝点红酒?」「还要用酒麻醉自己,真闹鬼?」「我心理作用。」
「那为什麽不回家?」
「这边住习惯了,一个人自在。」
陈思雅拿过一个早已备好的空杯,满满倒一杯说:「还是罗曼尼.康帝,真奢侈!算你有心,没白来。」
两姐妹碰一碰,各自喝了一口。
稍后陈思雅望着对门亮着灯的窗户咦一声:「咦,那是李恒?」
余淑恒没回答。因为两家实在太近了些,直线距离就一个巷子,面对面开着窗户,能清晰看明白书房里的人。眼力要是好点,甚至还能数出每格书架上有多少书。
陈思雅困惑,」他不是一个大一新生吗,怎麽书房里堆满了那麽多书?不得几百上千本?」
余淑恒笑笑说:「他嗜书如命,每晚都会熬到凌晨过。」陈思雅蒙圈,更不解了:「就这麽喜欢看书?」
目光投放到一丝不苟的李恒身上,余淑恒说:「当然不仅仅只是纯粹的爱好,他看书比我们有用。」
陈思雅揶揄道:「有用是多有用?是身边红颜知己不断?前脚一个麦穗,现在又多了个?把你都逼得没地方睡了?」
余淑恒想了想,晃荡着红酒杯:「在这方面,他当得起你我的老师。」
陈思雅听得笑出了声,十分赞同:「这个我倒是信,我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保准对他心动,年纪轻轻竟然能创作出《故乡的原风景》,真是太了得。」
话到这,她压低声问:「确定是原创?」
余淑恒点头:「我找专人问询过,是原创。」
对于闺蜜的能量,陈思雅从不质疑,深吸口气连连感慨了两声:「厉害!厉害!」
她问:「你一直在偷偷练习陶笛,怎麽样了?」
余淑恒第一时间没吭声,过了几分钟才说:「总是差点意思。」
陈思雅秒懂:「那为什麽不去找他要曲谱?」余淑恒说:「本来今晚打算请教他,没..」
「没」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对门26号小楼的二楼客厅灯忽地点亮,从主卧中偷偷探出一个人头,古灵精怪地张望一番,随即来到茶几旁倒水喝。一瞧就是口乾了。「看清了?」注意到这一幕的陈思雅问。「嗯。」
「啧啧,这麽漂亮,都赶上你了,难怪那麦穗被迫走了。」余淑恒清雅笑笑,没做声。
她也意外,以前总听润文说宋好肖涵多麽漂亮多麽漂亮,那时还没个概念,但刚才见到真人,顿时信了。
余淑恒略微好奇,肖涵都这麽好看了,那润文口中评分更高一些的宋妤又长什麽样?
20来秒后,肖涵喝完了水,转身往卧室走之际,中途停顿一下,来到书房门外,先是低头瞧门缝,见里面有灯时,右手本能地要去敲门,可才举过头顶,她又拧巴住了。
踟蹰老半天,最后肖涵还是放下手,悄悄退回了主卧。陈思雅看得好笑,「这是闹别扭了?」
余淑恒蹙眉沉思半晌,放下红酒杯说,「估计和我有关。」「和你?」陈思雅扭头。
第227章,当着她们的面,你如果敢松手
「和你?」陈思雅扭头。
见闺蜜一脸诧异,余淑恒简单把刚才在楼下喊「麦穗」的事情讲了一遍。
陈思雅听完惊笑出声:「看来这个叫肖涵的小姑娘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这样都没有被情绪化,涵养功夫到家啊。
要搁我年轻时候,早就闹翻了。」余淑恒认可这话。
随后她想到了宋妤,想到了李恒第一志愿是北大,要是没有这份忍耐,李恒估计也不会追随来沪市吧?
以往,她坐阁楼上很少关注李恒的事,最多的就是对面那间书房灯每天都要到很晚才熄灭。
有时候莫名地,她孤单一个人在这漆黑如墨的深夜中有盏昏黄电灯光陪伴,也是一种慰藉。
这也是余淑恒留意到李恒每天忙到很晚才睡的原因。
对门书房的灯依旧亮着,那个年轻到过分的男人依旧在伏案写作,专注传神的样子别有一番味道,对外面发生的事根本一无所知。
两姐妹继续喝酒。
不同的是,余淑恒又凑到了天文望远镜下。而百无聊赖的陈思雅在一直在观察李恒。
期间,陈思雅打趣:「有个这麽年轻的帅哥放着不看,天上的星星真那麽有魅力?」
余淑恒仿若未闻,不曾分心。
见状,陈思雅收回目光,感慨道:「也对,以你的美貌气质和家庭,如果想要,什麽样的男人看不到?这个到底还是嫩了点,嚼口里容易化,没回味。」
余淑恒仍然没搭腔,只是空出左手跟好友碰了下杯,杯口放嘴边浅浅尝了两下。
注意到隔壁24号小楼的假道士,陈思雅忽地说:「他有阵子没去钢琴培训中心了,你帮我分析分析。」
余淑恒问:「分析什麽?」陈思雅说:「他对我..」
余淑恒懂了,也微微笑了,「他在跟你用谋略,最近还经常和一女老师走得近。」
「谋丶谋略?」
陈思雅捏紧红酒杯,有些不太信:「他那个直肠子,8年以来都没用过谋略,也不懂浪漫,现在长脑子了?」
余淑恒瞥对门书房那人一眼:「老付是不懂,但有人懂。」
顺着她的目光,陈思雅再次看向李恒,皱眉:「李恒?付岩杰这麽不要脸,一37的人向一个20不到的人请教?」
余淑恒提醒:「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可不要小看他。
陈思雅死死盯着李恒,「我怎麽听得这麽迷糊哩,他一个小男生,懂我们这年级段的女人需求?」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道:「不是已经奏效了?过去8年,你从没像今晚这样问过老付。」
陈思雅怔了怔,好久才再次出声,「除了麦穗和肖涵,他身边还有女人?」
闻言,余淑恒想到了未谋一面的陈子衿和宋妤,想到了那个孜孜不倦的黄昭仪,想到了课堂上老是给他传纸条的柳月。但她没说话。
今夜灵感爆棚,李恒一直琢磨一直写,中间还反覆修改了一次,最后写了8300多字。
等到他搁笔抬起头时,外面世界好像消失了一般,万籁俱寂。
李恒伸个懒腰,长长吁口气,随后把笔墨稿子收拾妥当,把门窗关好,进到卫生间用冷水拍拍脸后,随即躺到了客厅沙发上。
临睡前,还特意瞧了瞧时间。4:58
差2分钟5点。
他娘的快要天亮了啊!没敢浪费时间,眼睛一眯,困意上涌的他不到三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 次日。
当李恒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上午9点过了,外面的太阳透过窗户射进客厅,一片金碧辉煌。
肖涵就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报纸在阅读。
李恒下意识翻个身,差点摔到地上,这时才发现身上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多了一层被褥。
「媳妇,你盖的?」他问。
「您前面半句是对的。」肖涵头也未抬。
李恒蒙圈,不敢再提这茬,生怕她嘴里蹦出个宋夫人和陈夫人。
静静地注视了会她的侧影,某一刻,他心思一动,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的细柳腰,紧着整个人贴上去,凑头贪婪地吸吮她的女人香。
肖涵放下报纸,满面通红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笑得很温柔的眼睛。只一眼,她就心神摇荡,昨晚的苦涩味儿瞬间消减一半。
完美的爱情总是求而不得,无论她怎样努力去试图变得更好,但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
肖涵知道,只要还活在这充满红尘欲望的热闹人间,哪怕自己对他再严厉苛求也阻挡不了外面那些女人的浮夸和蛊惑。
如果任由小怨小愤累积,久而久之,终究会把对他的爱熬得烟消云散,由爱转恨。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要这个人,让彼此的爱更纯粹,让彼此的爱乾乾净净。
李恒呢喃问:「你在发什麽呆?」
肖涵手指敲敲茶几,脆生生道:「我在思考,一大清早您抽什麽风?这是在讨好我吗?」
李恒迟疑几秒,心虚地说:「不是,我就是想你了。」男人的心虚是让女人安心的理由。
肖涵甜蜜的嘴角不着痕迹扬到最大弧度,」每次闹翻过后,第二天李先生都能将场面粉饰得歌舞升平,脸皮属实厚。」
李恒含住她右耳垂,吻了会道:「咱们的关系,可以关上门咬牙,也可以躲起来切齿,但不能当面闹掰嘛,对不对?肖涵,我爱你!」
前面还在谆谆不悔教训她,后面直接跟一句「我爱你」,肖涵迫不及防,最后只得淡淡控诉:
「窗帘没拉,您能不能消停点?」
李恒不依不饶,抱得更紧了,「管它呢,我想你想的紧。」
感受到男人的异样,硌得慌的肖涵耳朵在烧,全身在发烫,暗暗吐槽:确定只是想?不是骚包想要?
即使她已经洞悉了他的小心思,此刻依然舍不得开口拒绝他,赶他走。面对心爱之人,爱情和理智交战,胜利的永远是爱情。
无论是靠近还是远离,无论是人前跟他欢心还是幕后苦苦暗恋,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无论过程是一帆风顺还是山路十八弯,最后的结果都是默默迁就他。
见他呼吸越来越重,见他想抱着自己融为一体,肖涵脸蛋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右手往后捋了捋细碎发,无奈提醒:
「我今天买了6样早餐,都快凉了,不吃点儿?」
「不吃,凉了再买就是。」
李恒埋头在她衣领脖子里,忙乎着呢,哪还有时间吃早餐呀。
肖涵捏了捏羞涩面皮,悲惨兮兮地说:「相煎何太急啊..我家也不是高门大户,这麽奢侈地请你吃早餐不容易,您是真心实意想掏空我钱包吃穷我嘛,太没..」
话到一半停住。
没等到回复,李恒顺口问:「太没什麽?太没风度?太没教养?还是太没素质?」
听闻,肖涵甜甜一笑,在他怀里半转身丶用手封住他的嘴,眉眼弯弯,眼神一个劲可怜巴巴求饶。
四目相视,在情欲高涨加持下的李恒一时看呆了,嘴巴在她手心支支吾吾道: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比历史上四大美人还好看?」
干嘛这麽夸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肖涵害羞地说:「只要您喜欢就好。」
李恒明悟,今天能亲吻她脖子已经是大进步,同时也到了她的底线。
可惜啊,这是白天,要搁晚上,横竖得亲吻她那诱人至极的锁骨一番。前世两人恩爱时,他最喜爱的就是她的锁骨,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吻,吻到她身体发颤,吻到她虚脱为止..
感情终究是还没到那为所欲为的程度,李恒只得作罢放开她。
骤然得到解脱,肖涵如同林间小鹿一样跳跃开了,眼睛眯成月牙,坐旁边狗腿式地给他递水递早餐,只求他别反悔。
李恒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接过早餐大口吃了起来。「你也吃。」
「不用,先伺候好您。」「媳妇,你也吃。」 「嗯。」
一声「媳妇」,肖涵一脸满足地扬起笑脸,顿时拿过千层饼和豆腐脑一块吃着。
一边吃,他一边问:「学医怎麽样?喜欢不?」
肖涵回答:「还好,就是学的东西多,不敢出错,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李恒点点头:「学医不比其它,人命关天,确实不能出错。
以后你要是忙的话,我尽量多去你们学校。」
再忙我也得抽空过来,不然墙角都被人撬空了。她心想。而她口头上却说:「好。」
早饭过后,两人简单打理一番出了门。
只是才上锁,对门25号小楼院门也开了,余淑恒和陈思雅前后走了出来。
「余老师丶陈姐,上午好。」李恒口几清甜的打着招呼。余淑恒清雅一笑,算是回应。倒是陈思雅逮着肖涵细细看了老半天,临了开口:「一直听说你有对象,没想到比仙子还漂亮,真是好福气。」
肖涵抿笑抿笑,站在李恒右后侧没做声,礼貌地看着两女。
聚在门口交谈一两分钟,分开前,陈思雅问:「今天要去练钢琴麽?我和淑恒要过去,刚好顺路。」
李恒想了想,问肖涵:「过去坐会?」
肖涵开学之初就知晓他在学钢琴,但不知道他学的怎麽样了?当即在好奇心驱使下,同意了。
陈思雅开车,余淑恒坐副驾驶。李恒带着肖涵坐后座。
就在吉普212欲要开动时,隔壁24号小楼的老付慌忙跑了出来,双手趴在驾驶室窗户边沿,乐呵呵说:「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也去看看。」
陈思雅面无表情问:「今天有时间?」
老付咧嘴说:「嗨!瞧你这问题问的,我就一教书匠,周末全是时间,不用担心我。」
陈思雅眼神一棱:「谁担心你了?不去陪那女老师?」
老付被说的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最后敌不过陈思雅的眼神杀,慢慢松开了手,站直身子,傻乎乎地看着吉普在一阵油门声中轰然离去。
李恒看得直叹气,老付啊老付!难怪你37还是老光棍,他娘的脸皮也太薄了些哎,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愣货。
陈思雅瞄眼后视镜,问他:「李恒,如果刚才换你,你该怎麽做?」
他麽的,这问的什麽跟什麽哪?
你们直升机飞不进黑森林关老子屁事啊!
见余老师悄然竖起耳朵,见肖涵浅个小酒窝望向自己,李恒装得忒老实:
「陈姐,这事我外行,不太懂,可别为难我了。」
陈思雅回望一眼两人,笑道:「弟妹这麽漂亮,那你是怎麽追到手的?」
李恒张口就来:「我们到一起很简单的,说出来怕你和余老师笑话。
就是有一天放学后,我请教肖涵:「肖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歇后语怎麽用?」,她羞答答说,你现在不是用的很好?,然后我们癞蛤蟆和天鹅组合就到一起了。」
听闻,肖涵在座椅下轻踢他一脚,偏头憋闷着红脸,望向窗外。
陈思雅和余淑恒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来到钢琴培训中心,李恒跟着陈思雅学习了两个小时候钢琴。
呃!不,确切地说,已经不算学了,而是互相交流。
肖涵不懂钢琴,但觉得他弹奏的《梁祝》很好听,坐在角落望着他背影,眼里泛着蜜。
旁边的余淑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起千里之外的润文,心绪莫名。
一口气切磋了两小时,两人都收获颇多,休息时陈思雅问:
「听说你们学校的周诗禾钢琴弹得特别好,你感觉怎麽样?
怎麽样?
人家能吊打我们俩,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的好吧。
但在肖涵面前,他从不会去夸别的漂亮女人,「大家都是这麽传,但那天的迎新晚会我没看完,可惜了。」
余淑恒瞥眼撒谎的李恒,微笑没点破。离开琴房,陈思雅发出邀请:「走,到饭点了,我们一块去吃个饭。」
李恒赶忙摆摆手,委婉谢绝:「谢谢陈姐,今天中午我们同学要聚餐,我们俩得赶回去,下回吧,下回我们请你和余老师。」
陈思雅问:「推不掉?」
李恒坦诚道:「有些是老乡,有些是大学同学,凑一块不容易,不好推。」
见状,陈思雅掏出车钥匙,对余淑恒说:「淑恒,那我们回你家做饭算了,我来下厨。」
余淑恒清楚好友心意,笑着颔首。四个人来,回去还是四个人。
路上,今天一向没开口的余淑恒忽然问:「李恒,你怎麽想着学钢琴的?」
这也是肖涵想知道的问题。
见三女在等自己话,李恒伸出双手:「曾有音乐老师说我的手指修长,适合钢琴,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学了。」
这话他没有虚构。
前生之所以练习钢琴,一是宋妤喜欢,她说会弹钢琴的男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二是宋妤妈妈,也就是江悦说他的手指很适合钢琴,可惜就是错过了最佳学习年龄。
事实上,他的音乐天赋还不错。成年开始学起,练了几十年,也达到了陈思雅这种专业水平。
听闻,三女目光齐聚李恒手指上,然后再各自比对下自己的手指,纷纷相信了他的说辞。
说说谈谈,快要到复旦大学门口时,欲言又止的余淑恒终于开了口:「你那首《故乡的原风景》,很好听,我能不能跟你学?」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一听就懂啊,什麽叫跟我学?是想要我谱曲吧?
毕竟,光论陶笛技艺,自己差了人家不是一丁点。
要不是有世界级神曲光环加持,高冷的余老师还真不会开这口。
李恒谦虚道:「老师,学就算了,折煞我了,我还想就这首曲子向你进一步请教呢。」
余淑恒笑了下,顿时明白他话里意思,「好,晚点我来找你。」
校门口,李恒跟前排的两女寒暄几句就和肖涵下了车。
等到吉普离去,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
肖涵欢快地笑笑,仰头凝望着他:「没有,李先生保持神秘感更好,对夫人们更有吸引力。」
李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穿过马路,两人径直走进斜对面的老李饭庄。
302包间,这是同麦穗丶周海燕她们约定好的地址。
踩着点推开包间门时,发现里面早已人声鼎沸,所有人都来齐了。就差他们俩了。
比如麦穗丶周诗禾和叶宁。
比如高中同学张海燕和孙曼宁。
竟然还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久违面孔,张志勇和阳成。
听到门口的动静,包间里面的人不约而同停止了交谈,齐齐望了过来。
肖涵乖巧地躲在李恒背后,嘴角噙着一丝甜甜的笑,右手并没有从李恒手中抽离开来。两人的十个手指头反向交叉在一起,紧紧牵着。
迎着麦穗和周诗禾的眼神,迎着屋内所有人的眼神,门外的肖涵内心在喊话:
你如果松手。
李先生,当着她们的面,你如果敢松手......
第228章,
「我#!恒大爷!你还活着叻,妈妈的!终于见到你了。看到李恒现身,刚才一直因处在女人窝丶比较别扭不自在
的张志勇登时从座位上弹跳起来,猛烈地一把抱住他,大嘴巴往后笑得呀,活脱脱像一尊弥勒佛!
「缺心眼,都来沪市了,你怎麽还没吃胖点?」
时隔两个半月再次见到发小,李恒心情倍儿好,直接给了他胸口一拳。
听到喊绰号,张志勇小声抗议地撇撇嘴,「在这麽多漂亮姑娘面前,能不能别喊我绰号?老夫也要面子的。」
李恒开心地启动嘲讽模式:「美丽姑娘是多,但哪个是你能回家的?」
缺心眼气得跳脚,挤眉弄眼放狠话:「我丢!兄弟你等着,回头我喝死你!」
松开李恒,刚才还笑嘻嘻地缺心眼立马像变幻了一个人似地,一本正经地对肖涵打招呼:
「嫂子,中午好。」
一句嫂子」,让屋内所有目光齐聚到了肖涵身上。
肖涵露出小酒窝说,「张志勇,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化。「 张志勇摸摸后脑勺,嘿嘿嘿笑,不声。他历来有点忧肖
涵,除非碰到重大喜事和喝了酒的情况下,才敢牙嘴高声喊几句。
而比较矮胖的阳成就没这觉悟了,「喂,肖涵你真厉害啊,真把我们恒大爷追到手了啊!「
肖涵笑眼咪了咪,扫眼李恒。
见到这一幕,张志勇无形退两步,不跟做死的人坐一块。李恒打岔:「我追的她。阳成喵喵李恒,又喵喵肖涵,缩了缩脖子,赶忙缩了回去。
包间的位置分成三块。麦穗丶周诗禾和叶宁坐一起,挨着
的是孙曼宁和张海燕,再往右就是张志勇和阳成。
孙曼宁性子活泼,同肖涵相对熟悉一些,招手,「肖涵,过来和我们坐。」
这丫头口里的我们指的是她和张海燕。这正中肖涵下怀,走了过去。
见状,李恒对她们说:「曼宁同志丶海燕同志,往里边挪一挪,给我腾个位置。」
调整一番,李恒左边是俩男同胞,右边是肖涵。
不过阳成有些纳闷,瞧了好几眼身侧的叶宁,未了悠出一包句:
「同学,你多高?怎麽坐着比我还高一个头?」
阳成才164左右,叶宁净身高176,真真是坐着都比这货高一个头。
叶宁掩口而笑:「穿上鞋178。」
阳成特意低头查看一番,最后哭丧着脸道:「完蛋了,我以后得娶个190的老婆才能拉高后代身高了。」
此番对话一出,众人忍俊不禁,刚刚冷清下来的气氛顿时又好了起来。
张海燕好笑问阳成:「阳成,你今年多大?」 阳成抬头:「为什麽问这个问题?」
孙曼宁开玩笑:「她说感觉你长得比李恒老了好多。
阳成摸摸锥子脸,「老?张海燕你再看看,我这锥子脸多有型哇,有点眼光行不行,杨贵妃见了都要夸,我还以为会成为你单身路上的半脚石。」
不愧是开过光的嘴,天不怕地不怕,吹牛阳成自认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一句话就把张海燕说的面红耳赤。
孙曼宁好奇问:「那你和李恒到底谁大?」
阳成哎哟叹气道:「不用问了哟,我6月份的,恒大爷5月份的,我比他小一月,八字先生都替我婉惜,我要是再早生一月,我也会长得和老恒一样风流个悦。」
点完菜,众人没点汽水,商议一番要的啤酒。
规定女生一人一瓶,男生一人三瓶。能多喝的随意加。李恒把所有啤酒瓶盖打开,分发完毕后,倒一杯酒说
「来,各位,相逢即是缘,我们干一杯。」
「乾杯!」
所有人站起身,把杯子碰到一块,很是给力的各自喝了一杯。
有酒助兴,又有之前的气氛预热,话匣子瞬间就打开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孙曼宁丶叶宁和孙海燕三个活泼
性子挑动下,女生们叭叭聊了成一团,一时好不热闹。
女同胞们忙。李恒丶缺心眼和阳成也凑成了一个小队,边喝酒边了解各自的情况。
缺心眼抱:「恒大爷!我和阳成来复旦找你俩次了,你都没在学校,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太不讲义气叻。罚一杯!」
阳成加尖:「就是,我和老勇粗粮都没得啃,你就已经吃上精美细粮了,还让不让我们活哇!罚两杯!」
李恒笑笑,自知理亏地满上两杯啤酒,一口气喝乾,临了
把酒杯倒过来,一滴未剩,表示诚意。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三个男子汉不同于女同志,你来我往,兴起时一不小心就各自喝了4瓶啤酒。
这时没什麽酒量的阳成带着几分醉意压低声音问:「老
恒,你们复旦的美女怎麽这麽多?」
李恒道:「哪多了?这里的人你都认识,都是邵市老乡就多了个周诗禾而已。」
阳成吐血:「操蛋啊!什麽叫就多了个周诗禾而已?这样的优质女人我们学校一个都找不出,跟宋妤比也完全不落下风了。宋妤可是我们一中男生心里的神,如今有人能撼动,你知道我刚才多震惊麽?老勇你说是不是?」
张志勇像小鸡仔似地点点头:「确实!确实!我走南闯北走了大半个中国,一直以为宋妤是最美的,第二是我们小镇精灵肖涵,没想到有人强行挤进来,还把肖」
「咳!「李恒咳嗽一声,在桌子底下重重踢了两二愣子一脚,打断他们谈话。
不说桌上女生忽地住嘴了。
就算女生听不见,他也不能让这话题继续下去。
毕竟宋妤肖涵都是自己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有高之分。
张志勇惜逼,抬头才发现桌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女生都看着自己三人。
阳成和缺心眼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李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孙曼宁加了3个菜,老板进来打断了她们的热聊,让两二货原本不大的声音凸显出来,结果.
结果就是一桌人全听见了。
孙曼宁丶叶宁和张海燕看看肖涵,又看看周诗禾,不由暗暗比较。
当事人肖涵无动于裹,仿佛没听到刚才的话,夹了一块孜
然牛肉到李恒碗里。
另一当事人周诗禾温婉地町着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同样静谧。
快恍您中,「啪「地一声打破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顿时积聚过来。
第229章,点到为止,豁达,三颗巧克力
「啪地一声打破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集过来。得!不瞧还好,一瞧大夥都傻眼了!
只见缺心眼站起身给自己左脸狠狠一巴掌,接着又给右脸狠狠一巴掌,真的狠,然后倒酒准备向肖涵赔罪,但是.
但是他耳光刚打完哈,挨着的阳成从椅子上一咕噜滑到了地板上,装醉顺势躺下。
一个打脸赔罪,一个酒遁求生,几乎是同时发生。这一幕给大家整不会了。
不仅是地上的阳成惜逼,站着的缺心眼更是惜逼。众女愣神两秒后,顿时笑作一团。
李恒嘴角抽搐,真他娘的!有卧龙的地方果然有凤雏。张志勇忍不住踢地上的阳成一脚,口吐芬芳:「妈妈的!
你能不能有个先来后到?」
阳成不情不愿爬起来,抱怨:「你就不能跟我一起装醉倒地上?
听到这话,6个女人笑得更开心了,刚才僵硬的气氛瞬间拉回,拉满。
怕旧事重提,孙曼宁主动对阳成说:「阳成,你想醉不?老娘成全你。
「哇靠!你自称老娘?那我堂堂七尺男儿不得拎着脑袋跟你奉陪到底!「阳成弯张地叫一声,不敢看肖涵,要宝似地拿起酒瓶跟孙曼宁碰了一个。
叶宁玩笑问:「你有七尺吗?」
阳成不服,刷地一声站起来:「叶宁,来!你也算一个,你坐着喝,我站着喝,我要是喝赢你了,你就得承认我是七尺男儿!」
「喝就喝!谁怕谁!「叶宁身为山西人,喝酒自是不怕的当即三人混喝到了一起。
看着三人喝酒猜拳,包间众人又找到了乐趣,嬉笑声此起彼伏。
缺心眼摸摸脑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给肖涵倒一杯,给他
自己倒一杯,端起酒杯扯扯嘴:「嫂子,我罪该万死,我给你赔罪了,喝完这杯酒,你就把我当屁忘了哈。
肖涵拿起酒杯!歪头笑问:「你是谁?」 缺心眼嘿嘿憨笑,一口王。
肖涵看眼李恒,也很给面子的喝完杯中酒。
等两人喝完,李恒对缺心眼说:「好了,你跟他们去喝酒吧,别到这碍眼了。
「得令!「缺心眼如蒙大赦,转头立马加入了战场,拼酒的三人顿时变成四人。
还分队,两女对两男,睡沫横飞,今天势必一分高下,较出生死。
李恒关心问,「媳妇,你喝了好几杯,没事吧?」没,没事儿。」
装逼少女肖涵笑眼咪咪地摇摇头,像只善良的小狐狸「这个气氛,这麽多美人在场,我眼晴都看花了嘛...作为一个外来户,我吃白食,喝免费酒,没什麽好说的,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啦。」
李恒哭笑不得,正要说些什麽的时候,眼角余光中麦穗拿起酒杯坐了过来。
麦穗说:「李恒丶肖涵,我敬你们俩一杯,祝你们幸福长久。」
消涵不着痕迹扫眼某人,甜甜一笑道:「谢谢麦穗。三个酒杯碰在一块,一口乾掉。
喝完一杯,麦穗拿一瓶新啤酒,给肖涵倒满,问:「还能喝不?咱们单独喝个,从一中到现在这麽久了,我们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喝酒。」
「好。「肖涵清清嗓子,答应地很是乾脆。
两女互相看着对方,杯子轻轻触碰一下,仰头喝完。
连着两杯啤酒下肚,肖涵脸蛋和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起了变化,一片晕红。
李恒清楚,今天喝了差不多两瓶啤酒的媳妇已经到顶了。酒意瞬间上涌,肖涵差点倒过去,晕晕乎乎拉过李恒对麦
穗说:「我高三时有听女生传闻你千杯不醉,我不行了,让我家李先生代我陪你喝吧。」
看着李恒和肖涵抓在一起的手,听着「我家李先生「这样的亲密称呼,一旁的周诗禾认真看了会麦穗侧脸,低头陷入沉思,稍后温婉地说:
「麦穗,我肚子有些疼,你陪我去趟洗手间。」
听闻,麦穗放下酒杯,扭头过去担心问:「诗禾,你肚子痛的厉害吗?」
迎着李恒丶肖涵和麦穗三双眼睛,周诗禾巧笑一下,随即站起身,往门口走。
见状,麦穗也顾不得什麽了,赶忙跟上。
不知什麽时候张海燕也加入了战场,在给他们倒酒的同时偶尔掺和一杯。
那边4人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随着酒越喝越多,声音
也逐渐变大,闹闹哄哄的,像过年一样兴奋。
肖涵平素只有一瓶啤酒的量,心情好时,能喝一瓶半,今天超标喝了2瓶,此刻也有些撑不住。
在苍白的电灯光下,她过往那清澈的眼睛也变得迷糊,定定地町着李恒瞅了一阵后,随后身子一软,把头搁在他肩膀整个人半倒在了他怀里。
「李先生,我好像有点不争气,两瓶啤酒就把我放倒了。她自恼。
李恒伸手扶着她腰腹,温柔地说:「没事,有我在,你休息会吧。
他了解自己女人的特性,容易醉。但通常小睡一会就好了。
「嗯。「肖涵先是观望了一会斗酒的几人,最后眼皮招架不住,缓缓阖在了一起。
关于麦穗,关于麦穗在租房洗澡过夜的事,到此她不再追究。
所有一言难尽的故事,所有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景,她的处世哲学就是静只眼闭只眼,点到为止,不要去刨根问底。不然容易弄巧成拙,激起叛逆心,往事与愿违的方向发展。
况且心爱的honey那麽优秀,那麽受女生欢迎,她也没时间和心情去抓着他身边的所有异性严刑拷打一遍,那样不是爱,是变态。
对于爱情,她有自己的理解,无须过多繁琐的锁扣和绳结,虚弱的时候只要他一个简单问候,一个眼神就已然足够
不一会儿,肖涵沉沉醉了过去。
李恒楼着她,一开始在观战,时不时喊几噪子助助兴。
但当20来分钟过去后,他感觉不对劲了,麦穗和周诗禾竟然还没回来?
不会在外面遇着事了吧?
想起现在是87年,想起外面世界乱糟糟的大环境,想起那俩女人超乎寻常的美貌,李恒有点不淡定了,对张海燕说
「海燕,你过来帮我看下肖涵。「闻言,张海燕放下啤酒瓶走了过来。
李恒把媳妇儿放她怀里,解释道:「麦穗和周诗禾去外面还没回来,我去找找。」
快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张海燕示意他赶紧去。
李恒直起身子,瞧瞧缺心眼和阳成,都有几分醉了,顿时熄了叫他们的心思。
反而喊上人高马大的叶宁出了包间门。
来到外边走廊上,他问:「你喝了这麽多,好像还没事?」「切!才哪到哪,我啤酒不醉的,最多上厕所,倒是白酒
一沾既倒。「叶宁撸起袖子,有几分得意。
来到走廊尽头,李恒让叶宁进厕所查看。结果里边没人。
叶宁收敛神情问:「她们去哪了?不会真出事…
没等她说完,李恒已经迅速下楼,询问店老板李老头,才得知两女离开了饭店。
叶宁确认一遍,「老板,没弄错吗?」
李老头敲敲旱菸杆,张开那没几颗牙齿了的嘴巴说:「不
会出错咯,我对那两个小姑娘有印象。
李恒拉了拉叶宁衣摆,径直往外面去寻人。
一连询问了10多家店铺老板,就在他们打算过马路去找
时,眼尖的叶宁指着校门口方向高兴说
「在那!在那!「
李恒侧头看过去,果真发现了麦穗和周诗禾的身影丶
等到两女横过马路丶走到近前,叶宁迫不及待问:「真是!你们俩去哪了?急死我和李恒了。
问询才得知,由于饭店卫生间之前有人,加上没学校的乾净,稍微有小洁癖的两女就去了学校,
李恒听得松了口气,怨念道:「我说两位女同志误,下次记得打声招呼,一走就是半小时,搁神仙也打不住啊。
听到这话,周诗禾会心一笑,从兜里数出薪新的2毛钱递过来。
李恒蒙圈,「这是..?难道找人还有辛苦费?「
接着他挥挥手,「那你们再去躲起来吧,我继续找,我能找到你们破产。」
恰巧一阵北方吹过,寒风里的周诗禾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但面上的笑容却更甚几分,温温地说:「食堂粉钱。」
李恒惊,速着她瞅了老半天才开口:「那女同学是你啊?」
周诗禾和颜悦色地轻点头。
李恒想了想,拒收钱,玩笑道:「算了算了,咱们朋友场,收钱多难看,下次遇到了你请我就行。」
周诗禾收回手,含笑再点头。
这时叶宁在旁边鼓鼓腮帮子道:「我就说吧,李恒得知是你后,肯定不会要钱的,哪个男生好意思向我们周大美人要钱呀。
说:
闻言,李恒利索地把手伸到周诗禾跟前,学叶宁的语气
「哎哟,这「美人锅「我可不背,给我给我,别说2毛了,多给点也行啊。「
不等周诗禾有所动作,麦穗娇柔一笑丶回了李恒插科打浑的手,往他后背瞄几眼问:「肖涵呢?」
李恒道:「她喝醉了,躺海燕怀里休息。
麦穗了,自责问:「是不是我那两杯啤酒?「
李恒道:「不怪你,她的酒量一向不太行「叶宁,叶宁!」就在李恒和麦穗交谈时,不远处有人摇手喊叶宁,后者一溜烟跑了过去。
李恒嘌了那边,道:「走吧,外面风大,有些冷,我们
去店里。
一前两后,三人回到店里。
只是才刚刚上到二楼转角平台,后面的麦穗小会出声:「李恒。」
「嗯,怎麽了?「李恒停住脚步,转身问。
麦穗那充满魅惑的眼睛浮现一丝担忧,「我昨天收拾的外忙,有没有露出破绽?」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李恒老郁闷了。四目相视,麦穗心里一抖,「是秋千吗?」 李恒点头又摇头,「秋千只是小事。」
「这麽说,她真发现了?「麦穗媚而不艳的红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周诗禾看眼李恒,又看眼麦穗,好想上楼梯离开。但老破楼梯间逼庆昏暗,而李恒又大马金刀站正中间,她念头一起又缓缓放了下去。
李恒默认。
麦穗沉默,过会柔媚问:「要不要我替你去解释?
李恒惊奇地脱口而出:「这事你怎麽解释?难道解释我们没上床?那要怎麽证明我们没上床?」
麦穗语塞,被问住了。
周诗禾质朴的黑白闪了下,忍着笑,再次看看面面相视的两人,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目光骠向了窗外。
良久,麦穗困惑问:「那..?」
李恒扫眼旁边的周诗禾,挥手打断,隐嗨地示意:「我是什麽样的人,你清楚,她比你更清楚。」
他这话意思清晰明白:他喜欢的不止肖涵一人,还有宋好和子。这些麦穗都知情,肖涵就更不用说了,老早就把京城两女当情敌了。
反倒是租房过夜的事情跟这一比,跟宋妤一比,是小事呵,无需多做解释。
顿了顿,接着他又语重心长讲:「而且你不了解肖涵,她
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要不然我现在哪有这麽自如嘛。」
认识这麽久了!麦穗几乎秒懂他的话中话。她想想也是。
假若肖涵是个爱计较之人,光宋妤和陈子就够喝一壶的了,哪还有闲心管自己。
近距离凝望眼前这男人,麦穗那从昨晚一直悬到现在的心
终于落了地,又问:「余老师那边呢?」
李恒告诉她:「你不在庐山村,余老师叫了她朋友陈思雅作陪,别担心。「
「好。」
麦穗应一声,紧张的手松开,从包里掏出3颗巧克力,递给他:「这是诗禾给我的,最后3颗。」
周诗禾眼角馀光警眼好友手心的巧克力,又警眼台阶上的某人,若有所思。
她这盒巧克力是小姑前天特意从巧克力之乡比利时带回来的,一共16颗,她分了麦穗和叶宁各5颗,没想到..
李恒早就知晓麦穗一向有爱吃糖果的习惯,偏偏还属于那种吃不胖的体质,简直让人羡慕死了都,当下从她手心捡起两颗:
「谢谢麦穗同志,我拿两颗就好了。
第230章,麦穗的选择,上春晚
巧克力有些大,每颗足有小鸡蛋般大小,搁在手心份量实属不轻。且外皮包装特别精美,就算放后世都不过时。
李恒向麦穗道了谢,又情商极高地向周诗禾表示了谢意。毕竟巧克力源头来自她处,没撞见还好,撞见了高低地说一声。
一阵穿窗风拂过,掀起她两鬓的青丝飞扬,瞬间有一种极致的凌乱美感,对于李恒的谢,周诗禾黑白纯净的眸光略带浅浅笑意,端庄地点了点头。
回到包间。
斗酒已经接近尾声,阳成醉得不成样了,正趴桌上呼呼大睡。
缺心眼稍微好点,但脸比猴子屁股还红,说话咬著舌头,结结巴巴。
孙曼宁也差不多了,不过意识还保留著最后一丝清明。
李恒站在门口观察一番里边情况,然后打道回府到楼下准备结帐,这时才得知麦穗之前下楼已经付过了。
这姑娘,真是体贴唉!走哪里都是先照顾他人感受,以后要是谁能娶到她,保准幸福死。
呃,稍后他反应过来,按照历史轨迹,由于貌似家庭出现重大变故,她一辈子没结婚啊,真是..
哎. 真是遗憾!
李恒暗暗叹口气,嘀咕一句,回到二楼问他们:「先撤,还是呆一会?」
张海燕问:「撤哪里去?肖涵有地方休息没?」
李恒伸手接过自家媳妇,「我租了个房子,我送她过去。」见状,张志勇搀扶著阳成,众人一并离开了老李饭庄。半路上,和孙曼宁走在前面的张海燕突然回头问李恒:
「喂,李恒,听曼宁说你在迎新晚会上用陶笛吹原创曲目,巨好听,风头盖过了大歌星李玲玉,是真的么?」
木已成舟的事,李恒没撒谎:「耍著玩的..」
孙曼宁笑嘻嘻打断他的话:「呀!李恒你就别谦虚了,一句话,我和海燕都想听你吹陶笛,你吹不吹?」
叶宁举手,「真的好听,我也要去听。」接著这妞拉上周诗禾,「诗禾也想。」
周诗禾无语,但作为一个懂音乐的人,并没抗拒。很显然迎新晚会上李恒那《故乡的原风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见大家看著自己,背著肖涵的李恒沉吟片刻,就道:「那你们跟我来吧,陶笛在租房。」
除了那两男的,这里就叶宁和海燕没去过租房,按照目前的趋势,估计以后迟早会知晓自己住庐山村的事,索性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带一行人往庐山村赶去。
「哇,都是独栋小楼呀,李恒这小日子真是美滋滋,我要是能住进来就好了。」进到巷子里,叶宁左看右看,一路都在羡慕嫉妒恨。
李恒指指隔壁27号小楼,玩笑道:「这栋小楼的郭教授夫妻退休了,目前去了美国和儿女团聚,你也许有机会哦。」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27号小楼。小院有桂花香飘出来,院墙一角满是爬山虎,景色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周诗禾抬头看得极其认真,娴静地问:「李恒,这小楼空置多久了?」
李恒回答:「具体时间不太清楚,当时没太留意,但个把两个月总有了的,就开学见过几面郭教授夫妻俩,后面院门一直是紧闭著的。」「嗯。」
周诗禾轻嗯一声,进到26号小楼时,还特意在二楼阳台隔空往旁边27号小楼观察。
小心把肖涵平放到主卧床上,李恒弯腰帮其脱掉鞋子,盖好被子,稍后倒了一杯水放床头柜上。
等他出来时,一众人参观完二楼后又回了一楼,只剩麦穗在阁楼上独自对著秋千发呆。
李恒走过去,关心问:「你在想什么?」
背后冷不丁传来声音,忘神的麦穗吓了一跳,侧头说:「我在想,秋千要不要拆掉?」
李恒皱眉,打量好会秋千问:「为什么要拆?我们的友谊就到这了?嗯?」
麦穗瞧著他,充满诱惑的红唇蠕动了几下,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李恒盯著她眼睛,许久叹口气道:「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说罢,他转身欲要离去。
凝望他背影,麦穗忽地出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闻言,走出两步的李恒原地停住,头也不回:「你说。」
麦穗瞥眼主卧方向,压低声音问:「她们三个,你最爱的是谁?」
李恒诧异,返身同她对视。
这一回,麦穗寸步不让,直勾勾瞅他。
不愧是苏妲己转世啊,她认真起来的样子格外有魅力,别具一格,让人严肃,又让原始欲望本能地跃跃欲试,给他的压力都快赶得上宋妤了。
目光不动声色从她身上移开,李恒悠悠开口:「她们三个,对我来说,没有特别的偏爱。」麦穗依旧目不转睛望著他,头一遭说:「你撒谎。」李恒:「..」
他问:「那你希望我最爱谁?」麦穗愣了愣,顿时无言以对。
僵持半天,李恒忍不住问:「肖涵带给你的压力有这么大么?」
麦穗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看向别处:「不是她,是我自己没想通。」
视线缓缓游过她眼睛、鼻子和樱桃小嘴,下滑到她锁骨,这个内媚的女人无一不美,无一不妖,对男人有著极其致命的吸引力。
感受到他的眼神,麦穗右手探出抓住阁楼栏杆,左手扬起,轻轻拨弄悬挂在秋千上的紫色风铃。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
风铃声儿不大,细细碎碎,却在沉默的两人之间徘徊犹豫。
过了好会,李恒打破平衡,语重心长地道:「交个朋友不容易,知心朋友更是难,我从不贪多,人生有一两个知心朋友足以。
你认真考虑下吧,下次我不想从37度的嘴中听到零下四十度的声音。」
话落,他不再逗留,头也不回地走了,动作潇潇洒洒,干净利落。
随著眼角余光中的身影消失,刚才还镇定自如的麦穗暗暗松了一口气,撑开手心,发现早已湿润,全是细汗。
李恒下楼了,隔壁阳台的周诗禾穿过客厅走了过来。看到好友,麦穗先是惊讶,然后释然。
麦穗问:「刚才都听到了?」周诗禾弱不禁风地笑了下,默认。
接著她补充一句:「刚刚在欣赏隔壁27号小楼,你们前面说什么,并没听到,只是返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你们在这。」
眼睛再次投向秋千,麦穗问:「诗禾,你觉得我该不该拆?」
周诗禾顺著她的视线端详了小会秋千,反问:「你是真心想拆吗?」
麦穗默然。
一分钟后,麦穗郁闷道:「我前半辈子的笑话这两天全被你看完了。」
周诗禾会心一笑,温温地说:「言之过早,我感觉才开始,大学四年还有得看。」
麦穗彷佛没听到这话,拉著闺蜜往屋里走,在经过书房门口时,她顿了顿,道:
「等一下,他忘记拿陶笛。」
周诗禾看著她走进书房,看著她蹲下身子取陶笛,又看著她顺手把书桌上的书本、钢笔和墨水瓶等物件稍做整理,尔后看著她出来。
书房隔壁是主卧,路过房门的两女脚步同时变得轻盈了些,随即快速下楼。
一楼,李恒一直在忙著给大伙烧开水、泡茶,直到麦穗把陶笛递给他,才恍然大悟,刚在楼上只顾著给眼前这姑娘说话去了,竟然把陶笛给忘记了。
把最后两杯茶放到麦穗和周诗禾跟前,他拿著陶笛坐在众人对面,笑道:
「复旦大学一向卧虎藏龙,你们这里面就有音乐牛人,我吹陶笛就权当逗大家一乐,等会可别笑话我欸。」
周诗禾明悟对面这男生在说自己,见他目光看过来时,眼敛下垂几分,低头笑笑没应茬。
《故乡的原风景》已然熟门熟路,吹起来比上次更有把控性,李恒眼观鼻、鼻观心酝酿酝酿情绪后,放嘴边吹凑起来。
只一声,客厅就安静下来。
没听过的张志勇、张海燕顿觉头皮发麻,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被秒杀!被镇住了!
而听过的麦穗、孙曼宁和叶宁,依旧屏息在听,生怕错过每一个节奏每一个旋律。
音符飘散,被吸引住的周诗禾重新抬起了头,质朴的眼睛落在他干净的面容上,一动不动,灵魂好似跟著出了窍,静静地聆听世纪绝响。
屋里寂静无声,不知何时屋外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身浓浓书卷气息的余淑恒踏著曲谱袅袅而来,手里还卷握著一本名著,仿若智慧女神。
不过余老师没进门,就站在巷子里侧耳。4分40秒,是漫长的,却也是短暂的。
等到一曲完毕,率先回过神的余淑恒跨越门槛,走进来说:
「李恒,我得到消息,你这首《故乡的原风景》大概率会被春晚总导演看上,你想不想参加?」
说这话的余老师目光灼灼,过去一片冰冷的黑色瞳孔中罕见地露出一丝期待。
捕捉到这情绪,李恒有些莫名,也不清楚老师在期待什么?
不过这消息足够震撼人心!
只见张志勇pia地一声站起来,手舞足蹈说:「我去!上、上春晚叻!恒大爷!你要上电视了,发了!发大了!」
不过等到缺心眼撞到余老师的视线时,脑子嗡嗡一声,登时失色,慌忙又坐下。
这货此时才看清楚,这、这不是英语老师相片上那女人?
妈妈的!我想恋爱了!妈妈的!我又失恋了!
短短几秒,张志勇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时间帐然若失。
前阵子他写信给老家,问起邻居春华姐时,他老头子取笑他:刘春华订婚了,计划年底结婚。儿子,回来抢亲,爸爸杀两头猪支持你!
在这大上海,缺心眼见过无数美女,更是见过肖涵、周诗禾这样的女人中的天花板,但他依然毫无波澜,小小的心脏只装得下春华姐。
没人留意张志勇的失态,大家都沉浸在「上春晚」的懵逼中。
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傻傻地看著李恒,感觉这么的不可思议,才多大啊!才18岁多啊!真真是才华横溢哟!
李恒错愕,缓了缓站起身,问:「老师,是真的?」
余淑恒微笑颔首,”明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传到学校,到时候会有人找你。」
接著她嘱咐道:「这事你可以慎重考虑下,不要急著拒绝。」
第231章,传闻,到来
考虑下,确实是要考虑下。
听说这年头上春晚要做背景调查的,他不想「十二月」作家身份过早暴露,
不然很多事情和心心念念的大学生活就会失去原本的味道。
这得不偿失。
但稍后,从某个角度讲,上春晚又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
毕竟《故乡的原风景》是怎麽来的,这是一个永远不能外泄的秘密,就算对父母,就算对心爱的宋妤丶肖涵和子矜也是一样,不能说,永远只能烂在肚子里。
现在是87年11月中旬,再过两三年岛国的宗次郎就会创作出这首牛逼作品。
也许在创作之前,人家会采采风找找灵感啊,打打腹稿啊之类的。而现在信息传播又不发达,要是自己的原创没传到日本,人家弄出一一模一样的咋说呢?
好吧,自己在先,还有迎新晚会录像带和几千人作证,一旦碰撞,对方只能吃哑巴亏,甚至会落得个抄袭罪名丶名声扫地。但宗次郎会不会生疑?
那必定会!
所以为了扼杀一切麻烦,早点让这首作品以更大的舞台传向世界是很有必要的。
况且,《故乡的原风景》那可是世界级传世名曲啊!只要人性还存在,就算再过100年也不会过时,一旦问世,它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想像的名利和声望。
生而为人,还在红尘中摸爬打滚的人,面对这样的滔天诱惑,谁他妈的敢说一点不动心?
当歌手,当歌唱家,对不起,他没丁点兴趣。
但假若,如果头顶挂一个「音乐大师」的称号,嗯哼!档次瞬间就提高了几十上百倍,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所赋予的价值是不一样的,社会地位更是有着千差万别。
思绪万千,李恒越过一众小夥伴,来到余淑恒身边讲:「老师,我想和你说个事。」
余淑恒跟着他来到外面巷子里,问:「是不是担心作家身份暴露?」
奶奶个熊咧!
这老师果然通透啊,往往话还没出口,对方就已经猜到了,这也是他不愿意直面她的原因。
别看她穿得的简简单单,打扮也跟花里胡哨不沾边,甚至大多数情况下是单调黑色,但就是有一种强大气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彷佛能穿透人心。
李恒吐口气,坦诚道:「对,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暂时不想改变。」
前生人到中年以后,他缅怀过很多东西,可最怀念的日子还得是大学四年,
做梦都盼着重新来过。
如今老天开眼,好不容易重生了,他怎麽可能舍弃掉?
不是他矫情,他娘的就是矫情!
钱,上辈子他都不缺,今生就更不会缺;名,现在已经有了,但他所图甚大,这些还不够,继续潜伏一段时间更符合他的心境。
所以钱和名在将来都不缺的情况下,为什麽不把日子过得顺心些?为什麽不过得有意义一些?
面面相对,感受他瞳孔深处的熊熊野望,余淑恒沉吟片刻说:「如果你愿意参加春晚,身份我可以帮你掩护。」
李恒眼睛大瞪,这麽厉害?那可是央视啊,不是什麽阿猫阿狗!早就已经把她想得很牛了,没想到比想像中还要牛。
得咧,最担忧的问题解决了,他不再推辞,「要是有人来找我,那就去吧。」
「好。」余淑恒微微一笑,瞄眼他屋里的那堆人,转身回了她自己院子。
看着他进来,孙曼宁最是忍不住,跳起来问:「李恒,春晚上吗?」
闻言,所有人都望向他。
李恒调侃,「我怎麽感觉你比我还紧张?」
「废话,咱们是什麽关系?是铁哥们!你要是上春晚了,我走出去都有面。」孙曼宁幻想着那副场景。
迎着众人的目光,李恒斟酌着讲:「先看情况吧,余老师希望我上。」
毕竟八字还没一撇,以他的性子,事情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
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眼里不禁流露出羡慕之情。
张志勇更是猛拍手掌庆祝,只是当周诗禾看过来时,这二货又慌忙放下,妈妈的!恒大爷怎麽能交往到这样的大美女?老夫子最痛恨大美女了,好不自在。
一曲完毕,接下来半小时,一行人围在一起聊天,先是聊春晚,然后聊着聊着话题就偏了,海阔天空的聊,没有边际。
中间,张海燕偷偷瞄眼上二楼的楼梯,好奇问:「喂,李恒,高中的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李恒迷惑:「什麽传闻?」
张海燕手指比划比划,特别八卦地说:「有小道消息在女生中流传,说你在追求宋妤。」
这是第二次出现宋妤。
之前在包间,缺心眼和阳成讨论周诗禾时,也提到过宋妤之名。
这让不知情的叶宁猛地竖起耳朵。
特麽的,这娘们会不会说话啊?不要借着酒劲什麽话都问啊,要死人的知道不?
李恒内心吐槽,表面却十分淡定:「海燕同志,你都说了是小道消息,那怎麽可能当真哪。
有没有可能,是那些给我写情书的女生丶看我不回复,于是放出的谣言呢?
听闻,孙曼宁掩嘴笑,眼里全是鄙视,却也没拆穿。
麦穗看看他,伸手拿过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张海燕追问:「给你写情书的女生很多吗?」
不等李恒回答,孙曼宁忍不住插嘴了,「很多,每个星期都有,尤其是高三最后两个月,我们班主任为了拦截他的情书可谓是操碎了心。」
张志勇举手,「这话我可以作证。」
叶宁问:「李恒,你和你女朋友是什麽时候在一起的?」
「啊?」
李恒啊一声,道:「我们是初中同学,认识很久了,具体走到一起,还是高考后。」
张海燕说:「李恒,你知道不,其实我们宿舍有个女生很喜欢你,天天要谈论你,还只许我们说你好话,要是说你坏话,就会跟我们吵嘴。我记得高考前一晚,她悄悄跑去荣誉墙,把你获奖学金的那张照片撕走了。」
孙曼宁惊讶,「你和肖涵不是在一个寝室麽,那肖涵是怎麽表现?没吃醋?」
张海燕回忆一番,摇摇头:「老实讲,肖涵在寝室从不参与谈论李恒的话题,我们在聊学校男生哪个帅丶哪个成绩好时,她一般都在安静看书。」
孙曼宁笑嘻嘻道:「这叫真人不露相,藏得深,最终成了大赢家。」
张志勇问:「那个女的叫什麽?在哪读大学?」
张海燕回答;「李恒如今和肖涵在一起,人家叫什麽就不说出来了,不过她考上了军校,你们要是有心,说不定能查出来是谁。「
一群少男少女在一起,聊得最多一般是青春期敏感事物,而这里又女生居多,最出众的李恒顿时成了问七问八的对象,弄起他一下午没消停,疲于应付,
感觉比那啥攀登珠穆朗玛峰丶探海底隧道还累,至少这个以他的身体素质,来回奔波七回都冒的事。
下午5点左右,张志勇和阳成回了学校。
麦穗丶周诗禾丶孙曼宁和叶宁也很有眼力价地去了宿舍。
肖涵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李恒,她问:「我大概睡了多久?」
李恒瞧瞧手表:「3个多小时。」
肖涵双手坤床,坐起来问:「海燕她们呢?」
李恒视线不自觉落在她身上某个突出位置,道:「在楼下,正等你吃饭。」
感受他的异样眼神,肖涵内心颤栗,伸手拉过被子盖住,抿嘴害羞地控诉:「李先生!」
「哦!在。」李恒回过神,移开视线。
咱媳妇18岁多就长成了嘛,盈盈一握,红色世界相接最是有感觉,他心里美滋滋地想。
死死盯着他侧脸瞧,直到瞧得他狼狐逃离主卧,面色红晕的肖涵这才放松下来,尔后情不自禁一笑。
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他,不是铜墙铁壁,也不是惊才绝艳,只带着小小的嚣张,还夹杂对自己身体的渴望,没有高不可攀,十分接地气。
她希望心爱的honey伟大而不平凡,但偶尔露出凡夫俗子和七情六欲的一面,
不失一道很好的调味剂,没有距离感。她爱看到。
等到肖涵洗漱完毕,三人离开了庐山村。
张海燕伸手挽住肖涵胳膊:「我们什麽时候回学校?」
肖涵问:「你今天想回去麽?」
张海燕点头:「明天我们班集体活动,不好缺席。」
李恒听了说:「那等会吃完饭,我送你们回校。」
张海燕问:「一来一去要两三个小时,你今晚还回得来?」
李恒眨巴眼:「回不来就不回来了啊,让我媳妇陪我睡草坪。」
肖涵笑眼眯了眯,白了他一眼。
他们没有去老李饭庄,而是走出校门就近选了一家路边小馆子。
有说有笑的三人没有注意到,路边树荫下停放着一辆私家小轿车,车里有两个女人正在注视着他们。
车玻璃贴有单向透视膜,外面的人看不到里边,里面的人却能洞察外面的一切。
两女人中,年龄稍大的戴一副墨镜,穿衣打扮比较时尚。
另一个头发呈暗红色,扎一马尾。
李恒要是在,肯定能一眼认出是黄昭仪和柳月。
等到三人过去,柳月抽冷子说:「他很受欢迎,你真的还要躲起来?」
黄昭仪没做声,视线一眨不眨放在肖涵身上。
第232章 ,焚香念佛就也安然
离开庐山村,和众人分开后,麦穗丶周诗禾和叶宁回了宿舍。
此时寝室里边空无一人,三女刚进门,叶宁关上门就忍不住问:「穗穗,那李恒在高中真的这麽受欢迎呀?这麽多女生给他写情书?」
「嗯。」
麦穗嗯一声,实话讲:「其实曼宁还说得相对保守了。」
叶宁挨着坐过去,八卦问:「那李恒是不是大guan家庭出身?为什麽如此多才多艺?为什麽身上还有一股浓厚的文艺气息?」
麦穗笑笑:「什麽大guan?他老家是农村的。」
「啊?」叶宁明显不信。
叶宁的叫声很大,就连旁边站着喝热茶的周诗禾都看了过来。
叶宁瞪大眼睛,「农村人?我也是农村出身的,我们那好多人饭都吃不饱,
哪来的精力和余钱学艺?笛子二胡就算了,可学钢琴需要花钱的呀?」
麦穗把知道的说了出来:「他们家也算不上纯粹的农民。据说他爸爸以前是我们市教育局的一领导,因为犯错被..后来在县一中教书的时候被人陷害丢了饭碗。他妈妈曾是城里人,也是知识分子。:」
话到这,她顿了顿,继续讲:「听那张志勇讲,他家里藏书有1000多本,李恒从小就开始看,都看完了。我想,他身上的文艺气息应该是在这种无形中培养出来的吧。」
此话让周诗禾想到了李恒庐山村的书房,里面也起码有超过500本以上的书。
根据书页的旧痕迹,似乎有相当一部分被翻阅过。
叶宁惊呼:「这麽厉害?从小饱读诗书?」
麦穗点了点头,「差不多。」
叶宁又问:「你们班主任为什麽要拦他情书?」
麦穗也是被拦情书的三人组一员,感同身受:「因为他成绩好,班主任一直希望他考上清华北大。」
叶宁问:「他高考多少分?」
麦穗说:「北大差一分。」
叶宁指指她,「这麽巧?你不是差两分?」
麦穗笑道:「所以我们都读了第二志愿。」
听到这,周诗禾若有所思,第二志愿读复旦,一进大学就住进了庐山村,李恒身上似乎有秘密。
之所以猜测李恒身上有秘密,而不是猜测他家里势大?
因为根据逻辑,如果他家里势大,还能影响到复旦高层,那不可能如今其父母仍在农村。
复旦那麽多特别的教师公寓,目前因特权住进庐山村的,还就余淑恒老师一人。其他的教授要麽资历够老,要麽对学校贡献够大,要麽凭藉肚子里的真才实学,没有其它路。
叶宁彻底对李恒好奇上了,问完家里就问李恒的个人感情,「那宋妤是谁?
真有张志勇和阳成说的漂亮?」
麦穗说:「确实蛮漂亮的。」
叶宁脱口而出:「和你们俩比怎麽样?」
这妞口里的你们俩,指得是麦穗和周诗禾。
麦穗抬头望了望周诗禾,「宋妤是我们一中公认最漂亮的,比其她人自然要好看一些。同诗禾的话,不好比较,要看各人喜好类型了。」
叶宁问:「这麽好看麽,那李恒到底追过没?」
怎麽没追过?现在还在追求,麦穗记得李恒的嘱托,不能干涉他的私人感情,稍后讲:「我丶宋妤和李恒,三个都是好朋友,应该是传闻吧。」
没想到叶宁信了:「我觉得也是传闻。要他真追过宋妤,肖涵肯定心中有刺,不会跟他到一起的。」
说完,叶宁拉了拉兀自小口品茶的周诗禾衣袖,「诗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周诗禾看眼麦穗,会心一笑,没做声。
撒了谎的麦穗有些不自在,起身也倒了一杯热水,往里放一小抓茶叶,捧在手心慢慢喝着。
「哎哎哎,你们俩打什麽哑谜?」叶宁郁闷地拉了拉两女。
周诗禾在气质上,本来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丶楚楚可怜的感觉,此时人都快被给拉倒了,只得温婉附和说:「是,你说的对,叶神探你松手。」
叶宁果真松手,感慨道:「唉,李恒那首《故乡的原风景》真好听,可惜鸣草有主了。」
麦穗和周诗禾对视一眼,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别犯花痴,不然会付出代价的。」
叶宁问:「什麽代价?」
麦穗斟酌讲:「书上有一种说法,叫爱而不得。」
没想到叶宁双手拍掌,特赞同:「也对,我不是犯花痴,只是单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再者说了,看到肖涵后,我觉得复旦女生都不会犯花痴了的吧,不然就真是白痴了。明知不可为而为,欠抽,找不痛快。」
闻言,周诗禾装着很认真地盯着茶杯中的茶叶,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
麦穗放下茶杯,喊:「诗禾,我们去食堂吃饭。」
周诗禾应声而起,「好。」
见两女出门,叶宁在背后气得哇哇叫,「好哇,当面都不叫我?当我是石头?」
两女轻笑出声,把门带上。
另一边,时光倒回。
星期五在管院教学楼见过肖涵后,上完五六节课的柳月把书本交给好友周敏,就直接离开了学校,回了家。
先是回家待一晚,等到小姨从京城回来,又赶赴小姨的别墅。
「咚咚咚!」
「咚咚咚!」
两次敲门声过后,门从里开了,露出一身京剧戏服的黄昭仪,「月月,你不是有我家钥匙麽?」
「钥匙忘家里,没带身上。」
柳月走进屋,围绕小姨转一圈,赞叹:「小姨你这身段保养的真好,我要是男的,都想撩开你戏服了。」
黄昭仪一笑,打开她的手:「你怎麽过来了,今天星期五,我还想着练完这段戏就去你家吃晚饭。」
柳月观察她的戏服,答非所问:「这是梅兰芳的京剧《凤还巢》?」
黄昭仪说对。
柳月立马原地即兴表演了一段,用京剧腔唱到:「先前有人到书馆,你就该先对我父言。奴家生来非下贱,我岂能私自进花园。每日闺阁多,如今受逼在人前。有心来把青丝剪,焚香念佛就也安然。」
听罢,黄昭仪一脸惋惜地说:「唱得真好,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可惜你不愿意跟我学。」
柳月收拢曼妙身子,撇撇嘴,「我生来就是做大事的,怎麽能困在舞台这一亩三分地里。」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往下讲:「你也别只顾着看我唱得好不好,有没有听清我唱的意思?」
黄昭仪回味一番刚才的戏词,没弄懂,「怎麽?还另有说叨?」
柳月换双鞋,朝屋里走:「有心来把青丝剪,焚香念佛就也安然。小姨,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离落发归入佛门也不远了。」
瞅着外甥女的背影好一会,黄昭仪走过去给她倒杯水问:「别打机锋,说吧,找小姨什麽事?」
柳月四处打量一番,问:「这次去京城登台演出,顺利吗?」
黄昭仪坐到旁边沙发上,「老样子,还行。」
柳月问:「小姨,听妈妈讲,这月你在香江入股的银行分了不少红?」
黄昭仪点头。
柳月又问:「沪市3家老字号大饭店和香江2家大酒店,每月也给你上供不少吧?」
黄昭仪失笑道:「什麽上供?搞得像黑社会收保护费一样,难听死了。不过随着改革开放,饭店和酒店生意还不错,饿不死,你是缺钱了?」
柳月撸撸袖子:「是啊,我缺钱了,要不你分一家饭店我吧?」
黄昭仪不疾不徐说:「现在分你,也没时间打理。等你将来结婚了,小姨送一家饭店和一家酒店给你做嫁妆。」
柳月勾勾嘴:「我结婚?切!我结婚要等到何年马月去了,你这是画大饼一点都不实际。」
黄昭仪说:「也不用等到何年马月,等你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有这个心思的。」
柳月眼晴一闪,「小姨,假如你遇到喜欢的人,会有结婚的想法没?」
「我?」
黄昭仪迟疑一下,尔后摇了摇头:「我这年纪难了。」
柳月皱眉,「长得好,身材高挑,自身优秀,还有外公和舅舅帮你撑腰,兜里又鼓,33岁就开始没信心了?这可不像我印象中的你。」
黄昭仪好笑问:「你印象中的我是什麽样子的?」
柳月回忆说:「小时候我印象中的你,如月宫中的娥仙子,挥挥衣袖都是自命非凡。」
黄昭仪说:「那是你小时候,长大了,认知多了,就会变化。「
「不不不,至少在半年前,我对你的认知一直没变化,唱京剧唱成大腕,唱成上戏教授。搞副业眼光独到,入股的银行和投资的饭店酒店每天都在利滚利,
钱生钱,活脱脱6只下金蛋的金鸡,舅妈都经常夸你,你要是专心经商,肯定能叱咤风云。」柳月竖起食指,摇了摇,如是说。
黄昭仪不以为意:「钱够用就行,太多也没意义,我志不在此。」
接着她疑惑问:「为什麽是半年前?难道这半年对小姨的观感改变了?」
柳月扭头直视她眼晴,「确实改变了。以前你遇事果断坚决,作风行云流水一往如前,妈妈都说你是整个黄家最潇洒自在的人。可现在,嗯哼,优柔寡断,
迟疑不决,徘徊不前。
黄昭仪检查一遍自身,临了笑道:「是吗,哪里有变化?当得起你这幅咬牙恨痒痒的样子?」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柳月摆正身子,问:「那我问你,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突如其来的问答,让黄昭仪愣了愣。
柳月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别傻乎乎看我,你就说有没有?」
黄昭仪明悟,「绕了一圈,你今天是为这问题而来?」
柳月死死盯着她眼睛。
黄昭仪问,「你外婆让你来的?还是你妈妈让你来的?「
柳月说:「都不是,是我自己。』
黄昭仪面露不解。
柳月说:「我再不来,他就飞了。」
黄昭仪右手撩下头发,问:「他?」
柳月眼神古怪,「还跟我装?他有没有在你心里,小姨你不比我更清楚?」
面面相对,黄昭仪忽地笑了笑,起身道:「人小鬼大,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招数小姨见多了,去复旦对付小男生吧,我这里不起作用。
柳月勾起嘴角:「还别说,我在复旦还真想套路一个男生,可他不上当。」
黄昭仪顿时来了精神,「哦?是谁?让我家一向眼高于顶的月月感兴趣?」
柳月故意害羞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你不认识,那李恒好讨嫌...」
第233章 ,不敢轻言爱
「李恒」这名字一出,柳月能明显感觉到屋内空气停滞。
站起身的黄昭仪又缓缓坐回去,沉默半响问:「你喜欢他?」
柳月歪头:「,小姨你认识李恒麽?怎麽不先问问他长什麽样?家庭条件如何?」
黄昭仪伸手摘下戏帽,摆放桌上,缓缓出声:「我有听刘佳提过,上次去她办公室,恰巧你嘴里的李恒也在,见过真人。」
柳月盯着她瞧了一会,眉飞色舞夸赞:「小姨,你果然是唱戏的,撒谎没任何破绽。」
黄昭仪没做声。
柳月说:「小学丶初中和高中,你经常去学校找我,给我买东西,送菜,送好吃的。但到了大学,快3个月了,你没有光明正大去过复旦。我在想,假若你去了复旦,不会不找我吧?」
话到这,柳月顿了顿,然后问:「还是说,复旦大学有小姨顾忌的人?不愿意去?」
黄昭仪听得默默叹口气,起身去了衣帽间,开始解戏服,换衣裳。
柳月坐在沙发上没动,先是拿起水杯喝一口,然后顺过茶几上的报纸,漫无目的地翻阅起来。
不一会儿,衣帽间门开了,黄昭仪一身青色打扮回到了刚才的位置,问:「什麽时候发现的?」
柳月脸上的戏谑之色一闪而过,「我还以为你会坚持一下。」
黄昭仪双手交叉在小腹位置,凝气屏息,如同一座雕像。
见状,柳月从兜里掏出13张纸条和一张照片,递过去。
照片是她上次核对信封和纸条笔迹时拍摄的。
黄昭仪惬了惬,接过,等到花时间一一看完,阖上长长的眼睫毛,许久无声柳月也不急,慢慢耗着,等小姨把信息消化完。
过去5分钟,黄昭仪没动。
又过去5分钟,她还没动。
直到等了15分钟,柳月合拢手里的报纸说:「校迎新晚会,你看完他的演出就走了,太过明显。」
闻言,黄昭仪缓缓睁开眼睛,「你妈知道吗?」
柳月摇头。
黄昭仪捏着手里的纸张,「为了笔迹,你是故意接近他?」
柳月回答:「一开始不是,后面是。」
黄昭仪问:「什麽时候开始起疑的?」
柳月回忆:「上回翻了你抽屉中的读者信,莫名感觉字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等到后来在课堂上见他写字,才恍然大悟。」
说着说着,她补充一句:「李恒很爱读书看报,每天都会准时翻阅报纸,而浏览最多的是外界关于《文化苦旅》以及作家十二月的报导。」
视线在外甥女脸上徐徐扫过,尔后又看起了纸张,黄昭仪说:「有什麽想问的,就问吧。」
柳月身子略微前倾,严肃问:「李恒,真是作家十二月?」
黄昭仪说:「你不是有答案了?」
「不一样。」
柳月嘴:「猜测距离事实,也许就一毫米,也许千差万别。」
黄昭仪轻轻点头:「是他。」
柳月眼睛呆愣,好久才回过神,「果然!我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果然是他随后她深吸口气,毫不掩饰震撼问:「这个年纪,他是怎麽做到的?」
黄昭仪说:「你看过他给我回的信,很有才华,也许他就是那类天才。」
柳月道:「可是...
黄昭仪打断:「没有什麽可是,他这部《文化苦旅》前面20篇章是在旅途中临时写出来的,有好几人能亲眼作证。」
柳月嘴巴大张,差点能塞下一个鸡蛋。
好久好久,她就忍不住打趣:「这麽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面露不快!
黄昭仪默认。
柳月眯了眯眼,糯糯地道:「我并不是质疑他的才华,就像那首《故乡的原风景》超乎寻常的动听,听过的人都心服口服。
我只是在想,大作家,还能谱出这样的曲子,二胡也厉害,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是神仙下凡吗?」
黄昭仪沉吟片刻,说:「有非凡才华的人哪个年代都不缺,本世纪初的赵元任,不仅会中国33种方言,还精通英语丶德语丶法语等7门外语,且在数学丶物理学丶哲学和语言学等诸多领域都有很高的成就,被人誉为民国第一鬼才。李恒无疑是这类人。」
柳月在书本上看到过关于赵元任的生平介绍,当下释然,随后直勾勾瞅着小姨眼睛,认真问:
「小姨,你爱上他了,对吗?」
黄昭仪避开外甥女的眼睛,目光瞟向窗外,悠悠地叹气,「不敢轻言爱。」
柳月眉毛一挑:「为什麽?」
黄昭仪不言语。
柳月追问:「因为年纪?」
黄昭仪说:「我比他大14岁,这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呵!」
柳月呵一声,撇撇嘴:「社会上年岁差十多岁的夫妻少了?有些人60了还专门找18的,他们顾忌了?」
黄昭仪看着她。
见小姨不回复,柳月身子略微前倾,「舅舅今年45,在长宁养了一个外室,
至多30出头,还生有一个男孩,别说你不知道?」
黄昭仪:
稍后黄昭仪喝口水说:「不一样,黄家第三代都是女孩,你外公和你舅舅一直盼着有个男娃继承香火,其实这事...家里人丶包括你舅妈都是知情的。底线是不能公开,不能带回家里。」
柳月眼睛闪烁:「所以,你为什麽不能效仿舅舅?要是怕人说,不公开就是黄昭仪伸手点点她的头,「真是白疼你了,你是让小姨给他做情人?」
柳月说:「反了,让他给你做情人啊。」
黄昭仪失笑,「你觉得可能吗?能写出《活着》和《文化苦旅》的人,有他自己的骄傲,怎麽可能给我当情人。再者..:」
停了几秒,她继续道:「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愿意,我也不允许。」
柳月不解:「为什麽?」
黄昭仪一字一字说:「文人当有文人的风骨,我许他坏,但我不许他卑微。
听到这话,柳月内心巨震,比刚才从小姨口中确认李恒是作家十二月时还震惊。
不知为何,柳月感到心塞,久久说不出话。
沉默小半天,她气泄地道:「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形象很高大,看来我今天是白来了。」
黄昭仪扭过头,无奈地说:「你就这麽盼望同班同学当你小姨夫?」
柳月回覆:「其实谁当我小姨夫不是特别在乎,我只是听腻了外公外婆丶大姨丶舅舅舅妈和我妈经常催你找对象,而你很小就把我当宝,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幸福。
这些年过去了,眼光挑剔的你好不容遇到心动的人,我能不替你急?」
黄昭仪心暖暖地,笑笑道:「小姨决定了,等你出嫁的时候,香江那两酒店都归你。」
柳月恨其不争,站起身:「都什麽时候了,还笑得出来,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黄昭仪好奇:「谁?」
柳月面无表情问:「李恒的女人,你敢不敢?」
黄昭仪红唇张了张,渐渐又合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整个人沉默当场,如同之前的状态一样,在沙发上化为了雕像。
柳月走两步,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俯瞰她,良久说:「还说轻易不言爱,
我却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黄昭仪低沉问:「她怎麽样?」
这话没头没脑,而柳月秒懂:「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客观说,很美。」
黄昭仪喃喃问:「有多美?」
柳月竖眉:「多美都只是一个概念,为什麽不亲自去看看,让它实质化?」
黄昭仪软在了沙发上,同之前石雕的挺拔完全是两个形象,「在他给回的信里,他说结了婚,还有要出嫁的女儿,你知道我为什麽从不去主动调查认证麽?」
柳月问:「你怕他说的是事实?」
「是,也不是。」
黄昭仪摇了摇头,「未知他身份前,小姨曾经总是幻想他长什麽样?是不是满腹经纶丶儒雅大气丶风度翩翩?为此按耐不住寄过两次京剧演出门票,但他都拒绝了。可见过他真人后,反而更加害怕和他正式见面。」
柳月敏锐问:「要是当初他没拒绝,来赴约了,你该怎麽办?」
黄昭仪登时被问住了。
柳月眯眯眼:「其实,你当时是有献身冲动的,对不?就算不愿意承认,但心头升起过这样的念头。还不止一次。」
内心深处的破绽被放大,被击穿,黄昭仪哑口无言。
柳月逼问:「现在害怕和他正式见面,除了年龄不符外,也是怕他有对象,
怕完美的幻想破灭,我没猜错吧?」
一个站着,眼神全是精光。
一个斜躺着,软绵绵的全身无力。
一时间,两女互相看着角力,谁也没声。
大约僵持了10来分钟,柳月忽地说:「你要是这麽没胆,那我去追他,说实话,这麽优秀的男人配得上我,将来我们到一起了,你可别眼馋。」
明知道这是激将法,黄昭仪却小v心脏突突地急速跳动,最后长吁口气,「从小白疼你了,对小姨用阴谋。」
「不,是阳谋,要麽男人和外甥女都有,要麽男人和外甥女都离你而去。」柳月身姿摇曳,说话冷酷无情。
黄昭仪哭笑不得,起身拿起车钥匙问:「她在哪?」
「在学校。」柳月回答。
就这样,两女离开别墅,驱车前往复旦大学。
车里,柳月四处打量,问:「为什麽不开奔驰?我喜欢那辆奔驰。」
黄昭仪说:「那车他认得。」
柳月瞬间明悟:「所以你就另外又买了这辆桑塔纳?」
黄昭仪道:「主要是低调。」
聊着聊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复旦大学门口。
看小姨把车停在校门口附近,然后坐着一动不动,柳月问:「不进去?」
黄昭仪抬起右手腕瞧瞧:「现在是饭点,他应该会带女朋友出来吃饭的,等等也许能碰到。」
柳月说:「胆小如鼠,怎麽追男人?」
黄昭仪假装没听到这话。
在将近半个小时的等待中,两女终于等来了李恒和肖涵,只见这对狗男女肩并肩丶紧挨着从车前经过。
柳月说:「他很受欢迎的,你真的还要躲起来?」
黄昭仪没做声,视线一眨不眨放在肖涵身上。
等到李恒和肖涵横过马路丶走进一家路边小馆子,柳月见小姨面上若有若无藏着一丝苦涩,当即开门下车,「我饿了,咱们也去吃个饭。」
黄昭心里剧烈挣扎一番,最后不过,拔掉车钥匙,跟着下了车。
第234章,以力破巧,60分
小馆子不大,里边就6张老旧桌子。
桌面油拉拉的,用指甲刻一下,立马有油垢从两边倒立起来。
李恒徵求意见:「两位女同志,这有些脏,要不换一家?」
肖涵和张海燕齐齐犹豫,表示去哪里都一样,现如今的街边饭馆都差不多,
懒得折腾了。
好在碗筷够乾净,他甚至跑去厨房门口瞅了瞅,老板和炒菜的老板娘也算是利索之人,才让他熄了走人的念头。
屋内光线比较暗,挑一张靠里边的桌子坐下,李恒趁两女点菜的功夫之际,
开是四处察看。
没想到不看还好,一看,嘴!竟然还有熟人在这里,魏晓竹丶戴清和乐瑶是三女。
李恒望过去的时候,三女也早就留意到了他。
乐瑶向他挥了挥手。
戴清脸上没什麽表情,似乎注意力全集中在肖涵身上。
倒是格子黄的魏晓竹冲他笑了下,清纯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到初恋。
李恒报以微笑,算是回礼。
见戴清一眨不眨瞧着对面的肖涵,似乎有些魔证,魏晓竹忍不住伸手在桌底下扯了下好友衣摆,提醒她不要太明显,让人发现不好。
作为一个为爱小心翼翼了快7年的女人,肖涵很是敏锐,只一眼,就辨别出对面的绿衣服女生对自己honey有爱慕之意。不过,她对此并不是特别在乎。
一是因为李恒太优秀,总是能吸引到女生,要是个个去操心,根本在乎不过来。
二是,戴清确实算得上漂亮,但距离大王小王级别的漂亮还有很长的距离,
对她构不成威胁。
面对着戴清的目光,肖涵甜甜一笑。
就这一笑,戴清慌乱地收回了视线,低头不敢再看肖涵。
魏晓竹和乐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口气,实在是对手太过强大了些,她们连劝慰的心思都生不起。
这是沪市本土风味饭馆,李恒三人按着墙壁上的菜单随便点了一通,哪个看着好吃,哪个看着新奇,哪个贵,就点哪个。
怎麽说呢,就像开盲盒抽奖似地,带着期盼要了4菜一汤。
看李恒还要点,张海燕赶忙拦住,「可以了,可以了,你们两口子的心意我领了,已经吃不完了,再多纯属浪费啦。」
肖涵也示意不要点了,他这才作罢。
「那个格子黄女生是谁?也是你们学校的吗?看起来像刚出泉眼的井水一样哦,好清澈。」等老板拿着菜单走人,张海燕压低声儿询问。
这姑娘问的是魏晓竹。
李恒笑道:「海燕同志,你是会用比喻的,她确实是我们学校的。」
张海燕又悄悄看了看对方,感慨道:「你们学校美女真多,我们学校除了肖涵外,几乎断层了,可找不出媲美这女生的。」
人家可是小王好吧,走哪里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自然当得起「美丽动人」四字,不过碍于自家媳妇在场,李恒不好多说。
张海燕问:「李恒,你真的会钢琴?」
李恒回答:「在学。」
张海燕转头对肖涵说:「唉,大夥可羡慕你了,有个这样厉害的老公。」
老公一词直接把肖涵整个不会了,但心爱之人在场,又不能有丁点迟疑,只能表现出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肖涵抿笑抿笑,清清嗓子道:「不用急,你很快就会遇到真命天子的。」
张海燕半真半假玩笑道:「哎呀,借你吉言,我的真命天子要是能有李恒一半好,我都要烧香给他供起来,什麽都不用他管,让他过上衣来伸手丶饭来张口的日子。」
李恒对肖涵眨巴眼,附耳说:「媳妇儿,你听听,你听听人家多宠男人。你要好好学习,多珍惜我。」
肖涵露出迷人的小酒窝,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回敬:
「好的好的!李先生,等我赶走宋夫人和陈夫人,我一定鞍前马后伺候您于塌前。」
李恒问:「为什麽是塌前?」
肖涵眉眼弯弯:「不把您腿打断,你会安心跟着我嘛。」
李恒嘴角抽搐,「你这,你这太狠了!」
就在两人斗嘴之际,门口又进来两人,一前一后。
李恒无意识瞟眼,原来是柳月这妞,没太在意。
可瞧到这妞背后的墨镜女人时,他心里特别异。
黄昭仪?
这女人怎麽来了?这麽巧?
黄昭仪头发是做过的,暗红大波浪往后揽着,白色镂空雕花内衬,外面套一件青色长款风衣,佩戴两个耳环,身材高挑却不失饱满。
虽然一副墨镜遮了半张脸,可单从娇艳红唇和瑶鼻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五官十分立体的美丽女人。
个子比柳月还要高出些许,净身高怕是有170出头了。
柳月和黄昭仪进门,店内所有目光都投射在两女身上,肖涵的小卧蚕眼更是不着痕迹眯了眯。
对于她这种不信天命的人来说,任何短时间内的巧合背后必定藏有因果。
前天才见到对自己有一丝敌意的柳月,仅隔一天却再次见到,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对方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努力回忆刚才从庐山村出来的一切场景,慢慢地,肖涵脑海中的画面凝聚在校门口的小轿车上。
这年头私家车不多,就算是一辆桑塔纳,也是很打眼的存在,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不免会警一眼。
守株待兔吗?
也只有守株待兔才能诠释自己前脚刚进,对方后脚就进来了,且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可她又怕自己想岔了,直到黄昭仪在隔壁桌坐下,把手里的车钥匙放入包包中之际,肖涵才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留意到那漂亮到不像话的女生看向自己手心的钥匙,黄昭仪显得有些恍愧。
刚刚因为心急追赶外甥女,一时大意,自己身份和桑塔纳就隐隐曝光了。
停滞两秒,她还是把车钥匙放入了包包中,内心安慰自己:可能对方是好奇私家车,多看了眼,没有其它意思。
黄昭仪不知道肖涵和柳月在管院教学楼大厅已经无形中较量过两回合,所以单纯地认为自己神经太过紧绷了,有点草木皆兵的意味。
她也摸不清自己为什麽会这样?
好岁也是登台唱了十多年京剧的人,好岁也是上戏的授课老师,平素见领导和金字塔顶尖精英都没什麽感觉。
可一想到和他共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血液就不可控制地加速流动,荷尔蒙分泌旺盛,快把脑袋都冲晕了。
有那麽一刹那,当进门看到李恒的身影时,她就情不自禁想到了迎新晚会回去那晚,自己躺床上深夜遐思的画面:他趴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吁...还好戴了墨镜,自己的丑态不会露馅,黄昭仪把包放下,双腿紧紧交叠在一起,让自己尽量像平常一样显得雍容大方。
老板过来了,问黄昭仪和柳月点什麽菜?
柳月扫眼李恒三人的桌面,毫不犹豫报出了一一模一样的菜品:
「炒虾仁丶八宝鸭丶红烧肉..:」
听到前面三个菜,黄昭仪立马洞穿到了外甥女的小心思,抬手打断,对老板说:
「红烧肉撤掉,换成糖醋小排,嗯...还来个鸡汁百叶包,两瓶啤酒。」
这女人不愧是唱京剧的,声音如同夜莺一样,格外有辨识度,也格外好听。
「矣,好嘞!请稍等。」点的都是硬菜,老板喜滋滋走了。
不过黄昭仪的抢救举动并没有打消肖涵的疑虑,反而加深了她的猜测。
心思如发的她,哪有不明了柳月的故意行为?
正当肖涵思索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两人,两男人,丽国义和胡平。
路过李恒这桌时,郦国义和胡平热络地打招呼,「恒哥,这麽巧,你也在。
李恒笑着点头。
稍后,郦国义弯腰对肖涵喊声:「李嫂?这麽叫,没犯错吧?」
肖涵扬起漂亮的笑眼,伸手挽住李恒胳膊,用行动代替语言。
李恒发出邀请,「老胡丶老郦,要不坐下一块吃?」
胡平心思全系在魏晓竹身上,赶紧摇手,「不了,你和嫂子好好吃,我们约了人。」
郦国义也猛使眼色,「我家乐瑶看着哈,我可不敢到这坐,不然等会得跪搓衣板。」
说着,两货你推我,我推你,笑嘻嘻走去了魏晓竹三女那桌。
等人走远,李恒低头看自己左胳膊上的手,顿时心生喜意。
这可是媳妇今生第一次主动,难得哇,把他给高兴坏了。
看来柳月那妞也不全是副作用嘛,至少促使媳妇产生了强烈的领地保护意识。
经此一事,他突然觉得,自己再上些手段,距离她开口答应做自己女朋友之日或许不远了。
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心知肚明,亲密如一人,但因为宋妤和子的问题,有时候两人又相敬如宾。
而一旦肖涵亲口答应,那局面就会完全不同,意义也完全不一样,至少这个后院,他可以放下大部分心了。
菜上来了,李恒为了奖励她破天荒主动,亲自给她夹了第一筷子菜。
张海燕在旁边挪:「李恒,是不是男人呀,要我就喂给肖涵吃。」
李恒说:「这样真的好吗,我就怕你单身受不了。」
说完,不等张海燕有所反应,已经夹起一个油爆虾送到了肖涵嘴边。
张海燕:
店内这麽多人看着,肖涵耳朵有些烧,身体有些发烫,矜持地轻抿嘴看他眼,又抿抿嘴,临了还是微启樱唇,把油爆虾吃了进去。
「我靠!恒哥,我服气了,真是吾辈楷模!」最里面那桌的郦国义顿时竖起大拇指,接着有样学样,夹一块肉松乐瑶嘴边。
结果迎来乐瑶一顿骂,「猪脑子哪,我不吃肥肉。」
「sorry,sorry,杂家没注意看,立马换,立马换。」郦国义把肥肉塞自己嘴里,挑了一块瘦肉。
乐瑶不满:「你吃过的筷子,我吃你口水?浪漫学不会就不要学。」
「哈哈哈...」
听到这对话,一众食客爆笑。
李恒凑头道:「看到没,我这浪漫别人学不来。
肖涵欢快地说:「是啊是啊,别人没谈过恋爱,怎麽学得来?还是您经验丰富。」
李恒歪头瞅瞅她,想了想反向作死试探:「我经验确实丰富,要不我教你?
咱们谈一场?」
肖涵发证,先是羞涩地笑,等反应过来后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住他的脚尖,在外人眼里一幅甜蜜模样说:
「李先生,谈过恋爱很了不起啊!!!『
李恒忍着吃痛,眨巴眼,「恭喜你!学会吃醋了!」
说着,不等她反应过来,以极快速度亲她脸蛋一下。
就这一下,肖涵有些蒙,不敢看旁人的眼神,迅速将头低下去,心突突跳动的非常剧烈,跳得险些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桌对面的张海燕目瞪口呆。
正面对着李恒和肖涵的魏晓竹刚好也看到了这一幕,嘴巴定住连筷子端的菜都忘记吃了,汤水一不小心滴进了领口,直到李恒目光看过来时,她才回神笑一下,然后埋首吃饭。
只是才吃半口,她就感觉不对劲了,登时慌张跑进洗漱间,关上门,快速扒开领口一瞅,郁闷的,半个胸口都是汤汁儿。
望着墙壁镜里的自己,魏晓竹欲哭无泪,心道李恒你是真会玩,可把我害惨了.:
时刻关注的柳月也看到了两人秀恩爱的场面,顿时暗骂:狗男女!
反倒是黄昭仪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等菜上来后,认认真真吃菜,目光再也没往李恒那桌偏移半分。
半个小时后,李恒三人吃完了,起身结帐走人。
柳月目送三人走远,才打破沉闷说第一句话,「小姨,还吃麽?」
「吃饱了,我们也走吧。」一直在刻意控制自己进食速度的黄昭仪这时抬起头,放下筷子说。
结完帐,两女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车内。
车门一关,柳月就恨其不争地抱怨:「来都来了,为什麽还戴墨镜?就这麽不敢给他看?」
黄昭仪瘫倒在驾驶座,没做声,显然内心远没有店内表现的平静。
柳月看得心疼,忍不住问:「是什麽感受?」
黄昭仪一时间没回复,闭上眼睛良久才说:「她很美!」
柳月忽地气呼呼开口:「那混蛋可能识破了,故意当我们面亲吻肖涵,要是几年前,我非得告他一个流氓罪。」
修长美观的眼睫毛轻微颤抖好几下,黄昭仪内心的苦涩无法言说,她又不傻,何尝不明白李恒在给自己发拒绝的信号?
好久好久,柳月问:「还能开车不?」
黄昭仪缓缓睁开眼睛,启动车子,调头往别墅而去。
回徐汇的公交车上,李恒邀功似地问:「媳妇,今天我表现怎麽样?」
肖涵目视车外,浅个小酒窝说:「给我们敬爱的李先生,60分。」
「啊,我在公共场合冒险亲你,才及格分?」李恒不高兴了。
「冒险亲我?怎麽?您还想亲别个吗?」肖涵扭头过来。
第235章,
回到徐汇,已经快7点了。
草地上,目送张海燕离去,李恒不舍得一把从后面搂住肖涵,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了个严严实实。
半响,她惨兮兮地说:「哎,李先生,您到底是把小女子变成了我以前最痛恨的那类人。」
李恒凑趣,「哪类人?」
回想起初中时他和陈子矜经常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肖涵闭上眼晴说:「在公共场合卿卿我我,还没结婚就举止亲密的恋人。」
「你刚才说什麽?」
「卿卿我我...」
「不是这些,最后两个字。」
见她不做声,李恒从怀里翻过来,正面再次紧紧箍住,箍得死死的,「说不说?」
肖涵低头抿嘴笑,但就是不松口,哪怕某人后面埋首在她脖子里放肆游弋,
也不松口。
5分钟过去,她可怜巴巴地求饶道:「脖子里全是您的口水味儿,请放过我吧,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媳妇。」李恒忙活得很,好不容易才抽空回答句。
「是是是!我是您媳妇,明天我就写信昭告宋夫人和陈夫人,告诉她们被休了。」肖涵内心甜蜜却又泛着无奈。
谁让自己宝贝这个无赖呢,不舍得打,不舍得骂,明明是他在欺负自己,却还要用讨好的语气跟他商量。
又过一会,貌似有人过来了,吓得肖涵用力扶起他那作怪的头,然后一把钻进他怀里,脑袋死死贴着他胸膛,大气不敢出。
四女三男打两人身边经过,其中一女的还回头逮着李恒了好久,小声跟同伴说:「这人是李恒吗,天!好帅好有气质啊。」
同伴嘲讽:「发什麽骚,有气质也不是你的,人家可是肖涵男朋友。」
有男的问:「刚才趴李恒怀里那个女人是肖涵麽?」
有人不爽地说:「不是她还能是谁?妈的!按宿管阿姨的话说,我们学校这些年好不容出个这麽漂亮的,没想到入校之前就有对象了。」
+
一行人细细碎碎走了,声儿不大,但草地上太过安静,还是有好多字眼飘入了两人耳朵当中。
李恒吻一下她的青丝,小小瑟:「听到没,别个都羡慕你有个这麽好的男朋友。」
肖涵好气又好笑,由于被搂得太过紧密,连笑声都是哑火的,最后被呛到咳出了声。
「是,男朋友!!!」
这4个字眼她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抠出来的,笑眼有多开,就有多无力。
她抬起右手腕看看,催促道:「不早了,您赶快回去吧。」
「不挽留我啊?」李恒目光灼灼,一脸期待的问。
感受他的火热眼神,听懂话中话的肖涵慌张偏过头,「不了,等我写完休书再说嘛。」
在她的催促下,李恒纵使不情愿,但还是踏上了公交车。
看着这些年心v心念的honey离去,肖涵心中突然冒出一万个不舍,刚还活力满满的她像瞬间没了灵魂。
回到寝室,她先是跟姐妹们聊会天,随即趴床头开始写日记。
初中时候,她总觉得写日记枯燥无味,乏善可陈,总是看着别人牵手拥抱,
心里酸涩的不行。
可现在回过头去翻看厚厚的丶写满了字的日记本,随着日记页码的迁移变化,他一天天在自己心里有了深刻的印象,从模糊到清晰,从吵架到爱羡,再到如今的亲吻和拥抱..
总算没有白费,心血总算有了收获,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捏在手心,沉甸甸的,悲喜交加,这是自己最好的年华。
每次见到肖涵,每次都有收获,心情不错的李恒在公交车上是和一爷大妈一路聊过来的。
经过钢琴培训机构时,他瞅眼手表,举手喊:「师傅,这里有下。」
大妈问:「这麽晚了,你还去做什麽?」
「有点事。」李恒笑呵呵应答一句,然后似箭一般奔下了公交车。
熟门熟路来到二楼,李恒找到了陈思雅。
有些巧,余淑恒也在,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两闺蜜在交头细聊。
骤然看到李恒出现,两女停了下来,齐齐侧头望着他。
陈思雅问:「,李恒,都这个点了,你怎麽还跑来了?」
「余老师。」
「陈姐。」
李恒口几清甜的打声招呼,解释:「刚送肖涵回校,路过这里时手有些痒,
就心血来潮下了公交车。」
「来,那你练习吧,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我们喝完这杯咖啡就走了。」钢琴前面的陈思雅起身让座。
李恒问:「今天是回庐山村,还是?」
陈思雅笑说:「庐山村,你余老师怕鬼,我得去陪她。」
「那感情好,我还有顺风车回去。」
李恒转向余淑恒,关心问:「老师,你还做鬼梦?」
余淑恒点了点头:「思雅陪着就不做,一个人就有。」
李恒愣住:「这是怎麽回事?是心理作用,还是那玩意欺软怕硬?」
陈思雅抢话:「这世界哪有鬼,我看就是你俩想多了。」
说着,陈思雅顿了顿,突地对余淑恒说:「淑恒,要不这样,我看你今晚去李恒家里过夜算了,我单独呆25号小楼,我就不信真有邪物作祟。」
余淑恒扫眼李恒,有些犹豫。
陈思雅彷佛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过段时间我要出差,也不可能每晚都陪你。
乾脆我先去你那里单独住几晚,帮你屋子压压邪,以后就没事了。」
听闻,李恒知晓该自己出声了,于是适时说:「余老师,这两天次卧一直没人住,床单被褥都是你用过的,都是乾净的。」
接着他补充一句,「要是一个人怕,回校我帮你喊麦穗过来陪你。」
余淑恒性子比较高冷,一般不爱和陌生人过于接近,也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近她的生活圈子。
但古怪的是,她对麦穗却天然有好感,这也是前阵子她主动提出和麦穗一起睡的缘由。
余淑恒终于松了口风,说好。
今天李恒很是亢奋,一碰钢琴就进入了忘我境界中,手指头在黑白键上轻巧游动,随心所欲的弹奏,曲目是一首接一首。
听完李恒的《卡农》,陈思雅在背后小声感慨:「弹得越来越好了。」
余淑恒也有这种感觉。
第236章,麦穗的聪慧
从钢琴培训机构出来,回到复旦大学都10点过了。
李恒信守承诺,果真第一时间跑去12号楼摇人。
「阿姨,帮我叫下213的麦穗。」
一到女生宿舍楼下,他就狗腿式地洋溢个热情脸。
宿管阿姨瞅瞅桌上的时钟,嗑瓜子问:「你是咋回事?这麽晚还叫女同学?」
「她今天生日,我送她个礼物。」李恒谎话张嘴就来。
宿管阿姨半信半疑逮着他看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打开小喇叭帮着喊:
「213的麦穗,楼下有人找!213的麦穗,楼下有人找!」
听到这呼声,李恒凑近乎,「这是,最近没男生找麦穗了?」
「还找什麽找,这学校谁还不知道你们走得近,哪个男生那麽傻?」宿管阿姨又嗑瓜子,也不带喊句便宜话。
瞧这话说的,弄起麦穗是自己对象一样,不就是关系好嘛,关系好也犯法喽?
213宿舍。
由于晚上看书太久,眼晴有些疲惫的麦穗此时已经趴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听到小喇叭连喊两遍,见闺蜜没动静的周诗禾来到其床上,伸手轻轻推推了她:
「穗穗,醒醒,有人找你。」
「唔...」」
麦穗不情不愿翻个身子,眼晴都懒得睁,含糊其辞问:「诗禾,谁找我?」
周诗禾看看宿舍内的其她人,小声在她耳边说:「宿管阿姨喊你,估计是李恒。」
「啊?」
麦穗猛地睁开眼晴,愣愣地和周诗禾对视几秒,接着快速坐了起来,「多久了?」
「刚刚。」周诗禾说。
下床穿鞋,麦穗到镜子跟前照了照,拿把梳子简单打理下因睡觉而弄乱了的右边鬓发,随即离开了寝室。
没多大功夫,她就出现一楼,出现在了李恒面前「我刚才睡着了,你是不是等很久了。」一见面,她就如是说。
不能让宿管阿姨瞧出自己撒谎,李恒隐晦地对她使个眼色,转身离开了12号女生楼区域。
麦穗意会,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窗口里边的宿管阿姨看到这一幕,用力咬开葵瓜子,自言自语说:「生日个蛋蛋生日,休想骗我。」
往前走了大概100多米,来到一无人的树下,李恒停住脚步,说明来意。
静静听完他的话,麦穗一时没表态。
四目相视,李恒试探问:「是在顾忌肖涵?」
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晴看了好会,她忽地娇柔笑笑:
「没,走吧。别让余老师久等了,不然人家会多想,不好。」
李恒却在原地没动,补充说:「你如果不情愿,就不要勉强,余老师那边我自有说辞。」
走了两步的麦穗回头问:「这还是你吗?李恒,为什麽这麽矫情。」
李恒温暖笑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因为我看出了你的言不由衷。」
「哦,这样啊,那我回去。」说罢,面带笑意的麦穗装模装样往回走。
见状,李恒本能地伸手捉住她的手。
愣了愣,他愣,她也愣!
四下无人,空气骤然变得相当诡异。
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了声。
良久,李恒不动声色松开她,打破沉寂问:「要不要回去拿些衣服?」
「不用,我傍晚洗过澡的。」麦穗再次转身,低头朝庐山村行去。
一路上,一开始两人都没出声,一前一后走着。
就那样走着。
直到快进庐山村时,后边的李恒活跃气氛问:「喂,前面那姑娘,需要我解释不?」
「好啊,希望你能解释出一个花。」麦穗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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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你喜欢什麽样的花?」李恒装疯卖傻。
「樱花。」她回答。
「嗯?你见过樱花?」
「没有,书上看到过插图,我觉得真花应该很美。」
「我不太信,再美能有你美吗?」
麦穗头也不回:「你就是靠这样胡言乱语追上的肖涵麽?」
「不是。」李恒说。
麦穗缓下脚步,等他走上来了,瞄他眼,好奇问:「那靠什麽?」
李恒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见她没反应,又全景摸了一遍,从眉眼到嘴角,从嘴角到眉眼...循环往复。
麦穗看得好笑,「其她女生,靠脸我还信,但宋妤和肖涵明显比你生的好。」
李恒哼哼一声,「她初中就喜欢我了。」
麦穗眼晴大睁,十分惊讶:「你初中不是丶不是在和子恋爱吗?她怎麽会李恒幽幽开口:「好像说得我现在就不是一样。」
麦穗傻住了,近距离望着他,双脚都忘记走路了。
李恒往前走了10来米,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只得再次折返回来,伸手在她跟前扬了扬:
「又不是第一次知晓我感情的事,为什麽这麽大反应?」
麦穗困惑问,「你这样玩火,就不怕哪天她们把事情闹大?」
李恒说:「怕!」
麦穗不解:「那你还———?」
李恒说:「所以我要不断变强啊。」
麦穗无语:「我还以为你要认真选一个,从她们三个中选一人结婚。」
李恒没直面回答,而是把问题丢给她:「假若你是我,该选谁?」
麦穗下意识想说宋好。可观这两天的肖涵,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下一个想说先排除陈子,因为三女人中,陈子在长相上没什麽优势,
但稍后又放弃掉。
就算陈子没相貌优势,那也是相对肖涵宋妤而言,要是放到复旦,不见得比叶展颜学姐差。
之所以跟叶学姐比,那是她觉得陈子在气质上和叶学姐类似。
以前在高中时期,陈丽珺就私下对她说过:「我不羡慕宋妤,也不羡慕你,
我羡慕子矜。」
麦穗当时问:「为什麽?」
陈丽珺说:「没有特别的为什麽,也说不出为什麽,我就单纯地喜欢她那张脸,我要是能长成那样就好了。」
好吧,虽然同姓陈,陈丽珺只能算小漂亮,和陈子矜比差距有点大。
要不是她高二就离开了邵市,那也是英语老师嘴下夸赞的常客。
咦,提到英语老师,麦穗猛地想起一件事,自从进入高三后,英语老师好像就再也没提过陈子矜?
高一高二因为李恒的缘故,子和宋妤丶自己一样,跟英语老师关系十分融洽啊,为什麽突然这样?
难道子矜和英语老师闹过矛盾?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是蛮佩服李恒的,他挑中的女生,几乎是同时段最好看的。
小学的陈子矜,初中的肖涵,高中的宋妤,大学—
大学这家伙目前还算本份。
「你为什麽用这种怪怪的眼神看我?我脸上长花了?」察觉到异样,李恒忍不住问。
麦穗问出心中的想法:「陈子矜和英语老师闹过矛盾麽?怎麽高三过后,英语老师就不再提子矜?连平常的问候都没有。」
李恒移开视线,摇摇头,「不知道,你不提起,我都没注意到这回事。」
麦穗不信,「我怎麽感觉你在撒谎?」
李恒无奈摊手:「寒假回去,我帮你问问英语老师行不行?」
麦穗问:「寒假你要回去见英语老师?」
「她才生病没多久,回家当然得看看她,在写作上,她以前可是帮了我不少忙的。」李恒说。
写作帮忙的事,麦穗差不多都知道,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接着她想到一件事:听曼宁讲,好像整个暑假,英语老师都陪在他身边,一起游玩了大半个中国.:
思着想着,由此延伸下去,她内心突兀钻出一个可怕念头,随后她被自己的念头惊呆了!
轻微晃了晃脑袋,麦穗极力把这种不切实际的糟乱想法排斥出脑海中。因为她可以不信英语老师,但她信李恒。
而且这种信任是无条件的。
要不然她不会留宿庐山村,而且还是孤男寡女的情况下。
当然了,她这种信任也可以加一个必然条件,那就是宋妤的存在。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李恒自从见到宋妤后,就慢慢对后面来的女生失去了兴趣。
甚至过分点猜测,要不是陈子矜和李恒恋爱发生在认识宋妤之前,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
至于肖涵,她不敢妄加揣测,毕竟人家条件摆在那,如果两女作为情敌,宋妤都不敢说有把握百分百胜出。
所以,以此为根基类推,宋妤之后出现的女人,想要打入李恒的心,几乎比登天还难。她就如高山屏障一般,断了后来者的路。
思绪再次回归到肖涵身上,麦穗问:「这麽说,肖涵是在你成为作家之前喜欢上的你?」
李恒应声回答是。
麦穗不说话了,成为作家之前的喜欢,和成为作家之后的爱慕,两者的差距很大,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如果用句不好听的话说,前者是纯粹的爱,
后者或多或少掺杂了虚荣。
进到庐山村,两人还没回家,却在隔壁24号小楼院子里见到了余老师和陈思雅。
貌似发生了状况。
陈墨涵老师也在,和陈思雅隔一石桌正对峙来着,即使双方都没言语,但空气中的硝烟味十分浓重。
假道士在边上不停解释,可奈何俩姓陈的女人根本不听啊。
而余淑恒却另类了,她不疾不徐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好整以暇地观看全场。好吧,感觉就是在看戏,还是没啥表情的那种。
看到李恒出现,急得团团转的假道士好像看到了救星,匆忙把他拉到一边,
询问:
「李恒,我可都是听你的主意在办事,现在碰上了,你有什麽好的解决法子?」
李恒懵逼:「我什麽时候说出要你脚踏两条船了?我是这样的坏种?会唆使你干这坏事?」
假道士拽进他胳膊,「瞎,你小子不承认是吧,麦穗和肖涵是怎麽回事?我就是学你的,两边加码才出事的。
李恒更是蒙圈:「你不会真的脚踏两条船吧?」
「那不会,那怎麽可能,我老付就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稍微用陈老师对付下思雅,谁让她8年不理我的,我这也是没撤了不是?再过几年我都40了。」说出这话的假道士一脸的志志和迷茫。
李恒一把挣脱开来:「老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什麽事都讲究一个度,度你知道吗?」
「屁的度!你不是也带麦穗来家里过夜,我好岁没干这麽出格,就请陈老师吃个夜宵,哪里有错了。」假道士驴样辩嘴,不过心却更慌了。
「切!滚一边去,别跟我扯麦穗,麦穗在老子心里没那麽廉价。」
李恒第一次对假道士口吐芬芳,实在是这人太狗了些,
被喷了,假道士一脸的不在意,小声说:「你可是大作家,我特意买过你的书看,书里的人情世故被你拿捏明白了,先教教我处理眼前的难题,回头我请你和麦穗吃大餐。」
李恒数落:「你还欠我们西餐牛排呢。」
「呵,你小子别卖乖,星期五要不是肖涵来了,我能不请你们俩?那天我上好的牛排都买回来了的。」假道士气不打出一出来。
「真的?」
「当然真的,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那明天请。」
「可以。」
李恒瞄眼院子里的俩斗鸡眼,意味深长地问:「学过政治没?」
「我老付虽然是专攻数学,但当年能考上清华,哪有能不学政治的?」假道士咧咧嘴,表示他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你别跟我提清华,再提我转头就走,不带跟你商量的。」没看到老子没考上北大吗,却跟我口口声声清华,小心削你。
假道士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牙咧嘴笑了下,又急问:「说说,感情的事为啥子能跟政治扯上关系?」
「自然有,你明白什麽叫主要矛盾吗,清楚什麽叫次要矛盾吗?你要是弄清了,就不难解决了。」李恒给他画圈。
假道士思索片刻,尔后眼晴一亮,「行啊,你小子有点道行,难怪这两天你家里只有肖涵那小姑娘一个。」
看到假道士回院子里,余淑恒瞄眼门外的李恒,若有所思,然后起身走了出来,把空间留给三个当事人。
李恒和麦穗同样识趣地远离24号小楼。
走到巷子尽头,麦穗喊:「老师。」
余淑恒微微一笑,「麦穗,麻烦你了。」
麦穗说,「不麻烦,今晚天气好,正好可以观察外太空。」
余淑恒颌首,对她说:「进我屋里坐会,我得先洗个澡。」
有些话一听就懂,这余老师是不敢一个人瞎灯黑火回家咧,需要人陪。
两女进了25号小楼,李恒没去。
他去干嘛,人家洗澡不是。
第237章,
对门在洗澡,奔波了一天的李恒也在洗澡。
同时他还时刻关注着,斜对面24号小楼今夜会不会打架?老付也真是的,没有那金刚钻随意揽瓷器活干嘛咧,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说到金刚钻,李恒低头瞅眼。
哟!不是他自夸,底子薄一点的姑娘,用一半就够够的了。
洗澡洗头7分钟,内裤3分钟,袜子2分钟,拢共就12分钟的事,至于其它衣物麽,嗨,那都是洗衣机的事,跟他八辈子捞不着一点干系。
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的时候,他特意探头观望了一番,最后不知道陈思雅使用了什麽绝招,陈墨涵被气走了。
走的时候,陈老师还发泄似地狠狠端了大门一脚。
可惜,院中部分地方被院墙给挡住了,他看不到老付的狗怂人影,不然其脸上的表情必定十分精彩,肯定是个好的下酒菜。
看戏只能看一半,就好比观片观到男女主万事俱备准备去森林探险的时候被中断一样难受,真是太没素质了,太没道德心了。
李恒腹诽一句,伸个懒腰进了书房。
老样子,先是看1小时候书。
然后就是写作。
今夜写的是第36篇章《飘泊者们》。
「很难相信一座如此繁华的城市会放逐出一块如此原始的土地,让它孤零零地呆在一边...」
这一篇,他虽然查阅了很多资料和文献,但是大部分还是根据原着框架写作。没办法嘛,原作那麽成功,社会影响力那麽大,他不可能抛弃这些成功因素而另起炉灶,那样会得不偿失。
由于看书写作太过投入,导致麦穗和余老师什麽时候过来的,什麽时候入睡的,他一概不知。
只知道等他写完这篇丶检查完一遍时,外面的公鸡已经在打鸣了。就是不晓得这公鸡是叫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还是叫第七次?
真他娘的,现在竟然还不困,年轻就是好哇!
忽地他又在想,这样作息下去,会不会哪天突然猝死?
想到猝死,想到三个心爱的女人,他登时吓了一跳。
在椅子上静坐一番,他最终做出决定,等把这部《文化苦旅》奋斗完,就要开始着手调整作息时间了,不然老天爷好不容发善心让自己重生一次,就这麽不珍惜挂掉了,那不得哭死去?
今生明显比前世起点更高嘛,上限更是摸不到边际,底层人民框架外面是什麽样的风景,上辈子他摸不到,今生还真想去看一看。
带着这种思绪,李恒果断收手,把钢笔帽合上,把墨水瓶盖拧紧,把稿子收进抽屉里,起身左右扭扭屁股放松放松,关掉窗户睡觉。
正是嗜睡的年纪,身旁又没姑娘陪着玩变大变小游戏,到床上没几分钟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没错,是梦乡,他做梦了。
梦到了宋妤和她妈妈江悦,后者教他弹钢琴,宋妤在一边陪同,本来一开始画面还挺好的,挺温馨。
只是弹着弹着,当他低头弹地正入神时,江悦撇手从后背摸出一把菜刀,只见刀口凛冽的寒光一闪,朝他疯狂砍来,手起刀落,登时好大一颗人头落地..:
在他最后一丝意识弥留之际,他看到一堆人从门后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拍着手掌叫好。
在这堆人里,有魏诗曼,有锺岚,嗯?啥情况?竟然还有英语老师...?
李恒醒了!被血淋淋的场面吓醒的!
他只来得及看到英语老师就睁开了眼睛,以至于后面其他人没看清。
英语老师,润包子,你好狠呐!就属你叫得最大声!以我们的关系,何以至此?
还有,锺岚,你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子蘸血吃,奶奶个熊的!你这是恨我到何种地步啊!
李恒右手下意识绕到脖颈后面摸了摸,摸到隆起的那块骨头,刚刚在梦里头颅就是从这里被砍断的.::
一身冷汗!
深呼吸好几口气,等慢慢回过神时,才察觉到全身被汗水洗了一遍。
特麽的第一次做这种噩梦啊,上辈子从来没有过,也不知道触犯了什麽忌讳?哪路神仙和自己过不去?
李恒靠着床头足足歇了十来分钟才进淋浴间。
一个晚上洗两次澡,也是没谁了,梦中的凄惨画面总是在脑海间浮现,走出淋浴间的李恒仍是心有馀悸,老是走神。
试问一下,看着自己的头颅被砍断,看着一众亲密的人拍手叫好,甚至还有人用包子蘸血吃,这是一种什麽体验?
「你怎麽了?」
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在阁楼上打望丶吸收新空气的李恒只觉着右肩膀被人轻拍一下,然后一个带着魅惑属性的声音钻进了耳朵中。
不用回头也明白是谁?
麦穗接着说:「我刚刚喊你也没应,在发呆?」
李恒问:「你做过梦没?」
「什麽梦?鬼压床?」麦穗问。
「不是。」李恒把自己的梦简单说了一遍,下意识省掉了英语老师部分。
听闻,麦穗失笑出声:「看来你内心深处还是挺忧的,那何必还同时招惹三个?」
李恒远眺天际的红霞,太阳快要出来了,「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还不是她们三个太美貌。」
麦穗难得吐槽一句,然后说:「我买了早餐回来,一起吃吧,不然粉坨了。,
「哦,好。」李恒随后又说声谢谢。
早餐比较丰盛,有包子丶油条丶豆腐脑和粉面。
李恒拿过一碗饭,坐下问:「余老师呢?」
「走了,她天一亮就起床走了,她比较担心陈姐。」麦穗回答。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中间他突然想起前世宋妤跟自己提过的一嘴,麦穗家里出了重大变故,于是试探问:「叔叔阿姨如今在哪做生意?』
麦穗说:「我爸和朋友在北方开拓市场,妈妈守着邵市几个门面,邵东老家的生意是我爷爷奶奶在打理。」
李恒没听出个什麽名堂,又关心问:「你爷爷身体已经能做生意了?」
「嗯,差不多吧,没什麽重活,就帮着收收钱看看货之类的。」麦穗如是说。
随后她问:「你书什麽时候写完?」
李恒反问:「还要一段时间,你怎麽兴起问这个?」
麦穗抬头,「我看你昨晚又在熬夜,本来想喊你睡的,但又怕打扰你,余老师要我提醒你,别天天这麽熬,身体容易垮掉。」
「我知道,写完这书就不会了。」
李恒点点头,随后玩笑道:「谢谢美丽的余老师,谢谢可爱的麦穗同志。」
「你呀,嘴真贫。」麦穗跟着笑笑,把面里面的煎鸡蛋夹给了他:「天天干脑力活,多吃点补补。」
李恒看了没啥反应,这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自己夹菜扒拉肉食了,已然习惯。
吃过早餐,趁着天色好,李恒像往常那样下楼活动,本来应该跑步的,但奈何刚吃东西啊,就改散步了。
出门就遇着了陈思雅,打招呼:「陈姐,昨晚睡得怎麽样?」
他的潜在意思是问有没有鬼压床?
陈思雅显然听懂了他的话中话,摇摇头道:「我早就说过,这世界上哪来的鬼,我睡得很好。」
路过24号小楼时,李恒还二楼卧室方向豪一嗓子:「老付!起来撒尿了!」
二楼立马传来一个乐呵呵的声音:「你小子!一大清早鬼叫鬼叫的,中午带上麦穗来吃西餐。」
「好嘞!」李恒见人就打招呼,一路心情大好的离开了庐山村。
在曦园一草地上,他看到李娴在捧着书本练习普通话,顿时绕过去喊:「娴公主,这样练不行,要大点声,大声读出来。」
「师傅,你来啦。」李娴四处观望,然后开心问:「,我师娘呢?」
「你倒是会嘴甜。」李恒走到近前,有些逗逗她,「我忽然想到一个绝活,
对你普通话有帮助。」
「什麽绝活?」李娴迫不及待问。
李恒说:「听着啊,跟我念:四是四。『
李娴念:「四是四。」
「十是十。」
「十是十。」
「四十是四十十四是十四。」
「事实是事实实事是实事...'
听到舌头打卷,听到五音不全,李恒哈哈大笑。
李娴苦个脸:「师傅,这也太难了吧,我舌头都差点咬掉了。」
李恒鼓励道:「好好练,把这句话练会了,普通话也就会一半了,加油。」
说完,他拍拍屁股闪人,继续围绕校园溜圈。
没想到李娴追上来用脚中文问:「师傅,女生宿舍都传师娘叫肖涵,对不对啦?」
「对,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李恒说。
「那麽漂亮,你是怎麽追到她的?」李娴问。
「不用追,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瞄一眼就到一起了。」李恒说。
「怎麽瞄的?是这样瞄吗。」李娴对着他猛翻白眼。
李恒:「合着这姑娘也不好忽悠了啊,没以前单纯了,哎......」
聊了几分钟,李娴继续在草地上练习普通话,他则往操场方向行去,心想看看有没有打篮球的?手有些痒了。
第238章,偶遇,来人
混迹这般久了,篮球场上的人基本认识,本来没位置的了,可看到他过来还是有人主动退让休息。
李恒在乐器方面天赋拉满,但在运动方面只能说堪堪将就,不论是拳击还是篮球投篮技术,纯靠时间堆积。
好在这是野球嘛,大家都是业务水平。他凭藉一手过硬的三分球混的风生水起。
分队对抗时,个个抢着要他,俨然是头号种子来着。
「好!!!」
李恒连进3个三分,一时成为球场上最亮眼的崽,队友们纷纷鼓掌叫好。
半个小时后,对抗结束,李恒准备下场休息时才发现左边台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魏晓竹。
这姑娘今天穿一身格子黄,时尚漂亮,显得特别清纯。
真他娘的咧!
我就说今天球场上的小崽子们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原来如此。
原来有大美人观看啊!
见李恒看过来,魏晓竹冲他笑了一下。
李恒沉吟片刻,走过去打招呼:「早上好啊,魏晓竹同志,大冷天的,你怎麽一个人在这?」
「我不是一个人。」
魏晓竹伸手指指操场上跑步的绿色身影:「我身体素质不如戴清,跑累了到这坐着等她。」
李恒逮着戴清瞧了好会,问:「她跑多少圈了?」
「12圈,还是13圈?没细数。」她应一声,然后夸他:「李恒,你篮球打得真好。」
「谢谢!」有人夸自己,他总是有些高兴的。
魏晓竹问:「怎麽就你自己出来了,你对象呢?」
「对象啊,太漂亮喽,舍不得带出来。」李恒玩笑道。
魏晓竹嘴角含笑,打趣道:「倒也是,确实漂亮。要我有这样的女朋友,我也金屋藏娇。」
李恒摆摆手:「没,开玩笑呢,她回学校了。」
魏晓竹问:「哪个学校的?」
李恒回答:「沪市医科大学。」
「学医?」
「嗯。」
「学医是不是要解剖?她胆子真大。」
「还好吧,有些人不适应,有些人天生就是那块料,纯靠老天爷赏不赏脸。
李恒不想跟外人多聊肖涵,于是转移话题问:「你和老胡怎麽样了?」
「你说胡平?」她抬头问。
李恒说对。
魏晓竹轻微摇头:「大家是朋友吧,我现在暂时不想谈恋爱。」
李恒为老胡默哀三秒。
估计胡平追柳月失败丶三封情书被丢垃圾桶一事,对此影响很大。
试问大家同为「小王」,别人不要的垃圾自己却当宝收着,说出去会不会很没面子?
有时候女人这种生物麽,莫名其妙会跟同类攀比。
当然,事情肯定没这麽简单,李恒也不好多问:
「,对了,咱们两个寝室在一起都吃过七八回饭了,我到目前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
魏晓竹从戴清身上收回目光,看着他眼睛笑说:「你身边有那麽多漂亮女生,哪会注意到我,我记得聚餐时跟你说过。」
「啊?说过?」
「嗯,你当时喝了些酒。」
李恒努力抠记忆,临了猛地一拍额头:「晕!瞧我这烂记性,连云港?」
「是。」魏晓竹点头。
「连云港这地方好哎,靠海,我最爱吃海鲜了。」李恒小小赞美一下。
魏晓竹右手拄腮说:「我几个舅舅丶姑姑都是渔民,家里各种海鲜总吃不完,有空你和你家那位来连云港玩的话,我带你们吃好吃饱。」
李恒感兴趣问:「免费麽?」
魏晓竹听笑了:「那当然。」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戴清也跑累了,坐在一草地上休息。但没过来。
见状,李恒很有眼力见地说:「今天就到这,咱们下次有机会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
魏晓竹猜到了闺蜜的小心思,没出言挽留。
直等李恒走后,戴清才慢慢走近:「我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
「有点儿。」魏晓竹说。
戴清叹口气。
魏晓竹劝说:「顺其自然,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挺好,不要有那麽大心理负担。」
回到庐山村时,麦穗正在客厅沙发上看书。
李恒洗个澡,对其说一声「中午一起去老付那吃牛排」后,也进了书房,开始一天的忙碌。
马上就是12月份,他先是给子和宋妤各写了一封信。
然后想了想,又给高中英语老师也写了一封,问候她的生活起居和身体健康。
本来嘛,去对门打电话联系更方便,但想到余老师那双充满压力的眼晴,感觉自己像个透明髅一样,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所以还是写信吧。
都说文字的魅力在于可以引起无限遐思,也许写信的方式更适合自己和王老师现如今的关系。
三封信写完,他喝口茶歇息了会。
斜对面的24号小楼今天有了动静,老付貌似喊了正儿八经的道士在做法事,
一直敲锣打鼓不停。
中间还叫开了对面余老师的门,说去她屋子里溜一圈,净化不乾净的东西。
余老师家弄完,老付带着3个道士又跑来自己家,一边敲锣念经,一边用草刷洒水,把上下两层的各个屋角落撒一遍,
说这水是神水,能赶走污秽。
李恒在门口探头瞄一眼就缩回了书房,家里的事由着麦穗去张罗,他放心得很。
看书写作容易忘神,时间过得最是快。
这不,《文化苦旅》第37篇章才动笔写了一大半,就已经是中午了,麦穗小心翼翼推开书房门,见他在埋首写文字时,又打算轻轻退出。
李恒察觉到动静,问:「是不是老付让你来喊我吃午饭?」
「对,他牛排已经做好了。」麦穗捏着门把手说。
「行,那就先吃饭,正好我也饿了。」李恒把钢笔帽合上,盖好墨水瓶,起身朝她走去。
四目相视,李恒情不自禁说:「,难道是我错觉?我感觉几小时不见,你更好看了。」
迎着他的异样眼神,麦穗柔媚一笑,把门全部打开:「刚花了半小时给皮肤做护理,这麽明显吗?」
「花半小时?」
h哒「物有所值,你跟谁学的?」
「跟陈姐。」
她口里的陈姐,指的陈思雅。
24号小楼仍在开场做法事,假道士是在余淑恒家做的牛排,陈思雅果然在,
难怪能教麦穗打理皮肤的本事。
一见面,陈思雅就一个劲逮着李恒追问:「李恒,你看出来麦穗今天有什麽变化没?」
原本李恒是不想回答此类问题的,但奈何人家递过来的红酒是柏图斯啊,立马捧场:「更内媚了。」
一句话,麦穗脸色时绯红,并以极快速度蔓延耳后根,蔓延脖颈,红晕就像季风一样,往下越过山丘,越过平原,吹拂热带雨林。
老付和陈思雅在旁边挪瑜笑出声。
余淑恒同样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看了麦穗好几眼。
老付把做好的牛排端上桌,一人面前摆一份,「这是我在美国跟人专门学习的惠灵顿牛排,你们尝尝味。」
余淑恒说:「看着应该挺不错。」
李恒就没那麽讲究了,直接切一小块放嘴里,嚼吧嚼吧就真心实意道:「外皮酥脆,内里鲜嫩多汁,层次分明,香味浓郁。!老付,你这手艺相当可以的啊,没想到还藏有这麽牛逼的一手。以后我和麦穗同学想吃西餐就找你了。」
得到高度认可,假道土乐呵呵地说:「没问题,想吃你们就跟我说,包我身上。」
稍后麦穗丶余淑恒和陈思雅三女各自品尝一块,都纷纷夸赞老付西餐厨艺了得。
陈思雅还是阴阳怪气嘲讽道:「这牛排你做出了女人的味道,想来是按着那位陈老师的特点做的吧?」
闻言,李恒三人只是互相笑,不搭茬。
假道士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赶忙表态:「瞎胡咧咧作甚,这餐桌上没有所谓的陈老师,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陈思雅阴侧侧说:「可以有,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更是风骚无比丶鲜嫩多汁,
是男人最好的下酒菜。」
假道士身子一哆嗦,吓得不敢再说话。
听到二十五六岁,李恒无意识瞄眼桌对面的余老师,这位虚岁刚好26啊,陈姐一带把人家给骂咯。
余淑恒恰巧抬头,捕捉到了他的目光,顿时明白他看自己是什麽意思,但好在这位够大气,不仅对着李恒清雅一笑,随后还给他添了红酒,
余淑恒说:「润文讲你能喝酒,这红酒味道应该合你口味,你多喝点。」
李恒个大大的阳光笑脸:「好,谢谢老师。」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柏图斯啊,能不错嘛?那是相当不错了,要不是能吃白食,搁他自己的经济情况现在是万万舍不得买的。
余淑恒笑着颌首,又转身给麦穗添了酒。
牛排爽口,红酒更是得人心,李恒这顿中餐吃得甚是舒适。
午餐过后,麦穗留在了25号小楼,一是帮着打扫饭后卫生,二是陪同馀老师和陈姐聊天。
李恒发现,这姑娘性子体贴温柔,走哪里都十分受欢迎,余老师和陈姐俨然把她当好朋友对待了。
这可能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听老付讲,学校好多老师,不论男的女的,都想巴结馀老师,但效果甚微,
很难走到余老师核心圈。
而麦穗不经意间就做到了。
想着麦家将来可能遭遇的大变故,李恒觉着,这倒不失一件好事,有馀老师这样的助力,未来说不定就能帮忙一二。
只是可惜,前生宋妤也好,子矜也罢,都对自己防了一手。两女和麦穗聚餐不带自己就算了,连日常生活中也从不在自己面前提任何有关麦穗的事情。
而更过分的是,有好几次自己和麦穗可能的碰面机会,都让宋妤和陈子联手悄悄阻止了。
虽然这些宋妤和陈子矜没明说过,但李恒又不傻,很多次能清清楚楚感觉到这就导致他对麦穗和麦家的情况一无所知。比如麦家哪年发生的变故?
发生了什麽变故?
25岁以后的麦穗是个什麽模样?
一切都是未知数。
有两回他还开玩笑问:「你们三个每年要聚餐好几次,就从不留念合影的?」
宋妤都是笑而不语,静静地凝视他眼睛,直到他被看的头皮发麻不再问为止而陈子则不客气多了,嘟着明确表示:「麦穗眼晴太勾人,照片放家里容易失火,我们这是为了家庭和谐。」
打那以后,李恒识趣地不再提及任何关于麦穗的字眼。
回到家,他没闲着,进书房后,继续之前的写作,争取今天把第37篇章写完接下来的日子,李恒除了正常上课外,就是看书读报和写作,活动空间也是在教室丶食堂丶寝室和租房反覆来回。很少跟寝室一起外出采风看漂亮姑娘,几乎宅成了苦行僧。
柳月那妞似乎转性了,课堂上再也没来找自己当同桌不说,就算给自己送信也是不言一语,把信丢他课桌上就酷酷地走了。
为此,325寝室的小伙子们在背后议论了好几个晚上,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肖涵生得太过美貌,挖墙脚难度极高,柳月失去了信心。
但在女生寝室则有截然不同的传言:说柳月心比天高,有感情洁癖,放弃了李恒这样处过对象的男生。
不过,知情的都知道,柳月一心想出国,目前在拼命地超前学习,想要早点留学。
「李恒,你出来下。」
又是一个星期四上午,第2节英语课的上课铃声刚刚响起,导员刘佳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向李恒勾手。
李恒愣了下,瞄眼讲台上的余老师,下一秒起身走出教室。
来到走廊上,他问:「老师,什麽事?」
导员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笑着说:「好事,跟我来。」
啥子事搞这麽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走廊上说的了?
李恒腹诽一句,跟着去了书记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除了管院书记外,还有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男的40左右,有点儿秃顶。
女的则年轻多了,至多30出头。
听到门口动静,屋内正在交谈的三人齐齐停止聊天,转身看了过来。
面向房门而坐的书记率先起身招呼:「李恒,你来了,来!来这边坐。」
这一幕把中年男人和少妇看傻了,你好歹也是复旦大学的一书记啊,级别可不低,哪有这样对学生客气的?
主动打招呼就算了,还起身,还倒茶,这是搞么子哦,闹麻了!
接过茶,李恒说声谢谢。
书记替双方介绍:
「这是央视的宋春明先生,这是刘玉女士。」
「这是李恒,我们复旦的大才子,《故乡的原风景》创作者。」
听到书记热情地称呼「大才子」,宋春明和刘玉相视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有点反常。但一想到《故乡的原风景》这曲目,倒也当得起。
能当不起吗?
要不然春晚总导演邓在军会派两人亲自来复旦大学交涉要人?
第239章,大事
此番宋春明和刘玉离开京城,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向李恒本人确认《故乡的原风景》是不是原创?
虽然两人出发前已经做过很多调查,但还是得亲自向李恒面对面求证。这是一个必要流程。
第二件事,邀请李恒上春晚。
第三件事,则是做社会背景调查,在某种意义上也俗称政审。
是不是原创,那还用得着问吗?
得到李恒的肯定答覆后,宋春明比较满意,顺势正式发出上春晚的邀请。
李恒问:「要彩排几次?」
刘玉女士告诉道:「前后总共5次,第一次彩排时间暂定为1月15日,后面持续一个月左右。」
李恒问:「录播?」
刘玉回答:「对,录播。」
李恒心里有底,假装沉思一会,随即就同意了:
「感谢国家和领导看重,我愿意为春晚贡献一份微薄之力,为春晚发光发热「好!」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觉悟,很是不错,宋春明十分满意。
前后交谈半小时,李恒离开了管院办公室。
等人一走,宋春明和刘玉立即着手开启了第三项,背调。
两人早已规划好了路线,先从大学开始调查,然后目光转向邵市。
在复旦大学有老校长罩着,管院书记也是知道李恒作家身份的人,自然都是往好里说啊,往大里夸啊。
一时间把李恒夸得天花乱坠,夸得天上少有,夸得地上无双,把宋春明和刘玉都听晕乎了。
尤其是在背调快要结束时,管院书记主动暴雷:「李恒是作家十二月。」
「这麽年轻还是个作家?那确实不错。」宋春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口夸上两句。
刘玉心思一动:「哪个十二月?是《收获》杂志的那位麽?」
听闻,宋春明侧头瞧了瞧同事,心道这问题太离谱,问得没水平,李恒下面的毛都还没长齐咧,怎麽敢往那位大作家身上靠的?
但毕竟是同事,他不能拆台,假装没听到这滑稽的话。
没想到管院书记却点了点头:「是他。」
宋春明和刘玉对视一眼,后者忍不住进一步追问:「写出《活着》和《文化苦旅》的那位?」
管院书记再次笑着点头。
宋春明已经顾不得被打脸了,听得懵逼:「他这年纪—-?」
管院书记暗暗得意地表示:「我们复旦已经再三确认过,两位要是觉得不可思议,可以直接联系《收获》杂志。」
管院书记是什麽身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麽可能会有假?
宋春明和刘玉面面相,脑子嗡的,不知道怎麽离开的办公室?
出了管院,两人默契地去校长办公室,结果答案一致。
离开复旦大学时,刘玉深呼吸口气:「应该没错了,李恒就是那大作家。难怪堂堂一书记对他这麽客气,这就解释得通了。」
讲完,她顿了顿,望向窗外说:「我怎麽感觉这天颠倒了呢?」
宋春明跟着仰头望了望天,好久才蹦出一句:「这是大才,刚刚我们有没有怠慢他?」
шwш ⊕tt kΛn ⊕c o
刘玉回忆一番见面过程,临了说:「还好。」
接着她问:「去《收获》杂志麽?」
「去,这麽大的事,还是再去一趟比较保险。」宋春明拍板。
回到教室,李恒继续上第2节英语课。
这时前排的周敏传来一张纸条,接过一看,原来是李娴的笔迹。
只见纸条上写:师傅,中午一起吃饭吗?
李恒特麽的无语,早餐才吃没多久,就想着中餐了,你是吃货啊?
他回:中午没空。
看到旁边的张兵罕见地没做英语笔记,而是在赶工写信,李恒提醒说:「老张,英语老师注意到你了。」
张兵慌忙抬起头,见余老师的目光果真扫向这边时,吓得赶紧把信件收进抽屉,随后装模装样盯着黑板,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他心不在焉的样儿。
李恒关心问:「家里遇着事了?」
「没有,是好事。」
张兵眼里透着激动,压低声音跟他分享抑制不住的喜悦:「刚刚柳月给我了一封家书,拆开看,是我老婆写的,她说怀孕了,老中医把脉说怀了一对龙凤胎。你知道吗,我要做爸爸了,还是两个娃的爸爸!」
李恒错愣,龙凤胎?大一就当爸爸了的?那不是大学毕业孩子都能帮着打酱油了?
惊讶过后,他送上祝福:「龙凤胎真是福气,老张,恭喜你!」
「同喜同喜!」说完,张兵摸摸后脑勺,然后傻笑说:「我真是太开心了!
说话语无伦次了。」
上辈子李恒当过爸爸,特能理解这种初为人父的心情,「嫂子现在身体怎麽样?」
「好着咧,她信里说,能吃能喝,一餐要吃三大碗,还能下地挖土劳作,还能挑担,身子轻松的很,让我别担心。」说起这个没什麽感情的老婆,张兵眼里第一次流出了温柔。
李恒道:「挖土挑担这种活计太重,嫂子还是要注意的好,实在闲不住手痒,做点针线活最是好了。」
其实在这年代的农村,尤其是偏远地区,孕妇下地干活是常事。甚至有些家庭条件困苦的,下午生孩子,上午还在地里。
他还听过传闻,有个别孕妇马大哈,孩子都直接生在了庄稼地里头。
「老李你说的是,我都写了3页信纸劝,她们三个现在是我的宝贝啊,可不能弄出事..:」平时稳重的张兵今天变成了话痨,小声叻逼叻逼一直到下课才结束。
下课铃声一响,余淑恒果断把手里的粉笔头放回粉笔盒,收拾课本宣布下课。
这是同学们最爱她的地方。
人美成这样就算了,还从不拖堂,和那些老教授一比,简直是一股清流哇。
李恒速度追出教室,在楼梯拐角追到了余老师,「老师,我和你说个事。」
走廊上,楼道里,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余老师朝他轻点头,示意跟她走。
来到英语教研室,见里边没人,她坐下看着他,「上春晚的事?」
奶奶个熊的!通透啊,就知道瞒不过她。
「对,之前有人来找我,我答应了。」李恒道。
余淑恒指指旁边的椅子,「坐着说。」
宋妤肖涵本身就是顶格大美人,李恒虽然不愿意跟眼前这老师对视,但也没有其他男生面对她时的拘谨和结巴,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说:「作家的事,麻烦老师了。」
余淑恒道声好,然后顺过桌上的座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是打去京城的在她按数字键之际,李恒识趣地偏过头,不去看。
前后不到2分钟就搞定,她放下听筒说:「没事了,你安心学习写作。」
「嗯,多谢老师。」
李恒道声谢,然后接着讲:「还有一件事,春晚组来人说,《故乡的原风景》独奏可能会显得单调,达不到最好的演出效果,最好有伴奏配乐。而在这方面我懂得不是特别多,老师你看...?」
还别说,由于《故乡的原风景》的吸引力足够大,余淑恒作为一个音乐爱好者,还真私下琢磨过这方面的事情。
她沉思片刻就给出建议:「首选钢琴,钢琴包容性大,也不会抢陶笛的戏份,前奏和伴奏有它层次感会更加丰富。
另一个就是小提琴,它的音质和陶笛非常契合。
三者组合在一起应该能够营造出完美的音乐效果,增强陶笛的表现力。」
这提议和李恒的想法不谋而合。
钢琴的话,今生认识的人里,就三人会,分别是宋妤妈妈丶陈思雅和周诗禾。而以水平论调,周诗禾为最,且高出其她两人很多。
问题是自己和周诗禾仅吃过2次饭的熟悉度啊,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愿意帮自己这个忙?
至于小提琴,李恒一脸蒙,虚心求问:「老师,你有认识会小提琴的人没?
余淑恒眨下眼,望着他眼晴,面上若有若无泛出一丝知性笑意,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李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恍然大悟,高兴问:「老师,你会?」
余淑恒微笑点头。
她不仅会陶笛和小提琴,还会古筝丶竹笛和箫,可谓是多才多艺。
李恒当即发出邀请:「老师,那你来帮我吧。」
余淑恒说:「有报酬吗?」
「报丶报酬?」
李恒眼皮跳跳,登时痛心疾首,你说你都这家世了,什麽都不缺,还向我这个乡下少年索要报酬?你好意思的嘛。
我可是你学生啊。
我可是你闺蜜王老师学生啊。
他想了想,试探性问:「一个星期伙食,不,半个月伙食行不行?包你吃舒服。不过编曲你也要帮忙。」
余淑恒清雅一笑,说:「好。」
小提琴搞定了,李恒问:「钢琴,老师有人选推荐没?」
余淑恒沉吟小许,临了说:「周诗禾不错,气质出众,钢琴技艺很高。」
李恒:「.
这不和自己想的一样麽?
余淑恒彷佛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书本道:「我和周诗禾不熟,这得靠你自己争取。」
「,我去问问,实在不行,我就让陈姐帮忙。」见眼前这老师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他就明悟,自己该撤了,人家已然有了送客的意思。
离开教研室,李恒在走廊上凭栏站了会,发现在冬日暖阳下,很多男生女生在过道中窃窃私语,目之所及,一片其乐融融。
冬天来了,春天不远了唉,万物复苏,又快到了动物繁衍交配的季节。
该怎麽向人家开口呢?
思虑半响,算了算了,他决定就这样毫无准备去问问,不行的话就拉倒,自已才是主角,自己才是腕儿,前奏差些也没太大干系。
老实讲,重生快一年了,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丶认知丶理解和追求,正在一点一点地发生改变。
现在他不仅是前世的加强版,也不再满足于扎根前世的阶层和愿景,他渴望今生的领地有所拓展,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去看看。
不在局限于上辈子的一亩三分地,这样重生才有意义。
这也是他孜孜不倦当作家的缘故,并且努力看书写作充实自己丶当好这个作家的缘故。
同样的,去普通人眼中高不可攀的春晚走一遭,也是基于这个心里。他不贪心结果要多麽多麽完美,只求过程精彩纷呈。
现在他要去求一个答案,周诗未会同意吗?
穿过走廊,李恒下楼梯,来到了会计学2班门口。
说出来别个都不信,来管院这麽久了,他还是第一次串班。要知道325寝室那些精神小伙子们,别说管院了,但凡有美女出现的院系,早就被他们光顾了好几遍。
单从这方面讲,他实在算得上一个乖宝宝。
不撩妹,都是妹子主动写情书,不折桃花,都是桃花探枝丫过来,而且枝丫开叉处的桃花是粉是红是黑他都保持克制没去探究。嗨!.::田润娥同志给了自己一张招惹人的脸蛋,自己可劲在浪费哎。
李恒自带穿云箭的特质,在走廊上经过时,旁边的男男女女都不约而同把目光积聚到了他身上。
尤其是当他走进会计学2班丶来到麦穗和周诗禾位置跟前时,关注度达到了顶峰。
有那麽一刹那,整个会计学2班因为他的到来,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尔后各路人马开始了交头接耳,视线时不时在他身上打个转儿。
「美丽的麦穗同志,上午好。」他招呼。
麦穗柔媚一笑,脸上的笑容比山花还浪漫,看着他。
李恒右手食指往旁座的周诗禾倾斜45度,「我来找周诗禾同学有点事。」
听闻,周诗禾停下手中的钢笔,目光投射过来,恰巧与他视线相撞。
在在旁座的叶宁假装不满地说:「哎哎,李恒,我一个大活人在这,你就把我无视了?」
李恒露笑,从整洁白静的牙齿中挤出一句话:「叶宁同学,有份量的人自古都是压轴出场,不要急哪。」
叶宁疑惑:「份量?你不会是说我胖吧?」
李恒反问:「那你觉得自己胖不?」
叶宁猛摇头,「哪里胖?我还偏瘦呢。」
「确实瘦了些,和长颈鹿一样,长长的脖子上顶着两颗红豆大的眼珠子。」
李恒调侃道。
「哪有你这样形容人的。」
叶宁吐槽,然后好奇问:「你找诗禾什麽事?」
李恒转向周诗禾,收起脸上的玩笑:「诗禾同学,能出来下麽,这里不方便,有点私事找你帮忙。」
基于李恒食堂那4毛粉钱的好感度,周诗禾没有犹豫,搁下钢笔就起身跟着他离开了教室。
临走前,他对麦穗和叶宁说:「哎哟,你们俩也一起来吧,免得我事后浪费口水说第二遍。」
「嘻嘻,穗穗,走走,我们跟着去看看,看看大帅哥找大美女什麽事?」叶宁心痒痒的紧,一把大力拉着麦穗追了出去。
走廊上人山人海,李恒丶周诗禾和麦穗的组合一出现,顿时引起了对面三层楼同学的注意。
柳月隔空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钻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假若麦穗和周诗禾了肖涵的墙角,小姨会不会放下心里包袱?
好吧,她不指望周诗禾会主动撬墙角,观那女人的言行举止和气质,应该做不出来这事。但万一要是李恒不小心爱上了周诗禾呢?
是不是无形中打破了肖涵这个固有障碍?
柳月真心有些急,前晚在家和妈妈聊天时,妈妈担忧地透露了一个消息:妈妈陪外婆去寺庙给小姨算卦求姻缘,结果卦象显示,小姨红鸾已动,但活力不够,和尚师傅说,要是错过这桩姻缘,将来有可能会常伴青灯古佛。
当然,这不是和尚原话,但意思大抵就是这麽个意思。
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李恒不废话,简单说明了来意:「今天春晚组有人来找我了,向我发出了上春晚的邀请..:」
三女没打断,惊讶地听着他把话说完。
末了,叶宁双手抓紧麦穗手臂,咋咋呼呼:「我个天,真像那余老师说的,
春晚真请你啊!」
「怎麽,叶宁同志是对《故乡的原风景》有什麽不满?」李恒玩笑道。
「没,没呢,我哪有那资格呀。我就是感慨感慨,哎,李恒,你和我一样大吧,我还在上课睡觉不懂事,你却要去上春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叶宁嘀咕嘀咕。
李恒安慰:「都说学校是梦开始的地方,上课睡觉做梦多好啊,我支持你。
力周诗禾和麦穗听笑了,感觉眼前这人啥话都能接上。
插科打浑一番,李恒看向周诗禾,静待她的决定。
周诗禾思考一会,温温婉婉问:「听说要彩排,在哪个时间?」
李恒如实回答:「第一次彩排暂定于1月15日,后面陆陆续续要持续一个月,
前后拢共彩排5次的样子。放心,大年除夕那晚肯定可以回家,因为是录播。」
至此,该说的都说了,李恒没有过于罗嗦去求人。
因为他觉得,像周诗禾这样的人儿,她愿意就不会太过犹豫,要是她不愿意,再多费口舌反而落了下乘。
果不其然,前后思虑不到一分钟,周诗禾就给出了答案,同意了。
「谢谢!」李恒嘴角咧起,十分开心。
看到他这幅样子,周诗禾会心笑笑,然后端庄问了句:「编曲做好了吗?」
「还没,刚不久才得到消息,这不,我就马不停蹄找你和余老师了。这样吧,明天星期五,傍晚去我租房一起吃个饭,咱们聚一块好好商量下,在编曲这方面我想听听你和余老师的意见。」李恒道。
既然已经答应帮忙,周诗禾自然不会拒绝吃饭相商的事情,「好。」
见两人谈完大事,叶宁眼巴巴问:「听曼宁说,你做饭巨好吃,能不能捎上我这个吃货呀?」
「那还用问吗?你必须来啊,你不来复旦大学的天都会塌掉,你务必要赏脸吃饭啊,这是我的荣幸。」李恒右手放胸前,弯腰做出一个绅士邀请。
叶宁一个劲掩嘴笑。
李恒跟麦穗说:「晚点你替我通知下曼宁,明晚一块来。,你们最好早点来,陪我去买菜。」
「嗯。」麦穗应允。
第240章 ,麦穗对李恒的初印象
第6节下课,李恒迫不及待给京城打去了电话,想把上春晚这一好消息分享给子和家里人。
只是可惜,打了4次都没通,提示无人接听。
抬起左手腕瞅瞅,难道都不在家麽?
「喂,同学,你还打不打?大家都排队等着呢。」就在他郁闷至极的时候,
后面一个女同学等得已经不耐烦了,开始催促。
「抱歉,你打吧。」李恒回过神,赶忙让出位置。
「李恒!」
正当转身要离开,队伍后边一个人叫住了他。
李恒扭头,发现是叶展颜学姐:「学姐也来打电话?」
叶展颜看看前面的人,道:「今天人太多了,算了,晚点再来,你这是要回学校?」
「对,外边风太大,有些冷,还是窝寝室舒服。」李恒如是道。
闻言,叶展颜跑去旁边买了两杯滚烫的豆腐脑,递一杯给他,「喝两口这个,保证身子暖和。」
「谢谢学姐。」李恒没客气,接过就一咕噜吸口大的到嘴里,然后一股暖流从喉咙到胃里,整个人顿时舒服了几分。
连着喝两口,他主动问:「学姐是不是找我有事?」
「确实有点事。」
叶展颜同样喝完两口就说明了来意,「学校要举办一个军旅歌曲大赛,想请你当评委。」
「我?」
「你的音乐天赋有目共睹,你要自信。」
「几个评委?」
「5个。」
「哪天?」
「下个周末。」
李恒想了想,应承下来,这学姐是挺热心一人,这点面子得给。
本来以为就这事,没想到叶学姐挨着说:「学校对这次的元旦晚会比较重视,学校领导希望你能参加,表演一个节目。」
听到这话,李恒面露难色:「抱歉哦,元旦的话,我有事,没时间,我要去京城。」
「去京城?是为上春晚做准备吗?」叶展颜问。
李恒异,「学姐消息还挺灵通。」
叶展颜不好意思笑笑说:「今天中午我去学校交一份报告,刚好听到有领导在议论这事,就站门外偷听了几句。
既然对方是误认为上春晚,那就上春晚好了,李恒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说老父亲在京城治病的事。
叶展颜说:「那还是挺遗憾的,本来我已经打好腹稿怎麽去劝说你了的。」
李恒笑了笑,道:「下回吧,下回有机会。」
叶展颜摇头:「没下回了,过完年我就要把学生会主席位置交出去,为出国留学做准备。」
「学姐也要出国。」
「对,他在剑桥大学,他希望我过去一起进步。」
进步就一定要去国外麽?
李恒腹诽一句,不过人家这是为爱奔赴,也不好说什麽,衷心送上祝福说:「那提前祝学姐学业有成,幸福长久。」
「嗯,谢谢。」得到祝福,叶展颜显得有些开心。
进到学校,两人分开了。
叶展颜去学生会。
李恒则回了租房。
老规矩,先是看一个多小时的书,等到感觉来了时,则放下笔写作。什麽叫笔耕不辍?什麽叫泉思如涌?说得就是此刻的他。
下午5点50分左右,麦穗和孙曼宁一起了来了庐山村,两人手里还提着一些饭盒。
当看到麦穗从兜里掏出钥匙熟练地开门时,孙曼宁眼里流出一丝惊讶,好想问句「距离开学都过去这麽久了,李恒给你的钥匙还没收回去?」,但临了临了,话到嘴边又强行止住。
进到屋里,孙曼宁环顾一圈墙壁上的贴纸,再瞅瞅闺蜜的侧脸,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问:「穗穗,李恒这时候在不在家?我们不会白打这麽多饭菜吧?」
「不会的,今天七八节课他没课,这个点他应该在书房,《文化苦旅》到最后收关阶段了,他现在的心思全在这。」麦穗柔柔地说着,换好鞋,朝二楼走去孙曼宁目不转睛盯着好友背影,上到二楼时再望了望客厅的温馨布置,顿时没了话。
她暗暗在想,如果自己是肖涵,什麽都不做它想,也不管是不是误会?见面先跟麦穗打一架再说。
希望自己敏感了,想多了,孙曼宁内心在祈祷。
这年头能考上复旦大学的人没有谁是傻子,她平素确实嘻嘻哈哈了些,但不代表她没智商,高中两年半同桌下来,很是明白李恒对宋妤到底有多喜爱!
她甚至认为,别看肖涵如今蹦的欢,貌似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将来与宋妤比,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左边是肖涵,右边是宋妤,想要在一中绝世双姝之间的夹缝中求生存,就算这人是很有魅力的麦穗,她也不太看好。
虎口夺食,实在是难度太高了些!
更何况还有个青梅竹马的陈子矜在虎视耽呢,她觉得其她女人要是喜欢上李恒简直是一场人间悲剧。
会被玩坏的!
也许,那大王周诗禾能去试一试?思着想着,孙曼宁脑海中突然钻出一个这样的古怪念头。
其实也不怪她。
因为在她认识的所有女人中,唯有周诗禾能正面硬刚宋妤,从长相到气质,
全方位碰撞且都不落下风的那种。
所以,她突兀生出了一个这样的荒唐想法。
把饭菜放茶几上,麦穗轻手轻脚来到书房门前,然后悄悄打开一条门缝,看到李恒正在奋笔疾书时,又把房门缓缓合上,退回来跟孙曼宁说:「还在写作,
要不我们在等等。」
孙曼宁讲:「天这麽冷,这些菜容易凉。」
「没事,等会热一下。」麦穗如是说。
见闺蜜拿份报纸在沙发上随意翻阅起来,孙曼宁破天荒地没有嬉闹,也是坐下。
不过她并没有看报纸,而是在看人,偷偷观察闺蜜的一举一动。
某一刻,麦穗若有所感,抬头问:「曼宁,你今天怎麽了?总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我怪吗?」
「嗯。」」
孙曼宁扯扯嘴角说:「我刚才想到了一件往事。」
「什麽往事?」麦穗问。
孙曼宁说:「你还记得高一放暑假那会,我丶你丶还有宋妤,咱们三个一起骑自行去河滩游玩时,你评价李恒的话麽?」
麦穗回想一番,摇摇头:「记不太清了。』
孙曼宁提醒:「那次是我主动挑起的话题,因为我和李恒同桌,发现他一个星期竟然收到4封情书,我就说他是妖怪转世,专门来凡间祸害女生的。
然后问你和宋妤的看法。
由于李恒暗恋宋妤,我就故意问宋妤,李恒帅吗?宋妤似乎懂了我的调侃,
一直笑而不语,不正面回答。反倒是你大大方方发表了评价。」
记忆突地涌上心头,麦穗一时无言。
但孙曼宁彷佛没察觉到似的,自顾自说:「我问你,李恒是不是很师?
你没怎麽犹豫就给了回答:帅,我觉得他很不真实的帅,不管他颓废的样子也好,平常完全没有打扮,就都好好看。」
说完,孙曼宁补充一句:「我这是照搬你的原话,一字不落。因为你这话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麦穗:
说完,孙曼宁歪个脑袋,「记起来了没?」
麦穗没做作:「嗯。」
孙曼宁问:「那你还记得当时宋妤看你的眼神麽?」
麦穗摇头。
孙曼宁努力模仿宋妤当时的样子,一脸的意味深长:「宋妤很内敛,表情在脸上也是一闪而逝,很快归入平静,几乎看不出什麽异样。
我这模仿虽然过于夸张,但目的是为了你能分辨出其意思。」
麦穗瞄眼书房门口,直接拿起一个抱枕丢了过去。
孙曼宁哎哟一声接过抱枕,感慨道:「我当初没弄明白宋妤为什麽有那样的表情,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
麦穗思考片刻,问:「你是说,宋妤当时可能就对李恒有好感?」
苏曼宁右手砸一拳到抱枕上:「什麽可能,本来就是!要不是碍于陈子的存在,我敢打赌,李恒早就追到宋妤了。哪还会有肖涵的事。」
此话,麦穗只认可一半。
要是没有陈子矜,宋妤和他应该是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但以自己对李恒的认知,就算他有了宋妤,也会不放过肖涵的。
同样的,肖涵也不会因为宋妤就会放弃喜欢他,
一是李恒很贪心,莫名的贪婪。
之所以说莫名,是因为他目前只对宋妤丶肖涵和陈子贪婪。
对其她女生,他就算心知肚明,也是保持地非常克制,非常礼貌。
在这一点上,麦穗一度十分困惑和不解,后来思虑好长时间,她自己的解释是:宋妤之后,很难再有女生能入他的心。
二是肖涵对李恒用情很深,不管前面是谁都阻挡不了。
这两点是麦穗来复旦大学几个月得出的结论。
孙曼宁大小说了一通,但最后到底是没有直白地发问闺蜜:你是不是对李恒有感觉?
她不敢问,也不好问,更害怕伤了穗穗的心。
很明显,李恒现在的心思全在那三女身上,捅破了窗户纸反而不美,反而徒增伤悲,反而破坏了现在的平衡。
另外就是,孙曼宁怕自己想多了,还不太确定猜测是否正确?
她特别在乎和李恒丶麦穗的情谊,不想因为自己多嘴坏了彼此的要好关系。
第241章,机锋
七点左右,李恒在饥饿中不得不停笔。
此时外面天色早已渐渐变暗,漆黑如墨,零零散散的电灯光在夜幕中好似繁星,美丽绚烂。
在书桌前看似没怎麽动,但费脑子的活特别容易饿。
这不,肚子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开始咕噜咕噜叫唤闹腾了。
推开书房门,李恒有些惊讶沙发上的两女:「你们什麽时候来的?怎麽还有这麽多饭菜?是为我准备的麽?」
正饿着呢,骤然看到这麽多吃好吃的,他登时高兴坏了。
孙曼宁撇撇嘴:「我们都来一个多小时了,菜都凉了,结冰了。你竟然才发现我们。」
麦穗起身,双手提满菜盒:「我重新煮了饭,这些菜热一下就能吃,你饿了吧,赶紧去洗个手,马上吃饭。」
「,好叻!」
原本还打算去校门口解决晚餐问题,如今在家里就能吃一口热乎的,李恒心情格外的好。
望着下楼梯的曼妙身姿,他一时有种古时候当皇帝的享受。
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几趟,旁边的孙曼宁抽冷子问:「麦穗好吧?贤惠吧「那是当然,好的不能再好了。」李恒随口回答。
孙曼宁说:「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必定死缠难打娶她做老婆。」
李恒伸个懒腰,往洗漱间走:「哈哈,确实可惜喽,下辈子努力加油。」
孙曼宁好想来句「那你可以啊」,但话满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她一想到宋妤肖涵就没底气。
替穗穗没底气!
况且,她和宋妤关系也亲如姐妹,每月都有信件往来。在两女之间,她做不来厚此薄彼。
希望我真是想多了·-孙曼宁最后再次搬出这个念头安慰自己。
不然光想像一番将来宋妤和麦穗会为了同一个男人兵戎相见丶彻底闹,就觉得那场景非常恐怖。
5个菜,几分钟就热好了。
李恒用干毛巾擦擦湿漉漉的手,凑头贪婪地闻闻这个菜,闻闻那个菜,特别开心问:「怎麽有这麽多好菜,还都是我爱吃的。」
见他像个小孩子一般顽皮,麦穗娇柔笑说:「店里的菜新鲜,就随手多点了几样。」
呵呵!真是随手点的吗?不是精心挑的吗?真当本姑娘眼瞎呀?好吧,我不拆穿。孙曼宁帮着盛饭拿筷子,默默吐槽。
三人围坐一桌,直等到李恒吃完半碗饭垫肚子,孙曼宁才开口说话:「哎,
李恒,真上春晚?」
「嗯,你咋还在质疑?」
「就感觉做梦一样。」
「阿?」
「别啊,我现在见不得你啊,好想捶死你!你这一年变化也太大了点,又是作家,又是上春晚,叫我都不敢在你身边呆了,快嫉妒死我了。」孙曼宁口里说着嫉妒,却一脸钦佩。
李恒给她夹一筷子菜,以示安慰:「别这样,咱们可是好朋友,不似兄妹胜似兄妹。」
说着,他也给麦穗夹菜:「麦穗同志,辛苦了,等我忙完这本书,一定做几顿大餐搞劳搞劳你。」
「好。」麦穗眼角含媚,一笑勾魂,令人迷醉。
见好友内媚属性突然大爆炸,孙曼宁心碎了一地,凭空躁动,好想凑过去吻一口。
不过察觉到李恒眼里只有欣赏丶没有沉迷之意时,他在孙姑娘心里的形象瞬间拔高了好多。
可惜了,他的世界只有那三女,不懂穗穗的别样美,孙曼宁没来由有些惋惜。
麦穗关心问:「《文化苦旅》写到哪了?」
「第37篇章,计划还写6篇收尾。」李恒如是回答。
麦穗估算:「那12月份能完结吗?」
「嗯,我是这麽计划的。」李恒点头。
晚饭过后,三人商量好明天下午3点半碰面,就各自忙碌去了。
麦穗和孙曼宁一起回了寝室。
李恒则继续进书房写作。
回去的路上,孙曼宁忽地问:「穗穗,你说明天肖涵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搞突然袭击?」
问完,她就暗暗观察闺蜜神色,想找出点破绽。
但麦穗毫无波澜,「不好说。不过肖涵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你担心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孙曼宁不太信:「一次碰到周诗禾就算了,两次撞到,还能心无止水?」
她这明显是投石问路,一石二鸟。二鸟指的是麦穗和周诗禾,想试探下肖涵的醋劲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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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笑笑:「你不要低估肖涵,她可是初中就喜欢李恒的人,能忍那麽多年,怎麽可能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女生闹事。还有,你到底想要说什麽?」
孙曼宁双手背到身后,踩着好友影子笑嘻嘻说:「我没想说什麽,我在帮宋妤算胜率。」
另一边,书房。
又写了3个小时左右,《文化苦旅》第37篇章总算写完,并修改了一遍。
稍后他到阁楼上休息了小会,透透新鲜空气,放松下脑子。
此时快11点了,夜已深。假道士站在巷子里朝25号小楼喊话:
「思雅,思雅..:」
陈思雅出现在二楼阳台,居高行下提醒:「大晚上的喊什麽,也不怕吵到人家。」
「嗨!李恒那小子在阁楼上望风咧,淑恒又没在家,哪能吵到人家的,你下来,我跟你说个事。」假道士仰头。
陈思雅隔空向李恒打个招呼,道:「有屁快放!」
僵持一会,假道士没撤,「下来喝点酒,我做了你爱吃的牛排。」
李恒无语,合着闹这麽大动静就是为了喝点酒,这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他娘的太明显了吧,陈姐要是会答应就有鬼了。
果不其然,陈思雅话都懒得搭一句,直接进屋子里去了。
假道士在巷子里像块望夫石一样了好久,最后拐向李恒:「你这家伙别看戏了,快下来陪我喝点。」
李恒凭栏哟喝:「老付,酒里有没有下蒙汗药,或者催情药之类的?我对这类东西过敏。」
老付一听立马急眼,偷瞄眼25号小楼,大力摇动手臂:
「别瞎咧咧,就你联想丰富,心眼子多,喝酒到底来不来?」
李恒拒绝,挪道:「不来,我等会还有事要做,要不喊陈老师过来陪你吧。」
「嘘!嘘嘘!我真是怕你了。」老付不敢再跟他说话了,吓得逃回了屋内。
李恒看得好笑,同时也有点同情,真是应了那句话哎,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矣。
在阁楼上站了大约20来分钟,最后他又钻进了书房,拿一张白纸铺好,理清思绪后,开始执笔挥墨。
这次不是写书,而是把《故乡的原风景》的曲谱写出来。
陶笛部分的曲谱写完还不算。他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把钢琴和小提琴的前奏以及伴奏也写了个大概。
前奏和伴奏真的只是写了个大概,而且是根据前生听过的记忆揣摩出来的。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先有个大致雏形作为基础总比一无所有好,然后明天跟余老师和周诗禾好好商量商量,对编曲进一步完善改进。
第242章,镇住余淑恒,最後的莫西干人
忙完编曲,李恒今天难得早睡一回,于12点之前躺到了床上。
躺下之际,他还在想,嗯?今天余老师竟然没来敲门,难道像老付所说的,
没在庐山村?
结果他这念头刚刚生起,楼下就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得咧,他娘的就不该想到这破事,大冬天的脱衣穿衣我容易嘛我,笋尖都冻坏了,也没有37度恒温帮着悟热。
不情不愿下到一楼,在拉开门栓的刹那,他脸上登时布满了笑容,没有任何意外,外边果然是余淑恒。
「老师。」
「嗯,今天麦穗在不在?」
「她被孙曼宁拉走了。」说着这话的李恒,主动侧让到一边,不管人家进不进来,他都要做出一副欢迎的模样。
余淑恒沉思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对门25小楼行去。
李恒看着她的背影,没动,心道陈姐在家,余老师没有理由惧怕。
但他又想错了,余淑恒在自己家里转悠一圈,然后又走了出来,左手提着一瓶红酒,右手捏着两个白净的红酒杯。
四目相视,李恒心领神会地问:「陈姐走了?」
「思雅家里临时出了点事,老付陪她回家了。」余淑恒如是说。
这样麽,李恒望了望斜对门24号小楼,才发现院墙大门横着一把门锁,显然是从外面锁上的。
把余老师让进门,李恒随手把门关上,他也没问为什麽还怕?
因为鬼压床这东西邪乎的很,他曾经饱受其害,一度弄得有点惧怕回老家。
最恐怖的一次是:大概在13岁左右的时候,他半夜在床上躺着,迷糊中好似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飘了进来,径直来到床边,然后下一秒他就口不能言丶手不能动了,但意识特别清醒,脑门脖子在冒汗。
其实回忆起这件事时,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到底是幻觉?还是做梦?反正事后他吓得两天没怎麽吃饭,没办法,最后被老妈拉着去信了个迷信,结果神婆让他吃一个猪心脏。
这玩意怎麽吃?
就是把猪心脏煮熟,什麽调味料都不用放,盐也不放,用清水煮,还不准切碎,而后拿在手里啃。
啃第一口,他就想吐。
啃第二口,他真吐了。
第三口没吃完,猪心脏被他丢了,末了还被田润娥同志追着打了一顿。
这可是他童年的阴影啊。
直到长大后才发觉,其实好多人都有鬼压床现象,至于缘由来自什麽?各说其法,五花八门。
余淑恒今天穿得特别淡雅,一头长发随意挽了起来,盘在头上。
一前一后上楼间隙,李恒在背后第一次细细端详了会她,觉得这一身青色衣裳配上这个发型,再加上浓厚的书卷气息,非常的有润味。
唯独一点,就是余老师还是那个余老师,人太过冷淡了些。属于她不说话,
别个也不好搭话的局面。
踩着木板楼梯,两人在一片轻微的吱呀吱呀声中上到了二楼。
她在楼道口环视一圈,问他:「李恒,你现在困不困?」
困倒是不困,李恒回答:「还好。」
听闻,余淑恒来到茶几旁,随意坐在了沙发上,微笑对他说:
「今天馋酒,你陪我一起喝点。」
「成。」
李恒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单侧沙发上。
红酒似乎已经松开了的,把俩酒杯放茶几上,她优雅地倒了起来,随后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拿起。
她不言语,眼神示意李恒碰一个,然后小口小口喝着。
是有心事麽?他这样暗暗猜测,却也没问出口,慢慢悠悠陪同。
此时夜已深,是人是狗都在睡,除了偶尔的酒杯碰撞声,大抵就只有各自的呼吸声了,静得可怕。
一杯酒喝完,两人都没交流。
两杯过后,同样如此。
直到第三杯,喝到一半时,余淑恒忽地开口:「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李恒道:「老师你说。」
余淑恒那一直涣散的目光瞬间聚集,投射到他脸上:「《故乡的原风景》是怎麽创作出来的?」
嗯?
为什麽问这问题?
记得自己以前粗略解释过啊,难道她不信?
李恒脸皮厚是,没改说辞,同往常那样张口就来:「零散的调子在脑海中存续了好些年,随着时间沉积才有现在的样子。」
余淑恒清雅一笑,转着手里的酒杯说:「我托国内外的朋友都找过,但没有任何一点痕迹。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保持怀疑态度的,你的陶笛水平充其量只能算可以,但距离登峰造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不可能创作出这样厉害的曲子。」
听完,李恒不二话,起身进了书房,然后拿了一把二胡出来,当着她的面自顾自拉一遍《故乡的原风景》。
拉完,他不动声色问:「老师觉得我这二胡水平咋样?」
余淑恒凝望着他,欲言又止。
如果说他陶笛水平一般,那二胡造诣无疑极高。
见状,李恒闭上眼晴沉思一会,对她说:「我这还有一首,老师你听听。」
说罢,他开始用二胡演奏世界级名曲《最后的莫西干人》。
琴弦一动,客厅顿时被苍凉丶无奈和绝望的气氛所渲染,美妙的旋律直击灵魂,就算见过世面的余淑恒,此时也被镇住了。
3分50秒过去,李恒睁开眼晴,看向右手边的女人。
此时的余淑恒已然没了之前的神态,盯着杯中红酒,沉浸在音乐中久久没回过神·
最后她艰难地抬起头:「这首曲子叫什麽?」
四目交投,李恒悠悠道:「叫《不信任》。」
听闻,余淑恒嘴唇微张,随后又阖上,静气小半天后,她缓缓站起身,转头往楼道口行去。
接着传来一阵蹭蹭蹭的下楼梯声。
哟,这是被气走了?李恒眨巴眼,放下二胡,吊尾跟着下楼,他也不劝,去关门而已。
不过他明显想偏了,这女人是因为红酒喝完了,又跑家里拿了一瓶茅台过来。同时还不忘换两个新酒杯。
李恒站在门口,「喝白的?」
「红酒不过瘾。」她嘴里淡淡说着,视线却一动不动盯着他眼睛。
李恒:
看不出来嘛,这麽冷艳的书香御姐,竟然还是个隐藏的酒鬼。
关上门,回到二楼。
老样子,她倒两杯白酒,递一杯给他,她自己则一声不响仰头把手里的那杯喝完了。
一杯白酒,她一口乾。
喝完,她也不解释,自顾自把空杯倒满,然后就那样站立看着他。
他不动,她也不动。
对峙一会,李恒懂了,这老师在为刚才的怀疑行为道歉。
被人质疑,他可以斗气再弄一首世界名曲出来打脸,但身为男人,面对道歉不能小家子气。
李恒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笑得非常阳光,主动跟她碰了碰,带头喝了一大口。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些许,余淑恒跟着喝了一大口,喝的量和他差不多,随后优雅地坐沙发上。
李恒同样落座,挑起话题说:「这首曲子是我翻阅有关于欧美殖民者侵略美洲莫西干人的资料时,偶尔有所感创作的。
本来想叫《最后的莫西干人》,但感觉色彩太过浓烈,我后来改名为《苍凉》。」
余淑恒往耳迹勾了勾发丝,认真思考一阵说:「一首曲目的名字很重要,就叫《最后的莫西干人》挺好。」
李恒本就是试探性的问一问,得到她的支持,当即老欣慰了。
有了一杯白酒作为缓冲,两人的气氛渐渐好了起来。
经过十多分钟的交谈过后,余淑恒难得近距离好好打量了他一番,临了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难怪那麽招女人喜欢,确实很有才华。」
一句话,她认可了李恒的原创。更认可了他在音乐造诣上的超强天赋。
因为像《故乡的原风景》和《最后的莫西干人》这样的神级曲子,一首可能是偶然,但两首一出,所有质疑声都得统统滚蛋。包括家世了得丶见多识广的余老师。
更何况,李恒用二胡强力证明了自己!
玩音乐的都明白一通百通的道理,一首曲子二胡可以演奏,其它乐器同样可以演奏出很好的效果。
只是区别在于,哪种乐器最合适?
很显然,余淑恒自动脑补了一个画面:那就是,李恒原本是用二胡创作的,
是平时听多了自己陶笛吹奏后受到启发,于是在校迎新晚会上改用了陶笛。
但不得不佩服他的敏锐,就《故乡的原风景》而言,无疑陶笛是最完美的。
面对老师这样有深度的问题,李恒假装没听懂,笑了笑,再次跟她碰了下。
如果说酒能拉近距离,那今晚李恒表现出来的丶超级恐怖的音乐天赋彻底让余淑恒刮目相看。两人一晚上说的话要比过去三个月多得多。
不过,可能是第一杯白酒喝得太急太猛,也可能是红酒加白酒产生了化学反应,余淑恒那白皙透亮的脸蛋还是逐渐生了变化,晕红悄然爬上来,就像映山红一样在她面庞上生了根发了芽。
大半杯白酒下肚,李恒其实也有些醉意了,但还能撑住,他问:「老师,要不要我去弄两个下酒菜。」
要搁平常,余淑恒可能不会就这个问题回答,但今晚在酒意的加持下,她爽利地说好。
然后还陪着去了一楼,双手环抱胸口,靠着厨房门口看他忙活。
翻找一阵,李恒决定做3个菜,一个红烧排骨,一个油麦菜,还有一个虎皮青椒。
虎皮青椒里面加了小米辣,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下酒菜。
余淑恒全程都在旁观,感觉他切菜做菜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
她不由问:「你几岁开始做菜的?看你样子应该做很多年了吧。』
李恒回忆说:「8岁,还是9岁的样子。」
余淑恒异:「这麽早?」
她从小生活在蜜罐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想要什麽就买什麽,
看上什麽就有什麽,同龄人也好,大人也好,亦或是长辈,见到她全是夸赞。
活了这麽多年,几乎没有人件逆过她,而今晚的李恒却是个例外,竟然一言不合就斗气,还斗得她没点脾气。
她当时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念头:有才华的人就是这麽有骨气,就是这麽任性!
这反倒是让她对李恒愈发欣赏。
如果他的大作家身份,成功让他进入了余淑恒的视线。
那麽音乐上的泼天才华,算是投其所好,歪打正着,让同样爱音乐的余淑恒对他更加看重。
当然了,就算他是一个普通人,碍于润文的面子,她也不会让他在复旦吃亏。
但他凭本事挣来的尊重和别人看情面给予的完全不一样,不在一个层面,也不可同日而语。
条件优渥的余淑恒无法想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就学着做饭的场景,很惊讶,
然后又释然。
要是李恒跟自己一样,从小什麽都不缺,没有经历过困苦,可能也写不出来那麽有深度的《活着》和《文化苦旅》,也创作不出《故乡的原风景》和《最后的莫西干人》。
这就叫有得有失吧。
困难对他来说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她这样思量。
李恒把虎皮青椒装盘,回答道:「还早?其实不早了,我们村有些小孩五六岁就开始放牛捡柴,我已经算是比较懒得那一批了。」
余淑恒顿时生了兴致:「听你这麽说,我忽然想去你们老家看一看。」
「可以啊,到时候叫上王老师一起,我给你们当导游。跟你讲,我们那高山地方,也许什麽都不如沪市这样的大城市,但论山清水秀和野味,绝对能令你满意。」李恒绘声绘色夸赞自己老家。
「好,等有时间了,我叫上润文走一趟。」
她其实是有些好奇的,是什麽样的小镇,能孕育出肖涵那麽精致的人,如同精灵一般。
也好奇李恒的父母是什麽样的人?能培养出这麽优秀的儿子。
三个菜,她端一盘红烧排骨,李恒拿着油麦菜和虎皮青椒上了二楼。
气氛都这了,下酒菜也有了,两人没有问对方还行不行的问题?
就一个字:喝就完事了!!!
茶几上的茅台是500毫升装,之前两人已经喝了三杯,还剩半瓶多点。
余淑恒边倒酒边说:「好多年没开喝了,今晚破个例。」
他说:「来,乾杯。」
余淑恒笑了下,酒杯碰在一起。
第243章,李恒和余淑恒
半瓶多点的茅台,两人匀着喝。
一开始,余淑恒只吃红烧排骨和油麦菜,后来见他一个劲吃虎皮青椒,于是按耐不住夹一个尝了尝。
这一尝不得了,她差点辣哭,赶紧用白酒压辣味。
李恒无奈笑了笑:「本想提醒老师你,这里面我放了小米辣,没想到你下筷子速度那麽快。」
余淑恒没做声,好看的嘴唇轻抿含着酒,闭上眼睛在强忍着,把优雅刻在骨子里的她,不想人前失态。
更何况面前的小男生是她学生,还是闺蜜嘱托的人。
不能让他看笑话。
直到过去许久,火辣辣的小米辣才从舌尖消退几分,余淑恒也重新睁开眼晴,低沉问:「你们那边的人都能这麽吃辣?」
李恒反问:「王老师也挺能吃辣的呀,老师你不知晓麽?」
余淑恒缓缓摇头:「她没你能吃。」
接着她问:「这麽吃下去,不会对肠胃造成影响?」
李恒道:「怎麽说呢,还好吧,主要是我们从小就吃,身体已经适应了。当然了,有没有影响还得是看个人体质,我们那边,因辣椒得肠胃病的不在少数,
但辣椒上瘾啊,一旦吃习惯大家一时很难戒掉。」
余淑恒能理解,稍后她跃跃欲试,再次夹了一个虎皮青椒,不过这次她学乖了,放茶水里面过一遍,吃起来的味道就刚刚好。
她不吝夸赞说:「没想到简单的辣椒炒蒜也这麽下酒,你的手艺确实好。」
听到这话,李恒刻意放慢了进食速度,让出一些虎皮青椒给她。
喝着喝着,又是一杯白酒下肚,此时两人都有些醉了。
尤其是李恒,平素他喝啤酒还算可以,但白酒很少这么喝,何况还是红酒白酒混着喝,后劲很大,最是上头。
要不是对面这女人是自己老师,帮过自己不少忙,不然他早就不伺候了,早回卧室躺平了。
当把瓶中最后的酒摊分开,她歇息小会道:「润文身体康复的很好,她信中说,已经能吃能跳能运动,手术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真的麽,那真是太好了。」李恒听得有些高兴。
余淑恒点头:「毕竟还年轻,身体各项机能处在最旺盛的时候,这种手术一般不会有后遗症。」
话到这,酒意上涌的她突然抬起头,试探性问,「我一直想把她弄来沪市教书,你觉得这主意如何?」
李恒听得愣了愣,顿时明悟了她的话中话,沉默半响摇头:「王老师不会来的。」
辨认一番他的面部微表情,可惜,没能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余淑恒点到为止,适时打住:
「确实,她是个十分念旧的人,如若没有特殊情况,她今生都基本不会离开邵市。」
李恒认可这话,端起酒杯说:「老师,来,最后一杯,干个。」
余淑恒拿起酒杯碰了碰,感慨丛生地喝一口:「上次这麽放开喝,还是大学毕业那段时间,我和润文马上要分开,一晚上我们都在喝酒。
别的宿舍哭哭啼啼,难舍难分,而我们俩不哭不闹,一直慢慢喝,喝到天亮就各自带着行李离开了。」
经历过一次的李恒感同身受,「真洒脱。」
余淑恒放下酒杯:「其实她能分配到更好的地方,但她选择回邵市教书。」
李恒问:「为什麽?」
余淑恒摇了摇头:「具体是什麽原因,她没说。口头上的理由是当老师是她从小的梦想。」
李恒沉吟片刻,道:「其实对于女人来讲,老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有假期,也相对轻松自由一些。」
「嗯,差不多。」
这也是她进入大学当老师的缘由,稍后她问:「和我讲讲宋妤肖涵的故事。」
「啊?」李恒啊一声,面露讶异:「老师,你怎麽对我感情的事好奇了?」
可能是喝多了的原因,也可能是一顿酒下来丶两人无话不谈了的原因,余淑恒在他面前第一次放下外在的高冷。
她解释道:「我没谈过感情,有些向往。」
闻言,李恒再次惊讶,没想到这麽书香气质的御姐没谈过感情,更没想到她不忌讳说有些向往。
他身子略微前倾,眼神灼灼地开启了八卦模式:「老师你条件这麽好,为什麽不谈?」
余淑恒夹一个虎皮青椒,咬小半截,细嚼慢咽吞下去后说道:
「一开始我和润文都不想谈,觉得还年轻,该优先享受青春。后来是没遇到合适的,我有强迫症,宁缺毋滥。」
好吧,终于知道原因了,合着两位由于爱玩,玩着玩着把终身大事给玩脱了其实这现象在后世很普遍,君不见很多大龄剩男剩女快40了还是然一人问题就出现在两个点上:贪玩,眼光太高,
不过回过头想想,其实人家实岁才25,虚岁26,对于她们这个阶层来讲,根本不算大。要是真的想谈婚论嫁,以她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上赶着往上爬咧,就分把钟的事而已。
沉思一阵,李恒估摸着对方对自己的感情知晓个大概,也就索性没再遮掩,
而是问:「老师,你想先听谁?」
余淑恒说:「宋妤。」
「宋妤麽,比较简单,我对她的感情属于一见锺情,第一眼就是一辈子那种,后来再也忘不掉。」李恒回忆起高一两人在走廊上相遇的那一天,心绪不由飘远。
余淑恒听得表面没什麽反应,但内里却有些羡慕。
她其实很向往这种爱情,遗憾的是等了这麽多年,也一直没等到能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
她握着筷子问,「所以你一直没放弃对她的追求?」
虽然这事不太光荣,但李恒默认。
夜凉如水,也静得惊悚,她起身把客厅窗帘拉上,坐回来说:「这样感觉好多了。你和肖涵的感情呢?」
李恒夹块排骨放嘴里,娓道来:「同肖涵的话,略微有点复杂。我们认识的过程并不完美,第一次接触是作文竞赛为争抢凳子激烈吵架,第二次还动上手了。」
余淑恒好奇问:「谁打赢了?」
「她,,应该说是她们。她带着两个小姐妹打我一个,手臂上丶脸上和脖子上全
是抓痕,火辣辣的生疼,疼了好些天。也就是这两次,她虽然还是那麽的美艳不可方物,但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尔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把她视为洪水野兽,没什麽往来。」李恒说。
这认识过程完全出于余淑恒的意料,「你一个男生,打不过三个女生?」
李恒不好意思笑笑:「我来自乡下,从小干体力活,哪能真打不过的,只是旁边人多,而且她是女生,我没好下死手。」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看着他:「不是因为她漂亮?」
李恒自顾自喝口酒,不接这茬。
她问:「后来呢?」
李恒道:「后来有些老生常谈了,她和陈子矜丶以及我一发小成了要好姐妹,天天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们谁也不搭理谁,但随着接触的次数增多,化干戈为玉帛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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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淑恒问:「谁主动的?」
李恒讲:「她吧。初一第二学期期中考试后,班主任举行了一次班会,把桌子移到教室四周,教室中央空出来作为文艺表演的场地,
恰巧老师把我和肖涵安排到了邻座,在看同学表演的期间,她冷不丁对我说「喂,李恒,把你手里的桔子分我一半」。」
余淑恒问:「这是打完架以后,第一次说话?」
李恒道:「对,中间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没交流过。」
余淑恒问:「桔子给了没?你当初是什麽反应?」
李恒道:「给了。不过我第一时间以为听错了,傻乎乎地看着她,还问了句「你的桔子呢?」,那时候班上每人发4个桔子,没想到她理直气壮地说「吃完了。」,然后我就给了一边她。」
余淑恒想了想,问:「她是故意把自己那4个吃完的,对不对?就是想找个藉口同你说话,缓和关系。我要是没猜错,想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暗暗喜欢上了你。」
猜得完全正确。
此事上辈子肖涵自己后来亲口承认过,但李恒没搭腔,继续默认。
今夜的余淑恒依日是那个余淑恒,依旧是那麽知性漂亮,但也不再是那个余淑恒,酒劲催促下,她话比平常多了很多。
她问:「桔子的事,陈子矜有没有看到?」
「有看到。」
「没吃醋?」
「她俩一直是亦敌亦友关系,吵架拌嘴丶互相阴阳怪气是家常便饭,我都见怪不怪了。」
余淑恒发挥侦探头脑:「我想,以前她们俩相处还算融洽,但自从你和肖涵关系缓解后,就吵架次数变多了,对不?」
李恒举起酒杯,「就知道什麽都瞒不过老师你。」
余淑恒同样端起酒杯示意,「这又不是什麽难猜的事,两女争一夫,自然会起争执。不过你的魅力确实大。」
瞧这话说的,李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乾脆喝酒好了。
喝一大口白酒,她雅致地蠕动嘴唇,「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麽不去北大?
而是来复旦?别跟我说分数没上线的原因。」
这是润文一直想知道的事,她藉此帮着问问。
当然,她也同样有探究欲。
为什麽没去北大,来复旦?难道我能跟你说肖涵宋妤,想要全要的话,得先攻克肖涵会降低整体难度麽?
反正都聊到这了,李恒直接无视余老师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晴,老神在在说:
「没什麽特别的缘由,她们两个,捞着谁都是大赚特赚,顺其自然,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上天。」
余淑恒琢磨一番,信了这话。然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又恢复了常态,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女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要不是她一直在小口喝酒吃菜,都以为面对一尊石雕咧。
无声无息中,白酒终究是喝完了,她对着空酒杯发了好会呆,尔后打破沉寂,糯糯地问:「还能喝不?」
说实话,李恒已经7成醉了,手脚已经有点不听使唤,好在意识还有一丝清明,但都喝到这个程度了,他也没怂,咬着舌头说:「舍命陪君子。」
「那陪我去家里拿酒。」
「还真喝啊!」
「喝。」
两人起身往楼梯口走,一开始还好,虽然步伐缓慢,她还算稳成。但走到楼梯拐角时,她身子忽地一翘超,差点摔倒,好在李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手臂。
「老师,要不别喝了?」李恒道。
余淑恒没说话,只是扭头看着他眼睛,定定地看着。
僵持小阵,李恒改口说:「家里还有两瓶没喝完的啤酒,我去拿,咱一人一瓶,喝完睡觉。」
其实家里的啤酒还剩半打,都是麦穗和孙曼宁骑自行买回来的。可他不敢全盘托出啊,明显眼前这女人和自己一样,醉酒程度已经到了临界点。
余淑恒瞧了会他,同意了。
把她留在原地,李恒摸着墙壁下到一楼,拉开灯去厨房角落找酒。
1丶2丶3..
数了数,还有7瓶,他真的只拿了两瓶。
等他回到楼梯拐角处时,余老师已经不在了,而是慢慢回到了二楼沙发上。
把啤酒盖咬开,李恒递给她一瓶,「就这麽多了,全在这。」
「嗯。」余淑恒接过啤酒,duang地一声跟他碰个,然后就那样喝了起来。
第一次,在书香气息浓郁的曼妙身姿上看到了豪迈。
有样学样,李恒也跟着吹瓶,不过他到点了,没那能耐一干到底,分三次才艰难地喝完。
喝完,他摇了摇空酒瓶,晕晕乎乎问:「今天有心事?」
「没丶没有,就是想喝酒。」果不其然,和李恒预料的一样,红的丶白的加上啤的,她也过量了,说话失去了往日的利索劲儿。
把啤酒瓶放下,余淑恒试图自己走去次卧,可还没走出三步,她身影就晃荡的厉害,这时她没再执着,右手抓着沙发一角勉强站立,缓沉说:
「李恒,扶我去房间。」
「哦,好。」
他好想说,你扶我吧,我自己都站不稳了。但还是咬咬舌尖,强打精神走了过去,双手扶着她,向次卧行去。
第244章,指甲盖里的黑色绒线
从来没有觉得次卧距离这麽远过,
看似近在尺,却有种望山跑死马的意味。
李恒一开始很君子的扶着她,着她手臂,往前面一步一步握。
可是中间她两次差点栽倒在地,没得法,只得右手穿过她腰腹箍紧,把余老师左手放自己肩膀上,半背着挪进了次卧门。
刚进门,李恒腿一软,自己就差一丢丢躺到了地上,好在有房门和门框作为依靠,才没丢人显眼。
余淑恒眼晴半睬,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最终什麽话都没说半靠着他。
一时间,男人靠着房门,女人靠着他,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力气说话,安静极了!
不知道歇了多久,李恒趁着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低头看了看她,余老师貌似睡着了。女人面部轮廓清晰而优美,仿若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杰作。
长长的眼睫毛下,她的鼻子精致的像一件珍宝,为她的美丽平添一份高贵和端庄;嘴唇若画,好似清晨露珠染在柔嫩花瓣上的美丽,有一种让人强烈咬一口的冲动。
呼!真他娘的美!
李恒心里冒出一个这样的念头,随后使劲浑身解数带着她往床上而去...
他睡着了。
他什麽都不知道。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自己同她一块倒在了床上,连右手都没来得及收回,就断片了,整个世界被一片浮尘和黑暗所笼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天色逐渐亮起时,侧躺在床上的余淑恒率先有了动静,水雾迷蒙般的眸子缓缓睁开。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那双比湖泊还深邃的眼晴倒映着一个男人。
确切的说,由于距离过近,她仅能看清小男生的面容。他的脸蛋如同夏日里的清风,好看又乾净,没有任何瑕疵,不过他身上最吸引人的丶还属他那股浓郁的文艺范独特气质,对女人最是有杀伤力。
面对面,正面对着他发呆一会,余淑恒才慢慢回过神,才想起昨天喝酒的场景,才想起他扶自己进卧室的画面。
思绪到这,她本能地伸手摸向裤腰带,还好,完整如初。没有任何松动过的痕迹。
然后.:
然后她的视线下移,聚焦在了他的右手上,良久,她伸出双手打算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轻轻移开,可!
可移动一下,她就放弃了,眉毛紧燮。
因为这时她才发现,小男生不知何时抓紧了自己心口位置的和由羊脂玉佩牢牢抓在手心。
了,她目光再次回到他脸上,头一回这样细致地观察他眼晴丶鼻子和嘴唇,尔后是面部轮廓丶耳朵,甚至喉结。
借着窗户外的晨光,她安静地注视着他,彷佛雕像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许久许久,余淑恒才再次有了动作,双手绕到自己脖子后边,解开挂着玉佩的黑色细绳,稍后整个人发力欲要坐起来。但..:
但是失败了!
因为此时两个人的双腿交织在一起啊,他右脚压着她的小腿肚。她更狠,一只脚直直压着他的左大腿,双双斜躺着,像织毛衣的打针。
静气好一会,余淑恒弯腰轻拿轻放,搬开他的右腿,终于下了床,找到床底下的一只棉拖,穿上离开了次卧。
跟好多的电影情节一样,等到李恒恍恍惚惚醒来时,旁边的人儿已经不在了,被褥上还能闻到淡淡的女人香。
跟好多电影情节不一样的是,两人并没有酒后乱性,就这样失去知觉的过了一晚。
两眼望着天花板,他的思绪在涣散,他在反思,为什麽昨晚把余老师扶进来后,没有及时抽身离开?
为什麽要在次卧呆一晚?
她会怎麽样看待自己的行为?
说实话,余老师固然端庄大气,美若天仙,那世间独一份的满分书香气质对男人简直是一剂致命毒药,有着无穷的诱惑。但他的心思如今全部集中在宋妤,
肖涵和子矜身上啊,对她真的没有任何念头。
思着想着,李恒才察觉到右手心有东西,低头一瞧!
擦,我尼玛!这不是余老师胸前经常佩戴的和田羊脂玉佩麽?
怎麽在老子手里?
观其分散开的绳子,他不由有些懵逼,是自己用力扯下来的?还是余老师自己解开的?
还有...
他娘的这是什麽鬼玩意儿?
右手凑到近前,指甲盖里竟然残留有黑色的毛绒线,很显然是从衣服上抠下来的。
奶奶个熊的!不会真的是用蛮力把人家玉佩扯下来了吧?
那样就丶就太那个了..
想到如此过分的举动,李恒顿时心塞得紧,一时间不知高该怎麽去向人家解释?
难道说,我平时睡觉都这样,喜欢手里握个东西?
难道说,对不住,我这是梦游了?
都说酒品如人品,他都快郁闷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冒失过,今次竟然:
竟然...!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在...!
他下意识闻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成,没有馀老师的体香。
哎,算了!算了!李恒想想就觉得脑壳痛,于是果断停止往下延伸,又躺了会后,直到早晨的向日葵萎了,才一咕噜爬起来,下床离开。
嗯?
有些意外,从卧室出来的李恒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余老师,这是没走?
但是,天都亮成这样了,你咋就不走呢?
不会是在等羊脂玉佩吧?
纵使这样,可也不要急在这一时好不好?才同过床,即使什麽都没发生,那也尴尬啊!
在他疑惑中,两人视线不期而遇,刹那间你看我,我看你,客厅落针可闻,
双双陷入了沉默。
良久,李恒打破僵局,没话找话喊一声:「老师,早上好。」
「早。」余淑恒微微点头,尔后收回视线,继续翻看手里的报纸,没再管他,把他当透明人一般。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十来秒,没寻到任何破绽的李恒先是找出换洗衣服,然后进到淋浴间洗个澡,紧着把内裤和袜子洗乾净。
等从淋浴间出来时,他感觉客厅光线有些昏暗,本能地要去拉窗帘,没想到后面传来一个阻止的声音。
「窗帘不要拉开。」余淑恒抬起头,看着他后背。
李恒半转身,眼里全是不解?
今天是个下雨天,光线本就不好,还不让拉窗帘的,这是怎麽回事?
无论他怎麽想,都感觉这里头透着古怪?
两人隔空对视,她也不做任何解释。
对峙五六秒,李恒妥协了,拿着内裤和袜子去了阳台上晾晒。
咦?25号小楼院门怎麽是开着的?
二楼还亮着灯,客厅还有人?
劝其侧影,好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对门明明有人,看样子那个中年女人应该对25号小楼还比较熟悉。
难怪不让拉窗帘!
李恒相信,余老师绝对是察觉到她自己家里来人了,但她就是不愿意回去。
不会是她家里人吧?
余老师在躲着?昨晚有心事找自己喝酒是不是和这有关?
一瞬间,李恒就把事情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
老子就说嘛,平素冷得像块冰山的女人怎麽会突然转性了,突然找自己喝酒了,背后果然藏着事。
李恒看中年女人的时候,中年女人也看到了他。
犹豫一下,中年女人迈步来到阁楼上,先是隔着巷子打量一番他,稍后略微提高音量问:
「同学,你有看到余老师昨晚回来吗?」
终于能正面看清对方了,好像!
中年女人和余老师长相起码有七分像。尤其是那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复制出来的,她妈妈麽?
听到这话,李恒好想回头瞄一眼客厅里的女人,但忍住了,清清嗓子回答道:「阿姨,不好意思噢,昨晚睡得早,我没太注意。」
中年女人不疑有它。
她不会想到自己女儿就在男生屋里躲着,更不会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女儿昨夜和这男生躺尸一张床上。
在阁楼上四处张望一阵,中年女人回了屋内,坐在沙发上打起了电话。
第245章,夜里发生的事
在阳台上了会,李恒在一片猜测中回到屋内。
「老师,阿姨来了。」他走到沙发跟前,明知故问。
「嗯。」余淑恒轻嗯一声,目光就没离开报纸。
李恒伸手从兜里掏出羊脂玉佩放到桌上,道:「昨晚喝太多了。」
他这看似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在解释自己为什麽会和她同床的缘由,也在解释抓羊脂玉佩的缘由。
过了会,余淑恒缓缓抬起头,没去看茶几上的玉佩,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眼晴,半响问:「昨晚的事,你是否记得?」
「什麽事?」面面相对,李恒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晕晕乎乎反问喝断片了,他是真记不得什麽事了,难道自己把她给睡了?
但那怎麽可能啊,今早醒来衣服穿戴整整齐齐,很明显什麽都没干好吧。
余淑恒又盯着他看一阵,稍后说:「去帮老师烧壶水,有点渴。」
「哦,好!」李恒闻声而起,去了一楼厨房。
听到脚步声在楼梯间逐渐远去,余淑恒发了会惬,随后右手把左胸口的外套拢紧一点,试图再次读书看报。
但这会儿怎麽也看不进去了,她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个情景,自己左胸口的黑色毛线衣起坨了,有线条被抓了出来。
关键是这件衣服才新买不久,价格非常昂贵,又是熟人那里买的,且是第二回穿,不会存在质量问题。
何况,她有一点强迫症,每次换衣裳前,都会细致地检查一遍衣服裤子,以免出现纰漏。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主要的是她模糊记起了一些画面,也留意到了他今早的情况...
楼上的余淑恒在思索,楼下的李恒也在回忆..:
老师为什麽这麽问?
自己哪里犯错了?
装好水,欲要把茶壶放灶台上时,他冷不丁突然记起一件事,前生子总是调侃自己的一件事:说自己睡熟的时候,总喜欢把手放她的私密地方。
对此,他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他压根就没知觉啊。
后面他问过宋妤,宋妤只是笑,从没做出正面回答。
也问过肖涵,这媳妇更是绝,浅个小小酒窝反问:李先生,您又在外面把谁给祸害了吗?
难道是真的?自己真有抓东西睡觉的习惯?
认认真真把昨晚到今早的事情过滤一遍,他忽地浑身一个激灵,吓得手里的茶壶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娘的咧,不带这麽吓唬人的啊,回头得再问问子矜才行。
脑子里有些乱,李恒不晓得是怎麽回到二楼的,包括倒开水丶放茶叶,端送到她跟前,一气呵成却又没什麽意识。
余淑恒好似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但也就多瞅了几眼他,没说什麽,她又恢复到了冷若冰霜的常态。
其实,李恒是有点佩服她的。在讲台上给大夥上课时,她总是脸上带笑,说话温润如玉,跟大家互动也非常不错,让同学们如沐春风。
可一撇个脸,一离开教学楼,她脸上就差明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让不熟悉她的人根本不敢冒然靠近。
总之就是一句话:根据场合需要,笑脸和冷脸切换自如,前后反差极大。
另一边,对门25号小楼。
沈心,也就是余淑恒母亲,拿起听筒给钢琴培训机构打去电话,结果被告知陈思雅有事回家了。
挂断电话,从随身包中掏出一个电话本,翻到20多页后,她再次按照其上的座机号码拨了过去。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两声就通,那边传来陈思雅的声音:「你好,哪位?」
「思雅,是我。」
「喔,沈阿姨啊,早上好,您大清早怎麽打电话来了?」
沈心问:「问你个事。」
陈思雅回答:「您说。」
沈心问:「淑恒有没有在你那,我找她有点急事。」
听到急事,陈思雅没做多想,脱口而出:「阿姨,我回了父母家,淑恒并没有来,您去庐山村看看,她昨晚回去了的。」
沈心问:「确定回去了?」
「确定,我昨晚离开前,还和付岩杰在巷子里遇到了她。」陈思雅如是回答。
无怪她没有防备心,因为昨晚她走的匆忙,只晓得闺蜜是从家里回来,好像有些不愉快,但时间紧迫,没有细问就急着走了。
沈心皱眉,「我现在就在庐山村25号小楼。」
「啊?」
啊一声,陈思雅反应过来,然后看眼手表道:「现在才刚刚过7点,淑恒可能还没起来..:」
沈心打断她的话:「我把几个卧室都看了一遍,被褥整齐,没人。」
陈思雅解释道:「应该没在自己家,可能在对面过夜。」
沈心抬起头,望向26号小楼,疑惑问:「对面?」
「对。」陈思雅回答。
沈心站起身:「你说的对面是26号小楼?」
陈思雅说:「是的,阿姨,淑恒最近遇到了一些情况,一直在那边过夜...』
花费一到两分钟,陈思雅把闺蜜遇鬼压床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耐心听完,沈心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张脸:李恒站阳台上撒谎的脸..
「好,知道了,谢谢你思雅。」沈心说。
「不用客气,阿姨那我挂了,这边有点事。」陈思雅道。
「嗯,挂吧。」
到这,电话结束。
把听筒放回去,沈心原地定了定神,稳了稳情绪,随即转身下楼,直奔26号小楼而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楼下传来不大不小的两响敲门声,李恒本能地站起来,往楼梯口走。
见状,手里捧着茶杯丶一直把他当空气的余淑恒这时叫住了他:「不要开门。」
李恒停下脚步,一脸困惑。
余淑恒缓缓吹了吹茶杯沿口,小口喝一口茶,淡雅地开口:「这麽早,肖涵就算起床第一时间坐公交车都来不及,麦穗有钥匙,廖主编他们登门不会挑这个时间,大概率是我妈妈。」
李恒愣然,半信半疑来到阁楼上,偷偷往往下瞄一眼。
只一眼,他就退回屋内:「阿姨面色不太好,估计是知道了老师你在我这。
》
「嗯。」
「那我...?」
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一遍,余淑恒忽地指指茶几上的羊脂玉佩,微笑说:「你要是怕她找你麻烦的话,就把它戴上,再去开门。」
接着她补充一句:「戴显眼的位置,让我妈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李恒:
他直接傻眼,这是什麽操作?
沉吟片刻,他问:「阿姨是不是在催婚?」
余淑恒再喝口茶,反问:「怎麽?我很老?」
他可不傻,不会去回答这种两边都不讨巧的问题。
又听了会楼下的敲门声,他叹口气:「阿姨知道我在家,装聋作哑不是个事。」
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余淑恒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最后放下茶杯,默默离开了二楼。
李恒在背后喊:「余老师,玉佩。」
余淑恒仿若未闻,优雅知性的背影不徐不疾消失在楼梯口。
穿过一楼大厅,来到门前,她伸手去拉门栓。
随着「哎呀」一声响,门口了,她见面就不咸不淡地打个哈欠说:「才起床,有事去家里说。」
撇眼女儿,目光扫向她背后,沈心在门口站立好几秒才转身跟女儿进了25号小楼。
一前一后回到二楼,沈心终于不住问女儿:「整栋楼,就你们俩?」
「嗯。
「听思雅讲,他是你学生。」
「嗯。」
「怕鬼压床的话,从今天起,晚上妈过来陪你睡。」
「好。」
「你打扮一下,换身衣服,跟我出趟门。』
「迟了。」
「什麽迟了?」沈心问。
余淑恒说:「昨晚我和他睡了。」
沈心眼晴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和谁睡了?」
余淑恒没做声,自顾自给自己泡茶。
懵逼地望着女儿,老半天才缓过神吸口凉气,沈心眼晴一缩,声音瞬间高了好几个分贝:「和对门那个男生?」
「嗯「你怎麽好...!他不是你学生吗?」沈心又气又急,差点骂人。
余淑恒转过身,正面对着母亲,不争辩,不言语,堂而皇之坐下休憩,
局面一时僵在那,冲动之下,沈心好想去对面秋着李恒当面问个清楚,但最终能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坐女儿对面问:
「这是在威胁妈妈?还给你介绍对象,你就和对面那男生睡?」
余淑恒清雅一笑,依旧不说话,主打一个让你猜。
但这种模糊战略显然效果很好,沈心留意到女儿十多年不离身的玉佩不见了「你奶奶留给你的祖传玉佩呢?」
「送他了。」
余淑恒风轻云淡说着,好似送的不是一块玉佩,而是一块石头。
沈心刚刚平复的心情,登时又开始翻涌:「拿一个学生来搪塞我,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余淑恒从茶几上找出纸笔,写了一行字,移到亲妈跟前。
沈心疑惑地拿起纸张,低头阅读,读完,她眉毛不由挑了挑。
余淑恒褪下外套,把中间的黑色毛衣脱下来递给她:
「这件坏了,有时间你去帮我买一件新的来。」
第246章,
沈心从25号小楼走出来的时候,李恒正在大门口给自行车轮胎打气。
之前才撒完谎,现下就碰着了,老尴尬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声:「阿姨。」
沈心似乎没听到一样,表情没什麽反应,反倒是停下脚步站在巷子里,近距离观察了他好久。
感受到异样,李恒不得不抬起头:「阿姨,是有事麽?」
沈心问出第一句话:「你哪年的?」
李恒下意识回头瞄眼25号小楼二楼,结果没看到余老师的身影,临了回答:「69年。」
沈心心里算了算,才18岁多,当下没再打扰他,直接走了,离开了庐山村。
古古怪怪,李恒腹诽一句,也不晓得余老师是怎麽把这位阿姨给打发走的?
回到家,沈心给好友打去电话:「老程啊,对不住,今天见面取消吧,淑恒来不了。」
关于女儿的婚姻大事,沈心这个做母亲的虽然操心,但也不是那麽急,毕竟有这样的家庭作为支撑,女儿条件又格外优秀,根本不愁嫁。
以前她即使在女儿面前叻过谈朋友结婚的事,但从没介绍过相亲对象,因为这事掉价,用不着。
这回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老朋友看上女几好多年了,这些年一个劲使关系想联姻,不得已,她才卖一个面子,打算带女几去见见。
不过刚刚和女儿聊完后,她就熄了这心思。
电话那头顿时急了,「老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麽就来不了?」
沈心不急不缓说:「唉,和你说实话吧,我女儿心里一直有人,她今天才讲出来。我们母女关系不错,我不能逼她。」
「啊,这样吗?」
「是,我疏忽了。想想也是,快26的人了,怎麽可能心里没个人,这事我对不住你,回头请你吃饭。」沈心口里说着对不住,但面上却没表现出一丁点不好意思。
彷佛这就是走一个流程罢了,至于对方接不接受,她不在乎,更是懒得管。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气。
庐山村。
给自行车轮胎打好气,李恒思索小会,瞧向了25号小楼的院门。
片刻功夫,余淑恒出现在阁楼上,似乎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
他仰头,好奇问:「老师,问题解决了?」
余淑恒点头。
李恒四处环顾一圈,鬼使神差试探性问:「不会是拿我当靶子吧,刚才阿姨临走时看我的眼神怪疹人的。」
余淑恒听得微微一笑,没就这问题给予回答,而是说:「你这是要去买早餐?」
李恒秒懂:「老师想吃什麽?」
「一个鸡蛋,两个米糕,一杯豆浆。」她说。
「好。」
李恒嘴里应声好,心里却郁闷坏了。
他奶奶个熊的!试探没得出结果,反倒是被支使去买早餐,你说老子冤不冤?前世今生,除了宋妤享受过自己买早餐外,其她人都是上赶着给自己买早餐的好吧,就不带这样的。
不过想到昨晚同睡一床的荒诞事,他暗暗叹息一声,登时没丁点脾气。
骑自行车赶去食堂时,遇着好些熟人。
比如郦国义和乐瑶,两人虽然没有手牵手,但腻在一块甜蜜的不得了。
比如白婉莹,这回帮她推轮椅的不是张兵,而是换成了李光,旁边还跟着周敏,三人有说有笑。
郦国义见到他就秀起了恩爱,「恒哥,嫂子不在复旦,你孤单不孤单?」
李恒笑着翻个白眼,同乐瑶点点头,一溜烟就过去了。
乐瑶悄摸掐了郦国义一把,吐槽道:「你搁这是炫耀什麽?人家想要女伴,
多的是,我们寝室起码就有两个愿意。」
郦国义摸摸头,「除了戴清,还有谁?」
乐瑶小声告诉道:「艳玲。」
郦国义蒙圈,「老周不是在追求她吗?她敢脚踏两条船?」
「不会说话就别说,你个死人。」乐瑶无语,「周章明是在追她,但她愿不愿意还另说呢,艳玲身材那麽棒,给她写情书的不少在数。」
郦国义双手夸张地抱一抱,晃了晃脑袋,「身材确实好,但想要恒哥看上她,呵!不是我贬低她,不够,差得远。除非你们寝室的魏晓竹出马,可能还有一些机会。」
想起肖涵的相貌和气质,乐瑶十分认可这话:「晓竹的性格比较内秀,要她去追求李恒是不可能的,李恒也不会来追她,你这说辞从源头就不成立。
倒是你,这几个月总是有意无意提起晓竹,是什麽意思?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相中的她?」
郦国义戳了心窝子,立马举手发誓,哄了好久才把乐瑶哄好。
李恒偷瞄白婉莹和李光的时候,被白婉莹发现了,她笑着摇手打招呼:「李恒,你在看什麽?」
李恒跟着笑,随后胡:「阳光照在你脸上很有味道。」
白婉莹仰头望望天,「今天是阴天,之前还下了雨呢,哪来的阳光?」
李恒眨巴眼:「口误,主要是你皮肤太好,透着光泽像太阳光反射。」
白婉莹捂嘴笑,「那麽漂亮的肖涵,就是你这麽追上的吧?」
李恒嘿笑:「算了,不打扰你们三个咯。」
说完,他就走了。
进入食堂,他替余老师买了鸡蛋丶米糕和豆浆,然后又跑到最角落的卖粉面窗口点了碗鱼粉。
里边的卖粉阿姨说:「你好像有阵子没来了。」
李恒笑着回答:「有点忙,都是别个帮着带早餐。」
卖粉阿姨说:「那个姑娘几乎每天都来。」
李恒清楚对方说的是周诗禾,「阿姨好记性。」
卖粉阿姨说:「她也替你预付了2碗粉钱,你这碗就不用付钱了。」
原来阿姨跟自己废话这麽多,目的在这,他问:「什麽时候的事?」
卖粉阿姨回忆:「这个礼拜一早上预付的,但你一直没来。」
李恒一时弄不清楚周诗禾是什麽意思?上次她给自己两毛钱,自己没收,难道她就改用这种方式还礼?
不过,不管怎麽想,阿姨都没收他的粉钱。
李恒也懒得管了,屁股后面一大堆事咧,哪有那麽多闲工夫想其中的门堂?
第247章,该写什么?
用饭盒盛好鱼粉,李恒回庐山村的路上还在思虑周诗禾的事情。
这姑娘到底啥子意思呢?
他甚至美滋滋地想:要是这4毛钱用完了,她再给自己续一个学期就好喽,那就赚麻了,咱不亏不亏。
臆想中,不知不觉25号小楼到了。
李恒用脚刹住自行车,朝院子里喊:「余老师,早餐。」
余淑恒开门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递给他。
「王老师的信?」
「嗯,她让我转交你。」
「哦,好,谢谢。」
「已经进入冬月,她还给你寄了一些腊肉和猪血丸子过来,满是油污有些脏,在院子里你自己拿。」
「真的?那感情好啊,还是王老师懂我,我最好这口了。」李恒把信揣兜里,把早餐塞对方手里,兴高采烈地进到25号小楼院中。
一句「还是王老师懂我」,让余淑恒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会。
随后她跟进去问:「猪血丸子这麽黑,是什麽做成的?很好吃?」
「豆腐丶猪血加五花肉揉团在一起,和腊肉一样烟薰制成的。老师,王老师难道没请你吃过麽?」
「没有。」
「那晚餐我做一道,到时候你尝尝鲜。」
「好。」
眼看他要走,余淑恒忽地指指院中桌椅,雅致开口:「就到这一起吃吧。」
嗯?
今天竟然不用无形招术赶自己走了?
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哇!
难道说,吃自己的免费早餐有些过不去,就留下自己一块?
余淑恒似乎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糯糯地道:「有点事问你。」
李恒没矫情,依言而坐。
看他低头一个劲吃粉,余淑恒说:「你和麦穗好像总是吃粉,营养够吗?」
李恒咧嘴一笑:「够不够没想过,就觉着好吃,我们都爱吃。」
余淑恒点了点头:「麦穗家里是做什麽的?」
李恒回答:「做生意,具体哪个种类不好说,因为比较繁杂。」
余淑恒听得明白:「就是说哪个挣钱就跟风做哪个?」
李恒说是:「差不多就这意思。」
余淑恒问:「她家里几兄妹?」
李恒道:「应该就她一个。我没问过,但听人说她是独生女。」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麦穗妈妈本来怀过二胎的,但差点挂掉,在市人民医院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事后麦冬心疼妻子,就再也没提生二胎的事。
这话是孙曼宁曾经讲给他听的。
简单聊完麦穗的事,后面话题一拐,又拐到了高中英语老师身上。
余淑恒问:「润文从高一就对你很好?」
李恒回忆,点了点头。
余淑恒开口:「润文信里说,你以前比较排斥她,有这回事?」
「啊,算是吧。」
李恒没辩解,「那时候不太习惯。」
余淑恒笑了下:「不习惯一个女老师对你太好?」
「是,也不是。」
李恒叹口气道:「相比其它科目,英语那时是相对最差的一门,而班上还有同学在后面造谣,我——」
余淑恒问:「怕传到陈子耳朵里,怕她吃醋?」
李恒承认:「确实如此。」
余淑恒接着问:「害怕润文真对你有意思?」
李恒摆摆手:「没,那时候可没这念头,就单纯害羞不知道怎麽和老师私下相处。
她每次开小灶给我补课都觉得是一场特别难熬的灾难。」
视线儿在他身上打个转,余淑恒没继续深入润文的事,挪问:「那陈子矜现在就不吃醋?」
她这话意有所指,指的是肖涵。
聊到这,李恒终是抬起头,望了望隔桌而坐的余老师。
真他娘的咧!
怎麽总感觉有点古怪呢,以前她可不会过问自己的事。
接受到他的困惑眼神,余淑恒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却也没做任何解释,反而意味深长地讲:「怎麽?你在怕什麽?」
怕什麽?彼此心知肚明。
李恒:
!,
过一会,他说:「子和肖涵,对我来讲,和其她女人是不一样的。」
余淑恒警他眼,没再问,没再说话,很有教养地小口吃着早餐。
一口气把鱼粉嗦完,他还喝了两口汤,临了问:「老师,还有事麽?」
「没有。」
「那我先走了,今天还有事没做完。」
「嗯。」
余淑恒没抬头,依旧细嚼慢咽吃着米糕,自从跟着润文吃惯了这玩意,她就彻底爱上了。
回到书房,李恒站在床前,透过窗户眺望了一会对面院子。
他情不自禁把刚才的对话和昨晚发生的事再好好了一遍,结果没发现异样。
唯一的异样就是,自己和余老师的关系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近了一些。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一桩好事。
毕竟以成年人的思维考量,对方家大业大,能有个这样的朋友,将来万一遇到过不去的坎,也算是一条退路。
虽然没人愿意走到水尽山穷,但人生嘛,有时候就是那麽操蛋,明天幸运和霉运不知道哪个先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在窗户旁立大约10来分钟,直到余淑恒出现在对面阁楼上时,他才来到书桌前,悄然坐下。
老样子,看书,至少看一个小时书。
然后就是写作,今天动笔写第38篇章,由于下午要办事,计划写多少算多少,不求数量,只求质量。
做自己爱做的的事,时间总是过得快,这不,才爬格子写满6页半纸,楼下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熟悉声息。
都不带瞅的,就知晓孙曼宁来了。
这丫头来了,那麦穗肯定也在。
1丶2丶3...27
他兴致地读着时间,当数到27下时,书房门悄眯开了一条缝,一双媚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李恒对着她牙咧嘴一笑,登时把麦穗逗笑了,她柔柔地问:「你在等我们上来?」
「对的,想你们了。」李恒口甜得很,张嘴就来。
「,请把「们」字去掉,想麦穗就好啦。」孙曼宁在外面嘻嘻哈哈。
李恒把门打开,玩笑道:「一起想一起想,反正我在你俩心里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呸!别想我,我受不住,你那麽多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夹在里面跟个丫鬟似地,多伤脸面呀。」孙曼宁叉腰表示抗议。
李恒围绕她转一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行行行,不强人所难,你以后就给麦穗当丫鬟吧,首席的那种。」
「哟,要我当丫鬟也可以,不过你打算给麦穗封个什麽当当?皇后?还是贵妃?低于贵妃老娘可不伺候,好歹也是一复旦大学生,太掉价。」孙曼宁一把挽住麦穗的胳膊,嘴里全是虎狼之词问候。
「贵妃?」
李恒大喇喇朝楼梯口走,「咱们的麦穗同志是苏妲己转世,生来就是皇后命喽。」
孙曼宁朝麦穗挤眉弄眼:「听到没,这小子承诺以后封你做皇后,穗穗你可要争口气,把那什麽肖贵妃和陈贵妃通通赶出宫。」
李恒:.
麦穗:
出校门,来到菜市场,三人经过一番疯狂买买买,买了好多菜回家。
一进到厨房,李恒就安排事给两女做,「曼宁,你帮忙洗腊肉和猪血丸子,麦穗,你帮我准备姜葱蒜等配料。」
孙曼宁不满:「凭什麽?脏活累活全给我,麦穗就尽是些轻松活计?」
李恒理直气壮地说:「凭什麽?你都说了麦穗是皇后,能让皇后做苦力活?你个丫鬟能不能有点觉悟」
麦穗听到柔媚一笑,对于这两人的斗争,她不搭话,表示谁也不帮。
李恒习惯性喊:「来,皇后,帮我围裙系上,美死那丫鬟。」
一喊完,他就后悔了,想起了曾经两人隔着裤子摩擦的事件。
麦穗仿佛也想到了,情不自禁同李恒对视一眼,随后默默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围裙,真的给他系了起来。
看两人的举动,孙曼宁呆了呆,半响喃喃自语说:「我要告诉宋妤,我要把宋妤叫来,你们俩狼狐为奸欺负我。」
麦穗听得没做声,系好围裙后,自顾自准备配料去了。
李恒气不过,暗暗踢了孙曼宁一脚,这妞回头瞪了他一眼,主打一个彪悍。
20来分钟后,门外又有了动静,周诗禾和叶宁来了。
李恒问叶曼宁:「叶同学,你会不会做菜?」
叶宁爽朗回答:「不会,我只会包饺子,还会吃。」
李恒气结,立马派她挑菜洗菜。
叶宁撸起袖子,「李恒,你不公平,你怎麽不问问诗禾?怎麽不给她安排活?」
李恒正在处理duangduangduang地密集切菜,头也不回:「你要是也弹钢琴,
我也不会安排你做事。」
闻言,孙曼宁和叶宁不约而同瞧向周诗禾那修长匀称的指头,齐齐叹口气,
沮丧地不好说什麽。
不过周诗禾没空着,观察一下厨房,稍后来到麦穗身旁,帮忙一起做事。
叶宁问:「大才子,你今天准备做多少菜?提醒告知一声哦,我可是很能吃的。」
「10个够不够?」李恒道。
「小碗肯定不够,大碗还差不多。」叶宁拍拍肚子表示。
李恒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小事,肯定让你吃好吃饱,你和诗禾能不能吃辣。」
「我姥姥是蜀都的,我妈妈也是蜀都的,我特能吃辣。」叶宁举手:「诗禾是苏杭人,好像没看她吃过辣椒菜。」
李恒转头问周诗禾:「一丁点都不能?」
周诗禾温婉摇头,「没怎麽吃过。」
李恒当即玩笑说:「是吗,哎哟,那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找个湘南川渝云贵这边的对象,要不然天天要为吃个菜打架。」
周诗禾巧笑一下,没接话。
叶宁撇撇嘴,替好友抱不平:「呀!李恒你这话像话吗,谁要是能娶到咱们诗禾,做梦都要笑死,不得祖坟冒青烟能娶到?还能为了个辣椒菜跟她吵?」
「,你这话说得挺有道理,对老婆好的人这个世界还是挺多的。」跟女同胞聊天嘛,要学会适时让步,李恒这最有经验。
叶宁问:「那你将来会对老婆好不?」
「我?我算得上半个好男人吧,不过一般都是老婆哄我。」李恒大言不惭地开口。
众女都听笑了,孙曼宁问:「难道你和肖涵恋爱,都是她宠你?」
李恒道:「那也不全是,我们是互宠互宠。」
叶宁琢磨好久没琢磨出个味,「你为什麽自称半个好男人?」
李恒道:「这个哪,等我们相处个十来年,你应该就明白了。」
叶宁更迷糊:「为什麽是十年?」
李恒神神叻叻:「因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很多东西都伪装不了10年叶宁不信:「切!你才多大,动不动就10年。」
麦穗看他眼,却清楚他今天说得全是真话,貌似荒唐,实则全是肺腑之言。
都说3个女人一台戏,厨房4个女人,按排列组合都好多台戏了,一时间热热闹闹,屋子里充满了生气。
下午5点过,10个菜好了,满满堂堂摆了一桌子,其中5个辣菜,5个不辣的,
算是妥帖照顾到了所有人。
李恒吩咐麦穗,「麦穗同志,去叫下余老师。」
「好。」麦穗放下干抹布,洗好手,出门去了25号小楼。
趁孙曼宁和叶宁在厨房洗手的功夫,李恒问旁边的周诗禾:「诗禾同学,为啥子在食堂替我预付了4毛粉钱?」
周诗禾只是温温地笑,没做声。
李恒眉毛一挑,「当时是想和我划清界限来着?」
「没有。」周诗禾静谧说:「主要是怕有人误会,同时听说你爱吃粉,我觉得这样挺方便。」
李恒问:「怕肖涵误会?」
周诗禾会心笑笑,对这个答案没否认,也没肯定。
李恒逗她:「我要是现在给你2毛钱现金,你该如何应对?拒绝?还是收?」
周诗禾笑容未减,看着他。
互相瞅了半响,李恒还真从兜里数出2张毛票,摆她跟前。
瞬间假的变真的。
周诗禾笑容更甚几分,伸出柔黄拿起钱,收进衣兜。
恰在这时,麦穗和余淑恒过来了。
原以为这老师同过去那样,会拿酒,没想到手里带了一把小提琴。
老实讲,他还没听过对方的拉小提琴,不知道水平如何?
人来齐了,6人依次落座。
开饭前,他还特意去门口瞧瞧斜对面的老付回来了没,结果大门紧缩,鬼影子都冒见一个。
「哇塞!李恒,你这厨艺真是好,顶个顶个棒!」叶宁尝一口小炒黄牛肉,
顿时竖起大拇指夸赞:「以前麦穗和曼宁说你手艺好,我还怀疑来着,现在彻底信了,以后你就是我吃货路上的导师。」
李恒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叶宁又连着一口气尝了其它4个菜,临了感慨加羡慕:「哎呀呀,我要是肖涵就好了,有个这样的对象,她好幸福的样子。」
余老师的注意力在猪血丸子身上,夹一块试了试口味,接着又夹了一块,尔后接二连三在夹。
自开学以来,孙曼宁早就蹭过他好多餐了,什麽菜都吃,一上桌就不想说话了,嘴里筷子上全是菜,偶尔才抽空喝口汽水。
李恒招呼没动筷子的麦穗和周诗禾,「你俩别看着了,也吃啊。」
闻言,周诗禾把所有菜过目一边,最先试吃蒜苗回锅肉,吃了几小口,接着她像余老师一样,跟着筷子头就呆回锅肉碗里了。
李恒道:「诗禾同志,其它菜你也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周诗禾温婉笑笑,说好,果真吃起了其它菜。
李恒最后对旁边的麦穗说:「麦穗,辛苦了,咱俩以汽水代酒,碰个。」
「嗯。」麦穗拿起汽水,跟他叮当碰了俩下,然后喝了一大口。
一桌子好菜,吃着吃着,孙曼宁和叶宁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汽水已经不能满足她们了,跑厨房拿了啤酒出来。
俩货还问:「你们喝不喝?」
周诗未和余淑恒都拒绝了,等会要做正事。
李恒同样拒绝,倒是劝说麦穗陪她们俩喝。
人多,大家又相对比较熟悉,更何况孙曼宁和叶宁属于那种活泼开朗型的女人,有她们叫叫,桌上气氛就差不了。
期间,李恒和周诗未的筷子在菜碗里不经意相遇了一次,同过去不一样的是,这姑娘只是笑笑,没再纠结要不要换筷子了。
其实也是,只要不是兴公筷,聊天聊到嗨处时,不会那麽注意,偶尔筷子相碰是避免不了的,看来对方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看到李恒和麦穗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说谈,桌对面的叶宁忽地大声说:「李恒,要不是知道你有肖涵,要不是知道你和麦穗是多年的朋友,关系十分要好,
我都好几次以为你们俩在耍对象嘞,坐一起真的真的好般配啊!」
听闻这话,余淑恒瞟瞟两人,微笑着继续吃喝,今天的菜,不管是辣的,还是不辣的,都挺符合她口味,比平素多吃了半碗饭。
周诗禾同样笑了笑,看了看两人,矜持不语。
倒是孙曼宁特意停下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停滞好久吧久,最后问:「叶宁,你也有这种感觉?」
「对,我感觉他们好有夫妻相。」叶宁坚持说道。
麦穗唇芙蓉俏,一笑百媚生,故作大方的外表下其实还有些拘谨,不去看旁侧的李恒,给叶宁夹了一筷子菜说:「吃吧,多吃好吃的,闭上你的嘴。」
李恒则没什麽反应,该吃吃,该喝喝,听着她们嬉笑取闹,感慨年轻真是好哇。
第248章,完美演绎,榜下捉婿
饭后,其馀人在一楼嗑瓜子聊天。
李恒则带着周诗禾和余老师进了书房。
两女都是第一次来他书房,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余淑恒问:「这些书都是你在沪市这边买的?」
李恒点头又摇头,「大部分是我托付编辑邹平在沪市买的,一小部分是我从邵市寄过来的。」
周诗禾没听懂两人打哑谜,漫无目的的眼神在书本上缓缓扫过,其中包括《收获》杂志,包括《活着》的单行本。
她觉得李恒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是作家十二月的书迷。
其实在复旦大学,由于老校长推崇,形成了自上而下的风气。许多任课老师不仅自己读,还大力推荐《活着》和《文化苦旅》,以至于大部分学生都读过这两本书。
她所在的213女生寝室也一样,条件稍微好点的,几乎人手一本《活着》单行本。
不过周诗禾并不是因为老师的推荐,而是受家里人影响,才期期购买《收获》杂志丶拜读《文化苦旅》的。
碍于周诗禾在,余淑恒微笑点头,没有深问。
这时麦穗送茶水进来了,李恒问她,「楼下怎麽突然安静了?」
麦穗回答:「曼宁和叶宁骑自行出门了,说是去五角广场买些零嘴回来。」
见她要走,李恒叫住她,「一个人呆外面多没意思,和我们一起吧。」
麦穗柔媚一笑,说好,然后很自觉地坐到沙发角落,以免影响三人工作。
余淑恒多看了眼麦穗,心里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诗禾眼观鼻丶鼻观心,好似没看到一样。
李恒走到书桌前,拉开中间抽屉,从里掏出昨晚写的曲谱,递到周诗禾和余老师跟前:「关于编曲,我一直有摸索,你们看看。」
余淑恒率先接过曲谱,前后认真浏览了两遍,临了抬起头:「钢琴部分,我感觉不错,但还是略微有些瑕疵,需要进一步完善。而小提琴,你没写到点。」
李恒由衷佩服:「老师真是火眼金晴,一眼就分析出了我的问题所在。」
余淑恒喝口茶:「你要相信一个正牌音协成员的实力。」
李恒小小惊讶:「老师是音协会员?」
余淑恒微笑点头。
李恒转向周诗禾,礼貌顺口问句:「你呢?不会也是吧?」
周诗禾巧笑着摇摇头。
李恒暗暗松口气,要是两女都是音协成员,那自己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稍后想到这姑娘的钢琴水平,有没有加入音协,其实区别不太大。
曲谱落到周诗禾手里,她静气端庄地看了一遍,思考一番,接着又看一遍。
李恒问:「钢琴部分编曲,你觉得如何?』
周诗禾没应声,心中默默跟着调子弹钢琴,良久才伸出手指,一连点了七八下,「这里丶这里丶还有这里...我觉得可以稍微改动下,印证一下效果。」
李恒把笔塞她面前,「没关系,你就在上面改。」
周诗禾望眼李恒,望眼余淑恒,没客气,接过笔专注地在曲子上方标出自己的不同见解。
她显得非常有耐心,每改一处,她都会从头默默以自己的形式把曲子哼出来,然后才继续往下改。
分针悄悄走着,这一改就是8分钟,书房寂静无声,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笔尖下。
8分钟转瞬即逝,当把最后一处标注好,周诗禾停下笔,把曲谱放到两人跟前。
余淑恒第一时间拿起,无声过滤一遍,尔后用小提琴试了一遍,末了说:「改动的非常好,比之前更生动丶更富有层次感了。」
余淑恒说这话时,眼里全是赞赏之意,没有任何敷衍。
李恒同样不是音乐白痴,听完竖起大拇指说:「确实好,更接近我心目中的样子了。
他心目中的样子,当然是指原时空的编曲。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互相商量,互相印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一遍又一遍修改,一遍又一遍完善。
⊙ Λ n⊙ ¢ o
导致后来的编曲和最初的编曲几乎变动一半有多,李恒对此不但不气,反而十分欣喜。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玩音乐,这两女人才是专业的啊,和自己这个半吊子不同,人家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一个小时过去,已经喝完两杯茶的余淑恒突然问周诗禾:「你的那架钢琴放在哪?」
周诗禾说:「在红楼那边。」
李恒问:「你在那边有租房?」
周诗禾嗯一声:「嗯,不过条件没这边好,我平时没怎麽住,有时间才去练习。」
余淑恒问:「你开学自己租的?」
迎着三人的眼神,周诗禾再次点头,确实是她自己租的,没让家里帮忙。
李恒心血来潮丢一句:「你可以试试隔壁27号小楼啊,已经空了两个多月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周诗禾温婉说:「已经让家里帮着联系,不知道结果怎麽样?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应。」
余淑恒全程用小提琴演奏了一遍曲谱,然后对两人说:「带上乐器,我们去红楼那边,让诗禾真实弹钢琴试试。」
这话得到了李恒和周诗禾的赞同,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任何好的东西都得通过实践检验。
李恒起身,对麦穗说:「走,我们一块过去。」
「嗯。」麦穗虽然一直在旁听,但并不觉得无聊,她非常乐意当他们的第一个听众。
下到一楼时,叶宁和孙曼宁两女还没回来,估计在外边遇着好玩的了,或者逛街去了。
红楼在燕园,位于校门口左侧,挨着邯郸路,四人赶过去时,天色开始渐渐变暗,按照过往经验,估计用不到一小时,外面就会完全变黑。
租房就在一楼,不过周边全是教授老师家庭,环境还算不错,小路和走廊上都显得十分乾净。
施坦威d274。
刚踏进租房门,他一眼就认出屋中摆放的三角钢琴型号。
李恒有些懵,他想过这姑娘的钢琴会很好,但没想到这麽牛逼啊,这是钢琴界的皇冠王者哇,几乎是所有大型音乐演奏会的首选钢琴。
自己银行卡里面那13万存款能不能买一架?
他无法得知这年头的价格,但估计够呛。
余淑恒也认出来了,不过她表现平淡,没有像某人那样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
李恒打趣,「把这麽好的钢琴摆这里,你就不怕丢了吗。
周诗禾会心一笑。
她不知道该怎麽去回答,因为她从来没去操心过这个问题。
经过简单聊天,才得知此钢琴是她18岁的生日礼物。
在余老师示意下,众人停止聊天,周诗禾来到钢琴面前,静坐了一会,然后开始按照曲谱弹奏。
此时李恒站在一旁听,用心感知哪里是否和原作有差别的地方,如果有,他会记录下来,等会再商量改进。
周诗禾的钢琴技艺没得说,一遍完整演奏后,三人都有收获,都或多或少找出一些缺陷。
下面就是验证完善时间,三人每每拿着乐器配合演奏一段,就停下来商量商量,稍后接着演奏,如此每小段反覆10来次后,基本达到了他的要求。
李恒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完美主义者了,但和余老师以及周诗禾一比,他娘的就一小卡拉米啊。
当编曲到达一定水平后,大多时候都是两女在争论妥协,李恒慢慢蜕变成了麦穗一般的角色,已然有些掺和不进去了。
不过他不气馁,反而乐得如此。人嘛,得时刻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那样才不会累,才能洒脱。
随着时间推移,进度总算到了最后一小段,眼看快要收尾了,结果两女再次意见相左。
李恒接过麦穗带来的茶水,来到门外透气,慢悠悠喝一口说:「还好没斗起来。」
麦穗娇柔一笑,挪:「人家都在帮你忙,你怎麽能这麽说。」
李恒砸吧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摸讲:「主要是意外。诗禾同学外表看起来文文弱弱丶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没想到内里这麽有主见。」
麦穗说:「能考上复旦的,你觉得会没主见麽?」
李恒又喝口茶:「有道理。可能是你太过温柔体贴了,让我对身边所有女生都产生了错觉。」
麦穗眼皮略微睁开几许,看了看他侧脸,没搭话。
沉默一会,他突然心血来潮问:「你去过图书馆没?」
「我经常和诗禾去,你怎麽问起这个?」麦穗好奇。
李恒道:「因为我来复旦大学这麽久了,还没去过图书馆。」
麦穗说:「等你写完这本书,我喊你一起。」
「好。」他应声。
「你什麽时候去京城看望叔叔阿姨?」她问。
李恒回答:「已经和子矜约好了,元旦前后过去。」
听到这话,麦穗轻点下头,没接腔,陪他一起在门外吹风。
没多久,屋里的商讨声音停止,随之而来的是周诗禾最后把整首曲子走一遍。
弹奏完,她问:「这回怎麽样?」
余淑恒说:「可以。」
李恒高兴走进去,「不错,我已经找不出任何毛病了。」
周诗禾听了一时间没做声,低头把曲谱默记在心,过了会说:「我们三人配合一次。」
余淑恒是个行动派,已然拿起了小提琴。
李恒不多让,站在钢琴侧边,等待前奏响起。
没一会,美妙的音符从黑白键飘荡出来,跟着小提琴的悠扬声音掺和了进来,随着伴奏到一定程度,李恒吸口气,开始正式登场。
陶笛一响,钢琴和小提琴的声音登时沦为背景板。周诗禾抬头看了看他,手却没停。
余淑恒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他身上,第一次,他觉得这个昏黄灯光下的小男生特别有魅力。
麦穗安静靠在门角落,视线把合奏的三人尽收眼底,不经意间,她有一些羡慕。可惜,自己对音乐还停留在开口能唱几句的层面,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不过稍后麦穗又把这一丝羡慕收了起来,从小到大,经常听妈妈在嘴边磅叻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做自己就好。
做好自己才能是最特别的那个。
4分多钟后,悦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三人互相望着彼此,眼里都有了几分满意神色。
李恒道:「离初次彩排还有一个半月,要是可以的话,我们把时间统一下,
好一起练习。」
他说完,看向余老师。
同样的,周诗禾也望向余淑恒。
因为两人是学生,除了上课之外,其馀时间皆可。
余淑恒权衡一番,提建议:「以后每个星期五下午和晚上都要练习,嗯,还有星期天下午,这算固定时间。平常的话,大家有空就适当利用起来。」
余老师之所以没说星期六,是知晓某人要抽空谈恋爱,还要写作,不能把时间安排太满。
有那麽一刹那,她是想把时间沾满的,但不了了之。
李恒转向周诗禾:「你觉得怎麽样?」
周诗禾爽利回答:「我没问题。」
「没问题就成,那就把时间定星期五和星期天,其馀时间灵活运用。」李恒最终拍板。
两女同意。
李恒抬起右手腕看看,「8点过了,今晚就到这吧,不然影响邻居休息。」
其实这话是废话,此时此刻,楼上好多教授和家人已经纷纷打开窗户,探头探脑往下看,以为红楼来了音乐表演艺术家,演奏的这麽动听,
离开前,李恒瞧了瞧周诗禾,欲言又止。
四目相视,周诗禾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温温地说:「27号小楼要是有可能,我会搬过去。」
「矣,欢迎欢迎,那样我们几个就更方便了。」李恒笑着说。
离开燕园,众人分开了。
周诗禾和麦穗直接回了宿舍。
李恒则跟着余老师并肩往庐山村赶。
可快要到巷子尽头时,李恒惬了惬,竟然看到了沈心,此时这阿姨站在巷子中央,正仰头盯着自己的26号小楼。
李恒压低声音问:「阿姨这幅模样,是不是怀疑老师你又在我屋子里?」
余淑恒淡雅笑笑,也是这麽想的,
随着两人脚步声靠近,沈心终于反应了过来,转身瞅向两人。
当看到女儿和李恒走在一起时,她露出果然的神色,随后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李恒说:「小李,你吃夜宵了没,阿姨带了一些夜宵过来,进屋一块吃点。」
听到这话,余淑恒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归入平静。甚至由于光线太过淡,以至于亲妈和李恒都没察觉到。
李恒暗暗吃惊,奶奶个腿的!这是什麽鬼?
怎麽突然对老子热情起来了?
莫名其妙的,瞧着近在尺的阿姨,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榜下捉婿。
不会吧?
我这麽年轻。
我还是个学生。
我来自乡下。
不应该的!
第249章,一眼相中,打死也没想到的母女俩
第250章 ,一眼相中,打死也没想到的母女俩(求订阅!)
带着疑惑走到近前,李恒还是很给面子的喊了句阿姨。
结果没有意外,他被满面笑容的沈心带进了25号小楼。
沈心心细如发,一眼就认出他手中的陶笛是女儿的,当时淑恒一共买了三个。
其中一个女儿常用。
一个未开封如今仍搁在架子上。
而第三个,前不久消失不见了,没曾想落到了小李手里。由此她愈发可以肯定心中猜测的一些事情。
别问她怎麽如此清楚?
因为她有空偶尔也会过来庐山村一趟,每次过来都会帮女儿整理一下家务。
包括擦拭乐器上的灰尘什麽的。
见阿姨的目光在陶笛上停留两秒,李恒登时无语,合着这他娘的也太凑巧了吧?
这该咋解释?
解释说这陶笛是余老师送给麦穗的,我就是拿来用用,然后今晚刚好和老师一起从燕园回来?
貌似全是真话,可起到效果却未必管用。
莫名地,感觉误会进一步加深了!
穿过院子,进屋,给小李和女儿倒杯热茶后,沈心忙着去了厨房,说是把凉了的夜宵加热一下。
趁着这个功夫,李恒用求助的眼神转向余老师。
余淑恒连着品了两口茶,稍后放下杯子,双手往后把慵懒披散着的青丝随意拢起,以方便等会吃夜宵。
对于某人巴巴的眼神,她仿若未闻,弄好头发后又去了洗漱间洗手洗脸。
李恒跟着过去,站在洗漱间门口,快速瞄眼厨房方向丶压低声儿问:「老师,是不是有误解?咱们通下情报啊,阿姨的热情我快招架不住了。」
余淑恒听得眉语目笑,却什麽也不说,反而问他要不要洗手?
李恒迟疑着走进去,洗了手,还接过她递来的新毛巾擦了擦手,道声谢谢。
夜宵很丰盛,不仅有清汤牛腩丶玫瑰豉油鸡丶盐烤皮皮虾和青菜。
竟然还有一个青椒炒肉。
打一眼,李恒就明白过来,阿姨今晚绝对是用了心的,有备而来。
且是冲着他来的!
他能想到的,余老师同样想到了,只是后者依旧没做声,坐下后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见女儿这麽冷清,也不招呼一下李恒,沈心心存困惑,但一时也没想那麽多,反而替女儿款待起了「客人」。
沈心先是给他盛一碗牛腩汤:「小李,阿姨知道你是湘南人,可你别看这牛腩没辣椒,但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哦,好,谢谢阿姨。」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不好拂人家面子,只得试了试口味。
嗯?
味道出奇的好,鲜而不腻,还有淡淡清香,根据他的吃货经验判断,这绝对出自老师傅之手。
「怎麽样?合口味不?」
「好吃,比我想像的还要好。」
「那等会多吃点,你看起来有些清瘦了,得好好补补。」
「嗯,阿姨放心,我是个吃货来着,有好吃的我是不会客气的。」
见李恒一边忙着吃,一边疲于应付亲妈,余淑恒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但还是没掺和,安心当起了局外人。
说着聊着,夜宵吃到一半时,沈心就着良好氛围忽然问:「小李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李恒愣了愣。
仅仅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可谓是太多了。这阿姨不会对自己进行了调查吧?
如果这样,那背后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才让对方去调查自己?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
因为沈阿姨一看就是那种贵气逼人的大家庭主妇,不可能吃饱了撑得去关注一个仅仅见过一次面的男生。
必定事出有因。
李恒把目光再次投向余老师,仍然没得到回应。
他不死心,用脚尖在桌子底下轻微触碰一下对方右脚,结果还是石沉大海。
李恒回答:「对,上面有两姐姐。」
沈心关心问:「来沪市这边读书,还习惯吗?」
「还好,一开始吃食方面有些水土不服,不过现在好多了。」他照实说。
交谈着,出人意料的,沈心并没有盘问太多关于他家里的事,更没有审查他祖宗十八代,全程下来就是简单聊聊,随意聊聊,倒是让他慢慢放松不少。
吃完夜宵,李恒以天色太晚为由,找着一个机会告辞,逃离了25号小楼。
奶奶个熊的!
妈妈热情如火。
女儿冷得像块冰。
这差异极大地母女俩真是亲生的?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排排问号???
不过她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点:不好相处。
和余老师相处累,有压力。
和阿姨相处更累,生怕说错了什麽话。
等到李恒一走,刚刚还慈眉善目的沈心瞬间平复下来,质问女儿:「自己挑的男人,怎麽一整晚不说话?」
余淑恒放下筷子,「就睡了一觉而已。」
沈心眼晴眯了眯,「就睡一觉?睡一觉把祖传玉佩送了出去?」
余淑恒问:「你看上他哪了?」
沈心说:「他虽然来自农村,但长相丶才华和谈吐我都比较满意。我们家不缺金不缺银,却还没出过一个大作家,还能跨领域写出《故乡的原风景》,也算是新鲜。迎新晚会上的录像带,我反覆听了半小时,当得起「人杰」二字。」
余淑恒开口:「他比我小7岁。」
沈心说:「我们这样的家庭,这都不是问题。』
母女俩面面相对,对峙良久,余淑恒问:「程阿姨那边打发了?」
沈心彷佛看穿了女儿的心思:「你要是想用一个李恒来糊弄我,那我告诉你,打错算盘了。
没了程阿姨,还有赵阿姨孙阿姨,你条件好,中意你的人可多着。在这事上,你爸一向是支持我的。
何况,你口里的程阿姨,我只要稍微漏点口风,她自会再次闻着腥味扑上来。」
沈心之所以这样上心,还是玉佩和黑色羊毛衫引起的。
尤其是羊毛衫左胸口线条都出来了,她自动脑补一个画面:小李和女儿玩情趣,用力过猛,或者玩得太久,牙齿尖把线茬勾了出来。
余淑恒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荒唐感。
她早上本意是借用李恒送走多年来缠着自己的瘟神,没想到日瘟神是暂时送走了,但他却成了新的瘟神。
有那麽一刹那,她后悔供出了李恒的作家身份。
但下一秒又收起了后悔念头。
假若他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亲妈不会相信自己会跟他睡不说,也不会看上眼,程阿姨那边根本解决不了。
定了定神,她说:「你就没想过?李恒这麽有才华,身边会没女人?」
沈心组织一下语言:「不用才华,就凭他那张脸,就会有很多小女生自动往上赶,妈是过来人,你也不用这招唬我。
都说「惊艳只因见识少」,一般来讲,学生时代结识的异性,会随着男人年岁的增长以及社会地位变化逐渐没了吸引力。
他们往往更倾向于找一个在感情和事业上都能契合的灵魂伴侣。在这方面,
我无比相信自己的女儿。」
闻言,余淑恒眼晴一半平静,一半郁闷,稍后她起身准备上楼。
沈心在背后问:「你去哪?」
余淑恒头也未回:「休息。」
沈心指指桌上碗筷:「碗筷你自己收拾,妈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要急着回趟家,今晚你要是怕的话,去对面睡。」
说完,沈心根本不给女儿辩嘴机会,抄起沙发上的包包就出了大门。
余淑恒顿了顿,半转身眼睁睁看着亲妈离去,不发一言。
母女俩相处二十多年,一直认为都比较了解对方,但现实却给两人各自上了生动一课:
母亲没算到一向对异性不假颜色的女儿会和自己学生睡觉。
女儿更是蒙圈,在外面强势无比的亲妈有一天会变着法子把自己送出去,不是送给大家族联姻,也不是送给极其优秀的同龄人,而是送给一个刚进大学的小男生。
直接理由是:李恒是个人杰。
间接理由是:自己昨晚和他睡了。
余淑恒从小到大要什麽有什麽,几乎能呼风唤雨,身边人也比较迁就她,所以历来很少撒谎。
因为没有撒谎的必要。
但她万万没想到啊,自己早上心血来潮撒了一个谎,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还是套牢不好辩驳的那种。
本来以为妈妈看不上李恒,所以她才有恃无恐地把他的作家身份抖露出来,
目的是为了让这个谎言更真实一些。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要是李恒没有过人之处,自己怎麽可能和他睡觉?
可欲哭无泪的是:亲妈竟然看上了!一眼相中了没背景丶年纪还小7岁的李恒这找谁说理去?
像雕塑一般在原地静悄悄地站立10来分钟,余淑恒终于回过了神,随后抬脚往二楼行去。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在家里过夜了,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在楼道口徘徊一会,她克服心理径直去了书房,习惯性看书读报。
她之所以书香气质满分,一是得益于从小家里培养,二是她本身爱看书爱文学爱艺术。
李恒写的书三本书,她都有看。且因为闺蜜润文的缘由,一直是第一时间跟看。
只是她性子比较冷淡,注定了不会在人前有所表现。
假道士还没回来,巷子尽头只有两户人家亮着灯,巧合的是,李恒和余淑恒都在书房,看着书。
不同的是,李恒每逢挨着书就很快能超脱现实,沉浸在书中世界去。
而余淑恒则看心情。心情好,她看书效率高,速度快,感悟深;要是心里装着事儿,总是容易走神。
这不,今晚的她就是如此,三心二意不断:
一会找出这一年来润文写给自己的信件,一一查看。从字里行间中再次感受到闺蜜的心里变化。
20多封挂号信,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有时候她还会反覆仔细琢磨,琢磨润文对感情的那种矛盾和焦灼心路历程。
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封信的最后一个字,余淑恒忽地有些感慨:要是没有润文,自己压根就不会和李恒有私人关系层面的交集。
她是老师,他是学生,仅此而已。
哪怕李恒是作家,哪怕李恒创作出《故乡的原风景》,她至多同学校其他老师一样,茶馀饭后听听传说,讶异一番学校竟然出了个这样的大才子云云。
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思绪方千,余淑恒最后把所有信件重新规整到抽屉,尔后下意识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对面那个伏首书桌上丶奋笔疾书的小男生。
良久,她走出书房,坐到沙发上,顺过茶几上的座机电话开始熟练拨号。
拨去邵市。
「叮叮叮..:」手指在数字键上快速游动,等到把区号和电话号码输进去时,
她猛地停住了。
停在了「井」字键上方迟迟没下去。
过了会,她把听筒放回去,放弃了拨号。
对着座机发了会呆,稍后她起身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小半杯,然后就那样靠着酒架慢慢喝着,小口小口喝着,什麽也没去想,却感觉脑子里挤满了东西。
一杯红酒过后,她又倒了一杯。
第二杯喝到一半时,她再次回到沙发前,抓起座机拨号,这回不是去邵市,
而是打给陈思雅老家。
「叮铃铃...」
「叮铃铃...
等待中,电话终是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喂,你好。」
「阿姨,是我,找下思雅。」
余淑恒的声音十分有辨识度,糯糯的丶温润如玉,那边问:「是淑恒啊。」
「对。」
「你等下,思雅在楼下。」
「好。」
没一会儿,陈思雅接起电话,「这麽晚,你找我什麽事?」
余淑恒答非所问:「你什麽时候回来?」
陈思雅回答:「明天。怎麽,你一个人怕?」
余淑恒说:「没有。」
陈思雅笑:「怕就去李恒家,又不是没睡过,熟门熟路的你还矜持什麽?」
余淑恒沉默。
没等到回复,陈思雅问:「难道是那肖涵过来了?不方便?」
「也没,就是想找人喝酒。」余淑恒说。
「喝酒?喝酒你也可以李恒啊,他比我还能喝,你这有点舍近求远了。」陈思雅道。
说完,她感到不对劲,追问一句:「你是不是和李恒闹矛盾了?不愿意去?」
「没有。」
第250章,谎言的载体,她自己不承认
陈思雅坦诚道:「淑恒,我家里的事还没办好,今晚没法回来陪你。」
「好,你先忙。」余淑恒说。
继续聊一小会后,通话结束。
把听筒放回去,余淑恒在沙发上静坐了许久。
某一刻,她仰头一口气把杯中的红酒喝乾,稍后放下杯子,人来到外面阁楼上,开始摆弄天文望远镜。
把太阳系的行星挨个观察一遍后,她的注意力再次像往常那样投入到了广无垠的银河系中。
每次面对浩瀚的星河,她总是能感觉人类的渺小,心里的郁结也随之而来好了许多...
「砰!」
就在她沉浸在星光璀璨的宇宙中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疑似玻璃碎裂的声音。
由于环境太过安静,以至于响声十分尖锐,想要漏听都难。
余淑恒下意识扭头看向屋内,发现里边空无一人,沉思几秒,她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起身朝客厅走去。
检查一番,客厅地面乾乾净净,喝过的红酒杯依旧在茶几上,没有任何异常。
莫不是别处?
带着疑虑,她慢慢走进书房,结果才到门口就看到了满地的玻璃碎渣,以及在地上四溢开来的红酒。
??
脑海里打两个大大的问号,她进到书房,核查一遍,才知晓地上的红酒正是自己刚刚新开的那瓶。
难道是没放好掉下来的?
余淑恒目光在酒架上巡视几个来回,但一无所获,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临了只得拿起扫把和簸箕把地面打扫乾净,接着又用拖把反覆拖几次,直到恢复原样为止。
经过这麽一折腾,她没了继续去遨游太空的心思,洗个澡,把衣服晾晒好,
乾脆去了卧室。
过往,她有睡前看书的习惯,今晚也不例外,找一本书半靠着床头,安静地阅读起来。
一开始还好,她还能看书看进去。
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深夜降临,随着外界的各种嘈杂声一一消失,她的思绪突如其来的丶好似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左右。
一会想之前的红酒杯为什麽会无缘无故落地碎裂?
一会想到了鬼压床的事情。
最后脑海中的画面一转,昨晚的场景一一浮现:自己和对门那人一起喝酒,
他扶着自己进卧室,午夜过后,迷迷糊糊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以为那是梦,醒来才发觉新买的黑色羊毛衫坏了。
李恒...!
回忆着回忆着,所有画面在一刹间演变成了一个人头像,赫然就是闺蜜嘱托自己照顾的小男生。
思绪到这,她合上书本,缓缓闭上眼睛,强制自己中断那些杂乱无章的念头不去思,不去想,缓缓平复心情,让自己入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忽地,熟睡中的余淑恒猛然惊醒。下一瞬,她双手往后坤,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神涣散,额头上冒着细细的密汗。
鬼压床又来了!
她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心理作用,可身体却控制不住下了床丶离开卧室来到阳台上。
还好,对面的灯依旧亮着。
望着在黑夜中无比亮眼的昏黄电灯光,她的心没来由一阵踏实。
她的视线里,李恒右手握住钢笔,时不时无意识地转个笔花,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俏皮又专注的模样特别有魅力。
她明悟,这小男生应该在修改稿子。
其实这场景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月只要睡得稍微晚点,就保准能见到。
有时候她不得不暗暗感慨:很多人都羡慕他的天赋,把所有的成果归功于「天才」二字,却不知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这份努力要比她多,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第一次在深夜这麽细致地观察他,以往就算偶尔有看,也只是短短地惊鸿一警,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但今夜,她越不让自己看,却越忍不住想看,彷佛魔惬了一样。
以至于到得最后,她鬼使神差地左手提一瓶红酒,右手捏着两个红酒杯,出现在了26号小楼门口。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的力度不大,却格外响亮。
李恒的工作状态顿时被打断,他下意识抬起左手腕瞧瞧手表。
2:37
已经很晚了,谁还在敲门?
是对门余老师?
这般想着,他速度放下笔,手拿一根铁棍来到阳台上往下探。
不事先探明不行哇,大半夜的他也怕啊。
果然!
和猜测的相同,果然是余老师在门口。
没得说,他转身飞奔往一楼而去,尽量不让外边的女人久等。
虽说还不知道她经历了什麽,但这麽晚还来找自己,那肯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别看她人前高贵清冷,很多男同学在背后称其为广寒宫里的娥仙子,但说到底,终究是一个女人嘛。
穿堂而过,不带任何犹豫拉开门栓。
门开,门里门外的视线卜一相撞,李恒就关心问:「老师,又做梦了?」
目光如同十五的月亮,静静地落在他脸上,余淑恒好想转身就走,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越过门槛进了屋。
「嗯。」她还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声。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12月份了,外面寒风阵阵,有些冷。
李恒把门关拢,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上楼梯。
他能明显感觉到,余老师自从踏进26号小楼后,她彷佛卸掉了千斤重担,身体不由变得轻盈了许多。
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喝酒吗?」
上到二楼,余淑恒打量一阵屋子里的布置,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她淡淡地如是问。
回想起昨夜的情况,他好想拒绝,好想说不喝。
可目光正面接触到她的眼神后,李恒又心软了,点点头:「可以。」
还是昨天的沙发,还是昨天的位置,她倒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你信世界上有鬼麽?」
问题问的如此突兀,也如此惊悚。
李恒坚定说:「不信。」
接着他问:「这麽久过去了,为什麽还会鬼压床?」
余淑恒惬神,尔后摇了摇头。
沉吟半响,他说:「我倒有一个土法子,也许能克制它。」
余淑恒眼睛一亮:「什麽法子?」
李恒讲:「我妈以前也经常鬼压床,一压了压好几年,后面有个老道士教她,床边地上摆放一把菜刀,要那种见过血的菜刀,比如杀过鸡杀过鸭的,说是这样能镇煞。同时床头挂一圈引线,起辟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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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胡,这是他小时候亲眼见过的事情,田润娥同志就是靠着这种土方法克制了心理障碍,以后睡觉再也没发生过诡异情况。
余淑恒期待问:「有效?」
李恒肯定的说:「有,自那以后我老妈彻底摆脱了困扰。」
余淑恒说,「我明晚试试。」
凝望着近在尺的小男生,其实她心里有一个不想承认的事实:今晚过来,
不全是因为惧怕鬼压床,没来由地就是想来这边看看。
酒也好,鬼压床也好,都只是一个谎言生长的载体。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对他产生了感情。
因为如果这样就产生了感情,她自己接受不了,同她幻想中的理想爱情差太远太远,太快,也太过廉价。
那还不如昨晚让他真的睡了,也不会煎熬。
默默喝两口红酒,她问:「你的写作还剩多少完成?」
这是她头一回提及他的写作,过去就算背后看他的书,那也仅仅是背后看,
人前不会提起。
李恒回答:「快了,《文化苦旅》还有4到5篇章结束。」
余淑恒又抬头环视一圈四周,对他说:「帮我把窗帘拉上。』
「哦,好。」李恒转身看向对面25号小楼,漆黑如墨,登时了然她为什麽要求拉窗帘。
动身拉好窗帘,他问:「感觉是不是好点?」
「嗯。
余淑恒不徐不疾嗯一声,转移话题:「明天肖涵会不会过来?」
「不知道。」李恒是真不知道,「她一向不爱按套路出牌,也许来,也许不来。」
她问:「你不过去?」
李恒摆手:「这周末不去,歇息一回,我答应《收获》杂志这个月完本小说的,时间比较紧迫。」
两人都在没话找话,尽量不冷场,
可聊着聊着,两人最后还是没了话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乾瞪眼。
相视许久,余淑恒突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要是你教我的土办法不管用,我就想方设法把润文哄到沪市来陪我。」
她话里藏着话,仿佛在说:我要是习惯性往你家里跑,我就把润文弄过来克制自己。
她不清楚李恒会不会听懂,能不能听懂?但她还是说了,说给自己听。
李恒罕见地朝余老师翻个白眼,追问:「你到底和阿姨说了什麽?以至于她老人家前后对我的态度像变了个似的...」
余淑恒微笑提醒:「我妈可不爱听「老」字。」
「是是是,阿姨永远ok,阿姨永远18岁。」李恒借用谭咏麟的歌曲打趣。
喝完一杯酒,她怕昨晚的事情重演,没敢再喝,也假装没听到他刚才的提问,没给予回答。
余淑恒把空酒杯放茶几上,慵懒地靠着沙发背,「你去忙你的,我独自呆会。」
「成。」
稿子还有一点没修改完,时间也不早了,他没矫情,真的进了书房。
第251章,还是你懂我,新邻
深夜时间,3:21
最后半段稿子修改大约花了半小时左右。
李恒把笔墨本子归置整齐,走出书房门。
有些意外,余老师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想也是,都这个点了,怎麽可能没睡意?被惊吓过后,到一个新地方精神骤然放松,最是容易犯困。
来到近前,李恒居高临下打量一番。
卸掉冰冷外衣的余老师御姐范十足,其身上散发的浓浓书卷气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她美的很内敛,如同秋日里的红叶,静美而不张扬,
看过这麽多书,写过这麽多字,面对一个女人,还是第一次有词穷的时候。
总感觉无论怎麽用文字形容,都没法精准表达出她的丰神内秀。
身材高挑却不失饱满,尤其是那一双172的圆润笔直大长腿,在深夜最是刺激荷尔蒙,惹人蠢蠢欲动。
难怪缺心眼第一次看她照片就迷了心,怪叫着要娶她。但现实是,上次那二货见到余老师就犯哆嗦,舌头都拇不直。
哎!大学老师的禁忌身份,御姐范十足,书香气质满分,加上她的深厚背景,真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的女人。
李恒沉思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抱她去床上的想法。
昨晚真真是把他给弄怕了!
要不叫醒她?
可人家好不容易才睡得如此放松,还是算了吧。
到卧室拿一床被褥,小心翼翼帮她盖上,李恒也赶着时间钻进了主卧,争分夺秒困觉。
真他娘的!睡眠时间可是耽搁太多了些,得狠狠睡个懒觉补回来。
听到主卧门关闭的声音传来,余淑恒徐徐睁开了黑眸。
其实她是一个对周遭环境非常敏感的人,当李恒刚刚来到沙发跟前打量自己时,她就醒了。
还不错,小男生面对自己竟然还能控制住情绪,难能可贵。
余淑恒从小到大就对自身的魅力有着清晰认知,一般异性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生出邪念,他却无动无衷。
所以给了他比较高的评价。
在黑夜中对着天花板发了很长时间的呆,随后她抱起被褥进了次卧,来这边是放松自己的,自然不会放着舒服的床不睡丶而在沙发上过夜。
一夜过去。
等李恒醒来时,已然是上午11点过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不容易啊,梦想中的大懒觉终是睡了一回,很满足。
不出意外余老师已经走了,李恒溜达一圈,没有发现其踪影。
嘴!天天到这蹭睡,不说留点钱,买份早餐也是好的哇,真的是,一点人情世故都木有,心情不错的李恒开始碎碎念。
哎,还是麦穗好啊,要是搁这姑娘,估计早餐都一堆罗了喽。
话说,麦穗同志你咋就还不来呢,快饿晕了,洗漱完下楼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全身细胞都散发着内媚气息的女人。
「你醒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还在楼梯上念叨她,
没想到下完楼梯就看到了其身影。
见他打个激灵退一步,麦穗柔笑着走到近前:「怎麽了?我今天长着一张吃人的脸?」
李恒看着她眼睛,过了会说:「我饿!」
麦穗脸上的柔媚笑容更甚几分,「都这个点了,你怎麽可能不饿,我买来的早餐有点凉了,于是放到蒸锅里加热保温。」
说着,她进了厨房。
李恒自动跟在她后面。
麦穗打开竹蔑蒸锅,先是拿起一个煮鸡蛋丶剥掉蛋壳递给他,然后才把里面的油条包子等一一端出来。
李恒问:「你什麽时候来的?」
麦穗说:「7点多,我来的时候还遇着了余老师,看你在睡觉,就没敢吵醒你+
李恒一口吃掉一个鸡蛋,含糊道:「那你怎麽不去二楼,二楼暖和一些嘛。
你到一楼冻坏了我嘴巴可是会心疼的,没人给它买早餐了。」
麦穗笑了笑,解释说:「刚在给诗禾搬家,在巷子里看到你开窗户,才过来的。」
李恒惊讶:「搬家?这麽快?搬到隔壁?」
「对呀,半个月前她就惦记27号小楼了,今早她才收到好消息。」麦穗说。
李恒疑惑:「直接搬进去,那郭教授的家当不要了?」
麦穗说:「好像是诗禾家里给了对方一笔钱,郭教授夫妻就没再回国,家具什麽的都归诗禾处理。」
接着她补充一句,「不过诗未和你一样,不喜欢别个用过的东西,今天上午拉着我和宁宁去五角广场买了两车家具回来,如今正在隔壁整理。」
「是麽,走,过去看看。」都是熟人朋友,以后又是隔壁邻居,李恒想着看能不能帮上什麽忙。
「好。」
麦穗把手里的豆腐脑放他手心,「先试试这个,今天特意买了一包白砂糖回来,我给你多放了两勺,应该很甜。」
李恒本来是不爱吃甜食的,但豆腐脑例外啊,越甜越喜欢,登时迫不及待咕噜两大口,眼晴放光地夸赞道:
「真有味,还是麦穗同志懂我,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姑娘。」
「嗯,豆腐脑我也喜欢甜一点的。」麦穗微微昂首,嘴角带笑。
此时27号小楼挤满了人,都是一些社会上的务工人员。别看周诗禾一幅弱不禁风丶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做事特别有章法,这些人在她的指挥下,整齐有序地码放家具和一些杂物,根本用不着李恒丶麦穗和叶宁三人帮忙。
李恒站在她旁边,一边吃早餐一边快乐吐槽:「周诗禾同志,你这麽能干,
让我这个邻居当得没一点存在感啊。」
麦穗和叶宁深表赞同。
周诗禾巧笑一下,避重就轻说:「那你等会给我打下手,今天我做饭给你们吃。」
李恒侧头,不信地瞅着她的双手:「你这手指头白嫩修长,比葱白还漂亮,
弹钢琴我服气,会做饭?」
周诗禾温婉说:「会。」
哦哟!老天爷保佑啊,认识的人里边,终于有个会做饭的了。
第252章,香
叶宁在旁边酸酸地说:「人美成这样就算了,钢琴还弹那麽好,如今还会做饭,你让我怎麽和你做朋友啊,差距太大很难做朋友的!」
这话把李恒和麦穗听笑了。
周诗禾跟着温婉笑笑,直接问三人,「你们想吃什麽菜?」
对于吃,吃货李最是积极,「我啥都能吃,先说说你会做些什麽菜?」
周诗禾如数家珍:「主要是淮扬菜,粤菜也有涉猎。」
李恒懵反应过来问,「合着你们家的家庭成员还挺复杂,口味多样?」
周诗禾端庄笑笑。
麦穗搭话,「诗禾妈妈是羊城人。」
原来如此,这就解释得通了,李恒抢先说:「今天是咱们诗禾同志的乔迁之喜,又是第一次吃你做饭,我能不能点个特别的菜?」
周诗禾用那一双纯净质朴的黑白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李恒试探问:「八宝葫芦鸭会不会?」
他原本是开玩笑活跃气氛的,没想到她点了点头,「可以,就是有些费时间,中餐可能要晚一点。」
李恒大手一挥:「时间不是个事儿,我等得起。」
接着麦穗要了一个粉丝带子,这姑娘没吃过,所以好奇。
叶宁更是了得,嘴巴一张一吐就要了三个菜,要不是李恒拉着,这妞还没打算收手:「哎呀,李恒你干嘛,别拦着我,我现在对她非常非常嫉妒,打算吃大户解解气。你要是不让我把这口气顺了,以后都不想跟她一块出门。
李恒:
1
麦穗:
周诗禾:
菜点完,李恒看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我去帮你买菜?」
周诗禾轻轻摇头,「有两个菜的食材一般菜市场买不到,我打电话让人送点过来。」
听到这话,李恒丶麦穗和叶宁面面相,识趣地没追问给谁打电话?
没多久,十多个临时工都走了,27号瞬间只剩下了他们4人。
半个小时后,一男一女拎着大包小包跑来了庐山村,说是给周诗禾送食材。
等到送食材的人走后,李恒丶麦穗和叶宁齐齐凑过头去,好奇是什麽样的食材还要特别送过来?
叶宁问:「诗禾,这是贝柱?」
周诗禾嗯一声,介绍说:「贝珠也称带子,穗穗点的,它们来自海外。」
海外?
李恒三人惊讶。
麦穗问:「那这虾是不是也有讲究?」
周诗禾说:「大明虾,产自淄博。」
随后她科普补充一句:「沪市上档次的餐厅,一般都选用山东渤海的大明虾等到她把七八个菜的食材介绍完,李恒丶麦穗和叶宁三人晕晕乎乎,全都傻眼了。
最后叶宁还是忍不住问:「这些食材来自五湖四海,凑一块好难啊,是哪里送过来的?」
迎着三人的眼神,周诗禾恬静说:「和平饭店。」
李恒顺口追问一句:「不会丶不会是那个大名在外的和平饭店吧?」
周诗禾会心一笑,默认。
李恒眼皮跳动,无言以对,但稍后又能坦然接受。
这姑娘18岁的生日礼物都是施坦威d274,与和平饭店搭上关系网,貌似也没什麽大惊小怪的了。
毕竟这世道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出生就是罗马,人家的起点是很多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
古今如此!
国内外亦是如此!
在这些珍贵的食材面前,李恒三人甘愿打下手,且分工明确。
麦穗和叶宁俩菜鸟只负责清洗工作,兼顾配料准备。
李恒自认为厨艺还可以,在周诗禾忙不过来时,会充当代替者。他全程都在认真观察和学习,发现无论是刀工,还是烹饪技术,人家都不比自己差。
尤其是八宝葫芦鸭那繁琐的步骤,他看得是心服口服哇!
总结起来就两个词:地道,厉害!
余淑恒也来了,周诗未特意邀请来的。未来几人不但是邻居,还会经常聚一起演练《故乡的原风景》,今天这种豪华大餐自然不会落下对方。
真的是豪华大餐,等到一切弄好出锅时,时间已然悄悄走到了下午一点半。
大夥都是熟人,也不是第一次聚一起吃饭,向周诗禾祝贺几句喜庆的话后,
纷纷动起了筷子。
叶宁最先按耐不住,夹一块鸭屁股说:「我最爱吃这个了,让我尝尝北方的鸭屁股和南方的鸭屁股到底有什麽不同?」
一桌人望着她。
叶宁个子高,嘴巴的张力也大,竟然一口把鸭屁股吃了进去,大力咀嚼几口,顿时瞪大眼晴惊呼道:
「喔!好好吃,好香哇!我今天在此宣布,以后只吃南方的鸭屁股!」
众人全被都逗笑了,跟着热热闹闹吃了起来。
李恒最先下筷子的也是葫芦八宝鸭,里面有8种材料,夹一块放嘴里,登时满嘴喷香喷香。证明叶宁所言非虚,这菜确实好吃到爆。
接着他又尝了一个粉丝带子,就一个字:鲜!
李恒真心夸赞:「诗禾同志,有这麽好的手艺,以后有时间可要多做饭啊,
不怕没人吃,只要闻到香味,我一定会来捧场的。」
周诗禾巧笑说好。
余淑恒是见过大世面的,什麽样的山珍海味还没吃过?但依日说每道菜都挺正宗,很不错。
麦穗的菜没点错,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粉丝带子,只是可惜,一盘看似很多,但每人分下来就那麽三四个。
见状,李恒尝了一个就没动那盘菜了,把贝珠夹给了麦穗。
叶宁惊呆了,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地,鼓着腮帮子咋咋呼呼说:「李恒,你这也太偏心眼了唷。
今天可是诗禾的主场,你怎麽唯独给穗穗夹菜呢?快给诗禾也夹吧。」
听闻,余淑恒瞧眼李恒,又瞧眼麦穗,面上没什麽反应,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到了润文那20多封信,也想到自己那件坏了的黑色羊毛纱。
周诗禾同样没什麽反应,黑白透亮的眼睛藏着一丝笑意。麦穗接触到闺蜜的眼神,脸蛋顿时有些发烫,好在不是特别明显。
叶宁都这样说了,李恒怎麽能扫兴?果真用公筷给周诗禾夹了一只大明虾,
并说:「来,借花献佛,诗禾同志辛苦了。」
「谢谢。」周诗禾说。
随后李恒没有厚此薄彼,分别给余老师和叶宁也夹了不同的菜。
这顿饭吃得十分热闹,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趁其馀三女说谈的功夫,右边的麦穗问他,「吃得舒服不?」
「嗯。」
李恒摸摸肚子,从心说:「舒服,感觉从冬天吃到了春天般的感觉,今生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大餐。」
其实上次蓝天饭馆的口味也不错,只是没有点特别名贵的菜,说到底还是一些家常菜在打转转。
麦穗柔柔地说:「豆腐汤味道好,我比较喜欢,要不要我给你盛半碗试试?」
李恒早就习惯她在餐桌上照顾自己了,并没觉着有什麽不对劲。
但其他人不同啊。
这不,当麦穗拿他的碗盛汤时,正在聊天的余淑恒丶周诗禾和叶宁齐齐停止交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麦穗,桌面瞬间安静下来。
不过麦穗神色依旧,盛好汤,放他跟前,兀自笑着解释:「你们看着我干嘛,我们几个高中都是这样子的。只是现在她们不在这而已。」
第253章,老师的心里变化,励志
麦穗说完,周诗禾丶余淑恒和叶宁都没做声,依旧证证地看着这姑娘。
直到李恒开口:「我们高中几个关系好,历来都是如此。」
他这话虽然夸张了点,但彼此夹菜倒是常事啊,不过这个彼此也就加个宋好和孙曼宁了。其他人融不进他们的4人圈子。
像与他关系要好的缺心眼和柳黎两货,每次面对宋妤和麦穗时都放不开,几乎不怎麽愿意凑一块吃饭。
只有李恒曾跟在子屁股后面同几女混熟了,才没那麽多的顾忌。
当然,搁重生前,他面对宋妤的时候,也经常拘谨束手束脚,只有两世为人后才彻底去掉了心中锁,做到坦荡丶潇洒。
见李恒出声维护麦穗,周诗禾丶余淑恒和叶宁三女面面相小阵,很有眼力见地继续聊起了刚才的话题,对桌上李恒同麦穗的持续互动假装视而不见。
吃完饭,余淑恒问李恒:「引线我托人买过来了,该怎麽做?」
李恒问:「老师,染血的菜刀有麽?」
余淑恒微笑点头:「有,不过不是菜刀,而是屠宰场的杀猪刀,还有一只公鸡可以现杀。」
李恒站起来,「杀猪刀煞气更重,效果更好,走,我帮你去弄。」
「好。」
余淑恒起身,带着他往25号小楼行去。
麦穗丶周诗禾和叶宁有些好奇,也跟了去。
余老师就是余老师,家大业大嘛,导火引线竟然买了几十米,好大一捆,把李恒人都看麻了。
不过他没声张,而是秉着让她心安的想法,拿把剪刀剪了11圈下来。院门左右各挂一圈,一楼大门上方悬挂一圈,上下楼梯口两圈,阁楼和阳台各一圈。主卧门一圈,窗户上挂一圈,床头床尾也各一圈。
做完这一切,在四女的注视下,李恒提起公鸡问:「老师,这鸡开叫了没?
要开叫的公鸡才行。」
这是农村习俗,说开叫的公鸡才算成年,公鸡血才有避邪效果。
余淑恒说:「开叫了,我两小时前还听它在叫。」
白天也叫?
哟,这麽骚的公鸡,你不死谁死?
公鸡起码六七斤,李恒让干过农活的麦穗帮忙捉鸡腿,他掐住鸡脖子开始拔毛,来个现场宰杀。
不过鸡血没用碗装,而是在院门丶楼梯口和主卧门丶以及窗户边各自淋洒一些。他看做法事的道师都是这样操作的,说是能把邪异拒之门外,至于有没有效果?
呼!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主打一个让余老师安心的作用。
四女全程都没出声打扰,直到他提着公鸡要出门,叶宁才不住问:「这鸡拿走也是法事流程?」
李恒眨巴眼:「我们那边都是这样的,道师杀完鸡都会带走的,不会跟主家商量。主家也不会问,算是行业潜规则。」
叶宁问:「那丶是不是还要拿回去做法?插香烧纸?
李恒回答的很乾脆:「没有,我就觉得这鸡肉质不错啊,妥妥从小散养喂大的土鸡,味道应该很好,看着眼馋。」
四女目光积聚在他身上,相当无语。
要不是叶宁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余淑恒丶周诗禾和麦穗都没想到他就是想吃鸡。
感受到她们的眼神不对劲,李恒乐呵呵发出邀请:「我打算一鸡三吃,黄鸡丶醋蒸鸡和辣子鸡丁,这些都是湘菜经典名菜,你们晚上过来吃饭啊,过了这个村就没个店喽。」
说完,他提着公鸡走了。
余淑恒默默看着这一切,想了想,去厨房把今天刚到的鲈鱼和一些肉类蔬菜也搬到了26号小楼。
东西比较多,她招呼麦穗三女一起搬了两次才搬完。
李恒惊讶:「这麽多菜?」
余淑恒答非所问,红唇蠕动吐出三字眼:「半个月。」
哦,懂了,明白了!她答应跟自己一起上春晚,自己曾承诺半个月伙食的。
问题是,当初我只是想哄骗哄骗你啊,你好岁也是一大学老师,平素冷得跟个冰坨坨似的,怎麽能跟一学生较真呢?
对不对?怎麽能较真呢?
李恒梗着脖子问:「老师,你竟然来真的?」
余老师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微笑!
其实对于余老师来讲,那些各大饭店的名菜早吃腻了,远没有李恒手下的家常菜和江湖菜有吸引力,这也是她破天荒放下身份的缘故,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并不是真的纯为了一口吃欲。
至于怎麽个复杂法,她自己一时也授不清。
只是当他和别个女生走得很近时,余淑恒的眼角馀光会不由自主地关注着一切。
烧一锅开水把鸡毛拔掉,他就没管了,进书房看书写作去了。
吃是重要,但他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那麽多的时间浪费,他是一个非常有紧迫感的人,原定的事情如果不按计划做完,总是玩得不自在。
目送他上二楼,叶宁悄悄问麦穗:「穗穗,李恒这家伙到底在干什麽呀?一天天神秘兮兮的,总是呆在书房?」
这问题周诗禾也想过,一个人爱看书她能理解。
可痴迷到这种程度的,一有时间就钻书房的,年纪轻轻就能舍弃玩乐,她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周诗禾是一个低调内敛的人,良好的家风和个人涵养注定了她不会多嘴。
见俩好友看向自己,麦穗难为情地说:「他确实在干正事,余老师也知道,
也许过段时间你们就会知晓。」
听到这话,叶宁和周诗禾互相看看,聪明地没追问。
下午5点半,李恒做了一桌晚餐接待几人。
一起上桌的还有刚赶回来的假道士和陈思雅。
饭后,老付逮着单独机会,向他请教:「李恒,你感情经验丰富,帮我分析一下目前我该怎麽做?」
李恒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老付,十分错愣:「你都跟陈姐回老家了,别告诉我,你们还没到一起?」
老付扶扶金丝眼镜,叹气道:「你小子这是什麽眼神,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只是陪着过去,没进她家门。」
李恒异:「那你在哪里过的夜?」
老付说:「还能哪?当然是外面旅舍啊,私人旅舍便宜。』
李恒围绕他转一圈,又转一圈,又又转一圈,转到老付头
皮发麻了才丢一句「老付,以后到外面别说我们认识,我丢不起那人!」
老付一把拉着他,慌忙说:「瞎!你小子,别走!跟我说说怎麽做?」
李恒连翻几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怎麽做?这还要我教你?将来洞房也要我教你吗?
下次买点东西过去,进门就喊爸妈,明白不?「
老付惊呆了,迟疑问:「这丶这脸皮得多厚,我怎麽开得了口?你小子就没别的好方法了?」
「嫌脸皮厚?哦,现在知道脸皮厚了?比人家大八九岁,还狗皮膏药似地跟人家屁股后面追了8年,你那时候咋不觉得脸皮厚?」李恒无语,好想一指头摁死这单身狗。
老付脸色被说得青一块紫一块,搓搓手,毗个牙花辩驳:「别混为一谈,这不一样。」
李恒甩开他走人,临走前还不忘奚落一句:「是不一样,这点胆量都没有还寻求什麽爱情啊。
那就继续单着呗,横竖年岁大的是你,又不是我。」
他走了,留下老付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
今天《文化苦旅》第38篇章写完了,还有3篇章就结束,沿着校园走啊走,李恒忽地感觉轻松了好多。
路过伟人雕像时,他停下脚步仰了许久,直到一个声音惊动了他。
「恒哥。」
李恒侧头,发现是李光和唐代凌从左边一条小道钻了出来。
他问:「你们这是去哪?」
李光走过来一把抱起他,「妈蛋!今天找了你一天都没找到人,总算碰着你了。」
李恒问:「找我什麽事?」
李光手指比划比划,「我们两个联谊寝商量骑自行车去旅游,大夥都同意了,就差你了。」
李恒眼皮一掀:「这寒冬腊月的,去骑行?哪个白痴出的主意,莫不是喝醉了?」
李光指着他哈哈大笑,「我要去告诉魏晓竹,你骂她白痴,这是她丶戴清和乐瑶三个提出来的。」
李恒:「
真的出乎意料,没想到是清纯可人的魏晓竹提出来的。
他问:「什麽时候?」
唐代凌搭话,「恒哥,我们还没定日期,大家都在等你。」
自从开学以来,李恒在寝室住的日子不多,一个星期至多住两晚,有时候甚至一晚都没有,要不是白天上课经常能见到,经常坐一块,大夥都以为他消失了。
为此两个联谊寝纷纷都在背后猜测他在干什麽?
刘艳玲甚至还当面问过两回,不过都被他打太极敷衍了过去。
总之就是一句话,李恒在大家眼里越来越神秘。
问题是,这份神秘感不但没有让两个寝室的人疏远他,反而面对他时都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还带有几分探究欲。
试问,325寝室有谁可以追到肖涵这样的女朋友?
别说追了,就连平常去搭汕都不太敢啊。
胡平丶李光和郦国义在管院迎新晚会大合唱练习期间,好几次都在周诗禾那里吃了闭门羹,闹了不大不小的笑话,可谓是让他们记忆犹新,望而却步。
另外,李恒的二胡是一绝,在校迎新晚会上用陶笛演奏《故乡的原风景》更是封神,一举奠定了他在两个联谊寝的绝对核心地位。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让大夥特别上心,那就是当初在舞会上打架,结果屁事没有。这为李恒更添几分色彩。
以上种种,就算他去寝室的时间不多,但两个联谊寝都比较敬重他,总觉得出游少了他就少了点味。
作为两世为人的老油子,李恒自然是洞若观火,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他想了想,给出答案:「这半个月不行,我没空。半个月以后,哪天都可以。」
接着他补充一句:「哦,对了,元旦那两天我要去京城,也没时间。」
见他没拒绝,李光高兴地拉着他就要往校外走。
李恒问:「你们这是要去吃晚饭?」
「不是,我们已经吃过了的,我和老唐去帮兵哥卖烤红薯。」李光拽着他不放手,一个劲往前飈。
「什麽烤红薯?和我说说。」才两天没回寝室,他感觉发生了很多事,感觉自己脱节了一样,张兵竟然卖起了烤红薯?
通过简单聊天才得知,张兵媳妇由于怀了龙凤胎,经常呕吐吃不下东西,日渐消瘦,身体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差,但又没钱去县城医院问诊。
张兵得知情况后,急得团团转,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压力山大。这段日子一门心思想着利用课馀时间挣钱寄回去,给老婆买点过冬衣服,买点营养品,让老婆去县城医院看一看。
李恒听得甚是曦嘘,非常能理解身为父亲的责任和那颗爱子之心。
当即问:「在哪里卖烤红薯?」
「就在校门口正对面。」唐代凌说。
李恒又问:「老张自己想的法子?」
「不是,是白婉莹出的点子,她家里有个姐夫就是做的这个买卖,所以让兵哥试一试。」唐代凌告诉道。
原来如此,李恒问:「这白婉莹是哪里人?」
李光跳脚:「我靠!一学期快过去了,你不知道?」
李恒眨巴眼,「班上同学40多个,我哪记得那麽多?快说。」
李光莫名气愤:「她就是沪市本地人,兵哥的炉子和红薯都是她二姐夫帮的忙。」
李恒意味深长地问:「你为什麽说话那麽大声?」
「白婉莹多好一女生哇!多励志一女生哇!我们寝室经常讨论她,嘴皮子都说烂了。靠!你却连她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我不该大声吼你?」李光要宝似地骂。
李恒好想一巴掌拍死他,嘴里却说:「行了行了,别发疯了,记住了,以后不会忘记了。」
出校门,过马路,他不但一眼看到了张兵。
还看到了白婉莹。
这轮椅姑娘面上带笑,正帮忙张罗生意。唔,帮忙收钱!
烤炉旁边围聚了很多人,不光有学生,还有附近的居民,大家在听说张兵是为了攒钱给老婆看病后,都主动过来买。
生意出奇的火爆。
李恒悄悄问唐代凌,「老唐,昨晚生意也这麽好?』
唐代凌挠挠头:「昨晚一般,不过都是白婉莹在出谋划策,兵哥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也是她的手笔。」
第254章,目标,打破壁障的契机
烤红薯摊生意火爆的很,李恒帮了会忙,期间他偷偷塞了一捆钱到张兵口袋里,数也没数就说:「老张,这些钱你先寄回去急用,要是少了我还有。」
看到对方激动地要说话,他抢先一步道:「我还有点事要做,就先走了。」
说罢,李恒没去管张兵热泪盈眶的眼睛,横过马路走了。
老实讲,他也不晓得那捆钱有多少?真没细数过,一股脑儿掏了出来。
望着他横过马路,刚刚把一切尽收眼底的白婉莹推着轮椅过来问:「张哥,
李恒给了你多少?」
张兵背对马路,右手指涂抹一点口水,认真数一遍,临了哽咽说:「902块,
够了,够用了!」
白婉莹明白他在说什麽够了,指的是足够嫂子去县城医院看身体。
她嘱咐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人家李恒的一片心意,先拿着救急,咱以后尽快挣钱还给人家就是。明天你赶早寄回去吧。」
「好,听你的。」张兵再次数了数钱,收进最里面的内衣兜,稍后拍了拍胸膛,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沿着校园走一圈,中途在草地上遇到了正在照镜子的李娴,旁边还有周敏和陈桂芬陪着聊天。
李恒走过去打趣:「哟!娴公主今天美美的,不要照了。」
「啊!师傅你来了。」李娴伸长脖子扬起头,「你真觉得我今天好看?」
「嗯,好看。」李恒猛点头,说好话又不要费钱,干嘛不说。
李娴臭美的问:「那你觉得我哪两个部位最好看?」
李恒做模做样观摩她一番,道:「下巴。』
李娴眼睛bulingbuling闪耀,摸摸下巴开心问:「还有呢?」
李恒道:「没了,说完了。」
李娴用整脚的中文撒娇,「你徒弟不是问你两个部位的麽,除了下巴还有呢?,
李恒扬起眉毛:「没错啊,是两个部位,双下巴。」
他刚说完,旁边的周敏和陈桂芬已经笑出了声。
李娴反应慢了半拍,最后气呼呼地伸手打了他一下:「师傅,你觉得我身材怎麽样?说实话,不可以像刚才这样骗人。」
李恒道:「还行吧。」
李娴说:「你骗人,刚刚敏敏和桂芬都劝我少吃零食少吃肉,说我快没有腰了。」
李恒道:「她们俩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麽粗的腰看不见啊。」
李娴快气哭了,直接生无可恋的躺到草地上,「师傅,你收小老婆不啦,把我收了吧。国内的零食太好吃了,我控制不住嘴,胖了好几斤,呜鸣...」
李恒假装没听到这虎狼之词,反而问:「最近没看见练习普通话,偷懒了?」
「哪有,我之前还和敏敏她们练习来着咧,练了一个多小时,累了休息下。」李娴说起话来,嘴像鱼鳃一样一张一合,很是可爱。
坐在草地上和三人聊了大概十多分钟,李恒原路返回。
回到庐山村,继续看书写作。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不知不觉已经重生快一年了。
这一年他写了两本书,成为大作家,还挣有一笔钱,改善了家里生活。
李建国同志也不用再像前生那样坐着等死,现如今早早就去了京城就医,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可惜,宋妤虽然对他的态度有很大改善,但碍于子矜的存在,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有重大突破,还停留在友情以上丶恋人未满的阶段。
子矜还是老样子,在陈李两家关系没有彻底缓和之前,陈家和锺岚依旧是最大的阻碍。
而在感情方面最大的收获就属肖涵了,这媳妇儿如今他可以随时抱,她高兴了还能吻,与前生同时段比,进步不可谓不大。
思着想着,他在纸上写下「肖涵」二字,接着画个圈,立个目标,在3个月内,让她亲口答应做自己女朋友。
这是大学的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就是彻底巩固好两人的感情,目的在于将来全力追求宋妤时,确保后院不会失火。
第二步至关重要,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幸福。
在一张白纸上林林总总列了十多条未来几年要努力去做的事,稍后对着白纸静坐一会,最后又把纸条撕碎,丢进垃圾篓。
做完这一切,李恒重新拿过一张白纸,执笔在抬头处一丝不苟写:第39篇章,华语情结。
《文化苦旅》还剩最后三篇章,他打算这个星期结束战斗。
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精力充沛,灵感爆棚,李恒很快就进入状态,钢笔尖在纸上一行又一行的快速行进着,才小半天功夫,就已经爬格子写满了7页纸。
由于太过投入,以至于窗外何时下起了大雨都未知情。
麦穗来了。
她原先一直在隔壁27号小楼同周诗禾整理家务,看到下雨后,才急急忙忙跑过来收拾阳台上的衣服。
她比谁都清楚,二楼的书生可是位大爷,只要一进书房,外面就算杀人放火都不会轻易出来的,就更别说收衣服了。
除非他洗澡没衣服换了,才可能想起晾晒在外面的衣物。
冬天的衣服难干,而某人洗澡又勤快,导致阳台晒架上尽是衣服,有外套,
有长裤,有冬裤,有袜子。
还有内裤。
其他还好,每当右手触碰到内裤边边角角时,她没来由会心慌,会悄悄脸红,更会迟疑犹豫。
但最后的结果毫无例外,内裤都收进屋了,叠好放进衣柜指定位置,以方便李恒随拿随用。
话说,自己是什麽时候开始帮着收内裤的?
她这样羞涩想。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具体时间节点,好像从来没有刻意过,好像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想着想着,麦穗脑海中浮现出宋妤的身影,希望宋妤不要误会自己,她真没想掺合进两人的感情当中去。
那麽,宋妤会误会吗?
她回忆起几人在高中三年的点点滴滴,数次推演的结果都显示:不确定。
在她心里,宋妤一直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对方就算没有明说,也不代表没有猜忌。
麦穗无形掐自己一把,我到底在心虚什麽?
假若宋妤问起,自己把复旦大学发生的任何事情,照实说就好了。
或许,宋妤压根就没心思去误会自己,毕竟肖涵才是头号敌人啊。
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吧,将来李恒结婚对象要麽是肖涵,要麽是宋妤,两女已经用自身的优秀建立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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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道屏障在,其她人很难掺和进去,很难走进李恒的内心。
除非.:!
除非未来发生重大变故,出现比肖涵和宋妤更加厉害的竞争对手,才有可能强势打破这个壁垒,觅得一丝机会。
至于陈子,她总是觉着差点什麽,老感觉李恒对陈家抱有成见,这从他平素聊到三女时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了,其实李恒和陈家闹僵的事情,她也好,宋妤也罢,甚至于曼宁和丽珺都隐隐有所猜测。要不然高三时期,宋妤不会充当李恒和陈子矜的中转站。
而这个中转站的存在,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麦穗收拾衣服丶收拾内裤的一幕,对面阁楼上的余淑恒全看在眼里,只是她没有开客厅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麦穗一时并没有发现异样。
把衣服弄妥当,麦穗来到书房门口站了会,期间右手探出握住门把手,但徘徊着还是缩了回去,怕打搅他的思路,最后去了沙发上,随手拿一份报纸阅读起来。
她不去隔壁找周诗禾?.:.余淑恒这样想着,下意识抬起右手腕瞧瞧。
10:47
属于不早不晚的时间,睡得早的,早躺到了床上。
睡的晚的,如24号小楼的假道土,仍在阳台上装模作样打坐。
望着对门书房里的小男生,余淑恒有那麽一两次冲动丶想提瓶红酒过去,但当到视线落在麦穗身上时,这个刚刚升起的念头又骤然压了下去。
曾几何时,她对麦穗的好感已然敌不过「一晚上的同床共枕」,要是润文在就好了,用不着自己操心。
杀猪刀丶公鸡血和引线圈都已经备好,今晚不会出现鬼压床的,余老师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后,转身进了卧室,门一关,拿起书本半坐在床头慢慢翻阅。鼓起勇气克制心理障碍。
凌晨12点过。
有点渴了的李恒走出书房喝水,不曾想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丶正发呆的麦穗。
他一开始以为她睡着了,直到她转过头来,才问:「这麽晚了,你怎麽不去床上睡?」
四目相视,麦穗柔柔地讲:「刚才我在沙发上打了个盹,被梦吓醒了。」
李恒燮眉,「你也鬼压床?」
麦穗摇摇头:「不是,梦到我爸爸在北方做生意被抢了。」
李恒听得一咯,连忙追问:「人怎麽样?人没事吧?」
「他人没事,就丢了一车货。」麦穗柔媚一笑,站起身说:「何况梦都是假的,都是相反的,你别担心。陪我去隔壁看看诗禾,之前坐忘了,睡着了,答应今晚去陪她睡的。」
「行。」
李恒喝杯水,跟着出了门。
来到巷子里时,麦穗抬头望了望对面25号小楼,「余老师今晚一个人睡。」
「嗯,迟早要迈出那一步的。」李恒知晓她在担心什麽,这样宽心道。
第255章,捉现场,误会加深
27号小楼竟然还亮着灯?
李恒大感意外,伸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没一会儿,二楼阳台上同时探出2个头,正是周诗禾和叶宁来着。
看到叶宁,他懂了,难怪这个点了还敢开着灯,有这麽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在,还有什麽可惧怕的呢。
半分钟后,周诗禾和叶宁出现在了一楼,拉开门栓,叶宁大大咧咧开着玩笑:「呀!李恒,你干嘛把穗穗送回来,天气这麽冷,这麽个美人儿自己留着暖床不香吗?」
叶宁本意是一句好朋友之间的玩笑话,没有任何内在意思。
可听到麦穗和周诗禾耳里就不一样了啊。
周诗禾轻轻笑,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之前才帮某人收内裤,此刻又听到撩拨心意的虎狼之词,麦穗一时不敢看他眼睛,向周诗禾解释:「刚才在沙发上打了个盹,才醒来。」
周诗禾不着痕迹看眼李恒,会心一笑:「外面风大,快进来吧,我和宁宁一直在等你。」
「没,我们可没等你,嘻嘻,我们只是在打赌,你今晚会不会过来?」叶宁毫无顾忌,一把拉着麦穗进了门。
临了这妞还不忘调侃一句:「李恒,要不你也到这边睡算了,这家里缺个男人。」
李恒同周诗禾相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不了,你们赶快关门,我要也赶回去了。」
都是老熟人,又这麽晚,彼此没有过多的寒暄,简简单单交流过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25号小楼灯火熄灭,矗立在黑夜中看起来有点毛骨悚然,他暗:希望余老师今夜能挺住啊。只要过了今晚,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嘀咕着嘀咕着,李恒再次钻进了书房,继续未完成的写作。
凌晨2点过,外面寒风骤然加大,吹得窗户眶作响,他注意到25号小楼亮灯了。
莫不是又出了意外?被吓醒了?
他这般想着,把笔搁到书桌上,站起身来到窗户边查看外面情况。
还好,院门没开,过了一会,他如是想,
不过他的念头才下去,余淑恒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站在客厅中央,一边用双手捧着茶杯喝热水,一边隔空望着他。
面面相对好一阵,李恒沉思着下到一楼,敲响了25号院门。
有些默契,余淑恒第一时间就把门打开了。他伸手把着门框,迎头问:「老师,没事吧?」
余淑恒静静地注视他眼睛,没说话,只是身子侧让到一边,示意他进去。
李恒换鞋走进屋里。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位老师喝的不是茶水,而是咖啡:「大晚上的,喝这个?
1
「突然想喝。」
余淑恒没解释缘由,反问:「你要不要来一杯?」
「别,我可是还没睡觉的,再来一杯今晚都不用休息了。」李恒连忙摆手。
见状,余淑恒没勉强,端着杯子站在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事?
李恒环顾一番,紧着问:「没有效果吗?』
没想到余淑恒乾脆回答:「我一直没睡。」
李恒面皮抽搐,「灯不是熄了一段时间?我还以为老师睡着了。」
听到这话,余淑恒忽地微微一笑,「谢谢你关心我。」
其实有一说一,这老师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就是平素不爱笑。他点点头,没声,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
前世今生见过这麽多女人,唯独不愿意和她近距离对视太久,莫名的压力大,他娘的好没道理!
好不容易找到几句话,可聊着聊着还是断了,气氛变得沉寂。
余淑恒慢慢悠悠喝着咖啡,视线从一开始的不着边际,到最后凝聚在他侧脸上:「麦穗走了?」
「嗯。」」
他嗯一声,问:「老师在家不敢睡,要不要去我那边?」
余淑恒心动了一下,但稍后克制住,缓缓摇头,「不用,你要是不困的话,
陪我呆会,等我喝完这杯咖啡。」
李恒无语,都怕成这样了,还强撑着。不过他倒是不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份报纸浏览起来。
随着聊天中止,两人陷入沉默,只有偶尔他翻阅报纸的声音还透着一丝生机。
余淑恒坐在他对面,在宽大的衣服下,整个人显得慵懒又优雅,时不时闭上眼睛,时不时睁开。
过去许久,她问:「你什麽时候去京城?」
「元旦前两天,嗯..:,28号左右。」李恒回答。
余淑恒问:「要不要老师帮你买机票?」
还有这等好事,他自然不会矫情去拒绝,应声:「好。」
余淑恒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指指茶几上的钥匙,「你回去吧,把院门从外面锁上,我不想动了。」
李恒抓起钥匙,站起身最后问一遍:「真不跟我过去麽?」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你就不怕我妈妈明早过来?」
想起那位热心的阿姨,李恒登时没了脾气,道:「那我明早尽可能早点起来给你开门。」
说罢,他大踏步走了,下了楼梯。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余淑恒欲言又止,可临了临了还是没有开口。
回到家,李恒倒头就睡,不想写作,不去想女人,呼呼大睡。
但有时候往往怕什麽来什麽!
这不,醒着的时候没想女人,可梦里的女人却缠绵缭绕,把他弄得欲仙欲死,迷迷糊糊从没有这麽快活过。
等到象牙蚌喷泉时,他伸手撩开了女人脸上的黑色长发,一瞧!他惊呆了!
竟丶竟然是余老师!
为什麽会是余老师?
余老师为什麽会来到梦里?
她不是冰坨坨一块吗,怎麽在梦里那麽让人陶醉?
李恒醒了,眼睁睁望着天花板,努力回忆梦里的一切。才发现梦里的余老师和以往那些香艳女人不同,全程都穿着衣服,可就是这样,她身上的书香气和知性气质促使他像永动机一样,欲罢不能。
罪过!罪过!
想到梦里那麽折腾她,李恒慌忙念一声阿弥陀佛。
老子不纯洁了哎,这可是自己老师,他叹口气起床,进了淋浴间。
下水道特麽的又赚了几十个亿,李恒穿戴衣服走出淋浴间时,才察觉到外面天色已然大亮。
他急忙看看手表。
7 :43
还好,好好!
还不算太迟,要不然把余老师锁家里头了。
这般思绪着,他赶紧抓起钥匙下楼,去对面开院门。
只是才打开自己大门,他就愣住了。
这丶沈阿姨怎麽来了?
来了就来了吧,怎麽站在巷子里盯着自己小楼打望?
天可怜见啊,昨晚余老师可没在自己屋里过夜。
见他傻愣愣地瞧着自己,沈心面露笑容问:「小李,淑恒在楼上?」
她这个楼上,指的李恒家。
李恒回过神说,「没,老师在自己家。」
沈心不太信,女儿家的院门是从外面锁的,证明人不在家。
不过她并没有追问,而是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帮我交给淑恒,阿姨有事先走了。」
「阿姨,要不先进屋喝杯热茶。」李恒接过东西。
沈心摇了摇头,抬头望眼26号小楼二楼,似笑非笑说句「好好照顾她」就转身走人。
对方是真走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李恒那叫一个郁闷啊,好想大声叫住沈阿姨,让她跟自己去二楼查看查看。
你女儿真不在我家!
真不在我床上!
目送人影消失在巷子口,他甚至严重怀疑,这阿姨是故意的!
什麽时候来不好?偏偏早上来?
好,你来就算了,还一来就盯着自己小楼瞧个不停!
这分明是冲自己来的哇!来抓奸啊!
想起之前梦里的事,唔...奶奶个熊的!貌似也没抓错..
脑子都浆糊了,李恒深吸口气,把25号小楼院门打开。想了想,他带着东西走了进去。
有些凑巧,他刚上到二楼,余老师就从主卧走了出来。
看到他,余淑恒先是证了几秒,稍后反应过来,「钥匙放茶几上就好。」
「嗯,老师,这是沈阿姨给你的东西。」连带钥匙和东西,李恒一块放茶几上。
原本要去洗漱间的余淑恒停下脚步,「我妈妈来过?」
「来过,刚走。」
李恒一脸便秘地说。
眼神在他脸上停留小许,余淑恒清雅一笑,「她误会了吧?」
李恒幽幽地开口:「可不是,第一时间我还以为余老师你通风报信的呢,昨晚一句玩笑话,没曾想今早应验了。」
余淑恒听得笑容更盛几分,稍后又把所有情绪收敛,偏过头反问:「我为什麽要通风报信?让妈妈坐实我们俩的事?」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老师你误会我了,哎呀...算了,解释不清了,
我不解释了。」
见她面上的神情愈发古怪,李恒慌忙摆了摆手。
余淑恒看他几眼,迈着细碎步进了洗漱间,背过身的刹那,她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小男生有时候还挺乖。
一大清早就莫名背了一身债,李恒浑浑噩噩,都不晓得是怎麽离开的25号小楼?
出门就撞到了隔壁楼假道土,老付懵逼地问:「你丶你小子,你昨晚在余老师家过夜?」
「老付,你能不能滚?就你这智商是怎麽当上复旦教授的?」李恒气结。老付乐呵呵咧个嘴:「嗨!料想也没那可能,余老师不会看上你小子,是我多想了。走!一起去吃个早餐,我请你。」
第256章,女追男,互相嘚瑟
「我吃早餐可是讲排场的,低于蓝天饭店的标准不去,兜里的钱够不?」李恒掀起眼皮问。
老付拍拍衣兜,一副不怕的样子道:「蓝天饭店就蓝天饭店,你小子开了吃就是,管够!」
事实证明,只要能吃一口好的,没什麽可以难倒李恒的,两人碎碎叨叨,走路去的五角广场。
「改革开放喊了好多年了,我也回来七八年了,感觉这里没啥子太大变化。
」老付四处张望,感慨道。
李恒说:「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在粤省深城那边,不过你别急,我觉着吧,
那股风很快就会刮到这边来了。不信你等着瞧,再过些年,沪市这边说不定就有大变动。」
老付意外:「你小子经常窝在书房,还关注这些?
李恒扬起脖子,老神在在道:「那句话怎麽说来着,运筹惟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可是天天看报纸的。」
老付笑呵呵纠正:「应该用「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准确些。」
李恒翻翻白眼:「燕雀安知鸿之志哉?秀才体现不出我的胸藏笔墨,我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老付牙酸,特别想揍人:「你都大作家了,还要干比这大的事?」
「那当然,才哪到哪,一个作家身份不足以让他们包容下我。」李恒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
老付听得迷糊,忽地伸手拉了拉他衣袖,低声说:「右边,看右边那个戴墨镜的女人,男人的第6感告诉我,她在看我们。」
李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懵,今天是见鬼了吗?
还是出门没看黄历?
前面遇到了沈心阿姨,到五角广场还能碰着黄昭仪?
高品质卡其色长款风衣,丝滑的长腿下面套一双短靴,黄褐色头发是扎着的,显得十分干练,大耳环,镂空花纹的白色衣领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是大大加分项,时尚丶漂亮丶大气!
20cm的尺子不要用力就能轻易扎进去,一眼就知道熟透了。
唯一可惜的是,墨镜遮住了眼睛。
不过相比以前,今天的墨镜小了不止一号,高挺小巧的鼻子犹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立体感很强。
「这女的鼻子真好看,有内涵。」老付也留意到了对方的鼻子,第一次开口夸赞女人的某个五官。
李恒认可这话,但没接茬,脑筋在急速转动:她来干什麽?偶然碰到,还是专门来堵自己?
其实他猜对了,算是偶然碰到,也算是专门守候他。
蓝天饭店是两人现实世界中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尽管没有什麽交流,但对于黄昭仪来讲,这里具有非凡意义。平素不管工作多忙,每个星期总会挤出时间来这里吃顿饭。
有时候是早餐,有时候是午餐和晚餐。
时间从来没有固定,每次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份期盼,盼望能遇见李恒。但她明白,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效率极其低下不说,还得带有幸运光环,不过这些也只是心里想想,未曾抱有太大希望。
但今天,却意外碰着了!
不远不近地看着朝思暮想的男人,黄昭仪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沉稳了几十年的她,罕见的生出几分怯懦。
好在有墨镜遮掩,不然非得露馅不可。
见墨镜女人在原地站着不动,假道士扶扶眼镜,悄悄问:「李恒,你看看我脸上是否有桃花?难道单身37年后时来运转,老天爷开始眷顾了?」
,这老付还挺自恋啊!
李恒没忍心打击他,收回目光道:「走吧,有点饿了,去吃早餐。」
假道士恋恋不舍地又瞧了两眼黄昭仪,紧挨着叹口气。
李恒问:「为什麽叹气?」
老付痛心疾首说:「纠结啊,这麽漂亮的女士要是看上我了,我是继续追求思雅咧,还是跟这个算了。」
李恒无语:「就冲你这滚犊子的话,我觉得陈姐不答应你是正确的。」
老付乐呵呵笑:「瞎,你也别当真,老付我也就感慨感慨,这种女人就算看上我,我也养不活,人家开的是什麽?是奔驰啊。」
李恒道:「你好歹也在美国呆过那麽多年,应该长过见识,怎麽这麽俗气?
老付辩驳:「什麽叫俗气?我跟你说句大实话,要不是舍不得思雅,我早离开复旦了,这点工资根本不够我塞牙缝的。」
李恒回头瞅瞅,感觉老付说得是心里话。
就在两人碎碎念吃着早餐的时候,一个服务员递了一张纸条过来,交给李恒好奇的老付随口问服务员:「谁给他的?」
服务员回头指了指黄昭仪,「那位女士。」
回头看到墨镜女人,老付像吃了屎一样难受,好半天才出一句话:「你小子和她认识?」
「嗯。」
李恒不咸不淡嗯一声,懒懒地说:「她在追我。」
老付嘴角禁不住抽抽,合着自己炫耀了半天,原来是当了半天小丑,真是!
真真是够丢脸的!
差点气出血的老付歪歪嘴,直接耍赖:「这早餐钱你出,我不出了。」
李恒没理会,打开摺叠好的纸条,上面写有一行字:有空吗,一起看场电影。
嗯?她什麽时候胆子又大了?
李恒异。
殊不知这张纸条耗尽了黄昭仪的所有勇气,几乎是30年积赞的勇气,她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心血来潮,反正当纸条递到李恒手里时,她就后悔了!
她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敢承接李恒投射过来的目光,右手在桌子底下擦的紧紧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比第一次登台演出还紧张。
李恒沉思小会,伸手抽过别在老付左胸前的钢笔,在纸条上写:抱,没时间,等会要回去和朋友练习上春晚的节目。
本来嘛,按照他的脾性,是不想做任何回复的。
可一想到过往她送给自己的二胡丶笛子和飞机票等,又做不到那麽绝情。毕竟同在沪市,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给对方一个脸面丶一个台阶下也许更好。
叫过一个服务员,李恒说:「你好,麻烦帮我把这纸条递给靠窗的那位女士。」
「好的,先生。」女服务员态度不错,接过纸条朝黄昭仪走过去。
老付眼睁睁看着纸条落到墨镜女人手里,又眼睁睁看着墨镜女人离座去了洗漱间,末了忍不住问:「你给她写了什麽?不会哭了吧?」
李恒道:「你小瞧了人家不是,能开奔驰的女人会这麽容易哭?」
「也是!」老付歪头思虑半天,憋出这样两个字。
李恒说得是对的,黄昭仪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哭,都多大人了,很多事情早就能预料到结果。
更何况这结果比她想像的要好,至少李恒回了纸条,算是保全了她的脸面。
黄昭仪摘下墨镜,盯着镜子里的镜像凝视了许久许久,直到有人进来了,才再次戴上墨镜。
她知道今天突然抽疯的缘故出在哪,还是无形中受了柳月的影响。外甥女那一句「胆小鬼」戳中了她的软肋,导致她这次勇敢了一回。
但很明显,这种方式并不适合她。
早餐过后,老付去结帐,结果被告知有人付过钱了。
闻言,两个大男人转头朝窗户边望去。
空空如也!
李恒问:「那位女士什麽时候走的?」
前台收帐员礼貌回答:「先生,那位女士大概10分钟前就走了。」
10分钟前麽,那应该是吃了早餐的,李恒接着问:「她经常来这里吃饭麽?」
前台收帐员本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但看到李恒那比阳光还温暖的笑容,笑着说:「是的,隔三差五会过来一次。
?
李恒道声谢,心中差不多明白为什麽今次能遇着黄昭仪了。
走出蓝天饭店,老付问:「那女人什麽来路?」
李恒抬头仰望天空,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从小就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围着我打转。」
老付挥挥拳,气得浑身发颤,他追思雅追了8年都还不明朗。
而这小子身边随便一个女人都是那麽出挑。
真是让人嫉妒的家伙!
回去路上,李恒忽然问:「假若离开复旦,老付你打算做点什麽?」
老付似乎考虑过这事情,认真说:「要是离开复旦,那就只能出国,我在美国加州大学任教时,曾有许多大公司邀请我担任职位。现在我那些师兄弟经常跟我书信来往,都希望我过去。」
李恒问:「你不是学的数学麽?难道是金融公司之类的邀请你?」
老付脸上有些瑟:「差不多,摩根丶瑞士信贷银行丶高盛和一些对冲机构都不止一次上门找过我。」
李恒听得傻眼,凑近问:「这麽牛皮?」
「你小子,老付我好歹也是孙校长亲自喊回来的人,没点本事能和你做邻居?」提到专业领域,老付像老头子一样背着双手,显得十分自负。
李恒跟在后面问:「是吗,那在数学领域,得过大奖没?」
「当然。」老付昂起头。
李恒问:「菲尔兹奖?还是沃尔夫奖?或者阿贝尔奖?」
老付瞟他眼,答非所问:「我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读书时,陈省身教授是我的导师。」
第257章,余老师的挑衅,战国七雄
陈省身教授?
这位可是大牛,曾拒绝过与爱因斯坦合作,大名鼎鼎的丘成桐也是他的学生。
有很多人认为他是华人数学界第一人。
真没想到啊,老付竟然是陈教授的学生。仅凭此一点,老付就有骄傲的资本「那你如今和导师有联系没?」李恒问。
「暑假我去他老人家那里待了半个月。」老付学他装逼的样子,仰头望天。
李恒笑了笑,道:「我今晚打算约陈姐看电影,你说会不会成功?」
闻言,老付立马低下高傲的头:「你小子,身边那麽多漂亮姑娘都照顾不过来,还来刺我?能不能做个人。」
李恒嘿嘿一声,转而问:「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余老师睡觉被鬼压床,最近你有没有遇到过?』
提起这事,老付直皱眉头:「这20多天,已经遭遇十来回了,不晓得是么子鬼门堂。」
李恒问:「昨晚有没有?」
「昨晚两次。半夜被惊醒,醒来半小时好不容易睡着,又来第二次。」老付郁闷地说。
李恒心想,难道公鸡血和引线有效?那玩意进不去余老师家,专心呆老付家了?
他说:「证明你上次请的道士是糊弄人的,建议找个厉害点的过来。」
老付表示:「可是我以前也有遇到,在美国也有经历。」
李恒开玩笑:「那看来你是香嘛,走哪里都能被惦记上。」
老付嘴巴翘翘:「满嘴喷粪,胡咧咧。」
接着假道士讲:「,怪事?我和余老师都出事了,你小子怎麽没有受影响?」
李恒正义凛然说:「听过一句话没:读古今妙书,养浩然正气。我一写书的,那东西见到我不得有多远滚多远?哪敢找我麻烦。」
老付围绕他转一圈:「喷喷,难怪余老师经常去你家过夜。」
李恒眼皮跳跳:「你知道?」
老付咧嘴乐呵呵说:「莫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距离这麽近,你们真当我眼瞎呀?」
李恒翻记白眼,给他出个主意:「对付鬼压床我有一套办法。」
老付不信:「你毛都没长齐,能有什麽法子?」
李恒自顾自说:「试试不就知道了?你以后要是还碰到这事,不要开灯,就赤身裸体在屋子里捉它,嘴里一定要骂骂咧咧,骂得越凶越大声最好。
双手抱来抱去,从这个屋角落狂捉到那个屋角落,速度要快,气势要足,这样多试几次它就会吓跑掉,再也不敢来了。」
老付迷惑:「一定不能穿衣服?」
李恒解释:「不能,赤身阳气重,能克它。最好手里拿点武器。
老付把这话记在心里,嘴上却说:「我一搞科学的,不迷信这些。」
回到庐山村,李恒把从蓝天饭店带回来的早餐送一大份去27号小楼。
麦穗开的门。
他问:「你咋这麽困,一夜没睡合眼?」
麦穗回答,「不是,我们三昨晚一直在聊天,到很晚才睡。」
李恒扫眼她背后,「她们两个还没起床麽?」
麦穗说:「已经起来了,在楼上洗漱。」
李恒把早餐递过去:「从蓝天饭店带回来的,你们趁热吃。」
麦穗伸手接过,应声好。
临走前,他还不忘夸一句:「我们麦穗同志就算没休息好,也依旧那麽漂亮。」
麦穗柔媚一笑,眼睛里满是他的身影。
李恒晃晃手里的另一小份早餐,「天太冷,容易凉,这份我得赶紧给余老师送去。中午吃饭记得喊我一块去。」
「嗯。」麦穗目送他敲开25号小楼院门,才上二楼。
余淑恒还是老样子,开门不说话,侧身让到一边,示意他进屋。
李恒本想转身就回家的,见状,走了进去:「老师,你找有事?」
余淑恒倒杯热水,坐沙发上一边小口吃早餐,一边糯糯地说:「20分钟前,
京城打来电话,你不在家。」
「我二姐打来的?」李恒问。
余淑恒看他眼,慢声吐出几个字:「她自称陈子矜。」
李恒点头,然后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意思是相当明显:敬爱的老师,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腾出时间给我啊,我打个电话。
但今次的余老师不同以往,没了那份善解人意,根本没走开,低头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10分钟后,她吃完了,然后拿起一本书,优雅地阅读起来。观其架势,依旧没有走开的意思。
李恒不得不提醒:「老师,吃完早餐该洗下手。」
余淑恒抬起头,眼里的戏谑一闪而逝,但没做声,就那样子跟他对视。
你看我,我看你,目不转睛对峙两分钟后,眼睛累了的李恒败北,不动声色移开目光说:
「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红唇微动,她好整以暇说:「谁?我认识?」
李恒回答:「认识,高中英语老师。」
余淑恒眼晴闪了闪,稍后诡异问:「小男生,你想表达什麽?」
李恒抗议:「我今年虚岁19了。」
余淑恒不屑地说:「19也是小男生。」
李恒道:「对,就是这种,一开始她和你一样,对我也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轻则颐指气使呵斥,重则直接下脚端。但高考完,她跟着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余淑恒沉默,好半响才开口:「你很自信?」
李恒咂摸嘴:「没有,我只是关心丶提醒。」
余淑恒笑了,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问:「既然这麽自恋,那要不要我下战书,给肖涵下?还是宋妤?或者这个陈子矜?」
接着她补充一句:「当然,我也可以展现非凡魅力,同时迎战她们3人。」
李恒:
余淑恒似笑非笑说:「你身边那些异性,包括润文,包括今早你可能见到的黄小姐,我也可以一并收拾掉。」
李恒:「.
他忍不住问:「你知道她?」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余淑恒一下子听懂了,「因为挨得近,下半年我和学校老师去过很多次蓝天饭店,碰到过她4回,每回都在靠窗的同一位置。我猜测,她是在等人吧,可惜她所遇非良人。」
李恒嘴角抽抽。
通过刚才的交谈,他确认了一件事。这位余老师啊,外表看起来冷得像冰山,其实阴阳怪气的功夫十分到家,在这点上,倒是和肖涵的某些特质有异曲同工之处。
李恒睁着眼晴说瞎话:「老师,早餐是校门口买的。」
余淑恒盯着他眼睛:「你会品美人,我会品美食,不过我没你这麽脸皮厚,
也没这麽爱撒谎。」
再次四目相视好一会,李恒索性摊牌了:「哎,王老师是让你照顾我的,不是让你整天看笑话的。」
他的潜在意思是:这电话还能不能打嘛?
余淑恒微微一笑,起身去了洗漱间,刷牙洗手去了。
她有个习惯,每次用完餐,都会简单漱下口,以确保牙齿乾净整洁。
李恒松了口气,终是走了。
他身子前倾,顺过茶几上的座机,按照京城的号码打过去。
随后就是等。
这个间隙,他发现外面突然下雨了,叮叮当当,雨珠子砸在屋檐瓦楞上,听在耳里格外的厚重。
这个冬天有点反常啊,好多雨水。还是说,87年的冬天就是这幅光景?
就在他思绪飘远之际,听筒中传来了声音。
是子矜的:「喂,李恒吗?」
「老婆,是我。」回过神的李恒高兴说着。
那头的陈子矜有些害羞,赶忙说:「开的免提,二姐和我小姑在,阿姨也在。」
这个阿姨指的是田润娥。
此时众人神色各异,陈小米心情复杂,不过还是为侄女感到开心。
二姐表面笑容满面,心里则狠狠鄙视老弟:这边喊着老婆,那边说不定就隔三差五抱着肖涵一顿乱啃,还惦记着一个宋妤。「老婆」这个名分最后花落谁家还真不一定呢。
李兰甚至在思量:要是在复旦大学遇到惊艳的女生,呵!搞不好三国鼎立要升级为战国七雄。
田润娥脸上全是慈祥之色,尽管她对陈家依旧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但对子矜,通过这段日子相处,她是真心喜欢上了,懂事丶漂亮丶大方,还是大学生。
抛开陈家不谈,老李家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媳妇,已经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属于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田润娥内心和二女儿一样,很是发愁。她是见过肖家姑娘的,那姿色估计满崽一辈子都放不下,还跟着人家去了沪市,将来总有一天要暴雷,要东窗事发,哎!该怎麽办才好?
李恒脸皮厚实的很,二姐和老妈是自家人,陈小米也知道自己和子同床共枕好几回了,没那麽多藏着掖着。
他跟众人打过招呼后,才问起了情况。
李建国同志不在,和陈高远一起散步去了,两家男主事人难得见一回,女人们就没去掺和了。
二姐在京城找到了一份事做,当学徒工,跟一老师傅学习糕点制作,她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由于丈夫的身体日渐好转,田润娥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经常性会跟着陈子矜去各大景点走走。其中去的最多的地方就属天安门,她比较喜欢那里。
得知李恒要上春晚时,那边爆发了惊呼声,随后被欣喜之情覆盖。
陈子矜笑吟吟问:「那你哪天过来?」
李恒说:「29号,我过来和你丶还有老妈他们共渡元旦。」
得到确切日期,陈子矜满心欢喜地嗯嗯了两声。
恰在此时,余淑恒从洗漱间走出来,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他的小九九:早上还说帮买28号的飞机票,看来这小男生计划打时间差,先去北大看望宋妤。
我要不要给他买29号的飞机票?
说28号的飞机票卖完了?
余老师警眼某个人,心中忽地生出一个这样的念头。
由于好久没电话了,这通电话打得比较久,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结束后,李恒起身去阁楼上找余老师,掏出一把票子递过去。
余淑恒没接,远眺天际线说:「做伙食费。」
听闻,李恒把钱收回兜里,转身欲走。
余淑恒叫住他:「昨晚睡得安心,谢谢。」
李恒狗腿式地拍马屁:「不用,你是我老师,学生帮老师排解忧愁也是应该的。」
「是吗,立意挺高。」
余淑恒笑,「元旦我打算去趟邵市,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帮你高中老师排解忧愁?」
李恒眼睛睁到额头上,答非所问:「老师,你今天心情不错,比往常更美丽余淑恒从天际收回视线,怪异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三秒,「要是润文,是不是该双手抄胸,骂你滚了?」
李恒张嘴就来:「王老师很温柔的。」
余淑恒说:「进门前夸麦穗漂亮,刚刚夸我美丽,现在夸润文温柔,等会遇到周诗禾,你该怎麽说?是不是既漂亮又美丽还温柔?」
李恒:
合着之前自己和麦穗的对话,这女人一字不落都听到了啊?
假若是这样,那以后在巷子里说话的更加小心点才行,真他娘的咧!自己可不想做个透明窟窿。
离开25号小楼,李恒没有浪费时间,马不停蹄钻进了书房,把钢笔肚吸满墨汁,摊开本子,静坐着酝酿一番情绪后,开始在白纸上写:第40篇章,这里真安静。
是的,按照计划,《文化苦旅》就剩最后三篇了,今天争取把40篇章写完。
他努力的神态,对门阁楼上的余淑恒尽收眼底,隔空端详一会后,她起身进屋打电话。
给闺蜜润文打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响了好久才通,接起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钻进了王润文耳朵里:「我刚才看了他好久。」
「怎麽看?脱衣服看?」
「你要这样,我挂了。」
王润文问:「知道虎门销烟麽?」
余淑恒说:「知道。」
王润文呵地冷笑一声:「知道你还盯着他看?他可比鸭片还容易上瘾,你自已小心点,别着了道还以为自己是俯瞰众生的那个人。」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我就看了会他,没缺斤短两,你没必要发这麽大火。」
王润文坐下,翘起二郎腿:「我只是在尽一个闺蜜的义务,提醒你。』
余淑恒说:「你俩倒是说一块去了,一个小时前,他也提醒过我。」
王润文问,「他怎麽说的?」
余淑恒把事情原委复述一遍。
王润文听完愣愣地没了声。
没等到回复,余淑恒起身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才问:「怎麽不吱声?就算我家大业大,电话费也不是这麽浪费的。」
王润文叹口气:「他的事,你以后别管了。」
到嘴边的咖啡停住,余淑恒言简意地问:「理由?」
王润文开启嘲讽模式:「前车之鉴还不够?送一粒芝麻还得搭上一个西瓜?」
余淑恒淡淡地笑了笑:「西瓜?就怕他牙口不好,吃不下。」
王润文讥笑连连:「西瓜没正式上市之前,都比较贵,一旦到了季节,响呵,烂白菜的价格。你以后别跟我诉苦。」
余淑恒小口喝口咖啡,眯着眼晴享受小会,接着又喝一口,「邵市这个地方到底是小了点,井盖大的天空以为是整个世界。润文,你该出来走走。」
王润文直起身子:「你是说我坐并观天?」
余淑恒继续喝着咖啡。
王润文双手抄胸,甩甩头发放狠话:「送你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送你第二句话,癞蛤之所以是癞蛤,因为它经常吃的是天鹅肉。你要是哪天真着了井中蛙的道,我会放100挂鞭炮庆祝。」
余淑恒清雅一笑,「听到这话,我终于相信你身体是彻底好了。」
王润文口乾舌燥的喝口水,「他在干什麽?」
余淑恒抬头望眼对面:「应该是在写作《文化苦旅》。』
王润文问:「大概什麽时候写完?」
余淑恒说:「应该就这几天。」
王润文想了想,问:「他在大学是不是很受女生欢迎?」
余淑恒说:「这问题不应该出自你的口,没水平。」
王润文嘲讽:「刚还有人把他比作井中蛙,我怎麽敢显示水平?」
余淑恒也不气恼,慢悠悠道:「不一样。」
王润文二郎腿摇啊摇,「是,你确实和她们不一样,挂了!」
余淑恒喊住:「等下。」
王润文打个哈欠,「有屁就放!别影响我午休。」
余淑恒发证,好会才温润如玉地说:「认识这麽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向我爆粗口。」
王润文沉默。
余淑恒说:「我元旦过来看你。」
王润文接话:「想吃什麽菜?」
余淑恒说:「他做的猪血丸子挺有味道,你做这个就好。」
王润文撇撇嘴:「不做。」
余淑恒笑了笑,转着手中的咖啡杯说:「我要和他上春晚,到时候你来京城吧,一起过个年。」
闻言,王润文语气立即软了几分:「你把春晚的事详细说说。」
余淑恒把春晚的事详细讲述一遍。
听完,王润文拒绝:「京城就算了,你可以来邵市,或者我去沪市找你。」
女人懂女人,余淑恒顿时明白她为什麽不愿意去京城了,「邵市的话,得看情况。」
第258章,余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
时间如水,四季变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气愈发的冷。
中午时分,麦穗回了一趟26号小楼二楼,结果从门缝中发现李恒正在用心写作。
于是她转头对楼下等待的周诗禾和叶宁说:「他来不了,我们先去吃饭。」
叶宁好想问一句「李恒这家伙到底在干什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次麦穗打太极没有回覆,这次再问就有点逼迫丶不识趣的意味。
身为堂堂复旦大学的高材生,智商和情商自然不可能这麽低。
三女是在食堂吃的饭,麦穗跑遍了所有打菜窗口,最后精心挑选了李恒三样最爱吃的菜:粉蒸肉丶红烧鱼块和蒸蛋。
叶宁看着四处奔波的好友,对旁边的周诗禾说:「穗穗和李恒这样的友情才是真友情,我好羡慕。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异性知己就好了。」
「嗯。」
周诗禾目光在麦穗身上停留小会,巧笑着嗯了一声。
叶宁接着说:「穗穗对男生的吸引力好大哇,回头率好高,好多人偷偷看。」
周诗禾自然明白麦穗为什麽对异性有着与众不同的吸引力,缘由只有一个:
内媚。
且媚而不俗,很难得一种气质!
叶宁随后细细打量一番周诗禾,末了长长叹口气:「哎,和你们俩走一起真没意思,我都感觉自己快成丑小鸭了。」
小时候,她特别向往堂姐叶展颜的生活。
她爸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而大伯由于成绩好,考上大学端上了国家铁饭碗。
她妈妈是一个只会喂猪喂牛的农村妇女;而大伯母则是一个漂亮的城里小姐。
她自己除了个子高外,和大部分农村女孩没两样;而堂姐叶展颜却继承了大伯母的美貌,从小漂亮到大,让她又嫉妒又羡慕。
本来一个堂姐就够够的了,没想到大学会遇到内媚属性爆棚的麦穗,会遇到逆天级的周诗禾,直呼生活太悲惨,没法活了。
周诗禾会心一笑,夹了一块排骨给好友,以示安慰。
叶宁埋怨:「长得这麽好,一块哪够?两块!」
周诗禾笑容更甚,果真又夹了一块给她。
麦穗回来了,左右手各有一盒饭。
看她坐着不动,叶宁问:「穗穗,你怎麽不吃?」
麦穗说:「我还不饿,等下和他一起吃。」
周诗禾用古怪的眼神瞅她一眼。麦穗自动避开闺蜜的视线,假装没看见。
见状,周诗禾把吃了几口的饭盒盖上,对叶宁说:「食堂有些吵,回庐山村吃吧。」
「行行行,少数服从多数。」叶宁虽然嘴上经常碎碎叨叨,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这也是麦穗和周诗禾能同她玩到一块的缘由。
半个小时后,李恒从书房走了出来,开门就见到了沙发上正在打毛线手套的麦穗。
他走过去问:「麦穗同志,你吃饭了没?」
麦穗放下手里的毛织活,抬起头:「你等下,我去拿。」
说罢,不等李恒回复,她就已经快速到了楼梯口。
李恒先是去了一趟洗漱间,洗了把脸,出来时麦穗已经从厨房把热好的饭菜搬到了二楼茶几上。
接过饭盒,掀开一看,李恒顿时心情大好:「还是你懂我,都是我爱吃的。」
话落,他首先夹了一块红烧鱼排到嘴里,嚼几口后夸赞道:「嗯,这鱼块火候到位,吃起来酥爽有味,你尝尝。」
他从碗中挑了一块上好的鱼块给她,
「好。」麦穗试了试,味道确实可以。
别看两人是两个饭盒,但界线并不是那麽清明,偶尔他会从她碗中夹一块想吃的菜。她对此从不阻拦,甚至会刻意留出一些给他。
李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开始筷子越界的?想过几次都记不起具体日期后来乾脆就不想了,习惯性吃她的喝她的。
李恒说:「蒸蛋味道怎麽样?你帮我试下钢火。」
钢火是家乡土话,和能不能吃丶有没有毒差不多的意思。
麦穗娇柔笑笑,哪里还不清楚他的心思,却也没抗拒,调囊乖巧地伸到他碗里,留一勺蒸蛋放口里,「嗯,老样子,还好。」
李恒道:「你再吃几勺,我吃不完。」
麦穗瞧了瞧他,又连着留了两勺过来,尔后不言不语,默默吃着。
直到吃完半碗饭,李恒才再次开口问:「她们俩呢,吃过饭了?」
「在隔壁,已经吃过了。」麦穗回答。
前半段两人没怎麽交流,一个劲吃饭;后半段气氛截然不同,两人一直在有说有谈,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光。
饭到尾声时,他问:「我记得还有几天就要举行军旅歌唱大赛,你那主持人竞选上了没?」
「嗯,选上了,等会要去彩排。」
她把筷子放下,接着说:「歌唱大赛的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五傍晚6点半,地点是相辉堂。听叶学姐讲,你答应去做评委?」
李恒点点头,「有这麽回事,下个星期我可能会比较忙,到时候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麦穗答应好。
吃完饭,麦穗去了隔壁27号小楼。
李恒则以消食名义进了老付家。
只是才进门,他就后悔了,假道士竟然在向陈思雅求爱。
好,求爱就算了吧,这本是大大的好事,但问题就是,女方拒绝了!
拒绝了!!!
假道士手持一捧玫瑰,半跪在地上,面皮在颤抖。
李恒本想及时抽身而退,却被四道目光齐齐定住了。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挥手,打招呼:「hi,继续,继续,我什麽都没看到。」
陈思雅冲他笑一下,离开了24号小楼。
等到女人走远,李恒喊:「老付,你还跪着干什麽?人都走了,膝盖不疼麽?
老付斯斯文文拍掉膝盖上的灰,眼神儿充满了怨念:「你小子,故意的吧,
存心看我笑话不是?」
「哪有,我都被女生追烦了,哪还有心思看你笑话?下次求爱记得关门,就算失败一百次,也没人知道。」李恒眨巴眼。
老付气晕了,直接把手里的玫瑰向他丢过来。
李恒伸手接住,「这是第几次?」
老付垂头丧气说:「这些年数不清了。」
李恒:「.
替这个老光棍默哀3秒,怪凄惨的。
老付抓抓头发,抓成一个鸡窝头,「你今天下午有空没,一起喝酒?」
李恒如实相告:「等会要和余老师练习陶笛。」
「上春晚的节目?」
「嗯。」
老付知道这是大事,没再勉强,同李恒聊了一会后,骑自行车离开了,说是去买醉。
至于和谁买醉?
李恒懒得问,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下午2点过,麦穗和叶宁去了学生会,为军旅歌唱大赛做准备。
与此同时,李恒带上陶笛来到了27号小楼。
一进门,他就对沙发上正在捧着一本书看的周诗禾说:「余老师应该快来了,咱等一等。」
周诗禾同他相视一眼,说好。
李恒坐在对面,打量一番她手里的书,问:「你也喜欢看《百年孤独》?」
周诗禾和颜悦色说:「这是第三遍。」
才多大哪,就看第三遍了麽,而且还是原着,看来眼前这姑娘是真喜欢这书啊。
见她看书一时入迷,李恒识趣地没再打扰,无聊地摆弄起了手中陶笛。
同时暗暗在思付,说好约在2点钟练习曲目,余老师怎麽还没来呢?
过去10分钟,屋里静悄悄的,一个思绪飘飞开小差,一个看书,近在尺却没有任何交流。
过去20分钟,李恒闭上眼晴小憩,其他一切照旧。
过去30分钟,他睁开眼睛,恰巧同对面的周诗禾眼神撞上。
对视两秒,李恒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登时起身说:「我去余老师家看看,你到这里等我们。」
「嗯。」周诗禾缓缓嗯一声,安静地看着他出门。
「余老师,余老师!」
李恒在巷子里喊。
「余老师,余老师!」
屋里没回应。
是不在家?
还是出事了?
李恒连着喊了好几声,把周诗禾都喊出来了,却仍然不见余老师的影子。
周诗禾打把伞来到他身旁,仰头张望一番,温婉说:「下雨天门窗都没关,
应该在家。」
李恒认可这话:「但怎麽都喊不应,你说我要不要翻墙进去看看?」
四目相视,周诗禾轻轻点头。
有证人在,李恒没了任何顾虑,他退后两步,然后一个助力起跑,爬上了25
号小楼的院墙,翻了进去。
一楼翻找一遍,没人。
他迅速上二楼。
客厅还是没人。
心急如焚的他没做多想,径直来到主卧门前,右手一把抓住门把手,用力拧开。
只是门才打开一条缝,他就吓得立马合上!
我尼玛!
余老师竟然在换衣服,换湛蓝色睡袍,看样子是午睡刚起床,搞不好就是自己叫醒的。
问题是,你好岁也到窗户边吱一声啊,老子就不用费心思上来啊。
不过,稍后想到对方的冰山性子,登时没了脾气。
没一会,主卧门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身影。
迎着他的目光,余淑恒迈着优美的步子走了过来,走到他近前,站定,死死盯着他眼睛。
第259章,三次,敢不敢抱我?
四目相对,空气在凝固!
时间骤然静止!
人都快要室息了!
许久,面无表情的余淑恒冷不丁问:「小男生,好看吗?」
「老师,我不是故....」
不过李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冷漠的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余老师础咄逼人往前走一步,李恒下意识退后一步。
余老师再往前逼一步,李恒再次礼让一步。
她踏出犹如万斤重的第三步。
一次不过三,李恒这次没让了,原地不动。
一时间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
不得不说,余老师172的个,在气势上完全碾压他!
当然了,是他理亏在先,人家又是老师,算是长辈,他适当地得谦让谦让。
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半只手的距离,近在尺,彼此的呼吸都差点拍到对方脸上。
对视良久,余淑恒忽地又动了,只见她上半身略微前倾,附在他耳边诡异地说:「一次,两次,你既然喜欢,老师给你第三次机会如何。」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李恒一下子就听懂了。
醉酒同床共枕是第一次。
刚才误看她换衣服是第二次。
至于第三次...
还没等他脑筋转过弯,耳畔已经传来一个销魂的声音,「给你第三次机会,
敢不敢抱老师去房里?」
声音不大,却如同魔鬼口里发出来的,威胁味道和不好惹的味道十足。
这让李恒猛然想起了今早在阁楼上同她的对话,要是自己真敢热血上头,不仅吃不到她,还会惹得她全方位的反击,代价必然惨重。
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李恒克制住男人的本能冲动,眼观鼻丶鼻观心感慨地说:「老师,你前后变化真大!」
侧头细细打量着他的眼晴丶面部表情和口鼻,许久许久,余淑恒微微一笑,
笑里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稍后退两步,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李恒暗暗松口气,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梯,脚步声都几乎一致。
只是下到楼梯中段拐角处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半转身凝视着他。
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李恒同样停下,想了想问:「老师,怎麽了?」
余淑恒问:「你碰过几个女人?」
李恒:
她追问:「一个?还是两个?」
李恒:
余淑恒红唇微动,清晰吐字,「元旦,我跟你去京城怎麽样?」
李恒面色一僵,「老师,刚才是我冒失了,我郑重向你道歉!」
余淑恒眼晴一闪,好笑问:「你在怕什麽?」
眼神碰撞,李恒小声提醒:「老师,别玩火。」
余淑恒继续看着他,没有要动的意思。
互相对峙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恒目光一变,变得凌厉几分,神神叨叨道:「上一个这麽玩火的人,现在求而不得。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余淑恒知性的红唇再次动了动,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求而不得是因为实力不够,你猜,要换做是我,会怎麽样?」
闻言,李恒针锋相对问:「能怎麽样?大概是秋风扫落叶。但是,你真的划算吗?」
余淑恒意味深长问:「你知道家养的猪和野外的猪有什麽不同?」
李恒无语:「家养的猪被圈起来混吃等死;野外的猪,走哪里都是春天。」
余淑恒眼睛闪烁,风情万种地笑问:「那你觉得我们俩谁吃亏?」
李恒皱眉:「哎,我好歹也是一大作家,尊重点,请你尊重点!」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余老师是个善变的。
今天的她言辞犀利,胆大腹黑,笑起来更是迷人,打破了李恒心目中的固有印象,不再是冰山一坨。
听到「尊重」二字,余淑恒把手里的小提琴递给他,不再找他出气,回身往一楼行去。
此时,周诗禾撑一把木质雨伞,仍在巷子里等。
打开院门,余淑恒说:「睡过头了,让你久等了。
周诗禾巧笑着轻点下头,视线从后面的李恒身上掠过,稍后朝自己家里走。
27号小楼没有专用书房,它被改成了琴房,位于二楼最右边。
琴房中有三张椅子,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套崭新的布艺沙发,观其样貌都不便宜,想来都是周诗禾姑娘昨天新购买的。
进门,李恒瞅眼周诗禾的背影,再瞅眼余老师的背影,脑海中忽地蹦出一个念头:这俩女人,谁家里背景更强?
之所以生出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实在是刚刚大学英语老师的话给他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特麽的!但凡三老婆里面有个背景牛逼的,余老师也不敢那样有恃无恐。
但话说回来,要是肖涵宋妤和子三人中有这样家境的,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或许,又是另一个余老师了!
前生一个陈家就已经把他折腾的够呛,子矜破釜沉舟为自己生了孩子,结果还是被陈家强势阻挠了,不许两人结婚。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感到愤薄,这也是他今生格外努力的缘故,经常通宵熬夜的缘故!就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出人头地!
钢琴在房间靠里的位置,周诗禾坐下后,就端直身子看着他。
李恒没有坐,坐着影响吹奏陶笛,就那样站在钢琴旁边,等到余老师准备妥当后,他用眼神示意周诗禾:表示可以了。
周诗禾没回应,而是伸出双手摆放在黑白键上,静默些许,葱白纤细的手指如海浪一般在钢琴键上翻涌起来。
由于这姑娘钢琴技艺精湛的原因,前奏曲一出,李恒就很快沉醉在了音乐世界中。
某个节点,小琴提也加入了进来。
演奏小提琴的余老师此刻完全变了一个人,再次恢复到了她的常态,是那麽的知性丶典雅和端庄,浓浓的书香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却又不敢靠近。
妥妥的毒苹果啊!
再观周诗禾,她容颜如玉,清新自然,宛若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在潺潺流水的美妙钢琴旋律中,温暖透亮,直透人心灵。
悦耳的音乐,令人动容的美人,整个琴房犹如一副古老的画卷在徐徐展开,
充满了诗情画意。
闭上眼睛跟着节拍,某一刻,李恒双手拿着陶笛放到嘴边,吹奏了起来。
陶笛声一响,周诗禾抬头看了看他,尔后继续专心钢琴。
余淑恒则迟缓了下,稍后继续配合。
等到一曲完毕,余老师放下小提琴问两人,「你们觉得怎麽样?」
周诗禾静谧没做声。
李恒敏锐问:「老师,是哪里不对劲麽?」
余淑恒直视他眼睛,想了想说:「《故乡的原风景》这首曲子很好,诗禾的钢琴技艺我没资格挑毛病,但你的陶笛水平拖后腿了。」
闻言,周诗禾再次抬头看眼他,又看眼余老师,稍后作壁上观,没准备插手。
因为就客观事实而言,她觉得余老师说得在理,可主角是李恒,她没有馀老师的老师身份,就一请来助拳的而已,要是说得太过,容易影响和谐。
这已经是余老师第二次说自己陶笛凑数了,李恒有自知之明,并不觉得对方在故意找茬。
平心而论,以余淑恒的家境和自身优秀条件,根本用不着去找李恒的茬,之所以直言不讳的指出来,也是为了他着想。
他试探性问:「要不老师你来吹陶笛,我用竹笛伴奏?」
这种组合形式,前生他就见过,效果也非常不错。
周诗禾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她再次瞅瞅两人,总觉着有些古怪。
这对师生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辞,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
余淑恒站起身,把小提琴收入琴盒中,随后对周诗未说:
「诗禾,你自己先练,我带李恒找一个安静地方,单独教他陶笛。」
周诗禾笑说好。
得到回覆,余淑恒率先离开了琴房,离开了27号小楼。
李恒同周诗禾默默相视一眼后,跟上。
所谓的安静地方,就是25号小楼。
不过两人没在客厅,而是选了一间背靠围墙的小房间,那样能最大程度削弱乐器声音对周边邻居的影响。
余淑恒倒两杯热茶进来,随后关上小房间门,拉开电灯,问他:「你的陶笛是自学的?」
「对。」他前生确实是自学的,觉着好玩。
余淑恒递一杯茶给他,「你基础不错,但在倚音丶滑音等很多方面还缺乏精炼指导,我今天从上下滑音方面开始入手,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我会的都教你。」
「好,谢谢老师。」李恒接过茶水,喝一大口,又放下。
余老师虽然说话不怎麽留情面,但语气却十分柔和,与之前拌嘴的咄逼人架势截然不同。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教会李恒一些东西的。
喝半杯茶缓和一下气氛,随后余淑恒拿起自己专用的陶笛说:
「在吹奏滑音的时候,注意手指是沿着我们的掌心方向慢慢地丶抹开的,看我手势,这样慢慢抹开,形成一种向上的圆润效果。」
说罢,她口和手联动,从《故乡的原风景》中挑一段曲谱亲自示范了三遍。
然后说:「你试试。」
李恒意会,跟着依葫芦画瓢,吹了一遍。
余淑恒点头,「不错,就是这种感觉。你再吹几遍,记住发音和手心要领。」
李恒听话的又连着吹了好几遍。
「这个音还可以再圆润一点,注意听我的。」余淑恒指着一个音符说。
李恒没说话,目不转睛看着他。
接下来个把小时候,她都在很耐心地指导他,教会他各项陶笛技巧。
中间她讲得口乾舌燥,还续了两杯茶。
等到第二杯茶水喝完,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有超强的乐器演奏天赋,学东西快,还能举一反三。
可惜以前没专人教你这些,要不然你的成就远不止如此。」
李恒眨巴眼,虚心听讲。
余淑恒拿起曲谱,「不过还一个月就要去京城彩排了,比较紧迫,我们没时间浪费。
这样,其它先不管,就以《故乡的原风景》曲目为基准,我一对一教你,一句一句教你,希望能速成它。」
「成。」李恒欣然接受。
见他不反对,余淑恒把陶笛放嘴边,在他面前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演奏了一遍《故乡的原风景》。
听完,李恒呆在了原地。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真他娘的,这比自己好太多了吧。
余淑恒很满意他的反应,要是没点真水平,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教他。
「我给你半个时间,练习到我这个程度。」
「难。」
「不要说难,拿出你追求肖涵宋妤的决心,一切皆有可能。」
又是一个小时后过去,余淑恒教唱歌一样,手把手带他练习了5遍完整曲目。
她嘴唇都吹疼了,手都酸了,但效果十分显着。
李恒仗着天赋好,进步可谓神速,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着。
这是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看着面前的小男生,上回还是早上醒来的床上,静静端详着他的明晰五官,看着他的各种小表情,余淑恒内心特别宁静。
她渐渐有些懂润文为什麽会沦落到现如今的地步了。
也有些懂了,明明肖涵生得那麽好,却在明知有陈子矜的情况下,仍旧为他着魔。
这小男生,确实是有资本的。
吹到一半,感受到她的别样眼神,李恒无意识转向她,目光交投,余淑恒不着痕迹移开。
等到他再次沉浸在陶笛中时,她又悄悄关注着他。
下午4点半左右,她问:「累不累?」
李恒摸摸乾的嘴唇,「还行。」
余淑恒拉开门:「那走吧,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去和诗禾练习一会。」
「嗯。」
回到27号小楼琴房,当再次听到李恒的吹奏时,周诗禾有些异,不知道余老师做了什麽,他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普通人可能听不太出,但对于她们这种专业人士来说,一个节点一个技巧的变化都会很明显。
所以周诗禾才会刮目相看。
又像蜜蜂一样勤奋地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外面天色开始变暗才停止。
余淑恒揉揉发酸的手腕,问他:「你还有没有精力做饭?」
李恒咂摸嘴说:「这个点,麦穗应该给我打好饭了。」
听到这话,周诗禾灵动小嘴儿微微嘟起,低头忍着笑,双手不停歇,收拾钢琴上的曲谱。
见余老师坐着不动,李恒叹口气:「要不我给你做个猪血丸子?」
余淑恒没动,还是看着他。
李恒想起了自己承诺半个月的伙食,眼皮跳跳说:
「外加一个烟笋腊肉?家里就这些存粮了,还是王老师寄过来的。别不知足!!
余淑恒右手往后撩下头发,站起身,「思雅中午给我买了一些菜,我去拿。」
「哎,不至于这样,我可是要上春晚的大腕啊,不能当专职保姆。」李恒在背后抗议。
余淑恒好似没听到,微笑着离开了。
见状,李恒转头对向周诗禾,「诗禾同志,你想不想吃好菜?」
周诗禾笑着摇头,「穗穗和曼宁应该给我打了饭。」
李恒翻白眼:「我又没说要你一个人做,别拒绝这麽快。」
接着他开始了巴拉巴拉地劝导,周诗未最终不过,被拉进了厨房打下手。
晚餐,麦穗丶余淑恒和叶宁三个不会做菜的是赢家。
李恒和周诗禾裤子都输光了,在厨房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麦穗善解人意,也比较好学,没陪两女闲聊多久,就跑来厨房帮忙和学做菜。
余淑恒瞄眼溜进厨房的麦穗,沉思片刻,也走向了厨房。不过她嫌油烟味重,没进去,就那样靠着厨房门框打量里边的三人。
第260章,身份暴露
猪血丸子说简单也简单,对于爱吃的人怎麽做,哪怕就是清煮都喜欢吃。
而想要征服外地人的胃,那着实得下一番功夫。
比如油煎,最好是微微黄,切片厚度也有讲究,太薄了没口感,太厚了有些人吃不惯,适宜最是合适。
做到这些,然后就是把漆黑的外皮去掉,多放新鲜蒜苗和青红椒炒,要是再加几块五花腊肉,味道层次会更加丰富。
「好香啊!」叶宁闻得直流口水。
李恒拿一双筷子给他:「叶宁同志,帮我端盘出去,特批准你偷吃三块。」
「嘻嘻。」叶宁贼眉鼠眼地接过筷子,端着猪血丸子出去了。
稍后李恒问旁侧的麦穗,「你学会了没?」
麦穗有些不好意地说:「太复杂了。」
「哦哟!大学四年想要吃麦同学做饭,估计是很难指望上了。」
李恒叹口气,转向周诗禾,「你肯定看一眼就会,对不对?」
周诗禾瞄眼闺蜜,会心一笑,没拆台。
李恒烧菜的手法基本都是江湖菜,野得很,所以闻起来特香,看起来也老口其实不是他不会正宗手法,而是他明白余老师和周诗禾这样家庭的人,正宗手法估计没啥兴趣,野路子的菜更能迎合她们的新鲜感。
江湖菜有个特点,做菜一般比较快这不,不到40分钟,6个菜就挤满了一桌,5人围坐着吃得十分精心。
期间,大快朵颐的叶宁嘟囊问:「李恒,你收妹妹不?」
李恒没反应过来,「什么妹妹?」
叶宁用筷子头指着自己,「就是我做你妹妹啊。」
「异姓兄妹?」
「对。」
李恒抬头:「我听叶学姐说过,你和高中一个男生一直有书信往来,还认我做哥哥?」
叶宁咬着筷子头:「我和别的男生有书信往来,就不能认你做哥哥了?这是什麽逻辑?」
李恒问她:「那男生长得什麽样?」
叶宁回答:「还行。」
李恒追问:「还行是哪种程度?」
叶宁上下打量打量他,「没你好看。」
李恒打趣:「啊?连我都比不上麽?叶宁同学,你这是啥眼光?」
叶宁筷子指指他,特别气愤:「不是!!!李恒你长相有多好,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你不知道我们女生寝室在背后是怎麽议论你的吗?说你是我们管院最师的男生,说不得就是我们复旦最好看的男生。」
李恒拒绝地很乾脆:「那就更不能做你哥了。我生的这麽好,他要是看到你和我来往密切,我怕他来学校捅了我。」
叶宁懵逼:「一个男人能这么小气?」
李恒说:「这不是小气的问题。那我问你,假如这男生在学校和一个比你漂亮的女生频频互动,你吃不吃醋?」
叶宁想了想,「吃醋。」
李恒翻个白眼,「那不就得了!你有暖昧对象,做你哥收益太低。不做!」
叶宁乾瞪眼,语噎!
麦穗丶周诗禾和余老师一直旁边听两人对话,看到叶宁一路吃的模样,都忍俊不禁。
饭后,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在家了一天的李恒趁着消食的机会,又老样子出门溜达。
临走前,他问麦穗三女:「三位美丽的姑娘,你们一起不?」
叶宁刚被拒绝,歪个嘴没搭理他。
周诗禾看眼麦穗,没做声。
麦穗说:「我们商量好了,晚上一起打毛线手套,你自己去吧。」
「那行,走了。」他没喊余老师。
因为陈思雅和一女老师找过来了,人家有客人。
哼着小调走出庐山村,李恒在一十字路口犹豫几秒,随后转向了校外,想去看看张兵的烤红薯摊位怎麽样?
有些凑巧,一路碰到了好几个熟面孔,大都是管院的,男男女女都有。
这不,还没到校门口,又遇着了熟人,魏晓竹和一女同学。女同学面生,第一次见。
「李恒,你这是去吃晚餐?」魏晓竹率先打招呼。
李恒摇头,「我吃过了,出来散会步,你们呢?」
魏晓竹说:「我们去外面改善伙食。」
经过简单聊天,他得知面生女同学是她老乡,在隔壁同济大学读书,两女在初中和高中时期就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出校门,过马路,李恒指指人气爆棚的烤红薯摊,「我去老张那看看,就不陪你们了。」
「好。」」
等他走远,老乡忍住问:「这李恒好帅,有女朋友没?」
魏晓竹看眼李恒的背影,「他这样的人不会缺女朋友。」
老乡问:「怎麽讲?在你们学校很受欢迎?」
魏晓竹说:「不是一般的受欢迎。」
老乡问:「你和他怎麽认识的?」
魏晓竹把325和107两寝室联谊的事简单讲了一遍。
听闻,老乡回头望了望李恒:「联谊寝啊,下次你们有联谊活动能不能带上我?」
魏晓竹小惊讶,「你不会一眼就看上他了吧?」
老乡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喜欢认识帅哥。尤其是这种大帅哥。」
魏晓竹听得哭笑不得,「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我们寝室有两个都着了他的道,很苦的。」
老乡问:「你们寝室的我都熟,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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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晓竹沉吟几秒,还是说了:「戴清和艳玲。」
这回轮到老乡惊讶了,「戴清这种姿色都苦?」
魏晓竹点点头,没深入回答。其实107寝室有经常讨论李恒和胡平,毕竟都是大帅哥来着。
只是李恒在才艺上完胜胡平,在气质上更是甩胡平几条街,关注度更高而已。
按寝室小姐妹的分析说辞:要想凭容貌成功引起李恒的重点关注,女生长相得是小王级别。
小王是什麽级别?已经是非常逆天的水平好吧,放社会上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主?哪个不是以自我为中心丶心高气傲的主?
别以为复旦这届大一有三个,但那是历史最佳水平。君不见大二丶大三和大四这麽多学姐才凑出一个叶展颜麽?
缺心眼和阳成表示,小王放他们学校,妥妥的n0.1,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位。
张海燕也说了,在沪市医科大,除了肖涵外,断层了,找不出能媲美小王的女生。
戴清这样漂亮的女生都没能获得李恒青睐,老乡惊讶过后,登时有点泄气,
偏头问:「那她女朋友和你比如何?难道还能有你漂亮?」
魏晓竹的清纯可人气质,对青春期的男生简直是屠龙刀,没几个免疫得了,
在她们高中几乎被男生神化。所以,老乡本能的认为,自己闺蜜来到复旦那也是如同高中一般的地位,在美貌上无人能撼动!
到了小王这个级别的人,就算觉得肖涵特别漂亮,但也不会纳头就拜,她们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魏晓竹斟酌一番,措辞说:「我看过真人,很漂亮。」
老乡忒精神地八卦一句:「假如让你挖墙角,能不能挖倒?」
要是搁其她人,魏晓竹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但两人初中就十分投缘,这些年关系更是比亲姐妹还亲,没好冷落她:「难。」
老乡眼晴睁到了天上,「天!连你都觉得难?」
「嗯,人家初中就认识的,很多年了,感情深厚。估计没人能挖墙角。」魏晓竹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麦穗。
有句话怎麽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世界上最懂你的往往是敌人,是竞争对手,是同道中人。
同为小王,同为优秀女人,魏晓竹曾生出过一个念头:麦穗对李恒这麽好,
真的是纯友谊吗?
未必!
她虽然不能确定麦穗是否喜欢李恒,但同样觉得也没那麽简单。
至少对于她来讲,想要自己围绕一个男生这麽转,基本做不到。除非悄悄暗恋他。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烤红薯算是迎合了大家的需求。尤其城里人,更是好这一口。
生意太过火爆,闲来无事的李恒都帮着招待了十多个顾客。
今天不光李光和白婉莹在,胡平和周章明也来帮忙了。
胡平一边烤红薯,一边问李恒:「老李,魏晓竹去了哪个饭店?」
李恒摇头,「没细问。不过你可以挨家饭馆去找,她们往东边走的。」
胡平抽口冷气,着牙花说:「不去找,最近追累了,休息会。」
周章明插话:「追女人不是趁热打铁?还能休息的?」
胡平甲个眼晴:「老周,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呢,你天天粘在刘艳玲屁股后面,也没见你摸到了老虎屁股。」
周章明隐晦地瞧了瞧李恒,「我和你不一样,情况特殊。」
胡平一拍大腿:「屁的特殊,还不是端架子装。」
周章明也不生气,「那你能忘了魏晓竹?」
「忘不了,老子对她动了真心。」胡平有些窝火,还有些沮丧。
刘艳玲是怎麽回事,相处这麽久了,两个联谊寝的人差不多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怕场面尴尬,张兵挑了个最甜的红薯递到李恒跟前,「老李,尝尝,这个绝对赞劲。」
李恒本来不爱吃红薯,小时候吃太多了,吃伤了,但接收到张兵的热情眼神,他没法直接拒绝。于是了一小块,就把剩馀的塞给了胡平和周章明。
看到四个男生围在一块分食一个红薯,收钱的白婉莹寻着空隙问李恒:
「李恒,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恒嘴里有食,含糊道:「你说。」
白婉莹坐轮椅上仰头问:「今天我听到女生宿舍有人传,你要上春晚是不是真的?」
「我靠!有这事?」李恒还没说话,胡平已经抢话了,一脸震撼。
周章明和张兵同样如此,傻乎乎地看着李恒,等他确认。
还不到一个月就要去京城彩排,这种事瞒不了多久,李恒点下头,「也不一定真上,目前只是接到了通知。」
「擦!接到通知也牛逼大发了哈!」很少爆粗口的周章明红薯都顾不得吃了,一把抱住李恒转一圈,激动说:「!我们寝室要出大名人了喽!」
「骚!真的骚!我决定今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所有亲戚,我们老李要上春晚了,让他们记得收看。」胡平举起手,振振有词。
这年头的寝室关系,虽然也免不了争风吃醋的戏码发生,但总得来讲,要比后世纯粹很多。
听到这麽大的好消息,几人围着李恒问七问八了好久,脸上羡慕的表情有,
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兴奋。
张兵叹口气:「可惜了,我们家没电视。』
周章明问:「兵哥,你们村里也没有?」
张兵说:「我们村在山坳坳,到镇上有20多里山路,走路都要两个多小时,
别说电视了,电都没通。」
沪市本土人胡平难以想像这样穷遭遭的光景,一个雷人的问题脱口而出:
「那你们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生孩子看得见?怎麽找位置?」
李恒:
周章明:
白婉莹脸撇到一边,推着轮椅离开了几个流氓。
张兵哭笑不得,卷一根叶烟吸一口说:「老胡,你经常收情书写情书,我还以为你啥都懂。」
胡平自知说错了话,缩了缩脖子辩驳道:「高中三年我一直啃书,没天没夜啃,没时间碰女生。大学我一直为魏晓竹守身如玉,去哪懂?」
这倒也是,这年代不比信息发达的后世,生理知识基本上都是从书本上获取复旦大一新生里边,保守估计10个男生中有一半不知道女人卫生币是怎麽用的?
周章明扫眼周边,压低声音说:「我比你好点,我初中的时候,亲眼看到过一寡妇在麦田里偷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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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和张兵互相看看,他娘的好想笑,这群逗比。
热切地聊了个把小时后,天色已然完全变黑,加之北风太大缘故,进出校门的学生瞬间少了大半截,生意也跟着逐渐冷清下来。
见状,脚冷的李恒没再久呆,跟几人说一声,就往校门口跑。
临分开前,胡平提醒:「老李,最近学生会查寝室查的严,你多回寝室住几晚。我们怕兜不住。」
「没问题,过了这个星期就好了。」李恒如是说。
外面太冷,他几乎是一路跑回庐山村的。
路过27号小楼时,见到有电灯光透出,李恒还特意串了会门。
不过开门的周诗禾告诉他,「麦穗不在这。」
李恒问:「去哪了?」
周诗禾古怪地瞅他眼,稍后伸手指了指隔壁26号小楼。
李恒瞄眼她背后,「就你一个人在家?」
周诗禾嗯一声,接着补充一句:「宁宁有事,去找她堂姐了。」
李恒以朋友的名义关心问:
:「一个人在家不孤单麽?要不去我那坐会,跟麦穗有个伴。」
跟他对视两秒,周诗禾没矫情,同意了。
晚上她不能练钢琴,怕扰民,而初来乍到丶一个人呆在这种还不熟悉的老房子里,确实有些不太适应。
麦穗正盘坐在沙发上打毛线手套,看到周诗禾跟着某人上来,顿时停下手里的活计问:
「诗禾,你怎麽来了,我还想着过会就去陪你。」
李恒插话:「我邀请过来的。」
说完,他盯着她手里的手套问:「不像女生的手套,给我织麽?」
麦穗下意识喵眼周诗禾。
周诗禾巧笑着假装没看到没听到,低头从茶几上拿了一本书,正是《活着》
的单行本,之前麦穗在看。
沉思片刻,麦穗大大方方地把一只打好的手套递给李恒,「你试试,看大小合适不,要是不对,我好改。」
李恒接过,戴在右手上,转一转夸赞道:「挺舒服,这毛线不便宜吧。」
麦穗说:「诗禾送的。」
李恒好奇:「诗禾同学,你也会这个?」
周诗禾笑着点了点头,「跟朋友学的,觉得好玩。」
李恒问麦穗:「会打毛线衣不?』
麦穗第一时间没回答,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闺蜜。
周诗禾一边低头翻书,一边言简意说:「会。」
麦穗昂首,柔笑问:「你想要什麽颜色的?」
李恒指指她身上外套,「浅白不错。」
麦穗说:「这种颜色不耐脏。」
李恒摆摆手,瑟道:「像我这样的翩公子,脏和我无缘,颜色随便用,
大胆用。」
说完,他看下左手腕,发现已经快8点了,吓得不敢再浪费时间,进了书房。
等到书房门关闭,周诗禾才再次出声:「你也看《活着》?」
无怪她这样发问,在213寝室,平素姐妹们都传阅过《活着》一书,唯独麦穗对此无动无衷,大家还以为穗穗不爱作家十二月的书。
闺蜜问,麦穗不能不回答:「读过7遍。」
闻言,周诗禾抬起头,默默看了会她,良久问:「听说十二月是邵市人,你难道认识?」
「嗯。」麦穗点头。
周诗禾说:「有报纸报导过,十二月是部市一中的老师,你也是一中毕业,
属实?」
这问题难倒麦穗了,不知道该撒谎,还是该坦诚?
对闺蜜撒谎,违背她的初衷。
可出卖他,违背她的底线。
见她脸上尽是犹豫之色,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嘟,手指捏着书页翻动,过了好久才冷不丁开口:「18岁,他怎麽写出这书的?」
「啊?」麦穗直接惊呼出声。
周诗禾眼里的狡一闪而逝,会心一笑说:「我本来不确定,你这样不是出卖他了吗?」
「我...!」麦穗无言以对。
她瞬间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出在她刚才的犹豫,明显不符合她的风格。
不过有些事,两人都没捅破窗户纸,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周诗禾这样猜测,完全是灵机一动,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事。
不过她的灵机一动也有足够多的理由支撑:
一是,麦穗竟然看了7次,这里透着不寻常。
二是,麦穗认识作家十二月,却犹犹豫豫,显然这作家不但跟她熟悉,还是她特别在意的人。
而她这麽在意的人,能有几个?排除亲戚父母,就..:.答案呼之欲出。
三是,某人一有时间就钻书房,一有时间就钻书房,书房神神秘秘的,疑点重重?倒是和文人形象十分匹配。
四是,根据麦穗平日里讲,李恒来自乡下农村,父母都在老家务农,家庭背景普通,却能住进庐山村26号。已然说明了太多东西。
第五点,周诗禾曾在李恒书房角落发现几麻袋信件,那时候她只是觉着怪异,像情书又不像情书,但关系还没熟到随意走过去查看的程度。现在想来,应该是读者信了。
再加上余老师对他的特殊关照..
以上种种,足以让周诗禾怀疑李恒是不是作家十二月了?
但话说回来,在问出口之前,周诗禾自已都觉得太过荒唐,概率不大。
可闺蜜的反应,直接让小概率事件变成了百分百事件。
双手紧紧住《活着》的单行本,周诗禾远没有表面平静,内心正在消化这个震撼至极的惊人讯息。
足足过去一分半钟之久,周诗禾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望向闺蜜。
见状,麦穗索性也不再遮掩,郁闷说:「趁我现在傻乎乎的,你有什麽想问的,就问吧。」
周诗禾温婉笑笑,扫眼书房方向,合拢手上的书本,确认问:「这《活着》
真是他写的?」
麦穗回答:「是他。」
猜测归猜测,可一旦猜测变为现实,冲击力依然不减刚才,周诗禾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看到闺蜜这样,麦穗回忆道:「其实,当初我得知他的作家身份时,比你还想不通。
反倒是我朋友很快就接受了,她还用《滕王阁序》的例子开导我。」
周诗禾温温地问:「你是什麽时候知情的?」
麦穗说:「高考前夕。」
周诗禾问:「你们关系这麽要好,多久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中间停顿了一下。
就这一下,麦穗有些不自然地说:「高中关系也很好,大学更近一些。」
这话说得含糊,但周诗禾自动脑补了全过程,「肖涵是他的初恋?」
麦穗本能地要回答,但稍后无奈地说:「他感情的事,你不要问我,我答应过他,不掺和他的私人感情。」
周诗禾定定地看着闺蜜,显得讶异。
第261章,这样的麦穗,今夜不太平
书房,李恒正在和白纸做斗争,
钢笔沙沙地写着,不一会儿就把白纸填满一行又一行。
今夜写第41篇章,也就是倒数第二章,按照他早前的计划,还有一章就结尾了,写作大半年的《文化苦旅》即将结束。
书房在忙碌,外面客厅却静谧的很。
周诗禾对着《活着》单行本的封面瞧了半响,对着「活着」和「十二月着」6个字瞧了半响。
随后翻开书,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
即使这本书她曾看过,但今天的感受迥异,内心的波动久久无法平息,又从头到尾阅读起来。
且比过往看得更认真,更细致,好比在高考,好比在做高考语文阅读理解。
视线在闺蜜身上停留一会,经历过一次的麦穗能感同身受,当时她心里崩塌的更厉害,只是碍于宋妤在,不好过多表现出来。
不知怎麽的,此刻她忽地没心思打毛线活了,站起身,去了外面阁楼上,开始摆弄天文望远镜。
周诗禾抬头扫眼闺蜜背影,若有所思,但稍后继续看书,很快沉浸在了书中世界。
接下来几小时,客厅书房都安静的厉害,谁也没说,李恒写作,周诗禾看书。
而麦穗呢,则在天元望远镜下对着夜空发呆。
没错儿,就是在发呆!
午夜12点过。
喝茶喝多了的李恒动身去洗手间,只是才出门,就迎上了周诗禾的注目礼。
此刻,这姑娘正用一双奇奇怪怪的眼晴打量自己,好似要重新认识自己一般。
他停下脚步,指着自己脸蛋问:「诗禾同志,我脸上有脏东西?」
周诗禾温温笑,摇头,
李恒原地低头检查一遍自身状况,「难道是我衣服哪里破了?」
周诗禾目不转睛凝望着他,没出声。
再次检查一遍衣服裤子,确定没纰漏后,李恒放心下来,随后才留意到周诗禾手里的书本正是《活着》单行本。
隔空四目相视,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许久,李恒情不自禁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试探问:「发现了?」
周诗禾眼皮轻眨一下,抬头。
李恒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她的眉眼情不自禁跟着又是眨了眨,他叹口气:「我这麽低调,你怎麽找到线索的?」
周诗禾静静地盯着他眼睛,依旧没做声。
李恒单手比划下,玩笑道:「是不是此刻觉得我比夜空中的星星还亮眼?」
周诗禾小嘴儿嘟了嘟,憋笑。
见这姑娘嘴严,问不出个什麽名堂,李恒四处张望一番,「麦穗呢?」
这回周诗禾终于出声了,温婉说:「在阁楼里。」
闻言,李恒先是去了趟洗手间,接着找出换洗衣服洗澡洗头,等到一切完毕,他才从一楼厨房找了几瓶啤酒上来,径直穿过客厅,进入阁楼,
「外面这麽大风,不冷吗?」他来到麦穗身边,低声问。
麦穗扭头,娇柔笑了笑,「写完了?」
「没有。」
「今晚不写了?」
「先陪会你。」
说着,他把几瓶啤酒放木板上,又转身进了屋,从三门柜中找出一床新毛毯过来,「来,咱一起披上,御寒。」
「好。」
麦穗中间穿了厚毛线衣,其实不太冷,但没拒绝他的好意,乖巧地缩了缩身子,由着他用半床毛毯严严实实包裹住。
另外半床毛毯,自然归某人咯。
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她,他细心嘱咐道:「有点凉,慢点喝。」
「我去用热水温一下。」麦穗要起身。
没想到她才动,就被一双大手握住了,近距离面面相视,任由彼此的呼吸拍在对方脸上,两人一时都没声。
许久,麦穗面色微漾,一抹红晕偷偷爬了上来,但她没挣扎。
又过了会,他放开她,悠悠地道:「喝酒只是助个兴,不强求喝多少,晚点还要写作。」
「嗯。」麦穗坐回去,跟他碰了碰。
李恒喝一口,含在嘴里,等热了些才吞下去,关心问:「有心事?」
「没有。」麦穗说。
李恒不信,偏头瞅着她。
麦穗妩媚的眼晴转动半圈,解释道:「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待会。」
对视半响,李恒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帮她授一抒被风吹乱了的发丝,但伸到一半时,猛地停滞在空中,稍后不动声色收了回来,「如果遇到事,一定要跟我说。」
目光随着他刚才的右手移动而移动,末了麦穗柔柔地说:「好。」
又连着喝了好几口啤酒,她打破沉寂:「你作家的身份,诗禾知道了。」
「我晓得。」
「她猜出来的。」
「嗯。」
「我犯了傻。」
李恒笑了下,「没关系。」
听到「没关系」三字,麦穗没来由松了口气,仰头说:「今夜我想家了,想爸妈了。」
李恒跟着仰头望向夜空,「快了,再忍忍,还有一个多月放寒假。」
麦穗问:「你想宋妤吗?」
李恒回答:「想。」
「陈子矜呢?」
「也想。」
「你真是多情。」
「啊,你应该再问问肖涵。」
麦穗不由瞧了瞧他侧脸,俏皮说:「不问她。」
李恒反问:「为什麽?」
麦穗说:「不为什麽,直觉告诉我,下个星期她会来。你们一个月要见好几次,对宋妤和子好不公平。」
「嗯!!」李恒不轻不重嗯一声。
麦穗反应过来,柔媚一笑,「我破规了,自罚三口。
话落,她果真豪爽地畅饮了三口,直接把一瓶啤酒干完了,他拽都拽不住。
李恒皱眉,「这样喝,别着凉了才好。」
麦穗使个眼色:「不会,我身体比你想像的要好,以前冬天还洗过冷水澡。」
李恒惊奇:「我听过男孩子冬天洗过冷水澡,女孩也洗?」
麦穗说:「那时候爸妈不在家,我起床晚了,发现时间不够烧水了,就匆匆洗冷水澡上学。」
李恒问:「拢共洗过几个?」
「好多个。」麦穗回答。
「真懒。这麽懒怎麽做我朋友?」李恒打趣。
麦穗笑说:「那时小,初中爱睡懒觉,可又喜欢洗澡,就这样了。」
她问:「你洗过没?」
「我?肯定有过。我更过分,拿桶一桶一桶往身上浇,后来被我老妈看到了,拿棍子追了一里多路,后来是躲到缺心眼家才逃过一劫。」想起小时候的事,他十分缅怀。
麦穗眼晴亮亮地看着他,眉毛眼角都洋溢着笑意。
就在两人喝着酒丶聊着小时候的趣事时,斜对面24号小楼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一听就是老付的声音。
声音真的好大!骂骂咧咧,犹如春天打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显眼包!
麦穗吓了一跳,「老付怎麽了?」
李恒侧耳倾听一会,禁不住大笑:「老付在赤身果体捉鬼呢。」
此时24号小楼根本没亮灯,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听闻他的话,麦穗满是疑惑。
周诗禾同样被惊醒了,从书中世界回过神,随后放下书本,下意识来到阁楼上察看情况。
可卜一出来,就碰到了一床被子包裹住的两人,她证了,下一秒就想立即打道回府,回客厅,不做碍事的那只。
李恒叫住她,「诗禾同志,来都来了,一起喝点酒。」
周诗禾没动,而是用怪异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个来回。
麦穗伸手拉过好友,「来吧,三个人喝酒聊天热闹。」
见状,李恒自觉把毛毯让给她们,紧接着戳戳地跑去卧室,拿了一床稍微旧点的出来,披自己身上。
就这样,麦穗和周诗禾共用一床毛毯,李恒独自一床,在夜色中聊起了斜对面假道士捉鬼的情况。
「哎,其实这主意是我出的,我原本就想逗逗他,老付当初也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态,特别鄙视我的土法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付老师转眼就用上了...:」李恒把早上从蓝天饭馆回来的事说了说。
两女不约而同笑了,轻轻笑出了声。
斜对面还在捉鬼!
老付那独特的浑厚嗓音和暴脾气响彻这片夜空:
「跑!跑啥子跑!我今天要捉了你下酒!要把你千刀万剐!要用大粪泼死你!」
「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你下十八层地狱!我要你不能转世投胎!不开眼的鬼东西,敢跑家里来...」
老付的声音很大,可惜,到底是城里人,骂来骂去都没农村泼妇那种劲儿,不过配合起歇斯底里的暴怒语气,也别有一番风味。
24号小楼动静这麽大,对面的余淑恒也被吵醒了,连同闺蜜陈思雅一起出现在阳台上打望。
老付谨遵李恒的说辞:没开灯,正在屋里赤身狂奔咧,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又从那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手里拿一把水果刀,在黑夜中不停朝前后左右劈来劈去。由于情绪太过激烈,一时竟然不觉着冷!
看不清隔壁楼的具体样貌,陈思雅担心问:
「李恒,老付家里出什麽事了?」
李恒回答:「在做法驱鬼。」
「哪来的鬼?要相信科学。」说着,陈思雅转身下楼,打开院门,朝24号小楼行去。
她是有付岩杰家里钥匙的,都不用敲门,就开门走了进去。
没多久,隔壁灯亮了,随后「啊!」地一声,一声惨叫人寰的惊呼声传来。
接着就传来陈思雅的骂声:「你个死变态!」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灯再次熄灭。
李恒丶麦穗和周诗禾翘首以待,死死盯着斜对面,但好久都没等到陈思雅出来。
余淑恒凭栏而立,也等了好半天,同样等了个寂寞。
「难道两人就这样好上了?」李恒兀自嘀咕一句。
闻言,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看,空气有些微妙。毕竟两女是知情人,从李恒嘴里知晓老付大概率是没穿衣服的,而陈思雅没出来。
呼!好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可以联想.,
「我有些困了,我回去了。」视线不着痕迹瞟眼李恒,又瞟眼闺蜜,某一刻,周诗禾这样说。
「我陪你。」麦穗跟着站起身。
李恒本想留两女到次卧过夜,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我送你们过去。」
收拾好床单,三人依次下楼。
进27号小楼之际,麦穗回身对他说:「别熬夜太晚,明早我给你送早餐过来。你想吃什麽?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李恒思考下说,「帮我买个葱油饼回来,听说沪市这边的葱油饼不错,我还没尝过。「
「好。」
麦穗进到屋内,又回头瞅了他两眼,才关上门。
周诗禾全程把闺蜜的状态看在眼里,却没打搅。
上到二楼客厅,麦穗问:「诗禾,要不要我陪你睡?」
她是担心对面24号小楼今夜的动静把闺蜜吓到,所以才有此一问。
周诗禾说好。
晚餐过后,两女就洗过澡的,现在只要简单洗漱下就躺到了床上。
「你不困?」见周诗禾睁着眼睛,麦穗这样问。
「嗯,过了睡觉点。」周诗禾嗯一声,也没解释之前在阁楼上为什麽说困了的缘由。
「在想什麽?」
「在想《活着》里面的人物剧情。」
「撒谎,你是在想他怎麽写出来的?」
周诗禾笑笑,恬静说:「第一次看《活着》,只觉着写得很好,情绪跟书里故事情节跌岩起伏。
今夜看,我感觉每个人物都非常传神。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他是怎麽做到的?」
麦穗把自已知道的告诉道:「福贵的原型好像是他二大爷,听说以前家里也是地主来着,后面家道中落...」
两女虽然很聊得来,但以前聊得基本是生活丶学习和各自的家乡风土人情等。现在是头一次聊文学类,却出奇的三观投缘。
耐心听好友说完,周诗禾问:「学校领导应该知道他就是作家十二月吧?」
「知道,我们开学来沪市的火车上,碰巧遇到了孙校长。」麦穗说。
果真如此,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周诗禾如是想。
楼下,李恒精神抖擞在巷子里张望了一阵,可惜哪,老付不给力啊,屋里没有传出铿锵铿锵的打铁声。
倒是余老师从25号小楼走了出来。
李恒迎过去,关怀问:「老师,怎麽了?」
余淑恒转身把她自家院门锁上,微笑说:「去你家。」
李恒几乎秒懂,「不给陈姐回来的机会?」
余淑恒没回答,留给他一个能引起无限遐想的高挑背影,一马当先进了26号小楼。
那个熟练程度,好比这是她自己家。
上到二楼,她直直地进了次卧,门关,世界瞬间清净,仿佛她没来过一样。
哎!好好的一女人,明明笑起来可以融金断铁,脸上却偏偏背一座冰山,李恒腹诽着,也是进了书房。
第262章,我和余老师互相抵债,生事
「吱呀!」
外面传来一开门声。
正在伸懒腰放松的李恒精神为之一震,立马窜到窗户边偷偷往外查看。
果然...!
果然是24号小楼的院门开门声,陈思雅从里边走了出来。
他下意识抬起左手腕,5:12
这麽早,为什麽这麽早走?
难道是在逃避什麽?
可惜天还没有大亮,能见度不高,看不清陈姐的走路姿势,要是一一拐的话,...,
就在他暗戳戳八卦时,老付现身了,只见这货把院墙门锁上,就朝前面的佳人狂奔而去。
尼玛!这两人绝对有鬼,就是不知道程度如何?
吃完瓜,李恒把窗帘拉上,去卫生间洗漱一下,也躺到了床上。可能是熬夜过头的缘故,此刻他不怎麽睡得着,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装满了很多事。
比如老家新房建造的怎麽样了啊?
比如李建国同志的身体恢复到什麽程度了啊?他们三个在京城过得习惯不?
想完家里事,接着他想到了宋妤,有段时间没见着她了,真是怪思念的。
哎,京城还是太远了些。这年头出趟门不容易,还好肖涵在沪市,自已想过去就过去,不用那麽多准备。
还有,这个星期没去沪市医科大,肖涵会不会怪自己?
随后他想到了子矜,想起了两人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两人的花前月下,只是想着想着,思绪就开始歪了,慢慢被床上那点事沾满。
咱好歹也是开了洋浑的人啊,这麽久没尝肉滋味,真是慌得不行,好希望子矜在身边,一个翻身打滚过去就伏地挺身500下...
而这种破事一旦开了口子就短时间内受不住,渐渐地,他想到了隔壁的余老师,想到了今早她换衣服的场景,如同玉石一样光泽细腻,也真的好有料,看来平素余老师的饱满身材是被宽大衣服给遮掩住了。
呼!特麽的,难受死了!
某一刻,李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裤子早他娘的不顶用了,挣扎半会,最后还是受不住进了洗漱间。
以前他觉得本钱足,为所欲为,逍遥快活。可现在没人帮自己,真的郁闷至极,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试的方法都试了,都不管用,最后他差点冲出去敲次卧门。
卫生间煎熬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喝多了茶的余淑恒从卧室出来,走到淋浴间跟前时才蒙蒙地发现浴室门是关的,里面亮着灯。
有人,他吗?
原地站立几秒,她拉开电灯,坐到沙发上等。
10分钟过去,没动静。
20分钟过去,还没动静。
就在她怕小男生出事,再次来到淋浴间外边准备敲门喊时,里边终于有反应了,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在洗澡?
为什麽过去这麽久才洗澡?
带着疑惑,余淑恒回到了沙发上,手里拿一份报纸消磨时间,眼角馀光时不时瞟一眼浴室门方向。
几分钟后,水声停了,稍后浴室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个男人。
只是才走出两步,李恒就惊呆了,吓得赶忙缩回了淋浴间。
砰的一声巨响,把门关上!
余淑恒也有些傻愣,她想过很多场景,却唯独没想过他会没穿衣服!!!
洗澡不带换洗衣服的?那去洗什麽澡?
还有,为什麽大半夜洗澡?
刚才小男生手里,好像提着一个短裤,应该是刚洗完拧乾的样子...
呆那麽久才洗澡,他不会..:.???
余淑恒这麽大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哇,就算没碰过男人,却也从书本上获取过足够多的知识啊,稍稍一分析,自然能清楚李恒躲在淋浴间干什麽了!
只一下!
就一下!
从没尝过脸红是什麽滋味的余淑恒终于明白了什麽叫羞涩,身体不由紧绷,双腿不由夹紧。
头一回,她感觉不自在,感觉身体发烫。
一时间客厅没声响,淋浴间也没动静,彷佛世界像喝醉了酒一样,断片了,睡着了,静悄悄地,静的可怕!
过去半响,反应过来的余淑恒放下报纸,起身进了次卧,反手关上门,还故意把房门声音弄大一点,以便某人能清晰听到。
接着她躺到了床上,心思荡漾,满脑子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不一会儿,外面客厅响起了脚步声,没来由的,她耳朵竖起,身子绷的笔直。
尤其是当脚步声在次卧门外停住时,以前不知紧张为何物的余淑恒明显感觉到自己紧张了。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从次卧门远离,去了阁楼方向。
余淑恒悄然松口气,翻个身子闭上眼睛,没多久,再次翻个身子,直到外边没了任何动静,她才缓缓坐起来,然后拉开电灯,穿好衣服和袜子,离开了二楼。
紧着离开了26号小楼。
其实李恒根本没睡,一直在复盘刚刚的行为。
他真的十分郁闷,一时兴起冲进了洗漱间,没想到出来却碰到了余老师。
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坐沙发上干什麽?
就算要厕所,可以回卧室等的啊,真的是!
好吧,说到底还是他大意了,压根没想到这个点余老师会起来。
或者说荷尔蒙上头的那时段,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多想,习惯性以为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可以像平时那样为所欲为。
余老师下楼了,余老师走了,李恒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没动,也不想动,慢慢让自己进入梦乡。
工作了那麽久,熬夜那麽久,又加之给下水道的鱼虾捐赠了几个亿,当放松下来时,瞬间困意席卷,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
今儿天气不错,晴朗的天空如洗过的画布一般,万里无云。
余淑恒同往常一样,煮一杯咖啡,然后静坐在阁楼上欣赏远方的风景。只是欣赏着欣赏着,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就落到了对面阳台上面。
落到了深灰色短裤上面。
四角裤,还比较新,余淑恒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是如此。
接着风云变幻,第二个念头直接切换到了昨晚,切换到了他出淋浴间的那一幕。不过此时她的心态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再次恢复到了淡然如水的冰山模样。
她可以心安理得地隔空打望对面阳台上的衣物,就算后面李恒出现在阳台上,她也没什麽反应,视线慢慢悠悠跟着他移动而移动。
反而没什麽事的李恒,被余老师这样不停盯着,头皮开始发麻,整个人都别扭了起来。
有那麽一刹那,李恒停止手里的活计,同那女人隔空相望,想比比到底谁的脸皮厚?
但...结果!
结果他败了,败得很惨。
只见余老师不慌不忙喝一口咖啡,然后罕见地翘起二郎腿,两条圆润大长腿就那样悠哉悠哉无规律晃荡着,目光下垂,嘴角不知什麽时候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老师!
李恒无言以对。
就在两人无形中斗法时,麦穗和周诗禾从巷子尽头出现了,手里还提着一些早餐。
「李恒,下来吃早餐。」
「哦,来了。」
随着麦穗一声喊,李恒麻利地结束这场意气之争,转身快速下楼。
「余老师,一起吃点吧。」麦穗热情招呼余淑恒。
余淑恒应声好,又优雅起身,慢条斯理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这是你的葱油饼丶烧麦和豆腐脑。」麦穗分一袋子早餐给他。
「嗯,这饼闻起来好香。」浓郁的葱香味刺激着李恒一连咬了几大口。
早餐四人是在周诗禾家里吃的,吃完,四人又一起往管院赶。
快要到管院教学楼大厅时,麦穗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给他,还附带有两颗黑巧克力。
李恒问:「你一直在我眼皮底下,什麽时候买的巧克力?」
麦穗回答:「昨天下午,你练陶笛的时候,我和叶宁她们去了五角广场一趟。」
余淑恒也分到了几颗,不过她似乎兴致不大,在与麦穗丶周诗禾分开后,转身就给了他。
余老师问:「你爱吃巧克力?」
李恒剥一颗放嘴里,「还成,主要是没什麽好的零嘴吃。「
余淑恒提醒,「一二节课是我的课,上课不许吃东西。」
李恒侧头看向她。
她面无表情越过去,一马当先走进教室。
「恒哥,接着。」一进教室,郦国义就丢了一瓶汽水给他。
李恒问:「大冬天的,怎么喝这东西?」
「乐瑶买的,今天她生日,晚上咱们两个寝室一起吃饭,你这位复旦第一帅可不能缺席啊。」郦国义嬉皮笑脸发出邀请。
李恒眉毛一挑,「别给我拉仇恨,没看到老胡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麽。」
胡平松开捂着腮帮子的右手,「老李,我揍你!我这是牙疼。」
李恒问:「怎麽搞的?长智齿了?」
「不是,老胡昨晚跟一孙子打了一架,掉了一颗牙。」旁边的李光说。
李恒问:「谁?」
唐代凌说:「魏晓竹老乡。」
李恒想了好会才想起来,「上次舞会上和我们打架那个?」
郦国义撸起袖子开喷,「就是他,妈的!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李恒问:「为了什麽?还是为了魏晓竹?」
胡平说:「不全是,昨晚吃夜宵碰到了,我丶老周还有兵哥,都喝了点酒,三个打他们8个,
略占上风。我掉了一颗牙,脸肿了,那家伙掉了3颗牙,其中两颗是门牙。」
唐代凌酷酷地说:「这叫以牙还牙!」
周章明昨晚似乎打得很不爽:「我们什麽时候再约架一次,我想把那玩意腿打折。」
郦国义在旁边阴侧侧地讲:「光明正大打是犯法的,要是哪天夜黑风高,人家腿自己摔断了嘿!」
325寝室其馀人面面相,脑莫心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上课铃声响了,李恒回到了靠窗的老位置,张兵跟了过来。
一坐下,张兵就感谢说:「老李,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地方尽管找我。」
李恒知道对方说的是关于钱的事,「咱们都是寝室兄弟,不提这个,昨晚你们没吃亏吧?「
提起昨晚的事,张兵尽管结婚了,但仍是血气方刚十足,「别看我们人少,但老周壮如牛,一个人拎着酒瓶子追着他们4个打;我从小挑担出远门,力气足,在外地打架经验丰富,两三个弱鸡根本近不了我身。老胡是和人单挑的,都没吃亏。」
胡平这当事人的话,李恒只信一半;而张兵的话,他全信。
「行,没吃亏就好,下次有事叫上我。」李恒放了心。
正当两人叻叻逼逼的时候,柳月踩着上课铃从走廊上进来了,直接来到张兵身边,目不转晴盯着张兵。
张兵意会,对李恒使个眼色就让出了位置。
「你的信。」柳月从一沓信件中,找出一封给他。
李恒接过一瞧,发现是宋妤的字迹,顿时心生欢喜。
察觉到他的微表情,柳月眯眯眼问:「老相好?」
李恒答非所问:「开始上课了,余老师在看着你。」
柳月抬头,果然看到讲台上的余淑恒老师微笑着注视这个角落,当下没好再开小差,安心听课做笔记。
自从校迎新晚会后,这妞已经有快两个月没同自己坐一起了,也不晓得今天是发哪门子疯,巴巴地跑了过来。
前半节课,柳月没打扰他,甚至把他当空气,眼睛都没往这边过。
李恒乐得如此,拆开宋妤的信件,怡然自乐地阅读起来。
还是同过去一样,一张信纸,主要有两段话,
第一段讲她在北大的学习和生活状况,各方面讲得并不是很详细,只是把她觉着值得分享的事告诉他。
第二段格式不变,问候他最近怎麽样?说天气变冷,要适当加衣服云云。
她笔下的字和她的性子一样,恬淡喜静,全程没太大波澜。
但李恒明白,在子存在的前提下,她能每月给自己写两封信,能把她的所有事情告诉自己,
这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也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要搁前生,这时候两人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呢,还要等到明年下半年自己才敢尝试着与她联系呢所以,他现在已然很满足。
信的末尾,宋妤简单提了一笔:子矜曾带着他二姐和他爸妈参观北大校园,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
第263章,完本,差点没收住手,喜贴
参观北大校园?
还一次性就遇到了宋好?
李恒把信细细读两遍,几乎可以断定子是故意的,是在无形中逼压情敌。
或许,在子矜心里,宋妤才是她最惧怕的那个,所以针对性比较强。
前生也确实如此。
这媳妇不但精准地找出了宋妤的所有弱点,也进行了有效攻击。
致使自己两次向宋妤求婚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无疾而终!
上辈子要不是李建国同志临死前的愿望,子矜说不定不会松紧箍咒,不会允许自已和肖涵结婚,她会闹,她会和肖涵斗。
沉思良久,李恒给宋妤回了一封信。
信中主要讲3件事。
一是写作的事,告诉她,《文化苦旅》这个星期会收尾。
二是很想念她了,28号去北大看望她。
三是上春晚。
写完信,第一节英语课已经过去了大半。
他抬头瞅瞅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余淑恒似乎没发现他全程在开小差一样,自顾自讲课,时不时喊同学回答问题,课堂气氛比较好,师生之间互动频繁,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比较喜欢她。
就像郦国义和李光的说辞一般:这麽漂亮丶这麽知性的英语老师哇,今生是第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她的课上一节就少一节,要珍惜!
这也是男同胞没有一个逃课的缘由。
刚把信件收好,还没得及做英语笔记,旁侧座位就悄摸传过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听说你要上春晚?
消息传得还挺快嘛,李恒执笔回:只是接到通知。
柳月写:和周诗禾一起上?
李恒回:嗯,邀请她帮忙。
柳月眼晴一闪,写:真只是帮忙?不是看上对方的美貌?
写完,她犹豫一下,伸手把纸条抓成一团,收进衣兜,随后撕下一张新便条,重新写:恭喜你!
李恒回:谢谢。
本以为这妞到这就该消停了,没想到几分钟后,她又传来一张纸条。
李恒侧头瞅瞅她,
她目视前方,彷佛纸条不是她的。
李恒低头查看内容:今天我生日,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他惊讶,乐瑶也今天生日,这麽凑巧的麽,回:生日快乐,不过晚上可能没空,老郦对象今晚也生日,答应了聚餐。
柳月皱眉,对着纸条发呆几秒,然后用书本压住,没再交流。
接下来一节半课都平平安安过去,旁边这妞没再找自己。
直到第二节英语课结束,她收拾好书本起身要走时,才再次写了一张纸条过来:我这里有一张照片,你要不要看?
李恒眼皮跳跳,脑海中登时跳出一个身影,黄昭仪。
他回:不用。
柳月写:是个美女,蜜桃成熟的那种。
李恒回:已婚人士,谢绝拉皮条。
柳月写:你什麽意思?
李恒回:抱歉,笔误,谢绝做陈世美。
柳月勾了勾嘴:北大一个,人大一个,陈世美都没你玩得花。
李恒懒得回。
等了会,柳月不死心,直接放大招:是我小姨的照片,上得厅房丶下得厨房丶上得了床的那种极品哦,你不考虑下?
李恒无语:有你这麽说自己小姨的?
柳月写:没事,我们关系好,你真不看照片?
李恒回:以前看过。
柳月停顿许久,稍后写:哦,那是没看上?
李恒回:年纪太大了,我喜欢年轻的。
柳月眼晴眯了眯,写:我还以为你是个老手,没想到是个雏。青皮桔子既酸又硬,手指都扣不进;黄皮桔子又软又甜又多汁,你要转变观念。
他娘的!这妞不对劲啊。
李恒她眼,回:我还是喜欢年轻的。
柳月转个笔花,写:年轻是多年轻?
李恒回:和我差不多。
柳月收起纸条,转头盯着他打量一番,随即拿起书本走了,不发一言,乾脆利落。
等到柳月一走,前方的余老师从右边过道来到了他身边,手指在他课桌上点了点。
李恒站起身,跟着往教室外走。
来到走廊上,他问:「老师,找我什麽事?」
余淑恒没做声,继续往前走,上楼梯,直通英语组教研室。
此时里面没人,她进门就坐下开始喝茶,慢条斯理喝,一幅很是享受的样子,偶尔还伸手拨弄一下办公桌上的花草,就是不理他。
李恒站在边上看着她喝茶,看着她逗花,忍耐力极好。
2分钟过去,两人都没出声。
5分钟过去,两人还没出声。
10分钟过去,外边响起了上课铃,李恒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打算继续抗战。
不就是比耐心嘛,老子前世当公务员时天天苦熬的就是这玩意儿,who怕who啊!
看他大刀金马坐下,双腿无意间还朝她敞开,余淑恒警眼,一个鲜活的画面油然而生,刚续的第二杯茶顿觉没那麽香了。
她双手轻拢茶杯,望向窗外说:「润文说你高中上英语课很用心,我的课你天天开小差,是对老师有意见?」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很轻,很悦耳,但「老师」这两个字眼咬得比较重。
闻言,李恒才下意识并拢双腿,「没有,老师的课上得很好,我都有听。」
手指点了点茶杯,余淑恒下一秒直接满嘴英语,说的全是上课内容。
李恒懵逼,一时竟然答不上来啊。
因为他真的有半节课没听啊,而眼前这女人说的正好是那半节课的内容。
特麽的!早晓得是这样,那之前就应该预习功课的。
问题是,这几天一直比较忙,忙看书写作,忙练习陶笛,连肖涵那都暂时没去了,哪还有时间预习英语?
故意的!
绝逼是故意刁难自己的。
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一抹笑意在余淑恒嘴角一闪而逝,温润如玉地开口:「润文一直托付我照顾你,不仅是学习上的,也有生活上的,以后少熬夜,容易伤身。
还有,嗯..还有节制一点,这个更伤身。你走吧。」
李恒:「
他听得头大。
不知道这个节制指的是昨晚淋浴间的事?
还是提醒自己别招惹太多女生?如自己和柳月上课传纸条,被她当成了卿卿我我?
亦或是,两个意思都有?
见余老师目光再次投射到窗外,他明白,人家这是送客了,自己该走了。
走就走,哎!老师你好好当个人吧啊,李恒郁闷地离开了教研室。
出门时,他还在暗暗腹诽,要不是你是我老师,算我长辈,我高低得给你上一课。
扫眼门口的背影,余淑恒微微一笑,放下茶杯,从抽屉中拿出《收获》杂志,翻到《文化苦旅》页面细细品读了起来。
都说书如人生,品书如品人。
这个小男生很跳脱,也很聪明,要想一直压制他,别让他翻起浪花,就得先好好了解他。
星期一满课,上完前面6节课后,李恒逃课了,逃的是胖妞老师的思修。
这课枯燥没味,老师也不美丽,讲得也不生动,最重要的是课本自己只要看个标题就能清楚里面的内容,那还上个屁啊上,纯属浪费时间不是?
那自然得逃课喽。
骑着自行车来到校外,先是把写给宋妤的信寄出去,接着买了一个不贵也不便宜的生日礼物,
留着晚上聚餐送礼。
接着李恒返回了庐山村,返回了书房,开始看书研究文献,总结写《文化苦旅》的心路历程,
为最后一章做准备。
怎麽说咧?
此书他继承了原书的内容,自己在此基础上拓展了三分之一,并弃其糟粕取其精华,水平绝对比原着要高,这也是外界对《文化苦旅》一直赞誉不断丶反响热烈的缘故。
作为一个重生者,能立意更高,写得更好,把本就辉煌的原作推向新高峰,李恒是比较满意的,比较知足。
就剩最后一篇章了,他忽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毕竟呕心沥血了大半年,熬夜苦读苦写充实自己大半年,就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添砖增瓦,
到底也是有了深厚感情。
花个把小时把赵菁阿姨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文献看完,李恒静坐书桌前,开始放空,开始理整本书的思绪。
下午5点过,他拧开钢笔,铺好本子,深吸一口气后,笔尖抵触白纸,神圣又庄严地写下「后记」两个大字。
后记的内容并不多,不同于前面的篇章,全篇下来就寥寥几百上千字的样子。
主要是回顾《文化苦旅》创作以来的经历丶以及在《收获》杂志上发表后造成的社会现象和评价。
回忆完,在最后几段文字中,李恒重拾了本书「用脚步丈量世界,用文字塑人魂魄」的内核精神和精髓。
由于准备工作足,思绪条理清晰,李恒几乎是一口气写完的,中间没有任何停歇。
写完,他喝口水,揉揉发酸的手腕,站起身伸个长长的懒腰,舒服地呻吟出声。
当放下笔的那一刻,辛苦大半年的李恒感觉全身一阵轻盈,像负重的取下来了一般,瞬间松了好大一口气。
外边客厅的麦穗听到书房动静,立马停止和周诗禾交谈,起身往书房赶,推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探进来半个头。
见他没在写作时,她身子才全部挤进来。
她关心问:「写完了?」
李恒扭头,「写完了。」
说着,他兴高采烈地伸手想要抱一抱她,可双手才放上她腰腹,又哗哗地收了回去,不动声色说:
「瞧我这呆头鹅,熬了大半年,太激动了!头都迷糊了!」
麦穗假装没看到他刚才的动作,娇柔一笑:「写完就洗手吃饭吧,我和诗禾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做,咱们帮你庆祝一下。」
「啊?」
李恒啊一声,问:「我没跟你说啊,你知道我今天写完?」
「需要说吗?我天天跟你在一块..:」话到一半,麦穗停住了,然后笑了,背过身的瞬间,一抹娇羞悄悄爬山心头。
她暗暗在裤兜里掐大腿肉一把,让自己尽快恢复平静。
连着掐了两下大腿,疼痛感征服一切,当她从书房退到客厅时,已然状态如初,满面笑容的脸上已经瞧不出任何异样。
快乐地跑去洗漱间,洗个手,李恒马不停蹄来到茶几旁,跟周诗禾打招呼:「诗禾同学,傍晚好呀。」
周诗禾能明显感受到他此刻如同一只欢快的百灵鸟,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欢愉,轻点头:「晚上好。」
「这麽多菜?这麽奢侈?你们俩也对我太好了些,爱死你们了!」李恒低头惊呼,眼晴绿油油放光。
是真的很多菜,足足有6个硬菜,外加一个汤,还有一个凉拌菜。
拢共8样,把茶几都排满了!
听到他的虎狼之词,周诗禾温婉笑笑,开始帮着盛饭拿筷子。
麦穗说:「我们还买了啤酒回来,借着帮你庆祝的名义,顺便打打牙祭。」
李恒看眼手表,才6点出头,离联谊寝聚餐还有个把小时,时间充裕。
见状,麦穗敏锐问:「你今晚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周诗禾抬头望向他。
迎着两女的眼神,李恒怎麽能扫兴,摇了摇头,打开啤酒一人一瓶:
「是有点事,但不急,先舍身陪好两位漂亮女士再说咯。」
他紧着问:「怎麽没叫曼宁和叶宁两个气氛组过来?」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看,回答:「学校今晚有活动,曼宁有事脱不开身,宁宁我们没喊。」
为什麽不喊叶宁?
李恒几乎秒懂,今天是帮他庆祝,要是冒然喊叶宁的话,那作家身份就瞒不住。
所以两女是找藉口出来的,绕过了叶宁。
李恒真诚地表示:「谢谢你们尊重我。不过咱们关系都这麽好了嘛,下次有这种大场面,帮我叫上那个吃货。有她在热闹,也不愁这些菜吃不完。」
麦穗说好。
李恒这话算是给了她们一把尚方宝剑,以后就不要刻意避着了,不然次数多了也累。
「来!谢谢你们记挂我,给我做了这麽多好菜,辛苦了,干一杯!」李恒倒一杯酒,端起来。
「乾杯!」两女很给面子。
三个酒杯触碰一下,各自仰头喝完。
喝完一杯,趁着还没开吃,李恒用乾净的筷子给两女一人夹了一筷子菜,以示感谢。
然后问:「麦穗海量,我都喝不过她,诗禾你能喝多少?」
周诗禾的声音有些柔弱,温温地开口:「嗯,平常不太喝酒,啤酒的话,最多一瓶。」
李恒咧嘴,「那就一瓶,绝对不让你多喝一滴。到时候你看我们喝,我要把麦穗陪好。」
周诗禾会心一笑,说好。
照顾好周诗禾的感受后,李恒跟麦穗就没那麽客气了。好吧,两人之间这麽熟稔,也客气不起来,吃菜夹菜喝酒,那都是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怎麽畅快怎麽来。
由于周诗禾厨艺好,李恒连着吃了好几分钟才心满意足地腾出口说话,他问麦穗:
「你给家里打电话了麽?」
「嗯。」
麦穗嗯一声,「打了,梦是相反的,爸爸的货没被抢,他已经卖完安全返回邵市了。」
李恒跟着放心不少,安慰道:「那就好,这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家里没事,麦穗这几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喝酒都放开不少,一个劲拉着李恒喝酒。以前可从未这般主动过。
周诗禾把闺蜜的样子尽收眼底,温温笑着,偶尔也给两人倒倒酒。
喝完第3瓶啤酒的时候,麦穗偏头问:「还能喝吗?」
李恒痛快表示:「能。」
麦穗问:「会不会影响你的事。」
李恒把7点20参加乐瑶生日的事讲了讲,「不会影响,我又不是主角,去凑个数就行了,没你重要。」
听到这话,周诗禾抬起眼皮瞧了瞧某人,又悄悄观察一会闺蜜的神情,稍后浅笑着去了洗漱间。
接受到他的目光,受不住的麦穗情不自禁躲闪一下,她那婉约的身姿和迷人的眼神,散发出一股柔媚气息,令人沉醉。
视线在她身上游龙一遍,最后停在她耳垂处,停在h型黄金耳钉上,「这耳钉比刚买的时候亮了很多,越来越好看了。」
这是她的生日礼物,他送的。
一共送了两幅,心型和h型,不过麦穗从没启用过心型,一直是佩戴的h型。
麦穗伸手摸了摸耳钉,「真的吗?」
「当然,你可以照下镜子。」李恒道。
「我看看。」麦穗放下筷子,去了洗漱间,恰巧碰到周诗禾在靠着盥洗台休息。
她推开门问:「诗禾,你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周诗禾半转身,「没有,一瓶酒有点多,休息一会。」
两女在狭小的空间面对面直视两秒,互不道破,麦穗来到镜子跟前,侧身瞅了瞅耳钉:
「那下次别喝一瓶,喝半瓶,剩下的我替你。」
周诗禾静谧说好。
在旁边等了会,她忽地说:「这副耳钉没你抽屉那副般配。」
麦穗知晓她说的是哪幅:「那副太张扬了,要不你戴试试,我觉得你戴什麽都应该压得住,应该很好看。」
周诗禾从她身上收回目光,低头笑了笑,整理一下衣摆,没接茬。
一分钟后,两女一前一后回到了沙发上,几乎同时落座,四只眼晴定定地看着他吃菜喝酒。
李恒筷子在空中打个转,忍不住问:「怎麽了?你们这麽看着我?我喝酒的姿势是不是很潇洒7
听闻,两女默契地没再看他,各自端起一杯酒,互相碰了碰,喝了起来。
李恒无语,「我就说一句自恋的话,就把我放逐了?」
两女只是笑,还是没搭腔。
「李恒!李恒!」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喊声,很有辨识度,是老付的声音。
还没等李恒搭话,老付又换名字喊:「麦穗!麦穗!我知道你在,开开门。」
周诗禾古怪地看眼闺蜜。
这一眼把麦穗看得耳朵发烧,快速跑去了楼下。
没一会儿,麦穗又回来了。后面跟着老付。
此时老付手提两个袋子,见面就把东西一股脑儿塞给李恒:
「难怪,你小子原来是有佳人相伴,难怪不理我老付。」
李恒无视他的话,好奇问:「这袋子里都是些什麽?」
「好东西,极品半头鲍,一支30年人参,我唯二的珍品藏货,送你了。「
老付很是自来熟,说完就拿一瓶未开封的啤酒,扶扶金丝眼镜问:「呵!这多好菜,我能不能死皮赖脸不走?」
不用假道士吩咐,麦穗已经拿了新的碗筷给他。
「谢谢,麦穗你这姑娘真是人间至善,以后谁娶了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老付一改过往的颓废,精气神焕然一新。
李恒把袋子放一边:「你怎麽这麽高兴?还送这麽贵重的东西给我?
无功不受禄,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可不好贪财啊。」
「嘿!你小子,自然会给你理由。」
话落,老付右手从袋子里摸摸,掏出三张请帖,分发给三人:
「开春初10,你们三个记得来,不要带礼金,人来就行。「
接过帖子,李恒丶麦穗和周诗禾纷纷打开一探究竟。
哟!竟然是结婚请帖。
付岩杰和陈思雅的喜帖。
李恒异:「这麽快?」
付岩杰乐呵呵道:「我也没想到会这麽快,拖你的福。」
听到这话,李恒丶麦穗和周诗禾面面相,瞬间明悟过来,昨晚那声「死变态」后面肯定发生了精彩激烈的故事,要不然陈思雅不会一下子就同意跟假道士结婚的。
麦穗率先送上祝福:「老付,恭喜你!」
周诗禾同样送上祝福:「付老师,祝你早生贵子。」
「嘿嘿,谢谢!谢谢!也祝两位美丽的姑娘越来越漂亮。」
今天的老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句话都带着哈哈笑。
知道的,能认出来这是老夫;不知情的,还以为换了个人,被开心鬼上了身。
一口气吹完一瓶啤酒,老付自顾自说,「我知道你们都在背后猜测,以前思雅为什麽不痛快答应嫁我?其实错在我。」
李恒八卦问:「方便说来听听?」
「都过去了,有啥子不能说的,我以前在美国读书时,有一次参加同学party,喝醉时曾糊里糊涂和一个白人女子睡过,她因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想起往事,老付曦嘘不已,直到现在他都不太记得起来是怎麽和那白人女同学鬼混到一床的。
这事把他弄出了心理阴影,后面再也不敢随便参加类似party。
这顿酒喝了好久,也喝得尽兴,要不是李恒得去赶场,还能喝。
喝到尾声时,他把半头鲍和人参还给假道土:
「老付,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你拿回去。
「瞎,你小子,大恩不言谢!我不跟你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我知道你父亲在治病,人参我是送给他的。走了,你要是矫情,咱这朋友就当不成了。」
说完,老付拍拍屁股开溜,跑得比飞机还快,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真是一老好人。」李恒感慨。
不过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送回去。只能以后寻着机会还礼了。
李恒去卫生间简单整理一下,出来后问客厅中的两女:「你们今晚要回宿舍不?「
麦穗摇头,「不回,我们商量好了,到这边过夜。」
李恒道:「那成,你们帮我看下家,我去老李饭庄了,估计要段时间才能回来。」
麦穗送他一楼门口,「慢点走,别喝醉了。」
「矣,晓得个。」李恒背身挥挥手,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第264章,声名远扬
离元旦还有10来天,寒风呼啸,天气是愈发的冷了。
李恒把衣领拉起来,缩着脑袋,不断往手心哈白气,一路跑进了老李饭庄。
进门就碰到了老板,他问:「李师傅,我同学在哪个包厢?」
因为这里的菜好吃,离学校近,价格也算实惠,两个联谊寝早已把这里当成了秘密聚餐基地,
老板都认识他们了。
李师傅有点驼背,笑呵呵指了指二楼靠窗位置:「202包厢。」
李恒沿着楼梯蹭蹭蹭地上到二楼,推开202包厢门,发现大家伙都到了,整整齐齐坐在那,听到门口有动静,又整整齐齐扭过头看向他「我靠!我们复旦第一帅终于来了,恒哥你再不来,我都打算带着他们集体去下面喝西北风垫肚子了。」郦国义作为乐瑶的男朋友,自然是今晚的主人翁,嘴里说着「我靠」,却起身一把热情拉着李恒往里走。
李恒看下表,迟到了3分钟,歉意说:「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下。」
接着他把生日礼物送给乐瑶,「乐瑶,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年轻美丽。」
「谢谢!」乐瑶起身接过礼物,还返赠了两颗糖。
李恒问:「这是你们老家习俗?」
「对,不让大家空手。」乐瑶笑说。
等他送完礼物,郦国义推着他来到戴清身边,「恒哥,坐这,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嗯。」
李恒嗯一声,没什麽负担地坐了下来,过去每次都是和戴清坐一块,这次也不例外,他觉得倒是正常。
不过两个联谊寝的反应就不一了,相处了这麽久,大夥现在都晓得戴清暗恋李恒。而李恒又有女朋友,所以安排到一块,还是有些志忑的。
最后还是郦国义力排众议,说咱恒哥就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不会刻意避开戴清。
等到李恒落座,乐瑶对他说:「李恒,我们都点了菜,就差你了,你点几个爱吃的。」
李恒问:「你们点了多少菜?」
乐瑶如数家珍:「已经有16个菜...」
接着她在菜单上把点过的菜一一用原子笔标记好,以免重复。
李恒快速浏览一遍道:「不用点了,这麽多菜根本吃不完。」
这时郦国义凑了过来,拍拍衣兜豪气冲天:「恒哥,必须点,今天谁也不能落下,都得点菜,
你放心,吃不穷我和乐瑶,钱大把大把滴有,早准备好了!「
不过,李恒笑着说:「行,你是乐瑶男人,这面子得给,那就来个茶树菇老鸭汤吧,好久没吃过这菜了。」
乐瑶把茶树菇老鸭汤打上勾,劝说:「你再点个,17个菜不好听,凑齐18个,四季发,大家一起发。」
「寓意还挺好,那再来个小白菜。」最后一个菜,李恒挑最便宜的点。
等到乐瑶回归座位,李恒发现旁座的戴清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于是主动打招呼,「戴清同学,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哪有,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酒味,你是不是已经吃过饭来的?」戴清问。
闻言,桌上众人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男同胞都叫嚣着表示不满,说他平素喝酒都不喝醉,竟然还在外面喝了来,这是看不起他们呢。
郦国义扯开嗓子大喊:「恒哥,今晚大夥还说要跟你尽情喝酒的,你不会已经快醉了吧?」
李恒没隐瞒:「今天有点事,确实和朋友吃过了,但不影响我今晚陪你们喝酒。」
郦国义弯腰从地上捡起两瓶新啤酒,起开:「痛快,来,恒哥,我单独敬你一瓶!咱兄弟一场,不吹一瓶是多大遗憾?」
「喝起!喝起!」众人纷纷起哄,敲桌子的敲桌子,助威的助威。
「行,就冲你这话,我趴地上也得把这酒喝完。」李恒接过酒,清清嗓子,然后仰头一口乾。
虽然在家里已经喝了好几瓶啤酒,但多一瓶,还是不在话下,只换了一口气就喝掉。
郦国义也不湟多让,差不多时间喝完,临了这货翻过酒瓶,摇了摇:「恒哥,一点不剩哈。」
李恒同样倒了倒酒瓶,也是一点不剩,
有这吹瓶作为开头,包厢气氛顿时就热烈了起来。
在郦国义和乐瑶不断跑上跑下地催促下,菜很快就上齐了,全是老李饭庄的特色菜和拿手菜。
其中就有好几道野味,老板说是东北老家的正宗山货。
老板是东北人,曾在国营饭店干过大厨,而他老婆是沪市本地人,大家对此说法倒是信了几分。
等到18个菜上齐,郦国义同乐瑶一并站了起来,举杯对两个联谊寝的人说:「今天的日子对我们俩很特殊,有非凡意义,感谢兄弟姐妹们能来捧场,我老郦在此放话,兄弟们!姐妹们!放马栏山吧,今晚求醉!有种就把我喝倒!」
「妈蛋!这麽嚣张?老子今晚豁出去了!」李光第一个撸起袖子,表示这场一定捧到底。
「靠!老郦你这就过分了,不把我堂堂东北老周放在眼里啊,准备好,我允许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今晚不灌醉你,明天我围绕操场跑20圈。」周章明从地上一口气搬运了10瓶啤酒放桌面上,
决心已显。
「就是,老郦你才175的个,那乾的肚子能装多少货?这是看不起谁呢,算我老胡一个,
非得教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麽写「服」字。」胡平本来就是个喝酒爱好者,有这机会,哪会放过,不得大大掺和一手?
郦国义今天很狂,面对三人的威胁浑然不惧,站凳子上说:「还有谁?告诉我,还有谁?能不能爷们点?多来几个?」
「我受不了了!我要开揍了!」唐代凌被激地也拿了几瓶啤酒放跟前。
「我来一个。」女生刘艳玲最先响应。
「我喜欢这场面,刺激!算我一个。」孙小野名如其人,野得很,跃跃欲试,表情十分兴奋。
张兵好心劝慰:「老郦,你这样下去收不了场的。」
郦国义拍拍肚皮,挤眉弄眼道:「兵哥,你来不来?」
张兵说:「我先放你一马,他们要是喝不醉你,我再下场不迟。」
「ok!okok!哦几把k!这里兵哥你最大,你说了算。」
郦国义比划几个k,转向李恒:「恒哥,我就不激将你了,你在我眼里特别神秘,我怕干不过你,等会我要是躺尸了,扶我一把,别让兄弟睡地上,天凉容易把唧唧冻坏。」
众人集体无语,男生哈哈大笑,女生连翻百眼。
乐瑶嗔怪:「才跟李恒喝一瓶啤酒,就已经说胡话了。「
李恒抬头问:「老胡和老周可都是酒罐子,你真能行?」
「擦!我过去一直隐藏酒量的好伐,白酒我最高记录喝过2斤,你要信我。」郦国义把胸膛拍得呼呼响。
那趾高气扬的架势,弄得李恒都手痒想打人了。
经过郦国义这样一波骚操作拉仇恨,晚宴从这一秒直接进入最高潮。
325的男同胞们生怕郦国义逞强支撑不了多久,喝醉了后死活不再喝,于是纷纷抢着跟这货喝,说是要做压倒郦国义的最后那根稻草。
刘艳玲凭藉她的36d开路,胡平丶李光和唐代凌给她面子,先让她跟老郦吹一瓶。
孙小野愤愤不平说:「懂不懂女士优先?懂不懂什麽叫绅士?第二个让我来。」
男同胞们见状,只得暂且放下酒瓶,为孙小野加油叫好!
今天的气氛没有平缓期,直接进入惨烈阶段。等到郦国义这刺头逮着李光和胡平灌酒时,李恒才有空观察包厢里边的情况。
唐代凌和卫思思坐一块,两人正式宣布到一起没多久,此时交头接耳,两只手在桌子底下牵着,你侬我侬,十分甜蜜的样子。
张兵左右两边是老搭档孙小野和蔡媛媛。
昨晚还说追累了丶要休息的胡平,今晚又屁颠屁颠跑去跟魏晓竹坐一起。
李光自从同郦国义争夺乐瑶失败后,每次聚餐都选择了同样没搭档的赵萌,可能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两人意外地投缘。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今晚的36d刘艳玲对周章明的频频夹菜没以往那麽抗拒了,两人还一连喝了好几杯。
可能争夺乐瑶失败,心底藏有怨气,李光今晚是彻底和郦国义干上了,两人你来我往,没多久就各自喝了5瓶啤酒。
乐瑶在边上一个劲要两人喝慢点喝慢点。
可惜没卵子用哟!李光和郦国义都在劲头上,谁也不服谁!
胡平和周章明不嫌事大,在边上起哄陪着喝。同样的还有刘艳玲丶孙小野在拍手掌鼓动。
一时吵吵闹闹,像菜市场一样。
「你没事吧?」见他一直靠着椅子休息,戴清问。
李恒摇头,「没事,好久没看到老郦和李光这样相处了,难得。」
戴清压低声音问:「你是说当初争夺乐瑶的事?」
「嗯。」李恒点头。
别看李光和郦国义当初表面和解没什麽事。
但大夥心里明清,有将近快两个月,李光私下从不和郦国义说话。
甚至一度发展到,有郦国义在的场合,李光都会自动绕开。
包括平常联谊寝聚餐和在草地上开卧谈会丶读书会,李光都不参加。
后面还是女生联谊寝派魏晓竹和戴清这两大美人作为代表找李光谈心,关系才逐渐回暖。
喝酒聊天,谈笑风生,时间最是容易过。
这不,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此刻,外面天色完全黑了,附近的饭馆和街道热闹非凡。好像今天的日子不同寻常一样,隔壁201和203包间也挤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爆笑声时不时透过墙壁传来,一听就是复旦学生。
期间,有两个学姐还特意串门过来看李恒,想看传说中要上春晚的学弟到底长啥样?
其中一蓝衣服学姐凭藉有几分姿色,最是大胆,不顾俩联谊寝的目光,走到李恒面前问:「你就是李恒呀?
真是如雷贯耳,我两月前就听说大一新生里出了个了不得的大帅哥,嘻嘻,我冒味来打扰,不要见怪。」
李恒一看就晓得面前这学姐今晚喝了不少,要不然绝对没这胆量的。
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他说:「学姐好。」
蓝衣服学姐自带了啤酒和酒杯过来,问:「能不能一起喝一杯?」
「当然可以。」
在人多的场合,李恒没拒绝人家这个要求,很是爽快地跟学姐喝了一杯。
喝完,学姐逮着他瞧了好一阵,临了眼波流转问:
「学弟,我是沪市本地人,知道哪里好玩,周末一起去玩不?」
此话一出,包间瞬间安静。
连喝醉趴桌上的李光都勉强睁开眼皮看看这学姐是何许人也?
胆子怎麽这麽肥?
刘艳玲嘀咕,「切!比我长得好看有什麽用,胸起码比我小2号,也好意思出口。」
周章明听得迷糊,「艳玲,你在说啥?」
刘艳玲说:「我在说这学姐痴人说梦。」
周章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学姐确实有点小漂亮。
也是,要是长相平庸的话,也不敢来打老李主意了。
但很显然,这主意打错地方了。
在周章明看来,换一般男生,应该能做到手到擒来,但对老李,绝对没戏。
果不其然,李恒委婉拒绝道:「抱歉!学姐,周末我要去见我对象。」
一句话,蓝衣服学姐面色通红,在同伴的掩护下狼犯逃离了现场。
「我靠!恒哥不愧是我们复旦第一帅,就是牛,连她都拒绝!」郦国义唾沫横飞,一脸敬佩地给李恒竖起两个大拇指。
孙小野问:「郦国义,这学姐你认识?什麽来头?」
郦国义拖着长长的音调说:「我当然认识,还在一个场合吃过饭嘿,来头可大了唷。
她叫黄甜,我们这一届的大小王没进校前,在复旦是比较有名气的一朵花。
不过她的美貌不是最关键的,家里关系牛逼到姥姥家了,连我舅舅每次见到她,都要笑呵呵主动打招呼。」
这话把众人的好奇心彻底吊起来了,七嘴八舌追着问。
但郦国义说忌讳,就是不开口往下说了。
第265章,大小王的碰撞,麦穗的好
两个学姐走后,202包厢的爆炸气氛瞬间死灰复燃,
李光喝趴下了,孙小野也不太行了,但胡平丶周章明和唐代凌还在继续车轮战啊,誓死要拿下郦国义。
众人都在兴致勃勃助威叫好,李恒却在座位上安静看着,一言不发,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
这时戴清右手边的魏晓竹问李恒,「李恒,你还能不能喝?」
李恒问:「你要跟我喝?」
魏晓竹笑点头,「好。」
李恒问:「一杯?还是一瓶?」
魏晓竹说:「你还能喝多少?」
李恒回答:「一杯也可,一瓶也行。」
魏晓竹说,「那我们先喝一杯,后面还能喝多算多少。」
李恒痛快道:「可以,没问题。」
见状,没什麽酒量的戴清主动要求跟魏晓竹换个位置,「我才喝3杯就头晕晕的了,我看你们喝。」
「嗯。」魏晓竹和戴清互换位置。
魏晓竹倒两杯酒,递一杯给李恒。
李恒接过,端起酒杯问:「对了,我们多久没喝过酒了?」
魏晓竹回忆:「自你第一次聚餐咱俩喝过一杯,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啊,这麽久麽?」李恒没什麽印象。
魏晓竹说:「大家都说你忙,期间有两次聚餐你没来。」
李恒笑笑,「没来的话,那应该确实是忙,来,咱干了这杯。」
酒杯碰一下,魏晓竹喝完杯中酒。
放下杯子,随后她打趣问:「刚才拒绝那麽有实力的学姐,你会不会后悔?」
李恒回答:「不会?」
魏晓竹问:「有小道消息传闻,长相不过关的女生很难接近你。是不是因为对方不够漂亮,没达到你的最低预期值?」
李恒哭笑不得:「你这是哪来的小道消息?」
魏晓竹意味深长地说:「很多女生在传,说你有个能力,在你身边总能看到各种美女。『
李恒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我有很多要好的异性朋友,长相都挺一般。」
魏晓竹一脸好奇:「黄学姐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普通家庭的女生,那你为什麽拒绝的特别乾脆?」
李恒问:「你怎麽看出来的?」
魏晓竹说:「那种气场和自信。」
李恒想了想道:「这种一见面就主动出击比较凶猛的女生,我都会拒绝,不敢惹。」
隔座的戴清搭话,「为什麽?」
李恒回答:「因为这种女生是凭感觉,并不清楚真的需求什麽?往往新鲜劲一过,就什麽都不是了。」
戴清问:「按你的说辞,你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一见锺情?或者你不认可这种感情?」
「也不是。」
李恒摇头,辩驳道:「我不但相信。相反,我还非常向往一见锺情。不过一见锺情和一见面就猛扑得区分开来。」
魏晓竹沉吟片刻,问:「你是比较能接受那种对你一见锺情且悄悄暗恋你很长一段时间的女生?」
接着她露出国民初恋般的清纯笑容,补充一句说:「当然,这女生前提得足够漂亮,对吧?」
李恒眼皮跳跳:「合着我留给你们的印象就是这样了?」
魏晓竹和戴清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点头。
李恒:「.
他叹口气:「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也说中了一点,我确实没法接受认识没多久就突兀表白的女生,更青睐日久生情的陪伴,那样彼此熟悉,不会觉得尴尬,说出「爱」以后,也不容易后悔。」
这话得到了魏晓竹的认可。
而戴清则陷入沉默,心中悔恨自己没藏住对李恒的感情,太早暴露了。以至于最后一丝机会都断送了。
魏晓竹仿佛看穿了好友的心中悲伤,在桌子底下伸手握了握对方的手,以示安慰。
不过这并没有起作用。
下一秒,戴清拿起酒杯,在李恒和魏晓竹的异目光中,加入了战团,跟刘艳玲丶郦国义他们喝酒去了。
一起的还有赵萌和蔡媛媛,都被气氛感染,叫叫跟着凑起了热闹。
李恒对唯一还没拼酒的张兵说,「老张,坐过来,咱一起聊天喝酒。」
张兵指指身旁喝醉了的孙小野,无奈表示:「过不来,她死死抓着我胳膊,我一走,肯定掉地上。」
李恒:「
魏晓竹:「.
看了会斗酒,李恒忽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得罪了戴清?」
魏晓竹意味深长看着他眼睛,「你这麽聪明的人,真不知道吗?」
李恒笑了笑,不想说这事,主动换个话题,「你今天这身衣服很好看。」
魏晓竹低头瞅瞅自身:「你喜欢这种纺纱款式的?」
李恒点头又摇头:「并不是我喜欢这种款式的,而是你穿这种类型的特别合适。」
话到这,他顿了顿,问:「你是不是有很多衣服?
貌似在我的记忆中,你几乎一天换一套,基本不怎麽重复,是我认识的所有女生中,衣服最多的了。」
说起这个,他就不得不佩服,论衣服穿搭丶品味和对潮流的敏锐度,眼前这姑娘可以说是「最」。
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她这快170的高挑身材,加上不肥不瘦,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仿佛是老天爷想看穿衣秀了,特意量身打造出这样一副完美的衣架子来着。
魏晓竹说:「是吗?那你对我哪套衣服比较有印象?」
李恒回忆回忆道:「格子黄大衣,还有今天这套。」
魏晓竹笑说:「格子黄我曾连着穿过两天。」
李恒反应过来,「每套衣服你只穿两天?」
魏晓竹摇头,「没有固定,天热暖和的话,一般一天换,格子黄是半个月前穿的,那周末你对象不是刚好来复旦麽,天气比较冷,换洗不容易干,就连着穿了两天。」
李恒咂摸嘴:「所以,你平常都是一天换一套,只有天气不好的时候,才多穿一天?」
魏晓竹坦诚:「差不太多,不过偶尔也会穿三天,比如现在这种大冬天,因为洗了没地方晾晒。」
李恒脱口而出问:「你有多少衣服?只算外面穿的。」
魏晓竹思虑半响,给了迷惑的8个字:「太多了,没具体数过。」
李恒无语:「这麽多,你寝室放得下?」
「放不下啊,不过我姑姑是复旦哲学院的老师,她是不婚主义者,我大部分衣服放她那。」魏晓竹如是回答。
李恒猜测:「你就是因为你姑姑才来这学校的吧?」
魏晓竹给个赞赏的眼神:「对,本来我第一志愿填的京城,我从小向往那边,后面我大姑一个电话,我家里就帮我改到了复旦。」
话到这,她问:「听说你第一志愿填的北大?」
「对,你呢。」
「我填的清华。」
李恒好奇:「那你高考分数线过了没?」
魏晓竹说:「过了。」
李恒:
他问:「你不后悔?有没有恨你大姑?」
魏晓竹笑笑:「老实讲,一开始是有一些的,但她对我太好,我没好意思表露出来。
不过后来想通了,我高三的成绩不是特别稳。
怎麽说呢,就是不一定百分百可以上清华线,需要赌,家里人怕我考不上,就选择了稳妥方案,加之复旦有姑姑照顾,就来了这边。」
听到这话,他想到了麦穗,有上清华北大的实力,但没宋妤那麽稳,上与不上都在一念之间,
需要看高考临场发挥。
正当两人细碎聊天之际,喝酒极猛的郦国义终于不行了,被整趴下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不过郦国义狂是狂了点,却也不是软柿子,好几个酒量一般的都跟着醉了。比如唐代凌丶孙小野丶蔡媛媛三人。
再比如36d刘艳玲也快迷糊了,双手搭着周章明的肩膀,口里像金鱼一样吐着泡泡玩咧。
乐瑶把蔡媛媛扶到座位上,问大家:「怎麽办?外面下大雨了。」
李恒道:「你们带伞了没?」
乐瑶说:「我们寝室都带了伞的。」
张兵插嘴,「我来背老唐,思思你帮忙打下伞。」
周章明表示郦国义归他,挨着胡平背起了李光,
至于孙小野和蔡媛媛有女生照顾,人手还足足有多。
李恒问:「真不用我帮忙?」
「才几步路,不用,恒哥你先走吧,记得多回宿舍来住啊,昨晚学生会就在查寝,兄弟们磨了好久。」胡平催促。
「没问题。」书写完了,他也打算调节一下休息时间,有回寝室住一阵的想法。
下楼的时候,魏晓竹问:「李恒,你带伞了没?」
李恒双手一摊,「来的时候比较急,没有。」
魏晓竹把手里的伞递给他,「用我的吧,我和清清打一把。」
「成,谢谢。」外面那麽大的雨,李恒没矫情。
不过下到一楼的时候,两个寝室的人都停住了脚步,纷纷望向门口处的周诗禾和麦穗,
此时麦穗手里拿着两把伞,也看到了他们。
见状,李恒当即把手里的伞还给魏晓竹,高兴说:「哪!给你,有人来接我了。」
魏晓竹伸手拿回自己的伞,视线却放在麦穗和周诗禾身上。
优秀女人嘛,都比较关注同道中人。
尤其是刘艳玲,一眨不眨盯着麦穗,在麦穗那媚而不俗的天生魅惑气质面前,再也不敢提引以为傲的36d了。
你36d又能怎麽样?没人家妩媚。
你36d又能怎麽样?没人家有魅力。
你36d晃荡乱颤又怎麽样?没人家笑得摇曳生姿,没人家仪态万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艳玲郁闷发现,自打周诗禾和麦穗出现的那一刹那,自己身上仅有的贪婪目光都飞走了。
为什麽说仅有?
因为107寝室有魏晓竹这样的大美人坐镇,又有戴清和乐瑶这样的小美女辅助,还轮不到刘艳玲作妖。
男同胞们之所以对她流口水,完全是独一无二的36d。
现在一大王两小王齐聚一堂,就没她什麽事了,哪凉快哪呆着吧啊!
看到麦穗来送伞,胡平暗爽!好几把爽!莫名地爽!
这货虽然清楚恒哥和魏晓竹之间乾乾净净丶清清白白,可男人的自尊心和强烈占有欲作崇啊!
即使现在魏晓竹只把他当朋友,平日里对待他跟对待其他男生没什麽两样,但架不住胡平倾心已久哇。
抱有同样心理的还有老周。
周章明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丶坦荡讲义气,在两个联谊寝和班上的名声极佳,就算明知刘艳玲暗恋的是李恒,却也从没有什麽怨言。
按他自己的说法:老李这长相丶这气质,这泼天才艺,我要是个女生,我也暗恋啊,技不如人,不能怪别个,没什麽好说的。
可话又说回来,坦荡归坦荡,要是有人能彻底让艳玲死心,嘿嘿嘿!周章明那是相当开心滴,
恨不得对着麦穗行三叩九拜大礼,恨不得把麦穗上柱香供起来!
这可是咱老周的活菩萨啊!救苦救难的菩萨!
戴清的神色极其复杂,悄悄退一步,退到了魏晓竹身后。
位置比较靠后的乐瑶把戴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暗暗叹口气,清清面对李恒已经失去了自信,失去了方寸,这样下去是彻底没戏了。
在两个寝室的注视下,李恒三步做两步来到两女跟前,快活道:「麦穗同志,诗禾同学,来接我了。」
「嗯。」
麦穗嗯一声,把最大的那把伞塞他手里。
周诗禾冲他温婉笑笑,撑开伞,率先转身,走在了雨里。
李恒回身同俩寝室人打个招呼,也带着麦穗跟了出去。
过马路,进校门,三人都没怎麽交谈,似乎很享受夜雨的这份宁静。
直到逼近庐山村时,李恒才打破沉寂,「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麦穗说:「还好。」
李恒问:「还好是多久?」
麦穗俏皮说:「我不想回答。」
李恒道:「明天我去问饭馆老板。」
说着,他转向周诗禾,「诗禾同志,来多久了?」
周诗禾目视前方,仿若没听到这话,右手时不时伸到伞外接些雨滴。
看得出来,这姑娘打心底里喜欢雨天。
得咧,碰了个软钉子,李恒只得再次看向麦穗,蛊惑开口:「告诉我时间,以后我按照这个标准乘以10倍礼遇你们。」
两女默契地都没接话。
李恒提高标准,诱惑道:「100倍。」
麦穗娇柔一笑,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眯成一轮弯月,「算数?」
李恒拍胸膛保证,「大丈夫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个钉子。」
麦穗抬起右手腕瞧瞧,「我们8点41出门的,现在是9:29,请大作家自己算。」
李恒心算一遍,面色顿时垮了:「48分钟,我天!乘以100,就是4800分钟,80个小时,那我以后等你们俩,不吃不喝得等三天半?
如果乘以2不得是7天?
这丶这不得把人等臭?有这功夫,老付抱着陈姐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听到他胡言乱语,周诗禾小嘴儿微微嘟了嘟,忍着,没忍住,低头浅笑。
麦穗白某人一眼,红唇娇嫩欲滴,微微上翘的弧度叫人蠢蠢欲动,想要咬住疯狂亲吻。
顺着4米来宽的巷子走到尽头,李恒发出邀请,「现在时辰尚早,两位要不去我那坐会?我今天可是难得有时间哦。」
周诗禾摇头,说要洗澡洗衣服,让麦穗先去,她有时间再过来。
迎着某人眼巴巴的目光,麦穗同意了。
目送周诗禾进屋,两人才往里走去,开门,进到屋里,李恒诚恳说:「大冷天的,谢谢你来接我。」
闻言,麦穗侧身对他笑,那笑容中透着一种勾人的妖媚,「不用谢,我和诗禾不去,不是也有人送伞给你麽?」
李恒弯腰换鞋,「那倒是,像我这样的人,身边从不缺美女。」
接着他补充一句:「不过我更喜欢你的伞。」
麦穗笑容更甚几分:「你嘴真甜,我有点担心宋妤了。』
李恒叹息说:「要是宋妤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攻破的,那就好咯,但那也不是宋妤了。」
麦穗讶异:「怎麽?你对自己没信心了?」
四目相视,李恒忽地收敛刚才玩闹的心思:「我28号要去京城,可能要待个几天,这边家里就拜托你了。最好住这里。」
见他表情严肃,麦穗跟着认真起来,点头说好。
一前一后上到二楼,李恒径直往洗漱间走望着他的后背,麦穗没怎麽想就跟了进去。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毛巾,随后在他肩膀丶腰腹和背部轻轻擦拭着。
李恒自然地张开双手,「全被飘雨打湿了麽?」
「还算好,有些细细雨珠子,擦下就可以了,不用换衣服。」麦穗口里说着,手里的动作愈发轻柔。
近距离看着她,李恒情不自禁用右手帮她边了下耳畔青丝,边完,他愣住了,然后又傻乎乎地收回来。
麦穗没什麽反应,继续一丝不苟地帮着擦乾衣服。只是当她绕到他背后时,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了变化,一片潮红。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两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良久,他问:「擦完了?」
「嗯。」
「你的衣服要擦不?」
「不用,我打算洗澡换衣服。」
「那你洗澡,我在外面等你。」
「好。」
说完,李恒转身去了客厅,站一会,又去了书房,趁着这个机会,他打算把乱糟糟的书本收拾一下。
同时暗暗思量,书房的书大部分都看完了,得买一批新书填空才行。
而新买的书,最好是和下本要写的文学作品有关,算是提前做足功课。
思着想着,李恒在记忆中搜索,下一本写哪本比较好?
最好是名作,最好是经典。
半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楼下传来了敲门声,声音不大,但在雨巷尽头格外显眼。
李恒喊:「麦穗同志。」
「矣...!」
「你洗澡完了没?」
「刚洗完衣服,在拧乾。」
「楼下有人敲门,估计是周诗禾,你看下。」
「这就去。」
听到急匆匆下楼梯的脚步声,李恒不放心,怕这姑娘冒失,立马抛掉手里的书本,赶到阳台上往下探头。
一瞧,同猜测的一样,果然是周诗禾。
没一会儿,两女上来了。
李恒踩着碎步,围绕麦穗转了一圈又一圈,用商量的口气说:
「我的大小姐,下次开门前,能不能先到阳台上看看?大晚上的,你不怕,我都怕啊。」
这年头不比后世,他是真怕。
何况这俩姑娘长的比花儿还好看,难免世道人心崩坏。
麦穗乖巧地出声:「我知道了。」
见周诗禾脸上藏有一丝古怪笑意,李恒矛头转向她:
「哎,别笑,你这楚楚可怜的气质比林黛玉还林黛玉,最是危险。」
周诗禾轻眨下眼,去了沙发上。
麦穗跟了去。
李恒往书房走,走着走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使劲勾手:
「我说大小王,咋这麽君子的?没看我在整理书房啊,要我是你们,早就帮忙了,根本不用招呼的好不。」
两女互相看看,笑着起身,走了过来。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跟你们讲,我这是在锻炼你们的眼力见,以后到社会上混得开。」李恒一本正经的胡扯。
两女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进到书房就各自忙碌起来。
过去好一会,麦穗问:「角落里的读者信怎麽处理?」
李恒脑子开动一番,道:「先放着,等哪天我把一楼的杂物间修下,搬那去。」
所谓的修,就是做好防潮工作,比如买塑料铺设,下面再用红砖木板隔开等等。
现在是大晚上的,这些材料毛都没有,只能等以后。
周诗禾有些好奇,蹲在麻袋旁,一连挑了好几封读者信出来,然后温温婉婉问:
「李恒,能不能拆几封?」
「随意,如果看到有骂我的,请不要告诉我,我是玻璃心,只听得好话。」
李恒咂摸嘴,乐呵呵地把最后一书码放好,然后跑去倒了三杯茶进来,一人一杯。
两女好似跟读者信纠缠上了,挨一块坐着,你一封我一封,看个不停。
李恒也不管她们,身体斜靠椅背,双脚架到书桌上,半眯着眼睛慢慢悠悠喝茶,兴致勃然地魔改唱起了京剧:
「红袖添香,还有美人儿陪伴,这日子神仙来了也不换啊啊啊....」
麦穗:
车周诗禾:「
「李恒!李恒!」
当他唱得正起劲时,楼下传来老付的喊声。
李恒收腿来到窗户边:「在,老付你什麽事?」
「麦穗和周诗禾那俩姑娘在不在你家?」
「也在。」
老付吆喝:「你们三快下来,我弄了一狗肉火锅,一起吃点夜宵。」
李恒问:「有咸菜豆腐不?」
老付仰头:「咸菜没有,酸菜有。」
李恒又问:「冬吃萝卜,夏吃姜,有新鲜萝卜没?」
「有!哎哎,你小子哪来那麽多屁事,快带她们下来。」老付已经耐不住口吐芬芳了。
「好咧,马上来。」
李恒应一声,回头对她们说:「走吧,对面的余老师都已经过去了。」
麦穗关心问:「今晚你都吃两餐了,肚子撑不撑?」
李恒摆摆手:「没事,我就过去坐坐,做做样子,能吃多少算多少,余老师前阵子还说我有点瘦,要多吃些。」
下到一楼,还没出门就闻到了狗肉香,用湖南话来说:喷香喷香葛,馋死个嗯了哟。
换鞋的时候,李恒说:「我打赌,这不是老付的手艺,八成是陈姐在做饭。」
两女深表赞同。
第266章,余淑恒vs王润文,过分的赌注
同猜测的一样,狗肉火锅果然是陈思雅在弄。
老付在旁边打下手,根本忙不过来,见面就把麦穗和周诗禾叫了进去。
余淑恒则正在用开瓶器开红酒。
李恒凑过去一瞧,好家夥!是柏图斯。
他眼睛放光:「老师,我今晚都已经吃过两餐了,原本是来打打酱油的,凑个数,你开这麽好的酒,不是在勾引我嘛?」
余淑恒轻轻一警某人,「老师勾引你?」
「是,,不是,是酒,红酒。」李恒无法形容刚才看到的眼神,以至于精神都有点不集中。
专心致志捣鼓完红酒盖,余淑恒终于空出时间问他:「你计划在京城待几天?」
李恒如实回答:「两到三天,老师是不是有事?」
余淑恒从兜里拿出两张机票给他:「1号,尽量赶来长沙,老师有事要你帮忙。」
李恒接过机票一看,一张是28号。
另一张则是1号上午8点的机票。
李恒试探问:「老师,是什麽事?」
余淑恒露出了冰山一面,没回应。
李恒无语,用不确定的语气讲:「我和家里人说,是过去陪他们过元旦的,不一定赶得过来。」
闻言,余淑恒扭头,直勾勾盯着他眼晴,半响说出意味深长的话:
「你妈妈说了,陈家可以不用理会,陈家丫头既往不咎,李先生的病继续问诊。
你要是想离家里人近点,她老人家可以把你爸和医生一块弄来沪市,一对一治疗。』
李恒听呆了,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哪个妈妈?」
余淑恒似笑非笑说:「还能是哪个妈妈,当然是沈心。」
李恒面皮抽搐:「老师你是开玩笑的是不?可别吓我,我身体不好。」
余淑恒收回视线,「身体不好能在淋浴间呆20分钟以上?」
李恒:
他目不转睛看着身前这女人,好想从面部微表情中捕捉到一点破绽,但可惜,事与愿违,人家就一冰山啊,除了冷还是冷,你他娘的还能指望什麽?
脑筋在急速转动,思量这话是不是老师在吓唬自己?
或者,真是沈心阿姨说的?
如果真是沈阿姨说的,那自己有必要找个机会跟人家澄清自己和余老师的关系。
不能再拖!
而假若是余老师自己的意思,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他一时也不敢肯定这位到底想干什麽?
思绪万千,却近在尺之间,李恒收拢心情问:「为了什麽?」
他这是灵魂一问:
一问都误会这麽深了,老师为什麽不去跟沈阿姨解释说明情况?
二问老师元旦那天让自己离开京城,是不是故意的?不想让自己和子矜久呆?
至于第三问,两人心知肚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见他有点急切,余淑恒一改刚才的冰山面孔,如沐春风的微微一笑,踏近一步,附身在他耳边来一句「小男生,我要是吃醋了,你能怎麽办?」
说完,她不给某人反应的机会,优雅地走了,进了厨房。
刚才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但听到李恒耳里却宛若魔鬼,有调侃,有试探,有狡,还有分不清的真假。
感觉这真假可以随时转换,全凭余老师的心情。
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张机票,李恒顿觉不香了,想了想,把它们放在柜台上,用红酒瓶压着。
不管真假,余老师他都惹不起。
子矜他不可能放弃。
他这人没什麽大本事,就一个优点,念旧情。
何况子矜是自己前生一辈子的女人,前后为自己生过一子一女,到老也没抱怨过身份问题,至多爱跟肖涵斗斗气。
女人麽,除非是圣人,不然吃醋是正常的,他对此一向比较包容。
肖涵也好,子也罢,就是摸准了他的脾性,斗归斗,但从来不会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狗肉火锅上来了,其馀菜也上来了。
酒鬼老付拿红酒时,看到柜台上的两张机票,下意识要喊「这是谁的?」,结果被旁侧的陈思雅拦住了。
老付懵逼地瞅向未婚妻。
陈思雅给了他一个眼神。
老付意会,后面闭口不提机票的事,直到李恒和麦穗丶周诗禾三人吃完离开,才提醒余淑恒:
「淑恒,柜台上有两张机票。」
听闻,余淑恒静坐一会,稍后从闺蜜手里接过机票走了。
等到人走远,老付困惑问:「一个个古古怪怪的,这是啥子回事?」
陈思雅同样迷糊:「别问我,要不是有人来给淑恒送机票,我也不知道是她的。」
老付说:「余老师28号要去京城?」
陈思雅回答:「她有一张28号去长沙的机票。」
话落,两人傻眼了,没懂里面到底藏着哪样的玄机?
27号小楼,洗漱完躺床上的麦穗忽地起身,对闺蜜说:「我找他有点事,等会回来。」
周诗禾拿过一本书,靠着床头说好。
27号小楼和26号小楼的钥匙,麦穗都有,倒用不着别人跟在后面关门开门,她可以从里面开门出去,也可以从外面锁上。
不一会儿,她就上到了26号小楼二楼,环顾一圈,她径直走向书房,轻扭门把手,打开一条缝,探头发现李恒正在思索什麽事?
李恒察觉到了门口动静,回头瞄眼,道:「进来,我没写作。
麦穗依言进门,随后把门合上,走向他,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四目相视,李恒放下手里的笔,「怎麽了?」
麦穗问:「你和余老师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李恒意外,「为什麽这麽问?」
麦穗说:「女人直觉。」
李恒笑一下,「那你说说,都直觉到什麽了?」
这问题麦穗还真猜过,但猜不出。
不过不等两人深入讨论,楼下已然传来了敲门声。
麦穗迅速走到阳台上查看,回来说:「是余老师。」
「嗯。
李恒嗯一声,道:「余老师今天是有心事,你别多想。」
麦穗偏头,认真问:「真的?」
李恒说:「凭咱们的关系,我怎麽会骗你。」
麦穗看着他,信了,她说:「那我先走了,我去陪诗禾。」
「嗯。」
李恒嗯一声,跟着她下楼。
打开门,麦穗喊一声:「老师。」
余淑恒像平常一样,对麦穗微笑点头,「不多待会?」
麦穗用同样的理由:「这麽晚了,诗禾一个人在家,我回去陪她。」
余淑恒再次点头,侧让到一边。
麦穗走了出去,李恒跟到外边巷子里,直到27号小楼关上门,他才放心返回自己家。
此时余老师已经不在一楼,他把门关上,带着各种猜疑赶往二楼。
咦,客厅没人?
他四处张望一番,竟然没发现人影。
想了想,往次卧查看,同样没人。
接着把阁楼丶阳台丶书房和另外闲置的房间查看一番,依旧没人。
最后,李恒把目光投向自己主卧,那是二楼目前唯一没有检查的地方,记得自己刚才好像没关门的吧?
此时主卧门却关上了,难道.::?
李恒被脑海中的念头吓到了!
原地犹豫一番,他最后还是朝主卧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了顿,随即手握着门把手,一口气拧开,走了进去。
果然!
果然余老师在自己卧室。
听到动静,椅子上坐着的余淑恒回头警他一眼,然后开始脱外套,动作很慢,很轻柔,却把李恒直接给看懵逼..
过了小会,他回过神低沉喊:「老师..:」
余淑恒转过身,手里拿着刚脱下来的外套正面对着他,似笑非笑凝望着他,良久戏谑问:「小男生,怕了?」
这种幽暗的环境下,李恒不自觉瞄眼她胸口,然后暗暗咽了咽口水说:「老师,别闹了。「
余淑恒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踏出第五步时,她已经来到了他跟前,两人近在尺,距离不过一只手。
面面相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卧室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许久,她红唇蠕动,开口说:「机票和我,你二选一。」
李恒:
又对峙会,李恒怕自己忍不住,不敢再看她眼睛,选择投降:「机票。」
余淑恒问:「我不如机票?」
李恒深吸口气,闭上眼晴说:「我再忍耐2分钟。」
余淑恒微笑,转身直接端坐到床沿,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时间流逝,1分钟过去。
2分钟过去。
李恒睁开眼睛,一屁股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叹口气说:「我没弄懂,白天的冰山和现在的妖孽,到底哪个是你?」
余淑恒诡异地问:「你喜欢哪个?」
李恒回答:「冰山。」
听到这话,余淑恒站起身,重新穿上外套,赞赏地说:「不错,定力还行,润文没看错你。」
李恒猛翻白眼。
余淑恒从兜里拿出两张机票,摆床头柜上说:「下午和润文打赌,老师输了。」
李恒错愣,抬头问:「输了就来玩弄我?」
余淑恒笑得十分开心:「你回去怪她好了,飞机票也好,包括我在老付家说的所有话,以及刚才的试探,都是她提出的要求。我只是原封不动跟着表演了一遍。」
李恒特无语:「孤男寡女,你就真的不怕玩脱?」
闻言,余淑恒沉默。
片刻后,她附耳说:「小男生,要是真玩脱了,我明天会辞去老师身份,先去沪市医科大,后去京城。」
接着,她伸手在他跟前用力握了握,表示:「虽然在老付家,关于你沈阿姨的话是假的,但她看上你却是真的。」
李恒:「
这点他倒是猜到了,要不然沈阿姨不会对自己那麽上心。
估计也正是这个原因,再加上两人同床共枕过,以及阴错阳差看过彼此,才让她变得没那麽多顾忌。
不过,他很想知道,眼前这老师小腹到底有没有痣?
梦到她的时候,她是穿着衣服的。
换衣服事件,时间太短,他那时候脑子蒙蒙地乱,注意力根本不在小腹位置好伐,所以他仍由诸多猜疑。
「你在想什麽?」
说这话的余淑恒,再次恢复到了冰山模样,面无表情瞅着他,眼里全是危险信号。
李恒一把躺到自己床上,无奈说:「余老师,我后悔了,冰山太过无趣,你还是变回妖孽状态吧。」
余淑恒看了会他,稍后转身离开了主卧。
离开之际,她还不忘提醒:「关门。」
李恒脱口而出问:「不到隔壁歇?」
余淑恒没回答,走了。
过了会,不想动了的李恒挣扎着爬起来,去一楼关门。
25号小楼,二楼客厅。
余淑恒先是泡杯咖啡,然后坐到沙发前,顺过座机,抓起红色听筒开始拨打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等了许久,电话终于转接通了。
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已经传来一个冷笑声:「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打过来了呵。」
余淑恒喝口咖啡,「就等得不耐烦了?」
王润文问:「按我说的做了?」
余淑恒不徐不疾说:「学会相信别人是一种优秀的品质。」
「呵啊!」
王润文呵呵一声,嘲讽道:「还差8分钟11点。」
余淑恒打望一眼对门卧室,悠悠地说:「你眼光不错,耐力挺好,卧室花费了点时间王润文语气不由提高几个分贝,「什麽意思?」
余淑恒说:「字面意思。」
「砰!」
电话骤然挂断。
余淑恒看眼手中听筒,放回去,随后斜靠在沙发上,继续小口小口喝咖啡,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急。
「叮铃铃...」
「叮铃铃...」
15分钟过后,茶几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余淑恒默默笑了下,等到电话响到第6次才缓缓接起,「又怎了?」
「查寝!」王润文把这两次咬得很重。
余淑恒轻笑出声,「虽然下午打赌输了你,但这些年我赢过你太多次,润文,你还是一点没变,要不来沪市吧?」
王润文冷笑连连,「来沪市干什麽?当丫鬟伺候你们?」
余淑恒手指点点,「不用,我看不上他。」
「呵!我这麽过分的赌约你都照着做了一遍,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高冷余淑恒?」王润文抓住辩子不遗馀力击她,可谓是字字诛心。
余淑恒说:「我帮你试试眼光。」
王润文问,「脱衣服试出的结果如何?」
余淑恒说:「问结果如何就可以了,前面的字眼你不觉得太酸?」
王润文眼睛眯了眯:「再挂电话就是绝交。」
余淑恒自动过滤这话,把今晚发生一切都原本讲述了一遍,不添不减,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说完,她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不再开口,
消化好一阵,王润文挪输:「这麽说,你的魅力在他面前失效了?」
「别高兴太早,他暗暗咽了4次口水。」余淑恒慢慢声声如是说。
第267章,叫不醒装睡的人,万众翘首以待
王润文直接摁免提键,双手抄胸:「别得意忘形,你这是以身伺虎。」
余淑恒说:「用错词了,这样嫩的小男生不是我的菜。」
王润文呵呵冷笑:「嫩?呵呵,就怕人家感情经验可以吊打你,在男欢女爱这种星辰大海面前,你的自以为是很可能就是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余淑恒看着杯中咖啡,微笑说:「你这叫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早跟你说过,邵市还是太小,外面的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润文你真该出来走走。」
王润文嘲讽:「过江之卿?那你怎麽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余淑恒喝口咖啡,意味深长道:「放心,我肯定在你前面结婚。」
王润文沉默,稍后质问:「你什麽意思?」
余淑恒轻笑一下,不回应。
王润文气不打出一处来,「元旦你别过来了,伺候不起你。」
余淑恒说:「行,我不去邵市,就在长沙等李恒。」
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发,「你觉得他1号会舍弃陈子和家人过来?」
余淑恒转转杯子,「不用你觉得,这是我们师生之间的事。」
王润文用手指尖尖扶下眼镜,「我是提醒某人,当局者迷,你这行为很危险。
余淑恒放下咖啡杯,伸个懒腰调侃道:「润文,我家里快没醋了,你帮我寄一瓶过来,那种3
年老陈醋最好。」
王润文吐出一个字:「滚!」
余淑恒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二次向我爆粗口。」
王润文愣了愣,没做声。
余淑恒说:「就到这吧,以后尽量别给我打电话,不然咱们真快成塑料姐妹了。」
王润文不哎声,直接结束通话,
余淑恒看眼手中红色听筒,缓缓放回去,静坐两分钟后,再次端起咖啡来到了阁楼上。
此时夜已深,天空没有星罗棋布,庐山村没有万家灯火,一片漆黑中只有的雨声伴随阵阵寒风。
但她并不觉着冷,凭栏而立,目光漫无目的地漂流一阵后,最终停留在了26号小楼上。
对门。
余老师离开后,李恒并没有睡。
或者说,这大半年熬夜看书写作习惯了,骤然闲下来早睡有点不适应,感觉生物钟还没到。
在床上是越躺越精神,越躺越不自在,最后没了办法,又爬了起来,去外面阁楼上透透气。
只是才出来,他就注意到了对面的人影。
她也注意到了他。
默默隔空相望许久,李恒返回客厅,把电灯拉熄,然后再次回到阁楼上。
面对把自己藏身于黑暗中的小男生,余淑恒哑然失笑。
沉思良久,她毅然转身,进客厅,朝楼道口走去。
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一楼,出现在了26号小楼门口。
她也不敲门,就在伞下等,手里还提着一瓶红酒,两个专用酒杯。
5分钟过去,没反应。
10分钟过去,还是没反应。
直到15分钟,大门没有任何迹象地从里开了,露出一张特无语的面孔。
「老师,你是真会玩。」
余淑恒只是笑,把手中红酒和杯子交给他,开始弯腰换鞋。
「你院门没锁。」
「嗯。」
「不锁?」
余淑恒换好鞋,右手伸入衣兜,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李恒没动:「自己去。」
「我是女人。」
「我不缺女人。」
「我是你老师。」
「我也不缺老师。」
闻言,余淑恒笑容更加绽放,眼里全是你懂的意味。
李恒避开她的目光,抓起她手心的钥匙,随便套双鞋,跑进了雨中。
没多久,他又折返回来,把钥匙丢给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上楼的时候,他忍不住问:「大晚上的,老师你就不怕我心狠不开门?
余淑恒朝前走,好会说:「你不是已经开了?」
李恒:
她问:「喝不喝酒?」
李恒拒绝:「喝酒误事。」
余淑恒没理会,自顾自倒两杯,递一杯给他:
「小男生,心静自然凉。」
对峙一会,李恒接过红酒,「别小小,不好听,我可不小。」
余淑恒目光下垂,打个转儿后一口喝掉红酒,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李恒没跟过去,在原地看了一会她的侧影后,突然说:「老师,你客厅没关灯。」
余淑恒没回复。
不过李恒后知后觉明悟了她的想法,要是关客厅灯的话,她下楼丶出院门的这些行为自己根本看不清,她是故意的!
又过去好会,她糯糯的声音打破沉寂:「过来陪我喝酒。」
李恒道:「你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余淑恒不徐不疾给她自己倒一杯,稍后把红酒放边上,示意他过来。
思虑半响,李恒还是坐了过去,把手中的红酒杯递给她。
余淑恒淡淡一警,意外地接过了杯子,给他添好酒,摆他跟前。
她问:「这麽晚不睡,有心事?」
李恒回答:「睡不着。」
她点点头,轻轻晃了晃杯中红酒,冷不丁问:「她们三个,你以后想娶谁?」
李恒回答:「都想娶。」
余淑恒笑。
到这,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各自慢慢喝着红酒,不曾碰杯,也不曾说话。
直到一杯酒喝完,余淑恒那毫无焦点的眼神才渐渐聚集,聚集到他身上。
接受到她的目光,李恒身子没来由紧了紧,却也没动,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从上至下丶又从下至上打量一番他,余淑恒忽地说:「我们的误会,我会找个机会跟沈阿姨说清。」
李恒道声谢。
余淑恒听笑了,「你这是谢什麽?」
李恒表示:「我这是客气礼貌。」
余淑恒盯着他眼晴,诡异地开口:「我解释清楚后,要是沈阿姨还是看上了你,那就是你的事了。」
李恒:
他错愣问:「阿姨这麽不讲理?」
对于这问题,余淑恒发挥了冰山一面,没给予任何回复。
话说着说着,两人又没话了,第二次陷入沉默。
这回她没再打破僵局,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喝完,她起身去了次卧。
随着房门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闷雷声,两人彻底隔离开来,世界就此清净!
柏图斯,特麽的!也不知道余老师家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好酒?
喝都喝了,他也没再拘着,把剩馀的小半瓶喝完才睡。
还别说,由于喝了酒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很好,睡到清晨才醒来。
不过还是生物钟的缘故,他醒来时,外面天色才刚刚亮。
倒是雨停了,沉沉的暮气也消失不见,空气中透着泥土芳香。
次卧门依然紧闭,看样子余老师还没起,
李恒没管她,洗漱完后就小跑出了庐山村,打算老样子去打打篮球,然后买早餐回来。
不过才将将跑出庐山村,迎面就碰到了2辆奔驰车。
第一辆车子停住,从副驾驶探出半个头,「小李,跑步锻炼身体?」
「是。」
李恒呼口气,打招呼:「沈阿姨,早上好。」
他还是第一次见沈阿姨拉风的一面,竟然随身带了保镖。
沈心问:「淑恒起来没有?」
李恒嘴角抽抽,娘咧!真是怕什麽来什麽!
沈心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和蔼可亲地笑了笑,稍后讲:「阿姨是来给你们送菜的,等会还有事,你去锻炼身体吧。」
「矣,好。」
李恒没去解释什麽,突然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好像根本解释不清。
那句话怎麽说来着,不要试图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位沈阿姨啊,不知道是真误会了?还是装睡?
或者,皆有之?
然后她顺手推舟?
如果真是这样,只会越描越黑。
就在他跑向操场篮球场的时候,沈心提着两个袋子走到了巷子尽头。
她先是看了看25号小楼紧闭的院门,然后转头望着26号小楼二楼发惬。
没多久,隔壁27号小楼传来动静,麦穗和周诗禾从门里走了出来,两女计划去吃早餐。
这位沈阿姨她们都认识,但没说过话。
因为对方一般是早上或者晚上来,每个星期最多一两次,很少久待,这导致双方没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见对方一直盯着26号小楼瞅,麦穗走过去试探问:「阿姨,您找余老师?」
听到这话,沈心才收回视线,目光在两女身上打个转,眼里十分惊艳,惊艳周诗禾的美貌和气质。
也惊讶麦穗小小年岁身上就流露出这种艳而不俗的媚态。
打量几许,沈心问:「你们认识这栋小楼的人?」
麦穗说:「我们是同学。「
听闻,沈心瞧瞧手表,接着把手里的两袋子递给麦穗,「姑娘,麻烦你替我把这些交给小李或者余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麦穗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李?」
沈心说:「李恒。」
「哦,好。」麦穗接过袋子,应声。
沈心冲两女笑了下,随后真走了。
望着离去的背影,麦穗和周诗禾面面相一阵,尔后视线齐齐落到了25号小楼的院门铁锁上。
这一刻,很多东西不言而喻。
平素话不多的周诗禾率先开口:「可能是误会。」
「嗯。」
麦穗嗯一声,掏出钥匙,把两个袋子放到了26号小楼一楼。
进门的时候,她一眼就瞧见了余老师的女款鞋,这鞋她很有印象,因为对方经常穿。
不过她没往深处想。
毕竟余老师在这边过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还曾陪过对方半个月呢。
况且,余淑恒是李恒的老师,这层身份连误会的空间都没有。思想一向比较保守的麦穗这样认为。
当然,她没生出误会,是因为还有一个先天条件:那就是余老师是高中英语老师的闺蜜。
而在高中三年,王老师也是这样照顾李恒的,暑假还陪着一起逛遍了大半个中国,结果高中传闻里的事情什麽都没发生,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很是信任。
或者说,与其信任两位老师,还不如说是彻底信任李恒。
没来由的,就是愿意莫名相信他!
不论多早过来,只要不下雨,篮球场上包准有人。
李恒热热身,就老样子掺和了进去,组队对抗。
他依旧是得分后卫,惯用三分投篮把对方投崩。
好吧,这个投崩有点过。对方的中单是校队的,有点叼,两队打得有来有往,一直拉不开分差。
不过最后时刻,他运气好,压哨投中一记中远三分,来了个绝杀!
「啪啪啪!」
篮球场上响起了热烈掌声,老规矩,赢得一方大喊对方买汽水。
满头大汗的李恒没去等汽水,抓起栏杆上的外套往头上胡乱擦擦,然后朝右边石板台阶走去,
这里有个熟人儿,魏晓竹。
隔着还有四五米远的距离,他就喊:「你今天围绕操场跑了几圈?」
「8圈。」魏晓竹回答。
李恒回头找到仍旧在奔跑的戴清,「那姑娘第几圈了?」
魏晓竹如数家珍,「第14圈了。「
「厉害啊!」
李恒是真心夸赞,搁他自己来跑,都不一定有这个水平。
魏晓竹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麽,说:「清清爸爸以前是国家队的,从小跟着锻练出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瘦瘦的躯干竟然那麽有耐力。
等他擦拭完,魏晓竹递一瓶汽水给他:「你渴了吧,喝点汽水。」
汽水还未开封,李恒问:「我喝了,那你自己呢。」
魏晓竹从背后又拿出一瓶,「我和清清喝一瓶就可以了。」
见状,着实渴了的李恒没再矫情,弄开瓶盖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他问:「我记得前段时间老胡也陪你们跑圈的,最近怎麽不来了?」
魏晓竹笑,没就这问题进行回答,而是说:「清清这圈快跑完了,你走吧,要不然她会一直跑下去的。」
李恒再次望了望操场的人影,明白她说的在理。
平日里,戴清好像有点怕见到自己,要是自己在这不走,人家不好过来,也不好停下,就只能一直跑。
李恒扬了扬手中汽水,对魏晓竹说:「那我走了,谢谢你的汽水。「
接着他不惜吝啬一句赞美之词:「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很有感觉。」
魏晓竹右手拄腮,笑逐颜开地说了声谢谢离开操场,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瞧,并没有急着回庐山村,而是先去了校外,熟门熟路打一个电话到《收获》杂志编辑部。
「叮铃铃...」
「叮铃铃...」
等了许久,电话终于通了,那边传来编辑邹平的声音:「喂,你好,这是《收获》杂志。」
「老邹,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听到这魂牵梦绕的声音,邹平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挂历,接着迫不及待问:
「老李,是《文化苦旅》写完了?」
「写完了。」李恒回答。
「那我等会过来。」
「成!」
电话言简意,前后不到1分钟,但该说的都说了。
「老板,多少钱?」
「一块。」
「给!」
李恒数出1块钱,拍柜台上,随后去买早餐。
也不晓得麦穗和周诗禾吃早餐了没,仗着人傻钱多的豪气,他一口气买了4粉早餐,袋子串满两只手,这才慢慢悠悠往回赶有些巧,在巷子口遇到了假道士和陈思雅,
这两位有点意思哈,自从尝了禁果后,就彷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也不再顾忌外人眼光,大大方方住在了一起。
「老付,付嫂,早上好啊。」李恒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嗨!你小子,真是钱多骚包的。不久前,麦穗和诗禾那姑娘才买了早餐回去。」老付听出了他的调侃意味,直接回敬了一句你小子。
听闻,李恒顺水推舟问:「你们吃了没?」
「没有,分一半给我和你陈姐。」都是老熟人了,老付大大咧咧伸手要早餐,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行,给。」李恒把左手的递过去。
陈思雅拿一杯豆腐脑,问:「淑恒昨晚在你家睡?」
「嗯。」有些事情次数多了,自然瞒不过周边人,李恒一点都不遮掩。
陈思雅半真半假开玩笑:「我今天看到沈阿姨过来了,她一直盯着你的小楼瞧,瞧了好久。
还带了东西送你,她是不是把你当未来女婿对待了?「
要是以前,见到沈心过来,陈思雅会第一时间出门打招呼,但今早她躲在24号小楼没下来。
缘由是这年头思想比较保守,她和老付还没正式结婚就同居了,她还没习惯面对外人的目光,
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提起这事,李恒就十分苦恼,人家牛逼哄哄的,估计解释都没卵子用啊,顿时对事件始作俑者假道士就是一顿喷:
「我说老付啊老付,现在误会闹到这一步,都是你的锅,大白天的不去钓鱼,偏要晚上去钓。
你说说你弄的这叫么子事嘛。」
老付咬一口包子,牙咧嘴:「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偌大的沪市,有多人上赶着想要余老师去他们家里睡,有多少大家庭惦记余老师,你看有谁成功过?
你就烧高香吧,反正你一男的,又不掉层皮,矫情个啥子劲?」
李恒翻白眼吐槽,「陈姐,你好好管管,这老货不是什麽好东西,以后要是碰到这种机会,估计就顺杆子爬上去了,要不得,得训!」
「说得在理。」
话落,陈思雅做模做样牵着老付耳朵走了。
老付乖巧地像只哈巴狗,在那嘿嘿嘿。
走出10来米远,陈思雅回头说:「有时间多来练钢琴。」
「成。」
回到家,麦穗不在,周诗禾也不在。
就连余老师都不见人影。
寻找一通,在茶几上找到了一张纸条,是麦穗的字迹。
上面写:我们去图书馆了,早餐在下面蒸锅保温,
图书馆麽?好遥远的名字,他娘的来这麽久还没去过。
麦穗同志啊,上回还说喊我一起,没想到又落下我了。
碎碎念碎碎念,他把纸条揉成团丢垃圾篓里,安心吃起了早餐。
红酒瓶仍在,在茶几上像望夫石一般,一直对着他瞅。李恒看到它就想起了余老师母女,顿时郁闷地伸手敲打了它一下。
奶奶个熊的!
别以为你家大业大,碰不得摸不得,但老子背后敲你一下还是可以的。
上午10点过。
正趴在书桌上列图书购买清单的李恒被楼下的喊叫声震醒了。
「老李!老李!」
这称呼别具一格,除了325寝室的几人这般喊,就只剩编辑邹平了。
「矣,来了!」
李恒到窗户边应一声,就快速往楼下赶。
门外不只有编辑邹平,还有廖化廖主编,这可是自己的财神啊,不能怠慢了。
打开门,李恒热情招呼:「廖叔,老邹,好久不见。」
「我倒是想过来,就怕打扰你,今天听小邹说你书写完了,就马上跟着过来了。」
面对他,廖主编完全没有任何架子,说话十分和气,手里还带了一些东西来,「这是我老家的一些山货,鹿肉和狗子肉,你尝尝。」
「哟!这可是好东西啊,廖叔回了趟老家?」李恒接过袋子,登时忍不住打开瞧了瞧,喜笑颜开。
「前几天老爷子70大寿,回去了一趟。」廖主编是黑龙江人,山货这东西从不缺。
「老爷子好福气。」
李恒说着,把两位请到2楼书房,又给他们泡两杯热茶。
接着他也不墨迹,打开抽屉锁,从里边拿出《文化苦旅》的所有稿件摆他们跟前:
「全书拢共42篇章,剩下的全部在这。」
廖主编眼晴放光,大口喝口茶,放下茶杯就迫不及待翻阅了起来。
邹平也是如此,干起了正事。
接下来的时间,书房陷入绝对安静,只有偶尔的书页翻页声和李恒写字的声音。
两个审稿,一个列图书清单,互相之间不搭理,谁也没打搅谁。
约摸个把小时候后,廖主编摘下眼镜,伸手揉了揉有点累的眼眶,赞不绝口道:
「好!好!没想到我一年之内有幸见证了两部经典之作。」
哪两部?
当然是《活着》和《文化苦旅》咯!
一连两个好,一句经典之作,充分表达了廖主编对《文化苦旅》的喜爱丶推崇和敬仰!
李恒内心很满意廖主编的陶醉表情,甚至还有几分瑟,但面上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稳重。
这让廖主编和邹平看了,暗暗感慨:不愧是才华横溢的十二月,少年老成,实属罕见。
有廖主编这领导在,邹平识趣地不怎麽搭话,只是手指在不停翻阅稿件,脑海中全是金牌编辑梦。
好吧,现在金牌编辑已经不是梦了。
上个月他代表《收获》杂志去参加了一个业内会议,哎哟!过去好多高高在上的人都主动跟他打招呼了,他的座位从以前的靠后位置挪到了前面不说,与会之人开口闭口都礼貌叫他邹先生,态度之好呵!真是前所未有,他那叫一个满足哇!
过去6年无人问津,在文坛是个小透明,没想到一朝遇到李恒这样的牛人,自己总算熬出了头,地位在业界猛地水高船涨,让别人羡慕的啊!嫉妒的啊!
嘴!都快飘起来了!
每每这个时候,邹平就会庆幸,庆幸当初别的杂志社暗戳戳挖墙脚时,自己守住了本心,没有离开《收获》杂志,没有离开李恒。
现在他经常时刻提醒自己,李恒才是他的大粗腿,是他的贵人,不可生二心,不能忘本。
把手中的稿子放下,定了定神,廖主编重新戴好眼镜,说起了正事:「非常不错,我们会在12
月这期刊登完。」
现在已经是12月21了,其实《收获杂志》一直在等他的完本消息,导致排版一拖再拖,又不敢来催。
因为巴老爷子有过嘱咐,《文化苦旅》辉煌了大半年,收尾工作很重要,不可扰。
外界对《文化苦旅》十分期待,甚至好多新闻媒体都已经提前写好赞扬的稿子了,就只等这部大作最后的篇章出炉。
一部小说,真正做到了万众翘首以待!
就连《收获》内部,都在等,等12期刊一经刊出后的售卖记录。
10月那期破了275万册。
这一期能不能破300万册?
大家都在等,都在期望!期待一个全新的记录到来。
第268章,李恒是一个超级超级厉害的人
对于12月刊登完,李恒听了没有任何意外,点点头。
说完一件事,廖主编开始说第二件正事:「目前不论是市场,还是业界,还是广大读者,都纷纷致电和写信,希望我们尽快单独出版《文化苦旅》,你的意见呢?」
单独出版好哇!都是钱啊,而且还是大钱! !
他就盼着这一天咧。
李恒再次点头,「能单独出版是每个作家都无比渴望的事,我自然也不例外,贵社大概什麽时候安排?」
一句「贵社」,既亲近又疏远,还庄严。
精明如廖主编,哪里还不懂面前这少年的心思?
现在横在两者之间最需要相商的事情,当然是版税比例重新分配问题。
换句话说,就是李恒已经不满足于上本书《活着》5%的版税比例,要求增多。
而这个问题,10月份的时候,廖主编已经亲自向李恒放过口风,可以适当的涨一涨。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李恒现在可是文坛最当红的作家,一书成就经典,两书直接变为传奇。
试问谁可以这麽牛逼?
他的传奇之路如今被外界各行各业津津乐道,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卖走卒,谁也不敢小于他。
就连过去那些因版税问题「倒」他的相关机构丶单位和个人,在他重磅推出《文化苦旅》一书之后,都选择闭嘴了!
都偃旗息鼓了!
当初唱衰他的声势有多大,后面就有多虎头蛇尾丶多灰头土脸,让好多人看了一出大笑话。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一是他自身过硬,实力足。
把那些唱哀他的人piapia打脸,按在地上摩擦。
二是后面站着巴老爷子,有《收获》杂志撑腰。想要在这两大巨头身上咬一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到这里,编辑邹平稿件也看不下去了,突然变得紧张,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大粗腿还会不会留在《收获》杂志哇!
虽然,尽管,他觉得李恒离开的概率不大,但万一呢?
凡事就怕万一!
邹平挺直胸膛,眼睛一会瞧瞧李恒,一会瞧瞧领导,心里急得很,急死了,但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砸了这麽大的事。
像狐狸一般互相看了会,廖主编说:「来之前,就出版事宜我和巴老先生有谈论过,只要你点头,现在就可以着手安排,争取1月中旬上市。」
这个1月,指的是1988年1月。
话落,廖主编顿了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份合同,然后递给他。
李恒下意识接过合同,细细浏览一遍后,他愣住了!
廖主编几个意思?
版税比例处是空白的,是让自己填?
你就不怕我填个20%吓死你们啊!
思绪到这,他抬起头,看向对方。
接收到他的眼神,廖主编笑着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这意思。
这就有趣了,李恒抓起笔,假装沉思许久,随后在空白处填了一个数字:8%
本来想填10%的,但想了想放弃了,原因有两:
一是,现在国内条件还不够成熟。
上回《活着》5%都已经翻天了,在业界掀起了滔天大浪,引起了诸多人士不满,纷纷口诛笔伐,大有一副「讨逆」的架势。
那时候别看他风轻云淡,其实蛮有压力的,以至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不敢看报纸,就怕道心破碎。
好在那时候正值冲刺高考之际,他没那麽多闲心去关注外面,才险之又险地避过一回。
二是,都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他能有今天,除了自身实力外,离不开《收获》和巴老先生的器重和栽培。
而现在自己即使飞起来了,但做人嘛,不能忘本。
所以,基于这两点,李恒慎重地填了一个:8%
填完,他把钢笔搁一边,重新把合同推到廖主编跟前。
廖主编看一遍,再看一遍,尔后笑得更加灿烂,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个比例在自己和《收获》杂志能承受的范围内,没有超出预期。
8%,这个适当的比例,李恒和廖主编双方都比较满意,大小狐狸相视一眼,无形间达成了默契,达成了协定。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也快多了,无非就是一式两份的正式合同签订,李恒再次认认真真过一遍合同各处细节,确认没有漏洞后,大笔一挥,签上自己大名。
正事办完,三人开始了放宽心情闲聊。。
期间廖主编对他讲:「来之前,巴老先生让我捎个口信,他老人家想见一见你,问你什麽时候方便?」
这可是巴老爷子啊,文坛顶级大咖,对方竟然主动提出想见见自己,让他有点小激动。
有种小时候教科书走进现实的不真实感。
李恒思虑小会,试探问:「廖叔,元旦过后可行?」
「没问题,我回去跟老先生说。」廖主编点头。
闲聊半个小时后,廖主编和邹平提出告辞。
李恒原本想请两人吃完中饭再走的,可架不住今天已经12月21号了哇,人家得赶回去印刷出期刊呢,只得作罢。
巷子口,临上面包车前,一只脚踏上车的廖主编又折返回来,拉着李恒走到一边,嘴唇动了动,几度欲言又止。
李恒心领神会,「关于她的事?「
这个她,指的是黄昭仪。
过去廖主编当过好几次中间人了,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
廖主编释然说:「就知道瞒不过你。」
李恒看着对方,没声,静待下文。
廖主编问:「听说你要上春晚?」
李恒回答:「目前还是暂定,才接到通知不久。」
廖主编说:「昭仪也接到了通知。」
李恒:「见他不说话,廖主编又叹口气讲:「其实她一直挺关注你的,对你挺上心,可惜你们这年纪差,唉,我也不好拉郎配。」
李恒问了一个藏在心头很久的问题:「廖叔,你和她是...?」
廖主编接话:「你是想问我们之间是什麽关系是吧?
李恒默认。
回忆起往事,廖主编有些伤感,低沉告诉道:「很多年前,昭仪父亲对我们一家有恩,有大恩,没有他,我现在可能不会站到你面前。」
对方虽然说的模糊,但李恒几乎秒懂,当即很有眼力见地不再深问。
聊着聊着,铺垫了很久的廖主编志芯问:「她想单独见一见你,你看?」
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擦着边问了,李恒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坦诚讲:「我有对象,感情很好。」
闻言,廖主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身影,洞庭湖边见过的那位红衣服女老师?
难道是?
见廖主编眼神奇怪,李恒右手无奈地捂一下额头,「是我同学,在沪市医科大读书。」
「哦,这样,这样。」见自己误会,廖主编整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既然如此,
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说着,廖主编转身欲要离去,只是才走出一步,又翻过来问:「你有对象的事,昭仪是不是知晓?」
李恒点了点头:「我和柳月是同班同学。」
廖主编懵逼,随后懂了,良久感慨:「昨晚月月生日,我还参加了。其实过几天就是昭仪生日,我今天才找你的,不过丶唉,算了,你忘了这茬。」
廖主编身为老一辈,思想相对比较正,自然做不出这种帮人挖墙脚的事情来。
以前之所以时不时帮着探探口风,是以为李恒没对象,而当事人如今明确讲有,那自然是不好再提起。
其实这是廖主编和黄昭仪的信息差了。
过去黄昭仪也一样不敢见李恒,直到外甥女告诉说:你别把李恒想的有多好,他没你想的专情。他沪市医科大一个,北大一个,还人大一个呢,同时暖昧三个,小姨你在怕什麽?
因为这句话,黄昭仪那死去的心开始慢慢复燃,
每当夜深人静时更是辗转难眠,脑海中满是李恒的影子,他在校迎新晚会上吹陶笛的影子,32
岁的她正是身体最渴求的年纪,就算她觉得太过羞耻,可仍是有好几回,都是想着他才独自完成了「人生大事」。
经历这些事情后,黄昭仪进一步对自己有了深刻认知。
她清楚知道自己中了这个男人的致命毒药,无法自拔,在苦苦挣扎一番后,才有拜托廖主编一事。
廖主编走了,邹平也跟着走了。
目送面包车离去,李恒看下表,无所事事的他决定赶去教室上第四节课。
靠近近管院教学楼时,遇到了叶展颜和赵梦龙。
叶展颜喊住他,「李恒,你真的要上春晚?」
怎麽最近几天是个人都在问这事啊,李恒笑着点头。
叶展颜走过来,「年后我就出国了,什麽时候有时间,咱一起吃个饭,相识一场,不吃顿饭感觉遗憾。」
李恒异:「这麽快?记得上次不是年后吧,提前了?」
叶展颜神采奕奕说:「跟着一导师弄出点学术成果,在权威杂志社上发表的论文中署了个名,
所以计划提前了。」
李恒问:「去英国哪所大学?」
叶展颜说:「跟他一个学校,剑桥大学。」
这个他,指的是她男朋友。
「厉害!恭喜学姐,终于如愿以偿了。」李恒真心送上祝福。
「是啊,他大学是清华毕业,去英国也有将近三年,其实算起来,我们已经有1年半没见面,
这7年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他等我这一天很久了。」叶展颜说。
李恒惊讶:「1年半一次没回来过?」
叶展颜解释:「他是一个对学业比较专注的人,这些年一直在跟导师研究东西,假期没回来。」
李恒想了想说:「元旦后行不?」
叶展颜道:「可以,到时候叫上麦穗一起。」
李恒回答:「好。」
校学生会副主席赵梦龙站在边上一直没搭话,跟个保镖似的,李恒冲对方笑了下,踩着时间往教室赶。
等他消失在管院教学楼,叶展颜忽地问:「梦龙,你对李恒感官如何?」
赵梦龙惜字如金地评价:「很帅,很有才艺。」
叶展颜问:「还有呢?」
赵梦龙思索一会,回答道:「很招漂亮女生喜欢。」
叶展颜被都逗笑了:「为什麽要特意加上个「漂亮」?」
赵梦龙道:「我有观察过,我们学校美貌出名的女生好像都和他有交集。」
叶展颜问:「哪些?」
赵梦龙道:「麦穗丶周诗禾和魏晓竹,这三个我在校园看到过好几次了。那柳月和李恒是一个班的,学生会有人说他们俩上课经常坐一起。」
叶展颜打趣:「你这是把大小王全说了一个遍。」
赵梦龙看着她,「还留了你一个。」
叶展颜知道身边这位一直暗恋自己,不过两人从来没有捅破过,她迟疑开口:
「我昨天去学校一高层领导办公室交资料时,在门外偷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赵梦龙道:「还没想清楚,那就不说。」
叶展颜说:「同李恒有关。」
赵梦龙道:「好多人都在传,李恒身后有大背景,当初在外国语言文学学院的舞会上打架时,
其他人都被叫去了教导处,就他没事。
甚至还有校长助理林树森专门陪他喝茶聊天。」
叶展颜说:「这事我有耳闻,也是真的。」
赵梦龙想了想:「你是想让我和他打好关系?」
叶展颜摇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攀龙附会,不过李恒和你想像的不同,他家庭背景和你一样普通,能让林树森专门陪同,靠的是自身实力。」
赵梦龙不解:「他才大一,能有什麽实力?我记得《故乡的原风景》是舞会后发生的事吧。」
叶展颜好几次想把偷听到李恒是大作家的事讲出来,但又怕事后得罪李恒,最后只得作罢。
她语重心长地嘱咐:
「你听我的,准没错,不会害你,他真的是一个超级超级厉害的人。」
赵梦龙皱眉:「你用了两个超级。」
叶展颜说:「别说两个,你要是知道他是何人,十个超级都不为过。」
赵梦龙终于忍不住了,「何人?」
第269章,女读者,麦穗你怎麽能这样?
叶展颜思考小会说:「你跟我来。」
带着疑虑,赵梦龙跟随来到了校外,来到了一报刊亭。
叶展颜什麽也没说,直接买了一本《收获》杂志,然后翻到《文化苦旅》页面,递给好友。
赵梦龙没接:「《文化苦旅》?我看过,不过我更喜欢这作家的《活着》。」
叶展颜瞧着赵梦龙眼睛,说出了报纸上经常形容李恒的一句话:「一书成就经典,两书变为传奇。」
赵梦龙一开始有些蒙圈,然后脸色大变,接着更是懵逼....!
好久好久,他才开口:「都说作家十二月来自邵市,这李恒?」
叶展颜说:「他也来自邵市。」
哗啦一声,赵梦龙一把夺过《收获》杂志,反反覆覆盯着《文化苦旅》瞧,可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什麽名堂,最后只得深吸口气求助:
「展颜,你别颠覆我的三观。」
闻言,叶展颜笑出了声,随后深有感触地讲:「可不是,我昨天到现在都一直在想这事,刚刚碰到李恒时,我好想问出口,但又怕唐突,怕他不高兴,就没问。」
赵梦龙眉毛倒竖,声音急促问:「真是他?」
叶展颜同他对视:「是他。」
良久,她清晰补充一句:「李恒就是作家十二月,这是学校一副校长和计算机学院的书记在办公室闲聊时提到的。」
赵梦龙脑子嗡嗡的,不敢置信地问:「没听错?」
叶展颜答非所问:「你去过庐山村吗?」
赵梦龙回答:「那是牛人住的地方,我大二时和寝室兄弟们逛过。」
叶展颜说:「李恒就住在那。」
赵梦龙问:「确认?」
叶展颜说:「下半年开学,好几位教授曾为了住进庐山村拱火,结果都没得逞,有人半路截胡了。」
赵梦龙震惊:「这事我有耳闻,难道也指的是李恒?」
叶展颜说:「今早买早餐,出于好奇,我特意绕道去了趟庐山村,但没进去,因为我在巷子口恰巧见到了李恒,他正在和数学专业的一教授在讲话。」
赵梦龙傻眼了!晕圈了!
叶展颜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这下子,你知道我为什麽要你跟李恒打好关系了吧?」
赵梦龙苦笑:「我现在明白了,为什麽他那麽有女人缘了。」
叶展颜摇头否定,「那你可想歪了,我觉得大部分女人都是冲他长相和才艺去的。
他成为作家是今年的事,而麦穗和李恒关系要好是从高一开始的。」
赵梦龙愣愣地问:「你是说麦穗真喜欢李恒?他不是有对象?」
叶展颜笑说:「谁说有对象就不能喜欢了?我也喜欢看这种大帅哥。」
赵梦龙哑火,死死盯着自己的女神,真不敢相信这是她说出来的话。
接收到好友的眼神,叶展颜倒是看得开,从心讲:
2
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一样,你们男生爱看美女,我们女生同样喜欢看帅哥,只是碍于法礼,大家都相对保持克制罢了。
而李恒除了长得好看外,文艺范气质和音乐才华更是一绝,如果他真的想讨一个女生欢心,试问我们复旦有多少女生能抵抗住他的魅力?这还是不暴露他作家身份的前提下。」
赵梦龙突然鬼使神差问:「那你呢?」
问完,他就后悔了!大大的后悔!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见他脸上全是悔意,叶展颜心花怒放地笑出声:「还别讲,你这问题确实挺蠢的。哪有...」
哪有后面的话她没说了,大致是:哪有问自己喜欢的人这种问题的?
叶展颜朝前走,老半天才继续往下说:「我曾看过一本书,书上讲权钱势最是容易让人迷失底线。
我觉着吧,对于青春期的在校女生来说,李恒可能比它们更致命。」
赵梦龙眼晴大瞪,追了上来。
叶展颜知晓他的意思,分析说:「李恒有钱,我计算过,起码身价20来万,算真正意义上的富豪了。
而相对他的传奇作家身份,相对他在文坛的地位和巨大名望,这点钱又显得无足轻重,
也许家庭条件好丶见过世面的女生能对他保持理智,但对于我们这种一般家庭的女生而言,他就如同一个毒苹果,诱惑力很大。」
赵梦龙听完沉默了好久,最后艰难地问:「展颜你丶你不会喜欢他吧?」
听到这话,叶展颜停住脚步,转身直面他,好久问出一句:「我要是喜欢他的作家身份,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市偿?」
赵梦龙目瞪口呆,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有两次,你在给作家十二月写读者信....
叶展颜纠正他的话,「不是两次,是4次,但每次都石沉大海。」
赵梦龙嘴唇在颤抖。
相视一会,叶展颜捧腹笑说:「你这人真不经逗,给他写读者信的又何止我一个,全国上下,
没有5万,也有3万。
要不然他能凭一己之力帮助《收获》杂志在销量上连续4期力压《人民文学》?」
接着她感慨一句:「这是伟大的壮举!」
赵梦龙苦涩问:「那你还出国吗?」
「出啊,为什麽不出?你这问题好奇怪。」
叶展颜背着小手,再次往前走:「幻想是幻想,生活是生活,就像你喜欢电视里的漂亮女明星龚雪一样,我们要学会把想像和现实区分开来。
要不然就算所有喜欢他书的女读者都往他身边凑,他一天换一个,雨露均摊也只能照顾一小撮人。」
赵梦龙松了一口气,小跑上去并肩说:「还好他有对象。」
听闻,叶展颜兴致勃勃地讲:「梦龙,昨晚我打开抽屉数了数,大学三年,我一共收到了91封情书。」
赵梦龙呆若木鸡:「这玩意你还留着?」
「留啊,为什麽不留?我还拆开来看,都是青春啊。」
叶展颜说着说着,突然讲:「对了,等我出国那天,你也给我写一封吧。」
此话一出,两人陷入沉默。
她说这话,即是对青春的一种承情和怀念,也是为复旦大学这段旅途彻底画上一个句话。
怕他太过伤心,叶展颜稍后自顾自打趣:「走之前,我也会写一封读者信亲手交给李恒,咱都老熟人了,看他还丢不丢垃圾堆里?」
第四节课是数学课。
李恒恰好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才刚刚坐稳,就见柳月从教室前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5封信。
他抬头问:「这麽多,都是我的?」
柳月把信丢他跟前,坐下扫眼教室讲台上的老师,撕下一张纸条写:有女生给你写情书还不好?
李恒看完纸条没回复,而是开始过滤5封信件。
发现有2封来自复旦大学,他顿时没了兴致,放一边没打算动。
第3封信字迹一眼就分辨出是子写来的,他立马拆开,阅读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三页信纸。
第1页信纸,主要是记叙她在人大的生活和学校学习情况,事无巨细分享给他。
第2页信纸,表达思念,说天气变冷了,关怀他。
这页信纸中,说的都是一些小女儿情丝,十分浪漫。
第3页信纸,子说今年寒假她会回家过年,祭拜奶奶和挂ia等。
看完信,李恒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个什麽情况?
前生她大学四年和读研期间都没回过前镇啊,也没回过上湾村,咋今生变了呢?
难道世界轨迹在朝不同方向发展?
再次仔细品味一番第3页信纸,李恒慢慢琢磨出了味:世界轨迹依然没变,原因大概率出在自己身上。
相比前生自己平庸的大学四年,今生可谓是来了个180度大逆转。一个作家身份不仅改变了老李家的经济状况,更是大大提升了自己的社会地位。
由此,陈家一部人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好吧,不是有所转变,而是很大转变!
比如陈小米就是典型的例子。由前生的嫌弃到今生的刮目相看,又是帮自己和子矜创造相处机会,又是帮李建国同志找医生治病,这些或多或少代表着陈家的一些想法。
当然,最重要的,李恒现在的身份转变,让上湾村丶乃至整个前镇的人不敢再有非议,这就给了子回家的巨大底气。
如果说,李恒没成名前,陈家贵女被睡认为是一种耻辱。
那麽,李恒成名后,大家的观念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纷纷夸赞陈子有眼光,提前抓住了让人羡慕的金龟婿。
事实也正是如此,陈子矜今年回家过年,有她自己的强烈要求,也有陈家人的背后推波助澜。
陈子之所以强烈要求,理由十分简单,有两:
一是,奶奶去世她都没回家,很愧疚,想去坟场祭拜上香,尽一份孝道。
二是,她最大的两个情敌都在邵市,寒假她要是不回来,那一个月时间李恒肯定是在宋妤和肖涵之间左右逢源。
那情景光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至于陈家人允许她回家的缘由也不复杂,主要是女大不中留哇。
陈子矜和李恒在老家睡过,暑假在京城又睡在了一起,上回国庆还是开房睡一起。
试问都这样了,试问陈子矜都这样坚定表达决心了,陈高远也好,陈老爷子也罢,都妥协了,
选择睁一只闭一只眼。
何况李建国在京城治病期间,她一直在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这给了陈家人看到陈李两家缓和的契机。
以上种种因素综合下,才有了陈子今年回过家过年的决定。
再次读一遍子矜的信件,李恒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哭?
原本自己还计划寒假拿下肖涵呢,子要是一回来,呼!别说拿下了,两女不要打起来才好。
他倒不担心宋妤,宋妤的佛系性子注定了不会和子矜发生激烈冲突。
但肖涵可不一样啊,这腹黑媳妇儿是不会管你谁谁谁的,是不会怕你的,两女在初中就开始了明争暗斗,现在大学了,对感情需求更加明确的她们,只会斗得更凶。
第4封信有些意外,来自清华,竟然是发小杨应文写来的。
这还是头一遭。
他开拆信件,里面有2页信纸,这老抹布前后废话一大堆,核心事情就一句话:李恒,我发现了一个商机,挣出国留学生的钱。
他眼皮跳跳,读到这句话时,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卧槽!这不就是前生自己和她干的事业麽?
难道这土味姑娘这麽早就有想法了的?
想起前生她不遗馀力劝说自已辞去公务员铁饭碗跟她创业的情景,李恒甚是曦嘘和缅怀。
他当即回了一封信,问她的具体想法和思路。
其实吧,这封信主打一个好奇,因为有着几十年工作经验的他,现阶段在教育行业这一方面是绝对秒杀杨应文的。
最后一封信,也即第5封信,李恒看到信封就皱起了眉毛。
这笔迹...?
尼玛!这笔迹明显是黄昭仪的啊,上半年两人频繁通信20多封,他自然不会认错。
捏着信封犹豫一下,他放到一边,没拆。
见状,眼角馀光一直对他有留意的柳月重新撕下一张纸条,写:为什麽不拆开看?
李恒瞅这妞一眼,没回。
柳月再次写:小姨周五生日,你去不去?
李恒这次动笔了,回覆:周五有事。
柳月写:哦,我刚才写错了,周四生日,去不去?
李恒无语,也不装了,直接回:没时间。
柳月写:我已经帮你算过,星期四小姨处在安全期,你可以不用采取防护措施。
李恒嘴角抽搐,这妞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也太他妈的的牛逼了!
等了会,没等到动静,柳月眼睛眯了眯,写:她还是处女,我可以帮你作证。
李恒看到好笑,回:这种事情你怎麽作证?
柳月回:如果不是,买一送一。
李恒莫名其妙:什麽意思,这玩意还能买一送一的?
柳月眼晴一闪,握笔写:她要不是,你回头来找我,我是。
李恒破防,这妞已经不是牛逼了,而是逆天!
柳月写:怎麽样?买一送一可还划算?
李恒回:不怎麽样,你这算盘打的火星人都知道,我要是前脚上了你小姨的床,你后脚就带一帮人冲进来抓那啥了吧?哪还有机会买一送一?结局不是送派出所,就是送民政局。
柳月眉开眼笑:看不出嘛,你经验还挺丰富。
李恒回:你还嫩了点,这在我们那俗称仙人跳。
见他油盐不进,见他死活不上当,柳月把纸条收好,认真听课做笔记去了。
高数李恒粗粗看两眼就会,到底是基本功扎实,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把剩下的课上完。
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柳月递过一张纸条:一起吃饭?
李恒回:约了人。
柳月把纸条揉成团,放进兜里,收拾书本起身走了,全程乾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离开教室的时候,李光问:「恒哥,魏晓竹她们让我问问你,骑行改到明年开学前,你有时间没?」
李恒问:「具体哪天?」
李光说:「元宵节那天,咱们两个寝室一起过元宵,这是107寝室投票得出来的结果。」
李恒问:「你们同意了?」
边上的郦国义猛点头,歪个嘴说:「同意,傻子才不同意哈,和这麽多美女过节不比自己窝家里抠脚强多了?只有性无能才会拒绝。」
李恒眼神狠狠逼过去。
郦国义一把拉过胡平挡道前面:「恒哥,你别怪我,原话是老胡说的,他说谁拒绝谁就是性无能。」
胡平挤眉弄眼,「恒哥的我在澡堂看过,资本比老子还足,哪像你们这些小泥鳅。」
「操!你说谁小泥鳅?缝衣针一样扎死人!」个子最小的唐代凌感觉被冒犯了,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恒最后还是同意了。
虽然觉着元宵节的天气也不会暖和到哪里去,但两个寝室都没意见啊,他自是少数服从多数,
不去扫大家兴。
况且,人家女生寝室就骑行这事都问过他两回了,再没时间也要挤出来,面子嘛,大家都是相互给的。
「老李,你不一起吃饭?」
下到教学楼大厅,见他不动,周章明如是问。
李恒下巴朝右边,「你们去,我等人。」
325寝室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麦穗,顿时心照不宣地一窝蜂走了,跑得远远的。
前面的柳月也看到了麦穗,盯着打量好一番才离去。
「,今天怎麽就你一个人?」等到麦穗走近,李恒这样问。
麦穗说:「诗禾家人来了,她第四节课只上了一半。宁宁学生会有事,要去开会。」
李恒问:「你不也是学生会的麽?」
麦穗解释说:「我跟她不是一个部门的,我平常除了主持学校活动外,学生会基本不安排我做其他琐事。」
李恒挪:「那感情好,大美女就是有优势,走哪里都能得到优待。」
麦穗柔媚一笑,俏皮还击:「和宋妤肖涵比,我算哪门子大美女,一中的绝世双姝可不是白叫的。」
李恒压低声音讲:「不要自谦,你看四周好多男生在偷偷看你。」
麦穗早就习惯了被人盯着偷看的场面,笑了笑,昂首问:
:「中午你想吃什麽?校外还是食堂?」
李恒犯难说:「哎,有选择困难症,要不我们划拳吧,你赢了去校外吃。」
麦穗眼带笑意,「你确定?来来往往这麽多人,到这划拳?」
李恒打开一本书,呈伞字型朝下,「我数1丶2丶3,咱俩一起把手放书下面,是什麽就是什麽,不许临时改。」
麦穗看着他眼睛,见他这麽爱玩,还是迁就说好。
「1丶2丶3,出拳!」
他报数刚刚完毕,两只手同时出现在书本下。
可高数书太小,两只手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两秒后,麦穗面红红地抽离了手,抿着嘴往校门口走去。
一前一后走着,李恒过了会问:「你怎麽知道我会出剪刀?」
麦穗目视前方,柔柔地说:「因为你以前和子矜划拳的时候,第一回合都是习惯性出剪刀。」
「啊?有这事?」
「有。」
李恒追问:「那你怎麽晓得我更倾向于去校外。」
麦穗回眸一笑:「秘密!」
走出校门,李恒把书本递给她,「你到这等我一下,我去寄封信。」
「嗯。」麦穗没问他给谁寄,他也没说。
但两人其实心知肚明。
两人没有去下馆子,而是在路边摊找美食吃,一路不停买买买,一路不停吃吃吃,还别说,换换胃口,吃得贼开心。
「这薄荷糯米糕好吃,你吃口。」吃到米糕时,麦穗感觉特别惊艳,不由把吃过一口的米糕送他嘴边。
李恒正在吃南瓜饼,一时没多想,对着嘴边的糯米糕就咬了一口,只是咬完后,两人都傻傻地看着彼此。
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的他们,瞬间没了声。
过了一会,他打破僵局夸赞说:「确实好吃。」
她默契地接话:「我给你买个?」
李恒说好。
麦穗回头走几米,又买了一个回来,递给他。
李恒接过,一半送到她嘴边,「来,咱礼尚往来,以后别说我白吃你的。」
麦穗媚眼下弯,如星河璀璨,流光溢彩,低头吃进了嘴中。
不知道怎麽回事,经此一下,两人之间的阻塞感不见了,气氛恢复如初。
吃饱喝足,回到庐山村的时候,她问:「你什麽时候走?」
李恒回答:「28号早上9点的飞机票。」
进到屋里,她突然问:「最近你有收到情书吗?」
正换鞋的李恒抬起头,「情书?今天有收到信件,你怎麽问起这事?」
麦穗看着他。
李恒没弄懂她葫芦里卖什麽药,把手里的书本交给他,「在里面,你自己找。」
麦穗笑问:「你拆开看了没有?」
李恒回答:「子矜的看了,老抹布的不是情书,哦,还有一封是老读者寄来的信,其馀两封没管。」
麦穗没接书本,也没找信,只是意味深长地讲:「那两封你别看了。」
李恒问:「你猜到是谁写的?」
麦穗一言不发。
「成,听你的,反正沪市本地的信件,我从没看过,都堆在楼上书房里。」李恒如是讲。
换好鞋,他问:「你呢,收到的情书多不多?」
麦穗转身往二楼走,一边走一边说:「刚进学校的时候很多,后面就没有了。」
「一封都没有了?」
「嗯,一封都没有。」
「那你拆开过没?」李恒问。
「没有。」她说。
把书本和信件放到书房,李恒取出陶笛,问她:「我要去余老师家里练习陶笛,你是陪我去?
还是休息?」
麦穗说:「你去吧,一楼有些地方落灰了,我去擦拭一下,等会打算睡一觉。」
「行,那我走了。」
「好。」
接下来一个星期,李恒在努力调整作息时间。
白天准时上课,晚上看会书,12点前必定睡觉。
而每天中午都会跟着余老师练习陶笛一个小时,其它曲子都不学,就一个劲逮着《故乡的原风景》吹凑。
还别说,在余老师的指导下,他的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高。
星期五,中午时分。
安静听完他吹奏完一整首曲子后,余淑恒欣慰地说:「挺好,果然天赋能弥补一切,照现在的趋势下去,上春晚我不担心你了。」
李恒也觉得自己的水平涨得厉害,高兴说:「还是老师教的好。」
「小李确实吹得不错,这首曲子很有意境,能净化心灵。」两人聊着聊着,一个声音突兀插了进来。
声音过后,靠围墙位置的小房间,房门从外往里推开了,露出沈心的身影。
余淑恒放下陶笛,站起来,「妈,你今天中午怎麽有空过来?」
眼神儿在李恒身上转了转,沈心越看越舒心,笑容满面说:「妈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们结婚了,就心血来潮过来看看。」
李恒:......
余淑恒:......
第270章,生猛地一塌糊涂
这是毫不避讳了吗?
是真他娘的毫不避讳了!
老实讲,李恒有点懵。他前生也是有过千万身家的人啊,也觉得自己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可真没想到身为大家庭女主人的沈阿姨会这般生猛!
而且是猛的一塌糊涂的那种!
现在他有点相信古时候的「榜下捉婿」这一说辞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有百态,事有百般,
小房间静了那麽几秒,稍后余淑恒对李恒说:「你先回去,下次再练。」
「哦,好。」
李恒朝沈阿姨笑了下,起身走人。
没想到沈心直接拦住了他,热情说:「小李,阿姨带了一些饭菜过来,有你爱吃的辣椒菜,一起吃完中饭再走。」
门被堵死了,走不成了,李恒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眼余老师说:
「阿姨,下回吧,下回一定陪你吃,今天中午有同学生日聚餐,1点之前我得赶过去。」
余淑恒抬起右手腕瞧瞧,配合说:「你先去。」
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圈,沈阿姨主动往外面客厅行去,嘴里说着:「那你把这两个辣椒菜带回去,留着晚上吃,阿姨特意给你做的。」
话到都这份上了,李恒自是不好再拒绝,跟着去拿菜。
余淑恒没阻止,简单洗个手,就安静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
对于亲妈和李恒之间的客套话丶以及拉家常,她仿若未闻,一会慢条斯理喝口汤,一会夹一块五花肉小口吃着,动作极其优雅,眼神自始至终都没往两人身上瞟。
等到送走李恒,楼道口的沈心在转身一瞬间,立马变了脸色,从刚才的满面笑容变成了面无表情。
她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对女儿说:「虽然小李比你小了7岁,但也不能这样生硬往外赶,
男人是用来疼的。」
余淑恒说:「他要生日聚餐。」
沈心伸手拿一双筷子:「你这是把妈妈当三岁小孩?」
余淑恒接着说:「他也不是我男人。」
沈心撇眼女儿:「可以,吃完饭妈带你去相亲,以我们老余家的家底,就算你在学校睡了一个男学生又怎样?料想未来亲家那边也不敢岐一声。」
余淑恒问,「你就不调查一下他的为人?就这样硬凑对?」
沈心握着筷子,「是你嫁给小李,不是妈嫁给他,他是什麽样的为人对我来说重要也不重要,
好坏都是你自己受着,你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为什麽要和他睡一起?」
余淑恒喝口汤,清雅说:「他有对象。」
沈心问:「多大年纪?」
余淑恒说:「跟他差不多。」
沈心问:「在哪读书?」
余淑恒知道亲妈想要调查的话,根本瞒不住,索性十分坦诚:「在沪市医科大学。」」
沈心问:「他们睡过没有?」
余淑恒琢磨:「目前应该没有。」
沈心从容不迫吐出一个字:「抢!」
余淑恒听得微微一笑:「他不只一个暖昧对象。」
沈心停下筷子:「还有?」
余淑恒说:「北大一个,人大一个。」
沈心问:「睡过?」
余淑恒说:「北大的没有,人大的不好说。」
沈心问:「哪来的消息?」
余淑恒说:「润文猜测。」
沈心问:「三女条件怎麽样?」
余淑恒说:「有两个相当漂亮,人大那个相比较稍微逊色一点,但也不差。」
沈心问:「相当漂亮?这是什麽程度?」
余淑恒说:「北大那个和对面小楼的周诗禾差不多。」
沈心问:「你亲眼见过?」
余淑恒说:「润文寄有照片。」
沈心放下筷子:「拿给我看看。」
余淑恒坐着没动,「卧室中间抽屉,夹在《活着》单行本中间。」
瞅了会女儿,沈心最后起身去了主卧,没一会儿她又出来了,夸奖说:
「小李这眼光,可以。这样的,估计邵市上下千年也产出不了几个。」
余淑恒说:「她是洞庭湖的。」
沈心点头:「难怪,有山有水,人杰地灵,出一个这样的洛河神女也不为过。」
俗话她坐回原位,问:「沪市医科大那个也长成这样?」
余淑恒说:「差不了太多。」
沈心喷喷一声:「搞定一个,有运气成分;搞定两个,那绝对是手腕;同时能搞定三个这样的红颜知己,喷喷,在古代不是帝王也是侯爵,小李的潜力值在我这里加一分。」
余淑恒:
话到这,母女俩的交谈突然中断了,客厅登时一片宁静,落针可闻。
直到过去许久,沈心忽地问:「润文给你寄照片,你和润文如今还是闺蜜?」
有些话,一听就懂,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看着她。
沈心皱眉,「把你这眼神收起来,我养你到26岁,到头来却捡了个残根剩饭吃,我没骂你已经是很给你台阶了。」
余淑恒不以为意:「你死心没有?」
沈心问:「为什麽要死心?」
这下轮到余淑恒不淡定了,抬起头:「这样花心的你也敢要?」
沈心拿起碗盛汤,满腹哲理地开口:「花开得越盛,吸引的蜜蜂才越多,有这麽多难得一见的女生同时青睐小李,证明你没睡错人。
要是无人问津的男人,妈妈还不喜欢,别个女人看不上的我们老余家更加看不上。」
余淑恒好看从嘴唇缓缓蠕动一下,几度欲言又止。
见女儿静默,沈心一边吃饭,一边心平气和讲:「别以为我最近在无理取闹,也别以为我们家女婿非小李不可。
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妈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心高气傲的女儿放不下架子低头看三步,妈妈却能远看七步。」
沈心说话只说一半,没说透。
因为她不想过分左右女儿的思想,感情这条路上有些东西需要女儿自行去体会和领悟丶
沈心认为,结果很重要,但过程远比结果精彩,有花有果才是人生。
听到这暗含人生智慧的话,余淑恒陷入沉默。
26号小楼。
李恒一上二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麦穗,他问:「你不是说要午休麽,咋还在这?」
麦穗回头:「已经睡了一个小时起来了。」
紧着她问:「你怎麽提两个菜回来?」
李恒怕误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说:
「这是外面买回来的,两个都是辣椒菜,你要不要趁热吃点?」
麦穗摇头,「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吃不下。」
说着,她穿上拖鞋站起身,「我们下午要彩排,我和诗禾先走了。」
「,等我一起,我拿下书。」李恒说。
麦穗小小惊讶,「你5丶6节课是思修课吧?今天不逃?」
李恒煞有介事讲:「过去逃,是因为我要看书写作,现在好不容放松下来,又快到期末了,得给老师一些面子。」
麦穗娇柔一笑:「是,我们的大作家怎麽都有理。」
下楼的时候,李恒顺嘴问:「你中午是在哪睡的?」
麦穗说:「诗禾那,她身子骨弱,不容易暖和,我过去陪的她。」
李恒想了想,道:「正式入冬了,二楼左边那间卧房也可以置办一些被褥,到时候能多住两个人。明后天你有空帮我去看看吧,我得赶去京城。」
「好。」
「我走后,不要一个人外出,叫上曼宁和叶宁。尤其是叶宁,有她在,我放心。」李恒嘱咐。
麦穗哑然失笑,明白他是在调侃宁宁人高马大有安全感。
「诗禾同志,该上学了喽!」
站在27号小楼,李恒朝二楼吆喝。
下一瞬,周诗禾出现在琴房窗户边,冲两人浅笑一下,随后转身下楼。
李恒瞄眼里边,多问一句:「你家里人走了?」
周诗禾嗯一声,温婉回答;「吃完中饭离开的。」
下午5丶6节课,看到经常逃课的李恒又出现在了课堂上,矮胖思修老师还特意到他身边绕了一圈,暗戳戳说:
「哟,您今天竟然来上课了,我真是三生有幸,期末考试平时成绩我给你记满分。」
李恒:
统计学1班的人都有点这位老师,听到这话都憋着笑,但就是不敢笑出来。
思修老师本以为李恒只是来做个样子,中途肯定跑路,没想到他当了两节课的乖宝宝,这让老师感觉幸福来得太快,回到教研室还把这当做谈资聊天打屁。
下午七八节课,一般班级都是空的,没课。
才走出教室,周章明就问李恒:「老李,听说你是今晚的军旅大赛评委?」
李恒点头,「去凑个数。」
周章明挤眉弄眼说:「我今晚和艳玲一同参赛,到时候关照兄弟一下。」
李恒好奇:「你们唱什麽歌曲?」
周章明说:「《军港之夜》。」
李恒当即拍胸膛表示:「这首歌选得不错,很适合你们俩的嗓音,到时候我给你们打最高分。」
周章明搂了楼肩膀:「老李大义,回头请你吃饭。」
离开管院教学楼,李恒和周章明直直地往相辉堂走去。
周章明等会还要进行最后一遍彩排。
而李恒则去凑热闹,看麦穗彩排主持,等这姑娘一起吃晚饭。
相辉堂。
此时里边人并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礼堂前排。
有些意外又不意外的事,竟碰到了好多熟人。
如叶展颜和赵梦龙,如魏晓竹丶戴清丶刘艳玲和乐瑶等。
郦国义也在,正屁颠屁颠地给乐瑶献殷勤李恒本打算跟着老周一块走,可看到戴清有些不自在的模样,他就熄了心思,对周章明说:
「老周,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过去了。」
能考上复旦的人都不是傻子,老周拍拍他肩膀,骚一个我懂的眼神,「行,我会跟他们说你有事。」
「成。」
107寝室几位女生在相辉堂最右边一组。
李恒直接从左边过道去了前面,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周诗禾,坐了过去。
「诗禾同志,我看你一个人孤单,就来给你暖下气氛。」李恒一屁股坐下,如是说。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麦穗丶孙曼宁和叶宁都在这里,只是三女都是校学生会的人,在前面忙碌。
周诗禾会心一笑,没做声,目光在舞台中央的麦穗身上,罕见地讲一句:「红色衣服好配穗穗,越来越有味道。」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十分赞同这说辞。麦穗本来就天生内魅属性爆棚,一袭红色主持人服装,更是增添了一股子勾魂摄魄的妖媚感ps:下午拿药去了,更新晚了一点。
第271章,麦穗,慕强的叶展颜
观看了一会彩排,李恒问周诗禾:「你也是今晚的评委。」
「嗯。」周诗禾嗯一声。
李恒问:「评委还有哪些?」
周诗禾摇了摇头,温温地说:「听说有6个,叶学姐也是其中之一,另外3个是谁不知道。」
「6个?我记得叶学姐之前说是5个啊。」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诗禾看他眼,没争辩。
叶展颜过来了,对两人说:「参赛人数相对较多,天气又冷,晚上6点开始,你们到时候坐第一排中间位置,那是评委席。」
李恒问:「没学校领导来?」
叶展颜说:「有,他们坐第二排。」
接着她打量一番李恒,问:「听孙曼宁讲,你唱歌也很好听,高中时候还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唱过,要不等会开赛前你以助兴的方式上去唱一首?」
尼玛,孙曼宁同志你能不能当个人?
高中上主席台唱歌那是逼不得已啊,是被副校长揪上去的,一个寝室的男生全被罚了,你咋不全说出来呢,怎麽能断章取义呢?
李恒委婉拒绝:「学姐,我嗓子有点疼,你找别人吧。」
叶展颜笑着调侃:「找个唱歌的人容易,但都没你有份量,也没你有效果,你可是要上春晚的大腕呀,整个复旦大学现在都传疯了,没看到现场好多女生在偷偷瞄你麽?」
李恒无语。
然后不等李恒回话,她上半身略微前倾,右手握拳鼓励道,「这麽帅的男人大气点,就不要推推拉拉了,曼宁说你唱《洪湖水浪打浪》特别好听,就它怎麽样?」
互相看半响,李恒最后谈谐说:
:「唉唉,行吧,叶学姐你真是会说话,都把我夸成这样了,大帅哥不给面子好像不太好。」
叶展颜笑逐颜开,「对了,就应该这样,长相这麽好就要多露面,好多女生其实很喜欢看帅哥的。」
李恒:「.
周诗禾:
麦穗过来了。
叶展颜扫眼麦穗,笑说还有事,打声招呼走了。
目送叶学姐离去,麦穗问:「她是不是让你上去唱歌?」
李恒点头,刚才的事情讲了讲,临了假装抱怨道:「矣,等会你帮我把孙曼宁叫过来,我得好好跟她算笔帐,这麽大嘴巴的麽?」
麦穗娇柔笑笑,「也不能全怪曼宁,昨晚她喝醉酒,被套话了。」
原来如此,这里人多眼杂,他没深问。
麦穗抬起右手腕看看时间,跟两人说,「快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会早点过来。」
她是今晚的主持人,确实要提前到场,李恒和周诗禾自然没意见,跟着她的时间走。
走出相辉堂时,李恒问:「不叫曼宁和叶宁?」
麦穗说:「她们俩现在躲着你,不会来的。」
李恒茅塞顿开,「合着唆使我上去唱歌,叶宁也参与了?」
麦穗笑笑:「主力之一。」
来到小岔路口的时候,他问:「两位美丽的姑娘,我们去哪吃?校外还是食堂?」
麦穗还惦记着家里的两个辣椒菜,「我们去校外打包几个菜回去吃吧,家里那两菜不吃就过夜浪费了。」
「成,听你的。」不提这事,他都忘记了。
至于为什麽去校外打包,那是麦穗心细,怕等会诗禾看着两人吃不好,所以等会打包肯定都是没辣椒的硬菜。
打完饭回到庐山村的时候,正好碰到余老师在阳台上,他仰头客气问一句:「老师,吃饭了没?一起吃点?」
眼神儿在周诗禾和麦穗身上转一圈,余淑恒微笑说好,转身下楼来了。
李恒眼皮一掀,嘀咕嘀咕自我打趣:「哎哟,我刚才就客气一下,没想到真来了。等会我自觉少吃点,不占两位姑娘的份量。」
周诗禾巧笑着看他眼,在旁边没做声。
麦穗也被逗笑了:「你开吃,饭菜应该足够我们四人吃的。」
等余老师下来,四人开门进到26号小楼,这时麦穗一换好鞋就直奔厨房,热那两个辣椒菜去了。
李恒身为主人家,也没歇着,跟进厨房拿碗拿筷,还泡了一壶茶,主打一个热情。
没一会儿,菜上桌了,麦穗对能吃一些辣的余淑恒说,「老师,这两辣椒菜是李恒中午从饭店带回来的,还没动过筷子,是乾净的。」
姑娘这是好心,提示这菜不是剩菜不是口水菜,余老师可以尽管吃。
但她的话一说完,桌上却诡异的安静。
周诗禾不着痕迹警眼李恒,又警眼余淑恒,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画面:中午时分,她在琴房窗口看到沈阿姨和一保镖各自提一些菜进25号小楼,没一会,某人带两菜出来了..
要是没有意外,就是桌上这两辣椒菜。
心知肚明的余淑恒清雅一笑,同样没点破,伸筷子夹了一筷子辣椒菜,说:「麦穗丶诗禾,你们俩动筷子,天冷,不然容易凉。」
周诗禾拿起筷子,夹菜放碗里,小口吃了起来。
麦穗递一双筷子给他,然后也试吃辣椒菜,吃一口就忍不住夸赞,「这菜好吃,李恒你是从哪家饭店打回来的?」
闻言,周诗禾和余淑恒齐齐望向李恒。前者纯粹是想看他怎麽回答?
至于余老师,目光中就带着玩味儿了。
不过两女明显小李恒的厚脸皮了,他随口讲了一家稍微大一点的饭店,然后说:
「还行,不过我的手艺不比这差,你以后想吃的话,我给你做。」
他真就随口讲了一家大饭馆,相信麦穗根本不会去问,就算以后她从这家饭店打回来的菜不是一个味。也能说,或许不是一个厨师做的啊。
当然,这有个漏洞,你都会做了,为什麽还去别的饭店打包回来?
但法律也没规定厨师就不能去别的饭店吃饭啊,懒不行嘛?
经此一事,余老师对某人的脸皮和说谎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周诗禾低头笑了下,继续吃饭。
其实麦穗比桌上三人想的还要聪明,当李恒刚说出饭馆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撒谎了。
没有特别缘由。
因为高中三年下来,他每次撒谎左手都会有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但彼此接触多了,她暗中观察多了,就能察觉到。
不过麦穗是一个善良体贴之人,不会去抓着这小辫子不放。她觉得,李恒既然撒谎,那肯定有撒谎的诱因。
晚饭过后,余老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恒丶麦穗和周诗禾三人又回到了相辉堂。
同下午的空旷不一样,此时礼堂挤满了人,嘈杂声一片,好不热闹。
一进门,麦穗就被学生会的文娱部长叫走了,要去后台化妆。
李恒发现郦国义和乐瑶在向自己招手,于是对身旁的周诗禾说:「你先去前面吧,我等会过来。」
周诗禾温婉说好,在一排排男生的注目礼中,从容地穿过人群,去了第一排落座。
「这个女的谁啊?好美。」
「废话,能不美吗?这可是我们复旦的大王,你小子小点声,让人听到了闹笑话。」
「妈的!早晓得当初就跟你报考复旦大学好了,我们交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是谁上次还跟老子吹嘘,你们交大美女如云的?」
「上次?有上次?卧槽!那个女的又是谁?怎麽那麽清纯?看一眼我就想谈恋爱了?」
「哪个?」
「右边大组第4排,穿格子黄大衣和一男生说话的那个。」
「那是我们学校的小王,叫魏晓竹,头顶一张初恋脸,能不清纯吗,你们学校有这个级别的没?嘿嘿,没有吧。」
「娘希匹的!你少瑟,那个男的谁啊,格子黄还主动给人家泡泡糖?」
「你羡慕了?你羡慕不来,那是李恒,人家可是我们学校的这一名,今年要上春晚的。」
「靠!他就是李恒?《故乡的原风景》那个?」
「你们交大也有听说过他?」
「好多女生在传,妈的!也不知道这些女的怎麽就把目光瞄准你们复旦了,真是苦了我们交大男生。」
泡泡糖,李恒今生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满是童年的味道,看着就亲切。
他从魏晓竹手心抓了4颗,「可以了,不然你们没了。」
郦国义在边上使眼色说:「恒哥,魏大美人今天也参加比赛,你可要给人家打个高分。」
李恒意外,转向魏晓竹,「你也参加?」
魏晓竹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姑姑给我报的名,她说我太过文静了,要我出来活动下。」
李恒四处看看,「你姑姑在哪?」
魏晓竹说:「还没来,已经给她占了位置,等会过来。」
难怪,难怪胡平今天没敢挨着魏晓竹坐,自动坐后面去了。
乐瑶说:「李恒,你哪天去央视彩排?」
李恒回答:「还要半个月左右。」
乐瑶说:「我昨天打电话还给我家里提到了你,说我有个同学今年上春晚,你可要加油哦,我们家里人都对你很好奇。」
李恒露出乾净整洁的牙齿,特阳光的笑了笑,「没问题,我一定努力。」
同几人聊了一阵,李恒随后告辞离开。
临走前,他还快速扫了眼一直低头不说话的戴清,心里在思量,这姑娘脸皮也太薄了些吧。
等李恒走远,魏晓竹小声对戴清说:「他走了。」
戴清抬起头警他眼,松口气,「刚刚紧张死我了!」
魏晓竹塞一颗泡泡糖放好友手里,「他又不是老虎,又不是吃人,你为什麽这麽怕?」
戴清捏着泡泡糖,用只有两个人听到见的声音说:「晓竹,我真是羡慕你,我要是有你这麽漂亮,我会疯狂追求他。」
「啊?」
魏晓竹停得呆愣片刻,这像闺蜜能说出来的话?
她过后问:「玩笑话?」
戴清摇头,「不是,我是认真的。」
面面相视,魏晓竹说:「不要想狭窄了,你在很多人眼里可是美女,自信点。」
「美吗?每次我和你出现在一块,他很少看我。」戴清自嘲。
魏晓竹沉默,对这事情没什麽经验,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怕好友误会,戴清伸手挽住魏晓竹隔壁说:「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说了客观事实。」
魏晓竹失笑,「我不知道要不要安慰你?」
「不用,你今晚拿个第一名吧,用实力证明一下自己。」戴清说。
魏晓竹不解:「证明什麽?」
戴清分析:「周诗禾会弹钢琴,麦穗一直是我们学校各种活动的主持人,柳月一心想出国,自行组办了一个英语沙龙,在学校名气很大。
叶学姐是学生会主席,听说年后要去剑桥大学留学。我们学校一大王四小王,就你没任何动静,你可是小王排第二的大美女,要加把劲。」
魏晓竹哭笑不得,「为了不辜负你这小眼神,我努力试试。」
在万众期待中,前后筹划了一个月的军旅歌唱大赛比开始了。
评委席有所改动,从之前的5个改到了6个。
李恒粗粗扫眼,除了周诗禾丶叶学姐和校学生会文娱部长外,另一男一女两评委他不认识,应该是高年级的。
叶展颜对文娱部长说:「诗琴,你过去一个位置。」
文娱部长兴致勃勃看眼李恒,回应:「你别打我主意,为了和大帅哥坐,我厕所都没上。」
李恒:「
左侧的周诗禾同样无语。
叶展颜回头朝不远处的赵梦龙喊:「梦龙,过来把她开。」
文娱部长不悦,压低声音吼:「叶展颜,你太卑鄙了,竟然用赵梦龙压我。」
叶展颜呵呵笑:「谁让你暗恋他,再不走我就把你这事公开。」
文娱部长咬咬嘴,撸撸袖子道:「算你狠!李大帅哥让你了。『
文娱部长往右边移一个座位,叶展颜坐了进来,随后对李恒玩笑说:「诗琴是个花痴,我帮你隔开她。」
闻言,文娱部长在桌子底下踢了叶展颜一脚,威胁道:「你要是再到帅哥面前损害我形象,我就把你的事公布出来,咱两鱼死网破。」
叶展颜不为所动:「我马上就出国了,鱼死了网不一定破。「
李恒听了会两人斗嘴,随着灯光熄灭又亮起,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中央的麦穗身上。
还是周诗禾说的对,红色最匹配麦穗的内媚属性,妖媚丶高贵,身姿娜,声音如丝绸一般柔滑,魅力十足,媚的恰到好处,台下众人的眼晴往她身上一放,就再也挪不开了,让人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
奶奶个熊的!这妥妥一苏妲己转世啊!
见他目不转晴盯着舞台中央的麦穗,周诗禾侧头瞅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肖涵。
叶展颜跟李恒小声说:「麦穗天生适合这种大场合,好看。」
李恒认可这话。
叶展颜问:「你女朋友周末会过来吗?」
李恒回答:「我周末去京城有事。」
要是搁以前,叶展颜也许会惊于他为什麽能总是逃课,学校还不管?
但自从知道他的大作家身份后,就觉得一切都那麽理所当然。
台下许多男生女生都在感叹麦穗的变化好大,感觉每次出场都蜕变了一样,感觉每次出现都要比上一个晚会更加有女人味。
男生们都沉醉在麦穗的无双风情中,晕头转向。
而有对象的女生们却忍不住在心中愤愤不平:这个狐狸精,真是越来越勾人了,老天怎麽不收了她,让她出来祸害人!
这是歌唱比赛,不是晚会,主持人的开场词很贴心,就3分钟内容。
学校领导也是懂味的,清楚底下学生喜欢什麽,讨厌什麽,在台上致辞很是迎合了大家,简单有力。
等领导下台,麦穗和男主持人再次上台播报,一连串头衔加到了李恒身上,把他叫上台助兴表演。
其实吧,如今李恒在复旦大学那可是大名鼎鼎哇,根本不用主持人介绍,他在座位上一起身,
底下就已经沸腾了,叫好的叫好!鼓掌的鼓掌!
一时间整个相辉堂热闹非凡。
知道的是李恒要上台唱歌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哪位大人物来了呢。
麦穗把话筒递给他,小声说了句「加油」。
李恒应声好,走向舞台中央。
见底下气氛突然间爆炸,见自己这麽受欢迎,李恒心里有几分高兴,开玩笑说:「啊!看来都认识我了,不要自我介绍了。」
「不用,自我介绍留到春晚吧,快唱歌!快唱歌!」
「李恒,我朋友要为你生孩子!」
底下众人纷纷起哄,成片成片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大家老快活了。
李恒笑说:「我是抓壮丁来的,准备不是很足,给大家带来一首《洪湖水浪打浪》。」
底下掌声一片。
名气大就是好啊,随便说点什麽,台下众人都十分给面子。
伴奏声响起,李恒单手拿着话筒放到嘴边,开始唱: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不知何时,忙完事情的余淑恒老师也赶来了,当听完李恒唱完前两句后,心间不由生出一个念头:唱歌丶谱曲丶乐器和写作,这小男生玩得样样精通,还有什麽是他不会的吗?
麦穗早已经见识过李恒唱歌厉害的一面,但此时仍然一眨不眨盯着他,暗:要是他参加今晚的比赛,估计是第一名的最有利竞争者。
底下的叶展颜悄悄问周诗禾,「诗禾,你们私下听李恒唱过歌没?」
周诗禾摇了摇头,「没有。」
「嗓音真好,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们以后可以多多催促他上台表演,不然真是浪费了。」叶展颜说。
周诗禾古怪地看她眼,没做声。
可能是感受到了周诗禾的眼神,叶展颜大方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他?」
面对这麽直白的问题,周诗禾一时有些犯难,最后只得温婉笑笑以示礼貌。
没想到叶展颜的下一句话更为大胆:「我确实欣赏他,不过相比于欣赏,我可能更崇拜他!!
周诗禾偏过头,樱桃小嘴微张。
很明显这话对她冲击不轻,
因为眼前这学姐是有对象的,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叶展颜也扭头,互相看看,神色复杂地笑了笑:「我要走了,说出来没遗憾,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
这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传给麦穗的。
叶展颜最近能清晰感觉到,麦穗有点疏远自己。
一开始她没想通原因。
直到昨天赵梦龙无意间提起一嘴:说经常在校园里看到李恒和麦穗一起散步,她才恍然大悟。
周诗禾再次望向正在唱歌的李恒,忽然觉得:喜欢上他的女生,都会过得很苦,并不见得是一件幸福的事。
当然,只有叶展颜自己明白,她喜欢李恒,并不是男女之事的喜欢,而是那种对强人的崇拜。
比起李恒的帅气和多金,她更青睐于李恒的大作家身份!
4封石沉大海的读者信就是见证。
如果不知道他是十二月,叶展颜内心永远毫无波澜。
而从知道李恒是作家十二月开始,她就戴上了另一副眼镜,怎麽看李恒怎麽顺眼。
为此,她心乱了。
也因此昨天面对李恒时,故意撒谎说:自己对象在英国已经一年半没回来了。对象醉心于学业,一直跟着导师做研究,没时间回来。
而真实情况是:她对象寒暑假都会正常回来。
苦思冥想许久许久,叶展颜最后给自己这份悸动下了一个结论:
慕强!!!
她害怕自己迷失,所以乾脆当着周诗禾的面说出来,间接说给麦穗听,希望对方看紧李恒。不要给自己机会。
这也是她昨天跟李恒说一起吃饭时,特意强调要他带上麦穗的原因。
她怕在聚餐时会控制不住,会发疯,会借着酒意诱惑他。
同时她今天还打了电话给家里,想提前去英国,理由是:早点过去适应环境。
叶展颜现在内心十分矛盾:她不想让自己变坏,不想变成坏女人。
但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在蛊惑她,唆使她去勾引李恒,
一首唱完,李恒把话筒还给了麦穗,后者浑身散发出柔媚的气息说:「唱得真好。」
「嗯,好好主持,今晚我做夜宵给你吃。」
「好。」
第272章,突如其来的悸动
来到观众席,不等他开口,周诗禾已经起身站在过道上。
李恒道声谢,随后坐了进去。
见叶展颜抬头一直盯着自己瞧,李恒坐下问:「学姐,哪里不对麽?」
叶展颜说:「你唱得真好。」
李恒道:「谢谢。」
叶展颜接着讲:「学弟在舞台上很帅。」
李恒再次说声谢谢。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叶展颜开怀笑问:「听说你女朋友名字叫肖涵?」
李恒说是。
叶展颜羡慕说:「学弟吹拉弹唱都这麽厉害,她好幸福。」
李恒谦虚道:「学姐你就别夸了,等会我要飘起来了。」
周诗禾静悄悄地听着两人对话,没做声。直到后面有人用钢笔戳了戳她左手臂,才回转头,发现左后方有人传来一张摺叠纸条。
纸条封面上写「给李恒」三个大字。
周诗禾接过纸条,随后放李恒跟前。
李恒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周诗禾,她摇摇头。
想了想,他拆开摺叠的纸条,里面有一行字:李恒,你唱歌的声音很性感,把我小姨身体都唱软了!
评委席座位是挨着的,而他没用手臂阻挡,周诗禾不小心了一眼。
只一眼,她整个人有点蒙。
别说周诗禾蒙了,李恒更懵。因为他分辨出这是柳月的字迹,而「小姨」这称谓更是很好地佐证了这一点。
尼玛!这也太荒唐了些吧。
有这麽形容自己小姨的?
不过一想到这出自柳月之手,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当然!
不等周诗禾回过神,左后方那人用钢笔再次戳了戳她左手臂,又一张纸条传过来。
上面依然写「给李恒」三个字。
周诗禾眼带异样,把纸条给他。
李恒这回学乖了,不当面拆开了,直接揣入兜里。
没想到过会后面又传来第三张纸条,标注「给周诗禾」。
周诗禾盯着纸条半响,拆开,里面内容是:让李恒看第二张纸条,谢谢。
看完,她把摊开的纸条不着痕迹推到李恒跟前。
这时第一个选手已经开唱了,李恒快速扫眼纸条,没理会,认真当起了比赛评委。
第一个选手是男生,选唱的歌曲是《十送红军》,感觉很不错,李恒打了89分。
打完,他扫眼周诗禾,84分。
又扫眼叶学姐,90分。
评选完,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四个分数的平均分是89分。
开门红,第一个选手得分89,很厉害了,相辉堂一片掌声。
但后面几个稍微差一点,平均分最高也才85,最低79。
得分79的女生本来一开始非常好,李恒都打算给人家92的,但在高音部分破音了,宣布分数后,女生当场就哭了。
周章明和刘艳玲的参赛号码是9号,两人以组合的方式上台,唱得《军港之夜》。
别看周章明人高马大190,平时说话比较豪爽,歌声却出人意料的打动人。
刘艳玲也不差,两人的声线完全不同,但组合起来很是有点东西。
一首完毕,李恒打93,然后不轻不响嗯了一声。
周诗禾没反应,拿起笔要打分。
李恒又嗯一声。
周诗禾目光看向他。
李恒朝她眨眨眼,压低声音道:「我室友。」
对视两秒,周诗禾目光移动,移到他的打分单上,当看到93分这样的高分时,她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
沉思片刻,她在打分单上填了一个数字:89
这是目前上场选手最高得分,她以此标准给某人面子。
要不然,她计划打84分的。
接下来麦穗拿到了评委打分单,念道:「去掉一个最高分93分,去掉最低分85分,9号选手得分88分。」
周章明和刘艳玲得分88,目前上场选手排名第二。
10号到14号选手,李恒一个都不认识,都是外院的。
但来自计算机学院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生相当了得,一首《小白杨》让整个礼堂沸腾了,好多人跟着合唱。
结果不出意外,得了92分,是今天第一个破90分的选手。
这一组号中,还有个新闻学院的女生也厉害,得分91。
念完15号女生得分,麦穗说几句承上启下的话语后,最后通传:
「下面有请来自哲学院16号选手,魏晓竹,为大家献上《南泥湾》。请下一位17号参赛选手做好准备。」
「啪啪啪..,!」
「啪啪啪。..,!」
果然,人的名,树的影。
生有一张国民初恋脸的魏晓竹十分受欢迎,人还没上台,观众席的掌声已经一波接一波送上了尤其是新闻学院的那些个牲口,!齐齐站起身,大声喊着口号「魏晓竹,加油!魏晓竹,你最棒!」,同时手掌不要钱似地猛烈拍击。
那动静之大吼!那声音之洪亮整齐吼!今晚前所未有!
不仅整个相辉堂的学生看了过去。
就连第二排和第三排很多学校领导都不约而同往最右边张望。
李恒往后靠了靠,放松身子,同其他人一样,视线跟着魏晓竹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准备欣赏这姑娘的《南泥湾》。
还别说,先不讲歌会怎麽样?光从这姑娘的出场气势和荣辱不惊的平和心态来看,已经吊打很多参赛选手了。
来到舞台中心后,她先是朝新闻学院的同学们笑了笑,然后面向广大观众席微笑一下。
目光扫过评委席上的李恒时,她笑了第三下。
随着伴奏响起,魏晓竹在万众期待中拿起话筒放嘴边,唱了起来: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呀一唱来到了南泥湾在李恒印象中,魏晓竹是个比较稳重型的人,面对广大追求者和雪花般的情书,一直以平常心对待。
哪怕是胡平这样的大帅哥,也没从她这里得到过任何优待。
不论是平素聚餐喝酒也好,还是外出玩耍,她对325寝室的所有男生都一视同仁,不会拿架子,也不会刻意冷落谁,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很好相处。
可熟悉她的两个联谊寝都知道,这姑娘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能接近,但关系到一定程度后,
就很难再进一步。
胡平为此做过许多功课,用了非常多的方法,就是想再进一步,结果徒劳而功。一根朋友界线卡得死死的,把他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了灰。
就是这样一个外圆内方的人,唱《南泥湾》这首歌曲时,竟然把欢快活泼地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强烈的律动感和明快的节奏丶再加上清新透亮的声音,短时间内就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让所有人跟着上头。
李恒也不例外,也上头了,整个人都沉浸在歌声中,嘴里时不时还跟着小声哼两句。
周诗禾听得十分认真。
快要结尾时,他悄摸问:「怎麽样?
周诗禾难得给出高评价:「好听,她应该专业学过。」
等到一曲完毕,李恒没犹豫,拿起笔填了个97分。
周诗禾先填了个9,然后停笔,沉思揣摩。
李恒嘀咕,「加个6吧。」
周诗禾巧笑一下,也没看他,果真在9后面加了个6,打分96。
叶展颜欲要填分,可笔尖刚落到纸上时,视线不由偏移到了李恒的打分纸上,尔后跟着打了97
分。
没一会儿,结果出来了。
只见麦穗接过台下递上来的打分单,拿起话筒念道:
「去掉一个最高分97,去掉一个最低分93,16号参赛选手最后得分96分。」
「哇!」
「卧槽!」
「啪啪啪...!」
中听到惊人的96分,观众席上惊叫声一片,好多人心里蹦出一个念头:稳了!第一名稳了!
事实也是如此。
直到所有比赛选手演唱结束,也没有一个分数超过她的。
www? tt kán? c o
好吧,别说超过她了,第二名也才93分,离她还有足足3分之远!
毫无悬念!众望所归!魏晓竹拿下了第一名,奖金50元,外加一块红色围巾和一张奖状,在87年,这奖励不可谓不丰厚!
惹得好多人哗然一片,羡慕有,嫉妒有,羡慕嫉妒恨更是有!
周章明和刘艳玲也不错,也获了奖,奖金5块,两人为此笑得合不拢嘴。趁此机会,周章明还偷摸牵住了刘艳玲的手。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刘艳玲只是白了老周一眼,最后竟然默认了,让周章明好一阵激动!
等到颁完奖,李恒对左边的周诗禾说:「走,我们去后台出口等麦穗,今晚我这位大厨师亲自做夜宵给你们吃。」
周诗禾笑说好,起身朝出口走去。
就在两人往后台出口方向行去时,李光丶郦国义和乐瑶专程跑过来拦住他。
有些兴奋的郦国义本想大喊大叫,可一看到周诗禾,呼!顿时萎了,像是老鼠见到了猫。
这个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罕见地装起了斯文:「恒哥,魏晓竹拿了第一,她说今晚请客,请两个联谊寝吃夜宵。」
到这,这货偷瞄眼周诗禾,赶忙补充一句:「魏晓竹说了,可以带家属..:」
说着,郦国义挠挠头,一个劲嘿嘿嘿说:「可以带朋友,可以带朋友。」
「对,可以带朋友!」李光跟着说。
李恒算是发现了,平素在寝室最蹦哒丶跳得最欢快的两二货在周诗禾面前完全放不开。
乐瑶附和说:「晓竹洗脸卸妆去了,马上就来,李恒丶周诗禾,你们一起吧。」
李恒看眼周诗禾,实话实话说:「不止有我们俩,还有麦穗丶叶宁和孙曼宁,还有馀老师,我们约好吃夜宵的,要是都过去,怕坐不下。」
余老师虽然是他临时加上去的。
但绝不是信口开河啊。毕竟人家都跟自己上春晚了,聚餐吃夜宵这种事怎麽可能单独落下她呢。
要是老付和陈思雅在家,他计划一并喊过来,人多热闹嘛。
一个两个还好,五六个人的话,郦国义三人也明白不太好搞。
先不说坐不坐得下,陌生人加进来太多的话,气氛就完全破坏了。
李恒说:「要不这样,你们先去吃,我有时间就过来陪你们喝几杯。」
「好。」就在这时,魏晓竹和戴清等一众人赶了过来。
开口说好的正是魏晓竹。
一见面,李恒送上祝福,「魏晓竹同志,恭喜你拿第一。「
「谢谢。」魏晓竹说谢的同时,还向周诗禾笑一笑,打招呼。
周诗禾跟着笑了下。
闲聊几句后,两波人分开了,李恒和周诗禾继续往后台出口行去。
而这边,快到校门口时,孙小野突然爆一句:「感觉少了李恒少了点味。」
李恒是两个联谊寝的绝对核心,虽然平常不是耍宝活跃气氛的那几个,但大家就是有相同的感觉。
乐瑶接话:「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今晚李恒肯定和周诗丶麦穗她们聚餐了的哎。
下次聚餐得提前告诉他,要不然他这种大忙人,说不定就有约了。」
胡平说:「问题是,不能事先预测晓竹拿第一呐。」
李光跳脱说:「能理解哈,我要是恒哥,我也跑了,那可是周诗禾,周诗禾的含金量你们懂不懂?我刚才看到都差点吓尿了!」
赵萌问:「李光,你这是损,还是捧?把我们晓竹这样的大美女当空气了是吧?」
李光脖子一缩,「没有,我向天发誓!绝对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恒哥和周诗禾关系很要好的样子,你们没看到两人在评委席上经常交头接耳说话吗?」
此话一出,大家无法反驳。
魏晓竹出来打圆场,笑道:「好了,确实是我的疏忽,没考虑到他和周诗禾丶麦穗她们的关系。
不过,先不提他,今晚你们可以尽情点菜,不用帮我省钱。」
相辉堂后台出口。
接到麦穗丶孙曼宁和叶宁后,一行5人快快乐乐地杀回了庐山村。
当晚,李恒掌勺,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呼众人。
余老师一如既往的大气,拿了两瓶红酒过来。
假道士也不吝啬,开了一瓶茅台。
喝了红酒,喝茅台,后面还喝啤酒,到后面除了麦穗和李恒外,其馀人都醉了。
好吧,李恒是不敢多喝。毕竟这麽多女孩子,还一个比一个漂亮,要是都喝醉了,遇到点事怎麽办?
总得留个男人不是?
李恒对麦穗说:「来,帮我搭把手,先把老付和陈姐扶回去。」
老付醉乎乎挥挥手:「不用,我自己走。」
结果才走两步,老付就差点歪倒,最后还是李恒送回去的。
余老师和陈思雅也是如此。
只不过,余老师没送回她自己家,而是就近睡在了李恒家里,睡在次卧。
麦穗关心问:「你真没事吧?」
李恒转一圈,举起双手:「你看我像个醉了的样子不?」
麦穗柔媚一笑,伸手把他衣摆上的两粒剩饭摘掉:「你真像个孩子,经常落饭。」
李恒不好意思说,「我喜欢挨着桌子吃饭。」
「嗯,早注意到了。」
麦穗嗯一声,然后问:「那你今晚还去联谊寝那边吗?「
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瞧:「不去了,那边应该早散场了,以后找机会请他们。」
「我也觉得,反正大作家是个财主嘛。」麦穗微微昂首,这样调侃他。
昏黄灯光下,近距离看着她的美丽容颜,李恒无意识伸出了手。
麦穗注意到他的手,瞬间没了声,静静地看着他眼睛。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微抬头,一动不动。
顷刻间,两人像石雕一般,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突然,麦穗退一步,打破沉寂,柔柔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扶诗禾她们去床上。」
说完,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眼睛。
李恒右手继续向前,帮她边了边耳迹发丝,说好。
随后他转身下楼,大步朝一楼沙发上的周诗禾几女走去。
好在这时大门早关闭了,没有安全危险,要不然还真不敢在二楼呆太久。
麦穗看着他的背影,几秒后,跟了上去,
等把叶宁和孙曼宁放到卧室后,李恒最后才去扶周诗禾。
麦穗说:「等下。」
李恒问:「怎麽了?」
麦穗说:「诗禾的被单和被褥都在阁楼上通风散气,我去收拾下。「
李恒小小惊讶:「这个天晒被子?」
麦穗解释:「不是晒,她有个习惯,被子床单每个星期要搬到外面通一次风,半个月必定换洗李恒:
他说:「半个月一次,那不得准备好多套?」
「是啊,诗禾柜子里有整整10套。」麦穗笑说。
李恒:
+
77
等到麦穗忙上忙下铺床单和被褥之际,李恒坐在边上盯着周诗禾瞧了好一会。
某一刻,他说:「睁开眼睛吧,没有你想像的事情发生。」
周诗禾没动。
李恒说:「你眼睫毛一直在微微颤抖,睡熟了的人不是这样。」
一秒...
两秒...
沙发上的周诗禾缓缓睁开了眼睛,正面望着他,
面面相对,两人默默看着彼此,一时无声。
过去许久,李恒叹口气:「还是闭上,这样老尴尬了。」
周诗禾会心一笑,思虑小半天后,她真的又阖上了眼睫毛。
「你洗过澡了?」
「嗯。」
「你多重?」李恒问。
周诗禾顿了顿,稍后明白他的意思,「90多点。」
李恒说:「这重量麦穗应该抱得动你,等会让她抱你去卧室。」
「好。」
话落,两人没再交谈,二楼客厅陷入了静寂,只有主卧偶尔传来脚步声。
第273章,风陵渡口初相遇,被老师社死,空中艳遇
一个人又要铺床单,又要铺被套,时间花费稍微有点久。
等到把床铺整理完毕,麦穗从卧室走出来说:「可以了,你抱她进去。」
李恒抬起头:「你来抱吧,我帮你扶着点。」
麦穗意外,望着他。
她之所以意外,是因为不论是余老师,还是曼宁和叶宁,都是他亲手抱的,怎麽到了诗禾这里就?
他是在刻意避嫌吗?
可问题是,为什麽其她人不避嫌,单单避嫌诗禾?
难道是因为诗禾太过漂亮?
这点确实不能否认,在麦穗心里,诗禾是能和宋妤媲美的女人,异性在她面前略微有点缩手缩脚能理解。
但,前面的余老师同样美得惊心动魄,那百分百的书香气质,麦穗身为女人看了都暗暗惊奇,
暗暗艳羡。
李恒为什麽不顾忌余老师,直接上上手余老师,却对诗禾不一样?
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接着又在思量,也许和体重有关,相较于余老师172的身高,相较于叶宁176的大高个,相较于曼宁的106斤,诗禾确实要轻很多。
四目相视,李恒没有任何解释,直接说:「你试试,要是搬不动我再来。」
麦穗心里有诸多念头诞生,但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又全部压了下去,不论怎麽样,自己始终是信任他的。
愿意信任他。
麦穗伸手挪动一下,说:「还好,诗禾没她们重,我能抱动。」
「嗯。」
由于知悉周诗禾这姑娘是醒着的,他尽量少说话,简单嗯一声就行。
「慢点,别崴到脚了。」看到麦穗身子歪了一下,李恒吓得赶紧扶住她。
「没事,刚才棉拖松了一些。」麦穗说。
她说的松,就是脚从棉拖中滑出来了,导致出现翅超。
帮扶者进到主卧,李恒简单打量一下,发现周姑娘的闺房和其人一样,简约而不简单,布置特别的舒服。
等到麦穗把人平放到床上,李恒说:「我到外边等你。」
「好。」
李恒走了,为了尊重隐私,还顺带把房门关上。
麦穗帮闺蜜把鞋脱掉,把腿摆正,盖上被褥,稍后犹豫一下,坐在床沿认真打量一番床上的女人,许久才拉熄电灯,起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周诗禾徐徐睁开眼晴,对着天花板看了会后,又缓缓闭上。
「怎麽在卧室呆那麽久,是不是困了?」下到1楼,他如是问。
「没有,就是觉着诗禾五官太过完美,欣赏了会。」麦穗说。
李恒偏头,「你也不差嘛,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就可以,何必舍近求远。」
迎着他的眼神,麦穗娇柔笑笑,饶有意味地说:「这话你骗骗我就行,可千万别骗你自己,不然你怎麽会对宋好那麽执着?」
李恒瞧她眼,悠悠地道:「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我确实是对宋妤一见锺情,见面就再也忘不掉。」
麦穗想了想问,「你这是出自金庸的《神鵰侠侣》?」
李恒转头:「你看过?」
麦穗说:「我爸爸超级迷武侠,家里几百本各类武侠小说,连我妈妈都被他传染了,也爱看。
曾听他们讨论过。」
来到门口,就在他要拉门栓之际,麦穗忽地在背后问:「你是爱宋妤的美貌,还是爱她这个人李恒背对着她,良久从心讲:「都爱!」
话到这,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
过了会,他打破沉寂:「你在想什麽?」
麦穗说:「我在想刚才那句话。」
「关于宋妤的话?」
「不是。」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对。
李恒问:「你向往这种感情?」
麦穗低沉嗯一声,饱含情绪说:「这种爱情,哪个女生不痴迷?「
李恒转过身来,默默看着她,
眼神相接,麦穗忽地柔媚一笑,「有些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李恒应声好,伸手去拉门栓,等到把门打开一条缝,他迎着吹进来的寒风说:「外面太冷,你就送到这,早点睡觉。」
「嗯,你也别熬夜。」麦穗嘱咐。
「成,知道了。」
说着,李恒钻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伸头探了探,随即麦穗把门合上,插好插销,到这,她顿住了。
稍后身子软趴趴地依附在门板上,额头抵着木质门棱,整个人浑身无力,像被脱去了骨头一般。
她隐隐有些后悔,为什麽刚才要说那些话?
他会不会误会自己?
以后不要再喝这麽多酒了,千杯不醉的她这样警告自己。
除非情况特殊.,
除非他让我喝。
「蹬,蹬,蹬....
就在她思绪杂七杂八飘散的时候,木楼梯上传来一个个清晰的脚步声,来者好像故意发出声音一样,目的就是为了能让1楼的人听到。
麦穗转身,循声望去。
没一会儿,一身米褐色毛绒线衣的周诗禾出现在视线里。
隔空四目相对,你瞧着我,我望着你,两女一时都没说话。
半响,周诗禾问:「你没事吧?」
几乎同时,麦穗出口:「你怎麽下来了?」
面面相,周诗禾温温婉婉说,「我本来想一觉睡到天亮的,可迟迟不见你上来,不放心。「
接着,她遗憾地补充一句,「我就不该心软,以后都不好装醉了。」
麦穗笑了笑,检查一遍门栓后,走过去一把挽住她胳膊,「走吧,我们上楼。」
上到二楼,麦穗说:「今晚我和你睡。」
周诗禾点头,在洗漱间门口站立,看着闺蜜搞洗漱。
「他开门走,你没听到吗?」麦穗刷完牙,接水洗脸的时候问。
周诗禾浅笑一下。
怎麽可能没听到?
要不是断定他已经走了,她才不会出于担心下楼察看。
回到卧室,两女并排躺下。
「诗禾,好了没,我熄灯了。」
「好了。」
十多分钟过去,寂静无声的卧室冷不丁响起一个带有天然媚意的声音:「你睡了没?」
「没有。」
「睡不着?」
「嗯。」
麦穗问:「为什麽睡不着?」
周诗禾回答:「喝多了,头微微有些生疼。」
麦穗翻个身子,面对闺蜜,关心问:「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
周诗禾蠕动一下身子:「不用,你怎麽不睡?」
「我和你一样,睡不着。」
「在想事?」
麦穗说:「在想一个问题。」
周诗禾侧头。
可惜,窗帘拉得死死的,卧室漆黑不见五指,什麽也看不清。
她沉吟片刻,问:「还有什麽问题值得你这般深思?」
麦穗沉默,良久说:「我要是有你这般漂亮就好了。」
周诗禾惊讶,没想到困扰闺蜜的是这种问题,「你已经很美了。」
麦穗闭上眼睛,「还不够美!」
闻言,周诗禾想到了肖涵,想到了肖涵那精致到无暇的五官:「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恒?」
「肖涵。」
听到这话,麦穗知晓闺蜜会错意了。但想到李恒曾经的劝诫,自己不可以掺和他的私人感情,
于是没有解释,而是顺着说:「我对肖涵也不太了解。」
「李恒来沪市,就是特意为她来的?」
「嗯,不然他去北大了。」
另一边,26号小楼。
回到二楼的李恒并没有立马睡。
同麦穗和周诗禾两女一样,睡意全无。
靠在沙发上,他想到了很多人,想起了很多事。
包括宋妤丶子和肖涵。
包括李建国丶田润娥丶二姐丶大姐和奶奶。
也包括后来的英语老师,还包括刚刚分开是麦穗以及沈心阿姨。
后面觉得实在不过瘾,又去楼下找了两瓶没喝完的啤酒,随后烧一壶水,把啤酒倒菜碗里,接着放开水中温热喝。
有一口没一口喝着,不知不觉夜已深。
「吱呀!」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招惹耳目。
李恒闻声望过去,发现是次卧门开了,余老师从里走了出来。
余淑恒看一眼沙发上的男人,然后走进洗漱间刷牙漱口,两分钟后出现在他跟前:
「大晚上的,怎麽不去睡?」
李恒回答:「睡不着。」
余淑恒拿过一个乾净杯子,倒一杯开水,在往里放一抓茶叶,坐下问:「有心事?」
李恒瞧着她,喝口酒。
余淑恒双手捧着茶杯,「说来听听。」
李恒道:「说了你也不懂。」
余淑恒微笑:「小男生,我可是你老师。」
李恒眼皮一掀,「老师就什麽都懂?」
余淑恒说:「你先说说。」
李恒咂摸嘴,问:「如果被一个中年阿姨看上了,对方想要谋来做女婿,请问老师,这道难题该怎麽解?」
余淑恒听得微微一笑,「简单,有上中下三策,你想听哪一策?」
李恒来了兴致,「上策是什麽?」
余淑恒说,「拒绝!」
李恒问:「怎麽拒?」
余淑恒说:「你自己有张嘴,有手有脚,要是连这点都办不到,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李恒嘴角抽搐:「中策呢?」
余淑恒挪撤说:「追求阿姨女儿的闺蜜,生米煮成熟饭。」
李恒差点吐口老血,狠狠喝口酒,「下策?」
余淑恒缓缓转动手中的茶杯,「洗心革面,洁身自好,去寺庙出家。」
李恒愣然:『当和尚?
「当和尚有什麽不好?能斩断红尘,断绝因果,像你今晚的烦心事就不会有了。」余淑恒说。
李恒斜个眼晴问:「你知道我的烦心事?」
余淑恒警眼他:「小男生搞得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为了女人?」
李恒严厉警告,「我不小!」
余老师目光下垂,在某处转个圈儿,随后笑眯眯地喝口茶。
过去良久,她问:「是哪个女人把你弄得神魂颠倒?」
李恒道:「老师你不是自翊厉害麽?」
余淑恒手指轻轻点着茶杯,望着他,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身边的女人就那麽多,你真以为我猜不到?」
目不转睛对峙一分多钟,李恒先眨眼,败退。
她得意地问:「信服了?」
李恒喝口酒:「好男不跟女斗。」
余淑恒清雅一笑,小口抿茶。
一时间,客厅陷入安静,两人都各忙各事,一时间都没说话。
直到李恒视线漫无目的地飘着飘着,最后不小心飘到她胸口时,对面的女人才有了反应。
只见她抬起头,意味深长地问:「小男生,隔层纱好看,还是隔着门好看?」
李恒迅速撤回目光,歉意说:「抱歉,这是男人对美好事物的本能反应,不是故意的。」
余淑恒说:「要是抱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麽?」
李恒:「
他晃了晃酒杯,道:「人的善恶往往就在转念之间,老师你不应该拒绝一个人的善意道歉。」
余淑恒逼问:「拒绝的后果是什麽?」
李恒指指次卧,「你以后会喜欢上这里。」
余淑恒警他好几眼,「小男生,你很自恋。」
李恒不说话,只喝酒。
看他喝得这麽尽兴,余淑恒问:「家里还有没有酒?」
「没有了,最后半瓶。」李恒回答。
余淑恒没跟他抢,直到他喝完,才温润玉如开口:「你明早要赶飞机,早点睡。
2
李恒瞅瞅手表,起身去了洗漱间,等到出来时,见余老师一动不动仍在沙发上,「你不睡?」
余淑恒说:「我睡醒了,不困。」
李恒点点头,进了主卧。
喝了酒,好睡觉,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个梦寐以求的曼妙身姿缠绕着他,叫他欲生欲死,让他欲罢不能...
简直置身于人间仙境,从来没有这麽快乐过。
梦醒时分。
等他猛地睁开眼晴时,愣然发现余老师竟然在自己房间,正端坐在椅子上像石雕一样看着自己李恒有点蒙,迷迷糊糊问:「老师,你一夜没睡?」
余淑恒回答:「茶提神,失眠了。」
李恒瞄眼主卧房门,「那,那你怎麽出现在我房间?」
余淑恒似笑非笑看着他,「这就要你问自己了。」
李恒声音提高几分:「我?」
余淑恒问:「你是不是做了个梦?」
李恒回忆一番,「有好几个。」
余淑恒问:「梦到了宋妤?」
李恒顿了顿,说是。
余淑恒问:「除了宋妤,你还记得自己梦到了谁?」
李恒眼睛闪烁,不说话。
相视一会,余淑恒当着他的面伸懒腰,直到成功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忽地凑过来,阴阴地问:
「小男生,我现实的身材好,还是梦里的身材好?」
「啊?」
李恒傻眼,等回过神来后,闭上眼睛直接躺平,不去看她。
卧槽!老子好不容易做个春梦,没想到被春梦主人抓了个现形,真他娘的社死啊!
社死!!!
脸皮再厚也社死!
余淑恒站起身,居高临下打望他会,随后神采奕奕地走了,离开了主卧。
在门口时,她还不忘微笑着奚落一句:「从喊我名字开始,我就帮你计时,前后34分钟31秒,
还不错。」
李恒:
随着脚步声下楼远去,李恒狠狠发誓,奶奶个熊的!以后睡觉一定要把房门反锁,被人现场观看,也忒...
也忒!
唉!余老师啊余老师,你生得这麽好,还书香气质满分,怎麽就不好好当个人呢?
试问,哪个男人不春梦?
不春梦的能是个男人?
掀开被褥打一眼,他郁闷的望着一片狼藉。
他鄙视一眼副总,你小子也太不争气了些,昨晚家里来了客人,客人知道不,有你这麽待客的吗?
都他妈的像你这样一次性给两亿,老子身家再厚也不够你败的啊。
胚!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把短裤扔垃圾桶,洗个澡,李恒总算清神气爽活了过来。
接着他不敢再耽搁时间,简单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提着垃圾袋下楼。
这东西得自己亲自扔,要不然麦穗同志瞧见了,自己又得被社死一次。
好巧不巧,出门就遇到了余老师和陈思雅,前者也背一个包。
「余老师丶陈姐,早上好啊。」出门没看黄历啊,这特麽又迎面撞上了啊,他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早上好。」陈思雅打招呼。
余淑恒瞅眼他手里的袋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名状的笑意,快把某人脸都看红了。
三人快要行到巷子口时,刚好遇到买早餐回来的麦穗和周诗禾。
麦穗看眼时间,连忙把手里的一份早餐递给他,「还有时间,你路上吃。」
「嗯。」李恒没矫情,接过吃了起来。
麦穗是一个心细之人,自然也给余老师买了一份,「余老师,你去邵市?」
至于陈思雅,当然是从几女中匀出一份了,等会再返回去买就是。
「对。」余淑恒接过早餐,道声谢。
麦穗说:「替我和李恒向王老师问声好。」
余淑恒眼李恒,答应下来。
闲聊没多久,几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奔驰车副驾驶下来,沈心。
第二次见这位阿姨坐副驾驶了,莫不是晕车?才坐前排?
见状,余淑恒对麦穗和周诗禾两女说:「车子来了,我们三个先走了,外面冷,你们也回去。
「好。」麦穗应声。
周诗禾同样点了下头。
临走前,李恒嘱咐,「在家睡,你们俩记得把门窗关紧。」
「嗯。」麦穗嗯一声。
周诗禾没做声,只是目光在沈阿姨和李恒之间徘徊。她留意到,这位刚下车的阿姨,第一时间不是同馀老师说话,而是走向李恒。
有外人在,沈阿姨还是讲究分寸的,没有昨天中午一开口就是王炸的虎狼之词。
沈阿姨笑容满面说:「淑恒说你今天早上要去机场赶飞机,阿姨特意来送送你。」
「矣,谢谢阿姨。」李恒脸上挤出笑容。
原来如此,老子就说嘛,怎麽那麽凑巧的?
一下楼就遇到余老师和陈姐咧,估计是她们看到自己下二楼时,跟着下了搂。
呼!巷子太窄了,真是一点隐私都冒有啊,看来以后家里有女人时,得拉上窗帘才行。
李恒和余老师坐后座,沈阿姨继续钻进了副驾驶。
车子开动后,沈心问:「你这次去京城待几天?」
这问题让他想起了余老师送给自己的返程飞机票,1号上午。
李恒想了想,「还不知道,得看情况再说。「
一路上,都是李恒和沈心在聊天,热热闹闹,和和气气。
沈阿姨不愧是大家庭女主人,很会带动气氛,也很会找话题,基本就没冷过场。
反倒是余淑恒自始至终没怎麽说话,一会儿望向窗外,一会儿闭上眼晴休憩,中间至多偶尔警眼身侧的小男生。
在人前,在白天,这位余老师又恢复到了冷若冰霜的一面。
机场,李恒的飞机早半个小时,目送他检票离开后,沈心从兜里摸出一张机票给女儿,怂渔道:「你也进去。」
余淑恒扫眼机票,不为所动:「我去长沙。」
「死脑筋,闺蜜哪有嫩口的男人好?」沈心批评女儿。
这话直接让旁边的陈思雅破大防,她原本是来送送好姐妹,没曾想会看到这样一出戏。
好吧,看戏就算了,沈阿姨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合着我和淑恒快15年的交情,还比不上认识不到半年的李恒?
沈心拍拍陈思雅肩膀,以示安慰,接着对女儿说:
「京城远离复旦大学,你可以放下老师这层身份带来的包袱,和小李一起散散心,说不定就有不一样的想法。」
余淑恒仿若未闻,直接绕过母亲,往卫生间行去。
「淑恒,等等我。」陈思雅好奇心爆棚,连忙小跑追了上去。
进到卫生间,陈思雅扫眼周边,小声问:「你妈这是什麽意思?」
余淑恒问:「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陈思雅惊讶地说:「猜测归猜测,可阿姨怎麽会对李恒这麽上心?也太主动了点吧?」
无怪她这麽问,因为老付也好,余老师也罢,都没跟她透露过李恒的作家身份。
余淑恒洗个手,「她自我标榜长远智慧。不过我觉得可能是乌龟看王八,对上眼了。」
陈思雅说:「有你这麽形容阿姨的麽?」
余淑恒笑。
陈思雅八卦问:「什麽时候开始的?」
余淑恒回答:「半个月前。」
飞机上,李恒基本上是眯过去的,直到一空姐递过来一张纸条。
他抬起头,满脸困惑。
空姐右手指了下:「靠窗的那位女士让我递给先生你的。」
李恒顺着她的手指头看过去,根本不认识,自然不会接纸条。
空姐返回去,过会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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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无语。
空姐也有点无语,但还是把纸条递到他跟前,并小声说:「先生,对不住,那人我得罪不起。
李恒问:「你认识?」
空姐点头,「经常乘坐我们这班飞机。」
她有句话没说,有两次是公司领导亲自陪同的,而且是相当相当客气礼重。
李恒说:「你告诉她,我是去京城自首,她要是有心,就去监狱探望我。她这麽神通广大,应该能找到我在哪所监狱的。」
空姐极力憋着笑,憋得好辛苦,但又不敢笑出来。
李恒问:「是不是没法交差?」
空姐再次点头。
李恒说,「那我给你写下来?」
空姐恭敬地递上纸笔。
李恒接过笔,把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写上去,「去交差吧,那两张纸条你自己偷偷扔掉。」
空姐没敢,还是把两张纸条放他跟前,转身离开了。
李恒看都懒得看,直接揉成团,扔进垃圾袋。
等到飞机降落,当他下机准备离开时,一个时尚女子来到他5米开外的样子,原地盯着他看了会后,走了。
神经啊,他腹诽。
随着人流走出闸口,刚才的空姐追上来问:「先生,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李恒问:「你是京城本地人?」
「对,有人来接我。」空姐说。
李恒道:「谢谢了,我是去岳父家,我大舅哥和我媳妇就在外面等我。」
「不去监狱了?」
「也行。」
「那先生有缘再见。」空间识趣地走了。
目送对方走远,李恒伸手摸摸脸:今天是什麽日子?老子怎麽变成唐僧肉了?
第274章,怎麽勾引男人,空谷幽兰
从机场出来,时尚女子拉开一辆奔驰车门,钻了进去。
屁股刚挨着座位,时尚女子就抱怨:「昭仪,你看上的这个男人太难搞了,我都差点被气炸了。」
驾驶座坐着的正是黄昭仪,她好奇问:「不是你非要闹着看看他的麽,你对他做什麽了?」
「我对他做什麽?我想对他做什麽都没用,你看看这纸条。」时尚女子是黄昭仪最好的姐妹。
自从看到闺蜜为一个男人茶饭不思丶一月瘦了8斤后,时尚女子,也即杨露婷,决定刨根问底,不把那个罪魁祸首挖出来誓不罢休。
一开始,杨露婷进展缓慢,不论用什麽手段,不论采取什麽样的办法,都无法撬开闺蜜的嘴。
当时她恼怒道:「你这上面的嘴比下面的还严实,你是要气死我吗?」
黄昭仪坐在窗户边说:「就瘦8斤而已,不要担心,补一补就回来了。」
正当杨露婷一筹莫展,打算采取跟踪方式时,遇到了柳月。
好家夥,两女一拍即合,这事迎来了重大转机。
得知小小年纪的李恒竟然是大作家,杨露婷震撼了好久,「真是他?复旦大一新生?」
「当然,我班上的同学。」柳月保证道。
消化了小半天,杨露婷才彻底消化完18岁的李恒是大作家十二月的事实,接着就开始无情嘲笑,「你小姨真是胆大包天,比我还会玩,竟然爱上了一个18岁的男生。」
柳月坐一旁说:「他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
杨露婷问:「很帅?」
「帅!」柳月回复。
杨露婷问:「有照片没?到底有多帅?」
柳月说:「没照片,没拍。不过露姨你过去那3个前男友加一块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
闻言,杨露婷立即站起身:「走!去你们学校,眼见为实,我倒要瞧瞧你口里的帅男人到底多好看?」
柳月坐着没动,「这样不行。」
杨露婷问:「为什麽不行?」
柳月没解释缘由,只是讲,「你不能去学校,不过你可以去飞机上偶遇他。」
「偶遇?这戏码我喜欢,你就不怕我抢了你小姨的心头好?」杨露婷戏谑。
目光上下扫她一遍,柳月右手撩下头发,「恕我直言,他大概率看不上你。」
杨露婷不爽。
柳月说:「虽说他来自乡下,但本身足够出众,所以身边不缺女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吊打你十万八千里。」
杨露婷气呼呼坐下,一拍桌子:「小柳月你这嘴太歹毒,从小不就招人喜欢!」
柳月抬起右手,看着手指甲说,「不要生气,我只是说的实话。」
接着她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一句:「当然,露姨你也有优点,她们都是雏,现阶段论床上功夫,她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你。」
可能是接触多了,杨露婷也知晓面前这丫头的性子,气过后,反而笑了起来:「那你就不怕他喜欢我这床上功夫?」
柳月扭头:「露姨你会哪些招式?我们探讨探讨。」
「你...!」
杨露婷气结:「你才18岁多点,我怎麽感觉你比你小姨还老辣?」
柳月手指打个bingo:「有这种感觉就对了,她犹犹豫豫,就一弱鸡,要我换做是她,这李恒我睡过百八十回了。」
听到这丫头这麽贬低昭仪,杨露婷心情瞬间好转不少,调侃道:「李恒这麽帅,又是大作家,
你既然这麽自信,为什麽不自己上?」
柳月说:「谁也不能阻挡我出国留学。」
杨露婷道:「睡男人和出国留学好像并不冲突。」
柳月崴着手指说:「往上数5代,我们黄柳两家还没出过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能败坏家风。这是祖训。」
杨露婷咬牙:「什麽叫水性杨花?」
柳月古怪地看她眼,「双腿一生只为一个男人打开,这叫守德。多一个都不行。」
杨露婷气得脚,但又无法反驳。这还真是黄柳两家的家训,而且这麽多年,她也没听过这两家的女人有过什麽不好传言。
自讨了个没趣,杨露婷问起了飞机上的事。
柳月没多说,只透露了李恒28号早上9点要去京城的信息。
然后。
然后才有飞机上发生的一幕。
听完好姐妹讲完飞机上的事,再盯着纸条看了三遍,黄昭仪心情大好,「你为什麽去招惹他,
他要是这麽好靠近,我也不会这麽头疼了。」
杨露婷道:「我只是替你试探试探,看看你的眼光行不行?哪知道他小小年纪就一肚子鬼门堂。」
黄昭仪笑得十分开心:「跟他打交道,要忽视他的年纪,人家可是大作家。」
杨露婷看过来,「你这是在提醒我?还是提醒自己?忘掉他年纪?毕竟你比他大14岁。」
提到年纪,黄昭仪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睛盯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雪花,脸上一片黯然神伤,
呢喃道:「下雪了。」
见闺蜜这样,杨露婷闪过一丝愧疚,替她遗憾:「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外表确实俊美飘逸,放哪朝哪代都算标准美男子,让人赏心悦目。唉,你今后打算怎麽办?」
黄昭仪迷茫地摇了摇头。
杨露婷问:「你约过他没?」
黄昭仪顿了顿,点头。
杨露婷问:「你是怎麽约的?托人?还是自己?」
黄昭仪缓缓吐出两个字:「托人。」
杨露婷眉:「这种事托人怎麽行?必须得自己上才管用,你堂堂一名声在外的大青衣,竟然连这点都不懂?」
黄昭仪说:「怕他拒绝。」
杨露婷恍然大悟,「你是怕他拒绝,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黄昭仪点了点头。
杨露婷痛心疾首道:「小柳月批评得对!你这也太优柔寡断了,太瞻前顾后了,能不能拿出你投资商业的气魄来?有机会就上,没机会制造就会也要上。
一个字,上!
实在不行,先上船后补票,先要手段让他上了你的床,你们才能真的交心。」
黄昭仪迟疑。
杨露婷用手比划比划她的身段,「我要有你这外在条件,早把他勾引到床上了。遇到这种极品猎物,别只傻傻等,要学会主动出击,先摸清楚他的情况,搞明白他的弱点在哪?
如果他好色,你就用身体伺候他;如果喜财,你利用资源人脉帮他搞钱;如果他醉熏名利,那更好办了,这是你们黄家擅长的领域。
记住姐妹一句话,是人就有弱点,你要利用好他的弱点,做他的「唯一」,只有成为不可替代性的资源型女人,他才会重视你,依赖你,宠你!」
黄昭仪听了一时没声,许久才说:「容我再想想。」
变天了。
北方的冬天冷得十分清澈。
没有泥沙,没有尘土,只有纯纯粹粹的冷。
坐公交车到北大附近,李恒拢了拢外套,了冻得生疼的脚趾,对着手心连哈几口热气后,
熟门熟路摸到上次的旅舍开一间房。
三个月过去,老板似乎还记得他。实在是他上次闹的动静太大了些,也太过浪漫,可谓是印象深刻。
「你来得巧,还剩一间房,正好是上次你住过的那间房。」老板说。
「行,这也是缘分。」
李恒很喜欢缘分。
老板找出房门钥匙,带他上到二楼最左边的房间,打开门:
「这里面的卫生搞得非常乾净,空气好,有热水供应,你看看。」
李恒进去溜一圈,比较满意。
把行李放下,他顾不得肚子饿,先是洗个热水澡,把浑身上下搓热,换一身厚实的衣物,让身子骨彻底暖和起来。
接着写几张纸条揣进衣兜,随即溜出旅舍,去前面的花店买了一束红玫瑰,然后带着鲜红的玫瑰花朝北大狂奔。
雪越来越大,越落越密,密密麻麻地一层又一层往地上砸。
刚穿过校门,还没跑出100米,李恒就愣住了,急速前进的身子登时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
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撑把黑伞丶在漫天雪花中等他的人。
相隔十来米,两人面面相对,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一时有些失神。
这刹那间,彷佛周边的事物消失了!
画面停滞了!
时间静止,世界失声。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她,还有她身后飘洒的鹅毛大雪。
还是记忆里的一身素白,黑黑的长发就那样随意散着。在漫天的雪花中,如丝绸一样顺滑,如柳丝一样柔软。
每隔一段时间见到这个女人,李恒都会惊艳一次,对方好像更好看了几分一样,那空谷幽兰的气质显得静谧而优美,恬淡脱俗,让人一见倾心,久久难以忘怀。
望着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儿,他心中所有的喜怒哀乐和烦恼都消失了!统统不见了!好似在佛门圣地一般,心头一片宁静。
不愧是前世今生都把自己魂儿勾走了的女人,美的出尘!
隔空相对,李恒定定地望了望,许久才回过神,然后下一秒...
下一秒,他宛若离弦之箭,嗖地一声疾跑到她身边,
情难自禁地大声问:「大雪天的,你怎麽独自一人在这?」
宋妤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睛里全是他的影子,没说话。
靠近两步,三步,李恒爱怜地再次出声:「你在等我?」
感受着他的嘴中热气扑到自己脸上,宋妤眼带笑意,稍后从随身包中掏出滚烫的暖水袋,递给他:「手冷不冷?暖暖手。」
「矣,玫瑰给你,我快冷死了,还是你对我最好,惦记着我。」
初来乍到北方,还是下雪天,李恒人都冻咕噜了,手冻得僵硬,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宋妤伸手接过玫瑰,神了三秒,随后凑头闻了闻花香。
李恒暖着手,问:「信中我只说今天来,没说哪个点啊,你怎麽知道我现在会来?会掐会算吗?
听闻,宋妤莞尔一笑,从兜里拿出一块手绢,恬静说:「你脸上有灰。」
她自然不会告诉眼前这人,其实她采用的是守株待兔的笨法子。
其实这是她第三次在校门口旁边等候了。
前两次因为暖手袋凉了,她又回宿舍加热,才出来。
「啊,我才洗的澡。」
「也有灰。」
「那可能是我出门碰到的,刚下楼梯太快,一不小心蹭到了墙壁。」李恒没接手绢,却把头探过去。
探到她手心位置,目的不言而喻。
宋妤哪里还不懂他的小心思,沉吟小会,最后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帮着他轻轻擦拭左脸颊的灰尘。
现在正是午饭点,好多男生瞧到了这一幕,顿时心如刀绞,就算北大早就传遍了宋女神有对象,可亲眼看到还是非常失落哇,酸到不行,恨不得把李恒按地上暴揍一顿!
女生们的反应则好多了,注意力大多停在玫瑰花上,停在李恒身上。心里莫名羡慕,要是有个这样的大帅哥丶手捧玫瑰花在雪天表白自己就好了。
片刻后,她收回了手。
李恒问:「擦乾净了。」
宋妤轻「嗯」一声。
双手终于暖和了,感觉又活过来了的李恒右手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呐,不让你白干活。」
宋妤抿笑,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写:想念你的时候只要看上北方一眼,心里就会觉得很暖。
她刚浏览完,李恒无缝衔接地递上第2张纸条。
宋妤打开纸条,上面续写:牵挂你的时候收到来信,心里就特别踏实。
紧挨着,李恒递上第3张纸条。
她接过,拆开,上面写:最终熬不过孤独的时候,我决定带着眷念北上。宋妤,我爱你!
读完第3张,宋妤抬起头,安静注视着他,良久轻声问:「还有吗?」
李恒伸手帮她授了抒被风吹乱的发丝,「幸福不是什麽都拥有,而是想要的恰好在身边。「
「就这麽想我?」
「想!非常非常想。」
听闻,宋妤把伞撑一半到他头上,恬淡问:「你也知道,幸福不是什麽都拥有,为什麽偏偏要跑去复旦?」
李恒心一揪:「北大没考上。」
宋妤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好像在怕我接下来的问题?」
第275章,高手过招(求订阅!)
宋妤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好像在怕我接下来的问题?」
李恒空出一只手接过伞,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和:「这问题,8月份你在洞庭湖边问过。」
宋妤问:「是问过,现在有没有想改答案?」
李恒回答:「已成事实,再改答案最多也是刻舟求剑,自欺欺人。」
闻言,宋妤安静了。
她收敛所有表情,停住脚步,面色平静地望着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晴看。
四目相视,此刻的宋妤气场非常强大,好看的眸子里黑地像极了旋转的黑洞,彷佛能把人吸进去丶碾碎成尘埃一样。
都说面对越是在乎的人,越有压迫感。
大抵是如此。
这一瞬,李恒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被她看透了,从表及里,从上到下,直指本心,无一幸免。
一分钟。
两分钟。
死寂一般对视三分钟,见他不动如山丶至死不悔,宋妤终于有了动静,收回了目光。
在收回去的一刹那,她的眼神失去了锋芒,变得柔软如水。
宋妤远眺天际线讲:「书上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不论人为也好,天意也罢,既然做了选择,就应该像你刚才表现出来的一样,至死不悔。」
李恒听到心里一颤,这是明着拒绝自己呢。
前一刻还递给自己暖水袋,还用手绢帮自己擦灰尘,结果下一秒就来个180度转变,硬生生把他从火山堆拉到北冰洋,经历生死两重天。
在这种事实面前,李恒没有狡辩,也不会去狡辩。
因为他确实去了复旦大学,辩解再多也是苍白无力。
暮霭沉沉的天空,雪花仍在飞舞,有的被风裹挟打着转儿,有的落到了两人身上。某一刻,李恒伸手轻轻帮她拂去耳鬓和发梢上的雪花片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近距离感受到他的眼神,感受到他的温柔动作,僵持许久的宋妤到底是心软了几分,打破沉寂说:
「你倒是为自己争辩一句,我想看看自己哪里不如人?」
其实,她内心是有他的。要不然过去那麽多追求者中,仅单独为他破例。
要不然也不会给他机会,跟着他出来。
只是这种喜欢,过去碍于陈子矜的存在,她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本来按她的佛系淡然性格,假若不是他三番五次地追求丶孜孜不倦地软磨硬泡,她现在也不会表现出来。
李恒从心说:「你可是宋妤,哪来的不如人?是我心里最完美的女人。」
宋妤不动声色问,「她呢?」
她,既指肖涵,也指陈子矜。
对于这种杀人诛心的问题,李恒本能地想逃避,但他知道不能逃避,因为迟早都要直面。
他硬着头皮回答,「她也很好。」
宋妤缓缓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侧脸,「因为我不争?还是因为我软糯?」
「都不是,是我太贪心。」李恒几度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直视他十来秒,宋妤忽然好看地笑了,「你今天倒是头脑清晰。」
确实头脑清晰。
话说,能不清晰吗?
以自己对她性子的了解,妥妥坦白从宽丶抗拒从严的典型啊。自己要是像泼皮无赖似地争辩,
反而落了下乘,会让她看不起。
而她唯一的弱点就是矜持清傲,比较心软,
前生,陈子矜和肖涵都是利用这一弱点猛烈攻击她,导致她在精神层面煎熬受不住,因而拒绝了自己两次求婚。
李恒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坦诚说:「在洞庭湖边,我向你承诺过,今生不会对你撒谎,你问什麽,我都会回答。」
宋妤沉默。
她眼神涣散,仰头望着漫天大雪,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某人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噜噜叫唤,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恬静说:「饿了吧?」
「嗯,快饿死了!」
「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好。」
李恒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摸准了她的命脉,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虽说两人的感情没有太大进步,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哇。
对于宋妤,他没法像面对肖涵和子矜那样猛烈,只能徐徐图之,慢慢来。
此时正是饭点,食堂人多。
宋妤不顾校友的各种眼神,安静地给他打饭,去不同窗口挑他喜欢吃的菜,最后找一位置坐下。
她没有刻意去挑角落位置,而是哪里相对宽一点,就大大方方带着男人过去了。
把玫瑰花放桌角,她坐下说:「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麽菜,麦穗高中说你经常吃这几样,我就打了。」
李恒:「
面前这女人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爱吃什麽菜?
上次点菜,她都如数家珍,很显然早就把自己的喜好抒清了。
他感觉这话里有话,是个雷。
见他不接话,宋妤莞尔一笑,「怎麽,怕我话里带刺?」
李恒拿起筷子,答非所问:「先让我吃两口,肚子饿得慌。」
宋妤似乎不怎麽饿,一直在看着他吃,等到他吃完大半碗,才出声询问:「要不要再打一份?」
李恒摇头,「不用,够了。」
宋好把自己的饭菜扒拉一半给他,临了说:「跟我说说麦穗,她已经一个月没给我写信了。」
李恒困惑,这不像麦穗的风格啊,问:「你们过去多久一封信?」
宋妤说:「半个月。」
李恒假装吃醋,「你也才半个月给我写一封。」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我就给你丶麦穗和曼宁写信。」
李恒问:「曼宁多久一封?」
宋妤说:「没有厚此薄彼,都是半个月。」
李恒好奇:「曼宁那麽活泼的性子,也耐得住半个月给你回一封?」
宋妤回答,「一般都是她先给我写,我跟着回。事实上,她每次都给我写满4页纸。」
李恒随口问:「4页纸?这麽多,那你们一般聊些什麽?」
宋好隔桌瞧着他,不言不语,
没等到回复,李恒眨巴眼,抬起头问:「怎麽了,有哪里不对?」
宋妤好看地笑了笑:「你这是在套话麽?」
她之所以能这麽敏锐,是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孙曼宁在信件里提到的许多事,提到的复旦三人组一起办的事。而很多时候往往在麦穗信件中找不到任何字眼。
同时,孙曼宁喜欢分享她自己和李恒丶麦穗之间的互动情况。
可麦穗却很少在白纸黑字中提及李恒,不是说完全没有,却不多。
一封信两封信可能没什麽,但长此以往,久而久之,聪慧的宋妤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再结合闺蜜在高中三年露出的一些蛛丝马迹,宋妤明白了缘由所在。
在高中,宋妤和麦穗成绩本就不相上下,争相拿全校第一,只是前者比较稳定一些,两人不存在智商上的鸿沟。
所以,宋妤能察觉到的不对劲,麦穗在偶然一次看到孙曼宁给宋妤刚好写完的信件后,登时心慌慌的乱。
她瞬间清醒过来,很多事情只要发生了就有迹可循,
这也导致后面一个月她每每给宋妤写信时,总是心不在焉,总是没底气,写了一遍又一遍,写完一封又丢一封。
在此种重重矛盾压力中,在内心煎熬下,麦穗的信件最后都没有写完,没有发出去。
小心思被拆破,李恒没做声,只是抬头正面对她。
相视良久,宋妤轻声说:「和我们俩的信件内容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说生活丶谈学习丶聊学校,分享沪市和京城两座城市的差别。
嗯,对了,曼宁信里讲,你在庐山村租了房子写作,麦穗和她经常去你租房玩,帮着照顾你起居。」
这一席话看似普普通通,但李恒却听得汗毛树立,如坐针毡。
那种感觉又来了!
上辈子,她和子同麦穗吃饭聚餐从不带上自己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内心已经把孙曼宁这妞骂了八百遍,但李恒面上却始终保持稳定:
「和曼宁说得大致差不多,这几月我一直在看书写作,她们确实帮了我不少忙,买早餐什麽的节约了我不少时间。」
宋妤问:「报纸上都在都在等你《文化苦旅》的最后篇章,写完了吗?」
「噢!瞧我这坏记性,上封信一个劲跟你分享春晚的事,把这茬给忘记了,写完了,上个星期写完的。」李恒拍下额头,如是回答。
「我室友们都在讨论《文化苦旅》单独出版问题,你和《收获》杂志谈妥了没?」宋妤关心问。
李恒高兴问:「你室友们也关注我的书?」
「嗯。」
宋妤轻嗯一声,面带笑意:「你现在可是大作家,在我们北大的名气和影响力很大。
半月前肖凤还参加了学校文学社的活动,回来跟我使劲夸你,说文学社举办了一个专题,专门研究你的《活着》和《文化苦旅》。」
李恒开心到筷子都忘记拿了,身子前倾:「我这麽有名啊。
宋妤扫眼四周,笑着点头,「可能比你想像的还出名。
这一学期,已经有3个任课老师在课堂上公开推荐你的《活着》,4个老师说爱看《文化苦旅》,称之为大师之作。
我的室友大部分都是受老师的影响,成了你的读者。
李恒小小瑟,没有什麽比这更好的了,报纸上夸他一万遍,都抵不过北大老师在宋妤面前夸一遍。
这种愉悦的感觉怎麽说呢,成就感爆炸!虚荣心爆棚!
身子都快要飞来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宋妤罕见地赞誉他:「待在你身边时,没感受到你是大作家;而你一离开,感觉世界铺天盖地都是你的影子,都在谈论你。」
李恒血气上涌问一句:「那你喜欢吗?」
四目相视,眼神交缠,宋妤好看地笑了,没接话,低头吃起了饭。
「矣,在我听得最兴奋的时候,你却不说话了,好生难受。」李恒快乐地抱怨一句。
宋妤依旧吃饭,笑而不语。
吃过饭,两人肩并肩走出食堂。
来到外面,她问:「下午你有什麽安排?」
她的潜在意思是,问他下午要不要走?去他父母那里?
李恒秒懂,「下午没安排,我明早再走。」
宋妤想了想说:「下午我5丶6节课有课,你跟我去教室,还是我逃课陪你去看电影?」
李恒兴致勃勃地问:「你敢为了我逃课?」
这事前生没发生过,他特别想体验一次。
见状,宋妤安静说:「我把花送回宿舍,你在寝室楼下等我。」
「成交。」
李恒乐呵呵地跟着她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站在大门处的时候,好多进进出出的女生都暗暗瞟他还远不止于此,没多会,女生宿舍就在疯传一个消息:宋妤男朋友在寝室楼下,姐妹们,想看的快去,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啊。
然后,一波接一波的女生打他身边经过,嘴里看似在聊天,那小眼神儿却全往他身上罩。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装都不带装的,明目张胆跑他身前,打量打量他,接着笑嘻嘻又跑回了宿舍大厅。
李恒好生无语。
喂,你们可是北大的!北大的!能不能矜持点儿?
好在宋妤没让他久等,把保暖袋重新加热就下来了。
离开女生宿舍楼,她打趣说:「刚才楼道里,好多女生都在传你长得不错。」
李恒摸摸自己脸蛋:「哪里哪里,我这也只是捡了个便宜,我老妈的功劳。」
宋妤莞尔,问:「旅舍找好了?」
李恒道:「找好了,上次那一家。」
宋妤说:「跟我再详细讲讲你上春晚的事。」
「好。」
接下来几分钟,他一直在讲陶笛,讲《故乡的原风景》,从头至尾,事无巨细都叙述了一遍。
宋妤没打岔,听得很认真。
听完后,她曦嘘:「以前只觉得你唱歌很好听,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天赋。」
李恒得意一句:「你应该为我上春晚感到高兴。」
「确实高兴。」
宋妤点头,但下一句话却把他壹得不轻:「可你太优秀了,也不容易让人省心。」
听到这似有所指的话,李恒嘿嘿笑了下,「太优秀也不是我的错,再说了,不优秀也不敢追你。」
宋妤假装没听到后面半句话,「带陶笛了吗?」
李恒回答:「带了,在旅舍。」
能不带吗,上次信中说了要提前吹给她听的。
宋妤期待说:「等会找个人少的地方,吹给我听。」
「没问题,依你。」
在李恒这里,只要她喜欢的事,哪怕是摘月亮摘星星也要架梯子试一试。
前生学钢琴,就是因为她爱听,才去努力学的。
紧赶慢赶来到电影院,两人挑了许久,最后选了《末代皇帝》观看。
宋妤性子喜静,爱好不多,钢琴音乐会和看电影恰是她最喜欢的消遣方式之一。
《末代皇帝》是尊龙和陈冲主演的传记电影,主要讲中国最后一个皇帝溥仪从当上皇帝开始到最终成为一名普通公民之间横跨60年的跌岩一生。
这部电影虽然他看过,但好多细节内容都忘记了,现如今重新观影一遍,好像跟看新的一样,
很是投入。
宋妤比他还投入,聚精会神看着屏幕,一丝小差都没开,生怕错过了电影内容。
好吧,这年头不像后世,来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确实不容易,不只他们俩,影厅的所有人都比较专注。
期间,李恒悄悄问:「我和男主尊龙,谁更好看?」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警了警他,对比一番后,「你们是不同类型,气质不一样,都好看。」
李恒装模装样叹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更帅。」
宋妤眼角的笑意扩散到脸上,矜持说:「你确实不赖,不然不会有那麽多人痴迷喜欢。」
李恒美滋滋地讲:「你要是能把后半句收回去,我会更高兴。」
宋妤说:「水至清则无鱼,心净无垢。」
高手过招,一问一答如一啄一饮,两人看似什麽都没提起,却什麽都说了。包括肖涵和陈子矜。
也包括让她前面说过的麦穗,
这部电影比较长,有两个多小时,等到走出电影院时,外面街道屋顶早已被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李恒撑开伞,问:「这部电影怎麽样?」
宋妤比较满意:「好看。」
李恒道:「走,我们去旅舍取陶笛。」
宋妤嗯一声,钻到伞下,两人「咯吱咯吱」踩着积雪,往旅舍行去。
电影院离旅舍不是特别远,走路20来分钟就到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太冷的天气,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疼。
倒是宋妤比他好多了,一条围币帮忙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进屋后,她说:「等会给你去买条围巾。」
这种好事,哪有不答应的?
用热水洗把脸,他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人又活过来了,坐椅子上歇息一会,随后从包中找出陶笛,「走,我们找个地方。」
望眼外面的雪花,她改主意说:「就到屋子,外面风越来越大了,估计没法打伞,太冷。」
李恒打开窗户伸手试了试,立马接受了她的意见。
「你准备好了没?我要演奏了。」
「嗯。
「做好心理准备,听完不要太过震撼。」
宋好恬静一笑,缓缓点头。
受余老师的摧残,李恒这段日子的陶笛水准大涨特涨。
尤其是日复一日地吹奏同一首曲子,双手一触摸就找到了那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真的是信手拈来!
当陶笛放到他嘴边,吹响第一小段音符时,宋妤就被征服了,静静地凝望着他,整个身心彻底融入到了他的音乐世界中。
4分40秒说长不长,说短说短,但在宋妤耳里犹如惊鸿一警,还处在惊艳中就收尾了。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冷空气中的时候,房间顿时陷入静谧,落针可闻。
宋妤仍保持一个姿势,近距离静静地望着他,眼晴亮亮的,熠熠生辉。
许久许久,直到隔壁房间传来叫好声时,她才渐渐回过神,用一种莫名的语气感叹:「吹奏得真好。」
李恒道:「你觉得好听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多吹给你听。」
「好。」
宋好伸手要过陶笛,爱惜地摸了摸,「这曲子我很喜欢。」
她问:「你什麽时候学的陶笛?」
李恒回答:「有段时间了,不过最近跟一老师在专业学,才达到现在的样子。」
宋妤抬起头,「是英语老师闺蜜,那位余老师吗?」
「你知道?」李恒惊讶。
宋妤说:「有一次吃饭,我记得英语老师曾说过,她闺蜜很擅长各种乐器。」
李恒如实相告:「确实是她。春晚的时候她会给我伴奏,我陶笛,她小提琴。」
接着他补充一句:「还有一位同学弹钢琴伴奏。」
她妈妈江悦就是大学音乐老师,宋妤对这方面自然比一般人接触的多,「你们加油练习,那些老同学和邵市老乡,今年肯定都会守在电视机旁的,《故乡的原风景》拥有一鸣惊人的实力。
我希望春节过后,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它。希望大家都以认识你为荣。」
宋妤的话,给了李恒无穷信念之力!
只此一句,无需多言。
她没提作家身份,也没提写作。虽然那是一场更大更持久的风暴,但她懂他,不愿这麽早暴露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直围绕这首曲子在聊,中间宋妤面露期盼:「除了这首曲子,你还创作有其它的吗?」
「有。」
李恒斩钉截铁说着,再次拿起陶笛。
宋妤伸手轻轻压着他的手背,「别这里,我现在还没缓过来,也不想这麽早缓过来。」
李恒手背翻转,藉机握住她的手,「那我寒假来找你。」
宋妤恬淡笑了笑,低头看着手心接连处,自我调侃道,「我以为,这次你会君君子子放过我。」
李恒厚脸皮说:「你都知道我的为人,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嘛。」
宋妤安静没接话,想了想,也没抽走手。
沉默一阵,她气质沉凝地问:「你明早什麽时候走?」
李恒对此早有打算,「7点左右。」
「时间有些早,那我明天不来送你了。」宋妤说。
李恒指着床,「你今晚不到这过夜啊?」
闻言,宋妤静气几秒,稍后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风雪,好一会饶有意味地说:
「下次见到子矜和肖涵,我跟她们商量一下。问她们这床睡腻了没有?」
第276章,鱼和熊掌怎样才能兼得?(求订阅!)
闻言,宋妤静了静,稍后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风雪,好一会意味深长说:「下次见到子矜和肖涵,我跟她们商量一下。问她们这床睡腻了没有?」
听到这话,李恒面皮抽搐,吓得不敢再吱声。
他明白今天的极限就只能到这儿了。调节三女关系的事情,只能作为长远目标缓缓图之,切忌操之过急。
其实嘛,经历上辈子,他差不多摸出了三女微妙平衡的一点诀窍,绝对不能让一方明着太过受宠,否则另外两女就会默契联手。
这有种三国演义的权谋意味,
前生,就是因为自己太过痴爱宋妤,特别想与她结婚,导致敌对十多年的子和肖涵突然达成短暂和解,不约而同向施压宋妤,
在这场施压中,两女分工明确,陈子矜负责主攻宋妤,肖涵牵制住李恒,不让他去京城救场,
两头齐齐并进,效果是非常显着的,宋妤最终没能抗住,最先熄灭了结婚的念头。
后面许多年,他一直在思付三女的性格:
三女中,论精神抗压能力,肖涵为最,子矜次之,宋妤垫底。
论善良和大度,宋妤最好,子和肖涵差不多。
论心计和手腕,这要分两阶段:前期耳濡目染家学渊源的子最厉害,肖涵次之,这方面宋好比较没存在感。
换一种说法,不是宋妤不行,不是她不懂,而是她的性格限制住了她。
而后期的话,善于总结斗争经验的肖涵比较突出,子矜基本在她手里捞不到什麽便宜,交锋几十年,两女的战果基本在五五开。具体一点的话,可能肖涵略微占据上风。
从前世的思绪中回过神,李恒起身来到窗前,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远方,低沉问:「你在想什麽?」
宋妤说:「我在想我们初认识的时候。「
李恒问:「初认识?我那时候在你心里是什麽印象?」
「比较朴素,嗯,相貌生得挺好。」宋妤客观地说出第一印象。
李恒厚脸皮问:「那,有没有第一眼喜欢上我?」
宋妤轻轻警了警他,稍后认真说:「不知道,但你确实长在我喜欢的点上了。」
李恒比较激动:「我还以为你会否认。」
宋好莞尔一笑:「你都对我又是拉手又是送花了,我否认也没意义。
倒是你,我还以为你对我十分了解,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不了解我就敢追我吗?」
「敢啊!」
李恒说:「我第一眼就被你迷住了,那时候就想着该怎麽追你,想着怎麽把你娶回家。」
听闻,宋妤许久没出声。
眼晴跟随窗外的雪花飘动而飘动,过了好会,她轻声提醒说:「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应该保持克制。」
「我知道。」
李恒没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只是讲:「林徽因有一句话我认为很对:克制不住的才是爱,爱从来都是不正常的。
一见锺情往往就在一个眼神或一个念头之间诞生。
我不想今生遗憾,所以我来找你了。「
宋妤沉默。
几分钟后,她半转身,静静地看了会他侧脸,稍后说:
「走吧,风小一些了,我们去买围巾,去吃晚饭。」
「好。」
李恒应声,把窗户关上,跟着她出了门。
下到一楼,老板热情问李恒:「之前那首曲子是你吹的?」
李恒点头,说对。
老板竖起大拇指,「真好听!我老婆和我女儿听得饭都没吃了,筷子都放下了,生怕听漏了。
它叫什麽名字?哪里有磁带卖?」
李恒笑道:「它叫《故乡的原风景》,外面还没得卖,等春晚吧。」
「春晚?难道要上春晚?」目送李恒和宋妤出门,老板嘀咕一句,然后快速跑去后院喊:
「老婆,大事!我打听到了,这首曲子今年要上春晚...」
离开旅舍,宋妤替他高兴:「看来你要出名了,我提前预定一张签名。」
李恒把伞偏向她,「签名有什麽好,签名照吧,我们去拍张合影。」
宋好目视前方,笑说:「你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每次来都想从我这里点羊毛。」
李恒发自内心道:「这个世界上,也就你能让我如此执着了。」
宋妤听到安静没出声,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在街角处右拐,带他进了一家衣帽店。
「你喜欢什麽颜色的?」她问。
「我不说话,你送我什麽就戴什麽。」李恒主打一个夫唱妇随样。
宋妤淡然笑了下,果然不再徵求他意见,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款她最爱的颜色,白色。
她脖子上的围巾也是白色。
店员夸赞她说:「这位小姐很有眼光,白色十分符合你先生的气质,跟你脖子上的围巾也很搭,像情侣款。」
宋妤拿起围巾比对了一下,发现同自己脖子上的颜色差不多,但她犹豫一下后,没有选择换,
而是付钱走人。
来到店外,不等她出声,李恒已经弯腰把头送到了她跟前,示意她帮着戴上。
宋妤静了静,再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人的难缠程度,矜持一会,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最后还是没熬过他,细心地帮他系上。
等她系好,李恒直起身,期待问:「怎麽样?好看不?」
宋妤退后两步,打量一番说:「好看。」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今年我戴它上春晚。」李恒含情脉脉看着她,当场做此宣布。
对视一会,宋妤有点受不住他的炙热眼神,右手抒了抒耳际细碎发,不动声地偏过头说:「就不怕那两个打起来?」
「不怕!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我。」
李恒口里说着不怕,人却走到她近前,右手牵住她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往来路上的照相馆奔去。
真的是奔!
他连伞都不打了,带着她飞驰在雪地里,
宋妤满脸无奈,这人跟狗皮膏药似地,只要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能抓住机会。
「来,看镜头 」
「不错,两位很搭很有夫妻相,保持住,再来一张。」
一连拍完3张合照,李恒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
宋妤问:「几天有拿?」
「最近照相的比较多,要5天,5天你们过来。」女摄影师说。
付完钱,走出照相馆,她问:
「今晚你想去哪?」
李恒问:「平时你都在哪?」
「一般和舍友在图书馆看书,偶尔在宿舍偷偷懒。」宋妤如是说。
李恒表示:「那我陪你去图书馆,话说我读大学这麽久了,还没去过图书馆呢。」
宋好讶异:「你在复旦也没去?」
李恒摇头:「我要研读的书籍太多了,一直没找着时间。「
宋妤问:「你的书房有很多书?」
李恒回答:「很多,有几百本。」
路过一家饭馆,两人没太多讲究,随便在里面点了三个菜,吃完就往北大图书馆赶。
「咦,李恒,宋妤!」
就在两人有说有谈登台阶时,后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李恒转头一瞧,原来是许久未见的老同学肖凤,他挥手打招呼:「好巧啊,肖凤同志。」
「巧吗?我在这图书馆,一个星期起码能遇到宋妤三回。」
肖凤大步流星走到两人跟前,说:「其实隔老远就看到你们俩了,我才特意加快速度的。」
李恒问:「吃过晚饭了没?」
肖凤说:「没吃,你要请客麽?」
李恒往回头走,大气说:「没问题,应该的,走起。」
肖凤赶忙拦住他,「我开玩笑的,没吃饭怎麽这个点来图书馆呀。」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三人本就关系熟络,围着聊得兴起,连自修室都暂时忘记去了。
「宋妤,宋妤!」
中间,有一夥女生在不远处喊宋妤。
她们口里喊着宋妤,可那小眼神却一个劲往李恒身上蹦,恨不得从他身上块肉出来。
宋妤对两人说:「我室友,应该找我有事,我过去下。」
李恒嗯一声,看着她过去。
等宋妤和那边的室友聊上了,肖凤好奇问:「你们俩,不会真到一起了吧?」
李恒眨巴眼,「你觉得呢?」
肖凤看看他,又看看宋妤,思考说:「我觉得她还没答应你。」
李恒问:「你没听过传闻?」
「法学院是有很多关于你们俩的传闻,但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肖凤这样讲。
李恒眉毛一挑,「你都没恋爱过,这麽确定?」
肖凤眉毛比他挑得还高:「怎麽?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何况你沪市吊着个肖涵,人大还有一个陈子矜,我才不信美成这样的宋妤会没名没分稀里糊涂跟了你。」
提到肖涵,李恒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转而问:「你和肖涵平常联系多不多?」
「我们每个月都会通信。」肖凤实诚讲。
李恒瞄眼宋妤,压低声音说:「我在北大的事....
「放心,我从来没提过你,不过..:」肖凤话到一半,打住了。
李恒追问:「不过什麽?」
肖凤歪个脑袋:「不过你真觉得能瞒过肖涵?
她可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而且...而且应文那边,她可不会听你的。」
李恒眉:「上次是应文告得密?」
肖凤摇头,「主动告密应该不至于,但应文的性格你还不懂麽?
她和肖涵关系情同姐妹,寒暑假经常在镇上长住,肖家一大家子都对她那麽好,我并不觉得她会站你这一边。哪怕你如今已经功成名就。」
李恒揉揉眉心:「你分析在理,本来我这回还打算抽空去看看她,算了,下次再说。「
他这个去看看,主要是对老抹布信中提到赚留学生钱感兴趣,很想敲开那土味姑娘的脑袋瓜子瞧瞧,她是怎麽发现这一巨大商机的?
正当李恒和肖凤聊肖涵时,宋妤回来了,两人立马转移话题,说起了寒假去哪玩丶去哪聚会的事。
「好了?」李恒问宋妤。
「好了,我们去阅览室。」宋妤说。
「成,听你的。」李恒主要是来感受一下北大图书馆的氛围,去哪都一样。
李恒一直觉着,具有书香气质的女人,魅力会有格外加成。
余老师是。
融入在书架海洋中的宋妤也是。
气质出尘的她手捧一卷书,青丝散拢,眉目如画,素白的棉质衣服软软地塌在玲珑饱满上,美得让人室息,彷佛凡间的尘土都无法沾染她的纯净,李恒一时看痴了!
感受到在偷偷看自己,宋妤抬头同他对视一眼,好看地笑了笑,随后低头继续找资料去了。
一个小半时后,她把书放回书架上,收拾好笔记本走过来,打趣问:「盯着看这麽久,眼晴不累?」
李恒道:「永远不累。」
「那你看出什麽名堂?」
「我看到了我们未来结婚洞房的一天。」
宋妤淡笑说:「看来你天生就适合追女生,不仅长相讨人喜丶嘴甜,还有一双好眼晴。」
李恒叹口气:「谈,别夸了,想起我今晚一个人在被窝里孤单受冻,就心灰意冷。」
宋妤哪里还不知道他贼心不死,当即越过他,直接往出口走。
只是才走几步,她又停住脚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给你一个50%的机会。」
李恒眼睛一亮,慌忙道:「你说。「
宋妤转身,一步两步三步走到他跟前,静静地逼视他眼晴,柔声问:「鱼和熊掌,怎麽样才能兼得?」
真他娘的!
这是个要命题啊!
李恒眨下眼,「养只会抓鱼的熊。」
宋妤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反驳?
李恒追问:「50%的机会怎麽算?」
宋妤安静没出声。
李恒问:「你不会以为我答不上来,根本没想好怎麽兑现这50%的机会吧?」
他还真猜中了,宋妤压根就没想过他能答上来,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去租房过夜。
虽说上次国庆两人曾同屋住过一晚,但那时主要是因为生日等机缘巧合促成的。
而今晚之所以问这问题,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个结:他为什麽不跟自己来京城?而是去了复旦?
孙曼宁曾在信里告诉过她:当初高考成绩出来之际,高中英语老师是想托关系把他弄进北大的,可他明确拒绝了。
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在自己和肖涵之间,明确选择了肖涵,放弃了自己。
身为一个女人,不论是什麽样的女人,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还是贩夫走卒,只要尚存一息之气,就会介意这个问题,这和身份无关,和高低贵贱无关,和脾性无关,只因自己心中在意过对方。
本来过去这般久了,以她的佛系性子能暂时压制住这个心结。或者随着时间流逝,最终遗忘。
可最要好的闺蜜麦穗丶如今也有成为「新结」的苗头,旧结未去,新结已来,这让她心情十分复杂,才有了这一问。
才有了罕见不符合她性子的一问。
第277章,一个比一个厉害,合施手段(求订阅!)
对视良久,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一脸的期待。
宋妤想了想,从本子上撕下俩片一样大小的纸张,分别在上面写个1和2,然后揉成团,合在手心转了几圈。
她恬静说:「抽签,抽到1,我跟你走。」
李恒试探问:「和我睡一个床吗?」
宋妤打趣:「可以,你抽到0。」
唉,就知道试探是白试探了,她是清傲矜持的宋妤,不是其她女人,今晚能让自己抽签,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眼睛bulingbuling在两个纸团之间来回转动,最后李恒咬牙随便抓了一个,迫不及待打开。
结果是2!
是2!不是1。
大失所望。
宋妤面带淡淡笑意看他眼,合拢本子,转身朝出口走去。
李恒跟了上去,一路唉声叹气。
宋妤假装没听见,直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她才再次开口:「我上去了,你晚上在外面注意安全「嗯,我晓得个。」李恒应声。
他问:「你们今年会在哪过年?」
在他的印象中,宋家过年一直没定死,有时候是益阳桃江,有时候回洞庭湖,偶尔也在邵市。
后来由于宋适工作调动,一家子搬到了长沙,在长沙过年也有过数次。
宋妤摇了摇头,「还没定,到时候我告诉你吧。」
「好。」
李恒点头,她能主动提出告诉自己,就不枉他这回来北大,总算有收获。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太早,宋妤迟疑一番后,从书本中抽出一封信,递给他:「帮我交给麦穗。」
信?
让自己转交信件给麦穗?
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颗雷!
哪怕信里没有任何激烈的言辞,宋妤让自己转交,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信号!
什麽信号?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你麦穗一个月没写信了,宋妤却让这个男人捎一封信回来,哪怕是一封空信,麦穗也会懂其意思。
接?
还是不接?
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没得选。
唯一能庆幸的是,这是宋妤,不是子矜和肖涵,估计还能有缓和馀地。
思绪万千,但李恒动作却并不慢,没怎麽犹豫就接过了信。
他好奇问:「今天我都跟你在一起,没见你写信啊,你什麽时候写的?」
宋妤意味深长地说:「你来之前。」
李恒无言以对,合着眼前这姑娘早就计算了好一切。
「伞给你,我进去了。」
「嗯。
李恒拿过伞,目送她转身进入女生宿舍楼大厅。
只是一分钟后,她又出来了。
正要离开的李恒迎过去,高兴问:「怎麽?怕我一个人孤单,回心转意了?」
宋好好看地笑笑,右手伸到他跟前:「把信给我。」
「啊?」
李恒啊一声,有些蒙圈,但还是把信还给了她,「你这是弄什麽玄机?」
宋妤恬静说:「我拿错信了。」
李恒问:「那要不要我等你回去换?」
宋妤轻摇头,「不用,你走吧,我看着你离开。」
闻言,李恒差不多明白过来了。
可明白后,他后背冒出一阵凉意。
宋妤还是那个心软的宋妤啊,碍于情面,这回没有直接对闺蜜进行任何暗示。
却隐隐在提醒他。
但凡他之前接信显得犹豫,估计情况就截然不同。
至于为什麽是一分钟?
因为她算准了时间,过去每次分离,他都会十分不舍,一般会在原地静立一分钟左右。
她是掐着时间出来的,来早了,怕自己悟不透她的意思;来迟了,怕自己走了。
说白了,在场感情中,宋妤不想伤害谁。
不想伤害心中在意的李恒,也不想伤害麦穗,她只是想弄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什麽想法?
对麦穗有没有想法?
要是接信犹豫或者不接,那代表他和麦穗的关系不再那麽明晰。
因为之前她在食堂点到为止提起过麦穗,李恒不可能不懂这里面的意思。
其实关于这次试探,她做了很久很久的思想斗争,才决定试一试的。
毕竟左手是她在乎的男人,右手是她一直真心当亲姐妹对待的闺蜜,可如今事与愿违,让她很是失落。
但就算这样了,她目前也没有去指责两人,也不会去指责两人,大家都有选择感情的权利,只是想确认一下李恒的态度?
如果李恒对麦穗有明确想法,纵使自己再心痛,再不舍,那她今后也不会再单独见他,不会再给他追求自己的机会,把他让给麦穗,自己远远离开他们。
在宋妤心里,麦穗和子矜同样是她闺蜜,却是不同的。
同时她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理解麦穗为什麽会青睐李恒?
毕竟大家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坨冰冷的铁块,这个年纪谁对爱情没有幻想?孰能无情?
而李恒的优秀是耳目共睹的,宋好自己都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自然不会苛求闺蜜去做圣人。
所以,闺蜜在无形中对他产生感情,她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清傲的她却一时间很难接受。
出校门,回到旅舍。
李恒一时间什麽都没做,就静坐在床上沉思。
他清楚,今天十分凶险。
今时的宋妤不同于大学毕业后的宋妤,两人现在的感情还没有深厚到让她割舍不下的地步。
假若他拒绝接这封信,那麽两人的关系今生就止步于此了。除非他悬崖勒马,断掉和肖涵丶以及子矜的所有联系,她才有可能重新接纳自己。
如果放在大学毕业后,那时候两人的感情已经深深牵绊在一起,她的做法就是另外一种了。像前生那样,不会警示自己,也不会指责麦穗,而是联手子防着麦穗,不让自己和麦穗有接触。
或许,由于自己今生在复旦读书的原因,这个联防里面,肖涵也会提前加入进去。
矣,就没一个省心的啊!
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去沪市是对的,比起温柔善良的宋妤,腹黑的肖涵在某种程度上更难搞。
这一晚,他不知道是什麽时候躺下去的?
也不知道是怎麽入睡的?
反正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还做了一晚上梦,梦里全是宋妤的影子。偶尔还掺杂出现麦穗。
一夜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并伴随有喊声。
「李恒!开门,是我。」
门外传来宋妤的声音。
「好,马上。」
李恒一咕噜爬起来,快速穿衣服下床,随意聋拉鞋子就把门打开。
「你怎麽来了?不是说太早赶不过来麽?」他问。
宋好进屋说,「给你送早餐。」
李恒关上门,「你们女生宿舍大门几点开?」
宋妤说:「6:30。」
李恒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瞅眼时间,心疼问:「你是不是很早就起来了,在一楼宿舍大厅等着开门?」
宋妤没回复,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李恒把早餐放桌上,走过去一把抱住她,爱怜地把她抱在怀里,「我又不是小心眼,不要为昨晚道歉。」
她确实是带着歉意来的,因为信件,心地善良的她昨晚失眠了。
宋妤缓缓合上眼睛,没有做任何解释。
良久,她睁开眼眸说:「吃早餐吧,别凉了。」
「嗯。」
李恒嗯一声,松开她。
把不同种类的早餐打开,先递给她一份热乎乎的豆腐脑:「先吃这个,暖暖胃。」
「好。」宋妤接过豆腐脑,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早餐时间比较安静,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但就算这样,也不觉着尴尬,因为两人太熟悉了。
垫了一半肚子,他问:「今天几节课?」
宋妤说:「满课。」
「啊,8节?」
「嗯。」
「唉,北大竞争太激烈了,你适应不?」
「还算好,没有太大压力。」
李恒明白,她口里的没有太大压力,就是没有一点压力,不愧是学霸来着嘛。
「你和肖凤一般多久聚餐一次?」
「没有固定,因为经常碰到,一个星期会凑一块吃三四回左右。」
「你和高中其他人有联系麽?」
「丽珺和子矜经常来,应文次数也比较多,柳黎偶尔会跟着来玩。」她说。
李恒八卦一句,「柳黎和陈丽珺有希望不?」
宋妤想了想,摇头:「难。」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他意料。
实在是,实在是柳黎长相磕了一点,不是说丑,而是皮包骨的样子怎麽也胖不起来,跟陈丽珺走一块有些失衡。
李恒玩笑说:「下次见到柳黎,我得叫他多吃肉。」
宋好跟着笑了笑,对他说:「叔叔身体情况,回头记得写信告诉我。」
「嗯,好。」李恒很喜欢她提及自己家人,这代表她的心跟自己更近了一步。
吃过早餐,她走了,这回是真走了。
李恒也没挽留。
因为不好挽留,等会他要去见父母,不出意外,还要见子矜。
而子矜是她心里的另一个结,两人默契地没提起。
在路边等了一会,总算等到了公交车。
他并没有直接去东城区鼓楼那边,也没有直接去人大,而是回了机场。
自从在北大高调了两次后,李恒心里有数,不能再以同样的方式去人大高调了,要不然容易暴雷。
至于以前,那是没办法,得必须在人大宣誓一回主权,得在子矜同学面前刷刷存在感,满足一下子矜的心里需求。
搁以后,他的所作所为得适当收敛,尤其是春晚过后..:
想到春晚,真他娘的咧!这玩意有利有弊啊,利就不说了。
至于弊,他左思右想,最后脑海中浮现出了余老师的身影,看来又得去用江湖菜贿赂她喽。
没办法,他认识的人里,也就这位有这实力帮自己遮掩一二。
或许,黄昭仪也有这样的实力,但他本能地不是太想和她靠近,没有任何缘由。
还有的话,不知道周诗禾家里是个什麽情况?但观其言行举止,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纵使面对余老师和沈心阿姨,这姑娘的气度都不落下风,
怎麽说呢,有些特质是装不出的,譬如余老师,譬如沈心阿姨,譬如周诗禾,还有黄昭仪。
思绪一路开着小差,机场终于到了。
一下公交车,李恒就特意进机场打探情况,打探今天沪市飞往京城的航班有没有延迟?
有没有因为雨雪天气临时取消?
结果还好还好,确实有一些航班临时取消了,但今早沪市飞往京城的那一班没有。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信中曾告诉子矜,自己要29号早上过来。
假若让子知晓自己昨晚在北大那边住了一晚,呼!他怕两女提前碰撞出火花啊。
好吧,主要是他担心宋妤不是子矜对手。
四处观望一阵后,李恒掐着点在出口处溜达。
没多会儿,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三女人,往这边赶的三女人,陈子丶李兰和陈小米。
!总算落心了,就怕子矜提前到,那就只能撒谎说换了更早一班的飞机。
「李恒!李恒!」
还隔着20来米远,陈子矜就招手喊了起来。
喊声中满满都是欣喜。
他穿上鞋好歹也有180,这年头就算在北方,也算比较出挑,很容易找。
几声开心喊,随后陈子矜撇下李兰和陈小米,小跑着奔了过来,张开双手奔向他怀里。
李恒同样张开双手,迎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紧紧相拥,许久后,她松开他,掂脚亲他脸蛋一下,笑意盈盈说:「亲爱的你来啦!」
「来了。」李恒伸手亲昵地抚摸她头发。
陈子很享受这种感觉,在他耳边呢喃,「老公,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这麽久不来看我。」
「不是说好元旦麽,下回我早点来看我媳妇儿。」李恒前半段为自己辩解,后半段迁就她。
不管不顾身边有没有人,陈子矜又啄他侧脸一下,嫣笑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嘛,就是太想你了。」
子的爱像一团火,永远都对他保持热情,永远都是这般炙热,李恒每每和她相处,身心总是放轻松的。
别看她在外面强势,经常跟肖涵斗,还搅乱他的两次求婚,但对他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也没给过冷脸,脸上一直是挂着笑的。
几十年如一日,做到了真正意义上对他比对她自己还好。
这样一个女人,李恒只是觉得愧疚,不敢奢望太多,所以她和肖涵斗气的时候,只要不是太出格,只要不失控,他都不会横插一手。
「我这两天好好陪你。」李恒回亲她脸蛋一下。
「嗯嗯嗯。」陈子矜娇嗔地嗯嗯嗯着,双手抱着他腰腹,依然舍不得松开。
见到两人恩爱场景,陈小米脸上带笑,站一边没打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李恒,眼里全是欣赏之意。
以前她有多看不上李恒,现在就有多看得上。听说他凭藉自己创作的曲子要上春晚了,真是令人太过意外。
哪怕是嫂子锺岚听说此事后,都沉默了小半天。
旁侧的李兰则和陈小米截然相反,只见二姐两眼望天,她敢保证,老弟肯定不是今天来的,肯定已经见过宋妤。
她用不着找任何证据,因为从小看着他光屁股长大的,对他的秉性足够了解。
当然,李兰这麽有把握肯定,主要还是宋妤太过漂亮,继承了田润娥大部分美貌的她,都对宋妤有些没脾气。
将心比心,换做她是老弟,也会偷偷摸摸过去北大啃两口再说。
相拥一会,两人松了开来。
李恒喊人:「二姐,小姑。」
李兰对着他就是一记你懂你懂的白眼,然后伸手拉过他的背包,麻利走人。
见李兰这样,陈小米失笑说:「车子在那边,跟我来,我们先去吃早餐。」
李恒说好。
陈子矜这时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块围巾,黑白格子相间的颜色,还怪好看,「外面好大风,我帮你系上。」
「嗯。」
李恒早就把宋妤送的那块白色围巾收起来了,为了怕露馅,还放在背包最下面。
这样做,几乎是一种潜意识行为了。没得法啊,前生养成的,就是为了少刺激三女。
他问:「你亲手打的?」
「没有,我打了两条,打不了这麽好,后面我特意去百货商店买的,喜欢吗?」陈子问。
「喜欢。」他确实喜欢,子矜的品味没得挑。
或者说,三女的品味都没得挑,各自对美都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
接车是一辆桑塔纳,俩大的坐前排,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尽量不去看后面,免得饱受甜蜜暴击。
李恒和陈子矜坐后排,手牵着手,说了好会体己话。
进到市区后,陈小米带几人进了一家比较有名的早餐店。
奶奶个熊的!
又要吃早餐,为了不露馅,他还得使劲吃,装出有些饿的模样。
李兰又悄咪咪翻了两个白眼,心说小样,你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兜到哪天?到时候有你求我帮忙的时候。
往东城区赶的时候,李恒问前排二姐,「二姐,老爸身体怎麽样?」
李兰头也不回:「让弟妹告诉你。」
李恒默默为二姐点个赞,回头看向子矜。
要是李兰听到了他心声,肯定会这样说:不要给我点赞,我见谁都是弟妹,比如那肖涵啊,那宋妤啊,那复旦未知的某某啊。
二姐一直觉得,老弟这只偷腥的猫,偷习惯了,到了复旦大学也不会守规矩的,除非那边没有好看的女生。
虽然这些日子,二姐当着叔叔阿姨的面也是亲切叫自己弟妹,但在李恒面前还是头一回,陈子矜仍旧显得有些开心:
「叔叔的身体好了很多,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医生说,比预期的还要乐观一些,还配合治疗3个月,就差不多能痊愈。「
这消息对他来说可是太好了!太振奋人心了!回想起前生95年李建国躺病床上病入膏盲的场景,李恒总是心如刀割,伸手紧握住子矜的手,诚恳说:「谢谢你。」
陈子矜笑眯眯摇头,把头枕在他肩膀上,
李恒双手揽住她细柳腰,半抱在怀里。
接着他向开车的陈小米感谢:「小姑,这段日子麻烦你了。」
陈小米回头笑了下,继续开车,「说这些话见外了,我是子姑姑,是应该的。」
四合院在东城区靠近鼓楼的位置,上到天台就能近距离观看鼓楼。
院子大概370平,大概是前段时间陈小米找人修过的缘故,里面比想像中的要好。
「老爸丶老妈,陈叔。」
刚进门就看到了李建国和陈高远在堂屋下棋喝茶。
田润娥则在边上陪两人崂嗑,手里也没停着,在穿针线,要把破了个口子的餐桌布缝一缝。
「李恒来了。」
陈高远看到李恒和女儿并肩走进来,和煦笑一下。
一见面,田润娥就放下餐布,拉着宝贝儿子左瞧瞧右瞧瞧,临了满意说:「不错,不错,最近总算长了点肉,没以前那麽拉干了。,
接着她还不忘招呼子,要其帮忙穿针:「我看不太清,眼花了,好几次都没穿进去,子矜你帮阿姨穿一下。」
「好。」」
这幅样子,田润娥似乎没把陈子矜当外人,陈子矜也很好地融入进了老李家,两人怡然以婆媳之道在相处。
陈高远和李建国对她们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要不然陈高远也不会隔山差五过来到这边坐坐。
李恒再次观察观察二姐和陈小米,两女好像也早接受了。
他暗道一声,这媳妇厉害啊,手腕一如既往的犀利,他还没搞定肖涵和宋妤呢,子矜已经把老李家当成了大本营。
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不喜陈家一部分人,但对于子,他的爱从没有消失和减少,自然乐见其成。
只是他有些好奇,她是怎麽搞定田润娥同志的?
上辈子,老妈一直对陈家有很大偏见,连带着对子也没有对肖涵和宋妤好,这虽然没有摆明面上来,但李恒身为她们三个的男人,哪里看不明白的?
可今生,这一糟糕局面不见了,随着李建国同志在京城治疗三个月,子借着这个机会暗暗搞定了一切。
这边缝桌布,二姐看下时间,已然10点半,当即进了厨房,忙活午饭去了。
过去三个月,家里的饭菜都是她负责,从不让爸妈操心,而且还会变着法子做新鲜菜让他们多吃点。
第278章,知情知趣
「你来陪你陈叔下两盘。」
对弈4局,李建国输了3局,顿时对旁边坐着陪聊天的儿子说。
见陈高远目光看过来,李恒没矫情,把手心的瓜子放子矜手里,起身坐了过去。
陈高远一边摆象棋,一边问:「这次待几天?」
李恒回话:「过完元旦,一号走,沪市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逃课跑出来待这麽久,已经非常逆天了。要不是他还有大作家身份,估计全国没有一所大学能容得下他。
陈子矜心里算了算,待两个晚上走,和她心里预期的差不多。
田润娥插嘴问了句:「沪市那边有什麽事?1号就要走?」
母亲的思维永远和一般人不同,想着儿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总是希望其在自己身边多待会。
不过她也知道,儿子如今是作家,是名声在外的大作家,很多事她不好乱掺和。
只是直觉告诉她,满崽估计又要去外面惹事了,而不是真的回学校,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宋妤和肖涵这闺女的身影。
见所有人目光都积聚在自己身上,李恒道:「《文化苦旅》完结了,《收获》杂志要单独出版,合同已经谈妥。
另外,我答应了与巴老先生见面,元旦过后得上门去拜访,不好拖太久。」
这两件事,哪一件都是妥妥的大事,纵使身在官场的陈高远都觉得要严肃对待,不能打马虎眼。
听到《文化苦旅》要单独出版,陈小米忍不住问:「这次的版税多少?」
李恒回答:「8%,
陈小米惊讶:「这麽多?」
「多麽?我一开始打算要10%的,只是碍于巴老先生的情面,没好开那口。」李恒实话实说,
一点都不夸张。
陈小米哑然,羡慕中带点钦佩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麽接话,临了说:
「8%绝对是一个奇迹,以《文化苦旅》现在的影响力,至少能为你增加几十万的收入。」
李恒没否认,《文化苦旅》的影响力确实大,口碑也极其好,他很是期待其大爆的。
陈子矜听得眼晴亮晶晶的,连着剥了好几颗瓜子仁送心上人嘴里。
陈高远瞄了好几眼女儿,心里不由感慨:岚岚啊岚岚,就算李恒不是大作家,就算李恒不上春晚,这个女儿你也留不住谈。
陈小米倒是对大侄女的表现已经免疫了,要不是爱极了李恒,也不会去年暑假就早早把身子交付了出去。
下三盘,陈高远连着输了三盘,他重新捡棋子说:「建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恒这棋力要比你我高出好几个档次,我越下越艰难,估计只有家里老爷子才能抵挡一二了。」
李恒谦虚地笑了下,没声,要不是顾忌对方是子矜亲爸,早就三下五除二砍瓜切菜了,哪还会放水这麽多啊。
老实讲,前生两人虽然互为翁婿,但没一起下过棋,就连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一是陈家并不是很待见他。
二是他也不喜欢去陈家。
甚至后面几十年,他基本已经不踏足陈家了。每当逢年过节,都是子自己带着一儿一女回娘家看看。
不过话说回来,陈家虽然看不起他,但对他和子矜的一儿一女还算过得去,这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李恒和陈家的尴尬。
前生他的时间是分配比较均匀的,陪三女的日子基本差不多,可能肖涵作为妻子略微多了一些,这也是三女没有彻底闹的缘由所在。
因为他做什麽事,都比较公平。
而且子矜和宋妤都在京城,两女的家挨着很近,走路不到20分钟,有时候三人经常是一起吃饭聊天,只有晚上才各自回家睡。
关于睡觉的问题,子矜从不在宋妤家里过夜,宋妤也亦然。
倒是肖涵跟两女关系比较疏远,一辈子下来,几乎没有一起吃过饭。
第四盘,陈高远依旧败退,他也看出来李恒在让他,在放水,可就是下不赢,最后心服口服弃子投降。
吃过午饭,陈高远走了,作为一个有官身的人,能在老李家待一上午,已经是奢侈一把,也算是给足了李恒面子。
陈小米也走了,回了《人民文学》。
走之前,陈高远也好,陈小米也罢,都默契地没有问子矜要不要回学校?今晚在哪里住这类问题。
因为根据过往经验,用脚趾头想想也晓得是怎麽一回事啊。
见李恒和陈子如胶似漆地腻在一块,李兰抓一把瓜子说:「嗯哼!我去糕点店了,下午4点左右回来。」
说完她大摇大摆走了。
李建国和田润娥对视一眼,前者站起身,「都说饭后一百步,活到九十九,润娥,走,陪我出去散会步。」
作为过来人,田润娥哪里还不懂,对李恒说:
「我和你爸散步去了,顺便逛一逛百货,也要差不多下午4点左右才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子矜。」
「嗯,好。」李恒嗯一声,目送他们离去。
此时陈子面色滚烫,低个头,根本不敢看李叔和田姨。
送到爸妈到巷子里,李恒回头就把门给关上了。
见状,田润娥嘀咕一句:「这种也不知道像谁?要不是我自己生的,我都以为是捡来的。」
李建国只是笑,没搭话。
田润娥又回头望了望,「子矜这闺女是真好,漂亮懂事贤惠,我很喜欢。
可惜生在陈家,要不然我都恨不得立马把她名字上到我们家户口本上。」
对于陈子矜这姑娘,李建国也同样相当满意,若以儿媳妇的标准衡量,他说不出半个「不」子,搁老家,打灯笼找遍十里八乡也找不出第二个这麽好的了。
田润娥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问:「大白天的,满崽不会真把子弄床上..:」
话到一半,她没说了,也没法往下说出口。
去年暑假,儿子就是大白天把子矜给办了的,如今他名气大,底气足,行事只会更加老练。
李建国拍了拍妻子手背,以示安慰:「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张罗,用不着我们操心。
我观子矜一颗心全系在满崽身身上,做什麽都是愿意的,这就放心了。以后啊,我们争取对她好一些,补偿补偿这闺女。」
「唉,也只能如此了。」田润娥叹口气,她对儿子哪哪都满意,就是女人方面比较垢病。
她问:「建国,你说,儿子会不会在外面还有女人?「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建国问:「你是说肖家那姑娘?」
田润娥补充:「还有北大那个叫宋妤的闺女,那天你是见到真人了的,长得比仙女还好,我毫不怀疑满崽会死缠烂打。」
「这俩姑娘确实生的花容月貌,但应该没那麽容易得手。」李建国分析。
田润娥说:「要是以前,我信你这话,但自从去年夏天后,我这心里啊,就没底了。
李恒和子矜的爆发之时,打了陈李两家一个措手不及,纵使两人身为李恒父母,明面上会站在他这边,但内心一阵阵懵逼,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说着说着,田润娥一拍手掌,担忧道:「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会出大事,回头我们得跟他好好聊聊,劝劝他。」
在这点上,李建国完全同意,「劝可以,但要讲究策略,如今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得注意分寸,别把他别逼的以后不敢回家。」
田润娥以前可是城里人,也是知识分子,自然懂什麽叫分寸。
四合院,堂屋。
关了院门,关大门,李恒径直走向沙发,走向沙发上的美娇娘。
陈子矜似乎预感到他要干什麽坏事,通红个脸,抿嘴害羞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良久,李恒缓缓伸出手,抚摸她的青丝:
「媳妇,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嗯,你是我老公嘛,应该的。」陈子矜半撒娇,徐徐闭上眼睛,用心享受他的爱怜。
「你知道我在沪市有多想你吗?」
「知道,你都想得开始解我扣子了。」
「让我看看,最近有什麽变化没?」
「不要,这是白天嘛。」
「白天怎麽了?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
「德性!」
许久过后...
「不要在这,叔叔阿姨随时会回来的。」
「没听他们说麽,要下午4点才回来,还有4个多小时。」
「相公,去房里。」
「你刚才叫我什麽?」
「相公...
「再叫一句。」
「相公。」
「行,我们去房里,你是哪间房?」
「最丶最里面那间。」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是颤抖的。
一边热吻,一边横抱着她往卧室行去。
两个小时后,李恒右手轻轻在她背上来回抚摸,凑头亲她一口:「还是你好。」
陈子矜此刻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很是满足地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
许久,逐渐缓过来的陈子矜仰头问:「1号走的飞机票买了吗?」
「买了,托关系买的。」李恒回答。
「到时我去机场送你。」
「好。」
听到这声乾脆利落的好,陈子矜心里松了口气,要亲自看着他走,不能给他机会去找宋妤。
近距离看着她的细长眼睫毛,李恒忽地心思一动,伸手紧紧搂着她,下巴抵着她额头说:「跟着我,你后悔不?」
「不后悔。」
「有你真好,以后我尽量抽空过来陪你。」
「嗯嗯。」陈子矜微仰头,红唇悄无声息吐出两个字:「吻我。」
她嗓子刚才已经叫冒烟了,此时哑哑的,但丝毫不影响李恒知情知趣地缠吻她。
一记漫长的法式浪漫,陈子笑吟吟说:「我这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吃撑了唔!
感谢老公。」
李恒弹了她额头一下,「有力气了不?『
「不要,3点多了,二姐他们快回来了,让我休息下,晚上好不好?」陈子矜对他的能力是既爱又怕。
「晚上可没法像刚才那样唱歌啊。」李恒咬着她的耳垂,调侃道。
「德性,我咬块布放嘴里。」想起之前失控的场景,陈子矜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其实也不能怪她,实在是某人手段太厉害了,她一个才几次经验的小女子,哪经得起那般挑逗,很快就从矜持中败下阵来。
李恒听得失笑,不再捉弄她,爬起来说,「等会洗完澡,带我去外面走一走,进京之前我就一直在幻想,一定要陪我娘子吃遍这条街的美食。」
「真的?」陈子矜开心问。
「嗯。」
陈子立马有动力了,也不顾疲惫不堪的身体,下床洗澡打扮一气呵成。
下午3点40分左右,两人穿戴整齐地离开了四合院,
走之前,她还特意打扫了战场,还开窗通了风,以免露出破绽。
「我老妈他们带钥匙了没?」见她锁门,李恒问。
「带了,有4把钥匙,我丶二姐和田姨各一把,还有一把在家里作备用钥匙。」
陈子矜晃了晃手心钥匙,收进兜里,然后手挽手,有说有笑带着他离开了这条巷子。
说吃就吃,两人真是一路吃过去的,吃了驴打滚丶果脯丶酥糖,还有各式糕点,当最后吃糖葫芦时,他看着前方的药店说:「你到这等我,我去买点药。」
「不用,今天是安全期。」陈子拉着他,瓮声瓮气说。
李恒回身,看着她:「算准了吗?」
陈子羞涩地点点头:「嗯,知道你要来,其实小姑昨晚陪我买了安全那个东西...」
说完,她把头偏向别处,全身滚热,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李恒有些小惊讶,「你小姑还管这事?她自己都没男人吧。」
陈子矜白他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你每次来京城都要找我干坏事,她一清二楚。」
李恒乐呵呵笑了下,把糖葫芦递到她嘴边,解释道:「原本来之前,我是准备了安全套的,可走的时候有点急,收拾忘了,下次我带过来。」
「哼哼,下次过期了拉。」陈子矜咬一颗糖葫芦。
第279章,交底,逆天言论
晚上。
吃过晚饭后,趁着陈子矜和二姐李兰外出买东西的功夫,田润娥把李恒叫到了卧室。
门一关,田润娥就压低声音问:「满崽,你跟妈说实话,来这之前是不是已经偷偷去过北大了?」
李恒打太极道:「老妈,现在是1987年,不是民国时期,这是过日子,不是搞地下工作,您老不用这麽紧张兮兮的。」
田润娥一巴掌轻呼在他后脑勺上,叹口气说:「我和你爸都在忧心这事,你跟我们交个底,我们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以后好注意哪些话哪些事该说该做,哪些要尽量避着点。「
天底下的母亲都一样,不论儿子有没有出息,是个好的,还是坏的,大抵是宝贝着的,毕竟是她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哇。
李恒想了想,实诚说:「去过了,昨晚在那边歇息。」
田润娥眼晴大瞪:「和那宋妤一块过的夜?」
李恒道:「您老想得美呢,哪有那麽容易。」
听到这话,看着眼前的儿子,田润娥心情特别复杂,试探着问:「子矜不错,抛开陈家不谈我和你爸都比较满意,就不能专心对一个?」
李恒神神叨叨:「妈,我们的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简单,」您老就不要管了,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老爸,比什麽都强。
田润娥再问一句:「就真铁心了?」
李恒道:「她是我的命。」
田润娥深吸口气,缓缓情绪问:「那镇上肖书记的姑娘呢?」
李恒回答:「也是我的命。」
田润娥又深吸两口气,追问:「那子矜是不是你的命?」
面对亲妈咬牙切齿的表情,李恒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也是!」
这次,田润娥连着深呼吸了老半天,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请问李大作家,在复旦大学有没有我儿子的命?」
李恒仰头望着天花板,没声。
田润娥眉:「回话,让我考虑下,我和你爸还回不回老家。「
李恒嘀咕:「这和你们两老回老家有什麽干系?」
田润娥嘴:「干系大了,你要是这麽能惹事,我和你爸不得躲着点?我们还没到50,还想多活几年。」
李恒玩笑道:「躲没用啊,有一个本事通天的阿姨相中了我,让我给她当女婿,您说我当不当?」
田润娥身子略微前倾:「通天?有多通天?」
李恒道:「她要是想真心找到你和我爸,躲国内基本没什麽用?」
田润娥问:「躲国外呢?」
李恒道:「您还想出国?儿子女儿不要了?」
田润娥没好气道:「就你这闹腾的本事,我和你爸有9条命都不够搭的,明哲保身早点放弃你不更好?」
李恒:「
过了会,田润娥小心翼翼问:「你刚才说的阿姨,是认真的?」
李恒回答:「吓唬吓唬您,我这体格,那有这本事。」
田润娥松口气,「那就好,满崽,听妈妈一句劝,3个够了!再多家里住不下,你身体到时候也吃不消..:」
李恒道:「这事您老别操心,过段时间我打算去一趟青海xz。」
田润娥好奇问:「去那边干什麽?」
李恒厚脸皮道:「那边有欢喜禅,去学点密法回来。」
其实他这只是个藉口。
欢喜禅宗他前生就花大功夫寻找过,真还学了点东西,在床事上帮了他大忙。虽然嘛,他自身本钱就已经足足的了,可有了这东西后,如虎添翼啊,她们三个有时候都满足不了他。
试问一下,加藤鹰的金手指+欢喜禅秘术+堪比毒的身体本钱,这天下,还有哪里不可去啊?
他别的大优点可能没有,但对自我修养一直是下了功夫的,孜孜不倦地学习外界知识,还拜访过很多老中医,目的就是为了好好活着,有质量的活着。
田润娥气得拍了他好几下,稍后眼珠子转了转:「真有那玩意?」
李恒点了点头,「自然有的。」
田润娥琢磨一番,临了嘱咐:「你要是真放不下她们三个,这倒不失一桩办法,不过你就真能应付好她们,以后不会打起来?」
李恒眨巴眼:「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饭。」
母子俩对峙一阵,田润娥冷不丁问:「复旦大学到底有没有?」
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闪过,李恒回答:「不知道?」
田润娥替他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麽叫你不知道?」
『现在肯定没有,但未来谁说得准?有时候人在红尘,身不由己。」李恒说。
田润娥眉毛皱得更深了:「别整的这麽玄乎,我看就是遇到了太过漂亮的女孩子,又起色心了。
李恒不乐意了:「我好列也是你儿子啊,怎麽能用这麽俗气的词。」
田润娥哼一句:「要不是我儿子,我直接报警了。」
说完,她顿了顿,放缓语气问:「复旦大学有几个?」
李恒回答:「一个都没有。」
田润娥盯着他看了会,随后站起身:「你不是在庐山村租了房写作麽,这次妈跟你一起过去。」
李恒警惕问:「您老去干嘛?」
田润娥说:「去照顾你起居,帮你洗衣做饭。」
李恒问:「老爸不管了?」
田润娥说:「你爸身体如今恢复了一大半,有你二姐管着,我放心。」
李恒推:「我买不到您老的飞机票。」
田润娥说:「让那个通天的阿姨帮你买。」
李恒无语:「刚才我就开句玩笑话,可别当真啊。」
田润娥查拉个眼皮:「是不是玩笑话,你心里有数,妈妈心里也有数。都说人过留痕,雁过留声,我这宝贝儿子呵,小学初中高中都招惹有,大学还是沪市这种大地方,要是没招惹一两个,我都要回家烧香感谢祖宗了。」
李恒服了:「别,可别烧香惊扰祖宗,我怕他们羡慕地从地下爬起来,大喊着要跟我学经验..」
话还说完,田润娥就气笑了:「就你能的,还用跟你学?那赵菁现在还对你爸念念不忘咧。」
听到这话,门外负责放哨的李建国左右望望,赶紧溜人。
李恒转而道:「我这次是去长市,没有直接回沪市。」
田润娥问:「去长市干什麽?」
李恒回答:「有个老师在那,她找我有事。」
「老师?」
田润娥惊愣,重新坐下,压低声儿:「满崽,你连老师也睡到手了?」
李恒语塞。
好半响,他才开口:「我有这本事?」
田润娥半信半疑:「你可能没有,但妈妈给了一张可以睡老师的脸。」
李恒特郁闷:「您老要是这样不信任我,我今年可就不兴回家过年了。」
「这主意好。」
没想到田润娥直接同意:「今年子要回家过年,搞不好就和肖书记的女儿碰撞到一起,你不回来过年,我还省心。」
李恒问:「我还是不是您儿子?」
田润娥扬起眉毛:「现在暂时还是,等你将来生了孩子,我就和你爸商量下,把你从老李家户口本上移除掉。」
此话一出,母子俩大眼瞪小眼,一时没说话。
好久好久,田润娥最后一问:「她们三个,你最中意谁?」
李恒回答:「娶谁都可以。」
田润娥问:「就没有特别出挑想娶的?」
李恒答非所问:「等您老将来接触到宋妤和肖涵后,就会明白了的。」
田润娥看了会他,起身说:「看来呀,我和你爸得长个心眼,不能过早许诺子了,哎,你呀你,真是让妈头疼。」
说罢,田润娥心有戚戚地离开了。
离开前,她还放了一句话:「我不管你对陈家怎麽样?但子矜为你丶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那麽多,不许辜负她,要不然将来妈就搬过去和她住一起。」
「嗯,晓得个,您老放心吧。」李恒起身相送。
回到自己卧室,田润娥质问丈夫,「我要你放哨的,你怎麽跑了?」
李建国指着窗外院子:「我看着大门的,子矜和兰兰还没回来。」
田润娥凑过去,逼问:「你是心虚赵菁,才跑的?」
李建国回头:「同床共枕这麽多年,你连我都信不过?」
田润娥摇头又点头,「以前是信的,但你看看你生了个什麽样的货色,都说有父必有其子,你叫我还怎麽信?」
李建国差点吐血,老半天憋出一句:「那也是你儿子。」
话落,夫妻俩互相瞅着,心头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儿子确实有撑天本事,可也着实不省心啊!
陈家。
看到丈夫和小姑子都回来了,锺岚探头问:「子矜呢?她人在哪?」
陈小米说:「嫂子,子矜在学校,没回来。」
锺岚可不好忽悠,「真在学校?不是在李家?」
陈子桐这时从房间蹦了出来,「妈妈,你是说我姐在我姐夫被窝?」
闻言,陈小米忍着笑。
陈高远偏过了头,假装没听到这话。
锺岚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呵斥道:「去写你的作业,不写完不要出房间!不要吃晚饭。」
「切!欺软怕硬,现在姐夫牛逼了,就不敢牙了,就对准我了,别太过分,要不然回头我也到学校找个。」陈子桐说完怕被打,一溜烟钻进了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锺岚手指指着房门,对陈高远说:「你看看你生的两个好女儿,我都快被气死了。」
陈高远拍拍妻子肩膀,进了老爷子屋子。
陈小米拉着锺岚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说:「嫂子,我有一件事,早就想跟你说了。」
锺岚抬头,疑惑地看着小姑子。
陈小米认真问:「不带偏见,就客观事实来讲,李恒配不配得上咱们子矜?」
锺岚眯了眯眼,没出声。
陈小米又问:「是不是因为李恒没上门跟你服个软,你咽不下那口气?」
锺岚沉默,过会问:「你以前可是和我站在一条线上的,态度比我还坚决,是不是转变得太快了?」
面对这诛心的问题,陈小米跟着沉默了,末了曦嘘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没什麽可耻。他崛起太快了,我们要面对这个事实,如今他有长相丶又才华丶有学识,还是文坛公认的名作家,嫂子你要是再这样排斥他,以后子会很尴尬。」
锺岚抬头:「什麽尴尬?说说。」
陈小米直视嫂子眼睛:「他有这麽好的条件,以后怕是不会缺女人,就算他不主动惹,估计也会有很多条件优秀的女人往他怀里扑,我们再不支持子,以后她会面临什麽样的对手,还真不好说。」
锺岚声音提高几分:「你是说那小东西敢甩了子矜?」
陈小米针锋相对:「你都一直不同意,一直上眼药,哪来的甩?」
「我...!」锺岚被戳中了心梗。
面面相对,锺岚皱了皱眉,「小米,你变化太快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陈小米没否认,而是说:「你不是纯粹的文人,不懂李恒在文坛的份量,要不是子矜是我大侄女,我都会对他动心了。」
锺岚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死死盯着她,「你在说什麽?「
迎着她吃人一般的眼神,陈小米不为所动:「关注他越久,关注他越多,就越会感受到他厉害,这个社会的本质就是慕强,女文艺工作者对他动心,是很容易的事。」
锺岚问:「你已经对他动心了?」
陈小米哭笑不得,「怎麽会?她是子矜的男人,我还不至于跟侄女抢,我只是在打比喻,提醒你,你要是再不珍惜这样一个女婿,外边有的是人争抢,以后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
锺岚说:「如果这样,那不就证明我看人没看错?」
陈小米道:「嫂子你这是说气话,按道理,站在你这个位置,不应该说出这种话,这是不称职的。」
不等嫂子回话,陈小米继续往下讲:「我们陈家好歹也是在京城落了根脚的家庭,看人不能这麽浅显和情绪化,有本事的男人,身边哪个缺女人了?要按你这说辞,就没一个是好的。
我有预感,嫂子你要是不尽快转变观念,以后子矜争不过别个,就是我们陈家在后面拖后腿。
这话把锺岚说得哑口无言。
又过去一阵,锺岚问:「这小东西,是不是在外面已经沾惹其她女人了?」
陈小米说:「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憧憬爱情,以李恒的条件,肯定会吸引一波优秀女生的注意这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我们也不好强加干涉,关键在于子矜有没有这个命?有没有这个能力抓牢他。」
好吧,一席话,从愿不愿让女儿嫁给他变成了女儿能不能抓牢他,锺岚听得莫名烦躁。
一年啊!
才一年多点,这个小东西就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真是让人始料未及,打了陈家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锺岚烦闷不已。
她气呼呼地反问:「他睡了我女儿,难道还让我去主动上门示好?」
陈小米听笑了,「那倒不至于,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为了子矜好,往后的日子,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
锺岚呼口气,「看把他能的,连你如今都这样替他卖命说话了,这个世道变得真是快。」
陈小米默然。
锺岚挥下手,「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行,那去做饭了,希望你能看开点。」陈小米知晓嫂子钻了死胡同,今天说再多都无意义。
陈老爷子房间。
陈老爷子摘下老花镜,问:「你去了鼓楼那边。」
陈高远坐下,「上午在那。」
陈老爷子问:「怎麽样?」
陈高远回想一番,说:「和小恒下了四盘棋,输了四盘。」
陈老爷子问:「你让他了?」
陈高远说:「他让我了。」
陈老爷子忽地笑了,迈着牙口说:「这是一飞冲天的迹象。「
以前如果有人说这话,陈高远勉强不反对,但现在完全认同。
喝杯茶,陈高远说:「路上,小米跟我提了一件事。」
陈老爷子问:「是不是他受女生欢迎的事?」
陈高远问:「你调查他了?」
陈老爷子摆手:「这种事不用调查,身边肯定有,这不是个像,是普遍现象。它的群吸范围从侧面反映一个男人的潜力大小。」
陈高远点点头:「小妹也是这观点。」
李恒的话题到此打止,父子两稍后聊得都是关乎陈家命运走势的大事件。
晚上睡觉前,李恒进到二姐房间,问她:「身上的钱还够用不?」
李兰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答:「还剩2万多,你的钱自己存着娶媳妇用,不要给家里了。」
李恒坐下问:「糕点学得怎麽样?」
「还成,天赋好,很多样式看一眼就会。」李兰如是讲。
李恒问:「那你是打算留在京城?还是明年回邵市?」
李兰犹豫一会,讲:「还在考虑。」
李恒点点头,没去对她的婚姻大事做任何说辞。
因为没必要啊,这二姐比猴子还精,属于去哪里都不会吃亏的那种人,根本犯不上为她担心。
至于前世的二姐夫,!由于太忙,又在不同城市工作生活,一辈子真心接触不多,甚至可以说不太了解对方,所以没有什麽共情的地方。
看了会她铺床,李恒稍后讲:「趁你在京城这段时间,如果遇到有好的四合院,帮我再看几套+
李兰回过头来:「还买?你钱多烧的?」
「买啊?为什麽不买?这种具有文化底蕴的东西,十套八套我都不嫌多。」李恒道。
李兰没太懂,走过来坐下:「你是觉得有将来可以卖个好价钱?」
李恒竖起大拇指,「二姐厉害,还没点就通了,我个人确实看好。」
李兰确认一遍:「如今好多人卖四合院出国,你真看好?」
李恒利落回答:「当然,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李兰还真有些信了他,因为他太过成功了,对老李家改变太大,让她对这个弟弟有点盲从的意味,「那我和陈小米留意下。」
李恒问:「你和她关系如今很好?」
李兰反问:「你怕不是傻子,问这种问题,她对我有用,为什麽不打好关系?」
李恒眼皮跳跳,「你真是势力的现实啊。」
「呵,她也不一样现实?你要是一年前的你,她会鸟你?」李兰毫不客气讲。
李恒无言以对,承认这话。
李兰突然问:「陈子的味道怎麽样?
李恒晕头:「你问这话干什麽?」
李兰意味深长地问:「你还记得正月的话不?」
李恒回忆一番,摇头:「什麽话?」
李兰说,「你记不得就算了,如今我对陈子矜观感还行,就不拾你睡陈小米了。当然,你要是有这癖好,可以给我个十万八万的,我帮你。」
「你怎麽这麽逆天???」李恒懵逼。
望着眼前的二姐,他猛然想起一个人,柳月。
这两人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都是胆大包天的主,说话肆无忌惮。
李兰伸懒腰:「怎麽?你还当真了?你真以为我喜欢你那十万八万的,我只是看不惯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花心行为,真是败坏我们老李家门风。」
李恒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兰叫住他。
李恒停下,「又有什麽事?」
李兰伸手到他跟前。
李恒瞅眼:「要钱?」
「是。」
「你不是还有2万多,还要钱干什麽?」
「不一样,这2万多是家用,我不能私吞。」
「给我个理由?」
「封口费,姓宋的200,姓肖的250。」
「哟,怎麽价格还不一样?」李恒问。
「我见过这俩女人,凭感觉,宋妤不好挑拨离间,价格低一点;那肖涵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和我应该是一类人,以我煽风点火的本事,准能让她跟陈子争吵不休,所以价格得高点。」李兰说出她自己的理由。
李恒拒绝:「不给。」
李兰说:「不给的话,今年回家过年,我就天天带陈子矜去镇上逛街,专挑肖家门口逛,口里喊着弟妹弟妹什麽的....」
李恒不在乎:「肖涵可比你想像的要聪明的多,就你那一声弟妹,她要是能上当,我跟你姓。
李兰问:「要是我当面喊肖涵也喊弟妹呢?」
李恒:6
这个老6,太下贱了。
不过他不受威胁,「想要零花钱,直接说。威胁我,门都没有。」
第280章,余老师突如其来的攻势,局中局
晚上,田润娥和李建国到很晚才上床一开始四合院静悄悄的,只有外面街道上偶尔会传来几声响,可随着时间推移,街道巷子里也变得寂静。
可就在老两口打算眯眼困觉时,隔壁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撞钟声,声儿虽不大,但若是认真细细听,还很有节奏。
田润娥和李建国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假装不知情。
只是个把钟头过去了,田润娥忽地小声说:
「难怪你儿子一个还不满意,装多,唉...」
李建国语塞,半响道:「走吧,换个房间,我们去外边房间睡。」
田润娥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换了房间。
真是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动静影响到了两个小的。
换间房躺下,李建国嘱咐:「明早起来,不要盯着子矜看,容易吓到她。」
「不用你说,我心里有数。」田润娥应声。
深夜3点半,李恒和陈子矜洗完澡重新躺下。
她枕在他胳膊说:「明天要休息一天啦,你老婆好累。
李恒摸着亚马孙河,打趣道:「真没用,箭还没出鞘,靶就坏了。「
「哼哼!」
忽然,她想到什麽,仰头问:「你说,叔叔阿姨会不会听到今晚的动静?」
李恒道:「不会,你咬着手绢一直没出声。」
陈子掐他腰间肉一把,「可你后面一高兴忘形了嘛,我好害怕。」
李恒问:「你害怕什麽?」
陈子委屈地说:「家里还没同意我们呢,我就这样死皮赖脸跟着你,我怕叔叔阿姨瞧不起我。」
李恒愣了下,低头亲吻她一会,「你和我爸妈相处这麽久了,小时候也认识,你还不了解他们?要不是真心喜欢你,下午能故意腾出时间给我们?」
听到这话,陈子双手揉揉脸,面色更红了,「臭德行,你害我脸都丢光了。」
李恒抱着她,笑哈哈安慰道:「没事,反正你是我媳妇,我碰自己媳妇,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出个一二。
「哼哼...」
一夜过去。
次日,当李恒穿好衣服时,陈子死活不敢出房门,最后还是他拉出来的。
但就算是这样,陈子还是躲在他背后,大气都不敢出。
见状,李建国和田润娥心知是咋回事,但表现的同平常差不多,招呼两人快洗漱吃饭。
倒是一副蛮不在乎样的李兰在陈子矜转身去洗漱间的时候,眼睛盯着子矜大腿根部瞧了一小阵。
早饭过后,一家5口去了趟医生那,不是很远,走路过去十六七分钟的样子。
初次登门,李恒还特意买了好些东西,主打一个套近乎联络感情。
全程看完李建国同志的诊疗后,他还向医生详细问了情况,得到的结果同子矜告诉的差不多,
病情已经有了很大改善,预计再有3个月就能痊愈。
这让他咧嘴高兴了好久。
连续两天,李恒一直跟在陈子矜屁股后面游玩京城,去了什刹海丶去天安门看升国旗,还去了故宫和恭王府等地。
至于鼓楼,嗨!真就跟自己家里的一样,站在楼顶就能背对着它拍照,十分的近。
1号清晨,二姐今儿赶了个早,5点钟就起来做饭,做了一桌子菜,为的就是让老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家乡菜赶飞机。
陈小米也来了,等会开车送他。
吃过饭,逮着单独机会,李恒掏出1000块,悄摸塞进二姐口袋。
李兰伸手摸摸,「多了多了。」
李恒笑呵呵说:「不多不多,我们俩谁跟谁啊。」
李兰看着他,稍后恍然大悟,「那算5个的封口费。」
李恒无语,转身带着子离开去了院子。
田润娥有些不舍,在门口嘱托了好久才放行。李建国毕竟是个男人,没什麽话,就在旁边看着,跟着送到巷子口,直到车子走远,才唉一声。
来时4人,走时还是4人。
得知李恒要去长沙,陈子矜稍微问了一句就没深问下去,毕竟肖涵和宋妤两大情敌不在那边,
她可以适当松口气。
「媳妇,那我走了,等彩排时抽空来看你。」分开前,李恒主动抱了抱子矜。
「嗯,好好练习陶笛,春晚加油!」
「好。」
稍后又同陈小米和二姐打声招呼,李恒转身踩着点检票登机。
京城到长沙坐飞机要2个多小时,昨晚没怎麽睡觉的他,几乎是一路眯过来的。
上午11点过,李恒下飞机,跟随人流往出口走。
其实他到现在都还处在云里雾里,不知道余老师把自己弄来长沙干什麽?
余淑恒净身高有172,加上惊艳的美貌和无与伦比的书香气质,在接机人群中显得十分打眼。
几乎所有路过的人,目光至少要在她身上停留2秒以上。
甚至个别的,还回头望了三四次。
有一个自认为各方面条件不错的男人,本想过去套个近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被幸运女神砸中?结果,!一接触到余淑恒的冰冷眼神,就灰溜溜逃了。
余淑恒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身穿蓝色保暖外套,同样气场强大。
蓝衣女人扫眼狼狐逃跑的男人,挪输:「你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男人见到你就害怕,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对一个男人动心了。」
余淑恒纠正:「不是我动心,是你沈姨相中的。」
蓝衣服女人不信:「真是沈姨看中的?你真没动心?骗鬼呢。」
这时余淑恒看到了人群中的李恒,言简意咳嘱咐:「等会别露馅。」
蓝衣服立马端正姿态,小声附和:「放心,我千里迢迢从西安赶过来,就是为了帮你演好这出戏。」
余淑恒瞧见了李恒,李恒也一眼在人群中寻到了她,依旧一身黑,淑女范和御姐范十足。
怕李恒等会见面就开口喊「余老师」,余淑恒一改以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象,手拿一块围巾,主动走向了他,微笑说:
「来了,冷不冷?」
说着,她快速压低声音补充一句:「从现在开始,不要叫余老师,叫我淑恒,我们是情侣关系,配合我演出戏。」
听闻这罕见的要求,李恒有点懵逼。
可瞧眼余老师背后走过来的蓝衣服女人时,他脑子极速转动,把这话记在心里,回答道:「冷,怎麽不冷,都快在京城冻成活化石了。」
余淑恒看着他脖子上的围巾,「是在京城买的?」
李恒本想说子矜送的,但当看到旁边一直用好奇眼神打量自己的蓝衣服女生时,他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随便买了一条,好看不..:」
余淑恒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已经伸手把黑白格子围巾取了下来,然后把她手中的白色围巾帮他戴上。
白色,又是白色!
不过款式和宋妤送的不一样,李恒没来由安心不少。
面对面,余淑恒一改往日冰山模样,一边温柔地帮他系围巾,一边用唇语无声无息说:「抱我!」
抱?
抱她?
李恒傻眼!!!
四目相视,余淑恒再次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催促:「抱我,说好想我,速度!」
李恒瞟瞟旁边一脸狐疑的蓝衣女人,犹豫一下后,伸手抱住了余淑恒:「淑恒,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
话落,余淑恒双手绕过围巾,揽住了他脖子,还亲密地在右脸蛋啄一下。
吧唧·—·!
声儿不大,亲的力度也很轻,但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真是吓了一跳!魂都吓出来了!
余老师啊余老师,演戏归演戏啊,搂抱就行了啊,别亲啊!这过分了啊!
李恒深吸口气,同馀淑恒相拥,然而眼晴却对上了蓝衣服女人。
蓝衣服女人演技十分精湛,表现的十分好奇,好奇好友对象长什麽模样?
好吧,她这个好奇5分是装的,5分是真好奇,好奇沈姨为何看上眼前这男人?
好奇这男人有什麽资本让沈姨看上?
不过光从长相气质来说,眼前这男人没得挑。就是面相好似年轻了点。
拥抱几秒后,余淑恒主动松开李恒,随后很自然地替两人介绍:
「这是李恒,我对象。」
「这是我好朋友,叶卿,西安人,在这边办点事,恰巧听说你要来,想看看你。」
听完介绍,蓝衣服叶卿伸出手,「李恒,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李恒同样伸出手,绅士地握了握对方手尖。
等到两人握完手,余淑恒招呼:「好了,有点冷,我们先回车里。」
李恒点头,跟着两女出机场,进入了一辆奔驰车中。
余淑恒开车,叶卿坐副驾驶。
李恒坐后排。
车子开出几百米后,副驾驶的叶卿按捺不住回头问:「李恒,你是怎麽和淑恒认识的?」
这该怎麽回答?
余老师事先也没跟自己通个气啊?
难道胡?
可是胡的话,就不怕露出马脚麽?
或者说,余老师并没有跟她朋友详细提过自己?任由自己随意发挥?
至于随意发挥?呼!老本行好伐,根本不惧。
他瞄眼专心开车的余老师,想了想道,「我们都是陶笛爱好者,有一次偶然在一朋友家里相识。」
叶卿眼睛闪烁:「你们交往,是谁主动的?」
等一会,没等到余淑恒开口,李恒接话:「我,我当时对淑恒一见锺情。」
叶卿侧头瞧了瞧余淑恒,强烈忍着笑,又问:「淑恒在我们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难追,前后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折戟沉沙,没一个成功过,你花了多长时间?」
李恒心想,这朋友也太八卦了吧,哪有第一次见面问这麽多的?
但见余老师没阻止丶没插话进来,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编:「今年9月份开始行动,小半年吧。」
「厉害!真心厉害!」
叶卿竖起大拇指,喷喷称赞,然后说:「你知道不,以前曾有3个极其优秀的男人追了她超过5
年,最长的达7年,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你却几个月抱得美人归,不得不说,你是超级厉害了!」
李恒笑呵呵道:「缘分,这是缘分,我和淑恒缘分到了。」
见他撒谎不漏一点破绽,面上表情撒谎得极其自然,要不是提前知道是沈姨在撮合这男人和淑恒,叶卿差点真信了他的鬼话。
叶卿来了几分兴致,问:「我看你有一股子文艺气息,是搞艺术创作的?」
不等李恒说话,这回余淑恒终于插嘴进来,「他是作家。」
「作家?这麽年轻的作家?」
叶卿偏过头,望向好友:「写过什麽着作?」
余淑恒目视前方,慢慢悠悠吐出6个字:「《活着》丶《文化苦旅》。」
「什麽?」
叶卿有些惊讶,不!是很惊讶!!!
她坐直身子问:「如今报纸上铺天盖地报导的作家十二月,《人日报》专门报导过的传奇作家?」
「传奇作家」是这两天《人日报》专门报导他时用的字眼。
此报导一出,好多地方日报纷纷转载,貌似把「传奇作家」的偌大名誉贴在了他额头上。
与之一起的,还有8%的版税消息流出,让作家十二月再次爆火,再次以龙卷风的方式席卷全国大江南北。
余淑恒也看了这些报导,点点头:「是他。」
如果是其他人跟她说,这麽年轻的面孔是作家十二月,叶卿保准一个大耳光子扇过去!
扇死他丫的!
你以为本小姐时间多啊,好消遣啊?
但这话出自淑恒之口,她立马信了。
不得不信啊!
假若这李恒没点真本事,沈姨不可能看得上,淑恒也不会叫自己来配合演一场戏。
用半分钟快速消化完这则消息,叶卿再次转向李恒时,目光变了,变得不一样了,有强烈的探究欲,还有几分佩服。
毕竟《活着》和《文化苦旅》可不是什麽烂大街的货,不是什麽阿猫阿狗能写出来的,没点内在修养,普通人一辈子也摸不到边。
收拾起之前玩笑的心态,叶卿说:「原来你就是隐藏极深的作家十二月啊,真是应了那句话,
真人不露相。李恒,你今年多大?」
第281章,余淑恒是条大鲶鱼,无穷诱惑
今年多大?
说18岁多?
而余老师今年实岁25,两人相差7年,有点多啊。
可撒谎太多也不太现实,自己这张嫩脸搁这摆着呢。
李恒瞄眼驾驶座的女人,想了想回答道:「23岁半。」
叶卿逮着他瞧一阵,没怎麽怀疑:「初看你这脸,我还以为你十八九,看样子你保养的很好。」
从黄花机场出来,一路上叶卿问了很多问题,比如他父母是干什麽的啊,他毕业于哪个学校啊等等。
李恒是有职业精神的,为了不露出破绽,他每个问题都细细思一遍,说话之情真意切丶顺畅自然,差点把余淑恒都给骗了。
来到市中心,一向没怎麽说话的余淑恒开口:「现在下午1点多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再去酒店。」
叶卿这时说:「还这麽早,去什麽酒店啊,去爬岳麓山。」
说完,这女人问李恒:「大作家,你累不累?能不能陪我和淑恒爬山?」
李恒笑着回答:「还算好,飞机上是睡过来的。』
「那就这样说好了,吃过饭,咱们去爬山。」叶卿替两人做了决定。
见余老师没反对,李恒这个专门来演戏的,自是跟着同意了。
由于要去爬山,中餐是在岳麓山下面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对付,点的全是湘菜,两女被辣怕了,
但嘴却一直没停,呼呼地吃着,直呼好过瘾。
他注意到,余老师挺爱吃剁椒鱼头丶猪血丸子和山野菜,筷子头一直在这三个碗之间徘徊。
而叶卿吃得可就杂了,李恒吃的她吃,李恒不吃的,她还吃。比如鸭舌头,比如猪心脏。
他有个怪癖,也不知道算不算怪癖?任何动物身体的心脏丶舌头丶脑髓和眼睛,他都不碰的,
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以前曾被朋友骗吃过一次猪心脏,后来犯恶心,全给吐了。
因为要爬山,中午没喝酒,对此叶卿愤愤不平,说两姐妹好不容易见一次,晚上那顿必须狠狠喝酒。
说这话的时候,叶卿直勾勾盯着余淑恒,貌似在挑,
余淑恒端直身子,浑然不惧,微笑说:「来就来,我今天带了男人,陪你喝到底。「
叶卿瞟瞟李恒:「以前喝酒你就不是我对手,我就怕你带了男人也不管用。」
余淑恒说:「以前是以前,现在试了才知道。」
趁叶卿去洗漱间的功夫,李恒再也忍不住了,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余老师,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余淑恒瞧他眼,「叫淑恒。」
李恒瞄眼洗漱间方向:「她不在。」
余淑恒说:「先叫习惯,不然下午容易露馅,她很敏感的。」
李恒觉着这话在理,追问:「跟我说说,到底是怎麽回事?」
余淑恒放下筷子,把恩怨情仇娓娓道来:「我和她是闺蜜,也是敌人,亦敌亦友那种,曾经她爱上了一个男的,但那男的却追了我5年多...嗯,情况比较复杂,今年年底,她要结婚了,这次见面她是故意挑我的,我不能示弱,就让你假扮一次情侣。」
原来是这麽老套的狗血故事,不过放这年头倒是十分稀奇来着。
李恒指指自己,更加疑惑:「就不怕露馅麽?我们一上春晚,就什麽都暴露了。」
对此,余淑恒显得胸有成竹,毫不在乎地说:「到时候就说分了!」
犀利!没任何毛病。
夫妻结婚都能离婚,谁还能规定情侣不能分手?
李恒问:「她什麽时候走?」
余淑恒回答:「她明天早上的飞机。」
就演半天多点,那还好,他放心下来。
李恒又问:「那你怎麽不事先跟我通个气啊?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余淑恒自有一套说辞:「通气往往会显得刻意,也怕你推脱不来,你今天临时表现的非常好。
李恒无语:「你是对我真放心,就不怕我搞砸了?」
「不会。你可是脚踏三条船的男人,宋妤肖涵她们三个都那麽漂亮,没点真本事周旋不过来,
我十分信任你对付女人的经验。」余淑恒说这话时,比他还自信。
李恒嘴角抽抽:「我下午要注意什麽?」
「注意麽...?」
余淑恒沉思几秒,然后说:「下午对我亲密点,机场你反应迟缓了半拍,不够亲密,差些露馅。」
李恒眼晴大瞪:「亲密?怎麽样才算亲密?」
余淑恒偏过头,饶有意味地说:「没规定死,看临场发挥,你要是怕有顾虑,我来主动,你到时候身体别显得太过僵硬就行。」
李恒压低声音问:「不会又亲我吧?」
余淑恒斜个眼晴:「怎麽?嫌弃?」
李恒摆手,「倒不是这个,主要是我有对象,你还是我老师,咱们...」
余淑恒打断他的话:「今天没有老师,只有情侣。」
话到这,她顿了顿,问:「你和她们平素在一起,都做些什麽?有没有拥抱?有没有牵手?有没有接吻?有没有亲昵动作?」
「啊,接吻?」李恒直接听懵逼。
余淑恒微笑说:「除了接吻以外,其他的我都能忍受,你不要有顾虑,帮我演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着,不等他回答,她直接抛出一个无法抗拒的诱饵:「我知道你上春晚后会担心东窗事发。
不过你放心,这些我会帮你处理好,保证接下来4年,新闻报纸上见不到关于你的任何绯闻消息。
这就当今天请你演戏的利息,人情依旧欠你一个,以后你随时可以找我兑现。」
这回报可太大了!太大了!李恒瞬间动心。
话说,能不动心吗?
光一个利息就够他惊喜的了啊,能帮他解决好多烦恼,
面面相对,李恒咬牙表示:「成交!」
余淑恒颌首:「我就一个要求,气势这块必须拿捏好,不能输。」
李恒心说,演情侣,老子可是祖师级别的专家。
余淑恒扫眼洗漱间方向,忽然冷不丁问:「你这两天有没有太过那个...还能不能爬山?」
李恒正低头吃着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哪个?」
余淑恒说:「和陈子矜上床..:」
「哦,不影响爬山。」李恒说着,继续吃鱼头。
他娘的好不容易吃次正宗的剁椒鱼头啊,味道贼棒,可不能浪费了。
听闻,余淑恒目光下垂,隐晦地打个转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没一会,叶卿回来了。
三人依旧有吃有聊,直到20分钟后才离开餐厅。
同李恒老家的崇山峻岭比,岳麓山海拔可以忽略不计,只有300来米高,不过由于这两天才下的雪,上面到处是积雪,有的路面还结冰,无疑增加了爬山难度。
岳麓山位于湘江西岸,这里是儒丶释丶道单价文化的交汇之地,历史上许多鸿儒巨子丶高僧老道和骚人墨客都在此留下了足迹。主要景点有爱晚亭丶岳麓书院丶岳麓寺等。
一行三人来到山脚下的爱晚亭时,随身携带相机的叶卿提议给两人拍几张合照。
余淑恒和李恒对此没意见。
只是拍摄的时候,他意见老大了,老心虚了。
叶卿喊:「你们过来亭子前面,不要这样站,我想把整个亭子拍进去,对了...
她从相机后,探出头,疑惑问余淑恒:「你们俩真是情侣?为什麽不搂着拍照?」
叶卿脸上就差明白写着:他不会是你请来的演员吧?
闻言,余淑恒微微一笑,没做任何解释,大大方方站在李恒前面。
李恒麻木,小声嘀咕:「老师,来真的?」
「速度!」余淑恒面对镜头,笑容不减。
李恒伸出手,轻搂着她腰腹,拍了一张合照。
只是轻搂着,不敢过分亲近,
但余淑恒却没管那麽多,在他怀里翻个身,双手揽住他脖子,略微回过头,看向相机,又拍了一张合照。
叶卿夸赞道:「不错,这角度好,郎才女貌,你们还挺上镜的。」
听到拍摄完毕,李恒慌忙松开了她。
余淑恒和叶卿眼神隐晦相投,两女心领神会。
接着,叶卿把相机交给李恒,「好不容易聚一次,给我和淑恒多拍几张。」
「没问题。」
「拍好一点啊。」
「放心,拍照我可是专业的。」李恒拿着相机走远,给她们拍一张全景照,把整个爱晚亭作为背景拍进去。
看到李恒在找拍摄角度,叶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被人从后面搂腰是什麽感觉?」
余淑恒没回答。
叶卿早就习惯了好友的冰山态度,问:「我刚刚那句话,会不会引起他怀疑?」
余淑恒沉思片刻,「还算好,他现在的精力在我身上,有点顾忌我的老师身份,短时间内不会想太多。」
叶卿指出:「你们刚才拍照,还是刻意了点。」
余淑恒认可这话。
叶卿出主意:「等会上山的时候,我让他牵着你手,给你们留影,完事后,你顺势挽着他手臂。今天争取让他习惯和你亲昵。」
余淑恒说:「回头送你一箱红酒。」
叶卿道:「两箱,柏图斯,不讲价。」
余淑恒说:「可以。」
亭里亭外,一连给两女拍了10多张照片,有单人照,也有合照,随后再次赶路。
行到半山腰时,叶卿一口气爬到上面,对台阶下边的两人喊,「这里景色不错,你俩牵手,我给你们拍几张。」
余淑恒困惑问他:「我们哪里露出破绽了吗?我感觉她起疑了,一直在试探。」
李恒回忆一番,小声问:「是不是刚才在亭子里拍照,我又慢了半拍?」
余淑恒瞧他眼,低声说:「牵我手。」
李恒这回不好再犹豫,牵着她上石板台阶,
「不错,很有feel。」叶卿居高临下拍照。
李恒问:「拽英文单词,她留过学?」
余淑恒说:「刚从美国回来,一回国就向我炫耀她要结婚了。」
李恒八卦一句:「结婚对象是不是曾追过你5年的男人?」
余淑恒嗯一声,「就是那个,所以她有心结,故意来找我茬。」
拍完照,她顺势挽住了他手臂。
李恒低头瞅眼,又瞅眼,见这余老师面带微笑,他没好破坏和谐场面,由着她了。
一路有说有笑上到山顶,三人休息了半小时,随后跟在其他爬山者后边,慢慢悠悠欣赏风景,
慢慢拍照,直到天快黑了才下山。
回酒店的路上,叶卿在车内对余淑恒说:「我现在有点相信你们是情侣了。老实讲,前几天你在电话里说有对象时,我是一个万个不信的,才多久没见啊,你竟然也找到了对象。」
余淑恒依然高冷,没就这问题做回复,问:「先回酒店,还是先吃饭?」
叶卿摸摸肚皮:「先吃饭,爬一天山,累坏了。」
余淑恒问:「去哪?」
叶卿指路:「去酒店旁边那家餐厅吃,昨晚我在那吃得很舒服,离酒店也近,方便咱们喝酒。」
余淑恒依言把车子开过。
叶卿翻身问他,「喂,淑恒男人,你喝酒厉不厉害?」
李恒笑着回话:「还行吧。」
叶卿问:「还行是多行?」
李恒道:「我喝酒,主要是看心情,心情好就多喝,心情不好就喝得相对少一点。」
叶卿问他:「那你今天心情好不好?
+
李恒看眼余老师,答案只能是一个:「自然好。」
叶卿说:「那等会我们多喝几杯。」
李恒痛快答应:「没问题。」
爬山之前吃的饭,下山之后又吃,不过这次不同于中午,主要是以酒会友。
一开始,李恒对余淑恒和叶卿的敌友关系还有点疑惑,直到两女人拼酒时,才释然。
奶奶个熊的!
这哪是拼酒啊,这是拼命啊!
叶卿和余淑恒似乎彻底置上气了,根本不再管他,两女先是倒满10杯酒,你看着我,我盯着你,你一杯我一杯,喝了白酒喝红酒,后面又换到白酒,一口一杯一口一杯,把李恒都蒙圈了。
他心想,这得多大仇啊!这得多大怨啊!这样喝?
李恒也跟着喝了不少,中间去了趟洗漱间。
等他一走,刚才还凶相得不像话的两女立马停手。
叶卿赶紧往嘴里吃几口菜,问:「我这麽卖力喝,他不会怀疑了吧?」
余淑恒也抓紧时间吃菜压压酒气:「不会。」
叶卿问:「你还能喝多少?」
余淑恒说:「把这几杯酒倒掉,等他回来,再喝2杯我就醉了。」
「呵呵,行。」闻言,叶卿速度起身,把已经倒好的酒全洒进外面过道上的垃圾篓里,还嘱咐服务员保密。
重新回到包厢,叶卿说:「周边的酒店和旅舍我全部包下了,今晚他去哪里都没空房,他只能跟你睡一间。」
余淑恒点头,没做声。
叶卿问:「单人间,单人房,一张床,你确定了?确定这麽做?」
余淑恒再次点头。
叶卿身子前倾,「你这样的尤物,我一个女人见了都动心,他要是今晚没守住底线,真动了你,我怕你到时候后悔都没机会。」
余淑恒紧握酒杯蜘几秒,随后坚定地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听到这话,叶卿戏虐:「以身伺虎!你不是说你对他没动心麽?」
余淑恒抬起眼皮:「这是我和你沈姨的约定。」
叶卿问:「他要是真吃了你,你怎麽办?」
余淑恒讲:「根据他的性子,我反覆琢磨过,可能性不高,不然我不敢下这一步棋。」
叶卿道:「你也知道是可能性,不敢绝对。万一呢?要是万一发生了呢?」
余淑恒冷漠说:「认命!明天辞职,准备嫁他。」
叶卿掩嘴大笑,笑一阵后又问:「要是他没碰你,该如何?」
余淑恒转了转酒杯,「日子照旧,我当我的老师。」
其实哪有那麽简单?
就算今晚一清二白什麽都没发生,但一天情侣假扮下来,两人的关系无形中靠近了很多很多。
这比循规蹈矩接近他,慢慢融入他生活要有效率的多,无疑是抄了一条捷径,无疑是节省了时间,无疑是为彼此的交情摁下了快进键,
就算李恒现在没察觉,但会慢慢培养成了一种习惯,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如果以后两人再次发生楼抱行为,他在潜意识里不会那麽排斥。
这就是收获!
在某种程度上讲,也许比直接上床的收获更大。
毕竟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人最是防不胜防,润物细无声,刻骨铭心!等李恒反应过来时,
一切皆已迟了。
或者,这就是今天的主要目标。
叶卿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调侃道:「我真没想到,我们鼎鼎有名的余大美人会走到这一步,
竟然主动追爱,要是让那些爱慕你的男人们得知这情况,估计自杀的心都有。」
余淑恒说:「不算追爱,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能强求。」
「唉唉...缘法!缘法!我懂,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这嘴能硬几到几时?」叶卿乐得看出大戏,这也是她放下手头事,毫不犹豫飞过来的原因。
余淑恒面无表情。
稍后,叶卿再次确认一遍,「他真是作家十二月?」
余淑恒不徐不疾吐出四个字:「如假包换。」
叶卿歪头瞧她一会,良久感慨:「要真有这样的泼天才华,倒也不辱没你的身份。」
随即她又补充一句:「要是今晚他没控制住,和你成就了好事,把伴娘位置留给我。」
余淑恒说:「可!」
没过多久,包厢外响起了脚步声。
两女相视一眼,瞬间切换到斗酒的场面,脸上都带着几分醉意,但却谁也不服谁,越喝越凶。
李恒推门进来,扫一眼桌上的杯子,心里暗暗嘀咕:我了个乖乖,这是遇到女酒鬼了啊,才上个小厕的功夫,4杯白酒就全乾完了。
他坐过去劝慰:「你们今天喝太多了,要不就到这吧。」
两女齐齐扭头盯着他。
李恒眉毛一挑,「ok,当我没说,你们继续,继续!」
下一秒,两女果真又喝上了。
两杯酒过后,余淑恒明显不行了,双手扶桌,眼神迷离,在强撑着。
叶卿这时对李恒说:「她还剩下一杯白酒,你是她男人,你替他喝吧。」
李恒没二话,接过白酒,跟对方碰一下,慢慢喝了下去。
其实他之前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杯白酒下肚,直接到顶,要是再多喝一杯,估计就直接趴地上了。
叶卿观察一会他,见他真喝不下去了时,及时收手没再灌酒,心想要是真把他灌醉了,他晚上直接躺尸,那今晚的戏就白演了,这个分寸得把握好。
余淑恒喝得晕晕乎乎,软靠在椅子上。
叶卿起身说:「今晚就到这吧,你能背动她麽?」
李恒摸摸额头,「我也有些醉了,头有些痛,我尽力试试。」
说罢,他蹲下身子,叶卿扶着余淑恒丶扶到他背上。
在李恒起身的那一刻,余淑恒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叶卿,叶卿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后余淑恒微微点头,再次合上眼晴。此时她处于一种临界状态,有些醉,但还没完全醉过去,身体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但意识还算清明。
结帐离开餐厅,进到旁边酒店。
李恒问:「开好房间了麽?」
叶卿说:「我替你们开好了,在3楼,跟我来。」
李恒没多想,跟着上到3楼。
可是进到305房间时,他傻眼了,里边就一张床啊,他晚上到哪睡?
他好想问一句:给我开了房间没?
但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在叶卿视角里,两人是情侣关系,单独开两间房算哪门子事呀?
可一张床!!!
简直逆天。
碍于叶卿在,李恒什麽都没表现出来,心想等会自己偷偷摸摸再去开一间房就好了。
他把余老师放床上后,就坐在椅子上开始休息。
叶卿站床边,一脸不解:「你不给她脱外套,脱鞋?」
李恒心道大意了,还是习惯使然,没放开,当即用手指头揉揉太阳穴,「喝得有点多,头胀的厉害,我歇下。」
闻言,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的叶卿没再催促,怕再催促引起怀疑,于是也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过一会,叶卿望着床上余淑恒说:「李恒,真是羡慕你,拥有这样的美娇娘。」
李恒笑笑,没声。
美确实是美,但和自己毛干系嘛,不能吃不能碰。
吃了他负不起那个责。
叶卿忽地鬼使神差问:「你今晚准备了安全套没?要不要,我这有。」
她这是故意问的,目的是把他的思绪往那方面延伸,起一个引线的作用。
毕竟孤男寡女一间房,淑恒又这麽有诱惑力,要是李恒思想一个把控不稳,,那就有好戏看了。
李恒语塞。
他说:「不用了,我们之间不用那个。」
听到这话,床上的余淑恒眼睫毛轻微颤抖一下,下一秒又归入平静。
叶卿深深看眼床上的好友,极力憋着笑。
休息一会后,李恒把余淑恒的外套和鞋子脱掉,然后进了淋浴间,准备洗澡。
老实讲,他有点困了。
他是以这种方式催叶卿离开。
果然,叶卿领悟到了他意思,瞄眼淋浴间,随后起身摩挚一下余淑恒大腿,打趣道:「长夜漫漫,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余淑恒半睁开眼睛,动了下身子,又闭上,她确实醉得不轻,也快睡着了。要不是强打精神,
早就沉睡了过去。
叶卿走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一时间,房间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淋浴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听着水声,余淑恒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曾经看到过的画面,顿时血气有些上涌,好在她是一个忍耐力极好的人,又渐渐压了下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淋浴间的水声停了,里面还传出了歌声。
没一会,浴室门开,穿戴整齐的李恒走了出来,
他先是来到床前,查看一番床上的人儿后,紧接着偷偷打开门,伸头朝外面探。
死静!
走廊上诡异的死静。
李恒关上门,快速轻手轻脚经过走廊,往楼道口行去。
屋里的余淑恒眼皮动了动,明白小男生这是去另开房间了。
就冲这行为,倒算得上是一个君子。
她这样评价。
一楼,李恒径直走向前台,问:「酒店还有房间吗?」
「没有了,先生。」前台这样回答。
李恒错愣,「你再帮我看看。」
前台看一遍,礼貌回答:「真没有了,先生,客房下午就已经住满,目前没有空房。」
李恒不死心:「一间都没有?」
前台摇头。
听闻,李恒那叫一个郁闷啊!
这麽大的酒店,算是长市最好的酒店了吧,竟然没房了?
现在大冬天的,这麽多顾客入住的?
好吧,其实想想,这酒店也算不上多大,同后世真正意义上的大酒店比起来,只能算九牛一毛。
同前台大眼瞪小眼对视会,李恒忽然问:「你好,问下,这房间是谁开的?」
前台似乎早就背熟了这问题的答案,「是您朋友,那位穿绿衣服的小姐。」
李恒问:「她要了几间房?」
前台回答:「两间。」
李恒问:「都是单人间?」
前台回答:「是的先生。」
李恒问:「那时候有双人间麽?」
前台回忆,根据模版答案回覆:「有的,不过后面被人入住了。!
李恒无力,找不出任何破绽。
好吧,他也没想找破绽,就觉得也太他妈的凑巧了些,一间房都没有了。
呆一会,李恒生出要去周边旅舍住一晚的念头,可想到是特意为余老师演戏而来,又顿时熄了想法。
估计单独开一间房,是叶卿故意如此的吧,就是为了试探真假?
叹口气,李恒跟前台说:「能不能给我一床被褥?」
前台摇头,「先生,给不了..:」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李恒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递过去,「帮个忙,我身体虚弱,天太冷了。」
前台看着他。
李恒再摸出一张票子。
20元!抵上半个多月工资了,前台悄悄环顾四周一圈,见没人后,把钱接过去,揣进兜里,
说:「先生你哪间房?」
李恒报房数:「305。」
前台说:「你先回去,我等会给您送被子过来。」
李恒嘱咐:「记住是305,别惊扰隔壁306。」
前台记下。
搞定,李恒一口气蹭蹭蹭奔回305房间,此时余老师仍在床上,静悄悄的。
余淑恒很美,一张如同精心雕刻过的美人脸,一头黑色长发,黑色中间衫,鼓鼓的雪峰山一个巴掌握不住,估计有c十。
立在床头,近距离看着她,看着这书卷气息满分的女人,李恒一瞬间被吸引住了,脑海中顿时钻进来很多画面。
有隔门相看的惊艳。
有做梦的场景,在梦里,两人曾不止一次抵死缠绵过..
!思想开着小差,李恒登时有了感觉,吓得他赶紧扭过头,坐回椅子上,不敢再去看她。
说实话,美人他见过无数个,但这种满分书香气质真的很恼火,在深夜独处时非常致命,非常有吸引力。
要不是这两天有子陪伴,送了几百亿给子,他现在估计心思会大动。
余老师啊余老师,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你怎麽能这样考验人性呢?
思着想着,房门开了,前台抱了一床被子进来。
李恒食指放嘴上,嘘一声,急急上前接过被子,小声说谢谢,然后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死!
接着他把两张椅子合并到一块,把被子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来到床前,帮床上的女人拉了拉棉被,再次望着这张令人室息的脸,望着线条优美的天鹅颈,那种成熟风情透过锁骨传递出来,让人心醉神迷。
他感叹一声,这锁骨太诱惑了,要是自己的女人,他能啃上一整年不带重复的。
呼!出口浊气,李恒艰难地回到椅子上,然后脱掉鞋子,用被褥把自己裹起来,也不脱衣服,
就那样眯起了眼睛。
还好!还好这两天泄了火,不然这个晚上注定会无比难熬,他这样暗自庆幸着。
这一晚,酒意上涌的他想了很多事情,想了很多女人,中间他忍不住又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女人瞧了好一阵。
有几次,他都差点咽口水了,但没敢有任何异动。
最后他依旧保持着理智,没有做任何越雷池的事情,强迫自己缓缓睡了过去。
深夜,当听到椅子上传来的匀称呼吸声,余淑恒渐渐睁开眼晴。
她先是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稍后起床,套上鞋子丶找出换洗衣服去淋浴间。
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晚上不洗澡根本睡不着,尤其是还爬了山,还喝了那麽多酒。
不过她的动作很轻柔,尽量不吵醒外面的男人。
10多分钟后,换上睡袍的余淑恒走出淋浴间,路过他身边时,她停住了脚步,视线投射到他面庞上,静静地看着,观赏着。万籁俱寂,房间落针可闻。
不得不说,就皮囊而言,这个小男生真有让女人动心的资本。
许久,也许是站累了,余淑恒动了动,坐在床沿,用被褥裹住自己,视线依旧没离开他身上,
脑海中杂七杂八的出现了许多念头。
她想到了母亲的话:心高气傲的女儿放不下架子低头看三步,妈妈却能远看七步。
这次,她之所以入局,原因有两个:
一是,想检验下他的人品。
毫无疑问,这小男生虽然花心,但人品却经得起审查,今晚的所作所为佐证了这点。
那晚抠毛衣估计丶或许是无意识的行为吧。
二是..
至于第二个理由...到这,她及时打住,念头不想延伸下去,把一切推给亲妈,自己实在受不了她的唉叨。
他在京城有没有见到宋妤?
应该是见了,毕竟提前一天过去,目的不言而喻。
他有没有搂过宋好腰腹,像今天在爱晚亭那样?
他和陈子矜有没有发生关系...?
哦,之前他亲自承认了,说不定这几天时时刻刻腻在一块。
体力还挺好,爬山没有任何气虚之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蜷缩在椅子上的李恒动了一下,吓得余淑恒快速回到床上,躺好。
等一会,没等到后续动静后,她又坐了起来,隔空望着他,半分钟后,她又躺下。
我为什麽这麽闲?为什麽去管他的事?
睡觉!
之前一直在抑制自己的困意,如今澡也洗了,小男生也没有任何不轨迹象,她可以放宽心睡了。
没多久,她真的进入了梦乡。
真是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床上突然多了一个男人,梦到那男人先是探头观察了一会自己,随后翻身而起,开始在床上为所欲为..:
等一切过后,才看清对方的脸,才发现是小男生。
猛地,余淑恒猛地惊醒。
听到身后床上动静,窗前的叶卿转过身,调侃道,「淑恒,早上好,新婚快乐。」
余淑恒愣了愣,感受一下自身,检查一遍,才恍然大悟,这是做了一个荒唐梦。
她抬头问:「几点了。」
叶卿看下手表:「8点36。
余淑恒问:「李恒呢?」
叶卿说:「买早餐去了。」
然后她走过来,坐床上问:「昨晚什麽都没发生?」
余淑恒指指椅子,「没有,他在椅子上过了一夜。」
叶卿面露遗憾:「真是可惜,我们白忙活了一场。」
余淑恒微微一笑:「也不算白忙。』
叶卿好奇:「怎麽讲?」
余淑恒说:「以后时间成熟在告诉你。」
接着她补充一句:「也许没有以后。」」
说罢,她催促,「你去外面等我,我洗个澡。」
叶卿问:「大早上的你洗什麽澡?」
余淑恒说:「昨晚他在,我没洗澡,浑身不自在。』
叶卿是了解好友那洁癖性子的,当即走了出去:「快点啊,我等会要去机场了。
「嗯。」
余淑恒轻嗯一声,进了淋浴间。
今次的洗澡和昨晚的洗澡,时隔才几小时,但她的心境截然不同,脑海中许多画面不请自来,
让她软绵无力,让她心情特别复杂。
40分钟后,余淑恒丶叶卿和李恒退房离开,钻进奔驰车中,往黄花机场离去。
李恒问叶卿:「你事情做完了?」
「做完了。」叶卿简洁回。
李恒心想,屁的事哦!就是来向余老师炫耀的。
三人各怀心事,聊着天,终于到了机场。
检票前,叶卿抱住余淑恒,小声嘀咕,「俩箱柏图斯,别忘了。」
余淑恒回答:「不会。」
叶卿瞄眼不远处的李恒,「一次不行,下次再来,我等你消息,免费为姐妹服务。」
余淑恒笑了下,「再说吧。」
叶卿离开了。
看到人影消失,李恒重重松了口气。
余淑恒警眼他,转身朝奔驰车走去。
他速度跟上。
一把拉开副驾驶车门,她说:「你坐前面,路上陪我聊天,防止我犯困。「
「成。」李恒点头。
说是陪聊天,可奔驰车开动后,两人一开始啥子话都没说,直到离开cs市许久,快进入到衡阳时,她才冷不丁开口:「你在想什麽?」
李恒摇了摇头,「什麽都没想,在看外边景色。」
这是他的心里话,路上一直在观看沿途风景来着。毕竟几十年没见过这种原始风貌的湘南了,
倍感亲切。
余淑恒问:「昨晚为什麽不上床睡?」
「啊?」
李恒啊一声,偏过头看向她,
她端庄身子,目视前方,好似刚才的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一样。
李恒措辞:「你是我老师,不好冒犯。」
余淑恒问:「如果我不是你老师,你就会上床?」
李恒再次摇摇头:「也不会。」
余淑恒问:「对你没吸引力?」
问出这话的她,声音像南极的冰块,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李恒无语,「也不是,老师的魅力用不着我去证明,我只是遵守一个原则。」
余淑恒问:「什麽原则?」
李恒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余淑恒瞟他眼,「脚踏三条船的人,用「君子」这称呼是否合适?」
李恒:
见他被自己呛得无话可说,余淑恒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再次问:「如果是周诗禾,你会不会上床?」
李恒问:「为什麽提周诗禾?」
余淑恒说:「我曾见你在阁楼上,盯着隔壁院子里的周诗禾看了很久。」
李恒眼皮跳了跳:「有吗?」
余淑恒说:「下次给你摄像。」
李恒道:「不可否认,周诗禾很有气质,我那是纯粹地欣赏美。」
接着他来一句:「就像有时候在书房,我写作累了时,也会隔空看会老师,你信不信?」
余淑恒点头,「信!昨晚你就在床边盯了我好久。」
第282章,英语老师vs余淑恒(求订阅!)
余淑恒点头,「信,昨晚你就床边盯了我好久。」
听到这话,李恒先是愣住,然后转头定定地瞧着她。
许久他才开口:「老师,你昨晚装醉?」
余淑恒依旧端庄静坐,「一起喝了那麽多酒,我什麽酒量你还不清楚?』
接着她补充一句:「身体醉了,但意识还算清明。」
李恒思索一番,信了这话:「可还是在装。」
余淑恒直接来一句:「我喝不过叶卿,你作为我男人,也没见你帮着喝。」
李恒:
我是不是你男人,你心里没个数吗?
倒是梦里,咱还算你半个男人,可那也是梦里啊,不能当真。
接下来车内冷场了,两人心思各异,各自想着自己的事,直到奔驰开进邵市,他才想起问:「老师,你打算在邵市待多久?」
余淑恒问:「你急着回沪市?」
李恒把要去巴老先生家拜访的事情讲了讲。
余淑恒听闻说:「飞机票是明天晚上的,明天下午走。」
「成。」
这时间安排非常契合他的心意。
一直往前开着,开着,路过邵水桥时,李恒喊停:「我下去买点东西。」
余淑恒说:「我车里有。」
李恒坚持下车,「老师你的是你的,我的我的,心意不同。」
听闻,余淑恒把车停靠路边,跟着他下了车。
在路边店铺四处逛了逛,李恒先后买了几样高中英语老师爱吃的零嘴,临了还买一件比较贵的衣服。
余淑恒看着他手里的衣服说:「虽然不是名牌,但你的眼光还不错,款式颜色非常适合润文。」
「那是,我可是走在时尚前沿的男人。」李恒自吹一句,跟着上车,往邵市一中进发。
门卫认识李恒,也对来过几次的余淑恒印象深刻,根本没拦就放行了。
两人熟门熟路来到三楼,发现门是锁着的。
李恒看下时间,猜测:「这个点,有可能在教师食堂吃中饭。」
接着他问:「老师你饿不饿?」
连着开了几个小时候车,余淑恒自然有些饿,「先把东西放车里,我们去外面吃点。」
李恒脱口而出:「不叫王老师?」
余淑恒看过来:「她教你3年,我才教你1学期,确实和她感情深一些。」
李恒无语:「这和时间没关系,你们在我心里一样亲。」
见他认真,余淑恒清雅一笑,转身率先下楼梯。
把东西放到车里,两人没去外面,而是默契地往教师食堂行去。
余淑恒的杀伤力非常大,宛如一颗核弹在一中爆炸一样,所过之处,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
这就是差距,书香气质和她自带的贵气所造成的影响,不是一般青涩少女能比的。
食堂不远,穿过小卖部和假山就到。
果然同预料的一样,正值饭点,几乎一中所有老师都聚集在这,而一身红的王润文老师非常打眼,正和几个女老师有说有笑,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
忽地,热热闹闹的教师食堂陡然安静不少,很多老师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处。
大部分老师都认识李恒,但也就过一眼的地位,存在感如同蚂蚁。
反倒是余淑恒成为了全场焦点,不论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都望着她,心里纷纷在揣测。
教导主任老婆提醒王润文:「润文,你快看门口,谁来了。」
王润文此时已经感觉到食堂氛围不对劲,刚好侧身看到了余淑恒和李恒,原地惬两秒,稍后她把打好的饭菜给教导主任妻子,「你们拿去吃,我先走一下。」
路过教导主任身边的时候,王老师还笑说:「领导,下午请半天假。」
此刻,教导主任与众人不同,眼里没有馀淑恒这样的大美人,而是直勾勾盯着李恒一个劲猛瞧,仿佛李恒比余淑恒还生的娇艳鲜香。
见王润文往这边赶,李恒和余淑恒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15米。
10米。
5米。
三步两步走到近前,王润文开心地同李恒打招呼:「李恒,你来了。」
「嗯,来看看老师你。」李恒笑着回答。
上次看到王老师还是在长沙医院,如今对方能蹦能跳,他心情跟着高兴。
一男一女带着笑容相视两秒,稍后王润文转向余淑恒:「你怎麽来了?」
语气一下子冷淡了很多。
前一秒对李恒热情,下一秒却对闺蜜不咸不淡,反差简直不要太大。
余淑恒意味深长笑了笑,「我不来,他怎麽会跟来?」
这看似普通的话,听在王润文耳里却格外刺耳,扶扶眼镜憋个嘴:「你走,
这里不欢迎你。」
李恒:「.
见这两老师斗气,他假装没听到。
余淑恒微笑说,「有点饿,先去吃饭。」
王润文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说归说骂归骂,听说两人饿了,立马带着他们来到校外,进了口味最正宗的老六饭店。
点完菜,各自要了2瓶啤酒。
稍后王润文甩甩头发,问李恒:「你不是刚写完《文化苦旅》麽?怎麽有时间来这?不去京城看望你爸爸?」
李恒回答:「已经去过了,刚从那边过来。」
王润文说:「快期末考试了,你还来这边干什麽,浪费时间,直接回复旦就好,可以放寒假再来看我。」
余淑恒插一句:「我让他过来的。」
王润文望向闺蜜。
余淑恒解释:「有人找我麻烦,我让他充当我一天男朋友。」
王润文盯着闺蜜长达5秒,随后伸手喊:「老板,来瓶二锅头。」
「好嘞,稍等!」
余淑恒没阻止,对李恒说:「我要是喝醉了,像昨天那样背我回去。」
李恒表示:「没问题。」
他没劝酒,也不想劝,这是人家闺蜜相处的方式。
况且就在校门口,背回去也十分方便。
王润文瞟眼闺蜜,问李恒,「我家里的钥匙,你带身上没?」
李恒摇头:「没,在沪市租房,许久没用,放书房抽屉。」
听闻,王润文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李恒,「等会别拦着,我们好久不见,
今天喝个痛快。」
李恒担心问:「老师,你手术才3个月,真能放肆喝?」
王润文摆摆手,洒脱地说:「早好了,昨天元旦就喝了两杯二锅头。」
三个人,点了6菜1汤,不可谓不奢侈。
菜一上桌,王润文就对两人说:「你们先吃两口菜垫垫肚子,等会陪我喝几杯。」
李恒和余淑恒都没客气,毕竟空腹喝酒不好,先是喝了一碗排骨莲藕汤,然后又吃了好些菜,最后才碰酒。
一杯啤酒下肚,王老师问他:「你追上肖涵没有?」
李恒道:「差不多。」
王老师斜眼闺蜜,继续问:「差不多是什麽程度?有没有抱?接过吻没?有没有牵手?」
李恒抬头望望天空。
心说老王啊老王,你变了,你以前可不带这麽犀利和露骨的啊。
临了他回答:「这些都是谈恋爱的一部分,老师,我就是一俗人。」
王老师嘱咐,「我看肖涵确实非常不错,你要趁热打铁,争取早日把生米煮成熟饭,免得有些人痴心妄想。」
说「痴心妄想」四个字时,王老师眼晴是斜的,几乎是咬着字头吐出来的。
余淑恒微微一笑,自顾自吃菜,一个一个田螺肉夹到嘴里,慢条斯理,动作极其优雅。
美人不愧是美人啊,连吃饭都是这麽的赏心悦目。
李恒转转酒杯,笑呵呵说:「老师你别担心,肖涵对我的感情比这酒还纯。
假若这个世界其她人可能不要我了,她还会跟在我身边。」
王润文有些惊讶:「她对你用情已经这麽深?」
李恒点头。
王润文问:「那宋妤和陈子矜呢?」
李恒道:「我对她们一样有信心。」
能没信心吗,一辈子证明过的感情,比铁还坚。
听到这话,王润文看了他好会,稍后拿起二锅头冷笑问闺蜜:「这二锅头辣嘴,不比你家里那些珍贵红酒,你还喝不喝?」
余淑恒端起杯子,优雅地说:「二锅头辣嘴归辣嘴,却有它独特的味道,多喝几杯就习惯了。」
闻言,王润文直接让老板拿来两个大杯子,她一口气把二锅头均摊掉,「你要哪杯?」
李恒搭话,「老师,你们别吃独食啊,给我也分点,这菜下酒。」
王润文指指啤酒,「你喝这个。」
余淑恒没挑,随手顺过距离比较近的一杯,然后一口气喝完,中间不带停歇的,不带眨眼的。
这豪饮的架势,把李恒看呆了,这还是平素吃饭说话温润如玉的余老师吗?
满分的书卷气息,冰山一样的清冷气质,一杯二锅头的牛饮,瞬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有种异样的美。
王润文笑眯眯瞧着闺蜜,毫不示弱,右手拿杯,微仰头,一口二干。
李恒服了,赶忙招呼道:「先吃菜,先吃菜,你们这样喝下去,等会就醉了,这桌子菜我一人可吃不完哪。」
出人意料,两老师很给他面子,接下来没再斗酒,而是心平气和地边吃边聊,聊了有20多分钟。
20多分钟后,王润文脸色渐渐变得红晕,这是酒意上涌的表现。
反观余老师,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在那小口小口吃着腊排骨,偶然瞅眼闺蜜,吃得津津有味。
王润文说:「来,继续喝,把这瓶啤酒喝完。「
余淑恒清雅一笑,没拿酒杯:「不喝了,再喝你醉了,就不怕我鸠占鹊窝?
王润文呵地一声:「你什麽意思?」
余淑恒只是看着她,微笑不语。
对峙一会,王润文嘲讽道:『喝,喝醉了我那房子依然在那,塌不了,你也抬不走。」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那可不一定,可以拆开带走。」
王润文抬头望向自己居住的三楼,针锋相对:「房子拆了就剩一堆破红砖,
还有什麽用?还有什麽意义?」
余淑恒说:「当然有用,搬回去重新打磨打磨,可以建一个新家。」
王润文喝一大口啤酒,冷笑连连:「用旧砖筑新窝,你什麽时候缺这点了?
省这个钱?」
余淑恒说:「这你就不懂了,旧砖更沧桑,更有故事,更养人。」
这时老板送了一碟花生米过来,对王润文说:「王老师,感谢你经常照顾我们两口子的生意,我知道你喝酒好这口,不要嫌弃。」
都是相处很多年的街坊邻居,王润文倒没客气,而是笑盈盈地问老板:「六老板,问你一个问题。」
50多岁的六老板擦了擦手,「王老师请说。」
王润文问:「建新房子,是用新烧的红砖好,还是旧砖划算?」
六老板几乎都没怎麽想,「有能力还是新砖好,喜气,新象。旧砖说不定就死过人,晦气,不吉利。王老师你老家是要建新房子了吗?」
李恒:
2
王润文十分满意这答案,偏头望着闺蜜,开怀笑道:「还没有,是在和朋友讨论。」
刘老板点点头,热心地说:「还是新砖好,我们老家建房都是新烧红砖,旧砖一般都是用来弄猪圈和牛栏的。」
等老板走后,王润文春风得意地说:「淑恒,听到没有,旧砖里面住的一般都是牛和猪,你家大业大,不要省这几个子。」
余淑恒听得叹口气,「这一年你变化太大了,以前可从不会这样对待我。」
王润文沉默,没出声,而是一个劲把桌上的啤酒喝完。
余淑恒没阻止,看着她喝。
李恒怕她喝醉,想要帮忙,却被俩老师的眼神杀给瞪回去了。
一顿饭下来,王老师半醉。
余老师跟个没事人样的,走在后面看着李恒扶王润文回家。
教师公寓。
才上三楼,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人给堵住了。
孙校长此时正在楼道口等他们,见到李恒就过来拉着他的手:「李恒,你可瞒得我好辛苦。」
迎着目光灼灼的眼神,李恒心知肚明是怎麽一回事,笑着解释:「孙叔,也不是有意瞒,主要是那时候要冲刺高考,怕麻烦。』
听到这话,孙校长点点头,表示能理解,热络发出邀请:
「晚餐,你和王老师丶还有这位余老师务必来我家里喝一杯,放心,我亲自下厨,菜包好吃!」
几个月前就说过要同人家喝酒,李恒哪能拒绝,当即愉快地应承下来。
在走廊上寒暄一阵后,孙校长买菜去了,为晚上大餐做准备。
三人则转身开门进屋。
把王老师扶到沙发上,李恒对她们说:「老师,我去看看班主任,你们俩先聊。」
班主任即王琦老师,高中三年对他极其不错,来了一中,自然得去看看。
王润文在背后叮嘱:「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别空着手去,买点东西,他爱好吸菸喝酒,你买点菸酒上门。』
「矣,晓得个。」李恒应一声,离开了三楼。
门一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闺蜜俩相对坐着,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说话。
过去许久,还是王润文最先沉不住气,问:「你来真的?」
这话虽然没头没脑,但余淑恒一听就懂,微微一笑说,「假的。」
王润文眉,「糊弄鬼?假的你弄这麽大排场?」
余淑恒说:「你沈心阿姨自作主张。」
王润文没懂,「沈阿姨?你说详细点。」
余淑恒说:「她相中了李恒。」
王润文眉毛皱得更深:「真话?」
余淑恒点点头:「她从来没有这麽上心过。」
王润文深吸口气,忍不住问:「缘由是什麽?难道一眼相中?」
余淑恒摇了摇头,「倒也不是。」
王润文追问:「那触发引线什麽?」
余淑恒望着闺蜜,轻轻吐出一句话:「我和他睡了一觉。」
就一下,王润文身体鼓起好大,稍后又像泄气的皮球了下去,好久才回过神冷笑嘲讽:
「我把你当最亲的人,你却睡我学生,我要你照顾他,你却照顾到床上去了?用身体作陪,是不是太照顾了?」
余淑恒答非所问,漫不经心调侃道:「润文,我们认识快10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麽生气过。你让我想起一动物,河豚。」
王润文不可置否,双手抄胸,犀利质问:「年纪差这麽大,你怎麽下得去手?
余淑恒温润说:「大吗?我比你小一岁零10个月。」
王润文胸膛气得又抖了好几下,从牙缝中冷冷蹦出两个字:「绝交!」
余淑恒说:「我明天就走。」
王润文下巴朝门口方向:「现在就走,带上你的东西。」
余淑恒眼观鼻丶鼻观心,坐着不动:「东西留给你,我带李恒走。」
话落,两人骤然再次陷入沉默,气氛更冷,相对无言。
过去许久,余淑恒忽地笑了下,认真说:「我不稀罕他,跟我去沪市吧,你想去哪个学校教书,我都帮你打点好。」
王润文说:「进复旦。」
余淑恒沉思片刻,「学历虽然低了点,但也不是不行,你可以一边教书一边深造,我帮你安排硕博导师。以你当年在人大表现出来的学习天赋,应该不是什麽难事。」
王润文盯着她,呵呵一笑:「呵呵,背靠大树好乘凉,说话就是有底气。算了,沪市和我八字不合,去了那我分分钟被气死。」
余淑恒问:「真不去?」
「不去!」王润文拒绝。
余淑恒悠悠地说:「现在局势没那麽坏,去了还有回转馀地。」
王润文讥笑道:「我们这边红白喜事办酒,一般分做两摊,但大家都只爱吃头摊,二摊基本没人吃,你道为什麽?」
余淑恒伸个懒腰,也不生气:「可口的东西,大家都爱吃,能到嘴里就是福气,别管是不是残羹剩饭,润文,你这麽有骨气,会被饿死的。」
王润文冷脸相对。
余淑恒凝望一会她,临了说:「他在沪市碰到了新猎物。」
王润文对此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你们复旦大学的头牌?」
余淑恒笑了笑,「你对他倒是挺了解。」
王润文双脚夹到茶几上,「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初中高中都这样,大学他改不了。」
随后她问:「开始下手了?」
余淑恒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我也只是猜测,而且...」
王润文问:「而且什麽?」
余淑恒说:「复旦大学这一届的水平有点高。」
王润文秒懂,「还不止一个?那麦穗算什麽水平?』
余淑恒右手向后撩下头发,「看来你早就注意到了,不错。」
王润文点头又摇头,「一中有肖涵宋妤在,一开始我并没有没关注,前阵子孙校长家女儿寄了照片回来,上面就有麦穗和他。
半年不见,这姑娘变化太大,小小年纪眼神隔着照片都能勾人,大有追赶一中双姝的架势,放着这样一个尤物在身边,我当时就有种感觉。」
余淑恒问:「什麽感觉?」
王润文道:「纣王身边出了个苏妲己。」
余淑恒失笑:「别说,你这形容还挺形象。」
聊着聊着,两姐妹关系逐渐融洽,总算没有了之前的一山不容二虎的紧张气氛。
期间,王润文聋拉个眼皮问,「真睡了?」
余淑恒闭上眼睛,幽幽地打趣道:「你是关心则乱,脑子喂了狗。要是真睡了,我就不是坐这跟你聊天,而是给你发喜糖发结婚请帖。」
视线在闺蜜身上停留学,王润文起身向厨房走去。
不大功夫,她烧了一壶开水出来,开始泡茶,第一杯摆闺蜜跟前。
余淑恒盯着杯中茶:「一句话就前后待遇这麽大差别,润文,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塑料姐妹都写到脸上了。」
王润文笑道:「老井容易乾涸,有些新鲜的菜,远远看看就行了,别想着去浇灌,容易闪了腰。」
余淑恒说:「我抽屉里可还藏着20多封信,垫腰挺合适。」
王润文气得好想把新烧的茶水扔地上,良久问:「他真是从京城回来的?」
「嗯。」余淑恒嗯一声。
「看来他的狼子野心一直没减,三个都想要。」王润文吐槽。
余淑恒听了没接话。
王润文:「你怎麽不发表下看法?」
余淑恒说:「你沈姨说这是他的一种能力,加一分。」
王润文听笑了,随后又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第283章,麦穗的好(求订阅!)
从老班王琦老师家回来时,余老师正在洗澡。
门是王老师开的,等他弯腰换鞋之际,突然抽冷子问:「你和淑恒上过床了?」
「啊?」
李恒抬起头,一脸困惑。
王润文下巴朝洗漱间方向:「她拿这事炫耀。」
李恒无语。
见他不说话,王润文逼近一步,歪着脑袋看他,临了咬着牙齿阴阳怪气说:
「陪她睡了,要不今晚也陪我睡一晚?都是英语老师,不能厚此薄彼,对吧,我的李大作家!!!」
李恒:「.
他换好鞋,站起身,「要不你辞职,跟我们去沪市?』
「滚!」
王润文忽地破口骂:「真是有什麽样的坏女人,就带出什麽样的坏男人,两个坏种凑一块了。」
李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阳光笑笑说:「老师,你要说我坏,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不反驳。但我还没坏到脑子浆糊的地步,余老师我可不敢碰。」
王润文暗暗松口气,右手尖尖扶下眼镜,「知道就好,你要是碰了她,你那三个一个都别想有。」
闻言,李恒道:「老师,你火气有点大,要不我去给你买点降火药?」
听闻,王润文照着他小腿肚就是一脚,双手抄胸问:「听说你们复旦大学这一届有一大王三小王?」
「哟,您还知道挺多。」李恒伸手揉揉小腿肚,走到沙发前坐下。
王润文挨着他坐下,伸手给他泡一杯茶,「麦穗在这里面排第几?」
李恒瞅她一眼,「为什麽问这个?」
王润文说:「我前几天看到了你们三在小桥流水的合影,我感觉麦穗变化挺大,都快认不出来了。」
李恒点头:「都说女大十八变嘛,再加上沪市这种大地方,比较时尚,穿衣打扮稍微弄一弄,就变化很大,特别正常。」
王润文追问:「跟我说说你对一大王三小王的看法。」
「这麽想知道?」
「讲!」
李恒喝口茶道:「一大王三小王虽然在复旦大学流传比较广,但以我个人的观点看,只有大王具备这个硬实力。」
王润文来了兴致:「哦,怎麽说?」
李恒道:「大王能压三小王,这是所有男生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不过三小王排名就看个人喜好审美了。
有人觉得顶一张初恋脸的魏晓竹最清纯丶最让人想谈恋爱,有人觉得麦穗最内媚丶最吸引人,这两姑娘怎麽说呢,气质有点反向极致的意味。
还有人觉得柳月最酷最美,各有各的说法。」
话落,他问:「这些都是余老师跟你讲的?」
王润文说:「闲聊,打发时间。」
李恒吐槽道:「无聊就多看书,多出去走走,看看电影,别总是跟人家比美.」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老师右脚又踢过来了,又是一脚踢在他大腿上。
她微笑说:「我说这些只是为你好,提醒提醒你,李然母女俩你见过的,是典型的吃人不吐骨头的例子。
你这身板看似硬朗,要是女人多了也不经用,别仗着年轻胡来,悠着点好。」
李恒点点头,道:「老师,你这话在理,你不辞职是对的。」
听到这话,刚还笑的王老师瞬间变了脸色,眼神一棱,身子前倾,尖着牙齿问:
「你什麽意思,有种你再说一次!」
李恒往旁边移了移,从茶几上拿过一张报纸读了起来。
没多久,余淑恒从洗漱间出来了,她说:「润文,你去洗澡吧,里面温热。
+
王润文觉得这两人都够闹心的,起身找出换洗衣服进了洗漱间。
余淑恒过来,到他对面坐下,饶有意味地问:「她火气那麽大,你又哪里惹到她了?」
李恒头也未抬,「她是我老师,我哪敢惹她啊。」
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游荡一圈,余淑恒闭上眼晴,开始小憩。
下午5点半,应孙校长的热情邀请,三人晚饭是在那边吃的,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王琦也在。
面对曾经在报纸上极力维护自己的老师长辈,李恒这回没收着了,而是放开陪喝,结果不用多说,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床上,余淑恒站在旁边看着王润文。
王润文也看着对方。
在昏黄的灯光下,对峙一阵,余淑恒微笑打破沉默:「你平时在信里那麽关心他,这鞋子和外套你不帮他脱掉?」
王润文呵呵冷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昨天他可是你对象,不应该你脱?」
余淑恒说:「昨天是昨天,你不也说旧砖该抛弃?」
王润文针锋相对:「我看你是提起裤子不认人。」
余淑恒戳心窝子:「今年暑假,也不知道谁陪他游了大半个中国,洗衣做饭,红袖添香?说那段日子最是惬意?」
王润文咬紧腮帮子,撸起袖子:「别逼我动手,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他托付给你。」
余淑恒定定地注视她一会,尔后清雅一笑,转身离开了卧室。
目送闺蜜离去,半响,王润文弯腰蹲下身子,帮某人脱鞋脱衣服,盖被褥,
末了自我嘀咕嘲讽:
「我上辈子欠你的,该!」
带好门,走出房间,王润文走到沙发跟前问:「你今晚和谁睡?我,还是他余淑恒有点渴,小口喝着茶说:「你先选。」
王润文往主卧走去。
慢慢悠悠喝小半杯茶,余淑恒起身,跟着去了主卧。
「我们很多年没一起睡了,好像。」沉默大半天,王润文说。
嗯「嗯?你就不怀念?」
「怀念归怀念,总不能活在怀念里,总有嫁人的一天。」
「我不想嫁。」
「我倒是想。」
王润文侧身:「你要是真想,凭你的条件,不随便挑?还用得着想?」
余淑恒平躺望着天花板,没做声。
过了会,王润文问:「你在想什麽?」
余淑恒瞄她眼,诡笑说:「我们两姐妹打打闹闹也不是办法,我在想,以后你给我男人做小吧。」
王润文眯了眯眼:「做小?你就不怕我抢你正房位置?」
余淑恒伸个懒腰,打哈欠说:「唔...只要你有本事,我没怨言。」
话落,两人再次无声。
没过多久,奔波一天的余淑恒渐渐沉睡了过去。
王润文偏头看着自己闺蜜,脸上之前的凶相不见了,呆呆地望着她,中间余淑恒翻个身,她伸手帮忙拉了拉被褥。
一夜过去。
等醉酒的李恒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小响午了。
寻一圈,两老师都不在家,倒是在茶几上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我们逛街去了,早饭你自己解决。
哟!昨天还斗得你死我活,今天竟然一块逛街了,挺好。
李恒放下纸条,带着饥肠的肚子,吃了两大碗加辣牛肉粉才善罢甘休。
呼!就是这味儿,真他娘的过瘾啊。
午饭时间,俩老师还没见回来,他跑去孙校长家蹭了一顿中饭。
吃饭期间,孙曼宁妈妈李恒:「李恒,听说你有谈对象?」
李恒嘴里有食,含糊答道:「有。」
孙曼宁妈妈看眼孙校长,然后说:「曼宁爱吃酸辣椒和酸萝卜等坛子菜,这回你能不能帮忙捎一点过去?」
李恒眼晴发亮:「阿姨,你可以多弄点,我和麦穗顺带吃两口。「呵呵,好。」眼前这男生可是了不得大作家,孙曼宁妈妈心态自是不一样,很是高兴地应承下来。
下午1点左右,两老师逛街回来了。
一着家,余淑恒喝口茶就对他说:「收拾收拾,我们得赶去长沙。」
李恒问:「几点的飞机?」
余淑恒说:「晚上7点多。」
李恒不二话,立马跑进卧室整理背包。
余淑恒瞄眼闺蜜,面无表情道:「还愣着干什麽?还不去里面跟他道个别?」
王润文没动。
余淑恒补充说:「我不跟进来。
王润文依然没动。
余淑恒刺激刺激她:「也许下一次见到,他就是我男人了。」
王润文冷冷回应一句:「现在就可以,我帮你把门。」
余淑恒雅致一笑,提起行李,转身去了外面走廊上,顺带把门关上。
没一会,李恒从卧室走了出来,对英语老师说:「老师,那我走了。』
「好,到那边好好学习,要注意适当放松放松。」王润文嘱咐。
「矣,晓得个!」
李恒应声,往门口走去。
只是才走几步,又回头望向她。
眼神相接,李恒想了想,走回来,张开手轻轻抱了抱她,「谢谢老师这些年一直照顾我。」
「快滚吧!别跟我瞎矫情。」王润文面带笑意,挥挥手,示意他赶快滚。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李恒嘀咕嘀咕,拉开门走了出去。
王润文笑了下,跟着送两人到操场上,
上车前,余淑恒来到她身边,「最后问一遍,真不跟我走?」
王润文拒绝。
余淑恒环顾一圈四周,劝慰:「你父母各自结了婚,生了孩子,你还呆在这地方做什麽?」
王润文沉默,良久道:「这是我的家。」
余淑恒看着奔驰车说:「人生何处是归途,吾心安处是吾家,你这麽伶俐的人,不该执迷。」
王润文讥笑问:「如果我跟你去了沪市,沈阿姨会怎麽对我?」
余淑恒沉吟几许,稍后直接走人。
临走前,她不徐不疾送一句话给挚友:「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话落,余淑恒优雅地坐进了奔驰车。
王润文身子僵了僵,站在原地,同驾驶座的余淑恒隔空对望。
5分钟过后,奔驰车发动机启动。
10分钟过后,余淑恒关上车窗,不发一言,无声无息中,奔驰车穿过校门,
以加速度离开邵市一中。
目送车子消失,王润文双手抄胸,仰头望着天空发呆。
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医务室的好姐妹医生挥手喊她,才渐渐回过神,往医务室走去。
一开始,车内寂静无言。
等到奔驰车彻底离开邵市范围,余淑恒才打破沉寂,询问:「你在想什麽?
+
李恒道:「昨天来邵市的时候,你也问过这问题。』
余淑恒警他眼,「离开一中前,为什麽不劝劝润文。」
「劝不动,她是不会离开的。」李恒道。
前边马路上有一群小孩在嬉笑横穿,余淑恒停下车,等熊孩们叫着跑远,
才继续开动车子:「你不试试,怎麽知道劝不动?」
李恒看她眼,缓沉道:「老师你心知肚明,何必问?」
接着他补充一句:「再者,你以为邵市是牢笼,殊不知沪市会不会是另一个牢笼?」
余淑恒晒笑一下,一脚油门轰出去:「小男生,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
「再三警告,我可不小。」李恒嘴。
余淑恒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画面,顿时不再声,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一路上,两人基本没说话,她开车,他睡觉。
直到黄花机场,她才叫醒副驾驶的男人:「走了,赶飞机。」
李恒睡得正香,骤然被喊醒,在迷迷糊糊中跟着下了车。
登机前,他才想起问:「老师,你的车子呢?」
余淑恒说:「这车子就留在长市,有人管。」
她瞧他眼,然后又说:「你可以练习开车,寒假回湘南了,我把钥匙给你。
李恒心道,就开个车而已,老子会啊,驾驶技术比你还好。
什麽高速转弯啊,什麽漂移啊,前生当公务员那段时间曾和一业馀赛车手朋友玩过,玩得不敢说多牛逼吧,但多少都会一点。
不过只玩了2年就不玩了,因为那朋友出车祸走了,他从此学会了惜命。
飞机上。
见他一直透过窗口张望外边,余淑恒问:「第一次晚上坐飞机?」
「嗯。」
李恒嗯一声。
稍后他问:「老师经常坐?」
「少,我不爱晚上出门。」余淑恒如是回答。
李恒回忆回忆,好像还真是,这老师一般过了晚上6点就不怎麽出门了,基本在家待着。
「怕黑?」他问。
余淑恒点头:「算一方面,主要是不爱折腾,你饿不饿?」
李恒摸摸肚皮,「还好,回去再说。」
余淑恒说:「我家里有菜,回去我们做个湘南牛肉火锅吃。不知怎的,一下子馋这个。」
「成,牛肉火锅我在行,我来弄。」
长沙到沪市有点远,好在下机后有专车接送,没怎麽耽搁就到了庐山村。
可就算这样,到家时也很晚了,已然过了11点。
不过他发现26号小楼依旧亮着灯,李恒对余老师说:「我先回趟家,等会过来做火锅。」
余淑恒也注意到了他家情况,多看了几眼,「好。」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时,李恒发现门突然从里边开了,现出一个诱人至极的曼妙身影。
不是麦穗是谁?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面面相对,门里门外的两人几乎同时出声,而后相视一笑。
麦穗把门全部打开,「外面冷,快进来吧,你吃饭了没?」
「还没。」
「那你洗个手,我去蒸笼拿菜,正热着,咱开饭。」
「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
「嗯,下午曼宁打了电话回家,知道你今晚回来。」
「曼宁同志呢?」
「她和叶宁去了诗禾家,诗禾在洗澡,她们回去作陪。』
李恒洗个手,跟着到了厨房,看她忙上忙下的身影,心头的各种杂乱思绪纷纷消失不见,登时一片清明。
「你怎麽了?」
麦穗从锅里端出两道菜,左手一道尖椒炒肉,右手一盘小鱼小虾,转头差点撞到他怀里。
「没,没什麽,就是感觉这个家有你真好。」李恒鬼使神差说一句。
麦穗柔媚一笑,脸上悄悄爬上了一层红霞,好在厨房光线够暗,不是特别明显。
她柔柔地说:「别着了,帮忙拿碗筷,我去喊余老师。」
「哦,好。」
第284章,麦穗的爱情(求订阅!)
桌上有6个菜,三个湘菜带辣椒,两个淮扬菜,还有一个紫菜蛋汤。
没多会,余老师来了。
相继周诗禾、叶宁和孙曼宁也被麦穗喊过来了。
李恒摆好碗筷,对余老师说:“老师,要不牛肉火锅今晚算了,明天中午吃?”
扫一眼桌上的6个菜,有3个是她爱吃的,余淑恒当即答应下来。
等到众人落
深深的吸了口气,回想刚才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虽然是用意识与碧月交流,但却如现实一般,唐耀天内心也理解,其实这就是现实,只是以前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罢了。
“逸风,对于天魔宗的请求你有什么看法?”一名黑袍长老看向玄翎,很是认真的问道。
主子的舱室取暖设备还算多的,下人们一舱只有一个铜炉,却是被冻得够呛。
霍亦泽在看到童麦愿意给洛洛输血时,不得不承认心底再次腾起了一丝丝的希望,这表示她在开始愿意接受洛洛吗?
童染闭起眼睛抱住他的脖子,默认他的行为,莫南爵火热的吻到了她纤细的锁骨上,男人蛊惑的双眼这才拉开来,视线灼灼的盯着那吊坠上的白色圆球。
“奶奶。您太可爱了……好爱您。”霍亦泽听着奶奶替他的辩解。开心的搂住她。
而一开始的,她想要向他解释清楚事情,现在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程馨妍后退了一步,眸子左左右右的扫着他们,似乎想从他们眼底看出什么来。
怎么每个位面都有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罗天觉得有些无语,当然更加无语的还是自己又一次卷进了这些无聊的纷争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子瑜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的确在怀疑男人的能力,可是她岂能承认?
她之所以不求大理寺卿段子生,是因为段大人显然没有云白大人好说话。况且,段大人政务繁忙,又操心水脉的事,她也不好打搅。尽管诸事困扰着烟香,搅得她心烦意乱,她仍保留着一丝理智。
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并没有去告知其他强敌有危险的义务,在这遗迹当中,本身就残酷严苛,既然来到这遗迹,那么就势必抱着做好死亡的觉悟。
妈妈呀,这个程野是程安心的眼睛吗?怎么他一出来,对方立马就跟苍蝇闻到了血一样过来。
龙九儿还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多方面都不如这个男人,就连演戏也一样。
“喜欢好,也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多钱。”水伊人笑了笑,这把弓是她在黑市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据说是哪位大师的作品,不过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这把弓好,配得她家的傻牛。
“大师兄,你刚才不是在跟水脉姐姐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吗?水脉姐姐走了,你怎么不送送她?”烟香对着屋顶上的楚天阔讥笑道。
风墨偶然之间一低头,便看见了怀中风倾望向前面大将军时候露出的笑容来,又是惊艳又是嫉妒。
她笑眯眯的把巫师的走马灯给过了一遍后,找到他记忆最深处的那种大陆,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在他们的脚边点出一个阵法。
她这三四年不怎么回傅家,虽然也关心着傅家二老和傅铮的弟弟妹妹,但是他们的私生活,她不怎么了解。
早有准备的王奋赶紧侧身避过这张丑脸,低声和星核交代了几句,也闭目凝神酝酿了一会后,轻飘飘地一巴掌朝张老头脸上甩了过去。
第285章,他代表文坛未来(求订阅!)
岁月如流,不知不觉间元旦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1988年元旦,报纸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京城天安门城楼正式对中外游客开放。
第一张天安门城楼参观券以10元的价格出售,这在报纸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第二件事则和李恒有关。
12月份这一期的《收获》杂志直接斩获306万
林青青恨不得把眼前的茶杯都捏碎!她倒是忘了这野种虽然不受乐家的宠爱,可唯独受乐老爷子的喜爱!那么,乐老爷子给她那么多钱,也倒是情理之中。
“去看看吧。”龙哥下了决定,只是去看看,不会乱来。当下跟着钱俊,去了第八层。
“既然承认是法字门生,为何又要擅自离开?”法字门道师说道。
玄启等人凭着感应,立刻就感觉到了变化,仍旧是向着正确的方向追去,但司空炎等人就不同了,一路追赶,渐渐的竟是发现追丢了。
顾林这边已经帮秦照准备了远行的衣服裤子和鞋子,就差内裤没有准备了。
薄斯修手指曲起,眸光昏暗。她问自己这样的话语,是不是证明,她稍微的有一些在意自己。
“蠢货,魔族乃是外敌,我猿族自当要抵御魔族降临,这里可是我们共同生存的世界。”白泽一顿训斥,妖星河不敢反驳。
比起那些班卒士兵的普通营房,统领百万军马的军师营帐自然与众不同。
“或许是应为失去一道炎龙印。”姜怀仁猜测,失去一道炎龙印,姜怀仁的实力受到影响,毕竟龙印是他力量之源。
张天这一行人就在队伍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是许多的士兵,被严密保护在中间,要知道,在战场上魔法师是非常怕被近身的,在一定的距离下魔法输出相当可观,但若是被战士近身了,那危险就大了。
事情再次成为定局,夜玄离可恶的占有了她,用极其屈辱的模式。
想来陆周氏也会对陆成萱弃用季嬷嬷颇有微词,再加上季嬷嬷的添油加醋,怕是屋内等着的陆成萱的是一场暴风雨了。
在看看手腕上的时间,想到天命九,嘴角噙上丝丝微笑,眸中化不掉的柔情。
顿时冷云琛示意了容湛一个眼神,容湛看了一眼门口,然后一个假装继续说着话,一个却以讯而不及之势瞬间出现在了门外。
“我数三秒后,大家就可进去挑选箱子,选定好箱子后就在这里登记你衣服上别着几号牌。
典韦听了,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何白,何白只觉是一只来自洪荒的凶兽,正死死的盯着自已,只要自已敢乱动一下,立时被击毙于拳下。何白被吓得一时气结,此时才看清了他的模样来。
桑诺的心瞬间锥痛了下,疼痛瞬间弥漫至全身,浑身紧绷绷的僵硬着。
但公孙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是迎着困难埋头而上,最终凭着亲兄弟的关系,总算是让公孙瓒开口同意了,等何白与严纪比试一场过后,再做决定。
喝了一口脸色好了许多,蓄满之后又捧着茶杯到了陆成萱的身边,想和陆成萱说话却不敢,那模样让陆成萱紧绷着的脸缓和了许多。
当初大婚容湛没和唐夜说一定要来,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苏离,苏离是他们集团的人,还是她最好的闺蜜,所以只能“委屈”唐夜了。
其实不用她吩咐,李青衫这么有眼力见的人,有献殷勤的机会,又怎会不积极表现一把。
黑的终究是黑的,不会往白的身边凑合,就算有交流,也是在人看不到的黑地方。
说起来,唯一可能造成他们迷路的愿意,就在于这一场来得十分突然的大雾。
于是他努力回头想看一眼何言衡的右脸,想看看是不是很严重。其实他能感觉到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等他嘴里都是血腥味,他才放开何言衡的脸。所以,现在他脖子上的都是血。
江澜未动,死死咬着唇,太用力唇都泛起了白色,脸也是煞白的。余鸢见她全身将近颤抖了,脸也白的不太对劲,若是因葵水而痛不至于如此。
机器人外表如天使,科学家几乎是在它睁眼的第一瞬间便爱上了它。
见他还想推辞,那人直接撂了狠话,说完之后,一个翻身就从窗户跃下楼去,消失在夜色中。
“说什么呢,好像我是娘们,离不了你!”纪淮笑着说,“祝愿你在国外过得称心如意。”这是他最好的朋友的选择,所以他尊重他,祝福他。
一听这话,赵珍珠当即痛哭失声,然而,赵昀并没有打算饶过她,不等赵珍珠再说什么,赵昀就叫来了两个宦官,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双臂,打算将她径直赶出皇宫。
太爷爷那时候国内还没有投影技术,更别提什么三维动画了,他只当这个东西记载了很了不得道术,或者说,这个东西本身就会施展着一些什么道术,所以才能招呼出来“深渊魔蛇”。
“呦,看起来还很有精神嘛。”冈特看着电龙,似乎很满意其活力。
“好像是有不对。”这时候,凭借自己能力察觉到问题的又多了一个。
而现在在水馨等人的想法之中,他们也觉得,这个秘境应该是被妖魔占据了的。
李沐晴也是和路易一样的性格,不过她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做事情很有主见,不喜欢吃的东西你再怎么恐吓也不会是,而路易则不同,你一吓他就不敢不吃了,弗兰德百试百应。
在白玉娇的安抚下,唐明已经渐渐恢复理智。但内心的焦躁却无法抚平,担忧之极。
“是的,他在跟另一批变异种接触,那些人掌握着信息渠道,他就用物资跟他们换。”李东海说道。
第286章,肖涵vs麦穗vs余老师(求订阅!)
周诗禾前脚还在跟闺蜜麦穗说离碗近一点的机会最大,结果下一瞬就碰到端碗的正主儿来了。
没错,四女刚刚走出巷子,就恰巧在巷口遇见了肖涵。
踩着晨曦阳光而来的肖涵像白玉雕琢的一样,格外精致,如同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梅花,耳后的几缕细碎发宛若风中的花蕊。
很美!
就算身为大王的周诗禾,
“绝道友,天龙道友,我三人先杀进去,让雷光师兄为我等压阵!”太坤真人神识一扫。发现百花谷上方并无禁制法阵。随即转头对绝无尘和天龙尊者二人说道。
这样的无数故事以后。最终的大家伙一步步运输过来,它们普遍比附近宇宙最大的恒星还要巨大。只为提供一个十分简单的就是一次性的服务:运输,增强能量。
“郑兄,却不知道陆军部里面到底有什么大概想法么?”蒋百里先问道。
慕容潇骨掌之上燃着深黄色的地狱之火,将附近的水灼得沸腾,轻轻拂过恶灵骑士的骷髅头。
那个吐蕃将军也不理会倒在地上的偏将,挥着弯刀大声呼喊着就扑了过来。
他的心咯噔一跳,知道陆虎成必定是遇到了伏击。他与陆虎成的电话都是特殊定制的,可以知道对方所在的位置,刘海洋查了一下陆虎成所在的位置,离他只有两条街区那么远。
慕容潇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带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竟然就这么穿过了几尊神话至尊的神念感知,来到最先出来的那名翼人族至尊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面的尸蟞顿时刷刷刷的涌到了她的身体之上,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尸体。
周边一些不知内情之人一听,顿时哗然,这几日间实力再有‘精’进,是说现在的陈子义比起之前,有突破了吗?
至于年轻的和尚,则是李天一,是千杀门年轻一代的弟子,也已经跨入了魂皇境界。”你们这是何意?”我问道,很不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法拉利的车门打开,韩扬踉跄着下了车,他被安全气囊瞬间膨胀的冲击力给冲击的有些晕晕的。
没错,此人便是诸葛瑾的胞弟,同时诸葛珺等人的亲叔叔——诸葛玄。
说完这句话,富商和那个生病的弟弟回到了马车,留下一脸错愕的胖子和瘦子。
除了它们拉出的粪便,长时间积累会是腐蚀上面的情况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叶秋也没有必要把它们都赶走了。
此时在龙海等人视力不可及的四周,静静的悬浮着98柄锋利无比的飞剑!无极盘膝而坐,嘴边露出一丝妖异的笑容。“九天周衍剑阵。开启!”话音未落,最后一道灵决打出,四周金戈交击之音响起,一声紧似一声。
按照日本的当地政策,注册满三年,日本本土的公司可以把股权出售给新创业电子公司。与此同时,新创业电子日本分公司尽管是一家外资企业,但却拥有类似于日本本土公司大部分的权限。
终于,祁云率先开始了动作,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口飞剑,那飞剑造型古拙,锋芒内敛,光芒流转之间显然绝非凡品。
布匿多号的士兵发现舰桥被敌人占领后,开始溃逃,军官们击毁了前几艘救生船,可是随着一个个船舱被敌人肃清,他们也开始逃走。
“没办法,这是林总给出来的,你们真的要是不能拍出像样点的东西,那我们只好解约了。”与之对接的院线经理也很无奈。
第287章,宠,创记录!(求订阅!)
午饭过后,李恒带着肖涵来到了27号小楼,二楼琴房。
肖涵是第一次来这里,当看到那架施坦威d247三角钢琴时,她对外表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周诗禾有了不同的印象。
她以前对钢琴没接触过,但上次听闻心爱的honey在学钢琴后,她想攒点钱买架钢琴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
结果回去一查资料,她瞬
这些黑影对于这些黑色毒液倒是显得有些忌惮,纷纷避让开来,不敢沾染而上。
皇帝还在为婚礼烦心,新定的皇后是东平王汪氏的后人,可怜弘德皇帝并未亲眼见过,但他也不能草草拒绝,因为东平王的后代,还在镇守辽东。
“休息也不用把实验室拆了吧!”尚嘉谦冷酷的俊脸带有十分不悦的表情,目光依旧无比犀利的冷冷盯着他。
此时他的身影,袂那一道雷浆涛浪拍打得略微有些佝偻,脸庞上五官有着一点扭曲,看上去似乎是相当的痛苦。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犯法的事情的!”她瞪着他。她现在可不怕他了。
毕竟杨尚荆那个备倭衙门就算玩出花来,也不过是统领着嘉兴、杭州、绍兴、宁波、台州、温州这沿海六府的兵丁,这手伸得再长,也没办法伸到处州来。
花了50块钱买了一床棉被芯,苏长青又到了别家店买了一条围巾和手套之后,这才把这床棉被芯运回了家。
至于洛浅浅,他是注定要辜负了,在楚玥面前,他根本没办法欺骗自己再给洛浅浅什么承诺,做不到的。
在水户门炎看来,很可能是洛米仗着自己强大的实力去找宇智波富岳谈判,顺便想警告一下宇智波最好不要乱来。
可再怎么冒火,他心中也是明白,宁欢的实力摆在那里,是没办法改变的。
他的话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眼眶中闪动着泪光。
“等一会儿,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有尿先忍一会儿”段天青依然铁青着脸说道。
没有任何的征兆,孙虎在听见破风的时候,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了——柴桦闪电右腿的攻击,直接命中了孙虎的左太阳穴,孙虎是应声而倒。
张瑞卿一个趔趄几乎啃地了,然后就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自己的手下那边去了,而大愣子则是站到了最前面了。
易枫有些疑惑的看着盟主身边的身影,虽然她的装扮和之前的大不相同,可是他的面貌还是带上幻面之后的面貌。
高君不相信,他们虽然为报仇而来,确实有心凌虐自己,但他们这么做无疑是在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之后,陈忠奎回到车内,立刻拨通了李天逸的电话,向李天逸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的时,李天逸才迈步走进夏志斌的房间内。
自己准备了半天还沒有即兴演讲就被剥夺了演讲资格,倪元璐就像被当头敲了一棒子一般有些懵,不过他想到如果真是天启要换人也不用这么麻烦把他叫來,直接叫人通知就可以何必费事,所以认为可能还有转机。
此时教主还是可以动用少许准圣之力,再加之自己阵道水平再次提高不知多少倍。重新升级两座大阵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时间稍长罢了。
而围在广场之外的修炼者都看呆了,三十丈的龙躯,覆盖着紫金色的鳞片,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放光,完美的流线,和健壮的肌肉,无不显示其强大的实力,并不仅仅是酷而已。
第288章,余老师的诱惑,暴走(求订阅!)
193789万册!
按廖主编的说辞,每本书定价4元,自己税后能有超过6万进账。
呼!这年头的6万,还是第一批征订的钱。
李恒真的有些激动了,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口袋里得增添几十万啊。
87年的几十万,是个人儿都能被吓傻,只能说太过牛皮!
就在他意得志满高涨一波情绪时,李恒
在去英国和去工作之间徘徊,最终康微给林东野打电话说要晚几天去上班,林东野问原因的时候,康微如实回答。林东野没再说什么,直接同意。
相比桑吉的惊讶,罗娜却觉得理所应当。海因被祖界核心控制,圣军没人指挥,就是一盘散沙,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斗力。
周子轩能够从那些只检查下游方向行进的人,不检点上游方向行走的人的检查模式中,感到了,这些军队是在等自已。
不过得知眼前这家伙居然只有肉身境三层的时候,说实话,他感觉有些失望。
“什么嘛,我可以幻出实体的,但用在自身上只能坚持半刻钟,要不慕璃你多给我做点功德,多做功德后,我就能坚持更长时间了。”宵夜爬上她肩膀,对她道。
众所周知,精神力的境界体现在变化之上,精神力化形的五大形态:掌拳针锤灵。其中灵之变化玄乎神妙,不拘泥于形,有无限可能。
如果真的硬上的话,这也是完全是另一回事,我扭了扭脖子,感觉身上不知道的时候,像是爬上了什么东西来了。
我还在纠结沙的颜色,这里明显和外面不一样,像是生生开辟出的区域,虽然也很干燥,却比外面好了太多,连阿川都说前几天下过雨,这里本该是沙漠的中心地带,降雨该是最少的,还有磁场的存在,这一切都太异常了。
她知道现在去问了,可能就是自投罗网了,正好掉入了陆嘉辰的诡计里面。
“王妃自己看着办吧,王妃想如何处置她们,都随王妃的意愿,本王还有公务要忙,就不在此观听了。”是的,他只是来观听,顺便当众宣布他给她的权利,并不是到此为谁出气。
按照他们离开京城之前的样子,灵霄还根本不懂情爱,一窍不通呢。短短半年的时间,燕隽一就能让一个不懂情爱的姑娘,愿意嫁给他,这速度已经是不慢的了。
“不是吧,这哪里是切磋?我们五行学院可都是报品级、元素技能才动手的。”水叮咚抗议道。
陈玄看了一下自己会的那些题目,找了一道性价比最高的,有一百分,其他的大都是二三十分。
“打住!”中年男子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而其实他若不打断的话,苏楠施以及少年也是要打断她的话的。
“我们一起干吧!”一个可敬的声音,一双死神般的眼睛,第一个发挥了巨大的魔力!在他的提醒下,其他人,包括麒麟妖尊和宁峰,都全力以赴。
“帮忙?好呀。除非他答应帮你,并且有能力帮你。”坎培咳嗽了一下,笑着对梅美说道。
叶青龙身体对着旁边一侧,直接躲过百里空致命一击,他身体一动,猛地向前冲去,一拳轰击而出。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之前西凉王让海星每天都去汇报她每天都做了什么,那么势必是相当了解阿凉的。
难道是因为夫君久在外面求学访友,不在家中,她才起了寂寞心思,受了轻浮男子的撩拨,一时心志不坚,犯下了大错?
第289章,上央视新闻联播,影响(求订阅!)
凌晨时分,困意上涌的周诗禾不一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恒见状对麦穗和叶宁两女说:“要不你们今晚到这边休息算了?这边床也有。”
在他去京城期间,麦穗已经把另一间次卧的被褥买好,如今有三间卧室,倒是可以歇下她们三个。
麦穗和叶宁相商几句,都同意住下来。
等到叶宁抱着周诗禾进入房间
这些预备队员,根本没权利了解什么叫做图腾,在他们眼中,那些正式队员每天高高在上,行踪也是神神秘秘的,他们唯一被允许知道的,就是正式队员都非常厉害罢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我手牌很弱的错觉?”开司笑着反问道。
数十万人,黑白昼夜的轮番赶工,建立全新流水线,打造全球最大的,一条龙,黑暗产业链。
如此道歉,南柯睿倒是第一次遇上,不过南柯睿却没放在心上,同时对他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台阶。
任务内容:安娜贝是无辜的,但她是费克岛诅咒的根源所在,杀死她,解除岛上的诅咒,亦或是另寻他法,你必须做出抉择。记住,你的选择只有一次,请务必谨慎。
“轰!”再次的一拳落下,这一拳也是直接把自己脚下的树枝和茅草全部都轰碎,下一刻,自己也是直接掉落进了这个屋子里面了。
夙沙素缦看着眼下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能让南瓜向城外飞去。
客流量如此之大,不但服务员们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厨房更是焦头烂额。厨师由以往的十二位,增加到了二十位,帮厨的也由二十五人,变成了五十人。
领着三千人马,到底还是深入了无人区,在六年之后,步了当年莫千军,和林幻天的后尘。
说完,督察领着铐牢的乔治走出了庄园。乔治在出门前,回望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格洛丽亚,他的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可直到最后,他也未开口做出一声辩解。
走了几分钟,晶石上面的指针开始旋转起来,韩林知道,这是已经到了玄虚境大门的位置了。
股票市场的风云变幻,并没有影响到明宫餐饮集团九家核心餐厅的运营,百年烹饪秘技菜单,一如既往的获得了一致好评。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它也在移向我们呢!”冷邪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位训练家扔出精灵球,一只类似晴天娃娃但全身灰黑色的精灵出现。
顾靖风一个眼神对着身旁的副使示意而下,副使命人便将手上的那些干粮尽数的拿出,尽数的分到了那些灾民的手中,灾民们感恩戴德,对着顾靖风不住的磕头,只是顾靖风的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香客中有人惊呼,“看,舍利塔里的琉璃罩怎么变色了!”接着就有许多的人聚了过去。
“明白就好!”安良也不理会李仁恩,,直接向外走去。至于李仁恩会不会报复,在安良眼中,李仁恩没有那个能力。
允儿和李如初有差不多的想法,但允儿与李如初又不一样。李如初是包容安良,允儿是只要安良心中有她,她就不介意其他的存在。
韩林用力的点点头,身子朝后面退了几步,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极致,现在的他脚下发力,随时准备动手。
听得她答应。我又道。“今日天色已晚。到底不方便。随后我便唤他來将事情都了解了。到时候你也不必过來陪着了。先回下间歇着罢。”免得有什么令人心痛的言语。我也好缓些说给她听。
第290章,热销,小王赌约(求订阅!)
“快点,快点!”
刚洗漱完,李恒就被叶宁像赶羊群一样赶出了庐山村,往最近的新华书店奔去。
他从麦穗手里接过早餐,一边吃一边抗议:“叶同志,性子不要这么急,行不行?这次《收获》杂志准备充分,肯定有书买。”
叶宁不听,在校门口汇合孙曼宁后,两女联合起来,一个劲催促李恒、麦穗和周诗禾快点
我心里边演练过无数种上去搭讪的方法,可是到了要实战的关头,我一下就没了勇气。
“砰”的一道声响,东方皓直接被韩飞一脚踹飞了出去,尽管刚刚抬手格挡,可连带着胳膊都一下子砸在了脑门上,东方皓此刻也是天旋地转脑子发涨。
董秋水好不吝啬的说,他可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对于每一件东西都有自己的看法,你们有时间可以多多讨论一下,他的思路也是非常的活跃。
这个地方,橘重明选得很有心机,长城是民族精神的象征,如果在长城之上打败了唐明黎,就相当于打断了华夏人的脊梁,对华夏的民族自豪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我连忙又拿了一瓶牡丹精华露和一支口红给她,让她拿回去试用。
不料这一拍立马让问题变的更严重了,只见黄逵皱着眉头转过身,似乎对办事的时候被人打断很不满,可是在看到那些扫黄队员的时候,黄逵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暧昧了起来。
现在突然之间做出这种事情,明瑜玖完全没有防备。但是随后叶倾风开始结印,那手中挥舞出的动作,根本不是现在的人们能够理解的。非常复杂,更复杂的应该是手印背后的含义。
他闷哼一声,一道黑色的人影被打出了唐明黎的体外,我召唤出吞魂剑,三个相当于初级厉鬼的冤魂冲了出来,如同三道烟雾,扑向那人影。
让刘明有些失望的是夏思乔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对于刘明的质问,保持了沉默。
赵莹暗暗后悔刚才第一时间怎么没打电话给韩飞的,这才刚拿出手机就被边上一妹子直接夺走了。
环顾四周,其他学员不断与诡异搏杀,诡异数量很多,但还有更多的诡异再冒出来。
路过她身后时,泷野打了声招呼,百合子的第一反应却是往前一趴,盖住自己的手机。
他们两人,对国家与国家,村子与村子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并不是特别的喜欢。
闻言,简宁没作声,关上车门,走了几步打开副驾驶门,俯身坐了进去。
但双腿的酸痛差点让它们没爬起开,在破天鬼王的面前,它们可不敢使用鬼力开护住自己的双膝,只能凭借这肉体硬抗。
司藤刚刚靠近,才听到一两句话,就被丘山的法器发现,这才有了刚刚的这一幕。
白露又哭了,这次是感动得流了泪。还好,还好她喜欢的人不是白娘子当中的许仙,不会像许仙一样背地里害她。甚至还如此相信她,主动的拥抱她。
“让她们下飞机后回公司上班。”傅瑾衍吸一口唇间的烟,把口中的烟蒂吐掉了地上。
此刻只要不出来类似宇智波斑那样的神一般的对手,佐助并不觉得谁能拦下自己。
“有些意思”看着少年在自己全力一击的情况下,居然能轻松接下自己招式,典韦兴奋了起来,在夸奖对方一句之时,双戟一转化成铁钳,当下有种要将对方拦腰夹断的架势。
“美娟,别乱说话。我和耀阳只是朋友,他是郝萌的干爹。什么我男人,这句话说出去多让别人误会耀阳就不好了。”郝心脸蛋红通通的,和熟透的苹果没两样。
艾莉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们身下的皮划艇,她瞬间一下意识到了皮划艇的诡异变化。
“万天赐,你不是说他借助天地灵气冲破封印吗?”一个炎黄剑宗的核心弟子怒声质问道。
罗应龙的悲剧,依旧还在上演,毕竟,面对一个虽然同阶,但是,真实实力却完全碾压自己的人,这是真心没辙的事情,就好像青铜vs王者,就算用的是同一个英雄,同样的六神装,但是,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能一样么?
即便云轩这么说了,但这几位长老仍有些迟疑,目光正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梁伯。
看着左慈不慌不忙的样子,姜麒简直想一拳打过去,但现在有求于人姜麒只好忍了,微笑着说了声多谢。
“那当然,不然怎么做你爹地。”丁耀阳看到郝萌展颜欢笑,自己也笑起来了。让郝萌做自己儿子,果然是正确的,他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
“狗子,你在说些啥呢!啥壁画?啥石俑?你说的什么鬼东西?”三胖子听了我的话,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冲我反问道。
今天蹇硕也是被逼急了,原本按照其平时的练习他该使用三石弓箭,不过眼下面对姜麒的一而再羞辱他唯有拼了。
方墨没有在说话,其实在她看来这样的后果谁承担都无所谓,就算留下也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吗?
第291章,她的诱惑,文化苦旅火爆(求订阅!)
排了半小时队,终于轮到几人了。
叶宁扫眼门口的新书出售牌子,喊:“来5本《文化苦旅》。”
工作人员二话不说,拿了5本给她。
叶宁开个头,孙曼宁、麦穗和周诗禾有样学样,各自都要了5本。
轮到李恒时,工作人员以为他也会要5本,主动说:“还有最后2本。”
李恒错愕,“断货了?
当时的场景仿佛又从脑海里蹦了出来,以及那晚她的默默承受和乞求。
只有慕沙城有集市,到赶集这一天,十里八村的村民们都会带着自家手工来集市上或卖或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夏轻萧曾经忍让,是因为夏卫兴和赵氏的关系,但是现在他们一家已经和夏家毫无关系,夏轻萧怎么会容忍杨氏和刘氏二人登门去闹?
当年遇到他的时候,他是多么的英俊迷人,铁骨铮铮。她没想到,有天,也会看到萧世清这么狼狈的时候。
像孙一凡他们这样,只是打了一次比较出彩比赛,之后就销声匿迹的人太多太多。
萧紫甜撇撇嘴,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见。许岚是制片人兼副导演,而且再加上慕影辰,她言语的分量,在整个剧组应该是举足轻重的才对。
夏轻萧并未注意到夏卫志的出现,她一直专心的破解着眼前的难题。
“你们一直藏在四周,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出现在附近?昨晚被杀的人就在那条街。”夏轻萧问道。
接下来的时间,温睿修好好的给她科普了一下,什么最近局势紧张,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要把精力放在关键的地方,不重要的路人甲乙丙丁就不要再见了嘛。
我脑子一炸,就听到外面一楼大厅已经传来了紊乱的脚步声,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一把将床上的外套拿在手里,然后从窗口爬出,径直从二楼跳了下去。
虽然天武学院的人免除了他的惩罚,但李家的事情,陆羽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动手,而且他相信,天武学院想要对付李家并不简单,到时候就算他们真的对付了李家,说不定还想从自己手中得到什么好处。
李英俊有点犹豫:“那……我还得跟大乐商量商量。”在他对家庭经济状况和市场行情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可不能自己做决定。
妖尸谷辰忽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此时的剧烈跳动声,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他自负一生奇遇经历,非寻常修士可比。但此刻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震撼。
我忍无可忍,双手因为激动开始颤抖,我把剪刀往前推了推,立即就刺破了陈硕的脖子,他惨叫一声,伤口瞬间流出了血来,这孙子连忙用手捂住,仇恨的瞪着我,说叶阳我操你妈,你还玩儿真的?
如果佐田户一他们下一次的要拉着杨冬玩命,杨冬一定会好好的跟他们普及一下:细节决定成败。
一直走出了北区,我终于觉得心情轻松了些,于是把妹妹背起来,像当初一样,我背着她,她张开双手,兄妹俩在大街上大声欢呼着、笑着,模仿天空飞翔的鸟儿。
废墟出突然被翻出一个碗口大的裂缝,似乎下面应该是一个机关洞空。
猛地回头,看向身后梳妆台上的那盏煤油灯,就看到里面的火芯已经变得无比微弱,明明灭灭的,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杨玄感与呼延烈对视一眼。手捏剑诀,竟各自祭出鹤形飞剑。手如鹤嘴,蕴含剑柄。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剑声嗡嗡,有若鹤唳在那剑鸣之中,传出一阵神念,这神念极为霸道,充满了一股傲意。
第292章,麦穗:只钟情你一人(求订阅!)
听到每人一份,孙曼宁眼前一亮,立马起身拿起一本《文化苦旅》摊开,然后恭恭敬敬递上一支笔:
“李大作家,我喜欢百合,给我写上花语。”
随后她问:“你知道百合的花语不?”
李恒点头,“小意思。”
他接过笔,开始签名,写日期,然后在最后下方写上:顺利、祝福、高贵、心想事成
他
但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溺爱着长的孩子,她唯一的血脉,因为这件事儿而一蹶不振。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下,来到的所有核心人员都进入了武王圣殿之中,到了接近夕阳之际所有人才走了出来,然后开始是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离开。
皇后震怒,气得手都抖了起来!手中的茶杯甩出去,啪嚓一声粉碎……茶香四溢。
林嘉莹略微尴尬,暗骂楚风打炮都不关门,现在羞死人了,想到自己昨晚的叫声,林嘉莹四十余年的人生,感觉这一刻最丢脸。
痛苦的不是被人背叛,而是这个背叛的人,是我曾经那么相信的人,这才最痛。
那些团丁们可能早就养成一个来槐树底下喝水休息的习惯,训练结束以后,没一个直接回家的,全都往槐树这里集中过来。
随着真元流入到龟壳之中,萧灵的神识也探入到龟壳内部最新章节回到清朝做霸主。龟壳表面光晕大亮的同时,其表面的纹线也扩展起来。在萧灵感觉之中,一条条纹线纵横交错,交织出一道道诡异的规律出来。
这一周的义诊活动,让钟昊的声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不止于此,在这短短七天的时间之内,观针堂会所的会员数量再次提升了一万左右,几乎每一天,都有着一千五百名左右的会员加入会所,成为会所的新会员。
最后,俞佳佳父亲开着车,中年人老婆坐在副驾驶室,我跟俞佳佳母亲坐在后座中间,俞佳佳挨着她母亲坐在左边,强顺挨着我坐在右边。
叶娇娇因为柳梦茹回来了,自觉又有了靠山,所以也有了和叶腾达对峙的底气。
不仅是因为无畏号拥有无比强大的火力,还有无畏号强大的防护装甲以及让人咂舌的高航,这一切,都是现今世界上的任何一所战列舰无法比拟的。
“各位长老,我已经准备,让出家主之位,所以特来与你们商量,”老人的脸色平静如水,淡然的说道。
“洋哥,我们该怎么办?”看见那大批人马死死包围着我们不断逼近,而远处又有更多的车子赶来。强哥,他忍不住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这尼玛,两个黑眼圈跟熊猫似得,秦枫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昨晚的那个玄清武了,刚到嘴边的吐槽在见玄清武的神情很不对劲之后,秦枫只能乖乖咽下,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不过,格兰特想了一会儿便释然了,总统嘛,架子自然大一点,这是人之常情。
王建川心中暗笑了一下,恐怕这大清也就只有唐大人敢直呼慈禧为老太婆了。
在火影世界度过了三十年的事情,只好顺着姬天成的话来说,自己的能力也和他一样,是在三个月前觉醒的。
我这样说,她竟然严肃地看着我,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我,她竟然拒绝了我。
“恩,我知道了。”老二点点头,身子缓缓的下潜,竟然直接没入了山石之中。
“是,属下遵命。”既然城主已经如此说,西罗启作为部下也无可奈何,却也只能遵从。
多年来,谭司和皮格一向合作无间。皮格的动作模式谭司全部了然于胸,皮格在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不会也不应该停下来的。这一下停顿,使得那本来应该紧贴皮格身后飞出的镰刀,全部斩到了皮格的背上。
在医学上几乎干了一辈子的老人,他们在乎什么?可不就是在乎医学水平吗?
这样争斗的场景,在以前农村争地争水争电时很常见,双方隔着池塘或田埂,挥舞着锄头、钉钯谩骂着,推搡着,但绝不会下死手。
那是不可能的,谢影自知,主要还是灵宝青莲或青莲大法的作用,力量是其次,其实加持的青光才是重点。
听着自己体内骨骼一点点碎裂,看着自己的身躯被扭曲成诸般诡异的角度,感受着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在这个时候,神通境界所拥有的强韧的神魂,以及强悍的生命力却不会让他们死去,即便是想要就此昏迷也做不到。
看着那一道血色遁光的威势,驾驭遁光而行的武修应该在青冥境界之间,放在任何一个世界中,也都是能够开宗立派的人物了。
谢影没回答掌柜的话,而是看向跟随进来的老者,客气说道,同时仔细打量起来。
“我就好奇了,这逼玩意儿当初散发的光也挺耀眼的,为何到了这里就只有这么丁点儿?难道是假货?”任图影无比纳闷。
第293章,最后的麦穗,进攻,梦幻一夜(求订阅!)
发现时间不多,吓得李恒一骨碌坐起来,从她手中接过羊毛衫就往头上套。
可能是太急,越急越套不进。这不,衣服罩在脑袋上,一时拉不下去。
床头麦穗看得好笑,伸手细心地帮他把领口对正,再稍稍用力往下拉。
“欸,都怪你平素把我照顾太好了,养废了,衣服都不会穿了。”李恒感叹连连,哀怨连连。
“整把剑都是秘银?”嘉兰瑟尔瞪大了眼睛,同样是以剑为兵器,他很清楚这把武器的不凡之处。
可怕的力量,诡异的魔法,还有关于他种种的传闻…洛伦·都灵,这家伙从头到尾都透着股神秘的意味。
等着赵炎说完,老师们已经全傻了,教了一辈子学生,没遇到过这种的。
在一处安置点外早已经张开了一张张大网,这些大网可不是用来捕鱼的,如果平时,会有人想到是有人在这里捕鸟,可是现在没有人会这样认为。
“前一天出现贼人夜袭军需粮草,后一天就谣言满天飞,你觉得是什么情况?”曹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准备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用这种空间魔法?”唐克斯哼了一声。
不怪张晨这么累,说实话,平时战斗也好,修炼也罢,对于灵气的运用都比较粗犷,再加上张晨的灵气还是自己研究出的剑元,这种情况下,张晨疗伤的难度就比平常人更大了。
虽然赵星火这孩子现在跟上张晨吃喝不愁,但张晨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懒散的家伙,要说找饭馆吃个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做饭这种事情更不用想,所以看到这一桌精美的赵星火还是很想吃的。
“四第怎么有闲心来这里看热闹了?”李世民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冰冷。
现在无人超市,完全又机器人代替。别的不说,这么大规模的超市,最少节省工作人员几百名。
所有人心中此刻都在想紫云烨到底是不是人?而且刚才他身体内爆发出来的紫光那么耀眼,这又是什么功法?
“根据鬼门的情报来看,现在的天下会似乎什么动作也没有!杨子羽也没什么动静,其中会不会有诈?”皇甫一辰问道。
床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如同沉底后的尸体终会浮出水面,她似乎就是这样从空气中浮现,黑色的衣裙吸收了屋中的微光。
孤落虽然被乾之真灵打通手足阴阳十二脉并开启了灵宫基点,但乾之真灵并没有帮助他开拓整个灵宫,毕竟毫无实力到一步登天,就是不利于灵修未来的武道之路。
帝王蛇军团被取经人歼灭之后,官军距离龟兹城是越来越近了。为了守住龟兹城重镇,猛兽天王便将雪豹兽王、飞豹兽王、天豹兽王、虎豹兽王四兄弟调往前线继续征战。
于是刘范和苏陵出门上马,王力来问,便骗他说带苏陵去见卢植,让卢植处置他。刘范并警告王力,此事机密,不可宣扬出去。王力应允。
大风,你还好吧?这是我今天第二次给你写信,这种事情也只能跟你说,根据老汤的推断,我真的喜欢上了左轮,那个臭屁轮,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林鹏虽然已经看穿了余长青心中的想法,但面对这压倒性的速度差异,却也是感到有些无能为力了。
“什么?坑杀!真是蛮夷!”听到“坑杀”这个有力地词汇,一向耿直的天水太守司马直立即惊呼了出来。
毕竟,满清现在的实力有限还不足以搅合进大明的事务中,届时受伤的将是满清。
但从那以后,波切蒂诺不知道怎么考虑的,孙兴慜反而从热刺绝对主力变成了超级替补。每场比赛都能上,但大多都是下半时作为战术奇兵登场,甚至基本都在70分钟以后。
数百禁卫军士卒虎视眈眈的围拢在殿内四周,而殿中央一干内侍则皆是战战兢兢的跪俯在那里,提心吊胆的不敢说话。
“但是,先生,现在,美利坚和俄罗斯都已经只是地区了。”罗伊轻声的,以同样缓慢的语速说道。
“我要让爹知道我不比男人差。”赵欣闻言肯定地点了点头,她希望分担赵德义肩上的担子。
“呵呵,我徒儿石破天武功大进,特地带他来和你较量一番!”李汉笑道。
对于赵欣是否应该去京城应考,李宏宇的心情现在非常复杂,一方面他希望赵欣能在京城帮他,二来他也担心赵欣陷入到朝廷的是非旋涡中,那样将会有生命危险。
刘轩当时就给接了过去,但是没有打开,而是说需要闭关一段时间,等出来后再考虑去不去时空城。
但只依旧话未说完,身后举手投足间仿佛有着毁天灭地般力量的身影,便又再一次幽黑长棍无声无息举起,然后轰然落下。
“放心,没事哈!”把烟点着了的陈八两吐出一口烟雾来,拍了拍青年的臂膀后笑道。
炎龙历公元四年,十月一日,枫叶王朝、大元王朝正式宣布臣服炎龙。至此,东域南荒三洲一统。
牧童走着走着,就从一旁扯起一片草来,含在嘴里,吹出一串清脆的声音,一幅田家图画自然生成在这里。
第一批昆仑弟子眼见无法追上,释放鸣镝,立时有弟子在前方跃出拦截。
没有了死气的包裹,那怪物的身体终于在舒姝毫不停歇的攻击中出现了不深的伤痕。虽然这伤痕不深,但也好歹是打开了局面不是。
我那个决心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改变眼镜男的想法,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海南幸存者,我不想看着他陷入疯狂之中。
说完,杰克逊便上了车扬尘而去,我和眼镜男互相看了一眼,我俩此时内心的想法应该是差不多的,杰克逊最后留下的这几句略显唐突的话让人细思极恐,难道我们的猜测是真的?
于是彼岸花直接转头出去,也不理夜凌,见她如此夜凌也就直接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看到雨荷痛苦的样子,欧阳心如刀割,伤痛地喊道:“雨荷……”然后准备飞身上八卦,将雨荷带离纷争,突然一双手把欧阳拦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欧阳,不让欧阳向前一步。
第294章,再次惊艳,微妙,耀眼的亮相(求订阅!)
李恒把被褥抱在怀里,走到门口时,见后面没动静,又停下脚步转身道:
“怎么?你还真希望这个玩意一晚上对着你吐舌头啊?”
说罢,他空出右手,指了指头顶的房门梁。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嘟,坐在床上凝望着他,身上还披着他的棉外套。
对视半晌,李恒突然伸手一拉电灯,房间骤不及防陷入黑暗
看到丧尸拓跋荒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之后,张生索性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安佳暖这时候已经去世了,而且就是今年去世的。
元宵和翠儿立在一旁听见,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些忐忑,一时也分不出善彦靖究竟知道多少。
虽然这种项链也不是很贵,可是对于学生而言,也算是比较好的礼物。
看见她额头上的伤口,顾凉笙淡淡的扫了一眼,继续给林安暖夹菜。
他和确定,如果慕和萧君炎二人认真起来,就算是拉一个团的士兵过来,也拦不住他们。
“张,我刚接到电报,你们在大西南建立的防空网络被摧毁了三分之一,你觉得日本人会有什么阴谋?”唐老头子办公室内,张正坐在唐老头子对面,接过唐老头子递过来的战报看了起来。
到了后半夜,何建国跟苗然同时睁开了眼,时隔一年,那难听的夜枭叫声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何建国没有出门。
“鸩觅闲,我觉得你们家族体质敏感是有着一定原因的。”张生这时候看着鸩觅闲严肃的说道。
“对是我三人,其余这几位都是?”张生说到这拉了一个长音,显然是在等聂广鹏的接话。
解决了这些人之后,陆一梦下了楼,没想到酒店外面,福管家已经把车开过来等着自己了。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沾染上了毒瘾,若是再不加以管教,恐怕三五年之后苏宏会被活活地打死在大街上。
在最前的不远处,好像有着一些不同之处。那边的焦土,并没有深红色的血煞之气,地势也是缓和许多,没有太多的坑洞。
他目前在一家三甲医院实习,实习医生就是累,以后还要驻院几年,会更累。
万剑一闭口不言,他不是掌教,就算是掌教此刻也不可能开口。对方既然说这话,怎会没有想法?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匈奴人都被吓破了胆。其中有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大胡子的匈奴人手持一根长矛催马冲向并州兵,想要杀出重围。
不死朱雀羽翼轻拍了下任九歌的肩膀,示意注意安全,然后纵身一跃,飞入到了天衍扇的扇面,千里山河图里面。
功大莫过于救主,有如此建功立业的机会,张飞怎么可能错过,所以想都不想就冲出来,在颜良的刀下救了公孙瓒。
明明是他们打劫林澈的功法,结果现在反倒被林澈给打劫了,做魔头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太丢人了。
内力外放,形成一张无形的大弓,而弓上有一支真气长箭,随着弓弦拉起,林澈周身三丈产生无形的波动,树叶飞舞、衣衫飘动。
“好!我么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项杰问道!
“呵呵,我这不是怕你闷吗?”刘姐压制着心底的躁动,走了过来,灵儿随即这就起身给刘姐让了个位置。
“我们只是出去玩儿了一下而已嘛,母亲,是姐姐硬要拉我出去的!”华恩说道。
第295章,就算在春晚也是绝对中心(求订阅!)
三人在后台闲聊着,不仅心情放松,而且时间也是过得很快。
这不,不知不觉间第5个节目就到了尾声。
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三位请准备好,要登台了。”
李恒、余淑恒和周诗禾互相看看,点点头,带着各自的乐器走到登台口。
至于钢琴,那不用他们管,自有工作人员安排,虽然比不上施坦威d274
“三组,五组,你们负责进行对我的保护。”林霜月立马开口说道。她虽然不明白一直在幕后的莫凡为什么突然要跳出来,不过她觉得莫凡要做的话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这日,刘铤与刘钊、刘云威正在商议即将开始的大战。此时三人也都知道了援军是什么货色,这样的援军对上建奴只怕是没什么用的。
既然青龙能将伤员传送出去,现在大家都已经伤痕累累,或者可以先撤退,然后带上所有的魔武者,再来攻打冰宫。
最终,由于莫游提出的要求有些过火,此事还是传到了宗主轩辕鸿的耳中。
一个黑衣刺客冲了上来,叶潜找准时机,一刀就结束了他的生命。这些人在叶潜的眼中真是弱爆了,若论实力,估计一只s级的蟑螂都能拼死干掉好几个黑衣刺客。
姜卓方坐在沙发上,看着会议室的屏幕,脸色变得非常冷。千叶纯子坐到他身边,黑龙走向沙发,正想挨着她坐下,忽然看到屏幕上的白弹,他一个激灵,就赶忙闪身躲开。
他只是尝试了那些ss+级别的名剑,从未挑战过“fate”级别的神器,那些本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存不存在原子他都不敢确定,直到他举起了轩辕剑,他知道了,即使是神,也是由夸克组成的。
叶贤深吸了一口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完全可以不被人如此误解。可是,他并不想说出事实的真相。培养孤儿的事情他不想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到时候对付自己,自己这番努力就白费了。
此话一出,陆英不禁愣住了,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看向史可法的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原本预想的场景并未出现,映入眼帘的是于灵单手擒住欧阳近节手中剑,倒是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一秒变脸的苏溟,现在一本正经的耍流氓,捏着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好奇的样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丫头已经这样暴饮暴食好一段时间了。但是完全没问题的……就算有问题的话我也能搞定。”我这样回答说。
本就该是我的东西,你抢了,现在还一副慷慨的样子让我挑,我脑子有坑?唐秋雪理也不理的扭头就走。
“算了,不要管他了,如果死掉了的话最好。”下一刻,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哼,真是令人厌恶。”幽香轻哼了一声,对于紫的出现表示出了明显的不满。而且看起来并不想要因为紫的出现而放弃与我私奔的计划。不,现在这种状态,应该称之为绑架,或者抢掳更合适一点。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撞上一个苹果或者一个桃核,可以轻松打破挡风玻璃,威力差不多和被子弹相当,而天空中飞的鸟,则能把告诉飞行的飞机头撞出一个大坑来。
你又错了,你别忘记那十万鬼卒可是我训练出来的,而且之前一直是我在统领他们。
第296章,大青衣,已经睡过(求订阅!)
回到演播大厅时,第7个节目《求全责备》已经开始了,表演者是刘伟、冯巩、牛振华、李艺等人。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个人比较喜欢冯巩,所以这个节目他看的比较有味。
春晚分两组,第一组30个,第二组19个,加一块拢共49个节目。
像这种大型晚会,就是有一点不好,前面彩排完的不能提前离场
可惜做得太明显了,瞎子才看不出他那一个劲儿眨眼,老慕头脸色更沉了。
可还是不够,杨氏每次都要两三盒,要是给不够,就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她。
此刻蓝幽儿也与同鳯傲天一般,赤果果着身体,那完美的身躯露在空气之中。
现在海拉想到了应对的办法,用死亡神力和刀丝硬碰硬,刀丝就不是对手了,即使有成千上万条,也依然被全部撕裂!而刀丝形成的茧子被撕裂,海拉也就脱困而出。
厅里面一丁点声音没有,楮景博疑心,走过去一看,韩希茗闭眼靠在躺椅上,一丝声响都没有,仿佛连呼吸都被屏蔽了。
火焰之中越烧越烈,而一道身影也慢慢显现出来,渐渐的,从火光中身体塑开,脸庞渐清。一双眼睛缓缓睁开,黑色如夜的眼睛看向眼前。
“那只能说明你们无能。”程言一进门便冷着嗓子喊了一句,径自走了进去。
阿龙此时也是满眼奇怪的看着那白牛摇了摇头,显然也是不知道其来历。
另一个邪阳天身子一颤,似乎被拍中一掌,身子向后直摔而去。邪阳天道:“把面目显露出来吧!”身子飞纵而去,手上一抓。
季?一下子就想到早上那个柔软的躯体,有点不是滋味地低头吃饭。
他大老远代姚幼清回了一趟京城,却没给带回姚钰芝的回信,姚幼清一定会察觉什么。
求情后会一起挨打,师父那威严的面容让他有很强烈的感觉,不容置疑。
“既然你喜欢,明年多选些美人进宫,随你选,喜欢哪个挑哪个。”司马焦大方摆手。
他们吃完饭离开,果然去找了那两个男人,也没说什么,就聊天似的问了问两人哪里人,来干什么的。矮胖男人还算镇定,胡扯着回答了两句,眼看着他们就走人了,心里才松了口气。
天使冷一手抱住自己的双肩,一脸嫌弃模样的后退了一步,和高瑟拉开了一点距离。
赛里斯知道自己缺乏攻城手段,也没有人手驻守布达佩斯城,干脆将布达佩斯的城防体系破坏掉。
但是吧,这种事情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叶妙然虽然对秦峥不屑,但也知道他还是比那些霸王硬上弓的家伙好那么一点的。
楚涛也压根没有办法,对面压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也只有被动的用出了一拳一拳去挡,但是无论他怎么挡,都挡不住,身上受的伤势,越来越重了。
白绫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魔龙又是个什么情况,她盯着魔龙倒下去后露出的肚皮,想起了被他吃下去的陆林生。
这是李伟轩第二次偷袭他,第一他利用灭星手和长刀挥动的力量,逃出了包围圈,相当于李伟轩助了他一臂之力。
“哼,肯定是的!后天就要举行校花比赛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灭了我们的帮派,肯定是想让我们没时间准备校花比赛,好让我们输掉!”叶硫斯越说越生气。
第297章,身藏升龙棍,树大招风(求订阅!)
回到海淀已经是10点半,有些晚了。
刚进家门,两人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周诗禾。
见门口传来动静,周姑娘缓缓抬起头。
李恒走过去,晃了晃手里的饭盒:“你饿不饿?”
周诗禾会心一笑:“还好。”
李恒摸摸饭盒,感觉有点凉,又问:“你是不是洗过澡了?”
周诗禾点
若真的撞到什么凶险,那再做决断。轰!二人各自施展神体,以无上力量撞进了光门之内。
彻底进入状态的我们二人,根本不在乎比赛的输赢,只希望拼尽全力,既是尊重对手,也不希望辜负自己的努力。
然而此时的贺川呢,他很明白老队长的那番话是什么意,但是现在事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贺川能够就此收手吗?这不可能的,贺川不可能会在这样的况收手,他要继续下去,在贺川的字典里,没有就此收手这个说法。
手里捏着泠泠伞,拐角后躲着的人缓缓走了过来。头戴着一顶洁白礼帽,身穿着橙色短款西装,脚下踩着一双花边牛皮鞋,琥珀色的蛇形竖瞳配上妖异俊美的脸庞,正是曾经在综合世界论坛和洛雨激战过的怪人。
四人一路来到教学区,直奔道名上课的地点。道名主讲魔道具制造原理,是纯理论性的课程,所以选修的人数并不多。步凡几人一走进教室,立刻就引起了教室内众人的关注。
她好心好意的给贺川找工作,结果现在人家却是各种各样的不满意,这让二姑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合常理。
说罢,王海生还多看了贺川两眼,也正是那两眼,让贺川觉得‘毛’骨悚然,缩了缩脖子。
欧阳天微微一笑,说到底还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非常有钱能使磨推鬼,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心姐等我和老秦吃完后,开始收拾碗筷,并且拒绝了我的帮助。因为时间还早,腰腿不舒服懒于换姿势的我也只好暂时坐在昨天把我摔倒的椅子上,和老秦一起喝着剩下的奶茶。
每一座奈何桥,都可以通往神秘的国度,每踏上一座奈何桥,都是生死之路,活下来的人都可以叱咤九州。
修炼到这个境界,不但计谋智慧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便是在武道修炼与战斗上,亦是有极大的优势,控制真元罡气,远远超过人仙境。
到了这个世界,乐静云欣喜的发现,华夏动画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象,虽然一些作品不如前世,但毕竟只是发展了不到十年的行业,在乐静云看来,这个世界的华夏动画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
这人李强也见到过,当初自己在帝都战斗的时候,他也是在场下围观的强者之一。
李强扔出了两个空间戒指,直接就进入了两人的手中,轩辕龙欣和魔天楞了一下,神识扫过去查看,却发现里面,各有四万五千的仙晶。
不得不承认,刀灵说的这句话简直是太有水平了,有力度,又不却少一丝一毫的诗性,在这一段很长的感慨时间里,这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刀灵的一次最了不起的感慨了。
但是在洪易达到心如明镜台的境界后,两者便结合了起来,变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当王凡还是人族中阶血脉之时,天赋便是金仙种子,即天仙境界与金仙境界之间毫无屏障,只要修为到了,自然领悟,水到渠成就能够成就金仙。
灯笼里面的火焰不停的跳动,它们仿佛也感受到了陆闲的恐怖,觉得害怕,所以在不停的颤抖。
复杂的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郡主柳桃这很及时且又恰到好处的自我介绍,将整个局面都握在了自己手中。
极点剑术,把剑之力凝练到一点,而后引爆,就像宇宙大爆炸,又像开天辟地。
“我不喜欢,坐后面舒服。”德川清子随便的搪塞他,松岛一郎也不再多少什么,然后就开车走了。
要知道郑家族长的竞争过程虽然公平、公正,但即使是在规则之内,上任族长无论是想要连任还是指定继任者,都拥有天然的优势。
第一层:亡灵士兵:召唤所需20万伤害,每次召唤数量为2~5,可无限召唤,亡灵士兵无存在时间,有生命限制,更换地图或死亡即消失。
这话说的很是不雅,就连马大人也脸色难看起来,潜台词是薛蟠抄袭吗?
“这就有意思了,这来送东西的飞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来的?”许太平笑眯眯的问道。
“…………”郑昱已经开始后悔当年为了满足自己的邪恶欲望去欺骗凯瑟琳看日本教育片学习了。
实力很是重要,尤其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就更为的厉害了起来,这二人哪怕就算是没有说话,徐衍也都可以感受到这其中的那种氛围,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刻,自己是否还是需要在沟通一下呢?
许长生有些意外地看了王强一眼,这种事情原本王强是没必要对他解释的。王强这样做一来是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二来也是怕他兔死狐悲、对警方的安排不满,这人行事缜密、又懂人心,这就怪不得他有气运在身了。
他的面前,那消失的魔仆僵硬地伸出利爪,在距离克洛狄乌斯身体数寸的地方停住了,它的脸和身体猛然断为两截,喷出火苗,化为粉末。
青墟看了一眼自己的混沌等阶,由于才过去一天的缘故,他的混沌等阶仍停留在六十五阶,尚未跌落下来。
陈伟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战争离他很遥远,金钱离他很近。
身体轰然倒下,头颅咣当落地,断头带着喷涌的血柱,血腥味在殿中弥散。
第298章,最好的麦穗(求订阅!)
黑夜中。
李恒凝神听一会,没听到隔壁床上有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也没有任何异动。
他忽地在想,周姑娘不会是没睡着吧?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刚才做春梦、去洗澡、去洗内裤的事情,她不是都一清二楚?
还有一个恼火的问题,自己做梦有没有喊名字?
比如宋妤?
比如肖涵?
比
可是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目光当中更是充满了冰冷的杀机。
沈张内心骚动起来,看来是个妹子都喜欢被人夸,就算是她也不例外,这节奏略微有点搞头了。
鬼神一只手提着琉璃灯,面戴着黑盔,不见双目,不见耳鼻,只见一张猩唇大口。
这样全面而才华横溢的歌手,在周鸣从业的几十年里,经历了华语乐坛的黄金二十年,都找不到一个类似的存在。
在工作外的陈玫琪跟杜承宇一样没个正形,一旦工作起来却换了个画风,声音铿锵有力令人折服。
那尸体的脸上,一处毛孔之中,一条透明的丝线慢慢被拉扯出来。
而地上的两人,也终于见到了林荣的真实面貌,一时间惊骇欲绝。
沈张没去过阿三国家,但是知道新德里是首都,孟买比较繁华,只不过他有钱也不会去就是了。
看得久了,黎雾也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每天都要喝一大保温杯的白水。
能在茫茫百万玩家的人族区域将领地发展到如此地步,正是因其背后有着现实财阀的帮助,唯有前期大量不计成本的投入,才能有如此惊人成就。
“不用等宋青云了,这次的会,我给你们开。”秦逍气定神闲的说道。
她下了车先认真的观察了下地形,也不知道安正烨会从哪个地方出现。
这一拳势大力沉,祝彪将近三百斤的身体竟然被一拳砸飞了出去。
果然是个土了比,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不知道隐世高门青山剑宗?
作为一个男生,怎么可以这么弱鸡?这么不要脸面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晓得秦逍听梁美茹的话,只要梁美茹答应,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她叹了口气,松开攥紧的手掌,拿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拭了额头的汗珠。
而其余的三级领主,也大多都是老牌势力,比巅峰时期的死亡城堡只强不弱。
倒是让李维感到诧异的是,以他如此战绩,居然还只排在96名。
随着它一声令下,通道内那数百只魔族也是立刻动了起来,纷纷怒吼着杀了上来。
那一瞬间,连山脸色轰然大变,身形爆闪,瞬间消失在原地,至于二师姐的禁令,到时候再说吧。
人的一生一世所有的亲情、友情,只在此生此世,一旦闭上眼的那天,代表着一生结束。
而且知道了自己明明知道赵羽就是她的梦中情人,不但不告诉李美琪,还一路穷追猛打,让他和自己相处,李美琪会不会恨自己这个妹妹横刀夺爱?
金蓝沁心里喜悦极了。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初衷。沉浸在银擎苍的甜言蜜语中。
只见他已经下来了,走到我身边,看着渐渐形成一片的黑烟笼罩在老白毛的整个身体之上,象极了盖在他身上的一层灰黑色的薄毯。
我吓得紧紧地抓着青念的手,他则一脸镇定地用力握了握我的掌心,似乎在安慰我不要害怕。
灵萧郡王和灵萱公主争吵了一会,随后灵萧郡王摇了摇头,走到一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气喘吁吁的。
第299章,和麦穗在图书馆的日子,拜师巴老先生,肖涵的谋划(求订阅!)
自修室人山人海,一坐落就感受到了一股截然不同的读书氛围。
眼瞅着一排排人头,眼瞅着各式各样堆积如山的书籍。
李恒脑海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再浪费时间、不再浪费时间”的豪迈。
坐在这里,感觉偷懒都是一种犯罪。
难怪麦穗和周诗禾平素喜欢往图书馆钻,实在是学习气氛太浓烈了些,不是简单
当爆炸结束、被炸上天的大门也跌落在地之后,老唐静静的看着身前城墙上那长达二十余码的狰狞豁口,心中叹息。
再怎么宣传帝国主义的本质是对内剥削,对外掠夺,可一般人都会认为能够对外掠夺就能降低国内的压力。还有不少人以中国兼并澳大利亚与新西兰为例,试图证明殖民帝国主义是有前途的。
陈云见羊彦羽态度这么坚决,知道想让羊彦羽再让步,估计羊彦羽真的要发飙了,于是也就点头答应,可心里还是有些欣喜,毕竟以羊彦羽的修为,如果来采集的话,速度已经是自己好几辈不止,也算大赚。
这一点,谁给东辰压力都没用。东辰是一个在国际金融市场完全自由的经济体,当他决定不进入日韩市场的时候,那么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东辰进入,甚至是to也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只打了两百多炮,柴庆国就觉得心疼。虽然战斗准备了近万发炮弹,75炮的数量却不大。“空军怎么还不撒招降传单?”柴庆国问道。
柳专家,你是专家,你为什么不去美国瑞士德国i本等国家,去问问他们的医药公司,他们开发出来的治疗艾滋铂基因缺陷等方面的药物,为什么卖的那么贵?
第二种更加牛了,那是粉丝的礼物,术语为“现金礼物”,即是粉丝消费。
而她们这样的反应,反而让那咲夜露出了不安的表情,而这份不安,更是成为了最后击沉吸血鬼姐妹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天松脸色铁青。没想到白魔头昏招过后,竟然狡猾至此,耍了一个漂亮的围魏救赵,逼使他不得不显出身形。还要主动追上去。
尽管她给人一张满嘴谎话的感觉,但仔细一想却会发现,她更多的是采取转移话题或者说出让人容易误会的话语的方式回避不想说的问题,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换取一级天逆空间需支付二十点生命值。”信息毫不留情的击毁了肖寒的信心。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还废话什么,动手杀了我吧!”杀手16一屁股坐了下来,昂着脑袋,不再求饶也不再生气。
但,只要想到上次“五月花”三姐妹暗中使坏,冷雨柔就对她们三姐妹没有丝毫好感。
“慕容微,身为一家之主,你竟然也干偷袭强抢的卑鄙勾当,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楚歌冷视着满脸阴戾的慕容微,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半响,凌雪薇肚子咕咕的叫了,她忍不住脸上一红。冷雨柔则故意别开视线,若无其事的装作没听到。
“大贤者,你千万别脱。他不是有心打你的,这是个误会。他十年没有回一组了,不懂规矩。”尹理连忙道。
兰达点了点头,她见过杨南的神通之后,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便带着十多个侍卫乖乖的呆在杨南身后。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林志强回头低沉的说了一声,脸色很不好看。
事实上,她刚才正在走神,对于露露妈咪到底说了些什么,根本就没听进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爱咋地咋地。都别想了”接着周猩猩笑了笑“旭哥,赶紧喝,喝完了以后,咱们俩跳楼去。”周猩猩是把那毛绒绒的脸,贴到旭哥脸前面说的。
外公寿辰,她人生悲剧的开始,寿宴上钟表送给外公,叶方婉哄骗她身穿一身黑衣,惹来宾客们嘲笑。
路明非突然侧身,然后斜着眼看着路鸣泽!一瞬间,雷暴扑下,照亮了路鸣泽的侧脸,在光影的交织下,路明非的面容在路鸣泽眼睛居然带着超乎想象的刚毅。
她一套动作干净利落,最让他意外的是她辨别刺客的位置准确无误。
他发现雷霆消失了,在余杰那平平无奇的拳头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余杰却没有在这边停下自己的脚步。
凯撒手中的黑刃猎刀·狄克推多轻而易举的斩断这龙化的骨头,刀刃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是必然的,在这把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最顶级的炼金武器的刀锋面前,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脆弱。
顾蔓瑶走过去,胡乱的扯着厚厚的蜘蛛网,掸掸肩膀落得灰尘,打了个喷嚏。
门口的左左一口水喷出去,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口出雷语的男人,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如今看来,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对孩子的关注并不够。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瑞特学院的人太过于深信命运预言的威力,竟然根本没有去调查过这件事,那些伪造的证据自然也派不上用场了。在后来齐心放弃离开,重返格鲁郡的时候,之前的那些话语就成了她继续利用劳尛的本钱。
坐在第一排的艾玛·沃特森跟坐在她旁边的俩个猛男想比较,她并不是哪个球队的球迷,她坐在这里更多的是看个热闹,体会一下“金元足球”的氛围。
包厢门被人敲响,胡三吃了一惊,咕噜的咽了一下口水,让ziji保持镇静,然后起身去开门。
虽然不是很喜欢那种热闹的场合……或者说,只有林天在的宴会,她才愿意去参加。
接着就是游击营一部登陆长生岛,围歼了岛上一千二百余鞑子和包衣,并派出哨骑sāo扰复州等地,奴酋多尔衮等不敢应战,闭门不出等等。
正欲要离开的时候,月璃却突然停下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摸索着全身。
第300章,福缘(求订阅!)
两人搂抱一会,见honey一直想动歪念头亲吻自己。
肖涵抚额,叹口气:“就不能好好温馨抱会嘛,一定要亲?”
李恒跟她脸贴脸,“媳妇太漂亮,忍不住。”
肖涵说:“李先生,我不让你亲,其实是为你好。”
李恒眨眨眼:“怎么说?你口腔溃疡?”
肖涵哭笑不得,“本美人美成这样,您
原本破碎的皇宫中,有一府邸,此时突然煞气冲天,原本平静得天地灵气突然暴动起来。
本来想拒绝,但是宫无邪直勾勾的看着她,想拒绝,没那个勇气。
猛烈的撞击声,刺得人们鼓膜隐隐作痛,但众人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黑蓝交融处,而安菲雪狭长眸子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对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要知道在战场上,录入错了,想要回去修改的机会那就是有可能直接粉身碎骨了,所以录入是不能有错的。跟一般的录入人员不一样,别人的话,还有修改的机会,但夏元他们是没有的。多一秒都有可能会死。
落子的刹那,叶枫淡然的脸孔一瞬间露出磅礴的杀气,一团黑色的仙灵气缠绕着他的身体,在他的喉咙上闪闪发亮,而另一股乳白色的仙灵气相对来说,就疲弱得多,像是被黑色绞杀一般。
然而阴暗的峡谷中,如同清晨时分山峰断崖之顶,叶家闪光珠初次爆发之后笼罩的诡异安静的画面,却并没有再次上演。
军队和外边不一样,在外边的世界,世家子二世祖那都是大垃圾,但在军队不一样,那是宝贝。
他能清晰的感到明莲此刻身上的威压不过玄丹九重天,没有之前那种化神境的锋芒,这不是通过敛息诀能够做到的,而是硬生生的把实力封住。
“炎儿,饿了吧,喝点粥吧。”沐秋让人端来厨房熬好的粥,亲自给冷炎喂。旁边的下人们看到这两人虐狗的行为,既是羡慕又是欣慰。倒是冷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拒绝。
“那这个私人岛屿你打算怎么做?”唐妙珺狐疑的看着夏元问道。
只是当两人都打开直播望着屏幕上一条条弹幕时,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连陈齐率先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岚鹤告诉她,他最开始接近她,是因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仙药气息。那时的他受了伤,这种大补之物对于他有再好不过的功效,所以他才一路跟着薄言禾,来到了央胥宫山脚下。
幻境中蜃龙说了算,按理说,蜃龙也只能做出不超过自己实力境界的幻影。
本来的战争游戏,几乎被玩家玩成了江湖游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几乎成为了大多说玩家的口头禅,一时之间,让整个游戏充满了江湖色彩。
昨日下的雪,今日才开始有化的迹象,一双极为普通的长靴落在路边还未开始化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对于自己汇报的这个结果,芭卡拉透露着几分不真实感。史基的强大毋庸置疑,他在与泰佐洛大人合作之时,便透露着十足的嚣张。这份嚣张自然而然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这一点包括了她。
或许他们也知道我们这一走。以后还见面的机会就少的多了,回头看着那火葬场,上方依旧在翻滚着黑色的浓烟。
王明也知道现在手下的人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话,他这些话是说给黄石毅听的,因为他明白现在黄石毅想听听他的计划,怎么接管安保部。
第301章,结束,猜测(求订阅!)
考场。
李恒的位置在教室左边靠窗位置,前面是周章明,右边是柳月,后面是周敏。
嚯,都是非常相熟的人。
考前,周章明翻身过来小声对李恒说:“老李,如果遇到迷糊的,你可以踢我凳子脚。”
周章明说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325寝室的小伙子们都知道,李恒平时成绩都是零,要是卷面
“莲子给她的设定是麒麟的圣兽,麒麟属于仁兽,生来就不会杀生,所以虽然她有天下无敌的武力,但却不会杀死任何人,无论是敌人或者家畜蝼蚁,她都不会进行杀戮。”博丽云梦解释道。
中年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否拿出二十万,要是有二十万,自己又可以购买一些好的材料,炼制更好的灵器,甚至炼制出玄器也说不定。
长夜漫漫,每每在这种时候清漓就会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贬义词,因为长夜漫漫代表着某人要折腾她很久。
“这么多的菜系,师父你要每一家都开起来,应该不会很容易吧,不说别的,这些饭店的厨师应该都需要进行培训吧?”陈天想到了这件难事,急忙问道。
但是现在情势相反,他们却被一个上位真神羞辱,而且他们还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哇~~葫芦弟弟好厉害~~”百花虽然什么都不懂,但看葫大那蹦跶的模样,都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年龄在四十八岁,处于建筑师黄金年龄的阿拉维纳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发现扎哈那藏在那高傲外表极度的疲惫。
见状,卫宫士郎不是大惊,反而是大喜,哈哈哈,这一下,黑崎一护你不得不出手了吧。
可以说,对这些奇怪的事情,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能够造出青色石砖的神医,又岂是一般人?虽然眼前的这个有着奇特气息的靓丽大门有点怪,但也尚在接受之中。
“也罢,皓儿你要既来之则安之,我正好缺了一个捧剑的童子,让你来好了。”叶玄府低语。
王勃见状大惊,根本来不及阻拦,便见那伙官兵直奔他后院的地窖,结果自然在那里发现了已经中毒身亡的官奴曹达。
风雷狰的毛发分配完了,木啸天静静的开始准备了,还有几日就是他和阎天的对决了。
“投!”阿达礼一声大吼,带头将手中的手榴弹投向了后金人的车阵。后边的其他人也一起将手榴弹和汽油瓶扔了出去。
顺着软梯下去,外面果然空阔起来,虚空无界,已然到了洞底深处,不过难辨方位,不知道和谷梁泪她们差了多远。
韩望只好用手捂住脸,太丢人了,主观想法要不得?今天已经第二次被人坑了,而且都是赵家的。
所以对于叶父打扑克这点输赢,叶良辰根本不在乎,若是他在旁指手画脚,纵使赢了,也让叶父及其他桌上的牌友不舒服。
依据建制,科举大比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和二甲传胪按惯例是直接入翰林院的,自二甲以下的诸生要入翰林还得再一次经过考核,择其优者甄选录用,其中优异者可为庶吉士,其余人等则分发各部主事或差赴外地任职。
“那走吧。”血璃当先踏上了台阶,李落沉吟一息,微微一笑,便也跟了上去。
谢燕来和李宁玉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沈佳宁也是撕碎了这张电报。
第302章,简爱,碰撞湿漉漉的(求订阅!)
其实他这阶段更倾向于戴肖涵的围巾,也算是用了点计谋兵法吧。
目前,根据难易程度,肖涵大于宋妤大于子衿。
或者换一种说法,假如春晚戴宋妤的白色毛巾,那没法进程最大化,就算能讨一时欢心,但还是追不上她。
对于宋妤,他是坚持长久战的,别想她一感动就会跟你上床,那她就不是宋妤了。有时候她理
敬德皇后一笑,出声道:“皇上,不曾想宁澜那孩子竟然是个吃香的。”说完,她掩唇低笑,眉眼里尽是揶揄的笑意,不过至于她话语里的深意,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上午的课程就这样在吴佳倩的争风吃醋下度过了,中午放学李子孝和平常一样回家为自己住院的母亲准备午饭,接着就是回到学校等待下午的课程。
仿佛是一个世纪前的存在,大民不为所动,空洞的眼神里忽然有种锋锐刺骨。
她弹着箜篌、她的白发和白衣、她的香味、她的柔情和清澈如水的眼睛、她的笑、她的泪、她默默陪在身边的样子:“艳儿。你在哪?”‘砰,’一滴清澈的泪,滴在剑上,这把秋水剑,是艳儿送的。
这样的欲望他已经克制三年了,除了上一次陈诺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用手帮他解决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情动过。
陆明的刀插在地上,用刀支撑着身体,虽然油尽灯枯了,可是眼神依然如远山的冰雪般明亮。
“这……你丫的是在逗我吧。”洛歌真心不敢去承认叶少轩会是自己的徒弟。
陆明看着他,这个守卫二十几岁,修为达到灵泉境,嘴角翘起邪魅的弧度,眼神陡然阴沉,五指成爪,猛然地探向守卫。
她有家不能回,她早上举动又惹恼了韩司佑,她害怕去见他,怕从他嘴里在讲出那些让她崩溃的话,就越加难受。
没有人知道,枪响的那一刻黄胜利就没能在一次用眼神去看看这块广袤的土地,他被一枪爆了头。
话音落下,数十条血龙仰天一声长啸,滚滚的龙吟之声扩散天际,数十万人被这道声浪给冲飞了,接着首当其中的就是仙命的弟子们。
自从从皇马愤而辞职之后,班德拉斯就没有了消息,他打电话到班德拉斯的家里,一直是留言信箱的状态,手机更是关机,这让李昂有些担心。
“你放心,我的计划并不会伤害到她。只要这段时间你让她好好学习,别看新闻。”韩六海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楚辰回头看了一眼,万妖巢毁灭,十凶出世,接下来,消息传出去,大千世界该要震动了,蛮荒神域,不宜久留,念及此处,身子一动,迅速朝天际掠去。
就在江凯男准备扶起眉弯的时候,手上却突然一滑,只见眉弯突然猛地弯腰,干呕起来,样子看起来难受极了,江凯男连忙帮她顺了顺气:“怎么了,没事吧?”言语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看着不远处那一身耀眼红衣的人儿,隐尘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在梦妍姗走进的时候,就张开了手臂。
这种感觉相当不好。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了,殿外随侍皇上的公公已经带了御医和侍卫入内。他若是不答应,方七恐怕立马就会将他杀了,而害死皇上的凶手,也会顺理成章落到他头上。
姜圆圆正给安初夏削着苹果,在韩七录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她是有很多话想跟儿子说的,可到了这一刻,心底太过复杂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303章,太意外了!怎么会这样?(求订阅!)
从央视演播大厅彩排回来,李恒没和别人约饭,而是计划去趟鼓楼父母那边。
三人依旧住在央视附近余老师家里。
进屋喝杯热水,李恒把陶笛放回房里,就问周诗禾:“余老师打算开车送我过去,诗禾你一起去不?”
上次没去,周诗禾再次摇头,“有点累,你们去吧。”
李恒道:“那我们可能要比较晚才
这一次,罪恶之手已经直探桃花穴,她轻轻呻吟一声,额头上全是满足的汗水,随即喘着粗气的转身,双手捧着那张自己看了好几年的脸,他从稚嫩变得成熟,变得有男人味儿。
悲哀把棍子一扔说道:“吃饱了,我要运功疗伤了。”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陌慕白不方便暴露身份,上次又和云煊意见不合,大吵了一架,所以云煊每次没日没夜配完解毒药后,也只是委托下边的人送过去,至于陌慕白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鹫国繁华地带的瘟疫得以解决,他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薛飞说他还有事,一会儿还要去见一个朋友,今天晚上不能留下住,何苗听了很失望。
秦云秀被奚落面上无光,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若是继续争执下去,丢脸的是她,她委委屈屈的不敢说话,扭头就走了,楚琰依旧一副与他无关的淡然模样,连话都没说一句。
这个新闻,闻所未闻,郊县之中,谁这么不开眼,居然敢在老薛的地盘上动枪,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么?
待黄本草离去,谷主随即便命人暗中盯紧黄本草二人,特别留意他二人与宗正发生任何言行举止,说到底,她还是怀疑,她怀疑宗正是否和这医者有所串通。
有了上次的教训,怕大长老认出来自己,太过招摇,云织特意叫青黎为自己做了张人皮面具,遮住自己极好的面容。
“你们是谁。”显然里面的人可以在屋里清楚的看到大门外的情况。
无皈身子怔了怔,垂着眼眸不语,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那清秀的眉目却一直紧皱着,没有展开。
牛犀抬起头,留下头颅下面那个千疮百孔,没有丝毫动作的尖牙交错孔壁。
白采薇声音却没有一丝颤抖,仿佛第一次杀人根本没有让她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关家老板看这指环贵重非樵夫这般人能拥有的,他认得指环中的“应宁”二字,事感蹊跷,不敢疏忽,于是花了高价将赤玉指环从那个樵夫手中买下,问清了扳指的来由。而后请来了关平东,将扳指交给他。
哥哥真讨厌,明明一起出世的,只大了她几分种,却高了她整整半个头,而且样样都比她优秀,害得糖糖好失落。
他抬举她了吧,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至亲好友了,更何况,若是至亲好友都要烧上一柱香,为什么这香炉里却是干干净净,没插着一根?
这准提、接引现在刚刚化形,现在还帮不上忙,鸿钧在紫霄宮闭关修道,东梵道君自开天天之劫后元神虽然还自己封印留在乃羸岛,但是现在的修为也难以离开那乃羸岛。
“这场比试不用看了,李彦赢定了!”贝丽尔一看到这里,立刻就失去了观看下去的兴致,略显失望的说道。
熟悉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着来电显示,虽然很想挂掉,但她还是接了。
他只是想用工作填满心底的空缺,许翼眼底闪过黯然,却只是沉默地点头。他麻烦林墨太多次,又怎能拒绝他这么简单的要求?况且,本来就是他自己失约在前。
第304章,福厚,牵手,亲密的关系(求订阅!)
李恒听得直接傻眼。
上床?
我和你上毛线床啊。
再者,你一大学老师身份,真敢开这口?
但话又说回来,以田润娥同志之前的形态表现,绝对是说了很让人意外的话,要不然前后态度不会那么大改变。
他不死心,追问:“老师,你别闹,到底说了什么?”
余淑恒斜他眼,玩味说:“我说
如此这般边走边介绍,最终,介绍的差不多了,叶安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可以容纳两千人的多功能阶梯会议厅。
别人也许不知晓,可作为暗夜族的族长也就是暗夜族实力最强的夜镇南却是察觉到了。
在仔细观察妹妹的言行并暗暗加以模仿、自认为学得差不多了时,她极为慎重地挑了一个恰当的时间出现在荣少琛面前,当再一次看到荣少琛为她而展的笑容时,她深深地陶醉了,潘多拉魔盒就此打开。
“……”云鄢嘴角扯了扯,无奈的看着身旁的男子,他竟是将这话听在了心里。
步天音这几天决定装鸵鸟,躲在家里,云长歌来了她就往外跑,如此几次,总算没被他抓到。
回到了公寓中,鸢一折纸接过了程立手中的食材,开始忙活起来,程立则是将其他的东西放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中。
“不要碰我,脏!”许多多大吼一声,甩开了萧洛凡的手,她带着憎恨的眼神看着萧洛凡,直到今天为止,她才觉得她真正看清了他,他是多么地虚伪,恶心。
“琉的话,今天就先住在这里,等明后两天,就会返回了!”程立看着身后的硫说道,硫点点头,“要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以直接跟驻地的任何人说,他们都会帮助你的!”程立说着,和立华奏离开了这里。
没见各国帝君能够活过六十岁的都没有多少吗?多数都是因为每天操劳政务而早早逝去,要是再好酒色,英年早逝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了吧!”程立喃喃道,突然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程立抬头,几分钟前还是正常的街道,而现在,已经是成为了一片火海。
他在朝堂里步步为营,结果倒是好,严夫人往日里那么精明,而今遇上了严流的事情,就像是没了脑子一般,还不知道被政敌抓住了把柄了,该如何对付他了。
那里可是有一条对青胧死缠烂打了几千年的雌性囚牛,没有极为重要的事,青胧是打死都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向芷婷攥紧了手中的手帕,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是叫方才的穆凌落给气了一遭。
于是杨凤溪便是冷冷的瞪了杨云溪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你来了?”轻柔而冷清的嗓音忽然间响起,被悬挂在半空的少年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缓缓地抬起了脑袋。
在众目睽睽之下,柳嘉也不能确认。只能按捺着紧张雀跃的心情,装着若无其事的往回走。
如果这事儿真办成了,魏中天当然不介意让葛鑫铭坐上副社长的位置,但是现在却是不成了。
宿灵静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就是觉得,这时候心里有些难受,她又素来是个爱娇的人,这会儿抱着柳浩轩,这眼泪就有些忍不住了,扑簌簌直落,直接就把柳浩轩的前襟都给染湿了。
太后亲自来为她做的正宾,英国公夫人做的赞礼者梅姐儿自告奋勇的来做了执事。齐珊珊做了摈者。大公主来给云香做了赞者。而乐者,则是精通乐器的二公主。
落地的花哥,双手又恢复了正常,骨节分明的双手慢条斯理的将钉在身上的穿骨钉一颗颗的拔取。
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燃起,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办法能给那些逝去的人们报仇。
周围还在猎杀异能兽的那些同学们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忽然间就感觉到一阵风疾驰而过。
之前的情况,如果换做是自己先站在了外面,是不是被变异蝙蝠抓走的就会是自己?
就见瘦不吧唧的光头转身走到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交到蝎子男手中。
自从晋阳世家大火以后,大家似乎都放松了不少,很久都没再像现在这样齐聚一堂了。
贺英嗅了嗅,鼻息间充满了刺鼻的汽油味,看样子无人机已经将汽油撒下。
就在刀尖刺中颈骨的一刹那,墨寒生左手一把掰住剧烈挣扎的虎口,握住刀柄的右手腕部猛然一转,以虎头为中心,朴刀为半径,画出一个极为圆融的弧。
户台浅子开心的按着手机的按键,为了‘双目失明’的人设,她在学校使用的并不是智能机,而是按键功能机。
邵世明饶有兴致的看着,结果就看见许惜年不老实的手直接摸人家姑娘脸上了。
他让裴让打发了一直在茅屋附近的成玉之后,便派他回到京城昭王府取了姜姒常用的衣物。
先一步跳入地缝的萨拉丁并没有离开,他潜伏在地缝口下方,还在盘算着如何发动下一波进攻,但听完海德尔的话。顿时掉头就走。
无论是变化道杀招,还是移动杀招,用得越多就越熟练,甚至成为本能一样收发自如。就如同那位鹰犬蛊仙,在失去记忆沦为鹰犬后,仍能依靠蛊仙本能催发仙道杀招。
面对锋刃,戈隆面具下的嘴巴张开,一口火焰汹涌喷出,这火焰起初还是一片火海,下一刻就化作千百只火焰战鹰,四面八方向着猫娘扑去。
白家大管家等人来到场中之后,立刻就看见了被打成肉泥一样的白五,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305章,和你比如何?新书(求订阅!)
滑雪场老板不仅送来了各种腊野味,还有一些新鲜的。
除此之外,还有家养猪肉和各类时兴蔬菜,配料更是一应俱全。
等到老范离去,李恒撸起袖子,开始做晚餐。
余淑恒没闲着,帮他打下手,帮他烧火。
李恒有点惊讶:“这里为什么还烧木柴?”
他的言下之意是,余老师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找
在里面大喝特喝,结果在起身时撞到了人家桌上,将人家一桌酒全撞翻,并弄了不少酒在人家身上;对方让她道歉,她却趾高气扬地问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谁,还将人家骂了一顿。
肖辰有点明白了,夏林应该是得知自己要去面见夏天宗,担心他身体秘密暴露,这才匆匆赶来。
浑身,白金色的神力熊熊燃烧,身躯在这一刻,似乎在淡化,在消失。
为首那人潜伏片刻,才慢慢向森林外移动,直到外缘,借助一棵古树的阻挡,他才伸头向外望去。
两个官差锁住了艾永贵,一边拉扯着一边往院外拖,麻氏哭天嚎地的,死死抓住艾永贵的腿。
只不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是我的,却要在出生之后被就要被北冥逸给抱走,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这心中有些不舍。
我盯着他那张灰败的脸看了几秒钟,发现他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已经凹陷下去,眼神无光,灰蒙蒙的。
林佳佳只觉得自己下颌一松,傅世瑾转身迈步,重新坐入宽大的老板椅中。
恰好余成进来,他同傅世瑾招呼了声,并问他什么时候出发去参加zf举办的锋会。
“那是巧巧自己挣来的钱,凭什么要给你补这窟窿!”艾明山忍不住讽了句。
事实上,这份资料是由所有国家汇总出来的,只不过没有对外公开罢了。
获取【钙质】的途径暂时只知道一种,从素材身上提取,楼下那两具无主,距离又近的素材,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官家这边既然有捷径,陈岳当然是要走一走,毕竟陈岳太想进步了。
他微微侧过脸,眸中是说不尽的痛楚,可这远远不及藏在心中隐秘的万万分之一。
但阿铭因为人家是吸血鬼,所以是自然白,这位六皇子,明显有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感觉。
郑凡看见了那道惊鸿,却已经来不及去躲开了,因为这距离,实在是太近太近。
这会儿,郑凡这个主上并不清楚,自己的两个搞事情的手下在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手指奇长的指甲,已经变成紫色,就跟电影里的僵尸手指大差不差。
于是,费尔南德斯打头,其他人随后,众人浩浩荡荡的跟在了纸灰后面。
“那……那爸没出什么是吧?”叶倾城十分疑惑,怎么叶倾易的态度这么冷静?
课间休息,在走廊上偶遇的时候,班长因为她妈妈的冲动而向我道歉,我很大度地表示沒关系,除了那道奶油过量的西兰花汤以外,其他的食物都很好吃,我至少把肚子吃饱了。
可惜的是,麦香来自未来世界,不说丈夫娶平妻了,哪怕就是收一房通房丫头,她都会无法接受,都会难以承受。所以,李大人对于她来说,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这种丑事发生后,颜家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必然立刻就去查了视频的来源。
向乔疏狂和陆琰分别打了招呼,旋即就调转目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林幸。
第306章,丈母娘帮女儿追女婿
手捧一本书的周诗禾静谧如画卷中的仙子,她的魅力是那般细腻入微,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迷人的柔弱气质,每一次凝视都能让人为之倾倒。
她还有个独特的本事,明明一件很朴素的衣服,但只要是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好似能化腐朽为神奇,化凡为珍。
女人都很敏锐,感受到他在默默注视自己,周诗禾握书
不费吹灰之力从篮筐下方抓到球后,他带着球一路后退,期间,六高老师纷纷上前想要从他手里断球,但都被他轻松躲过。
自太湖而来,玉飞倾心中便在思索此事。愈想,便愈发觉得这个神秘出现的弄花山城与楼主带回的彼岸花必然有着十分重要的牵连。
剑千秋心中审视着自己的情况,目光却依旧幽幽地注视着绝涯,不露出丝毫的破绽。
其实他当然还有事情可以做,比如气魔,钟灵儿的下落,不过这些人,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都只能看看能不能碰上了,能碰上,自然要管,但是如果碰不上,只能就此算了。
天生心想,要是能将蛊魔宗给灭掉,将蛮荒丛林向太皇天修真界公开,不知道会让多少炼丹师为之兴奋。
“那你给我说这些是怎么个意思?不管怎么说,楚平南现在是你老公。”秦风狐疑地问道。
介绍:天灵冰封领域的高阶守护者,原本只是普通的蟒蛇,后来被冰封战士带入冰封领域,为了使其能够存活,冰封战士又给他们吃就龙晶肉,受到寒气影响久而久之,进化成了寒冰龙蟒。
“噢?夸路媸所言,莫非便是此回前往寻找的助手?不知此人是谁呢?”柳三变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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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缝隙?”红孩儿惊讶的指着那几根黑色线条问道。
泣红颜也不在意,直接将地龙根取出交给了博娴。随后博娴便带着求飞掣匆匆离去,寻找句无章进行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顿时一大股的羊肉膻味扑鼻子而来,嬴泗忍不住想要推开他,可这位大叔也不是吃素了,人家是吃羊肉长大的。
不是楚天羽不信任慕容欣和楚隐锋,而是他们知道了楚天羽的真实实力之后,反而不利于他们今后行事和安排。
看了一眼兽族的莽荒大地,随后柳天即将踏入虚空之际,他却感觉,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却在他的脑中暗暗作响。
只见燕凝霜伸出玉手,在长剑上一抚。长剑外的冰蓝色寒气便渐渐被吸收了进去。虽然寒气被长剑吸收了,但那刺骨的寒气却更加冰冷了。就连远处的夜锋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负责人正想着,突然脸色一变,整张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
血水之中一定有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梗火和冰心肯定都不会说,迷雾更不愿意下血水了。
不过和段秋战斗的高阶至尊也一样,只是伤势没有段秋那么重而已。
然而,不知为何,这股气势却是自行绕开了夜锋,使得即使夜锋距离段芊夭极近却也未曾受到一点波及。
在他慢慢的将那个印记感应清楚之时,他又感觉到这囚龙井中的水有问题。只是这到底有什么问题他自己却又说不上来。
原来,在那日斩杀了林坤之后,夜锋便预料到气灵宗的反应了。故而,在斩杀林坤,离开那山谷之后,夜锋便马不停蹄的,自鲲鹏密藏之内寻得出口,当天离开了鲲鹏密藏。
第308章 ,润物细无声(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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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修两遍,光第一章他就加了属于自己的20%内容在里面,让开篇看起来更有张力、更具感染力、更神秘和更能拉扯情绪。
这一刻,他有种窃喜,好在他前世当了7年公务员,时间大把,看了无数书,累积了不少知识。
也好在他两世都爱看书,经历了生死,有生死感悟,才有能力和机会在这种名著上动手术。
休息一阵,他有点渴,伸手拿杯子想喝茶,发现别说茶了,他娘的连水杯都没有啊。
他想动,想去喝水。
但下一秒又摁住这个念头,因为他深知写作状态最是难得,一旦离开座位,要好久才能酝酿出来。
呼出两口浊气,李恒开始第三次精修,如果前面的《活着》和《文化苦旅》是他挣名声和金钱的作品,那这部小说他的野心很大,除了钱和名声外,还要挣荣誉。
不错,就是荣誉!
所以,他打算投入前所未有的精力写这部名著,打磨自己新增的内容,力求精益求精,力求在原著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一万三千多字,第三遍精修李恒足足了3个多小时才完成,临了又从头到尾通读一遍,感觉效果还不错,很是满意。
“唔!”
双手拉直伸个懒腰,打着哈欠的李恒感觉浑身舒畅,就是他娘的好饿,肚子在咕噜咕噜叫!
写作过程中还不觉得,可一停下来,他立马就受不了了,巨大的饥饿感瞬间袭击心头。
瞅眼时间,奶奶个熊的!竟然7:49了。
这一枯坐就是12个小时有多!
就离谱!
他觉得自己是个铁人。
冒得法,简单收拾下纸笔,连稿子都懒得整理,就急急忙忙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此时余淑恒和周诗禾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无声电视,没放声音的那种。
听到动静,两女齐齐扭头望向他。
李恒来不及打招呼,直直往卫生间狂奔而去。
“砰”地一声,卫生间门关!
两女互相瞧瞧,稍后余淑恒说:“诗禾,你去热下菜,我进去房间看看。”
“好。”
晚饭早就做好了,两女一直在等,这一等,天等黑了!菜等凉了!时隔10来天,外面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
周诗禾端菜去了厨房。
余淑恒则第一时间来到书桌跟前,桌面上钢笔和墨水瓶杂乱无章,稿子更是乱七八糟的交迭着。
有第一原始稿,还有精修过后的第二稿。
原稿上面写写画画,密密麻麻涂满了整个纸张空白,粗粗瞟一眼似鬼画符,拿起细细辨读,才明悟里面的内涵和精华。
第一张原稿她看了许久,稍后放下,拿起第二稿坐在椅子上读了起来。
不读不行啊,她脚已经生根了,第一章第一句话就把她给吸引住了。
为什么小说男主引以为豪的是一生娶了7个老婆?
余淑恒往下看,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作品世界中,忘了时间,忘了此行目的,一时间无法自拔。
从卫生间出来,李恒把手擦干,嗖地一声飚进厨房,见面就对周诗禾说:“诗禾,我好饿!”
过去都是称呼诗禾同志,现在饿得不想多说话,同志二字都给省了。
周诗禾对此有所准备,她第一个加热的菜就是文思豆腐汤,并且早已盛了一饭碗搁灶台上,温温婉婉说:
“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喝点汤和豆腐垫垫肚子,不要直接吃硬东西。”
“嗯,好。”
此时的李恒压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伸手拿过饭碗,连筷子都省了,就那样凑到碗边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见状,周诗禾从筷子竹篓中抽一双筷子递给他,“慢点喝,对肠胃好。”
“嗯嗯.”李恒嘴巴不离碗,含糊应声。
一直喝,一直大口喝,直喝到碗底全是豆腐时,他才舍得抽空接过筷子,扒拉起豆腐来。
吃完,李恒舔舔嘴,意味未尽地表示感谢:“谢谢,这汤味道真好,是我今生喝过最好的汤。”
周诗禾会心笑笑,葱白的手指头虚指下四喜丸子,“你吃这个吧,全是碎肉,易消化,你多嚼几下,还有两菜要加热,马上开饭。”
“诶,好嘞。”
看到肉,还是卖相这么好的肉丸子,李恒当仁不伸筷子夹一个放碗里,大口吃了起来,吃得很是老口。
他一边吃。一边真心夸赞,“你这手艺比我还好,以后谁娶了你,是祖宗十八代积攒的福气。”
周诗禾巧笑一下,没做回应,纯洁的黑白盯着锅中正加热的糯米鸡一动不动。
一口气吃掉两个肉丸子,饥饿感消失了点的李恒总算停歇下来,然后开始帮忙端菜上桌,盛饭拿筷子。
“咦,余老师人呢?”等把一切弄好,李恒问。
周诗禾说:“在我们房间。”
话落,感觉话不对的她顿了顿,用眼角余光瞟了瞟他。
见他没任何反应、眼睛直勾勾对着糯米鸡放光后,周诗禾忍俊不禁,解下围裙,往次卧行去。
“老师,吃饭了。”她在门口娴静喊。
“好。”
余淑恒口头应声,却头也未抬,人就更没动了,正聚精会神看得起劲咧,哪想动的?刚才应声都是本能反应。
周诗禾有些意外,回望眼偷摸吃了一块糯米鸡的李恒,心想他新书这么好吗?片刻功夫余老师就进入了忘我世界。
等了会,她最终没进房间,而是回到了餐桌旁,端庄坐下,然后视线放在他嘴上。
李恒眨巴眼,“唉,诗禾同志,你别这样看我,我心慌,我没偷吃。”
周诗禾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没拆穿,反而好奇问:“你新书写的什么题材?”
李恒回答:“现实主义题材。”
见她仍然看着自己,见她感兴趣,他补充说:“按我的构想,主要是讲述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展现从清朝末年到七八十年代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变化.”
他把主要思路大概阐述一遍,周诗禾凝望着他眼睛,一时有些出神。
半晌,讲完的李恒伸手在她跟前样了样,自我调侃:“我是不是非常有才?”
周诗禾长长的眼睫毛被动跟着他的手眨了眨,笑着没做声。
“唉,余老师还不出来,我这么有才也要被饿死了。”李恒瞅眼次卧方向。
周诗禾站起身,“那我再去喊一下。”
“别,算了,就一万多字,横竖几下就看完了,再等等。”李恒伸手拉住她手臂。
两人怔住,同时看向双手相接处。
两秒后,李恒装着很自然地松开她的手腕,道:“坐吧,应该很快了。”
“好。”周诗禾依言而坐。
稍后两人静静等待,都没说话。
3分钟后,李恒忍不住夹块糯米鸡放碗里,“我感觉这块肉不是特别好,要不我先吃了吧。”
周诗禾没反应。
李恒道:“你吱个声呀,不然我不好意思吃独食。”
周诗禾偏过头,没看他,嘴角勾出一丝若无若无的笑意。
等一会,李恒厚脸皮道:“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我开吃喽。”
周诗禾还是没开口,耳中却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半分钟后,李恒咂摸嘴,“我吃完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周诗禾看他眼,才发现自己碗里多了块糯米鸡。
李恒道:“不用感谢我,我刚才一口气吃了两块。”
周诗禾失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种人,能把吃饭吃这么快乐的。
再两分钟后,次卧有了动静,接着余老师走了出来。
一落座,余淑恒就说:“好看,相对于前两本书,我更喜欢你这本,感觉这本更引人入胜,一个开头我就有了追着你看下去的冲动。”
李恒道声谢谢。
余淑恒拿起筷子,招呼两人吃饭,然后又问:“这本书计划写多少字?”
周诗禾看过来。听余老师这么夸赞,她想着等会吃完就去读一读。
迎着两女的眼神,李恒斟酌着开口:“50万字打底吧,具体的看写作情况。”
余淑恒有些小惊讶:“这么长?”
“嗯,大长篇,写完这本我会好好休息一阵,同时,希望它能给我带一两个荣誉回来。”
现在三人形影不离,关系已经极其熟稔了,李恒说话没那么多避讳。
头一回见他露出野心,余淑恒和周诗禾不由互相瞧瞧,心底对他这本小说的期待感更强了几分。
这顿晚餐几乎成了他的脱口秀,他叨逼叨逼在讲。
两女细心听,时不时搭几句,问几句。一直到残根剩饭彻底凉透才结束。
余淑恒望向他的眼睛里隐隐透着亮光,许久才开口安排:“诗禾,我知道你被小说勾起来了,洗个手去房里吧。碗筷我来洗。”
接着对李恒说:“8点多了,你去洗个澡,等诗禾看完,我们三个去巷子口散会步。”
“好。”
李恒和周诗禾纷纷起身,各做各事。
余淑恒目光一直随着他的背影移动而移动。这一刻,还没从书中世界完全走出来的她,终于体会到了闺蜜润文的心情。
这世界上真的有天纵之才!
余老师如是想。
一万多字看起来很快,前后不到15分钟就细致地过了一遍,可看完后,周诗禾有种怅然若失感,因为没得看了。她在沙发上坐了许久,随后又从头到尾慢慢品读。
等到第二遍读完,周诗禾把稿子放回原位,顺带把乱糟糟的书桌帮着收拾一下。
她现在有点理解了,理解穗穗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她自己了。
把房间规整一番,把地上的卫生打扫干净,周诗禾走出来就看到了正在做俯卧撑的李恒。
余淑恒在旁边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小口小口优雅喝着。
看到周诗禾,她问:“诗禾,要不要来一杯?”
周诗禾轻微摇头,“不了,晚上睡不着。”
“.57、58、59、60。”
标标准准做60个,李恒长吁一口气,起身问:“要出去走走不?”
“走。”余淑恒把剩余的咖啡喝完,打把伞,率先出了院子。
外面的雪还在下,一层一层砸在地上,密密麻麻。
周诗禾也拿了一把伞,问他要不要?
李恒摆手拒绝,“我喜欢大雪天,虽然经常把我冻个半死,但我就是对它情有独钟。”
这话让余淑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也让周诗禾心头想起一个人。
沿着胡同往外走,三人很快就到了巷子口,此时路上车水马龙,比想象的还要热闹。
余淑恒感慨说:“后天是除夕,很多店铺关门了,也有很多店铺的生意比以往更加火爆。”
李恒问:“老师想家么?”
余淑恒摇摇头,“不是太想,在家过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在外过年,有种新鲜感。”
她问周诗禾,“诗禾,你呢?”
周诗禾沉吟一阵说:“我还好,就是有点想奶奶,她身体不太好。”
李恒有些愧疚,道:“等初一吃过年夜饭,我送你回去。”
余淑恒摇头:“老师没买初一的飞机票,都是初二上午的,诗禾由我送。
李恒你写作那么忙,家里又那么多事,先回去处理,然后早点出来安心写作。”
周诗禾也赞成这话:“我和老师顺路,李恒直接飞长沙吧,咱们初9见。”
见两女一脸认真的神色,想到自己确实事多,李恒犹豫一番,最终同意了。
逛了半小时,李恒身上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雪,最后周诗禾还是把伞让给了他,她则和余老师共打一把伞。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9点过了,比较晚了。
李恒抖抖身上的雪,进门问余淑恒:“老师,正月我打算去一趟王老师家,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帮忙捎么?”
余淑恒面无表情说:“不用,新年这么喜庆的日子我不打算见她,你也别跟我提她。”
“啊?”
李恒有点懵圈,刚才还有说有谈的余老师,咋说变脸就变脸呢?
不会又和王老师闹掰了吧?
喝杯热茶,李恒同俩女聊几句后,再次钻进了房间,今天感觉好,想着趁热打铁再写第二章。
至于第二章能写多少字?他没限定,秉着能写多少算多少的心里,没一点负担。
晚上11点过,洗漱完的周诗禾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真是轻手轻脚,连关房门都是一寸一寸关的,为得就是不发出任何声音。
察觉到她的慎重,李恒笑说:“没那么宝贝,你该嘛干嘛,和平常一样就好。”
周诗禾跟着无声笑一下,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朝床头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她又停住。
迟疑片刻,她转身来到他的书桌前,温润问:“你写作期间,平时麦穗会帮你做点什么?”
李恒说:“偶尔会帮我续杯茶。”
周诗禾问:“没了?”
李恒道:“没了。”
周诗禾略微有些讶异:“没有追读你的作品?”
追读作品?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高中英语老师,而麦穗的话,他道:“有时候,麦穗会同我保持一种距离感。”
聪慧如周诗禾,几乎秒懂。
过去麦穗的心思没拆穿之前,她由于某些心里原因,没在书房守着他。
而心思被拆穿后,麦穗由于心理压力和内疚,一般都是在外面客厅等待,不会轻易进书房。除非他喊。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麦穗给她自己套了一层枷锁,靠近他却不会过分靠近他。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越来越长大,她渐渐从周边异性眼里读懂了一种东西:炙热!渴望!魅惑!
麦穗自己知道自身的情况,对男性有着非比寻常的诱惑力。有几次近距离相处久了,李恒都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搂她腰腹,只是他都很好地控制住了。
要是自己和他在一个密闭空间呆太久,她怕对李恒产生影响,影响他写作,影响他思考,怕他某一刻感性大于理性越过雷池。
思想保守的麦穗对他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她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关于他和麦穗之间,以周诗禾的性子,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温婉讲:“如果你要我帮忙,可以叫我。”
“好,谢谢。”李恒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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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10800字,明天继续。
(本章完)
第309章 ,上春晚(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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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诗禾轻点头,转身走到床边,脱掉鞋半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拿一本早准备好的书翻阅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都比较安静,看书的看书,写作的写作,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只是偶尔间,一个姿势保持太久的周诗禾蠕动一下身子骨,这时会本能地瞧眼他。
都说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尤其是如今李恒身上背负大作家光环、背负《故乡的原风景》创作者光环,现在又正埋头写一部极具期待感的文学作品。周诗禾无意识的目光在他侧脸上停留片刻,稍后才继续读手中的名著。
凌晨过,晚餐菜吃太多了的李恒感觉口很干,不得不从写作状态中退出来,喝口热茶看下时间问:
“不早了,诗禾同志你要不要睡觉?”
周诗禾抬头观察一阵,见他精神奕奕不像个想睡觉的样子,于是温温地开口:“我还不困,你要是灵感好,就再写会。”
“诶,行,那我再写会,你要是乏了想熄灯睡觉就告诉我。”李恒叮嘱。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
接下来2个多小时,李恒文思泉涌,笔头生地填满一张白纸又一张白纸。
在打鸡血的状态下,一不小心就把《白鹿原》第2章干到了4700多字。
某个间隙,李恒瞟眼左手腕上的电子表,2:49
真是晕!快凌晨3点了,说好不熬夜的呢,他娘的又熬夜了!
这样思绪着,他半转身看向隔壁床。
得咧,周姑娘此时书本翻面扑在被褥上,人却半靠在床头假寐,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在想事?
似有所感,察觉到他的动静,她徐徐睁开眼睛,眼神对视半晌后温婉问他:“你不写了?”
“我突然有些困,打算睡觉了,你也躺下去吧。”李恒搁笔,把墨水瓶盖好,把稿子收进中间抽屉。
周诗禾安静看着他手头的动作,说好。
要起身时,发现脚跟有点麻,跺了跺脚才开门去卫生间,之前喝了好大一杯热水,睡前得放空下。
有些意外,余老师卧室的灯竟然是亮着的,李恒好奇地瞧了好几眼,最终还是没走过去。
他怕余老师听到脚步声误会,以为自己图谋不轨之类的,那就冤枉解释不清楚喽。
哼着小调在卫生间呆了分把来钟,稍后洗个手,用干毛巾擦拭擦拭,就在开门要回次卧时,门口突兀站着一个黑衣人。
“我!”
李恒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及时看清楚对方是余老师,他就差点口吐芬芳了!真真是,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卫生间门口堵一个学生像话吗?
还是长相这么好的男学生!
根据习俗,右手不停往额头上扫三下。
李恒内心腹诽不已,脱口而出的态度却非常棒:“老师,您有事?”
明白自己可能把他给惊吓到了,余淑恒难得露次笑脸,“你今晚写了多少字?”
李恒回答:“饭后到现在,差不多4700字的样子。”
余淑恒眼睛亮亮的,直接伸手到跟前:“给我。”
李恒无语,合着大晚上堵卫生间就是为了追更?
他好心提醒道:“第二章还没写完,你这样看到一半可能会想杀了我。”
余淑恒清雅一笑,语气糯糯地说:“我现在就睡不着。”
她眼睛深邃,眸子黝黑黝黑地能噬人,直直地逼视他,仿佛大有一副“你不给我看,我就不让你出卫生间门”的架势。
对峙半晌,李恒叹口气:“老师,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余淑恒换脸比变天还快,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你给我住嘴!”
李恒面皮抽抽,忍不住吐槽:“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求人的,啊!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听到这话,余淑恒再次展现川剧变脸的能力,笑!
笑的同时,她终于不再堵门,侧身让开。
李恒迈开一条腿,又停下,试探问:“老师,你送我的那本《简爱》有看过没?”
余淑恒说:“这本书的故事情节目前还记得,没看。”
稍后她反应过来问,“里面有东西?”
李恒把脑袋摇得叮咚响,“没有,我就是疑惑,你送那书给我干什么?”
余淑恒没解释:“不为什么,你有空就看看。”
李恒点点头,没再废话,越过她进到次卧,在周诗禾的注视下,把稿子从抽屉中拿出来,递给跟到门口的余老师。
余淑恒快速扫眼次卧的情况,扫眼周诗禾,随即朝两人说:“熬夜对身体不好,你们赶紧歇息。”
闻言,李恒思量,这大概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现实版了吧。
余老师走了,拿着稿子像落叶一样乘风飘进了夜色中。
李恒把门关上,转头对周诗禾说:“不早了,我们睡吧。”
“嗯。”
话落,两人隔空默默相视着。
几秒后,两人默契地各自挪开视线,一个躺下去侧身背对他,一个拉熄灯上床。
李恒有些兴奋,脑海中全是关于《白鹿原》的故事情节构造,他发现自己可能真有写书的天赋,好多新鲜的情景和有内涵的人物对话在脑海中萦绕不散,而且越积越多。
久久没等来熟悉的匀称呼吸声,一直在等他睡熟好脱衣服的周诗禾忽地在黑夜中开口:
“李恒,你还没睡?”
“呃,睡不着。”
李恒应声,“你怎么也没睡?”
周诗禾说:“没睡意。”
随后她问:“你在想新书?”
“对。”李恒回答:“你呢?”
周诗禾答非所问:“你是不是相信世上有鬼神?”
李恒愕然,“怎么突兀问这个?”
周诗禾说:“我看你新书第一章提到了“命硬克妻的诅咒”,这是迷信说法。”
李恒问:“你觉得这样设置不好?”
周诗禾温婉说:“挺好,引人入胜,我读出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感觉,脑海中一直在想《百年孤独》。”
李恒夸赞道:“厉害!我这书中的有些灵感就是受《百年孤独》的启发。”
有了共同话题,两人慢慢聊了起来,且越聊越兴奋,一直聊到外面天色变亮才恍然大悟,他娘的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李恒咂摸嘴道:“哎,我们俩一晚上没睡。”
周诗禾侧头看向窗户:“我影响了你。”
“别,可别这么说,咱两最多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哪一个愿挨,谁也别怪谁。”李恒道。
周诗禾会心笑笑,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恒问:“你睡都没睡,就起床了?”
“没有,我去洗漱下,等会接着睡。”周诗禾说。
李恒翻个身子,闭上眼睛:“这主意好,那我先睡为敬,晚安!不,早安!咱们中午见。”
周诗禾抿嘴笑,穿鞋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等她再次进屋时,某人果然已经呼呼大睡了,匀称的呼吸声是那样熟悉。
路过他床边的时候,周诗禾第一次瞄了眼他熟睡中的样子。正如穗穗说的,他的眼睫毛、鼻子和嘴唇都挺有味道。
想到闺蜜麦穗,她又多看了眼他,稍后脱鞋上床,接着去掉外套和中间衫,缓缓钻进被窝。
昨晚热热闹闹聊天,上午两人都在睡。
外面堂屋等两人吃早餐的余淑恒有点怀疑人生,怎么一上午都没见两人的影子?
窗帘是拉紧的,本欲敲门察看情况,可一想到昨晚两人3点多还没睡,又熄了心思。
中午11点过,邮递员来了趟,送了一个包裹过来。
余淑恒打开一瞧,里边全是关于白鹿原这片地域的县志。
“叮铃铃!”
“叮铃铃!”
半个小时后,茶几上的座机电话响起,余淑恒接过问:“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诗禾的妈妈,你是余老师?”对面礼貌问。
“对,你是找诗禾吧,她还没起来。”余淑恒说。
“没起?”
电话那边看看时间,11:43,生活一向比较有规律的女儿竟然没起?
余淑恒说:“昨晚我们聊了会天,聊到比较晚,你有什么紧急事吗,要不要我去叫醒她?”
那边问:“不用。我就是想问问,诗禾大概哪天可以到家?要不要我们去接?”
余淑恒说:“初二上午的飞机,大概下午2点左右能到家,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亲自送她回来。”
“噢,这样啊,那谢谢余老师。”
那边道声谢,沉吟片刻又问:“这次上春晚的同学叫李恒,对吗?”
“是叫李恒,我和诗禾给他伴奏,春晚第6个节目,到时候你们可以收看电视。”余淑恒如是说。
“诶,好,谢谢余老师,那不打扰你了。”那边对余老师的家庭背景貌似特意打听过,所以比较放心,也相对比较客气。
“嗯。”
就在电话挂断的时候,周诗禾开门走了出来。
余淑恒抬头:“你妈妈,要不要回一个过去?”
“好。”周诗禾想了想,点点头。
把空间留给对方,余淑恒离开客厅,进了次卧。
周诗禾望眼她的背影,低头开始拨号。
次卧。
余淑恒进门就不动声色地嗅了嗅空气,紧着快速打量一遍周诗禾的床铺,最后才对已经睁开眼睛的李恒开口:“你这是昨晚没睡?还是?”
李恒回答:“太兴奋了,没睡着。”
余淑恒问:“因为新书?”
“嗯喽。”李恒打个哈欠。
余淑恒问:“刚才是不是电话吵醒的你们?”
“没,也该醒了。”
“你要的县志和关于白鹿原的文献资料,已经到了,在外面堂屋。”
“真的?”
“嗯,你起来吧,雪下了一夜,停了,中午我们去外面吃。”余淑恒说。
“成。”李恒应声,一骨碌坐起来。
余淑恒见状,转身出了房间。
中午三人又去光顾了鲁菜馆,没办法,附近就这家店的味道最好。同往常一样,在店内,总能遇到参加春晚的明星大腕。
“哟,李兄弟,又见面了,咱们这是缘分。”朱时茂伸手吆喝。
“时茂老哥,你这是已经吃上了?”他本来要叫朱哥,但感觉太难听,话到嘴边又赶忙改口。
“才拿筷子,要是不嫌弃的话,一起拼个桌?”
“算了,老哥你们慢点吃,我今天蹭饭,蹭老师的饭,咱们下次一起。”
“那也行,下次可别放鸽子啊!”
“哎,放心,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往里走,碰到了好几桌明星,有前辈,有新人,他不管对方是谁?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只要面熟,都笑呵呵打个招呼,道一声新年好,恭喜发财!
那话怎么说来着,礼多人无怪嘛。上春晚的这些人里边,就属他和周诗禾同志最年轻。
这顿饭吃得热闹,他尊重人家,人家也敬着他,你过来喝一杯,我过去喝一杯,喝酒喝酒,礼尚往来嘿,喝到最后有点小醉。
回到家,他特意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随后又喝了一杯热茶醒醒酒。
下午1点过,3人准时出现在钢琴房,最后一次在家里演练《故乡的原风景》。
经过这么多日的朝夕相处,三人在这首曲子上的默契无须多言,彼此看一眼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
一下午吹奏下来,李恒感觉自己和陶笛已经融为一体,各种音调随心所欲,进步不可谓不明显。
傍晚5点左右,当最后一遍演奏完毕,余淑恒看向他的眼睛全是赞赏之色:
“李恒,水平越来越好了,老师相信你明晚会是春晚最出色的一个。”
对这话,李恒有点相信。
能不信吗?
手握《故乡的原风景》这样的传世名曲,他娘的这就是底气啊!
他谦逊道:“都是老师的栽培,还有诗禾的帮助,不然走不到这一步。”
“你还给我们耍上心眼话了。”余淑恒雅致笑笑,问坐着不动的周诗禾:“诗禾,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诗禾轻摇头:“没,就是想坐会。”
李恒赶忙把陶笛放下,“辛苦了,我这去做晚餐,你们好好休息会。”
周诗禾笑着起身拦住他,娴静说:“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你心都飞到新书上了,别浪费这个时间。”
听到新书,余淑恒帮腔:“你快去忙你的,第二章还没写完,老师等得急。”
“诶,行行行。”李恒没瞎矫情,脑子里确实全是新书的事。
回到房间,静坐在书桌前的李恒酝酿一番情绪后,开始纸笔续写:
有天晚上,朱先生诵读至深夜走出窑洞去活动筋骨,仰面一瞅满天星河,不由脱口而出:“今年豆成。”说罢又回窑里苦读去了。不料回娘家来的姐姐此时正在茅房里听见了,第二天回到自家屋就讲给丈夫听.
《白鹿原》这本书,他前生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可谓是喜爱至极。里面的所有情节段落熟记于心,又加上打了一天的腹稿,写起来得心应手,没有一丝阻碍。
晚上7点整,特意调好的闹钟准时响起,李恒把最后一段话写完后,适时搁笔。
昨天两女等得菜都凉了,今天不好让人家等太久,他粗粗统计一下,进度比较快,又写了将近2000字。
拿起稿子放嘴边吹了吹,等到新写的墨水干掉后,他走出了房间。
“出来了。”
“嗯。”
“写了多少?”
“2000字左右。”
“去洗个手吧,诗禾在煲最后一个汤,稍微要久一点,不过也快了,等会开饭。”
此时余淑恒正在给各房间张贴春联,见他出来,如此招呼。
洗完手,李恒先是帮着贴春联,然后又跑去厨房查看情况。
周诗禾说:“你是不是饿了?马上就好。”
“不急,我只是心疼你这位全世界最美的厨娘,特意进来瞧瞧。”
李恒口里说着心疼她,眼睛却直勾勾往锅里瞟,当即眼馋得紧:“这香喷喷的鸡汤,我闻着就快醉了。”
周诗禾浅笑,拿起一个干净的白瓷饭碗,揭开盖子,先是撒点盐进去,用汤勺搅拌几下,接着舀了两勺放碗里,随后递给他:
“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你尝尝咸淡怎么样?”
李恒接过饭碗,放到嘴边吹一吹,尔后喝一小口,又喝一小口:“可以,刚好合适。”
周诗禾轻点头,“那我们开饭。”
“诶,让咱来给你这位大功臣装饭喽。”吃货李对吃饭最是感兴趣,忙前忙后一番,三人很快围着餐桌坐下。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一早就要赶去央视大楼,这顿饭算是1987年最后一次在家里吃,来,我们干一杯!”每人倒了一杯红酒,余淑恒作为老师,在饭桌上第一个讲话。
“干杯!”
李恒和周诗禾举起杯子,高兴地碰一碰,各自抿了一口。
“嗯,诗禾煲的这汤真好喝,李恒,咱们俩多喝点,以后诗禾要是嫁人了,我们可就难尝到了。”余淑恒打趣的同时,帮李恒盛了一碗。
李恒现在双手和嘴都忙得很,正逮着羊肉大快朵颐,含糊道:
“嫁人?嫁人怎么也得是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情了,我决定这几年好好薅她羊毛。”
余淑恒问她:“平时在家做饭多不多?”
周诗禾说,“偶尔做,但不是特别多,平素一般都是我妈妈和几个姑姑进厨房,我主要是以练习钢琴和学习为主。”
想到练习钢琴,李恒好奇问:“你几岁开始学习的?”
周诗禾回忆说:“3岁多接触钢琴,一开始跟着小姑学,4岁那年家里给我请了一个比较有名望的老师,进行一对一教导,后面几乎是每隔几年换一个老师,直到进入大学,我才适当放松放松。”
李恒问:“那你现在还有老师没?”
见两人定定地望着自己,周诗禾想了想说:“有,不过老师说已经教不下我了,让我自己多练,以后参加比赛。”
李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换老师那么勤快,是不是那些老师说教不下你了,才主动让你换的?”
周诗禾温婉笑了笑,稍后轻轻嗯一声:“嗯,每个老师都是他们自己介绍的。”
李恒听懂了,就是这个老师觉得自己已经教无可教,然后把她介绍给更厉害的老师,周姑娘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把所有老师都通杀了。
余淑恒是音协正牌会员,对于音乐的理解不是李恒这个半吊子能比的,认真说:“以诗禾的钢琴水平,参加国际钢琴比赛的话,说不定能拿大奖。”
她之所以用“说不定”,而不是用肯定,因为每一届比赛都是人才辈出,不敢保证会不会遇到比周诗禾更有天赋的怪物。
饭后,李恒打了一个电话给廖主编。
没一会儿,电话就通了,那边传来一个比较疲惫的声音:“哪位?”
“师哥,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咦,师弟,你不是参加春晚吗,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听到是他的声音,廖主编立马把旁边的妻子支开,然后才问。
感觉对方比较困,李恒长话短说:“我写新书了,打算发表到2月份的期刊上,想请你和老师掌掌眼。”
廖主编精神一震,因刚刚损失两个亿的疲倦一扫而空,音调都不由提高了几分:“当真?”
“自然当真,这事我怎么敢跟你和师傅打马虎眼。”李恒道。
廖主编把左手的听筒换到右手:“新书名叫什么?”
李恒回答:“《白鹿原》。”
廖主编问:“什么题材?”
李恒把题材和年代大致讲了讲。
廖主编惊讶:“这个故事和你上次在老师家讲的不一样啊。”
李恒笑说:“我脑海中的故事多着呢,现在脑子一热最想写这个,那个下次再写。”
廖主编乐呵呵咧嘴笑,不敢怀疑他的天才程度,“已经写了多少字?”
李恒说:“有几万了,初二你有没有空?有的话,我们到长沙汇合,你把稿子拿回去,要是没空,就初5也行。”
廖主编说:“初二我还真没空,那我初5来邵市找你。”
李恒问:“不会耽误这月发表吧?”
他最关心这个。
廖主编保证道:“放心,你不一样,你的事特事特办,月刊拖延两天没关系。”
李恒再次感受到什么叫地位!心里十分舒畅:“行,那咱们初5见。”
结束通话,他再次回房间开启了奋斗模式,接着写第二章,直到凌晨1点左右才精修完第一遍。
把稿子交给一直在旁边等待的余老师,李恒冲到淋浴间洗漱一番,随后在两女的注视下,不管不顾把自己抛到了床上,闭上眼睛打两个滚,嘴里还嘟囔嘟囔几句。
哎,反正就是紧绷之后的骤然放纵,极其舒服。
见他一副小孩子样,两女无语又好笑。
余淑恒拿着稿子起身,“那你和诗禾睡吧,老师走了。”
周诗禾安静没出声,假装没听到这充满歧义的话。
“嗯,走吧,晚安!”李恒眼睛都懒得睁,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挥了挥。
“晚安!”
余淑恒道声晚安,出了房门。
周诗禾把门关上,然后问他:“那我关灯了?”
“好。”
随着pia叽一声,房间陷入黑暗,没多久,熟睡的呼吸声随之而来。
周诗禾之前在他写作的时候睡了一觉,现在完全没睡意,平躺到床上望着天板,耳里全是他的细小呼吸声。意外的是,她并不觉着吵,也没反感。
明天就要正式上春晚了,她有种感觉,他会一夜成名,像他的作家名一样,火遍大江南北。
到时候他会变得更为抢手。可惜,穗穗心有顾虑。
不过她能理解穗穗的顾虑。
就是不知道肖涵能不能守住他?
思绪杂七杂八,最后她强行中断一切,也缓缓睡了过去。
1988年,2月16日。
今天是除夕。
一大清早,李恒三人就起来了,先是去外面吃点早餐,然后带上乐器朝央视走去。
今天不比过去的彩排,因为要化妆,比较繁琐耗时间,大伙儿不得不早点到。
进入央视大楼。
李恒再次见到了一波又一波的熟人,一路招呼打过去。
“游叔、赵姐早上好。”
“小李早上好。咦,你今天这衣服真好看,特时髦。”赵丽蓉探头过来,逮着的春晚衣服瞅个不停。
“嘿,李恒兄弟,你这黑白格子大大的有格调。”冯巩从一角落钻出来。
“哈,我喜欢听你们夸赞。”李恒嘴甜,早就和大伙混熟了,论脸皮厚度一点都比他们薄。
“你这衣服是定制的吧,内地已经有这么厉害的服装设计师了?”香江歌手蒋丽萍也凑起来热闹。
到底是来自香江,眼光就是比一般人毒辣。
见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自己,李恒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我老师送的。”
一听“老师”,大伙不约而同瞄眼不远处的余淑恒,顿时了然。
能不了然么?
尤其是在场有几个男同胞,先前春心荡漾,还想打余老师主意来着,后来得到邓导演的严厉警告,才彻底偃旗息鼓。
刚来的董温华问:“衣服蛮时尚,小李你为什么戴一块灰色围巾?白色围巾效果可能会更好。”
董温华今晚是女声独唱,唱歌曲《道路》。
我能说是媳妇指定的吗?
李恒打着哈哈道:“董姐,还是你眼光犀利,我都没想到这里来。”
旁边的毛阿敏主动说:“我包里刚好有一块白色的,要不我这块借你先用用?”
啧啧!啧啧啧!
周边好多人眼神暗暗相接,砸吧咂嘴,都懂都懂!
进门的黄昭仪也恰好听到这话了,视线不由在毛阿敏身上扫几个来回,然后朝李恒点点头,穿过众人去了化妆间。
这位大青衣一现身,现场很多人没了声。因为大家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人家不仅生得美,自身更有实力,后面的家庭更是有实力!
人嘛,都是慕强的!自觉差距太大,所以低调点好。
余淑恒和周诗禾同样听到了刚才的话。
相较于黄昭仪的点头之招,余淑恒就干脆多了,隔空微笑喊:“李恒,我带你去见个人。”
“好,来了!”李恒朝大伙歉意笑笑,跟着余老师走进了后台。
毛阿敏望着把优雅刻到骨子里的余淑恒,登时气泄,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周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有人同情,有人暗中幸灾乐祸,有人觉得自不量力。
就李恒身边那两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没点斤两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不是自找苦吃么?
来到没人的化妆间,李恒问:“老师,带我见谁?”
余淑恒面无表情地瞅他眼,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没做声。
周诗禾看看他,看看她,走向沙发另一端。
李恒坐对面,连连叹气。
余淑恒红唇轻启,糯糯地问:“为什么叹气?”
李恒道:“天太冷。”
余淑恒问:“你是说我无情?”
“没有,老师是为我好。”李恒道。
听到这话,余淑恒变脸比翻书还快,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说:
“你是有对象的人,现在的主业是写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颗能长成参天大树的绝好苗子被虫害了。”
李恒点头附和:“对,老师是啄木鸟,专除害虫。”
余淑恒盯着他眼睛,许久,饶有意味地说:“你是想说,啄木鸟除虫的同时,本身也在破坏树的成长?”
李恒叨逼叨逼:“那倒没有,我就怕啄木鸟喜欢到树洞里筑窝。”
听到这话,周诗禾低头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然后以去卫生间的借口离开了化妆间。
等周诗禾走远,书香气质满分的余淑恒嘴唇蠕动一下,稍后没了动静,接着又蠕动一下,又没了动静。
最后她起身来到跟前,弯腰附到他耳边,用一种极其诱惑的声音说:
“夜郎自大的小男生,别把老师惹火了,不然明天就辞职。”
看着近在咫尺的饱满,闻着她的淡淡女人香,感受着耳垂处的热浪,李恒精神屏住。但小心脏却不争气地跳了一下!
察觉到他的异样,余淑恒眼里闪过一丝明媚,随后坐回去,翘起二郎腿慵懒地说:
“回去给润文带句话,就说你这朵油菜太招蜜,我不想管了。”
李恒:“.”
化妆师来了,进门就问:“你们还有一个人呢?”
李恒道:“去外面有点事,马上就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诗禾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化妆期间,一直安静的周诗禾突然想起一件事,跟旁边的李恒说:“对了,李恒,昨天你二姐有打电话来。”
李恒问:“我二姐?她找我什么事?”
周诗禾温婉讲:“她说,你托她在家里养的两只兔子被你奶奶杀了,招待客人了,她有事不在家,没能阻止。”
李恒问,“就这一句话?”
周诗禾说对。
李恒皱眉,两只兔子?不会是肖涵和子衿碰面了吧?
见他沉思,左边的余淑恒似笑非笑问:“李恒,农村的兔子是不是有很多品种?口感上,是黑兔子好吃,还是灰兔子味道好?”
李恒悠悠地回答:“老师,你还记得小学课本里《守株待兔》这一课文的配图没?
主动撞树桩的是白兔子,农村一般养白兔子,这个品种的肉多,老口。”
听到“主动撞树桩”,想起自己送给他的白围巾,余淑恒笑眼眯了眯,面上没任何反应。
接下来的时间,李恒一直显得比较沉默,心里暗骂二姐没用,就一酒囊饭袋啊,当初可说好不会出问题的,可这才几天呀?
周诗禾关心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恒摇头,“没有,我在想事,你别担心我。”
周诗禾点了下头,拿出早有准备的书,一边化妆,一边翻阅了起来。
午饭过后,所有人汇聚央视演播大厅,紧锣密鼓做着最后的彩排工作。
这年头不比后世,这回也不比前几次,只是走个过程,让大家再次熟悉下节奏,熟悉下略微有改动的地方。
随着最后一次彩排工作完成,在大家焦急等待与期盼中,时针慢慢走向了晚8点。
晚8点!这是春晚开播的时间。
听说选这个时间是有讲究的,因为全球共有24个时区,我们中国的时间是东八区,晚8点,恰好全球都是同一天,全球的中国人在同一天过年。
所以,为了让所有同胞能在同一天收看春晚,共度佳节,央视从1983年首届春晚开始,就固定在除夕当晚8点准时开播。
国内,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已经吃完年夜饭,早早守在电视机前,把电视调到央视或者省台、地方台。
洞庭湖,宋家。
“开始了!开始了!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爸爸妈妈,宋妤姐,春晚开始咯!.”
随着一个刚读初二的表妹一声吆喝,宋家七大姑八大婆顿时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齐聚一间大房,围坐在炭火边看起了电视。
小姑磕着南瓜子问:“妤宝,李恒是第几个节目?”
宋妤回答:“第6个。”
小姑父说:“那很快。”
大姑玩笑说:“上次听二妹讲,追咱们妤宝的小伙子长得蛮周正,我今天可得好生瞧瞧,到底是啥样子?”
二姑问:“妤宝,这李恒如今还在缠着你没?”
此问题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汇聚了过来,停在宋妤身上。
不论是宋适和江悦两口子,还是外公外婆等人,都比较上心这个问题。
江悦两口子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李恒和陈子衿以及陈家恩怨情仇的,有点担心李恒对女儿死缠难打。
而其他不知情的人,则更关心两人的感情动态?
迎着众人的眼神,宋妤想说假话也没用。因为前几天才收到李恒寄来的信,同时还有一个新年包裹,都是他送的过年礼物。
她矜持着开口:“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还没到那一步。”
又是这句话,宋家人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但宋适和江悦两口子则不同,对视一眼后,忽然有些担忧。
因为从刚才这句话中,可以品出来,女儿其实对李恒的追求不反感,甚至是一种放任默许态度。
江悦对女儿最是关心,所以平素女儿说什么话,她都留有心眼。
上一次,妤宝是说“我们只是好朋友”,而这一次加了后半句“还没到那一步”。
什么叫还没到那一步?
作为过来人,两口子哪里有不清楚的?
本来过年好好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喜气洋洋,挺开心。可江悦心绪却莫名有些堵,趁着大家在聊天看第一个节目之际,她悄悄跟丈夫说:“女儿说不定动心了。”
宋适瞧眼女儿,“你是说,妤宝可能对李恒有好感?”
江悦点点头。
宋适点根烟,深吸两口道:“这不是摆明的吗,上次妤宝陪李恒在洞庭湖边吹笛子,我就看出来了。要不然以咱们妤宝的性格,怎么会跟一个男生走那么近。”
江悦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这个我上次就门清。我是担心女儿抵挡不住李恒的死缠难打。”
话到这,两口子面面相觑,对这事情感到非常棘手!!!
阻止吗?
可女儿明明白白心里是装着那家伙的。要不然不会互相通信,要不然不会收对方包裹。
而且,关键是女儿和对方还没正式到一起,阻止的理由都不敞亮。
不阻止吗?
这李恒虽然功成名就,很了不起,但也不是个什么规矩人。就怕那边和陈家女儿牵扯不清,这边却想着拉女儿下水,这搁一般父母怎么能接受?
春晚第一个节目是《拜大年》,演唱者聂建华等人。
第二个节目是《评书贯口》,表演者刘兰芳。
第三个节目小品《急诊》,表演者游本昌和赵丽蓉等人。
第四个节目是幽默杂技《新春乐》,表演者大连杂技团。
第五个节目是男声独唱《我们的祖国歌唱香》,演唱者阎维文。
“好了!大家别说了!马上第6个节目了,未来姐夫要登场咯!”
初二表妹一声喊,屋子里的人齐齐停止聊天,停止嗑瓜子,认真观看起电视来。
听说这李恒是大作家十二月,听说李恒凭一首原创曲目上了央视春晚,这俩身份搁哪一个都让在座的人觉得不可思议。包括宋适和江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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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0章 ,春晚,一夜成名(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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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过年就是要图一个好彩头,我先送一个荔枝纹样,祝小朋友聪明伶俐;我再送一个符箓纹样,祝老人家福寿东海;我再送一个荷纹样,祝大家和和美美。”
随着春晚男主持人李扬讲完吉祥祝福,女主持人鞠萍接话:
“接下来是我们特别邀请的复旦大学李恒为大家演奏《故乡的原风景》,李恒今年才18,就已经用原创陶笛曲目阐述了他对于自然万物与山川土地的感怀,他将自己的生活、情感、心力、虔诚融入这片大自然中.”
看着台上李扬和鞠萍铿锵有力的主持,余淑恒打趣问李恒:“做好今晚一夜成名的准备了吗?”
李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特阳光地笑笑。
随后他看向周诗禾,后者巧笑点头。
都准好了!
随着主持人话落,随着春晚舞台灯光变暗,三人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有序地站在舞台中央。
李恒一身黑白格子时尚打扮,脖子戴灰色围巾,手拿陶笛站在最中央面向台下观众。
“特文艺范!”
“这男的面相真好!”
台下观众,不论男的还是女的,不论老的还是少的,此刻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出这样的字眼。
而当他们目光投向左侧钢琴后面的周诗禾时,所有人的眼睛更是明亮几分。
纷纷暗暗感慨: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周诗禾本来就已经生得够美了,素颜就能随便吊打女明星!如今化了妆,那更是惊艳无比,就算台下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一眼看到她时,都恨不得立马年轻个几十岁去疯狂追逐一场!
甚至有个小男孩拉着身旁妈妈的衣袖,奶声奶气说:“妈妈,妈妈,我想要有个这样的老婆。”
妈妈哭笑不得。
旁边人听得笑出了声。
妈妈逗小男孩:“妈妈漂亮?还是台上的姐姐漂亮?”
小男孩看看妈妈,又歪头看看周诗禾,临了说:“以前觉得妈妈有点好看,现在觉得妈妈好普通呀。”
妈妈脸都拉了,旁边人爆笑不止!
但却无人反驳这话,孩子妈妈确实算得上美女范畴了,但也要看和谁比不是?
正所谓货比货得丢,人比人气死人嘛!
周诗禾的美貌给现场观众造成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而余淑恒的书香气质却让所有女人安静下来,让所有男人挪不开目光。
都说漂亮的女人不一定有气质,而有气质的女人一定漂亮!
漂亮+气质=高级感!
余淑恒的美貌配满分书卷气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享受,是如此的优雅,是如此的高贵。
望着台上的余淑恒,不论是现场观众,还是隔着电视机屏幕的观众,都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这是一个把魅力刻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这一男两女的组合一出场,给全国电视机前的观众定义了另一种美!
一种在现实生活中的不常见到的美。
…
洞庭湖,宋家。
盯着电视机里的李恒,大姑打破了屋中沉寂,问:
“妤宝,这李恒长相气质相当可以的噻,你为什么看不上?”
这话说到所有人心坎里去了,都非常疑惑?
小姑附和:“我也觉得蛮不错了,虽然咱们妤宝貌比西施,但别忘了李恒的泼天才华啊,这样的男生都瞧不上眼,以后还怎么好找对象?”
小姑这话虽然有点那个,但都是家里人,平时关系好,就无所谓了。
况且大家都这么觉得,毕竟李恒的优秀有目共睹哇!在全国同龄人中,估计都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媲美的!
表弟加尖:“我以前一直觉得没人配得上表姐,但如果姐夫是电视里这个男生的话,我不反对,往台上一站,贼有型!太酷了!”
这时表妹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这个钢琴后面的女人好漂亮。”
此话一出,所有人停止争论,望向了周诗禾,稍后大姑二姑三姑齐齐扭头,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向侄女宋妤。
良久,二姑感叹说:“咱们妤宝有对手了。”
二姑嘴里的对手并不是指情敌,而是说相貌气质方面。
以前,几个闯南走北、见过大世面的姑姑一直觉得,侄女宋妤的颜值是属于百万里都不能挑一的存在,很难有对手。
但现在电视机就遇到一个。
还是全方位不落下风的那种!
江悦和宋适不由对视一眼,心里莫名的松口气。
两口子想:李恒身边有个这样的女生,应该会放缓追求女儿的步子了吧?
周边人议论纷纷,宋妤一直安静没做声,视线在周诗禾身上停留几秒,又在拿小提琴的余淑恒身上逗留小会,最后目光放到李恒身上,投放到他脖子上的灰色围巾身上。
只一眼,她就读懂了,这应该是肖涵的围巾。
稍后她也琢磨出了李恒的心思:三个全都要,先进攻肖涵。
“别说话了,要开始了,看电视!”
暑假,宋家奶奶对李恒的印象格外好,见电视中的李恒和钢琴前面的女生对对视一眼,见女生的手放到了钢琴上,奶奶出声制止家里的谈论。
听闻,所有人收敛心神,再次把目光对准电视。
周诗禾双手放到钢琴上,凝神静气两秒,随即纤细的手指像精灵一样在黑白键上起舞。
霎时,优美的钢琴旋律犹如春风般拂过全国观众的心田,立时把他们带进了一个由音乐编织的梦幻世界。
过会,小提琴也加入进来,它的声音如同故事中的情节,深深扣住了所有人的心。
李恒像一座艺术品一样静立舞台中央,良久,陶醉在前奏中的他悄然把陶笛放到嘴边。
在万众瞩目中!
在全国所有观众的期待中!
嘴皮轻轻那么一吹,瞬间,一组震荡灵魂的音符从陶笛中喷射出来,刹那间充斥着整个央视演播大厅,下一秒透过电视屏幕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炸裂!
震撼!
头皮发麻,头盖骨裂开!
这时这刻,无论是现场观众,还是全国人民,好似被电流穿过一样,全身酥酥软软,突兀地,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理由的,全被震慑住了!
《故乡的原风景》它没有高潮,因为整首曲子都是高潮!因为它开头就是高潮!因为它第一个音符就是高潮!
曲调不嘈杂,反而十分纯净,似山涧清澈的溪流,又似山谷悠扬的清风,不失轻重缓急的变化,又不失整体的悠远平和,虽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却充满了人性的温情。
但它带来的效果却是迅猛的!爆炸性的!
台下众人,不论是坐着的大领导,还是所有齐来现场的嘉宾观众,有一个算一个,这时都安静了。
演播大厅安静了,连小孩的情绪都受到了感染,不再吵不再闹,同大人一样,嘴巴不由张开,昂起头定定地看着舞台中央的李恒,彷佛被施法定住了一般。
他们脑袋在嗡嗡作响,灵魂在跟着音符颤栗,集体沉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当中。
还是那句话,好的音乐你可以不懂它,但它必定懂你,必定带你进入它的世界。
随着李恒嘴下《故乡的原风景》那悲凉而深邃的音色在持续,全国上下的观众都跟着走进了一个孤寂荒芜的世界,真正体会到一种远离尘嚣的、疲惫苍凉的意境。
它让电视机前的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奋斗,想起了漂泊之外的宁静和朴素,想起自己少儿时期的梦想和希望所在的地方。
共鸣了!
全国亿万观众一起共鸣了!
这时这刻,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盯着电视机里的李恒,忘了手里的活,忘了口里的美食,表情陶醉,眼神迷离,痴呆的动作做到了全国统一,整整齐齐!
他们在这充满人性温情、却又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儿的陶笛声中感受到了一种美,一种难以言说的缥缈的美,彷佛在感悟一种灵魂的声音,轻叩这灵魂深处那妙不可言的激动情愫.
宋家大姑深深震撼,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她生涩地问旁边的弟妹:“你是大学音乐老师,如何评价这曲子?”
不曾想江悦没反应。因为她懂音乐,所以更明白这首曲子的贵重和含金量。
直到二姑同样问:“嫂子,这首曲子把我魂都吹没了,你说句话,它到底属于什么级别的?我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好的纯音乐。”
江悦回过神,迎着一屋子的目光,缓缓开口:“我原以为很高看李恒了,没想到还是低看了。
这首《故乡的原风景》充满了诗意的远方和禅意的空灵,必定经典,李恒的名字或许可以凭此曲流芳百世,传遍全世界。”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
听到这满格赞誉,宋家人一时噤声,都有点懵。
哪怕是宋妤,也没想过妈妈会这么看好他和《故乡的原风景》。
过一会,二姑问宋妤:“真是李恒创作出来的?”
二姑父搭话:“看你这问的什么话?人家央视主持人都报幕了,是原创,你懂不懂什么叫原创?你这话是对这首曲子的侮辱。”
二姑转头:“哟!大过年的你竟然顶撞老婆?”
二姑父点根烟,深吸一口,“和过年无关,我很喜欢这曲子,我这是一种尊重,今年的春晚算是看值了!”
小姑对宋妤说:“妤宝,眼光可别太挑剔了,这样才华横溢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要是瞧不上,有的是人看得上,到时候可别后悔。”
在岳阳一中当校长的大姑父深以为然,平素比较稳沉的他此时也忍不住感慨丛生: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才情的人,写书是传奇,谱曲还是传奇,了不起!下次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要敬他一杯。”
听闻,二姑父问宋妤:“妤宝,李恒有没有说过完年会来洞庭湖游玩?”
这是一种试探。
实在是李恒太有人格魅力了,大家即使素未谋面,却已经隐隐在劝导宋妤接受对方。
在大家的注视下,宋妤矜持小会,恬静说:“他春节可能没时间,不过今年暑假会过来。”
听到春节没时间,大家有些失望。
听到暑假会过来,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一阵,高兴都爬满了整张脸。
大姑父说:“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我过来见见真人。”
二姑表示:“别忘了我。”
三姑父说:“我离得最近,到时候带他去洞庭湖捕鱼。”
只有宋适和江悦没出声。
江悦之前还比较反对李恒死缠难打女儿的,可听完这首曲子后,想到是暑假该准备什么特色菜招待对方?
她倒不是已经完全接受李恒了,只是出于一种认可和敬重!
好吧,算是敬重!江悦认为,今夜除夕过后,李恒和他的《故乡原风景》必定响彻大街小巷,必定出现在各个音乐学院的课本上,必定载入音乐发展史册。
前镇,肖家。
看到honey脖子上果然戴的是灰色围巾,肖涵内心跳跃,赶忙拿起身边早已准备好的相机一通拍。
年前还和陈子衿斗过一场,她决定送一张照片给对方。
面对其她情敌,肖涵的手段可能会斯文温柔,杀人不见血。
但对陈子衿这种世敌,她决定粗鲁一回。
见女儿拍照,旁边的魏诗曼好奇:“你不是和他不熟悉吗,拍他干什么?”
父亲肖海和堂姐肖梅也看了过来。
肖涵脸不红心不跳地问:“这首曲子怎么样?”
魏诗曼看着电视中的李恒:“问我怎么样?有那么一刻,你妈我想把你免费送给他,太有才了。”
听到妈妈的赞美,肖涵心里乐开了,但面上却柳眉一竖,“妈!这可是个二婚男!”
魏诗曼皱眉,“确实,二婚男有点不爽,要不取消免费,收点彩礼?”
肖涵问:“收多少彩礼?”
魏诗曼撇过头,“怎么?你还真想嫁给他?”
肖涵面容镇静:“这首曲子真好听,明天他就会成为名人了。”
魏诗说曼:“好听确实是好听,但二婚男还是算了,咱不稀罕。
听卖肉的孙屠夫说,陈家的女儿如今住在李恒家,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如今变成了美谈,陈家竟然也没去找麻烦。”
孙屠夫来自上湾村,对村里的事情可谓是一清二楚。因为李恒太过出名的缘故,闲暇时间,镇上好多人都在向屠夫打听奇闻轶事。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肖涵心头,好痛!这情敌还真是顽强啊,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自己还没套住honey,她却已经套住李家父母了。
见女儿一下子没了声,魏诗曼问:“你这是什么反应?你还没说为什么拍他?”
肖涵把把手里的相机,甜甜一笑说:“上湾村没信号,陈家的电视机没法收看春晚,我替子衿拍几张照片。”
陈子衿和女儿是闺蜜,魏诗曼是知道的,初中三年高中两年可是来往密切。
就前阵子,她还看到女儿和陈子衿从对面镇中出来,想来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肖海说:“我过两天要去一趟上湾村,涵宝你可以把照片洗出来,到时候爸爸给你捎给子衿。”
肖涵问:“爸你去上湾村干什么?”
肖涵说,“那里的村支书母亲100岁大寿,我去喝个酒。”
肖涵问:“哪天?”
肖海说:“初四。”
肖涵眼珠子转一转,“爸,我跟你去。”
魏诗曼问:“你去?我记得你以前可不喜欢喝这类酒的。”
肖涵说:“我去见见子衿,过完年她就要走了。”
听闻,一家人没怀疑。
肖梅对着电视说:“我好喜欢这个拉小提琴的女人,书香气太浓郁了。”
这是余老师肖涵心里默默说一声,然后目光掠过她,放到了钢琴后面的周诗禾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周诗禾,那种危险的感觉再一次降临了,且比过往更甚。
对方弹钢琴的样子美绝人寰,也不知道李先生天天跟她在一块排练节目,会不会春心荡漾?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家honey独爱美人儿,我得改变策略才行。
邵市,三阁司。
英语老师王润文本来不打算回家过年的,她讨厌父亲和他的新欢,但爷爷奶奶打电话要她回去,说想她了,于是权衡一番回来了。
看着电视里丰神俊秀的李恒,听着无与伦比的陶笛声音,王润文眼中全是惊喜,全是欣慰。
她不由回想起了那段和他、张志勇、李然三人一起游览大半个中国的美好时光。
可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年之久。要是可以,她宁愿活在那段时间里不出来,无忧无虑,各种美食美景,能和朋友欢聚喝酒,还有新书追读,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
可是当目光移向余淑恒时,她脸上的喜色渐渐淡来了下来。
而看到周诗禾时,王润文莫名笑了笑,脑海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将来可能又是一笔风流债。
人美到这个程度了,她有点不信李恒这心萝卜不动心?
余淑恒啊余淑恒,亏你一向自诩聪明,怎么能把这种雷放在他身边?
王润文此时的心态有点超脱,连旁边的父亲问她“李恒是不是你学生”时,她都没搭理,懒得搭理。
不过看到一屋子人为他惊叹,为他拍手叫好时,王润文还是有些开心,人中龙凤,到哪里都能发光。
邵市,隆回。
班主任王琦看到李恒的神级表演,忍不住开怀对家里人说:“你们看,这是我的学生,上春晚了,今晚求醉,哈哈!”
沪市,余家。
“来了来了,开始了,你女儿出现了,你快来。”
沈心一边剥橘子,一边喊刚打完电话的丈夫。
“来了!”丈夫把听筒放回去,走过来坐下。
过一会,沈心问已经对着电视出神的丈夫:“这首曲子怎么样?”
丈夫点头:“好听!”
难得见丈夫夸赞一件事,沈心来了兴趣,又问:“你看这个吹陶笛的小伙子怎么样?”
丈夫瞄眼妻子,给出客观评价:“光看外表,算是人上之姿。”
沈心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丈夫失笑,感觉今天的妻子比较爱说话:“主持人报幕说,不是叫李恒?”
沈心说:“我问过女儿,他今年18多点,他不仅创作了这首《故乡的原风景》,还有其它同样优秀的曲子。”
丈夫小小惊讶:“这么厉害?”
沈心说:“可不是,不厉害你女儿也不会给他打下手,心甘情愿辅助他了。不厉害,周家那丫头也不会陪他上春晚了。”
丈夫问:“哪个周家?”
沈心说:“还能有哪个,余杭那边的,我特意打听过,从小钢琴天赋就特别出众,一连换过9个老师,凡是教过她的钢琴大师都赞不绝口。你说这李恒要是没几把刷子,人家姑娘会帮他么?”
丈夫笑了笑,“你还挺有闲心。”
沈心递一瓣橘子给他,“女儿电话里提过几次,我就好奇,于是托余杭那边的朋友打听打听。”
丈夫接过橘子,放嘴里,慢慢吃着。
沈心忽地用胳膊肘一下丈夫,对着电视里的李恒呶呶嘴,“喂,你说,我把他弄来给咱们做女婿怎么样?”
丈夫听笑了,“人家主持人说,才18。”
沈心说:“18没关系,有才华的人,17岁我都不嫌弃。”
丈夫:“.”
沈心亲自塞一瓣桔子到丈夫嘴里,笑说:“关键面相生得好,像个有福气的。”
丈夫观察一番,没否认:“嗯,面相确实不错。”
沈心又用胳膊肘一下丈夫,“那,我把他弄回家做女婿?”
丈夫瞧着电视中的李恒,“他不是淑恒的学生?”
沈心说:“是学生,但辞职就不是了。”
丈夫揶揄:“记得你上回还跟我说,你要把那作家十二月弄回来做女婿,这么快就换人了?”
沈心说:“没换人,他们是一个人。”
丈夫愣神几秒,偏头看着妻子。
沈心说:“确实是一个人,他如今住在庐山村,在你女儿对面。”
丈夫沉思片刻,收敛面上的所有表情,“你,真相中了?”
见状,沈心从兜里掏出一个八字命符,“我无聊时,去寺庙替你女儿和李恒卜了一卦,跟你讲,两人特别适合,天生夫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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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天纵奇才(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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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愕然,看着妻子,“这几天你一直强调要我陪你看春晚,一直围绕这个李恒讲,原来是等在这?”
见丈夫张嘴有点萌萌的模样,沈心笑着直接就亲他一口,恨其不争地说:
“要是你女儿有她这个当妈的一半会追男人,我也用不着这么操心了。”
丈夫:“.”
沈心把八字命符塞进他手里,“你看看,最上好的姻缘,错过就真可惜了。”
丈夫低头逐字逐句看完,稍后抬起头:“你什么时候相中的?”
“大概两个月前。”沈心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讲了讲。
丈夫耐心听完,然后稳沉开口:“淑恒知道你的意思没?”
沈心讲:“你女儿的头一直往天上看。”
丈夫问:“那你.?”
沈心早有准备,从旁边抱枕下掏出一迭照片:“这是上次元旦,你女儿和李恒在长沙的照片。
我让人偷偷跟拍的,你瞅瞅,这些是机场的,这些是登岳麓山的”
照片有搂抱,有帮着系围巾的,有女儿主动搂对方脖子的,有亲脸蛋的,有牵手的,有挽手臂的.
丈夫平素涵养功夫极好,但还是被这一系列照片给惊到了,许久把最后一张照片扣桌上:“有点不像淑恒。”
“嗯,确实不像,她是让李恒假扮她男朋友,不过你再看一遍,也许会另有收获。”沈心如是说。
闻言,丈夫再次拿起一迭照片,挨张挨张看,细细看,看动作,看脸上的微表情,这次的时间足足是刚才的三倍长,最后沉吟许久开口:“和我讲讲他写作的事情。”
见丈夫认真起来,沈心拿个靠垫垫在后背,一五一十把李恒写《活着》、《顽主》和《文化苦旅》的大致经历阐述了一遍。
临了她说:“对了,昨天我还和你女儿通过电话,人家又开始写新书了。据淑恒讲,新书比前面几本还要好,是现实类题材,听说他是奔着荣誉去的。”
丈夫意外:“《文化苦旅》才写完两月,又开新书?”
沈心点头。
丈夫没做声了,低头第三遍观察手里的20来张照片,好会才给出评价:“那确实算是一个有才情的人,当得起传奇作家美誉。”
传奇作家是人民日报给李恒取的名号,后面此新闻报道被全国各大报纸转载,渐渐地,渐渐地,在文坛也好,在广大读者心中也好,传奇作家慢慢同李恒划等号。
沈心问:“我把他逮回来怎么样?”
丈夫没表态,只是讲:“把他新书给我一份。”
沪市,黄家。
今天所有女儿都拖家带口回来,一大家子20多号人齐聚一起,非常热闹。
柳月特意离外公外婆远一点,因为这些人坐一起就肯定会唠叨小姨的婚事,都听腻了。
但人嘛,往往有时候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不,外公向柳月招手,“月月,过这边来坐,平时你经常不着家,大过年的,陪我们唠嗑唠嗑。”
怕女儿不情愿,黄煦晴跟着喊:“月月,来,跟妈坐。”
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柳月郁闷地还是坐了过来,陪外公外婆和爸妈、以及二姨、姨夫坐一块。
大家心知肚明,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
果然,就算过年了,黄母也没收着心。没办法啊,平常根本见不到这么多人齐聚一堂,过年好不容易抓一回,哪还顾忌是不是大过年的?
至多语气好点。
只见黄母率先开口:“听说昭仪辞退了沪市戏剧学院的教授?你们怎么看?”
黄煦晴说:“妈,这事我知道。”
黄母问:“你知道?那你小妹为什么辞退?”
黄煦晴说:“小妹工作太多,有点忙不过来,太累。”
顿了顿,接着继续讲:“这事小妹跟我商量过,我赞同她的想法,人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京剧、生意还有教书,一个人哪忙得过来?空出点时间挺好。”
二女儿说:“这确实应该,昭仪已经过了30,到这个阶段,身体会一年不如一年,把自己搞那么忙没必要,女人得有充足时间休息,得学会养生,才不显老。”
黄母感慨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当初的小丫头一不小心就30多了,过完年,到8月份就33了,还没个对象。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趁着你们都在,我们商量商量,商量出一个法子,务必在今年把她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
闻言,屋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包括大人,包括孩子。
二女儿说:“前段时间我还和小妹聊过这事,她说没有遇到合适的。”
黄母皱眉:“她这话是敷衍你,大家都不是傻子,平日里我们给她介绍对象,她就从没去过。
听说追求你小妹的男人也不少,她也没放心上,眼看时间如流水,她一点不急,我都替她急死了,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二女儿说:“妈,这次我站你这边,小妹条件就算再好,要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女人过了35就不吃香了,难道她就真没有一丝成家的念头?我们今天确实该想个办法才行。”
黄父插嘴:“过去昭仪和你妈斗嘴,我基本还护着她,但现在,我也没理由护她了”
眼看众人开家庭会议给小姨找男人,柳月及时打断他们说话,“外公外婆,小姨的事先别聊,马上第6个节目了,我同学要出场了,别影响我看啊。”
小月月是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的,你要是影响她在乎的事情,她回头会变着法子三倍还回来。
这一喊,效果甚是好!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电视上,他们也比较好奇,月月的同学凭什么小小年纪被特邀上春晚?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揭晓李恒为什么能上春晚了?
实力!
靠硬实力!
陶笛声音一出,黄家所有人都石化了一般,都忘记了刚才逼问黄昭仪的事,都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盯着电视里的李恒,一动不动!
好半晌,黄家二女儿打破沉寂:“这真是天籁之音!太美妙了!我想起20年前在农村的岁月。”
众人认同这评价。
大女儿黄煦晴问柳月:“这真是你同学?”
“可不是,帅吧?有才华吧?”柳月挤眉弄眼:“你们看,我小姨在台下都看痴了。”
一瞬间,屋子里的下意识寻找观众席的黄昭仪。
果然,此时此刻的黄昭仪眼神迷离,眼里心里全是台上那男人,血液在悸动,脑海中在幻想,幻想有一天能和他牵手走在夕阳下,幻想有一天能和他共度良宵。
观众席上的画面一闪而过,但黄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黄昭仪的异样。
黄母忍不住嘀咕:“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没见过昭仪这幅模样。”
黄煦晴说:“这首《故乡的原风景》实在是有味道,小妹钟爱京剧,可能和二妹一样,在精神上引起了共鸣。”
二女儿调侃柳月:“月月,他是你同班同学,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他有没有被你的魅力所吸引?”
柳月歪个头:“二姨是想我和这李恒谈对象?”
二女儿笑说:“要是真谈对象,二姨觉得不错哦。”
柳月开口:“他来自农村。”
二姨夫搭嘴:“英雄不问出处,这李恒确实有才华,不知道市面上什么时候能买到这首曲子的磁带?
月月你要是和他处对象了,姨夫以后就可以听真人版咯。”
柳月抓粒瓜子仁丢嘴里,“姨夫,你知道他是谁吗?”
二姨夫问:“你们不是叫他李恒吗?”
柳月眼睛一闪,道:“你们之前一直不是在问小姨为什么不愿意相亲处对象么,我知道原因。”
听闻,黄家所有人的眼睛刷刷地飘了过来。
黄母更是急切:“月月,你跟外婆说说,什么原因?”
柳月又抓俩粒瓜子仁放嘴里,放大招说:“因为小姨心里有人。”
“有人?”
黄煦晴放下茶杯,连忙追问:“是谁?你小姨喜欢谁?”
这个理由,大家不用求证都有点信。不然没法解释黄昭仪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找对象。
柳月压根不顾忌大家的感受:“这里人多眼杂,我答应小姨不说出来的。你们要问就问小姨自己吧。”
众人听得好气又好笑,黄煦晴说:“都是一家人,什么人多眼杂?”
接下来无论大伙怎么问,柳月就是不说。
没想到黄母这时站起身,对家里的十来个小孩说:“去,你们去楼下看电视,我们聊点正事。”
闻言,这些孩子老郁闷了,戏才听到一半呢,就被赶走。
但不管情愿不情愿,结局改不了,小孩子们都被轰去了一楼,屋里瞬间就剩下几个大人和唯一年轻的柳月。
黄母把门关上,反锁,然后走过来挨着柳月坐下:
“好了,你爸妈、你舅舅舅妈、你姨夫二姨,还有我和你外公,这些人你总该放心吧?”
柳月问:“你们真想知道?”
众人齐齐注视着她。
柳月说:“我就怕你们知道了,会睡不着觉。”
二姨问:“为什么?”
柳月说:“因为小姨喜欢的人,呃,怎么讲呢,有点特别。”
二姨问:“多特别?”
黄煦晴催促:“别卖关子,快告诉我们。”
柳月不再玩笑,而是板起脸说:“你们要保密,不然破坏了这桩姻缘,或者把男方的信息泄露了出去,小姨会出家的。”
黄母眉毛紧锁:“什么出家?当尼姑?”
柳月认真点点头:“小姨爱极了这个男人,你们要是泄密影响到了他,小姨百分百会内疚出家。
有一次我们喝醉酒时,小姨说了心里话,今生要是不能伺候他左右,就出家,绝不让其他男人碰她身子。”
屋里8个平时在社会上能呼风唤雨的男人女人集体错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惊人的消息。
不过想起黄昭仪的刚烈性格,他们不敢不信,搞不好就是真的。
黄父威严发话:“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其他人默然,知道这事不能儿戏。
黄父直勾勾看着柳月:“月月,告诉外公,他是谁?你小姨喜欢的谁?”
黄柳两家,论权势当属黄父最大,也是两家最核心的人物。
面对外公,柳月没有对其他人那样打马虎眼,喵眼门口方向,压低声音讲:“就是我同学。”
众人一脑门问号???
都没懂什么意思???
黄煦晴拍了女儿胳膊一下,“你外公问你话,你好好回话。”
柳月说:“真是我同学,你们刚才都在电视里看到他了。”
听到这话,8人不约而同扭头,盯着电视。
可惜,现在已经是第8个节目了。
黄母问:“月月,你是说那个李恒?”
柳月回答:“就是他。”
众人懵逼,彼此互相看着,一脸困惑。
二姨夫开口:“他才18吧,逻辑上讲不通。”
柳月说:“他很有才。”
一直没说话的柳月父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音乐上确实天赋非凡,也同京剧有异曲同工之处,但他才来沪市不到半年吧?
昭仪怎么和他搭上的线?半年就爱得死去活来?”
柳月说:“你们质疑他,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他是谁。”
黄父问:“他是谁?”
柳月看向自己亲妈:“妈妈你可以猜一下。”
黄煦晴急速开动脑瓜子,努力想努力想,结果一无所获,临了气急道:“快说!”
见他们眼珠子都快喷火了,柳月知道不能再拖了,一字一字说:“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作家十二月。”
“什么?他是作家十二月?!”黄煦晴嗖地一声站起来,惊呼失声。
其余人的目光转移到黄煦晴身上。
黄母问:“煦晴,怎么回事?咋一惊一乍的?”
黄煦晴知道点内幕,道:“妈,如果李恒真是作家十二月,那小妹还真可能爱上他了,月月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黄父说:“你把事情始末讲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爸,事情是这样的,当作家十二月发表《活着》的时候,昭仪因为特别喜欢这本书,所以写读者信给对方.”
当即,黄煦晴把小妹和李恒通信、到小妹寄京剧表演门票给李恒、到李恒拒绝小妹等等,一五一十叙说一遍。
讲了大概十来分钟,屋子里的人耐心听了十来分钟,谁都没打岔。
听闻,黄父对向柳月:“真是他?”
柳月保证:“千真万确!”
黄父有点蒙,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见过,就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32岁的小女儿爱上了一个18岁的在校大学生。
问题是这个大学生还牛皮哄哄的,昭仪还搞不定!
如果说黄父是有点蒙,那其余人是完全懵逼!完全傻眼!
李恒是作家十二月?
写出那么经典的《活着》和《文化苦旅》的大作家,自己等人期期买《收获》杂志期刊,结果到头来是追读一个18岁的少年人?
他18岁怎么这么厉害?
还能不能有点常理?
大家面面相觑,偌大的屋子一时有点沉闷,谁也没说话。
良久,黄父打破了僵局,只见他抓起茶几上的听筒,开始拨号。
拨打廖主编家里的座机号。
“叮铃铃!”
“叮铃铃!”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似乎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就在黄父要挂掉重新拨打时,电话在最后时刻接通了。
那边传来廖主编的声音:“新年好,哪位?”
“是我。”黄父哑着嗓子。
“伯父?”伯父是廖化对黄父的尊称。
“嗯,有没有打扰到你们过团圆年。”黄父问。
“没有,您是不是找我有急事。”廖主编问。
“嗯,单独问你个事。”黄父如是道。
廖主编心领神会,说:“伯父你等一下。”
过一会,廖主编重新拿起听筒:“现在就我一个人了,您有事请说。”
黄父单刀直入问:“昭仪是不是中意李恒?上春晚的那个。”
廖主编心里一震,稍后苦笑道:“昭仪瞒得千辛万苦,没想到还是被您给知道了,确实是他。”
黄父问:“这李恒是作家十二月?”
廖主编说:“是他。”
黄父问:“听说巴老先生收了他做关门弟子?”
廖主编回答:“是,我是见证人之一。”
黄父同屋里的其他人对视一眼,稍后又问:“昭仪还有没有救?”
廖主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问题,斟酌一番说:“应该是陷入得比较深,我也曾数次帮其做过中间人。
但这李恒嗯,但李恒有对象,一直没给予回应。”
到此所有条理都清晰了。
大家也登时明悟过来,不是他们出现了错觉,春晚观众席上的昭仪确实是看台上那人看痴了!
黄父沉思一会,说:“找个机会,让我见见他。”
廖主编吃惊,“伯父你要和李恒见面?”
黄父说:“不要说我是谁,一起吃个饭,你张罗。”
廖主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想办法安排。”
黄父最后一问:“巴老先生对其如何评价?”
廖主编吐出四个字:“天纵奇才!”
接着廖主编补充说:“巴老先生很看好他,当时原话是这样:这小子天纵奇才!比我强!”
黄父点点头,“挂了,有时间来家里坐坐。”
“诶,好。”廖主编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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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2章 ,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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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
黄父把红色听筒放回去,转身看着众人。其余人也望着他。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谁都没说话。
良久,还是二姨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月月,这李恒有对象?”
柳月回答:“有。”
二姨问:“是跟他一起上春晚的那个弹钢琴的姑娘?”
柳月惊疑,“二姨你为什么猜她?”
二姨给出自己猜测的理由:“刚才演奏《故乡的原风景》的过程中,这李恒和弹钢琴的姑娘对视了5次,感觉十分有默契。”
柳月眉毛一挑,光听曲去了,没注意到这方面来,“和那拉小提琴的对视了几次?”
二姨如数家珍:“少很多,就2次。”
柳月说:“拉小提琴的是我们余老师。”
二姨笑道:“难怪,难怪是老师啊,估计这2次对视还是友情对视。”
黄母催问:“月月,是那弹钢琴的姑娘?”
柳月摇头:“弹钢琴的叫周诗禾,余杭人,也是我们学校的,两人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黄煦晴有点急眼,恨不得揍女儿一顿:“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好吧。”
柳月撸撸袖子,扔几粒瓜子仁放嘴里:“李恒对象是他初中高中同学,目前在沪市医科大学读书。”
二姨问:“叫什么?长相怎么样?”
柳月回答:“叫肖涵。长相的话.”
顿了顿,柳月有点不情不愿地承认:“十分漂亮,五官特别精致。”
二姨问:“和你小姨比呢?”
由于黄母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女承母貌,黄家三个女儿面容都生的好。但其中黄昭仪为最。
这也是二姨对小妹长相比较自信的原因,问出这话的原因。
关于肖涵和小姨的长相,柳月在脑海中对比过很多次,脱口而出:“光论长相的话,小姨是讨不到好的。或者说,比五官,肖涵不会输给任何女人。”
黄煦晴坐下,“这么好看?”
柳月说:“我不是特别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二姨唉声叹气,“又是青梅竹马,又是先入为主,又是长相出众,完了,小妹没戏,难怪那李恒不回应。”
听到这话,柳月本想说李恒是个心萝卜,脚踏三条船,还是有机会的。但权衡再三后,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今天是吹捧李恒的一天,也算是间接夸赞小姨眼光的一天,这样才能让家里人更好地理解小姨为什么会那么痴情李恒了。
先把李恒的完美形象塑造好,小姨的阻力才会少几分。
至于将来他的心暴不暴雷?那跟我什么干系?又不是我男人。
柳月如是想。
接下来,黄家众人逮着柳月问七问八,把李恒的老底都问了出来。
得知来自湘南乡下农村时,柳月父亲感慨了一句:
“果然英雄不问出处,那样的环境能逆势而为,属实难得,是个人物!难怪昭仪对其情有独钟。”
这话一出,屋子里又迎来了短暂沉寂。
最后黄母急不可耐地问黄父,“老头子,你怎么看?”
电话过后的黄父显得很沉稳,大家从脸上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过去一阵,黄父哑着嗓子说:“煦晴、芝筠,回头你们跟昭仪好好谈谈心,其他的等我见了那人再讲。”
在黄家三姐妹中,黄煦晴是大姐,黄芝筠是二姐,黄昭仪是小妹。
“好。”两姐妹异口同声。
沪市,徐汇。
巴老先生一家子人也在观看春晚。
虽然屋里有十多人,但显得比较安静,直到电视机里的李恒演奏完《故乡的原风景》,巴老先生才伸手揉揉眼睛,笑呵呵说:
“这家伙,呵呵,这才是音乐。”
李小林眼里同样全是欣赏之色,“确实好听,我感觉灵魂都干净了。”
有个女生羡慕问:“妈妈,他是怎么做到的?又是写书,又是原创音乐?”
李小林笑着摇头,“按你外公的话说,这李恒啊天纵奇才,这样的人世间找不出几个,欣赏就好,不用去攀比。”
另一绿衣服女生盯着电视,忽地问:“他有对象没?过完年会不会来这里拜年?”
李小林和巴老先生互相瞅瞅,临了说:“应该会来。至于对象,你们就别惦记了。”
“哈哈哈”屋里其他人爆笑。
绿衣服女生嫩脸一红,低头没做声了。
余杭,周家。
女儿寒假没回家,女儿跟着人家上春晚了。春晚一开播,周家所有人就围聚在电视机前。
大姑子问周母,“嫂子,到底是什么节目?你们舍得放诗禾出去那么久?”
周母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只晓得是用陶笛演奏。”
另一年轻一点的小姑子揶揄:“嫂子,从小到大诗禾对异性有多大杀伤力,你应该比任何人清楚。
就不怕那男同学生坏心思,把她给拐跑咯?”
雍容华贵的周母笑了笑,说:“男大当家,女大当嫁,如果那男生有这份本事,我不阻拦。”
周母说这话时十分自信,显然并不怎么担心这事。
毕竟女儿是她看着长大的。都说知女莫若母,别看诗禾外表柔柔弱弱,但内心有一杆秤。一般男生别说入眼了,接近都难。
比如当初胡平、郦国义和李光等人,在管理学院大合唱时跟周诗禾说句话都结结巴巴,就可以想象靠近她有多难。
在有说有笑聊天中,春晚第6个节目开始了。
一瞬间,周家所有人自动停止交谈,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
同全国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一样,当陶笛音符下起的那一刹那,周家人毫无例外地被勾住了魂。
不管是威严的周老爷子,还是沉稳的周父,亦或是其周家女婿和三大姨八大婆,全都目不转睛看着李恒。
周诗禾很打眼,余老师一样抢镜,但陶笛声响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眼里只有李恒,只有他手里的陶笛。
沉静!沉静!
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4分40秒后,当最后一个尾音落幕后,周家人好似如释重负一般,终于回魂了!终于有人敢说话了!
真是“敢”,刚才大伙大气都不敢出,就是生怕打扰了其他人,生怕漏听了如此动人的旋律。
作为外交官在国外辗转过年的大姑子第一个开口:
“难怪诗禾愿意耽误这么多时间去帮忙,这《故乡的原风景》充满了禅意,自性清净,超脱世俗,真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话落,大姑子不等其他人说话,又喃喃自语补充一句:“我有预感,从今夜开始,它就是世界级的名曲。”
大姑子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在周家的话语权一向比较高。她这种极高的评价,再度让屋内所有人看向李恒的目光变了变。
小姑子好奇:“这么纯净的音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这时周老爷子拿起茶杯喝口茶,缓缓开口:“最上之禅,从空出有,如莲之清净不染,好一个出尘的故乡原风景。
回头你们帮我把这首曲子刻录下来,送我书房。”
说罢,周老爷子起身,背着双手欲要离开。
小姑子背后喊:“爸,你不看春晚了?”
周老爷子背身挥下手,低沉说:“不看了,今年的春晚已经满足。”
待老爷子离去,小姑子问周父:“大哥,爸是几个意思?”
周父沉吟片刻,讲:“可能是这首曲子勾起了他的一些往事。”
周母点头赞同:“爸爸以前在农村种过地耕过田,种植过农作物,这首曲子十分契合那种苍凉的环境,应该是思乡了,回忆起了小时候,触动比较大。”
屋内之人互相看看,最后一个二十四五的女人,也就周诗禾表姐打趣:
“舅妈,你可真要小心这李恒拐走诗禾噢,刚才他们对视了5次,弄不好就会出现一场日久生情的戏码。”
这些周母早就察觉到了,笑着摇头,“不用担心,我打听过这李恒的情况,有对象,且对象还比较优秀。”
“这样呀,那可能是我想多了。”表姐的思想也相对比较保守,既然李恒有对象了,那自是不会再往那方面延伸。
接下来几个节目,小姑子看得索然无味,感叹道:“我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说已经满足。
确实,有《故乡的原风景》珠玉在前,后面感觉纯属凑数一样。”
表姐说:“其实这些节目也不错的,只是李恒的曲子层次和意境太高,就显得后面的节目太过平庸了些。”
邵市邵东县,麦家。
麦冬一边喝酒一边看春晚,等到第6个节目时,他愣住了,到嘴边的酒也没喝,筷子停在空中,直勾勾望着电视里的李恒。
好半晌,他才转头问女儿:“这是你同学李恒?”
“嗯。”
麦穗嗯一声回答道:“是他。”
麦冬惊奇问:“刚才主持人说,他自创的曲子?这么有才华?”
麦穗又嗯了一声。
旁边的麦母则更为关注后面的周诗禾和余淑恒:“这两个女的,好有感觉。”
麦穗笑笑,为他们介绍道:“钢琴前面的是周诗禾,我信里跟你们说过的。
右边那个拿小提琴的是余老师,教我们大学英语。”
麦穗的爷爷奶奶还不知道李恒是作家一事,麦穗奶奶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这个男伢子是我们邵市的?”
“对啊,奶奶,他叫李恒,是我高中同学。”麦穗耐心解释。
麦冬加一句:“也在复旦大学读书,和穗宝一个学校。”
麦穗奶奶眼睛不是太好使,听闻戴上老镜,凑头瞧了好会说:“这男娃长相周正,生得好看,在相书中是个富贵相哟。”
麦冬和麦母对此深表赞同。人家三天两头上报纸,人民日报更是赞其为“中国当代传奇作家”,小小年纪就几十万身家,可不是个富贵相么?
昨天各大报纸还对《文化苦旅》的单行本发售情况做了盘算,据说已经卖出超过200万册,达到惊人的2010783册!
生意人出身的麦冬对钱财最是敏锐,立即算了算李恒能挣多少钱?
单价4元一本,报纸上报道版税是8%,结果得出的总数把他吓了一跳!
你猜多少来着?
足足64万三千!
这可是88年啊,好多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人家一本书就挣了大几十万!
保守估计,一个普通工薪者不吃不喝不休息,需要250年才能挣这么多。
一个普通家庭,天天当牛马,也需要几辈子。
真真是好大一笔钱!
财富都快赶上自己了!
麦冬两口子对家产心里门清,现金加上仓库积压的货物、再加上两个小工厂,总体价值在90多万。
而这60多万还只是人家李恒的一部分钱财,上一本《活着》听说也有十多万进账,两本书还陆陆续续在挣钱,挣大钱,可谓是日进斗金。
每每这时候,麦冬就感慨万千,还是读书好哇!还是文化人来钱快!
演奏开始了,先是钢琴声,接着小提琴加入,当陶笛响起时,刚刚还思绪纷飞的麦冬立马进入沉寂状态,同父母、妻子女儿一样,当起了最忠实的听众。
这就是神级曲子的感染力!
这就是《故乡的原风景》!
愉悦的4分40秒以后,麦穗爷爷深吸口老旱烟,噘吧噘吧老迈牙口说:
“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我觉得好听,感觉回到了十多岁的时候。穗宝,有时间请你同学来家里做客,爷爷做好吃的接待他。”
不等女儿回话,麦冬苦笑道:“老头,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啊,人家身份是这一名!可没时间来我们邵东这种鸟地方。”
麦冬说“这一名”的时候,向自己老父亲竖起大拇指!
这是当地习俗里,乡里人对夸赞的最高指标。
麦家奶奶看着儿子大拇指,“你不是说这人和穗宝是同学?是耍得好的朋友嘛,难道身份高了就瞧不起旧朋友了,拉架子不来?”
麦家奶奶不是本地人,是蜀都人,在部队和老头子结识的,一起参加过解放战争,还参加过抗美援朝,后面战争结束就跟着转业回了邵市。
虽然在部队职位算不上高,转业回来也是以养身体为主,但好歹也是功勋获得者啊,一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身傲骨,哪管你名人不名人?
麦母知道婆婆性子比较烈,赶忙劝慰:“不是拉架子不来,人家很多事,忙得很,过年不一定有时间。”
就在家里四位长辈争论架子身份时,麦穗从音乐世界中逐渐回过神来,柔柔地说:
“奶奶,等有时间了,我邀请他来家里耍,到时候你和爷爷可得做好吃的。他嘴馋得很,应该喜欢你们做的饭菜。”
闻言,四位长辈齐刷刷瞧了过来。
麦冬伸长脖子:“有把握?”
麦穗沉吟一会说:“不敢百分百打包票。但我们玩得还算好,我邀请的话,应该不会拒绝的。只是时间得放到暑假。”
麦母有些高兴:“真的?”
麦穗嗯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麦冬夫妻有着生意人的豪迈,平素最是热情好客了,当即说:“那要是他同意了,就打个电话回来,我去接你们。”
麦穗说好。
近距离望着一天比一天美丽动人的女儿,麦母突然说了一句:“可惜了,人家李恒有对象。”
有些话一听就懂,麦冬也打量一番女儿,随后说:
“前两天在邵阳聚会喝酒的时候,据前镇的老同学讲,陈家的大女儿今年回来了,还在李家住了几晚。这可是当地的大新闻。”
麦母问:“聚会?谁组织的?”
麦冬说:“挖金的那伙人。”
麦母皱了皱眉毛:“跟他们打交道,你要留个心眼,听说有些手脚不干净。”
麦冬笑道:“没事,这次喝酒的还有学校老师和政府当差的,大家都是高中老同学,好不容易才聚一聚。
至于挖金,我不掺和他们,他们也从不喊我们。他们说在外面挖金经常械斗,容易出事,像我这种有家室有正当饭碗的,他们从不叫,也不要。”
一句话,那伙人虽然凶猛,但特别讲义气,不拉有家室的人下水,只要亡命之徒,只要那种没生计活不下去的苦命人,这样没有后顾之忧。
和丈夫说谈几句,麦母八卦问:“李恒和那陈子衿和好了?”
麦穗说:“妈,他们就没分开过。”
麦母点了点头,再次看眼女儿,没再问。
后面的节目,麦穗一直没看进去,她脑海中在回想李恒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在回想他和宋妤的事。
连云港。
“叮铃铃!”
“叮铃铃!”
大年夜座机电话响起,魏晓竹熟练地抓起面前的听筒:
“新年好,哪位?”
“晓竹,你刚刚看了李恒的春晚演出没?好震撼啊!我们家里的人半天没回过神,如今都在夸赞,说好好听。”那边传来寝室姐妹乐瑶的声音。
魏晓竹说:“刚看了,确实很好听,比校迎新晚会上更有感觉。”
乐瑶咋咋呼呼说:“李恒好帅!我妹妹犯痴了,一个劲要我介绍李恒给他,哈哈。”
魏晓竹微笑道:“那你就介绍给她。”
乐瑶大笑:“屁用都没有,清清都吃闭门羹,人家才不会看上她呢。”
魏晓竹只是笑。
乐瑶说:“对了,男生联谊寝有人给你打电话没?”
“嗯,李光、胡平还有郦国义打了,其他人没有。”魏晓竹说。
“他们也给我打了,可能其他男生家里没电话吧。”乐瑶猜测。
魏晓竹明白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其实两个联谊寝,贫富差距特别大。像魏晓竹、乐瑶、李光、胡平和郦国义几人家境优渥,平素吃的用的都是比较大方。
而其余人都来自农村,家庭条件不怎么好,这年头别说打电话了,好多村里都还没通电呢。
乐瑶问:“你有李恒家里的电话没?”
魏晓竹回答:“没有。”
乐瑶叹口气:“哎,难道连你都要不到他家里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问过。听张兵说,李恒家在雪峰山脉中段的偏僻农村,不一定通电。”魏晓竹说。
“哦,对哦,我把这茬给忘记了。”
乐瑶拍拍额头,然后自我辩解,“要怪就怪李恒平日里的穿扮吧,比我一女的穿得还时髦,让我在潜意识中都把他当成有钱阔少爷咧。”
魏晓竹回忆一下李恒平素穿着,倒是理解姐妹为什么会这样误会了。
乐瑶说:“哎,李恒成名人了,以前都好几次没来参加联谊活动,以后是不是更加不会参加了哦?”
魏晓竹琢磨道:“应该不会,他不是那种人吧,以前人家是真的忙。”
“忙,也只是嘴里忙啊,我们都不晓得他在做什么?”乐瑶抱怨。
魏晓竹笑着提醒:“人家可是名人了,你还抱怨。”
“好吧好吧,你说他元宵节会不会出来?”乐瑶问。
魏晓竹想了想,说:“应该会,他答应过的事情,好像基本没食言过。”
乐瑶怂恿:“元宵节那晚,我们要一起鼓动他吹首陶笛啊,真是太好听了!我妈妈都一个劲夸他相貌生得好看,不仅在家里夸,刚还到院子里跟邻居夸,说那李恒是我复旦大学校友、是我朋友,哎哟!我出门就被问七问八,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哈。”
魏晓竹非常能理解这场面。因为她感同身受啊,之前春晚第6个节目刚结束时,家里人个个探头询问李恒的情况,前后足足问了十多分钟才罢休。
像乐瑶和魏晓竹这类电话,统计1班、甚至管理学院和复旦大学好多学生都有发生,实在是李恒这校友太他妈的给力了些!
就算他们不想炫耀,可央视春晚主持人明着把李恒来自复旦大学的信息给透露了啊,于是那些被《故乡的原风景》惊艳到的三大妈六姨太都纷纷来探消息了,都想知道李恒在复旦大学是个什么样儿?
一夜之间,李恒成了全国家喻户晓的名人,好多复旦校友即失落又高兴。
失落是,他们不是李恒,亲戚朋友关注自己的本质是关注李恒。
高兴是,李恒是自己复旦大学的校友,无形中让自己装了一次逼。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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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佬们!元旦快乐!
(本章完)
第313章 ,除夕,福厚(求订阅!)
第313章 ,除夕,福厚(求订阅!)
央视春晚后台。
从台上下来后,李恒第一时间同余老师轻轻拥抱了一下,非常真诚地说:“谢谢余老师,辛苦你了!”
余淑恒微微一笑,附耳说:“你今晚表现的很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棒!老师的情绪都被你带动了,恭喜你!小男生。”
李恒也觉得自己今晚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这可是春晚啊,前生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今生轻轻松松就拿下了!
不仅拿下了!还惊艳了现场所有观众!
哪怕是那些彩排的同行,哪怕他们彩排时已经听过好几遍了,但还是在内心深处被震撼到了!
这就是世界级名曲的魅力和持久力!
哪怕是循环播放一天都不会腻味。
拥抱两秒,李恒和余老师松开,接着他笑口常开地朝周诗禾张开双手:
“来吧,诗禾同志,咱们庆祝一下。”
周诗禾巧笑没拒绝,非常礼貌地跟他抱了抱,随后松开问:“听穗穗讲,你还另外创造了一首非常动听的曲子?”
李恒点头,“嗯,它叫《最后的莫西干人》,其实麦穗也没听过,我就演奏了一遍给余老师听,等回到家,我用笛子吹给你们听。”
“好。”
有《故乡的原风景》这样的现象级作品在前,周诗禾对他的新作隐隐有些期待。
这时余淑恒说:“今夜过后,你的名字肯定家喻户晓,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你这两首曲子录制成磁带发布出去?”
李恒沉思一番,尔后摇头:“两首太少了,不好发布。要不等我整理一下以前的思绪,多弄几首纯音乐出来,到时候出一个mini专辑。”
闻言,余淑恒和周诗禾情不自禁对视一眼,眼睛亮亮地问:“还有?”
李恒咂摸嘴,“就忘记那晚我怎么降服你的了么?脑子里的灵感多着呢,老师你也不想想看,我可是精通二胡笛子的男人啊.嗯嗯,还会钢琴。”
周诗禾听笑了,视线在两人之间悄悄徘徊一圈,安心当起了听众。
一句“降服”,让余淑恒回忆起了面前这个小男生那晚赌气似地从书房取出二胡,很是霸气地当着自己拉了一首《最后的莫西干人》的场面。
余老师挪开视线,招呼两人:“走,我们去观众席,别到这里呆太久。”
“嗯。”
当再次出现在演播大厅的时候,好多观众的眼睛嗖地一下飘了过来,更有甚者,还拿起相机对着三人拍摄。
不过这年头能来现场观看春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一定社会地的,适当拍一张照片就收手,没有像狗仔那样举着镜头狂轰滥炸。
换一句话说,这年头人家拍照,是纯粹喜欢你,被你的牛逼表现给征服了。
路过黄昭仪身边的时候,见对方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李恒本能地同她点了点头。
就这一下点头,黄昭仪脸上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也点头作为回应。
老实讲,春晚彩排时已经看过好几次,现在又要重复看一次,所有同行都有点视觉疲惫。但大家都是体面人,有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仍是强打精神当最好的观众,该鼓掌鼓掌,该吆喝吆喝,坐好最后一天班。
零点钟声,大领导致新年祝词,留美学生联欢会录像剪辑。
零点钟声庆祝完,后面还有6个节目,分别是歌曲《龙的传人》、小品《门铃声声》、插播蜀都电视台节目、相声《巧立名目》和《西游记》演员表演节目。
最后一个节目是结束曲,所有表演演员上台,面对观众一起唱《我们是朋友》。
刚站到台上,李恒脑子就有点卡顿,挠挠头对旁边的周诗禾说:
“诗禾同志,这两天文献资料看多了,我又忘歌词了欸。”
好吧,一心在写作和排练《故乡的原风景》,最后这首歌的歌词他就第一天看了几遍,后面都把它忘到云南四川喽。
见他窘迫的样子,周诗禾会心一笑,主动朝他走近两步。
李恒嘀咕,“你等会稍微唱大声些。”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
前面的牛群听到两人对话,还回头给他偷偷竖一个大拇指,调侃道:“李恒兄弟,我就没听你完整唱过一次。”
周诗禾笑瞧他眼。
李恒无言以对,本以为别人不知道啊,没想到人家门儿清,他娘的牛兄弟你耳朵咋这么尖咧?
结束曲前奏在轰鸣,大伙立马规规矩矩站立好,稍后张开嘴齐唱了起来。
整整3分多钟,李恒前前后后就唱完整了6句,其余时间全在摸鱼,还别说,周姑娘声音十分动听,唱得挺有韵味。
等到一曲完毕,所有人演唱者如释重负,虽然在这年代能参加春晚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但也确实折腾人,一个月来来回回彩排,生怕出一点错,要不然丢脸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这届春晚跟着你一起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在世界人民面前丢脸。
试问?这种锅有谁敢背啊?
冒得法,只能兢兢业业努力喽。
“终于结束了,我们走吧。”等到所有仪式完毕,余淑恒招呼李恒和周诗禾走人。
“李恒兄弟,下次来京城咱们喝一杯,我住的地址你记得吧?”离开演播大厅时,冯巩热情喊问
“记得!记得!下次来京城一定找你喝酒。”李恒如是回答。
一路走,一路打招呼,来时是那些人,回去时仍是那些人,但此刻心境完全不同,莫名地,累归累,却还有一丝不舍。
又遇到毛阿敏了,她本欲跟李恒打个招呼,但接收到余淑恒的眼神后,登时没了勇气,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三人走远。
旁边的歌手程琳问:“是不是很失落?”
毛阿敏没回答,而是说:“今晚除夕,去我那里喝酒。”
“哈,除夕喝闷酒的,你是第一人,今夜我舍命陪君子。”程琳笑哈哈说。
走出央视时,程琳说:“其实没有交集更好,免得以后更伤心。”
毛阿敏懂朋友心思,落寞地说:“他不属于我们这种人。”
这句话刚好被后面出来的黄昭仪听到了,她望着前面已经走远的李恒三人,本来大好的心情也跟着有些低落。
京城的除夕比想像中的热闹,到处张灯结彩,沿着胡同一路走,时不时传出吆嗓子喝酒的声音,兴致好,竟然还有人家没睡。
打开门,三人鱼贯走进四合院,李恒冻得直打哆嗦:“这也太冷了些,老师,天气预报是不是说又要变天了啊?”
余淑恒回答:“预报明天下大雪,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后天出行。”
“又下大雪啊,这月都已经是第三场了吧,怎么就没完没了呢。”李恒嘟哝嘟哝,进到屋里瞬间暖和多了,等洗完热水澡再泡个脚,整个人终于又活了过来。
周诗禾在旁边笑,温温婉婉问:“我感觉你平时身体挺好的,天天早上锻炼,怎么这样怕冷?”
“我也不知道啊,可就是贼冷。”
李恒感慨,“哎,京城和我八字不合,还好我大学去了沪市。”
余淑恒从淋浴间出来,一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说:“估计是你的衣服不保暖,我和诗禾里面都穿有羊毛衫,你那毛线衣看起来体积大,但防寒效果不一定好。”
“是吗,我就说呢,我穿得比你们还厚,咋就不对劲呢。”李恒先是摸摸自己的毛线衣,随即把手伸到周诗禾身上,掀开人家下摆衣服一角,用手指抡了抡里面的羊毛衫。
抡完,他嘀咕一句“确实羊毛衫好多了”,然后起身去了房间。
留下发呆的周诗禾和眯着眼睛的余淑恒在堂屋。
真他娘的!叫你手贱,你当人家是肖涵和子衿啊,随意上手摸人衣服?
房门一关,后知后觉的李恒暗骂自己一句,接着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
许久,他找出白鹿原周边地域的县志,认认真真钻研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周诗禾进来了。
她扫眼正在埋头苦读的某人,返身轻轻把房门合上,往床头走。
“之前不是故意的,抱歉。”
“嗯。”
他没回头,突兀讲了这么一句。
她没怪罪,简单嗯一声回应。
“你是不是困了?”
“还好。”
“还好?那就是困了,那关灯睡觉。”李恒把手里的资料放下,脱掉鞋子爬上床,到床尾拉着开关绳索:“我熄灯咯?”
“好。”周诗禾同样脱掉鞋子,坐到床上。
pia叽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等了会,等他没发出声响钻进被窝后,周诗禾说:
“我刚和余老师商量过了,明天我们早上5点起床做年夜饭,争取新年第一顿饭一边吃一边天亮。”
李恒问:“和我老家习俗一样,你们也这样?”
“嗯。”
“现在已经快3点了,那不聊了,抓紧时间睡觉。”他看下表说。
周诗禾安静地坐在床上,直到他睡熟的呼吸声传来,才慢慢脱衣服躺下去。
对于睡觉来说,两个小时简直不要太快,感觉才刚刚闭眼就已经到点了。
“大作家,新年好!”
见他睁开眼睛,站在床边把他摇醒的周诗禾柔弱笑说。
“额,新年好!5点了吗?”李恒迷迷糊糊问。
周诗禾轻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双手递给他:“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啊?还有红包给我?”
李恒惊呼,登时困意全无,稍后窘迫说:“我没准备,咋好意思接你的嘛。”
“新年的第一个红包不能拒绝,这是运道。”周诗禾温婉说。
“对哦,你可是大王,确实不能拒绝哈。”想起她每次打牌都赢的气运,李恒立马不矫情了,赶忙伸手接过,“谢谢你,这是我新年醒来最开心的事。”
周诗禾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大年初一,男人不要封红包给别人。”
李恒眼睛大睁,“你们这么讲究的?难怪买得起几十万的钢琴。”
周诗禾会心一笑:“我只是不想让你把红包还给我。”
李恒问:“明天呢?明天也不行。”
周诗禾摇头。
四目相视,过一会李恒说:“那等回学校,我请你去食堂吃面吧。”
“好。”
这次周诗禾没再婉拒,随后离开了房间。
分把钟后,李恒跟着走出房门,对刚洗漱完的余淑恒说:“余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余淑恒微笑点头,大过年的,终于不再是冰山一坨了。
李恒走到她跟前,就停在了原地。
余淑恒看他眼,走两步,又回头看他眼。
李恒适时把手伸到她跟前,意思非常明了:红包红包!
余淑恒清雅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很厚的红包递给他,饶有意味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我要红包的。”
李恒咧嘴乐呵一笑,接过红包的同时还不忘送上祝福:“祝老师越来越漂亮,永远18岁。”
余淑恒瞄眼洗漱间方向,退回一步附耳说:“今早刚给你沈心阿姨打电话,她给我下了个命令,今年把你捉回家。”
李恒语塞,只感耳朵热热的,鼻尖香香的。
看他被呛得不说话,余淑恒诡笑道:“小男生真不经逗,快去洗漱做菜,不然天快亮了。还有,不要还我红包,不缺钱。”
“诶,好嘞。”
李恒把红包塞进兜里,喜滋滋地进了洗漱间。
此时周诗禾已经刷完牙,正在洗脸,见他进门就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侧脸,她顿了顿,稍后继续洗脸,假装不知情。
半分钟过去,她慢条斯理把毛巾晾好,绕过他,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李恒开始了速度刷牙洗脸的模式。
年夜饭8个菜,三人分工明确,李恒和周诗禾主勺,余老师帮着打打下手。
李恒负责做剁椒鱼头、辣子鸡丁、毛血旺、水煮鱼和爆炒腰5个菜。
剩下的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和文思豆腐由周姑娘做。
李恒的湘菜是江湖菜做法,讲究一个快准狠,一般是几分钟一个菜,像剁椒鱼头稍微长点也就10来分钟。
而爆炒腰更是短,下锅起,前后不到25秒。
所以别看是5个菜,其实费的时间还没有周诗禾三个菜一半多。
一口气弄完5个菜,他笑问:“要不要我帮忙?”
周诗禾看看他,说:“不用,你白天还要写书,先去歇会,饭好了我们叫你。”
“成。”
她白天可以补觉,而自己时间却相对比较紧迫,得抓紧时间写完《白鹿原》第三章和第四章。
清晨6点40左右,外面下雪了,但一点都不妨碍京城老少爷们对新年的青睐,早已闹腾腾一片。
“李恒,醒醒,吃饭了。”余淑恒来到沙发跟前,弯腰叫醒他。
李恒先是没动静,过两秒后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一骨碌坐起来,下意识望眼外面,天黑没大亮。
来到桌前,三人按老样子坐下。
余老师坐中间,李恒左边,周诗禾右边。
但余淑恒逮着他瞧了两秒后,起身对他说:“今天新年,新年新气象,我和你换个位置。”
“别,你是我老师,是我长辈,理应坐上首位置。”李恒推辞。
但推辞有用吗?
没卵用啊。
余淑恒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劝服了,“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去哪里都是上等位置,一个对荣誉有追求的文人没有甘居人下的道理。”
“行,那我就不客气喽。”拗不过,李恒最终选择接受。
装好饭,各自倒一杯二锅头,然后两女齐齐看着他,都没动筷子。
面面相对,李恒明悟,平素余老师在餐桌上的发言权今天转交给了自己,他拿起杯子说:
“年夜饭,庆团圆。愿我们岁岁平安如意,年年福禄寿喜。来,新年快乐,干一杯!”
“新年快乐!干杯!”
余淑恒和周诗禾满脸喜气,三个杯子一碰,各自抿了一口。
见他第一筷子要夹蟹粉狮子头,周诗禾提醒:“有一个狮子头我包了硬币。”
为了让硬币表面干净,她特意用开水煮了几分钟消毒,还刷了好久,寓意是发财。
李恒笑道:“来来来,一起夹,看谁夹到有硬币的那个。”
周诗禾娴静笑说:“我好像认得出是哪个,但也不是特别确定。”
李恒和余淑恒互相看看,给出建议,“我给诗禾同志夹,诗禾同志给余老师夹,余老师给我夹。嗯,对了,诗禾你最后下筷子。”
两女接受,瞧着他的筷子尖尖。
李恒筷子在狮子头上空转一圈,最后闭着眼睛胡乱挑了一个给周诗禾,后者同样随意夹了一个给余老师。
余老师倒是没随意,辨认了小会才挑一个她认为最有可能出硬币的给李恒。
三人相视一眼,他下口令:“来,趁热开吃。”
三人埋头吃着,都比较小心,生怕吃到硬币吞下去,结果他和余老师吃完了都没任何收获。
见两人望着自己,吃最慢的周诗禾浅笑说,“在我这,李恒夹狮子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李恒无语:“合着你后面还陪我们俩演了一场戏?”
同时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廖主编的一句话:自己身边的女生,论福厚,以周诗禾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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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4章 ,被现场捉住(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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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诗禾没有辱没大王这个头衔,果然吃到了硬币。
听到她嘴里轻轻磕碰一下。
李恒和余淑恒齐齐送上祝福,他说:“祝我们美丽的诗禾同志在新的一年里,芝麻开节节高!”
余老师送的祝福语是事事顺心。
周诗禾温婉笑说:“谢谢。”
“诶,你们快吃,我这个爆炒腰真是一绝。”李恒夹块腰放嘴里,顿时惊为天人。
他敢对老天发誓!炒了这么多年的腰,这次绝对是最爽口的一回。
这个菜是三人商量出来的,都比较爱吃。
余淑恒夹一块,小口吃着,眼睛越吃越亮,打趣:“难道过个新年,你厨艺也提高了?”
“可不是嘛,诗禾同志,你别杵着了,快点尝尝,再不尝我一个人大干特干了啊。”
他本想顺口说“干完了”,但大过年的,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咧。
周诗禾用筷子回应他的好意,吃完一口,她在某人的眼皮底下又夹了两筷子。
呼!用事实证明,爆炒腰彻底俘获了两女的心。
他发现了,虽然有8个菜,但其实三人下筷子最多的是剁椒鱼头、爆炒腰、毛血旺和辣子鸡丁。
当然了,文思豆腐也比较受欢迎。
毕竟前面几个菜又辣又咸还油多,吃多了再喝碗豆腐汤,灵魂都酥麻了,那种满足感简直不要太美妙好伐。
余淑恒夸赞道:“过了这么多年,今年的年夜饭吃得最是舒服。”
李恒乐呵呵地道:“是吗,我都快飘起来喽,那以后没事可以来我家,我做好吃的给老师吃。”
余淑恒意味深长道:“一学期饭呢,老师可是记着。”
见周诗禾一脸疑惑,李恒解释解释:“我昨晚那身里胡哨的春晚服装,知道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可是用一个学期的免费餐换来的。”
周诗禾同余老师对视一眼,微笑的表面下,内心隐隐有一种猜测。
喝着酒,四个江湖菜和文思豆腐很快被干完了,不过这时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肚子扒满。
李恒抬头望眼外面的天色,招呼道:“来,天开始变亮了,我们最后每个碗动一下筷子。
尤其是这碗活水煮鱼,多吃两筷子,年年有鱼嘛。”
两女听他的,一齐每个碗吃一筷子,活水鱼多吃两块,还喝了一勺鱼汤。
过年有个忌讳,筷子不能掉地上,吃剩的骨头渣子也不能掉地上,都说这些是财喜,是福运。
吃过饭,余淑恒对他说:“李恒,你去忙你的;诗禾,你去补个觉,碗筷我来收。等中午雪要是停了,我们一起去外面逛会。”
这些日子,两人都习惯了余老师安排,人家到底是老师来着,自然会在情感上敬重几分。
“好。”
道声好,两人一起朝次卧走去。
目光在两人的背影上转一圈,余淑恒稍后忙碌了起来,她做饭菜没两人好吃,但基本的家务活还是在行的,收拾起来非常利索。
进到房间,刚吃完饭的周诗禾并没有急着躺床上去,先是在窗前站立一会,望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天幕发呆。
李恒关心问:“是不是想家了?”
“嗯。”
周诗禾嗯一声,稍后柔弱地补充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年。”
闻言,仿佛读懂了对方的心境,李恒没再搭话,而是把静谧留给了她,自己则乖乖坐到书桌前,开始研究文献资料。
就这样,两人一个远眺窗外,一个找资料酝酿写作状态,一时谁也没打扰谁,屋子里静悄悄地。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地他身侧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你第2章写完了吗?”
“写完了,你不困?”李恒侧头。
周诗禾摇摇头。
李恒拉开抽屉,从里掏出第二章的精修稿,递过去:
“哪!你是我新书第二个读者,很是宝贵。”
周诗禾笑一笑,道声谢,接过稿子转身去了床上。
脱掉鞋子爬上床,她静了一会,见他一直埋头专注写作之事时,才小心翼翼在被窝里褪掉外面的长裤,然后放床头柜上,接着才半坐在床头,安心品读起了《白鹿原》第二章。
真是品读!
因为就一万多字,她比较珍惜,怕一下子看完了就没了,所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咀嚼过去的。
第二章看似讲了很多内容,其实概括起来就一句话:圣人指点祥瑞土,嘉轩觊觎鹿家田。
给人希望也是“圣人”的仁慈嘛。
费漫长的20来分钟看完,周诗禾心里感触颇深,望着同在一间屋里的男人,某一刻,她好想问问:你是不是懂风水术?还会看祖坟?
不过她到底是没出口,怕影响他,怕打断他的创作思路,目光静静地在他侧脸停留些许,稍后她把稿子放床头柜上,开始脱外套,脱中间的羊毛衫,缓缓躺了下去。
要是搁以前,她是断断不会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脱衣服的,哪怕只是外套。
就比如最初同屋的几夜,她都是等他睡熟了才褪去外面的衣物。
但现在,或者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种荒诞感和警惕性松弛了许多。
大年初一,外面胡同太吵,有鞭炮声,还有各种小孩叫喊闹腾声,反正杂七杂八,十分的快活。
周诗禾虽然觉着有些困,但就是睡不着,睁眼望了会天板,又眯着眼睛假寐,最后她翻个身子,眼神不小心落到了正在匍匐写字的李恒身上。
在她的视线中,李恒时不时执笔疾写,时不时停下来、挠头想事,时不时面部表现露出愉悦的因子,埋头继续妙笔生.
安静地看着…
安静地看了会,把他一时痛快一时纠结的胶着状态尽收眼底。
一直以为天才如他,写作应该是一马平川的,没想到也有纠结矛盾的时候。
某一瞬,她灵巧的小嘴儿不自觉勾出一丝若无若无笑意,徐徐闭上了眼睛。
…
说到此时潸然泪下,变卖祖先产业是不肖子孙啊!白嘉轩将在白鹿村以至白鹿原上十里八村的村民中落下败家子的可耻名声。冷先生听完冷冷地问:“你再想想不卖地行不行?”
白嘉轩就更进一步数落起来,前头六个女人已经光了父亲几十年来节俭积攒的银钱,而且连着卖掉了两匹骡子.
精神头好,灵感井喷,他今天的写作格外顺利。
这不,半天功夫就用爬格子的形式写满了17页纸。
在写第18页纸的时候,李恒感觉很是口干,于是右手伸向左侧,呵!今儿运道不错嘛,周姑娘睡前给自己的保温杯加满了水,而且热水瓶就在书桌旁,随时可以添。
连喝大半杯温开水,李恒伸了个懒腰,坐久了,稍稍有点累。
就在他活动肢体放松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她的床头,扫过了她的脸。
等等该死的目光不受控制啊,本来都过去了的,又悄摸退了回来,直直瞄准人家的眼敛。
这张绝美的脸蛋宛若她的名字,如诗如画,有春风拂过的细腻温柔,也有让人心生怜爱的楚楚动人。
凝望着她,李恒脑海中情不自禁浮出一句楚辞: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青松。
或许,一切美好的词汇都是应运她而生的吧。
瞅一阵,李恒收回视线,继续写作,按他的计划,希望今天能完成第3章进度。
就在他重新恢复状态创作时,周诗禾不动声色睁开了眼睛。
不过她一开始没敢完全睁开,先是悄悄开一条眼缝,见他不再看自己时,才渐渐掀开眼皮。
无意识注视他会,周诗禾随后抓起床头柜上的表,瞅眼。
下午1:59
还差一分钟2点整。
她怔了怔,这一觉睡了快6个小时,是她最近睡眠最好的一次。
本欲起来,可看到他依旧没有停歇的样子,周诗禾沉思片刻,没选择起床惊动他,而是又把手表放回去,翻个身子眯会。
下午3点半左右。
喝多了水的李恒憋不住了,扫眼床上依旧在睡的周姑娘,他踮着脚尖打开门,溜了出去。
他这一走,周诗禾也跟着坐了起来,接着穿衣下床。
“写完了?”
“还没,第3章还差2000字左右。”
见他出现,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余淑恒主动问他。
至于为什么问他?当然是余老师心痒痒想看第三章咯,李恒心里可谓是一清二楚。
“小男生,你昨晚出尽了风头,今天报纸上全是关于你的消息,恭喜你!”余淑恒抖了抖手中的报纸。
在门后突然听到“小男生”称谓,周诗禾及时停住出房门的脚步,一脸怪异。
李恒现在急得很,没去管,等到从卫生间出来才接过报纸查看。
这是一份报纸,第一版第一框的内容就是关于他的报道。
只见头版头条的正标题是:春晚惊艳亮相名曲《故乡的原风景》
副标题是:来自复旦大学的李恒用世界名曲俘获亿万人的心。
报道内容篇幅较多,粗粗一扫足足有几千大字。
报纸没有干巴巴一个劲夸他,而是有理有据地赞誉,甚至还请了国内权威的音乐大家剖析《故乡的原风景》。
洋洋洒洒分析一番,报纸最后得出结论:李恒在春晚的表现堪称神迹,《故乡的原风景》必将以世界名曲的身份载入音乐发展史册!
疯了!
这么力挺,国内其他传媒和报纸立马疯了!不仅国内各省市的报纸纷纷转载。
很多电视屏幕下方滚动着“音乐家李恒用一首《故乡的原风景》重新诠释了中国音乐”的字幕。
嚯,好家伙!
“音乐家”头衔已经就位了,已经安排到他头上。
真他娘的出人意料啊!
在这年头,国内再红的流行歌曲明星一般也是称呼为歌手,有资历的才成为歌星,有巨大声望的老一辈才叫歌唱家。
但这“音乐家”,嘿!奶奶个熊的!貌似比这些称呼都高,认真讲,甚至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见国内官方和民间对这首歌的认可度和喜爱程度。
细致观察他的神色变化,余淑恒微笑问:“一朝成名天下知,是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挺好!”李恒笑呵呵坐在她对面,内心禁不住有几分嘚瑟。
余淑恒眼神在他面上停留一会说:“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央视天气预报想采用你这首曲子作为背景音乐。”
李恒眉毛一挑:“动作这么快?”
余淑恒点头,“据传上面的领导非常喜爱你这曲子,你意见如何?”
意见?
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有个毛线的意见啊。
再说了,如今的版权法律条文根本不规范,人家只是出于尊重走个形式而已,哪能真有意见的?
有意见你还能起诉不成?
李恒摸摸厚脸皮,高兴说:“这是好事,我希望我的音乐能让所有人听到。”
余淑恒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转而看下表问:“差10多分钟4点,你饿不饿?”
李恒道:“早上吃得有点多,还算好,不过也可以吃了。”
“行,那我吃早晚饭。”
余淑恒站起身,“我去厨房简单做两个菜,再热一下剩菜就开吃吧,你去房里喊诗禾起床。”
李恒道:“要不我来?”
余淑恒说:“不用,你时间紧,写作才是大事.”
两人话还没说完,次卧门后的周诗禾走了出来,出现在两人视线里,她温温地说:“老师,我来吧。”
“也可以,诗禾做菜确实比我好吃太多,老师给你打下手。”余淑恒对自己的手艺有深刻认知,因此不拘泥,比较洒脱。
回到房间,李恒感觉状态仍在,于是又开启了手感火热的爆兵模式,争取一口气把两千字写完。
厨房。
余淑恒细细打量一番周诗禾的背影,稍后说:“诗禾你今天睡眠质量不错,以前都看你几个小时就起来了。”
“嗯,昨晚没怎么睡,有点困,睡了一觉舒服的,老师没睡吗?”周诗禾如是开口。
余淑恒回答:“我也补了一觉,中午12点多才醒。”
接着她问:“在他房间睡觉,有没有再做鬼梦?”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扫她眼,娴静说:“还算好,有一晚上做过一次,吓醒后又睡着了。”
余淑恒问:“因为他在?”
周诗禾轻嗯一声。
两女一边聊天,一边做饭,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5点,此时饭菜也刚刚出锅。只剩一个汤在煲。
余淑恒说:“你先去洗个澡,汤我守着。”
她发现诗禾和某人一样,比较爱干净,比较爱洗澡。
好吧,其实有洁癖的余老师比两人更过分,只要哪里脏一点点就要洗澡,衣服稍微弄皱一些就不穿了,直接换新的。
5点25分,三人齐聚在餐桌上。
余淑恒期待问:“李恒,你这么开心,是写完了?”
“嗯,第3章已经写完,不过晚上还得精修一遍。”李恒道。
余淑恒说:“那目前应该快5万字了吧,你可以适当松口气,离初五同廖主编碰面还有几天,后面不用那么赶。”
李恒摇摇头:“不好讲,老家估计琐事比较多,可能没多少时间写作。”
听到“老家”,余淑恒说:“老师都还没正儿八经在乡下农村待过,等有时间了,你带我去你们乡下老家走走。”
记得两月前,余老师就表现出对农村生活的向往,李恒道:“可惜老师你春节没空,要不然这次就可以跟我回家。”
听两人一问一答,周诗禾没插嘴,很好地把自己低调隐藏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眼余老师,就莫名想到了闺蜜麦穗,还想到了肖涵,暗忖无形才是最致命的。
余淑恒听得有些心动,但稍后压了下来,“我得先送诗禾回去,老师家里也有很多事要处理。”
这顿饭吃得比较久,到6点才结束,随后三人趁着雪停去外面胡同口溜达了一圈。
晚上7点左右,李恒进房间写作。
他前脚刚进房间,后脚娇娇和徐素云就过来了。
娇娇四处打量一番,脱口而出想问“龙鞭去哪了”,但瞄眼旁边的淑恒,临到嘴边改了口:
“素云说你们明早要走,我们就过来看看你们,顺便打把牌。”
徐素云问:“李恒不在?”
余淑恒说:“他在房间补觉,一天没怎么睡。”
然后她问:“你找李恒有事?”
“没有。只是昨夜春晚他表现得太过抢眼,我们家里人都在议论这首曲子,我也想看看已经成名了的李恒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徐素云说。
余淑恒说:“那你晚点再看,我们四个先打牌。”
晚上11点过,拼死折腾的李恒终于完成了今天的既定目标,不仅写完第3章,还前后精修过两遍。
唔!他奶奶个熊的!好累诶!
李恒伸个懒腰,身体感觉十分疲惫,但精神上却特别有成就感,把笔帽拧紧,把墨水瓶盖好,规整好书桌上的稿子,最后才离开房间。
“天!诗禾同志,打炸弹你一个人怎么赢这么多?她们三个全输了?”
走到余老师主卧,李恒进门就被周姑娘面前的一沓钱给吓到了,粗粗估算,这,这不得有3000多?
周诗禾巧笑一下,随手拿一沓票子递给他,“来押注玩吧。”
“行啊,我就押你,押20块。”李恒乐呵呵坐她旁边,这才有空看向其她三女。
过会,他问余淑恒:“余老师,你输多少?”
余淑恒说:“没数,大概1500左右。”
娇娇跟着讲:“我也差不多这个数。”
李恒转向徐素云:“徐姐,你都跟诗禾一边,也能输的?”
“嗯,输了几百,诗禾今晚手气爆棚,拿了三次8个2.。”徐素云讲。
李恒错愕,逮着周诗禾左瞧瞧右瞧瞧:“不是?8个2你也能拿到的?这太逆天了吧?”
周诗禾只是浅笑,安静没出声。
余淑恒说:“我倒是见过一次,不过有些年头了。”
娇娇道:“我也见过一次,就在前年元宵那天,但一晚上拿三次8个2的,我也是头一回碰到。”
还是老样子,过了凌晨12点,牌局准时结束。
李恒押注有十多把,把把赢,赢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一看到周诗禾面前的厚厚俩沓钱,又觉得,自己算个屁啊,跟人家没法比好吧。
清点一番,余淑恒说:“输了1800多。”
娇娇道:“我1956。”
徐素云说:“378,输的。”
清点完,三女齐齐望向周诗禾,临了娇娇说:“下次打一个小时后就得重新摸牌分边才行,诗禾手气太旺了。”
余淑恒和徐素云感同身受,面对把把高级炸弹,一点脾气都没有。
等周诗禾收好钱,余淑恒说:“就到这吧,赶紧洗漱睡觉,诗禾、李恒,你们今晚别熬夜了,明天要早起赶飞机。”
“好。”两人一同应声。
目送两人离开,娇娇忍不住压低声音说:“这两人在一个房间睡了20多天,不会出事吧?”
徐素云也同样疑惑,导致她没有去阻拦娇娇的胡言乱语。
余淑恒想了想,摇摇头,“你俩小看他们了。”
娇娇说:“不是我们小看,要是搁我和一个男的同屋这么久,早就控制不住了。不是我上他床,就是他爬我床。”
徐素云也说:“这回我站娇娇这边。她的话虽然粗鲁,但话糙理不糙啊。孤男寡女天天睡一个房间,又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年纪,就算没出事,但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保不日久生情。
更何况他们俩都这么优秀,对异性都那么有诱惑力。”
余淑恒心头莫名烦躁,撇眼她们:“所以你们不是周诗禾。”
徐素云想起什么,身子略微前倾,试探问:“是不是余杭周家?”
余淑恒点了点头。
娇娇嘴巴张开,一连说了两个难怪:“难怪!难怪淑恒你破例让他们俩同屋,原来是余杭的那个周家啊,那就解释得通了哎。”
一回到房间,周诗禾就开始收拾东西,为明早出发做准备。
本来她打算晚饭后整理的,但被人喊去打牌了,打乱了她的规划。
李恒坐在沙发上,问:“要我帮忙不?”
“不用,你耐心等下,很快就好。”周诗禾头也未回。
看她忙碌一会,李恒道:“对了,你喜欢吃野味?”
“嗯,感觉你做得比较好吃。”周诗禾差不多明白了他的心思。
李恒道:“寒假耽搁了你很多宝贵时间,实在有点过意不去,等回学校了,老李我做一个月好吃的犒劳你和余老师。”
周诗禾笑问:“不是一个学期吗?”
李恒愣了下,连忙道:“也对噢,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绝对叫上你。”
周诗禾古怪地瞅他眼,过会说好。
十来分钟。
费十来分钟,周诗禾终于整理好了行李,温婉对他说:“可以了,熄灯睡觉吧。”
“好咧。”
李恒跳到床位,拉熄灯。
当房间陷入黑暗,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忽地没了话。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好像有人把时间按了暂停键一般。
躺到被窝里,良久李恒说:“我有些困了,睡了,你也休息。”
“好。”
黑夜中传来一个不大的声音。
三分钟后,李恒进入了梦乡,房间响起了匀称的呼吸声。
熟悉的节奏,熟悉的三分钟,熟悉的呼吸声,周诗禾娴静笑笑,似乎已经摸透了他的睡眠习惯。
她开始脱衣睡觉,只是缩进被窝还没入眠,就在迷迷糊糊之际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周诗禾。”
开始以为出现幻觉,直到第二遍声音清晰传来。
“诗禾.”
好了,这次她彻底听清了,登时睡意消退,侧头竖起耳朵倾听一番,稍后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定定地望着隔壁床。
没错儿,声音是从隔壁床传来的,从李恒嘴里出来的。
许久,她问:“李恒,你怎么了?”
那边没反应,又在喊她名字。
周诗禾以为他怎么了,速度披个外套下床,走到他床前。
可.!
可等她借着窗外的淡淡雪光辨认出他在干什么时,脸一红,一线红晕瞬间蔓延至脖颈,蔓延至全身。
他在做春梦!
时隔一个月,再次遇到了他在做春梦!
周诗禾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还对方还在睡梦中喊着自己名字
她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了嘟,在床头静气几秒后,悄然返回了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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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5章 ,我们的默契,追爱(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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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刚才一事,周诗禾彻底没了睡意。
她从没想过,他会这样
在潜意识、或者梦里,他会对自己这样。
虽然她对自己的美貌和吸引力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自知,从小到大也有无数异性偷偷投来爱慕的目光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可他!
周诗禾一直以为,他应该是不一样的男生。
和别个男生不一样。
能免疫自己的美貌。
毕竟他女朋友肖涵那么漂亮,毕竟穗穗也是人间值得。这两女,一个是他爱的,一个是痴迷他的。一前一后他应该知足才对。
或者在周诗禾的认知里,以为他是一个比较守规矩的男人。
毕竟大青衣黄昭仪的美名几乎家喻户晓,但他却能一而再而三地拒绝,需要与旁人不一样的魄力。
毕竟他身边不缺优秀女人,短短一个月春晚彩排的时间,就她所知道的,或明或暗已经有4个女人向他示好。可他都拒绝了。
思绪着思绪着,其实周诗禾也不敢判断李恒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仅仅是孤男寡女一个房间待太久,他积累过剩,在梦里本能地反应?
还是他对自己有了别样念头?
她知道,这个男生偶尔会看自己,会欣赏自己。
对此,周诗禾倒没有反感。因为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这样,异性都会不知不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她一直觉得,这是他身为男性的一种正常反应。
但在梦里,做这种梦.她还是头一次遇到,心绪有些乱,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他是男人的本能反应、如果是因为压抑太久导致这样,她都能理解。
如果他真地对自己有了别样的东西,周诗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就在她思绪杂乱无章飘飞的时候,隔壁床再次传来喊声,传来梦话。
一下子,她脑袋死机!
刚刚所有的念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脑海中一片空白。
周诗禾直直躺着,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天板,耳里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喊声。
夜很静很静。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犹如在耳边呢喃呓语。
不知道过去多久…
正当周诗禾身子渐渐变得僵硬的时候,喊声断了,随后隔壁床有了动静。
在感知中,一会,他坐了起来。
一会,他轮打火机,在看手表。
一会,他下床穿鞋。
一会,他动了,朝自己床铺走了来。
感觉到他朝自己床铺走来,突如其来的,周诗禾全身立即紧绷,思想僵化,汗毛倒立,血液急速加快,双手无形中抓住床单,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他刚刚还在梦里对自己而现在醒来却第一时间朝自己床铺走来.
他不会是想…!
一会,他脚步声停了,停在自己床头。
此时,周诗禾早已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去看他。
空气有些窒息!时间彷佛静止!床头立着一个男人,看着她,她躺着。
许久许久,一个嘀咕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没睡吧?你这嘴也抿得太紧了啊。”
周诗禾不敢动,抿紧的嘴依旧抿紧,不敢露出任何破绽。
接着,刚才的嘀咕声再次传进耳朵:“咦?书上说,睡熟的女生,眼睫毛是安详状态的,你的为什么在发颤?”
周诗禾语塞。
她本来不颤抖的眼睫毛,被他这么一说,快忍不住细微颤抖了。
僵持良久,嘀咕声第三次传来,“唔,看来是睡着了。”
说完,床头的人轻手轻脚走了,开门走了,去了卫生间。
听到脚步声走远,周诗禾骤然松口气。随后眼睛悄悄睁开,她明白,刚才他在试探自己,只要一招不慎,就会上了他的当。
她不知道他发现自己破绽了没有?
但她清楚一点,她得假装睡着了。
因为他第三句话,其实是在暗示。如果她睡着了,就当一切未发生;如果没睡着,那听完这话,也假装没发生吧。
给彼此留个台阶下。
这是两人长时间朝夕相处下来培养的默契。
同时他也在向自己传达一个安心信号:对自己没想法。
周诗禾明晰,他之所以怀疑自己没有睡着?
之所以怀疑?
这怀疑是在他看时间后产生的。
因为现在还早,距离熄灯上床睡觉还没过去特别久。
就像自己摸清了他的睡眠习惯一样,他应该也摸清了自己的睡眠习惯,猜测自己在这个时间内有可能还没睡着。
如是才有了刚才一幕,才有了刚才三句话试探的发生。
试探过后,两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照旧。
领悟到他传达的意思,周诗禾真正松了口气,真正放松下来。
…
十分钟左右,脚步声从堂屋再次传来,她再次闭上眼睛。
关门,隔壁床细细碎碎响动一番后,屋里陷入沉静。
熟悉的三分钟后,有匀称呼吸声传来,到此周诗禾才敢翻身,但她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视线穿过黑夜,在他床上停留许久,稍后又在窗户上停留许久,这个晚上,她失眠了!
一夜过去。
等李恒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对面床已然空空如也,周姑娘已然不见了踪影。
李恒下意识摸过手表,一瞧,7:02
再望眼窗外,天色有些亮,他愣神小会后,开始穿衣下床。
打开门,他第一时间往对面次卧看瞧去,随后发现周诗禾正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真他娘的咧!还好还好,还以为她昨晚发现端倪,去了对面次卧睡呢。
“早上好,诗禾同志。”李恒笑着打招呼。
“嗯,早上好。”看到他,周诗禾像往常那样浅笑回礼。
这姑娘很平静嘛,李恒问:“洗漱了没?”
周诗禾温温地说:“刚起床,余老师正在洗漱间。”
她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以为自己昨晚回了对面次卧,于是用这话默默告诉他:自己才起床没多久,昨晚没换房间。
隔空对视片刻,李恒随即伸个懒腰,“你们先搞洗漱,我去买早餐。”
周诗禾娴静说:余老师已经买回来了,在餐桌上。”
李恒转头望向餐桌,果然有包子、馒头、豆腐脑、糕点等各种各样的早餐。好似把早餐店搬回家了一样,十分丰盛。
“娇娇和徐姐走了么?”李恒问。
“嗯,才走。”周诗禾说。
这时余淑恒从卫生间出来了,开口问询:“诗禾、李恒,你们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周诗禾点头。
“好了,昨天写完稿子的时候抽空整理了一下。”李恒回答。
余淑恒走过来,看了看周诗禾,关心问:“诗禾,昨晚你是没睡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精神状态似乎有些差。”
李恒看过去。
迎着两人的眼神,周诗禾温温婉婉说:“稀里糊涂做了好多梦,梦里一直在奔跑和备战高考,有点疲惫。”
“你也梦到高考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师也时常做这样的梦”余淑恒微笑坐过去。
李恒没听两女唠嗑,直接去卫生间放水去了。
周诗禾不动声色瞄眼他背影,继续跟余老师聊天。
7:30左右。
早餐过后,三人提着行李走出了院子,准备赶去机场。
离开时,余淑恒回望了眼四合院,似乎有些不舍:
“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感觉挺有意思。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周诗禾虽说想家了,可临近分别,也露出了女人感性的一面,同余老师一并回头,定定地看着四合院。
李恒安慰道:“我们还年轻,以后在外面过年的机会多的是,将来老师和诗禾同志要是怀念我的过年菜,可以提前打个招呼嘛,到时候咱们再一起过个小年。”
“你这主意好。”余淑恒清雅一笑,情绪收敛不少。
三人都知道,此去经年,往后再想像现在这样一起过大年,可能性几乎为零。
反倒是小年条件没那么苛刻,能维系三人的友谊。
离开四合院,三人直直往机场赶去。
周诗禾因为昨晚没睡好,一路上都在闭上眼睛休憩。
而李恒和余淑恒也没怎么说话,一个专心开车。一个眼神乱晃,在欣赏外面的街景。
快要到机场时,余淑恒终于开口,问他:“哪天出来?”
李恒回答:“初八。”
余淑恒问:“和麦穗一起?”
李恒回答:“对。”
余淑恒问:“肖涵呢?”
李恒想了想说:“她可能不会那么早出来。”
余淑恒思索片刻,说:“我给你们俩买初八晚上的飞机,你看怎么样?”
“欸!好,谢谢老师。”白天的飞机他们赶不上,只能乘坐晚上的。
过去一会,余淑恒又开口:“你和肖涵处对象的事情,她家里是不是还不知道?”
闻言,后座的周诗禾悄悄睁开眼睛,瞅眼李恒,若有所思。
李恒没隐瞒:“嗯,暂时还没告诉她家里人。”
余淑恒之所以这么问,是基于陈子衿的事情判断,同时从刚才的对话中也找到了依据。
走进机场,余淑恒把机票递给他:“时间刚刚好,我带你去登机。”
听到机场工作人员的广播声音,李恒侧头对周诗禾说:“诗禾同志,抱歉哦!昨天说好的回家吹《最后的莫西干人》给你听,一直忙写作给忘记了。要不,等回学校后,我再兑现承诺吧。”
周诗禾温婉说好。
李恒的飞机比较早,先走。
两女没有走正常通道,直接抄捷径送他登机。
“那我先走一步,余老师、诗禾,新年快乐,再见!”李恒登机前,返身向他们挥挥手。
周诗禾说:“再见!”
余淑恒没做声,优雅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登机。
没多久,飞机升到了空中,余老师仰头眺望一会,直到飞机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才对周诗禾说:“诗禾,我们走。”
“好。”
这段日子天天有人陪着,有人做饭吃,自己只管排练写作,像个大老爷们一样,生活过得很是惬意。
而现在骤然同两女分开,李恒心头忽然涌现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看来人老咯,有些念旧,他暗暗自我调侃一句,准备睡觉,准备一路睡过去。
只是刚打算合眼时,发现邻座换了人,刚刚的时髦女人走了,来了个更有风情的女人。
李恒随意瞟眼,立时眼珠子瞪得老大!
靠!
还以为自己见鬼了,这!
奶奶个腿的!
这大青衣怎么来了?
哪里来的?
她是在老子身上装了追踪器吗,知道我今天走,知道我要坐这趟飞机?
脑子急转转一转,最后无奈叹口气,权利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啊!
见他有些吃惊,见他神情明灭不定,黄昭仪内心有些慌张,但表面却极力显得平静。
她主动说:“我去长沙办点事。”
这娘们不愧是唱京剧的啊,声音如夜莺,也忒悦耳了点。
悦耳到让李恒一时生不来气。
良久,他问:“刚刚那人是你朋友?”
他口里的那人,指的是刚刚的邻座。
黄昭仪摇摇头,“不是,我写了张纸条给她。”
李恒没去问纸条上的内容,沉思些许问:“你是不是买了长沙去沪市的机票?”
小心思被道破,黄昭仪有些无措,但最后还是点下头,没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状,李恒没再问什么,闭上眼睛睡觉。
没多会,这些日子没怎么休息好的他,竟然真睡着了。
直到这时,黄昭仪才摘下墨镜,偏头打量身侧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
她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来?
也没考虑跟来可能面对的后果?
但就是一时冲动,鬼使神差跟了来。
两个小时候后,飞机降落在了长市机场,李恒睁开眼睛,眼角余光刚好瞥到旁座的女人匆忙戴墨镜的举动。
思考一番,他从兜里掏出便签本,撕下一张纸条,写:为什么?
写完三个字,把纸条递给她。
黄昭仪低头阅读完,久久无声,也没回复。
等了两分钟,见她没任何动静,李恒站起身。
她跟着站起身,主动侧让到一边,让他先走。
李恒迈腿,走两步后,停在她跟前,隔着墨镜同她对望小会,随后他再次迈腿,跟着人流下机,跟着人流出了机场。
黄昭仪默默跟在后面,隔老远跟着后面,直到他出了闸口,消失在人海中时,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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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6章 ,衣锦还乡(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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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刚坐上车,他就有些后悔,后悔没接余老师的车钥匙,不然开一辆奔驰回家,总比挤公交车强啊。
不过一想到这种下雪天,前镇很多山坳坳车子寸步难行,又熄了这个心思。
上午11点左右在长市汽车站上车,等到回县赶上最后一班车回前镇时,天色已然不早了,很多农家冒起了袅袅炊烟。
一路上,他不停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议论自己上春晚的事,观着这些老乡唾沫横飞、与有荣焉的模样,李恒内心没来由地有些欣喜。
不过他没去搭话,更是用围巾蒙住半张脸,赶了一天路,有些疲惫,现在图的就是一个耳根清净。
一路摇摇晃晃,就在他肚子闹腾厉害、晕车想吐时,中班车终于停了,到了前镇老车站。
真他娘的咧,冬天坐车不能开窗,各种气味交杂在一起,真是忒难受了些。
刚下车,就被寒风冲了个激灵。
不得已,李恒双手再次扯了扯围巾,把脖子捂严实点,随后弓腰缩背,双手紧拢,在鹅毛大雪中慢慢往石门站赶去。
虽然今天是年初二,但街面上并不热闹,也可能和太晚了有干系,这个点,来镇上购物的早他妈的回家了,怎么会傻傻捱到天黑呢。
肚子有些饿,好在钱跃进馄饨店没关门,李恒没作多想,一头钻了进去。
“老板娘,来一大碗馄饨,加辣!”他进门吆喝。
“好,请稍等。”
号称镇上一枝的丰腴老板娘瞅他眼,开始下馄饨。
店内此时人并不多,就三个围成一桌,看样子是一伙人。因为门口风太大的缘故,他刻意选了一张靠里的桌子,掰开围巾,准备用餐。
煮馄饨很快,没一会就好了,老板娘把大碗馄饨端过来,看着他愣了老半天。
刚开始他围巾遮了半张脸,没认出来,此时老板娘先是愣,然后热情洋溢问:
“你这是从京城回来的?”
“嗯。”
看他缩着身子,老板娘问:“你很冷?”
李恒本想说还好,但一阵寒风灌进来出卖了他。
老板娘笑笑,弄了三个火红红的煤球放他脚边,还去把门关了半扇,然后就不走了,坐在边上。
另三个食客喊,“老板娘,给我节也夹几个煤球儿过来噻,人都冻蠢了,筷子都拿嗯稳了。”
老板娘回话:“冒得了,就这三葛。”
另三人不乐意了,“老板娘,你哩嗯厚道,区别对待。”
老板娘叉腰:“怎地,不服气唷?人家是上春晚的,嗯你要是上春晚,我也给你们烧煤球。”
听闻,那三人齐齐扭头。
得咧,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珠子都挪不开了,纷纷放下筷子跑了过来,凑头过来观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娘的比看西洋景还认真。
“你是李恒?”
“你前晚的哪首《故乡的原风景》可了不得噢!可风光了!”
“你是上湾村那个大作家?”
三人几乎同时出声,一个比一个惊讶,一个比一个激动。
能不激动吗?
眼前这位可是前镇的大牛人哇!
有多牛?
镇长来了他们不一定吊,家里的老父老母不一定吊,但对着这位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叻!
李恒是大作家一事,因为信息堵塞能瞒住外面世界的人,但在前镇这个小山坳早就传开了。
嗬!不止传开了,早特么成了前镇这几天最大的话题。
不管哪家哪户拜年的,只要有电视,都要看春晚重播,一伙人凑电视机前讨论讨论他。
见三人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李恒主动笑着喊:“三位叔叔,新年好。”
“诶,新年好!新年好!”
三人忙不更迭点点头,得一句大作家寒暄,脸上都乐开了。
他们三个今晚回去可以吹牛了,你们猜猜老子今天在镇上碰到了谁?嚯!打死你们不敢信,我竟然碰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作家,哈!更牛掰的是,人家主动跟我打招呼,说新年好!就老子这份脸,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寒暄几句,三人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回了他们自己桌,只是时不时还会回头瞄眼,显然内心还没有平静下来。
呼!奶奶个熊的!终于能安心吃馄饨了。
饿坏了的李恒呼口气,低头开始埋汰馄饨,一口一个,一口一个,还是那么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等到他吃了大半碗,老板娘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你一个人回来的?”
“嗯。”李恒嘴里有食,含糊应一声。
“天快要黑了,还下雪,你一个人等会敢走山路回去吗?那两坟场好多胆子大的都不敢一个人走。”老板娘问。
这问题他老早就想过,但事已至此也没任何办法,总不能不回家吧,总不能厚脸皮去肖涵家里挤一挤吧。
他回答:“没事,走习惯了,不多想就好。”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啊?”
李恒意外:“你不怕?”
老板娘笑说:“我肯定不一个人,叫上我家子。”
李恒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谢谢,半路有人来接我的。”
老板娘不信,玩笑道:“放心,我不让你娶我女儿。”
去年高考过后,她一度想把女儿介绍给他,但当时看到肖涵就放弃了心思。
李恒跟着笑:“真不用,我天生胆子大,不信这些东西。”
凡事不能强求,见他愿意,老板娘也歇了好意。
吃过馄饨,李恒掏出钱结账。
但老板娘坚决不要,说他是咱们前镇的招牌,为前镇争光,十里八乡都跟着有面,要是收他钱会天打雷劈的哟。
听到“天打雷劈”四个字,李恒后背突然生出一股凉气,前生他就是这样子挂了的,今生老子最忌讳这东西了。
哎,不收就不收吧啊,推搡一番没效果,李恒最后道声谢,背着包走人。
“等等,你拿着这个。”
老板娘追出来,拿一手电筒给他,另外还递了一个纸包:“这里面装了茶叶和米,我年前化符化来的,给你壮壮胆。”
李恒怔了怔,感觉心里暖暖的,诚挚道声谢谢,没瞎矫情,接过了东西。
他走了。
他前脚一走,后脚二楼就下来一个女生,老板的女儿,相貌和老板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今年在湖师大读大三。
女儿惊奇问:“妈,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老板娘说:“结个善缘。”
女儿望望他背影:“人家如今可是在天上云端,估计在外面巴结他的人多了,不一定记得你的好。”
老板娘拍拍手:“不是说了善缘?你妈我信佛,不求回报。”
“切,鬼晓得你求不求回报。”女儿压根不信。
老板娘叹口气:“可惜了,前两年他第一次来我店里吃馄饨时,我当初可是一眼就相中了他,一直惦记着撮合你们,唉,我们家没这福气。”
女儿歪歪嘴:“确定不是他写书出名了才想把我推给他的?不然你完全可以早两年介绍我们认识。”
“你个死丫头!专门跟我唱反调,把我怄火了,不给你生活费。”老板娘笑骂。
天慢慢变黑了。
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大片大片雪落地的沙沙声。
李恒踩着没过脚踝的雪,一步一步往上湾村行去,虽然浑身裹得跟个肉粽似地,但还是无法抵御彻骨的寒气。
回家的路是上山路,到家得翻三座山,越往里走,路边的灯火人家就越少。
尤其是到了两村交界地段,前后两三里无人烟。
快到坟场了,拐过前面那个弯就是。
过往,自己和都是缺心眼一路大吼大叫冲过去的。
而今就他一人,他先是拿手电筒沿着马路四处照了照,最后麻着胆子,心一横,唱起了歌,一边走一边唱,给自己壮壮胆。
唱的同时,脑子里不由在想,要是前面有东西跟着自己一起唱,自己该咋办?掉头往回跑?还是勇敢往前冲?
想着想着,过弯了,李恒睁眼一瞧,登时寒毛倒立!
我尼玛!
路边竟然有座新坟,还没掩土的,上面就用一床晒稻谷的竹蔑毯子盖住,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棺材。
棺材前面点了一盏香油灯,这是习俗里孝家给死者去阴间照路的黄泉灯,天一黑就要点,连点7个晚上。也就是头七。
只一眼,他就明白过来,死者时辰不对,现在属于寄葬,要等好时辰重新移位盖土。这场景在他们农村虽然不多见,却也隔三差五有一两个。
跑吧!再不跑他娘的心气要泄喽!李恒这样想着,双脚一加力,猛地冲了出去,边冲边大声唱歌。
“诶,李恒?李恒!你是李恒吗?”
刚跑出百十来米,一个女声从马路下面传了来,又急又激动,把他吓一跳。
李恒手电灯照过去,有点傻眼。
这不是小学初中老同学邹娇吗,初中毕业就跟着一远房亲戚去了隔壁株洲做事,好些年没见着了,怎么大晚上的在这?
他揉揉眼睛:“老娇?”
“呀,你还认得我哈。”邹娇显得特别高兴,努力爬上来。
李恒本能退一步,不保险又退一步:“你一个人怎么在这?”
邹娇蹙眉,快哭了:“你不会以为我是鬼吧?”
李恒咂摸嘴,伸手捏了捏她面皮,有温度,顿时松口气,“老娇,你一个人在这逗留不怕?”
闻言,邹娇郁闷说:“你以为我想啊,我是鞋子打滑,滑山下去了。”
经过聊天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今天从外面回来,跟自己差不多情形,被前面的新坟吓到了,然后一个劲往前跑,结果在这上坡路段摔了一跤,然后顺着结冰路滑到了山下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
她问:“你是从京城回来的?”
“对,你在电视里看到我?”
“看到了呀,我在外面过的年,有电视,你春晚是第6个节目,好厉害。”
“你怎么挑今天回来?”
“我是逃回来的,那老板要我给他当老婆,我不愿意,就连夜跑路了。”
李恒无语,慢慢想了起来,好像是她老板看上了她,对她一直比较好,可是年纪比她大10来岁,她没法接受,就跑了。
李恒问:“你不是跟亲戚去的么?你亲戚人呢?”
“她在那边嫁了,孩子都两个啦。”邹娇说道。
路上有伴,两人都没那么怕了,说着谈着就进到了村口。
上湾村村口住着一个生产队,迎面有5口池塘,就算天黑了,还有好些孩子在外边耍鞭炮玩。嘻嘻哈哈,好不欢乐。
“对了,李恒,你二姐嫁人了吗?”
邹娇从小就是二姐李兰的跟屁虫,后世依旧是跟屁虫,到老都关系极其要好。
李恒道:“还没呢,等会你就能见到她。”
两人是一个生产队的,家在上湾村3组。经过1组和2组,终于到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此时比较热闹,好多人站在陈家屋檐下聊天,粗粗一扫,不下20来人,
再一听,大伙凑一块,原来是在商量重新修桥的事。
“大作家回来了!大作家回来了!”
“田润娥,快出来接你满崽!”
“陈子衿,你男人回来喽!”
“.”
突然,有人眼尖瞧到了李恒,立马大声喊叫
有一就有二,好多人有样捡样,跟着凑热闹嚎嗓子。
混杂的叫喊声犹如一个核弹扔在平静的湖面,顿时响彻了上湾村这个葫芦口。
不到三息功夫,前后左右几十户人家都伸出了脑袋,继而走了出来。
虽然上湾村没电视,没信号,无法收看春晚,但李恒上春晚可是大事件哇!小镇上传得到处都是,外村很多新媳妇回村里娘家拜年时,更是添油加醋地胡说了一通,直接把李恒夸成三头六臂,夸成了天上的神仙。
哗啦啦的,一瞬间,男女老少都挤过来了,乌央乌央的人头不下120个。
梁姓扒灰佬也在,他老婆胖婶也在,不过两夫妻躲在人群后面偷偷看,毕竟和老李家有仇呢,哪敢明目张胆的?但又好奇心重,村里村外个个把李恒传得神乎其神,走哪哪都能听到传说,心痒痒地。
有乐子人不嫌事大,大喊:“哟!胖婶,你也来啦,走前面点,来前面点,老李家如今可发达了唷!”
一听这话,胖婶尴尬地抠脚,转身跑回了自己家,紧接着砰的一声,门关。
“哈哈哈”
附近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倒是梁姓扒灰佬脸皮厚实的很,像个没事人一样杵在人群中看热闹。
外边闹得动静太大,老李家的人出来了。李建国、田润娥、奶奶和李兰,后面还有二姑和二姑夫,以及一表妹。
与此同时,马路这边的陈家人也出来了。陈高远、陈小米、陈小红、陈子衿和陈子桐等人,后面慢慢悠悠吊着陈老爷子,还有几个村里的老伙计。
虽然但是,此时此刻的十字路口集齐了上百人,大大小小男女老少都有,可李恒的眼里只有子衿。
子衿也一样,跟着人群欣喜地看着他。
四目相视,两秒后,陈子衿开心地越过人群来接他,想要帮他提东西。
结果…
李恒可没管这些,直接当着村里老少爷们的面一把抱住子衿,激动地抱了起来。
前年暑假丢的脸面,今年过年要帮媳妇儿找回来!
“媳妇,我回来了。”
“嗯嗯..”
人太多,陈子衿十分娇羞,但被自己男人这样抱着,内心十分甜蜜,凝视着眼前这张脸,她眼底不禁泛起了泪。
有这一刻,她今生死也无憾。
拥抱十来秒,李恒才放下她,打算喊人喊长辈时,不曾想迎面飚出一个喊声。
“姐夫!”
这声姐夫是后背的陈子桐喊的,眼睛bulingbuling在闪烁。
躲在二楼角落的钟岚,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大女儿和那混小子拥抱的一幕,听着小女儿这声“姐夫”。顿时气不打出一出来,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不比往昔欸,那小子一飞冲天了,她拿他没办法了。
钟岚气不顺,离开了窗户边,只是没走多远又停在了原地,纠结一阵后,又悄摸来到窗边,用手指扒拉开窗帘,扒拉出一条缝隙,继续察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李恒牵着大女儿的手,一路跟陈李两家人打招呼,还从背包中掏出一条芙蓉王散给围观的老少爷们吸。
不仅如此,除了烟外,还有,一大包,说是他和子衿的喜。
这小子倒是会做人,来来回回,面子里子都有了。
钟岚视线在大女儿喜不自禁的脸上停留好会。稍后看向了抢吃的小女儿,顿时忍不住小声骂:你个死丫头,平时精得跟个猴一样,三块五块十块瞧不上,今天李恒给个就笑得合不拢嘴,真是气死我了。你个白眼狼。
“嫂子,你在骂谁白眼狼?”大姑子陈小芸没去外面,刚睡醒,手里还端着一杯茶。
钟岚转身,脸色不自然地说:“小芸你醒了。”
“嗯,李恒回来了?让我看看。”说着,陈小芸越过嫂子,弯腰拉开手掌宽的窗帘,正好瞅到李恒带着大侄女回了李家。
瞧一会,陈小芸站起身道:“嫂子,子衿要是今晚没回来,你可别过去闹。”
其实她相信大嫂不会去闹,毕竟年前大侄女就在对门住了好几晚,嫂子虽然生闷气却也没阻拦。
只是现在李恒回来了,怕受刺激的嫂子失去理智才多了一嘴。
钟岚没好气说:“现在人家翅膀硬了,你们都放下脸面站了过去。”
陈小芸听得失笑,安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脸面有时候很值钱,有时候往往也不值钱。
子衿那么喜欢李恒,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还不痛痛快快成全他们。”
钟岚蹙了蹙眉,小声问:“你是老爷子叫你过来当说客的?”
陈小芸没隐瞒:“嫂子聪慧,一眼就透。”
钟岚顿了顿,双手交缠一起,良久落寞地说:“那小子深得人心呐,连老爷子也终于旗帜鲜明地缠插手了,你叫他放心,我不会去闹的。”
陈小芸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好在这时陈高远进来了,“小芸,小米找你有点事。”
陈小芸心知肚明这是大哥支开自己的借口,当即应声好,走了出去,还顺带把门关上。
陈高远走过来,拉着妻子的手到椅子上坐好:“又在生闷气。”
钟岚说:“不敢。”
陈高远知道妻子脾气,倒一杯热水给她。
钟岚冷声问:“你怎么没去李家?你两个女儿可是都去了。”
陈高远无奈笑了一下:“她们是小辈,不一样。刚才子衿和小恒的情况你应该也看到了,事已至此,随他们吧。”
钟岚问:“小恒小恒的,要是你女儿今晚在那边过夜呢?”
陈高远想了想,缓沉开口:“又不是第一次了,子衿愿意就好。”
话到这,夫妻俩互相看着,一时都没做声。
不一会儿,对面响起了陶笛声,应所有人请求,李恒吹响了春晚表演的《故乡的原风景》。
正要喝茶的钟岚听到音符时,停住了,停了手里动作,过去好久才说:“这就是那小子上春晚的节目?”
陈高远听得入神,良久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了,确实好听,小恒有才华啊,难怪报纸上给他安个音乐家的名号。”
钟岚想辩驳一句,可发现无从下手,无从辩驳。
许久,她问:“小小年纪,就这样了得,写书成名,谱曲成名,连对付女人的手段都无师自通,他脑壳到底是怎么长的?到底是怎么学的?”
陈高远哭笑不得,不知道妻子是在夸?还是贬?
陈高远沉吟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罗马,彷佛生而知之,我想小恒就是这类人吧。”
钟岚问:“老爷子怎么评价他?”
陈高远意外,还是头一次见妻子问询这事,他说:“老爷子就两个字“天才”。”
钟岚深吸口气,又喝口茶。
临了她说:“高远,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陈高远点点头,起身轻轻拍了拍妻子肩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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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7章 ,
第317章 ,
进到屋里,李恒架不住亲戚邻居的热情请求,吹凑了一遍《故乡的原风景》才把大伙打发掉。
闲聊许久,等看热闹的人散去后,李恒问向二姑两口子:“二姑、二姑夫,你们是哪天来的?”
看着眼前这牛逼到天上的大侄子,二姑笑得十分洋溢:
“我们也是今天来的咧,早上坐车,下午2点多才到。”
过去,由于道路交通不便,冷水江到前镇距离较远,二姑都是隔年回来拜一次年。
二姑夫在政府单位工作,是一个科长,比不上不足比下有余,混的还算可以。
二姑在供销社工作,两人有三个女儿,今年只带了一个二表妹回来。
上辈子,他和这位二表妹来往不是特别多,但每次路过娄底时,她都会留着自己吃饭、留着过夜,比较认亲,比较好客。
二表妹今年读高三,对于这位名声显赫的表哥有些好奇,还有些拘谨放不开,直到二姑把她拉到近前,才脆滴滴叫了声:“表哥。”
“诶,来,给!新年好。”李恒递过一个红包。
他回家之前就把这些已经做了预想,所以红包烟之类的,都早有准备。
红包里面是100元,对他来说算不上大,但在这年头绝对是非常厚实的一笔钱了,能抵上二姑和二姑两人一个月工资。
见陈子桐巴拉巴拉望着自己,李恒笑了笑,也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道声新年快乐。
陈子桐可比二表妹出众多了,当即喜笑颜开接过,还特喜气地道谢:“谢谢姐夫哩!”
许久不见亲孙子,奶奶先是拉着他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满意地说:“嗯,不错,比以前灵光了,更上眼了,你吃晚饭了没?”
田润娥搭话:“妈,兰兰在厨房做菜,马上就能吃,饿不到你宝贝孙子呢。”
这婆媳俩关系一直不错,以前就算家里穷,也没怎么闹过嘴,大抵都是开明的人,都是怕别个吃亏的主。
当然了,别看田润娥在邻里眼中贤惠,但面对钟岚时,如今态度可是硬朗的很,搁这么久了,两边还没说过话。
不过田润娥对钟岚冷脸,对陈子衿却格外的好,同自己女儿是一个待遇,甚至隐隐过之。
一家人问七问八说话许久,临了李建国拉着他到一角落,叮嘱道:
“子衿跟了你,就算你妈和钟岚不对付,但你明早还是要过去对面放挂鞭炮,拜个年,就权当是看在子衿面上了。”
李建国是怕儿子护着母亲,不太愿意,才说得这般委婉。
父子俩对峙半晌,李恒最后点点头。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当着众人一抱,算是正式给了子衿身份。村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明天不去拜个年肯定招人闲话。
饭菜好了,李恒问子衿:“吃饭了没?”
“嗯,已经吃过了的。”陈子衿嫣笑说。
李恒拉着她到餐桌上,“那也再陪我吃点,吃点菜。”
陈子衿笑吟吟说好。
陈子桐自动跟了过来,也坐了下去。李兰眼疾手快,给她拿了碗筷,还装了一碗米饭。
桌上有4个碗,两个新炒的,两个是过年剩的菜。
别看是剩菜,其实是特意多做了些,方便招待拜年的亲戚,不是那种口水菜。
李恒爱吃蛋角,爱吃猪血丸子,还爱吃鱼,子衿跟他的口味差不多,他第一筷子就是夹给子衿的。
这把陈子桐看的老高兴了,心想姐姐厉害哇,这种金龟婿抓得死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宠!
老李家其他人互相看眼,心里面有个数,这子衿很受李恒喜爱。往往在婆家,媳妇地位高不高,跟丈夫宠不宠她有很大干系。
丈夫宠的,儿媳又懂事的,基本在婆家比较吃得开。
假若丈夫是那种吊儿郎当的,儿媳又是个争强好胜的,别说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了,吵嘴磕碰必定是常有的事儿。
由于吃过馄饨,李恒肚子比较饱,这顿饭主要是以话家常为主,一家人细细碎碎聊了半小时有多,直到菜凉了才散。
饭后,李恒围绕新家走了一圈,红砖结构房,上下两层,面积比较大,光一层就有240多平,一楼有3个卧室,二楼有4个卧室,嚯!这敞亮的条件,搁现如今的农村算是独一份了,难怪刚才进门的邻里都在羡慕来着。
新房后院是猪圈和牛栏,由于老两口和二姐在京城待了小半年,牛栏是空的,倒是猪圈里有两条白猪。猪是地方黑白猪,不是特别大,目测一百五六十斤的样子。这是奶奶的一个人喂养的。
李恒说:“奶奶,一个人在家就别喂猪了,我们如今不缺钱,别太累啦。”
奶奶笑呵呵表示不喂猪闲得慌,才60多点,别个这年纪都在田里土里做事,她就光喂两头猪,已经是轻松活喽。
得咧,李恒知道自己这是白劝了。想想也是,她们老一辈都是忙碌过来的,如若突然不做事,估计还不适应,身体还会憋出毛病。
算了算了,由着她老人家了。
猪圈右边是鸡舍,里面鸡鸭鹅起码不下30只,李恒眼睛看得放光,对田润娥同志说:“老妈,明天杀只鹅吃,铁锅炖大鹅。”
田润娥最是宝贝儿子的了,儿子要吃,哪有不答应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立马答应下来。
围绕新家转一圈,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10点了,陈子桐吐吐舌头,对李恒和陈子衿说:
“姐、姐夫,小姨子今天就不陪你们啦,我要回家了,有什么话要我带的不?”
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李恒笑道:“今晚我有话和你姐说,子衿就不回去了,明早我把她送回来。”
听到这话,老李家的人一点都不意外,早已把子衿当李家媳妇了,好似理所当然一样。
陈子桐眨巴眨巴眼,嬉笑问:“姐夫是打算明早去我家拜年咯?”
陈子衿看向自己男人,眼里藏着希冀。在京城这么久了,他都没登门去过陈家,这让她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她倒不是怪,只是任何女人出嫁了,都希望得到全家人的祝福,都希望自己丈夫和家里关系融洽相处。她也不例外。
李恒伸手帮子衿边了边头发,“明早我们过去吃早饭。”
四目相视,陈子衿眼里流着蜜,笑盈盈说好。
得到答案,陈子桐向两人矮身福了福,口里说着“姐夫姐姐万安”,然后跑了。
陈家。
陈子桐一回来,屋里正在吃瓜子生唠嗑的陈家人齐齐望了过来。
陈小米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替大伙问了出来:“子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你姐呢?”
陈子桐扫眼里边位置的亲妈,眼珠子转了转,“我姐夫说今晚想跟姐姐说点事,留那边啦。”
屋子里的人互相看看,都没吭声。
陈小红观察一番大嫂,跟着问:“后面还有话没?”
陈子桐蹦跳一下:“话?什么话?要不我转回去问问?”
陈小芸笑了,“你去问吧,大姑等你。”
陈子桐面色一垮,“哎哟,你们真不好忽悠,姐夫说了,明早送姐姐过来,来这边吃早饭啦。”
闻言,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一松,彷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唠嗑的继续唠嗑,喝米酒的继续喝米酒,瓜子生同时六七个人在吃。
陈子桐感受一番,随后来到陈小米身边坐下,小声问:
“小姑,他什么时候在我们家影响力这么大的?”
陈小米感慨:“不只在我们家影响力大,你姐夫今非昔比了,走哪里都是这待遇。”
陈子桐歪脑袋说:“还好我当时没受你们蛊惑,没得罪他吼。”
陈小米:“.”
边上的陈小芸和陈小红跟着语塞。
钟岚瞟了眼,暗骂一句死丫头!
老李家。
洗个澡,李恒带着陈子衿上到了二楼卧室,就在两人要关门之际,二姐李兰跟着进来了。
陈子衿喊:“二姐。”
李兰靠着门框说:“放心,知道你们有体己话要说,我不耽搁你们太久时间。”
说着,她转向李恒:“老弟,我们初七出发去京城,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李恒秒懂,“我初七初八都可以,开店的钱不是问题,你那位搞定了?”
李兰说:“分了。”
李恒和陈子衿怔神,大感意外。
李兰随后笑道:“逗你们玩,老娘看上的男人,手把手攥的,哪里能让他逃掉?我和他家里人商量好了,他初七跟我走,年底回来结婚。”
李恒问:“你怎么说服他的?”
李兰说:“不用说服,我去哪他去哪,就是这么听话。”
李恒:“.”
陈子衿:“.”
稍后他说:“钱我回学校后汇给你,1万够不够?”
李兰爽快地道:“不用,说好的5000就是5000,不用你给,算借。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别跟我啰嗦。”
说完,她转身就出了门,留一句:“今夜我去一楼跟表妹睡,二楼就你们俩,只要不地震,房子塌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哈,老弟加油!”
目送二姐潇潇洒洒离去,李恒和陈子衿欲哭无泪。
过会,李恒把门关上,反锁,随后转向自己女人。
陈子衿今天穿一身红色外套,肌肤宛若白玉,如丝般柔滑的长发轻轻散拢在肩头,眼眸像星空一样明亮,眉角内蕴春风般的温柔,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她美丽的如同一座艺术品,让他蠢蠢欲动。
在她注视下,李恒最终动了,缓缓伸出右手,先是抚摸她的青丝,接着手指头绕她耳根徐徐划到脸上、嘴角,轻轻拨弄娇艳欲滴的红唇,许久他低声呢喃:
“老婆,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随着他手指不停挑逗,陈子衿咬停他的手指,瓮声瓮气呓语。
四目相视,李恒无声无息走近两步,凑头含住了她的红唇。
陈子衿一开始还能站稳,10来分钟后,身子在后退趔趄中被横抱住了,但燕子衔泥没停歇,一直俯压到床上,两人紧紧互相搂着。
浪漫的三次长吻后,陈子衿爱恋地望着身上的男人,“上春晚紧张吗?”
李恒回答:“还好。”
说话的同时,右手一直在忙活,在一道一道解开密码锁。
陈子衿没有让他顺利得逞,像个顽皮媳妇样,一边跟他捉迷藏,一边跟他说话:“听说你搭档特别漂亮?”
李恒问:“呀,你消息倒是快,谁告诉你的?”
陈子衿说:“小姑讲的,她今天上午去了镇上的老同学家,专门看了你的重播。”
李恒道:“一个是我英语老师,另一个是麦穗的朋友。”
陈子衿想了想问:“闺蜜吗?”
李恒点了点头:“嗯,她们关系挺亲密的。”
陈子衿问:“麦穗如今是不是十分漂亮?”
李恒回答:“还成。”
陈子衿问:“你和麦穗关系怎么样?”
李恒回答:“和高中一样。”
随着最后一道密码锁被解开,陈子衿力气瞬间失去了大半,在浓郁的暧昧气息中,她张开了高跷板,随了他。
一个小时后,她喘着气说:“老公,你是不是一直在藏拙?”
李恒笑道:“感觉如何?”
陈子衿垂着眼皮娇嗔:“吃不消了嘛,你帮我找个姐妹吧,肖涵怎么样?”
李恒警惕心大作,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交织,陈子衿过会说:“我见过她了。”
这个“她”指的肖涵。
李恒没做声。
陈子衿笑眼咪咪,“你就不问问,我们见面场景?”
李恒心道,问干嘛?找死啊,反正你们俩都不是吃亏的主。
见他沉默,陈子衿双手揽住他脖颈,亲他一口问:“亲爱的,宋妤和肖涵,谁更漂亮?”
李恒暗忖你们都漂亮,“看来刚刚是没惩罚够,还有精力调皮。”
陈子衿白眼,又翻记白眼,哀哀怨怨:“我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饱了的嘛,下回再说。”
“三年?你知道我这个月是怎么煎熬熬过来的吗?还三年?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男人了,老李家还有没有家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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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8章 ,时也命也,谋划(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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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后,李恒搂着子衿一直在细细话家常,直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两人是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的。
爬起来一瞧,原来是十字路口一人家里出事了,一老人药老鼠的红薯没收好,被来拜年的一小外甥误吃了,当场吐白沫,把大人们吓得要死,先是手忙脚乱灌大便催吐,然后赶忙送镇上医院。
邻居魏老师问刚帮忙催吐的赤脚医生,“老刘,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刘医生接过邻居的烟,估摸着说:“催吐出来蛮多,就是具体不知道效果咋样叻?还是得到医院洗肠才晓得了。按道理,应该是冒大问题。”
一众邻居听得唉声叹气,唏嘘不已。大过年的遇到这种糟心事,搁谁听了都难受,纷纷把自己家的老鼠药和农药藏好,生怕出现类似的事情。
在农村嘛,大家平日里拌嘴吵架可能少不了,但邻里一般没有那种要人命的生死仇恨,真见谁家出了事,大伙还是同情居多,有些感性的阿嫂,甚至说着说着就流起了眼泪。
李恒看下表,对被窝里的子衿说:“老婆,快8点了,我们得起来了,得去你家拜年。”
“好!”
听到去自己家,刚还懒懒的陈子衿立马精神倍好,穿衣起床那叫一个迅速啊。嚯!比去外面捡钱还麻利。
望着媳妇儿穿戴整齐,李恒心思一动,又从后面怀抱住她,一动不动。
陈子衿嫣笑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你不知道嘛,我想你的时候多难受。”
李恒低头嗅着她的头发,上面还有昨晚洗过的洗发水清香味。
陈子衿很喜欢他这样抱着,如果昨晚在自己身上使劲是出于欲,那现在她能真切感受到,他是出于情、出于爱、出于真心。
她没再动,脑袋稍稍后仰、靠在他肩头,双手把着他揽住自己腰腹的手臂,由他抱紧,由他越抱越紧。
许久,他在耳边呢喃,“过去让你受苦了,委屈了。”
“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嘛。”陈子衿半撒娇,侧头亲了他脸蛋一下,眼神温柔似水,很是宠溺他。
李恒问:“在我家过夜,怕不怕别个说闲话?”
陈子衿哼唧哼唧,昂首笑眯眯说:“不怕,我这辈子反正是你的女人。我就要让他们看看,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所有,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李恒没做声,定定地凝望着她的面孔没出声。
直到过去好久,他才说:“我媳妇真美!”
“嗯,那是,本来就美嘛,不美我老公也看不上我。”陈子衿在他怀里翻个身子,双手圈住他脖子调侃。
“晕,刚还和我表深情,现在就调皮了,看来昨晚我还是没到位啊,你还有精力奚落你男人。”李恒搂着她腰,爱极了地连亲她嘴角5口。
像啄木鸟一样,亲得她媚意连连,喜不自禁。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贴着额头逗趣的两人顿时中断,李恒说:“好像有人去你家拜年,怎么这么早?”
陈子衿松开他,到窗户边探一探,说:“我三爷爷他们来了。”
陈老爷子是本土农村人,只是大部分时间在京城而已,他一共有7兄妹,散落在周边十里八乡,距离都不是特别远。
而像这位子衿口中的三爷爷,就在隔壁镇入赘。
那时候陈家穷,娶不起亲,为了让家里的弟弟妹妹有口吃的,换点粮食回来,陈家就把老三入赘给了一个有钱粮的殷实家庭。
等到鞭炮声停歇,李恒说:“走,我们也过去。”
“嗯。”
两人手牵手开心下楼。
此时大家都起来了,见两人下楼,视线不约而同投射过来,先是瞧瞧李恒,最后目光落到了陈子衿身上。
陈子衿躲在他背后,显得有些害羞,但还是口几清甜地一路喊过去,喊得老李家所有人乐呵呵地,嘴都合不拢了。
李建国早已准备好了拜年用的鞭炮和礼物,对两人说:“晚上大爷爷一脉要回来,你们俩来这边吃饭。”
李恒错愕:“年前二姐信里不是说明天回来么?”
李兰在旁边搭嘴:“我只是讲今明两天,有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你肯定看落了。”
“行,我知道了,晚上带子衿回家吃饭。”李恒点头。
一般情况下,是没必要说的,不过今儿是大年初三,两边拜年的人都多,所以李建国的意思是,早饭和中饭你们俩自己看着办,想哪边吃哪边吃,晚饭回来陪亲戚。
陈子衿提拜年礼物,李恒抱着鞭炮,从二姑夫手里接过烟头,直接点燃就扔在马路中央,然后两人鱼贯奔去了陈家。
“姐夫、姐姐,你们终于回来啦,小的都等你们一早上啦。”两人刚进门,陈子桐就狗腿式地献茶送糕点。
哎哟!那小算盘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就是要抱大腿。
虽然陈家的腿已经比较粗了,但家里人管得严哇,只有把这姐夫的大腿抱好了,以后才能零钱不断。
当然了,除了零钱外,让陈子桐最上心的还是李恒的作家身份。
在学校每每听到有老师和同学谈论作家十二月时,她就老爽了,老痛快了,在边上偷偷听着,等到话题快要冷淡了时就加一把火,让他们继续聊,继续聊姐夫。
接过茶,李恒喝一口,然后跟着子衿喊人。
陈家人太多,喊了一圈才到陈高远两口子面前,“叔、姨,新年好!给你们拜年了。”
钟岚看他眼就收回了视线,没吭声,没回话。
陈高远悄悄扯了扯妻子衣服,热情招呼,“新年好,来!来这边坐。”
陈高远对他很看重,拉着他去了最里边的炭火盆,围坐的都是些家族里有分量的人。
陈老爷子也在,陈小米三姐妹和陈家两个女婿同样在,另外还有陈家大爷爷和三爷爷、四爷爷等人。
“爷爷,新年好!”
其他人,李恒都是用叔叔伯伯代称,只有陈老爷子,他是随子衿的称呼。
陈老爷子笑着颔首,打量一番后说,“文学世界里的璀璨明珠来了,咱有阵子没见了,等会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
长辈有请,哪敢辞?来都来了,李恒自是满口答应。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他发现,自打自个进屋后,钟岚就很少露面,几乎都呆在厨房。
陈家人也洞察到了这一情况,但都聪明地没挑破。
陈子衿习惯了,虽然心里郁闷得不行,可还是忍着没去找亲妈理论,一直陪在李恒身边,生怕冷落了他。
等李恒和其他人都各自聊上几句后,陈小米才开口问李恒:“听说你又写新书了?”
此话一出,半个屋角落都安静下来。
一开始别个还不李恒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被陈高远亲自安排到陈老爷子身边坐?
好吧,虽然李恒的名气在周遭十里八乡很大,但大多数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啊,加之他很少在家,来陈家拜年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没认出他身份来。
直到大家交头接耳一番,才精神一振,原来他就是那位传话中的人物啊,果然同传言一样年轻。
见到真人了!
终于见到真人了!
所以大伙就算在各自说谈,但注意力难免不悄摸放在李恒身上。
人的名,树的影。
李恒之名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快被传成神话人物了,搁谁遇着不好奇?搁谁遇着不多看几眼?
至于曾经和陈家贵女的丑闻?嚯!如今谁还觉得这是丑闻?
如今大伙只有羡慕嫉妒恨,都暗戳戳恨不得自己家女儿是陈子衿,暗戳戳恨不得自己家女儿能用身体勾住李恒。
羡慕之余,谁人不夸赞陈子衿有眼光?谁人不夸赞她眼光毒辣?在李恒没成名之前就早早钓住了这个金龟婿。
现在茶余后饭谈起陈子衿时,大伙就两个词:佩服!天生福气!
见大家望向自己,李恒没否认,笑说:“确实在写。”
陈小米感兴趣问:“哪个题材?”
李恒说:“现实主义题材。”
“目前写了多少字?”
“5万多点。”
陈小米问:“新书有名字了么?”
“有,叫《白鹿原》。”这里陌生人众多,他没有像面对老师巴老先生和余老师、周诗禾那样推心置腹,书里的内容是一点都没透露。
陈小米是个知进退的人,也识趣地没深问,只是感慨:
“你的创作力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打算什么时候发表?”
李恒道:“初五《收获》杂志的廖主编会过来,到时候跟他商量。”
陈小米听了有些小失落,但没表现出来。
或许,这都在她预料之中。
毕竟《收获》杂志才给了他8%的逆天版税,后面又拜师巴老先生,在国内文坛引起巨大轰动。现在是个明眼人都能看懂,李恒新书肯定会继续发表在《收获》杂志上。
这年头的作家身份很重,重到上桌吃饭时,李恒被拉主桌不说,还坐上了比较好的位置。
要不是今天他是以陈子衿男人的身份来拜年,以人情世故来讲,陈高远都得陪席末座。
人太多,早餐开了三桌。
陈家主要人物都在主桌,唯独钟岚在第三桌和一些来拜年的年轻女孩吃饭。
对此,陈老爷子撇了眼儿子,随后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亲自陪李恒喝酒聊天。
陈家两个女婿和李恒一直没有过隔阂,两个人精察觉到不对劲后,很是热络地敬李恒酒,一杯一杯又一杯,桌上气氛才慢慢好转,直至谈兴渐浓。
饭后,李恒没在陈家多呆,喝杯茶缓缓酒后,就以赶写作进度为由走了,离开陈家,回了自己家。
李恒一走,陈家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沉寂一阵,陈小米起身,“我去找大嫂说说话。”
陈老爷子发话:“不用,坐下。”
陈老爷子瞅眼儿子,陈高远放下茶杯,进了房间。
等到大爷爷、三爷爷和四爷爷去村里马路上散步后,陈小米忽然小声说:“我听到风声,李恒在沪市很受女人欢迎。”
听闻,在座的人都没什么特别反应。
优秀的男人哪个身边没几个女人围着转?
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没有小家庭那种暴跳如雷的愤怒和岔岔不平,相当地平和。
或者说,当一个男人优秀到一定程度后,自动会有飞蛾扑火之事发生,他们见怪不怪了。
陈小红扫眼周边,见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后,压低声音问:“小妹?你这话另有深意吧?”
现场之人都领会到了这一点,要是普通女人,陈小米提都不会提。更不会当着陈老爷子的面讲出来。
迎着众人的眼神,陈小米点点头,不疾不徐吐出一个名字:“黄昭仪。”
“谁?”大姐陈小芸面露惊愕。
陈小米说:“唱京剧那个。”
陈小红讶然:“大青衣?”
陈小米说:“回老家之前,我特意让京城朋友帮着留意他,没想到还真有收获,黄昭仪的身份就不用我多介绍了,你们应该都清楚。
让我惊讶的是,对方昨天竟然尾随李恒上飞机,跟到了长沙。”
陈小芸凝重问:“这么疯狂?得逞了没有?”
无怪她这么问。
黄昭仪的美名早就在京城和沪市传开了,好多男人趋之若鹜,被对方倾倒,是一个非常有魅力和杀伤力的女人,不容小觑。
陈小米摇头:“碰壁了,李恒似乎对她没兴趣。”
几人互相瞧瞧,替子衿松一口气。但稍后又沉默下来。
果然,陈小米接着讲:“这次有黄昭仪,下次呢?
下次会是谁?
连黄昭仪都被吸引了,保不准会吸引更厉害的过来。嫂子要是这个态度,子衿就危险了。”
她的意思十分简单:黄昭仪被拒绝,勉强能找到理由,毕竟这大青衣岁数不小了。假若年轻个5到10岁,李恒还会这么经得住诱惑吗?
假若换个不择手段的女人过来,李恒能抵挡多久?
假若换个陈家都忌惮的情敌过来,事情走向会如何?
陈家手里握着剑,所以比一般人更能深刻认知剑的锋芒,也更担心难以对方的神兵利器过来。
陈小米能懂的,其余人自然也能懂。
良久,陈小芸问向陈老爷子,“爸,你怎么看?要不要调查下李恒在沪市的情况?”
陈老爷子不动如山,摇头缓沉讲:“时也命也,顺其自然吧。”
三姐妹和两女婿面面相对,临了陈小红问:“爸,你是怕惊动深水里的东西?”
陈老爷子拿起跟前的茶,有一口没一口慢慢喝着,“核心是李恒和子衿自己。”
这话一出,其余人登时明白过来,这世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永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关键要看他们自己的感情纯度。
同时,五人也隐隐清楚,老爷子对大嫂是有些看法的,但在容忍范围内。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陈老爷子一直有暗暗关注李恒,也知道李恒和余淑恒走得十分近,为了不惊扰对方,才制止大女儿的提议。
当然,也正是因为知晓余淑恒的存在,陈老爷子才放任大孙女在李家住、在李家过夜。
陈老爷子的做法,与其说是放纵,还不如说是一种策略,用“人言”的策略牵住李建国和田润娥的心,用“人言”约束李恒。
陈子衿很委屈,可又明晰亲妈的性子,一时也没办法,只能面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跟着李恒回了李家。
休息会,李恒拿起一些果和酒,对陈子衿说:“走,我们四处走走散会步,顺便去看下我二大爷。”
“嗯。”
陈子衿担心他有想法和不满,本想安慰几句,结果还没等她开口,李恒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想要说什么好听的话给你老公听呢,晚上留床上再说。”
闻言,陈子衿心底那一丝患得患失消失不见,笑意盈盈地说:“晚上某人坏得很,我都没多少时间说话。”
“这么坏?”
“嗯,比这还坏。”
“那,那我今晚不吻你,其他照旧。”
“德性!”
年前二姐说二大爷可能快不行了,李恒放挂鞭炮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二大爷正在晒太阳喝酒。
酒是农家自己酿造的那种米酒。
“二大爷,我来看你了,新年好!”
他进门就大喊,怕对方耳背听不太清,声音比平素大了不少。
“呵呵,你小子回来了,不错,还带婆娘来了。”二大爷笑呵呵,起身要给两人倒茶和拿瓜子生。
李恒赶忙摁住:“别,您老还是好好休息吧啊,我们刚吃早饭不久,肚子饱得很。”
二大爷逮着陈子衿瞅瞅,又瞅瞅:“丫头变化好大,我老眼昏都快认不出来咯。”
“二大爷,我是陈子衿。”陈子衿笑吟吟自我介绍。
“晓得个,晓得个。”二大爷往嘴里沽口米酒,突然抽风似地唱起了戏腔:
“等我走咯,保佑你们夫妻俩人财两旺,人也发,财也发,子孙世代发.”
李恒:“.”
陈子衿:“.”
见李恒出现,同一个大院的杨应文母亲放下手中活计走了过来,“李恒,你现在可是发达了,贺喜你,贺喜你和子衿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得咧,农村妇女难得这么拽一次词,李恒和陈子衿有点受宠若惊。
互相礼节性地道声新年好、拜个年后,他探头问:“应文呢,没在家?拜年去了吗?”
提起小女儿,杨母就显得有些沮丧,“没有,我正想问你这事,这死丫头寒假没回来,家也不要了,你们俩平常和她有联系么?”
寒假没回来?
李恒有些怔神,登时想起来暑假开学之前杨应文说过的话,以后不回这个家了,当时还以为赌气来着,竟然来真的?
他看向子衿。
因为他和杨应文就通过一封信,讲得还是她发现了生财之道,挣留学生的钱。
陈子衿说:“我听宋妤和肖凤讲过,好像应文寒假去了一学姐家,在京城过年。”
李恒瞄眼杨母,替对方问:“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
陈子衿知其意思,耐心地讲:“对方叫杨雪琴,在清华读大三,学的计算机好像,我和宋妤见过对方,对方请我们去外面饭店吃了一顿饭,挺热情挺开朗一人。
听应文说,杨学姐在大学经常帮她,关系挺要好…”
叫杨雪琴么?
李恒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学生头短发女生,上辈子对方还是自己和应文事业上的搭档,要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确实可以放心杨应文的安危了。
大过年的,杨母为小女儿的事情哭过好几次,现在终于听到确切消息,顿时宽心许多。
陈子衿问:“婶子,应文不是写了信回来吗,你没收到?”
这时旁边的二大爷插嘴,“被坏蛋烧喽,塞灶膛里烧的喽,小杨也是命苦,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嗬”
李恒看看二大爷,感觉对方思路十分清晰,就是说话抑扬顿挫,有点不太着调。
陈子衿望眼院墙外面劈柴的杨父,小声问:“是被应文爸爸烧掉的?”
每每想起这事,杨母就眼泪巴巴。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二大爷家走了出来。
离开前,二大爷忽然拉着他说:“有个东西给你。”
李恒停下脚步,“什么东西?”
二大爷拄着拐杖站起身,缓缓走进屋里,过会又走了出来,此时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蟾蜍:
“这玩意是祖上传下来的,好几百年了,你留个纪念吧。”
接着他拍拍李恒胳膊:“最好是带在身边,能帮你聚运。”
李恒有些懵。
前生这东西二大爷可没给自己,据老爸回忆,好像是被大爷一脉带出去了。
李恒接过,入手好沉:“二大爷,这是什么材质做的?怎么这么重?”
二大爷滋个大黄板牙,偷偷在他手心写了一个字,写完,继续大口大口沽米酒。
李恒傻眼,金?
金子做的?
李恒再次掂了掂,顿时信了几分。
不等他开口,二大爷扫眼陈子衿,悄悄说:“不要给其他人看到,二大爷谢谢你和你妈送送酒,满足咯,没什么还的,你就收下吧,记得明天来陪我唠嗑唠嗑。”
李恒推辞,死活不要。
但二大爷对症下药,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了,“小子诶,所谓天圆地方、物极必反,桃运太过容易变成桃劫,得老祖宗这个玩意儿镇住。”
李恒懵圈,眨巴眼:“二大爷,我知道你会打时,何时会算命了?”
二大爷打时是出了名的灵验,谁家鸡狗牛丢了,找他打个时,能大概说个方向。
村里人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推测的?反正就是拿一把烧柴火的铁钳,在柴灰里有一下没一下落点,口里念念有词,就成了。
二大爷笑呵呵说:“谁说我会算命?我是唬你的。”
二大爷一脸的玩笑不恭,但李恒确实被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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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9章 ,声名远播(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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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大爷家出来,李恒把黑色蟾蜍递给子衿:“你摸摸。”
陈子衿接过,稍后附耳问:“金子?”
李恒悄摸讲:“我老婆好眼力。”
陈子衿把蟾蜍放他兜里:“那你藏好,别轻易示人。”
李恒笑道:“还是老婆疼我。”
“哼哼.”陈子衿伸手挽住他胳膊,两人沿着马路散步,话家常。
半年没见,村里没太大变化,就是葫芦口一座平桥垮了,难怪村里人都在议论重新修石拱桥的事。
路过张志勇家门口时,李恒驻足喊:“老勇!老勇!”
喊几声没回应,倒是张志勇小姑走了出来:“呀,大作家带媳妇溜圈啊,志勇跟他爸妈去外婆家拜年了,昨天去的,估计要两天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
我就说呢,按过往经验看,要是缺心眼在家,昨晚就应该风风火火跑来找自己才对,都已经一天过去了,竟然还没见个人影。
张志勇爷爷奶奶十分好客,就在门口站一会,硬是给两人兜里塞满了瓜子生和果。
还推脱不得,毕竟大年初三嘛,还没过初五,还没破土,这些东西在习俗里是财喜,人家给就得要,要不然就是把财富往外推。
有个别不讲究的家庭,亲戚朋友拜年走的时候都没打发瓜子生,口袋空空就走了。事后肯定坏了名声,被亲戚朋友骂骂咧咧嫌弃,以后谁还敢来拜年?
两人把上湾村逛了半圈,路上遇着人家打招呼,两人都会停下来讲几句、聊小会,就这样走走停停,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刚回到家,就有消息传来,早上误吃老鼠药的孩子救活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那家的外婆在十字路口又是烧纸又是放炮点香,哭着喊着感谢菩萨保佑。
吃过中饭,李恒对陈子衿说:“下午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家里有许多客人,陈子衿作为第三代的长女,也知道一天不着家有点不像话,于是嫣笑说:
“好,我知道你记挂写作,晚点我来找你。”
“嗯。”
李恒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抱了好会才舍得松开,“我老婆真美。”
“嘴真甜,今天可是第二次夸我了。”陈子衿卧蚕眼都笑出来,显然十分受用。
李恒手指在她脸颊、下巴、锁骨处哗啦一番,最后叹口气,又抱住了她。
陈子衿微微仰头,“为什么叹气?”
李恒从心讲:“我有点留恋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乐不思蜀诶。”
听到这话,陈子衿眼线都粘稠了,瓮声瓮气说:“吻我。”
“啥?”
陈子衿没跟他废话,双手搂住他脖子,垫脚主动吻上了他。
这一吻,特别窒息,十分漫长,由浅入深,两人难舍难分,临了陈子衿把头贴着他胸口,动情地说: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希望天天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
此时无声胜有声,互相拥抱着,脸贴着脸摩挲,时不时亲吻会,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对方身体里面。
这样一直持续了快20分钟才分开。
陈子衿轻声说:“你看书,我回家看看,傍晚过来陪你吃晚餐。”
李恒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她下楼梯。
子衿一走,二姐就从自己房间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小姑家的二表妹,李兰揶揄:“不愧是我家老弟,调情手段举世一流。”
李恒翻个白眼:“说说吧,是不是找我有事?”
李兰说:“我今天跟邹娇聊了会,打算带她去京城,开店就不用找人手了。”
李恒问:“她父母同意么?”
李兰说:“现在的老李家可是邻里口中最兴旺的家庭,傻子才不同意。”
李恒笑了下,“行,挺好,老娇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用着放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兰表示。
下午李恒一直房里看书写作,写《白鹿原》第4章。
家里人生怕打扰他,连带二楼都成了禁区,整整一下午都没人上来。
第4章主要是讲安宁的白色净土种上了五颜六色的罪恶朵,看似任意的村庄下却人心叵测,暗流涌动。
第4章的字数不比前三章少,拢计有一万三千字左右,李恒奋笔疾书、写到天黑也才堪堪完成一半,大概6400字上下。
本来他还想写的,可是一楼突然响起了鞭炮声,接着传来好几声惊呼声,其中一个声音很是熟悉,是自家奶奶发出来的。
李恒停笔倾听一会,难道是大爷爷一脉回来了?要不然奶奶不会这么激动才对。
呼!手腕好他娘的酸啊。
李恒搁下笔,揉揉手腕,起身欲要下楼时,田润娥上来了,“满崽,你大爷爷一家回来了,你下去见个面。”
“诶,好。”
李恒把稿子稍稍规整,就跟着下了楼。
同记忆中的一样,此次回来6个人。
大爷爷和李恒爷爷是兄弟,但两人命运各不相同。
大爷爷后面拖家带口逃出了大陆,李恒爷爷则在解放战争中光荣牺牲了,两人虽然是兄弟,但那时候各属一方,是敌人。
如今得益于政策开放,大爷爷才有机会带着儿孙辈回老家看看。
许多年未见,大爷爷老两口和奶奶一见面就哽咽抱在了一起,互相诉说着年轻时候的事,一会哭一会笑,三人陷入了回忆中,压根没管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们。
大爷爷的儿子名叫李德全,年岁比李建国大4岁,穿得比较简单,一直在旁边和李建国抽烟闲聊。
李德全的老婆和两个女儿则打扮十分洋气,第一次来大陆,第一次来祖宗老家,一眼望去,全是稀奇。
在田润娥的介绍下,李恒依次喊了人,李德全的大女儿叫李希。
记忆中,这是一个非常牛掰之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香江的大律师了,前生两人有来往,关系算得上不错。
当然了,李希除了能力强横外,就属180的个子和那对奥迪大灯最抢眼。以至于外边围观的村里人都一个劲盯着她看。
好多妇女暗里嫉妒,不愧是外面回来的,营养丰富,奶水就是足啊。
小女儿李望和李萍一般年纪,见到李恒后,对方眼睛一眨不眨逮着他瞧,老半天才对其姐姐感叹一句:
“姐,我们李家的精华全长在他一个人身上。比港台地区的男明星还有魅力。”
闻言,李希视线再次落在李恒身上,像红外线一样来来回回扫了不下三遍,末了说:“趁早死心,他是你弟弟。”
“不用你提醒,要不是他是我弟弟,我保准勾引她。这种乡下少年应该很好骗的吧,两天应该能勾到手。”说着这话的李望比较自信。
李希说:“你想差了。这样的男生身边不会缺女生,收起你的那些拙劣手段。”
李望搓搓脸:“我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大陆这种山沟沟里能养出这种温润如玉的男人?”
李希说:“确实费解。”
两姐妹声音不大,还是用粤语讲的,屋里其他人压根听不懂。
但李恒前生和杨应文、杨雪琴她们在羊城创业那么多年,哪有听不懂的?
李恒当即用粤语对两人说:“门口有点冷,到里面烤会火吧。”
听到他的粤语,两姐妹互相看看,下一秒李望脸蛋瞬间绯红,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李希则截然相反,大方冲着李恒笑一笑,然后跟着去了炭火边。
接下来是老套的剧情,奶奶和大爷爷两口子各自介绍儿女的发展情况。
李德全是一名金融分析师,在香江汇丰银行工作,他老婆是全职太太。
李希毕业于剑桥大学,现在是大律师,由于几个官司都比较有影响力,在香江名气不低。
李望还是学生,在新加坡国立大学读博。
大爷爷介绍时,一家都十分有底气,面子足。
轮到奶奶时,嚯!也不虚啊,李恒大作家身份和音乐家身份一出,大爷爷一家6口嗖地一声齐齐望过来。
李望眼睛亮亮地问:“你就是被媒体称为传奇作家的十二月?”
李恒笑着点头,“哦,你也有听说?”
“恒弟,你在香江的名气可不小噢,报纸上时不时有关于你的报道,金庸先生、李敖和蔡澜等人曾在采访中提到过你,对你赞誉有加。尤其是金庸先生更是对你推崇备至。好多媒体都说,你要是生活在香江,肯定会并列为香江四大才子。”李望平时是一个下巴朝天的人,但大帅哥例外。
有了作家身份加成,李恒在两姐妹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坐火箭一般上升,就连相对比较冷的李希都主动加入了话题。
半个小时功夫,三人就混熟了,李恒成功拿到了两姐妹的名片和写信地址以及邮编。
李恒双手接过李希的名片瞅瞅,揣入兜里,稍后心思一动问:“希姐,你在香江出版社有没有熟人?”
李希反应不慢,“你想到香江投稿?”
李恒点头又摇头:“还没定,不过想试试其他类型小说,感觉香江那边的市场比较适合。”
李希同他对视一阵,沉吟说:“我有朋友在出版社,你要是真有想法,我可以帮你联系。”
老实讲,因为出于前生对这位的人品认可,李恒才有刚才的试探。
目的也是剑指国外挣钱的畅销书喽。
只是他主意还没定,总觉得以余老师家的能量,弄不好在国外有更宽的门路。
他决定了,等写完《白鹿原》后,得找个机会跟余老师好好聊聊。
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位大律师的能力强到令人发指,所以提前打好关系也是一步不错的闲棋。
他做事喜欢韬光养晦,遇到可能对自己有帮助的人,都会用心对待,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晚饭时间,陈子衿过来了,李恒把她介绍给了李希李望两姐妹。
李望用挑剔地眼光找了陈子衿好久的茬,结果失望而归。
论颜值,陈子衿放复旦大学也是妥妥小王级别哇。
别看小王在复旦不是天板,但放到周边同济大学、沪市交通大学等大学试试?嘿,不是吹!绝对是皇后一般的存在!
君不见,当初阳成和张志勇见了魏晓竹都羡慕到抠眼珠子么,因为他们的大学找不出这么漂亮的人哎…
就连刘海燕都说了,沪市医科大学是断层的,除了肖涵外,也找不出能媲美魏晓竹的女生。
换一种说法,复旦大学的小王放到外面世界,说一句万里挑一都是保守了。
要不然刘全不会死缠烂打魏晓竹那么多年,要不然大帅哥胡平不会对魏晓竹痴迷不已,因为魏晓竹是连云港新海高中的n0.1啊,美名远播。
要不是复旦大学有周诗禾这种逆天级别的压镇,绝对是三小王群魔乱舞。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是三小王不够强,而是大王太bug!
所以,光论颜值和家庭,陈子衿是吊打两姐妹的。
也就李希的大高个和一对奥迪灯能抢抢镜了。
其实李希还是十分经看的,如果硬用一个熟人来对比的话,李恒第一时间想到了戴清,算是小美女范畴。
有贵客临门,老李家的晚餐那是相当丰盛,李建国不仅叫来了二大爷,还叫了陈高远过来热闹热闹,旨在增加陈李两家的感情。
陈高远洞悉李建国的想法后,很是高兴地应邀而来。
酒过三巡,李望忍不住问李恒:“那是你岳父?”
她口里的岳父指的是陈高远。
李恒点点头:“对。”
李望瘪瘪嘴,回头小声跟李希说:“姐,你果然没说错,这样的男人早被蜜蜂采过蜜了。”
李希笑,举杯敬李恒和陈子衿,“来,咱们喝一个,祝你们两口子相爱到老,永远甜甜蜜蜜。”
陈子衿笑盈盈碰杯,“谢谢希姐。”
李希是律师,工作经验丰富,交际能力强。
而子衿也不赖啊,从小受家庭影响,察言观色能说会道是一把好手,要不然能把李建国老两口哄得团团转呢?
两女一搭上话,那真真是火力全开,关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蹭往上涨。
晚饭过后,两家人来到了二大爷家,一直逗留到很晚才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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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更10400字,明天继续。
(本章完)
第320章 ,肖涵vs陈子矜,巅峰对决(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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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早上。
今天是大雪后的第一个晴天,天空格外蓝,东边红霞后面藏着半张脸,射出道道强烈的阳光。
陈子矜刚刚起来,同一楼做菜的田润娥聊小会、正打算出门回对面自己家的时候,突然迎面撞到了肖涵。
肖涵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身穿湛蓝色格子长款风衣,头发轻轻挽住,素面朝天的脸颊、细眉杏眼,清瘦淡雅,肩颈白皙如美瓷,腰条儿柔顺流畅,正处女人最盛的年岁,她个头儿高挑,轻步香风袭人,一笑便倾城,一眉一眼韵味十足。
门步正散步的李希李望两姐妹见到肖涵时,瞧呆了。
李望瘪嘴嘀咕:“姐,真是怪事,这种山坳坳,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女生?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香江、台北和新加坡我都没在现实中见到过。”
李希细细打量一番肖涵,临了感慨说:“确实生得够美!”
突如其来地四目相视,陈子衿嘴巴张开些许,一脸的不敢置信。
望着从他家里出来的世仇情敌,肖涵心像针扎一样疼,哑然片刻后,露出甜甜一笑。
曾经暗暗苦恋honey那么多年,让她学会了身披马甲,变成了假面女王,不会在敌人面前示弱。
又对视十来秒,陈子衿深走过去问:“这么早,你怎么会出现在上湾村?”
她的语气算不上特别好,甚至有些不善。
试想一下,大早上的,出门就遇到情敌寻来自己男人家,搁谁心情都不会那么畅快!
肖涵不徐不疾说:“陪爸爸去上面大队部喝百岁酒,所以打这儿经过,嗯也顺便来看看你。”
说着这话的肖涵笑容更甚,足以融化南极冰川。
两女相爱相杀那么多年,陈子衿怎么可能是那么好糊弄的,盯着她眼睛说:“你真是撒谎成性。
不过撒谎不算本事,能自欺欺人来到这,你真是无耻到了新高度。”
肖涵愣住。
以前两人斗嘴归斗嘴,可从不会说脏话和粗话,都极力保持着一定的涵养。但今天
但今天的陈子衿火气特别大!
或者是说,肖涵突然袭击她的自留地,触犯了她的最后底线,让她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面面相对,沉默好一会儿后,陈子衿深吸两口气,低头说:“抱歉,不好意思。”
肖涵看到陈李两家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射过来,迅速转移话题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陈子衿右手指梳理一下头发,朝前面没人的地方走20来米说:
“外面这么冷,按理应该请你去家里坐。不过你看看我,对不住,刚起床从他家里出来,一切都乱糟糟的,身体乏得很,脑子也糊涂。”
刚起床,从他家里出来乱糟糟的,身体乏得很
这组合词意味着什么?
是傻子也能想明白好吧!
潜在意思是:我刚从他床上起来,昨晚太累了,身体非常疲惫,脑子也有点乱,就带你来这儿了。
至于为什么身体疲惫?
都睡他床上了,都是成年人了,还要明说吗?
如果说之前肖涵的心是被针扎,那现在就好比用刀割,一刀一刀割心脏,割3600刀,比凌迟还难受百倍万倍。
honey的床,她自己都从没睡过,眼前这人却当家常便饭似地炫耀。关键是当着陈李两家大人的面公开睡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精神有点恍惚。
但好在过去6年的苦难已经培养出坚韧不拔的心智,6年的暗恋已经把她锻炼得刀枪不入、邪火不侵,以前那两人又不是没睡一起过,前年那么大的丑闻,肖涵内心都挺过来了,还能被现在击垮?
只见肖涵清清嗓子,清脆地说:“没关系,他很快就要去沪市了,能理解你们感情深厚,舍不得分开。”
他很快就要去沪市了!!!
他为什么去沪市?
他当初为什么报考复旦大学?
他是因为谁去的沪市?
两女、或者说加个宋妤,三女对此心知肚明。
不在一个城市,感情深厚又怎么样?你上了他的床又怎么样?先跑不一定赢,暂时赢也不一定赢,如果不是最后的胜利者,你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切都是白搭!
一句话,肖涵反击彻底,迅速扳回刚才被遭遇俩连击的颓势。
陈子衿胸口起伏,轻哼:“牙尖嘴利,果然是有备而来。”
话落,昔日的好姐妹互相瞧着,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肖涵问:“你哪天走?”
陈子衿说:“明天给奶奶挂xia,后天早上走。”
肖涵问:“暑假回不回来?”
陈子衿说:“我现在有两个家,一个京城,一个上湾村,一个地方呆腻了就去另一个地方。至于暑假回不回来?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这个寒假要是不回来,今天都碰不到你。”
肖涵咋舌,抿两个小酒窝说:“你今天的攻击性有点强,我说是去喝百岁酒你可能不信,不过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陈子衿笑吟吟道:“什么东西?如果是用来羞辱我的,劝你死了这条心。”
肖涵笑,从手提袋中拿出一沓照片。
对峙两秒,陈子衿伸手接过照片,开始一张一张翻看。
其中大部分是两人上次在镇中的合照,只有4张是例外。
例外的4张照片,分别是李恒在春晚上的独照,周诗禾弹钢琴的单人照,余淑恒的单人照,还有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三人同框的合照。
瞅到李恒脖子上的灰色围巾时,陈子衿一滞,眯眯眼,“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肖涵没做声,看着她。
陈子衿蹙眉,当看清他身上的白色围巾和自己送的黑白格子围巾时,刚还有些愤怒的她逐渐平静下来,“是宋妤的吧?”
肖涵回答:“应该是。”
对着李恒的单人照瞧了许久,稍后陈子衿开始一一查看周诗禾和余淑恒的照片,临了问:“听说是他的老师和同学,你见过真人?”
肖涵说:“见过。”
一问一答,两女刚刚缓解的形势再次僵硬。
陈子衿看似在问她见过周诗禾和余淑恒真人没?其实是试探她有没有去过复旦大学。
但肖涵毫不犹豫地回答,让她清楚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还复杂。
直视许久,陈子衿冷声问:“对上她们,你有多大把握斗赢?”
两女这里有个默契,当看到周诗禾长相气质的那一刹那,都同样生出一种类似于当初见到宋妤时的危机意识。
她们都明白自己看上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独爱美人儿!
越美越爱,越美越没抵抗力。
眼神相撞,肖涵风轻云淡说:“各凭魅力说话,有什么好斗的?”
“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别做睁眼瞎。从古至今,任何一个领域,任何一个角落,每天都在斗得死去活来。就像古代的皇宫,羊车望幸的典故你不可能不懂,皇帝今天和谁睡?哪个妃子怀孕了,哪个宫女流产失踪了,人生短短几十年,有什么可斗的?人家还不是照样斗得不亦乐乎?”陈子衿讥笑道。
肖涵说:“可能吧。”
瞥眼她,陈子衿说:“你知道我上次去镇中,最大的感想是什么吗?”
肖涵问:“什么?”
陈子衿嘲讽:“在初中的时候,甚至在这前镇,你的美貌一骑绝尘,没人是对手,一个人压得所有女人抬不起头。
但在高中遇到了宋妤后,美貌被你独霸天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你说这生活够不够有意思?”
肖涵看她眼,笑笑:“是吗?”
两女第三次陷入沉默,过会后,陈子衿问:“沪市我没去过,那里美吗?”
肖涵说:“美。”
陈子衿瞟眼手中的照片,瞟眼照片中的周诗禾,意味深长说:“我倒是希望你在沪市一样精彩。”
肖涵抿抿嘴:“应该不会比你在京城差。”
两女一问一答,看似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
因为周诗禾的出现,同样具有危机感的两女选择暂时缓和关系,暂时停手,形成短暂联盟,一个在京城防宋妤,一个在沪市防其她女人。
至于两人之间,正应了那句话,各凭本事。
之所以这样,因为两女明争暗斗这么些年了,知己知彼,都知道各自对李恒的深厚感情,都知道沉没成本太高,都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轻易折服对方。
既然如此,两女选择一边斗争一边防范,和平共处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但也不能两人在这里斗得死去活来却白白便宜了别个。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没说话。
最后肖涵抬起右手腕看看表说:“我有事先走了,你要不要跟我去大队部走走?”
陈子衿笑盈盈说:“你去吧,我不送你了,我要回家洗澡。”
嚯!大早上洗澡?
为什么大早上洗澡?
当然是今早他缠着自己恩爱了一番。
临分开前,陈子衿还不忘捅闺蜜一刀。
肖涵脸上的笑容依旧,心里已经恨不得把她拧成麻,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对宋妤等其她情敌,肖涵也许可以做到优雅,可以做到无声无息。但面对这个死敌,怎么粗鲁怎么来吧!
肖涵一出现,田润娥就一直在暗暗关注着两女。
别个不晓得,她还不晓得这两姑娘都是宝贝儿子的心头肉么?
田润娥看似在杀鸭子、拔鸭毛,其实注意力全集中在两女身上,好害怕两人打起来。
李兰也在旁边。
老弟昨夜写作熬到很晚才睡,正在补觉,她现在扮演老弟的角色,如果两女起冲突就得赶紧过去。
见到田润娥母女,肖涵脆生生地主动喊一声:“阿姨、兰兰姐,新年好!”
“新年好,涵涵你去哪?要不要进屋坐会?”田润娥本是说句便宜话,哪晓得肖涵当真了。
好吧,不是当真,她就是故意的,料定田姨会喊便宜话。
只见肖涵停下脚步,甜甜一笑说:“阿姨,我现在有点渴,能讨口水喝么?”
在这年头的农村,过路讨水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何况双方认识,还比较熟悉。
所以,她这一要求合情合理,一点都不突兀。
再说了,陌生人讨水喝都要给一勺呢,况且双方是熟人,哪能拒绝的?
听闻,田润娥心里一咯噔!明白自己刚才犯蠢了,刚才就不该喊便宜话,抬头望望跟了过来的子衿,不知道该怎么好?
最后还是李兰很有眼力见地进屋,倒了一杯热茶出来,递给肖涵:“是今早刚烧的开水,可能有点烫,等凉一下再喝。”
“好,谢谢!”
肖涵脸上挤出最灿烂的笑容,接过水,道声谢,寒暄小会,直到等热水凉得差不多了,喝完才走。
她这算是对陈子衿的有力回击,临走前你捅我一刀,我也补你一刀。
旨在告诉陈子衿:这个家并不是只有你能进,我要是想,分分钟也有手段进。而且还是他们抬我进。
目送肖涵消失在马路拐角尽头,陈子衿跟母女俩说叨一会后,也是回了自己家。
等陈子衿一走,田润娥立马松了一口气,悄悄问二女儿:
“兰兰,你说她们知不知道你弟弟两边胡来吗?”
“两边吗,不是三边?说不定沪市还有四边,老妈你要做好心碎的准备。”李兰饶有意味地说。
田润娥没心情跟她贫:“回我话,帮我分析分析。”
李兰说:“老妈你这是关心则乱,这还用分析?正常情况下,子衿哪有这样待客的?还是关系要好的闺蜜?肯定是两女之间有龌龊,才没请进屋,而是在马路边聊天,方便说一些话。”
不等亲妈回复,李兰接着往下讲:“我要是没猜错,两女刚刚肯定已经争斗了一番,就是不知道谁输谁赢?”
田润娥发呆,觉得女儿说的挺有道理,半晌问:“那你觉得谁占上风?”
李兰看看通向大队部的马路,又看眼对面陈家,琢磨琢磨说:“呵呵,你这俩儿媳妇都不好惹。
但这里是陈子衿的主场,肖涵却敢明目张胆地单枪匹马杀过来,显然有着心理优势和自信,自信有把握笑到最后。我甚至觉得”
田润娥停下手里的拔鸭毛动作,抬起头:“觉得什么?”
李兰进一步压低声音:“你儿子可能已经彻底招惹了肖涵,甚至有可能上手了,不然明知道陈子衿和老弟上过床还敢来,明显是有底牌的。”
田润娥哑口无声,老半天才低头骂一句:“这个混蛋!”
李兰神采奕奕说:“这就混蛋了?我的亲妈,你可要保养好身体,以后焦头烂额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田润娥蹙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幸灾乐祸?”
李兰勾勾嘴:“我要是幸灾乐祸,刚才就去楼上把老弟喊醒了,看热闹不更舒服?”
田润娥无视她这话:“刚才你给肖涵倒茶,子衿心里会不会有气?”
李兰摇头:“老妈这你就想岔了,子衿可不是你和钟岚,小肚鸡肠的。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有格局,大气得很。要不然一般人面对情敌,早就打起来了。”
田润娥低声叹口气,正要说话时,小姑子来了,于是话到嘴边改了口:“兰兰你去做饭吧,鸭子不要你帮忙了。”
李兰来这里帮忙是假,防止肖涵和陈子衿闹大才是真,见危机解除,当下把位置腾给小姑,进屋做早饭去了。
小姑坐爱凳子上问:“嫂子,刚才那姑娘是哪里的?”
田润娥说:“镇上肖书记的女儿。”
小姑羡慕道:“五官生得真好,她妈妈是不是也这么漂亮?”
田润娥说:“肖书记爱人好像是重庆人,据说20年前插队到我们这地方时还引起过轰动,好多公子哥追求,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选择了肖海。”
“噢,原来是她呀,她是不是叫魏诗曼?”小姑毕竟是上湾村长大的,对过去的大事记还是有些印象。
田润娥说是。
小姑说:“那就难怪了,魏诗曼我是见过真人的,和嫂子你年轻时候有得一拼。”
田润娥她是江苏人,插队到隔壁江西时,被李建国同志捡了漏。
好吧,要不是田润娥家里父母都死在了乡下,以她的家世,也不会下嫁给李建国。
当初在农村以为没了希望,以为一辈子出不去了,想着李建国好歹也是端国家饭碗的,吃穿不愁,就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
哪晓得?
哪晓得这就是一个大火坑哇!
跟着李建国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又回到了乡下,又拿起了锄头在地里干活,那时候要不是有了孩子,要不是李建国对她真心不错,她肯定跑了。
想起往事,田润娥唏嘘不已。
小姑子问:“嫂子,你想家没?我都没见你提过,也没说要回去探亲。”
田润娥说:“家里没人了。”
小姑子问:“听姐夫讲,不是还有个妹妹么?”
田润娥回忆说:“那时候家里遭了变故,小妹三岁多就被我爸妈送了人,由于怕牵连,听说送很远,想着等情况明朗了再接回来,但他们没熬过去,我也不晓得送哪里去了?”
小姑子问:“两老没给你留遗言之类的?”
田润娥摇摇头,不太愿意提起这伤疤。
刚散步回来的李希李望两姐妹听到这话,李希对田润娥说:“伯母,你可以让小恒帮你寻寻看,以他如今的名气,也许能找到线索。”
田润娥有些意动,但稍后又摇了摇头:“他才大一,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她对找小妹没抱太大希望,因为这些年赵菁一直有帮她寻找,但没一点收获。
再者,两姐妹都分开这么多年了,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还亲得起来吗?
早上9点左右,李兰推门进入卧室,滴一滴冷水到李恒脸上。
李恒迷糊的眼睛开一条缝,“干嘛?”
李兰说:“饭菜好了,起来吃饭。”
李恒头晕晕的,没睡足,哦一声没了动静。
李兰眼珠子转转,“肖涵来了。”
李恒眼睛大瞪,登时坐了起来:“当真?”
随后他又躺下,埋怨道:“你别拿这种事开玩笑,会死人的!”
李兰说:“没跟你开玩笑,肖涵去了大队部”
费一分钟,她用简洁的语言把早上发生的事情描述一遍。
李恒听傻了,瞬间睡意全无,速度穿衣起床,“子衿人呢?”
李兰说:“跟着陈家人去山里给她奶奶扫坟去了。”
李恒问:“不是说明天挂xia么?”
李兰说:“是明天挂xia,今天过去用刀扫下茅草之类的,给坟堆堆土。”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就在两姐弟说谈之际,马路上头传来了鞭炮声。
一开始两人没在意,以为是有人拜年,结果下一秒,有人在马路上大喊:“李建国,你二叔死了,快来!”
“二大爷死了?”
“二大爷死了!”
两姐弟异口同声,互相干瞪眼。
李兰迅速调头,往门口走:“我去看看。”
“我也去。”李恒跟上。
李兰问:“你写作写完了没?不是说要赶进度吗?”
“第4章已经写完。再说了,我得去见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李恒有些懵:“昨天还在喝米酒,今天就走了,我还答应他今天中午去陪他唠嗑的咧。”
李兰对此却没太大波澜,只是唉声叹气讲:“我做梦都梦到他老人家死好几回了,真准唉。”
二大爷是五保户,一生未娶亲未生子。
按照本地习俗,一般这种绝后之人上午走了后,是不会拖到第二天的,当天就要下葬。
如果是下午去世,才可以拖到第二天上午。
刚好大爷爷一脉在家,李建国与之一商量,打算帮二大爷做个法事,但法事用长条凳组装成棺材模样代替,真正的棺材和遗体今天必须入土。
上湾村有个传统,不管是哪家红白喜事,附近两个生产队的人都会自发来帮忙。不要开工钱的,管酒管饭就成。
因为几百年来,家家户户都是这么互助,不存在吃不吃亏的问题。
人一多嘛,好办事,喊和尚的去喊和尚,喊风水先生的喊风水先生,借桌椅板凳都有专人安排,根本不用李建国他们操心。
棺材钉钉子的时候,李恒在旁边看着,心里莫名想到了那只蟾蜍,难道是二大爷知道他自己大限将至?提前送给自己的么?
稍后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哪有那么神的啊?
不过听很多老人讲过,人要死的时候,他本人是有感觉的,很多人对此传得神乎其神。
李恒想到了前生的自己,上一秒还在和宋妤漫步田间,说着美好的事,下一秒就被雷劈死了。
死得毫无征兆,过程简单快速,连个反应都冒有,连句身后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娘的这找谁说理去啊?
二大爷上午9点左右去世,中午12点多就进了山,入了土。
好多妇女叹气:“唉,这就是没有子女的悲哀。”
也有人说:“还算好了,至少有这么多孝子给他跪跪拜拜送最后一程,人家好多五保户连个孝子都没有唷,那才叫凄惨。”
法事做了一天一夜,初四下午1点做到初五中午,把李恒一行人累得够呛。
李望李希两姐妹哪经历过这事啊,一天一夜跪跪拜拜下来,人憔悴了好多不说,膝盖都酸软了。按李望的话说,站起来都打哆嗦。
“李恒!李恒!有人找你。”
回到家,李恒刚洗完澡,外面马路上就邻居大声吆喝。
李恒用干毛巾擦拭头发,走出门槛问:“谁啊?”
“李恒,是我。”从人群后面走出一人。
“呀!师兄,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我这的?”看到突然出现的廖主编,李恒大感惊讶,然后赶忙把对方请进家,倒一杯热水。
廖主编似乎蛮口干,一口气喝了两杯茶才开始解释:“我昨天晚上就到了邵市,本想按约定在邵市一中门口等你的。
但在沪市出发之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想见见你家乡的模样,我就过来喽,等会陪我去拍些照片回去。”
听闻,李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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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321章 ,赞誉,折服(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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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又是黄昭仪吗?
想到这女人的痴心程度,李恒一时无声。
别看廖主编对黄家老爷子和巴老先生毕恭毕敬,相当敬重,但好歹也是《收获》杂志的大主编,社会地位颇高,李建国、田润娥和老李家其他人对廖主编相当重视和友好。
就连对面陈家刚挂完xia回来不久的陈高远都过来坐了一会。
倒是陈小米没来,她现在对李恒的情绪是有些复杂的,能理解他,却也难掩心中的失落。
但一想到人家堂堂大主编都亲自跑来这种山疙瘩地方,又慢慢释然了。
论社会地位,抛开陈家女身份,她是远远不及廖主编的,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过稍后想到子衿和李恒的关系,陈小米随后渐渐有了盼头,李恒还年轻,以他目前的创作才华和精力,说不定将来自己也能尝到甜头。
在一楼坐了半小时后,李恒带着廖主编上到二楼卧室,开始做正事。
一进门,他就自我调侃说:“农村不比沪市,比较简陋,师兄你可不要见怪。”
由于关系密切,廖主编玩笑着用手指头虚点一下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催促道:“别跟我整这些虚头巴老,快点把稿子给我。”
李恒拉开书桌最左边抽屉,从里拿出精修稿:“哪,这里有4章,大概5万5000字左右,你帮我过过目。”
廖主编把眼镜戴正,不跟他废一句话,接过稿子就进入了专业状态。
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7房女人。
开头就引人入胜,勾起好奇心,廖主编读了两遍,同时也想起了《百年孤独》的开头: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两者都是用一句话表达了过去、现在、未来三种时空概念。
思绪到此,又品一遍开头,廖主编觉得甚妙甚好。
随后才接着往下看。
四章5万多字一时半会看不完,李恒没干等,而是继续研究白鹿原以及周边地域的县志。
外面很嘈杂,时不时传来鞭炮声和拜年吆喝声,但一点都不影响房里的两人。
廖主编看《白鹿原》入神,完全沉浸在了书中世界。
而李恒则在思考总结,个把小时候后,他摊开笔墨,开始写第5篇章。
他这一写,忘了时间,忘了日月。
直到陈子衿来喊两人吃饭,李恒才回过神,才发现廖主编不知何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正安静地观看自己写作。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陈子衿站在门口,笑吟吟地问。
望眼陈子衿,又望眼李恒,接着不动声色打量一番陈子衿,廖主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暗忖:我这师弟是哪路神仙转世?下凡专克女人的?
一个肖涵、一个麦穗,再有昭仪,还有眼前这姑娘
廖主编眼睛都了,大感自己思想僵硬老化严重,跟不上年轻人啊,吃不消啊.
有些事心知肚明,李恒和廖主编两人都没挑破,他问:“师兄,你感觉写得怎么样?”
廖主编右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里的稿子,从心感慨道:
“情节一波三折,舒缓自如,有尔虞我诈,有重情重义,人间百态,酸甜苦辣,应有尽有。短短四章看似客观般地描述,却字字珠玑,偏僻入里,封建官僚气,百姓烟火气,有血有肉,美哉!”
话到这,他顿了顿,一脸钦佩地说:“师弟,一个月不见,你这功力是大进诶,我前后看了三遍,是我入行以来见过最好的作品。”
如果说《活着》和《文化苦旅》让廖主编对他愈发重视、刮目相看,那今天短短4章却彻底折服了他。
刚才之所以在李恒背后一站就是2个多小时,就是想亲眼见证一下伟大作品的诞生,那种内心澎湃的感受,他无语用语言叙说。
听到《收获》杂志这样的大主编对自己男人夸赞有加、钦佩有加,陈子衿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登时也不急着喊吃饭了,立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听两人对话。
新书他加了40%的新内容,尽管自己感觉良好,但坦诚讲,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而现在听廖主编给予极高的评价,李恒内里悬浮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随后就是满心欢喜,还有一种淡淡的成就感。
能在巨作上面动刀,还能得到权威人士认可,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事情。
廖主编问:“就叫《白鹿原》?”
李恒点头。
廖主编问:“超过50万字的大长篇?”
李恒接着点头,“只多不少。”
“好!好好好!只要保持这个水准,完书之时,就是师弟你奠定文坛地位的时候。”廖主编一连说了4个好,可见其激动程度。
这个地位,当然不是指阿猫阿狗之类东西,而是力压文坛的崇高地位。
李恒露出整齐干净的牙齿,特阳光地笑了笑:“走吧,饭好了,师兄你赶了一天路,应该也饿了,我们下去吃饭。”
“成,刚才还没察觉,确实有点小饿。”廖主编摸摸肚皮,笑呵呵跟着李恒和陈子衿下楼。
走在最后面,廖主编视线一直在陈子衿背影上,暗暗在思量:这位都光明正大在李家活动了,将来师弟难道打算娶她么?
思绪到这,他有点替昭仪头疼。
今天老李家开了3桌。
不仅有二姑一家、大爷爷一脉的人,还有大姐李萍一家三口也来了,同时李建国把陈老爷子和陈高远也叫了来。
另外还有个搭头,陈子桐也跟在后面。
这丫头现在有点肆无忌惮的架势,压根没把亲妈钟岚放在眼里哇,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姐夫长姐夫短的,把整个上湾村的人都给叫熟了。
外面天色已黑,廖主编自是没法走了,干脆心一横,跟着大伙喝起了烧酒。
烧酒这玩意儿嘛,怎么说呢?不比白酒,有些人喝不醉,有些人特容易上头,廖主编就属于后者,两杯下去老脸就比猴子屁股还红,但好在多年的酒量功底撑住,能陪同桌上众人周旋七八个回合。
不过终究还是难逃最终的命运嘿,廖主编烂醉如泥,最后还是李恒和李德全帮着扶进卧室的。
李恒见子衿脸红红的,“媳妇,你也醉了?”
陈子衿噘嘴,竖起一根手指:“我才、才喝了一杯。”
得咧,说话都打结巴了,李恒大乐,一把横抱起她问:“洗澡了没?”
“嗯,中午从山里回来就洗了。”陈子衿嫣笑说。
“行,那你先睡一觉,我再陪大爷爷和你老爸他们聊会天、喝会酒,晚点上来陪你。”李恒把她放床上,俯身亲一口说。
“好,你把门反锁,钥匙拔掉。”陈子衿叮嘱。
“嗯,二楼除了我姐和我表妹,不会有人上来,你放心。”不过李恒出门后,还是把钥匙拔揣入兜里。
他下到1楼的时候,视线中多了一个人,晃了晃脑袋,以为眼,结果没错儿,果真是缺心眼回来了。
“我草!恒大爷!终于见到你了,妈妈的!老夫子可想死你了唷!”
两兄弟一见面,170的张志勇就一把跑过来箍住他腰身,直接用力抱了起来,哪个兴奋劲呀,哪个嗨嗨腔呀!
嚯!把满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俩兄弟乐呵一番,李恒问:“桌上还有蛮多菜,喝不喝酒?”
“喝!过年不喝酒,老子来找你干屁啊,喝酒就要大碗,小碗一边去。”见李恒拿饭碗,张志勇立马不情愿了,主动跑厨房拿了两菜碗出来。
好像这就是他自己家一样,在李建国和田润娥等人眼皮底下我行我素,不带商量的。
快个把月没见了,李恒没逆着这二货,很是痛快地陪吃陪喝。
“好,好酒量!”
李恒刚给这二货倒一碗,回头给自己准备倒时,缺心眼已经端起碗咕叽咕叽一口气把一菜碗烧酒喝完了。
李恒扯了扯他,“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别等会睡猪栏啊。”
小时候两人跟一群小伙伴喝醉时一起睡过猪栏牛栏,还睡过好几回,一排排躺在门口位置,猪牛都被吓了一跳,缩在角落哞哞叫。
“别管我,老夫子今天求醉。”缺心眼海量,连带把他那碗也喝了。
尼玛,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明白,肯定是遇着事儿了,李恒吓得不敢倒第三碗,而是拉着这货去了外面。
就算如此,缺心眼还不带落空的,双手一抱,抱着桌上的酸辣椒碗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胡乱往嘴里塞辣椒。
那滑稽模样再次把一众喝酒聊天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见状,李兰起身,“我再给你们弄一碗新的坛子菜出来。”
来到屋外边,李恒问:“怎么回事?出事了?”
“先别紧着说老子,听说陈子衿睡在你家?”张志勇挤眉弄眼,眼神骚骚的,要多贱有多贱。
李恒眉毛一挑:“她是我媳妇,不睡我家睡哪?”
“牛!牛逼轰轰!”张志勇给他竖起两个大拇指。
接着这二货伸脖子问:“那你是打算娶她咯?”
李恒眨巴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们三个我娶谁都不亏。”
“牛!牛大发了!妈妈的!老子好羡慕你。”好好的,突然张志勇说着说着就哭了。
李恒有点懵逼,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个傻鸟不会是跑去见春华姐了吧?”
张志勇捧着菜碗,一口一个酸辣椒,“可不是,我的春华姐呜.”
李恒:“.”
两菜碗烧酒下肚,其实已经严重超出了这二货的酒量。随着酒意上涌,缺心眼烂醉如泥,嘴里还在叫着春姐。
后面张志勇他爸爸来了,照面先是对准儿子嘴皮子一巴掌拍过去:“怂卵!好好读书,好好挣钱,以后刘春华还能变成你姘头。”
李恒:“.”
要说上湾村谁他妈的最荒诞?那绝对非缺心眼爸爸莫属,好似全身上下就没长对一个细胞。
且张父有个特别嗜好,喜爱寡妇。
打着手电筒把这对父子送回家,李恒回来又陪老李家的客人聊会天才休息。
晚上11点过,李恒开门进到卧室时,发现里边亮着灯,子衿压根没睡着,正睁着眼睛对向天板发呆呢。
他脱掉衣服缩入被窝中,一把搂过她,“在想什么?咋还不睡?”
“不敢睡。”陈子衿把头钻到他怀里。
李恒柔声问:“怎么不敢睡?做噩梦了么?”
“没有,明早我们就要回京城了,我怕一觉睡到天亮,到时候就没多少时间陪你了嘛。”陈子衿在他怀里撒娇。
李恒心里暖暖的,抱紧她,“傻瓜…”
“嗯嗯,请吻吻你傻瓜老婆嘛。”陈子衿双手兜住他脖子,头微微上扬。
李恒低头,知情知趣和她吻在了一起。
这一吻,直接天昏地暗,直接天雷地火,木板床唱了一个多小时歌才停歇。
“老公,我舍不得你。”事后的陈子衿女人味十足,像一只猫一样腻在他怀里。
“嗯,我也是。”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傻瓜,肯定想啊。”
“那你会来看我不?”
“会,以后我每隔两个月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好,今晚我们别睡了。”
“啊?你受得住?”
“德性,你在想什么嘛,我们聊通宵,我不想浪费和你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时间。”
说好聊通宵,但床板后面又唱了三次征服。
早上7点过,两人穿衣起床,准备出发。
上车前,陈子衿好不舍,不顾众人在场,在陈李两家人的注视下,又折返回来搂他,又抱他,还用双手揉揉他面腮,最后亲了他嘴角一口。
所有人都傻眼,所有人都臆动。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子衿姑娘爱极了李恒!
陈高远苦笑了一下,没去打扰。
钟岚早就钻进了车里,目光撇向另个一方向,既然不能去打断,那就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陈小米三姐妹则光明正大望着两人,心情多样。
“记得你的承诺,来京城看我。”
“好。”
尽管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哎,陈子衿还是跟着陈家人走了。
目送陈家人离去,李恒转身对廖主编说:“师兄,今天我大姑嫁女,等会要下去。
走,我带你到村里四处走走,抓紧时间去拍照。”
“行,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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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更10800字。
(本章完)
第322章 ,爱情默片,你我都是红绳上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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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湾村四面高山环绕,中间是一小盆地,村子的形状像极了葫芦。
进村的地方恰是葫芦口,好多风水先生见了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声好,说这是聚财旺人的风水宝地,搁古代能出将相王爷咧。
村里有21个生产队,老李家所在的3组离葫芦口并不远。村里主要的经济作物是茶叶、茶油和金银。
尤其是茶叶,一眼望去,郁郁葱葱漫山遍野,形成一种独特的奇观。
廖主编绕村子里走半圈,感慨道:“你们这村子真大,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比沪市强多了。”
李恒笑了笑:“也只是第一眼风景好,若待久了就没甚意思,毕竟经济跟不上,什么都落后外面世界。”
想到村里都没一台电视,廖主编认可这话,问:“你们这村多少人?”
李恒回答道:“3200多。”
廖主编伸手指向高山坳坳,“那上面都还有房子,也是你们村的?”
李恒顺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那山上面是另一个村了,山后面还有两个村,每个村大概一两千来人。”
廖主编直呼不可思议:“住那高山上,还有能这么多人,活这大岁数还是头一回遇见。”
李恒告诉他:“身体耐力比较好的农村汉子,从山底爬到山腰位置,大概需要一个小时,高山没有你看的那么陡峭,上面还有盆地和两个天然湖泊,绕过湖泊就通向了另一个市,怀化。”
两人沿着灌溉水渠走向对面的茶叶山,一边拍照一边闲聊。
等爬到茶叶山顶时,廖主编指指右边景色极佳的地方说:“你站过去,我给你拍一张。”
李恒随口问句:“拍给她?”
廖主编说:“我自己留着,等会你也给我拍两张,这地方山清水秀,我是真心喜欢。”
话到说到这份上了,李恒不好拒绝,依言站过去,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他,廖主编站在半山腰上,还对着老李家的房子拍了个远景照。
然后李恒接过相机,给廖主编拍了十多张取景非常满意的照片。
照片拍完,他问:“师兄,我明天就要回沪市,你要不要到这玩一天,明天一起走?”
呼吸着带有泥土芬芳味道的空气,廖主编有些心动,但稍后摇摇头拒绝:“2月份的期刊都在压着,在等你的稿子,我得以最快速度赶回去。”
这可是大事,李恒听闻后,当即没再劝。
下茶叶山时,廖主编突然问:“一个碗,既然有好几双筷子了,为什么介意加一双呢?”
他的潜在意思是:昭仪条件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痴情于你,你身边的女人也不止一个,为何不接纳昭仪?
如果是以前,如果以为这师弟只有一个女朋友,他今天肯定不会问这种唐突的话。
可见了肖涵、麦穗和陈子衿后,廖主编一改之前的想法,又开始做起了媒人。
实在是,他见不得昭仪那副凄楚模样,让人看了莫名心疼。
李恒语塞,半晌道:“师兄,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廖主编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望向他。
李恒道:“这是雪峰山脉,这是偏僻农村。”
廖主编环顾四周一圈,思虑许久问:“你是怕.?”
李恒简单明了地说明:“把飞机票当零钱,换车子当玩具一样换着玩的人,我招惹不起。”
廖主编哂笑,有点懂他内心的想法了,当下识趣地没再深问。
回到十字路口,廖主编告辞离开了,坐上村里唯一的手摇拖拉机晃荡晃荡去了镇上。
李家人也没停歇,大爷爷一脉加上二姑一家三口,一串串十多人齐齐往大姑家赶。
大姑家位于镇子下边的魏家段,离镇上不远。
大姑父是林业局的人,同时烧得一手好菜。大姑挂职供销社,实则是市集上卖衣服鞋袜的小批发商,前些年生意不怎么好,堪堪养活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年开始,生意有了很大起色。她们育有一儿两女。
大女儿在县城二中教书,儿子是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小女儿和李恒同岁,在部队当兵。
怎么说呢,这个家庭配置在小镇上还算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还算过得去。
初六嫁女,喜气洋洋。
老李家一行人赶过去时,大姑家屋前屋后全是人儿,远近邻里都来凑起了热闹,叽叽喳喳,人声鼎沸,隔老远都能听到喧嚣讨喜声。
农家办酒嘛,就图一份喜庆热闹。
鞭炮放得越多,就代表越舍得,越有诚意,摸清大姑两口子喜好的老李家等人,一口气买了30团鞭炮,主打放它一个震天响。
30团鞭炮齐齐展开,铺满了整条马路,一瞬间好多人围了过来。
李恒从李德全手里接过烟,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弯腰点引线,他问:“大伯,你没玩过这个吧?”
别看李德全50出头了,但眼里玩心不减,跃跃欲试道,“你这就有点小瞧我了,小时候经常过家家玩,只是这20年没怎么碰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随着引线点燃,一震炸裂地声响登时传出三四里地。
“李恒,我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你。”李望走近悄悄说。
这情景他早就注意到了,周边人不仅一个劲盯着他看,还在小声议论嘞:
“你们瞧,呢个就是李恒,呢个大作家。”
“标标致致,像个糯米后生。”
“瞅着也没有三头六臂哇,咋就呢么聪明咧,也不晓得脑壳是么子做的哦。”
“听说有对象叻?”
“系陈家的女人,你冒听人港?”
“港是有嗯港,不过可惜喽,其实我家女儿也不错,今年刚中专毕业噻。”
“哈,你这算盘子打得冒门堂,滋啦滋啦十里之外的狗都闻着臭味了,你那女儿能和陈家贵女比?”
“诗曼,听说呢个大作家和你女儿是同学?对不?”
魏诗曼和李青是邻居,同时也是玩得比较来的朋友,今天被安排帮着接待客人,此刻自然站在人群里头。
呃,李青就是李恒大姑。
别看是乡下,别看是小镇,但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家庭条件好的和家庭条件好的玩一块,土里的农民和土里的农民打交道,界线有时候不分明,但有时候又十分清晰。
魏诗曼除了端茶送水接待客人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留意李恒。
没办法嘛,现场除了那个180的奥迪大灯能分散一些目光外,谁也无法抢走李恒的风头。
哪怕就算大爷爷一脉的香江身份,今天也是大伙口中的配角。
魏诗曼其实挺钦佩李恒的。前年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和陈家贵女的丑闻闹得沸沸腾腾,引起巨大轰动,是十里八乡的大笑话。
可这孩子硬是只用一个半年头就完成了华丽转身,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大作家。
还自己创作音乐上了春晚,还套了一个音乐家身份。
山窝窝出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出这样一个厉害角色,谁见了不得高低夸声牛逼?
见朋友问自己女儿,魏诗曼说:“确实是同学,但两人关系不太熟。”
朋友面露可惜:“那太遗憾咯,今年我婆婆70大寿,我还想靠着涵涵向人家求幅墨宝的。”
魏诗曼笑笑:“墨宝?你搁现场有几个不想的?估计没那么容易。”
说墨宝就墨宝,大姑父知晓李恒子承父业,从小练就了一手好毛笔字,老早就在门口准备了纸墨笔砚伺候,让他进门就赐福。
李恒眨巴眼,对旁边的大姑父说:“大姑父,我也没个准备啊,怎么不早通个气?”
大姑父斜一眼李建国,“我初一去你家拜年的时候,可郑重说过的,建国你没跟我这大侄子说?”
李建国一拍脑袋,懊恼道:“瞧我这记性,最近事多,给忙忘了。”
大姑父气不打一处来,笑骂:“哎哎,建国你一边去一边去,今天少到面前晃。来,你个新人过来敬茶,让我们的文昌星赐福。”
大姑父口里的新人是他大女儿,魏雨欣。
魏雨欣比李恒还大3岁多点,去年夏天刚分配进二中当老师,但此时却笑呵呵端一杯茶给他。
得咧,今天看来是逃不过了,李恒接过茶喝一口,随后把茶碗放旁边,拿起大姑父递来的毛笔问魏雨欣:“表姐,有什么要求没?”
魏雨欣神采奕奕说:“没有,你随意写,写完盖个章。”
李恒无言以对,他算是听出来了,人家对写什么真无所谓,关键是那个章值钱。
能不值钱吗?
这还是自己今生第一次送笔墨出去。
见他要写字,一瞬间,四周的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看着他。
思索片刻,李恒挥笔:眉黛春生杨柳绿,玉楼人映莲红,明镜梳妆传佳话,雨桐树枝栖彩凤,海枯石烂同心结,海阔天高比翼程,并肩同踏万里路,齐心共唱福歌声!
“好!好好好!”
不论哪里,捧哏的人都不会少,他刚写完,周边传来一片叫好声。
不过有一说一,他的毛笔字确实还行,叫好声一半是卖情面,一半是真心实意。
看着他落笔,看着他被所有人围观叫好,香江来的李希再次感受到了大作家身份带来的魅力。
热闹一番,外面又有鞭炮声传来,来新客人了,李恒终于有了喘息空隙。
李希问:“被这么多人捧着,是一种什么感受?”
李恒想了想回答:“见过动物园观猴没?这个比那个文明点,我的地位也比猴子高那么一点点。”
李希开怀笑,笑得两个灯泡乱颤,都快从衣服里蹦出来了。
见不远处有几个男人盯着自己胸前暗暗流口水,李希双手抄着,顿时不笑了,小声跟李恒说:“老实讲,我有点不太习惯这种地方。”
李恒明悟,她这对奥迪灯泡在外面繁华世界也同样招人注意,不过那些人可能会内敛一点,不会直观表现出来。
而这里的人就情况复杂了,读过书的、有教养的还好,那些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光棍老油条,你还能怎么办?
旁侧的李望嘀咕:“姐,让你束胸,你不束,还讲什么追求自由,现在又怕了,我都替你活得累。”
嘀咕完,李望问李恒:“大作家,以男人的角度看,这个大圆弧是不是很有视觉冲击效果?”
李恒眼观鼻鼻观心,“诶,咱们是一家人,这个问题不要问我。”
见李望还要逗他,李希一把适时推开了妹妹。
当兵的魏雨晴过来了,她牙尖嘴利对李恒说:“见了我也不叫声表姐?”
李恒道:“我是大作家。”
魏雨晴说:“我比你大两天。”
李恒偏头:“你是不是想挨揍?”
魏雨晴扬眉:“你当我这兵是白当的?”
见面就掐是老传统了,两人斗嘴好些年,也没分出个高下。话说面前这死丫头在初一时还帮着肖涵打过自己,那时候亮出表弟身份都不曾管用。
不过这丫头读书成绩很一般,眼看高考无望,大姑父就托人把她送去了部队。
李恒问:“当兵什么感觉?”
魏雨晴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想早点转业回来。”
随后她问:“你和肖涵还没和好?”
李恒道:“什么和好?”
魏雨晴说:“我刚才观察过了,你和肖涵距离挨着那么近都没讲话,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大作家了,要不要这么死心眼呀?”
李恒心说,你懂个锤子啊,刚刚不是魏诗曼这位未来的岳母娘在边上么?他倒不介意打招呼,但肖涵那腹黑姑娘用眼神给严厉制止了。
腹黑姑娘的眼神彷佛会说话:李先生,您是想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暴露吗?您想今天的婚事变成丧事吗?
考虑到前脚屠夫还在镇上传言子衿住自己家的事情,李恒权衡一番,还是没去作死。
他可是知道魏诗曼同志脾气的,女儿就是她的心肝尖尖,就是她的全部,一个不好,自己今天真会挨揍。
李恒瞄眼不远处正跟另一个小姐妹说话的肖涵,悠悠道:“我倒是想和她和解来着,可没机会不是?”
“真心的?”
“当然。”
魏雨晴拍拍胸口表示,“这事简单,交给我,你先去我卧室等着,我把她带过去。”
说罢,她从兜里掏出一把房门钥匙递给他,“我卧室你晓得吧?在二楼最左边那间。”
李恒接过钥匙,装着不情不愿:“行啊,但你只能让肖涵一个人进来啊,人太多了尴尬。”
“我知道,我懂,我理解。”魏雨晴比划一下手势,朝肖涵走了去。
见状,李恒没再停歇,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在思忖:这腹黑媳妇初四竟然跑去了上湾村,得知子衿是留宿自己家,估计心里憋着一股气,等会得帮她气散掉才成.
大姑家也是红砖房,也是去年下半年盖的,李青和李建国两姐弟一起盖房子,在别人口中也算是一桩美谈。
上到二楼,李恒掏出钥匙进了最左边房间,观察一下里边的布置,床头柜摆着一张合照呢,是那丫头的卧室没错。
“涵涵,帮我个忙。”魏雨晴跑过去,直截了当说。
肖涵问:“什么忙?”
魏雨晴瞄眼四周,用手指头放嘴边嘘一声,“这里人太多,我们去卧室说。”
卧室?
肖涵扫眼刚刚某人还在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再扫眼面前的发小,心下了然,这发小估计是被他卖了还在帮着数钱,不去!坚决不去!
去卧室能讨什么好?
进门不是被抱就是被搂,不是被亲,就是被吻,窗帘一拉,门一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傻子才去。
心里这样默默吐槽,肖涵口中却不争气地说:“好吧,那去卧室吧。”
谁让自己爱他呢,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她这样凄然地安慰自个。
前面帮着迎客的魏诗曼回头见女儿不倒茶要开溜,随口问句:“涵宝,你去哪?”
魏雨欣说:“曼姨,我找涵涵有点事。”
魏诗曼交待:“快去快回,等会接亲的新郎一家要来了,妈和你两个婶婶忙不过来。”
肖涵口里欢快地说着好。但她清楚,此行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魏女士您节哀吧。
另一个小姐妹赵琪要跟上,被魏雨欣拦住了,并对肖涵说:
“肖涵你先去我卧室,钥匙挂在门锁上。我找琪琪说个事。”
赵琪迷迷糊糊被带走了。
肖涵来到二楼,来到最左边的卧室门口,定了定神,伸手准备要去拧门锁时,房门恰在此时从里开了,露出来一个人。
不是心爱的honey是谁?
心里甜甜叫着honey,肖涵面部表情却略带惊悚,眼睛瞪大:
“陈子衿老公,你怎么在别的女人卧室?”
李恒:“.”
二楼走廊上今天人来人往,他怕肖家人看到,不管不顾,急速伸手一把把她拉进了房间。
然后,砰地一声!门关。
“大白天的,您要干嘛?我要喊人了。”才被拉进门,肖涵就被压到了门板上,顿时气呼呼出声。
李恒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她。
同猜测的没错,这腹黑媳妇心里果然藏着一肚子气。
四目相视,肖涵甜甜一笑,清清嗓子说:“怎么?这几天陈夫人还没喂饱您吗?人家前脚刚走,后脚就找替代品了?”
李恒张张嘴,最后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许久,他开口:“肖涵.”
“您别这样喊我.!”
肖涵打断他的话,目光炯炯,突然一改刚才的小女子形态,竟然强势地盯着他。
一眨不眨盯着,盯得他眼神闪躲。
此刻两人左侧靠墙壁是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化妆镜,镜中的他有些愧疚,而她的表情却充满了愤怒和嘲弄。
恶狠狠地,连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十分不舒服,十分难受。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话,尖酸又无奈,醋意大发又无聊,实在乏味。
在这场爱情默片中,他扮演一个心萝卜,自己则是一位痴心女子,可惜她演技太烂,把影片搞砸了,才如此的难以收场。
如若说,这样的纠缠证明了两人之间的甜蜜浪漫,那她的刻薄无疑是为此份爱情红绳打了一个又一个结,疙疙瘩瘩,宋妤在上面,陈子衿也在上面,还有她自己,她不知道该解哪一个好?
气氛僵硬下去,她自己都难受。
好想一刀斩断这条爱情红绳,可是她又舍不得,心底才冒出一个放弃掉他的念头,下一瞬却被一万个其它念头掩埋吞噬。
一个对一万个,力量是如此的悬殊和不公,她很无力。
“您到底想怎么样嘛,李先生?”
良久,她的拼命三郎架势不再,低个头,声音软绵绵的。
刚才鲁莽地像一匹草原上奔放的野狼,此时却柔弱的比绵羊还绵羊,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李恒伸手,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搂着,亲她头发一口:“你明知道我在二楼房间,你还是来了不是。”
原来他预判了我的预判,真的特别可恶,是炫耀吗?
李先生,您到底想怎么样?
真打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如果我和陈夫人打架了,您帮谁?”肖涵在他怀里,手指骨捏地呼呼作响。
她想好了,要是他敢在这个问题上装傻充愣,装疯卖傻,直接就是一大耳光抽过去,然后转身夺门而逃。
又捏了捏手指骨,万事俱备!她微仰头,非常忐忑地瞧着他,无比希冀地瞧着他。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是希望他装疯卖傻?还是在自己和陈子衿之间选一个?反正无论是哪个理由,都好想胖揍他一顿。
帮谁?当然是一碗水端平喽,面对这个要命题,李恒才不会按照她的逻辑去解,要不然真会出事。
攻略这媳妇,他早有了一套章法,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绝对不能在口头上跟她拖时间。
这不,在她满怀希望中,李恒低头一吻,含住了她的嘴。
由于他太用力,肖涵被吻得一个趔趄,房门都哐当一个响,但没有推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浆糊了?热血直往心头涌,在他熟练地挑逗中,身心和愤怒很快就被一阵快意掀翻。
算了算了,看在您这么会接吻的份上,我就、我就.
总之不要扫您兴就对了。
如果有酒就好了,证明我是喝醉的,糊涂不省人事。
如果有摄像就好了,回头给陈夫人和宋夫人寄一份录像带过去。
热吻中,她如是心有不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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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323章 ,比海还深的爱(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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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
近距离凝望着彼此,任由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两人都没动,就那样呆看着对方。
一时都有些吃痴。
她小心脏在急速跳动。
她呼吸在加快。
她手心在出汗。
其实她还有太多疑问没解决,还有太多问题想要知道答案,但6年的苦苦暗恋经验警告她:这是一张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的时光默片,一旦开怀就是下一场伤怀的序幕。
肖涵,你要冷静。
最终,她还是强忍着心痛没问出口。
最终,她的樱桃红唇再次被含住了。
某一刻,她双手搂抱住他腰腹,在门板细微地吱呀吱呀声中,仰头同他吻得忘我,难舍难分。
她被动沉浸在这份亲密中不可自拔,心头在呐喊:谁来敲我一棍吧,谁来泼我一盆冷水吧。
结果就是,漫长的十多分钟里,她冷水没有被泼成,反倒是肚子里被灌满了迷魂汤,眼里心里全是他,甜甜的!亮亮的!
良久,唇分。
他右手摩挲着她的脸,温柔地说:“对不起。”
肖涵失笑,歪头说:“对不起什么?”
李恒咂摸嘴:“本来嘛,我是不想说的,但自从你进房间后,我就感觉.感觉你好几次想抽我似的。”
“对,您的感觉没错,您觉得该不该该不该抽?”肖涵严肃又认真地问,长长地睫毛下面却藏着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么在意自己,这两天悬浮的心慢慢落地,安定下来。
“该!”
李恒凑头吻她嘴角一下,然后说起了正事:“那个假道士还记得吗?他初10结婚,我打算明天走,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回沪市?”
“明天?这么早吗?”
“嗯,我新书开写了,也想早点出去安心写作。”
肖涵有些心动,很想出去跟他过二人世界,但最后摇头说:“抱歉,李先生,正月十四我奶奶70岁生日,要办酒席,我没法提前走。”
接着她心里补充一句:在和你的关系没挑明之前,家里人会接送自己去学校的,也无法成行。
正月十四生日么?
李恒顿了顿,终于记忆起来了,“那我到时候回来接你?”
“不用,您安心写作吧,等我出来了去庐山村找你。”肖涵说。
“短时间内我可能不在沪市,你找不到我诶.”
当下,李恒把自己写作《白鹿原》、打算去西北白鹿原实地考察乡土风情的计划全盘托出。
听闻他要是去干大事,肖涵特别能理解,难得地伸手牵住他的手,浅个小酒窝:“那,那我在沪市等您回来。”
“嗯,我每半个月给你写一封信,给你寄照片。”
“写信吧,照片就算了,要不然我心情不好就想把您打成猪头。”
得咧,她还是对自己和子衿睡一起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勉强揭过,李恒自然不会傻乎乎去主动提起,转而问:“你”
才说出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外边就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长久不衰的鞭炮声,两人明白,这是接亲的男方到了。
两人互相看着,等待外面的鞭炮声结束。
期间等得不耐烦了,李恒一把搂住她,脸贴脸摩挲着,时不时犬牙交错吻会。
“您、您别这样儿”
某一刻,她语气很温柔,讲话时身体却在微微地颤抖。
“哪样?”李恒明知故问,“这样吗?”
瞬间,她眼睛大瞪,被磕碜得心慌慌,连忙抽离他嘴,然后也不会知道哪来力气一把推开他,转身开门逃了出去。
真的是逃,双腿发麻,身体软乎得厉害,一身狼狈!
她感觉再呆一阵,自己就要失守了。即是身体失守,也是心里失守,这个男人彷佛.彷佛就是上天派来勾引自己的克星嘛。
迎着寒风大步走在回廊上,发梢儿被北风吹得稀乱,吹凉了一脑袋的迷魂汤,她好不爽,心里像堵了一大团火一样,烧心得厉害。
今天说好给他点颜色瞧瞧的呢?
结果进门不是接吻就是被抱,不是抱就是被吻,好亏!
稍后她回忆起在房间里的甜蜜浪漫,回忆起心虚的他尽情挑逗,回忆起自己贱兮兮地配合,她低头抿笑抿笑,突然也不再那么后悔。
还.还有些留恋迷糊些的自己!
新郎是体制内的,还是前世那个,李恒杵在边上看了会,随后被魏雨晴叫到一边,“你们和好了没?”
李恒问:“你觉得呢?”
魏雨晴皱眉:“在我卧室呆了20多分钟,你们要是没和好,难道在骂架?”
李恒试探问:“你怎么没进来?”
“还不是为了成全你们,肖涵跑了,我被拉去倒茶,一直走不开。”魏雨晴如是说。
李恒放心下来:“我们现在冰释前嫌,有时间请你吃饭哈。”
魏雨晴翻白眼:“我想吃饭就去舅舅家蹭,还用得着你请么?”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肖晴从后面打两人身边经过。
肖晴先是跟魏雨晴打了声招呼,然后视线意味深长地落在李恒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随后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李恒感觉肖涵这位堂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但又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
等到肖晴走远,李恒问:“这位是刚从家里过来?”
“对啊,肖晴姐之前一直在洗被褥洗床单。”魏雨晴伸手指了指斜对面肖涵家的房顶。
此时屋顶上有一床被褥,一张床单,还有十来件衣服。
李恒顺着手指头一瞧,顿时懵逼,两栋房子就隔着一条马路,刚才走廊上的窗帘貌似也没完全拉紧,要是从对面房顶上看
他浑身一激灵,当即又一口气跑回二楼,打开卧室门,从刚才自己和肖涵搂抱亲吻的角度往外望过去
完蛋了!
这他娘的虽然不敢说把门角落的所有画面看清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魏雨晴跟了上来,在外敲门,“李恒,怎么了?”
李恒重新打开门,“没怎么,我刚才落了个钥匙,找到了。”
魏雨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
李恒直接无视,沉思片刻说:“帮我再叫下肖涵,我想起一件事跟她说。”
魏雨晴没动。
李恒诱惑:“你出嫁的时候,我送你墨宝。”
魏雨晴伸出两根手指:“两幅。”
“成交。”李恒怕夜长梦多,答应得痛快。
没一会儿,魏雨晴去而复返,但身后没跟人。
李恒望望她背后,“肖涵人呢?”
魏雨晴说:“被她姐姐叫走了。”
李恒问:“你看到了?”
魏雨晴说:“曼姨说的。”
李恒:“.”
奶奶个熊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另一边。
两姐妹回到肖家,进到主卧。
见姐姐把门关上,肖涵问:“姐,你找我什么事?”
两人虽然在血缘上是堂姐妹,但肖晴从小就是肖海和魏诗曼带大的,被视为己出。
从小肖晴就一直喊肖海和魏诗曼爸爸妈妈。一开始肖海和魏诗曼还不想这样,怕对不起死去的大哥嫂子,可不让肖晴这么喊,她就又哭又闹,说不要她了。后面还是肖涵爷爷奶奶出面,说就叫爸爸妈妈。
所以,两人看似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肖晴围绕妹妹转一圈,又转一圈,再转一圈,直到妹妹头皮发麻,才措辞问:“你,刚才和李恒在接吻?”
“啊?”
肖涵啊一声,眼睛溜圆,大脑直接死机!
她想过姐姐找自己可能会有事,甚至想过各种事,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事嘛!
任凭肖涵平素再怎么聪明,但初次经历这种被人抓现场的尴尬时,此时脑子还是短路了,一片空白。
对视老半天,肖涵咬着下嘴唇,“姐,你造谣可是要人命的。”
肖晴一屁股坐床上,看着这个比还美丽的妹妹,许久没出声。
一站一坐,对视着,肖涵忐忑问:“为什么这么问?”
肖晴没卖关子:“我在楼顶晾晒被褥看到的。”
话到这,她顿了顿,补充一句:“其实我一开始没看太清,后来你们大概是吻累了,中间休息了一会,但后面再亲吻的时候,你的双手是抱着他腰的,这回姐看清了,你们确实在接吻。”
说着说着,肖晴直视妹妹眼睛:“他没有强迫你,对吧?我感觉你很投入,也很享受。”
肖涵脸一红,耳朵在发烧。心里好想把某某诅咒一遍,可临了又舍不得。
见妹妹脸色阴晴不定,肖晴疑惑问:“前几天看春晚的时候,妈妈和爸爸还说你们虽然是同学,但关系不好。
妈妈说你心高气傲,有点瞧不上人家李恒。
我当时还十分费解,李恒都这么有才华了,小镇几百年未必出一个,就算心里看不上,表面功夫还是要过得去呀,你们怎么能是陌生人关系呢?
但今天.”
肖晴说:“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你们玩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对吗?姐有说对吗?”
连接吻都被看到了,肖涵气泄,也懒得狡辩了,坐椅子上默认。
相视一会,肖晴问:“姐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回过神的肖涵大概能猜到她想要问什么,挣扎一番,最后放弃了掩耳盗铃,“问吧。”
肖晴问:“他和陈子衿在处对象?”
肖涵嗯一声。
肖晴问:“你知道?”
肖涵回答:“知道。”
肖晴问:“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插一脚?”
肖涵生出一抹羞耻心,稍后咬咬牙说:“我从初一就喜欢他了,我们一直是竞争关系。”
肖晴傻眼:“怎么讲?”
肖涵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过去:“我卧室床头柜有日记本,你看看就一切明白。”
她实在是没脸解释,所以把日记本交给姐姐。
肖晴迟疑两秒,随后接过钥匙去了妹妹卧室。20来分钟后,她又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再次坐到床边,望着妹妹出神。
此时卧室很安静,两姐妹互相看着,都没做声。
良久,肖晴叹口气,“你可是我们小镇上的精灵,出落的比古画里的美人还精致。
前些年爸爸妈妈和我一直都认为,没人配得上你,没想到你却苦恋了一个普通男生6年多。”
肖晴的话有分水岭,讲得是李恒没成名之前。
接着肖晴继续讲:“不可否认,就像你日记本中说的,他长相确实生得好,但也不至于让你,让你如此.”
肖涵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靠着椅子背说:“姐,你不要问我原因,我也没有缘由,暗恋就是暗恋。
他说过,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有原因的喜欢不是真心喜欢,是有目的地。”
肖晴愣了愣,接受这观点,随后问:“日记本是你的私密,姐不好看太多,你们谁先捅破的?”
肖涵回忆说:“他很聪明,大概可能是察觉到了我偷偷喜欢他,就找机会挑破了。”
肖晴问:“但你也没拒绝?”
肖涵咬咬下嘴唇,“我拒绝不了。况且,我一直想把他变成自己未来丈夫。”
说完这话,她脸色通红,不敢去看姐姐眼睛。
凝望着这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蛋,肖晴不忍心责怪,过了好一会问:
“连你都心甘情愿蛰伏6年,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少吧?除了陈子衿外,是不是还有其她优秀女生?”
肖涵苦涩地说:“有,确实不少。”
肖晴问:“和你比如何?”
肖涵客观回答:“有不比我差的。”
听闻,肖晴嘴巴张开,“还有长相不比你差的?是你们高中的宋妤吗?”
肖晴大学毕业于同济大学,毕业后在蜀都工作,一路见过不少美女,但自认为还没有能和妹妹媲美的。
而她曾听肖凤和杨应文在家里聊天之时说到了“一中绝世双姝”的另一个女生,宋妤。
所以印象深刻,一下子记住了宋妤的名字。
肖涵在这里没敢和盘托出,怕得是陡生变故,怕姐姐和爸妈说,于是撒了个小谎:“不是,是沪市的。”
“复旦大学?”
“嗯。”
“他们关系如何?”
“目前是朋友。”
“叫什么?”
“麦、麦淑禾。”
肖晴默诵了两遍“麦淑禾”这个名字,稍后心疼地问:“那你有把握胜出吗?在陈子衿和其她女生之间,你有多大把握?”
这是肖晴最关心的问题。
要不是前面妹妹说想把李恒变成自己未来的丈夫,思想相对比较保守的肖晴事后肯定会如实告诉爸爸妈妈,目的是不想妹妹走上歧途。
但看了日记本和听闻“未来丈夫”这四个字后,肖晴对妹妹的感情有了更进一步认识,明白这不是简单的玩玩而已,也不是自己和爸爸妈妈简简单单就能阻止的。
这是一份深情。
妹妹对李恒的爱,比海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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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10600字
(本章完)
第324章 ,麦穗表白(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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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大把握赢?
肖涵从来就是个不信命的,她信奉事在人为。
也正是因为信奉事在人为,才是她苦苦暗恋一直能坚持下来的缘由。
假若信天命,这些年下来她早就该放弃了,早就该认为陈子衿是他的天命女人一样。
互相对峙,肖涵苦涩地说:“不成功便成仁,我什么都给他了,我只能是他妻子。”
肖晴愣了愣,她从妹妹口中听出了信心和决心!听出了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气势!
一时间她有些呆,感觉这不是自己认识的妹妹,但感觉更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妹妹。
她好想问句:要是将来他最终娶了别人呢?那你怎么办?
为他成仁吗?
不过话到嘴边,她终究是没说出口,不忍心。
不落忍去打击为爱奔向光明的妹妹。
又过一会,肖晴问:“他对你怎么样?”
肖涵需要姐姐的支持,她这里没撒谎,“他去沪市读大学就是为了我。”
肖晴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以李恒的身份,哪个大学都会抢着要,包括那两所顶级名校。
而陈子衿在京城,他却选择了去妹妹所在的城市,貌似解释得通,貌似合情合理。
但肖晴需要一个信服的证据,“给一个说服姐姐的理由。”
肖涵说:“春晚他戴的灰色围巾,是我送给他的。”
听闻,肖晴回忆起来了,当时妈妈魏诗曼还吐槽,说李恒一身打扮很时髦,唯独脖子上的灰色围巾稍微有点不搭。
她突地笑了笑:“原来看春晚的时候你那么积极,想必就是在守着他出现吧?”
肖涵默认。
肖晴叹口气:“那你有想过一个问题没,你和陈子衿同在前镇,距离就十来里路,他将来怎么处理你和陈子衿的关系?这要是让妈妈知道了,估计能气出血。”
肖涵脖子缩了缩,心有戚戚地说:“成王败寇,胜者为王。我不在乎屈辱过程,我只要结果。”
这话让肖晴想起了李恒前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一度成为十里八乡风评最差的人,可现在呢?
呵!他已然是全镇最风光最耀眼的大人物,谁见了不得客客气气打声招呼?谁见了他敢拉架子?
就算自己父亲,一镇书记肖海,之前看到李恒打招呼时,都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就是势!这就是男人的能力!
望着眼前容月貌的妹妹,肖晴相信天底下没几个男生舍得抛弃这张脸,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优势和筹码。
沉思许久,她说:“这样,姐姐信你一回。要是将来力有不逮,感觉疲倦的时候,就及时收手。”
“好。”
肖涵口里说着好,眼里却是铺天盖地的动容和坚决。
又沉默一会,肖晴站起身,伸手挽住妹妹手臂弯,“走吧,姐姐今天被安排端菜盘子,我们过去看看。”
“嗯。”
肖涵嗯一声,两姐妹离开了肖家,走向斜对面的魏家。
才横过马路,两姐妹就遇到了李恒,后者眼神先是看眼肖晴,随后落在肖涵身上。
面面相视,肖晴松开妹妹,道:“你先走,我跟他说几句话。”
肖涵一脸担忧。
肖晴笑说,“我不会剥了他的皮。”
肖涵跟着惨兮兮地笑了下,又看眼李恒,走了。
等到妹妹一走,肖晴径直来到李恒跟前,瞄眼二楼说:“看来你反应过来了,对吗?”
李恒点头。
肖晴问:“你喜欢肖涵吗?”
李恒再点头:“喜欢。”
听闻喜欢二字,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想起妹妹抱着他腰一起接吻的那一幕,肖晴心情十分复杂,要不是妹妹笔记本上喜欢极了眼前这人,她说不得要讲几句难听的重话。
但既然答应迁就妹妹一回,肖晴倒也没有出言为难对方,盯着李恒眼睛看了小会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真诚回答我。”
李恒道:“你说。”
肖晴扫眼不远处看过来的魏诗曼,言简意赅问:
“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去沪市读书?而不是去京城?是因为《收获》杂志和巴老先生在沪市吗?”
李恒摇头,“不是,为了肖涵。”
和妹妹的答案一致,印证了妹妹没有忽悠她。
肖晴内心好受了一些:“希望你将来不要辜负涵涵。还有,我给你一个忠告,在没有决定娶涵涵之前,最好不要让我爸妈知道了,也不要再把知情范围扩大,不然很麻烦。”
她本想说我妈妈会跟你拼命的,但觉得这话不妥,于是改成了会很麻烦。
李恒没做声,因为他相信这话。
肖晴走了,没有过多干扰他的生活。
她对妹妹和李恒将来在一起的期望值并不大,最多4成。
在她看来,妹妹最大的资本就是足够漂亮,足够有魅力。但这并不是全部。
那陈子衿也挺漂亮的,说一句万里挑一都是非常保守了,何况陈家的势力不是肖家能比的,权势足以削平任何美貌上的差距。
况且外面还有其她女人觊觎李恒呢,这是一个难以预估的未知数。
以上种种,肖晴觉得4成胜率都可能高了。
但她并没有阻止妹妹。
谁没年轻过?
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何其难?
妹妹有追爱的自由的权利,她不想打破妹妹的童话幻想。
再者,话说回来,面对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4成概率也不算低了,可以放手搏一搏。
肖晴刚才嘱咐李恒不要再把知情范围扩大,旨在保护妹妹。
文人自古风流,有几个女人说不定不是丑闻,还是一桩美谈,但那可就苦了妹妹。
所以,她其实是在维护妹妹的名誉。
眼看着大女儿走过来,魏诗曼好奇问:“晴宝,你和李恒认识?”
肖晴早已想好说辞:“以前搭车去邵市,碰巧坐在一排。”
对此,魏诗曼倒没有任何怀疑,前镇每天往外发的班车就那么几趟,偶然遇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魏诗曼半真半假玩笑说:“要是你妹妹有你这么会处理人际就好了,你妹妹心气高得很,每次见到那李恒都是爱答不理的。
我在想,估计前镇现在也就你妹妹看不上李恒了。”
看不上吗?刚才还在楼上吻了20多分钟,肖晴笑了下,道:
“看不上就看不上,李恒固然天才,但也并不是非巴结他不可。”
魏诗曼递给茶给大女儿:“谁说不是呢,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欣赏你妹妹的骨气。”
新郎是六都寨的,在这交通不便利的年代,距离算是比较远了,为了让男方中午之前赶到家,嫁女的酒席开得比较早。
李建国作为唯一的舅舅,牌面最大,被邀请去了上座,坐上首位置。
李恒社会身份地位高,同样被邀请去了上座。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去,因为要喝酒嘛,但硬是被拉着去了。
同座的还有肖海书记,以及几个德高望重的人。
在同桌都在敬新郎酒的时候,李恒端起杯子对肖海说:“肖叔,我们喝一杯。”
“诶,好,好。”肖海有些意外。
原以为年少成名的李恒会比较难以相处,再加上女儿和对方关系似乎很差劲的样子,肖海从来没想过李恒会主动找自己喝酒。
不过人活一张脸,李恒这样的传奇作家找谁喝酒都是巨大的面子,肖海不敢打马虎眼,很是和气地碰了碰杯。
一杯酒下肚,一番聊天,李恒在肖海心里的形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至于回到家,魏诗曼问丈夫:“我今天看你和那李恒聊得蛮来的,聊了好久,怎么样?”
她是问为人怎么样?
没办法嘛,李恒名气实在太大了些,现场最受嘱目,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人家找新郎喝酒是给面子。李恒要是找谁喝酒,嚯,都得站起来陪敬,这就是地位!
所以,看到李恒第一个找喝酒的对象是自己丈夫,魏诗曼心里还是有几分开心的,才有此一问。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肖涵和肖晴两姐妹也看了过去。
肖海喝口茶解解酒,斟酌一番客观评价道:“知识渊博,很多地方我都跟不上他的思路,不愧是名声在外的大作家。
讲话有理有据,会察言观色,很有分寸感,可惜没有从政,这是一个从政的好苗子。”
言语看似比较平淡,但能让肖海自愧不如,评价不可谓不高。
魏诗曼说:“这么讲,陈家这是赚大了?”
肖海点点头:“听人说,陈家现在主事的陈才旺父子已经认可了李恒,年初四还去了李家吃饭喝酒。”
陈才旺就是陈老爷子,陈子衿爷爷。
魏诗曼八卦问:“这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肖海讲,“陈家大房一脉自己传出来的。”
外界虽然没怎么传陈李两家闹掰的消息,但有心人还是能察觉到异常。毕竟去年年初陈家奶奶去世,陈子衿竟然没回来,这就是一个非比寻常的讯号。
当时就有不少人猜测陈李两家可能没想象的和睦。
要不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丑闻,直接让两个小的定亲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家人消失了,举家去了京城,把所有舆论压力推向了李家。
肖海作为体制内的人,心思自然细腻非常,登时就猜测到这两家应该是闹不愉快了,只是碍于某些情面没公开罢了。
听爸妈议论李恒和陈家,肖晴特意观察了一会妹妹,发现妹妹极其淡定,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一般。
吃过酒席,奶奶、李建国两口子、二姑大姑一家以及大爷爷一脉都跟着去了新郎家,俗称送亲。
李恒和李兰没去。
李兰要回家喂猪和伺候鸡鸭鹅等牲畜。李恒则回家写作。
写作是大事,谁都知道这是李恒安身立命的本钱,没人敢在这事上分他心。
哪怕是大姑和大姑父,得知他正在创作新的文学作品时,硬是留他在家,不让他去送亲,生怕耽搁了他的事情。
就像大姑霸气说叨的:“我们是一家人,走亲戚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写作靠得是灵感,不能儿戏,天王老子来了都得靠边站。”
就这样,李恒跟着二姐回到了上湾村。
李兰问:“我们明天早上出发去京城,你也明天走?”
李恒说对。
李兰问:“你不是说初八的飞机票么,明天去哪里歇?”
李恒回答:“身上有钱,天下大可去得,你竟然还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李兰问:“不会去宋妤家吧?”
李恒回答:“宋妤在洞庭湖。”
李兰看着他沉思一会,突然表情变得古怪:“你明晚不会去那个王润文老师家吧?”
李恒无语:“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兰背着手,踱着步子认真说:“老弟,肖涵宋妤就算了,毕竟那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我要是男的,有能力一把薅,肯定也一个不放过。
但老师的话,你还是听二姐一句劝,别去惹的好。
尤其是这个王润文老师,身材那么性感,啧啧,要是被缠上了,你一年起码得瘦十斤。”
李恒翻翻白眼,“行了行了,一边去,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你少操心。”
说罢,他不想就这问题多说,转而问,“对了,上次在京城,余老师到底对老妈说了什么?
导致咱妈态度立马大变,还收了那么贵重的人参?”
李兰困惑:“你自己不知道?”
李恒摇头。
李兰说:“妈妈不告诉我,我问过好几遍,她都叫我少打听。我还以为是你把余老师睡了,才让她老人家收了人参。”
见二姐表情不似作假,李恒疑惑丛生:“我都说了,我跟余老师一清二白,那到底跟老妈说了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要不你再等等,等我将来套出话后告诉你。”李兰如是开口。
闻言,李恒没撤了,走出大门,往缺心眼家行去。
至于余老师到底说了什么,他打算亲自问田润娥同志。
“老勇!老勇!”
才到门口,他就大声喊叫。
“恒大爷!我靠!我还以为你走了,今早在家骂了你好久。”张志勇一脸贱兮兮地飚出门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恒眼神不善,“你在家怎么骂我的?”
“嘿嘿,你觉得我是傻子?我会告诉你?”张志勇拉着他进屋,“我们正在吃中饭,陪我喝酒。”
“张叔。”进门,李恒跟张志勇父亲打了个招呼。
张父起身了拿一双干净的碗筷给他,接着倒一碗烧酒:“来,今天的菜不错,一块喝点。”
“好。”
李恒小时候经常在张家蹭吃蹭喝,都习惯了,没什么客气可言。
三个大男人喝酒,先是干三圈再说。
临了李恒说明来意,“老勇,我打算明天出发去学校,你要不要一起走?”
缺心眼大声靠:“靠!去打鬼啊,这么早?”
李恒把学校一老师结婚的事情讲了讲,“没办法,已经答应了人家,你怎么打算?”
缺心眼蠢蠢欲动,但最后焉了吧唧说:“你去吧,老夫子要过完元宵再出来。”
张父插一句:“过元宵的时候,她姘头会回来,他还想瞅眼。”
这个“她姘头”指的是刘春华。
但此话从张父嘴里说出来,总觉着怪怪的。
不过考虑到张父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之人,又他妈觉得理所当然。
缺心眼差点跳起来,语无伦次骂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去告诉寡妇儿子,说你把他妈妈睡了?”
这个寡妇指的是隔壁廖寡妇。
张父撇眼,喝口酒,叼根烟,大喇喇地说:“还要你告?村子里谁不知道我和他妈妈有一腿?”
“我艹尼玛!你怎么毫无羞耻之心.”张志勇激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父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张父破口大骂:“在外软趴趴像条虫,连刘春华都搞不定,在家就无法无天,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怂货?丢人现眼。”
李恒:“.”
真他娘的诶!每次来张家吃饭,总是能听到各种奇葩言论。
他打岔问:“老勇,你妈妈怎么没在家?”
张志勇摸摸吃痛的后脑勺:“她在我外婆家,我大表哥过段时间要定亲,就没急着回来。”
这顿酒人不多,但十分热闹,李恒听这父子俩斗嘴,肚子都快笑抽了。
下午,李恒在家看书写作,直到晚上点7点多才搁笔。
吃过晚饭,他问二姐:“爸妈他们今天是不是在六都寨过夜?”
李兰在门口往外探头望了望:“应该是。六都寨那么远,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估计得明天才能回来了。”
李恒说:“那我明天不等他们了,得早点走。”
“你走你的就是,反正我们又不同路。”李兰嘱咐一句:“记得借我钱,别忘了,我还等着钱开店。”
“知道,我到了沪市就给你汇。”李恒保证。
这个晚上,家里比较冷清,思路比较清明的他一直到凌晨过才睡,收获不错,今天拢共写10000字出头。
还差两千字左右,《白鹿原》第5章就能写完。
次日早上5点左右,李兰准时来敲门,“老弟,起床了,饭菜好了,你不是要去赶早班车吗,赶快起来吃饭。”
“好嘞,马上起来。”李恒迷迷糊糊应一声,还隐约听到门外有邹娇的声音。
穿衣下床,打开门,果然看到了邹娇。
他问:“老娇,你怎么来了?”
邹娇说:“我今天跟兰兰姐去京城呀。”
李恒瞅眼外面的天色:“那你也不用这么早。”
李兰说:“等会我和她送你过坟场。”
“这样么,那感谢邹娇同志喽。”李恒洗漱一番,三人开始吃早餐。
5点20分,李恒走出家门,开始出发邵市。
路上,他问邹娇:“你妹妹在哪里做事?我好几年没看到她了。”
她妹妹也是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只是这两姐妹成绩都一塌糊涂,都只读了初中。
邹娇说:“她在怀化我外婆家,在学裁缝。”
顿了顿,她接着讲:“她在那边经人介绍处了个对象,年底可能会结婚。”
“这么早?”
“嗯咯。”
对她妹妹,李恒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上辈子长大后就没再见过几次一样。
说着聊着,三人到了镇上。
李兰口里说只送过坟场,却送到了老车站。
“那就到这吧,我上车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刚好赶上第一趟班车开动,李恒跟两女寒暄一句,火速上了车。
李兰没做声,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去。
邹娇问:“兰兰姐,你有没有不舍?”
李兰扭头往回走:“为什么要不舍?”
邹娇问:“啊?他不是你弟弟么?”
李兰勾勾嘴:“就弟弟而已,他还是别个的男人嗬。”
出于对这弟弟的好色程度认知,她总觉着,邵市应该有女人等着他。
早上的班车就十来个人,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各自分散坐开。
老样子,为了怕别人认出自己,图安静的李恒用围巾遮住半张脸,一路眯到邵水桥。
“师傅,踩一jio!”
“刹!”
车停,李恒背起行李一溜烟下车。
这时同他坐一排的女人似乎认出了他,这是那个上春晚的李恒啊,霎时,她伸头探出窗外,看着李恒飞一般下邵水桥,往一中方向而去。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邵市一中,而是先去的师专,结果宋家大门紧闭,还没开。
不死心,他时间寻一电话,打到洞庭湖宋家,却是宋家奶奶接听的。
“喂,哪位?”
听出对方声音,李恒自报家门:“奶奶,新年好!我是李恒,宋妤在家吗?”
“李恒?”
奶奶半晌才反应过来:“宋妤去拜年了,去她小姑家走亲戚喽。”
李恒有些失落,在一刹那间,好想不管不顾奔去洞庭湖。
他接着问:“奶奶,小姑家有电话没?”
“没有,她们去的小姑父老家,不是城里,家里没安装电话。”奶奶如悉告知。
这通电话他都不知道怎么挂断的,反正十分郁闷。
师专离邵市一中不远,往一中走的时候,他在路上碰着了好几位面孔熟悉的老师,一路说着新年好,他穿过传达室进学校,没一会儿出现在了教师家属楼三楼。
也不知道英语老师今天在不在家?
李恒这般想着的时候,伸手敲响了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几声过后,里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传来一个性感的询问声。
“老师,是我。”
“你是谁?”
李恒无语,合着连老子的声音辨别不出的了?怕不是故意的吧?
他喊:“李恒。”
“吱呀!”一声,门开,里面露出似笑非笑的英语老师。
隔着门面面相对,稍后李恒踏进去问:“老师,欢迎不?”
英语老师没回答,把门关上,然后弯腰给他拿鞋换。
过了会,她扶扶眼镜问:“你怎么来了?”
李恒道:“特意来看看你。”
英语老师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呵呵一笑:“呵呵,这是备选方案吧,我猜你第一时间去的师专。”
事实是这个么事实,但他打死也不承认哇。
他张嘴就来:“没有。”
英语老师盯着他的眼睛瞧瞧,转身朝屋里走,“响午了,饿不饿?”
李恒跟在后面:“不太饿。”
英语老师说:“你不太饿的话,等会我带你去外面吃,正好我不想做饭。”
“啊?我来了都不亲自做顿饭的嘛。”李恒假装不满。
英语老师扭身,甩甩头发,“你是我的谁?凭什么为你下厨?”
互相大眼瞪小眼,李恒道:“老师你要是这样,我可就走了。”
英语老师一点都不惯着他,伸手指指门口方向,“请滚!”
李恒:“.”
英语老师勾了勾嘴角,给他倒了一杯茶。
接过茶,李恒娴熟地坐在沙发上,环顾一圈说:“老师,你这里没任何变化啊。”
“要什么变化?我一个人习惯了。”英语老师翘起二郎腿坐在他对面。
等他喝两口茶,她问:“哪天走?”
李恒回答,“明早就走。”
英语老师问:“你一个人?”
李恒道:“还有麦穗。”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
李恒叹口气:“怎么见面不是骂滚,就是冷笑,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英语老师答非所问:“听说过段时间,你要去白鹿原体验生活?”
“嗯,余老师告诉你的吧?”李恒问。
英语老师没做声,视线放在他身上,一时有些出神。
见状,李恒没打扰她的思绪,安心一口一口把杯中茶喝完,感觉还不够,又起身打了半杯。
英语老师视线跟随他的身影移动而移动,过一会问:“你追到肖涵没有?”
“快了。”
“什么是快了?”
“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英语老师嘲讽:“不愧是大作家,耍女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老师,要不你辞职吧,跟我去白鹿原旅游怎么样?”李恒针锋相对来一句。
“给我滚!”英语老师直接开骂。
听到熟悉的“给我滚”,他一点都不意外,笑了笑道:“我大概可能会在那边待个把月。”
英语老师撩下头发,“淑恒已经告诉我了。”
话到这,两人互相瞧着,突然没了话,突然变得沉默。
半晌,见他目光从上而下,一不小心落到了自己心口位置,她眯了眯眼睛,冷不丁一脚横扫而来。
李恒下意识地躲开,杯中的开水趟了大半出去,洒得满地都是。
“你再胡乱瞟,我挖了你这对招子。”英语老师出言威胁。
李恒面皮抽搐,站起身说:“算了,你这顿中饭我吃不起,我走了。”
英语老师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真打开门,换鞋欲要走时,才站起来,拿起钥匙跟着出了门。
两人下到一楼时,碰见了孙曼宁妈妈,她手里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
“咦,李恒,你来看润文老师?”
“对,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你这是要走?”
“没呢,和老师去外面吃饭。”
“大过年的,去什么外面啊,走走,去我们家,我正要做菜。”孙曼宁妈妈本就同王润文玩得非常来,此刻显得十分好客,一把拉着两人回到了三楼。
听到门口动静,正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孙曼宁偏头望过来,登时大叫,“呀!李恒,你怎么来了?”
“明天要去学校,来看看英语老师,也来看看你。”
李恒说着,朝孙校长打招呼:“孙校长,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孙校长有点近视,从茶几上拿起眼镜戴上,笑呵呵跟他握了握手,临了热情说:“你们坐,我去做饭。”
孙曼宁瞄眼王润文,忽地朝要去厨房的爸爸喊话:“爸,多打点米,等会麦穗要过来。”
“好嘞,收到。”
对于女儿的闺蜜麦穗,孙校长一家早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等到英语老师和李恒坐下,孙曼宁陪聊一会后,找个时机打电话到麦穗外婆家。
只是可惜,电话打了三次都没通。
孙曼宁纳闷,自顾自嘟囔道:“这个点了还没过来,麦穗不会是忘记和我的约定了吧?”
李恒问:“麦穗如今人在哪?”
“还能在哪?你们明天不是要去沪市吗,当然来了邵市啊,今天早上来的,在她外婆家。”孙曼宁如是说。
又打了一次,依旧没打通,孙曼宁放下听筒,对李恒说:
“要不你陪我去她外婆家看看?反正也不是特别远,就在城南公园附近。”
李恒想了想,问英语老师:“老师,一起去散会步?”
英语老师正和孙母聊天来着,摆手拒绝:“上午才去的红旗路那边,你们俩去,老师累了不想动。”
听到这话,李恒没强求,跟着孙曼宁后面离开了一中。
刚走出一中,前面一直没说话的孙曼宁猛地停住脚步,质问:“李恒,你是不是和英语老师有一腿?”
李恒皱眉:“你这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要拿以前当现在,不要拿现在当以前,我今天看到英语老师第一眼,就心里一咯噔。”孙曼宁说。
李恒道:“所以你要叫麦穗过来?”
孙曼宁没隐瞒:“对,我就是故意的,你已经祸害了我两个闺蜜,要是再祸害我老师,我还活不活?要不,你连我一起祸害了吧!!!”
她说这话是咬牙切齿说的!
李恒哭笑不得,把刚才自己先去师专的事情讲了讲,“反正顺路嘛,当然要来看看英语老师了,她曾经帮过我不少忙。”
听到他要去找宋妤,孙曼宁瞬间信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果然,大家猜得没错,你最爱的还是宋妤。”
“大家?还有谁?”李恒问。
“我和麦穗,还有陈丽珺呀,还能有谁。”孙曼宁说。
李恒问:“陈丽珺也知晓了?”
“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住谁?几次去京城,同时找陈子衿和宋妤,你真当丽珺是傻子呗?”孙曼宁吐槽。
李恒明悟,“你们寒假聚会了?”
孙曼宁说:“陈丽珺在我家住了5天,在麦穗家住了3天,那些日子我们天天一起上街。”
说着说着,两人越过了师专,从师专后门直插城南公园而去。
城南公园其实是一座小矮山,老天爷赏脸,处于四通八达的邵市市中心。
出人意料的,大年初七的公园里竟然非常热闹。山顶不仅有老年人敲锣打鼓、咿咿呀呀的琴弦鼓瑟,还有贩夫走卒的叫卖声、喊卖声不绝于耳,是大伙休闲活动和摆摊练摊的绝佳风水宝地。
来到城南公园入口,孙曼宁指着一个方向问他:“那就是麦穗外婆家,你是到这等我,还是陪我一块过去?”
李恒沉思片刻,道:“我到这入口附近走走,你快去快回。”
“可以,那你别走远哈,别等会找不到人。”
“嗯,晓得个。”
孙曼宁过马路走了。
李恒没在原地等待,而是带着好奇的目光四处走动。
老实讲,城南公园他高中三年来过不少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对路,但春节还是第一次来。
先是看了会老年人象棋,又看了会大妈们的鼓戏,就在他要去看猜灯谜的时候,视线中突然瞟到一个人。
一个无比熟悉的人,麦穗。
个把月没见,这姑娘肉眼可见地又有了很大变化,似乎更加妩媚动人了,一言一行间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叫人挪不开眼睛,令人陶醉。
就在李恒从背后走过去要吆喝时,才发现她侧边还站着一个男生。
此时男生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有点拘谨地对麦穗:
“麦穗,这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电影票,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麦穗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男生身上,而是在人群中唱鼓戏的一大妈身上。李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眼认出,那大妈是麦穗舅妈。
想来她是陪着舅妈出来的。
见麦穗无动无衷,男生不死心,鼓起勇气又要开口:“麦”
不过这次麦穗打断了对方的话,“陈勇,你走吧,我不会陪你看电影的,以后也别浪费时间。”
看对方站着不动,看男生一脸恳求的眼神,麦穗想了想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男生听了有些激动,还有些黯然神伤,挣扎一阵,半弯腰,声音颤抖地问:“能告诉我是谁吗,我不信这世界上有谁配得上你!”
麦穗无视对方,但为了让对方彻底死心,还是面无表情说:“是我高中同学,我一眼就喜欢了他”
“他”字还没说完全,麦穗突兀发现自己的右手腕被人抓住了,抬头欲要张口时,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惊喜地出现她目光中。
她有些不敢置信。
她刚还没任何感情色彩的眼里瞬间布满了五颜六色,面上也生出了笑容,如同春日暖阳。
不由分说,李恒往前走,她站起身,默默跟着走。
她也不挣扎,任由李恒抓牢自己手腕,就这样跟着穿过人群,消失在了东边小树林。
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的男生望着这一幕,有些失神,不!不是失神,而是整个人彻底傻掉了!呆呆地杵在原地,活脱脱像一尊活化石!
男生没看清李恒的脸,但仅仅一个侧影,也明白,这人很帅!不是自己能比的。
这就是麦穗喜欢的人吗,男生像失了魂一样,转身趔趔趄趄走了。
进入小树林,原本李恒想要松开她的,但鬼使神差地没有松开。
就那样一直往前走,往前走,顺着小道向山腰茂林而去。
两人一直牵着,一个没放手,一个也没出声提醒,很有默契地,生怕停下来后就不得不分开。
许久,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李恒终于停了下来,仰头望着参天古树问:“你怎么在这?”
麦穗解释:“陪舅妈出来练鼓戏。”
“这样啊。”
“嗯。”
片刻后,李恒再次开口:“你有亲手收过情书么?”
闻言,麦穗柔媚一笑,走到他跟前,面对面看着他眼睛,柔柔地说:“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说完这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收回树上的目光,平静地同她对视。
他从心说:“我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有些乱,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可就是莫名很不爽。”
麦穗娇柔笑笑,从兜里掏出巧克力,细心地剥开外皮纸,送到他嘴边。
李恒不吃,撇开头。
她继续送到嘴边。
他再撇开,麦穗再送到嘴边。
某一刻,眼神相接的两人像磁铁死死吸住一样,视线再也没分开。
过会,她走近一步,第三次把巧克力送到他嘴边,眼里流露出无限温柔。
李恒发怔,伸手接过巧克力,掰开一半先喂给她。
麦穗笑了笑,轻启红唇,把半块巧克力一点点吃了进去。
跟着,李恒也把半块巧克力吃到嘴里,随后他含糊辩驳:“刚才我不是小家子气,我”
话还没说完,麦穗用右手轻轻封住了他的嘴。
她微昂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能抱我一次吗?”
李恒有些讶异,怀疑听错了?有点不像过去的她。
两人互相看着,许久,就在她眼里隐隐有些失落、要退缩之际,李恒缓缓伸出手放在她腰腹。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一个稍微用力,搂住她的细柳腰,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当两具火热的身子接触的那一刹那,麦穗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还有些生疏,更夹杂有细碎颤栗。但她没动,而是把头依偎在他右肩膀,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麦穗的世界是纯粹地,没有任何杂音,哪怕外面锣鼓喧天,她的眼里耳里心里都只有这男人。
几秒后,一个声音传进她耳朵里,“你就不能反抱着我嘛?气温这么低,我也冷的嘛。”
听闻,麦穗眼波如秋水般流转,眉梢徐徐上扬,投放出一丝丝媚态到他眼睛里,双手动了动,反手抱住他腰身,尔后轻声低语:
“李恒,你相信我吗?”
李恒几乎秒懂,知道她在担忧刚才男生邀请她看电影的事,怕自己误会。
他毫不犹豫说:“信!”
麦穗缓沉一会,又问:“任何时候都信吗?”
李恒斩钉截铁地说:“任何时候都信!”
得到答案,她眼角含笑,随后脑袋小幅度蠕动一下,藏在他脖子里,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就不再动了,一动不动,由着长长的青丝在寒风中肆意飘扬。
许久一个柔媚的声音从她嘴里透出来,“李恒,我永远不会负你。”
声音很小很小,甚至微不可查,却异常坚定,风都吹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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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25章 ,麦穗,愿意做我的女人吗(求订阅
第325章 ,麦穗,愿意做我的女人吗(求订阅!)
“你刚才说什么啊?”
寒风有些大,李恒一时没听清她的瓮声瓮气。
麦穗只是害羞地笑,不再有勇气开口说第二遍。
“你刚才是不是说:一辈子不负我?”李恒半回忆半琢磨。
精准命中。
顷刻间,麦穗不笑了,脸上的害羞更甚几分。
过去些许,李恒腾出右手抚摸她的脸颊,轻柔地来回摩挲,低头问:“我能当真吗?”
“嗯。”
他在问她的心,她这回没再怯懦,微抬头很认真很认真地嗯一声,回复他的询问,表达自己的爱意。
麦穗的净身高足足有168,穿上鞋得超过170,此刻两人互相抱着,互相偎依,他低头,她微抬头,两颗脑袋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温温地,热热的,格外的诱惑。
对峙良久,相视良久,两人彷佛被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在慢慢吸引。
那是情,也是爱,那是一种憧憬,也是一抹羞涩。
在一种油然的气息里,在一种怦然心动中,某一刻,李恒再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凑头吻了过去。
近了!
又近了!
好似很快,又好似过去了半个世纪,当李恒的嘴唇快要靠近她的嘴唇时,顿了顿,他严肃地、带着一种仪式感地、慎重问询:
“麦穗,愿意做我女人吗?”
面对这个明媚的女人,他确确实实动心了,但他不得不问,因为他背负了一身感情债。
对于女人来说,他并非良人,也并非最佳的归宿。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她有心结。
一声“麦穗,愿意做女人吗”,仿若一柄千斤重的大锤“砰”地一声重重轰在麦穗心坎。
哗啦间,她的心房门被给砸轰塌了!轰得稀碎!
她是个默守的女人,也是个等爱的女人,在苦苦暗恋三年多后,她的感情终于迎来了曙光。
都说,爱情是女人的精神粮食,也是女人最好的补品。
在等到爱情的刹那间,她好似化茧成蝶,眸光明亮如夜空中的星辰,青丝随风缭绕,红唇轻启,眉宇间流转着万般风情,似嗔似喜魅惑难挡。
只一眼,就让人魂牵梦萦!
李恒看呆了!
这一瞬,他的心在砰砰急跳,他情欲高涨,他的热血被什么刺激到一样,不再等,不再问,犹如九天之上的俯冲姿势,破开所有尘缘壁障,一把吻住了她的嘴唇。
一切来得太快,像闪电一般,当她反应过来时,双唇已经被一种温润包围,原本紧绷的身子更加僵硬,直挺挺地在他怀里。
这一刻,她的双手慌乱无措,无处安放。
这一刻,她脑子乱糟糟地,眼睁睁看着他含住自己的上玄月,在他俏皮一番后,又转移到了下玄月。
细腻又耐心地来回在上嘴唇和下嘴唇之间软磨一阵,李恒亲她嘴角一下,随后欲要叩开她牙关,准备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麦穗退却了,头往后拉,拉开些许距离,接着她用右手封住他的嘴。
在最有感觉的时候被中断,李恒定定地凝望着她眼睛,不言不语。
四目相视,眼神交缠,许久,怕他生气、怕他曲解的麦穗松开手,主动垫脚亲吻他一口。
结结实实亲吻他一口。
随后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葱白的手指头压住他的嘴唇,彷佛在说:
李恒,我愿意爱你,也愿意被你爱。
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里。
接收到她的心意,接收到她的请求眼神,李恒身子骨里那高涨的欲望渐渐地、渐渐地平息下来,他清醒了,也软化了。
他明悟,今天月老虽然阴错阳差地为两人在难险阻中搭建了一条路,让她能绕道千百转主动的、隐晦的对自己表白心意,估计已经透支了她人生前二十年的极限。
自己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要求她更多呢?
她不是一只笼中鸟,也不是一只金丝雀,她是一个为爱奋不顾身却又思想保守、人格独立的女人。
自己应该给她尊重。
他更是清楚,麦穗刚才几次三番主动喂巧克力也好,抑或此刻的主动求抱,都是她担忧之前男生邀请她看电影的事,怕自己误会,向自己表决心。
其实,在李恒开口要自己做他女人时,麦穗平静的心湖登时掀起了波涛骇浪,毫无波澜的瞳孔里瞬间射出万丈光芒,就像冬春交替之时的嫩绿枝桠一样,姹紫嫣红,光彩夺目。
不过她到底是冷静的,理智的,一刹那的心怒放后,慢慢地又归入了平静,并没有被眼前的巨大惊喜给砸晕过去。
现在的她,面对这份炙热的感情,虽然心生向往,但却又矛盾至极,不敢光明正大面对。
是真的不敢面对!
因为在她看来,这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待在他身边,以任何形态陪伴着他,不离不弃,形影不离。
但是现在,心思被捅破之后,她无法做到忽视宋妤,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墨守成规。
他最爱的是宋妤,宋妤心里也有他。
或者说,宋妤对他的感情可能还不浅,只是碍于宋妤的佛系性子,碍于陈子衿的存在,宋妤很好地隐藏了这份情感。
麦穗明白,自己做他女人容易,咬咬牙下狠心就能跨过最后的红线,但成为他女人后,却有一系列后事在等着她。
意味着可能要失去很多。
不仅会失去宋妤这个闺蜜,还会招来好友陈子衿的仇恨。
一个不慎,她可能还会失去自己的骄傲,在这份感情中彻底迷失自己。
这是她害怕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同时,亲朋好友、人伦道德等等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
毕竟!
毕竟他是有对象的男人,自己这样横插一脚进去,不仅于情于理不合,还有朋友们会怎么看待自己?
家里亲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社会上会怎么看待自己?
想着自己背着最好的闺蜜跟他牵扯不清,麦穗一时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矛盾复杂至极!
矛盾无需多谈,闺蜜宋妤和人伦道德束缚着她的内心,让她心焦不已。
复杂是,自己真的很在乎他,超乎别人想象的在乎,在乎他的过程也超乎别人想象。
整个高中,以及进入复旦大学后,每天清晨醒来,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他起来了吗,他在干什么?他吃早餐了吗?他昨晚有没有熬夜?有没有饿肚子?.
每一天,只要看到他,就是一天新的开始,充满动力。
要是哪一天看不到他,心就会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一样,读书没精神,吃饭不香,好似丢了魂,做任何事情都无精打采。
书上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她却是一见钟情,沉溺其中愈发不可自拔。
两人无言地对峙一番后,就在麦穗心绪难愁之际,读懂了她的李恒终于有了动静,主动松开她。
麦穗站直身子,轻声说:“李恒,谢谢你,谢谢你维护我。”
李恒没做声,右手贴着她的左脸,温柔地凝视她。
过去些许,麦穗缓缓闭上眼睛,再次扑入他怀中,左脸紧紧贴着他的手心,缓缓蠕动。
此时此刻,两颗心是挨着的,心意畅通,两人似乎暂时放下了所有,无比温馨。
静谧许久许久,李恒送上迟来的祝福:“麦穗同志,新年快乐!”
麦穗柔媚一笑,睁开眼睛说:“新年快乐!”
李恒凑头亲吻她额头一下,收回她脸上的右手,道:“我们走吧,下边来人了。”
“嗯。”
麦穗早就察觉到了山脚下有人上来,轻轻嗯一声,伸手帮弄了弄领口,离开他怀抱问:“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李恒问:“你以为我会明天过来?”
麦穗点了点头。
李恒道:“明天来不及,我从前镇到邵市就得下午1点左右了,再去长市的话,时间太赶,万一路上车子抛锚什么的,就得错过飞机。”
他接着问:“你看春晚了没?”
麦穗笑说:“看了,恭喜你,表现得那么好。”
这时下边林荫小道上来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观其打扮,应该是一群大学生寒假聚会。
意外的是,其中一个女生貌似认出了李恒,看看他,又看看他,临了停下脚步问:“你、你是李恒吗?”
此话一出,一群男女齐齐回头,不约而同盯着他。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生跑回来,逮着李恒细致辨认一会后,忽地高兴惊呼:
“啊!你真的是李恒!赵明,快!快用你的相机给我和他拍张照。”
说完,女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然后忐忑地说:“我是吴琴,也毕业于邵市一中,在武汉大学读大三,我可以跟你合张影吗?”
女生讲话很有技巧,用邵市一中的校友情谊套近乎,紧着亮明武汉大学的身份,表明她是一个有学识、不是无脑的人,目的不言而喻,希望李恒不要拒绝。
李恒自是洞悉了对方的小心思,笑了笑,没拒绝。
“一二三!”
“咔嚓!”
随着咔嚓一声,合影完成,本来吴琴还想着要一个联系方式,但等看清旁侧麦穗的美貌时,顿时放弃了,心道李恒身边有这样的美色在,开口容易尴尬。
有一就有二,吴琴拍完照,其他女生纷纷靠了过来。
李恒都没拒绝,很是和气当了一把明星瘾,配合拍照。
几分钟后,一群大学生叽叽喳喳走了,由于太过兴奋,时不时还回头望眼李恒。
等到人群走远,李恒对麦穗说:“我们也走吧,曼宁今天是跟我一起来的,别让她等太久。”
麦穗说好。
随后她问:“被人追着拍照是一种什么感觉?”
李恒砸吧嘴:“没太大感觉,我反正从小就受女生欢迎的嘛,今天只是多了几个男生而已。”
这话麦穗联想到了她自己,俏脸微微一红,低头揶揄:“是!你可是我们复旦大学最帅的男生。”
李恒瞄她眼,只是笑,朝山顶走去。
麦穗抬头望了望他背影,眼里满是温柔,跟了过去。
“我丢!你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刚到城南公园入口,在此等了好久的孙曼宁立马对着两人发飙,“麦穗,你还有人性吗?你还是不是人?我去你外婆家寻你,结果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来这里找李恒,找遍了都不见李恒影子,合着你带着他躲哪里约会去了?是不是这样?”
噼里啪啦一阵,孙曼宁犹自不满意,伸出右手腕吐槽:“你们看看表,现在已经快2点了,我足足等了你们20多分钟!20多分钟都可以上回床了!”
不等麦穗开口,李恒竖起一根手指:“一顿大餐。”
“一顿大餐?我是那么容易收买的人?”孙曼宁噘嘴。
李恒竖起两根手指:“够不够?”
孙曼宁伸手帮他掰直一根,“三顿,蓝天饭店,过时不候!不然本小姐回头就跟宋妤告状.”
听到宋妤名字,有些别扭的麦穗脸上笑容没了。
李恒翻翻白眼:“成交!”
孙曼宁好像注意到了麦穗的表情变化,伸手挽住她手臂,附耳说:“看你这样子,是真约会去了咯?
不过没关系,我站你们中间,谁也不帮。
我只是想看他不爽,这么轻易就得到了你的心,趁机讹诈讹诈他。”
解释完,孙曼宁对闺蜜说:“走,去我们家吃饭,饭菜应该好了。”
麦穗说好。
三人横过马路,沿着师专后门穿插回来。
路上,李恒买了好几串冰葫芦,递给两女一人一串,问孙曼宁:“我们明天早上走,曼宁同志你呢?”
孙曼宁瞧眼他,又瞧眼麦穗:“算了,我不碍你们事啦,你们俩去吧,我等开学跟缺心眼、阳成他们一起出来。”
李恒问:“你跟他们有联系?”
孙曼宁拍拍胸膛说:“有,你们放心吧,我这么大一人丢不了的。”
李恒和麦穗相视一眼,道:“行,到时候我做好饭在庐山村等你。”
“嘻嘻,这还差不多。”
进一中,回到孙校长家时,最后一个血鸭刚好出锅。
英语老师目不转睛盯着麦穗瞅了好会,末了啧啧感慨:“啧啧,麦穗是生得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男人。”
孙曼宁母亲跟着附和,“确实,我每次见到麦穗,都感觉她不一样了,可惜咯,我没儿子,要不然一定要把她谋来做儿媳。”
孙曼宁撇撇嘴:“妈你死心好了,我们家可配不上麦穗,除非祖宗十八代保佑你,你肚皮争气生个像李恒这样的儿子。”
孙母拍打一下女儿手臂:“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的,我幻想一下还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英语老师目光不着痕迹在李恒和麦穗之间徘徊两趟,用指尖扶扶眼镜微笑说:“麦穗,今天陪老师喝酒,好久没痛快喝酒了。”
“好。”
麦穗喝酒就没醉过。即使她平素不怎么喝,但架不住老天爷眷顾啊,赏了一副好体质哇。
麦穗和英语老师喝上了。
孙校长这个酒鬼看得眼馋,也加入了进去。
李恒没法置身事外,一顿饭下来,被叫嚷着喝了差不多半斤白酒,登时醉得不省人事。
他不知道是怎么醉的?反正吃饱了就睡过去了,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床上。
徐徐睁开眼睛,李恒下意识环顾房里一圈,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英语老师家次卧,他曾经在这睡过,桌上摆设一模一样,过去半年之久,还不曾变动呢。
发会呆,他抬起左手腕瞅眼,5:57
得咧,睡了整整一下午。
呼口气,李恒下床找鞋,等到打开次卧门时,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麦穗。
电视声音不大,似有若无,很明显是怕惊动房里睡觉的人。
听到动静,麦穗偏头看了过来,四目相视,她接着起身,走过来问:“睡醒了?”
“嗯。”李恒嗯一声。
麦穗关心问:“睡前你说头疼,现在还头疼吗?”
李恒摸摸太阳穴,“还有一点。”
麦穗说:“你到沙发上坐好,我帮你揉揉。”
又不是第一次了,李恒没矫情,坐下靠着沙发背问:“英语老师呢?”
“她也喝醉了,比你喝得还多好多,在房间睡觉,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
麦穗如是说着,绕到沙发背后,双手轻轻放到他太阳穴上,缓缓按压起来。
“力道怎么样?”她问。
“可以再大一点。”李恒道。
“这样呢?”
“嗯,刚刚好,好舒服。”李恒说着,头枕在沙发上,后仰看着她。
麦穗也看着他。
半晌,她莫名耳根发烫,右手封住他眼睛,柔声说:“闭上眼睛休息,不许胡想。”
李恒没做声,真的闭上了眼睛。
大约10多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并伴随有喊声:“麦穗,开门。”
声音是孙曼宁的。
麦穗滞了滞,停下手中动作,朝门口走去。
李恒也适时睁开眼睛。
孙曼宁进门就喊:“呀!李恒你醒了吶,走,去我们家吃晚饭。”
李恒:“.”
感觉才吃过,转眼又要吃。
孙曼宁张望一番,“英语老师还没醒?”
麦穗摇头。
孙曼宁来到主卧跟前,握着门把手转了转,门应声开了一条缝,她把脑袋探了进去,没多会,又缩了回来。
这妞吐吐舌头说:“睡得好沉!”
李恒好奇,“到底喝了多少酒?”
孙曼宁比划比划:“白酒起码一斤以上,我妈说的。”
李恒皱眉,印象中英语老师是爱喝酒,但都是喝着调剂心情,打发时间,排遣寂寞,都不会喝多,一般2两就到顶了。
这次竟然喝一斤多?
孙曼宁说:“走吧,先去我家吃饭,等会给她留点菜。”
还没醒,大抵只能这样了,李恒和麦穗跟着出了门。
听到脚步声走远,主卧的英语老师慢慢睁开了眼睛,但她没动,也不想动,头昏昏沉沉的,刚才要不是看到麦穗在给他按压太阳穴,她应该已经起来了。
“这真是一个坏到流脓的胚子!”
回想起刚才透过门缝看到麦穗帮他按压太阳穴的一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两人之间或许没事,但麦穗可能已经芳心暗许。
要不然,按压太阳穴不会那么专心致志,不会那么忘神,以至于自己打开半边门都没察觉。
“遇到这样一个走到哪杀到哪的杀胚,余淑恒,你管得住吗?”
王润文冷笑一声,也是缓缓坐了起来。
但她没下床,而是靠在床头省酒。
“叮铃铃”
“叮铃铃”
就在她思绪蔓延愣神之时,外面客厅响起了电话声。
她本不想接,但犹豫一下还是下床走了出去。
“喂,你好。”
“是我。”
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余淑恒是谁?
“呵!大年初一你不打,现在打过来干什么?”王润文翘起二郎腿,冷笑连连。
余淑恒转了转手中的咖啡杯,清爽说:“没找你,找李恒,他今天是不是来了你这?”
王润文眯了眯眼,嘲弄道:“你可是真是会算时间。”
“当然,他是一只爱偷腥的猫,我得替你管紧一点。”余淑恒优雅笑道。
王润文把话筒交到左手,右手抄胸问:“你自己一个雏,能管住偷腥的猫?”
余淑恒停止转咖啡杯,盯着杯中棕色咖啡沉思片刻问:“有情况?”
王润文没做声。
过会,余淑恒问:“你是不是喝了酒?”
王润文呵一声。
余淑恒放下咖啡杯,端直身子问:“趁着喝醉酒,你把他给睡了?”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
余淑恒偏头看看手中的听筒,接着复盘一下刚才的对话全程,稍后又打了过去。
这次电话响了6声才接通。
余淑恒开口问:“麦穗是吗?”
王润文讥笑:“我还以为你遇到他就变蠢了,没想到还是如一如既往的精明。”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笑了笑:“麦穗的话,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爬他床上。”
“哦。”
王润文哦一声,“你这么有把握。”
余淑恒不徐不疾念出一个名字:“宋妤。”
王润文却不以为然,“爱情都是自私的。”
余淑恒伸个懒腰,重新拿起咖啡,十分自信地说:“我和麦穗相处了这么久,自认为看人不会差。反倒是你,孤单久了容易被他的荷尔蒙冲得头昏脑涨。”
王润文从牙缝中蹦出字眼:“绝交!”
余淑恒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说说麦穗的事,你刚才这反应,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王润文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余淑恒打趣:“凭你胸没我大。”
王润文挺挺胸膛,呵呵一声:“比比?”
余淑恒问:“他人呢?”
王润文说:“和麦穗去了隔壁孙校长家吃晚饭。”
余淑恒问:“你怎么没去?”
王润文说:“中午喝多了。”
余淑恒问:“和麦穗?”
王润文默认。
余淑恒想了想,道:“感觉不对劲,把今天的事情说一说。”
王润文问:“哪里开始?”
余淑恒说:“从他敲响你房门开始。”
费几分钟,王润文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一遍,临了问:“哪里不对?”
余淑恒一开始没做声,许久才开口:“问题出在孙曼宁身上。”
王润文闭着眼睛回忆一番:“你是说,麦穗是她特意叫来的?”
余淑恒道:“百分百。”
王润文想起之前孙曼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然后叫李恒走了,“这只是猜测。”
余淑恒道:“下次少吃点木瓜,别只长胸,不长脑。”
王润文骂道:“滚!”
余淑恒雅致一笑:“挂了,有麦穗在,没你份。”
说完,她真挂了,顺带还把电话线拔掉。
王润文眉毛一挑,开始拨打电话,结果没打通。
再打,依旧没通。
王润文连打三次没通,随后把红色话筒随意搁茶几上,也不去复原,思索一会,接着起身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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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26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第326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求订阅!)
晚餐过后,天色已然黑了。
李恒问麦穗:“今晚还回去吗?”
旁边的孙曼宁抢话:“你们明天不是要去长市么?我们去把麦穗的行李拿过来,今晚就到这边歇啦,明早你们直接坐车出发,省事省时间。”
李恒和麦穗面面相对,顿时同意了这方案。
接着李恒转头,问英语老师:“老师,一起散散步,消消食?”
王润文这次没拒绝,跟着离开了一中。
一起的还有孙校长夫妻俩。
一行6人有说有聊,热热闹闹,不徐不疾沿着小路往城南公园走着。
7点左右出发,回来一中时已经快8点半了,刚进校门,孙曼宁就出主意:
“麦穗,你今晚去英语老师家过夜吧,我明早打算睡个懒觉,就不送你们啦。”
闻言,英语老师意味深长地瞧眼孙曼宁,微笑对麦穗说:“去我那里好,我那里房间多,你们明早一起方便。”
“好,谢谢老师。”麦穗道声谢谢。
有些话一听就懂,上楼梯的时候,李恒暗暗朝孙曼宁翻记白眼。
孙曼宁不甘示弱,回了两记。
时间不太早了,进屋后,李恒先是根据习惯洗个澡,紧接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旁边的英语老师:
“老师,麦穗呢?”
英语老师目光盯着电视,“你洗澡后,她去曼宁家洗澡了。”
电视中正在播放西游记,李恒陪同一块看了会,广告间隙,她问了一些关于新书的事,“计划去白鹿原呆多久?”
李恒瞄她眼,心道白天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怎么还问?
感觉今天的老师有些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耐心回答道:“一个月左右。”
英语老师问:“新书计划多少字?”
李恒回答:“50万字出头。”
英语老师说:“那得写大半年。”
“嗯,差不多,计划写到暑假。”李恒如是开口。
话到这,两人突然没了话,客厅陷入了沉默。
许久,她眼神放空,问:“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李恒怔了怔,偏头打量她一番,“才20多点,老师为什么问这问题?”
英语老师甩甩长发,“上午去逛街,路上遇着两个小孩,都管我叫阿姨。”
李恒听笑了,她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收起笑容,宽慰道:
“童言无忌嘛,老师不要当真,你皮肤保养得非常好,走出去说你20岁都没人怀疑。”
“皮肤保养得非常好,那还是老了,对吗?”英语老师侧头,死死盯着他,目光闪烁,似乎十分危险。
李恒:“.”
当一个女人在乎自己的年岁时,说什么都有可能错,因为对方太过敏感。
盯着他看会,英语老师站起身,拽着风情摇曳的步伐朝门口走去,“好久没照相了,陪我去照张相。”
“啊?”
李恒啊一声,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大晚上的,照相馆不得关门了么?”
英语老师没理会,换鞋出门,行动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冒得法,李恒只能无奈跟随。
下楼梯,穿过操场,英语老师没去校门口,而是敲向了医务室的门,“敏敏,开门。”
“哟,带贵客来了。”女医生打开门,看到李恒就凑趣说。
李恒跟医生熟悉,没怎么客气,跟着进了屋。
医生给两人倒杯茶,问李恒:“《故乡的原风景》真是你创作出来的?”
英语老师蹙眉,“央视官方认证,你还怀疑?”
“啧啧,瞧你这犊子护的,不是怀疑,而是给我们的冲击太大了!太大了你知道吧?半年前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转眼就上了春晚,我们老家那边的人,整个春节都在议论这事.”医生比较兴奋,说起来没完没了,足足说叨3分钟之多。
说完,医生主动从卧室找出相机,交给英语老师:“润文,给我和大明星拍一张照。”
医生问李恒:“李恒,不介意的吧?”
“乐意至极。”李恒主动站过去。
医生贴着他站好。
王润文端起相机说:“你们是不是太亲密了?敏敏,不带这么占便宜的。”
“哈,就拍一张照,他又不是你老公,人家都没反对,你干嘛这么大意见,快拍!快拍!大不了等会给你们也拍一张亲密的照片。”敏敏把头挨着李恒手臂,笑得十分灿烂,像极了后世追星的女生。
一张照片拍完,轮到李恒和英语老师时,两人不用招呼,十分自然地站在一起,对着镜头连拍了三张。
“嗬!你们俩真有默契,要不是知道你们是师生,还以为是情侣呢。”医生这样调侃。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英语老师斜眼,然后问:“什么时候有照片?”
医生说:“这没个准,你要是急的话,明天我去朋友那里帮你洗出来。”
闻言,英语老师对李恒说:“等照片出来了,老师寄一份给你。”
“好。”李恒点头。
在医务室坐了会,后来医生老公回家了,两人没再呆,走了出来。
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李恒道:“好久没在校园里散步了,老师陪我走走?”
英语老师抬头望向三楼,“麦穗应该快洗完澡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英语老师话才落,麦穗和孙曼宁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走廊上。
李恒喊:“麦穗、曼宁,下来!”
俩女停住脚步,齐齐探头往下看,稍后沿着楼梯一溜烟来到了两人跟前。
四人排成一排,像养乐多一样在校园里闲逛,来到假山处时,孙曼宁突然问:
“老师,你是打算在一中教一辈子书么?”
这个问题在李恒和麦穗看来,不算是问题,学校很多老师都是一辈子呆在一中。
王润文摇摇头,“难讲,现在还没有离开的心思,以后再说吧。”
如果是以前,她坚决说会。
但现在,她老是被闺蜜余淑恒蛊惑离开邵市去沪市,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思索这问题。
孙曼宁本想再问一句:“老师,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结婚?”
但话到嘴边,孙曼宁觉得太过那个,又改了口:“其实一中挺好的哇,每到寒暑假,我们都可以回来看你。”
在今天之前,王润文不会觉得这话不对劲,可经淑恒提醒后,她总觉着孙曼宁话里有话。
这让她开始怀疑,麦穗和李恒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在校园里溜达了好几圈,晚上10点过,四人回到屋里又嗑了会瓜子才睡。
一夜无话。
李恒挨床就睡着了,要不是半夜被尿憋醒,能一觉睡到天亮。
打开卧室门,他吓了一跳,迷迷糊糊中竟然看到一个黑色影子在沙发上。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黑影犹在,顿时后背发凉,唬得他赶紧拉开电灯。
“我!”
本想骂声我尼玛的李恒,待看清黑影时,瞬间呼出一口浊气,走过去问:“老师,你怎么不睡?”
“白天睡多了,睡不着,一个人安静坐会。”英语老师把他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笑眯眯说。
李恒道:“那你可以开灯啊,大晚上这样怪吓人的。”
“一个人习惯了,不喜欢灯。”说着这话的英语老师没了笑容,面上古井无波。
居高临下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地,李恒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萧瑟落寞的味道。
就如
就如一片黄叶凋零,在风中摇摇晃晃,能察觉到时光细微流逝。
李恒坐到身边,鬼使神差说:“老师,你也许该找个对象了。”
英语老师白他眼,嘴皮子动动,麻利地吐出一个字:“滚!”
“滚!”几乎同时,李恒跟着吐出这个字眼。
她愣了愣,尔后轻笑出声,右手撩下头发诡异说:“要不我辞职,跟你去白鹿原游玩?”
接收到她的眼神,李恒沉静一会,最后点点头:“用不着辞职,请假也可以去。”
他这样说,是因为知道她不会辞职的。
要不然早就辞职了,暑假就辞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但是他能清晰感悟到,英语老师一个人待在这里只是虚度光阴,徒留下外壳,灵魂早被磨没了。
这就是小地方的弊端啊,生活一团死水,没有火没有激情,容易让人提前进入老年期。
意外的,这次她没再骂滚,而是陷入了沉默。
她不说话,李恒一时也找不到话,最后还是尿憋得没办法,才动身去了卫生间。
王润文撇他背影一眼,沉思一会,站起来,回了主卧。
她明白,自己若不睡,他等下会一直陪着开解自己,那样会耽误明天赶飞机。
早上5点半,王润文掐着点起来做早饭,她厨艺一般,尽量挑最简单的菜做。
一个小时后,李恒和麦穗相继被英语老师喊醒,叫到了餐桌上:“春节大鱼大肉吃腻了,老师就做了一些清淡食物,快吃吧,等会去车站赶车。”
李恒是个吃货啊,吃东西不挑,有口吃就行。
麦穗就更不挑了,因为她的厨艺还不如英语老师呢咧。
菜虽然简单,但三人吃得还算舒服,主要是菜比较爽口。
更关键的是,英语老师聪明地拿掏了一碗坛子菜出来,里面有酸辣椒、酸莴笋和酸萝卜,特别下饭。
7点左右,三人来到了校门口。
眼看公交车来了,李恒对英语老师说:“老师,那我们走了,你在学校多保重自己。”
麦穗主动同英语老师抱了抱,“老师,暑假回来看望你。”
英语老师微笑说:“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李恒和麦穗走了。
目送公交车远去,英语老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突然有些羡慕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什么事都是想做就做。
只是可惜了,自己终究老了,再也回不去了。
李恒和麦穗先是乘坐公交车到汽车站,接着转车去长市,到达时已经是响午过。
下车后,见他站在不动,麦穗伸手在他跟前样了样,关心问:“李恒,怎么了?”
李恒眼皮跟着他的手眨了眨,道:“我刚才在想,应该在长市买套房,方便以后我们中转出行。”
一句“我们”,麦穗脸色有些发烫,娇柔笑问:“你不会是真的有这想法吧?”
“当然,这还能有假?实在是每次这样赶趟有点累。”李恒越想越觉得必须弄套房才行。
只是遗憾的是,长市没有熟人,而自己短期内又没那个时间。
他倒是想到了宋妤小姑,貌似对方就在雨区工作,应该比较方便。
也想到了余老师,但下一瞬他熄了这个念头,余老师的家庭太高大上,自己不能为了点小事总去麻烦她。
李恒有在长市买房的想法,此刻远在沪市的黄昭仪也同样产生了此念头。
接过廖主编送来的照片,她看得十分投入。
老半天过去,黄昭仪才回过神:“这真的是他家乡?”
廖主编喝口咖啡:“除了偏僻一点,景色非常不错,高山流水,鸟语香,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到那里养生和养老是特别好的选择。”
黄昭仪盯着照片中的李恒瞧了好久,尔后又瞅了一会老李家的房子,随后忐忑问:“这些照片,他知道是我让你拍的吗?”
廖主编说:“我没隐瞒。因为像他这种聪明人,根本瞒不住,索性大方一点更实在。”
黄昭仪点头:“那他什么反应?”
廖主编说:“没有太大反应,很平静地同意了。”
黄昭仪沉思一会,稍后说:“廖叔,你说我去长市买套房,会怎么样?”
“到那边买房?”廖主编惊讶。
黄昭仪说:“有空就过去住一段时间,我现在对湘南风土人情比较感兴趣。”
闻言,廖主编暗暗叹口气,这哪里是对湘南风土人情感兴趣哟,纯属爱屋及乌了,“挺好,那边的菜别有一番风味,生活节奏也比较慢,适合居住。”
同时他在揣测,昭仪是不是存了在长市偶遇他的心思?
但随后他又觉得这想法太过儿戏了些,城市那么大,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偶遇何其难?
除非
除非她人为的制造偶遇机会。
又把照片欣赏一遍,稍后黄昭仪把它们收进包里,问:“我父亲想见他?”
廖主编对此没有意外:“小柳月告诉你的。”
黄昭仪点了点头。
廖主编歉意道:“昭仪,我拒绝不了他老人家的请求。”
“我没有怪你。”黄昭仪说。
廖主编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黄昭仪思索一下说,“先别急着安排,我会找机会回趟家。”
廖主编问:“跟你父亲摊牌?”
黄昭仪面露迟疑:“只能如此了,爸爸太过显眼,他又经常看报纸新闻,说不得就能认出来。”
廖主编同意这说辞,问:“那需要我帮着做什么?”
黄昭仪问:“他哪天回沪市?”
廖主编回答:“今天晚上。”
黄昭仪几度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低沉开口:“如果可以,我想跟他单独碰个面。”
接着她补充一句:“不要公共场合,在人多的场合,我见到他莫名紧张。”
可不紧张吗?
上次在飞机上,李恒第一次给她写纸条,她由于太过紧张硬是没敢回复,白白错过了一次接触的机会。
廖主编疑惑:“私下你不是更紧张么?”
黄昭仪对此早有准备:“我想试一试。”
廖主编沉吟道:“好,我来安排。”
听到对方答应,难以启齿的黄昭仪悄悄松了口气,“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迫切想见他的缘由吗?”
“和新书有关?”廖主编猜测。
“嗯,我算是彻底栽他手里了,那5章,我昨晚翻来覆去看了一个通宵,意犹未尽,写得真好。”苦涩说完,她摘下大墨镜。
望着她有些疲惫的眼睛,廖主编又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廖主编终于深深体会到了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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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今天已更11300字,明天继续。
(本章完)
第327章 ,你在我心里
第327章 ,你在我心里
晚上8点出头,从长市飞往沪市的飞机降落在机场。
下飞机后,李恒帮着麦穗拿行李,“你累不累?”
“不累,你呢。”麦穗从衣兜拿出一块黑色巧克力,剥开外皮纸喂到他嘴边。
“我也不累。”
李恒张口把巧克力吃进去,“你怎么随身都带吃的?不是,就是巧克力。”
麦穗柔媚一笑,没作答。总不能说,我高一就发现你爱吃吧,然后带着带着就成了习惯。
望着这张媚态横生的妖娆笑脸,李恒的小心脏一个不注意就被狠狠蛊惑了一下。
他奶奶个熊的咧,这姑娘简直就是苏妲己转世嘛,一眉一眼撩人心弦,很容易让人沉沦在温柔乡中。
尽管他的蠢蠢欲动已经极力得到控制,但麦穗还是把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当下她收起笑容,又把手中的半块巧克力递到他嘴边。
李恒只张嘴咬了一小半,道:“你也吃。”
“好。”
麦穗看着有清晰牙齿印的剩余巧克力发怔,犹豫半晌,她还是一点点塞进自己嘴中。
虽然两人在城南公园浅浅吻过,但当这小半截巧克力进到口里时,她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异样,仿若城南公园那一幕再现,他的舌尖不停挑逗,试图叩开自己的牙关。
两人忽然变得安静。
李恒在压制突如其来的欲望,她则在无意识回忆两人充满涟漪的画面。
并肩走着,直到跟随人流来到机场出口,麦穗才回过神,提醒说:“李恒,我看到了余老师。”
“嗯,我也看到了。”此时有个男人试图接近麦穗,李恒直接大手一拨,把那男的撵开,还狠狠瞪了眼,瞪的那男的心虚去了另一边。
稍后他右手一拉,把麦穗拉近一步,“跟着我。”
“嗯嗯。”麦穗柔柔一笑,瞧眼他侧脸,感觉特别心安。
余淑恒净身高172多,穿上鞋足有174往上,在接机人群中比很多男人个子还高,显得十分打眼。
她依旧一身黑,端庄美丽的相貌引起周边很多人暗暗偷窥,但浓郁的书香气质和高贵气息却犹如一堵无形的墙,让四周的人自惭形秽,自动离她远一点。
“老师。”
“老师。”
走到近前,李恒和麦穗纷纷开口喊。
“嗯。”
余淑恒微笑朝他们点下头,问:“你们吃过晚饭了没有?”
李恒回答:“在飞机上吃了一些。”
进到奔驰车,余淑恒瞄眼后视镜:“你的《白鹿原》写到第几章了?”
后排躺尸的李恒回话:“第6章写完了。”
余淑恒说:“回家后把稿子给老师看看。”
得咧,这女人对《白鹿原》上瘾了。
李恒再次感慨经典文学的魅力,“好。”
麦穗有些好奇,她昨天就想看他新书的,只是一直在外面逛街没时间,而今天又马不停蹄赶了一天路,更是只能这心思压着。
回到庐山村,余淑恒要过稿子,随后一个人安静坐在沙发上,她自己家都懒得回了,就那样迫不及待品读了起来。
晚餐吃的飞机餐,李恒没吃得心里美味,于是跑厨房做了一个羊肉火锅。
当然了,食材是余老师提前买的。
不过她也仅限于帮着买些菜了,至于做,呵!压根就别想指望她。
甚至于,自从尝了李恒的手艺后,她基本都不怎么自己下厨了,实在是水平差得忒远,有现成的、且美味可口,谁不想偷懒?
做完火锅,李恒几分钟速度洗了个澡,把收拾厨房的活计交给了麦穗同志。
晚10点左右,李恒上二楼喊余淑恒,“老师,今晚做了羊肉火锅,要不要趁热一起吃些?”
余淑恒抬头瞅瞅他,又瞅瞅他,忽然攥着稿子感慨说:
“第5章写的真好,让人身临其境,回忆起了好多往事。”
李恒看着她。
余淑恒自顾自说:“小时候在学校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至今只剩下思雅还和我保持密切联系。
即使是那些儿时家境差别不大的发小,时光也是一把最大的透镜,同是平凡的人生也有着各自的蜿蜒曲折。更何谈黑娃与白鹿两家的巨大阶级差距,童年的情谊就如黑娃手里的冰,甜在一时,苦在一世。”
李恒十分赞同这道理。
四目相视,余淑恒突然冷不丁开口问:“你是不是邀请润文去白鹿原?”
李恒不懂对方意思,迷糊点点头。
余淑恒放下稿子,起身围绕他转一圈,附耳问:“怎么?陈子衿腻味了?想尝新味道了?”
李恒:“.”
感受到耳朵热热的,闻着诱人至极的女人香,李恒本能地扫眼她心口位置,随后不动声色退后一步说:
“瞧老师你这话问的,我只是觉得王老师一个人在邵市有些孤单影只,才开口邀请的。”
见他反应这么大,余淑恒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老师非常喜欢你这本新书,白鹿原那边的生活起居交给我,你只管把全部精力用在写作上。”
望着她的高挑背影,李恒有些恍惚,好像自己是她的小弟一样,她女王似地一声令下,白鹿原你不许喊其她人去。
嚯!真他娘的你也太霸道了些吧?
不过他喜欢,此去他是采风的,写作的,有人愿意照顾自己,那不是巴不得嘛,谁拒绝谁傻子。
就一个问题他有一点愁,这位美女老师貌似不会太做饭啊,到时候不会还指望自己吧?
还有,她不上课了?
或者说,她偶尔来一趟?
带着疑惑,李恒跟着下到一楼,火急火燎地喝着小酒,吃起了火锅。
冬天喝点酒,全身暖洋洋的舒服,他问:“老师,老付后天结婚,我和麦穗封多少红包合适?”
余老师说:“你封100差不多了。麦穗的话,她是个学生,随便意思意思就行。或者直接跟我们进去最好。”
100在这年头不算小钱,可以抵上普通人两个月工资了,这才是余淑恒不让麦穗再拿红包的原因所在。
麦穗本来想单独封红包的,听闻后说:“那我买点礼品。”
余淑恒说:“可。”
饭后,李恒去了书房,继续看书写作。
余淑恒和麦穗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阅读《白鹿原》。只不过余老师看的是第6章,麦穗则从头开始。
第6章拢共一万四千多字,没多久就读完了,余淑恒闭着眼睛回味一番书里的故事脉络,稍后目光不由自主放到了麦穗身上。
越来越妩媚,越来越有女人味,小男生不论去哪里、似乎都喜欢带着她。
有那么一刻,余淑恒在想,如果自己换做是他,能不能拒绝这样内媚属性爆棚的女人?
或许,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此时她忽地发现,他身边的女人都不简单。
肖涵腹黑,古灵精怪的,眼睛彷佛会说话。
周诗禾内慧,有多才多艺。
麦穗一招鲜吃遍天下。
同时,三女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十分美艳。
哪怕颜值稍稍逊色一点的麦穗,也是成长型的,一天一个变化,一天一个模样。就好比现在的麦穗同去年9月份开始学时的麦穗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小男生嘴巴挺叼的,只挑最好的。
随后余淑恒想到了黄昭仪,对方虽然在李恒这里屡屡受挫,却无形中走通了李家老两口的路,这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女人。
无形中,余老师已经把李恒身边的各色女人分析了一个遍,最后眼神再次回落到麦穗身上。
“老师,怎么了?”感受到老师长时间盯着自己看,麦穗抬头柔声问。
余淑恒清雅一笑,“没什么,刚才老师出神想起一些事。”
麦穗思绪还沉浸在书中世界,没多想,低头继续看书。
余淑恒想了想,站起身朝书房走去,轻轻拧门把手,轻轻推开书房门,轻轻侧身挤进去,合拢门,无声无息来到他背后,先是定定地看了会他侧脸,随后注意力集中在了白纸上。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他写作,感受截然不同,难怪润文去年暑假一跟就是两个月。
书房很安静,只有笔尖触纸的细碎沙沙声,中间见他伸手要拿水杯喝水,余淑恒快速弯腰,提起地上的热水壶给他倒了半杯。
李恒愣了下,冲她点下头,接过茶杯喝一大口,随即不管不顾,再次恢复到写作状态。
全程两人只有惊鸿一瞥的眼神交流,没有说话的意思,余淑恒盖好木塞,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再次落到他侧脸上,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昨天家里父亲跟她说的一句话。
余父看完她带回去的《白鹿原》印刷稿后,沉默了许久,尔后说:“不错,他具有大才。”
评价极简,就短短7个字。
可就是这7个字,让沈心笑了小半天。
直到那时,余淑恒才明悟过来父亲这7个字的含金量,才明悟过来短短一句话的背后深意。
两个小时后,麦穗逐字逐句看完了前面6章,一时间整个人有点怔神,还没从书中世界清醒过来。
甚至连余老师什么时候离开沙发的都没怎么注意?
写得真好,他的脑瓜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麦穗如是想。
几分钟后,她看下表,已然过了12点,踟蹰片刻,她轻手轻脚来到主卧门前,悄摸打开一条门缝探头进去。
只一眼,麦穗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竟然看到余老师对着李恒的侧脸发呆!
此时书房里的画面是:李恒匍匐在书桌上专注写作,余老师站在侧后方,视线一眨不眨盯着李恒的侧脸,入了神。
再次打探一眼,麦穗悄悄退了出来,把门合上,突然她想到了闺蜜周诗禾曾说过的一句话:桌上好吃的菜往往最先被抢光,离碗最近的机会最大。
那时候她以为诗禾在说自己,脸色通红。
结果诗禾又说了一句:别急着脸红,离碗第二近的机会也不小。
第二近?
是说余老师吗?
难道诗禾早就察觉到余老师不对劲了?
细细思索一番,麦穗摇摇头,清空了脑海中的杂念,思想保守的她,没敢往那方面深想,也不会轻易往那方面想。除非.
除非证据确凿!
毕竟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怎么可能?
光想一想,这个念头就够吓人的!
而刚刚读完《白鹿原》前6章,麦穗倒是能理解同样身为读者的余老师对李恒莫名地佩服之情。
钦佩之情会不会转化为爱情?
不知道怎么的,刚清空的脑海中突兀又蹦出一句这样的话。
同时,麦穗想到了逃去美国的叶展颜学姐。
叶学姐就是先以读者身份仰慕作家十二月、后面在现实中快速沉沦的典型!
前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叶学姐就疯狂地爱上了他,爱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按叶宁的说辞:我堂姐为了自我救赎,放弃了剑桥大学,也放弃了国内的一大把机会,而是独自一人逃往了美国,彻底远离李恒。
思绪到此,麦穗心情有些复杂。
低头沉思一会,随后她来到了阁楼上,一个月没来,凌晨的阁楼同往常一样宁静,夜空还是那么亮。
没过多久,她就沉迷在天文望远镜下,沉迷在繁星闪烁中。
自己本来就行得不正,有什么资格去酸呢。
从认识他那一刻起,偷偷情系他的女人还少吗?黯然伤神的还少吗?
短短半个小时,麦穗就迅速调整好心情,这些事,还是留给宋妤、肖涵和陈子衿三人去操心吧。
凌晨2点过,李恒忽地放下笔,紧着举起双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第7章写完了?”
见状,背后传出一个声音,天然有些冷,但期中夹杂一丝期待。
李恒转过头,打个哈欠说:“老师,你不是一直在看么?”
余淑恒微微一笑,没做任何解释,朝前走两步,拿起桌上的稿子看了起来。
李恒起身,客套一句:“老师,你站了这么久,坐椅子上休息会。”
“好。”余淑恒一点都不跟他客套,果真优雅地坐到了椅子上。
李恒:“.”
他无言以对。
这椅子我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被自己坐得滚烫滚烫的,老师你咋就不介意咧,不是说好的有洁癖嘛.?
把钢笔和墨水瓶规整一番,李恒离开了书房,正事要紧,得先去卫生间放水,他娘的枯坐了那么久,都快蓄成一水库喽。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阁楼上,走过去蹲在麦穗身边问:“怎么还不睡?”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现在没睡意。”
麦穗说着,转头朝她娇柔一笑,“写完了。”
“嗯。”
李恒嗯一声,不自觉想去伸手抚摸这张动人之极的脸蛋。
但才伸到一半,他就顿住了,停在了半空。
眼神相接,一股油然的气息迅速充斥在两人之间,过去良久,麦穗动了,只见她头往前探出几分,主动把左脸贴在他手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恒在她耳畔低语。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眼万年吧,麦穗在心里苦涩地说着,长长的眼睫毛轻微抖了抖,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安静。
过去分把钟,麦穗睁开眼睛,脑袋离开了他的手心,问:“余老师睡了吗?”
“没有,在书房看稿子。”李恒回答。
面面相对,不等她说话,他继续开口:“是不是察觉到余老师在我书房,你就没进来,而是来了这里。”
麦穗噘嘴说:“没有。”
盯着她看会,李恒笑了笑,探头在她耳边说:“认识这么久了,头一回见你噘嘴。”
“哪有?”麦穗说这话时,红唇还是噘着的,随后她自己也笑了。
静静地享受她的笑容,李恒过会说:“她是我老师。”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个人听见。
“嗯嗯。”
他的一句话,让她心间莫名开阔,瞬间又恢复到仪态万千、风情万种。
“麦穗,你好美。”近距离看着,李恒情难自禁地嘀咕出声。
麦穗娇柔一笑,右手徐徐探出,横向封住他眼睛,“那,不许看了。”
“你封住我眼睛没用,我还是能看到。”李恒说。
“啊?”麦穗凑近,细细研究自己的手指头,研究手指缝隙是否严丝合缝?
好一阵,她俏皮笑问:“你眼睛能透视吗?”
“不能透视,但你在我心里。”李恒道。
一瞬,两人又陷入了绝对沉默,麦穗脸上闪过一抹似喜似嗔的神色,尔后又快速消失不见,慢慢归入平静。
她松开手,再次回到了天文望远镜下,对着广阔无垠的宇宙星空发呆。
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会,稍后李恒脱下外套帮她披上,回了客厅。
他明白,一句话触动了她,也触动了她的底线,她就如同外出觅食的刺猬,一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就缩成一团形成自我防御。
没多久,余淑恒从书房出来了,见李恒在沙发上独自喝茶,走过去问:“怎么还不睡?”
“脑海中满是书。”李恒给她倒一杯茶。
余淑恒接过茶喝一口,“麦穗睡了?”
李恒回答:“在外面阁楼上观星星。”
余淑恒对此倒没有多想。因为上个学期,麦穗基本也是这种状态,不会去书房陪他写作,而是常常一个人在阁楼上待到很晚才睡。
基本上是,他写作到什么时候,麦穗就会以这种形式陪同到什么时候,除非是实在熬不住了,才会早点休息。
也正是因为留意到这一幕,余淑恒才敢百分百断定,麦穗心系于他。
余淑恒小口小口把一杯茶喝完,把空杯子放他跟前,说:“我已经安排人去白鹿原找合适的居住点,过两天就会有消息。”
李恒帮她把空杯子续满,“谢谢老师。”
余淑恒微颔首,一口气把杯中茶喝完,站起身提醒道:“还有不到4小时就天亮了,早点休息。”
“好。”
目送余老师进到次卧,李恒思索片刻后,再次来到阁楼,“麦穗同志,睡觉了。”
“嗯。”
麦穗依言站了起来,跟着回到客厅,顺手把门关上。
“明天上午诗禾同志过来,我们一起去买点菜,做顿好吃的迎接她,春晚彩排浪费她太多时间了。”这是初二答应的事,说好做大餐等她回校,李恒自是不会食言。
麦穗问:“大概什么时候到?”
“不清楚,她说最快可能也要11点去了。”李恒这样讲。
“那你赶紧去睡,明天早上我喊你起床。”麦穗柔声讲。
“好,晚安!”
“晚安。”
眼看李恒进了主卧,麦穗没再过多停留,简单洗漱一下后,也去了另一间次卧。
一夜过去。
睡得死沉死沉的李恒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天色已然大亮,明媚的阳光照在窗户上有些刺眼。
本以为是麦穗叫醒他,结果床头站着的是余老师。
余淑恒说:“邹平编辑来了,正在一楼。”
李恒困惑,随后要掀开被褥下床,但想起什么,又停止了手中动作。
见他这幅谨慎样子,余淑恒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画面,以及娇娇经常惊叹于嘴边的那两个字“龙鞭”。
甚至娇娇背后还说过一句话:龙鞭带血,应该很补吧?
带血?她联想到了陈子衿。
思及此,余老师冷扫他一眼,转身出了主卧。
尼玛,女人变脸要不要这么快?上一秒还和和气气,下一刻就冷若冰霜?
不过想到她常态就是冰山一坨,李恒又释然了。
下到一楼,他对着正在喝茶等待的邹编辑打招呼:“老邹,新年好!”
“老李,新年好,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邹平站起来。
李恒笑着摇头:“都这个点了,哪还有打扰不打扰的,本就该起床了,你这是刚从老家回沪市?”
“对,顺便给你带了点土特产来。”邹平指了指门口的麻布袋:“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腊货。”
李恒打开一瞧,嚯!果真清一色腊货,有腊肉、腊肠、腊鱼、腊兔子等。
围绕这些腊货和新年,两人聊了差不多半小时,李恒本想留对方吃饭,但老邹推辞说还有点事要去办,下午要回《收获》杂志社报道。
亲自送邹平到巷子口,李恒明白,今天老邹是为新书《白鹿原》而来,看似全程都没提到这一点,但他哪还能不懂?
对方生怕自己撇下他,单线和廖主编联想咯。
不过李恒也好,廖主编也罢,都没有卸磨杀驴的心思,念旧的两人干不出这种缺德事。
回到26号小楼时,麦穗刚刚起来。
一见面,她就不好意思笑笑,“睡过头了,没喊你起床。”
李恒吩咐:“赶紧洗漱,我们去校外吃早餐,顺便买菜回来。”
“嗯,好。”麦穗应声,进了洗漱间。
余淑恒回了一趟她自己家,随后过来跟他说:“中饭不要给我做,老师有点事要去处理。”
“晚餐呢?”李恒问。
余淑恒说:“晚餐看情况。”
李恒无语:“什么叫看情况?”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看他眼,没回复,直接走人。
ps: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人不在状态,写得有点吃力,抱歉,更新晚啦。
(本章完)
第328章 ,无法言说的诱惑
第328章 ,无法言说的诱惑
大年初九的校门口与往日比,显得格外冷清,但附近的菜市场依旧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专挑一些周诗禾爱吃的菜品买,尤其是冬笋不能少。
貌似那姑娘特别爱好这一口。
麦穗说:“要多几个人的饭菜,说不定诗禾爸妈会亲自送她过来。”
李恒觉得有理:“既然这样的话,那得准备几个没放辣椒的菜,就粤菜好了。”
麦穗问:“你还会粤菜?”
李恒心说前生老子在羊城工作了大半辈子,身为吃货的他还不能学几手粤菜喽?
随后他买了腐竹和梅菜,打算做腐竹炒肉和梅菜扣肉。
把最后一样配菜买完,李恒催促:“走,我们回家,有两样菜比较费功夫,得早点准备。”
“嗯。”
麦穗嗯一声,帮着分担一些菜,两人鱼贯穿过马路,回了庐山村。
厨房,李恒本欲系围裙,但看到麦穗已然摘下墙上的围裙时,立马张开双手,乖乖站好。
麦穗柔媚一笑,半弯腰帮他贴心系了起来。
望着近在咫尺的明媚脸蛋,偶尔的身体摩擦,李恒每次都有种不争气的感觉,一股欲望嗖嗖地往上飙,让他蠢蠢欲动。
面对余淑恒附身调侃时,他有时候也不会有异样的情绪,但远远比不上和麦穗的近距离接触。
和眼前这姑娘在一块,彷佛每一个细胞都无时无刻处在被诱惑中,彷佛空气里全是妩媚气息,闻一口就被勾引到。
真他娘的咧!
这就是内媚属性爆发的效果吗?是个男人都罩不住啊!
就在他腹诽稳住心神时,麦穗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低头没敢看他,依旧帮着系围裙,只是她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双手没平素那么听使唤。
吸引是相互的,何况她心里满满都是他。
随着男女感情浓烈交融,一时间厨房异常地沉静。
处在诡异氛围中的两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个不好,各自就会控制不住越过那条红线。
某一刻,李恒右手情不自禁横在她腰腹。
麦穗身子一僵,吓得不敢做任何动弹,眼帘下垂、在暧昧氛围中都快滴出水来了。
“看我。”
一个具有魔力的声音钻进她耳朵中。
麦穗挣扎一下,眼睛弱弱地闪躲了几次,最后还是听从召唤似的,缓缓抬起了头。
双方眼神一相接的刹那,李恒心神一荡,被眼前这双媚态横生的眸子给迷住了,顷刻间,他的呼吸变得加重、变得急速。
就在他控制不住、低头想吻过来时,麦穗及时伸手封住了他的嘴,稍后她整个人往前倾,倒在了他怀里,眼睛彷佛柔柔地在说:就抱一会,好吗?
四目相视,李恒站着没动静,双手也没动,没抱她。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只要一抱,在这种极端的情欲感染下,他弄不好会得寸进尺,会抱她去床上。
麦穗好像读懂了他,过一会,主动撤离封住他嘴唇的右手,稍后微微垫脚,吻了他一口。
这一吻,浅尝辄止就退。
接着她艰难地转身,蹲下身子去剥蒜瓣,良久说:“做饭啦…!”
“嗯。”
李恒嗯一声,却走出了厨房,到外面巷子里来回溜达两圈,透透气驱散欲望才再次回到厨房。
接下来两人各做各的,一个帮忙打下手,一个手拿菜刀切菜剁菜,准备午餐。全程没怎么交流。
害怕刺激到他,麦穗甚至连眼神都不和他相撞。
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特点在哪,一是这双眼睛,二是胸口,三是大腿根部。即使她不想承认,但这三处对异性的杀伤力特别大。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跟他相处久了,麦穗慢慢摸索出了经验,只要不眼神对视,他往往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假若在一个密闭空间跟他相视太久,他就会渐渐失衡,喉结开始频繁地臆动,这时候往往只要身体一接触,抑或她放纵一下自己,两人的下场几乎不用想,肯定会崩溃。
对于这与生俱来的内媚属性,麦穗曾经也有过苦恼,她也想像正常女生一样低调。
可自从察觉到他似乎比较喜欢自己的特殊体质时,她慢慢调整了心态,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明白这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最大礼物,是自己待在他身边、区别其她女人的优势。
中午12点半左右,外面传来了响动声,没一会大门被推开了,一个温婉的声音在屋子里散开。
“麦穗、李恒,你们在家吗?”
声音不是很大,带有几分柔弱细气,但十分动听,有种特别的气质。
“诗禾来了。”
这是蜻蜓点水亲吻过后,两人的第一句话。
“嗯,我知道,我们去外面看看。”锅里的梅菜扣肉刚好差不多了,李恒把火关掉,走了出去。
麦穗简单洗下手,跟在后面。
果然没听错,外面正是周诗禾,一身浅褐色毛绒线衣,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脸蛋白里透红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在阳光晕圈里,彷佛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美呆了!美艳绝伦!
这是李恒和麦穗同时浮现出来的念头。
除了周诗禾外,她旁边还有两女一男三人。
其中一个女人麦穗见过,是诗禾小姑,上学期还请她和叶宁一起吃过饭。
李恒和麦穗在打量对方时,对方几人也在暗暗打量他们。
尤其是上过春晚的李恒,是两女一男重点关注对象。
“新年好!诗禾同志。”
李恒口几清甜,走过去打招呼。
麦穗也不遑多让,熟稔地给四人倒茶。
“新年好!”
周诗禾会心一笑,随后替双方介绍:“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小姑,这是我小姑父。”
接着她又讲:“妈、小姑,这是李恒,我曾跟你们在电话里说过的;这是麦穗,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新年好!阿姨、小姑、叔叔.”
称呼小姑好像有些不对欸,但连着喊两声阿姨又觉着怪,算了算了,就这样拉倒吧,李恒心思如闪电般掠过,随后热情邀请:“外面风大,快请进来坐。”
“好。”
这是周母发出的声音,她和周诗禾长相有七分相似,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十分贵气,很有涵养。
这种气质怎么说呢,李恒在沈心阿姨身上感受过。
周母一出声,小姑和小姑父也跟着跨进了门。
周母先是四下环顾一圈屋里的布置,接着目光放到了麦穗身上,几秒后又回到了李恒身上,她此刻有点好奇:来自湘南乡下的李恒是怎么住进这26号小楼的?
要知道隔壁27号小楼,周家是了人情才给女儿弄到手的,难道这李恒仅仅凭借上春晚的创作者身份?
以周母的经验分析,这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这是复旦大学,能住进庐山村的教授都是在不同领域闯出名声的佼佼者。
26号小楼,复旦大学不会仅仅凭借一个《故乡的原风景》的创作者身份就给了他。
忽然觉得,仅凭女儿电话里的三言两语解释似乎不够,早知道这样,来之前就该深入了解下李恒的背景。
周母闲得无聊地思忖着。
麦穗给几人倒完茶,问周诗禾:“诗禾,你们饿不饿?”
“嗯,有一点。”几人关系这么好,周诗禾有一说一,没矫情。
她们是早上8点多出发的,路上耽搁了一会,一路过来确实有点饿了,
“诗禾,阿姨,你们先坐一下,我这就去做最后一个菜,马上开饭。”见状,李恒寒暄一句后就又马不停蹄回了厨房。
小姑父顺口问:“他还会做菜?”
因为李恒给人的感觉像琉璃一样窗明几净,非常清爽,没想到还会做菜。
周诗禾温润说:“他做菜还挺好吃的,姑父你等会就能尝到。”
小姑父笑道:“难怪诗禾你说不要去外面吃,那等会得好好尝尝。”
快靠近复旦大学时,有些饿的小姑父原本是想找一家老字号饭馆吃了中饭再过来。而周诗禾说暂时不用,说回庐山村应该有饭吃。
周诗禾之所以如此说,缘由在于李恒给她的印象是一个非常有信誉的人,答应过的事基本会做到。
当初在京城分开时,李恒反复说过,初9在家里做饭等她,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不会食言的。
小姑这时插句嘴,打趣道:“闻着香味像是个大厨做的,我都有点期待了。”
麦穗对几人说:“阿姨,我们去二楼吧,二楼吃饭暖和一些。”
周诗禾是这里的常客,自然明白二楼待着舒服很多,当下没客气,带着家人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周诗禾指指茶几上的果生对三人说:“妈、小姑、姑父,你们到那边坐会,我去帮忙。”
说完,不等三人答话,就陪同麦穗下了一楼。
留意到这一幕,小姑对周母说:“嫂子,看出来没?诗禾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没有任何拘束感。”
周母自是看出来了。以她对女儿性子的了解,关系不好到一定程度,是不会这么热心和收放自如的。
家里没电视,余老师年前曾说过要弄一台彩电过来,后来由于一直忙着去京城春晚彩排,给耽搁了。
周母三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聊着天打发时间。忽地,小姑眼尖,瞅到了茶几上的《白鹿原》稿子。
这是昨夜麦穗读完后放茶几上的。
麦穗当初看完时本想立即放回书房,但开门瞧到了余老师望着李恒发呆的那一幕,后面就不用说了,由于她心里出现一些波动,导致一时忘记了这茬。
盯着扉页上的《白鹿原》三个字,小姑放下茶杯,随手拿过稿子简单翻了翻。
结果!
嚯!结果这一翻不打紧,直接入了神,很快就沉浸在书中世界去了,以至于她丈夫在旁边喊她都没任何反应。
小姑父讶异,把头凑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让妻子这么投入?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喽。
小姑父跟着不说话了,眼睛一行一行阅读稿子上的字,慢慢屏蔽了外部世界。
眼见小姑子和她丈夫这幅忘我的模样,周母有些纳闷,但她没去凑热闹,而是起身去外面阁楼上望风。
没人陪她聊天了,不来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还能干嘛?
最后一个菜是腐竹炒肉,李恒手起手落就炒好出锅,“好了,端菜上桌吧,咱们开饭。”
闻言,麦穗掀开保温蒸笼,与周诗禾一块,把里面的菜一碗一碗送去二楼。
小半功夫一共做了6菜一汤,分别是狗肉炖冬笋片、猪肝腰混合爆炒、霉豆腐臭鳜鱼、腊味野兔、梅菜扣肉和腐竹炒肉。
汤是清淡味美的三鲜汤,里头是小蛋角、青菜、蘑菇和虾仁,主打一个油少新鲜。
瞅着一桌子卖相极佳的菜肴,周母有几分相信女儿说的话了,说李恒是把做菜好手了。
李恒问周母:“阿姨你们要不要喝点酒?”
周母回头转向沙发上仍在看书忘我的小姑子两夫妻,问:“你们喝不喝酒?”
两夫妻没回应,眼睛一眨不眨瞧着稿子。
周母走近两步:“慧琴,你路上不是早就说饿了吗,吃饭了。”
小姑慧琴道一声:“好,马上来。”
口头说是马上来,但依旧没任何动静。
周母无奈,问李恒三人:“那一沓纸上写了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
麦穗同李恒相视一眼,娇柔说:“我忘记收了。”
“没事。”李恒心知肚明她为什么会忘记了。
一问一答后,两人齐齐瞧向周诗禾。
心领神会的周诗禾这才向母亲解释道:“这是李恒写的新书。”
“新书?你还写书?”周母略微有些小惊讶。
周诗禾重新介绍一遍:“妈妈,之前一直不方便跟你说,他是《活着》和《文化苦旅》的作者。”
周母愣神,以为听错了,盯着李恒小半天才缓缓出口:“十二月?”
李恒露出整齐干净的牙齿,特阳光地笑了笑,默认。
呼!周母悄悄呼口气,看向李恒的目光渐渐变得不同了,一变再变。
此刻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女儿会耽误那么多时间去排练春晚节目了?
明白余家女儿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上心了?
也明白复旦大学为什么会安排他住进庐山村了?
原来是有这样一层身份在,如果属实,那年纪轻轻确实非常能耐,了不得!
周母走过去,第三次开口:“慧琴,吃饭了,别让人家久等。”
“哦,好,来了来了!”
小姑合拢稿子,意味未尽地说:“哎,嫂子,等会你可得看看,比大姐年前推荐的那本《活着》有味多了。”
李恒:“.”
麦穗:“.”
周诗禾无奈笑笑,哪有当着人家作者面捧一本踩一本的?
周母望眼李恒,只是笑,催促道:“你们两个耳朵是打苍蝇去了,合着我们刚才的对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快洗下手吃饭,等会菜凉了。”
小姑父站起身禁不住问:“这是谁写的?有才华啊,要是去发表说不定就能一炮而红。”
李恒、麦穗、周诗禾和周母集体无语。
不得已,周诗禾把刚才对母亲说的话重复一遍。
听完,小姑和小姑父两口子齐齐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李恒,好久才开口:
“难怪!难怪!”
“那就是了,我说寻常人怎么可能写得出这样的大作。”
两口子一人一句,几乎同时出口。
话落,两口子互相对望一眼,小姑从包里掏出出远门必备的相机,递给周母说:
“嫂子,给我和李恒拍张照。”
小姑父也悄摸站了过去,站到李恒另一边,夫妻俩一左一右把李恒夹在中间。
等要拍照时,小姑又叫停,问李恒:“有书房吗?”
李恒:“.”
几乎秒懂对方意思,但还是回答:“有。”
“能不能去书房合照?更有书香气,更有纪念意义。”小姑眼睛亮亮地。
都这样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啊,看在周诗禾同志的份上,怎么也不好拒绝不是?
于是一行人进了书房。
“哟!果然是作家十二月。”进到书房,小姑一眼就看到了书架上的《活着》和《文化苦旅》的单行本,顿时惊叹道。
这些都是《收获》杂志送的样本,里面都有李恒的亲笔签名。
尤其是最新的三本《文化苦旅》,他还没给肖涵、宋妤和子衿寄过去呢,想等着开学一起寄,但上面的签名早好了,甚至连序号都是一样:no.1
小姑左手拿一本《活着》,右手挑一本《文化苦旅》,然后站在李恒身边对向相机镜头:“嫂子,我这造型怎么样?”
“挺好。”周母等三人站好,咔嚓一声,为这个还没彻底“长大”的小姑子拍两张合影。
说是没长大,其实小姑今年也才36岁,除了工作时比较严谨外,平时随心所欲惯了,懒散得很。
拍完照,一众人回到了餐桌上。
这让李恒松了口气,要是刚才人家提出要自己一本书,那得多不好,上面都签了名的,属于名有主,要送的话只得去新华书店另买新的才行。
好在人家出生于大家族,知进退,没有提出这要求,甚至由于周母催着吃饭,连书页都没怎么翻。
“嗯,这猪腰子火候到家了,嫂子你也尝尝,不比你做的差。”筷子一开动,小姑就接二连三试菜:“唔,这臭鳜鱼也不错,是霉豆腐做的吧。”
李恒点头,“对,我们湘南那边,都是用霉豆腐,算是湘菜特色做法了。”
一番尝下来,小姑说:“都比较好吃,但我最爱冬笋片和腊味野兔,这两菜你是怎么做的?教教我。”
见所有人望过来,当下李恒没藏着掖着,把江湖菜做法说了说。
说完,他指指狗肉冬笋、爆炒腰和腊味野兔,问:“这三个菜都放了一些辣椒,吃得惯么?”
小姑父笑说:“你这已经是在照顾我们了吧,辣椒应该是比平常少放了很多,虽然有点辣,但我现在有些上头,越吃越想吃,根本停不下来。”
有酒就菜,些许辣味反而更加助兴,一桌子人吃得其乐融融。
别看周母没怎么发言,但从频繁下筷子的次数就可以看得出来,还是比较认可女儿说辞的,李恒很会做菜,虽然这些菜算不上大菜名菜,却非常下饭,很好吃。
小姑提醒丈夫:“下午还要开车,少喝点酒。”
“没事,我心里有数。”小姑父口里说着没事,嘴巴却减少了喝酒的量,反倒是加快了吃菜的速度。
这顿饭菜好酒好,边吃边聊持续个把小时才结束。
饭后,小姑两口子匆匆洗下手,就又窝在了沙发上,根本不提回家的事,这让周母也不好催促。
周母对女儿说:“带妈妈去你那边看看。”
周诗禾说好。
随着母女俩离去,麦穗贴心地对李恒说:“你去书房忙你的吧,碗筷我来洗,诗禾家人我会照顾好的。”
“嗯,好。”李恒进了书房,忙今天的任务去了。
写作就像舂糍粑,要一直不停舂不停舂,要一鼓作气舂,要不然中间一停,很久就会产生懈怠情绪,然后就不能持久,早萎了。
这种事李恒是太他妈有经验了啊,根本不敢一天到晚都不碰书,那样第二天保准还想玩,玩着玩着就废了。
隔壁26号小楼。
周母到一楼二楼每个房间转一圈,忽地问:“那麦穗和李恒在处对象?”
周诗禾回答:“不是。”
周母侧头,“哦?难道妈妈看错了?”
周诗禾说:“李恒的对象另有其人。”
周母问:“余老师?”
周诗禾哭笑不得:“你为什么猜余老师?”
周母说:“寒假的时候,怕担心你出意外,家里对余老师稍微做了一些调查,发现余老师好像很少对异性这么上心。”
周诗禾笑了笑,“余老师家里应该是相中了李恒,不过李恒对象在沪市医科大读书。”
周母错愕:“余家看上了李恒?”
“嗯,具体来说,应该是余老师母亲。”周诗禾如数相告。
之所以这样,就是不希望妈妈多想。
女人都爱八卦,不论贫富不论尊卑,天生有一颗八卦的心,周母来了兴致:“跟妈妈详细讲讲。”
周诗禾沉吟一阵,把沈心来庐山村的表现简单讲述了一遍。
耐心听完,周母琢磨开口:“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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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329章 ,视死如归(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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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儿主卧坐一会,周母问:“参加完付老师的婚礼后,要不要家里来接你回去?”
周诗禾本不想这样大动干戈,可一想到家中身体不怎么好的奶奶,又改了主意,温婉说:
“妈妈,要不你和小姑他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回家吧。”
周母沉思一会,稍后答应下来:“也可以,一来一回懒得跑,我去征求下你小姑的意见。”
征求意见只是走个形式,嫂子都同意了,小姑哪会不愿意的?
回到26号小楼,周诗禾母女俩同麦穗一起,也加入到了沙发上,小声聊着天。
主要是周诗禾和麦穗在聊,两闺蜜个把月没见,再次聚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期间还谈到了李恒上春晚在邵市地区造成的轰动和巨大影响力。
听着两人对话,周母时不时搭几句,也有些好奇李恒在邵市那地方的情况和声望。
下午3点过,小姑两夫妻终于翻完了《白鹿原》前6章,一脸的意犹未尽感慨:
“朱先生真乃名士也,李恒,后面白鹿两家.”
话到一半,刚抬起头的小姑见沙发上根本没李恒这号人,顿时偃旗息鼓,转而对嫂子说:
“嫂子,只看开头就知道,这又是一本经典名作,你欣赏欣赏。”
周母正好闲得无聊,接过稿子细细读了起来,像其他接触过《白鹿原》的人一样,不到三分钟,她的魂魄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耳边女儿和麦穗的谈话声已然被自动屏蔽。
“看吧,这就是好作品的魅力。好了,没有两个小时嫂子出不来。”小姑慧琴笑一声,随后才问:“李恒去哪了?”
麦穗说:“在书房写作。”
小姑父搭嘴:“写《白鹿原》?”
麦穗说是。
“嘿,我突然不想走了。”小姑父玩笑似地嘿一句。
小姑横一眼,“那你别走,这书估计没几个月写不完,还是看早咯,往后又有得惦记了。”
上个卫生间,小姑对周诗禾和麦穗说:“走,陪小姑到复旦大学好好逛逛,吃过中饭还没消食的,不走走人不舒服。”
“好。”周诗禾应声。
随后周诗禾、麦穗和小姑夫妻俩一行人四人离开了26号小楼,离开了庐山村。
只留下周母一个人在沙发上阅读《白鹿原》。
走到巷子口时,周诗禾问闺蜜:“你走了,李恒会不会没人照顾。”
“应该没事,他桌边我放了热水瓶的,他渴了会自己倒水喝。”麦穗如是说道。
想起京城和他同住一屋的20多天,好像他只要人端茶送水,其余时间基本帮不到忙,周诗禾遂不再多说什么。
过了会,周诗禾问:“他哪天去白鹿原?”
麦穗说:“还不清楚,要等余老师消息。”
周诗禾问:“他一个人去?”
麦穗说:“余老师应该会陪着去的吧,至于在那边待多久,还不确定,毕竟余老师这边还有课要上。”
余老师么,周诗禾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瞧眼闺蜜侧脸,却也好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肖涵才是李恒的正牌对象,穗穗也是缩手缩脚的,有爱难言。
周诗禾忽地在思量,目前以李恒对肖涵的感情看,穗穗想要心想事成的机会不大。
除非余老师强力入局,打破现有局面,闺蜜说不定还能觅得一线机会。
穗穗对上余老师?
周诗禾暗暗替闺蜜叹口气,似乎胜率也不高。
麦穗问:“你在想什么?”
周诗禾会心一笑,“没想什么,我突然觉得,你保持现在的状态,也不失一个好的选择。”
麦穗一开始有些迷糊,等后知后觉回过味来,脸一红,不说话了。
沪市,黄家。
自从和廖主编会面以后,黄昭仪一直在做心理铺设,为回家见黄老爷子做心理准备。
下午4点左右,黄昭仪打扮一番,随后换上一套朴素衣服打算出门回娘家。
旁边的柳月问:“小姨,你还真去见外公啊?”
黄昭仪说:“不去没办法。”
柳月问:“要是他老人家不同意你这份感情呢?”
黄昭仪发呆,稍后讲:“我只是回家报备,跟他们通个气。”
望着完全为李恒着魔的小姨,一向牙尖嘴利的柳月这会也心软了,或者说,是心疼了,“我陪你去。”
黄昭仪点头,“好。”
黄昭仪住在黄埔,黄家在静安,两个区是相邻挨着的,距离并不远,开车30多分钟就到了。
提前得到消息的黄煦晴和黄芝筠两姐妹此时早已回了娘家,为的就是等会小妹跟爸爸起冲突时,能在中间周旋一二。
“妈、二姨,外公外婆呢?”一进门,柳月就探头探脑问。
黄煦晴正在帮着整理客厅,听闻说:“你外婆在厨房洗菜,你去吧。”
随后黄煦晴转向小妹:“昭仪你回来了,爸爸在书房等你。”
黄昭仪把带回家的礼品递给二姐,换好鞋子径直往书房行去。
黄芝筠在后背嘱咐:“尽量心平气和讲,爸爸有高血压。”
黄昭仪顿了顿,点点头说好。
来到书房前,她静默了四五秒,随即右手握着门把手旋转半圈,等到门锁传来咔哒声,她推开半边门走了进去。
互相看着,一个门口,一个书桌后,父女俩许久没出声。
最后还是黄老爷子打破寂静,“来了,坐。”
虽说除夕夜已经过去了八九天,但父女俩今年还是第一次见面。
黄昭仪此前从京城回来后,去过大姐家,也去过二姐家,还去了舅舅家,但就是没回娘家。
黄昭仪来到书桌对面,把椅子拉了拉,随后坐好,安静望向老父亲。
打量一番这个小女儿,黄老爷子心中感慨万千,小时候他最是宠爱她,没想到老了却是最操心她,“最近很忙?”
“还好。”黄昭仪回答。
黄父问:“干什么?”
黄昭仪说:“老样子,练习京剧,去各门店看了看。”
黄父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一口,“昨天见了廖化?”
黄昭仪说:“见了。”
黄父问:“他新书怎么样?”
黄昭仪说:“挺好的,目前是我最喜欢的一本。”
黄父又吸了两口,问:“新书讲了什么内容?”
想了想,黄昭仪打开背包,从里拿出廖主编交给她的稿子,放到书桌上。
黄父右手拿过,盯着扉页上的《白鹿原》三字瞧了许久,“不错,一手好字。”
夸赞完,随后翻开,低头问:“这是手写原件?”
“嗯,还没还给廖大哥。”黄昭仪如是说。
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白鹿原》开头这句话,黄父反复默读了两次,然后再接着往下阅读。
随着黄父看书,书房顿时陷入安静,父女俩都没了声音,都没急着说话。
第一章大概1万3200字左右,黄父因为想通过书了解李恒,所以读得比较细致,大概了22分钟才结束。
读完第一章,黄父抬起了头,没再往下看,回味一番才说:“一生娶过7房女人,听说他有对象?”
黄昭仪愣了下,没想到父亲这么直接,但事已至此,她没有任何隐瞒,因为也隐瞒不了:“有。”
黄父问:“你有多大把握挤走他对象?”
黄昭仪又愣了下,沉默半晌道:“没想过这事。”
黄父问:“这叫不思进取,为什么不想?”
黄昭仪说:“我不愿成为一个让他厌恶的女人。”
黄父捏着烟头:“是不愿?还是他不搭理你?”
黄昭仪咬了咬下嘴唇,欲言又止。
黄父放下烟,一脸严肃问:“还能不能退回来?”
黄昭仪第一时间没回话,过了好久才低沉说:“爸,退不回了。”
一声“爸”,直接叫到了黄父心坎尖尖上。
4个子女中,他最溺爱这个,以前是,现在也还是。哪怕她在感情上不争气,但依然无法阻止老父亲的爱,没有理由。
如果硬要说出一个理由,也许是她最小,也许是她哥哥姐姐都过得不错,就她孤身一人没有着落。
望着女儿苦涩的表情,黄父脸色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就这么稀罕他?”
黄昭仪低头,歉意地迸出三个字:“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书房陷入沉默。
良久,黄父问:“今天回来,是怕我去找他麻烦?”
黄昭仪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黄父没吭声,一言不发看着女儿。
黄昭仪徐徐抬起头,“这份感情,我不求结果,只希望他过得好,爸,你就当.就当没生我吧”
闻言,黄父悄无声息攥了攥拳头,但随后又渐渐松了开来,“给爸爸一个理由。”
说这话的黄父,尽量让自己不生气,语气尽量平和。
黄昭仪说:“我年岁太大了,比他大了13岁多。”
接着她消沉地喃喃自语一句:“几乎比他大了一轮,我不配。”
听到这语气羸弱的话,听到消极的话,黄父彷佛看到了日落西山,彷佛看到了古道上的黄昏。
黄父问:“如果我找他麻烦呢?”
黄昭仪说:“我会先站在他那边,然后再向您和妈妈赎罪。”
不知道怎么的,黄父心里一揪,好似有一幅鲜凋零的景象出现在眼前,这不由让他想起了小柳月说过的话:如果负了李恒,小姨会愧疚出家的。
但此时此刻,黄父从女儿口里听出了另一种声音,比出家还严重。
看着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女儿,黄父心灰意冷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闻言,黄昭仪又坐了会才站起身,拿起包朝门口出去。
“等等。”就在女儿伸手要拉门之际,黄父又开口了。
黄昭仪停在原地,背对着父亲,没有任何言语。
黄父说:“留下来陪你妈妈吃个饭。”
“好。”
黄昭仪不轻不重应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走远,黄父像老僧一样入定许久,最后拿起桌上的红色听筒,开始拨打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没一会儿,电话就通了,那边传来廖主编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
“伯父?您这是找我有事?”廖主编看下时间,猜测问。
“尽量帮帮昭仪。”黄父道、
“昭仪回家了?”
“刚见了一面。”
听到这话,廖主编心里已然有了数,估计父女俩谈话并不愉快,但到底是心疼女儿的,当下说:“好,过完元宵李恒要去白鹿原。”
黄父对此没发表任何看法,而是说:“如果不忙的话,过来家里吃个饭。”
“成,我这就过来。”廖主编本来很忙很忙,但对方第二次相邀了,他不得不去。
一通电话结束,黄父过了几秒,紧着又拨打一个号码,想吩咐人调取一下李恒的档案,只是才打一半,挂了,把听筒放了回去。
庐山村,26号小楼。
由于李恒在书房看书写作一时忘了神,晚餐是周诗禾做的,麦穗帮着打下手。
周母有些诧异女儿竟然会这么主动做饭,竟然还做了两个有辣椒的湘菜。
把刚看完的稿子放茶几上,周母起身来到餐桌前,指着两个湘菜问:“你跟李恒学的?”
“没怎么学,平时看他这么做。”周诗禾温温地说。
对于女儿的厨艺天赋,周母是最知情的,“去喊他吃饭吧,菜凉了没味道。”
周诗禾看向麦穗。
麦穗点下头,朝书房走去。
周母回头瞄眼麦穗,随后又瞄眼女儿,“你小姑他们呢?”
周诗禾说:“在我家里洗澡,应该快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没多会小姑两口子出现在楼道口。
有些意外的是,后面还跟着余淑恒。
“余老师。”正月初二周诗禾是余淑恒亲自送到周家的,基于这点,周母主动打招呼。
余淑恒微微一笑,算是见了礼。
这时李恒也从书房走了出来,见到余老师就问:“余老师,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过来了?”
余淑恒说:“听说诗禾他们在,我怕你满脑子是新书怠慢了人家,就赶了来。”
听闻此话,周母和小姑两口子多瞅了几眼余淑恒,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只有周诗禾心里隐隐明白,余老师回来或许是因为自己。
可能,可能是京城跟他同居20多天的日子,让对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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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家里来了亲戚,陪了会,更新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啦,抱歉。
已更10300字。
(本章完)
第330章 ,我看不上(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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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余淑恒的话,麦穗脑海中本能浮现出书房余老师对着李恒侧脸发呆的一幕。
李恒瞧了瞧余老师,表示感谢。
由于人多,晚餐周诗禾准备的比较充分,多一个余老师也足足能够供应。
不过余淑恒也不白吃,拿了两瓶红酒过来,随着把酒言欢,桌上的氛围一直保持地非常好。
饭后,正当大伙在沙发上喝茶休息时,26号小楼来了一个意外访客,廖主编。
李恒惊讶,“师哥,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麦穗起身倒了一杯茶给对方。
廖主编接过茶,向麦穗说谢谢,然后说:“找你点事。”
李恒意会,率先向书房走去。
廖主编跟上。
进到书房,把门关上,李恒指指靠窗的沙发,“师哥,坐。”
廖主编落座后,从公文包中取出一迭手稿:“这些手稿被人看过。”
李恒琢磨这话,懂了其意思:“黄昭仪?”
廖主编点头:“我刚从黄家过来,这些手稿不仅昭仪看过,黄老爷子估计也看了。”
李恒接过手稿原件,没做声,静待下文。
他觉得,廖主编摸黑来一趟,肯定不只是送手稿这么简单。
果然,廖主编接着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对昭仪和黄家这么上心?”
李恒道:“记得师哥曾说过,20多年前,黄昭仪父亲对你们有恩。”
“不止有恩,而是大恩,要不然我父母20年前就不在了,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廖主编感怀说完,顿了顿,然后歉意道:“本来我希望咱们师兄弟的感情更加纯粹一些,不要掺和儿女之事,但有时候我无法拒绝。”
李恒沉默一阵,随后故作轻松地笑道:“是不是又把我卖了?”
廖主编跟着笑了笑,坦诚开口:“我把你要去白鹿原事情讲了。”
李恒道:“这算不得什么秘密,要是真有心,很容易查到我去了哪。”
联想到她都能从京城跟到长市,若真想知晓自己的行踪,根本难不倒对方好吧。
廖主编摇摇头,“不一样,毕竟是我说的。”
李恒问:“师哥,你能理解这种感情吗?”
廖主编问:“昭仪?”
“嗯。”李恒嗯一声。
廖主编说:“你虽然现在取得的成就很高,但毕竟还是入行时间太短,经历的不多。
其实读者爱上作者,在文化界算不上什么稀奇,例子太多太多了,随便一抓就一大把。”
李恒问:“这么死心眼的你见过?”
廖主编咧嘴笑了下,然后严肃讲:“有,不少,近现代的我就不提了,犯忌讳不好。
就说明朝的《牡丹亭》吧,就曾有两个这样的女子,一个娄江的俞二娘,一个扬州的金细钿,都因读了《牡丹亭》后给作者汤显祖写信,用信寄托相思之情,表示愿意委身于对方。”
李恒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则奇闻轶事,“后来呢?”
廖主编说:“信发出后,因朝思暮想成疾,还未收到汤显祖回信就已经去世。后来汤显祖深感惋惜,出资为其建了庐墓。”
李恒无语,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当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这让他想起了后世张x荣离开后,有报道称短短一个星期内大约有20名荣迷为其殉情,她们多半是悲伤过度,选择跳河或者坠楼。
见他不做声,廖主编说:“其实,读者和作者产生爱情这种事在全世界文坛都不算罕见,甚至有很多都成了佳话。”
李恒点头,把原件手稿收进抽屉中,问:“师兄,跟我说说黄家。”
有些话一听就懂,廖主编开口:“也不知道昭仪和黄老爷子说了什么,黄老爷子的态度比我想象地温和很多,他就提出一个要求:让我尽量帮帮昭仪。”
李恒半真半假玩笑道:“你都向我明牌了,还怎么帮?”
廖主编摊摊手,表示无奈:“感情这种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摊牌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将来不管是昭仪的感情无疾而终,还是你们结合到一起了,相对你们当事人来讲,其实外力影响微乎其微,关键还是看你们各自的魅力。”
李恒明悟,廖主编此行是带着愧疚来的,旨在向自己做一个解释。
过去一会,他问:“我看新闻报道说,《收获》杂志明天上市,都准备好了?”
“连着熬了两个通宵,一切都已就绪,就等你的新作爆发。”说这话的廖主编眼里全是期待之色,彷佛又看到了这位小师弟凭借一己之力帮助《收获》杂志压倒人民文学的局面。
对于《白鹿原》的成功和影响力,李恒并不担心。有着《活着》和《文化苦旅》的深厚积累,有着《收获》杂志的极力宣发,现在的起点可比上辈子老陈的起点高了不知道多少倍,没有理由失败。
聊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廖主编走了。
没多会,余淑恒走进书房,问他:“第7章写完了?”
李恒回答:“还差1200字左右。”
余淑恒嘱咐:“你答应了给老付做伴郎,明早我们要早点出发,过去化妆,今晚别熬夜。”
“好。”
李恒应一声,问:“老师,我们几点出发?”
余淑恒说:“5点出发,开车差不多要40来分钟,到那边刚刚好。”
“成。”李恒应承下来。
他清楚,这种喜事,是宜早不宜迟,宁愿自己早点过去等会,也不能拖了老付后腿。
话到这,李恒坐在椅子上,静思酝酿情绪,准备今晚把第7章写完就睡。
见状,余淑恒没有打扰他,悄悄离开了书房。
《白鹿原》第7章主要是讲子霖征税害百姓、嘉轩散财救和尚之事,李恒整理好思绪后,执笔一口气把最后篇幅写完。
原本计划1200字左右,结果写完粗粗一统计,得咧,1400字都有了。
把笔放下,李恒呼口气,趁着灵感不错开始从头到尾审读,用批判的眼光去找茬挑毛病。
如若遇到不对或者别扭的段落,就反复修改,反复琢磨。
哪怕是文中某一句对话,有时候他跟自己较上了真,前后模拟了10多遍语境,直改到自己舒服才罢休。
秉着这种精神头,第七章14000多字第一遍精修下来就了足足4个多小时。
此时他手腕开始发酸,就在他口干喝杯水准备继续精修第二遍时,书房门开了,麦穗轻轻走了进来。
李恒回头看过去。
麦穗问:“打扰你了吗?”
李恒摇头:“没,我刚放松一会,是不是很晚了,来催我睡觉的?”
麦穗娇柔笑了下,“嗯,余老师叮嘱我,让我在1点之前催你休息。”
李恒写作时不爱戴手表,那样会分他心,闻言,从抽屉中找出手表,低头一瞧,12:46
已经过了凌晨,确实不太早了。
他问:“他们都睡了么?”
麦穗说:“诗禾他们10点多就过去了,余老师也在12点左右进了卧室。”
李恒瞄眼对面,“老师回了自己家?”
麦穗笑说:“没有,在我们家。”
一句“我们家”,麦穗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登时收敛笑容,转身往门口走,“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早。”
“嗯,好。”
望着她满是妩媚气息的摇曳背影,李恒暗自感慨,这姑娘是出落的愈发有风情了诶。
老实说,天天和她近距离相处,对于食髓知味的他来讲,真的是很大考验。
好在有余老师和周姑娘帮着分散注意力,要是整天只能见到麦穗,日积月累下去,估计自己精神不疯掉,身体也造反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性长时间得不到释放,只要遇到个女的就会产生绯色幻想,何况还是麦穗这种内媚属性爆满的天生尤物呢。
把笔帽合上,盖好墨水瓶,规整规整一番书桌,李恒也走出了书房,路过隔壁次卧时,他下意识瞅瞅次卧门,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副画面,一副活色生香换衣服的画面。
奶奶个熊的!
和子衿才分开多久啊,怎么又开始犯嘀咕了咧,李恒右手拍拍脑袋,感觉身体太强悍了也不好,他娘的简直是欲壑难求嘛。
躺床上,李恒辗转难眠,脑海中满是肉欲念头,最后不得已,冲了个冷水澡才睡着。
次日。
外面天还没亮,他就被麦穗给叫醒了。
“李恒,醒醒,起床了,要去付老师家。”
一听到付老师家,原本迷迷糊糊的李恒瞬间睡意全无,猛地坐起来,差点亲到弯腰摇醒他的麦穗。
麦穗退后一步,站直身子说:“余老师和诗禾已经洗漱好了,正在一楼等你。”
“嗯,你呢。”李恒问。
麦穗说:“我也洗漱完了。”
听闻,李恒没再任何废话,速度穿衣下床跑去洗漱间。
此时麦穗不仅帮他挤好了牙膏,连洗面用的温水都放好了。
把牙刷和漱口杯递给他,麦穗指指镜子跟前的凳子:“你坐这漱口,我帮你打理下头发。”
“唔,还是麦穗同志对我最好了。”李恒听话的坐下,一边漱口,一边透过镜子看她认真帮他梳头发的模样。
偶尔地,两人通过镜面对视,她笑了下,继续低头忙碌。
“我头发油腻没?”
“你不是昨晚一点半才洗的澡吗?挺清爽。”
“你听到了?”
“嗯。”
相视一眼,两人忽地都不说话了,因为都是成年人了,彼此心知肚明为什么会洗澡?
毕竟,毕竟昨晚他吃过晚饭后才洗过一次澡。
默默漱完口,默默洗完脸,他问:“好了么?”
“好了。”麦穗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观察一番后如是说。
李恒转过身,两人正面互相觑一阵,他说:“我们下去吧,别让她们等太久了。”
“嗯。”麦穗面色平静地走在前头。
赶了个大早,一行四人跑去假道士家。
一进门,付家人和一众亲戚朋友就认出了李恒、余老师和周诗禾,也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上春晚的来了”,然后三人就被围观了。
老付指着李恒对化妆的说:“阿香,把这大帅哥弄丑一点,今天不能让他太打眼。”
化妆师阿香打量李恒一番,眼睛放光,打趣道:“底子太好,可能有点难喔。”
老付和对方应该是朋友,说话比较随意:“我不管,这小子已经够吸引眼球了,要是再打扮好点,我”
话到这,老付歪头干瞪眼,“今天好像不能爆粗话。”
李恒翻翻白眼:“我走最后面行不行?”
“成,就这么说定了,尽量别站我身边。”老付笑呵呵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跟余淑恒三女见起了礼。
说是打扮丑点,可化妆完后更清爽了,老付眼珠子都瞪圆了,对李恒说:“我说你小子,长这么好存心的是吧,肖涵来沪市了没,要不你今天也结婚算了。”
李恒道:“肖涵没来,咋结婚?得了,说两句得了,也没见你说余老师。”
说完,他左右转转,问:“诶,余老师呢?”
老付伸手拍他后背一下:“你糊涂了不是,余老师今天是伴娘,送完你就去了思雅那边。”
李恒恍然,问:“陈姐家离这里远不远?”
“不是特别远,开车20分钟就能到。”
老付说着,把伴郎衣服给他,要他换上。
加上李恒,今天一共有4位伴郎,那些都是上了年纪的,有两位是复旦大学的老师。
最后一位伴郎是老付的留美同学,据说是丁克,目前在美国一家投行工作。
早上7点过,李恒作为男方家属随着车队一起出发,穿越半个黄埔来到陈思雅家。
喝过路酒、塞红包、砸门、求伴娘放人这些活动按照流程一一走了一遍。
喝过路酒的时候,老付一点都不客气,把4个伴郎当牛马使,硬是靠海量平推了过去。
李恒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一杯酒有二分之一在地上,另一小半在衣服上,落到口里就那么丁点了。
可他娘的架不住酒多哇,最后他还是喝得肚子有点小撑。
眼见另外三个伴郎玩嗨了,李恒也不能太落后不是,活跃气氛绝对是一把好手,该砸门砸门,该哟喝哟喝,喜庆得很。
经过一番闹腾,伴娘团抵不过出了最后一道难题:让老付一口气说出中国古代38个帝王皇帝名字。
之所以是38个,因为老付今年38岁。
这可要老命了,伴郎团也好,老付也好,都是学理的哇,还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妈的就晓得个秦皇汉武唐高宋祖,外加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和明清几位皇帝。
结果左算右算,绞尽脑汁才凑齐17个皇帝,离38个还远着咧。
老付嘀咕:“这谁出的题,离大谱。”
然后老付对准李恒:“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忘光了,就靠你小子了。”
李恒揉揉脑袋,让自己酒量清醒点,然后说:“远的我也不知道,咱们从商朝西周开始捋,下面是春秋战国,我小声念一个,你大声报一个。”
见他这么说,老付顿时来了信心。
李恒念:“太甲、小甲、沃甲、阳甲、祖甲.”
一种伴郎傻眼,老付咧嘴道:“真的假的,你小子别胡诌。”
李恒眉毛一挑:“商朝有31位帝王,我就记得几个带甲的,怎么?不信我?不信我你自己来。”
老付半信半疑,死马当活马医,喊声朝门里喊,嘿!结果还真对了,外面接亲的人登时激动起来。
李恒接着念:“成王、康王、昭王、穆王、共王、孝王、厉王、幽王,这些都是西周的。”
老付这回不敢再质疑,兴奋地大声跟着报。
有李恒这个作弊器在,原本能难住新郎的问题最后土崩瓦解,在大伙一阵鼓噪声中,终于进了陈家门。
陈家不大,一大群人像海浪一样涌进去,很快脚都没地方站了。李恒好不容易才透口气,转头却发现余淑恒站在自己背后,“老师。”
“不错,你穿这套衣服的风头盖过了新郎。”余淑恒饶有意味说。
李恒眨眨眼,“老师你可小声点儿,老付今天对我有很大意见。”
余淑恒清雅一笑,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两圈,附耳说:“走,跟我去拍两张照片。”
“啊?”
李恒啊一声:“大家都在凑热闹,我们离开不好吧。”
余淑恒说:“就在隔壁。”
得咧,李恒没忤她面子,穿过人群进了隔壁房间。
“思清,给我们俩拍几张照片。”进门后,余淑恒对一个长相和陈思雅有点像的年轻女人说。
“好的,淑恒姐。”
陈思清是陈思雅的妹妹,在沪市开了一家门面过200平的婚纱摄影店,她姐姐的婚纱、及结婚的所有照相都是她店里包揽下来的。
当然,24岁的陈思清没这么大财力,同陈思雅的钢琴培训机构一样,余淑恒都占了股份。
由此可以看出这两姐妹跟余淑恒关系极好。
陈思清看清李恒长相后,问:“咦,他是上春晚的李恒?”
余淑恒笑着颔首:“是他。”
说完“是他”两字,余淑恒把房门关上,然后很自然地挽住李恒手臂对准相机镜头。
李恒怔了下,低头瞅眼她勾住自己手臂的右手,没做声,也没抽出手,假装不知情一样,配合着看向镜头。
余淑恒在他耳边小声说:“帮老师个忙,寄给叶卿。”
叶卿的相貌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李恒嗯一声。
对面相机后面的陈思清看到这一幕,内心巨震!但她稍后很好地掩饰了脸上神情,眼珠子转了转说:
“李恒,你站太远了,挨老师近点。”
李恒:“.”
别来这套啊,他往左边站了站,两人肩膀几乎挨着。
一连拍了三张照片,余淑恒才松开他手臂,平静说:“照片回头给你一份?”
李恒连忙摆手:“不用,老师你寄给叶姐吧。”
余淑恒微微一笑,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陈思清呆呆看着两人走远,过了许久,才找到新娘陈思雅说:“淑恒姐恋爱了?”
“没有,你听谁说的?”刚和付岩杰闹腾了一阵,陈思雅正在补妆。
陈思清把刚才照相的事情讲了讲,眼睛直勾勾瞅着姐姐。
听完,陈思雅没太大反应,说:“把今天看到的忘掉。”
“不是.”陈思清还想说什么,去被姐姐打断了。
陈思雅说:“两人是师生关系,李恒另有对象。”
陈思清嘴巴张开,可以塞下一个鹅蛋。
陈思雅思索小会,补充一句:“沈心阿姨似乎相中了李恒,想谋来做女婿。但淑恒的话,她心思我还没猜透。”
“啊?”陈思清更惊讶了,“李恒有何本事,引起了沈阿姨注意?”
“他的本事大着呢,要不然能以一个大一学生的身份当你姐夫伴郎吗?你开动你的脑瓜子好好想想。”陈思雅如是说。
“人家都用自创曲目上春晚了,还不厉害?”陈思清问。
陈思雅没跟妹妹争辩,道:“你以后会知道的。今天的事情,你记住一点,要是淑恒一天没离开复旦大学,就一天都不要提起。”
见姐姐说得这般郑重,陈思清心里有分寸:“我知道了。”
又过一会,陈思雅和余淑恒碰在了一起,前者试探道:“干脆辞职算了,以你的身份,当个大学老师有什么意义?”
余淑恒瞟她眼,望着不远处和老付他们有说有笑的李恒说:“思清嘴巴这么大?”
“我已经把她缝起来了。”陈思雅说。
余淑恒笑:“为什么缝起来,等会找她喝酒。”
陈思雅说:“那到时候我帮你把她拆开针线。”
过会,陈思雅压低声音问:“沈阿姨如今还是那想法?”
余淑恒面无表情地说:“不止是有那想法,过个年,连我爸都不反对了。”
这是陈思雅万万没想到的,用了老半天的功夫才消化完这则惊人讯息,“那你.?”
余淑恒说:“我看不上。”
“哦。”陈思雅偏头盯着闺蜜侧脸,哦一声。
话到这,两人暂停了交流,视线跟随李恒移动,看着李恒和麦穗、周诗禾互动,看着李恒跟两女开心拍照。
几分钟后,陈思雅突然说:“也许,你当初推荐周诗禾参加春晚,是个错误。她太完美了,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气质最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俘获男人心。”
余淑恒无视这话,没做声。
陈思雅往下说:“春晚你们那个节目,我和老付反复观看了三遍重播,李恒和周诗禾在演凑中默契地对视了5次,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我一时也说不好,你有时间”
“思雅,你过来下。”
陈思雅话还没说完,她爸爸在那边叫她,她说:“我先过去了,晚点再跟你聊。”
余淑恒点头,目送闺蜜离去后,视线再次落到了李恒和麦穗、周诗禾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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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31章 ,白鹿原适合生娃(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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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家呆了不知道多久,完成了摄像、敬茶等一系列过程,终于陈思雅被老付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出了门。
在摄像的指挥下,下一段楼梯停一段,左扭右扭拍着特写,走得极其慢。
按照传统,新娘子要穿着红色嫁衣、红色高跟鞋,反正就是一身红,直到上了婚车开到夫家的楼下之前,脚都不可以落地。
李恒等人都跟在新婚夫妻俩后面,然后上车往返老付家。
余老师开车载着李恒、麦穗和周诗禾三人。
路上,副驾驶的李恒手拿相机,要么在跟后座的两女聊天,要么在给两女拍照,忙得不亦乐乎。
余淑恒全程看在眼里,全程都没怎么搭话,只是视线偶尔会通过车内视镜瞄眼麦穗和周诗禾。
可能是受闺蜜陈思雅的话语影响,瞄周诗禾的频率要略微高于麦穗。
女人都是敏感的,何况心里早有铺设的周诗禾,余老师几乎每个细微动作她都默默尽收眼底。随着时间流逝,她愈发确定自己早先的猜测。
看来在京城半夜三更来自己和李恒房间门口,也许并不是仅仅出于关心,可能更多的是听墙角。
听自己和他有没有超越红线。
想到红线,周诗禾就情不自禁想到了东北滑冰时李恒抱着自己滚落嘴唇相接的画面、想到了他时不时静静看着自己的画面、以及他做梦叫自己名字的场景…
当然,最多的,周诗禾还是想到了京城两人同住一屋的生活点滴…
思着想着,她一时有些搞不懂了,假若余老师对他比较在乎,那为什么会允许自己和他同住一屋?
如果换作是她,周诗禾哪怕是摊明面上讲,也是不会让这事情发生的。
还是说,是因为李恒有对象的缘故么?
“诗禾同志,面对镜头,眼神要有光,大作家给你们拍照是多么宝贵啊,其他人求都求不到,要珍惜哪。”李恒玩笑提醒。
回过神的周诗禾会心一笑,手挽住麦穗手臂弯,两女做出亲密动作齐齐看向镜头。
20分钟后,车队终于停下,余淑恒跟后座两女说会话,然后对李恒和周诗禾说:
“我们等会再演奏一次《故乡的原风景》给付老师夫妻贺喜。”
李恒看看周诗禾,问:“老师,有钢琴?”
余淑恒微笑问:“你就忘记思雅是干什么的了?”
“晕,瞧我这迷糊的,这么说钢琴已经搬过来了喽?”李恒右手拍下额头。
余淑恒颔首,接着对周诗禾和麦穗说:“到婚礼现场了,你们先找位置坐,我跟李恒先过去忙一下,忙完后来跟你们汇合吃酒席。”
“好。”麦穗应声,目送两人往新郎新娘那边赶。
走进婚礼现场,两女才找到位置坐下,就听到旁桌有人调侃:
“那对伴郎伴娘比新婚夫妻还出挑,付老师怎么搞的?这心得多大哈。”
另有人说:“应该是双方关系好。但确实太抢镜了,感觉他们才是新婚夫妇一样。”
大家议论的正是李恒和余淑恒。
没办法嘛,不论是颜值还是气质,李恒和余淑恒足以惊艳全场,没看到台下参加婚礼的人总是禁不住往两人身上瞟么?
听到别人议论,麦穗和周诗禾目光再次远距离投放到李恒和余淑恒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此刻,两女竟然也有相同的感受,感觉余老师是李恒的新婚妻子一样。
周诗禾甚至在想,付老师夫妻拉李恒做伴郎,是不是考虑到余老师这层因素?
上午11点18分,结婚典礼正式开始。
由于老付和陈思雅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加上交友甚广,没看到余淑恒和李恒都是伴娘伴郎吗,今天的证婚人可谓是份量十足,是复旦大学的孙校长。
致辞、交换戒指、改口、端茶和封红包等一系列程序走完,满面红光地主婚人拿着话筒跟现场来宾说:
“今天这对新人可是十分浪漫的,经历了8年的爱情长跑才选择着陆.”
李恒:“.”
余淑恒、麦穗和周诗知内情的三女同样齐齐无语。
8年个屁的8年啊,明明是老付单相思8年好伐,要不是李恒使个坏招,就以老付那点追女人的本事,他娘的再过个8年也依旧单身啊。
对新人夫妻长篇累牍一番甜言蜜语后,主婚人讲:“今天这对新人可是超厉害的,连今年春晚最受欢迎的明星大腕都请来了,请大家大声告诉我,他们是谁?”
结婚结婚,图的就是一个热闹,见主婚人都这么说了,现场来宾哪有不捧场的道理?再说了,那可是李恒、余淑恒和周诗禾的大帅哥大美女组合好吧,早就引起了注意,只见他们目光齐聚在三人身上,此起彼伏大声喊:
“李恒!周诗禾!余淑恒!”
“《故乡的原风景》!好听!”
“要听!”
主婚人假装没听到,再次手持话筒大声问:“没听清,再大声点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
“李恒,《故乡的原风景》!”
主婚人很满意,笑着对台下的三人说,“下面有请李恒先生、周诗禾小姐、余淑恒小姐到台上来,演奏一首《故乡的原风景》为我们的新人送上祝福吧.”
主婚人嘴皮子是个利索的,一直巴拉巴拉到三人各就各位,才停下来,把现场交给三人。
前几天才看了春晚,见证了什么叫春晚神级表演,连各大报纸都吹上天了,没想到才过几天哇,却能有幸亲眼见证真人演出,婚礼现场顿时疯了,掌声如雷。
霎时间,两百来双手掌不要命似地拍,眼看局势失控,主婚人不得不再次站出来、舔个笑脸求着让大伙消停点消停点才开始慢慢安静下来。
见大伙翘首以盼地望着自己三人,酝酿好情绪的李恒转头看眼周诗禾,后者心领神会,然后双手放到了黑白键上,赋予诗意灵魂地律动了起来。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由于受到陈思雅的提醒,这回余淑恒没再管台下,眼角余光的注意力全放在李恒和周诗禾两人身上。
第一次对视.
她默数。
果然没过多久,第二次和第三次对视相继发生。
到这,李恒转向了自己,余淑恒没接,没抬头。
稍后,李恒又瞟了眼周诗禾,后者接了,心有灵犀地抬头会心一笑。
第四次,余老师心里记下。
此时,演奏已经快到尾声,按照过往习惯,李恒会再次看眼余淑恒,但因为前面被拒了,见余老师始终低头不理会,他无意识转向了右手边,转向了周诗禾.
6次,足足6次。
一曲完毕,余淑恒脑海中全是“6”这个数字,以至于婚礼现场的叫好声和掌声都没怎么听到,好似被自动屏蔽了一般。
见余老师有些不在状态,甚至最后收尾时还慢了半拍节奏,对音乐最是敏锐的周诗禾忍不住看了看对方。
向新人夫妻送完祝福语,下场离开时,李恒关心问余淑恒:“老师,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听闻,心知肚明的周诗禾灵巧地小嘴儿微嘟,快速扫眼李恒背影,接着扫眼面无表情的余老师背影,随后偏头望向了别处。
余淑恒问:“你是说我错音了?”
“没有,可能是我错觉。”李恒眨巴眼。
“老师临时想起一件事,开了点小差。”出乎两人意料的,余淑恒竟然当面承认了。
周诗禾再次瞄眼余淑恒,然后略微加快速度,从另一边过道回到了麦穗身边。
“你们演奏的真好,好有感觉。”等到闺蜜落座,麦穗柔柔地笑说。
周诗禾巧笑一下,突然鬼使神差说:“你要多关心关心李恒。”
麦穗长长的眼睫毛弱弱地连闪了几下,疑惑注视好友。
周诗禾跟着轻眨下眼睛,温婉问:“你难道希望余老师天天在26号小楼留宿吗?”
她的潜在意思是,那是属于你的空间,属于你们培养感情的土壤,不能拱手送人。
按道理讲,以周诗禾的性子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也说不出这种话,毕竟余老师对她不错,但是这两天她总感觉怪怪的,感觉余老师对自己似乎“上心”了。
这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过日子,忽地祸从天降,周诗禾想通过好友再次验证一下猜想。
麦穗脸一红。
她对余老师频繁在26号小楼过夜没太大反应,毕竟他是陈子衿事实上的男人,毕竟他正在极力追逐肖涵和宋妤,不论从哪个角度讲,都轮不到她吃醋儿。
当然,最主要的是麦穗思想比较保守,只想每天能看到他一面就好,没想去横插一脚,没想过得到他的人。
不过某些东西根本不用周诗禾提及,麦穗出于本能就会照顾好李恒。
比如吃酒席时,有一点菜油不小心弄到了李恒衣服上,麦穗会帮忙用手绢擦拭掉油污,偶尔也会夹一筷子他喜欢吃的菜。
不过这不是麦穗单方面输出,有时候李恒也会顺手给她夹菜。这大概是高中小团体多年来逐渐养成的举动。
周诗禾留意到,余老师似乎对于两人在酒席上的互动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会不动声色看自己,这让她一时有些困惑。
过去许久,她才理清一个逻辑:难道余老师认为穗穗威胁不大?觉得自己可能威胁到她?
但自己和李恒的关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思绪到这,周诗禾顿了顿,脑海中猛地跳出另一个念头:难道李恒他对自己?
打住!她及时打住了念头,不愿意延伸下去。
目前来讲,她对李恒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不愿凭空去多想。
至于李恒以前做春梦时叫自己名字,虽然她感性上无法接受,但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天,从小美到大的周诗禾对自己的魅力有着深刻认知,客观上在一定程度又可以理解他的行为。
老付的婚礼,李恒和余淑恒都喝了不少酒,毕竟是伴郎伴娘嘛,还上过春晚,有很多人来敬酒。
碍于老付的新婚大喜,李恒即使不太愿意多喝,但也没法一一拒绝,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尤其是许久不曾谋面的孙校长,硬是拉着他痛快喝了一顿。
临了有点醉的孙校长拍拍他肩膀,乐呵呵说:“你来复旦大学真是给我长脸,我去外面开会,连北大校长都羡慕我,哈哈”
孙校长上了年岁,也见惯了风雨,平素没几件事情能让他如此高兴,但李恒这个自投罗网的学生,却让他无比开怀,每次只要有北大校长在的场合,他都要像个老顽童一样嗖嗖凑过去,说几句“《活着》不错”、“《文化苦旅》你看了没”等之类的话。
李恒两世为人,能共情这种情感,往往日常生活中越严肃的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越小孩子气,也越可爱。
半瓶茅台下去,李恒哈着酒气对孙校长说:“老师,我不太行了,您要不换个人?”
“我也不是铁,也差不多了,最后一口,喝完下回再聚首。”孙校长喝得尽兴,也打算撤了。
“成。”
duang地一声,俩个杯子碰一碰,各自一口喝下。
看到李恒脚步开始虚浮,不远处正和陈思雅说悄悄话的余淑恒打算过来搀扶他,却才起身就又缓缓坐了回去。
因为在余淑恒和陈思雅的视线中,麦穗同周诗禾出现了,不晓得麦穗跟李恒耳语了什么,随后麦穗招呼周诗禾,两女一左一右带离了李恒,离开了宴会大厅。
目睹这一切,陈思雅想了想,拿起红酒亲自倒两杯,一杯递给闺蜜:“淑恒,来,再陪我喝一杯。”
余淑恒接过酒,微笑说好。
连着抿俩小口红酒,陈思雅说:“淑恒,你知道我最佩服你那点吗?”
余淑恒侧耳恭听。
陈思雅说:“过去,你是一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能清晰认知自己的喜好兴趣,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从不拖泥带水。”
余淑恒若有所思,随后沉默。
有些事情,就算是闺蜜也只能点到为止,说多了反而不美,陈思雅适可而止地转移话题问:“今天看到了?”
“看到了,6次。”余淑恒明白她在说什么,如是回答。
陈思雅问:“你有什么感觉?”
余淑恒盯着杯中红酒说:“没什么感觉。”
陈思雅问:“你知道我这个旁观者是什么感受吗?”
“嗯?”余淑恒淡淡嗯一声。
“郎才女貌,合乎情理。”说完,陈思雅站了起来:“老付被人缠住了,我去解解围,思清,你替我陪好淑恒。”
“好,姐你去吧。”同桌充当死鱼偷听的陈思清被迫激活。
余淑恒浅浅喝一口红酒,过会问:“你也是这种感觉?”
陈思清迟疑一下,最后还是说出心里话:“淑恒姐,要不是晓得李恒另有对象,我都会认为李恒和周诗禾是一对,两人无论是从长相才华,还是默契度,都太像情侣了。”
余淑恒清雅一笑:“他和长相好的女生站一起,都像情侣。”
这话她说得无比轻松,无比自在,没让陈思清找出任何破绽。
婚礼酒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余淑恒回到车上时,发现李恒正躺在麦穗大腿上睡觉。
随着门关,副驾驶的周诗禾娴静问:“老师,你还能开车吗?”
余淑恒摇头,看下表说:“我们先休息会,等会再开。”
听闻,周诗禾放下心来,因为她知道余老师今天喝了不少酒,所以刚刚才有那么一问。
余淑恒回头查看一番后排情况:只见李恒眼睛紧闭、枕在麦穗大腿根部,应该白酒后劲太大,最终酒意上涌醉了过去,他双手箍着麦穗腰身。
麦穗右手则端着他的头,左手随意耽在他身上,对他无微不至地呵护着。
这场景要多温馨有多温馨,要多暧昧也有多暧昧。
迎接到余老师的目光,麦穗有些别扭和羞涩,但还是兀自强打精神,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窘迫。
余淑恒看人看事不会只停留在表面,而是透过暧昧表象察觉到了李恒的内心:这般动作,他显然是对麦穗极其放心,极其依赖。
同理,麦穗亦是如此!
而依赖,往往是很多感情中最致命的一击,它无形无色无味,防不胜防,一旦中招就为时已晚,只能宣布死刑。
余淑恒问:“要不要找个地方让他睡一会?”
麦穗想了想,娇柔说:“有可能会吵醒他。”
听闻,余淑恒点点头没再问,回头同周诗禾笑着相视一眼后,缓缓闭上眼睛休憩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感觉脑袋清醒很多的余淑恒跟两女说了小会话,随后发动车子往复旦大学行去。
路上,她问:“诗禾,你今天要回余杭?”
“嗯,打算回去陪陪奶奶。”周诗禾温润说。
余淑恒问:“哪天过来?”
周诗禾说:“要等过完元宵。”
两女一问一答,看似什么都说,但各自的信息都清晰表达在了里面。
周诗禾明白,过完元宵李恒就去了白鹿原,两人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面,算是间接地向余老师友善地表达一个态度。
40分钟后,四人回到了庐山村。
在周诗禾小姑父的帮助下,好不容才把李恒弄到卧室床上,这时余淑恒对麦穗说:“你照顾下他,老师回家有点事。”
“好。”麦穗亲自送余老师到门口。
等人一走,周诗禾朝闺蜜浅笑了下,“穗穗,时间不太早了,我也走了。”
“嗯。”
余老师走了,周家人也走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巷子尽头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麦穗在巷子中央站了会,尔后回屋把门关上,独自上到二楼,回到主卧,在床头悄悄坐下,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他。
望着眼前的男人,麦穗不由苦涩地想:你为什么会那么优秀?为什么吸引到了那么多优秀的女人过来?
如若可以,她愿意重回高一时光,回到那个初见面的下午:阳光明媚,他虽然瘦瘦的,却十分有味道
那时候陈子衿保密隐瞒不说,她一直以为他没对象,可以尽情地靠近他、观察他。
那时候大家都比较青涩,没有这么重的心思,友谊纯真,青春的情愫一天天生长发芽,最是甜蜜,最让人无法忘怀。
余家。
刚进门上到二楼,余淑恒就看到了茶几上的录像带。
这春晚录像带是京城的徐素云应她要求,让人赶飞机送过来的。
余淑恒拆开,直接快进到第6个节目,随后坐在沙发上细致地观看起来。
这时沈心从楼下走了上来,好奇问:“淑恒,你让素云送来春晚录像带干什么?”
余淑恒没做声,全神贯注聚焦在电视机上。
见状,沈心也不急着走了,坐在旁边,跟着女儿看向电视。
4分40秒说长说不长,说短不短,不一会就过去了,沈心看完后,不等女儿回话,起身又倒回去放了一遍。
直到两遍放完,沈心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余淑恒说:“在京城,素云说过一次,今天上午思雅也说过同样的话。”
沈心问,“你怎么看?”
余淑恒没回答,又倒回去放第三遍。
沈心又陪着看一遍,这次她只关注李恒和周诗禾的面部表情,良久开口:“听说周家女娃上春晚,是你向李恒推荐的?”
“嗯。”余淑恒没否认。
沈心侧头打量一番女儿:“亲手挖一个大礼包送给他,这事狗都干不出来。”
被亲妈奚落,余淑恒不为所动,面色十分平静。
沈心笑问:“他身边其她女生,你没放心上,这回有危机感了?”
余淑恒给自己倒一杯茶,自顾自喝起了茶。
等了会,沈心问:“你如何评价周诗禾?”
余淑恒想了想,说:“不好评价,心思藏得比较深。如果硬要说,和你大概是一类人?”
“和妈是一类人?有妈这么会追男人?”沈心问。
余淑恒:“.”
她稍后琢磨说:“李恒应该已经无形中被她吸引了,但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
闻言,沈心收敛表情,认可地点点头,“等会妈给孙校长打电话,这破老师别当了,辞职吧,白鹿原那边的风水应是不错,适合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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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沈心气急(求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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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余淑恒没把亲妈的话当回事,淡淡地喝着茶。
直到沈心掏出电话本,寻到孙校长家号码真拨打过去时,她才放下茶杯,伸手摁掉座机。
母女对视,好会过去,沈心问:“不见棺材不掉泪?”
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潜在意思是:不心痛一次,就认不清自己内心?就不愿意低这个头?
余淑恒把电话线拔掉,不说话,不做任何辩解。
沈心盯着女儿侧脸看了会,把听筒放回去,随后对着电视里的周诗禾说:
“以妈妈的几十年阅历看,这周诗禾外表柔柔弱弱,很招惹男人喜欢。但内心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如果有一天李恒招惹到了她,她要么不下场,要么下场就会施以雷霆手段得到他的一切,到时候他身边这些个女生加一块都不一定是对手。”
余淑恒暂缓嘴边的茶杯,糯糯地问:“你也是这种感觉?”
沈心点头,“到目前为止,妈的眼光还没错过。”
话到这,客厅陷入了寂静,电视机里第5遍传来《故乡的原风景》。
等到再一次听完,余淑恒微微一笑说:“其实算不上坏事。”
沈心问:“哦?怎么说?”
余淑恒想了想说:“我一直没想通一个问题。”
沈心问:“什么问题?说出来,妈帮你分析分析。”
余淑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肖涵宋妤和陈子衿,李恒似乎三个都想要,这要是搁一般人身上,是绝对不会过早表现出来的,一个一个偷吃才是上策。
但他对此却毫不忌讳,甚至不惜让三女彼此知情,春晚戴3块围巾就可见一斑。”
沈心思索一番,“你是说,李恒对三女的执着超乎想象?你没想清楚他为什么对三女会这么偏执?”
余淑恒说:“差不多。”
到这,沈心彷佛懂了,望着电视里的周诗禾,“你的意思,如果周诗禾入场,会跟她们三个水火不容,会打破他的偏执?”
余淑恒默认。
沈心眉毛一挑:“为什么要蠢到等别个来打破僵局?
你以身入局不更好?
白鹿原去陪他一个月,怀上孩子,等她们三个大学毕业,你孩子都幼儿园了,哪还有她们三个什么事?”
喝茶的余淑恒差点被茶水呛到,放下杯子,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沈心在背后问:“你去哪?”
“回学校。”
说完,余淑恒下楼梯,很快就消失在亲妈视野之中。
这一觉,李恒睡得有点久。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4点过了。
从卧室出来,李恒二楼找了个遍也没寻着麦穗人影,接着来到一楼,依旧没人。
就在他开始担心时,目光瞟到了茶几上的一张纸条,上面写:我和余老师去买菜了。
简简单单一行字,李恒瞬间心安。
原地沉思片刻,他带上相关材料,骑着自行车往银行赶,说好的给二姐汇款5000呢,今天都初10了,应该在等着了吧。
此时银行人不多,了十多分钟办完业务,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郦国义。
确切地说,此时的郦国义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个长发飘飘的。
之所以叫学姐,因为郦国义口里这样喊啊。
就是不晓得是高中学姐?还是大学学姐?
李恒本欲打声招呼,但两人取完钱一块离开了,有说有笑的样子打他身边经过都没注意到他。
老郦怎么这么早来学校?还是说他舅舅就在这一块?
疑惑一闪而过,李恒跑去百货商店买了一盒黑巧克力后,骑着自行车又赶回了庐山村。
正凑巧,他刚上好车锁还没进屋,就见余淑恒从对门院子里出来了,“你电话。”
“余老师,谁找我?”李恒抬头问。
余淑恒冰山一坨,瞟眼他就直接去了院子里,给草草浇水去了。
得咧,人家貌似今天不怎么待见自己啊,李恒嘀咕着,跑去二楼茶几上抓起听筒,“喂,哪位?”
“师弟,是我。”
电话那边传来廖主编的声音:“你这两天能不能抽出时间?”
李恒问:“有事儿?”
廖主编说:“年前你不是问麦穗福缘问题么,这几天我正好有空,带你过去一趟。”
李恒问:“见你师傅?”
廖主编说对。
李恒问:“你哪天方便?”
廖主编说:“这两天都可以。”
李恒想了想,道:“赶早不如赶巧,要不就明天好了,你看怎么样?”
“成,明天9点左右我来接你们。”廖主编说。
李恒答应下来。
接着他问:“这事你没跟她说吧?”
她指的是黄昭仪。
廖主编苦笑:“师弟你放心,她不主动问我,我从来不会对外说你的事。以后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瞒你,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听到这话,李恒来一句:“那你觉得,她会不会跑去白鹿原?”
廖主编摇头:“应该不会?可能性不大。”
李恒意外:“哦?”
廖主编替他解惑:“我帮你试探过,昭仪她的心思非常简单,不想逼迫你太紧,怕惹你不开心。”
接着廖主编补充一句:“上次跟随飞机去长市,是心血来潮没控制住。”
李恒明悟,“后面这话,是她让你说的?”
“算是吧。虽然她没明讲,但其实希望我传话给你,给你一个解释,她不希望你把她想象成一个变态狂。”
话到这,廖主编叹口气,“哎,昭仪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大多数都非常理性,也比较果干。
但对于你,似乎露出了平时不一样的一面。”
李恒沉默一会,道:“师兄,那今天就到这,我要回去做饭了。”
“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通话结束,李恒把听筒放回去、心中琢磨着黄昭仪这女人时,却发现右边突然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过来,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谢谢余老师。”
等话说完,感觉不对劲的他猛地扭头,骤然一惊。
你猜他看到了谁?
竟然是沈心阿姨,后者正满面慈祥笑容地看着他。
李恒赶忙站起身,打招呼:“沈阿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坐,坐,阿姨今天是来看看你和淑恒,顺便带了些吃的给你们。”
沈心越看越喜欢他,说话那叫一个随和啊,吓得李恒好想逃离此处,生怕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就在这时,余淑恒上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李恒身前的咖啡杯,登时郁闷不已。
那是她的专用咖啡杯,亲妈说好给自己泡杯咖啡下去,结果却摆到了他跟前。
不过,对于自己的咖啡杯给他用,余淑恒并没有表现出过往那种抗拒心和洁癖,而是自顾自给自己倒一杯之前现煮好的咖啡后,也坐了过去。
她问:“加了没有?”
沈心笑说:“加了3颗,你在家里嘱咐过我,以后给你男人煮咖啡就照这个标准,这是他喜欢的甜度。妈妈没记错吧?”
李恒:“.”
余淑恒:“.”
这简直就是在胡诌啊。
她根本就没在家提过。
只是上回排练《故乡的原风景》时,当着亲妈的面给他泡过一杯咖啡,那时候加了3颗。没想到妈妈过目不忘,一遍就记住了。
至于“你男人”三个字眼,余淑恒更是无力反驳。
毕竟她曾亲口说跟李恒睡过觉,以这个逻辑推理,貌似用“你男人”三个字也没错。
场面一时有些另类,面对这么个心心念一直想把自己谋来做女婿的阿姨,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因为人家每次见了他都很好,和和气气的,从不拉架子,嘘寒问暖都赶上田润娥同志了。
沈心真诚问:“听淑恒讲,你父亲在治疗身脊椎,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大改善吗?需不需要阿姨帮你联系更好的医生?”
李恒瞄眼静心喝咖啡的余老师,道:“谢谢阿姨关心,爸爸身体现在已经有了明显好转,前几天又去了京城接着治疗。”
“有好转就代表有效,是成功的,那挺好。”
说着,沈心起身:“淑恒有话对你说,那你们聊,阿姨去给你们做晚餐。”
话落,沈心像风一样走了,潇潇洒洒,去了一楼。
等到脚步声走远,李恒看向余老师。
余淑恒眼瞅着杯中咖啡,无视他,把他当成了空气。
李恒过会问:“老师,那晚餐我到哪吃?”
有些话一听就懂,知晓他在惦记麦穗,余淑恒说:“麦穗正在洗澡,我已经给她说了,等会过来吃晚餐。”
“喔,这样啊,那感情好。”听到这话,李恒登时放弃了回家做饭的念头。
毕竟做饭费时费力还油烟多,能白吃谁不想白吃嘛,他一边喝咖啡一边想着。
突然,他眼睛一溜圆,傻乎乎地瞧着手中咖啡杯,貌似?
貌似这是余老师的专用杯子啊,平素喝咖啡喝水都是这个,怎么?他娘的怎么到自己手里了?
自己刚才被沈阿姨分神,一时没注意,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半杯咖啡!
奶奶个熊的,沈心阿姨你害我啊,你存心的吧啊?
半晌,见余老师抬起头望着自己,李恒心存侥幸问:“老师,还有一样的杯子没?”
“没有。”余淑恒说这话时的声音有些空寂,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让他一时分辨出对方到底是什么情绪?
见他眼神四处乱晃,余淑恒说:“去白鹿原,正月16下午1点的飞机。”
李恒问:“下午1点?那过去不是很晚了?”
余淑恒说:“正月十五元宵,你们不是要去骑行?”
她的意思很简单,怕他赶不上,特意买的下午飞机票。
李恒问:“麦穗告诉你的?”
余淑恒没否认。
说到骑行,他一时也无法确定那俩天的具体行程安排。
毕竟已经拒绝过两次联谊寝活动,两寝室人为了迁就他的时间,特意把活动从去年推迟到今年,他不好再找借口不去。
余淑恒问:“明天要去算命?”
李恒咂摸嘴:“老师你能未卜先知?”
他是在问:老师你偷听我打电话?
余淑恒说:“刚才上来拿了个东西,你打电话太投入。”
李恒无语:“打算去一趟,就权当放松心情了。”
余淑恒犹豫几秒说:“老师也去。”
“啊?”
李恒啊一声,心说我没想邀请你。
余淑恒问:“不方便?”
李恒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老师你这出身就是大富大贵,似乎算不算命都没太大干系。”
余淑恒转了转手中咖啡杯,忽地微微一笑:“谁说给我自己算?润文年纪不小了,我替她算算姻缘。”
李恒:“.”
得嘞,这话他还是不接的好。
其实他在猜测,老师算卦估计是假,可能是听到了“黄昭仪”三个字才临时起得意。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余老师对黄昭仪有点不太对付。
去年春晚彩排期间,余老师就有点神出鬼没,只要黄昭仪稍微有接触自己的苗头,她一准会出现,次次如此,几乎没漏过。
唯一漏过的一次,还是那次去卫生间,在后台过道拐角处撞了黄昭仪一下,但那回两人接触不多,有几乎无。
思及此,李恒问:“老师,你为什么对我看得这么紧?”
言下之意就是言下之意,是个人都能明白。
闻言,余淑恒没有想象中的冷脸,也没有生气,饶有意味地直视他眼睛说:“润文反复叮嘱过我,不能让你学坏。”
李恒:“.”
慢慢喝完咖啡,他站起身道:“老师,我回去洗个澡,等会过来。”
余淑恒颔首。
目送他离去,余老师伸手拿过他刚刚喝过的杯子,有那么一刻,视线在垃圾篓中打个来回。
但最后她拿着杯子去了厨房,清洗干净。
沈心见状,打趣问:“为什么要洗?原味的更香。
要我是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当着他面倒一杯咖啡,当着他的面喝。”
接着她补充一句:“这是攻心计第3条,习惯成自然,让他习惯你的存在。”
余淑恒扭头:“什么攻心计?”
沈心停下手中的菜铲:“我给你的《简爱》你没看?里面有攻略8条,你不知道?”
余淑恒面无表情说:“我把它送给你李恒了。”
闻言,沈心眉毛紧蹙,痛心疾首说:“难怪你蠢得像头驴,没我当年的一点风范。
当年你妈我只使用到第4条计策就怀上了你,你要是学完了8条,区区一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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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今天已更10300字。
(本章完)
第333章 ,巧克力
第333章 ,巧克力
余淑恒无视亲妈的话,在原地思索《简爱》和攻略8条之事。
见女儿面色阴晴不定,沈心问:“你什么时候送给他的?”
余淑恒说:“你送书给我的第二天。”
沈心问:“那就是寒假前?”
余淑恒默认。
沈心问:“你就没翻过一下书?”
余淑恒说:“没有。”
沈心登时催促,“去,买一本新的《简爱》,把那书掉包回来。”
余淑恒站着没动:“已经迟了。”
沈心问:“什么迟了?你说他看过?”
“他寒假到现在一直在忙新书写作,估计没多少时间看,但有人可能看过。”余淑恒用不确定的语气讲。
“谁?”
沈心问谁,稍后自己给出了答案:“那周家女娃?”
其实这不难猜,寒假就他们三个在一起排练春晚节目,女儿说他没时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周诗禾。
余淑恒说出自己的推测:“那本《简爱》曾有一天出现在诗禾床头柜上。”
那天早上,见周诗禾从李恒房间出来,余淑恒立马冲到次卧进行了探索,闻空气味道,不着痕迹检查两人的床铺。在这个过程中,她粗粗扫到了周诗禾床头柜上摆放的《简爱》。
只是她当时没多想而已。
听到这话,沈心气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口气:
“唉!竖子不足与谋!夺李恒心者必周诗禾也,尔等今后望洋兴叹诶!”
余淑恒听得清雅一笑:“有这么厉害?”
沈心反问:“周诗禾还不够厉害?春晚节目已经表明,李恒的心无形中已经被吸引走了,他身边这么多优秀女人都没拴住他的心,要是人家姑娘正式认真对待了,论魅力,这世上估计没几个男人扛得住。”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可见周诗禾的美貌与楚楚可怜的气质在沈心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余淑恒沉默。
她没否认妈妈的说辞,也无法否认周诗禾的魅力。
在这以前,余老师傲视群雄多年,并不认为这世上有比自己更有魅力的女子。但周诗禾的出现打破了这一现状。
余淑恒到现在都能清晰记得,当初去会计学2班上课时遇到周诗禾的惊艳感:娴静似娇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不知倾城乃倾国。回眸一笑百媚生。
纯以女人的角度讲,她都无比欣赏对方的弱不禁风气质。要是换成男人,效果只会加倍。
李恒进屋时,麦穗刚从淋浴间出来,望着出水芙蓉,他笑着把今天买的黑巧克力递过去:
“特意给你买的,你等等我,我先洗个澡,等会咱一起过去吃饭。”
“好。”
麦穗有些高兴,接过巧克力应声。
随后她很是熟练地帮找出换洗衣服,然后又从衣柜拿出一双新的白色厚袜:
“你那旧袜子我扔了一些,这是新买的,你喜欢吗?”
李恒伸手摸了摸,“好看,你买了几双?”
麦穗回答:“一打。”
李恒直勾勾看着她眼睛,满心欢喜地嗯了一声。
面对他直白大胆的眼神,麦穗妩媚的眼睛弱弱地连闪好几下,低头不敢对视,把抱着的衣物塞他手里:“快去吧。”
“嗯,很快。”
目送他进淋浴间,麦穗悄然松了一口气,随后拆开巧克力包装,望着盒子中的16颗巧克力出神。
这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除了上次的生日礼物耳钉外,他头一回专门给自己买东西。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剥开外皮纸送进嘴里,一股甜香味瞬间在舍尖绽放,让她享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彷佛那天在城南公园的画面重现,彷佛他在自己嘴里使坏。
吃完一颗,麦穗没舍得吃第二颗,而是坐在沙发上,把剩下的15颗数来数去,来回数了两三遍才罢休。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不愿意醒来。
因为醒来后,他就不属于自己的了,是别人的了。
过去一会,当听到楼下传来敲门声时,回过神的麦穗连忙把黑巧克力收好,下楼开门。
“老师。”
她开门喊。
余淑恒微笑点头,“我找李恒有点事。”
闻言,麦穗聪明地没问什么事,也没跟着去二楼,而是留在一楼厨房,收拾今天买回来的菜。
六七分钟后,洗漱间门口,李恒人还没出来就亲切地喊:
“麦穗,帮我弄下头发吧,我现在懒得不想动啦.老师”
见余淑恒站在二楼客厅中央四处打望,他临时改口。
余淑恒转身,目光下意识投放到他那湿漉漉的头发上,几秒后说:“麦穗在一楼没上来。”
“嗯,老师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两人才分开一下下,余老师就跟过来了,想来应该是有事,他才如是开口。
余淑恒单刀直面问:“我送你的那本《简爱》呢?”
李恒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她为什么跟过来了,想来应该是沈心阿姨提起了里面的攻略8条,才让她不惜放下面子追问送出去的东西。
他道:“在书房右边第三排。”
闻言,余老师直接进书房,从右边的书架上找到了《简爱》,翻了翻,她问:“诗禾看过?”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
余老师盯着他眼睛许久,稍后附耳过来说:“小男生,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李恒是靠着门框站立的,身上是门框,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享受她的浓郁书香气息,“是什么?”
余淑恒糯糯地开口:“从润文手里接过你这个烂摊子。”
李恒:“.”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余淑恒侧头瞅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孔,瞅了许久,中间红唇蠕动好几次,但最后都偃旗息鼓,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面面相视,尤其是她的半个身子几乎挨着自己胸膛,李恒呼吸从一开始的匀称节奏,渐渐地,渐渐地加重了许多。
感受到他的变化,余淑恒似笑非笑说:“陈子衿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看来你在沪市也需要一个女人,那黄昭仪挺不错。”
李恒翻翻白眼,伸手拨开跟前的她,转身返回客厅道:“不用老师操心喽,我想要女人,不是难事。”
视线在他背影上停留会,直到他去阁楼上晾晒衣服,她才翻阅起了手中书,攻略8条,一条一条找。
当找齐8条时,她忽地蹙了蹙眉,脑海中满是亲妈刚才的话:夺李恒心者周诗禾也.
良久,余淑恒把《简爱》重新放回书架上,刚才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小男人撒谎了,也许这书他早已翻过。
如此,她没必要再带回去。
放这里将来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把衣服晾晒好,李恒进屋问沙发上的余淑恒,“老师,书你不带走?”
余淑恒答非所问:“明天几点出发?”
李恒道:“9点。”
余淑恒起身,“走吧,过去吃晚饭。”
李恒没做声,跟着下楼梯,到一楼才开口吆喝:“麦穗,吃饭去。”
厨房中的麦穗应一声,把抹布洗干净挂窗户上,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瞧到了李恒湿漉漉的头发,登时关心说:“这么冷的天,你不擦干头发容易感冒。”
李恒右手在脑袋上胡乱拨弄几下:“没事,我身体好的很。”
说是这么说,他却回了二楼。
麦穗想了想,对余淑恒说:“老师,我们马上过来。”
余淑恒颔首,离开了26号小楼。
跟着来到二楼,麦穗才站稳,迎面就飞来一块干发毛巾,还有一个声音“帮我”。
麦穗柔媚一笑,伸手接过空中飞来的毛巾,绕到沙发后面,帮他擦拭起了头发,良久问:“你故意的?”
李恒脑袋后仰,朝她俏皮地眨巴眼,“下次咱们有默契点,不要拆穿嘛。”
麦穗脸上的笑容更甚,动作也更轻柔。
她说:“余老师人很好的。”
“我知道,但没你好。”李恒道。
麦穗右手把他的火热眼睛封上,“她是我们老师,你下次别这样。”
李恒问:“有没有人说你太善良了?”
麦穗一时间没做声,许久才低声说:“没宋妤善良。”
一句话,两人无比温馨的画面霎时被冰山雪地覆盖,寂静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麦穗重新开口:“好了,我们过去吧。”
见他没出声,麦穗俯下身子细致辨认一会,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张脸,麦穗心痛到无法呼吸,刚才她并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故意的,故意用“宋妤”这个名字给他降降温。
因为最近她明显感觉到,每每独处时,他看向自己的眼里火焰越来越盛,那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望着望着,在感觉到自己这颗心宛如巧克力一样快化了时,她才艰难地挪开了视线,接着走进书房拿出一床毛毯,轻轻地帮他盖好。
做完这一切,麦穗想了想,先行离开了26号小楼,来到25号小楼对余淑恒说:“老师,他睡着了。”
“嗯,坐,陪老师喝杯茶。”余淑恒微笑点头,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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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34章 ,和麦穗的二三事
第334章 ,和麦穗的二三事
晚饭是沈心做的,李恒和麦穗都有点受宠若惊。
吃饭期间,他一直提防这位热情的沈阿姨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结果一路顺风顺水,桌餐氛围十分融洽。
天快黑了时,沈心逮着麦穗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的机会,问李恒问:“小恒,今天的饭菜合胃口不?”
“谢谢阿姨,非常好吃。”李恒诚心夸赞。
沈心笑着点了点头,问:“好吃的话,那阿姨做你岳母娘怎么样?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咳咳.!”
李恒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倒茶喝茶的余淑恒直接被呛到了,茶水从她嘴角慢慢溢了出来。
还别说,人美就是不一样,这样的余老师别有一番风味。
余淑恒顾不得擦拭嘴角茶水,面无表情对亲妈说:“你走吧,天要黑了。”
沈心不以为意,对李恒说:“那阿姨先走了,再见。”
“诶!再见。”
李恒亲自送到巷子里。
目送亲妈走远,余淑恒仰头望了望昏黄的天际线,对他说:“老师去办点事,你进屋陪麦穗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付老师的水猴子事件后,她总觉着自己家里有点阴冷,没有26号小楼待着舒服。
所以她才有此一说。
李恒问:“那明天早上?”
余淑恒打断的他的话:“晚上我会赶回来的。”
听闻,李恒直接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她。意思十分明了:到时候要是我们睡了的话,或者在二楼的话,老师你自己开门进屋。
余淑恒意会,伸手接过钥匙走了,动作干净利落,很是飒爽。
麦穗这通电话打得有点久,李恒一直在旁边陪着,翻了一份又一份报纸,直到晚上7点左右才结束。
回到26号小楼,麦穗问:“你今晚要写作吗?”
李恒看看她,坐沙发对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面面相对,麦穗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暑假,能不能抽时间去我家一趟?”
李恒问:“邵东?”
麦穗轻嗯一声。
李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好。”
麦穗沉默半晌,再次出声:“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吗?”
李恒直视她眼睛,语气特别温柔地说:“你是麦穗,不需要问缘由。”
听到这充满温情的话,麦穗内心一涌,心跳加速,有种淡淡的喜悦,还有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过会,麦穗解释,“刚刚在电话里,爸妈担心我一个人在这边的安全,我说和你在一起,爸妈就邀请你暑假去我家玩。”
话到这,她停一下,继续讲:“嗯,还有过年看春晚的时候,奶奶也说了这事。”
李恒算了下日子,道:“那我7月底去你家,你看怎么样?”
麦穗应承下来。
又细细聊了会天,稍后李恒站起身,讲:“陪我去书房吧。”
麦穗迟疑。
她怕两人在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独处太久,容易感性化,容易分散他注意力,两人容易失去底线。
李恒彷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当即道:“今天为我破个例,我不想一个待房间。”
“好。”
闻言,麦穗把所有杂念压了下去,道声好,跟着进了书房。
老规矩,李恒先是看书找感觉,然后才开始着手写作。
为了不出现在他的正面视线里,麦穗则坐在他左后方沙发上,手捧一本书静静地翻阅起来。
这个晚上,李恒在写《白鹿原》第8章。
“交农”事件经人们百次千次不厌其烦地议论过,终于淡漠下来了。有关白狼的嘈传中止了,却随着又传开了天狗的叫声
听着笔尖在白纸上地刷刷声,第一次进书房陪同的麦穗终究是没彻底沉下心去,不时抬头望他眼,不时望他眼。
某一刻,她的目光好像石化了一般,静止在他身上,这种相处的感觉前所未有,心特别安定。
她突然变得有些贪婪,希望今夜时间越长越好,那样就可以和他多呆一会。
李恒不知道麦穗在想什么,如今已经完全沉浸写作状态中,一口气以爬格子的方式写满19页纸张还不觉着过瘾,还精神亢奋,要不是握笔的手腕有些累,他压根不想停歇下来。
“你手累了吗?”
麦穗察觉到他的动静,轻声询问。
“嗯。”李恒转转发酸的手腕。
“我帮你揉揉。”麦穗放下书本,走了过来。
“好。”李恒没客气,把手伸到她跟前。
麦穗拉过一张椅子,挨着他坐下,“今晚写了多少字?”
“没细数,大概5700字左右的样子。”李恒做了个大概估计。
麦穗双手帮他揉捏手腕,稍后问:“李恒,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
李恒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因为明天要去算卦,“你不信命?”
麦穗点头又摇头:“我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但我爷爷奶奶和爸妈都十分迷信,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烧香敬茶,从我记事起,就好像没断过。”
李恒惊讶:“你爷爷奶奶不是部队出身的么,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信奉这个?”
“是,听我爸爸讲,我爷爷奶奶总是梦到那些死去战友,经常失眠睡不着,所以就走上了迷信这条路。”麦穗如是说。
李恒问:“那现在睡眠质量有改善没?”
麦穗点头:“每天能睡将近5个小时。”
李恒想了想,问:“明天你是不是不太想去?”
麦穗摇头:“没有,我只好奇,你年纪轻轻,为什么信这个?”
老子都重生了,能不信这个嘛?
李恒沉思片刻道:“在京城,我和周诗禾同志打牌,只要打钱,就没见她输过,每次都赢,我师兄说她是我身边福缘最深厚的女人.”
他把在京城打牌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麦穗惊讶:“真有这么神奇的事?”
李恒道:“等我从白鹿原回来,到时候我们喊诗禾一起玩几次就知道了,你要是不亲眼见证,肯定不会信。”
麦穗同意了,然后面露不解问:“一个晚上几千块输赢,她们怎么打那么大?这有点不像诗禾。”
李恒讲:“这和诗禾同志没关系,是娇娇和徐姐要打这么大,说打小了提不起精神。我想诗禾同志应该是不好反驳她们,就陪着打了。”
接着他玩笑似地补充一句:“反正输不了嘛,随便打多大都没关系。”
这么一说,麦穗理解了。
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五块十块就跟普通人眼里的一分两分差不太多,要是真几分几分的打,估计个把小时下来就会乏味。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楼下传来开门声。
李恒和麦穗几乎同时出口:“余老师回来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李恒道:“我们去看看。”
“好。”说着,麦穗站了起来。
只是她才起来,就忽地被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
麦穗身子一僵,却出奇地没反抗,好似冥冥之中有预感一样,猜到进书房必定会生事一样。
她对自己吸引异性的诱惑力从不怀疑,所以她没做任何挣扎,任由那双大手从腰腹位置穿过去,用力揽住。
李恒从后面贴过来,前胸紧紧贴着她后背,由于太过情动,贴得太紧,一时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见他这样,闻着他雄性荷尔蒙气息,麦穗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念头也熄灭了,缓缓闭上眼睛,由他抱着。
李恒脑袋越过她右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呢喃:“麦穗.”
“在。”麦穗瓮声瓮气回应一声。
李恒轻轻问:“我很想你,你会怪我吗?”
麦穗沉默半晌,随后徐徐在他怀里转过身,在这种暧昧气息下,罕见地没有逃避他视线,第一次勇敢地对上他的目光。
对视良久,在以一种语言无法言说的情绪中,两人彼此吸引,最终.
最终李恒低头,吻住了她。
麦穗身子更僵硬了,但还是没动。
上嘴唇和下嘴唇,李恒上回品味过一次,这次他温故而知新,像绅士又像饿狼一样温习了5次才抵达她牙关。
顿了顿!
顿了顿!
又顿了顿!
麦穗最后心软地微微张开了嘴,只一下,就犹如洪水开闸,一股洪荒之力挤了进来,瞬间把她湮灭,在异样的美妙中,才短短半分钟功夫,她就要快要溺水窒息了。
“踏踏踏”
安静的夜色里,楼道口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余老师在上楼梯。
“踏踏踏”
当脚步声上到二楼时,已经说不出话的麦穗右手推了推他胸口,提醒他。
李恒知情知趣,亲她一下后,松开了她。
眼神交缠,此时此刻的麦穗眼睛含嗔含俏含妖,水遮雾掩般,媚态横生,红唇微张,胸口因过分亲密接触而在波澜地起伏着,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眉一眼尽是妖娆,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对视着对视着,李恒再次被诱惑住了,身体中的恶魔瞬间充斥而出,又想要吻她。
不过这回麦穗没再迁就他,而是用手封住了他的嘴,祈求似地摇摇头,轻轻说:“余老师来了。”
“嗯。”
一听到她的声音,一听到“余老师”三个字,李恒登时清醒过来,努力克制着往后退一步。
稍后他又退了一步。
见他变回君子,麦穗悄然舒缓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那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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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35章 ,命
第335章 ,命
真的是故作轻松。
当她转身的那一刹那,麦穗只觉浑身发烫,四肢发软,双腿差点没站住。
刚才这一吻,是彻底的,是浪漫的,是窒息的,也是心慌的。
她从没有想过会和他这样深层次接吻。
也没想过和他接吻会这样美妙。
更没想过他会那么多样,短短半分钟时间里,自己就沦陷在了他的挑逗下。
宋妤,对不起。
麦穗内心十分歉疚,好像偷了蜜的老鼠,刚才有多甜蜜有多沉沦,那现在就有惧怕和自责。
她倒是没有责怪李恒,对于这个男人,她是包容的,哪怕他有一天对自己罪大恶极,她也无怨无悔。
深呼吸几口气,迫使自己情绪稳定下来,随后她才握住门把手,稍稍用力旋转,书房门自里打开。
此时余淑恒刚行到洗漱间门口,时间不早了打算洗漱一番,见麦穗出来,又停住脚步望了过去。
只一眼,余淑恒心头就猛地突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迸发出来。
刚刚得到男人滋润的麦穗,此刻正处于内媚属性爆发的巅峰,就算她再怎么克制,眉梢眼角依旧媚态连连,春意昂扬。
望着这样状态下的麦穗,就算余淑恒身为女人,都有种心悸的感觉,四目交投,她登时明白,麦穗和他在书房发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到底是高看他了,低估麦穗对男人的蛊惑了。
假如自己今晚不回来,两人会不会.?
思绪到这,余淑恒强行中断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
“老师,你回来了。”
“嗯。”
余淑恒嗯一声,微笑说:“刚办完事回来,你洗漱了没,一起?”
“老师你先,我去一楼烧壶开水。”麦穗如是回答。
“好。”余淑恒没强求,视线在她身上打个来回就进了洗漱间。
余老师猜测,麦穗应该是还没从某种异样中恢复过来,才选择找借口去楼下。
事实确实如此,天然内媚属性爆满的麦穗,身体要比一般女子敏锐,在刚才的亲吻中,她也有几分情动。
甚至说,要是亲吻久一点,她不一定还有力气去提醒他“余老师来了”。
亦或说,面对他凶猛的攻势,麦穗有心无力,抗拒却显得那苍白,心和身体统一不起来。
总之,心是清醒的,但身体却是糊涂的。
把笔墨纸砚规整一番,把稿子锁进抽屉,李恒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客厅,而是坐在椅子上静心。
他什么都没想,没去想麦穗,也没去想宋妤,抛却所有杂念和心绪,让自己恢复平静。
麦穗很美,也很妖,刚刚自己的副总抵住她时,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两世为人了,身体从来没那么兴奋过。
他想到了赵菁和李然母女,这对母女天生精力旺盛,喜爱男人,也“吃人”。
如果说,这对母女是低级的,要到床上以肉体为媒介才能尽情施展诱惑力。
那么麦穗无疑是最高级的。
只要近距离接触,只要在一个密闭空间,她身上就无时无刻散发着一种气息,好像春药一样弥漫开来,让李恒防不胜防,让他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就如小说中一样,赵菁和李然是低阶武者,还没正式入门,还处在练气阶段,一举一动皆庄稼把式。
而麦穗却宛若天生圣人,修炼神阶法门,一个意念就杀人于无形,不知不觉李恒就中招了,情不自禁抱住了她,法式热吻了她。
几分钟后,洗漱完的余淑恒走进了书房。
进门她就快速打量一番书房,鼻尖微不可查地嗅了嗅,没有发现异样后,她问:“第8章写了多少?”
李恒回答:“一小半。”
余淑恒抬起右手腕瞧瞧手表,“不早了,明天要出门,你早点休息。”
“好。”
李恒此时身体恢复差不多了,闻言站了起来:“老师,那也早点休息。”
余淑恒点点头,转身回了隔壁次卧。
没多会,麦穗提着一热水瓶从楼下上来了,察觉到余老师已经进了房间后,心里没来由一阵轻松。
不过她没敢挑这个时间段去洗漱间,怕进一步刺激到某人,怕他某种欲望死灰复燃,于是把热水瓶放好,进了另一间次卧,关上了门。
得咧,察觉到不对劲的李恒暗自腹诽,过往前睡前几人还会聚一起说会话,今晚各人自扫门前雪,谁也不搭理谁,倒是清净。
一夜过去。
次日早上8点40左右,廖主编开着面包车到了庐山村。
见面,李恒就热情问:“师兄,吃过早餐了没?”
廖主编同旁边的余老师和麦穗打声招呼,“吃过了的,吃完面条才开车,你们呢?”
“我们也刚吃完,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早去早回。”李恒道。
廖主编笑呵呵说成。
余淑恒自己开车,麦穗坐在奔驰副驾驶。
李恒则钻进了廖主编的面包车,一路往西南方向驶去。
他问:“师兄,我们今天去哪,地方远不远?”
廖主编回答:“在嘉定那边,要经过虹口、静安和普陀,距离稍微有点远。”
李恒问:“那属于郊区了?”
“对,那边算是乡下。”廖主编说。
李恒问:“你老家也是那边的?”
廖主编说:“不是,我老家属于长宁,不过离嘉定比较近。”
李恒点头,想了想又问:“她今天会不会出现?”
这个她,指的是黄昭仪。
廖主编摇了摇头:“不会,昭仪今天上午要登台演出,没时间。”
听闻,他落心了。
不然他总感觉怪怪的,总感觉余老师就是冲着黄昭仪来的。
8点40出发,路上七拐八拐,直到10点多才到。
廖主编办事老练,连他们上门拜访的礼品都准备好了,李恒、余淑恒和麦穗人手提着礼品,跟在后面走小路,中间过了一座桥一条小溪,还爬了一个大坡才到。
房子并没有想象的差,两层木瓦结构的红砖房,至少在周边这一片地界算是比较出挑的。
廖主编的老师姓邹,80多岁,人很健朗,但却是一个残疾人,不仅双眼失明,连左手都从手肘弯那里齐齐断掉。
根据廖主编路上的说辞,邹师傅以前是个健康人,但年青时候有一次在河里炸鱼,失误把自己炸伤了,不仅双眼全瞎,左手也被炸掉,那次村里人以为他挺不过去了,却奇迹般活了下来,且似乎连通了算命老祖宗,本事突飞猛进,在沪市名声大噪。
往上走30来个石板台阶,一行四人终于到了晒谷坪。
李恒有些愣,原以为今天都正月十一了,不会有什么人,可现实piapia打脸,晒谷坪上竟然人山人海。
好吧,人山人海有点过,但粗粗扫一眼,绝对不下40个。
见三人诧异,廖主编帮着解惑:“这些都是我老师的徒子徒孙,来拜年的。”
李恒问:“怎么挑这么个日子?不早点来?”
廖主编解释:“他老人家有规定,初十以前不接待。昨天应该人还多一些,那些人本事也会大一些。”
“嚯,还分阶级?”李恒打趣。
廖主编笑呵呵默认。
人群里有好多熟人,廖主编一边打招呼,一边带着三人往屋里走。
邹师傅有二子一女,对于廖主编这样有身份的人,大儿子亲自接待,亲自奉茶。
廖主编端着茶杯问:“他老人家呢?”
大儿子小声回话:“在里边给人算命,京城来的。”
闻言,廖主编似乎懂了,不再多问。
见状,李恒、余淑恒和麦穗也不多言,坐在旁边听廖主编和大儿子、小儿子聊天。
大概半个小时后,里面房间有了动静,从里走出来一人,那人无视廖主编、李恒和麦穗等人,却唯独见到余淑恒时愣了下,尔后冲她和煦一笑,也没过多打招呼,就那样走了。
此时的余淑恒没有拿架子,也站了起来,微笑回礼。
这一幕让大儿子和小儿子瞅到了,顿时面面相觑一阵,稍后大儿子看向廖主编。
廖主编不着痕迹点了下头。
大儿子心里有数,起身进了里边房间。
没多久,大儿子走了出来,对4人说:“现在可以了。”
之所以这样,本来今天的人很多,大家都按先来后到顺序排队等候,他们这属实是插队了。
跟着大儿子进到里屋,李恒迅速环顾一圈屋中状况,光线比较暗,空间也不大,但有一股子浓郁的禅香味,很好闻。
屋里有两人,除了邹师傅外,还有她女儿在旁边照顾起居。
“老师,我来看望你老人家了。”廖主编走过去笑说。
“好,来了就好,坐。”邹师傅伸手摸了摸女儿肩膀,后者和大儿子识趣地走了出去,并把门带上。
等门一关,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5人。
由于时间比较紧凑,廖主编和对方闲聊几分钟后,就说起了正事:“这是我师弟,巴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作家?”邹师傅偏头,眼睛是瞎的,但却精准找到了李恒坐着的位置。
廖主编说是:“十二月。”
听闻,邹师傅向李恒隔空勾了勾手,“近前一点。”
李恒依言坐了过去。
才坐稳,就见邹师傅的右手已经摸到了自己面门上。
廖主编怕他不适,在边上解释,“这是摸骨。”
李恒又不是第一次算命了,心下了然,挺直身子坐着一动不动。
摸摸额头,摸摸颅骨,一路往下,口鼻眼、耳朵和脸颊都摸了一遍,过去许久,邹师傅才开口说第一句话:“属马,午时出生。”
ps:先发一小章,晚上还有。
(本章完)
第336章 ,变化的命数(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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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马,午时出生。
这个马是按时辰说法,李恒有些愣,自己确实是中午12:16生的。
但他没出声,静待下文。
邹师傅又摸摸他的下颚,接着讲,“农历己酉年。”
农历乙酉年正是1969年。
通过摸骨,邹师傅一个照面就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的出生年月和生辰八字。
李恒心里比较震惊。
打记事起,从小到大家里人就千叮咛万嘱咐,说生辰八字十分重要,不能轻易示人,以免有歹人起坏心思。
所以这些年除了家里人外,他几乎没和人外人说起过自己的出生时辰,麦穗和余老师应该不知道。
廖主编就更加无从知晓。
见余老师、麦穗和廖主编看过来,内里起伏的李恒面上却保持淡定,没露出任何破绽。
他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位八字先生到底有多厉害?
邹师傅问:“想看哪方面?”
李恒说了第一句话:“姻缘和事业。”
邹师傅收回手,道:“命中带桃,异性缘好,容易有婚外情。”
邹师傅没有像其他算命先生那样,故意装高深甩腔调拽词,而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述。
李恒:“.”
麦穗看着他,脑海中同时出现三个人影,分别是肖涵、陈子衿和宋妤。
廖主编笑了下,笑师傅算得准,也笑师弟风流。
余淑恒若有所思。
李恒有心试探下对方的深浅,问:“会有几段感情。”
邹师傅伸出三根手指:“三段,都是痴心人,相伴一生。两个为你生儿育女,一个头胎夭折。”
李恒内心急剧跳了一下。
奶奶个熊的!这不是就是前生的真实写照吗?
上辈子肖涵和子衿都为自己生了孩子。只有宋妤头胎女儿一岁半夭折后,没再生。
听到三段感情,麦穗脸上瞬间黯淡下来,低头呆呆地瞅着地面,不知道想什么?
余淑恒蹙眉的动作一闪而逝,随后归入平静,只是目光凝聚在李恒后背上,久久不散。
廖主编瞧了瞧李恒,又瞧了瞧师傅,心里暗暗算数:肖涵、陈子衿、麦穗。
难道师傅他老人家口中的三段感情指的是这三个女子?
昭仪彻底没戏?
思及此,廖主编默默叹了口气,为昭仪叹气。
李恒改口道:“老师傅,事业不看了,我想看看前30年的人生。”
邹师傅没做声。
李恒道:“我愿意支付5倍酬劳。”
他也只能这么讲了。
如果对方不求财,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自己除了作家名声外,就只剩几个铜臭了。
当然,他也明白,对方名气大到这种程度,是不可能缺钱的,不一定瞧得上自己这几个子。
但他还是说出了5倍酬劳的话,旨在表明一个态度。
意外地是,邹师傅开口讲话了,“你命太大,你双亲承受不起,你出生不久,家道开始中落,7岁家中有亲人过世,26岁戴孝,30岁有一劫。”
说30岁,就30岁,到这,邹师傅打住了,不再开口。
听到这话,麦穗重新抬起头,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余淑恒同样如此,只是面容相对比较平淡。
廖主编陷入沉思。
李恒咀嚼一番对方的话,顿时后背冒出一股凉意,他妈的难道真是自己影响了老李家?
自己刚出生不久,李建国同志就因不当言论被下放到县城一中教书,后面又被同事嫉妒陷害,从而彻底失去铁饭碗。
7岁那年,太爷爷过世。
26岁,他算算,刚好是1995年,李建国同志含恨而终,到死都没看到曾经陷害他的人落马。
至于30岁的一劫,李恒痛苦地想到了宋妤为自己生的女儿意外身亡。
屋内氛围有些僵,余淑恒也好,麦穗也罢,亦或是廖主编,没想到他光鲜亮丽的背后却要背负这么多。
怕他气坏了,麦穗鼓起勇气悄悄探出手,抓着他的手心握了握,安慰他,传达心意:未来不论什么处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余淑恒扫了眼麦穗,目光停在两人的手心处,几秒后,挪开视线。
李恒反手握了握麦穗手心,道:“不对。”
此言一出,屋内三人的视线又汇聚他身上。
但邹师傅却没做声,而是歪着头,手指头不断掐来掐去。
李恒心想,你老人家都看不清,掐来掐去有用嘛?
当然了,他也就内心腹诽两句,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不会去干扰人家。
过去许久,在四人的等待中,邹师傅问:“去年开始写作?”
这不是什么难事,李恒瞄眼廖主编,回答道:“对。”
廖主编失笑摇头,他来之前根本就没提过李恒,倒是说了麦穗一嘴,说他看不透一女子的手相,老人家才让他带过来。
邹师傅问:“如今名声在外?”
李恒思量人民日报都用“传奇作家”身份给自己冠名了,应该算是名声在外了了吧,“差不多。”
邹师傅问:“这两年破了童子身?”
李恒:“.”
嚯!老子是请你算命,不是让你揭露隐私!
他娘的你这么问,我该怎么回答你?
不过没等他回答,邹师傅丢一句:“破早了,命数丢了大半。”
听闻,李恒好想扭身就走。
但他忍住了,虔诚问:“怎么说?”
邹师傅说:“你选错了对象,要是童子身给了宝盖头的女生,不仅不会失命数,还会兴旺发达。”
宝盖头?
李恒怔住,难道是指宋妤?宋字的偏旁不正好是宝盖头?
他稳住心神,问:“她和我八字相冲?”
这个她指的是第一次交合的她,指的陈子衿。
邹师傅摇头:“她福缘不够厚,兜不住你的富贵。”
李恒感觉不对劲啊!
要是宋妤福缘够厚,怎么会30岁失女?导致她一辈子摆脱不了心理阴影,没想再生。
李恒问:“宝盖头女生能?”
邹师傅点头又摇头,不语。
李恒憋口气,道:“我现在也兴旺发达,不准。”
邹师傅出奇地没反驳,思索一阵,又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接着抓起他的右手,在掌心摸了一遍,随后“咦”了一声,脸色开始变化,开始变幻不定。
这一摸,足足摸了5分钟之久!
最后面色阴晴不定的邹师傅缓缓收手,仿若喃喃自语地说叨:“奇了怪了,你的命数竟然会变。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我本事不到家,今天都是一派胡言,没资格收你钱。”
李恒不死心,好不容易遇到个有本事的人,竟然半途而废?
他伸出手,“师傅你再摸摸。”
邹师傅摇头,“你的命我看不了。”
见状,廖主编这时插话,“老师,他是我师弟。”
闻弦知雅意,邹师傅挣扎一番,又伸手摸了一遍骨,摸他头,摸他手心,摸他背上,摸他耳背,甚至还开口询问他身上哪里有痣?
可问询一番的结果是,邹师傅依旧老样子唏嘘一句,“奇命,我算不了诶。”
廖主编身子前倾,“你老人家也不能?”
邹师傅沉默。
但最后他给李恒指点了一个迷津:“刚过易折,物极必反,桃运太旺容易衍生桃劫,你需要请一神物回家镇着,可渡30岁的劫难。
30岁的劫?
自己和宋妤的女儿能保住?
貌似二大爷临死的前一天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说自己有桃劫,还赠送了一个金蟾蜍给自己。
如今那金蟾蜍珍藏在老家卧室呢,没带出来。
李恒精神一震,压住内心的激动,问:“什么神物?去哪里请?”
邹师傅沉吟半晌,“相逢即是缘,这神物过段日子我让他捎给你。”
邹师傅口里的他,是廖化。
接下来几分钟,不论李恒怎么问?怎么试探?怎么开口诱惑?
可邹师傅沉默是金,好像修了闭口禅一样,始终不再说一字。
冒得办法,行不通的李恒终是放弃了,主动让开了位置。并且由于心情起伏太大的缘故,他没在屋子里呆,而是去了外面,去透透气。
等到门关,邹师傅出言问廖化:“是哪一位?”
廖化望向麦穗,笑着道:“坐近一点。”
麦穗柔柔地说声好,起身坐到刚才李恒的位置。
ps:由于身体不适,本来在群里说今天可能不更啦。但想了想,字数少点就少点吧,再发一章。对不住大家啦,莫怪。
(本章完)
第337章 ,麦穗的牵绊,余老师想改命(求订
第337章 ,麦穗的牵绊,余老师想改命(求订阅!)
邹师傅问:“你的生辰八字是?”
麦穗说:“69年,农历十月一十九,下午2:03出生。”
邹师傅听了,掐着手指头算一算说:“少年富足,中年失意,相思成疾。”
麦穗问:“后面两句,师傅你能详细说说吗?”
邹师傅说:“家庭会出现变故,和意中人有缘无分,在相思中老去。”
麦穗听得提心吊胆,“什么样的家庭变故?”
邹师傅说:“让你家里人少去北方。”
说完,后面无论麦穗怎么问,邹师傅都不再搭嘴。
麦穗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廖主编不忍心,替她问句:“命数这么简单?”
邹师傅点头。
廖主编委婉求情:“老师,我看不透她的手相。”
隔了一会,邹师傅说:“头往前一点。”
麦穗身子稍微前倾。
邹师傅开始缓慢摸骨,半分钟后收回手,皱着干巴巴的嘴唇说:“她的命比较简单,福缘不厚。”
顿了顿,邹师傅继续说:“从骨相上看,你是一个良善之人,如若有贵人相扶,未尝不能逆天改命。”
廖主编看眼旁边的余淑恒,“什么样的贵人?”
邹师傅说:“就像刚才出去的人,命太大。而你命薄,若是能得他帮扶,你们互补,如鱼得水,人生中的坎说不定能过去。”
麦穗柔笑着说声谢谢,站起身让开了位置。
轮到余淑恒了,廖主编几乎没多想,起身离开了屋子。
麦穗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跟着离开了房间。
一瞬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邹师傅和余淑恒。
余淑恒坐过去,端庄问:“师傅,摸骨?还是报时辰?”
邹师傅说:“出生时辰。”
余淑恒问:“为什么之前一上来就摸他骨?”
邹师傅说:“每个人的命数气场不一样,你们几人进屋,我就能感受到他的气场最复杂,所以摸骨。”
余淑恒恍然,报上出生时辰。
邹师傅自顾自推演一番,稍后讲:“你一生平稳富贵,人上人,只是为情所困。”
余淑恒波澜不惊:“为情所困?”
邹师傅点头:“对。”
余淑恒静默一会,问:“可有破解之法?”
邹师傅没做声。
余淑恒说:“欠你一个人情。”
邹师傅犹豫一下,道:“把手伸过来。”
余淑恒伸出右手。
邹师傅用手指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过会又写了一个字。
余淑恒皱了皱眉,徐徐攥紧手心,最后说:“谢谢。”
邹师傅颔首,不再言语。
等到两女出来,李恒关心问麦穗:“怎么样?”
麦穗神采奕奕地看着他,“还好。”
“嗯。”见她比较开心,李恒嗯一声,没再深问。
他本来想问问余老师,可看到对方出神、似乎在想事情时,于是识趣地闭嘴了,没去打扰对方。
廖主编又跑进屋子里一趟,过会出来说:“可以了,我们走吧,今天人太多,饭就不吃了。”
说着,廖主编给他们一人一袋果,作为回礼,寓意春节财喜,不空手而归。
三人自是没意见,跟着下坡,过小桥,原路返回。
一路上,余淑恒都没在状态,一直思索手心的两个字。
见状,李恒终是忍不住问:“余老师,没事吧?”
余淑恒微微一笑:“没事。我突然想吃你炒的猪腰子和猪肝了,晚餐你给我做一份。”
李恒迟疑道:“这个点,猪肝和猪腰子菜市场不一定还有卖。”
余淑恒说:“交给我。”
“诶,好。”李恒答应下来。
说好欠人家一学期饭的,那自然得说话算话。
再说了,这也是自己的拿手菜,没什么难的。
来时他坐廖主编的车。由于《收获》杂志和复旦大学不在同一个方向,为了不耽误时间,李恒对廖主编说:
“师兄,我知道你忙,你直接回杂志社吧,我坐余老师的车。”
“也成。”廖主编手头确实有很多事要去做,没瞎客气,跟三人寒暄一阵就单独开着面包车走了。
目送面包车离去,李恒对两女说:“快下午1点了,老师,麦穗,我们也走吧。”
余淑恒点头,当即拉开奔驰车坐了进去。
李恒想了想,上了副驾驶。
麦穗坐后面。
一开始三人没怎么交谈,直到李恒打破沉寂,问:“老师,你信命么?”
余淑恒目视前方:“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其实不太信这东西,不过你沈心阿姨他们比较信奉这个。”
随后她问:“你很信?”
李恒心想自己都重生了,能不信吗,他娘的这邹师傅是有点东西的,不过嘴上却说:“以前半信半疑,但今天邹师傅没说准。”
余淑恒笑了笑,通过内视镜瞄眼后座的麦穗,顿时明白他为什么会口是心非了。
他有三段感情,三个女人,按命数说,那应该指的是宋妤、肖涵和陈子衿,麦穗基本没戏。
而麦穗相思成疾也恰恰佐证了这一点。
但现在,很明显的是,李恒和麦穗之间已经产生了感情纠葛,昨晚在书房说不定有很深的亲密接触。如果算命真说准了,那两人最后会无疾而终。
当然了,她也想到了最后邹师傅的神色变幻,说他的命数变化不定,不可捉摸。相对应的,麦穗和他的感情弄不好也有变数。
回到庐山村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比较晚了,才下车,李恒问麦穗:“累不累?”
麦穗笑着摇头。
李恒道:“陪我去买菜。”
麦穗说好。
等两人一走,余淑恒上到25号小楼二楼,先是打电话让送食材过来,接着又把电话打到了邵市一中。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等得有点久,响了5次才接通。
“喂,你好,哪位?”那边传来王润文的声音。
“润文,是我。”
王润文撇眼话筒,语气顿时变了,冷声问:“有事?”
余淑恒清雅一笑:“麦穗陪李恒买菜去了。”
王润文语气不变:“说事。”
余淑恒说:“过几天陪他去白鹿原,咱们两姐妹一起去放松放松心情?”
王润文有些心动,可临了说:“新学期我要带班,没时间。”
余淑恒问:“带班?高一新生班?”
王润文解释:“高一一老师养病去了,学校让我接手。”
余淑恒淡淡问:“那不是要带到高三。”
王润文说:“不出意外是这样。”
余淑恒把话筒交到左手,右手则拿过茶几上的纸和笔,撕下两张纸条分别写上:改命,顺其自然。
然后把两张纸条揉成团,用一杯子盖住,不断摇晃。
当晃荡一阵停止后,余淑恒说:“我有件事通知你。”
王润文心莫名一紧,“什么事?”
余淑恒说:“我刚写了两个签,一个写“改命”二字,一个写“顺其自然”,我决定自私一次。”
王润文几乎秒懂,登时右手抄胸,嘲讽道:“呵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什么狗屁姐妹情?
你只要抽中“改命”,我告诉你,这是我们最后一个电话。”
余淑恒不为所动,糯糯地说:“咱们是女人,不要和命运过不去,前20多年为自己活,能为所欲为。
但说到底还是要嫁人的,后半辈子丈夫和子女才是生活的主旋律,我一直分得很清。”
王润文眼睛眯了眯:“你是说我糊涂?”
余淑恒反问:“你一向抗拒婚姻,还不糊涂?”
王润文沉默,过去好久才慢慢开口:“你抽签了没有。”
余淑恒掀开杯子,望着桌面上的两个纸团说:“刚打开杯子,左右各一个,你说我选哪个好?”
王润文翘起二郎腿:“问我?要是没中,可别怪我。”
余淑恒打禅机:“润文,要是中了,今生你也别怪我。”
一句“润文”,王润文再次沉默。
见电话里头没声音,余淑恒也不急,把话筒搁茶几上,起身倒了一杯热茶。
倒完茶,她才发现这杯子他用过,原地盯着茶杯老半天,末了她缓缓送到嘴边,浅浅喝了一口。
小口过后,她静坐良久,尔后接二连三又喝了几小口,才拿起听筒,问:“左?还是右?”
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发,“你自己的命,你自己把握。”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何尝不是你的命运?也许这是咱们两姐妹最后的体面。”
王润文冷哼一声:“左边。”
余淑恒说:“我选右边。”
王润文冷笑连连:“口是心非,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余淑恒微笑,伸手抓向右边的纸团。
她说:“右边的纸团,你猜里面是什么?”
王润文呵呵说:“人往往有时候你越想什么?却越不会来什么,你没那个命,肯定是顺其自然。”
余淑恒没回应,慢慢打开纸条。
果不其然,只见纸条上写了四个大字:顺其自然。
王润文问:“怎么?猜对了?”
低头凝视纸条上的四个字,余淑恒久久无言。
电话那头传来王润文的幸灾乐祸声音:“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耍手段也没用,自食其果,认命吧!”
余淑恒捏了捏纸条,随后丢旁边的垃圾篓里,默然说:“明天我来邵市,咱们喝一杯。”
王润文神采飞扬:“一醉方休!”
余淑恒优雅地吐出一个字:“可。”
到此,王润文突然挂了电话。
余淑恒早就熟悉这闺蜜的作风了,没任何意外,把听筒放回去,稍后脑袋微微上抬,目光透窗而出,望着对面阁楼怔神。
晚餐李恒做了四菜一汤,全是江湖菜,用时不多,出锅很快。
余淑恒现在有些能吃辣了,每个菜都频频下筷子,夸赞道:“你的菜老师吃不腻,你会多少个菜品?”
李恒想了想,摇摇头:“不晓得,没统计过,感觉湘菜来的常见菜都会做。”
余淑恒说:“白鹿原那边的房子已经确定了下来,我让人把厨房重新装饰一下,到时候有时间了,你自己可以做饭改善下伙食。”
李恒诚挚地说声谢谢。
饭后,余淑恒对麦穗说:“麦穗,陪老师散会步,咱们消消食。”
“好。”麦穗应声。
等两女一走,李恒直接进了书房,老样子,继续写第8章后面部分。
接下来几天,李恒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吃饭就是在书房忙碌。
上午一般是看书、研究文献资料,为《白鹿原》的创新部分充能,储备知识,下午和晚上则不停歇地写作。
当然,偶尔精神状态欠佳的时候,就会喊声麦穗一起去外面逛一逛,散会步,寻些美食吃。
自打那天晚上接吻过后,除了给他送茶水外,吸取教训的麦穗再也没敢踏足过他书房,怕分散他注意力,怕两人控制不住迷失。
正月十四中午时分,余淑恒买了一台崭新的彩电回来,日本松下牌子,18寸屏幕,李恒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两女在捣鼓调台。
他凑过去问:“老师,这彩电了不少钱吧?”
余淑恒说:“从朋友那里拿的,没收钱。”
嚯!他娘的老子也想要这样的朋友啊,这样一台电视不得2000块往上?
这价格他不是随便胡诌的。
因为去年在百货商店看过彩电,长虹14寸的,单价标1150元。当时他就想买,可惜没票欸,人家鸟都不鸟他。
等到把电视调好,李恒道:“老师,过两天我取钱给你。”
余淑恒面无表情拒绝:“不用,这电视是用来给我和麦穗打发时间的,你好好写作。”
李恒:“.”
麦穗柔媚一笑,站起身:“我去准备菜,等会做饭吃。”
李恒道:“嗯,我马上来做菜。”
等到脚步声走远,李恒开口,“老师,能不能帮我个忙?”
余淑恒头也未回,“说。”
李恒指指书房,“我打包了200来本书,能不能帮我运到白鹿原?”
余淑恒问:“这么多书,你一个月看得完?”
李恒讲:“先弄过去再说吧,有些可能临时翻阅要用。”
余淑恒言简意赅说好。
李恒讲:“等等,我下午去买个篮球,偶尔放松心情用。”
余淑恒扫他眼,转身去了楼下,进厨房帮麦穗忙去了。
中饭过后,三人去了一趟五角广场,采买生活用品,同时又买了一辆自行车,为明天骑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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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38章 ,两小王(求订阅!)
第338章 ,两小王(求订阅!)
从五角广场回到家,把新自行车推进院子里,李恒就对麦穗说:
“明早陪我一起去骑行。”
麦穗迟疑问:“这是你们俩寝室的联谊活动,我去方便吗?”
李恒道:“有什么不方便?明天余老师又不在,把你一个人丢家我不放心。”
麦穗还是有些犹豫,没做声。
这时旁边的余淑恒说:“你征求下两寝室人意见,看能不能带人?不行的话,我带麦穗回家过元宵。”
李恒点头。
其实余老师知道两寝室人肯定会同意,只是让李恒征求下意见,以表示尊重大家。
把杂七杂八的一堆生活用品搬回屋内,李恒对两女说:“下午三点多了,我回寝室看看开门没?”
目送他骑自行离去,余淑恒说:“走吧,我们先准备菜,他等会回来炒容易些。”
麦穗应声好。
4号寝室楼虽然位于校园最东侧,其实并不远,骑自行车很快就到。
出人意料的是,寝室大门竟然开了,宿管阿姨正在大厅扫地。
李恒锁好车问:“阿姨,怎么今天就开门了?”
宿管阿姨认得他,还知晓他上了春晚,语气那叫一个好,“哟!大才子来了。后天就开学,这两天陆续会有人返校,为了让同学们晚上有地方住,我们今天下午一点左右开的门。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晚上7点会关闭,到时候要进出可以到窗户边敲我门。”
说着,宿管阿姨热心地指了指玻璃窗上用红字张贴的告示。
李恒抬头看完,道声谢,随后马不停蹄上三楼,往325寝室赶。
此时325宿舍大门是开的,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吹牛打屁的声音,只听郦国义正在吹学姐屁股有多翘多翘,有多性感,学姐有多喜欢他
李光跳脱问:“屁股翘有毛用,长人身上,那你上手摸了没?”
“呸!你个坏人埋汰我呢,老子只爱乐瑶。”郦国义指天发誓,一副我很专一的样子。
闻言,门外的李恒顿时想起了银行见到的画面,貌似郦国义学姐确实符合胸大屁股翘的描述,他人未到声已至:“哥几个,大家新年好啊!”
“我靠!大腕来了。”
“嘘!”
“排队!排队!”
郦国义招呼一声,寝室6兄弟齐齐排队列在门口两边,对着出现的李恒齐声扯着嗓子大喊:
“恒大爷!新年好!”
得嘞,一个寒假未见,他娘的自己又升级了,从老李变成了恒大爷。
声音太大,震耳欲聋,李恒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
“恒大爷,给小的们签个名吧。”李光屁颠屁颠把本子和笔送他跟前。
李恒回过神,笑呵呵接过本子写上大名,临了玩笑道:“好好收着,这个签名以后值万金。”
有一就有二,其他小伙子们纷纷掏出本子塞他面前。
李恒无语:“合着你们是商量好的?让我过把明星瘾?”
大伙嘿嘿笑。
李恒配合耍宝把名签完,然后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得这么整齐?”
周章明说:“老李,明天骑行,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又忘记了吧?”
李恒道:“没呢,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周章明说:“我正月十一晚上坐的火车。”
唐代凌说:“我也是。”
李光说:“我比你们还早,为了不缺席这次集体活动,我初十就从草原出发了。”
张兵说:“我最晚,我是正月十二动身的。”
胡平和郦国义是本地人,离着不远,属于随叫随到类型。
唐代凌问李恒:“恒大爷,你哪天来的?”
李恒张嘴就来,“我昨天到的。”
闻言,大伙都没问他昨晚在哪里过夜。毕竟他神神秘秘惯了,两寝室人都在背后猜测他肯定有能量大的亲戚在沪市。
之所以这样猜测,因为他的学籍卡上显示一家都是农民啊,但却让学校那么优待他,就只能是关系户咯。
时隔20多天没见,大伙谈兴极浓,抽着烟,说起了老家趣事。
中间胡平说:“恒大爷,你这次真是牛大发了,我拜年的时候,几乎所有亲戚都问到了你。
要不是知道你有对象,我都想把我姑妈的女儿介绍给你了。”
周章明问:“你姑妈的女儿漂亮吗?”
胡平说:“我长相随我爸,我姑妈和我爸刮相,我姑妈的女儿和我姑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周你说漂不漂亮?”
“卧槽!老子听出来了,这老胡不是玩意啊,绕一圈夸他自己帅咧!”郦国义骂骂咧咧。
胡平得意地摸摸自己脸:“我姑妈的女儿算是可以了,不过比不上肖涵,要不然我真想把她介绍给老李了。”
唐代凌问:“她有这想法?”
胡平吸口烟,吐着烟圈玩:“老唐你家没电视我能理解你,但你没看报纸吗?
前段时间铺天盖地都是老李的新闻,一夜成名的含金量你懂不懂?现在全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惦记着给咱们恒大爷生孩子呢。”
郦国义说:“这个我完全赞同,恒大爷,明天我们要好好合影几张帅照,最好来个二三十张。”
李恒问:“你要那么多照片干什么?”
郦国义一拍大腿,贼兮兮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现在的照片就是通行证,我能在外面吃香喝辣,招摇撞骗,保证有一大票鬼迷心窍的小姑娘们会上当。”
张兵说:“老郦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老李你可不能惯着他,不然真有人上当咋整?”
郦国义差点跳起来:“我靠!兵哥你坏我好事。”
聊着聊着,大伙聊到了期末考试成绩,一经比对,没有一个挂科的,成绩最差的都有84分。
这一刻,学霸们的水平真正体现出来了,平素玩归玩,闹归闹,但读起书来可不含糊,都他妈的红着眼睛拼命咧。
周章明担心问李恒,“老李,你没事吧?”
此话一出,寝室登时安静下来,一众人扭头看向他,都替他急。
李恒摇摇头,乐呵呵说:“没事,我最低分有86。”
听到这话,宿舍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一阵后,李光一甩胳膊说:
“草!我们白担心了,就知道恒大爷敢那么玩,肯定有后手,平时成绩肯定没扣分。”
众人深有同感,再次体会到了老李背后的强大。
李恒不想就这话题多聊,转而问:“女生寝室那边,你们见过了没?商量好了没?”
胡平说:“已经见过了,中午我们几个还和107寝室一块吃的中饭。”
听闻,李恒没再操心,道:“对了,我明天能不能带个人?”
周章明问:“带你媳妇肖涵?”
李恒摇头,没卖关子:“不是,她还在老家,带麦穗。”
众人互相看看,然后鼓掌表示欢迎。
打过招呼,又待了会,李恒随后赶回庐山村做晚饭去了。
他一走,325宿舍再度沸腾起来。
李光最先耐不住,“哥几个,我脑子短路了,你们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恒大爷没带媳妇过来,而是带了麦穗?”
出奇的,没人搭话。
李光瞪大眼睛:“怎么?你们就一点都不好奇?”
郦国义贼眉鼠眼笑:“难怪寝室就剩你一个光棍了,不是没有原因滴。”
李光跳脚,指着郦国义破口大骂:“老郦你要是再敢揭我伤疤,小心我半夜捅你屁眼。”
郦国义右手捂着屁股,“草!老子等会去买把锁,把屁股锁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
…
庐山村,26号小楼。
一进屋,李恒就对麦穗说:“明天跟我去,大家很欢迎。”
麦穗说好。
余淑恒看看李恒,又看看麦穗,临了把洗干净的腊肉当砧板上,起身离开了厨房。
回到自己家,在沙发上静坐许久的余老师又写了两张纸条。
一纸条上写:改命。
一纸条上写:顺其自然。
随后揉成团,在杯子里摇晃一阵,最后倒出来。
这次她没任何犹豫,随手抓了一个纸团,结果一打开,依旧是“顺其自然”。
余淑恒对着纸条发了一会呆,随即撕碎丢垃圾桶,找出一瓶茅台酒,倒一小杯,然后一口闷掉。
接着又倒一小杯,盯着杯中酒瞧一会后,再次一口闷。
“叮铃铃…!”
“叮铃铃…!”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她手拿茅台走过去接起:“你好。”
“是我。”
里面传来沈心的声音:“明天元宵,你以老师关爱学生的名义,把李恒带回家来吃饭,我已经准备了他爱吃的菜。”
余淑恒说:“他明天没空,要和同学一起骑行。”
“骑行?麦穗呢?”沈心问。
“她也去。”余淑恒回答。
沈心一屁股坐沙发上:“我发现了,生你这么一个女儿,就是专门给我涨血压的。”
余淑恒微笑着挂了电话。
…
正月十五,早上7点左右,李恒和麦穗骑着自行车去校门口汇合。
此时两个联谊寝都在等他们了,两人是最后到的。
见李恒真带来了麦穗,男生寝室倒没什么反应。
反而是107的女生们不约而同看了看戴清。
望着愈发妩媚动人的麦穗,孙小野跟旁边的卫思思窃窃私语: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清清是彻底没希望了。”
卫思思用同情的目光扫了一眼戴清,“谁说不是,现在就算做小都没戏了。”
在107宿舍女生看来,肖涵固然美则美欸,可惜和李恒不在一个学校,不能时时刻刻管着李恒这个金龟婿,说不定复旦大学其她女生还有机会。
可如今,嚯!麦穗和李恒形影不离啊,这就很恼火,就彻底断绝了其她女生的希望。
自打春晚以后,在众女心目中本来就地位很高的李恒地位再次飙升一节,不管有没有男朋友,107的女生们望向李恒眼睛里都带着光。
试问一个长相帅气、气质好、还多才多艺的男生站你跟前,搁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好吧。
就连刘艳玲都大大方方调侃边上的周章明:“老周,我要是长得有晓竹那么好,我就大胆追李恒去啦。”
周章明知晓自己女友是个什么性子,也不计较,只是哭笑不得地讲:“长魏晓竹那样,还用得着去追男生?”
刘艳玲瞧瞧魏晓竹,认可这话:“倒也是哦,要是复旦大学没有那姓周的,咱们晓竹足可以凭借美貌称王称霸。”
左边的赵萌说:“放沪市其他大学,晓竹绝对能吊打其她女生。”
周边人纷纷赞同此话,至少在他们各自读高中时期,没有一个女生比得上魏晓竹,说句万里挑一都是保守说辞,就算用十万里挑一也不过分。
李恒双脚踩地,抬起左手腕瞧瞧,道:“我和麦穗提前5分钟到,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李光双手在空画个圆,夸张地比划比划,“第一次户外活动,大家激动哇!”
李恒问:“咱们往哪里骑?”
胡平打开地图,接话:“老李,咱们已经商量了骑行路线。
从杨浦出发,一路经虹口、闸北、普陀、江桥、华新、白鹤到淀山湖。晚上到淀山湖过夜。”
见李恒迷糊,乐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我老家就在淀山湖边,晚上可以到湖边举行篝火晚会,烤烧烤吃。”
李恒问:“咱们16个人,晚上住得下不?”
郦国义大包大揽说:“恒哥你放心,昨天我和老胡已经运送了一车帐篷和生活用品过去,愿意睡屋里的就睡屋里,喜欢浪漫的就搭帐篷住湖边。”
听到大伙准备充足,李恒没在废话,“那就走起,谁领头?”
人高马大的周章明说:“我来,你们跟上。”
“等等!”唐代凌叫停大家。
然后在一众人的注意下,唐代凌骚包地掏出三根香,用打火机点燃插马路边,然后还烧点纸,嘴里念念有词。
大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有几句大致听懂了,意思是保佑大家一路平安,男生艳遇不断,女人越来越漂亮。
众人集体无语。
卫思思质问:“好一个唐代凌,你是嫌弃我了是不是?男生艳遇不断,你想艳遇谁?”
唐代凌伸手指着李光说:“我冤枉,我替李光求的,咱们寝室就他没对象了,不能我们个个秀恩爱,他在旁边流口水吧。”
这话让李光破大方,咬着牙狠狠地说:“老唐!我今天要是没有艳遇,晚上就去找你!”
唐代凌学郦国义的话:“你没机会,晚上我会用锁把屁股锁起来。”
听到这雷人的话,大伙快活地笑出了声。
等到唐代凌把钱纸烧完,一行人在“哦吼哦吼”地一片叫声中出发了。
一开始,众人兴致高、体力足,有追赶心,在马路上形成一条长龙,都离着不远。
可是2个小时后,大家参差不齐,慢慢断层了,出现了三个小团体。
耐力最好的唐代凌、戴清、赵萌、蔡媛媛、孙小野和卫思思在最前面。
这个队伍有个特点,都是农村出身,手上都生满了老茧,一眼就能看出来大伙平时在老家没少干农活。
接着是李恒、麦穗、魏晓竹和张兵。
好吧,其实李恒和张兵的耐力不会比第一队伍差,甚至更好。只不过要照顾两个女生,才刻意放缓了速度。
李恒照顾麦穗。
魏晓竹事先跟张兵打了招呼,让他在路上跟着自己。她之所以选张兵,因为男生中,她最信赖李恒和张兵,而李恒有麦穗,张兵在老家有妻儿子女,她放心。
不晓得为什么?胡平这回没鞍前马后跟在旁边伺候,大伙都在猜测,可能是两人闹矛盾了。
不过这种事情吧,也不好直接问当事人,只能你猜我猜呗。
其余人组成最后一个队伍,远远吊尾跟随。
李恒回头望了望,最后一个队伍基本是小情侣,也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城里人,一路说说笑笑,时不时因体力不支歇息一阵,所以相对较慢。
麦穗是农村人,体力好耐力强,李恒不惊讶,倒是魏晓竹这姑娘不声不响就跟到了江桥,虽然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汗,但他还是相当吃惊:“晓竹同志,要不要歇息一阵?”
魏晓竹笑说:“没事,你们别管我,我能跟上。”
张兵也惊讶:“你体力怎么这么好?”
魏晓竹说:“我每天早上都会跑步锻炼啊,在家跟妈妈跑,在学校跟清清跑,李恒你记不得了?”
这么一讲,李恒倒是记起来了,自己去年每次去操场上打篮球,差不多次次能碰着对方和戴清。
只不过戴清更生猛,会围绕操场跑13圈以上。魏晓竹呢,一般是八九圈的样子,跑完后就会坐在台阶上看自己和别人打篮球。
有些意外的,魏晓竹和其她女生话不是很多,但同麦穗却格外合得来,两女似乎一见如故,全程腻在一起,话题不断,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跟在两女后头,李恒问张兵:“嫂子情况怎么样?”
提到妻子,张兵一改过去的寡言情形,高兴说:“身体好着嘞,我寒假回家每天去田里挖泥鳅黄鳝给她养身子骨,如今能吃能动,我们两家人都放心了。”
听闻,前面的魏晓竹回头问:“预产期大概是什么时候?”
张兵问:“4月底,医生说4月25前后的样子。”
去年下半年张兵卖烤红薯挣了钱,大大减轻了家庭经济状况,现在每每谈到老婆肚中的龙凤胎时,面上不再是忧愁,而是带着一种喜悦,喜悦中还掺杂有淡淡的自豪。
李恒、麦穗和魏晓竹都看出来了,妻子怀孕后地位变得不一样了,就像古代皇宫里的宫女一朝得幸立马升为妃子,也算是母凭子贵,彻底收了张兵的心。
越过江桥到达华新地界时,两个女同志都不太行了,李恒四处张望一番,指着的一小片竹林说:
“咱们去哪里歇歇,吃点干粮。”
所谓的干粮,就是出发前事先准备好的面包、馒头和饼干罐头之类的易携物品。
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李恒和张兵去附近农家上厕所去了。
相熟以后,魏晓竹这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穗穗,你怎么这么早来学校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李恒和肖涵分手了吗?和你在一起了吗?
好吧,不只魏晓竹有过这样的想法,其实两寝室人都差不多。
毕竟放着对象在家里不管,却带了麦穗出来,这怎么看怎么想都感觉迷糊。
最主要的是,去年下半年,在复旦大学的校友眼中,李恒和麦穗几乎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经常一起吃饭散步。
甚至统计学1班的同学一时找不到李恒时,都会直接去找麦穗,让麦穗代为传话。
可见两人在别人心目中是什么形象?
许多好事者都在背后议论,认为两人的关系处于恋人未满的状态,是红颜知己。
麦穗知道这些绯闻,叶宁偶尔从外面听来后,还会兴致勃勃地讲给他们听。不过麦穗从不在乎这些,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好。
面对魏晓竹的问答,麦穗心知肚明,当即把付老师结婚的事情讲了讲:
“付老师邀请我、诗禾和他参加婚礼,所以就早点出来了。肖涵和他感情很好。”
望着远处往回走的李恒,魏晓竹分两块饼干给她,问:
“他这么优秀,你天天跟他在一块,就不动心吗?”
麦穗笑笑说:“从认识他起,对他动心的女生有很多。”
魏晓竹跟着笑了下,十分认同这话:“听男生寝室讲,每个星期都有女生给他写情书,就算知道他有对象,复旦还是有女生不死心,光我就知道有一个。”
两女对视一眼,笑容更甚,似乎知道那是谁?
麦穗问:“不说我了,你呢,不是传胡平在轰轰烈烈追求你吗?”
魏晓竹小口咬着饼干:“我对他没感觉。”
麦穗柔笑道:“所以你就找借口,对外说大学不想谈恋爱?”
魏晓竹微微诧异:“这你都有听闻?”
麦穗点头,“学生会有很多人在传,还编排成了段子。”
魏晓竹失笑,过一会坦诚讲:“也不全是借口,在复旦大学,我估计是很难遇到合适对象了。”
麦穗理解。
魏晓竹问:“你呢?会谈吗?”
麦穗回答:“我和你一样,不会。”
话到这,两女互相看着,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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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放心,肯定努力码字啦。
(本章完)
第339章 ,斗酒十千恣欢谑(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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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些饼干和罐头,四人继续上路。
前面第一队伍也休息了会,见他们追上来了,无形中又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发现戴清似乎还在躲着自己。
旁边的魏晓竹彷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打趣说:“李恒,你的杀伤力真大。”
李恒叹口气:“哎,真没必要这样诶。”
望着远方戴清的背影,魏晓竹想了想说:“清清是一个自尊心比较要强的人。”
“我感觉到了。”李恒点头。
麦穗听明白了两人的对话,也抬头眺望了一番戴清,不过面上十分平静,没任何反应。
或者说,对于麦穗来讲,给李恒写情书的所有女人中,戴清在长相上达不到第一梯队。
毕竟叶学姐因为痴迷李恒放弃了男朋友,放弃了剑桥大学,最后躲到美国自我救赎去了。
跟叶学姐比,纵使算小美女的戴清还是有着很远的距离。
麦穗问:“戴清是哪里的?”
魏晓竹说:“广东,据说老家挨着你们湘南郴州,她妈妈就是郴州人。”
张兵问:“是不是来自韶关乡下?我经常把她和刘艳玲搞混。”
魏晓竹说:“对,清清和艳玲都是农村人。一个韶关,一个是湖北宜昌。”
过华新到白鹤时,四人又歇息了20来分钟。
期间魏晓竹从背包中掏出相机,指着一处风景绝佳的小丘陵对李恒和麦穗说:
“穗穗,你们俩站过去,我给你们拍一张。”
在外人面前,麦穗显得有些犹豫,不过在接触到李恒的眼神后,很快就把犹豫藏在心底,跟着他大大方方拍了起来。
魏晓竹摄像比较专业,一连指导两人拍了四五张才停歇。稍后她把相机给麦穗,“给我和他们俩一人拍一张。”
他们俩指的是李恒和张兵。
男子汉嘛,李恒也好,张兵也罢,和魏晓竹站一块显得十分自然,一个心里有人,一个已经结婚,没有其他男生站魏晓竹跟前的那种心理负担。
拍完合照,相机落到了李恒手里,后面一直在追着两女拍照,拍单人照,拍双人照,偶尔还给张兵来个特写,四人快快乐乐地驱散了骑行的疲惫,气氛很是融洽。
“现在已经下午2点半了,走起,下一站终点站,淀山湖。”
瞧瞧手表,李恒喊三人上车,继续开始行程。
路上,今天心情特别好的魏晓竹比平素话多不少,问张兵,“张兵,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最前面的张兵大声开口:“你问。”
魏晓竹问:“去年有一阵子,好多人在传你和白婉莹的小道消息,要是你老婆没怀孕,你会和白婉莹产生感情吗?”
众所周知,张兵能卖烤红薯、烤红薯生意能爆炸好,都是白婉莹的功劳。
包括出点子,包括策划宣传,身为沪市本地人的白婉莹见识多广,帮了不少忙。
也因此,烤红薯摊前的张兵和白婉莹成了复旦大学校门口的一道风景线,很多人去捧场的同时,也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与两个联谊寝间歇性去帮忙不同,白婉莹几乎每个晚上都陪着张兵一起出摊,时间短还好,要是时间长了,难免旁人不多想。
这小道消息,李恒和麦穗也听过,还不止一次,当即一同看过去。
张兵摇摇头,“不会。”
见三人望着自己,张兵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婉莹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生,我配不上她。
她应该找一个爱她的、且家境条件不错的男生,那样她也许还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李恒三人互相瞅瞅,不晓得该怎么接话?
因为张兵说的这条件有点难。
纵使白婉莹长相谈吐确实不赖,但一般男生不敢去冒这个风险啊。要是治得好还好,要是治不好,不仅要浪费一大笔钱,还耽误了青春。就算男生本人不在乎,男生家里会同意吗?
从理性分析,几乎不会有家庭同意,毕竟白婉莹要是不能站起来的话,基本就和生育绝缘。
在这年代,娶个媳妇回家不能生孩子,哪个家庭会愿意的嘛?
下午4点半左右,两个联谊寝相继赶到淀山湖边。
乐瑶先是带一行人去了一趟她老家,老家如今就剩她爷爷奶奶在住,他父亲一辈都迁去了沪市市中心。
乐瑶老家的房子是木制结构,比较旧,但好在面积足够大,能腾出4间房给他们晚上住。
骑行一天,众人都出了一身汗,都很累。
两寝室人聚一起闲聊一阵,随后开始分工干活。
李恒、麦穗、张兵、魏晓竹、卫思思、孙小野和唐代凌负责晚餐。
由李恒掌勺,其他人打下手。
这种粗活累活李恒本不想,奈何大伙都是二把刀哇,而女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他做菜特别好吃,众人齐齐让他做。
本来农村出身的戴清做菜也不错,但女生都明白其中的小九九,没让她直面李恒。
做菜一组,另一组则去湖边搭帐篷,准备烧烤和篝火,留着晚上用。
16个人吃饭,做菜是一个大工程。好在人手足够,李恒又是江湖菜做法,每个菜的时间都比较短,倒也没那么急。
原本女生都跑去湖边玩水欣赏风景的,结果没一会都饿坏了,都聚在了锅灶旁,眼巴巴看着李恒炒菜。
赵萌说:“李恒,你炒菜像艺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李恒眨巴眼,“厉害吧。”
女生都给他竖起大拇指。
第一个菜回锅肉出锅,一小半被这伙人给偷吃完了,乐瑶舔舔舌头,“怎么这么好吃?怎么能这么好吃呢。
以前我觉得我妈妈做菜不错,但吃了你的后,我妈妈的水平就好普通了,姐妹们,怎么办?我现在有点羡慕肖涵哪。”
刘艳玲出主意,“踹了郦国义,赶紧追李恒吧。”
没曾想郦国义从后面跳出来,“谁?谁怂恿我媳妇踹了我?”
孙小野问:“郦国义你会做菜不?”
“会做个锤子,老子只会吃。”郦国义扒拉个头,也吃了一块回锅肉,吃完就嘶地一声对乐瑶说:“瑶瑶,这菜有毒,容易上瘾。走,我们别吃了,我带你去吃红薯。”
众人大笑。
蔡媛媛问:“郦国义,你是怕乐瑶会中了李恒的毒吧?”
郦国义歪歪头,拍拍屁股贱兮兮地说:“不怕,我恒大爷眼光高着咧,戴美女都没被看上,她更没戏.”
“咳咳.!”
郦国义话还没完,周章明在人群后面猛地咳嗽起来。
一行人扭头循着咳嗽声望去,刚好看到戴清转身离开,往湖边走了去。
傻傻地看着戴清走远,郦国义猛地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怪叫道:
“我草!戴美女不是在湖边搭帐篷吗,怎么来了?”
周章明哭笑不得,“你们闻着菜香味都一窝蜂跑了,就剩我和戴清了,能不来?”
李恒看眼旁边的魏晓竹,后者意会,顿时对乐瑶说:“瑶瑶,你跟我一起。”
乐瑶横了郦国义一眼,起身跟着走了。
郦国义又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原地来回走两圈,最后也小跑着追了出去,道歉去了。
经过快两小时的折腾,10个菜终于出锅。
别看只有10个菜,但每个菜的份量非常大,足够16个人吃。
吃饭的时候,戴清回来了,没有预想中的尴尬事情发生,这姑娘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就是离李恒有点儿远。
今年22岁的周章明自觉担当起老大哥的责任,先是给每人倒一杯啤酒,然后举杯说:
“来,今天恒大爷辛苦了,菜做得这么哇塞,我们一块敬他一杯。”
众人笑嘻嘻站起来,把杯子伸向李恒。
李恒拿起杯子,乐呵呵跟每个人碰了碰,“来,干杯!元宵快乐!”
“干杯!元宵快乐!”在一片哟喝声中,众人围成一圈,仰头一口干。
“喂喂喂!我喜欢吃小炒黄牛肉,你们别这么抢,给我们女生留点。”眼见男生一窝蜂夹小炒黄牛肉下酒,卫思思站起来不愿意了,瞪大眼睛斥责他们绅士点。
李光咧个大嘴,“绅士可以,有本事让你家老唐把我灌醉,灌醉我就不吃了。”
卫思思撸起袖子,“要什么老唐?就你这个假冒货,老娘上次能把你灌醉,这次同样还能把你灌醉。”
郦国义最喜欢挑事生非,顿时跳起来喊:“哇靠!李光,这娘们蹬鼻子上脸了,瞧不起你。
上,别丢咱们325的脸。你躺下了,哥们给你续上。”
“上就上,妈蛋!你竟然小瞧我,我今天非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草原真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光虽然有点怵卫思思,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有人拼酒了,气氛霎时推向高潮,众人一边呐喊助威,一边吃饭聊天。
李恒偏头问麦穗:“还习惯不?”
“嗯,挺热闹的。”
麦穗今天算是比较开心。交了一个十分讲得来的新朋友魏晓竹,且107的女生们非常照顾她的感受,时不时跑来跟她说会话,生怕冷落了她。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恒去哪里都带着她,这让麦穗的心非常安定。
看了会拼酒十分凶猛的卫思思和李光,麦穗低声问:“你们平时聚餐都这样吗?”
“差不多,这些人经常斗酒,久而久之都有点私人恩怨和不服输的意思了。这次没喝赢,下次碰面了格外眼红,不上桌还是好朋友,一上桌就立马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六亲不认。”李恒如实讲。
旁边的魏晓竹对此十分认同,笑说:“其实这样也不错,别看他们斗得凶,但不是真的翻脸,反而友谊越斗越深。”
不知何时,张兵也被孙小野找上了,两人一瓶接一瓶吹了起来。
李恒陪着麦穗津津有味地看了会,随后倒满酒,对边上的麦穗和魏晓竹说:“来,别光看着,我们也走一个。”
麦穗和魏晓竹纷纷跟他碰了碰,慢慢喝着。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眼见两伙人在斗酒,胡平瞧瞧跟李恒和麦穗窃窃私语的魏晓竹,登时找上了戴清:
“戴清,敢不敢一醉方休?”
戴清低头想了想,稍后意味深长地笑说:“你找错人了。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去找他们俩啊。”
他们俩,指的是李恒和麦穗。
因为今天出校门后,魏晓竹就时时刻刻跟这两人在一块。
胡平点根烟,吸两口说:“找恒哥就是自虐,麦穗我就更不能找了,复旦大学谁不晓得这两人形影不离?要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哪喝得过,就说你来不来吧?”
戴清拉上赵萌和蔡媛媛,“我们三喝你一个,行不?”
“行?有什么不行?”胡平咋咋呼呼拿了一打啤酒过来,这些都是昨天他和郦国义准备好的。
知道两个寝室的人海量,啤酒足足备了30打,两个字:管够!
连着两瓶啤酒下肚,戴清瞄眼那边的李恒、麦穗和魏晓竹三人,调侃问胡平:“你真就一点都不担心?”
胡平摇头:“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担心,但是恒大爷的话,犯不着。”
戴清说:“看来你也听过叶学姐的传闻了?”
胡平打着哈哈:“咱们都是学生会的,赵主席被人灌醉套了口风,自然有所耳闻。”
戴清问:“那你信几分?”
胡平说:“5分。你信几分?”
戴清摇头,“我全信。”
胡平瞪大眼睛:“空穴来风的事,你就这么肯定?”
戴清指指自己,自我嘲笑,“我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胡平看了看戴清,然后没声了,仰头一口气吹光一瓶啤酒,临了问:“都没开始,你为什么放不下?”
戴清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不下了?”
胡平说:“你要是放得下,就不会躲着老李了。”
戴清哑口无言,良久吐槽:“他总是在我面前晃,没事也晃出事了,这谁受得了。”
听到这话,赵萌、蔡媛媛和胡平笑疯了。
赵萌支招:“那你以后就别早上跑步了呗,不就见不到他了?”
戴清低头重新拿一瓶啤酒:“哪有这么简单,你们不懂。”
随着斗酒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好,就在李恒三人聊天之际,刘艳玲顶着她那对36d灯泡走了过来,单刀直面地问麦穗:
“麦穗,能喝酒不?”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只要露个苗头,大家就能看出来。
魏晓竹抢在麦穗前边说话,“你这样过来,就不怕周章明吃醋?”
刘艳玲拉一张凳子过来,坐下说:“不怕,老周开明得很,我本来一直想找肖涵喝酒,可这机会渺茫,就只好找麦穗咯。”
话到这,刘艳玲对要开口的李恒说:“李恒你别护犊子,就这一次,我有分寸的。解开心结后老娘我就重回大海了。”
李恒看向麦穗。
麦穗笑笑,接过刘艳玲递过来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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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40章 ,篝火,没有抵抗力(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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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艳玲叫李恒别护犊子,李恒索性就不管不问。
一开始,刘艳玲仗着36d能装货,来势汹汹,一口气豪饮了3瓶啤酒。
麦穗不声不响跟了三瓶。
刘艳玲不服气,又来了三瓶。麦穗默默跟上。
麦穗喝酒有个特点,不但酒量好,而且喝得还快,每次看似就要到顶了,可喝完手里那瓶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眼睛亮亮地,看着对手。
不知不觉间,两女斗酒成了全场焦点,两联谊寝都望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盯着,已经快不行了的刘艳玲不好打退堂鼓,鼓起勇气又喝了两瓶,直喝到身子歪歪咧咧,直喝到啤酒上涨到喉咙里,才捂着嘴巴往外边跑。
没一会儿,刘艳玲呕吐了,弯腰连着吐了三次,把今晚吃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
周章明跟出去,拍拍她后背问:“没事吧?”
“你会不会关心人?你看我这样像个没事的?”刘艳玲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胃。
周章明嘿嘿说:“那我去帮你报仇?”
刘艳玲瞪大眼睛:“你找谁报仇?李恒?还是麦穗?这两个你敢找谁?”
两个联谊寝喝了那么多次酒,所有女生都醉过了,就唯独魏晓竹没有。
为何?
因为男生也好,女生也好,站在魏晓竹面前没有那份底气,在潜意识中自认为比不过对方,所以大伙很有默契地不会去找茬。
就算胡平这种被很多女生写情书追求的大帅哥,在魏晓竹面前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就更别说325其他男生了。
魏晓竹和麦穗同为小王,刘艳玲算死了男朋友不敢去找对方喝酒,才有此言论。
周章明挠挠脑壳,“老李为人不错,我肯定不能以吃醋的名义去找茬啊,那太下头。
至于麦穗,嘿!以我喝酒的多年经验看,人家酒量深似海,我不一定是对手。”
刘艳玲深有同感,不敢去找肖涵,却勉强壮胆找麦穗喝酒,没想到还是踢到了铁板,想着想着,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呕!呕!又又吐了,吐第四回。
这回吐得全是清水,刘艳玲面色苍白地说:“帮我去熬碗葱姜水,我胃好难受。”
周章明瞅瞅自己对象,叹口气后,赶忙跑去了厨房。
眼见刘艳玲和周章明出去后就没回来,乐瑶和戴清寻了出来,结果见到了刘艳玲缩在一棵树下、一幅大病一场的样子,叫人看了心疼。
乐瑶问:“你这是何苦呢?你都跟了周章明了,还去找人家不痛快?”
刘艳玲瘪瘪嘴,答非所问,问向戴清,“清清,如果有一天李恒让你宽衣解带,你会不会自动躺他床上?”
戴清被问得有些窘,过会摇摇头,“就算再怎么喜欢他,也不能作践自己。何况我对他的喜欢还没到无药可救的程度。”
乐瑶好无语,问刘艳玲:“有机会伺候他,难道你会?”
刘艳玲把头晃得叮当响:“李恒眼光高着呢,刚才你们是没注意,我全程留意到了,他眼里只有麦穗,都没怎么看我。
在我们寝室,要是晓竹能放下面子去追的话,也许有一丝机会,其她人全他妈没戏。”
戴清说:“聪明的女人才不会去追。”
乐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以叶学姐作为参考?”
戴清点头,“都说上赶的不是买卖。叶学姐就是吃亏太急,而他身边的高质量女生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的?”
刘艳玲好奇问:“叶学姐向李恒表白过?”
戴清想了想道:“不是很清楚,但年前学生会聚会,赵主席喝醉了,被几个部长合伙套了话,叶学姐好像给李恒写过情书,还不止一封,连着写了好几封。
不过李恒有没有拆开看就不知道了,男生寝室都说他不怎么拆封本校女生信件的。”
“真是高冷啊!帅了不起啊!还本校女生情书一封都不拆。”刘艳玲吐槽。
戴清和乐瑶互相瞧瞧,笑说:“那你今晚这一出是图什么?”
“不服气呗,老娘好歹也是我们家乡那一片出了名的学霸。寒假回去的时候,十里八乡的人见着我都捡好听的话说,可我顶着这么好的身材去追求他,他连个像样的回应都没有,把我小心眼都气出来了。”回忆起上学期的往事,刘艳玲猛翻白眼。
两女被逗乐了。
就在这时,见平素关系最要好的三姐妹都没回屋,不放心的魏晓竹也出来了,恰好听到这话。
魏晓竹从背后走过来问:“那你和周章明在一起,是不是受了他影响?”
刘艳玲转身,“你出来干啥?”
魏晓竹说:“我猜你应该是醉了,出来看看你。”
“是醉了,但吐完就清醒了,对了,你回去吧,我还打算说你坏话呢。”刘艳玲如是开口。
魏晓竹笑了笑,右手往后撩下头发说:“我又不会跟你抢男人,你说我坏话干什么?”
刘艳玲歪个嘴,“寝室姐妹为情所困,你长这么好,也不帮我们出口恶气,我还不能说几句了咯?”
“这口恶气我还真帮不了你们,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魏晓竹面带微笑。
“对啊,艳玲,你不会是被李恒无形拒绝,气不过,才赌气和周章明走到一起的吧?”乐瑶同样追问。
刘艳玲提高音调,“我有那么傻?我和老周在一起,只是单纯觉得他人不错,跟他唱歌合拍有感觉。”
话到这,刘艳玲趁着酒意对乐瑶说:“我个人感觉郦国义还没周章明靠谱,别傻乎乎就跟人上床了,恋爱归恋爱,上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见乐瑶脸色不对,戴清用脚踢了踢刘艳玲。
刘艳玲到底是喝多了酒,反应比平时要慢好几拍:“清清,你踢我干什么?”
戴清说:“你这忠告迟了。”
刘艳玲懵逼,“啊?我才和老周牵个手,你就已经和郦国义那个了?”
魏晓竹看眼乐瑶,打圆场说,“情之所至,一往而深,彼此投契,便是命中注定。走吧,出来这么久了,我们回去。”
四女刚进屋不久,周章明就端着一碗葱姜水递给刘艳玲,收获了女生们的一片赞誉,直夸他是个好男人。
魏晓竹回到原位,问麦穗:“艳玲吐了,你真没事?”
麦穗笑了下,靠过去耳语几句,稍后两女离开了屋子。
离开前,麦穗还回望了眼李恒。
李恒心领神会,同边上的唐代凌喝完半瓶啤酒后,跟了出去。
找了一圈,只找到魏晓竹,他问:“麦穗人呢?”
“在洗澡。”魏晓竹指了指浴室。
李恒走到浴室外面听了听,里面有水声传出来,他问:“麦穗,你在洗澡?”
“嗯。”里面嗯一声。
“那我在外面等你。”李恒道。
“好。”有他在,麦穗心特别安定。
魏晓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等他过来后,笑说:“她对你真放心。”
李恒悠悠地道:“在外面这种环境,你们俩又生得这么好,小心无大错。”
魏晓竹认可这话:“那等会我洗澡,也麻烦你和麦穗守一下。”
李恒爽快地答应,“没问题。”
魏晓竹侧头瞧瞧他,欲言又止。
李恒察觉到她的动态,问:“有话对我说?”
魏晓竹摇头,“没有。”
李恒道:“说吧,咱们这么熟了,没事儿”
话落,他立马改口,“算了,别问了,还是藏心底吧。”
魏晓竹掩口而笑:“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李恒点头:“能猜到几分。”
魏晓竹很给面子:“那行,不问了,不然你这个好男人形象在我这里就大打折扣了。”
李恒道声谢谢。
接下来,两人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各自想着事情。
良久,魏晓竹突然打破沉寂,“能不能另外问你一个事?”
李恒道:“你说?”
魏晓竹问:“上学期末,叶学姐给你写情书的事在学生会传得沸沸扬扬,是真的吗?”
李恒沉思片刻,坦诚回答:“学校女生给我写的书信,我从没拆开过,这问题没法回答你。”
魏晓竹说:“这倒是和男生寝室的说辞不谋而合,那假若叶展颜学姐主动追你,你会不会心动?”
李恒几乎没有犹豫:“不会。”
魏晓竹小小惊讶,望着他好会说:“她那么有能力,那么漂亮,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李恒回答:“人都向往美好的事物,被这种大美女追求,不管承认与否,也许潜意识中都会有几分高兴的。
但人嘛,得分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老实讲,我精力有限。”
魏晓竹收回目光,“你这话中肯,我信。”
没一会儿,麦穗出来了。
见状,魏晓竹打声招呼后,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李恒热心帮忙把外面烧好的热水提了进去,临了问:“两桶水够不够?”
“麦穗也是两桶,够了,谢谢你。”魏晓竹说。
“成,那你洗,我和麦穗在外面等你。”李恒带着麦穗走了出去。
等到浴室门关,李恒问麦穗,“等会还有篝火晚会,怎么就想着洗澡了?”
“浑身有些难受,女生这么多,早点洗了好。”麦穗说。
“倒也是,待会不用跟她们抢浴室。”
李恒说着,随后开口问:“今晚你是睡房间,还是去湖边住帐篷?他们都叫嚷着要住帐篷。”
麦穗问:“女生也住帐篷?”
李恒道:“孙小野、卫思思、乐瑶、刘艳玲等人都确定了住帐篷。”
麦穗有些不敢置信,压低声音问,“在这么多人面前,和男朋友住帐篷?”
李恒不确定:“乐瑶和卫思思应该会,孙小野没男朋友,刘艳玲不好说。”
麦穗问:“刘艳玲?”
李恒讲:“以我的经验看,刘艳玲是那种看似比较豪放、但心里有根线的女人,老周想要彻底拿下她,短时间内几乎没可能。”
麦穗问他:“那你今晚住哪?”
李恒柔声道:“你睡房间吧,我陪你。”
闻言,麦穗脸一下子红了,在昏黄灯光下如同绽放的玫瑰,每一个曲线都散发着迷人的妩媚。
李恒心弦被狠狠拉了下,解释道:“这不是有套间嘛,晚上你睡里面的房间,我睡外面的房间。”
“嗯。”麦穗嗯一声,挪开视线没再看他。
晚餐过后,两个联谊寝去了淀山湖边,点篝火的点篝火,烧烤的烧烤,搭帐篷的继续搭帐篷。
说到篝火晚会,这主意是蔡媛媛提出来的。因为她是彝族人,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彝族人民会点燃篝火把,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这是彝族的传统节目,也被誉为“东方的狂欢节”。
当然,蒙古族出身的李光每年都会经历那达慕大会,也对篝火晚会相当熟悉。
在李光和蔡媛媛的带领下,两个联谊寝在湖边烧起一个熊熊火堆,在边上放着录音机,16人手牵手围绕火堆转圈圈、载歌载舞。
李恒左边拉着张兵,右手拉着麦穗,麦穗过去是魏晓竹,再过去是戴清,他们都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感觉好玩得紧。
转20来圈后,李恒情绪完全被点燃了,不再拘着谨着,跟随大伙大吼大叫,期间兴奋地问麦穗,“怎么样?”
麦穗柔笑说:“好喜庆!”
不说别的,光就这篝火晚会这一项,一行人就玩得够开心了,这次骑行就够美满了。
大约手牵手唱跳了35分钟左右,大家都有点累,然后盘坐在篝火前,看个人表演节目。
首先是李恒登场,冒得法子嘛,按俩寝室人的说辞:你可是春晚大腕,你不上,谁敢上?
这回他没带陶笛,倒是两个联谊寝想得周到,早就帮他准备了笛子,他吹奏了一首《浏阳河》,赢得了最热烈的掌声。
看着场地中央吹长笛的李恒,卫思思对唐代凌说:“李恒好有男人味,你要是有他一半我就知足了。”
唐代凌抱头求饶:“你就饶了我吧,你真当恒大爷是白菜呢,遍地都是?人家是今年春晚的招牌好吧,请尊重人民的眼光!”
魏晓竹和戴清同时注意到一个事,那就是李恒吹笛子的时候,经常用眼神和麦穗互动。
戴清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魏晓竹回答。
戴清说:“两人关系绝对不简单。”
魏晓竹嗯一声,稍后问:“那你觉得到哪一步了?”
戴清悄悄瞄眼满心欢喜的麦穗,又瞄眼场中央的李恒,琢磨一番说:“估计两人心意相通,只是碍于世俗伦理道德没突破最后一层纱。”
魏晓竹听了没做回应,认真听长笛演奏。
听完《浏阳河》,戴清遗憾说:“早知道我就不来复旦大学了,当初拼一拼北大好了。”
其实戴清的高考分数是上了北大的,但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她追求保险,没敢填。
缘由也十分简单,祖辈世代为农的她,太想出人头地了。可家里条件非常差,供她读书已经属于砸锅卖铁型,家里父母和兄弟姐妹为此经常几月半年都没怎么见过肉,无法支持她复读一届。
所以在填考前志愿时,她显得束手束脚,没胆魄冲北大,生怕考砸了就错失了人生最大的机会。
这也是她进入大学后,每天坚持晨练跑步的原因,她想要有个好的身体,将来毕业后好回报家里。
同样,她在向李恒隐约表达好感却没有得到回应时,她选择果断撤退,意识到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误入了歧途,李恒不是她能得到的。
对于李恒,人生中第一次心悸的戴清即自卑,也自强。她暗暗给自己定下了规矩:既然偷偷喜欢成了事实,无法改变,那就及时止损,不许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
魏晓竹转头,打趣问:“怎么?听完这首《浏阳河》又死灰复燃了?”
戴清示意好友看107女生,“谁比谁好?要是可以,都会选择最好的。”
魏晓竹视线环绕一圈,没否认这话。
李恒的笛子过后,大帅哥胡平用吉他弹奏了一首当下的流行歌曲《粉红色的回忆》。
胡平为了这首曲目足足准备了一个寒假,目的就是希望引起魏晓竹的关注,让两人之间有些僵硬的关系能够回暖几分。
有一说一,胡平吉他弹奏的水平是非常不错的,可惜珠玉在前啊,没卵用,他再努力也没提起多少势气,大伙虽然口头中叫好声不断,但时不时开小差和旁边讲话的场面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老李吹奏长笛时,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生怕听漏了。而轮到他时,形势急转直下,高下立判。
胡平饱含感情地看向魏晓竹,魏晓竹避开视线,和右手边的戴清窃窃私语去了。
戴清好笑,“胡平好歹也是出了名的大帅哥,学校好多女生对他青睐有加,听说隔壁同济大学有女生坐公交车时对他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追求,你却这样冷漠处理,真是令人寒心哎。”
魏晓竹不为所动,“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是,只适合做朋友。”戴清感慨:“其实还是你生的太美了,对异性要求太高,但凡换个姿色稍微逊一点的女生,都很难拒绝胡平的痴情。”
魏晓竹没接话。
篝火晚会大家都玩得比较嗨,16个人有12个人表演了节目。男生更是人手一个。
比如郦国义的迪斯科,李光的摔跤舞,周章明的单人相声等。
就算什么都不会的唐代凌,也表演了19连后空翻,赢得了一次次喝彩和掌声。
有些意外,平时沉默寡言不爱多说话的张兵,竟然唱得一手好山歌,那超高音真真把众人给震惊到了。
为此,孙小野问他,“张兵,你是不是在老家经常独自唱山歌?”
张兵说:“差不多。在老家湘西,经常要上山采药放牛,唱山歌成了我们的消遣方式。”
赵萌问:“你是汉族的吗?”
张兵说:“是,我是汉族,不过我老婆是瑶族的。”
等到个人表演完毕,时间也来到晚上11点多了,这时男同胞们齐齐对向107的女生们,大喊:“女同志们,还记得去年的赌约没?”
所谓的赌约,就是去年赌《文化苦旅》单行本会畅销多少本?
当时男生站李恒这边,赌200万册。
而107寝室站魏晓竹这边,赌150万册左右。
结果显而易见嘛,根据报纸上的新闻报道,截止正月十三,《文化苦旅》单行本累积销量是3094076册。
超过了300万册,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震撼了整个文坛的牛逼数据!
就连央视新闻联播都在最后收尾阶段提了一嘴,虽然只有短短3秒钟,但人家是央视新闻联播啊,还是这年头的新闻联播,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足见这一数据的含金量。
输了就认,在这一点上,107的女生们表现很好。
听到男生催促,她们8人纷纷站了起来,走向场地中央。
乐瑶代表女生说:“我们跳的是拉丁群舞,期末考试前就练习了一个礼拜,这是晓竹姑姑请的舞蹈老师教我们的。”
李光问:“这种好事怎么没告诉我们?难道你们事先就知道要输?”
乐瑶白他眼,“什么叫事先要输?我们不像你们那么赖皮,我们是有备无患好吧。没想《文化苦旅》那么厉害,倒真派上用场了。”
郦国义嚎一嗓子:“《文化苦旅》万岁!让我们能饱眼福咯!兄弟们鼓掌!吃水不忘挖井人,感谢十二月哈哈!”
“啪啪啪!”
“啪啪啪!”
今晚气氛一直爆炸好,大家都处在情绪中,都烘托到这了,没理由不鼓掌啊!使劲鼓掌!
一波热烈的掌声过后,女生开始了表演,四人站前面,四人站后面,跳得有模有样。
要说其中跳得最好的,当属孙小野,这妞有股子野蛮劲,很吸引人。
跳得第二好要算魏晓竹和刘艳玲,前者人够漂亮,身线够柔和;而后者,嘿嘿,36d嘛,懂的都懂!
一场舞蹈表演下来,小伙子们暗戳戳最关注的还是魏晓竹,男人么,都一个样,都对美女没抵抗力。
何况还是魏晓竹这种大美女跳舞了,机会多难得啊,就更没抵抗力了。
不过大家最羡慕周章明。
嗐!那可是36d诶!轮起来砸出去都能砸死个人,老周将来要是不出岔子,能同时拥有两个,这他娘的谁不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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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341章 ,
第341章 ,
107宿舍表演非常成功,把一票男同胞们给看爽了。
郦国义还骚包地跑去跟孙小野合了个影,这还不算,回头问魏晓竹:“大美女,我们拍一张?”
魏晓竹看眼旁边的乐瑶,想了会,最终答应下来。
于是郦国义和魏晓竹站在篝火前,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照,乐瑶逮着机会质问郦国义:“你什么意思?不和我拍?”
郦国义拍拍屁股,贱兮兮地说:“拍!拍!拍!天天抱着你拍。”
拍照的时候,乐瑶突然丢一句:“我总感觉,你喜欢的是晓竹,我只是替代品。”
郦国义吓得立马单膝跪地上,指天发了好一阵毒誓才把乐瑶哄好,临了说:“我的姑奶奶,你可是真难哄,真会吃醋,又不止我一个人找魏晓竹拍照,他们都找了,连恒大爷都跟魏晓竹拍了。”
乐瑶说:“你是第一个找她的。”
郦国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回头我把照片交给你,我一张都不存。”
“我没那么小气。”乐瑶斜着眼睛说。
郦国义摸摸后脑勺,“你今天是受刺激了?以前可不这样找茬的。”
可不是受刺激了么,刘艳玲说的那句“恋爱归恋爱,不能上床,这是两码事”对乐瑶冲击很大,她以前就是太顺着男朋友了,才会被哄上床。
另一边。
征求一番意见后,只有李恒、麦穗、魏晓竹、戴清、赵萌和张兵6人想回木房子里住。
其余人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要住湖边帐篷,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方式。
回到屋里,李恒先是洗了个澡,然后问麦穗等人:“你们想好怎么分房睡了么?”
魏晓竹点头,“一共4间房,我和麦穗睡,清清和萌萌睡,你和张兵单独睡。”
商讨一番,李恒、魏晓竹和麦穗进了左边的套间。
套间由两间卧室组成,里边靠墙一间,外面一间,有一个门相连。两女要通过外面房间才能进到里间。
跟着两女进到里面的房间,李恒四处检查一番,发现没有安全隐患才说:“快12点了,你们困不困?要不先睡?”
麦穗和魏晓竹仍旧处在兴奋中,没一点睡意。
稍后不等李恒说话,魏晓竹突然站起身,“额,我忘记了一件事要和清清说,你先陪会穗穗,我去找下戴清。”
说完,魏晓竹走了,顺带还把门关上。
李恒和麦穗互相看看,末了他问:“我们之间这么不隐秘么?”
大半夜的听到这虎狼之词,麦穗有些羞涩,右手捋了捋耳际发丝,低头过了会说:“你在乎那些传闻吗?”
这些传闻指的是复旦大学好多人在传小道消息,说两人处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说俩人是红颜知己。
李恒坐在床沿,定定地盯着她眼睛,瞳孔深处全是炙热。
接受到他的异样眼神,麦穗小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一下,随后克制住情绪,艰难地起身来到窗前,眺望夜空中的月亮。
一时间,他看着她,她望着夜色,屋里静悄悄地,都没做声。
过了会,他跟着来到窗户边,肩并肩说:“我明天要走了。”
“嗯。”麦穗嗯一声。
李恒问:“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麦穗柔媚说:“到了那边注意保重身体,不要熬夜太晚。”
李恒问:“还有吗?”
麦穗沉默,心知肚明他想要什么?挣扎许久后,最终还是半转身对向他。
相视一会,李恒缓缓伸出双手搂住她腰腹,轻轻一用力,把她带到了怀里。
两人身体接触的刹那,麦穗叹了口气,头贴着他脖颈,喃喃地说:“你的身体这么温暖,我怕自己有一天会迷失。”
李恒没做声,低头嗅着她发丝清香,最后轻轻吻了她额头一下,“我想对你说点什么,可又怕你”
麦穗娇柔笑笑,微抬头打断他的话,“那就别说。”
眼神交融,李恒情不自禁凑过去欲要吻她。
但麦穗偏头没让,从他怀里走了出来,轻声说:“不早了,你去睡吧,我想安静会。”
凝视她侧脸半晌,李恒道声好,离开了里边卧室,想了想,又走出外边房间,到屋外走廊上等待。
等待魏晓竹回屋后,他再进房间。
大概20来分钟后,魏晓竹院子对面的房间出来了,后面还有戴清、赵萌和张兵相送。当见到李恒后,后面三人又原路走了回去。
魏晓竹来到他跟前,问:“李恒,你怎么在外面?”
李恒道:“外面冷,去里面说话吧。”
魏晓竹扫眼房门口,站着没动,小声问:“要不今晚我跟清清她们睡?”
李恒无语:“你在想什么?”
魏晓竹笑了笑,转身进了屋里。
穿过外面房间,进到里面房间,魏晓竹关上房门对床上的麦穗说:“和戴清她们聊了会,你怎么还没睡?”
麦穗说:“有点睡不着。”
魏晓竹脱衣服上床:“我也是,今天虽然骑行了一天,可今晚的篝火晚会太兴奋了,现在也没什么睡意。”
并排躺下,魏晓竹忽地说:“刚才我还在犹豫,今晚要不要过来?”
有些话一听就懂,麦穗应声问:“那你怎么过来了?”
魏晓竹说:“我觉得你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嗯。”
麦穗嗯一声:“他不是那样的人。”
麦穗口中“那样的人”,指的是李恒虽然有时候面对自己会本能地表现出男人欲望的一面,但总体来讲还是比较尊重她的。从不会强求她。
魏晓竹问:“他在高中也这么受欢迎吗?”
回忆起高中生活,回忆起自己高中三年都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麦穗低沉开口:“他一直比较耀眼。”
听完,魏晓竹笑道:“看来很多女生都比较羡慕肖涵。”
肖涵吗?麦穗倒不是特别羡慕肖涵,而是更关注宋妤。
这一夜,两女细细聊着天,分享着各自的高中生活和家乡风俗,几乎没怎么睡。
李恒则不同,门一关,头挨着枕头就熟睡了过去。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田润娥同志要他帮着找小姨,大概三十四五岁,有可能在苏北挨着山东那一片地界.
ps:隔壁过了一个老人,敲锣打鼓不停,一下午到现在才憋出2000字,明天打算去镇上酒店开个房间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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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42章 ,机会和诱惑(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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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李恒反复在做这个梦。
寻找小姨的梦。
睁开眼睛梦消失,闭上眼睛梦又来,一次又一次,他娘的都快魔怔了,导致外面天亮了他还困得很。
早上6:40左右,穿戴整齐的麦穗和魏晓竹从里边房间出来,路过他床前时刚好看到他睁大眼睛对着天板发呆。
麦穗停下脚步,“我感觉你好困,你是昨晚没睡好吗?”
李恒回过神,“没呢,只是做了一晚上梦。”
说着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瞟到了魏晓竹身上,顿时忍不住想:没遇到这姑娘之前,从没做过这梦,昨晚仅有一墙之隔睡觉,却梦不断。
莫不是,魏晓竹难道是小姨女儿?
可这念头一起,他下一秒就直接掐灭了,因为根本不可能啊,因为年岁对不上啊。
魏晓竹今年19岁。
按田润娥同志的回忆,小姨今年应该是实岁34,虚岁35左右,难道16岁就生孩子了?
那这也太早了吧?
不过一想到上湾村貌似这年纪段生孩子的还不少,他登时又不敢确定了。
思及此,他突然冷不丁开口问:“魏晓竹同志,你妈妈今年多大?”
此话把两女问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跳跃到这个问题?
视线交投,魏晓竹犹豫一下,说了出来,“我妈妈今年43岁。”
听闻,李恒释然,莫名松了口气。
要是忽地钻出一个这么大表妹,还跟自己在一个学校读书,还跟自己是好朋友,那他娘的也太凑巧了吧???
魏晓竹困惑问:“这和你昨晚没睡好有关?”
李恒点头,当即把自己做梦的事和做梦的内容简单讲述了一遍。
耐心听完,两女对视一眼,麦穗问:“你小姨和阿姨相貌像不像?”
李恒回忆:“据我老妈讲,三岁之前小姨的照片和我妈小时候几乎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但3岁之后就不得而知了,失联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长大后她们两姐妹到底还有几分刮相?那就说不准了诶。”
魏晓竹搭话,“小时候这么像,长大了再怎么变化,肯定也有几分像的,也许以后有机会重逢。”
李恒点头,“这话在理,那就托魏同志福气喽。”
说着说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人敲门,是赵萌来催几人起床了,说戴清准备下面条,大伙吃完早餐出发回校了。
屋内的三人互相看看,很有经验的麦穗立马带着魏晓竹打开门,走了出去。
什么叫有经验?
麦穗是见过他早上骤然掀开被子那一幕的,当初脸红了好半天。她怕某人习惯成自然,等下抽疯似地掀开被褥,晓竹会比较难堪。
早餐是牛肉面。
戴清赶早起来炖了牛肉高汤,还炒了牛肉哨子。此时正在厨房等所有人起床后好下面条,以免面条坨了不好吃。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醇厚的牛肉香味,李恒问戴清:“你们韶关也这么吃?”
戴清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解释说:
“我老家虽然在韶关,其实是在与郴州搭界的地方,风俗与郴州那边更接近,平常村里红白喜事,牛肉面都是这么弄的,我只是跟着做。”
戴清说话的时候,头一直低着的,没敢看他,甚至解释完的时候,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
好比跟他说话如同打仗一样累。
很显然,戴清面对他的时候心里并不平静。
边上的麦穗和魏晓竹察觉到了这一状况,瞧瞧戴清,又瞧瞧李恒,都没插嘴。
见对方似乎惧怕和自己交流,李恒识趣地没再问,抽双筷子夹一片牛肉放嘴里,夸一声“好吃”就离开了。
麦穗看眼戴清,也跟着李恒走远。
两人一走,魏晓竹开口说:“清清,你应该自然一点,他又不是老虎。”
戴清苦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半晌才出声:“莫名地就是有点怵他,可能是他太优秀了吧。”
闻言,没谈过感情的魏晓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得说:“李恒他人很好的,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
你和他多交流说不定能克服心理障碍。再者,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他或许早已免疫了。”
戴清想了想,又艰难地摇了摇头,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还是觉得斩断一切因果比较好。
她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还是远离他一点好。”
见好友态度坚决,魏晓竹没再劝。
戴清人虽然比较腼腆,但正如两个联谊寝所言,她的厨艺是女生中最好的。
牛肉面属实不赖,面条劲道q弹不说,牛肉哨子也是顶级棒,所有人都夸好吃。
甚至因为太过好吃,原本的一大锅面条不够,戴清又被迫下了第二锅。
吃面条的时候,麦穗关心问他:“余老师说,下午1点的飞机,你能赶回去吗?”
怎么可能呀?
昨天停停歇歇,骑了快一天才从杨浦赶到淀山湖,今天就是飞也飞不回好伐。
李恒小声嘀咕,“等会我打算最后走,然后坐车开溜。”
麦穗笑问,“那自行车呢?”
李恒道:“我刚刚和老郦、老胡打过招呼了,他们不是要叫车退帐篷的么,顺便把我的自行车带回去。”
话到这,他问:“你是跟我一起坐车走?还是和晓竹她们骑行回去?”
不等麦穗说话,边上的魏晓竹问:“李恒,你要去哪?这么赶?”
李恒道:“有点事,得去赶飞机。”
魏晓竹转头对麦穗说:“穗穗,我们也坐车吧,我腿都酸了。”
李恒:“.”
麦穗:“.”
在两个联谊寝眼里,魏晓竹绝对是最不可或缺的人物,在某种程度上,她比李恒还重要,因为男生也好,女生也好,很多时候做某种决定时都隐隐受她影响。
假若她不去,其她女生也会打退堂鼓,也会有松懈的念头。
假若她不去,325的小伙子们瞬间没了精神头,不管有没有对象,这是一个客观事实。
只是大伙彼此心照不宣,从来没说破。
美人嘛,尤其还是这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魅力可见一斑。
李恒压低声儿调侃道:“你要是就这么跟我们走了,他们骑自行都没动力了。”
魏晓竹笑笑,“哪有?哪有这么夸张。”
有没有夸张?其实她心里有个数,复旦大学很多男生寝室想和107联谊,美其名曰是联谊,大部分就是冲着她去的。
就算325宿舍也是如此。
最终,出于一些未知的原因,魏晓竹还是放弃了跟着一起坐车回去的想法。
早饭过后,两寝室骑着自行车,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往回赶。
骑行一段,等骑到有车乘坐的站点,李恒把两辆自行车交给郦国义和胡平,当即带着麦穗上了班车。
来时了一天,结果3小时候出头就赶回了庐山村。
此刻余淑恒早已在等着了,见两人回来,立即拖着行李箱从25号小楼出来,抬起右手腕看看表,对李恒说:
“11点多了,我们得尽快去机场。”
“诶,好嘞。”
李恒应一声,5分钟洗个澡,随后接过麦穗递来的行李,准备下楼出发。
只是才行到楼道口,他又停在了原地,转头望着麦穗。
麦穗也看着他。
隔空面面相对,良久,麦穗走到近前嘱咐:
“到了那边多注意身体,不要饿着,还有.给家里写封信。”
话一说完,意识到什么的她心跳十分厉害,不着痕迹挪开视线,不敢再同他对视。
李恒盯着她侧脸看了会,临了道:“那我走了,你也照顾好自己,这里就交给你了。
呃,其它地方不用多管,但书房得帮我打理下,以免进老鼠把书啃了。”
“好,我知道。”麦穗柔声说。
话落,两人安静一会,随后李恒转身离开,下了楼。
过去三四秒的样子,麦穗也动了步子,跟着下楼。
巷子口,余淑恒和麦穗寒暄一阵后,和李恒拉开车门一左一右钻了进去。
李恒摇下玻璃窗,看了看麦穗,挥挥手,“我们走了。”
“好。”麦穗应声。
余淑恒探头嘱咐:“麦穗,院子里的草记得帮老师浇下水。”
麦穗笑着答应下来。
车子动了,随着车速越来越快,庐山村在后视镜中被越拉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余淑恒把他的模样尽收眼底,却也没说话,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
一开始李恒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快要抵达机场时才开口,“老师,我想学车。”
“好,到白鹿原我教你。”
余淑恒比较冷淡的声音中,依旧尽显雷厉风行的本色。
白鹿原位于sx省xa市,是一个黄土平原,地跨长安区、灞桥区、蓝田县两区一县的灞河和浐河之间。东边接壤山丘,西至西安,南依秦岭,北临灞河,面积大约有263平方公里。
坐飞机到陕西,再转乘丰田霸道至xa市白鹿原,此时天色已然不早,夕阳开始落山了。
望着泥土马路两边的大片大片麦田,李恒心情莫名开阔,问:“老师,还有多远?”
这一次余淑恒罕见地没继续用奔驰,而是改用初代丰田霸道,这车是1984年推出来的。李恒重生回来也是头一回见到,也不知道余老师是怎么弄到手的?
余淑恒通过后视镜瞄眼后面跟着的两辆车,说:“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白鹿村,可能还需要半个小时,你累了?”
“不累,就是感觉天快黑了。”李恒前生几乎都在城里,大部分时间在粤高官沙、蜀都和京城之间徘徊,很少来西部地带。
初次见到这种一望无垠的绿油油麦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感。
说是半个小时,其实只用了23分钟左右就到了目的地,白鹿村。
不是想象中的窑洞黄土,反而有山有水,树林茂密,余老师找的屋子在白鹿村腹地。
村长应该是受了什么指示,老早就在村口等着了,对余淑恒和李恒很是热情。
村里人口不少,见村长领一行陌生人进来,还有三辆从来没见过的越野车,大伙很是稀奇,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
见李恒对周边似乎十分感兴趣,村长一边指路一边充当向导介绍村里的自然风景和人文景观。
面对陌生的人围观,余淑恒顿时化身为南极冰山,由里至外散发着冰冷气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而李恒则恰恰相反,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路上见着人就会如沐春风地笑一笑,给人感觉极好,极具亲和力。
正因为如此,村长几乎不怎么和余淑恒说话,反倒是和李恒一路有说有笑,话题不断。
就是有一点,村长的普通话不太利索,李恒听起来有些吃力,好在他耐心极好,不懂就问,不懂就问,充分发挥了不要脸、自来熟的精神。
没过多久,白鹿村就流传着一则消息:上面派两个人下来考察,村长把新建的木房子都让出来了,原本是打算用来娶儿媳妇的,现在计划延后。
有村民问:“这两人是什么来路?村长这么舍得?”
有人猜测:“这事我知道一点,据说这两人来头极大,村长的儿子不是在公社工作吗,听说有希望调到县城去。”
“嚯,还有这好事?难怪村长婆娘这两天一直在收拾新房,又是桌子又是凳子,连风干肉都挂了几块过去,这是讨好人家哩。”
“可不是,遇到这种好事,搁谁不当祖宗伺候着?”
还有村民马后炮说:“我一瞧这两人就气势非凡,又是车又是保镖的,定不是寻常人家。”
“.”
在一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两人来到了落脚点,位于村大队部位置的新房中。
别看新房是木房子,但面积比较大,足有140来平,两层,上面铺瓦,一楼有4间房。
屋后是一个大院子,还有水井,前后左右都有邻居,并不孤单。
围绕屋里屋外转一圈,李恒问:“老师,这些床上用品和家具都是你安排人弄的?”
“嗯,时间比较紧,所以没有京城的精细,不过全是新的,你觉得如何?”余淑恒问。
“挺好,甚至要我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原本我还想着来过一过苦日子呢,结果掉进富贵窝喽。”
望着屋里的一切,李恒很意外,却也很满足,稍后来到后院,看着院中的篮球架,“这也是老师布置的吧?”
余淑恒来到身边,看着篮球架说:“比较简陋,这是镇上初中的篮球架,我暂时借来用用,由于场地位置有限,就只安装了一个,你将就一下。”
“不简陋了,已经很奢侈了,我就提了一嘴想买个篮球,你却连篮球架都帮我弄好了,哎!老师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诶。”李恒真心实意说道。
余淑恒问:“怎么,想谢我?”
李恒道:“想,不过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感觉老师你什么都不缺。”
余淑恒说:“等你有时间了,跟我回趟家。”
“啊?”
李恒啊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了一大跳。
见他反应这么大,余淑恒说:“你在想什么?就跟我回家吃个饭。”
李恒挠头,没敢立马答应:“自古以来,都说宴无好宴,这、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余淑恒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饶有意味地说:“鸿门宴?你有什么?能让我们家图你什么?”
还图什么?
沈心阿姨不是一在图老子这一百多斤肉嘛.?
李恒问:“真只是吃个饭?”
余淑恒忽地附耳过来,一身饱满挨着他手臂,哈着热气糯糯地开口:
“小男生,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做我家女婿吗?你好像还了吃大亏一样。”
见两人这样,后面的两女保镖互相看看,稍后很有眼力见地消失在视野中,还贴心地把外面房门带上。
“啊?还真做女婿啊?”李恒瞪大眼睛。
余淑恒正面盯着他眼睛,笑。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每每和她对视时,李恒都有些不适应。
盖因对方气场太强大了,眼睛深邃地犹如不见底的黑洞,能把人吸引进去碾碎一般。
而且,此刻的距离太近,她胸口几乎快贴他身上来了,李恒不自觉退后一步,靠着门框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唇蠕动了几次,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最后干脆不再言语。
就这样,两人在落日余晖中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一时间安静无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在对峙中,李恒终是败下阵来,移开视线,艰难地喊了句:“老师。”
他的声儿不大,但总算打破了僵局。
见他不敢正面看自己,余淑恒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露出一丝若无若无的笑意,猛然来一句:“允许你外面有两个外室。”
“啊?”
短时间内,李恒第三次啊了,真真是被雷到了。
余淑恒清雅一笑,这次轻笑出了声,收回目光说:“你沈心阿姨说你新书写得非常好,她很喜欢,就单纯地邀请你去家里吃个饭。”
说完,她转身往外面房间走,空气淡淡飘来一句:“不要多想。”
呼!
人终于走了!他娘的终是走了啊!
要搁其她女人,他或许会随心所欲地顺着开开玩笑,但对方是余老师的话,他不敢,也不好,更不愿意。
因为他分不清对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感觉句句真,却也感觉句句假!
但有一点是没错的:沈心阿姨似乎真相中了自己,想要把自己谋来做女婿。
好在余老师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大部分时间冷冷淡淡,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不会让人产生痴心妄想的念头。
返回到前屋,余淑恒正在帮他整理书籍,这些都是从庐山村运送过来的,大约有200多本。
李恒不废话,走过去一起整理。
余淑恒说:“晚上我们住左边,这间房用做书房,她们睡里面房间。”
新房进门是堂屋,堂屋左边有个套间,同乐瑶老家一样,套间中有两间房,有一个门相通。
堂屋右边也是如此布局,不过外面那间房被用来做临时做书房。
李恒道声好,然后边整理边问:“晚上我们吃点什么?”
余淑恒的回答言简意赅:“都可以,你看着做。”
李恒问:“她们会做饭么?”
她们指的是俩女保镖,一个叫曾云,一个叫吴蓓。
“会一点,但水平很一般。”
余淑恒说着,瞬间明白他打得什么主意了,微笑说:“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让她们做饭,只要你吃得下。”
李恒问:“两个都留给我?”
余淑恒说:“脸上带疤的留给你。”
脸上带疤的是曾云,初看有些丑,他登时明白余老师打的什么主意,特意留个丑的给他,免得相处久了出问题。
李恒问:“那疤痕应该是后天遗留的吧,是怎么弄的?”
余淑恒说:“前些年在边界受过伤。”
听到这话,李恒立即没了探究欲,转而问:“老师你什么时候走?”
余淑恒说:“看情况,等你熟悉了这边环境,我就回去。或许,我也不回去了,直接辞职。”
李恒:“.”
接着她补充一句:“平时的伙食,你只要管你自己的就行,曾云的不要你管,你要是不想做饭的话,就交给她。”
李恒诚挚地道声谢谢。
把书整理好后,接着两人开始张罗做饭。
家里的菜有很多,鸡鸭鱼、牛肉、羊肉和狗肉、以及坛子菜应有尽有,不过大多数是干货腊肉之类的。这些全是余淑恒这几天遥控安排的。
李恒挑选一番,临了说:“吃狗肉火锅吧,再炒个酸辣鸡杂和青菜,简单快速,我不太想动了。”
余淑恒手里拿一瓶二锅头在查看,“可。”
狗肉火锅久了点,半个小时才出锅。
而酸辣鸡杂和青菜,凉菜前后不到15分钟。
把菜摆桌上,余淑恒十分惬意地望着三个菜,随后拿起二锅头准备倒酒,倒之前特意问他:“今晚还写作?”
是真惬意,在这里无拘无束。不像在庐山村有其她人,不像在京城时有周诗禾,她得照顾她们的感受。
李恒望眼外面天色,“今晚不写了,饭后我们出去散会步,熟悉下晚间的乡土风情。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再看会书。”
这安排正中余淑恒下怀,当即满满给他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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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343章 ,肖涵vs陈子矜vs宋妤(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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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师心情好时往往喜欢喝点酒。
李恒陪着喝了一杯二锅头,也没多喝。
饭后,两人锁上门,沿着小路散步。期间还去了村长家和一些村民家,把村里结构做了大致了解。
白鹿村以赵、詹、曹三姓为主,村里共6个小组,赵姓为二三四五组,詹姓为六组,曹姓为一组。
可谓是脉络分明,结构清晰。
之所以选择这个村子落脚,是因为这个村子与小说《白鹿原》中的故事发生地点大致吻合。
当初选址时,余淑恒还征求过他的意见。
一共有6个村子作为备选,李恒直接定了白鹿村,他的解释是:小说是根据这个村的县志文献资料写的。
别的村没这么有历史感,而这个村最先出了一个革命党人赵x平,新中国成立后身居高位,村里至今还有对方的故居和革命遗迹。在小说中刚好对应的人物是鹿家长子鹿兆鹏。
“这就是赵x平故居。”
在村长和赵先生的后代带领下,李恒和余淑恒参观了故居和革命遗迹。
其实房子平平,是土墙和瓦顶结构,在农村随处可见,在外观上没有特别之处。
不过里面,嚯!两人竟然见到了传说的地道。
没错,就是战时逃避搜捕甚至开展战争伏击用的地道。
见李恒好奇地打着手电筒往里照,村长提醒说:“下面很深,当心。”
手电筒一眼照不到尽头,李恒弯腰嘀咕:“拐了好长一节啊。”
余淑恒怕他掉下去,右手情不自禁拉着他左手腕,过会说:“今天就到这吧,等有时间了,白天再过来探一究竟。”
“嗯,好。”
离开故居后,两人又围绕村里转悠了半圈,李恒感慨道:
“不愧是黄土台原,一望无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平坦,在南方是根本见不到这种地势的。”
余淑恒环顾一圈,说:“这种地方适合农耕,要是生活起居的话,我还是比较向往南方的山水农村。”
李恒道:“向往?”
“嗯。”余淑恒不咸不淡嗯一声。
得咧,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想了想说:“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好。”余淑恒一点都不客气,微笑说好。
李恒看看她,又看看她,直到她扭头望过来,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语:“老师,我总觉得你在处心积虑哎,请你告诉我,我想差了喽。”
“没有,我就是想去你家乡看看。”余淑恒说话很是干脆,也不解释任何缘由。
话说到这,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他们许久都没再开口,就那样沿着小路默默地走啊走,走啊走。
绕一圈回来家里,李恒没有立即洗澡,而是抱着篮球去了后面院子里。
院子刚水泥硬化不久,地面还是崭新的,没有任何痕迹。
李恒诚挚开口:“老师,谢谢你的心意,这个地方弄水泥不容易吧?”
余淑恒双手抱胸,靠在后门口看他打篮球,“也没你想得那么难。”
好吧,听到这话,他就知道这问题白问了。
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区区一个水泥而已,还真算不上什么难事。
寒假有一阵子没碰篮球了,李恒一时手痒,玩得比较嗨。比如运球啊,上篮啊,投篮啊,一个人自娱自乐也能玩很久。
余淑恒也没急着走,可能是站累了,后面还搬过一张小凳子,倒了一杯红酒,就那样坐在窗棂下边小口小口品着酒,看他耍活。
良久,她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打篮球。”
李恒道:“上个学期我就经常在操场打啊,庐山村有两个教授经常跟我组队玩。”
余淑恒摇头:“我不是说你打篮球本身,而是你的气质给人一种文艺范,不像是爱运动的人。”
李恒小小嘚瑟道:“我也比较喜欢这种文艺范,这是一种文化的沉淀。”
余淑恒糯糯地说:“你是觉得文艺范容易骗女生吧?”
李恒后仰跳投一记两分,稍后右手比划下脸蛋,玩笑道:“就我这样的,女生还用得着骗么?在这方面,老妈先天就给我解决了后顾之忧。”
余淑恒盯着他的脸蛋瞅了一会,晃了晃杯中红酒抽冷子说:“你和陈子衿上床,你没少哄吧?”
李恒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兀问这种问题。
见他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自己,余淑恒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小口红酒,“我想到了那个八字,邹师傅说你和陈子衿上床去掉了一半命数。”
李恒来到三分线外,随后一记用力砸筐,篮球在框中急速打个转,转了出来:“我并不信这个。”
余淑恒追问:“她是自愿的?”
“当然,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感情最纯粹最无私的人。”李恒杵在原地说。
余淑恒问:“那肖涵呢?”
想起上辈子和肖涵的恩爱夫妻生活,李恒半晌开口:“差不多。只是肖涵对我稍微要求多一点。”
余淑恒问:“比如?”
李恒道:“比如,她希望我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还比如比较爱吃小醋。”
余淑恒问:“假若在肖涵和陈子衿两个人中间选一个,你更愿意选谁做老婆?”
这话勾起了李恒的回忆。
上一世,他最先原本是打算和子衿结婚的,因为她怀孕了。
可陈家死活不同意啊,不论子衿怎么放下尊严去哀求,钟岚就是不准。还发动陈家力量阻止两人在一起,还把女儿放在了她眼皮底下,不让两人见面。
上陈家沟通、几次尝试无果后,心灰意冷的李恒在宋妤家里待了几个月,在这期间,受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沮丧的心慢慢恢复了活力。
他本就内心最喜欢和宋妤待在一块,又天天相见,心思难免蠢蠢欲动。
他有一次趁着酒意试探问宋妤:“你愿不愿嫁给我?”
宋妤反问:“你是真想娶我?”
李恒说是。
宋妤沉思片刻,说:“等子衿的孩子满周岁了,你再跟我提这事。”
宋妤话里潜台词就是:子衿如今正在照顾婴儿,她不愿意趁人之危,但她内心是同意的。同意嫁给他。
就是因为这一耽搁,陈子衿直接用孩子和闺蜜身份拿捏住了宋妤的命脉,拿捏住了宋妤的弱点,再加上肖涵发力,导致后面李恒两次求婚都无疾而终。
后来的情况简单又复杂。
复杂是,见李恒对宋妤上心,陈子衿罕见地与肖涵达成短暂和解,联手对付宋妤。
同在京城的缘故,陈子衿负责攻心,攻击宋妤。
肖涵则找借口把李恒骗回了长沙,然后打感情牌,用身体做饵,成功牵制住他,不再给他机会北上。
本来肖涵一直是和他精神恋爱的,对床笫之事一直比较慎重,想着等结婚再给他。但李恒向宋妤的求婚、陈子衿的生育,让她感受到了巨大危机,由此改变了想法。
于是在把李恒成功骗来长沙后,她权衡一番,把初夜提前给了他。
男欢女爱之事么,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在肖涵刻意逢迎下,李恒体会了一把“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快乐时光。
对于那段时间,已和他结婚的肖涵后来得意地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他:乐不思蜀。
上面是复杂。
而简单是:由于李建国同志病危,在最后的人生里,他最大愿望就是希望看到儿子成家。
当初李建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抓着李恒的手腕,吃力地说:“要是能亲眼看到你成家,爸爸死而无憾。”
话到这,就有一事不得不提。
在李建国生病住院期间,身为医生的肖涵是照顾最多的,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她和李家人打成了一片。
原本宋妤已经请好了假、计划与李恒一起去照顾和陪伴未来公公最后时光的,可一进到湘雅医院的病房,就慢慢改变了主意。
因为宋妤去迟了。
病房中此时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地,李建国也好,李家其他人也好,眼里只有忙上忙下的肖涵。
望着肖涵和李建国两口子的欢欣笑语,宋妤待了半天就打道回府了,落寞地回了京城。
飞机上,宋妤脑海中满是二姐李兰的一句话,李兰对肖涵说的那句话:涵涵,赶紧挑个时间和我弟弟结婚吧,爸爸日子不多了,要是再拖就容易出意外。
这个意外是怕李建国提前去世。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本是李兰在门外小声对肖涵说的,可就是清晰地传入了病房中,不止宋妤听见了,李建国和田润娥也一同听见了。
听到二女儿这话,李建国和田润娥不约而同看向了正在倒茶水的宋妤,眼里全是惭愧。
宋妤感受到了两夫妻的异样目光,但她假装不知道,忍住内心的煎熬、强装镇定地给两夫妻各自倒了茶水。
这时候李恒并不在湘雅医院,他有急事回了老家。因为有人盗墓,盗了十多座墓,其中就有李家祖坟。
祖宗陵寝被盗,白骨洒落外面,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李建国一个劲催促李恒回家处理,这才导致他没时间去照顾宋妤周全。
过一会,病房门开了,肖涵和李兰联袂走了进来。
肖涵先是同李建国夫妻俩说了会话,随后矛头指向宋妤,脆生生道:“我们俩单独谈一谈。”
宋妤猜到她想要谈什么,但还是放下茶杯,跟了出去。
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肖涵转身看着她眼睛说:“我怀孕了,我想和他结婚。”
其实这时候肖涵根本没有怀孕,只是在精神上讹诈宋妤。
以肖涵狐狸般的精明,料定这种情况下、这种对宋妤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抛出怀孕这枚重磅炸弹,清傲矜持的宋妤绝对扛不住,绝对会心软让步。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肖涵的算计中,宋妤同意了。
面面相对,宋妤忍住内心悲伤,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好。”
说完“好”后,宋妤没多久就向李建国两口子提出告辞,离开了长沙,回了京城。
宋妤有怀疑过肖涵怀孕的真假,但见到了病房中的一切后,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知道李家人倾向他和肖涵结婚。
收到李家人发出来的隐晦讯号,宋妤没做任何挣扎,很是利落地成全了肖涵和李恒。
那时候,陈子衿本是不同意的,不同意肖涵和李恒结婚,可亲自飞一趟湘雅医院后,亲自看到病床上瘦弱如枯骨的李建国后,斗争了十多年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松动了。
陈子衿只跟肖涵提了一个要求:“你们结婚可以,但一年12个月,他必须有4个月在我家里。”
碍于陈子衿为李恒生有一子的大杀器,肖涵使出了缓兵之计,答应下来。
肖涵的想法非常直接,等结婚了,就由不得你们了。
事实也是如此,结婚是分水岭。
结婚前,陈子衿和肖涵的十次争斗中,陈子衿能赢6次。
但结婚后,情况立马倒转过来,善于总结斗争经验的肖涵开始一步一步压制住了陈子衿。
要不是还有个宋妤,要不是还有宋妤这个最大情敌存在虎视眈眈,肖涵最终取消了两个“五年计划”。
所谓的两个五年计划,就是肖涵准备用10年时间清除掉陈子衿在他心里的一切痕迹。
本来一开始五年计划实施很顺利,直到有一次她和陈子衿闹大了,闹得不可开交之时,猛然回头才发现那个混蛋竟然不声不响跑去了宋妤家。
为此,陈子衿讥笑肖涵:“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他这是围魏救赵,站我这边。”
陈子衿还真说对了,李恒就是故意的,你们俩吵架吧,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好把你们都打一顿。但是嘛,通过跑去宋妤家里住下来的手段,成功打消了肖涵独霸他的念头。
之所以能成功,肖涵闭关反思两天,悟出一个道理:自己若是继续和陈子衿斗,宋妤会成为最后赢家。还会把陈子矜逼向宋妤那边。
肖涵拿笔在纸上画一个三角形,盯着三角形看了许久,最后把这张纸折迭成心型,塞进信封,寄给了李恒。
就寄了一个三角形,其余什么文字注释都没有。
李恒收到信后,把信交给了宋妤,然后收拾一下行李,回了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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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300字。
(本章完)
第344章 ,夜色撩人,这个晚上不太平(求订
第344章 ,夜色撩人,这个晚上不太平(求订阅!)
见他站在原地许久没应声,余淑恒问:“怎么?不知道选哪一个?还是心里想着另一个?”
她口里的另一个,当然指的宋妤。
李恒重新捡起篮球,随手又是一记三分砸筐,结果又砸出了:“倒不是。
我对她们三个或许会有某一方面的小偏爱。但她们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总体是差不多的。”
余淑恒问:“所以她们三个你都想要,娶谁都可以?”
“是!”
央视春晚的三块围巾她是亲历者,李恒知道根本瞒不住,索性干脆利索地回答。
没有做任何虚伪掩饰。
一问一答过后,两人陷入沉默。
后院只有篮球砰砰触地的声音,她看着他,他则专心打球,一时间安静至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过去多久…
当一阵寒风吹过后,天色已然彻底黑了,余淑恒左手拢了拢外套衣襟:“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觉得她们会同意?”
李恒仰头望着篮筐,“事在人为。”
余淑恒听了沉思半晌,尔后细细喝口红酒,冷不丁问:“那其她爱慕你的女生呢?”
李恒发怔,稍后扭头瞧向她:“老师,第一天来白鹿原,不要给我添堵好不?能不能让我快快乐乐写作?”
四目相视,余淑恒似笑非笑说:“据我所知,文人感情充沛,越伤感越能写出好文章。”
对峙小半天,李恒收回目光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从邹师傅那里算过命后,就感觉老师你变了个人似地。”
余淑恒问:“哦,哪里变了?”
李恒道:“对我的感情生活更加关注了,也对我更好了。”
余淑恒失笑,摇晃着杯中红酒:“小男生,收起你这一套试探,我可不是润文。”
见她油盐不进,李恒不再搭理,而是专心致志玩起了篮球,一会胯下运篮,一会急停跳投,一会秀三分,一会又连着好几个三不沾
余淑恒微笑说:“心乱了就休息会。”
李恒道:“不是心乱,是手没那么有力了,好歹连续不断40来分钟了不是,有点累。”
说罢,他双手一抛,篮球精准掉入屋檐下的箩筐中,随后走过来,坐在她旁侧,对着远处的夜色发呆。
余淑恒跟着他眺望一会天空,问:“你在想什么?”
李恒回答:“什么都没想,老师你呢?”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我想到了麦穗,也许她此刻正在天文望远镜下遥看北边。”
李恒偏头盯着她侧脸。
一开始余淑恒没有任何反应,但被盯久了,笑了下,转过头,毫不避讳地跟他对视。
一分钟。
两分钟。
…
快到四分钟时,李恒最先没遭住,败下阵来,随即他没再久呆,站起身回了房间。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余淑恒嘴角情不自禁勾了勾,刚才若是没有看错,小男生眼眸深处有火闪现。
思绪及此,她一口喝完杯中红酒,接着回到屋内再重新取一个干净杯子,一连倒了两杯红酒。
进到卧室,摆一杯红酒放他跟前,她很是落落大方地坐沙发上,“今天兴致好,陪老师喝一杯?”
李恒正弯腰打开带过来的行李箱,从里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挂好,挂进三门柜。
他说:“今晚不想喝红酒。”
余淑恒问:“想喝什么?”
李恒随心所欲胡诌:“想喝茅台,最好搭配有生米、猪耳朵和豆腐乳,那简直绝了。”
闻言,余淑恒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些许,随后起身去了外面。
生米,厨房里有。
猪耳朵也有,只不过是烟熏的。
豆腐乳更是不缺,足足有4小罐。
别问为什么配备这么整齐?
那是因为她早就摸清了他的喜好,早早差人去湘南带过来的。
而且带过来的食材根本不止这几样,有几十种,几乎网罗了他平素所有爱吃的菜品。
曾云适时出现在厨房门口,不言不语。
余淑恒撇她眼,道:“不用你,我自己做。”
听闻,曾云像个木头人一样,转身离开了。
虽说余淑恒的厨艺比较一般,但至少炒生米和炒猪耳朵这类简单菜肴还是会做的。
秉着手艺不精、就多放辣椒的原则,她放了很多辣椒,用辣味去迎合他。
把两个菜端上桌,再捣腾一小碟豆腐乳,余淑恒见他仍在整理房间后,干脆先去洗了澡。
女人洗澡一向是个细致活,她洗完时,李恒也刚从另一个浴室洗澡出来。
他道:“我才发现,家里竟然有两个浴室。”
余淑恒点头,“另一个是给她们用的,我们俩用这边这个。”
说到这,她感觉话有点不对劲,抬起头看向他时,他的视线果然落在自己身上。
相视两秒,余淑恒不动声色转身去了餐桌上,侧坐着对他,把完美的侧影曲线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在昏黄的电灯光下,在密闭空间里,她把高贵优雅、浓郁的书香气质和女人味展现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成熟女人的风情。
见到这一幕,暗处留意周边环境的曾云和吴蓓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木房子,去外边放哨去了。
“你要的酒和菜都好了,过来陪我喝酒。”余淑恒利落地开口。
李恒暗暗咽了咽口水,艰难地从她身上收回目光。
此时此刻,他十分怀疑,她是故意的?
故意穿的那么撩人!
来到餐桌前,他蹙眉探查一番后,去了厨房,接着去了储物间。
余淑恒没拦着他,似乎猜到他在做什么?
没一会,李恒再次出现在了餐桌旁边,一屁股坐下就感慨道:“老师,你也太危险了欸。”
余淑恒把一杯白酒放他跟前。
李恒拿起酒,喝一口说:“我刚才翻了翻,我爱吃的、我平时偶尔吃的,只要在你面前吃过的菜,你都有备份。”
余淑恒微笑不语。
李恒再次喝口酒,扭头低沉凝重道,“老师,不要对我太好了,我会有心理负担。”
余淑恒彷佛没听到这话,答非所问,“今晚我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
李恒刚才已经领教过她的美色霸道了,真他娘的诱人啊!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见他挺直身体不敢再过多看自己,余淑恒眼里的一抹笑意一闪而逝,徐徐转着手中的酒杯,糯糯开口说:
“怕影响你写作心情,特意穿你顺眼的颜色款式。”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态轻盈,十分放松,犹如涓涓细流在耳畔环绕,糟心!更挠心!
离开子衿多久了?他粗粗一算,快有半个月了。
难怪自己.!
年轻力壮的李恒被一句话带得血液沸腾,骨子里的欲望蠢蠢欲动。
好吧,也并不全是这句话的功劳,而是她今晚精心打扮的效果。
抑或可能是,两人的禁忌身份刺激着荷尔蒙大量分泌,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李恒低头瞅着杯中酒,紧着一口气仰头喝完,问:“老师真打算辞职?”
问出这话时的李恒不知道是处于一种什么心态?在防不胜防的欲望刺激下,在特定环境下,他鬼使神差问了出来。
一问完,他就后悔了!
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余淑恒扫他眼,面无表情说:“这酒怎么样?喝得惯?”
她绝口不提辞职的事,就像垂钓老者,甩了一杆到河里就不管不顾了。
“入口醇香,很好喝。”李恒如是道。
余淑恒用筷子头指指桌上的菜:“有段时间没做菜了,手有些生疏,你尝尝。”
“好。”
李恒应声。
拿起筷子夹一粒生米放嘴里,酥松爽口,再吃一块猪耳朵,脆嫩有嚼劲,灵魂是辣椒味十足,很好地迎合了他的口欲。
一一尝试一遍,他评价道:“老师厨艺有进步,这两个菜算得上优秀。”
余淑恒说:“进步不好讲,只是看你做过好几次,就记着怎么做了。”
李恒点点头,又连吃了好几筷子。
余淑恒把茅台放他左手边,示意他再续满杯子。
李恒右手握着茅台,道:“我喝白酒容易醉,一杯是极限。”
余淑恒凝视他眼睛,彷佛在说:既然如此,之前为什么要嚷着喝茅台?
得咧,接受到她的不善眼神,李恒不示弱地又倒了一杯,端起来道:“老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这杯我敬你!”
余淑恒没做声,拿起杯子跟他碰一碰,浅尝了一小口。
见他一口喝完半杯,她稍后又跟着喝了一口,提醒:“白酒后劲大,慢点喝。”
李恒嗯一声,真的放缓了脚步。
接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安静吃着夜宵,酌着小酒,气氛却也不尴尬,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蔓延。
酒过三巡,李恒道:“老师,你该去披一件外套,夜深了,容易着凉。”
余淑恒不为所动,酷酷地说:“心静自然凉。”
李恒:“.”
他过会问:“上次在京城鼓楼那边,离开时,你到底跟我老妈说了什么?”
余淑恒问:“哪次?”
李恒提示:“你送人参那次。”
余淑恒回忆一番,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问:“阿姨没告诉你?”
李恒道:“我本来想问我妈的,但回家就忘记了,后来记起时,她又不在家。”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我那次说得是实话。”
李恒问:“什么实话?”
余淑恒夹一块猪耳朵放嘴里,细嚼慢咽吃着,饶有意味地说:“同床共枕的事。”
李恒面皮抽搐,转头认真道:“共枕去掉。”
余淑恒没理会,自顾自喝着吃着,由着他的眼神再次放到自己身上。
第二回,两人第二回陷入沉默,桌上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呃”
许久,两杯白酒下肚的李恒终是不出所料,体会到了白酒后劲的凶猛,右手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揉着太阳穴。
“你喝醉了?”刚刚一直冷得像块冰山的余淑恒放下酒杯问。
“嗯。”
李恒嗯一声,道:“有个六七分醉。”
说完,他左手撑住桌角站了起来,缓缓迈着的步伐,准备去卧室躺着歇会。
见状,余淑恒跟着站起身,伸手搀扶着他右手臂。
“老师,不用扶。”
近距离闻着她的淡淡女人香,看着完美的轮廓,今夜一直在压抑着男人本能的李恒瞬间似泼了油、点燃了引火索一样,心神摇拽,恍恍惚惚。
余淑恒没松开他,而是扶着他进卧室,扶到床边。
“不早了,老师走了,你早点休息。”她说着,然后准备走人。
就在他返身之际,李恒突然闪电般伸出手,拦住了她。
拦在她腰腹位置。
余淑恒顿了顿,顿在原地,先是低头看他的手,然后侧头快速瞅他眼,迎接她的是一双不同往日的眼睛。
静了静,屏气凝神静气四五秒后,余淑恒动了,直直往前走,进了里边房间。
房间是套间,里边一间,外边一间,中间有门互通。
进入里面房间,刚还淡定的余淑恒呼吸稍微有些紊乱,把房门关上的刹那,还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脱鞋到床上,余淑恒才发觉自己吃过东西没洗漱,思着想着,感觉别扭的她再次下床,穿鞋往门口走。
可是走到门口时,她停在了原地,竖起耳朵听外面房间的声音。
好似,好似有脚步声走近,往这个门口走来。
就一下,余淑恒心跳加速。
是他的脚步声,踉踉跄跄不太稳,应该是白酒后劲持续再发力。
一步,两步,三步.五步
到第7步时,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了。
余淑恒紧紧盯着门栓,下意识探出右手,把门栓横好。
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依旧没放松,一眨不眨看着门栓。
会敲门吗?
会推门吗?
会喊门吗?
她脑子一下乱了。顷刻间,脑海中涌现出各种不同的声音。
时间漫长,彷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时间很快,两分钟转瞬即逝。
稍后
稍后外边再次响起脚步声,不重,好像轻手轻脚在走,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某一刻停歇,紧接着传来一声压床的声响。
他估计是重新回到了床上。
经此一事,余淑恒也顾不得没漱口了,胸口起伏几下,也转身回到了床上。
她没睡!
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如此近,她睡意全无。
呆呆地望着门栓,她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这刻,她好像又听到了脚步声。
可是侧耳倾听,又没有,是错觉,世界安静无声。
过去十来分钟左右,余淑恒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下床穿上鞋子,垫着脚尖来到了房门处。
再次探出右手,把门栓拉了开来,解除了里边的反锁。
做完,她心跳的更迅猛。
比之前听到脚步声还猛烈!
猛烈十倍!
猛烈百倍!
随后她看着门栓,渐渐后退,逐渐退回床上,可视线生怕错过了什么,依旧目不转睛盯着门栓。
上床,半盖好被子,余淑恒靠在床头。
我在做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犹如春天的炸雷!在她心头炸响!
声音很大很大,把她炸回了神,把她给炸清醒了。
余淑恒右手摸摸不平常的心口,再次下床,悄悄来到门房处,伸出手,把门栓横上。
不仅如此,还把插销也插上,做了双重保险。
眼瞅着双重保险,她的心不再漂浮不定,慢慢安定下来。
“轰隆隆!轰隆隆!”
“piapiapia!”
忽地,窗外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阵一阵,持续了好半晌。
被吓了一跳的余淑恒来到床前,拉开窗帘,困惑地望着窗外,许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是春天了,这是春雷,非常合理的自然现象。
今夜的雷很大,响彻了很久很久,最终,闪电撕开了云层,撕裂了夜幕,外边下起了瓢泼大雨。
叮铃当啷,比黄豆还大的雨珠子不间断地打在屋檐瓦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余淑恒在窗前足足站了一个小时之久,才感觉到凉意,才拉好窗帘回到床上。
这个晚上,前半段她没睡着,把两个枕头竖好放背后,就那样慵懒地软靠着床头,一会看向出窗户,一会看向房门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半夜,余淑恒熬不过疲倦,终是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可她睡的并不安稳,做了一晚上梦。
一晚上做了同样一个梦。
在梦里,她一会听到脚步声,一会听到门栓响动声,一会听到破门声,一会听到脚步声到了床头
在梦里,她一会发现自己在门房处,一会在窗前,一会在床头靠在
如此循环反复,梦里她好像隐隐在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
不厌其烦做着同样一个梦,余淑恒只感觉好累好累,精神疲惫不堪。
最后有一个声音跳出来:“慌什么!大不了辞职!这破老师不当了!”
这话是沈心说的,沈心在梦里对她说的。
听到亲妈的声音,看清亲妈那张脸,余淑恒彷佛在生死之际抓到了救命稻草,心莫名宁静。
然后。
然后放松下来的她,在睡梦中迎来了久违的快乐.!
很有节奏的快乐。
好久好久,余淑恒徐徐睁开眼睛,发现外面仍在下大雨,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某一刻,余淑恒掀开被褥确认一番,自己衣衫完整。
只是虚惊一场!
带着谨慎心,她拉开了电灯,第一时间望向房门处,门栓是横着的,插销是插好的。
真只是个梦,真只是虚惊一场。
但接着她就不好受了,爱干净的她想去外面洗澡,可天却还未大亮,也不知道他起床了没?
…
其实,李恒这一夜没怎么睡?
尽管喝醉了,但没完全醉,头疼欲裂,加之青春年少的荷尔蒙冲击,很是难受。
当然,除了这些因素,还有一个更致命的,那就是春雷!
没错儿,就是春雷!
上辈子他是被雷给劈死的。这一世,一听到雷声就发怵,在潜意识中感觉到一种危险在靠近,以至于他精神紧绷,心理阴影爆发,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迷迷糊糊中,他是感觉睡了,又感觉没睡。
偶然一瞥,李恒察觉到门缝隙中亮着灯,他顿时猜测:余老师已经醒了?
ps:昨天复查,查出甲状腺出了问题,后面跑去另一个老中医那里开了药,很晚才到家。三月身体这些年一直不太好,抱歉啦。
(本章完)
第345章 ,塑料闺蜜关系(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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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难道余老师醒来了?
只是碍于自己外面房间,还没出来?
稍后他又觉着,不太对劲。
因为余老师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冰山一坨,正常情况下才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不可能因为他在外边房间就不会出来。
目光在门缝下边的灯光处停留些许,稍后李恒穿衣下床了,不管里面的女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睡不着了嘛,干脆把空间腾出来给她。
简单洗漱一番,李恒进了书房。
余淑恒一直在凝神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是对面书房门传来关闭声音后,她也不急,先是在床沿坐了会,随后才拿出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由于时间短,新房目前比较简陋,没有庐山村那样完善的淋浴,她只得再次出门去厨房,去提煤炉子上的热水。
此时曾云听到外面的动静声,赶了过来。
余淑恒把水舀进桶里,对她说:“再帮我烧一桶,洗澡用。”
曾云点头,没去问老板为什么大早上洗澡?都是女人,有些东西根本不用问,也能猜到个几分。
当然,她不会去多猜多想,哪怕是哪天亲眼看到了某些画面,也会自动选择遗忘,这是她的基本操守。
等到一桶水提进浴室,余淑恒说:“以最快的速度给房子装上浴缸。”
曾云把此事记在心里,然后悄然退了出来,进厨房烧水去了。
余淑恒并没有急着洗澡,而是站在盥洗室的墙壁镜跟前、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影像出神。
容颜没变,气质沉凝,却经历了昨晚似是而非的一幕,这是她前所未有的感受。
这是第二次做跟他有关的荒唐梦,让她失神。
书房。
李恒进到里面没有看书,也没有写作《白鹿原》,而是写信。
先是笔耕不辍地写了三封,分别写给肖涵、宋妤和子衿。
告诉她们,自己来了陕西白鹿原,简单说了说第一天到这边的感受,同时问候她们,诉说相思之情。
主要目的是让她们别担心自己。
三封信,他每封信都写得极其认真,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才写完。
稍后他想到了麦穗,重新拿起笔和纸,结果在钢笔尖触信纸的刹那,他就停住了,不知道该写什么?
两人之间,似乎有很多东西可以说,似乎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想到她亲自划定的红线,貌似一下子又没什么可说的了。
对着信纸发呆良久,李恒放下笔,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此刻外面已然大亮,隐约能听到村里人的交谈声和牛羊过往的踏踏声。
“老师。”
李恒对着堂屋沙发上看书的余淑恒喊一声。
目光在他身上细致过一遍,余淑恒微笑点头,但脑海中却情不自禁浮现出昨晚梦里的画面。
在梦里,他是一个十分浪漫的人,有情趣,样繁多。
两人眼神交织,她罕见地一蹴而退,收敛面上表情,瞬间变回了冷冰冰的模样:“我等会要去镇上,你去不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重新投放到了书上。
李恒想了想,点头:“成,我去近距离感受一下这边小镇的乡土人情也好。”
由于要去镇上,两人没在家里做早饭,而是骑着自行车往小镇赶去。
刚下了一夜雨,空气中透着泥土芬芳,每吸一口人都会精神几分,李恒问:“老师,这自行车也是早准备的?”
迎着风,余淑恒的发丝在脑后飞扬,“我看你喜欢骑车,就准备了两辆。”
李恒道:“我等会把钱给你。”
余淑恒撇他一眼:“可以,回去我列一份清单,把新房里的各项费用统计给你。”
李恒:“.”
老子只想付费自行车啊,至于其他的,嚯!要是细算下来,好大一笔费用,可得大出血。
距离小镇不是特别远,自行车十七八分钟就到。
一到镇上,李恒先是去寄信,把三封信分别寄出去。
余淑恒看着他手里的三封信,稍后视线移到他侧脸上,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寄完信后,李恒又多买了一些信封和邮票,打算留着备用,今后就会方便一些,接着两人寻着一家早餐店,吃了一碗羊杂面。
见她手持筷子在碗里挑挑拣拣,李恒问:“吃不惯?”
余淑恒蹙眉,“有羊膻味。”
李恒闻了闻,道:“可能是这家店的特色,没用多少调料,保留了羊杂本来的味道。”
其实店里生意还不错,吃早餐的人有十来个,都操着一口本地方言,显然全是本地人,在后世这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在这年头决计是很能说明什么了。
余淑恒强忍着又吃了两夹面条,最后还是没能勉强下去,放下筷子看着他吃。
李恒道:“等会再去买些其他的东西垫垫肚子。”
余淑恒点头。
早餐过后,她去邮政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家里,一个打给邵市。
家里的电话是沈心接的。
电话一通,沈心就问:“这么早打电话?”
“和他来镇上逛逛,顺便吃个早餐。”余淑恒说。
沈心问:“小恒在旁边?”
余淑恒回头看眼,“在外面摊贩上买东西。”
沈心一如既往地操碎了心:“要不要妈妈帮你辞职?”
余淑恒说:“不用。”
沈心问:“这么说,昨晚又被白睡了?”
余淑恒面无表情说:“他还没那么有魅力。”
沈心笑,“那挂了,妈有事要出门。”
余淑恒本意也是报下平安,当即挂了电话。
电话一结束,沈心放回听筒对沙发上的丈夫说:“你女儿这次运送了几十种湘菜去白鹿原,刚才却在电话里对我说,小恒没魅力。
我当初读书的时候,怎么就没碰到这么无私的好老师呢。”
丈夫放下报纸,问:“刚才电话是怎么回事?”
相处久了,夫妻间有默契,沈心问:“你是问睡觉的事?”
丈夫默认。
沈心说:“你女儿第一次拿李恒当挡箭牌的时候,就说两人睡过了。这话你信几分?”
丈夫根据女儿的性格揣测一番,“估计是意外。”
“不排除是意外,但你女儿新买的羊毛纱都扣出线条了。”说着,沈心右手放到自己左胸位置,点了点。
丈夫无言以对。
面面相觑一阵,沈心最后说:“女儿继承了我们俩的优点,从小又了那么多时间培养,她的魅力我这个当妈的不怀疑。但问题出在李恒那。”
丈夫依旧没做声,洗耳恭听。
沈心指指自家大门:“我们家这门槛太高,李恒未必敢进,也未必想进。
所以,如若按照现在的进程下去,没有外力干扰,两人多半会无疾而终。”
其实不是她这个当妈的爱操心,而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还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么?
还是应了那句话:心高气傲的女儿放不下架子低头看三步,妈妈却能远看七步。
要是事情没有任何征兆,她沈心那么风光一人,犯不着去热脸捧李恒。
丈夫听完没太大反应,只是说了句:“淑恒年岁也算不上大。”
然后,丈夫出门走了。
沈心沉思片刻,跟了出去。
第二个电话铃声刚响,就接通了,那边传来王润文的声音。
“喂,你好。”
“是我。”
“你在白鹿原?”
“是。”
“大清早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我马上要去教室。”王润文催促。
余淑恒说:“昨晚他的手放在了我腰腹。”
王润文沉默,随后挂断电话。
过一会,在余淑恒默数到12时,再次拨打过去。
这次她不拨打不行,因为没有来电显示,润文没法回拨。
果然,一切都在预料中,电话拨过去就通了。
王润文冷笑连连:“怎么?要我送上祝福?”
余淑恒说:“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王润文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滚!”
余淑恒微微一笑:“我们两张床是挨着的,中间只隔一扇木板墙,大约一到两厘米厚,房间有门相通,昨夜他在我房门口站了两分钟之久。”
王润文眼睛眯了眯,右手抄胸:“你想说明什么?”
余淑恒清雅一笑,“聪明如你,还不懂这代表着什么吗?”
王润文呵呵一声:“呵呵,有本事你去当着肖涵宋妤的面说。”
余淑恒勾勾嘴:“白鹿原这个地儿不错,你来不来?来了我把床铺让给你。”
“不来,我不吃残根剩饭。”王润文毫不犹豫拒绝,随后挂了电话。
胸脯起伏几下后,王润文甩甩长发,把电话线给拔了,接着拿起书本,朝教室走去。
第二次电话挂断,余淑恒没再拨打过去,付完钱,离开了邮政。
“你要不要打电话?”横过马路,她来到他身边问。
李恒想了想,道声好,进入邮政往京城拨打电话,结果没通。
打两次都无人接听,他叹口气:“我爸妈应该不在家。”
余淑恒说:“我们去镇上四处逛逛,中午之前赶回去。”
李恒说好,陪着她买了肉夹馍,还吃了当地特色biangbiang面,逛一圈下来,肚子都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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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46章 ,余淑恒情难自禁(求订阅!)
第346章 ,余淑恒情难自禁(求订阅!)
从镇上回来,李恒没急着去忙自己的事,而是按事先规划,找机会同左邻右舍在马路上聊了小半天才进屋。
他聊天没有瞎聊,而是很有目的性地引导,让外人觉得他是做调研一般。
由于村里人对他和余淑恒这两外人都充满了好奇,加之他们又是私家车又是保镖的,很能唬人,能和两人交谈似乎是本土村民的一种荣幸一样,大家很乐意和他们靠近。
当然了,大多数村民靠近的目的也是为了搞到第一手八卦资料,事后好跟其他村民侃海吹牛。
尤其是村长一家,那个热情劲哟,几乎是对李恒和余淑恒有求必应,毕竟关系着宝贝儿子的远大前程呢,能不好好招待这两尊佛吗?
中午时分,李恒结束了闲聊,回到厨房开始做菜。
余淑恒进来帮他打下手。
李恒一边切猪血丸子,一边随口问她:“老师,你真许诺过帮村长家儿子?”
余淑恒问:“你个人觉得?”
李恒道:“我听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只是我走近了就换话题。”
余淑恒说:“有求必予,我做事一向公平。”
李恒点头,也听懂了,赞同道:“有求必予好,我喜欢。”
中餐十分简单,就一个猪血丸子,一个菜心。
他本来想多做两个菜,但余淑恒问他:“你们平常在老家,一般几个菜?”
李恒回答:“看人多少吧。两个人的话,有时候两个菜,这是偶尔的奢侈;大多数一个菜,这是日常水平。
有时候没菜,就用碗装点红辣椒粉,里边放一丝猪油,再放水蒸熟,就可以下饭了。”
余淑恒惊讶:“红辣椒粉就水?这么简单?”
第一次在她面上看到错愕的表情,李恒回答:“我小时候经常这样吃,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不知道做什么菜?额应该是无菜可做。
而且猪油不能放太多,最多用筷子沾一点,不然吃不起。另外还有一个菜我也吃得比较多。”
余淑恒抬起头:“什么菜?”
李恒回忆:“生姜丝炒青椒。生姜杆也是家常菜,另外红薯叶、南瓜藤、芋头杆都是我们的常见菜。”
余淑恒听完,目光定定地盯着他侧脸,久久无言。
过一会,她说:“以后我们两人吃,就做一荤一素吧,你不用迁就我,我想过一回平淡的农家生活。”
“成。”见她说得认真,李恒答应下来。
老实讲,她还是头一次吃两个菜。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餐桌气氛格外的协调。
饭到中间,她突然问:“从邹师傅那里离开这么久了,你就不好奇我的命运八字?”
对视一眼,李恒低头吃饭:“老师愿意说,我就听。”
余淑恒反问:“我不说,你就不问?”
李恒道:“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们不在一个层次。
而且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自然要遵循这个规律。”
余淑恒筷子停在空中,看着碗里的猪血丸子,冷不丁问他:
“可也有一部分老师和学生没遵守这个规律,对此你怎么看?”
李恒愣住,夹筷子的手都抖了几下,随后才夹稳菜心,没做声。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的她微笑问:“我是替某人问的,你就吓到了?”
李恒从心回答:“倒不是吓到,只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辨认他没说谎后,余淑恒继续吃菜吃饭,稍后讲:“邹师傅说我一生富贵,但会为情所困。”
李恒点点头:“以老师的家境,物质方面确实没有忧愁。”
余淑恒问:“你怎么理解为情所困?”
李恒无奈地摊摊手:“我也为情所困,局中人没法给你更好的建议。”
余淑恒直直地看会他眼睛:“局中人?是宋妤?还是周诗禾?或者两者都有?”
李恒道:“宋妤。”
余淑恒说:“我还以为会是周诗禾。”
李恒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余淑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模棱两可地态度讲:“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话到这,两人突然没了话,瞬间安静下来。
许久,她起身又盛了一小半碗饭,落座时说:“我喜欢吃你做的饭菜,这是我最近5年来,第二次装第二碗饭。”
李恒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余淑恒说:“第一次吃你亲手做的菜的时候。”
李恒:“.”
稍后,他自我调侃道:“难怪你愿意陪我上春晚,难怪一个学期的饭菜就能收买你,看来在你面前,我也是有优点的嘛。”
余淑恒清雅一笑,今儿的话题点到为止,聪明地没再继续。
饭后,她问:“听麦穗说,你在家写过春联,你会写毛笔字?”
李恒回答:“会一些。”
闻言,余淑恒率先走进书房,摊开上好的宣纸,磨好墨,稍后把毛笔递给他:“帮老师写个字。”
李恒接过毛笔,沾了沾墨水,问:“哪个字?”
余淑恒道:“恒。”
李恒扭过头,凝视她。
余淑恒面上神情不变:“你没会错意,我名字里的恒。”
老子名字也有恒好吧,还单名恒,李恒腹诽一句,开始在宣纸上落笔:恒。
写完,他欣赏一番问:“字怎么样?”
余淑恒真心夸赞道:“笔力雄健,气势磅礴,既有气势又不失温柔,挺不错。”
李恒听得比较高兴,也觉得自己这字拿得出手。
她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写这个字?”
李恒问:“为什么?”
余淑恒淡淡一笑,“这是秘密。”
李恒看看她,没再问。
就在这时,吴蓓来到了书房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鼓鼓的,里面装满了东西。
余淑恒瞥对方一眼,“哪里来的?”
吴蓓瞄瞄李恒,回答:“老板,大洋对岸来的。”
余淑恒沉思片刻,说:“给我。”
吴蓓这才进到书房,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她,然后又快速退了出去,全程动作干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当着他的面,余淑恒从袋子里掏出一迭厚厚的文件放桌上,随后自来熟地坐在椅子上,一一翻看起来。
李恒无意识扫了扫,顿时讶异不已,文件上面全是英文,貌似是一份投资协议。
见他目光落在文件上,余淑恒问:“你看得懂?”
“能懂一点皮毛。”
李恒如此说着,越看越惊讶,临了忍不住开口问:“老师,你在美国还有投资。”
“嗯,吴蓓虽然是我的保镖,但更多的是我助手,她是你沈心阿姨的老人,专门调给我的。”
说着,余淑恒把最上面的那份文件过目一遍,然后在末尾签上她自己的名字:“这是一份600万美元的投资计划书。”
李恒有些懵,尔后问:“这些都是投资计划书?”
余淑恒摇头,“不全是,有些是财务报表,有些是信息资料。”
李恒点点头,转身去了外面,把空间留给她处理私人事务。
个把小时后,余淑恒在村民家里找到了李恒,“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去忙自己的。”
李恒道声好,又和村里人唠嗑了一阵才告辞离开。
回家的路上,她慵懒地伸个懒腰,饶有意味地问:“是不是被我的财富吓住了?”
“老实说,有点儿。我刚刚崴手指统计了一下,连存折上的,再算上《收获》杂志还没结给我的第二批《文化苦旅》单行本的钱,满打满算也就100万出头,唉.!”
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
真他娘的咧!
在这年头有百万存款已经是非常牛叉了,他为此甚至还有些飘飘然。
感觉这一百万比自己前世几千万银行存款还惬意。
可架不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货比货得丢,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好伐,但结果还不及人家一个零头多。
到现在,他算是真正意义上领悟到了什么叫阶级差距!
人家生来是罗马,动动手指就能撬动几百上千万,而自己苦哈哈奋斗了这么久,才积攒百来万,没法比。
余淑恒双臂抱胸说:“与同龄人比,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放眼整个中国文坛,你现在的地位也是能排上号的,没人敢小觑你。”
李恒默认这话,刚刚因巨大差距带来的压抑感登时少了几分。
他转头:“老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余淑恒点头:“说。”
李恒眼睛亮亮地问:“光靠你自己,挣了多少钱?当然,不方便回答的话,就当我没问。”
余淑恒说:“我最初的启动资金是你沈心阿姨给我的。”
李恒道:“这是你会投胎带来的福利,别人羡慕不来,自然算你的。”
余淑恒微微一笑,偏头想了想说:“我高考后开始接触商业投资,家里也安排了人教导我,至今有快10来年了,期间有亏有赚,甚至曾有一单500万美金的投资血本无归。但总体来讲,还是赚了一些钱。”
顿了顿,她右手撩下头发,继续讲:“我现在并不是你看到的单打独斗,我手里有一个团队分散在欧美日,从探查市场情报再到数据分析,都有专业的人士在干,我只要拍板签字、做出最后的决策即可”
听到这,李恒抬手打断她的话:“算了,别说了,还是让我快快乐乐的当一个作家吧。”
余淑恒望着他笑,果真停止了说话。
他心知肚明,既然她手里养着一个专业团队,那财力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所以识趣地叫停。算是给彼此贴上最后一层窗户纸。
快要到家里时,余淑恒忽地问:“你是不是想踏足商界?”
李恒问:“为什么这般问?”
余淑恒说:“我观你平时读书看报,除了有关文学类的之外,也经常涉猎商业方面的书籍。”
李恒没隐瞒:“是有这想法。”
目光在他后背徘徊两趟,她问:“要不要老师帮你?”
李恒摇头,拒绝地很干脆:“不!”
两世为人,他深深明白一个理: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要涉及到利益,只要自己在利益上求助于她,那未来不论怎么样,自己多多少少会受制于她。
她要是念旧情还好,或许还能平起平坐。
一旦有一天她翻脸不认人,或者利益捆绑太深,那自己无疑就要看她脸色行事。
身为一个重生者,钱可以少挣一点,但绝对不会把自由出卖掉,那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余淑恒彷佛感受到了他的心境,顿时多看了他好几眼,稍后说:
“如果哪一天你有需要,可以找我合作,我会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向你提供专业建议。”
怕他多想,她特意把“合作”二字咬得比较重,强调平等关系,意在照顾他的感受。
李恒道声谢,“好,谢谢老师。”
回到家,李恒简单洗个手,就钻进了书房。
余淑恒同样洗个手,接着跟了进来,她问:“我在书房会不会打扰你?”
李恒摇头,“不会。”
是真不会,他没有说假。
以前高中英语老师陪伴了他一个暑假,他没怎么受影响,反而喜欢上了左侧后方有人的感觉。
当然,话要说回来,如果是麦穗,他在感性上会十分欢迎,但理智上他会委婉拒绝。
因为麦穗和其她女人不同,她犹如苏妲己转世,满级的内媚属性仿若天生为勾人而生,哪怕她一直刻意压制。但在一个封闭空间待久了,也会无声无息被影响到。
这些他不是开口空说的,而是亲身经历过的。
曾有好几次,就是因为和麦穗在一个狭小空间待太久了,他一开始没甚反应,结果后面好似吃了春药一般,蠢蠢欲动,满脑子都是绯色幻想。甚至有一回没能控制住情绪,还在书房抱了她,吻了她。
有一说一,也不是说其她女人没有魅力。
而是余老师也好,周诗禾也罢,只要她们一本正经的时候,哪怕他偶尔本能地有某些念头,也会及时排斥掉,影响不大。
就好比.
就好比在京城,如果把周诗禾换成麦穗,同一个房间相处20多天试试,呼!他十有八九会主动爬她的床。
可面对周诗禾,李恒无形中被约束住了,他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惹,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惹,什么样的女人不该惹。
在那段时间,他真对周诗禾没有过想法吗?
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有?
就算换个小有姿色的女人,一个尝过肉滋味的男人孤身久了,在天天共处一室的情况下,都难免会有邪念产生。
何况对方是美若天仙的周诗禾,何况对方美得不成样了。
但他最终只是做了两个春梦,没有任何过界的举动。
只因为对方是周诗禾!
关上房门,余淑恒根据润文信里的描述,搬一张椅子坐在他左后方,也不是很后的位置,稍微后一点,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他的正面视线里,以免干扰他写作。
等到房间沉静下来,老样子,李恒先是专心看会书,研究文献资料。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直到他情绪酝酿到位时,他才放下书本,执笔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本子上开始写作。
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头一回陪伴,体验润文式的陪伴,余淑恒以为会比较鼓噪,但事实相反,她沉浸进去了。
他看书,她也看自己的书。
他写作时,她合拢书本,目光先是在他身上缓缓游一圈,而后落在纸上,看他一字一字写作。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感觉,看一个人写书是这种感觉,很特别,她一时都无法找到精准的词汇来形容。
如果硬要找对应意境的话,她想到了桃源记中的世外桃源。
或许,这就是润文口里的世外桃源吧。
毕竟眼前这人可不仅仅是一个小男生,还是国内鼎鼎有名的传奇作家,创作的《活着》和《文化苦旅》曾广受好评,备受专家学者赞誉。
书写得好,再有传奇作家光环加持,给人在精神上的享受是不一样的。
今天李恒写得是《白鹿原》第9章。
这章的主要内容是黑娃私奔风尘妻,田家赠银结连理。
黑娃落脚到渭北一个叫将军寨的村子里,给一家郭姓的财东熬活。将军寨坐落在一道叫做将军坡喜爱的河川里,一马平川望不到尽头,全是平展展的水浇地
一开始还好,他写得细腻朴实,余老师看得非常投入,忘了神。
可是看着看着,她发现慢慢不对劲儿了,尤其是他写到黑娃的手指触碰到了勾在碗底上的小女人的手指,那一瞬间,黑娃的心就猛地跳弹起来,.“娥儿姐,娥儿姐”小女人听着一把抓住黑娃的胳膊,从炕上翻坐起来,扑进对方的怀里。黑娃双臂紧紧楼包住小女人,那个美好的肉体在他怀里抖颤不止.
李恒把整个床上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写的过程中,他自己也或多或少也受了些影响,口干舌燥的,他左手伸出去,欲要拿起茶杯喝口水。
结果杯子稍微距离有点远,一时间没拿到,就在他要略微倾斜身子拿水杯时,余淑恒把杯子递给了他。
若无若无地,在接杯子的过程中,两人的手指触碰了一下,顿时一哆嗦,像极了书中的黑娃和娥儿姐的开始.
本来很正常的一次意外接触,可因为书中刚刚发生过,望向彼此的两人都觉得世界格外的宁静。
四目相视一会,余淑恒忽然站了起来,往外边走了去,没打招呼,没有声响,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等做完这一切,等离开了他的视线,刚刚还无比镇静的余淑恒顿时变幻成了另一幅模样,脸蛋破天荒地红晕起来。
真的是破天荒!
这是她26年来,头一遭感受到身体发热,面色发烫。
因为异样情绪遍满全身,她哪都没去,直接进了里边的卧室,关上门,她坐在床沿试图平息起伏跌宕的某些念头。
可思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泄而下,满脑子都是书里的情景,都是他笔下描述的黑娃和娥儿姐翻滚的场面.
想着想着,许久过去的她,脑海中的情景再次变幻,变幻成了昨夜梦里的场景,他多情又多趣.
20来分钟后,余淑恒走出卧室,对门外的曾云说:“你在家里照顾好他,我有事出去一趟。”
曾云不问缘由,点头。
余淑恒走了,带上行李,开着越野车离开了白鹿原。
一同的还有吴蓓。
一路上,车里都没说话,直等到离开黄土台原地界,余淑恒才打破沉寂:“西安哪里比较好玩?”
吴蓓试着回答:“秦始皇陵兵马俑、古城墙和大雁塔。”
余淑恒问:“你去过?”
吴蓓说去过。
余淑恒想了想,停下车子:“你来开车,我们去大雁塔看看。”
吴蓓换到了驾驶座,驱车直往大雁塔而去。
余老师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到李恒,他短暂的失神过后,再次恢复到了创作中。
黑娃和娥儿姐这一部分写得热血澎湃,但时间也非常容易过,这不,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上8点过。
曾云在外面窗户打探了几次,见他一直伏案桌前,没敢去打扰。虽然由于刚刚才接触,还不知道李恒具体在做什么?
但老板那么看重他,还特意为此跑来白鹿原陪伴,让曾云不敢有任何懈怠的想法,兢兢业业守护着。
晚上11点过,李恒终于写完了第9章,大概写了14000来字。
不过他没时间修改了,实在是太他娘的饿了啊,肚子在咕噜咕噜打雷叫呢,饿得晕乎快没力气了,哪还敢耽搁?
把稿子规整放入抽屉,李恒打开书房门走了出来,迎头就撞上了曾云。
他问:“屋里怎么这么冷清,老师人呢?”
曾云回答:“她走了。”
李恒意外:“走了?”
曾云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没回话。
李恒问:“她有说是去哪了?是回沪市了吗?”
曾云摇头:“不知道。”
李恒再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曾云回答:“下午2点左右。”
李恒问:“她走前有什么交代没?”
曾云摇头。
好吧,这女人一问三不知哎,李恒登时没了交流下去的兴趣,“我饿了,没力气了,帮我弄点吃的。”
曾云转身进了厨房,端了两菜一汤出来。
两菜是辣椒炒蛋和米粉肉。
汤是排骨汤。
他吃了几口,登时明白过来,为什么余老师说她厨艺很一般了。
奶奶个熊的,这哪是一般哇,简直在糟蹋美食好吧!
太、太那个了些算了,吃人嘴短,李恒硬生生憋住了满腹牢骚,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不大口能行吗,人都快饿懵了。
狼吞虎咽吃完饭,他接着洗了个澡。
就在他打算去门外活动活动筋骨、溜达溜达之际,一辆车灯从远处直直射了过来。
曾云说:“可能是老板回来了。”
但她话还没说完,后面又出现一辆车灯,接着第三辆、第四辆、第五辆
曾云眉毛蹙了一下,对他说:“不是老板她们,李先生,你先回屋内。”
很明显,对于一切未知事物,她第一时间开始警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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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347章 ,香袅惊一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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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一辆接一辆,在广阔的台原上形成一条长龙,照亮了半边天。
曾云细细数了数,临了说:“21辆车。”
李恒站在门槛内,问:“快12点了,怎么这么晚进村?这是去谁家?”
曾云本能地望向100米开外的赵家,“村里就赵家有这个能力。”
李恒听完点头,默认这个说辞,赵家出了个革命党人,身居高位,确实有这份实力。
如两人所料,后面所有的车子停在了赵家附近,随后开始放鞭炮,鞭炮声噼里啪啦,足足响了半个小时有多。
而在鞭炮声中,还夹杂有敲锣打鼓声和哭声。
李恒倾听一会,“这是有人去世?从外面送骨灰回来?”
他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隐隐看到走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手里端着一个盒子,但由于人太多,又是晚上,没法看太清。
曾云说:“应该是。”
得咧,今晚估计是不好睡了,李恒有些郁闷。
他娘的好不容易来一趟白鹿村嘛,竟然还能遇到这种事。
老天爷真是不消停欸!
嘈杂声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李恒对她说:“陪我去外面散会步,刚刚吃撑了。”
曾云跟上。
李恒没往赵家方向走,而是从左边打村长家经过。
村长家门此时是关闭的,不知道是睡下了?还是去了赵家帮忙?
他分析一番,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赵家是这方圆十里八乡的望族,平时大伙没机会巴结,这会天赐良机,谁不想过去露个脸?
不说能图个什么,可万一哪天有急事求到人家呢?
在外面溜达了半个小时,赵家的热闹终于平息了下来,李恒也开始往回赶,路上他问:“你觉得余老师还会回来?”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辆车由远及近,很快停在了新家门口。
两人小跑回去一看,果然是余淑恒和吴蓓从车里走了出来。
“老师,你回来了。”
见到去而复返的余老师,李恒显得十分高兴。
见他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余淑恒直直地瞧了他会,尔后微笑说:“本来想走的,但想到润文的嘱托,我又于心不忍。”
“嗯嗯。”
李恒很是配合地嗯嗯两声,然后过去帮她提东西进屋。
把东西放下,他问:“老师,你吃晚餐了没有?”
“有些饿。”余淑恒没有藏着掖着,直面说了出来。
李恒道,“那我去给你做。”
余淑恒颔首,跟着进了厨房,“你是不是已经洗过澡了?”
李恒回话:“没呢,还没,半个小时前才吃完饭,然后去外面溜达了一圈。”
余淑恒看下表,问:“一直写作到11点多。”
李恒道:“差不多。”
余淑恒看了看他后脑勺,突然心里一动,不自禁走到他背后,伸手想要帮他拂掉脑袋上的树叶,可是才伸出手,却又慢慢缩了回来。
这时李恒正在弯腰从橱柜里找菜,没注意到背后有人,猛然直起身往后退时直接把她撞得往后倒。
她双脚趔趄几下,整个人半斜着倒在灶台上,要不是双手及时撑住灶台,估计得人仰马翻。
李恒察觉到不对劲,迅速转身捞住她身子,关心问,“老师,你没事吧?”
余淑恒摇头,注意力却在他的手上。
李恒愣了下,发现右手下心面不对劲,软乎乎的厉害,吓得赶忙缩了回来。
盯着他眼睛看会,余淑恒忽地糯糯出声:“小男生,感觉怎么样?”
李恒脸一下就垮了,低头开始清洗她爱吃的腊野兔。
见他不敢看自己,余淑恒嘴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即使这弧度一闪而逝,但它确实存在过。
她也不急着站起身,就那样靠着灶台,安详地看着他洗腊野兔、切块剁碎、放入锅里用一碗水煮,稍后又看他准备各种配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突然有点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了,喜欢这种接地气的烟火味了。
“老师,青菜想吃什么?家里有莴笋、菠菜、红菜苔和菜心。这些都是村长下午送过来的。”某一刻,李恒打破沉寂问。
余淑恒回过神,从他脸上收回视线说:“莴笋丝会吗?”
“会,清炒?还是放点肉丝?”李恒问。
余淑恒不徐不疾说:“清炒,少放点油。”
“好咧,清炒莴笋丝图的就是清新爽脆,自然会少放油。”李恒教她做菜。
各自搭讪三句嘴后,两人又没了话,厨房一时寂静无声。
李恒先炒的野兔肉,余淑恒看着看着,最后还是动了,再次来到他身后,帮他摘掉脑袋上的树叶,“你们去了河边?”
她之所以这么问,因为河边有一片南天竹,与他后脑勺上挂着的叶子相符合。
“对,河边空气好,就去那边走了走。”李恒回答。
手起刀落,两个菜很快就好,等到端上桌时,她说:“你吃过饭了就陪我喝点酒。”
“又喝?”李恒惊愕一声。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了昨晚的场面。
他在房门前站了两分钟。
她为此做了一晚上梦,重复同一个梦。
余淑恒起身拿酒过来,“今天喝红酒,小酌怡情,少喝点。”
事已至此,李恒没拒绝,接过她递来的杯子。
两人举杯,隔空虚碰一下,各自抿了一口。随后她开始夹菜,夹了一小筷子清炒莴笋丝放嘴里,吃完,她接着又夹了筷子莴笋丝。
连着吃三筷子莴笋丝后,她说:“今天下午在大雁塔那边吃了几样东西,味同嚼蜡,提不起兴致,还是你的菜对我胃口。”
李恒心道,昨儿你也说过类似的话。
优雅地吃进去一小半碗米饭,垫了肚子的余淑恒话开始话多了一些:“在庐山村的时候,我记得孙曼宁曾说在大雁塔见过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
这话李恒有印象,“是说过。”
而且不止孙曼宁说过,去年暑假李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他好奇,“老师今天见到了?”
余淑恒点了点头。
李恒惊讶:“有这么巧?”
余淑恒说:“不是在大雁塔,而是在xa市中心见到的,虽然没去确认,但我觉得可能就是孙曼宁说的那女生。”
李恒眨巴眼,“理由是什么?就这么相信直觉?”
余淑恒筷子停在空中,瞧向他,“借用“万里挑一”的说辞,世间美女千万,但美到宋妤和周诗禾这样程度的却不多,甚至十分罕见,我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两个半,今天算是见到了第三个。”
李恒问:“那半个是谁?”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出来怕你不高兴。”
李恒道:“肖涵?”
“嗯。”
余淑恒轻嗯一声:“肖涵长相是不输的,但气质不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各人各爱,李恒没做反驳,而是喝口酒顺着接话:“你形容下今天见过的女生,让我脑补一下。”
余淑恒沉思片刻,吐辞说:“粉墙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点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惊一动,人在蓬莱第几宫。”
说完,她补充一句:“能在第一感官上给我这种美若天上仙人意境的,目前就只有宋妤、周诗禾和今天这个。”
李恒思索小阵,“这是明代高濂创作的一首曲子,《玉簪记》?”
余淑恒说对。
李恒稍后问:“你见过宋妤?”
余淑恒雅致笑了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专门去见过她。”
李恒眉毛一挑:“专门?”
余淑恒没解释,只是说:“她不知道我,没有惊扰她。”
李恒追问:“在哪里见的?”
余淑恒自顾自低头小口吃饭,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得,李恒哪里还不知道,这女人不想回你话时,就自动切换成了南极冰山状态,全身泛着冷气,生人勿进。
接下来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直到喝完一杯酒,她才开口:“第9章写完了?”
“写完了,还没精修。”李恒回答道。
余淑恒问:“写那么开放,能发表?”
李恒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没事,先写,这样更有思想性和艺术性,到时候迫不得已需要做删减的话,老师自行会帮我把握一个度的。”
想到他背后站着巴老先生,余淑恒点点头,稍后又倒一杯酒,转折酒杯问:“那书里的床笫之事,你都经历过吧?”
李恒脱口而出问:“为什么这么问?”
“活灵活现,我完全无法想象一个老实人能写出这种、这种高难度的技巧描述。”余淑恒中间停顿了一下,如是说着。
李恒玩笑道:“这才哪到哪,我都收着写了。”
闻言,余淑恒瞬间想到了好友娇娇经常挂嘴边的那个词:龙鞭。
或许,他真有说这话的底气。
由于话题太过跳脱,气氛霎时有些僵硬和诡异。
过去许久,余淑恒问:“除了陈子衿,你还经历过其她女人?”
李恒咂摸嘴,“瞧老师你这话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想象力一向很丰富。”
余淑恒瞧他眼,又瞧他眼,显然对这话持怀疑态度。
可仔细揣摩他的人生轨迹,好像也只和陈子衿发生过关系,肖涵应该还没有,难道是麦穗?
脑海中刚浮现出麦穗的身影,下一秒她又否定了。
可能,麦穗的妩媚或许将来能为他提供无穷无尽的经验,但绝对不是现在。
因为元宵之前的那天晚上,她间接捉到了两人在书房亲密一事,以那时麦穗的羞涩表现看,不像经历了人事的女人。
而且,以她对麦穗的性格分析,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麦穗现在心里有结。不解开这个结,眼前这小男生很难称心如意。
饭后,她径直进了书房,拿起第9章阅读起来。
李恒提示:“还没精修。”
余淑恒没做声,找到下午看到的部分,接着往下看。
见状,李恒懒得多管,转身进了浴室,干脆利落地洗澡去了。
待他一走,刚还镇定自如的余淑恒权衡一番后,拿着稿子回了自己卧室,接着把房门给关紧,然后才真正放心阅读第9章。
果然如她所料,后面还有大篇幅关于两性的描写。
饶是她意志力坚定,见过大世面,但还是不自觉被书里的男欢女爱给弄红了脸。
这个年代的人,感情相对而言都比较纯粹,哪像后世有松岛枫和小泽玛利亚熏陶啊,这样一本书简直是无敌的,能把大部分人看的心生荡漾,血液加速,荷尔蒙飙升!
余淑恒也不例外,纵使她有所预料,有所心理准备,但26年未开封的身体还是产生了些许变化。
这个变化不以她的意志力为转移的,没法用理智完全克制住。
看着看着,她好几次半途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屏息一阵,努力让自己保持意识清明,然后过了几分钟后,她接着往下看。
她不否认,这是一篇好文章,比过往他的那些作品都好,就是有点儿,有点儿让人情难自禁。
由于停歇了几次,断断续续她了接近半个小时才读完。
当浏览完最后一个字时,她心里没来由有些空虚,脑海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一张脸。
听到外面卧室传来动静,快要平静下来的余淑恒小心脏莫名地急剧跳动,刚刚压下去的念头再次升了起来,像春天的野草一样疯狂滋生着
中间,她下床来到房门口,右手探出,紧紧握住了门把手。
而后。
而后,一分钟过去,她又回到了床上。
十来分钟后,她再次出现在房门口,静心一会,这回她打开了门。
听到声响,靠着床头看书的李恒抬起头,望了过去。
对视两秒,他打招呼道,“老师。”
余淑恒点头,面色平静地把稿子放他床头柜上,然后走出房门,洗澡去了。回来这么久,因为一直惦记他小说的缘故,风尘仆仆赶了一路,澡都还没洗的。
当她进浴室时,曾云主动提了两桶热水进来,并说:“浴缸明天到。”
余淑恒说声好,待对方出去后,把门关上,然后面对盥洗室的墙壁镜,一件一件褪去衣物,直到最后一件里衣,她才停了动作。
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望着高冷绝色、书香气质浓郁、身材完美、有爱好、懂音乐、有才华的自己,余淑恒眼角闪过一丝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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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500字。
(本章完)
第348章 ,知己,搂抱缘由(求订阅!)
第348章 ,知己,搂抱缘由(求订阅!)
在过去,她是无可挑剔的,面对任何人都能做到古井无波。
但现在,她的纤弱和寂寥正在一点点展现出来,就像恶魔的触角,一经触碰就覆水难收。
前26年,因为家庭关系的缘故,已经不在乎多少人知道自己的强大,反而她一直希望能遇到那样一个人,能让她心动、能让她心甘情愿敞开脆弱、能让她放下所有骄傲趴在他怀里沉睡的人。
这人不能是父母,彼此太熟,天然的关系纽带无法让她彻底放开自我。
也不能是朋友闺蜜,古往今来在利益面前,这些人在背后捅刀最是防不胜防。
所以这个人十分难寻,能不能遇见全靠天意缘分,假若一经碰到,那就是一生的知己。
没错儿,就是知己!
在她眼里,这个知己大于等于爱人。在一定程度上,是比爱人更高一级的存在。
因为爱人过了新鲜期可能会背叛。但士为知己者死,知己不会。
对于她来说,半年之前,离知己位置最近的人是润文、思雅和叶卿。
相处最愉快的也是这三女。
润文能无视她的背景,嬉笑怒骂皆由心。
思雅和叶卿则贴心,认识快20年她们一起经历了懵懂期、青春期和少女时期,从没吵过嘴。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润文能无视她的背景。同思雅、叶卿认识的时候不知她的背景。
像三女之后的娇娇、徐素云等等,纵然关系极好,但相识的过程中多多少少都掺杂一个“利”字,没有那么纯粹。
而白天李恒斩钉截铁说的那个“不”字,倒是让她有几分惊喜。
在她内心深处有这么一个声音:希望自己和他始终是平等的,盼他一天比一天成功,将来不要为了利益依附于任何人。甚至可以的话,她宁愿他超过自己,有一天能俯视自己。
洗完澡,余淑恒手拿一瓶茅台进了房间。
听到门口动静,正在看书的李恒循声望去。
一时间,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床头,四目相对望着彼此。
许久,余淑恒终是动了。
只见她关上门,稍后迈着轻盈的步子,在他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来到他床前。
站定,余淑恒目光同他相撞,在宁静的夜色中不言不语,眼神宛若黑洞,黑黢黢地旋转着,深邃不见底。
“老师。”
良久,感受到巨大压力的李恒情不自禁呼唤一声。
就是这一声“老师”,余淑恒瞬间回过神,环绕她周遭的强大气场也如潮水般退去,内敛于身。
再过一会,余淑恒挪开视线,缓缓转身,朝里边的卧室走去。
门开,门关!
一切归入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幕好像没发生过。
望着她的黑色背影消失不见,李恒有些傻眼,还有些失神。
恍恍惚惚中,他大概猜到了她今夜的心境。
好一会,李恒暗叹一口气,放下书本,起身穿衣下床,套上拖朝隔间房门走去。
“咚咚咚…!”
“咚咚咚…!”
他用手指弯敲着门。
等一等,没等到里面的回应,他再次敲门,并伴随低沉的喊声:
“咚咚咚…!”
“余老师,开门。”
“吱呀”一声,这回门开了,从门缝中露出一身黑色睡衣的余淑恒。
一见面,李恒就闻到了一股酒味,问:“在喝酒?”
余淑恒上下扫视他一遍,稍后让到一边。
李恒侧身从门缝中走进去,再问:“遇着事了?”
见他装着一幅青涩的样子,余淑恒失笑,糯糯地说:“小弟弟,你这种明知故问很好笑。”
李恒尴尬地努努嘴:“好笑吗?”
余淑恒没做声,盯着他。
对峙中,李恒再次感受到了刚才的压力,随后鬼使神差地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茅台酒,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临了他用衣袖胡乱擦擦嘴角的酒渍,吐槽道:“这酒真难喝。”
余淑恒打量他一番,眼睛亮晶晶地,藏着一丝莫名笑意。
李恒问:“还要我开导么?”
“不用。”她说。
“好,那你早点休息,别喝酒了,晚安。”说罢,李恒转身欲要走。
“等等!”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他。
声儿不大,却好似有一股魔力,他被施法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余淑恒慢慢绕到他跟前,走近一步,几乎贴着他胸膛,附耳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感受到她压迫,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李恒深吸一口气,问:“什么游戏?”
余淑恒说:“事不过三。”
李恒一脸迷糊,“什么叫事不过三?”
余淑恒没解释,沉默良久后,走到床头柜前,找出纸笔,当着他的面写了两张纸条。
一个写:改命。
一个写:顺其自然。
写完,她放下笔,把纸条揉成团,尽量把形状揉成一样,随后放入手心摇晃,最后徐徐摊开。
她说:“你选一个。”
李恒指指自己:“我选?”
余淑恒点头。
李恒问:“这分别代表什么意思?”
余淑恒依旧不言不语,喝了一口酒。
喝完,她才后知后觉对着酒瓶发呆。
李恒无语。
十来秒后,她抬起头,红唇轻启:“你刚刚在想什么?”
李恒摇头。
余淑恒说:“选一个。”
李恒问:“能不能不选?”
余淑恒愣了愣,随后冷冰冰地说:“可以。”
李恒蹙眉:“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温润如玉,现在就冷若冰霜了?”
余淑恒说,“机会就这一次。”
“机会?”
李恒困惑:“抽中改命的话,能撞大运?”
余淑恒眼睑下垂,把玩着酒瓶说:“算是吧。”
李恒问:“顺其自然呢?”
余淑恒说:“选完我告诉你。”
李恒想了想,随手抓了一个,然后要打开。
见他一点一点拆开,余淑恒忽地心跳加速,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喊话:“等下。”
李恒看向她:“就差一点了。”
余淑恒忽地问:“老师美吗?”
视线在她身上游一圈,他道:“美!”
余淑恒问:“有多美?”
李恒想了想,从心讲:“美得无法形容,但如果气质是满分的话,老师你的书香气质在我这里是120。”
余淑恒辨认一番他的微表情,见他不似说假,清雅一笑说:“拆开吧。”
说拆的时候,她手指骨紧了紧,捏了捏茅台酒。
李恒看看她,打了开来。
余淑恒故意没看,而是静待风答案。
李恒瞧瞧,瞧瞧,随后说:“老师,是四个字。”
闻言,余淑恒松了一口气,紧接而来的一股复杂情绪。
反复对着纸条看三遍,李恒问:“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
余淑恒说:“出去,把门关好。”
“啊?”
李恒啊一声,“滚的意思?”
余淑恒听得微微一笑,颔首。
李恒:“……”
他好奇问:“改命呢?”
余淑恒说:“你没这个命。”
凝视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李恒沉默半晌道:“老师,我困了,晚安!”
余淑恒点头:“晚安!”
李恒这次是真走了。
如若再不走,夜深人静的,和一个大美人待一块,真的很考验人性。
余淑恒看看合拢的房门,稍后坐在床沿,打开手心的“改命”纸条,久久无言。
三次试图改命,无一成功。
此时此刻,她情不自禁想起了邹师傅的话:你一生富贵,但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要困多久?
她陷入了迷茫。
…
第二天,余淑恒起床时,李恒不但已经把昨天写的《白鹿原》第9章精修了两遍,还开始了第10章。
第10章差不多写了2300多字。
“老师,晌午好。”见对方进入书房,刚好伸懒腰放松身体的李恒如是打招呼。
余淑恒抬起右手腕看看:“快12点了,外面比较吵闹,你还要继续写吗?”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透过窗户瞧瞧不远处的赵家,站起来说:“到饭点了,确实比较吵,我们也做饭吃。”
余淑恒微笑,转身向厨房走去。
做菜的时候,他问:“今天怎么睡这么晚?”
“老师昨晚失眠了。”她说。
一句失眠了,李恒顿了顿,识趣地没再深问。
同样是一荤一素,豆豉虎皮青椒和酸辣鱼片,李恒一边吃一边说:“老师,我发现你越来越能吃辣了。”
余淑恒嘴没空,只是朝他点下头,等慢条斯理吃完食物才开口:“我陪你待一个星期就回去,到时候再来接你。”
“好。”昨晚抽完签后,他就料到这一天回到来。
不过比预想的要好,她没有今天立马走人。
饭后,两人去小河边散了会步,消消食。
午后的阳光下,书卷气息浓郁的余淑恒一改平素的冰山形态,笑容和煦如春风,温暖明媚,红唇眉眼间娓娓道来的满是智慧和涵养,优雅女人味尽显。
李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了她身影好久。
余淑恒眼角余光把他的动静尽收眼底,深邃如海的黑眸闪过一抹笑容,却对此假装不知情,拿着相机专心拍摄路边的南天竹。
忽地,一片南天竹右侧的拐角处转出来两个女人。
余淑恒瞄对方一眼就回头笑着对李恒说,“李恒,这里景色不错,一起拍个合照。”
“哦,好。”
李恒回过神,跟了上去。
余淑恒随后对走过来的两女人中、那个相对比较年轻的女生说,“你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片?”
年轻女生一袭青衣,快速看眼余淑恒和李恒后,没拒绝,接过了相机。
待到这时,李恒才注意到青衣女生的长相,容颜如玉,肌肤赛雪,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帘卷西风、残荷听雨的美感,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
只一眼,他就好似明白对方是谁了?
虽然不知晓对方叫什么?哪里人士?姓甚名谁?
但早已在李然、孙曼宁和余老师口中听过其人。
就像余老师说的,人美到宋妤和周诗禾这种罕见程度,名字已经不重要,让人一眼难忘。
此女也是如此。
余淑恒退回到李恒身边,右手很自然地挽住他手臂,端庄地看向镜头。
李恒低头瞅眼她的手,有些无语,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这回又给叶卿寄过去?”
“嗯。”余淑恒轻嗯一声,带着他往左边去了点,以便更好地取景。
李恒明悟,余老师是想把小河边这一整片南天竹作为照片背景,当即没忤逆,也没抽出手,很是配合地拍了几张合照。
连着拍完四张合照,余淑恒眼帘低垂几许,然后笑着对青衣女生说:“再帮我们拍一张。”
青衣女生教养非常不错,说好,还特意移步换了不同角度去拍摄。
见状,余淑恒松开挽着她的手臂,而是在对面两女人的诧异下,双手揽住李恒脖子,附耳说:“搂我腰。”
“啊?又来?”李恒问。
“这样才像男女朋友,叶卿才会信。”余淑恒说着,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微表情,对向镜头。
李恒看着认真的她,沉思片刻后,双手还是搂住她腰腹,一起望向相机。
“咔嚓”一声,合照完成。
余淑恒应声离开他怀抱,随即走向青衣女生,“谢谢。”
“不客气。”青衣女生把相机还给她,再次扫眼李恒后,跟随同伴继续朝前行了去。
等两女走远,李恒反应过来问:“赵家人?回来奔丧的?”
“应该是,昨天老师在西安遇到了她们。”余淑恒如是说。
绕过这片南天竹,余淑恒似笑非笑问:“你就不好奇刚才那女生?”
李恒道:“不好奇,你昨夜已经跟我说过了。”
余淑恒说:“怎么样?”
李恒淡淡地道:“不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余淑恒冷不丁来一句:“她们可能认出我们了。”
李恒思索小会,接话:“你是说春晚?”
余淑恒轻点下头。
其实她隐隐觉得,赵家长辈或许猜出了她的家庭。
这一猜测果然应验了,傍晚时分,村长和赵家人来了,请两人去吃席。
面对人家的热情,初来乍到的余淑恒没拒绝,进到书房对李恒说:“天快黑了,我们过去吃个饭,你也趁机休息一下,等会回来再写。”
“行。”
人是铁饭是钢,身为吃货的他自是不会和肚子过不去,何况还不用自己动手有现成的吃呢。
ps:第二个女人不要催嘛,三月老早就规划了,肯定要见红庆祝新年的。
只是我一直在权衡,是破个刺激一点的瓜?还是求稳的瓜?两者都有利有弊。
刚看了下后台,这月已经更了19万3000字了,也还成吧。等从白鹿原回去后,很多线要展开,希望年后更新多一点。哎,不该回来这么早的,家里屁事太多了,后悔中。
(本章完)
第349章 ,余淑恒的主动(求订阅!)
第349章 ,余淑恒的主动(求订阅!)
新房距离赵家才堪堪一百来米左右,很近,几步路到。
两人跟着村长放一挂鞭炮就算走了过场。
同余淑恒预料的一样,赵家长辈真的认出了她。但彼此心知肚明,寒暄一番后也没在这种场合过多交流。
赵家本来想给两人安排到比较尊贵的座位,但余淑恒拒绝了,委婉说:“我们来白鹿村是有事要做。”
赵家登时明白,两人不想太过高调,当即顺着意思把他们安排到稍微次一点的席位。
但就算次一点,位置也没敢太后,这就是余家的底蕴。
“咦,李恒?”
正当两人和同桌客套的时候,一个女声由远及近,稍后一只手从背后快速拍了他肩膀一下。
李恒和余淑恒同时回头。
余淑恒打量一番女人后,没放在心上,继续和赵家人聊天去了。
李恒则显得诧异无比!
你猜他看到了谁?
竟然是李然!
没错,就是那个床上吃人不吐骨头的李然。
“是你?你怎么在这?”
“你不是读书吗?为什么来这了?”
面面相觑,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李然嬉笑一下,对他说:“现在距离开席还一段时间,来,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会。”
李恒点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余淑恒说:“老师,我出去一下。”
余淑恒轻颔首。
来到屋外走廊上一无人处,前头的李然转身迫不及待问:“说说到底咋回事?你怎么在这?”
两人很熟了,李恒开玩笑道:“你猜。”
李然脑瓜子转了转:“为了泡妞?”
李恒无语:“别闹,那是我大学老师。”
李然咯咯笑:“我知道哟,我看了春晚,也看了报纸,自然明白你们是师生关系咯,还晓得她教你英语。不过…”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不过老师才有味哈!尤其还是气质截然不同的英语老师,对吧,这英语老师可真有女人味!”
她这话一语双关,既指去年暑假的王润文,还指余淑恒。
李恒:“……”
他道:“我是来收集资料和寻找灵感的。”
听到这话,李然收起打闹表情:“新书?”
李恒讶异:“哟,你消息还挺快。”
李然撇撇嘴:“传奇作家携巨作归来,好比在文坛投了一颗核弹,外面报纸都疯了,你没看到?”
“有看,但不多,最近一直在忙新书。”
李恒说着,然后不满埋怨:“既然你都知道我出新书了,怎么还会猜不到我来这里的原因?”
李然反驳:“你出新书和这有什么关系?”
李恒道:“怎么没干系?我的新书名就叫《白鹿原》,你用脚趾头想想。”
“《白鹿原》?”
“那是。”
李然不好意思努努嘴,说出真相:“老娘最近在忙着谈恋爱,没时间关注你。
你出新书的事还是我妈吃饭时跟我提了一嘴,说你新书写得好,反响很大,媒体和广大读者吵得不可开交。”
“恋爱?和哪个倒霉鬼?”李恒问。
“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太难听了哼。”李然一脸不乐意。
李恒摊摊手,实话实说:“你信里不是讲,自去年暑假分开后,这大半年你已经换了2个男人。
还都是被你用完就踹掉的。
对方付出真心却落个伤心的结局,不是倒霉鬼是么子?”
提起这事,李然打着哈哈,随后食指竖在嘴唇上,压低声音告诉说:“我新对象是赵家人,你小点声儿,别让人听去了,我最近十分享受这段感情。”
呸!屁的感情。
铁定是贪图床事之乐咧。
李恒疑惑:“赵家人?听说这一家在这一片能量很大,你们怎么处上的?”
李然问:“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李恒道:“记者。”
李然手指打个响头:“这就对了,他在报社工作,我给他们供稿,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他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
赵家老爷子,也即赵x平这位老革命党人生有两子两女。
之前的青衣女生是大儿子一脉的。
而李然口里的“他”,则是二儿子一脉的。青衣女生和李然现在的对象是堂兄妹。
李恒细致打量一番李然,还别说,虽然这女人相貌比较一般,但骨子里那股野性够劲,对某些特定男人可能还真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问:“到一起多久了?”
李然回答:“3个月。”
他小小惊讶:“呀,竟然谈了3个月还没分手,赵家条件这么好,这回你是打算来真的了?”
好吧,其实他问完就觉得白问了。前生这妞可是经历了十多个男人的啊,嚯!如今才哪到哪?才第4任好伐。
果然,李然的回答没出他意料:“看情况再说吧,我也想好好处,但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我可能遗传了我妈,对那方面的需求比较旺盛,要是他满足不了我,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提分手。”
李恒嘴角抽抽,无言以对。
过了好会,他才提出建议:“也许是身体哪项激素分泌失衡,你可以去试着看看医生。”
李然对此讳莫如深,十分抗拒:“去哪看?看完我的名声说不定就毁了。”
她是记者,天天在琢磨挖别人的隐私,爆料别人,以至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名声和保密问题。
李恒替他担心:“你前后谈了好几个对象,就不怕赵家人知道么?大家族恐怕比较忌讳这点。”
“这事你放心,那些男人虽然和我分开了,但从没在背后说过我坏话,我对他们也够好,只是我对性欲的渴望.你懂的,我要是再不和他们分开,他们都会步入我爸爸的后尘,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他们好。”李然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已然麻木了。
就在两人交谈甚浓时,走廊那边过来两个女生。
有些巧,正是中午在河边遇到的那两个,青衣女生和她同伴。
见两女过来,李恒和李然立即打住话题,侧身到一边,好让她们过去。
李然还和两女各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等两女进到屋里,李然才再次开口:“还记得去年暑假我跟你说过‘’在大雁塔见过的那个惊艳无比的女人没?”
李恒点头,“有印象。”
李然告诉他:“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青衣女生,够美吧?”
“嗯。”在事实面前,李恒没否认。
李然说:“她叫赵婉清,在西安交通大学读大二,我也是上个月才晓得的。”
说着,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有小道消息传,西大曾有个家庭条件非常不错的男生疯狂痴迷她,追求无果后,疯了。”
李恒错愕:“精神错乱?”
“对,听说男方已经退学了。”李然道。
李恒有些懵:“太、太”
李然打断他的话:“太不可思议?”
李恒默认。
李然摇摇头,“你是知道我这职业的,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了太多地方,甚至可以说除了东北和最南方没去过以外,基本每个省份都跑过。
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的人,但能让我一眼忘不掉的女生也就那么寥寥几个,而这几个里面,我个人认为宋妤和她为最。嗯,你们小镇上的肖涵也不差,能排到第三。”
不等李恒回话,她继续讲:“所以,你应该明白这份美貌的含金量,为她疯掉个把男人算什么?说不定以后还有男人会疯。”
李恒:“.”
头一次听说这种事,他好奇地八卦一句:“男方家里是什么反应?”
李然瘪瘪嘴:“能有什么反应?讲真的,男方家里在西安这块地界上也算小有名气了,但奈何赵家太过强大哇。”
话到这,她猛地想起什么,八卦问:“对了,央视春晚和你一起上节目的钢琴女生,真人和电视里面比如何?气质好成那样,是不是太上镜的缘故?”
李恒摇头:“不,真人更有味道。”
“我靠!你小子是天生吸铁石吗?怎么这样级别的女人你都能碰到?”听闻,李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还捶了他一拳。
她捶得太用力,李恒被迫退一步,问:“你妈妈身体怎么样?”
“我妈?快相思成疾咯,隔三差五偷偷拿出你爸的照片发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给她面子不拆穿罢了。”李然疯狂吐槽。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李恒懒得掺和,自动揭过:“阿姨人在哪?等有时间了,我去拜访一下她。”
李然说:“进了西安交大,被聘请为历史系的教授。”
李恒愣了下,久违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要不是李然提起,他都快忘记这茬了。
李然说:“我妈要是晓得你在这,周末肯定会过来看你的。”
许久未见,两人一时谈兴比较高,各种各样的话题都聊,说着说着,后面还聊到了张志勇。
李然问:“缺心眼在沪市谈对象了没?”
“没呢,她对春姐念念不忘咧,怎么会和其她女生谈诶。”李恒感慨道。
“刘春华?是不是这名字?我有没有记错?”
“是,没记错。”
“不是说要嫁人了么?”
“已经嫁了,寒假那傻子还特意去了邵市一趟,回来哭得稀里哗啦,找我喝了两次酒,每回都醉得一塌糊涂。”李恒讲。
李然笑:“唷!这还真是个痴情种儿,早知道这样,去年暑假我就把他骗上床了。”
“得了吧,就他那小体格,估计也满足不了你,你就别去祸害他了。”李恒翻个白眼。
“咯咯,那傻憨憨不懂女人个中滋味,死守着一个刘春华做什么?等下回,下回我见到了他,教他几招,没准能撬墙角。”李然坏坏地说。
李恒又翻个白眼:“别,你可别去做这种缺德事。那话怎么说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人家都结婚了,你就消停点吧啊,旁边看看热闹行了,不要瞎掺和。”
李然问:“你现在在哪里住?”
李恒伸手指指百米开外的新房,“看到没,交叉路口那栋最新的木房子,就是我如今住的地方。”
李然问:“你和你老师住一起?”
李恒道:“还有两女保镖。”
“保镖?还带保镖?”李然傻眼。
李恒点了点头,“对的,所以你懂了的吧。”
“懂了,就算你动心了也不敢轻易碰对方,不想失去肖涵和宋妤。”李然说。
李恒伸个懒腰,没做回答,转而问:“刚从门口出来那男的冲我们来了,是找你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李然说:“他叫赵安。”
“你对象?”
“怎么样?”
“外表挺周正的,你眼光不错,好好珍惜吧。”李恒道。
赵安走过来,亲热喊:“然然,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这位是?”
李然介绍:“李恒,春晚的时候你应该看过他表演节目,他是我伯父的儿子。”
赵安主动伸出右手,笑着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跟对方握了握,稍后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待他一走,李然揶揄问:“怎么?怀疑我们?”
赵安尴尬笑笑,“然然你别多想,这李恒和余淑恒是一对,我怎么会怀疑你们呢。”
李然下意识问:“余淑恒?”
稍后她又反应过来,“哦,跟他一起来的那女人?”
赵安说:“是她。”
李然眉毛上扬:“刚刚你说什么?”
赵安说:“我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对方是余家的女儿,是我大伯和我爷爷说的,以前在京城见过对方。”
李然道:“这不是重点,他们是一对?”
赵安说:“应该是,我表嫂和我堂妹中午在小河边见到了他们,还帮他们拍了亲密合照。”
李然问:“你堂妹赵婉清说的?”
赵安说:“我表嫂和爷爷、大伯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在旁边听了会。”
李然十分惊讶:“亲密?有多亲密?”
赵安说:“我是后面进屋的,没听全前面表嫂说了什么?”
李然扫眼四周,声音降低几个分贝问:“你们家和余家比,如何?”
如果是其她人问这话,赵安不会理,但他知悉李然的性子,无拘无束,才不会在乎这么多。
赵安摇了摇头,“我们这个大家庭全靠爷爷和大伯撑着,没有可比性。”
见男友不想说太多,在这种场合李然也没再问,跟着进了屋里。
见他回来,余淑恒把身前的一杯茶水摆他跟前,“我刚倒的,还有些烫嘴。”
李恒接过茶水吹了吹,才发现李然口中的赵婉清和表嫂也被赵家人安排到了这一桌。
同一桌的,另外还有几人,不是同辈就是份量比较重的赵家长辈,貌似是在陪客。
至于陪谁?
那自是不言而喻嘛,陪余淑恒咯,让同辈坐一桌是希望双方多接触,长辈陪坐则表示重视。
再一次,李恒再一次刷新了余老师在外界的份量。
见余老师和赵家第三代长女一直在细细聊天,李恒也没去打扰,和其他人一样,一边听她们聊天,一边等待开席。
期间见有些冷落李恒,赵家第二代小女儿还主动跟他搭上了话,捡最容易切入的话题《故乡的原风景》来交谈。
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对方的乐理知识比他深厚多了,一问,在部队文工团任职。
余淑恒虽然在和别人聊天,注意力却在他这边,怕他有些地方招架不住,很是自然地接过了话茬,把场面圆的无比丝滑。
余淑恒这种护犊子的行为,全被赵家人看在眼里。尤其是赵家几个年青男的,可谓是羡慕死了李恒。
这可是余家的女儿啊,就算抛开家世不谈,在京城和沪市的顶级小圈子里,那也是美名在外。
殊不知以前有多少公子哥追求过她,结果都是铩羽而归,没想到却对李恒这么上心。
当然了,赵家没还没到那个层面,还不知道余淑恒在顶级小圈子里的影响力有多大。
但余淑恒的美貌和书香气质是直观的哇,是个人都能看在眼里,试问哪个男人不心动?
不过心动也没卵子用啊,别看余淑恒现在比较和煦,可刻在骨子里冰冷根本不会给他们一点机会。
赵家不愧是本地大户,酒席十分丰盛,他娘的就是可惜没辣椒,不然还能多吃半碗饭,李恒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如是想着。
“你试试这菜,挺好吃,应该合你口味。”当着众人的面,余淑恒给他夹了一筷子葫芦鸡。
李恒心下无语的同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曾几何时,自己哪有过这待遇啊?
以前余老师不是对自己突然冷脸,就是无视自己。
而现如今,嚯!还破天荒地夹上菜了。
思绪及此,他算是渐渐明悟过来了,余老师昨晚之所以半夜回来,估计是因为赵婉清的缘故。
今天中午小河边的亲密合照,再到此时此刻的夹菜,估计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奶奶个熊的!主打就是一个不放心自己嘿!
内心一阵阵腹诽,但他表面却极其淡定,在一桌人的注视下,很是利落地吃了她夹的菜,临了还附上一句:“确实好吃。”
这顿饭吃的稍微有点撑,离开赵家来到外边小路上时,李恒看看余老师,又看眼,又又看眼,直到她脸上生了变化。
余淑恒微微一笑,“看什么?”
李恒问:“没有赵婉清出现,你昨夜是不是不会回来?”
余淑恒笑容更甚,伸手挽住他手臂,小声道:“配合点,背后有人在看着。”
李恒眼皮一掀,倒也没抽出手:“我在老师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么?”
朝前走一段路,余淑恒糯糯地开口:“小男生,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有数,肖涵宋妤和陈子衿就不谈了,你敢说对其她漂亮女生没动心过?一定要我说出名字?”
李恒:“.”
余淑恒说:“邹师傅讲你生来带桃,容易有桃劫。我答应过润文的,要看护好你。”
李恒:“.”
待两人远去,表嫂问李然:“然然,你以前认识李恒?”
闻言,旁边的赵家人一窝蜂似地看过去。
李然回答:“我们两家是世交。”
赵家第三代长女赵婉灵插嘴进来:“两人不是师生吗?真的在处对象?”
赵安懵逼,“这两人是师生?”
其他人同样露出诧异的表情。
赵婉灵说:“爷爷讲,余淑恒是复旦大学的老师,而春晚主持人介绍李恒是复旦的大一学生,余淑恒就算没有亲自教李恒的书,两人也算名义上的师生关系。”
赵安转向李然:“然然,这李恒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大本事?”
迎着众人的眼神,李然思索一阵才说:“他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以前在体制内工作,后面因为一些原因回到了农村。”
这些东西能瞒一时,却瞒不了一事,随着李恒的名气越来越大,将来迟早会曝光出来的。
所以,李然没有在这方面选择撒谎。
表嫂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不否认李恒长相好,《故乡的原风景》就像新闻报道说的,更是经典,但这似乎也不够吧?”
有些话一听就懂,赵婉灵问表嫂:“你怀疑两人在演戏?”
表嫂点头,给出理由:“换我是她,就算心属李恒,也会把这份感情藏起来,断然不会过早公开的。”
听到这话,与李恒相熟的李然望向赵婉清,霎时想通了所有关节。李恒那家伙特别爱招惹女人,越漂亮的越喜欢招惹,堪称风流典范。
难道余淑恒是怕李恒惹赵婉清,才出此下策?
应该是了。
不然没有必要这样做,何况赵婉清确实是长得够吸引男人的,有警惕心是人之常情。
赵婉灵一直在暗暗观察李然,当初她是不赞成对方和弟弟到一块的,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李然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隐隐有一股骚气。
可赵安彷佛魔怔了一般,死活不听劝哇,执意要和李然在一起,不但公开和家里闹掰过,还把自个关起来绝食。
最后没办法,赵家第三代就这么一个男丁,从小溺爱惯了,也只能由着他了。
赵家人觉得,在西安这片地界,李然还翻不起浪,以后要是察觉到不对劲,再插手不迟。
当然,要是赵婉灵知晓她亲弟弟现在已经要靠吃药来维持床笫之事的话,估计打死李然的心都有了。
赵婉灵问李然:“你和李恒相熟,了解对方,你怎么看?”
李然答非所问,模棱两可说:“李恒年纪轻轻多才多艺,据我所知,还是挺受女人欢迎的。”
表嫂问出了大家的困惑:“两人为什么来白鹿村?”
白鹿村在这十里八乡十分普通,并没有特别之处。
如若硬要说出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出了个赵家。
碍于余淑恒的家世,为此,赵家人心里一直在打鼓,搞不懂李恒和余淑恒来这里所为何事?
他们私下问过村长,村长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落头,只是按照上面的指示接待好两人。
没有征求李恒同意,李然自是不会把他作家身份给抖露出来,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我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之前我本想问他,赵安出来打断了我们叙旧。”
听闻,赵家人有些失望,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当即散了开来。
没一会,房间里只剩下了表嫂、赵婉清和赵婉灵。
赵婉灵和赵婉清虽说是堂姐妹,但两姐妹的感情非常深厚,关系比一般亲姐妹还要好,她问:“婉清,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赵婉清说:“我昨晚没睡好,没什么力气。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在演戏。”
表嫂和赵婉灵对视一眼,问:“理由是什么?”
赵婉清思考片刻说:“那李恒的表情比较呆板,亲密动作也总是慢一拍,不像热恋期间的正常反应。我在给他们拍照的时候,要注意他们的面部表情,所以直观感受比较深刻”
表嫂双手拍了一下,“对!对了!就是这样,我中午就觉得那两人怪怪的,一直没想通问题出在哪,现在可算清楚了。分明是在演戏。”
赵婉灵问:“为什么要演戏?”
问完,她看向堂妹。
表嫂同样望向赵婉清。
赵婉清:“.”
半晌,表嫂问:“余家那女人真的相中了李恒?”
赵婉清没说话。
赵婉灵起身,“实在是太令人不解了,我去问问爷爷,你们一起?”
表嫂拒绝:“让婉清陪你去,我去眯会,晚上还要忙活。”
表嫂有自知之明,和赵家老爷子的关系没那么亲近,索性不去碍眼的好。
穿过大厅,两姐妹来到最里边的房间,此时里面有四位长辈,分别是赵家老爷子、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和小女儿。
同四位长辈打过招呼后,赵婉灵说明了来意。
赵家老爷子坐在椅子上,不言一语。
倒是小姑抓起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过会挂断。
四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小姑接起电话,随后说:“好,我知道了,谢谢。”
把听筒放回去,小姑说:“和我们家无关。”
赵家老爷子没什么反应,对此事本就没太放在心上。
接着小姑补充一句:“难怪余家女儿亲自作陪,那李恒相当不简单。”
赵婉灵问:“小姑,怎么讲?”
小姑说:“他是大作家,来白鹿村是来采风寻找灵感的。”
赵婉灵问:“大作家?谁?”
小姑说:“十二月。”
听闻此话,赵家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两儿子也相继看了过来。
小儿子问:“小妹,你问的谁?”
小姑说:“西安交大校长,对方从复旦大学校长口中得到的确切消息。”
小儿子点头,“也是,旷课来这边,学校理应知道他情况。”
回到家。
简单洗漱一番后,李恒进了书房,继续写作白鹿原第10章。
余淑恒想了想,没急着去处理私人事情,而是跟着进了书房,像昨天那样坐在他左后方。
这一章写得是封建礼教对人的各种约束:一分对男人,九分对女人。
仙草生了8胎,做了婆婆才有资格摆谱,跟丈夫平等对话。而黑娃打破伦理接受小娥的勾引,受众人唾弃
随着钢笔尖尖在纸上刷刷地书写,随着笔下的故事人物愈发饱满,某一刻,沉浸在书中世界的余淑恒缓慢抬起头,视线落在他侧脸上,久久不曾离开。
或许,去年暑假是润文前半生最值得回忆的时光吧,她如是思忖。
宋妤、肖涵、陈子衿
念头来回一趟后,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宋妤那气质如兰的模样,她在琢磨:宋妤为什么会如此深得他心?
是光凭美貌气质?
还是有其他属性加成?
或许说,这三女是不是有什么共同属性吸引着他?
从来没有这般过,没有这般强烈的渴求,想要找出三女的共同属性。
这一晚,李恒奋笔疾书,到凌晨1点才停歇。
余淑恒哪也没去,就在旁边静静陪同,她感觉这样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多,忽地有些珍惜,不是谁都有机会现场观看他写作的。且不被打扰。
放下笔,李恒伸个懒腰,嘟囔一句:“唔,手好酸啊,头都写炸了。”
只是话才刚说完,他的太阳穴就多了一双手,轻轻帮他揉着。
李恒发怔,下意识想要后仰看她。
余淑恒糯糯地开口:“不要抬头。”
李恒顿了顿,默然。
随即他抬到一半的脑袋又听话地低了下去,平视窗外,感受着外面的漆黑夜色。
余淑恒问:“天天这么费脑筋,感到累不累?”
“累。”
李恒没有虚伪,稍后又讲:“但也甘之如饴。”
余淑恒望着他的脑莫心,良久说:“累的话,闭上眼睛休息会。”
目光依旧透过窗棂看向外面,李恒道:“睡不着,我在想一件事情。”
余淑恒沉吟问:“什么事?”
李恒道:“今天中午,我们在河边的破绽太多了。”
余淑恒沉默,过了会问:“为什么突然想这事?”
李恒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余淑恒双手停了一下,几秒后继续帮他揉捏太阳穴,红唇轻启:“你在怕?”
李恒道:“没有。”
余淑恒静默片刻说:“我走后,你想要谁过来陪你,老师可以帮你叫过来。”
李恒道:“不用。”
话到这,两人忽地陷入了安静,气氛变得凝重几分。
李恒有些不适应这种氛围,最后还是按耐不住打破了僵局:“老师,今晚我们喝酒吧。”
余淑恒瞅眼他侧脸,“你想喝什么酒?”
李恒道:“白酒。”
余淑恒轻盈问:“你想求醉?”
李恒嗯一声。
余淑恒一时没应声,好久好久,直到他忍不住要再次开口时,她才不徐不疾地说:“今天太晚了,不喝了,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聊天。”
李恒问:“你不困?”
余淑恒说:“还好。”
李恒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后仰凝望着她。
余淑恒迅速收敛表情,冷冰冰地同他对视。
李恒叹口气:“老师你这面容比冰块还冷,我看天是没法聊了。”
说着,他徐徐闭上眼睛。
余淑恒一开始没反应,直到察觉到他真的在休憩时,低头微微一笑。
可就在这时,李恒眼睛猛地睁开了。
余淑恒恍惚,笑容想收也来不及了。
李恒定定地看着她,“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美!”
四目相视,窘迫一下的余淑恒又恢复了自然,优雅地说:“从小美到大。”
说完,她再次笑了笑,然后慢慢蹲下身子,附到他耳边说:“小男生,谢谢你。”
感受到耳边的温热,李恒问:“谢什么?”
余淑恒缓沉开口:“我认识到,原来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谈话到此,两人彻底没了声音。
一时间书房寂静的可怕。
倒是外边时不时传来一阵嘈杂声。
“轰隆隆!”
“轰隆隆!”
外边起风了,伴随着电闪雷鸣,后半夜哗啦啦下起了大雨,雨很大,淹没了两人的清晰呼吸声。
一道闪电照亮两人的脸,余淑恒留意到他的异样,关心问:“你怕打雷?”
李恒从心讲:“以前本来是不怕的,但现在莫名有点怕。”
余淑恒问:“经历了事?”
李恒道:“我经常梦到自己被雷劈死,这算不算荒唐的理由?”
余淑恒勾嘴笑了下,“算!”
李恒道:“老师,你要多笑,笑起来这么美,经常板个脸可惜了。”
余淑恒问:“你是说我不笑的时候丑?”
李恒道:“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就是经常对我板脸,对别个却温润如玉,这不公平嘛。”
眼神相接,余淑恒松开手,转身往门口走去:“我手发软,今天就到这,睡吧。”
“哦,好,谢谢老师。”直到她出了房门,李恒才后知后觉道声谢谢。
他并没有急着去睡,因为真的不困。
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
仰头对着天板发了许久的呆,李恒突然站起来,心血来潮铺开笔墨纸砚,手指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又一个相同的字:恒。
回到里面卧室,余淑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晌,她干脆半靠着床头,从床头柜拿出一张宣纸,打开,对着它陷入了沉思。
她手中的宣纸上只有一个字:恒。
也是他写的。
接下来几天,李恒根据自己作息规划走,上午会走门串巷,跟白鹿原的居民聊会天,讨论风土人情。
期间还在麦田土路上偶然撞到了赵婉灵、赵婉清两姐妹。
见到这两姐妹,李恒就在想: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奔丧的吗?都四五天了,怎么还不入土?
他对北方的葬礼习俗还属门外汉,了解的不多,一时半会也很难分辨出这正不正常?
李恒和三女行了简单的点头礼后,基本跟对方没什么交谈。好吧,他也不太愿意和对方交谈,因为满脑子都是关于《白鹿原》的情节故事呢,正处于如饥似渴的迫切时期,舍不得中断思绪。
反倒是余淑恒每次都会与对方聊一会。
在这一刻,李恒发现了自己和余老师的差异,自己自由自在惯了,不想聊就不聊,没那么多敷衍和客套。
而余老师不同,出身于大家族,会本能地从利益角度出发,多交朋友。
当然,也是因为对方勉强够资格,要不然她会显得比李恒还高冷。
吴蓓从镇上回来了,手里又提了一袋东西。这回人家没再避着李恒,而是大大方方把袋子交给老板。
余淑恒把里面的东西过滤一遍,发现竟然有他的4封信,还有一尊玉牛。
余淑恒问:“玉牛谁给的?”
吴培替两人解惑:“《收获》杂志廖主编要我们转交给李先生,说是邹师傅为李先生请的神物。”
神物?
李恒和余淑恒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三个字:桃劫。
玉牛是用来镇压桃劫的么?
余淑恒查看一会玉牛,说:“好,我知道了。”
吴蓓退出书房,顺带把书房门悄悄关上。
余淑恒递到他跟前:“造型不错。”
李恒不懂玉器,“老师,你帮我看看,这样的玉石贵不贵?”
余淑恒说:“我对玉石也只懂些皮毛,但它应该是一个老物件,价值的话,不好评价,回头我帮你找人问问。”
“好。”
李恒点头,把玩一番牛玉后,拿起了桌上的4封信。
见状,余淑恒不动声地拉开了同的他距离,去书桌另一端忙碌了起来,忙着处理文件。
同预期的一样,4封信中有3封来自熟悉的人,宋妤、肖涵和陈子衿。
碍于有人在,他没拆开。
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第4封信上。
诶?有些奇怪,这不是麦穗的字迹啊,也不是熟人的。
李恒翻看地址,竟然也不是复旦大学,而是来自社会上。由社会上寄到复旦大学的。
带着疑惑,李恒速度拆开了信封,看完后,他蒙住了。
这是一封情书。
问题是这封情书的水准特别高,不论是文字叙述,还是笔落铺陈,还是遣词造句,抑或是情感的委婉表达,娓娓道来,不张扬,极其让人舒服。
他原本是对情书没兴趣的,可这封信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
读完,他眼睛瞟向末尾,结果再次让他无语了。
信的末尾竟然没有署名。
嘿!你写情书不署名,不是写了个寂寞?
老子哪知道你是谁?
他感觉这人对自己有一定程度了解,但还不够完全了解,像个熟人,又像个陌生人。
见他把一封信翻得呼呼作响,余淑恒问了一句:“信有问题?”
李恒道:“这是一封情书。”
余淑恒没反应,因为平素给他写情书的女生不要太多,不说每天有,隔三差五总是有的。
这还是建立在他有对象的前提下,有些姑娘不死心。
假若他没女朋友,那估计收到的情书会翻好几个番。
李恒道:“这封情书别具一格,老师,你要不要看看?”
没想到余淑恒侧身对着他,低头继续处理她自己的事务去了,很显然不想掺和他的私人情感。
ps:先更后改。
已更10300字。
(本章完)
第350章 ,最好的我们(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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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白鹿原就已经过去了10天。
没错儿,10天!
余淑恒说好陪同一个礼拜就会回沪市的,但当一个星期过去,两人默契地都没提起此事。
她不走,他也不提醒。
这10天里,李恒做了很多事,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到村子里四处逛逛,同一开始的陌生相比,现在白鹿村很多人都和他搭过话了,都知道他嘴甜善谈。
用村里人的话来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小伙子。
而与李恒四处交际相比,余淑恒则显得有些高冷。
她除了遇到赵家人会露出和煦的一面外,平素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每天他出门溜达,她则拿着相机找景色拍照,偶尔给他拍一张特写照,关于他和村民攀谈的照片。
上午溜村,下午和晚上也没闲着,老样子,不是看书研究资料文献,就是在埋首写字。
他收获不菲,《白鹿原》不知不觉已然写完了第13章。
往往这个时候,余淑恒都会陪同在侧,好似慢慢习惯了这种状态。
也喜欢上了这种返璞归真的相伴,听着他的笔落声,看着他笔下的文字,她心头十分宁静,灵魂彷佛得到了安抚,有种洗尽铅华的归属感。
这些日子里,她不急不躁,甚至在内心自我调侃自己安静得像一尊菩萨,可精神世界却是丰富的,一点不乏味。
在这期间,李恒还抽空给宋妤、肖涵和陈子衿各自回了一封信,回得很认真,他没有任何敷衍,三封信件也几乎没有雷同之处,而是用心回复和记述自己在白鹿原的创作生活。
“李恒,老师要走了。”
正当他写完三封信、把信件塞入信封贴邮票时,余淑恒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她走进书房的第一句话。
“就要走了吗?”李恒贴邮票的动作滞了滞,缓缓扭过头问。
“今天是11天了,学校压了很多课,我得回去补完。”余淑恒说。
李恒听了没做声,低头继续贴邮票。
见状,余淑恒没催促,站在边上看他把三封信一一贴好邮票。
过去一会,他抬起头问:“老师,你哪天走?”
余淑恒说:“晚上的飞机。”
“今晚?”
“是。”
闻言,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瞧。
此时正值下午4:13
他当即放下信封,起身去了厨房,一言不发的开始煮饭做菜,张罗晚餐。
余淑恒跟着来到厨房,关上厨房门,靠着门框安安静静地望着一切。
许久,见他准备好两个菜又要做第三个菜,她出言阻止:“两个菜够了,有始有终。”
李恒沉吟片刻,说行。
“喝酒吗?”他问。
“不能多喝,可以喝一杯红酒。”余淑恒回。
接着她忽地补充一句,“去我房间用餐。”
李恒回头瞅瞅她,再瞅瞅外面院子里的曾云和吴蓓,答应下来。
一荤一素,两碗饭,两杯红酒,简单至极,就算在卧室也不怎么占用地方。
“谢谢老师这些日子帮衬我,来,第一口我敬你。”李恒举杯。
“第一口?”
“嗯。”
“新鲜的说法。”余淑恒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
然后两人果真都只喝了一口。
相视一眼,随后缓各自放下酒杯,开始吃饭。
原以为会像往常那样边吃边聊,但此刻却格外沉静。
喝了第一口酒后,两人彷佛都修练了闭口禅,不言不语,夹着菜吃着饭,偶尔抿口红酒,一直维持这样子到最后。
饭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该拣的东西早收进去了。
左手提包,右手拉着行李箱,余淑恒站起身,对他说:
“那我走了,你自己在这边安心写作。遇到事情可以找曾云,我都嘱托过了。”
“好。”他应声。
得到回复,余淑恒颔首,转身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她踏出第一步时,李恒鬼使神差地探出了右手,一把抓住她左手腕。
一瞬间,两人彷佛石化了一般。
他抓她左手腕,她停在原地。
时间在一刻好似停止了,气氛突如其来地变得凝重,变得粘稠,卧室霎时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过去许久,僵持许久,余淑恒终于动了。
只见她缓缓扭过身子,平静的面容披上了一层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眼睛。
眼神交缠的刹那,李恒心慌慌地松了手。
余淑恒眼帘低垂、扫眼他的右手,沉思片刻后,她走近一步,想了想,又靠近一步。
两人的距离本来就离着不远,两步过后几乎是挨着了,彼此的呼吸拍在对方脸上,是那么的清晰。
对视一阵,余淑恒上半身稍稍倾斜,饱满的身子压着他胸脯,附到他耳边轻轻说:“你开句口。”
嗅着好闻的女人香,感受着她的压迫,李恒咽了下喉结,没吭声。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的余淑恒退后一步,朝他清雅一笑,转身走了。
她转身的样子十分漂亮,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随着踏踏的脚步声走远,随着她走出房门,刚刚卧室中无比沉重的气场瞬间崩塌,那一丝丝莫可名状的气息也跟着消散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痕迹,好似没存在过一般。
原地伫立小会,李恒随后也走出了房门,来到院子外边,不声不响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见他进来,驾驶座的余淑恒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过后车子动了,沿着泥土路往小镇急速行驶。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快要抵达小镇上时,余淑恒通过后视镜瞄眼后面跟着的越野车,红唇蠕动,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
这一声谢,她谢得莫名其妙,但李恒却听懂了。
她是在谢那一抓,也在谢他相送。
也正因为听懂了,他才闭口不说话,不应声。
余淑恒用眼角余光瞅他眼,嘴角勾了勾,若无若无的笑意一闪而逝,也没再搭话。
又过去一会,车子停在了邮局。
李恒望一望外面的绿色大邮筒,收敛心神说:“老师,一路平安。”
余淑恒面无表情地点下头,目视前方。
静静呆坐十来秒后,李恒右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随着车门“砰”地一声关闭,余淑恒右脚踩下油门的同时,目光斜视在后视镜里,看着路边的身影越来越后,越拉越远,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当他在视线里消失的刹那间,余淑恒情不自禁抬起左手腕放到鼻尖闻了闻,整个人犹如从水下世界探出头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心情莫名开阔。
这一趟,总是有些惊喜的,她默默想着。
目送车子离去,李恒把三封信投入军绿色邮筒中。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辆车都走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去啊?
真的是!
余老师你真得是够够的了,开车开着竟然连后车的吴蓓都给忘记了。
眼看天色还要一段时间才黑,无可奈何地李恒索性不再多想,在邮局附近逛了逛。
也不敢走多远,这年头没手机没网络的,不好联系,生怕倒回来的曾云找不着自己。
这年代的西安远没有后世繁华,再加上时间比较晚的缘故,小镇上寂寥的很,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问询一番,他最后只买了两个高炉烧饼。
好在烧饼味道不错,多多少少弥补了他空落落的心。
等了大约40来分钟,曾云才去而复返,把车子停在了他身边。
李恒上车后问:“怎么追了这么久?”
一头短发的曾云酷酷地回答:“没忍心打扰老板。”
没忍心?
为什么没忍心?
好吧,一句没忍心成功让他闭嘴了。
回到白鹿村,路过赵家的时候,他无意识瞧了瞧,他发现死者虽然已经入土了,可赵家大门依然敞开着,显然是有人还没走。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一闪而逝后,又习惯性开始思考新书中的故事情节。
车停,两人下车。
进门之际,曾云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李恒诧异,“谁的?”
曾云说:“老板让我转交给你。”
李恒伸手接过,随后拆开,结果把他看得一头雾水。
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笺。
但信笺是空白的,前后左右一个字都没有。
他不敢置信地连着翻看三遍,临了跑去问曾云:“信是不是拿错了?”
曾云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不死心再问:“老师有没有交代你什么话?”
曾云点头。
李恒问:“是什么?”
曾云说:“让我照顾好李先生,不能让其她女人打扰。”
李恒听得差点吐口老血,这是照顾吗?
这妥妥是监督啊!
真他娘的!真他娘的!小暴脾气的他连着腹诽两句,才岔岔不平地进了书房。
这曾云也真是,这话你放心里就行了啊,你怎么能说出口呢?
不会是明知不好约束我,然后故意说给老子听的吧?是祈祷自己今后自觉点?不要带女人回来?
问题是,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啊,老子是那种人?
奶奶个熊的!都把自己当坏了是不是?
拉开椅子坐下,李恒又逮着空白信笺研究了好久,最后什么名堂也没得出来,暂时只能不了了之。
余老师走了,接下来的日子,李恒按部就班过着。
早上晨起跑步,上午时不时去村子里四处逛逛,下午和晚上看书写作,一天又一天,乐此不疲。
就这样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从习惯两个人又渐渐变成了习惯一个人。
中间二姐写了一封信过来,说在京城开了一家糕点店,店址是陈小米帮着找的,就在鼓楼附近,离住处不远,走路大概12分钟的样子,店里就她和邹娇两人。没提她对象。
李恒眉毛蹙了蹙,暗自揣测二姐和他对象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年前不是说一起去京城的么?
难道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去成?
信中,二姐告诉他,父亲李建国同志的身体又有了大好转,按照医生的说辞,还过两月就差不多能痊愈。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李恒心里一喜。
如若不出意外,这辈子总算改变了一件事,不用在1995年眼睁睁看着老爸离世。
回想起前世在病榻前心酸的一幕,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依旧有些接受不了。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纵使他两世为人,纵使他经历了生死,可对亲情这块仍然看得很重,仍然割舍不下。
信中最后提到了田润娥同志和陈子衿,一老一少如今关系极好。
按二姐的说法,子衿就差点叫田润娥妈妈了,俨然一副准婆媳的状态在相处。
对此,陈高远也好,李建国和田润娥也好,似乎默认了这层关系。
最后,李兰说又带着老妈去戏院看了两场戏,其中一场是大青衣黄昭仪的京剧。相比上次的合影,这次双方还聊了会。
信的末尾,李兰提出了4个疑问。
疑问一,什么时候正式带宋妤见见?不然陈子衿独占鳌头咯。
疑问二,肖涵你拿下没有?别跑白鹿原祸害新女人哈。
疑问三:你是不是认识黄昭仪?我观察了一下,这大青衣对其他看客比较冷淡,唯独对我和妈妈很是有耐心。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
疑问四,你去白鹿原不是一个人吧?这次谁陪你?肖涵、宋妤和陈子衿没时间,是不是你那大学英语老师?
老姐觉得可能就是她了,50年份的人参说送就送,家里肯定不简单,老弟,二姐提醒你,要悠着点,别书还没读完,孩子就打酱油了,到时候老天也救不了你哈。记得采取安全措施。
哎,天地可昭的二姐,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信到这突兀完了。
格式乱七八糟,想一出是一出,想到哪写到哪,完全没有章法嘛,李恒默默吐槽一句,随后回了一封信。
回信内容只讲自己的实际情况,至于她对象,至于她口里的四个疑问,他提都没提,懒得提。
1988年,农历二月十一,也即阳历3月28号。(农历转换成阳历,后面大家不要误会时间错乱)
这是他来白鹿村的第27天。
上午8点半左右,外出归来的李恒只觉脑子特别灵光,兴致盎然地写摊开本子,拧开钢笔帽,执笔写:第二十三章。
朱先生重新开始因赈济灾荒而中断已经的县志编纂工作,一度冷寂的白鹿原书院又呈现出宁静的文墨气派。他四处奔走的劳顿和风尘早已消失,饥饿造成的恐怖阴影却依然滞留心间
笔走游龙,灵感爆棚的他一口气洋洋洒洒写了将近12000字才停歇。
不同以往,进入状态的他抒写特别快,过去一万多字要琢磨一天,有时候一天还不够。
但这回下午4点左右就完工了,他娘的简直是奇迹啊!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恒,李恒你在家没?”
就在他欣喜与自己的高效率时,大门处传来了喊声。
李恒觉着声音熟悉,走出书房一看,竟然是李然。
他好奇问:“咦,你怎么来了?”
李然把手里提着的袋子交给他:“我妈妈因为有急事临时离开了西安,没时间过来看你,就让我把这袋子转交给你。”
李恒接过鼓鼓的袋子,打开一瞧,发现里面全是文献资料,而且还和白鹿原有关,这让他十分感动。
看来赵菁阿姨挺关注自己新书的,帮着搜罗了很多文学材料。
粗略查看一番,他诚挚开口:“替我谢谢赵阿姨,她大概什么时候回西安?”
李然摇头:“这没个准,事情完了就会回来,也许很快,也许还要个把月。”
李恒无语,顿时熄了去探望拜访的心思。
随后他问:“你吃饭了没?正好我要做饭,咱两好好聚一聚。”
李然破天荒地摆手:“不了,我马上就走,这次除了给你东西外,也是来向你辞行的。”
李恒问:“辞行?”
李然扫眼四周,压低声音说:“西安我暂时呆不下去了,得赶紧跑路。”
李恒蒙圈,关心问:“咋回事?你碰到祸事了?”
“确实出大事了,但不是我,而是赵安。”李然挣扎一下,小声告诉他。
“大事?”
李恒震惊,脱口而出:“难道他在你床上出的事?”
由不得他这样怀疑哇,想当初她爸爸就是活生生被赵菁阿姨给薅死的,一听到大事,他就不由往这方向想了。
李然凝重地点点头。
李恒心跟着往下沉,“那还活着没?”
李然凄楚说:“还活着,但出血了,我让他歇会,他兴奋不让,要逞能,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后面我才发现他偷偷吃药.”
李恒:“.”
许久,他问:“那赵安人呢?”
李然说:“我把他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情况不乐观,得好好休养,我怕待在身边他会控制不住,所以打算离开这里。”
话到这,她叹口气,特郁闷地说:“才快乐几个月,他就不行了,底子太差,弄得我有些内疚,留了三分之二的积蓄给他。”
李恒嘴角抽搐,问:“那你决定去哪里?”
李然道:“还不知道,先离开再说,晚了赵家说不定会找我麻烦。”
李恒:“.”
李然走了,走得决绝,没说去哪里?也没说离开多久?
李恒从她眼里看出了惊疑,怀疑世间一切,对一切都不信任,于是也没寻根究底问。
接下来两天,李恒沉浸在写作中的同时,也开始收尾工作,计划在4月初离开白鹿原。
“曾姐,明早我们去镇上给余老师打个电话,我打算回.”
3月31下午5点左右,刚从书房出来的李恒正要和曾云商量明早去镇上的事宜,却发现曾云不在正屋。
过去这些日子里,只要他在书房写作,曾云就会在正屋沙发上守着,天天如此,从没懈怠过。
而今天曾云不在,取而代之是余淑恒。
四目隔空对视,李恒高兴小跑过去问:“余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
见他这么开心,余淑恒脸上布满了微笑,眼神一个劲在他身上打转,上下打量着他。
“是来接我的?”
“嗯。”
“机票买了没?哪天的?”
“哪天都可以,随时有。”
简单三问三答后,两人互相看着彼此,渐渐没了声。
对峙良久,余淑恒走近一步,又走近一步,贴身问他,“老师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李恒犹豫一下,点头。
余淑恒在他耳边轻轻呓语,“有没有人能取代宋妤?”
李恒顿了顿,许久认真开口道,“我是一个贪心的人。”
听到这似是而非的答案,余淑恒笑了下。罕见地笑出了小小的卧蚕眼。
稍后她连退两步,退到刚才的位置,弯腰拾起沙发的手提包,从里掏出两封信,“一封是香江来的,一封是肖涵的。”
李恒接过一瞧,果然如此。
香江信件是李希写给自己的,内容十分简。她说已经和香江那边出版社的朋友联系过了,问他是否真的要写武侠小说?她可以帮他投稿。
至于肖涵的信,他没急着拆,而是问:“肖涵最近来过庐山村?”
余淑恒轻点下头:“上个周末来了,她托我把信交给你。”
李恒连忙问:“她有变化没?胖了没?瘦了没?”
“没有,和以前一样,不胖不瘦。”余淑恒回话。
李恒问最后一个问题:“她在庐山村待了多久?”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你终于问到核心问题了,怎么,你在怕什么吗?”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
余淑恒围绕他转一圈,说:“她在26号小楼待了2天,住了两晚。”
李恒愣了愣,这行为倒是符合自家媳妇的性子,“那,麦穗呢?”
余淑恒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更甚,“麦穗一直在27号小楼,和周诗禾一起。”
李恒想了想,低沉问:“一直?”
“对。”余淑恒说着,慵懒地靠在了沙发背上。
李恒陷入沉思。
看来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啊,很显然麦穗预判到了肖涵的举措,提前做了回避。
而腹黑媳妇么,可能是在老家受了刺激,受了子衿的刺激,开始变得强势起来。
老实讲,前生三女人,宋妤也好,子衿也罢,他都能摸清规律,找到应对方法。
唯独对肖涵有点伤脑筋,实在是这姑娘太变化多端了些,一下一个主意,一下一个主意。你还在琢磨她上一个主意的时候,她已经改变主意了,端得是一个变化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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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说一下,最近这些章节,李恒和余淑恒的相处和对话,其实没有一句胡来,每句都有深意,但因为三月处理过于艺术,以至于很多大佬没看懂,以为我在拼凑剧情。但其实不然。本来按往常三月的写作手法来讲,肯定是要深入剖析给大家的。但余淑恒比较特别,三月还是选择留白,应该有一部分看得慢的大佬想必是品出来了。当然了,现在留白,等到后面肯定是要贯穿始终的,肯定也会为大家解惑,后面肯定会详细说明。(好了,关于余,就说这么多吧,以后不解释了。)
(本章完)
第351章 ,
第351章 ,
晚餐是李恒做的,专门做了余老师爱吃的猪血丸子与腊肉合炒,另一个则是腊野兔。
做完两菜,李恒说:“再来一个青菜和汤吧,明早我们就走,这是白鹿原最后一餐,咱们破个例,丰盛点。”
余淑恒清雅一笑,赞同。
随后她说:“老师还想吃虎皮青椒,辣子我都带过来了,忘记拿出来了,在行李箱中。”
说着,她走出厨房,没多会又走进来,手里果真提着一袋青椒。
李恒无语,打趣道:“就专门为了口吃的?我咋感觉老师你比我还贪吃呢。”
余淑恒笑了下,“突然想吃,临时让人送的辣椒。”
“哦?还专门打电话叫人送?”
“是。”
话到这,两人相视一笑,李恒吩咐:“这道菜放点蒜瓣更好吃,帮我剥几个。”
余淑恒蹲下身子,掰下5瓣蒜,开始剥外皮。
她问:“你写到多少章了?”
李恒回答:“第24章。”
余淑恒听得有些高兴,在家一直惦记着稿子,这次终于能看个饱了。
她问:“后续大概还有多少章?”
李恒琢磨:“按计划目前只写了一半出头,总共估计40多章的样子。”
从做菜到餐桌上,两人都在聊《白鹿原》的故事,由于聊得很是投入,以至于饭后散步都在说谈。
路过村长家时,两人还进屋坐了会,不坐不行哇,人家忒过热情了些,半推半拉,弄起他们都不好意思直接甩脸。
得知两人明早要走,村长还跑上跑下拿了一些土特产出来送给他们。
出人意料的,余淑恒这回竟然没拒绝,而是收了下来。
李恒悄悄问:“村长儿子的事成了?”
余淑恒点下头。
绕村里溜一圈往回走时要经过赵家,这次赵家大门是紧闭的,估计都回西安城里去了。
目光扫眼赵家大门,余淑恒突然想起了李然,遂问:“这段期间李然没来找你叙旧?”
“来过一次,但不是叙旧,而是替她妈妈送东西,顺带告辞。”
李恒应声,好奇问:“老师怎么问起她来了?”
余淑恒没隐瞒,“去年暑假润文在信里不止一次提到对方,好像说李然有性瘾?”
李恒告诉道:“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说着,他把李然和赵安的事简单讲了讲,临了问:“老师你怎么看?赵家会不会事后追责?”
他之所以讲出来,就是想评估下赵家会不会日后找李然麻烦?毕竟相识一场,还是祝愿对方过得好一些的。
余淑恒沉思小会,摇摇头:“按道理应该不会。不过她去外面避一避也是不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敢保证所有赵家人都能忍得下这事。”
李恒赞同这话。
回到家,他进了书房,继续写作,明早就要回沪市了,争取今夜一口气把第24章写完。
余淑恒也跟了进去,在左后方手捧稿件前面章节的稿件,看得十分投入。
不过阅读期间她中断了好几次,每次看到书里的黑娃与娥儿姐偷情时,每每看到那些细节和语言描述时,她都被迫停下来屏息一会。
偶然一次,她的目光落到了他侧脸上,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移开。
受书里的情绪影响,此时此刻,她不由想象李恒和陈子衿在一张床上的画面,稍后又情不自禁幻想他和麦穗在书房的亲热画面,心头莫名地有些涌动。
思着想着,余淑恒合拢稿子,轻手轻脚退出了书房。
走出屋外,一接触到外面的清新空气,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仰头望着漫天繁星,她忽地想起什么,径直走到房子对面的土堆上,转身往新家窗户瞧去。
正好能看到他专注创作的场景。
昏黄的电灯光下,他时而停笔深思,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转下笔,时而脸上露出一丝沉浸式的欢愉表情。
余淑恒微微一笑,目光透过窗户静静望着这一切,一时挪不开脚。
吴蓓跟她快三年了,对老板的习性有些了解,当即搬了一张椅子够来。
余淑恒吩咐说:“帮我把茶几上的相机取过来。”
吴蓓把椅子放她背后,又返回正屋拿了相机过来。
余淑恒调好焦距,对准李恒被拍,可惜光线不太明亮,不是特别清晰,但她没在意,朦胧有朦胧的美。
拍照时,她忽地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生长:那就是把自己和他的合照挑一些寄给润文。
包括在长市岳麓山的。
包括上个月中午在小河边的。
包括今晚的。
这个晚上,余淑恒没再进书房,就那样坐在土堆上,时不时仰头看会星星,时不时看会他。
窗外的情景李恒并不知情,而是开心地沉浸在自己的笔下世界中。这不,晚上11点多结束时,他又写了差不多4000来字,一口气把第24章写完。
眼见他伸懒腰出书房,外边的余淑恒起身朝屋里走去,“写完了?”
“嗯,写完了。”李恒嗯一声。
余淑恒说:“不早了,洗漱休息吧,明天我们早点出发。”
“成。”李恒应声,进了洗漱间。
余淑恒想了想,跟着来到了洗漱间门口。
察觉到动静,李恒一边挤牙膏一边问:“老师,有什么事么?”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问:“去年暑假,你和润文分开时,你主动抱了她?”
李恒:“.”
王老师啊王老师,你咋什么都往外说呢?
他没否认,“那是分别礼。”
没等到回复,李恒试探问:“老师需不需要?”
余淑恒笑了下,回了自个卧室。
这一夜,没打雷,没下雨,李恒睡得特别踏实。
而与他相反的是,余淑恒在床上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中间甚至有一次起床来到了房间隔门处。
望着近在眼前的门把手,静呆两分钟后,她缓缓转身,再次爬到床上,掀开被褥坐进去,从床头柜上的背包中,掏出一本《简爱》读了起来。
此《简爱》非彼《简爱》,是她新买的。
妈妈送她的那本,如今正搁李恒书房呢。
其实余淑恒不知道的是,那本记录有攻略8条的《简爱》现在已经换了位置,跟随肖涵到了沪市医科大学。
当初肖涵在书房随手找到这本书时,她十分郁闷,同时还有一丝困惑。
困惑世界上竟然还有帮女儿抢男人的妈妈?
把攻略8条通篇读两遍,肖涵心情有些沉重,要是余老师真按这书里的方法诱惑,honey估计坚持不了6个回合的吧?
尤其是他们一起在白鹿原,天高皇帝远的,余老师那么漂亮有气质,李先生又独爱美人儿,会发生什么都不可预料?
也不知道自己让余老师转交的信,他收到没?
肖涵对余淑恒算不上了解,心里有些没底。
正因于此,信不过的肖涵在信里没写什么内容,就简简单单一句话:李先生,您想要老婆吗?
她真就写了这一句话。
写的时候在想:这封信就算被余淑恒半路拆开看了也没什么,她也不怕余老师在白鹿原截胡心上人。
过去6年的苦涩暗恋已经教会了她一套完整的生存法则:鼓起勇气咽下一切,少抱怨,少追究,牢牢抓紧自己想要的,不忘初心才能笑到最后。
当然,这套生存法则也有弱点,那就是面对陈子衿时,她偶尔也会控制不住小暴脾气,直接粗鲁地刀刀见血。
比如,正月去上湾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陈子衿睡了我honey那么多次,我干嘛要对她好脾气?
读完第三遍攻略8条,肖涵把书翻到扉页,上面有一个名字:沈心。
她知道,沈心就是余老师母亲。
低头凝视着“沈心”二字,肖涵脊背发凉,心头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基于攻略8条的惊艳,她觉得这沈心是个钓男人的高手,就是不晓得余老师继承了几成功力?
李先生在白鹿原能挡住这份诱惑吗?
还有,为什么这本书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他读过这书没有?
围绕这本书,肖涵做了很多假设和猜想,但在诸多猜想的背后,她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也许余老师是故意的,目的是敲山震虎。
敲谁?
震谁?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对方也许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因为在沪市,她才是李先生明面上的对象嘛。
一夜过去。
当李恒睁开眼时,刚好看到余淑恒从里边房间出来。
“老师,早。”他迷糊打着招呼。
余淑恒点头,抬起右手腕看下手表说:“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诶。”
李恒应一声,却躺着没动,直直瞅着她。
见状,余淑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顿时加快速度离开了卧室。
早上8点过,把一些不带走的东西送给这些日子照顾他的左邻右舍后,两人坐上越野车离开了白鹿村,往机场赶去。
看他探头探脑四处张望,余淑恒问:“不舍?”
“嗯,有一些。”李恒道。
余淑恒说:“你倒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李恒道:“这点确实是,毕竟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突然走了,以后说不定今生都没机会再回来了,所以趁现在多瞧几眼。”
余淑恒沉思一阵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住的房子买下来。”
李恒摆手:“别,浪费这个钱干嘛,将来要是真念叨了,咱再组队一起回来看看。”
听到“咱们”,余淑恒侧头瞟眼他,继续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一路朝前走,快要达到西安时,李恒忽地一拍大腿,唉声叹气道:“说好要你教我学车的呢,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我记得当时就是经过这段路时说的。”
余淑恒环视周边一圈,“确实是这里,要不延迟两天回去?我教你?”
李恒摇头,“算了,回沪市再教我吧,我有些想家喽。”
过一会,余淑恒冷不丁问:“想肖涵了?”
“对。”李恒坦诚,没有任何敷衍。
听到这话,余淑恒关闭聊天模式,后面没再说话。
李恒有些无聊,先是欣赏了一会沿途风景,接着才包里找出肖涵写给自己的信,徐徐拆开。
里面就一张纸,简简单单一句话:李先生,您想要老婆吗?
李恒愣了愣,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信里竟然会出现“老婆”二字?今生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他内心不由有些小激动。
第二反应,他笑了。
不按套路出牌才是腹黑媳妇的本性嘛,端得是一个变化莫测。
而第三反应,李恒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或许,这句话并不是全对他说的。
至于针对谁?试探谁?还用问么?
不过她显然不了解余老师,低估了余老师的品性。余老师根本不会拦截自己的信件,就更别说偷偷拆开看了。
ps:今天发高烧,浑身没力,写得难受,不知道这章写了什么鬼,本来不敢发的,但还是发了。抱歉。
(本章完)
第352章 ,试探
第352章 ,试探
上午10点半左右的飞机,将近下午2点才到庐山村。
刚下车,余淑恒就忽地抽冷子问:“你哪天去沪市医科大学?”
李恒回答:“明天早上,今天有些累,要休整一下。”
听闻,余淑恒说:“晚餐多做一份,老师来你那里吃。”
李恒无言以对。
他本来还想去食堂或者校外解决晚餐呢,因为实在是不想动了啊。但余老师这样提要求,他又不能拒绝。
说好欠人家一学期饭的,总不能耍赖嘛,做人得言而有信不是?
内心一万个不情愿,他嘴上却答应得非常利索,“好,老师有特别想吃的菜没?”
余淑恒附耳过来,饶有兴致地说:“你做的菜,老师都喜欢吃。”
说罢,她优雅转身,朝巷子尽头走去。那浑身冷冰冰的气息,跟刚才说的话是两个极致,好似出现了幻听,好似根本不是一个人一样。
他娘的这切换模式也太快了吧,熟练度堪比川剧变脸啊。
来到巷子尽头,李恒发现24、25、26和27四栋小楼都大门紧闭,没一人在家。
目光在26号小楼和27号小楼溜一圈,他稍后才反应过来,今天是4月1号,貌似是星期五。
下午会计学2班应该是满课。
见他站在巷子中央发呆,余淑恒瞥眼,随后掏出钥匙打开25号小楼,走了进去。
听到后面的关门声,李恒才渐渐回过神,也开门进了26号小楼。
出去一个月之久,家里依然干净如旧,空气中透出淡淡的清新味,家具沙发更是一尘不染,很显然有人经常打扫维护。
到一楼转一圈,又到二楼转一圈。
他重点查看了麦穗的次卧,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在床头站立一会,随后他拉开平素麦穗挂衣服的三门柜,里面同样被搬空了,属于她的衣服一件都没了。
望着空荡荡的三门柜,他暗暗在思忖:是麦穗自己主动搬走的?
还是肖涵用手段逼迫的?
一时间,他也不敢确定是哪一种情况?觉得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毕竟那腹黑媳妇儿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口蜜腹剑说的就是她,也许把人逼走了,人家还不会恨她。
次卧没了痕迹,接着李恒去书房,去自己房间,最后去了阁楼上。
还好,秋千还在。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秋千上,思绪蔓延,脑海中满是麦穗当时欣喜地布置秋千的画面。
他伸手拨了拨紫色风铃,顿时叮铃当啷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犹如轻舞翩翩,魅影绰绰,叫人心神摇曳。
简单休整一下,李恒不紧不慢朝管理学院赶去。先是去导员刘佳那里把假消掉。
此时导员办公室里有很多人,管院大一各班的团支书和班长正在里边开会。班长柳月和团支书李光也在。
见他出现在门口,一屋子人齐齐扭头看了过来,眼里充满了新奇。
要说管院甚至复旦大学谁最牛逼?谁最有名气?谁的话题性最高?
那当然是李恒!
这家伙上了春晚,而且《故乡的原风景》还成了这届春晚最佳节目,一夜之间他成了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明星大腕,学校现在时不时会把这首曲目在校园广播里遛一遛呢。让人可羡慕了。
而除了上春晚这么了不得的事情外,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李恒竟然敢一个月不上课?甚至开学第一天都没来!甚至学校还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更让人惊掉后槽牙的是,上学期期末成绩他平时分门门满分,连放过狠话的老教授后面都不了了之,让那些挂科的人直呼卧槽!这他妈的才是真牛逼!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腕吗,回来了。”导员刘佳率先打招呼。
自从书记告诉李恒是大作家后,刘佳就已经不把他当学生看待了,也不敢把他当学生看待,要不然心里容易失衡。
“老师,我来消假。”李恒笑着走进去。
“好。”
导员刘佳应一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校的?”
李恒回答道:“刚刚不久。”
刘佳指了指桌下的热水瓶:“要不要喝点水?”
李恒摇头:“谢谢老师,我就到你这里露个面就走,还有事要办。”
“行。”碍于这么多学生在,刘佳没挽留,也没进一步多问。
李恒朝一直盯紧自己的柳月和李光点下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李恒,等下。”
没曾想他前脚刚出门,后脚柳月就跟来了。
李恒回头望一眼:“你不是开会么?怎么出来了?”
柳月围着他转个圈:“小伙子你更帅气啦,难怪让我小姨念念不忘,经常对着你的照片发春,咯咯…别这眼神,说错了,是发呆。”
李恒:“……”
他问:“你找我什么事?”
柳月说:“下个月我就出国了,想不想和本小姐来场黄昏恋?”
李恒当做没听到这话。
柳月比划一下自己的胸和腰:“免费的哦,恋爱期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哦。”
李恒翻白眼:“你不顾及你小姨的感受了?”
柳月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听说你去了白鹿原采风,我就意识到这是最好睡你的机会,我几次三番劝她去突袭陪你,她硬是不敢行动。活该她单身!”
李恒无语:“真的下个月出国留学?”
“当然。我这么漂亮的女生要在你眼皮底下消失了,你会不会不舍?”柳月凑头问。
李恒摆手:“不会,我身边不缺美女。”
柳月意外的没反驳,转而发出邀请:“改天请我吃个饭吧,天天帮你拿书信和请假,手都拿累了。”
李恒想了想,反应下来:“可以,你要走的时候告诉我,我帮你践行。”
见他走着走着就到了财会2班门口,柳月问:“你找麦穗?”
“对。”李恒点下头。
目光在他背上来来回回打个转,柳月稍后走了,直接离开教学楼去了校外,找着电话给小姨打去。
电话很顺畅,一接通柳月就说:“小姨,你的心头好回了复旦大学。”
黄昭仪问:“你看到了?”
“我刚才还用身体诱惑他来着,。”柳月阴阳怪气说。
黄昭仪失笑,问:“他怎么样?”
“经历了风霜,气质更沉淀了,也更帅了,你赶紧动起来吧,我感觉他现在对女人身子非常感兴趣,我诱惑他的时候,他嘴里强硬拒绝,可眼睛却瞟了我胸口好几眼,他这明显是饿坏了嘛,小姨,机会难得。”柳月帮她分析道。
ps:昨晚回家,码字码到1000出头就因为头脑昏沉沉地眯了会,没想到后面在椅子上睡着了,刚醒先发一小章。提前祝大家除夕快乐啦。
(还有)
(本章完)
第353章 ,我们(新年快乐!)
第353章 ,我们(新年快乐!)
财会2班此时正在上经济法专业课程,在讲台上授课的是管院书记。
李恒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头进去就迎上了几十双眼睛和书记的目光。
尽管他和麦穗同在管院,但他却很少来这边,以至于财会2班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他十分好奇。
“老师。”李恒热情打招呼。
“进来坐会?”书记笑问。
“好。”李恒跟着笑,真走进了教室。
这一问一答,把财会2班的男男女女全都看傻眼了,视线齐齐集中在他身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老书记对他也太客气了吧!你可是一院书记哇!
见李恒朝自己这排走过来,叶宁往右边挪了挪位置,中间的周诗禾跟着挪动一下,过道边的麦穗也往里移一移。
同麦穗相视两眼,李恒挨着坐了下去,一开始在大家的关注下,两人规规矩矩,没有任何动静。
但半节课后,李恒按耐不住了,从课桌上拿过纸和笔,写:见到我怎么能这么平静,连个简单的欢迎仪式都没有的嘛?
读完纸条,麦穗娇柔笑了笑,回:欢迎回家。
李恒写:回家这词用的不错,你们下节课是什么?
麦穗回:形势与政策。
李恒问:也是领导的课?
麦穗回:不是,是秦老师的。
脑海中闪过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女身影,李恒写:我想你了,敢不敢逃课跟我回家?
一句“我想你了”,麦穗内心柔软被触动了一下,过一会才落笔。
只是钢笔尖才堪堪触碰到白纸,她又停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写什么?该怎么回复?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李恒写:晚餐余老师会来吃饭,我打算好好做一顿饭感谢她在白鹿原对我的照顾,你陪我去买菜,给我打打下手。
换一种说辞,麦穗当即没再那么为难。
只见她的钢笔字终于落定,回:好。
第7节课下课铃声响起,李恒这才向隔壁的周诗禾打招呼:“诗禾同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周诗禾会心一笑,看眼麦穗,没做声。
叶宁探头过来,“李恒,你个家伙怎么敢的啊,逃课一逃就是一个月,你知道我们管院女生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李恒问:“怎么议论的?”
叶宁双手在空中画个圆圈,“都说你是校长的私生子,学校老师不敢得罪你。”
李恒笑笑,问:“我打算带着麦穗逃课,两位女士可要一起?”
叶宁看向周诗禾,蠢蠢欲动。
而周诗禾则轻轻摇下头,“你们先回去,我和宁宁晚点回来。”
叶宁抓住周诗禾胳膊,晃啊晃:“为什么不一起逃课哇!多刺激哇!”
周诗禾浅笑不语,无论好友怎么样蛊惑都不为所动。
见状,李恒对麦穗说:“我们走吧。”
“嗯。”麦穗轻嗯一声,在全班的同学的注视下,跟着出了教室。
下楼梯,走出管院教学楼,麦穗问:“你去老师那里报道了没?”
“去了,去了趟辅导员办公室。”李恒答道。
麦穗问:“在白鹿原写作顺利吗?”
“还算顺利,那边吃住不愁,目前新书已经快写到一半了。”李恒道。
快要逼近校门时,他忽地扭头问:“你怎么不给我写信?”
被他直直瞅着,麦穗避开他视线,“不知道写什么。”
“那就写你生活起居嘛。比如早上起床了几分钟,早餐了几分钟,上午有哪几节课,中餐吃得什么,晚上几点睡觉,嗯有没有梦到我之类的.”李恒叨逼叨逼说着。
麦穗一开始还好,可听到后面,忍住不笑了出来,终于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了。
见她始终避开敏感线,李恒心里一叹,知道眼前这姑娘收了心,短时间内没法再回到从前,于是不再试探,而是问起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为什么搬离26号小楼?”
其实他这问题,问了等于白问。
为什么搬开,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麦穗沉寂好会才柔柔地开口:“我再住那里不合适。”
李恒逼问:“为什么不合适?”
麦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模棱两可说:“我是自愿的。”
她口里说着是自愿的,但目的是解释:肖涵并没有找她,希望他不要误会。
话到这,两人突然没了话。
此时此刻,李恒想到了宋妤。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宋妤心善心软,麦穗何尝不是如此?难怪两女能成为最要好的闺蜜,在一定程度上讲,这是她们极大的共同点。
目光定定地在她侧脸上停留许久,李恒继续朝前走,出校门,越过马路,来到了菜市场。
由于家里的腊货够多,李恒只挑了一些时兴菜买。他问:“最近你们在家开火做饭没?”
“周末偶尔做一餐,都是诗禾做,我和宁宁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大多数是在食堂吃。”她说。
李恒想起元宵前的那个算命八字,问:“你家里情况怎么样?”
麦穗说:“还好。”
李恒问:“那你爸妈还去北方做生意么?”
麦穗说:“我把八字跟他们讲了,他们答应我不去北方。”
听闻,李恒落了心。
命运这东西么,比较复杂,有时候你提心吊胆一万年,也不见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有时候,真是一说一个灵验,叫人悔不当初。
总结一句就是,算命,好的一般不太准,是人家忽悠你的。但坏的,哼哼,也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总往那方面联想,还真容易碰触霉头。
回到庐山村,进到家里,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似乎在这个熟悉的家里,熟悉的空间壁垒里,两人内心的情绪能最大程度得到扩展,外面的一切世俗能规避过滤一般。李恒进到厨房就关上了门,偏头凝望着她。
麦穗似有所感,也回过头来,静静地注视他。
今天的麦穗一身红褐色衣服,身姿曼妙,眉眼间藏着万般妩媚,一抹红唇,如同初夏的樱桃,诱惑着让人想去品尝一口。
这霎时,两人的眼神磁力十足,一经缠绕就再没分开。
不知何时,阴沉沉的天幕终于下起了暴雨,在季风的吹拂下,不多会窗户玻璃就挂满了珍珠泪线。厨房内,一男一女隔着两尺间的距离无声对望。
就那么温驯地、带着欣赏的、似远又近地看着对方。
有些关系,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能藕断丝连;有些感情却千言万语也无从叙说,有些爱一个眼神就能情定一生。
窗外暴风疾雨,过去许久的李恒终是心动了,伸手过去想要搂抱她。
眼看那双大手越来越近,挣扎一番的麦穗最后还是往后边轻巧一躲,不着痕迹往后边退了两步,随后转身蹲下去,假装若无其事地择起了白菜心。
比如剥去青色外皮啊,比如拉丝啊。
扑了个空,李恒木然站在原地,目光下沉,落在她的头顶青丝上,半晌过后,他越过她,来到灶台旁,开始清洗炒锅铁铲。
一时间谁也没搭理谁,谁也没去破坏这个微妙的气氛,厨房安静极了。
心有千斤重,却无一字言,两人近在咫尺却仿若天涯,不敢面对面。
麦穗不敢,李恒也不能强求。
去年在阁楼上的互诉衷肠、元宵前在书房的拥吻,当时她心潮澎湃,无法抗拒,无比怀念。可事后却悔不当初,她心里的矛盾焦虑远远大过欢喜。
如若他单身,麦穗不会有丝毫顾虑,会义无反顾地呆在他身边,做他温柔体贴的女人。
但李恒太过优秀,注定身边不会缺少莺莺燕燕和红颜知己。其她女人还好,她还能找着由头说服自己,可宋妤是她心里始终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半个月前,宋妤写了一封信给她。
读完信后,她陷入了无限困苦中,同李恒的关系进不敢进,退她又割舍不下。
于是有了此时此刻的局面,进不敢,退也不能的局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她决定佯装阁楼上和书房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从前那样呆在他身边。
她知道,像李恒这样的男人,别的事或许能儿戏,但儿女感情怎么能轻率戏弄?特别是他身边美女众多、备受异性青睐的情况下,岂能自己轻佻对待?
所以她在默默地等。
至于默默等待什么?未来会是什么结局?她一时也是踟蹰的、忐忑的、未知的。
或许他有一天会嫌弃厌烦自己,或许他有一天恼火粗暴对待自己,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会接受。
“踏踏踏”
就在两人陷入无限循环的沉默中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伴随一个喊声:“穗穗,李恒,你们在哪?”
这是叶宁的声音。
周诗禾也来了,她站在门口没进屋,在等待。
李恒适时吆喝一嗓子:“叶宁同志,我们在厨房。”
听到呼唤,叶宁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进了厨房。见状,外边的周诗禾也迈开步子,进了屋。
叶宁问:“你们俩刚才怎么不说话?屋里死气沉沉的,我还以为没人呢,还以为你们忘了锁门呢。”
李恒玩笑道:“麦穗让我闭嘴。”
“啊?为什么?穗穗能是那种人?”叶宁狐疑问。
李恒道:“她说你和曼宁等会要过来,要我留点口水,应付你们两个的问七问八。”
门口的周诗禾若有所思看眼他,又看眼麦穗,稍后温婉地对麦穗说:“穗穗,帮我个忙。”
“哦,好。”麦穗起身,简单洗个手,出了厨房。
来到外面巷子里,她问闺蜜:“什么事?”
周诗禾没做声,直到回了25号小楼,才担忧问:“你和李恒吵架了?”
麦穗摇摇头,“我不会和他吵架的。”
周诗禾沉思小会,尔后又问:“你们俩捅破了窗户纸?”
麦穗发怔,几秒后点点头,迷茫地说:“我也不想这样。”
听闻,周诗禾问:“你退缩了?”
四目相视,麦穗默认。
到此,周诗禾没再深问,而是提醒了一句:“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这份感情你若是害怕,便会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每次选择都是机遇也是拐点,需要谨慎思量。”
麦穗听得沉默。
ps:明天大年初一有女主拿一血啦,祝大家除夕快乐,新年好运。
(本章完)
第354章 ,抓大放小,远攻近交(新年快乐!
第354章 ,抓大放小,远攻近交(新年快乐!)
麦穗和周诗禾在27号小楼呆了一会,等再次回到26号小楼时,发现余淑恒已经在了。
“老师。”
“老师。”
两女依次向余淑恒打着招呼。
说起来三女的关系有点微妙。
周诗禾有好几次能明显感觉到余老师对自己有种淡淡的戒心,让她觉着莫名其妙。
虽说麦穗和余淑恒关系要好,而两人之间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可在现实生活中,余淑恒又是麦穗和周诗禾的大学英语老师,教她们英语。属于实打实的师生关系。
余淑恒朝两女微笑颔首,糯糯地说:“许久没一起吃饭了,今晚陪老师喝点红酒。”
红酒不伤身,还是长者有请,两女自是不会拒绝。
厨房一下子热闹起来,做完5个湘菜,李恒对周诗禾说:“诗禾同志,你也露两手,今晚咱们辣的和清淡的搭配着吃。”
旁边的叶宁拆穿他的小九九:“切!李恒你就是想偷懒了吧,想吃诗禾做的菜了吧。”
李恒乐呵呵笑了笑,没反驳:“我喜欢诗禾的手艺。”
叶宁趁热打铁开玩笑:“喜欢诗禾厨艺可以,但千万不要喜欢她这个人哈,要不然我会向肖涵告状的,说你一心二用窝。”
此话一出,厨房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下意识看向叶宁。
但两秒后,厨房再次恢复活力。
只见周诗禾率先动了,巧笑着从李恒手里接过围裙,系身上后,开始做菜。
麦穗则帮着打下手。李恒倒了杯水喝。
叶宁后知后觉地拍下胸口,连连吐槽:“吓死宝宝我了!我还以为刚才说错话了咧,你们那样看着我。”
李恒把菜铲交给周诗禾,笑着转移话题,对麦穗说:“我想起个事,跟我来一下。”
麦穗跟着他走出厨房。
上到二楼书房,李恒把在白鹿原收到的信件递给她,“你看看,认识这字迹么?”
麦穗接过信封仔细分辨一会,而后摇了摇头:“不认识。”
见她满脸疑惑,李恒解释道:“要不你看看里头的内容,之所以找你问,我是感觉这个写信的人可能是我身边的熟人。但她没署名。”
麦穗并没有拆信,“你对这笔迹也一点不熟?”
李恒回答道:“不熟。”
接着他问:“这封信有没有经过你的手?是不是你转给余老师的?”
麦穗说没有。
李恒有些糊涂:“真是怪事了,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文笔极其优美,我更倾向于是复旦大学的。”
麦穗揶揄:“那你应该问问柳月,她不是负责收发你们班…”
她的话到一半,书房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书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孙曼宁的半个脑袋,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荡一圈,立马说:“李恒,肖涵来了。”
李恒看眼麦穗,“啊?在哪?”
孙曼宁指指一楼:“在一楼,我跟她在巷子口碰到,一起进的屋。
看到你们俩没在厨房,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在二楼,就加紧来给你们报信。”
孙曼宁这话是一口气说完的,由于时间紧张,也没一点避讳,有什么说什么。
因为她怕李恒和麦穗在二楼躲着干亲密的事,要是被肖涵发现就完蛋了。
腹黑媳妇突然袭击么?这倒符合她的性子,端得一个变化莫测,李恒对麦穗讲:“我们…”
得咧,话才说到一半,李恒就住嘴了,他的视线越过孙曼宁瞧向楼梯口,恰巧看到了刚刚上楼的肖涵。
麦穗和孙曼宁也听到了楼梯口的动静,纷纷望了过去。
只一眼,孙曼宁心脏提到嗓子眼里了,替闺蜜莫名担忧。
麦穗同样心慌慌了一下,但稍后克制住情绪,让自己沉静下来。
今天的肖涵身穿一件青蓝色格子外套,面上的笑容很温柔,撞见眼前的场景,她思考了两秒,迟疑地说:“呀,曼宁,你的脚真快,转眼就到了二楼。”
来二楼干什么?来通风报信呢,平时嘴皮子利索的孙曼宁此时有种使坏被抓包的赶脚,略显尴尬:“我找李恒有点事。”
肖涵心知肚明对方在干什么,目光同麦穗对视片刻,然后大大方方走过去,努力笑说:
“麦穗也在,听李先生讲你为人极其仗义哦,这屋子平时都是你帮着照看,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等会我们应该好好喝一杯。”
李恒无语,他压根就没讲过这话好吧!
不过他明白:自己一个月不在家,小楼上上下下还这么干净,那无疑平时是有人帮着打扫的,而这个人是谁?似乎并不难猜。估计这腹黑媳妇上次过来就猜到是谁了?
事实确实如此。肖涵上次来就坐实了心中很多疑虑,更加肯定麦穗和honey关系匪浅。
但是如今大敌当前,前有宋妤和陈子矜,后有陪着上春的那两个。
尤其是她刚才进厨房看了看,当看到周诗禾做得一手好菜时,她心里那种危险感更甚。
暗恋他这么多,基本上已经把他的喜好摸清楚了,总结起来就两大爱好:爱美女!爱美食!纯纯一吃货。
而这周诗禾一下子把他的两大爱好全给满足了,不危险才怪。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此时她已经把对方列为同宋妤一样危险的存在。
当然,如此重视的原因除了美貌和厨艺外,还有两:
一个是,周诗禾陪李恒曾在京城呆过一个月。天天见着,天天一起吃喝排练春晚节目,关系肯定极速升温。
二个是,气质好成这样、多才多艺成这样的周诗禾竟然没避嫌,竟然在他家做饭,给他充当起了厨娘,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因为她看得出来,非常有品味的周诗禾家境应是十分不错,彼此关系不好到一定程度,这么有身段的人是不会轻易进厨房帮忙的,何况对方是一个男生,一个明面上有女朋友的男生。
所以,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肖涵即使怀疑麦穗的动机和心思,也没打算过多追究。
毕竟相比于宋妤、陈子矜、周诗禾和余老师,麦穗给她的压力相对较小。
宋妤、周诗禾和余老师就不用说了,美貌、气质和身份走哪里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而陈子矜是目前唯一和他同过床的女人,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他初恋,还能自由进出李家,凭借这些光环加成,谁也不敢小瞧她。
于是才有了肖涵此时的决定:抓大放小和远攻近交的决策。
麦穗危险吗?
自然是危险的!
而且肖涵觉得对方内媚气息扑面而来,一天比一天危险!似乎每天都在成长,每次过来见面的感觉都不一样。
这也是肖涵刚刚示好的同时,也给其上一上紧箍咒的缘故。
紧箍咒在哪?在“极其仗义”四个字。
肖涵的意思特别简单,我清楚你对他的关心并不是纯友谊,可就是不直接拆穿,而是点到为止,希望借助用好朋友的界线框住麦穗。
(本章完)
第355章 ,那一层
第355章 ,那一层
麦穗说好,然后同孙曼宁一起出了书房门。
走到楼道口,孙曼宁伸手挽住好友胳膊,小声嘟囔:
“你就真的连争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吗?她又不是宋妤,怕她干什么?”
一说完“宋妤”,自知失言的孙曼宁悄摸吐了下舌头,掐自己大腿肉一把。
果然,欲言又止的麦穗沉默了。
孙曼宁见不得好友这样,嘻嘻哈哈拱一把火:“要我是你,就把李恒给睡了,天天睡,搂着睡,抱着睡,枕着睡,气不死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看谁睡得过谁?”
麦穗无言以对,稍后问:“你跟肖涵不对付?”
孙曼宁否认:“那倒没有,其实她人还挺不错的。但谁让咱们是姐妹呢,不帮你帮谁?”
麦穗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口舌,犹豫片刻问:“你和宋妤最近有写信吗?”
见姐妹脸色认真,孙曼宁收起玩笑,“有。我们还是半月通一次信,怎么?你和她闹掰了?”
麦穗摇头。
…
待两女一走,肖涵眉眼弯弯,甜甜一笑说:“美女环绕,咱们李先生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让人羡慕。”
李恒假装没听到,高兴地一把搂过媳妇的细柳腰,“你怎么今天下午过来了?我还打算明早过去找你呢。”
近距离望着男人眼角、眉梢的暖意,这是一般人无法拥有的气度和魅力,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和危险感,难怪那么受异性欢迎。
见她看着自己发呆,李恒低头关心问:“怎么了?”
“没怎么,麦穗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回过神的肖涵若无若无地说。
一次,两次,她刚刚连着说了两次,李恒停顿一下,慢慢地开口:“是,很好的姑娘。”
接着他低沉道:“我想你了。”
说完,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断拱来拱去,过一会又亲吻起来,先是额头,然后是鬓角,尔后耳垂、脸蛋、脖子和锁骨
他的声音在她耳里亲切自然,但动作却有几分做作的热情和熟稔,还有几分讨好的味道。
一下子,肖涵心中浊气瞬间烟消云散,反而被他的言行给逗笑了。
这样子很像他,又很不像他。
认识这么多年,虽然早已熟悉他的秉性,每次他心虚过后再次相见,他总能将场面粉饰的歌舞升平,然而这回真有点过头了。
其实说起来,她不也是一样。即使心里酸涩到不行,但拼了命也会把嘴角扬到最大弧度,可以关起门咬牙,可以躲起来切齿,可以在日记里大肆谴责他的心,而人前却只能笑。
可能这就是自己深爱他的原因吧。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讲,自己和他算是同类,都是言不由衷的人。
不知道费尽辛苦找出一个这样荒诞的理由,是不是该庆幸?
是该为自己哭,还是笑?
“您消停点吧,门没关。”肖涵努力笑出小小的酒窝,眼神却紧盯外面楼道口,生怕有人上来。
“唔…好,让我再吻一下。”李恒嘴唇吸允着最喜爱的锁骨,含糊应声。
听闻,肖涵无奈地只能作壁上观,由着他。
她一直觉着,在感情问题上,被爱的人总是掌握着主动权,自己若是横加阻拦,反而可能会推波助澜。
李恒真只索吻一会就渐渐停了下来。
随后他看着她眼睛开口:“我以为你会展开手脚奋斗一番,再不济也要损她们几句,我从白鹿原回来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呢,你翘起二郎腿,嘴皮子利索干脆,左手一把刀,右手一把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刀要害,刀刀致命,一副很大爷的样子,让人很想拿块毛巾帮你跪着擦拭刀锋。”
这哪儿跟哪儿啊,肖涵笑得十分得意,但却是硬挤出来的,特别无力,听着好想抠他面瓜子,您怎么了?您今天是被谁附体了?怎么一点也不像你?
不适感造成的顾虑让肖涵本能地想脱口而出询问一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honey突如其来的热吻差点把她弄得晕头转向,最后随着书房门一关,由了他,两人彻底陷入法式浪漫之中。
即使她已经不再对每次接吻都欣喜若狂并赋予它们特殊的含义,此刻仍然溺爱地不想开口咬他舌尖,不愿赶他走。情感和理性交战,胜利者永远是一腔炙热的感情。
热吻许久,正在情迷中的李恒忽地松开她,冷不丁开口:“肖涵,做我女朋友吧。”
直直相视,肖涵愣了愣。
她心里在呐喊:小妮子你给我稳住,就算外面再有危机感也不怕,你是肖涵!过去那么多年的苦恋都坚持过来了,要相信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心里这般郑重其事地提醒自己,然而嘴上却不争气地说:“好!”
李恒不敢置信,眼睛大瞪,随即一抱起她,狂喜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是小女子,肖涵默默吐槽一句,却语塞。
因为实在是离得太近了,怕说话喷他一脸口水,也因为这会儿的他实在是太过激动了,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见他这么兴奋过。
算了吧!认命吧!
望着此时此刻幸福满满的他,自己应该成全他,她如是想。
也如释重负!
过去一直纠结和矛盾的地方也悄然放下。
既然自己深爱他,离开不他,那无论是靠近还是疏远,无论是做不做他女人?最后的结果都必将是难过。
人定胜天,自己从不相信命运!
想起正月初四和陈子衿的无形约定,陈子衿守京城,自己守沪市,肖涵的心结仿若千斤重坠落地,霎时了结了多年的心结。
她清楚,在强敌环伺的大背景下,如果自己还矜持和推脱,无疑会让局面更加被动,自己得握有一定的主动权,对某些事情才能更加的名正言顺。
李恒浑然不觉她挣扎的内心世界,抱着她持续阐释自己的歪理:“我总是觉得,你若能失控一次,大骂我一次,或者埋怨指责我一次,不要总那么圆滑世故,不要总那么在乎我的感受,不要总那么滴水不漏,也许我们彼此就能更近一点,但是哈哈,你答应做我女人那是最好不过了,前面的当我白说,统统都是废话.”
是吗?肖涵在心里画一个大大的问号,再打一把大大的叉,抬头明媚笑问:“那么,做您女朋友,要履行什么职责和义务吗?”
“那是当然,今晚留下来陪我。”开心到忘形的李恒几乎没怎么多想,脱口而出。
(本章完)
第356章 ,那一层(中)
第356章 ,那一层(中)
一句“留下来陪我”,直接把肖涵羞了个脸红。
后知后觉的李恒也缓缓放下了她。
彼此互相对视,书房一时间非常安静。
片刻过后,肖涵缓缓抬起右手在他心口位置轻轻画一个“十”字,清清嗓子讲:“我好像明悟了。
或者说,以前我一直都明白您是个什么样的人儿,但是心.心这里始终是堵的,始终站在您的心房门口不敢踏出最后一步。”
话到这,她顿了顿,甜笑着说:“但是现在,看到您刚才的满嘴胡言乱语,看到您的故意做作,我既不气愤,也不惋惜,也不委屈了。”
李恒没做声,静静地看着她。
“余老师是不是喜欢您?”
良久,肖涵揉揉鼻子,撕开他刚才所有不正经背后的伪装,直指本心。
听到“余老师”,李恒下意识瞄眼左侧书架第三格,那里放着的《简爱》果然不翼而飞,不见了。
李恒沉思小会,道:“她没直白说过。”
肖涵歪头问:“复旦大学其她女生呢?”
李恒坦诚道:“时不时会收到情书,但我从没主动打开过。”
肖涵对这答案很满意,又俏皮问:“那李先生,过去拒绝了您2次,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接受你的告白?”
李恒沉默,半晌道:“这就像长途车坐多了,小偷不需要偷东西就能分辨出来车上谁是扒手一样,有些事情看一眼就够了。”
什么长途车坐多了?分明是感情经历丰富嘛,一眼就看透了自己,肖涵酸涩地想着,却没再追问有关于麦穗的任何只言片语。
因为她清楚,不能把他身边的所有女生都推向对立面。
尤其是麦穗这种常伴他身边的美丽女人。
人有时候往往就靠一层窗户纸将就着过活。一旦窗户纸被捅破了,那很多东西就会失去控制,从而变得疯狂。
是的!肖涵心里比谁都清楚:麦穗是喜欢他的。
要不然会心甘情愿帮他打理小楼吗?
要不然能随时随地进入他书房重地?
要不然阁楼上会有秋千?还有紫色风铃?
肖涵之所以选择放宽松麦穗,不紧逼麦穗,那是因为麦穗的一个举动打动了她。
什么举动?
就是麦穗提前预判了自己的想法,提前卷起行李搬离了26号小楼。
这是一个强烈信号!
通过这个信号,肖涵读懂了麦穗的一部分内心:不愿意过多地介入他的感情生活当中去。
至少是现在,不太愿意介入他的私人感情中!
至于为什么这样?
肖涵苦思冥想许久才得出几个可能:
可能是道德的力量。
爱一个人也许会情不自禁,但道德能有效束缚住她的危险行为。
也可能是顾忌宋妤。在高中三年,经常能遇到宋妤和麦穗在操场上溜圈、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从这里可以看出,二女之间友情的极深。
可能同样避讳陈子衿。
高一高二时期,陈子衿和宋妤、麦穗相处的时间可谓是一点都不少,就算不是最深厚,那也绝对是好朋友的范畴。
而最后的可能,那就是明晰他心里装着谁?谁在他心里的地位重要?
麦穗也许是明白她自己短时间内替代不了谁,于是干脆不介入,清清爽爽好。
日晕天将雨,月晕午时风。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一头扎进了如烟的往事。
就这样吧,既然答应了做他女朋友,有些事情尽量少问,或者再也不问。
见腹黑媳妇目光渐渐凝结,对着自己发呆。
李恒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脑袋,随后动作慢下来关心问:“怎么了?”
肖涵抬起眉眼,可怜兮兮地说:“我在害怕。”
李恒问:“害怕什么?”
肖涵停了停,脆生生地说:“就如书上说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害怕自己没有您最初想象的那么好,放弃京城跟着我来到了沪市,到一起后会打破美好的憧憬,从而被嫌弃。”
李恒缓沉地点点头,随后又摇头:“其实我也一样,害怕我和你听说的不一样。”
肖涵抬起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暗渡陈仓”的人,慢慢黑下来的夜幕中,星星点点的昏黄电灯光渐渐融化进幽暗的天空中。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那些“听说”并不只是肤浅的、对一见倾心的男人变为传奇作家的崇敬和仰视。
然而,她又本能地觉得自己懂得他的害怕。
犹如他安慰自己的一般!
她却不知道要如何让他明白她不只是听说。
在两人初中还只是同学朋友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用九分假一分真的谎言来向他表达自己的苦涩暗恋——而在他表现的像块木头一样时,她习惯用甜美的笑容来掩饰一切郁闷情绪。
但随着李恒第三次的求爱,肖涵心里有一块冰哗啦一下瓦解,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终于明白自己过去一直以来错在哪里?原来她独自一人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沉默暗恋中耽搁了太久,对每种难过和伪装驾轻就熟,却从未像现在这么感悟深刻,在两个人的感情世界中,一锤定音的,是心有灵犀的睿智,是旗鼓相当热烈,更是死心塌地的情重。
不过,最关键的是怜惜、欣赏和持之以恒。
是两难境地里,那一点点无可奈何的舍不得。
肖涵说:“其实我暗恋您的理由从来不是这些,也不曾刻板固定化。或许,能用一种相见恨晚可以来形容我最初的心情。”
李恒期待问:“现在这种感觉还有吗?”
对于他的迫切,肖涵浅个小小的酒窝,给予热烈回应:“有!一直未曾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说着说着,她的耳朵不自禁开始发烧。
随着话落,四目相对的眼眸中,铺天盖地的全是动容,明晃晃的爱情怦然而生。
过去6年多,曾经小心翼翼却怎么都到不了的目的地,在她豁出去的当口儿,在他神经似地胡言乱语一番后,竟看见它就这样站在面前。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肖涵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自己不会再退缩一步。
吃晚餐的时候,麦穗、周诗禾、余淑恒、孙曼宁和叶宁5女下意识看了肖涵好几眼。
此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们感觉肖涵变得不同了,宛若美玉升华了一样,荧光闪闪,精气神十足,呼吸间都带着愉悦的气息。
饭后,余淑恒第一个离场,走之前还不忘瞥了眼李恒和肖涵,转身出门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乱。
有一就有二,有样学样,待余老师一走,其她四女也纷纷告辞离开了26号小楼。
来到巷子里,不明就里的叶宁忍不住问:“咦,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肖涵玄乎得很?”
闻言,三女互相瞅瞅,都没做声。
临了还是孙曼宁站出来说:“叶宁,我要去趟五角广场,陪我一起。”
“买东西?”
“对滴!”
“那还说什么?走起。”
两女叽叽喳喳一走,周诗禾温婉说:“不想动了,我们去二楼。”
“好。”麦穗应声。
进屋,上到二楼,周诗禾给闺蜜倒一杯茶,然后坐她对面,不言不语,默默陪伴。
对于肖涵的变化,她们心知肚明。
连着喝几口茶,麦穗忽地说:“屋里有点闷,我们去外边阁楼上坐会。”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站起身,跟着去了阁楼上。
无独有偶,斜对面25号小楼的余老师此时也坐在阁楼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咖啡,小口徐徐喝着。
刚分开的三女人再次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见面,却谁也没打扰谁。
不一会,隔壁26号小楼传来关门声,只见李恒和肖涵并肩走了出来,踩着细碎步,沿着青色石板路通向外面。
目送一男一女离去,周诗禾担心地转头看看麦穗。
麦穗似有所觉,轻轻摇头,示意没事。
(本章完)
第357章 ,那一层膜(终)
第357章 ,那一层膜(终)
当郁金香在复旦校园摇曳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李恒带着肖涵日常在校园里散步,借着消食的名义,两只手今生第一次毫无避讳地牵在了一起。
今天的肖涵变了,变得爱笑,变得随和,哪怕在复旦大学她认识的人没几个,可每当有同学校友向李恒打招呼时,她不再是从前那副漠不关己的态度置身一边,会跟随他的目光转向那边,真正做到了夫唱妇随。
走了一会,李恒惊讶说:“你才来没几次吧,我怎么感觉你对我们学校相当熟悉了一样?”
“那是。我来过这里,认真地记忆过,我给你带路。”
心道honey的大本营要是不弄清楚,还怎么御敌嘛,心里这般想着的肖涵甜甜一笑,指着前面说:“这是化学楼、那边是相辉堂、子彬院、校医务室.这是燕园,前面有个小桥流水.”
走到燕园,她忽地停了手指,朝着前方挥了下手。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两个熟人,魏晓竹和乐瑶。
两女此时正站在小桥上,不远处还有一伙不认识的女生。
魏晓竹也同样发现了牵手的两人,见肖涵向自己挥手打招呼,她也跟着挥下手,弯起嘴角,站在桥上笑得像暮春的风。
隔空相望片刻,魏晓竹主动问候:“肖涵,好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你也一样。”
说起来两女这回算是第四次见面,还在一张桌上吃过饭,彼此已然不陌生,客套起来少了几分虚假,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寒暄几句后,魏晓竹视线转向李恒:“李恒,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学校甚至有传闻你离开了复旦大学,害得大家都在担心你。”
去白鹿原采风写作的事,学校就寥寥几个人知晓,哪怕是325也未曾透露点滴,很显然两个联谊寝并不知道他的事。
一开始,他也曾怀疑过那封无名情书是不是眼前这姑娘写的?
怀疑的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单纯的把身边所有相熟的女人过滤一遍。
结果么,肯定是排除掉喽。
李恒诚挚道声谢谢:“谢谢。”
接着他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
魏晓竹回答:“我姑姑就住在燕园,离这近。”
听闻,李恒恍然大悟,才想起来这姑娘的姑姑也是复旦大学的老师来着。
闲聊几句,他带着肖涵继续出发,中间途经理科图书馆、伟人像,以及曦园。
路过曦园的时候,她背着小手,青丝扬在晚风中问:“李先生,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吗?”
“突然想我了。”
“对,您真是聪明,一猜即中,我就是突然特别想你,一下课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就不怕我还没回来么?”
“不怕,我习惯了和您聚少离多的日子。”
话到这,她仰头望着天上的北斗七星,许久低沉说:“知道吗?我和您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
李恒神色怔怔,季风将他的单薄外套吹得鼓鼓胀胀,像只风筝一样下一瞬好似就要飘飞出去。
“肖涵.”良久,李恒从后面环抱住她,只是轻轻在她耳边呼唤她的名字,后面什么也没说。
肖涵缓缓在他怀里扭过来,眉眼弯弯,面朝着他,笑得幸福而满足。
四目相视,她问:“知道我初中对你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什么吗?”
李恒回想一番,摇头:“是什么?”
肖涵说:“你在教室里,手提一个凳子追着外班四个男生疯狂追打的那一幕让我至今难忘。”
李恒右手拍一下脑袋,想起来了:“我那是被逼急了,阳水文两兄弟来班上勒索我的生活费。”
肖涵的长发迎着风一丝丝渗进夜里,她笑容明亮地用双手把住他手臂说:“这事我有听说过。
那时看到你一凳子砸阳水文背上的那个凶狠劲,我就在反思,当初你跟我们三姐妹骂架打架时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真能把我脑袋砸出。”
李恒眉毛一挑,“那时候就对我动心了的吧?”
“哪有!”
肖涵身体被他怀抱着一点点温暖,笑容变得更加透澄澈,心说我对您很早之前就动心了,当初喊小姐妹和你骂架也是因为有点儿吃你和陈子衿的醋嘛。
此时此刻,她说不出来的心事,终究在怀抱中流向了他。
“不太早了,我们回去。”某一刻,李恒搂着她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女子听您的。”肖涵清清嗓子,露出甜美的笑容。
两人原路返回,依旧是手牵手。
巷子尽头漆黑一片,24、25和27号小楼都躲在无尽的夜幕中,没有一点亮光。
肖涵环视一圈,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对面阁楼和隔壁阁楼上应该都有人。
至于为什么没亮灯,她看眼身侧的男人,笑眼眯了眯,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的直觉很准,对面和隔壁确实有人。
余老师在天文望远镜下,专心致志地眺望星空。
麦穗、周诗禾和叶宁在阁楼上聊天,只是看到两人从巷子口回来后,默契地没了声,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俩人身上。
叶宁本欲说话,可借助淡淡星光看到诗禾和麦穗都没了说话的意思之时,也跟着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楼下。
开门,关门。
木门在吱呀声中,再次合拢,夜色再次陷入沉浸。
随着门关,手牵手的两人谁也没讲话,眼神在静谧中碰撞,像极了喝醉酒的船夫在摇桨。
对峙着
相视着
某一瞬,李恒缓缓探出右手,手指头轻轻触碰她的脸蛋。肖涵的心跳忽然快得过分。
下一秒钟,李恒的气息铺天盖地倾覆了她。
捉住了她,吻住了她。
情迷中,牙齿撞上牙齿的时候,肖涵被迫靠在了门板上,娇嗡一声,红唇再次被严严实实含住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游弋。
“李先生!”
“李先生.?”
两句呼唤都没唤醒他,目光越过他陶醉的表情和贪婪火红的眼神,肖涵暗道一声糟了,笋尖恰如其分被铁锄挖到,随着依附在笋尖上的松土一层一层被刨除,她在风雨飘摇中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这刻,天上的每朵云都下落不明。
每颗星星都不知所踪。
隔着一条巷子,看到李恒横抱着一个女人、边吻边进主卧的时候,对面25号阁楼上的余淑恒顿了顿,身体僵硬,稍后放下刚刚拿起的咖啡杯,起身摸黑往楼下赶。
下楼梯,穿过一楼和院子。她最终来到了26号小楼大门处,抬起手准备敲门。
楼上主卧的灯亮了,但一会儿后又熄灭了。
余淑恒的右手终究是没能落下,半停在空中,借着夜色凝视木门发呆。
良久,余老师退后一步,接着返身锁上自家院门,沿着巷子往外面行去。
脑子有些乱,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见女儿回来,沈心走过来关心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余淑恒糯糯地抬起头:“不好?”
沈心问:“你应该自己照照镜子,面色苍白。”
余淑恒右手不自觉地摸摸脸蛋,气定神闲地说:“外面风太大,吹得。”
见状,沈心没再问,而是起身说:“今晚你爸有事回不来,妈过去陪他,你自己照顾自己。”
“嗯。”
余淑恒不咸不淡嗯一声。
看到亲妈离开,余淑恒先是静坐一会,稍后打电话到陈思雅家。
电话比较顺利,很快就通。
“喂,你好。”
“思雅,你现在得空不?”
“有空。”
“有空就好,今晚陪我喝酒。”
“你在哪里?庐山村?”
“在家,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我在钢琴培训机构,离着不远,自己开车过来。”
“等你。”
电话快问快答,不到半分钟就已然结束。
过去一阵,她再次打起了电话,打到了邵市。
这次电话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接通。
“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磁性性感的声音。
余淑恒没做声。
“你好,哪位?”电话那边的英语老师再次耐着性子询问。
余淑恒仍旧没出声。
“淑恒?”王润文瞧瞧手中的红色听筒,试探开口。
“不错,还能猜出是我。”余淑恒说。
“声音怎么这么冷?有谁惹你了?”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发,饶有意味地打趣。
“肖涵今夜在庐山村留宿。”余淑恒冷不丁来一句。
就一句,刚还高兴落井下石的英语老师没了声,好久才呵呵一笑说:“呵呵,肖涵是和他上床了吧?要不然你不会专门跟我说这事。”
余淑恒说是。
英语老师问:“你意外?”
“还好。”余淑恒说。
英语老师突然大笑:“还好就是不好,呵!你也有今天!你怎么不去阻止?阻止学生早恋是你身为老师的职责所在,有理有据。”
余淑恒无视这话,答非所问:“润文,你应该清楚,过去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你来沪市?”
闻言,英语老师幸灾乐祸的笑声戛然而止。
话到这,电话陷入了沉默。
过去一会,余淑恒打破僵局:“明白我为什么打电话吗?”
王润文翘起二郎腿,冷笑连连:“呵!你一直都不曾欠我,何来此问?”
余淑恒微微一笑:“喝酒吧,你家里的烧酒不错。”
王润文不声不响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中传来嘟嘟声,余淑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把听筒放了回去。
余淑恒从出院子、到26号门口、到最后离开庐山村的举动,25号小楼的周诗禾、麦穗和叶宁三女全看在眼里。
叶宁不明就里问:“余老师这是什么意思?门敲一半怎么不敲了?”
周诗禾和麦穗互相看看,下一瞬同时起身,进了屋里。
叶宁跟着进客厅,随后径直要去拉开电灯。
周诗禾温婉说:“宁宁,不要开灯。”
叶宁不解:“为什么不开灯?”
周诗禾没做任何解释,而是拉着叶宁进了房间:“天气暖和起来了,今晚我们三个睡一床吧。”
“这主意好,反正你的床够大,我们三姐妹聊通宵。”叶宁在床上打个滚,欢天喜地说。
说是聊通宵,但叶宁没熬过12点就睡着了。
见状,周诗禾问:“穗穗,睡着了?”
“没。”麦穗回声。
周诗禾半坐起来,看眼磨牙的叶宁说:“我们去外面客厅。”
麦穗跟着下床穿鞋。
来到隔壁卧室,周诗禾估算一番时间后,终是拉开了电灯,温温地说:“睡不着,我们聊会天。”
“好。”麦穗知道闺蜜的好心,如是应声。
26号小楼。
“不行,我要回家。”
衣带渐宽的肖涵猛地一把坐起来,一脸为难地说。
李恒错愕,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你跟我说要回家?
他十分清楚,今天好不容易才借着女朋友身份把她给晕迷糊了,要是过了今夜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这种机会天晓得要等到何年马月去了?
他当初来沪市上学是干什么的?
图什么?
他放弃京城来沪市的初心是什么?
为了肖涵!
别跟他提劳什子写作,一切都是为了肖涵!
其他所有事情都是在此基础上延伸的。
而对付肖涵这种腹黑姑娘,招数从始至终没变过,就一招:那就是趁乱!不要循规蹈矩进入她的思维逻辑!
趁着她今儿第一天当自己女朋友的迷糊档口,李恒自然要乱拳打死老师傅,把两人的关系彻底稳固下来,不能再让她生变数。
毕竟还有一个难以攻关的宋妤在等着他呢咧,时间越往后拖一天,未知的变数可能性就越大一天,他一点儿也不敢拖大。
这样思绪着,李恒一把搂住她,又把她压了回去。
被窝里许久后,肖涵嘟囔着嘴,“您可是二婚男呀,我吃大亏了!”
李恒眼睛大瞪:“你说什么?”
迎着他的不善眼神,可怜兮兮的肖涵瑟瑟发抖,最后在他的不断使坏下,无可奈何地伸出双手抓紧被褥。
忽地,她大眼忽闪忽闪道:“李先生,卧室门没反锁。”
正在关键时刻,李恒不予理睬。
肖涵求饶道:“反锁下卧室门嘛,还有一楼的门也反锁嘛,要是明早有人开门进来怎么办?”
听到这话,李恒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眼睛。
四目相视,肖涵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登时惨兮兮地说:“我不跑,再说了,这是您家里,我能跑哪去。”
李恒觉得在理,他也不想这种大喜之事被人撞见,那怪难为情的。
当下温柔嘱咐:“就在床上等我。”
肖涵眼睛眨巴一下。
见状,李恒顿时不动了。
对峙老半天,肖涵泄气,用右膝盖不轻不重顶了顶身上之人,一脸委屈。
受不住她的委屈样子,李恒暗叹口气,不得不下床去一楼,反锁门。
一路反锁过来,把主卧门也反锁紧。
他回转身,看着床上蒙头纳脸的女人,和煦笑问:“你怎么不跑?”
肖涵没吭声。
在床头站立一会,稍后李恒重新脱衣上床,只是才钻到被窝中,才发现这媳妇儿已然穿戴整齐。
他气急,“你这是闹哪样呢?我还得重新过遍手。”
她用力扯住被子,可力气没他大,最后眉眼弯弯,眼角窝、眉眼里全是谄媚之意,瓮声瓮气说:“我害怕。”
李恒并排躺下,面向她侧过身子,左手在她腰腹来回安抚,“你害怕什么?”
肖涵不敢直视他压迫性十足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抖:“第一次嘛。”
“都有第一次,过完第一次就好了。”李恒附耳过去,轻轻咬着她的耳垂。
眼见他又加大筹码,没一会衣带再次落到了外边,肖涵脸色一垮,讨好的笑意没了,变成了苦瓜脸,满脸苦涩和羞意。
这幅欲拒还迎的样子让李恒大为意动,低头亲吻她好一会,翻身覆了过去。
肖涵吓得双手捉住他的大手,“窗帘拉紧没有?”
李恒:“.”
他爱怜问:“你这么紧张?”
肖涵眨了下眼,努力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李恒扭头察看一番窗户,“拉好的,不信的话,媳妇你自己看。”
肖涵艰难地从他身下伸长脖子望了望,见窗帘真的拉得严严实实,霎时萎了,连最后的一点借口都没了。
感受到他的蠢蠢欲动,肖涵身体的抵抗之力越来越稀薄,她最后哀求:“李先生,我们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你是我什么人?”李恒反问。
“女、女朋友。”肖涵嗫嚅回答。
“你希望我现在跑去外面买么?”李恒抱紧她发问。
肖涵好想说“要去买”,可红唇才张开一条缝就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后来,她没心思挑刺找茬了。因为完全没了力气,整个人随着浓浓的夜色陷入了美妙之中。
期间,肖涵眉毛吃痛地蹙了蹙,随后微微仰望着眼睛,眯成月牙凝视着他,记住他此刻的模样。
记住自己今生的暗恋和初恋。
记住自己最爱的honey。
记住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李恒抽空啄她眼睛好几下,“媳妇,你楚楚动人的样子真美。”
一个多小时后,经历了3次脚趾弯曲紧抠的肖涵最后累瘫了,仰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李恒起身去淋浴间洗了个澡,等再次回到房间时,发现床上的人儿不见了。
他有点懵,顿时一阵好找,稍后在隔壁次卧寻到了她。
见他进来,肖涵用背对着他。
李恒想了想,脱鞋上床,从后面抱住她问:“怎么换房间了?”
肖涵想掰开他的手,可惜乏力,根本掰不开,最后只得嘟囔:“李先生,你干了什么坏事不知道吗?”
李恒笑笑:“是因为床单上的玫瑰?”
想起自己初夜的经历,肖涵全身有点儿发烫,罕见地默认。
过了会,她忽地说:“我没力气了,麻烦您去把主卧的床单换一床新的,我们今晚去那边睡。”
有些话一听就懂,估计是这媳妇嫌弃次卧被别的女人睡过,心里有结过不去,于是才有此一要求。
李恒道声好,松开她,去了主卧。
几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次卧时,人没了,倒是里边的淋浴间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看样子是在洗澡。
他耐心在门口等了10来分钟,终于等到了肖涵。
结果她刚开门出来,还没走两步,就吓得的双腿一夹,又退缩回了淋浴间。
李恒愣了愣,瞬间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杰作。
“李先生,在吗?”小半天过去,淋浴间传来声音。
门口的李恒回答道:“媳妇,在。”
“帮、帮我.拿一条新的裤子进来啦。”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儿小,挣扎着一说完,整个人脸红红的完全虚脱了,闭上眼睛靠着墙壁喘息。
短短一会,她就难堪了三次,每次都要重洗,自己honey也太旺盛了嘛,有苦说不出的肖涵如此嘀咕埋怨。
折腾了大半天功夫,两人回到了主卧。
肖涵明明感觉自己很困,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默默地对向天发呆。
李恒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挨着她问:“怎么了?”
肖涵没回应。
李恒拉开灯,右手拄腮,目不转睛盯着她眼睛。
目光对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忍了会没忍住的肖涵败北,脆生生地说:“求您把灯关掉。”
李恒有求必应,伸手拉熄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原本不想搭理他、想冷落冷落他的肖涵听到这话,顿时眉眼眯成一条缝,“怎么会?”
李恒问:“那你这是.?”
肖涵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开口:“今天脑子没想开就来找您了唉,结局好悲惨。”
李恒听得大乐,心疼地抱紧她,开导说:“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你迟早都是我的女人。”
“是!”事到如今,本姑娘能怎么办?只能认了。
次日早上。
第一缕阳光从她背后伸出手,温暖了枕边人的脸庞。肖涵慢慢睁开眼睛,视线在他眼睛、鼻子和嘴唇之间游荡徘徊,想起昨晚自己和他做的那些亲密事,想起那些难以启齿却异常美妙的男欢女爱,想起他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画面,她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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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去后台查看了一下1月份的更新量,是23万3200多字。呃,由于回家后更新不是特别理想,也不敢说多好啦。
今天下午从老家出来啦,新的一月争取多更一些,感谢大家支持。
(明天白天还有2更。)
(本章完)
第358章 ,待宰的羔羊
第358章 ,待宰的羔羊
李恒睁开眼时,枕边空空如也。
他愣了愣,立即翻身下床,走出卧室发现腹黑媳妇正在沙发上摆弄早餐,脸上带着一丝丝甜甜的笑意。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早上醒来后,她怕某人等会又要做晨间运动、索取无度,于是干脆穿衣下床避一避,免得在床上太过被动,无法拒绝。
听到门口动静,肖涵回过头,抿笑说:“干嘛看着我发呆,不认得我了吗?”
李恒吸口气,走过去问:“你买的早餐?”
您在期待谁的早餐?肖涵俏皮地眨下眼,“快穿上衣服,吃完早餐跟我回学校。”
“回学校?去沪市医科大?”李恒问。
“嗯,今天文燕教授生日,我得赶回去给她庆生。”肖涵脆生生解释。
“好,你等我下。”
文燕教授如同媳妇的再生父母,前世她能过得那么舒坦,全靠文教授在后面的提携和鼎力支持,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早餐过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26号小楼。
走出院墙门,李恒像往常那样张望一番,发现24、25和27号小楼都大门紧闭。
得咧,这些个人,要么没在家,要么还没起床。
在校门等公交车时,意外碰到了导员刘佳,旁边还跟着一个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个不高,还有点秃顶,面相也挺普通,和导员站一块有种怪怪的感觉。
琢磨了许久,他才找出一个精准的词汇形容这种怪诞感,那就是不伦不类。
对,就是不伦不类。可能是身材比例太过不均匀,又比较胖和油腻,明明比较贵重的衣服穿身上愣是显得生硬滑稽。
附近不止李恒有这种错觉,从周边人时不时瞟向导员两人的眼神就可见一斑。
“老师。”李恒礼貌地喊一声。
导员看看他,又看看旁边明媚动人的肖涵,眼里的惊艳一闪而逝,“你们是去逛街?”
“没,我送我对象回学校。”肖涵是他女朋友的事,几乎复旦大学的师生都知晓,他也没什么隐瞒的,也不会隐瞒。
聊着天,公交车来了,一行人鱼贯上车。
有些意外,公交车刚开出3站又上来一个熟人。定睛一瞧,不是郦国义这家伙是谁?
只是老郦身边这次跟着的不是乐瑶,而是上次在银行见过的那名学姐。
李恒和郦国义隔着人群相望,然后两人默契地各自移开视线,心照不宣地没出声打招呼。
肖涵以前在学校食堂是见过325寝室众人的,一眼就认出了郦国义,低声问:“这人换女朋友了?”
李恒回答:“没吧,他们应该是朋友。”
肖涵困惑:“那你们为什么不打招呼?”
李恒悄悄捉住她手,附耳道:“那是因为我媳妇太过漂亮,这些小伙子有点害羞。”
肖涵白了他一眼,抿笑抿笑。
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沪市医科大,两人先是去买了一个蛋糕,另还买了一些礼品,他仰望教师住宿楼,明知故问:“文教授住在几楼?”
肖涵伸手指给他看:“二楼右边第二间。”
上楼梯,右拐,来到走廊尽头处的第二间房门口,肖涵抬手敲响了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老迈的男声。
肖涵呆了几秒,就在要开口自爆身份的时候,房门从里开了,露出一个小老头的身影。
嚯,这!
这不是沪市医科大的校长么?
他娘的上次自己和肖涵躲在小树林亲吻时,还被对方抓过现行来着!
登门第一时间就能遇上,真是冤家路窄,快要被社死了。
李恒认出了对方,小老头也认出了他们俩。
面面相对几秒,肖涵压制住内心窘迫,脆生生打招呼:“校长。”
李恒跟着喊了一声。
小老头和善地朝两人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蛋糕,转身往里走去。
换鞋进门,李恒发现屋里的人比想象的要多,不仅有小老头一家,还有文燕教授妹妹一家四口,合起来有十二三人。
听到小老头报信,文燕教授赶忙从厨房疾走了过来,身上的围裙都没解开:
“涵涵,你来了。”
“老师,生日快乐。”
肖涵和文燕教授抱了抱,亲切地送上祝福。
“你这孩子,来了就来了,还破费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文燕笑着拍了拍肖涵手臂,然后看向李恒,快速打量一番问:“这就是你对象?”
“对,他叫李恒,在复旦读书,您不老是说想见见他嘛,我就带过来了。”肖涵浅个小酒窝介绍。
“不错,相貌堂堂,真是一表人才。”文燕教授笑着点头,随后倒一杯热茶给他:“你的新书我有看,写得很好。”
听闻,李恒有些惊讶,随即下意识望向刚才开门的小老头。
看他这幅样子,文燕教授替他解惑:“你的身份太过特殊,经历足够传奇,名气足够大,再加上复旦那老头喜爱私下炫耀,沪市这些高校校长基本都有听说你,不要觉得怪。”
她口里的复旦那老头,指的是就是复旦大学孙校长。
难怪!
李恒恍然大悟,老子就说呢,上回文校长抓了自己和肖涵的亲密现行,也没多说什么,反而揶揄提醒他们以后找个更隐蔽的角落。
听到文教授这么夸赞自己心上人,肖涵内心窃喜,但面上却非常平静,表示我肖女士相中的男人就该如此如此耀眼一般。
为文燕教授庆生的都是她家里人,李恒没好意思久呆,吃过中饭就随意找个借口告辞离开了。
离开教师住宿楼,两人在校园又闲逛了一会,稍后肖涵含含糊糊对他说:
“李先生,您不是说要去巴老先生家看看吗,什么时候去?”
李恒错愕,停下脚步问:“你这是赶我走?”
四目相视,肖涵脸上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娇羞,只支支吾吾说:“我要去买药,也跟着?”
李恒点头:“跟啊,为什么不跟,你可是我媳妇。”
肖涵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随后不管他,越过他径直往校外走,寻找药店。
十多分钟后,她停在一家药房门口,扭捏了半天后,终是迈开步子朝里走去。
但走到一半,她又回头惨兮兮对他说:“您到外边等,给我留点面子吧。”
李恒咂摸嘴,提醒:“记得看生产日期,别买错了。”
肖涵面色发烫,低头不敢看他,匆匆进了店。
“你要买点什么?”
肖涵的罕见美貌引起了店员的注意,见她进门后就一直在东张西望,店员等了会,最后还是忍不住这样问。
肖涵伸手朝某个方向快速指了一下,然后赶紧把手放下。
店员偏头看了看,又看了看美的不像话的肖涵,心里莫名一叹,人生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诶,终究是逃不过男欢女爱之事,默默取下事后药递给她。
肖涵慌慌地把事后药揣兜里,问:“多少钱?”
店员比了一个手势。
肖涵数出钱,放柜台上,然后低头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说是从容不迫,其实手心在冒汗,双腿在颤颤巍巍打摆子。
来到偏僻角落,她根据说明书吃了事后药,随即拧巴个脸对跟来的李恒委屈说:
“要是买到假药了,您可要记得帮我们母子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要、要纯实木的那种。”
李恒忍着笑,从后面抱住她,“大晌午的,你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肖涵本能地想挣扎开来,可稍后想到昨晚发生的事,遂又放弃了,心有戚戚地说:
“我妈妈要是知道她的宝宝女儿就这样跟您睡了,搞不好要把我腿打断。”
李恒问:“这么严重?”
肖涵重重点头,“只会更惨!”
想起前世种种,李恒也没敢存侥幸心,魏诗曼这位丈母娘可不是好相与的主,上辈子两人结婚用的招数是先斩后奏,先偷偷摸摸把证办了才敢告诉家里人。
可就算这样,魏诗曼对两人的态度也是冷处理,不吵不闹,但不让两人进门,直到后面生了孩子,对方才渐渐软化下来。
而这软化也有个度,也要分人,魏诗曼对两人的孩子视为己出,几乎是从小抱到大,宠的不得了。
但对他们,魏诗曼心情好就搭理下,心情不好就当空气,每每当李恒去了宋妤和陈子衿家时,她还会各种挖苦女儿。
比如魏诗曼讥讽最多的一句就是:“真没屁用,我传给你这么漂亮的基因,一个男人都守不住。到床上把他榨干,还能往外跑?”
每次听到亲妈这话,肖涵就有苦说不出,谁榨干谁嘛?他样太多了,床上我根本不是他对手好嘛.
在沪市医科大陪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天才将将亮,肖涵说什么也要他走了。
李恒非常郁闷:“我就这么不受待见?还是说吃饱喝足就忘了我的好?”
肖涵听不得这话,背对着他,可怜巴巴地讲:“您若还不走,我腿就废了哎。”
李恒低头瞅眼自己的副总,确实强的离谱了,“那你回宿舍好好休息,我去老师家一趟。”
“嗯。”
听闻,肖涵这才翻过身子,穿衣下床。
上公交车时,李恒抱了抱她,耳语说:“下个周末我再来看你。”
肖涵听得心惊肉跳,立马微仰头,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慌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下个星期我要陪老师做实验,给您放两天假,好好休息。”
李恒似笑非笑问:“你在怕什么?”
肖涵内里直犯嘀咕,我怕什么?您心里没点数吗?
美味七成饱是美味,吃到吐还能是美味吗?
搁谁一个如似玉的姑娘哪经得起这样的摧残呀?
李恒走了。
回到宿舍,经历了大事记的肖涵像往常那样写起了日记本。
日记内容:
4月2日,晴。
一个月不见,我心痒痒地去复旦看honey了,距离很远,第一眼是满心欢喜。
第二眼大床从天而降,自己无形中成了待宰的羔羊。
写到这,笔尖就那样停在了“羊”字上的最后的一竖上,等到反应过来时,那一竖的末端已经润成了一个小蓝点。
接着继续写:前天晚上,自己交出了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过程有些艰难,但不后悔,我是真心实意爱他的。
说到过程,最初好想拔腿就跑,那时,自己一边享受着他的爱,一边还走神儿地想逃,他知道了会不会想揍扁我?
身体比烧红的钢铁还烫。他随意勾勾的手指让我无论怎样碎碎念都无法平息那种迷醉情动的感觉。
笔尖到这,肖涵停住了,暗暗思忖:陈子衿是不是也这样?
想到陈子衿,她落笔写:现在的肖涵已经不是初中时期的肖涵了,不是吗?
所以有些故事,是不是应该迎来拐点?
毕竟,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要苦苦暗恋就能自我满足的年纪了。
同在徐汇,李恒转乘两趟公交车就到了武康路113号。
抬头望眼三层小洋楼,望一望庭院中的白玉兰,他稍微整理一番,稍后按响了门铃。
“叮铃,叮铃”
“诶,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沪市的?”听到门铃响动,李小林第一时间跑了出来,略带欣喜地问。
李恒回答道:“星期五回来的,学校有点事要处理,今天才有时间过来。”
接着他问:“小林姐,老师身体怎么样?”
“好着哩,正在客厅喝茶聊天,今天真是巧,廖大哥也在。”李小林回复。
廖大哥就是廖主编。
李恒下意识抬起左手腕瞧瞧手表,9:34
时间尚早。
不过一想到今天是周末,他随即就释然,廖主编貌似不用准点打卡上班啊。
跟在师姐后面穿过庭院,李恒终是见到了巴老先生和廖主编。
“老师。”李恒走过去,恭恭敬敬喊一声。
巴老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一阵,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跟我说说白鹿原的风光。”
“诶,好!”
长者有要求,李恒自然不会拒绝,随后把在白鹿原的所见所闻一一叙述一遍。
巴老先生、廖主编和李小林在旁边听得十分认真,中间没打断。
直到听他已经写完24篇章时,廖主编才禁不住插话:“50多万字,已经写了一半?”
李恒说是。
廖主编迫不及待问:“你稿子带过来没有?”
李恒点点头。
原本就计划着顺便来老师家一趟的,稿子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忘记啊,他打开随身背包,从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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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359章 ,可以带进棺材里的书(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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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里的稿件放到巴老先生跟前,李恒没来由地有些忐忑。
能不忐忑吗?
从第8章开始,里面非常大胆地描述了一些关于两性方面的场景。之前他是有考虑过删除掉这些片段的,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保留。
怎么说呢?
感觉少了这些片段,这部《白鹿原》就并不完整,算不上最巅峰的文学作品。
可是现在才88年啊,很多事情都受时代节点和大环境的影响,他一时间把握不准这其中的度,所以才想着让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过过目。
巴老先生戴上老眼镜,拿过稿件就翻阅起来,没有任何渲染,就那样直接沉浸在了书中世界。
一时间,李恒也好,廖主编和李小林也罢,面面相觑一阵后,都没敢打扰,纷纷起身去了外面院子里。
一到院落,廖主编就拍拍他肩膀,高兴地说:“你这次的开篇不得了,在业内引起了巨大轰动。”
新闻报纸李恒都有看,不过他明白,重头戏还在后边,现在国内有影响力的文坛大咖、文学评论家和权威媒体杂志等都还没有对《白鹿原》做公开评价,估计他们都在等这部小说的后续。
毕竟一部50万字的大长篇小说,如今才刊载了7万来字,是好是歹虽说早已见苗头,但万一后面崩了呢?
那现在过早下结论,后面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所以,现在叫喊得最热闹的仅仅是广大支持李恒的读者和一些小媒体,至于那些有份量的,都在等一个契机,都在等后续。
见李恒只是笑,廖主编感慨丛生:“2月份的《收获》期刊卖出了将近350万册,再次力压《人民文学》登顶国内第一。
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你和《白鹿原》的功劳,我拿到统计数据时都没你这么沉着,激动了老半天。”
旁边的李小林听笑了,打趣道:“那廖大哥你可要好好巴结巴结小师弟,要是哪天你们怠慢他了,说不定就跑咯。”
廖主编呵呵一笑,看了看李恒,接话道:“老实讲,曾经我们有过这样的担忧。
但现在我反而变得通透了,只要白鹿原后续能保持质量,有这样一部文学作品在《收获》杂志刊发,我已经知足。”
廖主编的潜在意思十分明显:于公于私,他当然是希望李恒永远留在《收获》杂志,但他也非常尊重李恒的个人选择。
就着《白鹿原》聊了会,廖主编又说到了《文化苦旅》,只见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汇票,递给李恒:“截止3月底,《文化苦旅》一共卖出3456013册,这是第二批结算的钱。”
第一批是200万册,按8%的版税,到手64万,这笔款项年前已经结清。
第二批是指后面的1456013册。
关于钱财,李恒都是有一说一,主打一个亲兄弟明算账,绝不含糊,当即没怎么客套,很是利索地接过了汇票。
低头一瞅,汇票上显示的金额为46万6千元整。
很显然《收获》杂志多给了几百块,为他凑齐了一个整数。
64万加46.6万,一部《文化苦旅》就帮他挣了110.6万元。
直接让他成为百万富翁。
而自己早先有13万元的银行存款。
嚯!凑一起竟然突破了120万!
达到了可观的123.6万元!
这妥妥一笔巨款啊,一个普通家庭几辈子也挣不来的钱,李恒一时有点小激动。
哪怕是前生银行存款有几千万,但想着这个年代以这个年纪就成了百万富翁,心潮莫名澎湃!
这种成就感和安全感,不是后世能比的。
三人在庭院喝着茶,聊了会,稍后李小林起身做中饭去了。
等人一走,廖主编沉思一阵,问他:“昭仪有没有去白鹿原找你?”
李恒摇头:“没有。”
随后他问:“怎么?又有关于她的消息?还是她来找你了?”
廖主编说:“最近一个月倒是没有,只是前段时间她母亲向我问起你,我才跟你通个气。”
“哦?”
李恒意外,“她母亲提我作甚?”
廖主编看着他,叹口气说:“还能作甚?还不是想询问你的个人情况,想看看你和昭仪有没有可能?
身为人母,昭仪这么大了还没成家,我能理解她的焦急和担忧。不过师弟你放心,她老人家是一个比较通情理的人,不会给你造麻烦。”
听到这话,李恒落了心。
或者说,他一向不太关心此事。虽说跟黄昭仪没太多近距离接触,但从以前的书信往来中,他还是可以有一个初步判断,对方行事磊落,应该不会行肮脏之事。
从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李恒一直呆在老师家,陪两位师兄师姐胡天海侃。
巴老先生看书入了迷,全程都没管他死活,直到傍晚时分才停下来。这停下来,还是因为他老人家眼睛看累了,需要休息所致。
见状,李恒、廖主编和李小林停止交流,齐齐望了过去。
尤其是廖主编,比李恒还关注这部作品的后续质量,顿时期待问:“老师,怎么样?
这问题让李恒跟着紧张万分。
总得来讲,这部《白鹿原》还是原来的白鹿原,却也不是那部《白鹿原》了。毕竟他结合两世为人的经历私自新增了30%的内容,力求让原著变得更有深度和厚度。
巴老先生看看廖主编,又看看女儿,最后视线停在李恒身上,面容平静许久后终于生了变化,缓沉地拍了拍稿件说:
“好!这是一本死后躺在棺材里可以当枕头用的书。”
一个“好”,一句话,评价铿锵有力,不可谓不高!
更何况这话出自文坛泰斗级人物巴老先生之口,足可以见其含金量。
廖主编嗖地一声站起来,随后又坐下去,手里拿着一杯浓茶,无比开怀。
李小林也比较动容。她是明白父亲是怎么一个人的,能做出这样的评判,无疑是非常喜欢这部文学作品。
要说最激动的当属李恒了,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写作的时候他就觉得新增部分特别好,很多地方有种画龙点睛的效果。
但老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自己感官再好也没卵子用哇,容易出现思维误差,而如若别个都高度认可你的好,那才是真的好!
巴老先生问:“这题材好,容易引起共鸣,你当时是怎么想到写这个题材的?”
这问题在场之人都比较关注,视线不约而同积聚他脸上。
李恒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也没有刻意想过,就是单纯的文献资料看多了,自然而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廖主编若有所思,问:“赵菁送给你的那些文献资料。”
李恒点头:“最初的灵感确实来自那批资料,它们详细地记载了关中和陕北一带的风俗文化,给我了很大的启发。”
闻言,巴老先生颔首,道:“有志者事竟成,你很不错,比我年轻时候出挑多了。”
廖主编和李小林互相看看,沉默。
李恒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老师。”
接着他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老师,您看里面的部分内容,要不要做修改?”
有些话一听就懂,巴老先生问:“你是指关于小娥情欲描写这一方面?”
李恒说对。
巴老先生陷入沉思,过一会,他老人家缓缓摆摆手:“都是精华,暂时不宜动。”
“诶,好!”李恒欢天喜地应一声。
有他老人家兜底,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只管写,他娘的使劲地写。
巴老先生喝口茶,盖上盖子,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完?”
李恒对此早有规划:“快的话这个学期,慢的话8月份之前。”
巴老先生点了点头,“稿子先放我这,看完让你小林姐给你送过去。”
李恒再次诶一声,表示不急。
晚饭过后,巴老先生带着李恒和廖主编在外面主干道上散了会步,聊了一些当今文坛的事情,临了嘱咐李恒:
“你有泼天才华,要物尽其用,要珍惜,场外之事有我和你师哥,你不用操心。”
“谢谢老师,谢谢师哥。”李恒听得心里暖暖的。
再一次深深感受到,奶奶个熊的!有靠山就是好啊,天下大可去得。
晚7点,散完步的巴老爷子继续品读《白鹿原》去了。
眼见天色不早了,李恒也提出告辞,“小林姐,那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和老师。”
李小林热情挽留:“这么晚了,天都快黑了,要不今天在这里过夜算了,明早再走。”
李恒摇头,“明天星期一,满课,我还要赶回去上课,课程耽搁太多了,得补回来。”
推脱一番,见他心意已决,李小林只得作罢,末了对廖主编说:“廖大哥,你开车送送他。”
廖主编早有此意,离开院门后,和李恒一起上了面包车,往杨浦方向赶去。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谈,不知不觉就到了庐山村。
在巷子口下车,李恒趴窗户上问:“师哥,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会?”
廖主编点根烟,吸两口说:“下次去,今天有点晚了。”
“行,那你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两人都是老熟人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李恒当即退到一边,目送面包车离去才往巷子里走。
“咦?都不在家么?”
来到巷子尽头,李恒发现周边三栋小楼一片漆黑,没了往日的灯火通明和烟火气,让他非常不适应。
不死心,他试着大声喊了喊。
喊余老师,喊麦穗,喊周诗禾,结果没有任何回应。目之所及,一片冷冷清清。
在巷子中央站立好久好久,李恒这才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进屋的那一刹那,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这个家哎,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余老师的身影了。
事实上他的预感对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余淑恒不仅没来他家,甚至连庐山村都很少回。
每到日落,对面25号小楼就孤零零的,门窗紧闭,在夕阳下显得形单影只。人不见了,陶笛声也没了,让他好不习惯。
好在隔壁27号小楼时常会开门,但周诗禾也好,麦穗也好,来他家里的次数比以前要少了很多,而且基本不会在他家里过夜。
不过对于这些,一直忙着写作的李恒没有时间去深思,沉浸在自己的写作世界中忙得不亦乐乎,不可自拔。
同外面的世界少了诸多联系,换来的写作成果却是喜人的。
在这一个月里,除了上课外,闭门修炼的他把《白鹿原》的进度推到了35章,且质量一章比一章好。
因此,巴老爷子对他赞不绝口,私下里总是对女儿和廖主编说:他天生就是吃笔杆子这碗饭的料。
“李恒,你的信。”
5月12号,今天是星期四,上完第7节课后,柳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沓信。
李恒随口问:“哪里的?”
“你自己看,有好几封。”柳月说着,一次性递给他6封信,把他吓了一跳。
粗粗过一遍,除了宋妤的信在他预料之中外,其余5封都来得比较稀奇。
比如杨应文的。
比如从没联系过的陈丽珺。
比如李望李希两姐妹。
在他对着信封琢磨之际,柳月撕下一张纸条写:我马上要出国了,两个月前你承诺地陪我一起吃饭还有效吗?
李恒怔了一下,把6封信收好,执笔回:哪天走?
柳月蹙眉,写:班上人都知道,你没听说?
李恒回:抱歉,最近一直比较忙。
想起《白鹿原》最近这些日子在报纸上造成的巨大影响力,柳月释然,没抓着不放,写:我后天上午走,今天是最后一次给你送信。
李恒偏头瞧了瞧他,诚挚地回复两个字:谢谢。
犹豫片刻后,他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柳月写:明天晚上怎么样?
李恒问:晚上?明天下午行不行?明天下午正好只有2节课。
柳月写:下午我没空,家里要替我践行,亲戚朋友都在,走不开。
李恒直直看着她眼睛,几秒后,执笔回:可以。
柳月神采奕奕写:那明天下午6点左右,我到校门口来接你。
李恒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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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60章 ,契机到了(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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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上课铃声响起,余淑恒手拿书本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
这学期余老师时不时会调课或者补课,班上同学已然见怪不怪了。
一身黑,高挑的身材,书香气质满分。还是那样优雅,依旧气场强大,她一踏进教室门,刚刚还闹闹哄哄的班集体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包括男生女生,都齐齐抬头行注目礼。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庐山村了,李恒每次在课堂上见到她,都会觉得有一种怪异感,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课堂上的余淑恒总能在冰山气息和温润如玉之间进行很好的切换,她用眼角余光瞥眼教室左后方角落后,随即开始上课。
柳月忽地传一张纸条过来:余老师好像变了。
李恒问:哪里变了?
柳月拿笔写:她表面虽然带着微笑,但内里更冷了。
李恒细致地观察一会教室前方,问:确定?我怎么察觉不出来?
柳月写:女人的直觉。
李恒问:直觉还告诉你什么?
柳月想了想,写:好像失去了某种宝贵的东西一样,似乎对余老师打击很大。
李恒回:这么厉害?
柳月写:我瞎说的。
由于前生是开办出国培训机构的,英语是李恒的强项,就算不学也能拿高分。
把课本简单预习一遍后,闲得无聊的李恒开始拆信。
第一封是杨应文的。
里边很厚,有4张信纸,写满了字。但全篇就两件事。
一件事是恭喜他。恭喜他和肖涵在一起,祝福两人恩爱长久。
看到这,李恒猜测老抹布应该和肖涵联系颇多,腹黑媳妇儿把与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另一件事是,杨应文再次提到了国内的留学热、以及从留学生身上赚钱的想法。
这是老抹布第二回了。
上个学期末曾特意写信跟他说叨了此事,原本他还想寒假回去同她好好谈谈,未曾想应文寒假干脆不回来,没遇着人,让他的想法落了空。
但他知道,应文之所以两次特意写信跟自己说这事,估计还是想让自己入伙。
或者更明朗一点,李恒作家身份带来的巨大名气让她有点羡慕和崇拜,这丝崇拜尽管她从不在嘴里说出来,但他的成功光环在内心深处折服了她。
所以,她想问问李恒,问问他这点子是否可行?
她现在是忐忑的,她需要认同感,她需要底气,而这些恰是李恒能给予的。
回忆起前世今生,李恒思绪一会后,从包里找出纸笔,认真地回复了一封信。
在信中,李恒狠狠赞扬了她,赞扬她有眼光,赞同她的点子切实可行,认可能从留学热中淘到第一桶金想法。
对此,他也不藏着掖着,不仅给提供精神支持,还根据前生合伙开办出国培训机构的丰富经历提了一些别开生面的点子。
同时,他更是把后世大名鼎鼎的新东方模式灌输给了对方,洋洋洒洒,他一口气写了3页信纸。
写完,他检查一遍,接着在末尾加了一句:信纸承载内容有限,可见面详谈。
没办法啊,虽然把新东方模式简要讲了讲,但用笔写得累,没有把具体细节和操作方法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不然他娘的要写好多信去了。
给杨应文回完信件,李恒停一停,歇口气的同时抬头望了望讲台。
结果…!
嚯!余老师并不在讲台上,而是不知道何时到了自己右后方,正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
反应过来的李恒有些傻眼,回头对视两秒后,喊了一声:“老师。”
余淑恒淡淡地冲他点了下头,稍后放开手,又优雅地从过道去了讲台上。
目光在她的背影上停留些许,李恒写张纸条问同桌柳月:老师什么时候来我背后的?
柳月回:有一会了。
李恒追问:有一会是多久?
柳月回:没看时间,大概好几分钟的样子。
李恒懵圈:她不上课?
柳月回:一看你就没听课,老师说嗓子疼,后半节课让我们自习。
李恒写:哎,怎么不提醒我。
柳月酷酷地回:你还不是我小姨夫,没那义务。
李恒眼皮跳跳,把纸张抓成一团,丢到了垃圾堆。
见状,柳月犹豫一下,弯腰把纸团又给捡了回来。
李恒没看懂,满脸疑惑地瞅着她。
柳月右手在身上比划比划:“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是本小姐要出国了,想来一场不负责任的黄昏恋?”
李恒随口问:“什么叫不负责的黄昏恋?”
柳月附耳过来说:“老实讲喔,你的条件还是挺让女人心动的。
要是你实在看不上我小姨,要不我们明晚睡一觉吧,睡完我就走了,你不用负责。”
李恒面皮抽搐,往旁边挪了挪,提醒道:“别闹,老师在看着你。”
柳月扭头,刚好和余淑恒投射过来的目光撞上。
下一瞬,只见这妞似笑非笑地伸手挽住李恒胳膊,假装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
李恒吓一跳,右手赶忙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大庭广众的,你在干什么?”
柳月瘪瘪嘴,“没事,我们在最后一排,别个看不到,我就气气她,谁让她跟我小姨抢男人。”
李恒狠狠瞪她一眼,“能不能别乱讲话?能不能好好做个人?”
“切!”
柳月伸个懒腰,肆无忌惮说:“我要出国了,我又不怕她,谁让她没事在你背后站那么久的?知道的她是你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喜欢你呢。”
李恒:“.”
见他说不说话,柳月突然想起什么,重新撕下一张纸条,写:她不会真喜欢你吧?
李恒没好气回:你觉得可能?
柳月写:有什么不可能?男大当家女大当嫁,前段时间你消失一个月,她也消失了十多天,我严重怀疑你们在一块。
李恒无语,这妞的直觉果然太他妈的精准了。
见他面露不善,柳月眼珠子转了转,识趣地转移话题,写:上个星期我去小姨家,发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嘴里喊着你的名字。
李恒回:编的不错,继续。
柳月写:你怎么知道我是编的?
李恒回:做春梦一般是在床上。
对着纸条看了三遍,柳月眉飞色舞地笑了,写:你很有经验?
李恒问:你难道没做过春梦?
柳月写:做过啊,你、我,还有小
她故意只写一半,然后给他飘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这暧昧眼神直接把李恒给整不会了。奶奶个熊的!这一刻,他好想知道这荤腥不忌的妞是怎么养成的?
难道她出生的时候,老天爷在打盹?
下课铃声响起,从不拖堂的余淑恒把书本合拢,宣布一声“下课”后,直接转身离开了教室。
动作那叫一个潇洒啊,好多女生事后都在模仿,而柳月却说:“真没劲。”
李恒问:“你跟余老师有仇?”
“没有,纯属漂亮女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同时给她上上眼药,万一她真对你有意思呢,那可是我小姨情敌。既然怀疑上了,就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笑眯眯的柳月右手在脖子处横一刀,给了他一个无比强大的理由。
得咧,这天聊不下去了。
李恒翻翻白眼,收拾收拾东西,起身准备离开。
正当他走出教室、要去对面财会班找麦穗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肉肉呼呼的撒娇喊声:“师傅.”
李恒侧身,避过冲来的李娴。
他问:“娴公主,找我何事?”
李娴在他身前转一个圈,开心问:“师傅,你看我胖了点没?”
李恒上下打量一番,摇头:“没有。”
李娴噘嘴说:“那你再看看我胸,大点没?”
李恒:“.”
意识到说错的话李娴也没害羞,而是义愤填膺地控诉,“前阵子我被书上一句话冒犯到了。”
李恒好奇问:“什么话?”
李娴气愤说:“没有回音的山谷,不值得纵身一跃。
当时我就在想啊,师傅你看不上我,是不是嫌弃我胸太小了的缘故?”
李恒哭笑不得,“你这什么跟什么啊,什么鬼逻辑。”
“不许笑!!!”
李娴问:“去年开学的时候,我疯狂追你,那你为什么不正眼看我?”
李恒道:“我有对象。”
“骗鬼哈,我分析过了,你和肖涵应该是后面才到一起的。”李娴嘻嘻哈哈一阵,问:“师傅,周末我要参加演讲比赛,你有时间到场不?”
李恒错愕:“你要参加演讲比赛?”
“对滴啦,你也感到不可思议吧,可你徒弟我现在普通话进步好大的哈,好多人说我讲话特有意思,重在参与嘛。”李娴夸张的表,一连串语气词,再配上怪怪的腔调,成功把他给逗笑了。
“行,哪里比赛?到时候我抽时间过去。”李恒很是给面子。
“相辉堂,周日晚上6:30半开始,记住啊,别忘记了。”李娴再三叮嘱。
李恒点头,比划一个ok手势。
与李娴分开,他径直来到了财会2班。
有些意外,教室里面竟然空无一人,竟然没上课?
难道是老子记错了么?今天下午七八节课麦穗没课?
带着疑惑,他走进教室前面查看课表,一通找,发现并不是自己记错了,可能是财会2班今儿调课。
对着课表发一会呆,稍后李恒离开了管院教学楼,往校外菜市场行去。
有段时间没下厨了,他突然手痒,想亲自做几个菜改善下伙食。
熟门熟路地在菜市场逛一圈,李恒买了土豆,打算做酸辣土豆丝吃,接着又买了排骨和小鱼小虾。
三个菜,一个人吃应该够了。
既然教室没找到麦穗,他就没打算再刻意去找。
因为他感觉到,这段时间不论是余老师,还是麦穗,都在有意同自己保持距离。
对于这种状况,一开始他并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沉迷于写作,她们不想打扰自己。
可是,一个月下来都是如此,就算他是傻子也反应过来了啊。
思来想去,他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自打他和肖涵成就好事后,以前的热闹气氛渐渐变没了。麦穗因为不想掺和他的私人感情,所以去26号小楼的次数锐减,比平素少了一半有多。
又要下雨了,李恒抬头望望阴霾笼罩的天际,嘀咕一句后,慌忙往庐山村赶去。
“哟,老付,你这着急慌忙的要去哪?”
在巷子里,李恒碰到了飞快奔跑的假道士,对方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老付晃了晃手中饭盒,“去给思雅送饭。”
李恒多问一句:“钢琴培训中心那边不是有很多餐馆么,还要你大老远送?”
“嗐,思雅怀孕了,那边的菜不合她胃口,这不,我亲自做给她吃。”老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喜气藏也藏不住。
“这么快?你这是苦尽甘来啊,恭喜恭喜!”
李恒凑头:“打开让我看看,就你那怂厨艺还能做出什么样?真是稀奇得紧。”
老付把饭盒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一道湘菜,酸辣鸡杂。
闻着菜香味,李恒问,“色香味俱全,还不错啊,什么时候从我这里偷学的?也没见你交学费。”
“你小子都说是偷学的了,还交那捞什子学费干啥子?对了,你最近怎么不自己做饭了,我老付还想跟学几个菜咧。”老付龇牙咧嘴问。
李恒敞开手里的袋子,露出里面刚买的菜:“今晚就打算做。你想学什么,到时候告诉我,我手把手教你就是。”
“成,我回头再来找你。”老付把饭盒盖好。
李恒道:“没问题。”
目送老付风风火火离去,回过神的李恒继续往巷子尽头走,嗯?27号小楼今天开门了?
这是牛肉香味,难道周诗禾同志在做菜?
他的鼻子最是打孬,距离27号小楼还有十多米远,就闻到了菜香味。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在星期一到星期五这时间段里,27号小楼基本是大门紧闭,她们都不怎么回来。
或许,她们课余时间回来了,但自己在书房忙碌,没注意到。
路过27号小楼时,李恒顿了顿,沉思片刻后,他也不急着回自个家了,而是敲响了27号小楼院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着两串敲门声过后,屋里走出来一个我见犹怜的身影,不是周诗禾是谁?
隔着院墙缝隙相望几秒,稍后周诗禾把院门打开半边,温润开口:“你今天不写作吗?”
“刚上课回来。”
李恒应声一句,问:“麦穗在你这没?”
周诗禾轻轻摇头,“没有。”
李恒问:“就你一个人在家?”
周诗禾说是。
李恒蹙了蹙眉,看着她眼睛故意说:“呀!自我从白鹿原回来后,咱们之间貌似变得陌生了呢,说话都充满了客套。”
周诗禾会心一笑,索性把两扇门全部打开,用行动表明是他多想了。
见状,李恒大踏步走了进去,又追问之前的问题:“她去哪了?”
周诗禾把门关上,温温婉婉说:“穗穗和叶宁去学生会开会,要晚点才能过来。”
原来如此,了解完来龙去脉后,他径直穿过正屋、进到厨房。
此时高压锅上的小盖子正在急速转着圈圈,在一阵滋滋声中,不断有白气从小孔中喷射而出。
李恒问:“你这锅里炖的是牛肉?”
“嗯。”周诗禾嗯一声。
李恒返过身子,问她:“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不?”
周诗禾静静地看着她,静待下文。
李恒问:“上个周末你是不是炖了羊肉?”
周诗禾回忆一番,点头。
李恒又问:“上上个周末,你是不是炖了狗肉?”
周诗禾再次点头。
李恒走近一步,满是埋怨:“你知道我是肉食爱好者啊,这么好吃的,怎么不喊我吃?”
周诗禾巧笑一下,娴静说:“曼宁讲,让我们别打扰你和肖涵过二人世界,所以没好叫你。”
李恒问:“是孙曼宁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几个人集齐想法?”
周诗禾端庄站在厨房门口处,没做声。
四目相视许久,李恒又回头撇眼滋滋冒气的高压锅,不满道:
“你们要是一个月炖个次把两次,我还能忍得住,可你们个个周末如此炖,我怎么受得了?”
周诗禾望着他,会说话的眼睛彷佛在说:你厨艺那么好,你也可以炖,没人会拦你。
李恒领悟到了她的意思,当即表示:“我要是有这个时间做菜,我还用的着来找你么?”
话落,他自来熟地伸手从橱柜中找出一个大盆,又从手中袋子里掏出两个刚买的土豆,接着连盆带土豆就那么往她身前一递,大喇喇道:
“你这样,我这刚好有买回来的来两土豆,来,拿着,你帮我嗨,把它削皮放到牛肉里面去,一起炖了。
炖完以后你把土豆捞给我就行,对了,我不要那个牛肉哎,尝尝牛肉味就行了。”
周诗禾古怪地瞅瞅他,瞅瞅两土豆,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忍着不笑,但忍着忍者,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头轻笑出声。
李恒催促:“诶,别笑,到底行不行?”
周诗禾没应声,而是柔夷探出,左右手各拿起一个土豆。
李恒抖了抖手中的大盆,“来,这盆你也拿着,那个牛肉汤啊,你们要是吃不完的话,也可以给我盛点,不要太多,千万不要太大方,大半盆就够了。”
周诗禾那纯净透亮的黑白再次看看他,想了想,接过大盆。
见状,李恒嘱咐道:“哦,对了哎,不要给我盛牛肉,我只要有点汤就行,炖完以后麻烦你给我送过去。”
周诗禾舒口气,拿着土豆和大盆退到一边,安静地看着他离开27号小楼。
等到他在视线中消失不见,她又看眼土豆,又看眼大盆,尔后把大盆放到灶台上,拿起菜刀蹲下身子开始给土豆去皮。
经过刚刚的打岔,回到家的李恒突然没了做菜的兴致,找出上回没喝完的半瓶二锅头和5瓶啤酒,就那样坐在二楼沙发上干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拆解另外5封信件。
首先拆陈丽珺的,他不知道这姑娘为何会给自己写信?
上辈子高考过后,两人就直接失去了联系。再次听到对方名字时已经是若干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早已物是人非,熄了联络的心思欸。
而今生,人家竟然破天荒给自己写了一封信来,真是受宠若惊。
信封不厚,里面就一张信纸。
同时还有一张照片,这又超出了他的预料。
照片是她的单人照,关键是穿了军装。
李恒盯着照片瞧了小会,很是困惑,为什么穿军装?不会是去当兵了吧?
好好的人大高材生,去当什么兵啊?
带着疑问,他放下照片,读起了信。
信的内容不多,就两段,第一段为他解惑,她真去部队了。
至于为什么去部队?去哪个部队?
信里一概没提。
第二段,陈丽珺问他:李恒,麦穗是不是喜欢你?
稍后她做了解释,解释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因为她高中怀疑了三年,但一直没问出口。
得咧,果然太阳底下没新鲜事,毕竟都是能考上全国名校的人啊,真他娘就没一个蠢的。
对于这姑娘,李恒的印象一直还不错,有心想回一封信,却在最后的末尾阶段读到了一行字:不要回信,收不到。
逮着最后一行字瞧了半晌,好吧好吧,既然收不到,那就不回咯。回头问问麦穗和孙曼宁,也许他们知道更多内幕。
把照片和信纸归整好,喝一小杯二锅头,随后拆李希李望姐妹的信。
也不知道两姐妹是不是商量过?竟然一齐给自己写信来了,巧得很。
妹妹李望给他写信,只是例行问候,因为双方春节期间在老家相处不错,才有这封信的诞生。
李望说,她快要从新加坡国立大学毕业了,打算开公司,瞄准了大陆市场,想借助改革开放这一股风趁机展展拳脚,不过家里并不同意她的想法,更希望她先去大公司历练历练。
所以她打算来大陆考察一番,第一站是深城,第二站是沪市。
要来大陆发展么?
李恒眼睛一亮,顿时回忆起了前生李望的人生经历。
虽说她前面遭遇了许多挫折,前面3次创业都失败,但第4次到底是成功了,到底是成了生赢家啊,光论财富,杨应文和他加起来都没人家多,妥妥的亿万富翁来着。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李恒当即不二话,立马回了一封信。热烈欢迎她来沪市考察,到时候一定好吃好喝招待她。
第二封信回完,李恒不停歇地拆开了第三封信。
这是堂姐李希的。
信笺很短,李希再次问他,武侠小说的事情有着落了没?
武侠小说,武侠小说,老实讲,他并不看好武侠小说这一块,当初一句戏言也只是想打好和李希这位女强人的关系。
前生他见过很多牛人,但现实里能接触到的牛人属李希最牛逼,牛逼到什么程度呢,她名下的律师事务所和香江很多大家族建立了合作关系,时不时能看到这位律政女王见报出风头的情况。
李恒思考,要不要真写一部武侠小说试试水,至于写什么?
这个难不倒他。
一部武侠电视剧瞬间浮现在他脑海中,它的名字叫《风云》。
接着他又在想,干脆直接写奇幻科幻吧?去海外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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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麦穗,见到你真好(求订阅!)
第361章 ,麦穗,见到你真好(求订阅!)
到底是写武侠?
还是写奇幻科幻出口挣外汇?
李恒思虑许久也没定下来,因为它们各有利弊。
尤其是武侠小说,自己好歹也是国内大名鼎鼎的一传奇作家啊,写这东西他内心本能地有些排斥,忒他娘的掉价。
倒是可以开小号,但那样就纯冲着挣钱去了,而自己身为重生者,将来最是不缺挣钱的门路。
至于奇幻科幻,那东西弄好了确实是能挣大钱,毕竟英镑美金值价嘛,但这里有个硬性条件,那就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在如今东西方文化相冲突的大背景下,想要打开西方世界的大门并不容易,就算手里攥着的小说本本是世界名著,人家也不一定见得会接受,需要强力的攻关人物才能帮助自己抵消这一点。
思来想去老半天,李恒最终选择暂时把它搁置在一边,自己现在忙着呢,《白鹿原》都没写完,还野心勃勃地想试试商业,武侠也好,科幻奇幻也好,等转机来了再说吧啊。
把李希的信件收好,李恒喝瓶啤酒休息一会,随后拿过宋妤的信。
尽管这封信还未拆开就能大致猜到里面是什么内容,但他就是爱看,就是喜欢看,捏着信纸前后细细读了三遍才罢休。
读完,他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去北大看看宋妤的冲动。
可他才热血澎湃地站起身,稍后又坐了回去。
答应了明晚和柳月一起吃饭的,他现在要是走了,那明天必定得放人家鸽子。从情感亲疏关系上讲呢,就算放了柳月鸽子也无伤大雅,但是言而有信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认认真真给宋妤回完一封信,李恒挨着拿过最后一封未拆的信件。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信封上的字迹是如此熟悉?
这不就是上回寄往白鹿原的无名字体吗?
皱眉思索片刻,他最后还是打开来,果然是一封情书,但他没细看信件内容,而是快速沉到最下面。
得,和预料的一样,这次对方依旧没有署名。
“蹭蹭蹭”
就在他发怔之际,楼道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上来了。
李恒回头循声望去,刚好看到了拾级而上的周诗禾。
此时这姑娘手里端着两个菜,一大盘土豆牛肉,一盘一面黄煎豆腐。
“你来了。”李恒站起身。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
“不是说好土豆牛肉汤的嘛,瞧你这丰盛的,会把我惯坏的。”李恒自我调侃道。
周诗禾会心笑笑,没搭腔,而是弯腰把两盘菜放茶几上,扫一眼成排的信件和啤酒,她温婉说:“还有两个菜,你慢点吃。”
说完,她就返身朝楼道口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她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李恒,你没煮饭?”
李恒摇头,“突然不想动了,没煮。”
周诗禾说:“那你跟我过去一趟吧,免得我来回跑。”
双方都这么熟悉了,身为吃货的他没瞎矫情,跟着下了楼。
路上,他问:“麦穗还没回来?”
周诗禾抬起右手腕看看表,“应该还要半个小时。”
李恒问:“还要半小时啊,到时候菜都凉了,要不你等会先跟我一起吃点吧。”
周诗禾看看他,“我还不太饿。”
怕他误会,她稍后补充一句:“不过我可以陪你喝点酒。”
进到27号小楼,李恒猛然发现眼前这姑娘竟然做了两份菜,很显然一份是单独给他的,一份留着等麦穗和叶宁她们回来吃。
望着灶台上的菜,李恒站在厨房一动不动,过去许久才感慨出声,“诗禾同志,谢谢你。”
周诗禾彷佛猜到了他的心思,在他背后说:“这个月是你多想了。”
她话只说了一半,没说彻底。
站在她们的视角:上个月由于肖涵总是周末突袭,麦穗也好,周诗禾和孙曼宁、以及叶宁也罢,都不好和他相处过多,就是怕肖涵误会,从而导致不必要的争端和矛盾发生。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太忙了,忙到什么地步?几乎足不出户,她们也不好太打扰。
李恒端两个菜回26号小楼,周诗禾则帮他盛了一碗米饭。
上到二楼,李恒坐沙发上问:“二锅头?还是啤酒。”
周诗禾坐他对面,“啤酒吧。”
“行,我喝二锅头,你啤酒,喝多少算多少,不要勉强。”李恒新开一瓶啤酒给她。
周诗禾接过,给她自己倒了一杯,稍后问:“你一直在闭关写作,新书写到哪了?”
李恒道:“已经写完34章,目前正在写35章。”
周诗禾犹豫一阵问,“能提前看吗?”
一般情况下,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冒昧问这种问题的,但去年在京城看了一个开头后,她一直念念不忘,心里时不时惦记《白鹿原》。
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李恒点头,“自然能,不过稿子目前不在家,在我老师那,可能要明后天才能到家,到时候我告诉你。”
“好,谢谢。”周诗禾端起酒,主动跟他碰了碰。
duang地一下,见他一口喝完半杯二锅头,她想了想问:“你心情不好?”
李恒转着手中的杯子,“也算不上心情不好,以你的聪慧,应该能猜到。”
听他这么说,周诗禾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影,当即没再深问。
李恒又给自己倒一杯二锅头,这是第4小杯,感觉喝完这杯他就要到顶了,“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弹钢琴了?我怎么一直没听到。”
周诗禾看他眼,端正身子说:“没有,我几乎天天下午有练习,应该是你写作太过投入,没注意罢了。”
“是这样么?我耳朵什么时候这么背了?”李恒困惑。
周诗禾浅笑一下,没应声,拿起啤酒小口喝了一口。
就在两人喝着酒、聊着天之时,窗外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周诗禾转身望了望,然后站起身说:“你先喝,我去给穗穗她们送伞,她们今天没带伞的。”
李恒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
话说到一半,他感觉身子在晃荡,他娘的这是喝多了啊。
周诗禾察觉到他的异样,登时说:“你在家休息吧,外面天还没黑,在学校没事的。”
李恒移动一下脚步,身子骨更不听使唤了,于是坐回去,仰头道:“呃,看来我真是喝多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周诗禾瞧他好几眼,有些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心情不佳,导致今天喝酒的状态都没以前好,但瞅着雨越下越大,她没敢久呆,匆匆下楼送伞去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二楼客厅又只剩下了一个人,李恒有口没口喝着,喝了二锅头和啤酒,混着混着,人慢慢变得迷糊起来,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最终伏在沙发上,醉了过去。
雨丝绵绵,思绪悠悠。
刚开完会的麦穗从会议室走出来就见到了走廊上的周诗禾,她问:“李恒回来了吗?”
周诗禾把手中另一把伞递给后面的叶宁和孙曼宁,随即同麦穗共打一把,“回来了,不过心情好像不太好,喝的有些多。”
麦穗问:“遇着事了?”
周诗禾第一时间没说话,直到叶宁和孙曼宁嘻嘻哈哈在雨中走远,才开口说:“没大事,应该是刚闲下来还不适应。”
适应什么?
两女彼此心知肚明。
“轰隆隆!轰隆隆!”
天际飘过一道道闪电,随之而来的是巨大雷鸣声。
两女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某人怕打雷的场景,周诗禾打破沉寂说:“我们也快点走吧。”
麦穗依言加快了步子,不多会就回到了庐山村。
把闺蜜送到27号小楼门口,麦穗迟疑片刻说:“你们先吃饭,不要管我,我去看看他。”
周诗禾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这般一样。她既不劝阻,也不鼓励,只是站在院门口安静地望着好友心急如焚地穿过层层雨幕,最终消失在26号小楼。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麦穗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也是和他最般配的人,可惜了。
见只有周诗禾一个人回来,叶宁左瞧瞧右看看,惊疑问:“诗禾,穗穗呢?你们刚刚明明是在一起的呀,怎么就你一个人?”
周诗禾把伞放一边,招呼两人吃饭,“穗穗在路上遇到一熟人,临时有点事,我们先吃吧,给她留点菜就好。”
说完,她隐晦地扫了孙曼宁一眼。
孙曼宁立即意会,跟着打起掩护:“叶宁,明天周末不用上课,今晚我们比比喝酒怎么样?谁先醉,谁明天去买早餐。”
“来就来,我怕你啊。”叶宁受激,顿时把麦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同孙曼宁斗了起来。
周诗禾瞅着两女斗酒,心思却全在门外巷子里,时时刻刻留意外面的动态,以免肖涵再次突袭过来而弄个措手不及。
另一边,26号小楼。
进屋后,麦穗把门关上,随后轻手轻脚上到二楼。
在楼道口顿了顿,她的目光瞬间像利箭一般穿透层层阻碍达到李恒身上,此刻他正横乘沙发上,178的身子骨随着窗外的雷电一抖一抖,显然在睡梦中都不安稳。
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几许,随后她三步做两步、两步做一步来到了他身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情复杂。
“宋妤.”
每当打雷,李恒如若在睡梦中的话,都会在潜意识中喊出这个名字。因为前生他被雷劈死的时候,宋妤就在旁边。
这一幕,刻在了他骨子里,永远忘不掉。
听到“宋妤”二字,麦穗并没有任何烦闷,反而回身去了卧室,找出一床薄薄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都说春天最是容易感冒,这个天,她怕他着凉。
“麦穗.”
在她意识空白、对着他发呆的时候,麦穗从他嘴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头霎时变得晕晕乎乎的,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嘴唇,有点不敢置信。
其实她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误区。
现阶段李恒最是担心她,担心她会受到肖涵的刺激,可她不愿意靠近自己,李恒也不好死缠难打。因为他得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和自爱。今天喝酒解闷也是因为此事。
最近一个月,他有没有想过要去找回麦穗?
有,而且这念头还不止一次。
但临了临了,他都放弃了。
缘由在于他太了解这姑娘了,如若她故意躲着不来,那么他强行找过去的话,也许不会改善局面,反而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宋妤已经是她心中的一个结了,要是再多一个结,有严重思想包袱的她会不堪重负。
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也能蕴育一切。李恒至今仍记得的那句话,那句她说得朦胧的话:我不会负你的。
如果是其她人说的这话,李恒会斟酌一番。
如果这话出自麦穗之口,他信!
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相信,因为她前生一直没结婚。而到了现在,他隐隐明悟她前生为什么不结婚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稠。突然,在一道炸裂的雷鸣声中,被惊吓到的李恒忽地睁开了眼睛,当迷糊中看到是熟悉的面孔时,他瞬间彻底安心了,把头挨在她大腿边,缓缓睡了过去,睡得很沉。
是真的很沉,心中安定的他,这次没再做梦,梦中没再出现梦魇,随之而来的是他没再喊名字。
见他前后出现截然不同的变化,见他之前的惊恐之色逐渐消失,某一刻,麦穗动了恻隐之心,妩媚的眼眸如秋水般流转,随即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他的头颈、放到了自己大腿上。接着再次拉了拉他身上的薄毯。
做完这一切,麦穗低头看着安详入睡的他,一时有些痴。
她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也不知道为何每逢雷雨天他就精神紧绷?
但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抱着他入睡能给他带来安全感,能让他睡得更好更香。
经验丰富的人都知晓,一般喝醉酒要3到6小时才能醒。李恒今晚喝了半瓶多二锅头以及4瓶啤酒,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然完全黑了,也不打雷了,只是还在下着雨。
四目相视,李恒愣神半晌,缓沉说:“见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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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500字。上一章末尾稍微有改动。
(本章完)
第362章 ,情定一生,风起波澜(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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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一句“见到你,真好”。
瞬间触动了麦穗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眼神交织,她缓缓移动左手、轻轻覆盖子在他左脸庞,随后一动不动,静静地安抚他。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用温柔去包容这个让她沉醉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可能是一个多月以来压抑得太狠了。
也可能是面对这个男人时,总是心软。
但不管如何,就是情不自禁做了。这时这刻,她没时间去考虑后果,她心疼他。
说来神奇,当她左手覆盖在自己脸上时,李恒挤压许久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好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身体霎时轻松下来。
面面相视,他贪婪地不想从她大腿上起来,只见他用右手按压住她的左手,仿若自言自语般呢喃:“你终是舍得回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铁石心肠下去。”
麦穗娇柔笑了笑,低头定定地看着他,任由长发打在他额头上,“怎么会。”
一问一答过后,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忽地又慢慢安静下来,彼此的目光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许久,李恒不满足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她的细柳腰,脑袋转动一下,稍后埋在她大腿根部说:“说话算话。”
“好。”
他这四个字说得很莫名,但麦穗听懂了,并应允下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交谈,他闻着她的芳香,她低眉顺眼瞅着他的脸庞,此时无声胜有声,彻彻底底沉浸到了二人世界。
“你怪不怪我?”老半天过去,他打破沉寂。
“没有。”麦穗答道。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因为在她爱上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自然不会为此想庸人自扰。
或许,在相处的过程中,某些画面某些人会给她带来短暂的冲击和痛苦。但她对他的感情,就如大海中航行的船舶一样,某些时段会因为海浪等天灾受到阻碍,但她的航行既定目标始终不变。
她在乎的是这个人,只要他过得好,只要他开心,她也会驱散阴霾跟着开心。
短短几句朦胧对话,两人好似解除了身上枷锁,互相凝望着,两颗心比以前更近了。
某一瞬,李恒腾出右手,徐徐伸向她脸庞。
麦穗意会,迟疑片刻,主动把脸蛋贴在他手心,眼带妩媚缓缓摩挲着,彷佛在说:让它翻遍吧。
李恒好似读懂了她的心思,右手连捎带抚离开她脸蛋,勾住她脖子稍稍一用力,她的脑袋再次低了几分,他嘴唇恰如其分地迎上,吻住了她。
面对突如其来的吻,麦穗身子笔直僵硬,但伴随着嘴角传来的撕咬和玄妙感觉,她挣扎一番过后,最终还是选择放宽身心,长长的眼睫毛在颤颤巍巍中闭合在了一起。
这一吻,没有天荒地暗,也没有地动山摇,更没有持之以恒。
很短暂。
但足够温馨!足够记忆永存。
两片舌尖在不舍中分开,李恒松开她脖颈,再次把头埋在她大腿根部说:“陈丽珺给我寄来一封信,还有一张照片,你看看。”
丽珺寄信给他,还带照片?
麦穗被这消息惊讶到了,随即目光在茶几上游来游去,最后精准地在众多信件中寻到了陈丽珺的字迹,想了想,她身子略微前倾,把信件拿在了手中。
她没去看信笺,不想知道好友给他写了什么?只是单纯地对照片好奇。
从信封中抽出照片,她瞧了半晌问:“丽珺去了部队?”
“是,我还以为你知道原因。”李恒回复。
麦穗柔柔地说:“我和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最近一次还是寒假碰面一起吃饭。”
李恒问:“她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麦穗回忆一阵:“没有。”
随后她不避讳地说:“你要是想打探缘由,可以问问宋妤和子衿,她们经常相聚,关系一直比较亲密,也许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李恒思虑小半天,最后摇了摇头,“算了,她既然不想说,那自有她的道理,我何必去寻根究底呢,等将来遇着她了再说吧。”
“嗯。”麦穗认可这个道理。
接着李恒伸手指了指无名情书,“这封信,你真可以看看。”
麦穗这次没拒绝,开拆无名情书阅读起来。
只一眼,她就不由感叹道:“这字好漂亮。”
李恒点头,“可不是,你别光看字,品品内容,会更意外。”
情书有两页信纸,由于写得太好,麦穗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读完,临了说:“全篇没有任何情爱等世俗字眼,但全篇都充满了爱,真有意境,我都有点好奇这人是谁了?”
李恒问:“笔迹真的没有一丝熟悉感?”
麦穗再次细细辨认一番,“不熟悉,不像我身边的人。”
得咧,李恒知晓这或许会成为一桩千古奇案,估计短时间内是揭不开谜底了。抑或,今生都揭不开谜底了。
因为对方没署名,就意味着不想让他猜到。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两人说叨猜谜之际,楼下突兀传来敲门声。声儿不大,但却清晰地传进两人耳朵中。
李恒下意识瞧眼手表,才发现很晚了,竟然11点过了。
“咚咚咚!”
当第三次敲门声响起时,暧昧半搂半抱在一起的两人宛若惊弓之鸟,刹那间分离开来。
麦穗好似后知后觉,脸红了起来,像一片鲜红的玫瑰,在昏黄的电灯光下,显得羞涩而隽永。
李恒看得有些入迷,但稍后被一只手蒙住了眼睛,耳迹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我去阁楼上看看。”
“嗯。”李恒收敛心神,坐了起来。
麦穗来到外边阁楼往下探,稍后快速走进屋里说:“是诗禾在敲门。”
听闻,李恒不二话,跟着下楼。
下楼梯,穿过正屋,吱呀一声,大门开了。
李恒问:“诗禾同志,你怎么还没睡?”
眼神在两人身上徘徊一圈,周诗禾温润说:“穗穗还没吃晚饭的。”
李恒嗖地转头盯着麦穗,十分诧异:“你还没吃晚饭?”
麦穗挪开视线,“还不太饿。”
见两人这幅样子,周诗禾浅浅笑了一下,对李恒说:“李恒,你给穗穗热饭菜吧,我去洗澡了。”
话落,周姑娘转身回了27号小楼,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她今晚一直拖着没洗澡,就是在等麦穗回来好去厨房给她热菜,但等啊等,眼看就要凌晨了,她才不放心来敲门看看。
饭菜热一下很容易,一切弄好后,他坐在餐桌旁看着麦穗吃。
等麦穗吃了有半碗饭后,李恒才发声,“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又跑不了。”
麦穗脸热,柔媚一笑说好。
十多分钟后,周诗禾从浴室走了出来,一袭浅粉色睡衣,青丝披落,模样端庄中透出一股书卷清气,绰约逸态,好似古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无比惊艳。
李恒忍不住多看几眼,问:“孙曼宁和叶宁睡了么?”
“不知道,她们吃过晚餐就走了,说是有事。”周诗禾轻声回答。
麦穗问:“晚上这么久,就你一个人在家?”
周诗禾含笑点头。
麦穗歉疚地挽住她手臂:“今晚我们一起睡。”
周诗禾说好。
接下来三人在沙发上围坐着聊了个把小时,直到他发现周诗禾隐隐有些疲倦的时候,他才提出告辞。
麦穗送他到门口,犹豫一下说:“我就不过去了,那边没衣服换。”
“成。”
李恒知道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之前的事情对她产生了影响,但今晚两人经过坦诚相待,他已经不那么担心了。
麦穗看着他眼睛,问:“明天你想吃什么早餐?”
李恒脱口而出,“我想吃粉,还有千层饼。还有你们不能落下我单独吃啊。”
“嗯。”麦穗笑着嗯一声,站在门槛处目送他离开。
回到家,李恒没什么睡意,先是在外边阁楼上眺望了一会星空,稍后又进书房看会书、研究个把小时文献资料才进卧室。
这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余老师在自己床边守了他一夜。
结果等他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然大亮了,外面客厅隐隐传来麦穗和周诗禾小声说话的声音。
脑袋在枕头左右扭扭,哪来的余老师嘛?
他娘的这梦就是荒唐!
李恒在床上放空心思躺了大约3分钟才穿衣起床,打着哈欠走出卧室:“两位美女的女士,早上好。”
由于打哈欠,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还有些搞笑。
可麦穗和周诗禾没做任何回应,齐齐偏过头来,定定地注视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忧。
尤其是麦穗脸上,忧心更甚。
察觉到不对劲,李恒瞬间清醒几分,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这幅样子看着我?”
麦穗和周诗禾对视一眼,僵持在那里。
见闺蜜不落忍,许久过后,还是周诗禾把手中新买的两份报纸递给他,“你看看。”
李恒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拽过报纸低头看了起来。
只一眼,他就眉毛紧蹙,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蹿。
《京城日报》是一份在全国颇具影响力的综合性报刊,今天竟然头版头条发文批判《白鹿原》。
洋洋洒洒几千字找茬挑刺,末尾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什么狗屁玩意?太黄了,读到第11章果断撕掉,没有营养的垃圾!
发文批判之人正是“老熟人”,京城老王。这位目前在国内文坛崛起快速,其作品和个人都是以犀利语言和独特风格闻名于世,影响力比较大。
京城老王和李恒也算是同时期叱咤文坛的人,报纸上时不时拿两人做比较。
只是李恒无论在名气、影响力、文坛地位、还是市场认可度,都要远胜于近京城老王。借用北大季羡林教授的话说,两人没有可比性。
就是季老先生这一句话,彻底把京城老王炸毛了,特别不服气。
往后只要李恒发表作品,京城老王都会关起门来专门研究个三天三夜,然后写一篇攻击性非常强的评论出来。
如果仅仅是京城老王批判李恒就罢了,毕竟这人的习性大家心知肚明,心气高尚的人权当看一乐呵,不会太在意。
可偏偏!
偏偏作协一位姓翟的老资历也看不惯《白鹿原》,在《光x日报》上公开抨击作家十二月。
新闻标题更是骇人惊悚:传奇作家为什么迅速陨落?
而一篇长达3500字的发文内容总结起来就12个字:如此颓废,毫无意义!写得什么?
这话不可不畏不重,不可谓不毒辣,几乎是全盘否定《白鹿原》的文学性、思想性和价值。
问题是这位大拿身份够牛,一般人还不敢惹。
其实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明白,若是身份不够牛气,谁敢轻易惹李恒?谁敢惹《收获》杂志?谁敢惹巴老先生?
毕竟中国偌大的文坛,如今有谁不知道李恒是巴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既然人家敢发声批判,那就代表不惧怕你们。
李恒沉着地把两篇头版新闻报道看完,稍后指着报纸问周诗禾:“你听说过这姓翟的?”
周诗禾轻轻点头,“关注文坛的人,应该都知道他。”
李恒对此不否认。
辨认一会他的微表情,周诗禾关心问:“你没事吧?”
李恒把报纸丢一边,摆摆手,“没事,《收获》杂志才刊载到12章,才哪到哪嘛,我让他先犬吠一会,后面自会打他脸。”
其实对于这种批判,他早就有预料,也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要不然发稿之前也不会专门让廖主编和老师过过目、掌掌眼了。
见麦穗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李恒伸手拍拍她手臂,宽慰道:“真没事,你要相信我,我从白鹿原回来后,特意去了老师家一趟,这尺度老师是认可的。”
话到这,李恒停顿一下,对两女说:“当初我还征求老师意见,问要不要做删减?老师说不用,说全是精华。”
听闻,麦穗眼睛亮亮地问:“当真?”
看她前后反应那么大,李恒失笑,“这么大的事,我还能骗你不成么?”
有巴老先生兜底,两女瞬间落心不少,周诗禾招呼两人:“我们先吃早餐,不然粉面坨了。”
李恒道:“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去洗漱一下。”
正当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的时候,楼道口传来响动,有脚步声在靠近。
三人面面相觑一阵,尔后不约而同扭头望过去。
周诗禾和麦穗以为是肖涵又来突袭了,结果却是在庐山村消失长达一个月之久的余淑恒。
余淑恒今天换了装,一款大红色及膝长外套披在身上,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与浓郁的书香气质交融,形成强烈反差,气场非常强大。
“老师。”
“老师。”
“老师。”
三人连着礼貌出声喊。
“嗯。”
余淑恒微微一笑,冲三人点点头,然后很是熟稔地落在李恒身边,接着把手里的报纸放到茶几上。
目光扫视一眼茶几上的各类报纸,余老师偏头问李恒,“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这话没头没脑,但李恒一听就懂。霎时心里暖暖的,看来这老师是特意为此事而来啊,怕他陷入困境。
李恒回答道:“我也是刚刚知晓。”
余老师问:“你有什么想法?”
她这话的潜台词是:要不要老师出手?
这也是她赶回来的原因,目的是征求他本人意见。
因为她觉得,《白鹿原》既然敢这么大胆地发布出来,那肯定是有后手的。或者这书足够经典,巴老先生和《收获》杂志才敢如此押重注。
老实讲,由于缺失了一个月,她目前还只看到24章,后面11章她虽然一直在心里记挂着,却没来找他索要。
“谢谢老师,暂时不用。”
李恒诚挚道声谢谢,然后坦言道:“就如我老师所讲的,我就是要将那些隐晦的、难以诉说的事情全部展现出来。这才是文学的根本。”
听到他提及巴老先生,余淑恒心里那股子火气瞬间消减不少,尔后伸手拿起他面前的千层饼,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麦穗问:“老师,你还没吃早餐的?”
余淑恒说:“老师本来是要去买早餐的,但看到今晨的新闻就直接过来了。”
周诗禾扫眼余老师,又扫眼李恒,眼帘垂落几分,安静地吃牛肉米粉,全程没搭话。
麦穗从小家境优渥,买东西一向大方,喜欢多买多份。这不,三个人的早餐足够四人吃喝,而且还有剩余。
早餐过后,余淑恒问李恒:“你今天忙不忙?”
言下之意问他,今天要不要去沪市医科大?
自从他和肖涵突破关系以来,几乎每个周末都腻在一块,余淑恒虽然不在庐山村,但这里的动态她可谓是一清二楚。
李恒回答:“不忙,老师找我有事。”
余淑恒站起身,冲麦穗和周诗禾点下头后,对他说:“你来跟我来一下。”
“哦,好。”
李恒擦擦手,跟在她背后离开了26号小楼,进了对面的25号小楼。
25号小楼许久没住人,里面有一股子灰尘气息,由于春天雨水多的缘故,还夹杂有淡淡的霉味。
上到二楼,余淑恒把客厅窗户全部打开,然后进了主卧。
见他站在客厅没动,她头也不回,“进来。”
她这“进来”二字有点清冷,还有点耐人寻味的味道。
目光在她高挑的背影上停留一会,李恒沉思片刻后,跟了进去。
感受到他的动静,余淑恒转过身,面对面看着他,随后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老师今天这打扮怎么样?”
李恒:“.”
老师啊老师,你不会是单独叫我过来审美的吧?
那可真是无福消受啊。
对峙一阵,余淑恒打破沉闷,“你打算经商?”
李恒:“.”
他再次无语,合着自己昨天给老抹布的回信她全看到了,难怪在课堂上一直站在自己背后,还一站就不动了。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所谓的嗓子疼是假,估计就是想看完自己写信。
既然被看到了,他也不隐瞒,“有这想法。”
余淑恒问:“为什么?是我刺激到你了?”
李恒知道她说得是在白鹿村的事,她那一项项大手笔投资。
他摇头:“并不是。”
盯着他眼睛瞧一会,余淑恒走近一步,而后又走近一步,附耳问:“是觉得光一个文人身份太单薄了,不足以支撑你和这么多女人来往,所以要赚钱?”
感受到耳垂处的热气,闻着她身上的女人香,感受着胸口被压迫的饱满,李恒身体不争气地生了反应,气息不由快了几分,他控制着情绪说:“是也不是。”
察觉到他的异样,余淑恒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然后问:“你是怎么把麦穗哄好的?”
“老师你在说什么?”说这话的李恒眼神无比清澈。
余淑恒偏头瞅瞅他,清雅一笑说:“小男生,张嘴就来的本事算是练到家了。”
李恒眨巴眼。
余淑恒盯着他看一会,忽地双手揽住他脖子,眼神充满诱惑:“敢不敢吻我?”
李恒心急速跳动一下,慌忙说:“老师,别闹啊。”
见他身子僵硬,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笑了笑,松开他,转过身开始整理床铺,一边整理一边说:“你就不问问我上个月为什么不来庐山村?”
李恒道:“老师不来自有不来的理由。”
余淑恒回头撇他眼,讲:“思雅怀孕了,老师一直陪她。”
“嗯。”
话到这,两人忽然没了话,卧室一时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良久,她说:“你有事就去忙,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老师。”李恒转身欲走。
待他行到卧室门口之时,余淑恒冷不丁问:“你那些曲子准备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他才想起来,去年参加春晚时,她提出给他出一张纯音乐专辑的事。
李恒挠挠头,不好意思开口:“一直在忙,忘了这事。等过段时间我整理好再给你。”
余淑恒听了没接话,自顾自忙手头活计。
见状,李恒知道这位老师在无形中送客了,当即没停留,快速离开了25号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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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363章 ,
第363章 ,
早餐过后,麦穗离开了庐山村,明晚在相辉堂有演讲比赛,她作为比赛主持人,自然要提前去彩排一番。
自从柳月励志出国后,麦穗已经没了像样的竞争对手,几乎学校所有大型活动的主持人都落到了她头上。
按孙曼宁的玩笑话说:咱们麦穗如今在复旦如日中天哦,人气比李恒还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她三天两头有主持活动,露面多,存在感强,再加上又是学校非常有牌面的小王,名气那真是杠杠的!
长时间不刷脸的李恒还真比不过人家。
眼看周诗禾也收拾收拾跟着出门,李恒问:“不是,诗禾同志,你也去的?那我又是孤家寡人了?”
周诗禾温婉说,“我留下来也没用,帮不到你忙,我们中午会回来的。”
李恒打趣:“要是稿子在家,你会不会改口?”
周诗禾想了想,低头浅笑出声,还是跟着麦穗走了。
看着两人相伴离去,李恒原地伫立一会,稍后没再浪费时间,进了书房,忙写作去了。
特么的现在外面又开始唱衰自己了,奶奶个熊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得为自己争口气,要痛痛快快打那两傻逼的脸,痛痛快快把场子要回来才行。
今天写的是第35章。
鹿子霖的儿媳疯了。她变疯的原因村人丝毫不知晓,秋末冬初的一天晌午,平时很少在村巷里露脸儿的她突然从四合院轻手轻脚蹦到村巷里哈哈大笑不止,立即招引来一帮闲人围观。
可能是外界风言风语,让李恒一直憋着股劲儿,今天的写作极其顺畅,从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他足不出户,一口气写了万把来字才终觉手腕酸疼,才停歇下来。
下午3点过。
麦穗悄悄推开书房门,探进半个头观察一阵,见他回过头时,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是我有些饿。”李恒放下笔,站起身。
麦穗娇柔笑笑,把书房门全部推开,“诗禾做了饭菜,帮你热在蒸笼里,赶快去吃饭吧。”
“诶。”
李恒应一声,跟着她下楼往隔壁27号小楼走去。
刚松懈下来,他就听到了悦耳的钢琴声,“诗禾每天都这个时候练习么?”
“大部分时间是。但如果那天有课的话,时间就不定。”麦穗如是告诉他。
孙曼宁和叶宁两个吵闹女今儿不在,两人也没上楼打扰周姑娘练琴,随后一个吃饭,一个陪他。
见他饿坏了开始狼吞虎咽,麦穗赶忙给他倒一杯温水,笑说:“你慢点吃,这些菜全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李恒喝口水,持续扒拉好几口才消停下来,他问:“今天是不是廖主编来了一趟?我好像听到了他声音。”
“嗯,他给你送稿子来,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不过得知你在写作后,就不让我打扰你,坐一会喝杯茶就又走了。”麦穗说。
李恒问:“女人?是不是扎着马尾?左脸有一颗痣。”
“对,就是她。”麦穗说。
李恒道:“那是我老师的女儿,叫李小林,平素我喊她小林姐。”
麦穗说:“廖主编让我给你捎句话。”
李恒抬起头,“什么话?”
麦穗说:“廖主编原话是这样:老师让我转告你,安心写作,文人以作品说话。”
老师自然指的是巴老先生。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被外界的批评声潮所影响,安心写作就好,一切有老师兜着。
廖主编和李小林选择这个档口特意过来,其实还是怕他年纪轻轻沉不住气。今年到底才19岁而已,到底是个年轻人,一个不好就血气方刚跟人斗了起来。
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结果,呵!李恒在书房写作呢,还一写就是一天,根本没管外面死活哇,这下子廖主编和李小林顿时放心了,于是没在这干耗着等,喝杯茶就走了。
吃过饭,李恒把稿子锁进书房,随后对她说:“我要去寄信,一起去五角场逛逛?”
麦穗说好,骑上自行车准备出发。
见她也单独骑一辆,李恒眼珠子转了转,又把自己的自行车锁上,一屁股坐在了她后座。
面对她的狐疑眼神,李恒自顾自狡辩道:“共骑一辆不仅省力,还保存了另一辆自行车的损耗,我还能闻着你的发香,一举三得嘛,天下再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麦穗脸热笑笑,由着他偷懒,双脚用力蹬踏板往前开了去。
路上,她的长发迎风全甩在了李恒脸上。
察觉到这一幕,她问:“要不要我把头发扎起来?”
李恒大声揶揄呐喊:“不用!我喜欢这种感觉,季风、长发、美人,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他的声音太大,导致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把目光瞟了过来,登时把麦穗那个羞得呀,哭笑不得地猛踩踏板,载着他加速逃离了现场。
见她一脸窘迫,李恒打趣:“不用担心,我看了,路上的人我们一个都不认识。”
麦穗提醒:“你可是上过春晚的。”
李恒道:“我知道啊,要不我这样吧,把脸贴你背上,他们就发现不了喽。”
说做就做,李恒随即伸手环抱住她腰腹,把脸紧紧贴在她背上。
麦穗身子滚烫,几度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他?最后发现词穷后,只得偃旗息鼓。
李恒乐呵呵道:“不要这么紧张,你要是隔远看到熟人,就提前告诉我,我松开就是。”
麦穗无奈笑了笑,没做声,自行车龙头一拐,直接放弃了大路,从旁边小道绕弯去五角广场,主打一个人少安全。
还别说,小路确实没什么人,有也是几个挑菜的农民,弄起他高歌一曲又一曲都没人喝彩。倒是麦穗脸上的笑意一直没停过。
她说:“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李恒扯着嗓子喊:“是不是很调皮?”
麦穗笑说:“是!”
李恒道:“这才哪到哪啊,我初中可是经常跟人打架的。”
麦穗说:“我听子衿讲过。”
李恒问:“是吧?那你想听什么歌,我给你唱。”
麦穗说:“都可以。”
李恒立马开口:“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听到他意有所指的歌声,麦穗心跳瞬间加速狂跳,大囧要求:“换一首。”
李恒没理会,自顾自唱:“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
一开始思想保守的麦穗极其不适应,脸比三月桃还红,但听着听着却入了迷,以至于后面她全程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
复旦大学离五角广场并不远,很快就到。
李恒先是把给宋妤、杨应文、李希李望两姐妹的信分别寄出去。稍后又去了一趟银行,把手头的46.6万汇票存到银行。
这次他去的工商银行,没再去中国银行。
中国银行已经有77万存款,要是再存46万多,那就直接破了百万,妥妥的树大招风啊。
虽然他的钱来路正,经得起质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不是?
办完两件正事,李恒问她:“你有什么要买的没?”
麦穗想了想说:“家里的洗衣粉快用完了,我们去买一包。”
“好滴,没问题。”心情愉悦的李恒用手指打个响,带着她往百货商店而去。
望着今天比百灵鸟还欢快的男人,麦穗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哪天有今天这么放松过。
买了一包洗衣粉,接着他又挑了一个黑巧克力。
麦穗说:“上回你送我的还有一些没吃完。”
李恒诧异扭头:“都这么久了,还没吃完啊?”
“嗯,你没在家,我很少吃。”麦穗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心里话。
说完,她怔了怔,随即不动声色挪开视线,不敢看他眼睛。
视线在她侧脸停留一会,稍后李恒问店员,“还没付钱的,现在可以拆开不?”
店员瞧瞧他,又瞧瞧麦穗,破天荒地没说拒绝,“先生,可以的。”
得到允许,李恒当即撕开包装,拿出一块巧克力去掉外皮纸,很有仪式感地递到她嘴边,并小声嘀咕,“第一口给你,帮我留一口。”
当着人家店员的面,麦穗一时无地自容,但还是拗不过他,临了张开樱桃红唇,小口咬了一口。
咬完,她眼里的媚意都快流出水来了,心情彷佛从井底跳到了新世纪,无比开阔。
李恒把剩下的一大半塞到自己嘴里,然后马不停蹄结账,带着耳朵发烧的她逃离了此地。
离开百货,麦穗忽地担心问:“你就真不怕别个认出你吗?”
李恒本想说不怕,可看到她的认真神色,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我观察过,那店员根本没认出我,可能她家里没电视,没看春晚。”
虽说这里是沪市,是经济中心,但这年头也并不是家家户户有电视机,没条件看春晚的大有人在。
麦穗回忆一番店员的反应,认可了这话,同时悄悄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其实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在乎他的名誉,不想自己拖累他。
李恒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收敛笑容说:“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忧,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无惧。”
麦穗发愣,目视前方,久久无言。
经过一番折腾,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五点四十了。
把东西放家里,李恒瞅眼手表讲:“晚餐不用管我了,你们自己吃,我要去为班上一同学践行。”
这时从隔壁27号小楼闻声过来的叶宁问:“为谁践行?是那柳月么?”
看到两人骑自行从外面回来,阁楼上的周诗禾、孙曼宁和叶宁纷纷下楼赶来这边。
李恒小小惊讶:“呀,你怎么知道的?”
叶宁瘪瘪嘴说:“这又不难猜,柳月要出国留学的事,早就在学生会传开了,我还知道她是明天上午10点的飞机哩。”
面对四双眼睛,李恒点点头,“我跟她约好6点在校门口汇合的,不跟你们扯了,先走了。”
“喂!李恒,你今晚小心点。”待他走出几步、走到巷子里时,心血来潮的孙曼宁骤然来了一句这样的话。
她明白自己说这样的话有些失礼。但考虑到眼前这人的魅力实在太大,漂亮如宋妤、肖涵、陈子衿和麦穗都折他手里了,她虽然对那柳月不是很熟悉,但不妨她先打个预防针。
李恒停住脚步瞅瞅她,“放心,我今晚不会喝很多酒的。”
两人的一问一答,叶宁听得莫名其妙。
麦穗似懂非懂,隐隐猜到了什么,可一时间又找不到落头。
四女中,唯有周诗禾看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迥异。
她是知道黄昭仪的存在的,也知道对方和柳月的关系,更是知道这位大青衣对李恒情有独钟。
去年在京城春晚彩排期间,黄昭仪几次三番向李恒示好,周诗禾都暗暗看在眼里。
待李恒一走,孙曼宁就立马问麦穗:“穗穗,你们同在管院,挨着近,那柳月和李恒有传过绯闻没?”
还没等麦穗回答,叶宁已经抢话:“这个我清楚,我清楚!
去年开学期间有过,后面慢慢没了,听那些追求过她的学长说,柳月目标明确,一早就瞄准了国外,没心思在学校谈恋爱。”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瞧瞧,两女显然也听说过这些小道消息。
正当四女在门口小声议论时,余淑恒从对面25号小楼走了出来,她径直穿过巷子来到跟前,问麦穗:“麦穗,李恒去哪了?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麦穗问:“老师,你找他有事。”
余淑恒微笑点头。
麦穗把他去为柳月践行的事情讲了讲。
周诗禾在旁边观察余老师,直觉告诉她:余老师刚才应该是在院子里模模糊糊听到了李恒去见柳月的消息,但应该是没听太清,才特意出来拐着弯问。
如同周诗禾预料的一样,听完麦穗的话,余淑恒陷入了沉思,其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一张面孔,大青衣黄昭仪。
过去十来秒,余淑恒抬起头又问:“《白鹿原》的稿子回来了?”
麦穗嗯一声:“嗯,下午廖主编送回来了。”
话到这,两女没再交谈。
余淑恒没问书房钥匙,麦穗也没主动提,因为李恒没在家。
就算她们再怎么蠢蠢欲动,再怎么迫切想要阅读《白鹿原》后续,也会强迫自己按耐住心思,这是对他的尊重。
聊几句后,余淑恒离开了庐山村。
望着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高挑身影,周诗禾若有所思。
“哎!”
孙曼宁突然哎地一声,叹口气:“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唷,要我绝对不敢沾惹。”
叶宁问:“你怎么突兀说这话?”
孙曼宁飘一个鄙视的眼神:“你还没发育完全,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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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400字。
(本章完)
第364章 ,
第364章 ,
赶到校门口时,李恒抬起左手腕瞅眼手表。
5:57
离约定的6点还差3分钟。
随后他四处张望一番,压根没见到柳月的身影啊,心想这妞不会把这事给忘记了吧?
“咦,李恒。”
忽地,他右肩膀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还伴随一个女声。
李恒应声转头,发现是乐瑶和魏晓竹。拍他肩膀的正是喜笑颜开的乐瑶。
“大明星,咱们又见面了。”乐瑶说。
李恒想了想问:“这个学期,好像是咱们第二次见面?”
“排除开学前的骑行,可不是第二次么,你个大忙人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几次联谊寝聚餐你都没来。是不是有了肖大美人,就看不上我们107了哟!”乐瑶讲这话的时候,还夹枪带棒揶揄他。
李恒给她翻记白眼,转向魏晓竹,装模装样叹口气,笑道:“哎,每次看到你,你都是穿新衣服,我都感觉你可以去参加巴黎时装周了,衣服穿你身上比那些模特有味道多了。”
“诶,还别说哦,咱们晓竹上个月又有导演找到了她,想她去拍电影,还许诺女一号哩。”旁边的乐瑶说。
李恒诧异:“又是那个张艺谋?”
乐瑶回答:“对方姓田,好像叫田壮壮导演。”
李恒问魏晓竹:“那你这回答应了没?”
魏晓竹摇头:“我志不在此,对当演员明星没兴趣。”
这回答在他的意料中,要是真想当演员,上回老谋子请她就去了,也用不着几次三番拒绝。
魏晓竹问:“你这是去哪?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李恒反问:“什么叫就我一个人?”
魏晓竹笑笑:“平常你除了晨跑,身边不是肖涵,就是麦穗,偶尔会跟周诗禾单独吃饭。”
他这个单独跟周诗禾吃饭,一般是叶宁和麦穗去参加学生例会去了,才会发生。
李恒没反驳,道:“柳月要出国留学的事情,你们应该有听说,我在等她。”
能不听说吗?325那群小伙子们个个都是大嘴巴,估计早拉出来说八百遍了。
魏晓竹问:“为她践行?”
李恒说对。
都是老熟人了,三人就那样随意站在路边聊了会天,期间魏晓竹突然问:“李恒,你小姨找到了没?”
李恒晃了晃脑袋:“没有,我一直没时间。”
魏晓竹迟疑一下说:“有没有你妈妈的照片?”
李恒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有线索?”
魏晓竹摇头,“我没有,但我姑姑说不定能有所发现。上回你和肖涵路过小桥流水时,我姑姑就在燕园二楼走廊上休息,恰好看到了你们,说看到你感觉有点面熟,说好似在哪里见过和你长相有几分像的人。”
李恒语调不由增大了几分:“真的?在哪里见过?”
魏晓竹点点头,“我姑说过去有好些年了,就在连云港。”
李恒眼睛大瞪,过了好久才回过神,道:“这样,请你帮个忙,改天带我去见见你姑姑,我想亲自问问她。”
事关重大,魏晓竹没拒绝,“等你有时间了,来找我。”
“好,谢谢。”李恒道声谢,心里想着晚上回来给田润娥同志挂个电话过去才行。
“李恒,上车。”
就在这时,一辆奔驰230te款从远处疾驰而来,停在了三人跟前,驾驶座的柳月摇下窗户,朝着他喊。
在这年头能开上这样一辆奔驰,比后世开劳斯莱斯还抢眼,更何况开车的是复旦小王柳月,一时间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望向了这边。
李恒跟两女说:“那我先走了,有时间我来找你。”
魏晓竹说好。
看着他上副驾驶,看着奔驰离去,一边的乐瑶有些羡慕,“柳月真拉风,好酷!”
其实乐瑶和魏晓竹的家境都十分不错,毕竟都是家里能装座机电话的主,但要说上百万买这样一辆奔驰,那还是比较费劲的。
见好友不说话,乐瑶忍不住说:“晓竹你注意到没,李恒貌似很受美女欢迎,越漂亮的跟他关系越好。”
魏晓竹失笑:“你才第一天发现?”
乐瑶吐槽道:“他似乎只青睐你们这种大美女,对小有姿色的女生都是不屑一顾。”
魏晓竹知道她在为戴清抱不平,提醒一句:“别忘了叶学姐。”
“好吧,叶学姐是个例外。”以叶学姐那样的美貌都只能远走他乡,乐瑶无话可说。
说着说着,两女迎面撞上了刚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郦国义,乐瑶顿时逮着他问:“你去哪了?今天我一天都没找到你人。”
郦国义耸耸肩膀,“去我舅舅家吃饭了,你们这是要去吃饭?”
乐瑶说:“对,你先别回学校了,陪我们去吃饭。”
“小的乐意效劳!”郦国义屁颠屁颠跟在两女后面去了饭店。
另一边,奔驰车内。
眼见车子离开了复旦大学这片区域,李恒禁不住问:“不是吃饭吗,带我去哪?”
柳月说:“去我家里。”
李恒:“.”
见他被噎住,柳月笑眯眯问:“怎么,怕见我父母?”
李恒答非所问:“到前面找一家饭店吧,有点饿了。”
柳月说撅嘴:“没劲!开不起玩笑。放心好了,你又不是我对象,本小姐带你见我父母干什么?你再等等,我带你去一个包你满意的饭店。”
李恒并没放在心上,直到车子离开杨浦进入虹口地界时,他才开口询问:“还有多远?”
“快了,就在前面。”柳月嘴里说着快了,车子却三拐四拐才停下来。
“富春小苑?”
车子一停,李恒下车抬头看着饭店牌匾。
柳月绕过车子来到他身边,同样抬头:“怎么样?这字漂亮吧?”
“还行。”字确实可以,龙飞凤舞,没点功力的人写不出这水平,李恒客观评价。
柳月告诉说:“这是我外公写的。”
李恒心思一动,侧头问:“你不会带我见你外公吧?”
柳月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怎么?你难道听说过我外公想见你的事?”
李恒顿时打起退堂鼓,“咱们换家饭店。”
柳月伸手挽住他胳膊,眉开眼笑说:“现在换来不及了,我包间和菜都安排好了。”
李恒不动声色抽出右手,往旁边挪一步。
柳月跟过来,再次挽住他手臂,帮他打消顾虑:“我外公现在在京城开会,你要是关注时事新闻就应该知道,现在哪有空见你?”
李恒道:“最近在忙着写作,没怎么看报道。”
柳月笑语晏晏:“这话本小姐信。最近报纸上出现了许多红眼病,一个劲批判你,要我是你,我也不看报纸,以免影响道心。”
李恒再次抽出右手,想了想,还是跟着进了富春小苑。
富春小苑是一栋三层的中式建筑,红柱青瓦,飞檐挂角,古香古色,内部十分气派。
他打量一番问:“这饭店名是谁取的?”
柳月问:“你先告诉我这里面的布置怎么样?”
“古朴,有韵味,低调奢华。”李恒评价道。
柳月竖起大拇指:“不错,我听过这么多评价,你的最中肯。容我先卖个关子,等会再告诉你。”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二楼一包间。
一路走过去,李恒发现这里的服务员清一色的大长腿,都小有姿色,估计选这些服务员肯定是下了大功夫的。
进到包间,柳月从服务员手里要过菜单给他,“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李恒问:“你不是说点了菜么?”
柳月说:“我是点了,但不妨碍你看呀,你看中哪个就点,今天我钱够,随便吃。”
李恒粗略过一遍菜单,最后只要了个熏鱼。
柳月问:“不多点个?还是这些菜你都不喜欢?”
李恒道:“熏鱼下饭,我够了。”
听闻,柳月狐疑地看了他会,随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上10个你们店里最有特色的菜,要荤素搭配,再来一瓶拉图尔。”
服务员出去了,还贴心的把包厢门关上。
李恒听得吐血:“这就是你所谓的点菜?这饭店还有拉图尔?”
柳月坐他右手边:“有,你别看饭店外表不是特别起眼,但价格你刚刚也看了,一个普通家庭的工资到这里可吃不上几顿饭。”
李恒问:“这么贵,平时生意怎么样?”
“这可是沪市,是全国的经济中心,有钱人比你想的要多,一楼大厅几乎每天都爆满,到二楼包厢吃饭得提前一个礼拜预定。”柳月介绍说。
回想一下刚才在楼下见到的场景,李恒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日进斗金。
ps: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本章完)
第365章 ,药
第365章 ,药
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
最先上的是蜜汁叉烧、八宝葫芦鸭。酒是拉图尔。
柳月站起身,亲自给他夹一块叉烧,“你试试,味道挺好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
盛情难却,李恒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用筷子头夹到嘴边,咬一大口尝尝,软糯香甜,味道确实还可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稍微带了点甜口,这让习惯了辣味的湘南人总感觉是一种遗憾。
柳月问:“口味怎么样?合你胃口不?”
李恒客观评价:“这道菜我给它打90分。”
“见识多广,看来娴公主说你是个吃货果然没说错噢。”
柳月如此说着的时候,把刚倒好两杯红酒放他跟前,“来,大作家,你挑一杯。”
看着两杯红酒,李恒不解问:“挑一杯?两杯酒不是一样多么?有什么讲究?”
柳月笑眯眯说:“讲究?里面的学问可大了,以后我告诉你。”
目光在两杯红酒之间徘徊一趟,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妞不会在酒里下药了吧?
由不得他这样思忖啊。
两世为人,他认识的女人多于过江之鲫,但就属柳月最不靠谱,其次是二姐。
她们俩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肆无忌惮,对很多东西缺乏敬畏之心,往往想一出是一出。尤其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更是不择手段。
见他对着两杯酒琢磨,柳月彷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很是利索地伸手拿过第三个杯子,然后把两杯酒各倒半杯到第三个杯子里,接着她端起第三杯仰头一口而干。
喝完,她把杯口倒挂,戏虐说:“一滴不剩,现在敢喝了?”
李恒没做声,随手拿了一杯。
柳月手握红酒,问:“只剩小半杯了,能不能再添一点?”
李恒道:“可以。”
柳月依次把两杯酒添加到之前的位置,然后举杯说:“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为我践行,这杯我敬你!”
李恒拿起酒杯,跟她碰一下:“祝你前程似锦,心想事成。”
柳月看着他眼睛说:“要是真心实意祝福,咱们就一口干。”
李恒道:“干。”
话落,他率先一口把红酒喝完,当啤酒一样喝完。
定定地看着他喝完,柳月这才自己喝,也是痛快地喝得一滴不剩。
柳月问:“这红酒你喝不喝得习惯?要不要再换一种。”
李恒摆手:“不用,挺好喝。”
见状,柳月又把两个杯子添好酒,转而问:“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李恒道:“好的就问,不好的就算了,咱们马上各分东西,尽量留个好的回忆。”
柳月问:“我在你这里算好的回忆?”
李恒道:“没你想的那么差。”
闻言,柳月笑语晏晏问:“那我开学时候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李恒回忆一番初见面时的场景,从心讲:“美,那时候咱们325的小伙子见到你都失声了,你路过的时候他们呼吸都不敢大喘气,惊为天人。”
柳月笑,身子略微前倾:“在你眼里也惊为天人吗?”
李恒犹豫一下,点头道:“确实美。”
柳月追问:“确实美是有多美。”
李恒道:“是我眼里的大美人吧。”
“难得喔!身处丛中的你能这样评价我,含金量比那些臭男人夸我一千句一万句都管用,我很开心。”
柳月右手虚握了握,满面笑容说:“那第二印象呢?”
李恒问:“你的?”
柳月说对。
李恒想了想,“能不能不说?”
柳月眼睛半眯,“老话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明天就要出国了,也许咱们以后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见到,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互相瞧一会,李恒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柳月催促:“说!”
李恒措辞讲:“你给我的第二印象可以用两个词概括:很野,很妖!”
柳月也不生气:“具体点。”
李恒讲:“很多荒诞的话根本想象不到会从你口里说出来,很多离谱的事想象不到会出自你手中。离经叛道。”
柳月听得笑呵呵说:“那如果我在红酒里下了药,算不算离经叛道?算不算符合我的人设?”
李恒下意识问:“什么药?”
柳月说:“春药。”
李恒皱眉,盯着她。
此刻的柳月仿佛被毒蛇盯上一样,浑身不自在,这是她从小到大头一回有这种感觉。
许久,她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漱间。”
见他视线跟随自己移动而移动,柳月诡笑问:“怕我跑了?要不咱们一起去洗漱间?”
李恒没动静,望着她离去。
走出包间,柳月站在过道中感受一番自身情况,稍后马不停蹄地跑去三楼,开锁打开一间房门,进到里面拿起话筒开始拨打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没多会,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个悦耳声音:“喂?”
柳月长话短说:“小姨,是我,我在富春小苑。”
黄昭仪问:“哪个地方的富春小苑?”
黄昭仪名下有四家富春小苑,分布在沪市不同的繁华地带。
柳月快速说:“在虹口这边,我和李恒都在,对了,你快点来,我们都喝了春药。”
春药?
黄昭仪头有点懵,好半晌才回过神,“你下的?”
柳月噘嘴:“你怎么还有心思问这个啊!最后说一遍,速度来!不然药效发作,他把我那个了,你就哭死去吧啊。”
说罢,她直接挂断电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黄昭仪手握听筒,听着听筒里不断传来的嘟嘟声,她瞬间心乱如麻。稍后不管不顾,右手拿起桌上的包包就往门口飞奔。
小月月是她看着长大的,下春药这种出格的事,虽然不敢置信,却也不敢心存侥幸。
万一要是真的,她都不敢想象后果。
此刻,黄昭仪脑海中只有一个崩塌的声音:完了!
自己和他的缘分就此断了。
不管他会不会和小月月发生关系,哪怕没有,哪怕自己阻挡及时,事后她也没脸面见他。
现在她人在黄埔,距离虽然算不上特别远,但赶过去也需要一段时间。
包厢。
打完电话回来,柳月神采奕奕地问:“怎么?你真怕我下药啊,菜一口都不敢动了?”
李恒没接话,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慢慢喝着酒。
柳月坐下来陪他一块吃喝,好长时间都没交谈。
一段时间过后,吃了个半饱的柳月抬起右手腕看下时间,稍后问:“我一直很好奇,你同时脚踏三条船,你以后怎么让她们共处?怎么说服她们都跟着你?”
李恒撇她眼,“这个问题很蠢,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下药?”
柳月眉飞色舞:“真没劲,我开玩笑的。”
李恒不置可否,继续吃喝。
柳月想起小姨对他的情有独钟,“你是说女人慕强?”
李恒回答道:“差不多。”
柳月思考半天,“确实如此,你要是不优秀,你要是外表不出众,不才华横溢,别说肖涵这种顶尖美人了,就连班上的一般女生都很难看上你。毕竟她们也是复旦高材生,搁学校可能不突出,但放社会上绝对抢着要。”
这话虽然说得残酷,但却道破了世间情爱真谛。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总得有一点戳中了女人内心柔软,才会有死心塌地的跟随。
假若又丑又胖又矮,没权没势还没钱,性格还扭曲,要是这一款还有女人相中,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柳月问:“沪市医科大、北大和人大这三个,那你将来想娶谁?”
李恒喝口酒:“拒绝回答这问题,换个话题。”
“好吧。”
柳月见他不愿多说那三女的事,也不勉强,而是开诚布公说:“其实小姨喜欢你,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我们黄柳两家一开始非常难以接受。
不过现在我外公似乎慢慢气消了很多,你要是真把她睡了,估计没什么大后果。”
李恒侧头。
柳月双手比划一下,“我是真心话,信不信由你。”
接着她补充一句:“你不是说女人慕强吗?我小姨在经商这一块有天赋,你要是跟她在一块,她能帮你开疆扩土,至少往后在钱财这方面不用发愁咯。”
“我”
李恒嘴巴刚张开、欲要说话时,包厢门突兀开了,从外进来一个急匆匆的人影。
定睛一瞧,不是黄昭仪是谁?
今天的黄昭仪身着大红色长款风衣,头发是往后挽着的,十分明艳,非常时尚。风情万种的身姿藏在大红衣服里,比秋天的稻谷还饱满,熟透了。
一进门,她的目光就迫切地在屋内两人身上打几个回转,见李恒和柳月神色如常,见他们衣衫整齐,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非常希望侄女是骗自己的,要不然真没脸了。
柳月昂起头故意问:“咦,小姨你怎么来了?”
黄昭仪充耳不闻,顿了顿,对向李恒,“听人说你在这里,我过来看看。”
李恒点下头,恍然大悟,“这饭店是你的?”
黄昭仪默认,扫一眼桌上的菜,随后叫过服务员,又要了个鱼,她是知道眼前这男人爱吃鱼的。
等服务员一走,黄昭仪顺过桌上的红酒,先是给他添酒,然后给她自己也倒了一杯,拿起杯子准备向李恒敬酒。
“小姨,等下。”
就在这时,柳月猛地站起身,打断了小姨的敬酒举动。
接着这妞在李恒和黄昭仪的诧异目光中,伸手夺过了小姨手上的酒杯,“晚上你还要开车送李恒回去呢,不要喝酒。”
此话一出,李恒和黄昭仪双双面色凝重。
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真下药了吧?
之前李恒对柳月的话,是抱着怀疑态度的,不信居多。
而现在,他心里也摸不准了。
迎着两人的困惑眼神,柳月再次看看手表,随后伸个长长的懒腰,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自顾自说:
“小姨,我不信这世上真有坐怀不乱的君子,何况你还美到这个程度。过去你一直没勇气直面他,今天机会我帮你创造了,有没有缘分你们自己把握咯。”
李恒:“.”
这话就很柳月!
闻言,黄昭仪面色红晕,视线一时半会不敢往他那边投放。
柳月走了。
等黄昭仪反应过来追出去时,这妞已经开着奔驰230te溜了。
在楼下呆片刻,稍后她返回来找到伺候包厢的服务员,小声询问:“拉图尔红酒哪里来的?”
柳月前面撒了慌,富春小苑是有世界顶级红酒供应不假,但并没有拉图尔,而是另外一种红酒品牌拉菲。
因为黄昭仪在香江代理了拉菲红酒品牌的业务,自然在内地四家饭庄和三家高档酒店也会主推这个品牌的红酒。毕竟关系到钱嘛。
这年头香江很多电影也会有拉菲软广告出现,背后大多是她的运作手笔。
所以,她才向服务员由此一问。
面对自己的大老板,服务员不敢说谎,“拉图尔是柳小姐自己带来的,只是临时交给我,要我配合她演场戏。”
“这样?”黄昭仪逼问。
“是,老板。”服务员低头说。
过一会,黄昭仪挥下手,“走吧。”
服务员半弯腰,礼仪退下。
黄昭仪又叫住她,“拿瓶红酒进来。”
服务员点头,飞快返身拿酒去了。
没多会,黄昭仪手里多出一瓶红酒,在门口踟蹰小会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之前是出于担心,她才没想那么多,一口气奔了进去。
而现在要单独面对他,黄昭仪莫名地有些忐忑。
听到门响,李恒抬起头。
四目相视几许,黄昭仪随手把门关上,一对大耳环在摇曳生姿中走了过来,很是礼貌地问:“我能坐吗?”
饭店都是人家的,事情都这样了,李恒很绅士地说:“坐。”
黄昭仪依言坐在他身侧,用熟练手法起开红酒,给他倒一杯,也给自己倒一杯,然后举杯歉意说:
“她从小就淘气,被我们宠坏了,今天若是有冒犯到你,还请不要见怪。”
她的态度特别好,很真诚,声音如夜莺歌喉,很动听。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两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非常熟稔了,李恒端起酒,跟她碰了碰,“没多大事,我和柳月相处快一年了,对她脾性自然有几分了解。”
黄昭仪笑了笑,端起杯子抿一口红酒。
李恒跟着喝一口。
随后她放下酒杯,沉思好久,挣扎好久,缓缓问他:“你身体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李恒错愕:“你也信她下药了?”
黄昭仪点头又摇头:“不好讲,她过去总是胡作非为,我们两家人都拿她没太多办法。”
见他不说话,她内疚解释,“她从小长得像童话世界的公主一样,很受大人喜欢,我们没忍心严厉管教,还是太溺爱她了。”
李恒默默感受一番身子骨,过会讲:“目前还算正常。”
接着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半瓶拉图尔红酒杯她拿走了。”
黄昭仪点头,谨慎开口:“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
尼玛!柳月这坑货,李恒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即他站起来说:“送我回学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与其在外面出丑,还不如回家。
当然了,他更倾向于柳月是用了空城计,打心理战,目的是给两人制造机会。
假若不说下药了,搞不好黄昭仪就退缩了,不敢过来见他。
因此,柳月才出此下策,迫使小姨过来直面他,克服心里障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万事开头难嘛,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
也许,柳月认为,只要小姨客服心里难关,迈出感情中的第一大关卡,以后就能坦然面对李恒,说不定就会顺畅多了。
黄昭仪说:“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李恒道:“好,你顺便帮我报个警。”
闻言,黄昭仪语塞,率先往门口走去。
刚下楼就有公交车路过,但想着这个鬼地方自己不是特别熟,中间还要转车,就放弃了。
(本章完)
第366章 ,欲望决堤
第366章 ,欲望决堤
桑塔纳。
出乎李恒的意料,黄昭仪这次开的车是桑塔纳。老实讲,和她的高贵身份与大开大合的气质不怎么相符。
黄昭仪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车低调。”
李恒暗暗吐槽,这年头都开上私家车了,还低调个毛线啊!
不过稍后想到对于她们这种家庭的人来说,开这种车确实算得上比较低调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阶层不同,说话方式和底层行为逻辑都是不一样的。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李恒随后开启了沉默寡言模式,目光飘向窗外,完全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
他不说话,黄昭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开这个口?
过去良久,她终于尝试着说:“你的新书我一直有追看,写得很好。”
闻言,李恒缓缓回过神,“报纸上的新闻报道,你看了没?”
“嗯。”
黄昭仪嗯一声,“也有看。包括好的,坏的。”
李恒收回车外的视线,冷不丁问:“那你觉得《白鹿原》黄不黄?”
黄不黄?这是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问完,他错愕了,随后眉毛紧蹙,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身体,竟然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念头。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过去她是很漂亮,也很风情,能一眼让绝大多数男人记住,但在李恒眼里,她固然美则美诶,但本能地没往那方面多想。
关于这个问题,由于她的执着和痴爱,李恒闲得无聊时倒是探究过缘由。
一开始他以为是她的年纪大,自己本能的抗拒。
但细细思考过后,他否定了。自己上辈子都那么多大年岁了,这一世的心理年龄理论上也比她大很多,她这种熟透了、满是风情的女人其实对床上经验丰富的老男人更具吸引力。由此,本质上并不是年纪的问题。
而是!
而是自己身边不缺大美女,导致没那么饥渴。
不可否认,如果美到宋妤和周诗禾那个程度,他有时候确实会把控不住。比如在京城彩排期间,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曾数次对周诗禾生出了绯色幻想。
他那时候之所以能忍住,一个是意志力还算坚强;二是同一个屋子里还有余老师在。
三是周诗禾家的背景不俗,自己现在小胳膊小腿的,内心深处抑制着自己不要去触碰。
怎么说呢,男人对优秀女人产生桃色念头,那是出于一种雄性本能。从生理构造上讲,无可非厚。
关键在于自制力!
要是同在一个屋子里,一个男人对各方面都是天板级别的女人没有任何想法,那估计也就只有太监才能做到了。
换句话说就是:自制力也是相对的。
那时候假若余老师不在一个屋子里,和周诗禾长达20多天的白天晚上都能相见,他能不能压抑住?还真不一定!
假若把周诗禾换成背景稍微弱一点的女生,他还能不能压抑住?也真不一定。
这就好比,在欲望和生死面前,他只得舍弃欲望,更怕死而已。
而周诗禾的家庭背景现阶段不是他能三心二意的,所以在各种条件相辅相成的情况下,他在京城表现的非常有克制力。
李恒从来不标榜自己感情专一,也不自诩为圣人。他只是经历过宋妤、肖涵和子衿这样的绝色洗礼,对优秀女人的免疫能要比一般普通人稍微强上几分罢了。
但从本质上讲,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别的男人该有的念头和向往美好的想法,他一样也有。别个男人有的七情六欲,他同样有,还可能更甚。
就比如,余老师附耳跟自己挑逗说话时,他的身体有好几次直接产生了反应。
再比如,一般男人男欢女爱十多分钟或者二十分钟完事,但他身体素质超强,前生在宋妤、肖涵和陈子衿之间辗转迂回几十年,从来没有过力不从心的感觉。
按子衿宜喜宜嗔埋怨地说辞:这就是天赋吧!
老天爷赏饭吃,谁也没办法,谁也羡慕不来的!
黄昭仪十分敏锐,尤其是面对这个让他动心不已的男人时,更是敏感异常,他的目光一落到自己身上,她立马就察觉到了。
再配合刚才他的突兀问话,黄昭仪下意识偏头瞅了瞅他。
这不瞅还好!
一瞅,发现他眼睛慢慢红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变得与往日完全不一样。
过去,李恒面对自己,每次都能做到心如止水。
而这回,随着时间迁移,他的呼吸在逐渐加重。
完了!
“完了”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闯大祸了,小月来真的,估计真给他下药了。
一想到下药,黄昭仪的心很乱,也很内疚,她是迷这个男人不假,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去靠近他,去得到他。
因为她不屑于这样,也不耻。
目光一经碰撞,黄昭仪慌忙移开,努力沉着心思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觉得挺好。嗯”
话到这,她想了想,措辞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的《白鹿原》前面12章,我反复读过7遍。总感觉白嘉轩只是一个承上启下的灵魂人物,最重要最具特色的反而是田小娥,从她身上撕开了时代的悲哀和悲剧.”
除了京剧表演艺术家外,她还有一个业余头衔,那就是文学评论者。当初也因为爱好文学才写读者信托廖主编捎给他,从而开启了这一段回不去的“缘分”。
虽然这段缘分到目前为止只是她一厢情愿,但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认识他,迷上他,到最后无法挽回地爱上他。她虽然变孤单了,但内心世界却也更加丰富了,生活不再乏味,从此有了念想。
即使这个念想虚无缥缈,很难兑现,很难够到,但足够支撑她精彩的活着。
对于感情,她比较矛盾,非常挑剔的同时,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她对他没有野心。他若是给一个微笑,能灿烂她整个春天。
她从文学专业角度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她最后说出了一句和他产生共鸣的话:
“也许,你很清晰地明白,写这些内容会招来巨大争议。可就是要将那些隐晦的、难以诉说的事情全部展现出来。”
听着这些完全切合自己心意的话,李恒望向他的目光变得恍惚,一个如此有才情、如此长相、如此家庭背景的顶格女人,却误打误撞把感情系在了自己身上,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他对自己的相貌十分自信,别说复旦了,就算当初看电影里面的“高仓健”,他也觉得这演员比不过他。这不是他胡思乱想意淫的错觉,而是前世今生无数优秀女人前赴后继往他怀里钻得出的结论。
可就算自己长得再帅,对于黄昭仪这样身份的女人来说,也不应该至于这样诶,思来想去,还是“文人”这层外皮太具诱惑力。
这是年代的局限,也是年代的开结果。
见他定定地瞅着自己不说话,黄昭仪沉吟片刻问:“我哪里说不对吗?”
李恒摇头:“没有。不是不对,而恰恰是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当初落笔这些情节,就是希望把那些隐晦的、难以诉说的事情全部展现出来,这得到了我老师的高度认可。”
闻言,黄昭仪心里没来由地滋生出一种淡淡喜悦。这种喜悦说不明道不出,感觉像是第一次得到了他的赏识一般,有种青涩少女初遇爱情的甜蜜。
尽管这丝甜蜜极具欺骗性,但她还是甘之如饴。
桑塔纳再次朝前开了一段,忽地,李恒喊:“停!”
黄昭仪几次点刹,慢慢把车停到路边,偏头望向他,一脸担忧。
是真的担忧,因为在她的视线里,他的神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变得欲望膨胀,变得更具侵略性。很显然药效开始发作了,而他正在极力压制自己。
她在心里头再次把柳月数落一顿,太胡来了,从小太惯着了,可数落之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深吸几口气,李恒低沉对她说:“调头,去徐汇,去沪市医科大。”
没办法,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他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血液在狂飙,欲望编织的大海快把他的理性给淹没了,他此刻很想放纵。
而回庐山村没有合适的女人,让他动心的麦穗有心结,让他产生过桃色幻想的周诗禾不可能,余老师试试就逝世。
听到去徐汇,黄昭仪下意识抬起右手腕看看表,“9点37了,到徐汇那边估计快11点了,还来得及吗?”
“那你说说,我还有更好的办法?”说出这话的李恒,语气中是带有火气的,假若始作俑者柳月在这里,他绝对会让她尝尝自作自受的后果。
见他语气不善,黄昭仪怔了怔,没再说话,重新打火,倒车调头往徐汇驶去。
一路上,怕他招架不住,怕他失控,她尽可能地开快车。
一时间她专注开车,他把视线投向窗外、试图分散注意力,车里死寂沉沉的,谁也没说话。
她倒是有心说话转移他精力,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因此一事,她感觉眼前这男人对自己有了成见。
黄昭仪很苦涩,小柳月种下的因,这种恶果只能自己去背。因为一切的源头追根究底就是出在自己身上,要是不痴迷上他,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车内的两人都很煎熬。
她精神煎熬,对不起他。
他则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快疯掉了,不知道柳月那傻妞到底下了多少药?
他都这样了,喝酒更多的柳月现在躲哪里解决问题?
驶出虹口,经过静安中心城区,快要达到静安边界时,李恒突兀再次喊:“停车!”
他这声“停车”喊得有点嘶哑,喊完他就紧紧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抓着座椅。
黄昭仪看了看他,心下了然,明白他现在是何处境?当即把车子往前又开了一段,在前面一个岔路口右拐,拐进了一条小路,挑挑选选,最终停在了芦苇丛中。
李恒蹙眉,“怎么停这了?”
黄昭仪答非所问,一脸关心问:“你还坚持得住吗?”
此话一出,车内顿时陷入沉默。
谁也不是傻子,车停在没人的地方,又说出这话,李恒哪里还不懂她的内疚想法?
柳月造下的孽,她愿意用自己偿还。
怕他进一步误会自己,许久过后,黄昭仪低头打破僵局说:“今天的一切起源在我,我向你道歉。”
说着说着,她再次呢喃补充一句:“你放心,今天过后,我会从你世界里消失,不会再打扰你。”
她在表态,表示真不是她有意的,但造成的错,她愿意一力承担。
她说这话时,是忐忑的,是害怕的,是颤抖的,还有一种向死的决心。
听到这卑微到尘埃里的话,李恒愣了下,缓缓转头看向她。
她一身大红色,身材窈窕饱满,长相貌美,气度不凡,妥妥的大美人,妥妥的绝世尤物。
难怪当初在京城春晚彩排时,冯巩几人都称赞说她是京剧中大青衣的最佳模版,见到她,大青衣具象化了。
感受到她的心思,某一刻,李恒哑着嗓子道:“把头发挽起来。”
黄昭仪抬起头,对向他,眼睛彷佛在说:头发是挽起来的。
李恒艰难地抬手指指,“再挽上去一点,现在有些乱。”
乱吗?黄昭仪下意识扫向内视镜,才发觉一路风尘仆仆赶路,头发确实乱了,皮筋都松出了几圈。
定了定神,黄昭仪双手绕到脑后,就那样当着他的面,先是解下皮筋,然后从包里拿出梳子,重新梳理头发。
她的动作很优雅,充满了贵族气息,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不一会,她熟练地把头发挽了起来,给人感觉是鲜丛中夹杂有一簇绿叶,非常明媚。
打理完头发,她把梳子收好,沉思半晌后,再次看向他。
目光在狭小的空中对撞,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油然生起,一瞬间彷佛昭示了很多东西一样。
她轻声问:“现在怎么样?”
李恒压了压心头的燥热,道:“挺好的,你的天鹅颈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线条柔美,锁骨迷”
话说一半,他停下不说了。这该死的欲望还是充斥了他整个大脑,让他说话都有些不过脑子了。
黄昭仪好似看穿了他的自我矛盾,想了想,罕见地鼓起勇气问,“那,那你喜欢它吗?”
此时此景,在没有人烟的野外,在空间局促的狭小地方,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肉欲的当口,她这话充满了诱惑性,充满了引导性,犹如在将要爆炸的核弹中添加了引火线,无疑是非常致命的!
黄昭仪不是放荡,也不是轻浮,而是明知在这种情形下与其龟缩内疚,还不如为他做点什么?
或者,从虹口到静安,见他那么难受,一路她都在做思想斗争,一路都在做自己的思想工作,试图去说服自己。
坦白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止一次憧憬过和他同床共枕,不止一次幻想和他男欢女爱时的画面。
甚至有几回忍耐不住时,去淋浴间自我解决也是满脑子想着他。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愿意的,无论是心,还是身体,她心甘情愿给他,不带一丝犹豫。
而今天她之所以这样挣扎,其实还是她内心深处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和他共度良宵。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此刻是不情愿的,是带有火气的,说不定还有埋怨。要是在这种情况,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话,就很难解释清楚了,她怕他误会,误会今天是她设得局,误会柳月是她指使的。
她清楚,无论怎么洗刷嫌疑,只要他往这方面想,她就永远都洗不干净。所以,她才做出了远离他的痛苦决定。
她宁愿永远得不到他,也不让他觉得自己卑鄙。
自我思想斗争中,而当车子驶离主路来这里时,就代表她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她就不再遮遮掩掩,干脆洒脱一回。
对也好,错也罢,如若他痛恨自己,今晚过后,此生不再出现在他的世界,不再去烦他。
一句“那你喜欢吗”,彻底引爆了心湖,彻底引爆了深水炸弹,彻底把他的欲望炸开一个口。
顿时他的欲望像找到了一个泄洪口,千军万马似地奔踏而来,李恒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克制!克制!克制到许久后直接崩塌,探出了手。
(本章完)
第367章 ,爱如潮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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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欲望充斥的李恒右手一探,抓着她的手臂一用力,直接把她带到了跟前。
他深吸口气,近距离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她,抛开黄昭仪的家世背景不谈,单说外貌气质都要比柳月强上几分。
难怪柳月曾对他说:我小姨是黄柳两家长相最美的女人。
她净身高足有170,标配的圆润大长腿,身材窈窕饱满,一眼就让人难忘,全是风情。难怪春晚彩排期间冯巩等人会说她是大青衣的最高模板,确实有足够的资本。
四目相视,被迫身子倾斜的黄昭仪从他眼睛里读出了压抑煎熬,读出了火急火燎的冲动,读出了欲壑难填的渴望。
某一刻,李恒右手放到了她右耳下边,五个手指开始从上至下缓缓摩挲她的天鹅颈,肌肤是如此白皙细腻,线条是如此优美,他见识过的女人千千万万,要论脖子的诱惑力,眼皮底下的黄昭仪无疑摘得桂冠。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黄昭仪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甚至还觉着有些酥酥麻麻的痒,但适应过后,她慢慢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很玄妙。
原来光抚摸脖子也可以让自己动情,让她长见识了。
她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眼睛,这是两人第一次肌肤相亲,她下意识想要铭记这一刻。
极力压制内心的蠢蠢欲动,来回抚摸她脖颈五遍过后,他右手食指抠着她的深邃锁骨,凝视着她的大耳环问:“你很喜欢佩戴大耳环?”
黄昭仪分析他这话的深层次意思,临了小声开口:“你不喜欢?”
李恒道:“还好,大耳环和你的雍容大气倒是蛮匹配。”
闻言,黄昭仪没来由松了一口气。
都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个人是比较喜欢大耳环的,由于太在乎他,好不容易如此亲密相处一回,她很害怕因为耳环一事招他心生不喜。
不过还没等她松气完,李恒接着讲:“把它们摘掉吧。”
黄昭仪顿了顿,回忆一番她身边那些女人的佩戴,肖涵佩戴耳钉,麦穗也是佩戴耳钉,忍不住问:“你更喜欢耳钉?”
“是。”李恒肯定道。
刚还呼之雀跃的黄昭仪神色不由黯淡几分。
李恒道:“你别多想,你这耳钉太大,等会碍事。”
一句话,之前还强迫自己镇静的黄昭仪瞬间破防,面上霎时浮现出一抹晕红。
碍事?
碍什么事?
此情此景,还用得着问吗?
他难道很喜欢吻耳垂?
此念头在心间一闪而逝,黄昭仪顿了顿,在他的视线压迫下,徐徐抬起双手到耳边,先是乖巧地摘下右耳环,接着摘下左耳环,把它们合到一处放入随身包中。
做完这一切,黄昭仪重新抬起头,在狭小的空间内和他对视。
对视着,对视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油然而生,暧昧气息越来越浓,某一瞬,在药力催促下,眼睛红红的李恒再也控制不住理智,像一头野兽一样凶猛地把头凑了过去,撕咬起来。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确实很喜欢吻耳垂。
他嘴唇第一个落点就是她的右耳垂。
对于女人而言,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得过男人,自己解决和身上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不同概念,以前她不懂这种滋味,而现在从饿肚子到忽然吃上了精品皇粮,她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飘飘欲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人间极乐。
可,这还仅仅是靠他一张嘴而已。
接吻了吗?
我和他接吻了吗?
好像是接吻了。
黄昭仪恍恍惚惚,在强大的攻势下,意识模糊地张开嘴,认认真真配合着他。
但她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啊,零基础,连爬都不会,怎么跟得上他的快跑节奏?
一瞬间,短短几个刀枪剑戟回合下来,她就不堪重负地败下阵来,好好多次磕碰到了他的牙齿。
李恒蹙眉,很是不满地嘀咕:“你怎么这么笨?牛犊子头一回犁田哟喝教三回也会了啊。”
闻言,黄昭仪羞愧地垂着眼皮,不敢看他。
她心里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沾满,有喜悦,有甜蜜,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你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和我这个初上战场的弱女子计较,像话吗?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也不能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替自己委屈。
见她默默无声,李恒没停歇,右手不断扒拉她肩头上的红色风衣,没多会,红色风衣到了手臂上,露出了里面的镂空纹白色打底衣。
感受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心口位置,感受到他的侵略性,感受到他的气息再次一步步加重,黄昭仪心头一颤,身子抖了抖,却没任何回避,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她的白色镂空打底衣服本来不透,但在他的注视下起伏不断,没一会儿就把她所有的私密给暴露出来一样。
把他眼睛都给看直了!
黄昭仪偷偷撇眼他痴痴望着自己饱满的模样,再撇眼自己胸口,胸口上下起伏的幅度不自觉大了几分,她是紧张的,也是刺激的,更是兴奋的!
被心爱的男人看着,能不紧张吗?
而心爱的男人都看呆住了,能不开心吗?
至少证明自己还是有魅力的。
至于刺激,就不用过多诠释了,她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触,第一次对男人倾心,第一次把身体敞开在男人面前,就算她是大家族出身的女人,就算她平素在外人眼里高不可攀,但到底是应了那一句话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嘛,面对自己情有独钟的男人,即是放不开的,还是刺激的。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李恒。
实在是鼓胀的白色镂空打底衣里太过饱满,随着她的呼吸起起落落,真他娘的太过醒目、太过诱惑了啊!
李恒如今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生,而是经验丰富的且尝过肉滋味的男人,一眼就判断出镂空纹下面藏着让无数男人疯狂的极品。
在药力的作用下,在她完美身材的无形蛊惑下,他现在非常饥渴!
这一刻,斜躺在座位上的黄昭仪在他眼里既貌美又撩人,叫他春心大动。
此时,有一个贪欲念头猛地钻进李恒脑海中:要了她!这样的极品自己不要,将来只会便宜了别人。
同时,挨着另一个念头警铃大作:你们以前没见过几面,没有多少感情基础,这于理不合。
然后第一个念头反驳:这种情况下,管他那么多干甚?要把自己憋死吗?你身体充血都快炸裂了,药效一波比一波猛,难道你要当君子把自己撑死?问题是你一个脚踏几条船的人,充什么圣人君子?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上就完事了,大不了先上船后补票。
第二个念头大声斥责:不行!这个女人家庭背景不简单,你这是在作死。
第一个念头呵呵冷笑,满是鄙夷:作死?这药谁下的?谁把局面弄成这样?自己不去找他们算账已经是仁慈了,黄柳两家哪还有脸来找自己的茬?泥人都有三分火,谁还没个脾气?重生一次还满口仁义君子、充当道德标兵有意思吗?遇到宋妤和周诗禾这样的顶级大美女你就免疫力自动去掉一半,那春梦你是怎么做的?你心里没个b数吗?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一会面色赤红,一会面色泛出白惨惨的光,一会眼睛绿油油地恨不得活剥生吃了自己,一会内敛压抑着痛苦。黄昭仪怔住,清楚身上这男人正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
在他做思想斗争的同时,黄昭仪心里在郁闷地想:自己就这么没魅力?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都完全豁出去了,他还要退缩?
过去三十年一直被异性上赶着追求的她,现在有点怀疑人生?
怀疑以前的受欢迎程度是不是虚假的?
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想到“老了”,她内心一滞,一种悲哀瞬间蔓延全身。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诶,要是自己再年轻个10岁,哪还用得着这般怯懦?
面对喜欢的他,哪还会这样躲闪?
哪还会这样小心翼翼?
假若年轻10岁,他也许不会这样矛盾吧,也许早就趴自己身上为所欲为了吧?
就在她思绪飘散之际,李恒的右手无意识穿过红色外套,用力压着她的大长腿,红个眼睛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他问:“以前谈过感情吗?”
黄昭仪看了看他,心中忽地跳出一个猜测,摇头回答:“没有。”
李恒凑头过去,距离她嘴唇只有不到10厘米的距离时,哈着热气再次问:“这么说,我是你第一个动心的男人?”
黄昭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但她没有犹豫,而是选择坦诚:“是!”
没谈过感情,自己是她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大男子主义爆棚的李恒对此比较满意,随后吐着粗气问:“愿不愿意?”
什么叫愿不愿意?
是把身子给他?
都把车子开到这荒郊野外了,都这样躺他身下了,怎么可能不愿意?
面对自己无比心动的男人,面对自己朝思梦想的男人,自己会拒绝吗?她很难说出“不”。
她明白,这是他最后行动之前的尊重,征求自己意见。
她还明白,因为两人关系不是那么熟稔,他才开口询问这话。
一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旨在告诉自己,两人在车内亲密互为因果,他不怨她,但黄柳两家最好别想找他算账。
二问她谈过感情没。表明他有洁癖,不愿意轻易触碰女人。
或许,也希望自己以后守身玉如。
三问自己对他心动没,这是第二问的延续和加深。
第四问,问她愿不愿意?很明显这是最后一问,如果她表示愿意,他会没有顾虑;假若她不愿意,他会偃旗息鼓,另找办法解决欲望。
她现在唯一忌讳的地方是他被小柳月下了药,不管今天成与不成,不管事后他会怎么对待自己,下药都会成为两人关系的污点。
这让她心情十分复杂。
黄昭仪清楚,要是没小柳月的助攻,自己不会和他走这么近,按正规程序去追求他,根本没机会。过去无数次碰壁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点。
可小柳月的助攻太过猛烈,太过骇人听闻。面对他,由于年岁大的缘故,她本来就没什么自信,而经此一事,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会更加自卑。
彼此呼出的气息交融,迎着他的炽热眼神,黄昭仪默默点了下头。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明白他将要做什么后,黄昭仪撇弃了过去的怯懦、自持和退缩,而是选择尊重本心去迎合他,去放纵自己。
这一刻,她放心了所有的心魔和执念,轻声说:“这是我的第一次。”
她的第一次!!!
这已经暗示的非常明显了。
只是耗尽30年的勇气说完后,她身体通红,彷佛置身红艳艳的晚霞之中,低着头不敢同他对视。
很好!感情史空白,没经历过男人,更是情系于他,这是一个自由且自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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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404,分开两章更新,后面挨着还一章,如果看不到,那就是404了。
(本章完)
第368章 ,血(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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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观察,黄昭仪的皮肤很光滑很紧致,白里透红,非常有喜色,像个十八岁的少女一样,保养得非常好。同时身上散发着淡淡女人香,很是吸引着他。
李恒手脚并用,嘴也没停歇,再次热烈吻住了她。
黄昭仪眼睫毛频繁颤动,最后悄然阖上。
这时黄昭仪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眸如水,面上全是春意,就那样温柔地、情动地注视着他。
这一刻,她过往所有的思念、仰慕和爱意都具象化了,她心头无比充实,前所未有的满足。
也是这一刻,她才回过神、才恢复一点自信,原来自己还是有魅力的,他这么贪恋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了?”
他定定地盯着她,表情淡漠,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她仰头凝望他,迟疑片刻过后,轻声如是发问。
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对,谁也没动弹,一时间车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良久,他冷不丁问:“你会伺候人吗?”
听到这话,黄昭仪心里一滞,明悟他的理智又抢回了一点,明悟他在脑海中在天人交战。
思及此,她说:“我没伺候过人,从小家务事都不用我操心。”
接着她补充一句:“不过我可以学你刚才的方式试试。”
李恒瞅着她,没吭声。
等了会,见他没开口拒绝,稍后黄昭仪脑袋微微抬起,开始亲吻他,从眼睛、口鼻、耳朵脖子,一路往下.
虽然之前学习亲吻的时候挨过骂,可事实证明,学京剧的她很会变通,很会举一反三,在见识了他刚刚发疯似地激吻后,也有样学样,伺候起了他。
李恒依旧没吭声,目光在她后脑勺游动一会后,临了瞟向车窗外面、此时外面夜凉如水,繁星交织,青蛙声一片,偶尔夹杂别的虫叫声。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四散开来的视线骤然紧收,收回车内,看向她。
黄昭仪没敢同他对视,坐起身,随后从弯腰从前排拿过保温水杯,拧开盖子,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没一会,她洗漱回来了,回到了车座。
见他依然雄姿英发,她低沉说:“你等等,我休息一下。”
听闻,意动的李恒还是没吭声,但却不再坚持,一个翻身过去,吻住了她。
她挣扎开来,小声说:“脏。”
李恒没理会,而是轻轻捏着她的下巴问:“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他本来想问,为什么要这样迁就他,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卑微?
眼神相接,黄昭仪突然笑了笑,柔声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你。”
听到这话,李恒沉默了老半天。
寂静无声对视两分来钟后,他再次吻住了她。
这一回,黄昭仪没再抗拒,也没说脏,而是用心同他相拥相吻
这一回,天雷地火,你情我愿!
一个半小时后,边郊气候沉静了下来。
见她一丝不苟地擦拭,李恒顿了顿,抽冷子问:“今夜过后,你是不是想逃?”
黄昭仪抬头瞧他眼,继续忙活:“我刚刚算了下日子,是安全期,应该不会怀孕。”
李恒道:“我不是说这事。”
黄昭仪停下活计,看着他。
视线投射到她耳畔,他开口道:“把头发放下来,我想看看你披发的样子。”
“嗯。”
黄昭仪轻嗯一声,帮他打理干净后,稍后双手伸到脑后,把皮筋摘下,让一脑青丝飘散开来。
她的发梢微卷,明显做过,很好看,李恒道:“去年第一次在蓝天饭店门口见面,你好像不是这个发型。”
黄昭仪问:“你更喜欢哪一个?”
李恒道:“喜欢那个。”
黄昭仪记在心里。
李恒接着讲:“不过这个也不差。”
黄昭仪再次嗯一声,开始整理她自身,不一会她收拾完毕,背对着他开始穿大红外套,开始低头系扣子。
到现在,她尽管很累,但仍旧不敢置信,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以为是做了一场梦?他竟然要了自己,自己竟然和心头所爱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自己真正变成了女人。
自己真正体会到了做人的滋味,很好,比她夜深人静幻想的还要好!
她很知足。
有了回味无穷的这一夜,就算让她死去,她也死而无憾!
ps:简单说一下创作思路。首先声明,这是根据大纲写的,一本书那么多优秀女角色,要是所有角色都按部就班写、写水到渠成,那节奏会拉胯,推女也会很后面去了。
所以在设计大纲之初,三月就想好了,黄昭仪这种不是最重要的女角色,我不打算按照“水到渠成”去写,因为所有女角色都按照水到渠成去写,会很乏味,会很千篇一律,就很没意思。
在现实生活中,常常有一句话,明天意外和惊喜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三月就按照现实生活的不可捉摸性,有意外有惊喜吧。希望大家喜欢吧。
黄昭仪这个角色,后面我设计了比较新颖比较有意思的剧情,肯定会让人眼前一亮,大家可以慢慢往后看,你们可以骂三月更新就像拉稀,骂三月说话就是放屁,但写女还是可以信一手是三月的啦。好了,不说了,阐释得有点多了啦。
(本章完)
第369章 ,心
第369章 ,心
两分钟穿戴整齐,黄昭仪稍稍摇下车窗,让里面的味道散一会。
做完这一切后,她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她在静等他的决定。
如果他不想动,那她就在这里陪他过一夜。
过一会,思想开小差的李恒看她眼,问:“你和我妈妈相熟?”
黄昭仪缓缓转过头,望着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她很想说明,不是她有意往他家里人那边靠,但话到嘴边她又停住了,有些东西越描越黑。
何况自己以前三番五次想要接近他,难免他不会多想。
四目相视,李恒问:“怎么不说话?”
黄昭仪苦笑一下:“好像和下药一样,解释不清。”
李恒逼问:“所以你就不解释了?”
黄昭仪默然。
目光从上至下再次细细打量她一圈,李恒忽地讲:“你的身材不错,要保持住。”
黄昭仪愣住,瞧了瞧他。
她心里隐隐在思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希望自己保持好身材,他以后还想用吗?
原以为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可他这话一出,顿时给了她无限希望和憧憬,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窃喜。
再结合之前他问的那句“今夜过后,你是不是想逃?”,黄昭仪暗自改了想法,看来他并不讨厌自己,自己用不着逃跑。
而且事后证明,中看且中用,确实当得起传说极品!
接着她又在担忧,同样吃了药的小柳月今晚该怎么办?该怎么解决?
三十出头的女人不会像十七八岁的女生那么青涩,面对男女之事会坦然很多,也会淡定很多。
“你在想什么?”
就在她思绪飘远之时,李恒骤然发问。
回过神的黄昭仪看着他,抿抿嘴,没吭声。
李恒问:“想到柳月了?”
“嗯。”黄昭仪嗯一声,点点头。
李恒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黄昭仪抬起右手腕瞧瞧,“还差21分钟凌晨12点。”
李恒问:“回庐山村要多久?”
黄昭仪说:“一点半左右,快的话会早上10多分钟。”
李恒收敛心神,对她说:“送我回去。”
听闻,黄昭仪默默打开车门,去了前面驾驶座。只是才站起身,裤子就哗啦啦脏了一片。
她脸色发烫,没敢回头看他,而是忍着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调头驶出芦苇丛,往来路开去。
李恒是老资历了,而且今夜给她喂了那么多,一眼就识破了她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但碍于面子,他并没有出声点破,假装什么都不懂,闭上眼睛靠着后背座椅假寐,休憩。
外边建筑不断倒退,车内寂静无声。
黄昭仪通过内视镜时不时偷瞄他眼,每每见他仍然在时,仍然在车内时,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十分安定。
某一瞬,她产生一个念头,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车子能一直开下去,不要停,自己就可以和他尽可能多的时间呆在一块。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人嘛,往往越期望什么,现实就越与之相反,一个多小时后,复旦大学到了。
把车停靠在一边,黄昭仪坐在位置上,没回头。
因为回头,她不知道该干什么?该说什么?生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如果说,今夜之前,她对这个男人是爱得痴迷。
那今夜过后,她对这个男人就是爱得死心塌地。
黄家有祖训,女人须从一而终,这是她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
就算没有这祖训约束道德,她也会为了这个男人保守贞洁,因为她爱极了他。
目光透过车窗外查看一阵,李恒问:“你今晚还回去?”
“是。”黄昭仪回答。
李恒问:“哦,离这远不远?”
黄昭仪说:“我在杨浦也有房产,很快就到。”
其实她本来在杨浦没房产的,只是自从得知他在复旦大学后,就情不自禁买了一套。
另外,她还有一个想法,想把富春小苑开到杨浦来。以前做这个决定还有些犹豫,但今夜过后,她坚定了信心。
即将分离,接下来几分钟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今晚的事来得荒唐,来得迅猛,也回味无穷,让他们一时难以忘怀。
良久,最后还是李恒打破僵局,右手打开车门,兀自走了下去。
来到车外,李恒朝庐山村走了十来步,随后停下,但他没有回头,几秒后,他又踏步进入了庐山村巷子里,没多久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现在正是月中,月亮比较圆,依稀能看到他的背影,黄昭仪等了会,等到外面没了任何动静后,才启动车子,调头往最近的家里赶去。
有些意外,半个小时后当她赶到家门口时,二楼竟然还亮着灯。
黄昭仪仰头望了望,随后猜到可能是小柳月在里边,过去这侄女时不时会来这里过夜,她见怪不怪了。
下车,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她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找出一瓶酒往身上洒了些,然后又连着喝几口,随即皱鼻子闻了闻味,感觉没有完全遮掩住。接着又往裤头处倒一些酒,再嗅嗅,这才满意地盖好酒瓶。
踩着细碎步上到二楼时,她停住了,竟然看到了大姐黄煦晴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听到楼道口的动静,黄煦晴适时抬起了头,见是小妹回来了,顿时起身迎过来:“昭仪,大晚上的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黄昭仪庆幸刚才在楼下做了准备工作,要不然有过床事经验的大姐说不定就能察觉到异常。
黄昭仪不动声色回答:“遇到了一朋友,一起聚餐聊了会,还喝了些酒。姐,你怎么在这?”
“别说了,也不知道月月哪根筋搭得不对,一晚上都在淋浴间。”
明天女儿要出国,而今晚却不着家,她这个做母亲的能不担心么?所以根据女儿往常的习惯,把学校和两个妹妹家都找了个遍,最后在这里寻着了。
黄昭仪扫向淋浴间,问:“进去多久了?”
黄煦晴低声说:“已经出来了,但今晚在淋浴间呆了70多分钟,期间还.”
“还”后面的话,黄煦晴有苦难言,说不出口。但女儿的呻吟声足足响了一个小时之久!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幕,女儿走出淋浴间那一幕,全身疲惫、双眼无神,好像得大病虚脱了一般,把她看得心疼死了。
其实就算黄煦晴不说,黄昭仪也猜到了小柳月在淋浴间干什么?至于为什么这么久?可以参考李恒在自己身上的疯狂程度。
而且他说过,小柳月喝得酒比他还多,药效估计更强。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黄昭仪并没有点破,而是问:“她睡了?”
“现在睡了,我等到现在就是想问问你,月月今晚见了谁?”这才是黄煦晴等妹妹到现在的缘故,不问清楚缘由,她实在心里难安。
如果是平常事,黄昭仪肯定如实相告,但关于下药这种事,她羞于开口,摇了摇头:“我才回来,我也不知道。”
“唉!”听闻,黄煦晴倒没多怀疑,她一直比较信任这个小妹,叹口气说:“你快去洗漱吧,一身酒气,也没少喝吧。”
“好。”黄昭仪说着,找出换洗衣服进了淋浴间。
把洗浴间门关上,黄昭仪并没有急着洗漱,而是面对墙壁镜,把头发挽起来,接着扭身前后左右看看。
确实挺有味道的!
身为大美人,这些年黄昭仪对自己的容貌和气质一向很是自信。也就是太在乎李恒了,才在他面前显得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随后她把头发披起来,又从各角度欣赏了一番,心里暗暗在想,下次若是还有机会见他,得提前把头发做一做,做成当初蓝天饭店相见时的发型。
初经人事,黄昭仪心中泛着丝丝喜意,但喜悦的同时也有很多不堪。
比如裤子不像样了,画满了白浆地图。
比如,大腿非常酸痛,她走路都是佯装没事,其实已经苦不堪言。
说到腿,黄昭仪低下头,伸手摩挲了一番,学他的样子细细摩挲,他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圆润长腿,不仅用嘴咬了很久,还把玩了小半天。
盯着一双大长腿,她在暗暗思忖:得进一步保养好才行,自己比他大那么多,要是皮肤哪一天出现松弛现象,他肯定不喜。
其实她没太多信心,不知道李恒还会不会找自己?
毕竟今晚有太多意外,也有太多无奈。
何况他身边美女如云,并不缺床伴。
但,但为了那一丝莫名的期待,她决定全力以赴,把自己打扮保养到位。
洗完澡,从淋浴间出来,黄昭仪看到大姐正在向自己招手。
她走过去问:“你怎么还不睡?”
黄煦晴问:“想烦心事,睡不着,你怎么在淋浴间磨蹭那么久?”
黄昭仪说:“酒味有点重,多洗了一遍,你在想月月的事?”
“可不是,那死丫头一点都不省心。”黄煦晴很少骂女儿,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严重了。
有些事不能戳破,话到这,两姐妹就这样互相瞧着,过去一会,黄昭仪说:“我比较累了,先去床上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黄煦晴点头,“你去睡吧,我再呆一会。”
闻言,黄昭仪转身就往主卧走去。
只是她才走到一半,就被大姐给叫住了。
黄煦晴指着茶几上的《收获》杂志问:“昭仪,这《白鹿原》真是李恒写的?”
“是他。”黄昭仪回答道。
黄煦晴面露不解:“从第8章开始,里面就有关于两性的描述,他不是才大一吗,年纪轻轻怎么懂那么多?”
黄昭仪回头,看着大姐
黄煦晴迟疑着说:“今晚我在你这里看了前面12章,看得心情澎湃。”
闻言,黄昭仪笑了下:“那你回去找姐夫。”
说罢,她再次转身,进了主卧。
黄煦晴皱了皱眉,猜测女儿是不是因为看了《白鹿原》的某些片段,才那样?才做出那些不堪的事?
不对不对!
就算是《白鹿原》引起的,至多十多分钟了事,不可能在淋浴间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
黄煦晴身为过来人,察觉有太多漏洞了,有太多不解了。
主卧。
躺床上的黄昭仪尽管身体很乏很困,但却睡不着。
两眼望着天板,她在回味今晚的事,回味他在车内雄姿勃勃的画面,回味两人从通信认识到现在的所有场景。
她总是觉得不够真实。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憧憬的同床共枕会来得这般突然,会来得这般猛烈。
黄昭仪用双手揉揉还在隐隐生疼的面腮,回想起自己当初心血来潮的冲动,她现在都没脸见人了。
过去她怎么也想不到,眼高于顶的她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的心甘情愿。
她倒不是后悔,只是
只是,唉,她默然,随后拉了拉被褥,蒙住头,及时中断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入睡。
强迫自己总是有效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终究是睡了过去,但在清晨时分又猛地睁开眼睛。
是真实的吗?
她感受一下大腿根部,还在发酸,好像确实是真实的。
接着她再次推算一下日子,确认是安全期后,才放宽心。
她不是怕怀孕,就怕他不愿意。毕竟他才19不到,怎么会这么早想着当爸爸?
思绪到这,她忽地有些低沉,有些惆怅,将来他会给自己机会生孩子吗?
这场缘分来得不正,自己年岁又大他那么多,黄昭仪从没想过去争,就怕他未来的妻子不允许他在外面有私生子。
“小姨。”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主卧门悄悄开了,柳月从门缝中溜了进来。
见到这个始作俑者,黄昭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一想道月月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又不忍心苛责。
她关心问:“你没事吧?听你妈讲,在淋浴间呆了一个多小时?”
“呼!别提了,小姨你这是想看我笑话吧,我没想到那药效这么强,我人都快疯掉了。”柳月哭丧着脸。
黄昭仪观察一番侄女,问:“你自己下的药,为什么自己还吃?”
她倒是没问柳月为什么下药?因为动机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想给她和李恒创造机会。
而且确实也创造机会了。
柳月噘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以为李恒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不率先喝酒,估计他压根也不会喝。”
黄昭仪听得无力,心想你这是给李恒留下了什么坏印象,以至于这样。
柳月看看手表,“马上就要去机场了,长话短说,小姨你昨晚和李恒成就好事了没?”
迎着侄女的期待眼神,黄昭仪慎重权衡一阵后,摇了摇头:“没有。”
车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她虽然心里不抗拒,却也没那么光荣。
柳月追问:“那他是怎么解决的?”
黄昭仪说:“不清楚。”
柳月问:“你没送他?”
黄昭仪说:“我送他回了庐山村。”
柳月算算自己药效发作时间,再算算从虹口到复旦大学所需要的开车时间,稍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换个话题说:“我昨晚在淋浴间的情况.妈妈发现了,小姨你没露馅吧?”
黄昭仪把昨晚和大姐的对话原本复述了一遍,算是对口供。
听完,柳月落心了,拍拍胸口玩笑说:“小姨,你昨晚要是不来救场,我就不走了,将功赎罪把自己给他泄火。”
黄昭仪听得怔住,毫不怀疑小柳月这话的真实性。
过去良久,她试探问:“你喜欢他?”
柳月伸个懒腰,笑眯眯地回答:“我现在没精力去想儿女情长的事,谈不上喜欢他,不过他那么优秀,要是昨晚真阴错阳差把我睡了,做我老公也能接受。”
接着她反问小姨:“我要是跟他成就了好事,小姨你是不是就要出家了?”
黄昭仪看了看她,跟着笑了,穿衣下床说:“走吧,小姨送你去机场。”
另一边,庐山村。
此时夜已深,偌大的庐山村一片漆黑,除了偶尔的蛙叫虫鸣之外,就只剩一黑猫在屋檐壁角走街串巷。
很安静。
安静得可怕,李恒走在巷子里发出回声,吓起他时不时要回头望一眼后面,弄起他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一样。
余淑恒还没睡,或者说已经睡过了,只是没睡着,于是又爬起来在阁楼上摆弄天文望眼镜,对着浩瀚星空发呆。
忽然,她听到了巷子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有钥匙开锁声,她回过神望对门26号小楼看去,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屋。
尽管夜里能见度不高,但借着淡淡的月光,她依旧辨认出这是李恒回来了。
余淑恒下意识看下表,1:32。
有点晚,但比她想象的要好,没有在外面过夜。
目光穿过巷子在对面二楼徘徊一会,见他进了洗漱间后,余淑恒起身下楼,只是才来到外面巷子里,她又停住了脚。
在巷子中原地沉默半晌,她再次转身回到自己家,进卧室睡觉一气呵成。
一夜过去。
第二天,李恒起了个大早,先是像往常那样晨跑到操场,跟一众熟人打了半小时篮球,接着去校外买早餐回家。
今天没遇着魏晓竹,反倒是在路上碰到了孙曼宁,这妞屁股后面还跟一男的。
孙曼宁一把拦住他,“呀!你昨晚在外面过夜?才回来?”
李恒快速打量那男的一番:“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昨晚就回来了,不信你去我卧室看看,被子都还没迭。”
孙曼宁从他手里要了一份早餐,然后跟着他往庐山村行去。
背后吊尾那男的见状,在路边看着两人离开,并没有跟来。
李恒问她,“这是唱得哪出的戏?”
“一跟屁虫,今年读大三,想追求老娘,老娘没看上,烦死个人。”孙曼宁龇牙咧嘴。
李恒开玩笑道:“像这种我有经验啊,下次直接一脚踹开。”
孙曼宁跃跃欲试,但临了沮丧说:“算了,他是副校长的外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真动手揍他。”
李恒:“.”
回到庐山村,两人敲开了27号小楼的门。
此时麦穗刚刚起来,周诗禾和叶宁则还没起。
“回来了。”见到他,麦穗柔柔地开口。
“嗯,给你买的早餐。”李恒挑一份她喜欢的早餐,递过去。
孙曼宁拉着麦穗说:“走,我们去他卧室看看。”
麦穗一脸不解。
孙曼宁说:“我想看看他有没有撒谎。”
李恒翻个白眼。
来到26号小楼主卧,见里面被褥果然没迭,一片狼藉,孙曼宁嘀咕嘀咕:“难道真没骗人?昨晚真在这睡?”
麦穗笑一笑,弯腰帮他整理起了床铺。
孙曼宁站在一边吐槽:“他又不是你男人,你干嘛对他这么好?你想想他搂着别的女人睡觉,还有心思给他整理床铺么?”
麦穗对这话充耳不闻,把被褥床单打理整齐后,拿着两个枕头去了外面阁楼上,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大太阳出,是个晒东西的好天气。
孙曼宁跟着来到了阁楼上,一眼就看到了昨晚晾晒的衣服,伸手摸摸衣服问:“麦穗,你经验丰富,你看看这衣服是今早洗的,还是昨晚洗的?”
麦穗拗不过好友,摸了摸,“应该是昨晚洗的。”
孙曼宁咬一包子,“这么说他昨晚真的回来了?”
麦穗没搭理她,而是同对面阁楼上的余老师打起了招呼。
这时李恒也走进了对面25号小楼,上到二楼先是分一份早餐给余老师,挨着说:“老师,我打个电话。”
他今早本来想去校外打的,可太多人排队,懒得等,只得放弃。
余淑恒冲他微微一笑,接过早餐自顾自吃了起来。
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李恒没避讳她在场,安心拨起了座机号码。
第一个电话没打通,没人接听。
李恒想了想,没急着走,等下过个10分钟再打过去。
余淑恒小口吃着早餐,优雅问:“老师能不能看你后面的稿子?”
彼此关系都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面对这客套说辞,李恒自然是满口答应。
10分钟后,李恒再次打电话去京城,这次通了,是田润娥接的电话。
“老妈,刚你们去哪了?”他问。
田润娥说:“我和你爸早上去了蛋糕店,帮你二姐做糕点。”
李恒问:“生意很好?”
“好,好,你二姐和娇娇根本忙不过来,经常要我们过去帮忙。”二女儿的手巧,口更甜,初次开店做生意就风生水起,把他们老两口都高兴坏了。
对于这二姐的能力,李恒从不怀疑,简单问候老两口的身体后,长话短说,直接道明来意:“老妈,你去拍一张照片寄给我。”
“你要照片干什么?”田润娥多嘴问了句。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李恒没急着说,而是讲:“有用。”
“成,照片有现成的,等会去邮局寄给你。”田润娥以为儿子想他们了,笑口常开答应下来。
听着他和家里人打电话,余淑恒则在旁边陷入了沉思。
昨晚她鬼使神差驾车跟到了虹口富春小苑,但她没进门,在外面呆了几分钟后就走了。
整个过程她都比较迷糊,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前撤离?就是心里莫名堵得慌。
他昨晚有没有见到黄昭仪?
就算见到了,根据过往经验判断,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大的进展。
在这方面,她对他是比较有信心的。
因为他似乎对那位大青衣没太大兴趣。
还有,昨夜他那么晚才回来,是谁送回来的?
柳月?还是黄昭仪?
通过了解,她昨晚就已经知晓富春小苑是黄昭仪的个人产业,而柳月的志向是要出国,不会去浪费时间讨好他。
余淑恒猜测,大概率是黄昭仪送回来的吧。
想到黄昭仪打破了过往零接触的门槛,和他见了面,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发展,她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也许昨晚应该亲自接他回来。
不过这些都是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没有表现出来,余老师依旧是那个余老师,风轻云淡的外表下,透着一股子冷气,彷佛什么都不怎么在乎一样。
挂完电话,李恒起身告辞,“老师,一二节课有课,我先走了。”
余淑恒嗯一声,站起来,“一起走吧。”
李恒这才反应过来,星期的一二节课,不就是英语课嘛,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星期一大伙都是满课,一行人叽叽喳喳往管院教学楼赶去。
周诗禾不着痕迹看眼前面和麦穗聊天的余老师,想了想,小声问边上的李恒:“昨天见到那位大青衣了?”
李恒道,“有见到,周姑娘你为何如此聪明?”
周诗禾会心一笑,“柳月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摆明的吗。”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70章 ,运动品牌
第370章 ,运动品牌
柳月走了,在统计1班掀起了巨大波澜。
因为这年头能出国留学是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复旦大学有很多学生就是奔着出国去的。她这一走,直接让这些想出国的更是心切。
李光统计过,统计1班47人,除了已经出国的柳月外,目前还有13人正在准备出国。
柳月一走,班长一职落到了胡平身上。别看老胡在魏晓竹那里连连碰壁,但在班上女生中他娘的那叫一个吃香哇,31位女生投票,竟然全票通过。这是非常难得的现象。
至于男生,嚯!那还用说么,那肯定也是全票啊。
下课在走廊角落聚一起吸烟时,胡平说:“老郦被人打了。”
郦国义今天早上没来上课,大伙还以为这货像过去那样去了舅舅家,要晚点才到,没想到胡平带来了这个消息。
李恒问:“老郦如今在哪?严不严重?”
胡平说:“住院了,左手臂被打折,在治疗。”
325寝室众人一呆,周章明烟都顾不上抽了,“谁打的?下这么狠的手?”
胡平摇头:“目前还没弄清楚,老郦的脾气你们知晓的,比较傲,昨晚回校的路上,被人从后面套麻布袋打了,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那就连仇都没得报了?商量商量,大伙决定上完第8节课后去医院探望。
柳月一走,李娴立马屁颠屁颠凑了过来跟李恒坐。
为此,班上同学议论了好一阵,不过李娴貌似完全不在乎,她拽拽地对李恒说:“师傅,月姐出国了,班上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害怕啦,我来陪你坐,你高兴不啦。”
李恒望着教室前面,道:“小心英语老师喊你回答问题。”
“不会,快一年了,英语老师就从来没有喊过.”李娴叨逼叨逼到一半的时候,讲台上的余淑恒已经点她名了。
“李娴,你来用英文复述一遍我刚才说的内容。”余淑恒脸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风,看着李娴。
李娴蒙圈,没想到被打脸如此快,话还没说完呢,就遭天打五雷轰啦!
她小声求助,“师傅,老师刚才说了什么?”
李恒道:“我刚才想事情去了,没注意听。”
“哎呀,完蛋了!完蛋了!”李娴不情不愿站起身,像一块石头一样傻站着,不言不语。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的余淑恒瞟眼李恒,然后又点了一个名字:“周敏。”
周敏是班上的好学生,对答如流。
往后一连几天下来,李娴次次被英语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直接给点怕了,最后只得收拾书本跑路,“师傅,原谅我不能跟你坐了,跟你在一起太晦气啦。”
李恒:“.”
晚上,325寝室汇合107的女生,一起去医院看望了郦国义。
此时郦国义左手刚做完手术不久,缠满了绷带。乐瑶正在一边陪护。
李恒问:“老郦,感觉怎么样?”
“恒哥,你放心,死不了,等过段时间出来陪你们喝大酒。”虽然有伤在身,但郦国义人还比较开朗,咧个嘴对着一众女生大笑。
唐代凌义气问:“你来沪市得罪了哪些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啊,猜到是谁干的没?兄弟们帮你报仇。”
郦国义晃了晃脑壳,唾沫横飞大骂:“我靠!老子爱显摆,还特招姑娘喜欢,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晓得是哪个王八蛋背后下阴手?”
乐瑶听不下去了,直接拍了他手臂一下:“左手都伤成这样了,你正经点行不行?”
“行行行,听你的!”郦国义右手举起,做投名状。
两寝室人围在病床前,帮郦国义回忆了一番他来复旦大学得罪过的人,结果不摸底不知道,一摸底才明白这小子是真的戾气,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竟然跟7伙人起过冲突!
周章明问:“这7伙人里,时间离得最近的是谁?”
郦国义看向魏晓竹,打着哈哈说:“魏大美女,你这苹果买得漂亮啊,递一个给我。”
今天来的每个人都买了礼物,魏晓竹买的是苹果,当即说:“我帮你削一个吧。”
听到这话,见魏晓竹真的拿起水果刀专心削苹果,李恒、李光、张兵、唐代凌和周章明等人下意识瞧瞧乐瑶,又瞧瞧胡平,都站在边上没吭声,房间一时间显无比安静。
魏晓竹削苹果的技术非常娴熟,三下五除二就削好,临了递给郦国义:“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
“好嘞,谢谢魏大美女。”郦国义接过苹果咬一口,直夸苹果好吃。
在病房中陪聊了个把小时,后面郦国义舅舅到了,一众人才告辞离开,趁着天黑之前回了复旦大学。
当然,乐瑶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留下来陪男友。
公交车上,众人七嘴八舌在聊天,唯独胡平显得很另类,平素爱说话的他此时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根本没搭话进来的意思。
到校门口下车后,饿坏了的两寝室人气势汹汹地杀向了老李饭庄,魏晓竹落后几步问李恒:“李恒,下个周末我要和姑姑回连云港给我奶奶庆生,你妈妈的照片什么时候到?”
李恒估算下时间,“在你们离开前应该能到,你奶奶今年多大岁数?”
魏晓竹说:“80。”
李恒道:“那还蛮高寿的,身体怎么样?”
魏晓竹说:“挺好的,还坚持自己洗衣做饭吃。”
聊了一会家常话,稍后李恒瞄眼前面跟孙小野并排走一块的胡平,“你和老胡又闹矛盾了?”
“没有啊,都是老样子。”魏晓竹笑笑说。
见他欲言又止,她猜测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今天为什么在病房给郦国义削苹果吧?”
李恒摆摆手,“没,没有。同学之间帮着削个苹果,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么,有什么好见怪的。”
魏晓竹扫眼周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郦国义这次受伤很重,除了左手骨折外,牙齿也掉了两颗,我猜测和我有关。”
李恒疑惑地望向她。
魏晓竹解释:“前阵子在市区,刘安纠缠我,郦国义看不过眼就和对方再次起了冲突,当时闹得比较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魏晓竹不怎么在乎两寝室人的目光。
李恒问:“乐瑶当时在场?”
“在,清清也在,我们三一起逛街。郦国义是去陪乐瑶的。”魏晓竹说。
李恒问:“所以你怀疑是刘安动的手?”
魏晓竹迟疑片刻说:“没直接证据。”
稍后她补充一句:“不过刘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那人虽然有小聪明,可不怎么用在正道上。”
李恒道:“我记得去年放寒假,你还打过他两巴掌来着。他当时可不敢还手,如今怎么还来纠缠你?”
魏晓竹平静说:“他爸爸搭上了另外一条关系,高升了。”
李恒恍然大悟,关于体制内的事情,识趣地没再深问。
无非就是刘安父亲高升给那货带来了底气,觉得已然大翻身,于是又开启了对魏晓竹死缠难打的模式。
他关心问:“要不要紧?”
魏晓竹冲他笑一下,“没事,刘安不敢拿我怎么样。”
听闻,李恒落了心,提醒道:“但你还是要注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平时尽量少落单,不要一个人去外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是听说过太多爱而不得就要毁掉的故事了,对心胸狭窄之人再怎么提高警惕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魏晓竹感谢说:“谢谢,我一直有注意。”
李恒真诚实意开口:“咱们是朋友,有事记得找我们,别藏心里。”
魏晓竹说好,然后转移话题:“过两天我要请麦穗吃饭,你跟她一起来吧。”
“成,没问题。”
能蹭吃蹭喝,吃货李恒当然是来者不拒啊。
同时有些感慨,麦穗和魏晓竹是真的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啊。两女自从骑行相熟后,经常聚一起吃饭聊天,那感情进展迅速的哟,堪比多年好友了。
5月19号,星期四。
第五节课下课铃声刚响不久,周敏就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对李恒说:“李恒,外面有人找?”
李恒此时正和325寝室的小伙子们胡天海聊,抬头问:“谁?”
“一个女的,个子好高,不认识。”周敏用八卦的眼神瞅着他。
好高?
李恒带着疑惑走出教室,结果迎面见着了李望,一个他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人。
“哟,你怎么来了?”李恒快速快去打招呼。
“你这班级真难找,我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不过你好像在复旦大学很出名噢,我每问一个女生都晓得你名字。”李望笑语晏晏。
李恒笑着对跟出来的周敏说:“帮我请个假,第6节课我不上了。”
周敏答应下来。
离开管院教学楼,他问:“你不是在香江么,怎么来得这么快?”
李望说:“我收到你信件就过来了,本来还想去深城考察市场,不过看完你的信件内容,我就直接来了你这。”
李恒道:“上封信里,你说想创建像耐克和阿迪达斯这样的运动品牌,是认真的?”
李望点头:“我大学学的就是这类专业,也对运动品牌的市场十分看好和感兴趣,我带了十多双鞋类设计样品过来,带你去看看。”
来到她所落脚的旅舍,李恒查看了让她十分自豪的14双样品运动鞋,半晌问:“都是你自己设计的?”
“当然。关于运动品牌,你在信中说得条条是道,觉得我这些怎么样?推向市场会不会受欢迎?”李望期待问。
李恒没急着回答,而是又细细把每双鞋看一遍,临了开口:“鞋子还不错,比较时尚,不过我能从其中感受到一些品牌的影子。”
李望没否认:“设计这些产品之前,我专门跑了一趟美国,考察他们的高端市场。”
又细致翻看一遍,李恒问:“你真想开公司搞?”
李望点头。
李恒道:“说说你的想法。”
李望说:“家里不同意我,希望我回香江房地产行业发展,为此爸爸和姐姐还帮我打通了香江李家的关系,进他们公司去。但我拒绝了,我的梦想是创办属于自己的品牌,你若是能投一笔钱,我就能把公司开起来。”
李恒问:“为什么找我?不找大伯和你姐?”
李望沉默一会说:“我姐才工作几年,积蓄不多且大部分理财了。而我爸爸,我若是能找他,早就找了。至于原因,说给你听也没关系,香江有个公子哥看上了我,爸妈都很满意对方,在口头上许诺了对方家长,但那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在新加坡玩了不知道多少女人,我要是能在内地站稳脚跟,短时间内不打算回香江。”
这事么,李恒前生隐隐有所耳闻,大伯似乎欠那公子哥家里很大的人情,一心想着把小女儿嫁过去,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恒问:“你有多少钱?”
李望说:“大学这些年,我省吃俭用,外加挣外快,积攒了10万。”
李恒问:“人民币?”
李望说:“在大陆,自然说的人民币。”
李恒问:“你希望我投资多少?”
李望竖起三根手指:“我核算过,初期投资不得低于40万。需要你出30万。”
李恒听了没做声,知道这小堂姐就是冲着自己钱来的,想了想问:“这么大的事,有没有创业计划书之类的东西?”
“有,敢来找你,自是准备齐全。”说着,李望打开行李箱,慎重地从里边掏出一袋文件,递给他。
文件比较厚,足有20来页,李恒前生曾和杨应文开办过公司,有着丰富的经验,对其中条条框框自是门清。
较长时间看完,李恒心里大致有了数,这姐们不是说着玩的,规划书显然是下足了功夫,像模像样。
他问:“30万,给我多少股份?”
这是核心问题,多了她肯定不愿意,少了他不干。
身为重生者,脑海中装着不知道多少赚钱的门路呢,小打小闹他没太大兴趣。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71章 ,
第371章 ,
经过一番商议,李恒以出资40万外加两个点子获得66%的股权。
第一个点子,李恒根据后世的所见所闻,对她14双样品鞋适当提出了修改建议,让它们看起来更时尚、更大方、更本土化。
他以丰富的经验,折服了初生牛犊李望,让后者眼睛亮晶晶的。
经过半个多小时候的设计交流,李望由衷叹服说:“真没想到你脑子这么灵光,比我的还好使,不去学设计真是可惜了。”
说完,她又兀自笑了笑,以李恒如今在国内文坛的地位,貌似比设计这套路更牛逼,更有地位。
李恒心想,老子后世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才哪到哪啊,没有那金刚钻也不敢揽瓷器活啊,也不敢开口要这么高的股份啊。
李望灵光一现说:“根据你的思路,我打算多增加几款样品鞋,等我设计出初步图纸,到时候咱们再深入交流。”
李恒支持她,“可以。”
至于第二个点子,则是李恒的市场拓展计划。
李望在设计上很有天赋,但她在市场把握方面却比较薄弱,这从规划书上就可见一斑。
她前生就是因为不能精准把握市场敏锐态势,从而导致前面几次创业都惨败收场。
而当李恒提出利用今年千载难逢的奥运会和央视打广告策略时,进一步降服了有自知之明的她。
李望信心不足地问:“真能说服奥运选手穿上我们的鞋?”
在她的观念中,大陆一直是计划经济,什么都上面说了算,这条路怕是不容易。
李恒道:“改革开放的标志之一就是中国经济体制的改革,1979年伟人在美国和加拿大会见客人时,首次提出了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的论断,这意味着什么?你在海外学习这么多年,应该比谁都心里清楚。”
不等她讲话,李恒接着开口:“1984年,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经济是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根据这两年的新闻时事总结判断,我猜测国内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最终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李望高兴问:“真的?如果这是真的,那国内的经商环境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这些报纸上都有报道,都有迹可循,你自己可以查阅。所以9月份的汉城奥运会是天赐良机,是我们新品牌一炮而红的巨大机遇,一定要抓住它。”
李恒想了想,嘱咐道:“你可以试着以香江爱国人士的身份接触下体育总局,现在国内还没有同类竞争对手,估计希望很大。假若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另想办法。”
李望跃跃欲试:“你有这方面的人脉。”
李恒脑海中闪过两个人影,给她打气道:“有,不过这是压箱底的宝贝,相当于咱们的核武器,不能轻易动用。毕竟人情动一分就少一分。”
“行,瞧你这么有信心,我就更有信心了。”李望感觉这一趟来沪市真是最明智的决策。
以李恒今天展现出来的、在市场方面的能力,再结合自己在设计上的天赋,新品牌大有可为。
接下来,两人开始商议公司各种细节。
再一次!
有着开办公司经验的李恒再一次用智慧降服了李然,让她对未知不再忐忑和茫然,让她生出一种捡到宝贝了的喜悦感。
对开办新公司,李然虽然有着一腔无与伦比的热情,但她怕不怕?
怕!
相当惧怕!
是个人都会对从未涉足的领域心怀畏惧。而李恒的意外成熟、李恒的信手拈来、李恒的侃侃而谈和李恒的一系列建议让她漂浮不定的心找到了最终方向,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李望看着他眼睛,饱含炙热地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要不是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一定要为你疯狂!”
李恒翻翻白眼:“行了行了,这话在我这里开开玩笑就算,可别让外人听去喽,不然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望咯咯一笑,问:“咱们新品牌叫什么名字好?”
李恒反问:“问我?”
“你是公司大股东,是男人,不问你问谁?”经过一番交谈,两人的关系更加熟稔,本就活泼开朗的李望开起了小玩笑。
李恒想了想,恬不知耻地抛出两个名字:“新势力,安踏,你觉得哪个好?”
“新势力?安踏?这名字有什么讲究没?”李望在嘴边反复念叨名字问。
李恒讲,“新势力,就是字面意思,代表着我们新品牌的崛起。广告语我都想好了:没有不可能!
翻译成英文就是impossible is nothing.
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如今在体育方面的困难局面,在国际上地位并不高,但再困难也要咬牙坚持,相信自己!这广告词很好的契合了他们的精神需求,也能在大众心里引起共鸣。”
“好!这句广告词很有力量!”李望激动地在本子上记下这句广告语,然后问:“安踏呢,又是什么说辞?”
屁的说辞啊!
李恒纯属是偷懒了,把后世国内第一的体育品牌搬了过来,“安踏,其实也可以用字面意思去理解它的品质,鞋子嘛,就是用来走路运动的,踏的安心最重要。标志可以这样写,就用中文anta,广告语,嗯广告语用“永不止步”怎么样?翻译成英文就是keep moving。”
李望又高兴了一阵,可接着就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不知道该用哪个名字更好?
见状,李恒在旁边指出:“其实叫什么名字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市场份额和名气起来了,更拗口的名字都会变得郎朗上口,变得炙手可热,被人记住。”
他这说的是大实话。就像苹果和阿里巴巴,初听不觉得很普通么?可做大做强后,谁还会觉得这名字普通?
犹记得2003年的时候,他第一次听到阿里巴巴这名字时总觉得古里古怪,好别扭的赶脚!但马火车变成人家口里的马爸爸时,阿里巴巴就变成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代名词。
一句话,一切靠实力说话!
权衡一番,李望问:“我能不能综合一下?”
李恒问:“怎么综合?”
李望说:“名字用安踏,踏得放心,我很喜欢这释义,估计广大消费者也会青睐它。而咱们的广告语就用“没有不可能!”,这句话我真的很喜欢,很有feel,你想象一下奥运选手获得金牌时刻,念出这句广告词,是不是很激情?”
李恒没有异议,“可以。”
前生里,安踏可是一个中低档运动品牌,一直试图往高端挤,由于市场格局已定以及在世人心中的品牌形象根深蒂固,这个过程不可谓不艰辛。
而这一世,李恒不会再走老路,一上来就走中高端路线,品牌定位非常明确。
至于低端市场,该舍弃就要舍弃,人不能太过贪婪,得留给其他人饭吃。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把公司一切规章制度敲定后,两人接着就厂房选址、招工买马等事项进行了商谈。
李恒找出一张沪市地图,指着靠近杨浦位置的浦东,划一个圈说:“厂房选址就这里好了。”
“这里?这不是郊区吗?”李望第一次提出质疑。
李恒眨巴眼,“相信我,选这里肯定一本万利。如果可以,咱们厂房地盘尽可能要大一点。”
见他说的这么肯定,李望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李恒再次眨下眼,笑而不语。
试了几次都套不出话,李望沮丧问:“多大才算大?”
李恒道:“能多大就多大。不管以什么名义,仓库也好,物流也好,或者其它什么借口,总之就是占地面积越大越好!在这方面,你是香江人,跟这里的领导交流可能会更有优势。”
李望点头:“这个我打听过,港澳台同胞和海外华人的投资似乎更受当地政府喜欢,也往往能要到一个比较好的优惠政策。”
这是不可以争议的事实,李恒点头道:“对。对于投资规模,你要学会画大饼,学会用夸张的修辞手法,百万打底,上千万也不是问题,反正么,分阶段投入嘛,谁也不能拿你说什么。”
李望笑着说好:“好,和政府打交道李希更有经验,我等会就去打电话,让她过来帮我们。”
李恒从不怀疑180奥迪大灯泡的能力,那可是比老抹布还厉害的存在,“行。”
ps:今天在医院,只是群里说了,没发通知
(本章完)
第372章 ,书房中的二三事
第372章 ,书房中的二三事
接下来的日子,李望把李希电话喊过来后,两姐妹开始频频与沪市本地政府接触,最终在浦东划了一块地。
当李恒看完与政府签订的协议时,久久无语:“80亩地,我想都不敢想,你们竟然真拿下来了。”
好吧,不止厂房用地出乎意料,李希更是会玩样,直接推翻了之前李恒和李望的商议,以投资5000万建厂的名义跟当地政府接触。
李望撇撇嘴,得意说:“浦东虽然属于沪市,但却是名副其实的乡下郊区,80亩看着大,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大号厂房的规模。”
李恒问李希:“希姐,这5000万资金.”
李希似乎知道在他想什么,当即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段日子我特意翻阅过大陆相关法律,在经济规范管理方面存在很多漏洞,你放心,资金的事我来帮你们操作,不会存在违法行为。”
从牛津大学毕业后,李希能在短短几年一跃成为香江鼎鼎有名的大律师,成为各大豪门家族的座上宾,凭借的就是出色的业务能力,见她这么说,李恒瞬间放心下来。
把厂房的事情定下来后,李希想了想,问两人:“你们真的要走中高端路线?”
李恒和李望互相望望,随后一起看向李希。
李希说:“走中高端路线本身没错,你们的市场运营计划也相当看好,但国内的经济不一定能支撑你们走多远。”
李恒前生开办过公司,有些话一听就懂,“希姐的想法是两手抓?”
李希给他投一个赞赏的眼光,“随着内地进一步改革开放,如今有许多香江家族开始瞄准了内地市场,他们对此做过许多调研,我曾经有幸跟他们聊过一些,以现在国内民众的消费能力,不论哪个行业,走大众路线才能更大几率存活下来。
所以我建议你们独立出来一个奢侈品牌走高端市场。然后安踏主打中端市场,走大众路线,收割他们手里的余钱。”
见李恒沉吟没做声,李希问:“你瞧不上中端品牌?”
李恒摇摇头:“倒也不是,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有想过,只是一个情怀问题。”
“情怀?”两姐妹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对,就是情怀。”
后世国内高端市场基本被国外大品牌垄断,李恒在某种程度上是个老愤青,有着一个颗爱国之心,自己不踏足则已,既然已经踏足,当然是想往高大上走。
他年纪轻轻,哪来的情怀?两姐妹不太懂,但见她蹙眉默思考,于是坐在一边没打扰。
过去许久,李恒蹙紧的眉毛逐渐松缓下来,“行,为了长远考虑,我也不能太轴,接受希姐的建议。不过低端市场,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不涉足,不贪全。”
其实本质上和最初的目标没有太大变化,走中高端市场。只是按李希的想法,最好是把中端和高端区分开来,另外独立一个奢侈品牌专攻高端市场而已。
三人商量商量,李希再次提出建议:“奢侈品牌,我觉得用你的拼音“li-heng”就好,国外很多大品牌都是这样取名的,好记,同时具有纪念意义。
而且你是《人民日报》钦定的传奇作家,名气在国内那么大,读者遍布各个阶层,叫这个名字能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
李恒转向李望。
李望表态:“你是公司大股东,我们又是血脉亲,只要对公司有益,你不用顾虑我,我没意见。”
李恒沉吟半晌道:“可以,那就用我的名字。看来我不能低调太久喽,那纯音乐专辑也要抓紧时间搞一搞了。”
李希笑说:“这主意好,我一时都忘了你还是大作曲家的身份,你要是再来几首《故乡的原风景》级别的世界名曲,到时候都不用我们多宣传,你本身就是奢侈品牌,你本身就代表市场的高度、深度和广度,走中低端路线你那些音乐迷估计还不乐意接受。”
一切商定好后,李恒转了40万到公司账上。
这时李望突然提出变更公司股权合同,“我让3%给你,你拿70%吧。”
李恒不解,还有主动让利益的?
李望开诚布公说:“市场营销路线是你规划完善的,钱你出的多,如今还用你的名字。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我身为你堂姐,不能占你便宜,这3个点就当用你名字的股份,你也别嫌少。”
见李恒要推脱,李希在旁边说:“李恒,你可能还不了解小堂姐的脾气,从小就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况且以你如今的名望,换3个点的股份并不过分,若是能借着这股风把市场真的做起来,反而是她占了利。”
在两姐妹的劝说下,李恒最终还是接受了新公司70%的股份。
公司合同变更过后,后续的事宜交给了李望去奔波。
按照约定,李恒除了每周二和周六要参与公司会议外,又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了《白鹿原》创作中。
他现在的时间比较紧,汉城奥运会是9月中旬举办,在这之前他要完成两件事。
一是把《白鹿原》创作完。
二是出一张纯音乐专辑。
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却某种程度上在为新品牌上市积蓄力量,在众多光环的加持下,力争一炮而红,力求在消费者心里留下根深蒂固的高大上印象。
“李恒,你的信。”
柳月走后,统计1班的收发信件的工作落到了周敏身上,这姑娘从教室外面进来递给他3封信。
李恒接过一瞧,第1封是子衿的,但里面夹杂有亲妈田润娥的照片。
第2封是杨应文的。在信里,老抹布说暑假想跟他正式见一面,谈谈信中他提出的“新东方”挣钱模式。
第3封信,李恒瞧着迷糊,信封上的字迹竟然是柳月的。
这妞不是去了美国么,给自己写信干什么?
带着好奇,拆开一看,他更迷糊了。
内容没多少,就一段,总结成一句就是问他:小姨好不好吃?
捏着信纸,李恒陷入了沉思,心里在揣测,柳月是在试探?还是知道一些事情?
眼看余淑恒老师从讲台上过来了,李恒把3封信收起来,抬头问:“老师,找我有事?”
余淑恒扫眼周边竖起耳朵的一票男生,径直出了教室。
李恒意会,跟着走出教室。
余淑恒微笑问:“晚上有没有时间?去老师家里吃个饭。”
听到这话,李恒登时想起来了,当初在白鹿村的时候,答应过去她家里吃一次饭的。
李恒面露难色:“老师,能不能换个时间?我今晚有约。”
余淑恒脸上的笑容慢慢没了,“肖涵要过来?”
李恒摇头:“今天星期四,肖涵要上课,过不来。是我和麦穗要请一同学吃饭。”
余淑恒听闻点了下头,越过他回了教室。人家走的潇潇洒洒,转身麻利至极。
老老实实上一天课,下午第6节课下课铃声一响,李恒立即跑去了对面财会2班,找麦穗。
这个学期同上个学期不同,李恒动不动过来找麦穗,财会2班对此都麻木了。当然,背后关于两人的流言蛮语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离奇。
有女生嫉妒麦穗,在背后谣传:肖涵只是李恒明面上的对象,其真实女朋友是麦穗。理由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肖涵多多了。
有谣传就有维护,很多管院男生自发找出来维护心目中的女神,他们不愿意相信李恒和麦穗有牵扯不清的情愫,而是相信两人是纯洁的友谊。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嘛,又来自一个地方的老乡。
对于这些纷纷扰扰的小道消息,麦穗自是有所耳闻,不过她听听就算,从来没在乎过。
相反,自从和李恒传出绯闻后,就再也没有男生来打扰她了,她乐得如此。
要论如今复旦大学的大小王,麦穗身边是最干净的,没了苍蝇嗡嗡嗡。
其次是周诗禾。这姑娘不是不受欢迎,而是段位太高了哇,一般男生连正面搭茬说话都不敢,就更别说写情书追求之事咯。
而最受男生追捧的,当属魏晓竹。
心灰意冷一段时间后,不死心的胡平如今正式发起了第三次冲锋,再次对魏晓竹燃烧起了激情,早上送早餐,自修课去图书馆占座,晚上陪着去图书馆看书,主打一个暖男,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嘿!两个联谊寝都看酸了。
根据李光讲,老胡再次对魏晓竹发起猛烈攻击,缘由是受到了刺激,有一个家境非常优渥的大三学长正在狂热追求魏晓竹,对方压迫感满满,让老胡不敢再咸鱼下去。
“叶宁同志,过去一点,给我腾个位置。”李恒朝最里面的叶宁喊。
叶宁给他抛个白眼,就往里面挪了挪。
中间的周诗禾跟着挪了挪。
等他坐下,麦穗写一张纸条:我还有7、8节课要上,要不你先回庐山村等我,到时候我叫你去吃饭。
李恒回:懒得动了,不想回去,我陪你上课。
麦穗看看他,知道劝不动就不再劝,写:好。
写完,她从兜里掏出两颗巧克力给他。
李恒在纸上写:帮我剥,我不会剥。
麦穗柔媚一笑,假装没看到,然后转头跟周诗禾聊了会天,等到快要上课时,突然右手悄悄一伸,伸到课桌下面。
李恒低头一瞅,霎时乐坏了,她手心正摆放一颗剥好的巧克力。
伸手拿起巧克力放如嘴里,稍后他把亲妈照片给她看,写:村里好多人都说我们母子俩像,你觉得呢?
麦穗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恒妈妈长相,拿着照片看了许久,回:确实比较像。
旁边的叶宁和周诗禾也看到了,叶宁更是伸手要了照片过去,看完后惊呼:“李恒,你妈妈也太好看了吧,难怪你长得这么帅。”
李恒咧嘴笑了下,亲妈年轻时候确实美,但现在毕竟人到中年了,颜值还是下降了很多。不过美人再怎么迟暮,那基本线条仍旧在,基础依旧在,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不过要说到中年女人的美,无疑宋妤妈妈比田润娥同志更具魅力,江悦是教音乐的,身上那种淡淡的艺术气质,很是有杀伤力。
7、8节课是管院一主任的课,弄起李恒不好意思给麦穗传纸条。唉,都说人活一张脸,树靠一张皮,面子都是大家互相给的嘛。
好不容易捱过两节课,出了管院教学楼,麦穗忍不住笑问:“这两节课你是不是憋坏了?”
李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本来是想跟你上课传传小纸条的,体验一下小时候的童真乐趣,没想到是主任的课,真是闹麻了。”
麦穗听得脸热,朝前走了几步说:“我们先回庐山村,估计快要下雨了,阳台上有很多衣服没收。”
“好。”李恒仰头望望天空不知何时飘来的大片乌云,跟着一路小跑。
由于晚餐要跟魏晓竹吃饭,周诗禾和叶宁没有跟来,而是直接去了食堂。
“老付,新婚快乐!”
在巷子里,两人迎面碰到了买菜回家的假道士,李恒如是打趣。
“你小子!真是胡咧咧,结婚都快过去半年了,还满嘴瞎话。”
假道士指指他,满脸堆笑,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妻子怀孕后,他化成了弥勒佛,整天笑呵呵的。
逢人见面先笑三分说的就是此时的老付。
接着,老付喊:“李恒、麦穗,晚上来家里吃饭啊,我如今在学做菜,厨艺一天比一天好,进步很大。”
李恒摆手:“不了,晚上有约”
说要下雨就真下起了雨,唠嗑都还没完,天际就飘来豆大的玉珠子,砸在屋檐瓦楞上哐哐作响。
见状,麦穗加快了奔跑速度。
李恒也是如此,却在路上踢着小石子摔了一跤,哎哟一声摔个狗吃屎,膝盖摔得砰砰响,好生疼。把后面的假道士看得哈哈大笑。
见麦穗去而复返,要搀扶他,李恒挥下手,爬起来说:“你快去收衣服,下大雨了。”
麦穗没听,矮身帮他拍了拍衣襟上的泥土灰尘,柔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膝盖磕了一下。”李恒道。
看到这场景,后面的假道士登时不笑了,而是下意识望向25号小楼。果不其然,这个点淑恒一般在家,正端着咖啡站在阁楼上、居高临下瞧着巷子里的一幕。
假道士巴巴嘴唇,没上前打扰,而是停在原地看着前面的两人,看着麦穗帮某人拍灰尘、帮某人挽起裤口查看膝盖。
李恒低头道:“真没事,你看,就稍微红了一点。”
蹲地上的麦穗轻嗯一声,放下裤腿,柔柔地说:“我先去收衣服,等会给你涂点药。”
“行,你快去吧,衣服快淋湿了。”李恒催促。
麦穗听闻,站起身,掏出钥匙进了26号小楼。
李恒摔了下,膝盖隐隐有些疼,还没缓过来,走路受了影响,一时没敢走太快,等到上到二楼时,麦穗早已经把衣服收进了客厅。
麦穗把衣服摆开摊在沙发背上,找出碘酒对他说,“你坐下,我帮你擦些药。”
李恒瞄眼对面阁楼上的高挑身影,“沙发上都是衣服,我们去书房。”
麦穗看了看沙发,其实上面还有位置,不过她没多想,跟着进了书房。
“你都这么大人了,走路还能摔跤,里面骨头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麦穗一边打趣,一边关心问。
“应该没事,就是软组织受了冲击,休息一会就恢复了。”李恒感受一番,没瞎矫情。
坐在椅子上,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细心涂药的麦穗,李恒忽地心跳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
麦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抬头问:“你怎么了?”
四目相视,李恒鬼使神差地讲:“麦穗,你站起身,背对着我。”
麦穗怔了怔,不清楚他在弄什么幺蛾子,但出于对他的绝对信任,本能地没拒绝他,真听话地站了起来,并转过身去。
看着她的背影许久许久,李恒彷佛被一股子妩媚气息侵染,再也按耐不住,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双手搂抱在她腹部,紧紧拥着她。
面对突如其来的搂抱,麦穗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瞬间僵硬,本能地要反抗,可一想到背后之是谁时,又强迫自己压下了心思,没好挣扎,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察觉到她的别扭,李恒脑袋穿过她右肩膀,在她耳边呢喃:“我就是突然想了,想抱你会。”
听闻,麦穗身子骨一开始还是有些不适应,但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渐渐软和了下来,见他沉浸在这种感觉当中,她最终身子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软软糯糯的。
良久过后,李恒把她从怀里翻过来,正面看着她。
某一刻,他右手抬起落在她耳迹,缓缓抚摸青丝,“怨不怨我?”
四目相视,麦穗轻轻摇头。
这一摇头好似某种信号般,在无言的静谧中,李恒低头吻了过去。
麦穗无意识躲了躲,再躲了躲,躲到第三次时,她才回过神,然后没再躲,脑袋停住,被吻了一个结结实实。
又过一会,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李恒呓语,把她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能不能主动抱我一回?”
麦穗长睫毛弱弱地闪了闪,闪了闪,闻着他的强烈荷尔蒙气息,最后随着再次被吻住,她还是投降了下来,双手如他意、圈住他脖子,红唇轻启,温馨地同他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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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本来昨天那章写得太匆忙,用手机在路上写的,没写太好,回头想修改,却发现已经不能改了,修改权限被锁,所以今天这章前面一部分大家就这样看啦,唉。
(今天恢复正常更新,还有)
(本章完)
第373章 ,杂
第373章 ,杂
这一吻,浪漫而绵长。
分开,默默相视一会后,李恒再次亲了上去。
麦穗这回乖巧多了,红唇微张,在两瓣红色尖尖接触之际就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略微歪头,与他难舍难分地缠绵在了一起。
第一吻有多绵柔,第二吻就有多热烈。
随着气息渐渐浓稠地快化成雨,几分钟后,两人最终再次分离开来。
李恒搂着她腰腹,认真道:“往后,不许再刻意躲着我。”
这个刻意,指的是每半个月接收到宋妤的信件后,她都会内疚地避开他几天,那几天都不会来庐山村。
为此,周诗禾和叶宁都有些迷糊,只有孙曼宁知晓是宋妤影响到了穗穗。
“嗯。”麦穗轻嗯一声,把头埋在他脖子里,破天荒地放开心怀享受这份难得宁静。
“蹭蹭蹭”
就在两人心无旁骛地拥抱之时,楼道口传来了脚步声。
麦穗身子一惊,立马从他怀里退缩回去,稍后整理一番上衣,对他说:“应该是余老师来了。”
其实脚步声很好判断,周诗禾个子瘦弱,走路时声音比较轻。
叶宁和孙曼宁性子急,每次上下楼梯都是风风火火,步子明快急切。
而只有余老师永远是那么优雅,走路不快不慢,很有节奏感。
两人鱼贯走出房间,果然迎面就撞到了余老师的目光。
“老师。”
“老师。”
两人前后礼貌喊。
余淑恒冲麦穗微微一笑,清雅说:“麦穗,你家里电话,没挂的。”
“好,谢谢老师。”听到家里电话,麦穗把手里拿着的碘酒交给李恒,快速下楼走了。
等人一走,余淑恒双手环抱胸前,围绕他转了一圈,临了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也转身走了。
她这一看情绪复杂,李恒被瞧得莫名心慌,感觉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等余老师走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心慌个屁啊心慌!她就一老师不是,又不欠她的。
十多分钟后,麦穗从25号小楼走了出来。
见她脸上充满忧伤之色,李恒赶忙打把伞到她头顶,“你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后边余老师也跟了出来,显然也察觉到了麦穗的异样。
麦穗含着眼泪对两人说:“爷爷在菜地里种菜时,突然晕倒了,上午在邵市人民医院抢救一番后,现在正紧急送去了湘雅医院。”
李恒错愕:“你爷爷去年不是才大病一场吗,怎么又病倒了?”
麦穗摇了摇头:“他身体在战争中留有创伤,一直不太好。”
李恒问:“想回去一趟?”
“嗯。”麦穗应声。
听闻,余淑恒回屋拿把钥匙,对麦穗说:“走,老师送你去机场。”
他们都没提机票的事。
或许这年头的机票对普通人而言难于登天,但对余老师却仅仅只是一句话的事,随到随有。
看到李恒跟了来,麦穗拒绝说,“6点约好同晓竹见面的,找你小姨事大,她明天就和她姑姑走了,你不要延误时间。”
见李恒不为所动,余老师发话了,“别担心,老师会陪麦穗回湘南。你现在又创作又开公司的,正事要紧。”
开公司?麦穗一脸问号。
其实这也不能怪麦穗。
这阵子虽然李希李望同李恒接触多,但由于她们太过繁忙,来复旦大学就一次,平素都是李恒主动去五角广场的旅舍同两姐妹会面商谈公司事宜。
就知道瞒不过神通广大的余老师,李恒没点意外,想了想,还是听从了老师建议,对麦穗说:“那你先回去,公司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跟你细讲。”
麦穗说好,随后钻进了奔驰车,跟着余老师走了。
目送奔驰消失在雨幕中,李恒原地矗立许久,最后打着伞拐去了12号女生宿舍楼。
他以前来这栋宿舍楼基本上都是找孙曼宁,以至于宿管阿姨见到他就下意识问:“又是找孙曼宁?”
李恒笑道:“不是,阿姨帮我叫下魏晓竹。”
对于李恒这位复旦大学鼎鼎有名的名人,宿管阿姨显然是认得他的,当即嘴边大张,“你也想找魏晓竹?”
听到这话,李恒知道对方误会了,顺口问:“很多人找?”
“多!怎么不多?几乎每天都有,你瞧,那边就来了一个。”说着说着,宿管阿姨朝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呶呶嘴。
李恒快速扫眼男生,认出来这是李光嘴里的大三学长,对方貌似家庭背景有点小牛逼,以至于让家境同样不错的胡平如临大敌。
李恒看大三学长,大三学长也看到了他。
几秒后大三学长对宿管阿姨说:“叫下魏晓竹。”
宿管阿姨撇嘴,“已经出去了,和一个男生。”
大三学长眉毛一挑,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宿管阿姨小声呸了一声,“每次都这态度,没大没小,我又不欠你的。”
李恒听得笑了笑,站在一旁等待。
不过还没等多久,大三学长去而复返。而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因为胡平来了。
大三学长刚才以为是胡平约走了魏晓竹,才离开的。但看到胡平后,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跟了来。
胡平皱了皱眉,瞥眼大三学长,随后走过来跟李恒拥抱了下,“老李,你这是来找孙曼宁?”
李恒道:“不是,找魏晓竹有点事。”
闻言,胡平没太大反应,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他,稍后又拿出打火机。
李恒接过烟,却没抽的意思,“我等会要去魏晓竹姑姑家,不宜吸烟。”
听到这话,胡平把嘴里的烟又塞回了烟盒,没问为什么,反而转身对向了大三学长。
大三学长斜眼胡平,随后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了李恒身上。他可以仗着家里保持对胡平的心理优势,但对李恒却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李恒可是上春晚的主啊,又帅得一塌糊涂,是个男的遇见对方找自己喜欢的女神,都得保持戒心。
被无视了,胡平攥了下拳头,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遭遇此种情形。
就在气氛显得微妙之际,宿舍客厅出现了一道格子黄身影,众人听到动静望过去,不是无比时尚的魏晓竹是谁?
嚯!今天竟然没换新衣服,这件格子黄好像穿过好几回了吧,属实难得。
不过有一说一,就算穿过好几回,也跟新的一样。只是李恒对这件衣服印象比较深,每每魏晓竹穿这件衣服时,总有一种国民初恋就应该是如此的感觉了。
见到一字排开的三个男生,魏晓竹在门口停了一下,稍后笑着撑开手中黑伞走向李恒,“李恒,怎么就你一个人?”
“麦穗临时有点事来不了,咱们先走,回头再说。”李恒说一声,然后跟胡平打招呼后,率先离开了12号女生宿舍楼。
“好。”魏晓竹应声。
此刻宿舍大厅里边聚集了比较多的八卦女生,一边与同伴窃窃私语,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显然在炮制新的绯闻。
眼睁睁看着魏晓竹跟着李恒背后走远,大三学长当众对胡平竖起一根小指,紧挨着也走了。
胡平气不打一处来,气得牙槽吐血,挣扎一番,最后尾随大三学长往另一个方向追了去。
“啧啧,一出好戏喽。”宿管阿姨意犹未尽地嘀咕一声,坐了位置上。
魏晓竹姑姑住在燕园红楼,李恒走到一半解释,“麦穗爷爷病倒了,她坐飞机回了湘南。”
“啊?很严重吗?”魏晓竹惊讶问。
李恒摇头,“她走得比较急,也没说是什么病,只说种菜时晕倒了。”
听闻,魏晓竹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情况危急,要不然麦穗不会急着回家。
她冷不丁问:“你会回去吗?”
李恒道:“本来想陪她回去,不过我有事在身,暂时走不开。”
魏晓竹感慨说:“你倒是有情有义。”
李恒翻记白眼:“有什么事就直接敞开了说,别跟我打哑谜。”
魏晓竹抿笑一下,“我没跟你打哑谜,也没嘲弄你,是真羡慕她。”
李恒侧身瞅瞅她,玩笑道:“要说羡慕,复旦大学的所有女生都得羡慕你才对,325寝室的小伙子们都在夸赞你,说你把咱们学校最优秀的男生都吸引了过去。甚至还有隔壁同济大学的男生来追求你。”
魏晓竹说,“他们都只是相中了我这张皮。”
说这话的她面上十分平静,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彷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漠不关心,高高挂起。
李恒不觉得这话对,却也不觉得它错。主要是看双方的感觉,要是一厢情愿,那无疑是悲哀的。
要是双方都一眼看中了,那就是佳话,那就是一见钟情的典型。
走进燕园,来到教室公园2楼,李恒终于见到了魏晓竹口中的姑姑。
很意外,对方是披肩短发,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利索,其次是强势。
这种强势说不清道不明,但李恒直觉不会错的,眼前这中年女人绝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
“姑姑,这是李恒。”
进到屋里,魏晓竹介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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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74章 ,一个信封,一把钥匙
第374章 ,一个信封,一把钥匙
魏晓竹的姑姑叫魏亦宁,大概三十七八岁,是复旦大学的教授。
先是近距离打量一番李恒,接着魏亦宁把两人引到沙发上,倒两杯茶后问:
“照片带来了吗?我看看。”
闻言,李恒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把照片取出来递了过去。
魏亦宁接过照片,就那样坐在边上看了起来。随着时间流逝,她一时间有点忘神。
过去好一会后,魏晓竹怕李恒等得心急,主动替他问:“姑姑,想起来了没?”
沉思被打断,回过神的魏亦宁对着照片感慨说:“像!真是太像了!”
李恒心中一动,“老师在哪里见过?”
魏亦宁回忆往事,讲:“她应该是我学妹,比我小两岁左右,当初我在准备高考,她却刚进我们学校。
不过她和你妈妈一样,生的很漂亮,在学校很有名气。我也是这样才认识她的。”
话到这,魏亦宁停顿一下,接着继续往下讲:“毕业后,我还曾在连云港遇到过她两回。一回是高中语文老师的葬礼上。这语文老师同时教过我们。
另一回是在火车站候车室,我们还聊过几句。”
李恒问:“最近的一次见面,大概有多久了?”
魏亦宁第一时间没回答,良久才想起来:“差不多8年了。”
李恒愣住:“这么久?”
魏亦宁点头:“我在沪市工作,除了过年过节外,平常不怎么回家,能碰见的次数自然少。”
交谈十来分钟后,魏亦宁把照片放回信封,随即搁茶几上说:“照片我先拿着,回去帮你打听打听,要是有线索,我再通知你。”
“好,谢谢老师。”
李恒真诚感谢一番,然后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告辞。
见状,魏晓竹也跟着站起身,准备一起走。
没想到这时魏亦宁叫住了侄女:“晓竹,你等等,姑姑跟你说个事。”
听闻,魏晓竹停住脚步,笑着对李恒说:“那你先走吧,改天等麦穗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吃饭。”
“欸!”
李恒应一声,直接出了门。
等他一走,魏亦宁把门关上问:“你们在偷偷处对象?”
魏晓竹被问得哭笑不得:“姑姑,你怎么问这种问题,他有女朋友的。”
魏亦宁听得点了点,转而换个话题:“听说很多男生在缠着你?”
魏晓竹无奈地回答:“嗯,中学就这样,习惯了。”
魏亦宁问:“那刘安呢?”
魏晓竹疑惑:“姑你为什么问这人?”
魏亦宁说:“刘安妈妈似乎也相中了你,还托人让我做你思想工作。”
魏晓竹面无表情说:“我比较讨厌他。”
魏亦宁皱眉,在她的印象中,大侄女一般不这样直来直去表达情绪的,看来这刘安确实惹到了晓竹。
魏亦宁说:“既然讨厌,那就保持距离,咱们魏家女人不惯着对方。”
离开燕园,李恒打着伞快速在大雨中穿梭,不一会就回到了庐山村。
此时27号小楼有悦耳的钢琴声传出来,他在门口顿了顿,见27号小楼大门紧闭后,又马不停蹄回了自己家。
晚餐他懒得大费周章了,就随意煮了一碗面条,配上坛子菜,吃得津津有味。
“啪啪啪”
就在他面条吃到一半时,一楼传来拍门声。
往阁楼上一探,发现门外站着廖主编和邹平编辑。
李恒迅速下楼打开门,迎面问:“下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来了?”
廖主编瞅眼他碗里的面条,“你这是晚餐?”
“可不是,人懒,不想动了。”李恒招呼两人上楼坐。
邹平把一麻袋读者信放到茶几旁,然后专门掏出一封信给他:“这是香江金庸先生的信件,特意托我们转交给你。”
李恒下意识问:“哪个金庸先生?写武侠小说的那个?”
邹平点点头:“就是他。”
李恒惊讶地接过信件,当面拆了开来。
里面有一张信笺,上面写了两段内容。
第一段,金庸表达了自己对《白鹿原》的喜爱和崇敬之情,满是赞誉。
第二段,金庸先生说,夏天想亲自拜访李恒。
没错儿,就是崇敬和亲自拜访等字眼,李恒反复看了两遍,稍后把信件递给两人,“你们瞧瞧。”
把信件读完,邹平眼里全是狂喜之色,这可是金庸啊,香江四大才子之一,竟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这对于目前外面批判之词满天飞的《白鹿原》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可以用作反驳的噱头!
廖主编同样惊愕,随后露笑说:“挺好!看来和老师预料的一样,《白鹿原》这样的好书不会缺乏有识之士。”
接着廖主编问他:“那你见不见?”
想到金庸先生的名气,想到外面铺天盖地的诋毁,想到即将推出的运动新品牌,李恒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宣传机会,“见!不过得等我写完《白鹿原》以后再说。”
廖主编和邹平互相瞧瞧,觉得应该如此。
这次两人过来,一是送读者信,二是因为外面批判《白鹿原》越来越凶,怕李恒想不开,怕他压力太大,于是特意过来看看其精神状态。
结果嘛,李恒能吃能跳,有说有笑,两人遂放心下来。
谈天说地半个小时后,邹平离开了26号小楼。
廖主编则没急着走,等了会才开口:“你和昭仪最近见过面?”
李恒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思片刻后,点头道:“柳月出国前,我为她践行。”
见状,廖主编自动脑补了后面的情景,无非就是小柳月来蛮的,把李恒和昭仪强行组了一个饭局罢了,稍后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封黄褐色信封摆茶几上:“这是昭仪让我交给你的。”
信封并未拆封,李恒瞄眼道:“好,谢谢师哥。”
又聊一会,廖主编也走了,李恒打伞亲自送到巷子口。
面包车走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一趟325宿舍。
一个星期过去,郦国义虽然已经出院,但如今主要是在舅舅家休养生息。
此时张兵不在宿舍,正在校门口卖烤红薯。
而其他4人倒是整整齐齐,但寝室气氛有些凝重,都围绕在胡平身边吸烟,没怎么说话。
李恒进门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见他进来,性子跳脱的李光率先开口,“恒哥,你回来了,老胡跟人打架了。”
李恒看向胡平,“和那大三学长?”
胡平深吸几口烟,又递一根烟给李恒,并帮他点燃,才沉闷开口:“我咽不下那口气。”
李恒问:“很严重?”
胡平说:“对方的小指和无名指被我掰断了。”
李恒无言以对。这得是心里多有气,才活生生掰断了对方两根手指。
因为年岁大,一向以老大哥自居的周章明这时开口:“老李,对方势力大,老胡可能会被处分,甚至.”
后面的话,周章明看眼胡平,没说出口。
但李恒却听懂了,怕被学校开除。
他问胡平:“你们谁先动的手?”
胡平说:“对方先动的手,但我也没让着。”
唐代凌说:“让毛卵!大不了开除,是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说完,寝室气氛又陷入了僵局。
李恒安慰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咱不惹事,但不怕事,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还手那是孬种。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有错在先,说不定不会报学校。”
听他这么说,周章明、李光和唐代凌都松了口气。
胡平手指搓搓卷烟,阴着脸说:“老子已经想好了,若是学校只给我一个处分,那就算了。如果开除老子,我回头找他算账,妈的!都别读书。”
李恒:“.”
周章明:“.”
李光:“.”
唐代凌举起手:“老胡,我支持你,咱们325的男人就该这样,可以死不能怂!到时候要帮手就喊我,算我一个。”
郦国义出了事,胡平也出了事,还都是为了魏晓竹,李恒暗暗感慨,他娘的这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映照现实啊。
为了宽胡平的心,他在寝室陪他们吹牛皮说女人,一直到晚上9点半才回庐山村。
此时夜深了,钢琴声也早已停止。
走在巷子中央的李恒无意识抬头,恰巧看到了阁楼上的楚楚可怜身影,问:“就你一个人在家?”
“嗯。”周诗禾嗯一声。
隔空四目相视,李恒又问:“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会?”
周诗禾沉吟片刻,说好,随后转身下楼,没一会就走出院门,出现在了他身边。
见她没打伞,李恒把手中的伞主动移过去,帮她遮住雨水:“家里没伞么?”
“我的伞被曼宁和宁宁拿走了。”周诗禾如是说着,怕他右肩膀淋到雨,身子往他这边靠近一小步,跟着他进了26号小楼。
关上门,上到二楼,李恒把麦穗回家的事情简单讲述一遍,然后对她说:“咱们不是外人,这里你反正熟,请自便,我先洗个澡。”
周诗禾目送他进去淋浴间后,缓缓环视一圈,最后坐到了单独沙发上,茶几上习惯性摆有最近几天的报纸,她随意拿起一份报纸就看了起来。
同往常一样,头版头条就是关于他和《白鹿原》的消息,一篇报道粗略读下来,没一句好话,全是批评作家十二月自甘堕落、写黄书不自爱、不知所云的文学评论。
换一份报纸,还是。
再换一份报纸,又是。
换到第4分报纸,周诗禾翻了翻,依旧有数落他的新闻。
到这,她抬头望了望淋浴间,隐隐替他担忧,这么大的倒“作家十二月”浪潮,总感觉有人背后组织捣坏一样。
十多分钟后,李恒走出淋浴间,见她看着自己,李恒问:“怎么了?”
周诗禾温婉问:“这些报纸你看过吗?”
李恒秒懂她的意思,不以为意笑道:“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你别担心我,我这人心大呢,区区几个臭屁爬虫还恶心不到我。历史自有公论,以后自会分出高下的。”
说着,他坐过去问:“我记得还欠你一首《最后的莫西干人》没吹给你听,都快耽搁小半年了,要不现在兑现?”
周诗禾有些意动,但抬起右手腕看看表说:“今天有点晚了,会吵到其他老师,要不明天吧。”
“行,也可以。”李恒只是突然想起这回事,然后心血来潮问问,见她如此冷静,也就不再强求。
周诗禾问:“你小姨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李恒把在燕园红楼的事情讲了讲,“目前还不好讲,魏老师已经有8年没见过她了,如今她在哪里?是不是还在连云港?都是未知数。”
就着小姨的事情聊了会,周诗禾临了开口:“能不能把《白鹿原》后续的稿子给我看看?”
李恒听笑了,饶有意味问:“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在想着怎么开这口?或者让我主动开口?”
面面相对,周诗禾巧笑一下,没否认。
她今晚之所以来他家,就是奔着《白鹿原》后续稿件来的。前段时间她一直很想看,可见他那么忙,好几次又把到嘴边的话给按了回去。
“你等下,我这就去拿。”
说罢,李恒起身去了书房,没一会把又来到沙发跟前:“给!前面12章你在杂志上已经看过了,这里从第13章开始。”
“嗯,谢谢。”周诗禾道声谢谢,接过稿子翻阅了起来。
周姑娘做事很专心,很快就沉浸到了书中世界。
李恒今晚没急着看书写作,而是静坐在沙发上想了会事情,等待心绪彻底沉静下来后才拿起茶几上的黄褐色信封。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一片空白。
李恒捏了捏信封一角,观察一会后,缓缓撕开。
有些意料,里面就一张信笺,内容非常非常少,就两行字。
第一行字是一个地址,位于杨浦的房产地址。
第二行字则更简洁,一串号码,座机电话号码。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痕迹。
李恒品味了两遍,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位大青衣在杨浦新买了房产?
暗示自己有空可以过去?
随时可以去找她?
而一个男人单独去找一个女人,还是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且这女人对男人有情愫,就算是傻子也能读懂其中的深意了吧。
至于电话号码,李恒隐隐觉得有两层意思:一是她随叫随到;二是自己有困难可以通过电话求助于她。
其实他还真猜对了。
距离发生关系已经过去一个礼拜,这段日子里,黄昭仪哪里都没去,还推脱了两场京剧表演,怕的就是他忽然想找自己而找不到人。
但苦苦等待一个星期,结果是一厢情愿,她有些小失落,但失落之余明白这才是现实。
毕竟李恒对她没有感情。
而他身边又不缺女人,就算想女人了,也有其他地方可去,
于是黄昭仪思索再三后,鼓起勇气写了一封信,托廖主编转交给他。
信中的房产是她新买的,离五角广场不远不近,方便他过去的同时也是替他保守秘密。
黄昭仪的心思十分简单,没想过独占他,也没想过把这段关系曝光,只希望能再续前缘,将来若是有机会待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结局。
其实理智告诉她,李恒短时间内来找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心存侥幸、带着憧憬新买了房。
又扫一遍房产地址和电话号码,李恒把信笺沿着旧痕迹迭起来,打算塞回信封。
嗯?
里面还有东西?
当他拿起黄褐色信封时,他骤然发现信封中还有东西,倒出来一瞧,竟然是一把钥匙。
是哪里的钥匙?
钥匙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言而喻好嘛
钥匙掉落在茶几上,同玻璃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尽管这声儿不大,但却在落针可闻的客厅中显得十分打眼。
这不,书中世界的周诗禾被惊醒了,她下意识抬起头看了过去,正好看到李恒拿起钥匙的一幕。
“打扰到你了?”李恒问。
她轻轻摇头,纯净透亮的黑白跟他眼神相接的一瞬间,就速度退了回去。
此时的周诗禾面色微微红晕,有些许异常,很明显是受了书中关于两性情节的影响。
两世为人的李恒何其敏锐,几乎没动什么脑筋就想通了前因后果,“你看到第几章了?”
周诗禾静谧说:“15章。”
得咧,15章他有印象啊,里面有一大段床事描述,难怪平时心理素质极好的周姑娘也会生出波澜。
实在是!
实在是她往常基本不接触这类东西,头一回碰触,顿时被毒害到了啊。
被他定定地盯着看,饶是经历过众多异性目光洗礼的周诗禾也有些不自然。她清楚自己的异样应该是被他察觉到了。联想到在京城和他同居一间房时,他偶尔也会这样安静地欣赏自己,她心霎时乱了几分。
以前,对于他的这些举动和春梦,周诗禾都会在潜意识中把它们归咎于在一间房同住太久的原因。
而对于自己的魅力,她从小到大就有着深刻认知,且他又是一个正常男人,就算时时刻刻抑制,也难免有打盹的时候。因此她一直没往心里去。
心想着等离开京城后,这些事情就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烟消云散。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小半年来,李恒由于太忙,很少把注意力放她身上。以至于让周诗禾误判为他忘掉了京城发生的一切往事。
这也是她今晚放心跟他来26号小楼的缘由。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两个当事人处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一时都没开口。
周诗禾是不敢,她怕打破平衡引来相反的效果。
而李恒则纯粹处在局中不自知,直到过去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有些失礼了。
深吸两口气,李恒站起身,然后转身进了书房。全程干净利索,不言不语。
听到关门声,周诗禾缓缓抬起头,视线在他刚坐的沙发位置停留一会,随后又在紧闭的书房门上停留一会,局促的心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经过刚刚的搅局,她看不进去书了,先是脑袋空空地对着屋外的夜色发了会呆。
接着她站起身,犹豫再三,还是把手中的稿件放到了茶几上,并把客厅所有的门窗关好,以免被风吹走了稿件。
做完这一切后,周诗禾再次扫眼书房门,往楼道口走去。
蹭蹭蹭下楼,穿过一楼正屋,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外面巷子里。
此时依旧下着大雨,还刮着东南季风,仅仅十来米的距离,她跑过去全身竟然湿了一半。
回到自己院门口,周诗禾回望一眼二楼亮着灯的书房,右手掏出钥匙,打开门,轻步走了进去。
屋子有些冷清,远没有隔壁小楼温馨,周诗禾在屋子中央静立半晌才上二楼。
换好衣服后,她并没有去卧室,而是去了琴房,端坐在钢琴前,她脑海中时不时回响《白鹿原》的片段情景,目光一会落在钢琴左边的位置,一会落在钢琴右边的位置。
曾几何时,这是他和余老师固定的地方。
这个晚上,李恒熬了个通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9点才睡。
虽然疲惫,但收获也是喜人的,他写完了《白鹿原》第37章,并精修了一遍。
这个晚上,周诗禾没怎么睡,第一次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失眠了,脑海中满是京城同住和东北滑雪的场景、以及他那种看向自己不可描述的眼神。
第二天,李恒到下午三点过才醒。
周诗禾不遑多让,也补了一觉,中午才离开庐山村,回了9号女生寝室楼。
至于说好的弹奏《最后的莫西干人》,再一次放了鸽子,她没问,他也不提。
接下来几天,325寝室都在等学校的通知,结果同李恒预料的一样,胡平屁事没有,学校根本没来找麻烦,学校教务处也没有任何风声,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5月25号,星期三。
今天碧空如洗,在连续几天雨天过后,难得地迎来了晴天。
下午5点左右,余淑恒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李恒迅速跑出去问,“老师,麦穗呢?”
余淑恒看了看他,糯糯地开口:“去屋里说。”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75章 ,峰回路转
第375章 ,峰回路转
上到25号小楼二楼。
余淑恒先是自顾自给自己泡一杯茶,稍后坐在沙发上糯糯地开口:“麦穗爷爷已经回了邵东老家。”
李恒意会,“没救了?”
余淑恒说:“心脏附近的血管出了问题,在湘雅医院重症病房抢救过来后,医生建议回去好吃好喝,不用忌口。”
这话潜在意思是:无力回天了,趁着病人现在还能吃东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气氛有些凝重,许久余淑恒打破沉寂说:“昨天,老师去了一趟邵市一中。”
李恒抬头望向她。
余淑恒把茶杯放茶几上,从包里掏出一罐新鲜杨梅,“这是润文亲手摘的,她让我转给你。”
李恒接过杨梅把玩一会,随后拧开盖子,从中拿出两颗放嘴里,下一秒眯起眼睛:
“晕!怎么这么酸?”
余淑恒清雅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酸就对了。”
四目相视,李恒无语。
总感觉这两老师是故意的。
不过今年他是第一回吃杨梅,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喝完茶,余淑恒把杯子洗干净,问他:“报纸上的事,越闹越大,真不让老师出手?”
李恒权衡再三,稳沉开口:“不急,先让他们跳一会,等我写完《白鹿原》再说。”
余淑恒瞧了瞧他,没再吱声。
见状,李恒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告辞。
当他来到楼道口、准备下楼时,余淑恒冷不丁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啊?”李恒啊一声,稍后反应过来她所问为何事?
无非就是去她家做客吃饭的事。
他讲:“什么时候都可以,听从老师安排。”
余淑恒瞧了瞧他,嗯一声。
听到这声“嗯”,李恒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离开25号小楼,他望了望斜对面大门紧闭的27号小楼,暗暗感叹:周姑娘有些敏感诶。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比较忙碌,除了周末去沪市医科大外,白天有课上课,没课就窝在书房看书写作。
肖涵也开始忙起来了,专业课太多,很多书本都等着要啃。
而文燕教授不仅是老师,还是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的专家级医生,平素出诊做手术时,都喜欢带着肖涵,让她旁观学习,这就让她更没时间了。
被文燕教授当女儿一样宠着,肖涵是既高兴又发愁。
高兴是,跟在老师身边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她的学问进步不可谓不快。
忧愁是,由于老师对她寄予厚望,为了跟上老师的进度,她除了上课认真听讲外,还要在课外时间翻倍努力自学,超前学习医学知识,争取在医院旁观时少一些疑虑,这就导致她几乎没什么时间来复旦大学找honey。
肖涵每每在想,自己这样会不会得不偿失?
会不会让麦淑禾趁虚而入?
可面对老师的盛情,她又不能拒绝,也不好拒绝。很多时候机会往往就只有一次,要是把握不住,非亲非故又没血缘关系,人家不一定经常对她保持耐心。
李望来了。
这小堂姐见面就摆出26双样品鞋,让他过目,指出缺点。
李恒弯腰一双一双拿起查看,末了夸赞道:“不错,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比上次有了长足的进步,摆脱了对欧美高端品牌的依赖,有了很多原创的东西在里边。”
李望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多亏了你的指点,这都是你的功劳,要不然我根本想不到还可以这样设计。”
这确实是李恒的功劳,他适当地把后世耐克、阿迪之类的一些经典款搬运了过来,能不好看吗?
能不时尚吗?
说一句不客气的话,眼前这些款都是智慧的结晶,都是经过了时间和市场考验的,目前除了还没什么名气外,光以颜值和款式而论,妥妥地对这年代其他运动品牌形成降维打击啊。
检查完款式设计,李恒又随意挑一双样品鞋,用力对其进行一番拉扯:
“望姐,咱们质量一定要过关,要不然在奥运会上出现差错,那可不是仅仅丢咱们的脸,而是丢国家的脸,这是个大事,我们必须严肃对待。”
李望拍拍胸口,保证道:“你放心,读书这么多年,我心心念一直想要拥有自己的品牌,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珍惜它们了。在质量方面我会严格把关,会引进耐克的质量标准体系来检验每双鞋的品质。”
李恒点点头,又试了试其他鞋,无论怎么弯曲,还是用力撕扯,恢复力惊人,他问:“厂房怎么样?机器设备呢?”
李望说:“厂房已经在建。一批设备正在运来的路上,都是香江一些工厂的旧机器,李西利用关系以极低的价钱给我们弄到的。”
(注,编辑通知我,说大堂姐名字和大佬重合了,希正式改名李西,请谅解。)
说着,李望又从包里掏出一迭文件递给他:“由于时间紧迫,眼前有几项工作需要尽快开展了。第一是人员招聘,这两天招了6个人,也还有一些人陆陆续续来应聘,但总体水平比我想象的要差。
这些是我初步圈定了一些觉得可以用的,就留下了他们的资料和联系方式,具体怎么弄?招哪些人?招多少?我们今天得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另外就是岗前培训。这事我托李西在香江物色,暂时有了对象,李西也在帮我劝说,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来?
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文职方面我就打算让李西代我们培训个十天半月,反正现在场子规模小,不是特别急,主要是技术岗要抓紧.”
李望洋洋洒洒,一股脑抛出4个主要核心问题。
李恒开过公司,对此有着丰富的经验,与李望商量了快3个小时后,才终于把脉络梳理清楚。
最后他问:“钱还够不够用?”
“够!我们的机器几乎没什么钱,都是李西的人情,倒是运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要是真不够了,我会来找你的。”李望如是说道
“成。”李恒应声。
送走李望,李恒再次投入到了写作中。
老实讲,他现在憋着一股子火气,迫切希望用成绩来打外界那些别有用心的丑恶嘴脸。
5天后,麦穗回来了,是她爸爸麦冬亲自送过来的。
“叔叔,咱们又见面了。”
一碰面,李恒就显得十分热络,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让麦冬有些受宠若惊。
从他手里接过茶水,麦冬连喝两口才感慨说:“去年见你时,你是大作家,吓了我一跳。
没想到才过去半年,你都上过春晚了欸,真是可叹可敬!麦穗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这是三生有幸。”
李恒看了眼麦穗,麦穗也对他柔媚一笑,眼神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特意逃课请父女俩去蓝天饭店吃了一顿。
同时还叫上了余老师、周诗禾、孙曼宁和叶宁作陪。
自从上次在二楼经历过微妙气氛后,周诗禾有好几天没回庐山村。此次同李恒再碰面,她恢复了镇定,不仅会像往常那样跟他说话,偶尔还会露笑,彷佛以前的事情已经忘记了一般。
去洗手间的路上,两人在走廊上意外撞面,李恒忽然鬼使神差来一句:“《白鹿原》的后续还看么?”
周诗禾低头静了静,温婉开口:“看。”
李恒试探问:“那是我拿给你?还是你去我那看?”
周诗禾抬起头,同他对视小会,随后红唇小幅度蠕动:“稿子太过贵重,去你那吧。”
两问两答,似乎什么都没提,似乎又什么都说了,心结霎时解开。
她这些日子算是想通了,就算李恒再怎么优秀?就算李恒比其他男生更有自制力,但他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除非自己不跟任何异性来往,要不然单独相处久了,这种事情说不定就会时有发生。
而且他的事后表现确实没什么苛责的地方,她不想因为自己过分追求完美而失去这样一个难得的朋友。
往事如烟,一身轻松的两人相视一笑,李恒道:“近期我想出一张纯音乐的专辑,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和余老师的帮助。”
周诗禾答应地十分干脆:“好。”
李恒把身子侧让到一边,“要开饭了,那你先去洗手,我在这等你。”
周诗禾会心一笑,知晓他是护自己周全,当即越过他,去了洗漱间。
没多会,她走了出来,同他对视一眼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间。
这顿饭吃得比较尽兴,从言语中得知,麦穗爷爷并没有死去,反而出现了奇迹,现在又能下床吃饭了。
当初从湘雅医院回到邵东老家时,麦家一大家子人本来都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的,不仅办好了寿衣寿裤,连金山银山和死人用的钱纸都打好了,可以说万事俱备、一切就绪,就伤心地等待老爷子归西。
结果,嚯!
结果第四天麦老爷子突然能下床了,不仅吃了两大碗饭,还喝酒,还叫嚣着吸烟,还能下床在马路上走两里路。
瞧这一出闹的,麦家儿女既是高兴,又是哭笑不得,但人还活着,总归是件大喜事,于是把准备好的酒肉饭菜犒劳乡亲邻里一顿,算是劫后余生的庆祝,算是冲喜。
饭后,麦冬连夜坐飞机走了,机票是余老师买的。
李恒极力挽留都没用,麦冬说因为老爷子一事耽搁了太多生意,现在需要回去加班加点搞生产,没时间逗留。
回到庐山村,李恒先是把稿子交给周诗禾,后者拿着去了沙发上,专心阅读起来。
接着他瞧眼麦穗,然后进了书房。
麦穗原地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望向周诗禾。
周诗禾假装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自顾自低头看书。
过一会,麦穗最终还是往书房走了去。
当书房门关的刹那,周诗禾撇了眼书房门,紧着像个没事人样的,继续沉浸在书中世界去了。
见她进门,书桌前的李恒对她说:“和你爸喝得有点多,头晕晕乎乎的,帮我按压下太阳穴。”
“嗯。”麦穗应声,走到他背后,轻车熟路地帮他揉捏太阳穴。
“力道重点。”
“这样呢?”
“还可以重点,对,就是这样,好。”
话落,李恒脑袋后仰,抵着她的腰腹说:“你若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去邵东找你了。”
麦穗娇柔笑笑,左手伸到书桌上,拿过一本书遮住他的眼睛。
“为什么遮住我眼睛?”他问。
“侵略性太强。”麦穗开心回复。
“哪有,明明你是的眼睛太过内媚好嘛。”李恒小声辩驳。
麦穗手指弯曲,一连弹了三下他面门上的书本,临了昂首俏皮说:“反正不能让你使坏。”
话到这,书房忽地没了话,但两人也不尴尬。
李恒闭上眼睛,安心享受,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见他真的睡熟了过去,麦穗渐渐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地低头望一会他的脸庞后,接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掸在他胸口。
这个天睡着了容易着凉感冒,麦穗学妈妈照顾爸爸的样子照顾他。
走出书房,迎面接受到了周诗禾的注目礼。
彷佛被闺蜜看透了心事一样,麦穗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周诗禾并没有拆穿她外套为什么不见了的事,而是把稿子放下站起身说:“穗穗,陪我去趟寝室,我忘了东西没拿。”
麦穗答应下来,两女并排往楼下走去。
麦穗问:“曼宁和宁宁呢,还没来?”
“来了又走了,说是去外语学院看电影。”周诗禾说。
离开巷子,麦穗忽地换话题,关心问:“你在看他的新书,后面写得怎么样?”
报纸上的舆论那样对他不利,她无法不关心,甚至前几天在邵市的时候,她都经常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事,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是替他忧愁。毕竟都是老乡哎,好不容山疙瘩里出这样一个了不得的大文人,新书却遭遇了这档子事,那些心善之人都替李恒急。
周诗禾能理解她的迫切心思,但还是从心客观评价:“写得非常好,比他的《活着》和《文化苦旅》更具有吸引力。”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刚刚要不是孙曼宁和叶宁打断了她读书的氛围,她根本不会察觉到麦穗从书房出来,也不想动身去寝室。
闻言,麦穗舒缓了一口大气。其实宋妤也在信中问到了这情况,还问他现在的心境怎么样?
麦穗明白,宋妤之所以间接问自己,而不是去问当事人李恒,也是不想给李恒造成压力。
麦穗有时候真不懂,明明宋妤骨子里很关心他,却总是表现得很淡然,就真的不怕他那份爱被别人抢走了吗?
ps:先更后改。
麦穗爷爷算是伏笔,且这个事是三月现实中亲眼见过的,不接受反驳
(本章完)
第376章 ,禁忌
第376章 ,禁忌
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11点过了。
真他娘瞧这酒喝得,真是忘了白天黑夜,李恒双手揉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了胸口的蓝色外套上。
这是麦穗的,他一眼就认出来。
凝视一会,稍后他拿起外套放在鼻尖闻一闻,嗯,一股清新的太阳光味,显然她是刚洗完澡穿身上就又铺自己胸口了。
这个点,她在干什么?睡了没?
想到麦穗,李恒抓起外套出了书房。
二楼找一圈,没人。
下到一楼找一圈,依旧没人。
难道去了隔壁27号小楼?
这般思绪着,他打开大门准备去隔壁瞧瞧,结果才到巷子中央就遇见了余淑恒。后者手拿一瓶白酒,恰好从对面小楼出来。
“余老师。”李恒率先开口。
“嗯。”
余淑恒微点下头,然后问:“你今晚要不要写作?”
李恒摇头:“今天头蒙蒙的,没思路,不打算写,准备给自己放个假。”
余淑恒晃了下手里的茅台:“那陪老师喝酒。”
李恒早就猜到了,没拒绝:“可以。”
说完可以,李恒侧身打望一眼27号小楼,发现大门紧闭,一片漆黑,他顿时熄了去喊门的心思。
其实麦穗和周诗禾并没有睡,两女此时正在阁楼上小声聊天来着。
本来看到李恒开门出来时,麦穗还想着回客厅把灯拉开的,结果下一秒就见到了余老师出门。
借着微薄的月光,麦穗和周诗禾对视一眼,刚站起身的她又缓缓坐了下去。
随后两女一直没再开口交谈,而是默契地看向巷子里的一男一女。
直到李恒和余老师回到屋里,周诗禾才娴静开口问:“你现在困不困?”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假若麦穗不困的话,她正好去隔壁看会《白鹿原》。
当然,看书是周诗禾的真实想法,但也是在帮闺蜜。
到得现在,巷子尽头这几户人家基本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
余老师平素的一举一动正一步一步印证了周诗禾的猜测。
同时她也明白,麦穗应该也后知后觉发现苗头了,只是不敢确认,不敢往那方面多想。毕竟余淑恒是他的老师,也是她们两人的任课老师。
麦穗沉默半晌,起身道:“我有些困了,睡觉吧。”
闻言,周诗禾知晓闺蜜面对余老师退缩了,当即没再说什么,一起回了主卧。
躺到床上,久久无法入眠的麦穗忽地出声:“诗禾,睡了吗?”
周诗禾回应:“没有。”
麦穗睁开眼睛望着天板问:“是你,你会怎么做?”
很多事情两女都心知肚明,关系好成这样的她们少了客套的铺陈和弯弯绕绕,彼此直白地说着体己话。
周诗禾沉思一会,摇摇头说:“不知道。”
麦穗侧翻身子,瞅着闺蜜。
周诗禾说:“我没有过感情经历,无法体会其中的奥秘和精髓,不好胡乱给你建议。”
话到这,她顿了顿,补充一句:“不过书上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许感情因人而异,做出什么选择都有理由吧。”
麦穗听得忘神,许久才好奇地问:“在对你有好感的这么多异性中,难道就没有一个特别的?”
特别的?
周诗禾脑海中突然钻出一个人影。这人非常有才华,在东北滑雪时搂过她、亲过她;前后在一间屋子里同居了个把月;独处时,他偶尔会情不自禁从侧面或者背后静悄悄地凝视自己;还知道他三次梦到过自己…
“想起来了?”见好友迟迟不回复,麦穗提起几分兴趣。
黑夜中,周诗禾下意识避开闺蜜的直探眼神,柔弱开口:“没有。”
听闻,麦穗意兴阑珊地垂下眼皮,想着各种与他、与宋妤的各种往事,没了声。
周诗禾同样没了聊天的兴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别去想,试图进入梦乡。
…
另一边。
进门后,一身黑的余淑恒转头问:“家里还有没有菜?”
李恒关上门往厨房走去。
见状,余淑恒跟在他身后。
寻找一番,他遗憾道:“麦穗今天才回来,有阵子没开火了,橱柜中只有生米和豆腐乳,额…坛子里还有酸辣椒酸萝卜之类的。”
余淑恒说:“生米也行,有总比没强。”
“行,老师你去楼上稍等,马上就好。”李恒说动就动,立马架起了锅。
余淑恒并没有听他的,而是退到厨房门口,身子斜靠厨房门框看着他忙活。
有好久没看他做菜了,余老师一时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同看他做菜相比,更久的是她几个月没来这边睡了。
今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才找出一瓶茅台以喝酒的由头来他家。
看到他,看到他忙活,余淑恒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念想: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油酥生米很快就好,装盘出锅时,他问:“老师,放盐?还是放?”
余淑恒问:“你们湘南吃哪种?”
李恒道:“盐。”
余淑恒说:“放盐。”
“诶!”李恒诶一声,舀一勺半盐放入碗中,随后拿起菜碗上下左右颠簸,把盐巴颠匀称。
生米好了,再弄一碗坛子菜,6块豆腐乳,一齐端上二楼。
余淑恒把茶几空出一块地方,铺上报纸,等他把菜放好后,起开茅台倒了两杯酒,他面前摆一杯,然后她拿起自个酒杯一饮而尽。
李恒诧异,“不先吃点菜?”
余淑恒说:“好久没这么痛快喝酒了。”
李恒问:“老师你这是遇着事了?”
余淑恒抬起头,诡异地看着他眼睛,“你猜。”
李恒想了想,临了摇头:“猜不着。”
余淑恒又给自己倒一杯酒,端起来说:“陪我干一杯,我告诉你。”
李恒配合地同她碰了碰酒杯,真的一口干。
余淑恒喝完第二杯酒,捏着空酒杯问:“你说,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李恒脱口而出:“这简单啊,追就是。”
余淑恒沉默一阵,再次开口:“要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呢?”
李恒顿了顿,低沉问:“什么叫不该爱的人?”
余淑恒幽幽地反问:“姐弟恋算不算?师生恋算不算?男方有对象算不算?”
李恒道,“如果是这样,我会喝酒把自己灌醉,什么都不去想。”
余淑恒似笑非笑说:“你这是借酒浇愁愁更愁,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李恒反驳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人生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最重要。”
余淑恒听完没做声,自顾自倒第三杯酒,喝了起来。
李恒跟着喝了一杯,随即放下杯子不再动,一边吃生米一边看着她喝,自己的白酒酒量实在有限,两杯急速下肚,头已经半晕了。
喝到第5杯,酒意开始上涌的余淑恒看过来,糯糯地开口:“小男生,一个美丽女人在你面前这样放肆喝酒,你为什么不阻止?”
李恒同她对视,道:“老师,你平素太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了,时刻保持着优雅也累。我觉得你需要放纵一回,醉酒一场并不算坏事。”
余淑恒问:“若是喝醉,那我今晚睡哪?”
李恒道:“我这边有房间。老师要是想回自己家,我也可以送你过去。”
听到自己家,余淑恒目光偏移,望向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说,“下雨了。”
李恒转头跟着瞧了一会:“可不是。春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还过两天就是6月份了,现在是梅雨季节,在咱们江南,雨水还不是说来就来,就是这么任性。”
听了会雨,稍后余淑恒再次喝了一杯白酒。
这杯白酒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杯下去后,没多久她就李恒的视线中摇摇晃晃倒在了沙发上。
唉,李恒默默叹口气,静坐些许后,起身来到她身边,试图搀扶着她回次卧。
可能是她个太高,也可能是她喝得烂醉如泥,李恒试了几次都没扶起来,最后冒得法,干脆腰一弯,一个公主横抱、抱着她进了次卧。
把她平放床上,李恒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几秒,随即放弃了帮她脱外套的念头,实在是她的鼓鼓囊囊很有诱惑力,每多瞅一眼,他的自制力就会动摇一分。
给她去掉拖,给她盖好被子,李恒直起身打算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他左手。
李恒怔住,回头望向床上的女人。
此时她面色红晕,书香气质浓郁,形象端庄,看在眼里有一种赏心悦目、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眼睫毛合拢在一块,并没有细微颤动,李恒没发现异常,随后屏息听闻她的呼吸。
她呼吸匀称悠长,并没有任何破绽,像是真的沉沉醉了过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人近距接触了,望着床上高贵优雅的漂亮女人,想到她曾经几次三番附耳挑逗自己、惹自己生出了生理反应,想到两人在白鹿村隔木板而睡的日子,念头触及的李恒忽然气息加重,脑海中钻出一个可怕的禁忌念头。
这禁忌念头一经出现,就犹如潮水一般壮大,让他血液沸腾,越来越兴奋。
“老师。”他轻声喊。
余淑恒没反应。
“余老师。”李恒哑着嗓子再次喊。
余淑恒依旧没动静。
低头瞧了瞧她的手,李恒深吸两口气后,以极大毅力掰开了她的手,接着起身,拉熄电灯,走了出去,还顺带把房门关上。
这是一个尤物唉!
已经很多次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了。
李恒感觉自己现在精力旺盛,能手撕一头牛,去阁楼上吹了会夜风后,最终无奈地去了洗漱间,不得不用冷水澡降压。
洗澡降压的时候,李恒好想立刻停止去沪市医科大找肖涵,可惜现在太晚了;也想过去隔壁小楼敲门,找麦穗,但估计会把这姑娘吓到。
胡思乱想着,他又想到了那封信那个钥匙,房产离五角广场并不远,要是自己现在赶过去,她会不会真的随叫随到?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次卧上,集聚到了余淑恒身上。
期间,被欲念冲昏头脑的他再次走出淋浴间,来到了次卧门口,盯着门把手挣扎了很久很久,最后当他伸手握住门把手推开一条缝隙时,他陡然清醒过来。
他娘的!自己在干什么?
李恒浑身一激灵,吓得把门轻轻合上,澡也顾不上继续洗了,回了自己卧室。
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夜色归入宁静,次卧的余淑恒缓缓睁开了眼睛。
6小杯白酒是极限,今夜她确实喝醉了。
但常言道,酒醉心里明,她虽然身体困乏,却意识清明,清楚他的所有行为举止。
余淑恒抬起左手看了看,没一会,身体滚烫,到现在她自己都不敢信,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事。
好在小男生意志力还算坚定,要不然今晚非出事不可。
想到出事,余淑恒思绪蔓延,忍不住猜测,他在床上干什么?
若是他今晚没控制住,上了床,自己会怎么处理?
杂七杂八想一通,余淑恒慢慢坐了起来,先是发会呆,稍后鬼使神差来到房门处,凝视倾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客厅很安静。
得到精准判断的余淑恒悄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有些渴,用杯子接了一杯水喝。
只是喝到一半时,她的目光漫不经心投到了主卧房门上,沉默片刻,她的双腿像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来到主卧门口才停下。
她停下后,茫然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这样过去了一分钟,主卧忽地传出一个声音,“是老师吗?”
他的声音。
余淑恒愣住,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心跳骤然加速,被这声“老师”带动,她整个人霎时处于一种奇异状态中。
踏踏
主卧传来动静,有脚步声。
余淑恒身子细微抖了抖,三步做两步,两步做一步,快速平移回了自己卧室,随后把门关上,反锁。
接着她不敢停留,脱鞋回到了床上。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并停在了门口。
此时此刻,相隔一个薄薄的木板房门,有两颗心在炽热地跳动着。
“咔嚓.!”
沉静的夜幕中,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是门把手在动。
余淑恒死死盯着门把手,抿着嘴唇一动不敢动。
门把手转了半圈,没打开门,又转了半圈,还是没打开门,随后偃旗息鼓了。
等了小半天,没等到门把手第三次传来动响,余淑恒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她惊讶发现,在不知不自觉中,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来没有刺激过。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也从来没有这般.
思及此,她及时掐断了念头,不敢再想下去。
两分钟左右,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伴随着隔壁主卧的关门声,世界再次陷入安静。
确认无事,余淑恒身子一软,瘫靠在床头,双手捧着半杯茶,久久无声。
这个晚上,李恒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冲到隔壁、暴力破门而入,抱着床上人翻云覆雨。
这个晚上,余淑恒终究是没在26号小楼过夜,摸黑回了自己家。
睡意全无的她洗个澡后,打电话到了邵市。
“咚咚咚”
“咚咚咚”
电话一连响了6次铃声,才被接起。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哈欠连连的声音:“喂,哪位?”
“润文,是我。”余淑恒说。
王润文看眼手中的听筒,蹙眉:“大晚上的,你不睡觉?”
余淑恒说:“喝了点酒。”
“我也喝了酒,睡觉。”王润文没好脾气。
余淑恒问:“你为什么喝酒?寂寞难耐?”
王润文困死了,答非所问:“有事说事。”
余淑恒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轻轻说:“我刚从他家里回来,就差一点了。”
一句话,王润文所有的困意登时烟消云散,一屁股坐沙发上,呵呵冷笑:“说清楚点。”
余淑恒说:“我本来在他家次卧睡的,但他在房门口站太久,我就回来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里边传来一阵忙音。
余淑恒不急,把红色听筒放回去就静静地等。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响起,她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王润文的嘲弄声:“我是真没想到,当初瞎了眼,把他托付给你。”
余淑恒不以为意,优雅地说:“你冰箱里不是有新鲜杨梅?去吃一颗。”
王润文眼睛眯了眯:“你是打算辞职了?”
“那你希望我辞职吗?”余淑恒问。
王润文沉默,随即啧啧一声,“啧啧,终于敢直视内心了?”
余淑恒拿一个靠枕放小腹位置,“肖涵和他发生了关系。”
王润文问:“你意外?”
余淑恒接着说:“麦穗应该和他接过吻。”
话到这,电话那头和这头都默然无声。
过去好久,王润文打破僵局问:“还有没有?那周诗禾呢?”
余淑恒说:“这些还不够?”
王润文问:“你怎么想的?”
余淑恒说:“他有备用钥匙,今晚没用。”
王润文冷笑连连:“这样有意义?”
余淑恒撕开她的伪装:“你不懂其中的意义?”
王润文心纠一下,烦躁喊:“半年内,不要打我电话,也不要来找我。”
听到这话,余淑恒把听筒搁到了茶几上,起身来到里边小屋,找出春晚录像带,循环往复地播放春晚第6个节目《故乡的原风景》。
次日。
今儿李恒起了个大早,把昨晚弄脏的衣服清洗干净后,打着伞去校外买了早餐回来。
来到巷子尽头,他扫眼门窗关闭的25号小楼,随后走到27号小楼大门外,伸手拍门。
“啪啪啪!”
“麦穗,开门。”
他才喊一声,大门就从里面开了,露出了麦穗的窈窕身影。
隔着门面面相对,李恒问:“这么快?你这是打算去买早餐?”
麦穗指指餐桌上,“已经买回了,看你没开门,就没给你送过去。”
李恒问:“你不是有钥匙么,为什么不送过去?”
麦穗看看他,没做声。
李恒问:“我们之间也打哑谜了?”
麦穗无奈笑笑,“没有,就是怕吵醒你。”
相视一会,李恒没抓着不放,转而问:“诗禾同志呢?”
麦穗说:“买早餐时,裤腿被人骑自行车溅了脏水,在楼上换衣服。”
李恒走进屋,背对她冷不丁讲:“以后尽量去我那边过夜,春天雨水多,我害怕打雷。”
真的只是害怕雷吗?麦穗凝望他背影,稍后答应下来:“好。”
没一会,周诗禾下来了,这姑娘细细观察一番李恒,发现他黑眼圈比较重,估计是昨晚没休息好,不过她不是多事之人,假装不知情,安静地陪两人吃早餐。
吃到一半,李恒对麦穗说:“等会你给余老师送一份早餐过去。”
麦穗轻嗯一声。
用餐过后,麦穗挑一份余老师爱吃的早餐,径直往26号小楼行去。
见状,李恒提醒,“余老师在自己家。”
麦穗:“.”
周诗禾巧笑一下,让麦穗脸色更囧了几分。
目送麦穗掏出钥匙进了25号小楼,李恒问旁边之人:“你们昨晚在阁楼上?”
周诗禾看他眼,默认。
李恒郁闷道:“我还以为你们睡了,为什么不开灯?”
周诗禾温润说:“更有感觉。”
她说得是黑夜谈心更有感觉。
没一会,麦穗从25号小楼走了出来,告诉两人,“余老师还在睡觉。”
6月1号。
第一节英语课刚刚结束,上厕所回来的张兵就对李恒说:“老李,魏晓竹来了,她说找你有事。”
正和李娴闲聊的李恒点点头,站起身走出了教室,迎面问魏晓竹,“你哪天从老家回来的?”
魏晓竹说:“昨天晚上,由于比较晚了,就没来找你。”
说着,她扫眼周边偷偷打量自己的男生女生,对他说:“我们去外面聊。”
“成。”李恒跟她下楼,来到了管院外面的草地上。
魏晓竹从兜里掏出一张老旧照片,递到他跟前:“这是一张高中毕业班合照,我姑姑从别人那里弄来的。你看看第二排中间这位,是不是很像你妈妈年轻的时候?”
李恒低头认真辨认一番,高兴道:“嚯!何止像啊?除了发型不对,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你们找到了她吗?”
魏晓竹摇了摇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听人说你小姨如今不在连云港,而是去了济南定住。我姑姑正在托人帮你联系,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有具体消息。”
“真的么?”
“嗯,我和姑姑一起去的,亲耳听见的。”
“那太好了,我老妈要是晓得小姨的下落,肯定会激动坏了的,真是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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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77章 ,纯音乐专辑
第377章 ,纯音乐专辑
李恒瞧着手里的照片,问她:“这张照片能不能暂时放我这?”
魏晓竹笑说:“就是给你的。”
李恒心情愉悦,顺便夸赞一句:“你今天这一身白很有气质,非常适合你。”
说到白色,他最先想到的是宋妤,如兰气质的她是李恒见过的所有女人中同纯白色最匹配的,简简单单在她身上就有一种高级感,纯净自然的美貌,能洗涤人的灵魂。
当然,眼前的魏晓竹也不错,虽然和宋妤的气质不一样,给人的美感也不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魏晓竹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啊。
把照片收好,李恒问:“你们今天几节课?”
魏晓竹说:“三、四、五六都有课。”
李恒想了想道:“这样,晚上咱们叫上麦穗,一起吃个饭。”
魏晓竹答应下来。
等人走远,李恒回到教室再次观摩了一会照片,真是没想到啊,原本他都不太抱希望的,没想到真的有了线索。
前生老妈一直念叨着小姨,也托人寻找过,但每次都查无音讯。后面信息发达了,但由于李建国同志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记性开始变差,总是健忘,寻找之事渐渐不了了之。
李恒写了一封信,把小姨的事情详细讲了讲,并打算连同照片一起寄到京城,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傍晚时分,李恒、麦穗和魏晓竹三人在老李饭庄一起吃的晚餐。
还是老样子,每次麦穗和魏晓竹凑一块,就会产生完美的化学反应,两女挨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李恒好几次想搭话,却发现根本插不进去啊,最后只能默默吃着菜,听她们唠嗑。
饭后,三人以消食的名义沿着复旦校园逛了大半圈,临了两女一合计,又跑去外语学院看电影。
外语学院,逮着好不容易相处的空隙,麦穗关心问他:“是不是冷落了你?”
李恒翻记白眼,“你才反应过来么,我就一局外人好嘛,不知道还以为是你们俩在谈恋爱呢。”
麦穗柔媚一笑,从兜里掏出两颗巧克力塞他手心,“这是最后两颗,寝室没有了,都给你。”
李恒低头瞅瞅,还一颗到她兜里,“我们俩,一人一颗。”
麦穗伸手抓着衣兜里的巧克力,望着他的眼睛里,亮晶晶全是妩媚笑意。
对视着,李恒看得食指大动,附耳小声说:“每次和你在一起,彷佛就忘记了任何烦恼。”
这不是情话的情话,以最直白的方式打动了麦穗内心深处的柔软,望着他望着他,她忽然微微昂首,眼睫毛颤颤巍巍合拢起来。
李恒呆了呆,快速扫眼四周,随即意会地吻住了她。
这一吻,没有天崩地裂,只有绵绵柔情。
麦穗第一次这么主动,也是前所未有地认真亲吻,甚至亲昵到情深之处,她双手圈住他脖子,充满无限风情的身子骨紧紧贴在他怀里,红唇一张一合,忘情地迎合他。
从厕所回来的魏晓竹越过拐角准备说话时,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看着两人在昏暗角落缠缠绵绵,她彻底傻住了!
尽管早已猜到李恒和麦穗关系不简单,猜到麦穗心系于他,但眼前的画面还是强烈冲击到了魏晓竹的神经。
这还是自己认识中的麦穗吗?
还是那个言行举止比较保守的麦穗吗?
怎么会.?
魏晓竹脑子有点僵住,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她本能地退却,退回到拐角另一侧,接着四处张望,防止有人过来打扰他们。
察觉到自己小心翼翼的模样,魏晓竹哑然失笑,随后再次轻手轻脚拉开一段距离,站在楼道口,当起了哨兵。
一吻过后,后知后觉回过神的麦穗满脸羞涩,低头不敢看他。
李恒伸手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真情流露往往就在某一瞬间,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还是她,她还是那个麦穗。
刚刚只是她忽然情动了,才会便宜了李恒。
拥抱一会,麦穗松开他脖子上的双手,往后退两步,离开了他怀抱,她柔柔地开口:“李恒,我很害怕。”
李恒问:“害怕什么?”
麦穗说:“害怕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迷失在你的怀里。”
李恒伸手捉住她手心:“不用怕,老天就算下刀下雨,我都会替你挡着。”
麦穗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他,稍后说:“晓竹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去那边光亮的地方等她。”
“嗯。”
两人走出昏暗角落没多久,暗暗留心两人动静的魏晓竹这次才不徐不疾地沿着走廊来到两人跟前,她勉力笑说:“不好意思,刚才在那边遇到一个同学,聊了几句,让你们久等了。”
李恒瞧了好几眼对方,悄然点头,随后抬起左手腕看看时间说:“马上7点,电影播放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去吧。”
这话得到两女附和,一同买票进了教室。
今天播放的是老电影《末代皇帝》,这电影去年国庆期间他和宋妤在京城观看过,没想到这会又遇着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见两女看得十分投入,他也没扫兴,而是静坐在位置上想纯音乐专辑的事。
目前鞋厂正在修建,由于资金有限,并不打算一口吃个大胖子,而是分阶段投入,计划月底完成第一阶段的施工。
工厂在建,机器设备尽管不是新家伙、却也已经到位,人员目前仍在招聘,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恒对今生第一次合伙创业充满了期待。
9月份!
9月中旬汉城奥运会就会如期举行,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不多了,李恒心里盘算着纯音乐专辑的事,既然要走中高端路线,那就离不开他的个人名气,而写书和出纯音乐专辑无疑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最好方式。
《白鹿原》目前已经写完37章,根据计划,大概还有9篇章左右就会迎来大结局。
倒是纯音乐专辑还只有《故乡的原风景》和《最后的莫西干人》两首曲子,时间紧迫,是该行动起来了。
按他的设想,既然要出专辑,那怎么着也得凑够8首左右的曲子吧,最低标准也不能低于6首,要不然连mini专辑都算不上,那就太没意思了,实现了不自己的预期目标。
其它曲目该选哪些好呢?
既要未问世的,还要经典好听的,最好是获奖比较多的作品。
思着想着,李恒脑海中连着钻出了两首曲子《雨的印记》和《天空之城》。在记忆中,这两首曲子是世界范围内评价非常高且获奖无数的作品。
至于两首曲子孰高孰低,这倒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在他这里很难分出高下,平素喜欢听哪首,完全是看当时的心情。
这两首要了么?
《雨的印记》是韩国作家李闰珉的,《天空之城》则出自大名鼎鼎的音乐家久石让。嚯!一个韩国,一个日本,这就如同《哪吒2》中的鹿童和鹤童啊,全是美国的狗腿子,他运用拿来主义完全是一点负担都木有。
暂时敲定两首,不满足的李恒继续努力抠摸记忆,抠啊抠啊,他灵机一动,又想到了4首世界级名曲《安妮的仙境》、《菊次郎的夏天》、《故宫的记忆》和《夜莺》。
而想到雅尼的作品《夜莺》,李恒稍后又联想到了雅尼的另一首曲子《和兰在一起》,它们都有着浓郁的中国风格,充满了神秘的东方韵味和浪漫气息,最是符合他的身份。
思及此,李恒觉得第一张纯音乐专辑差不多就这些了,不过《安妮的仙境》和《菊次郎的夏天》名字不对劲,得改一改。
据说《安妮的仙境》这首曲子的创作者一直渴望一个叫安妮的女儿,但遗憾的是,这个愿望没能实现,于是他将自己的渴望和希望融入到了这首曲子中。
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李恒霎时想到了宋妤,叫《宋妤的仙境》?
下一秒,他的眼皮跳了跳,这样是不是太过高调了?肖涵和子衿会不会拿刀杀了自己?
宋妤会不会因此招来巨大关注,从而把自己脚踏几条船的事情推向风口浪尖?
虽说有余老师撑腰,他不怕媒体曝光,但还是心惊肉跳地打起了退堂鼓,不行不行,他妈的这简直比馊主意还馊哎!
要不叫《洞庭湖仙境》?这名字够委婉,却暗合了宋妤的出生地,相信宋妤一眼就能识破自己的心思。
再者,古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楼的诗词名句,自己再给洞庭湖冠上仙境貌似不离谱吧?
说不定这首曲子名动世界后,未来还能给洞庭湖的旅游业带来巨大收益呢。
奶奶个熊的,懒得费脑细胞,就它了。
至于《菊次郎的夏天》,他脑海中蹦出两个改名方案《小时候的夏天》和《复旦的夏天》?
但稍后想到,他娘的复旦的夏天自己还没正儿八经亲历过吧?也太鬼扯了,于是他暂定名为《小时候的夏天》,反正曲目主打一个诙谐、机灵和喜感,倒是无意间契合了“小时候”这个词汇。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78章 ,震撼!震撼!余老师想辞职
第378章 ,震撼!震撼!余老师想辞职
电影《末代皇帝》播放完了,教室同学开始陆陆续续离开。
而李恒在则座位上一动不动,仍沉浸在自己的纯音乐世界中。
“李恒,我们该走了。”和魏晓竹起身走一段,发现身后少个人,麦穗哭笑不得地又跑回来叫醒他。
“哦,好。”李恒清醒过来后,应一声,也起身跟着走出教室。
魏晓竹问他:“你刚才在想自己的事情,没看电影?”
大家都是复旦高材生,有些事情是瞒不了人的,李恒没撒谎:“是,这电影我去年看过。”
魏晓竹本欲再问几个问题,可瞧眼旁侧的好友麦穗,想到之前李恒和麦穗在角落里拥吻缠绵的那一幕,她放弃了深问的心思。
在一个十字路口,李恒问:“你们是打算继续逛会校园?还是?”
魏晓竹说:“我有点事要去趟姑姑家。”
李恒和麦穗互相瞧瞧,几乎同时开口:“那我们送你过去。”
魏晓竹姑姑住在燕园红楼,两人特意绕了一圈送她。
抬头望了望二楼亮着的灯,魏晓竹对他们俩说:“就到这吧,谢谢你们。”
“成,那我和麦穗先走了,回头再见。”
“再见!”
站在走廊上目送两人并肩离开,魏晓竹转身却看到了姑姑,她吓了一跳:“姑姑,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魏亦宁问:“李恒和麦穗送你来的?”
魏晓竹有点小惊讶:“你认识麦穗?”
魏亦宁点点头:“李恒和她经常来这边的小桥流水散步,而麦穗又是学校晚会的主持人,见多了自然就认得。”
魏晓竹回头看看快要消失的两个背影,忽然问:“姑,你觉得他们俩般配吗?”
魏亦宁诧异,“你不是说李恒另有女朋友?”
见侄女不说话,魏亦宁沉吟一番道:“你是指麦穗么?爱上李恒这样的男人需要勇气。”
魏晓竹疑惑:“怎么讲?”
魏亦宁说:“直觉告诉姑姑,李恒会是一个多情的人。”
魏晓竹笑问:“你这直觉的依据是什么?”
魏亦宁说:“论五官的完美度,他的长相不差女生,比较少见。”
魏晓竹听得哑然,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的眉毛、眼睛、口鼻、耳朵和面部轮廓都没有死角,无从反驳。
魏亦宁瞥她眼,提醒道:“你要同他保持一定距离,千万不要对他动心,要不然将来苦的必定是你。”
魏晓竹笑笑,说一声“我知道了”,跟着姑姑进了屋里。
另一边。
见他走路好几次差点撞到路边小树,麦穗右手在他跟前扬了扬,终是忍不住询问:“你在想什么?”
李恒眼皮跟着她的手眨了眨,“我在想专辑,脑海中满是曲子。”
“曲子?”
“嗯。”
“《故乡的原风景》那样的?”
“对。”
得到肯定回复,麦穗望向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今晚要写出来吗?”
“写,打算熬夜。”
“我陪你。”
一句“我陪你”,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庐山村巷子口,李恒迎面撞见了周诗禾和叶宁,两女手拿书本,应该是刚从图书馆回来。
四双眼睛相撞,叶宁率先开口:“咦?你们俩去哪了?也不去图书馆看书?”
李恒道:“我们欠魏晓竹一顿饭,请客去了。”
“啧!请客也不叫上我和诗禾的吗?这友谊还要不要的?咱们还是不是朋友?”叶宁直接走到李恒和麦穗中间,把两人分开,玩笑逼问。
李恒摸摸袋口:“兜里还有钱,明儿请你和诗禾。”
“这还差不多。”
叶宁很满意他的回答,随后换个话茬讲:“对了,李恒,我堂姐给我写信了,还弯弯绕绕问到了你。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她对你还余情未了哩!写信也是为了你,我她喵就是一顺带的。”
麦穗和周诗禾面面相觑,笑了出来。
李恒倒是显得坦荡:“叶学姐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用不着担心她,她能凭本事坐到复旦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手段比你想得要厉害多了,如今在美国可谓是风生水起噢。”叶宁对这堂姐的心情始终是复杂的,有亲情的关心,还有从小活在堂姐阴影里的嫉妒。
李恒点头,信这话。
正如叶宁所说的,在全国名校能混上学生会主持主席的人,不论是谁?都不可以小瞧对方。
对方要么家里有背景,要么自身能力过硬,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庸才是不可能走到那位置的。
当然,这里指的是名校,名校的学生会主席才有含金量。档次差一点的大学另说。
更何况还是如今大学还未扩招的年代,叶展颜的个人能力更是毋容置疑。
回到庐山村,李恒不敢耽搁,火急火燎地钻进了书房。
见状,麦穗烧一热水瓶开水后,也跟了进去。
叶宁转头问周诗禾,“听说写曲子诶,《故乡的原风景》那样的曲子诶,诗禾你不跟进去瞧瞧?”
周诗禾对纯音乐比较喜爱,有些意动,但还是没跟过去,温婉说:“有点困了,等会睡觉。”
“嘿!”
叶宁嘿一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没意思,真把我当局外人啦。”
说罢,叶宁才来又走了。
周诗禾安静地看着好友背影,也没挽留。
叶宁并没有回自己寝室,而是去了女生12号宿舍楼,找到了孙曼宁。
孙曼宁问:“你怎么来了?我刚忙完手上的事,还打算去庐山村找你们耍。”
“耍个屁!李恒今晚要创作曲子,穗穗跟着去了书房,诗禾为了陪我,假装说困了,愣是没去。”叶宁吐槽。
孙曼宁笑嘻嘻问:“你知道什么了?”
叶宁伸手指指她,“你们是真当我傻呗?穗穗暗恋李恒的事,你真以为我没看出来?
跟你讲,老娘我早就看出来了,要不然我平素哪会那么配合你们?”
孙曼宁不以为意:“我就晓得瞒不过你。”
“那是,穗穗连衣服都帮他洗,甚至还帮着洗过袜子和内裤,要不是心有所属,堂堂一复旦高材生谁会去做这种掉分的事哇!”叶宁如是说道。
孙曼宁问:“那你还回不回庐山村?”
“不回了,让诗禾去书房陪他们俩吧。”叶宁说。
孙曼宁摇头,“诗禾不会去的。”
叶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我也不回去了,太没面子。”
闻言,孙曼宁熄了凑热闹的心思,爬上床:“上来,咱们今晚一块睡。”
书房。
一进屋,李恒拧开笔,铺好本子,坐在椅子上理清所有思绪后,就埋首忙活了起来。
麦穗先是给他倒杯茶,而后觉得屋里有点闷,起身来到窗前,轻手轻脚把窗户打开一半,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进来。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了书桌左边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经过快一年的贴身相处,两人的感情已经逐渐明朗,甚至还有好几次肌肤相亲。
要不是麦穗有伦理道德思想包袱,要不是她心里有结,以她对他的爱意,早就敞开身心接纳他了。
余淑恒手拿一杯咖啡出现在了25号阁楼上,目光隔空在两人身上停留小会,随后回到屋里拉熄电灯,再次来到阁楼中,来到天文望远镜下,把全部心思放到了浩瀚宇宙中。
李恒和麦穗之间的牵绊,余老师早就了然于心。她现在正处在十字路口,前几天的试探无疾而终,没能打破她心中的枷锁。
其实她空闲下来后偶尔会思忖,要是那晚自己不松开手会怎么样?
自己不反锁房门会怎么样?
自己直接挑明会怎么样?
他拿出备用钥匙进来卧室,是不是就一切水到渠成?
余淑恒明白,自己的家庭背景太高,又是大学老师,双重锁链限制住了他。至少在她眼里,这小男生绝对不是一个什么正人君子。
咖啡香气浓郁,6月的夜风不冷不热,很适合休养生息,余淑恒扫眼对面如同水墨画静止一般的两人,心头毫无波澜。
经过快3个小时的奋笔疾书,李恒写下了9首曲子。
分别是:
《最后的莫西干人》
《雨的印记》
《风居住的街道》
《洞庭湖仙境》(由安妮的仙境改名而来)
《夏天》(原名菊次郎的夏天)
《故宫的记忆》
《夜莺》
《河西走廊》
《和兰在一起》
本来他想写《天空之城》的,可对这首曲子记忆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88年以后出品?
现在又没电脑互联网去检索,国内信息又闭塞,只得暂时把《天空之城》毙掉,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找找资料,要是这首曲子已经出来了就算了。要是没出来,嚯!高低得来一句再说再说!
把《天空之城》临时换成《风居住的街道》,李恒倒也没有失落感,反正都是经典名曲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而且后者是二胡和钢琴合奏,二胡可是他最拿手的乐器啊,非常适合自己演绎。
“写完了?”
麦穗会唱歌,认识一小部分曲谱,但一首曲子连贯起来她就分不清好坏了。可见他修修改改创作了快3小时,一口气写出了9首曲子,还是替他感到开心。
“嗯。”
李恒嗯一声,伸手夺过她手心的茶杯,一口气喝完,临了塞她跟前,“渴死了,再给我倒一杯。”
麦穗依言,再次给他倒一杯。
连着喝完两杯水,李恒瞅瞅手表,道:“快1点了,我们洗洗睡吧。”
一句“我们洗洗睡”,麦穗听得耳热,站起身,不动声地离开了书房。
洗漱完,麦穗犹豫要不要回27号小楼?
但接触到李恒的眼神后,她瞬间迟疑尽消,去了次卧。
这个晚上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李恒靠在床头柜又琢磨了一会文献资料才沉沉睡去。
…
第二天。
李恒是被人摇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了床头的麦穗。
“唔,几点了?”他还没睡醒,迷糊着问。
“快8点了,诗禾和于老师来了,在外面客厅。”麦穗告诉他。
李恒几乎秒懂,“来看曲子的?”
麦穗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和诗禾在楼下交谈你昨晚创作的曲子时,余老师听到了,就一起来了。”
李恒打个哈欠,摆摆手道:“没事,余老师不是外人,到时候录制专辑还得仰仗她。”
“好,那你赶快起来。”麦穗瞄瞄他被褥,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曾经见过的隆起画面,顿时离开了卧室。
穿衣下床,麻利吃完早餐后,李恒带周诗禾和余淑恒进了书房。
“老师、诗禾,曲子都在这,你们过过目。”
他从抽屉中掏出9首曲谱,交给两女。
由于有《故乡的原风景》和《最后的莫西干人》两首珠玉在前,喜爱音乐的余淑恒不敢掉以轻心,很是慎重地接过了曲谱,并匀出一部分给诗禾,全程认真而庄严,显得非常有仪式感。
余老师手里拿的是《故宫的记忆》、《夜莺》、《河西走廊》和《和兰在一起》四首曲目。
等她一一细致地看完,整个人都傻掉了,定定地凝视李恒,许久无声。
周诗禾也不遑多让,等把另外五首品味一番后,内心的冲击比余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分震撼!
比当初第一次听闻《故乡的原风景》还要震撼!
毕竟《故乡的原风景》才一首,而现在自己手里握着5首同级别的!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还不清楚余老师手里的曲目质量如何?但仅仅凭借自己手中的5首曲子,李恒就足以扬名立万,就足以名震全球音乐界,就足以封神成为殿堂级音乐家了!
注意!是音乐家!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歌手、歌唱家之类的,他们跟音乐家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
书房很安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稍后一齐看向坐在书桌前悠哉悠哉喝茶的李恒,一脸吃惊的表情。
此时此刻,两女的吃惊是相同的,也是不同的!
相同的是,不论是豪门贵女余淑恒,还是天之娇女周诗禾,这一瞬间都对他产生了崇敬之情。
如果说一首《故乡的原风景》让她们俩对他的音乐才华刮目相看。
那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他的形象在两女心目中登时变得高山仰止,无比高大,无比钦佩!
而不同的是,余淑恒隐隐有些后悔了,至于后悔在哪?处在震惊中的她一时脑袋空空如也,摸不清头绪。
周诗禾则是单纯很多,也有些庆幸,庆幸认识了他,能第一时间见证奇迹的诞生。
女人的第6感告诉她,当这些曲目公布于世的时候,李恒会成为国内、甚至全世界最受欢迎的音乐家之一,肯定获奖无数,肯定赞誉无数,肯定获封头衔无数。
作为一个励志于像老师巫漪丽那样成为全球公认钢琴大师的周诗禾,她的志向一向很明确,走老师的路,并最终超越老师。
她有这个心思并不是盲目,而是巫漪丽亲自给她定的人生目标,说她钢琴天赋绝伦,理应与此。
且巫漪丽并不是空口说说而已,而是专门一对一悉心教导了她三年,直到把所有知识和技巧传授于她,直到没有任何东西可教的时候,才放她出来。
巫漪丽是她最后一个老师,从这里出师后,国内的钢琴大家都不敢再接手教导周诗禾。
理由很简单嘛,巫老都教不了她了,其他人还何必去自取其辱?
大家都在等,等周诗禾20岁的时候参加国际钢琴大赛,从此一飞冲天。
这个20岁是巫漪丽给她定的框框,因为她天赋太高,怕她骄傲,希望她再沉淀两年。
周诗禾原以为自己的钢琴天赋才情令老师很满意了,可现在才真正明悟老师良苦用心的安排,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同眼前这人一比,她霎时觉得自己非常平凡。
写作成为传奇作家,作曲更是直击人的心灵,周诗禾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摩挲手中的曲谱,爱不释手的同时,也算是彻底释然了、彻底理解闺蜜麦穗为何对他如此情有独钟了,在明知他有对象的情况下,还不离不弃。
见精通音律的余老师和诗禾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恒,麦穗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涟漪,心胸格外开阔,彷佛穿越平原、掠过高山,拥抱了整个世界。
回过神的余淑恒罕见地变了脸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神情肃穆地询问:“这些曲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作出来的?”
对此,李恒还是老一套说辞,“好多年了,具体什么时候也记不起来了,有时候在野外玩着玩着,就会产生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然后就这样断断续续记载,一年年累积下来才有了现在的收获。”
有《故乡的原风景》在前,余淑恒虽然觉得好荒诞,但还是选择相信。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历史上的天才大抵都是这样的。
余老师期待问:“除了这些,还有没有?”
听闻,周诗禾眼睛一亮,也紧紧看着李恒眼睛。
麦穗则动身给三人倒了一杯茶,接着也跟自己续一杯,然后坐在边上等他说话。
迎着三人的目光,李恒点了点头,“有,不过还比较散,还没整理出来,这些我都是从春晚过后开始准备的,到现在小半年了才整理出8首。”
余淑恒:“.”
周诗禾:“.”
麦穗:“.”
才小半年了,才整理出8首!
听听这是人话吗?
也不想想这些曲子的含金量?
真当是地上能随便捡呢?
若是她们能倾尽毕生之力创作出一首,都会没有任何遗憾地死去。
余淑恒和周诗禾心有灵犀地互相看看,然后交换手中的曲目。
良久,等到把9首曲谱看完,余淑恒再也按耐不住地对李恒说:“《风居住的街道》,你主打二胡和钢琴合奏,咱们去琴房。”
李恒转向周诗禾。
周诗禾点头。遇着这么好的音乐作品,一向不为外物所动的她也破了例,也很想验证一下曲谱弹奏出来的效果。
带上二胡,一行四人来到了27号小楼琴房。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原来的位置,李恒坐在钢琴左侧,对周诗禾说:“你今天才接触曲谱,你先熟悉两遍。”
若是一般的作品,周诗禾肯定扫一眼就能做到信手拈来,但今天却特别认真,心怀希冀地熟悉起曲谱。
李恒、余淑恒和麦穗也不催,更是没出声干扰,在边上耐心地等待着。
大概过去一刻钟,周诗禾徐徐抬起头,双手放到黑白琴键上,透亮的眼睛看向李恒,彷佛在说:可以了,我好了。
李恒意会,重新拿好二胡。
静坐四五秒,周诗禾的葱白手指在琴键上动了,登时落针可闻的琴房被一阵悦耳的旋律充斥满。
钢琴前奏过后,李恒也跟着动了,可当他的二胡发出第一段声音时,室内的三女都身形滞了滞。
麦穗是外行,纯粹觉得好听,被二胡声带进了一种清新世界中。
可余老师不同,她靠着钢琴,双手环绕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时这刻,她觉得视角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多余的,唯有闭上眼睛、静心聆听才不负他的满腔才华,才对得起这样的曲子。
而周诗禾则心跳动了一下,下意识望向他,她的眼里比任何时候都有光。
《风居住的街道》与其说是一首曲子,还不如说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故事中提到,风居住的街道是一个充满风潮的地方,街道两旁是各式店铺,街道上居住着各种风,包括微风、和风、清风、大风、狂风、龙卷风、飓风等。
这些风潮象征着生活中的各种情感和经历,象征着一种对逝去时光的怀念和对美好回忆的追寻。而街道则是一个充满回忆和情感的地方,通过风的意象,传达了对过去时光的留恋和对未来的期许。
当然,这首曲子最令人耳目一新的就是二胡与钢琴的搭配。
二胡的厚重忧伤与钢琴的浪漫相互交织,宛如一对恋人的絮语,互诉爱慕之心。但两个乐器发出的音调永远不会重合,象征着两个永远不能在一起的恋人。
身为演奏者,周诗禾彷佛亲历了这首曲目中蕴藏的故事与爱情,脑海中也不知不觉浮现出了东北滑雪和京城同居一间屋子的生活场景,以至于她弹完整首曲子时,还静静地端坐在钢琴面前,低头看着黑白琴键发怔。
《风居住的街道》这首曲子对她心灵造成地冲击是巨大的,比当初滑雪亲吻和听到他在梦中呼唤自己名字时还大,懂音乐的她比谁都清楚这曲子的内涵和魅力。
一曲完毕,室内余音袅袅,许久,余淑恒才慢慢睁开眼睛说,“真好,这首曲子挺适合你们俩。”
被余老师打破沉寂,从音乐世界中清醒过来的周诗禾会心一笑,快速看眼李恒后,起身出了琴房,去了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弯腰用双手捧起一捧清水扑在脸上。
一捧清水过后,她顿了顿,接着又捧一捧,又捧一捧。
连着三捧清水,周诗禾这才缓缓才抬起头,望向墙壁镜中楚楚动人的自己,不一会儿,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了嘟,嘟得比任何时候都紧凑。
费半天时间把9首曲子挨个演奏一遍,余淑恒临了感慨说:“这些曲子都有成为世界经典的潜力。
但老师最喜欢《雨的印记》、《和兰在一起》和《河西走廊》,在这个年纪能亲眼见到这样三首佳作,真是三生有幸。”
周诗禾深表同感,但她比较内敛,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
余淑恒问他:“真要出专辑吗?”
听到这话,周诗禾和麦穗齐齐扭头看着他。
李恒点点头,“出!”
随后他补充一句:“且越快越好,最好是9月份之前面世。”
余淑恒蹙眉:“9月份之前?有点急,好东西需要慢慢打磨,这么多曲子编曲可是一个大工程。”
李恒道:“老师说得我懂,可这些曲子对我有用。”
余淑恒不解。
周诗禾和麦穗同样不解。
见状,李恒只得把新品牌“li-heng”和安踏的创建跟三女简单说了说。
余淑恒对经商十分敏锐,顿时道破他的心思:“你是计划以音乐家、作家的身份来打破高端市场的门槛?”
李恒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对。”
周诗禾看了看他,没做声。
麦穗忍不住问了句:“鞋厂在哪?”
李恒告诉道:“在浦东那边,我堂姐李望在打理。”
余淑恒是见过李望的,脑海中过滤一遍这个女人后,偏头问周诗禾:
“诗禾,专辑若是赶着9月份上市的话,你暑假可能要在沪市过了。”
今天李恒带给她的震撼足够大,心生钦佩的周诗禾没有任何犹豫,浅笑着说好。
见周诗禾答应下来,余淑恒放下胸前环绕的手,站直身子说:“老师这就去安排录制专辑的事宜,从明天开始,诗禾和我一起为这些曲目编曲。”
周诗禾应允。
最后,余淑恒对李恒说:“你跟我来一下。”
李恒把二胡交给麦穗,转身跟了出去。
离开27号小楼,进到25号小楼一楼,门一关,前头的余淑恒原地背对着他许久没动静。
大致等了两分钟左右,李恒打破僵局,问:“老师,什么事?”
余淑恒悄然翻过身子,近距离看着他眼睛,红唇轻启:“我想辞职。”
她的声儿不大,语速缓慢,却带着征询的意思。
李恒心一抖,前几天他打哈哈敷衍了过去,但今天他知道没法再这样了。
在她的黑黑眸子注视下,他问:“辞职后,老师想从事哪方面?”
余淑恒眼珠子转动半圈,意味深长地说:“你过来抱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李恒:“.”
对峙半晌,落败的李恒走过去,伸手放到她腰腹,深吸两口气后,他稍稍一用力,把她带了过来,半抱着她说:
“老师,不值得。”
一身黑的余淑恒不用仰头就几乎能平视他眼睛,笑眼弯了弯,罕见地弯成卧蚕眼,“你怕?”
“怕!”李恒没有虚伪,从心讲。
余淑恒嘴角勾了勾,勾出一丝好看的弧度,接着在他毫无准备之下,浅尝辄止地亲他脸蛋一口,随后果断离开他怀抱,优雅地往二楼走去,边走边说:“小男生,老师是逗你玩的。”
李恒:“……”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79章 ,一声爸爸?
第379章 ,一声爸爸?
在原地像石头一样矗立小半天,李恒才从老师刚刚的举动中回过神,才跟着上二楼。
余淑恒用自己专用咖啡杯冲了两杯咖啡,端到他跟前,似笑非笑问:
“你选一杯。”
李恒无言以对,心道选个鸡儿呀选!
这两杯子都是你平素自个用的,从不让外人碰,今天竟然拿出来为难老子。
好吧,上回托沈心阿姨的福,他也用过一次。
面面相对,在她饶有意味的眼神中,李恒本想说“我可不可以不选”?但右手却随意拿了一杯。
“我就猜你会拿这杯,里边放了三颗。”余淑恒说。
李恒眼皮一掀:“我随手拿的。”
余老师微笑说:“我这杯也是三颗。”
李恒嘴角抽一下:“老师不是喜欢原味的么?”
余淑恒缓缓转动手中咖啡杯,意味深长地说:“原味的有些苦,老师已经苦太久了,想要一点甜。”
说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气场全开。
相视片刻,受不住压力的李恒不着痕迹挪开视线,捧起咖啡慢慢品尝了起来。
随着两人各自喝着咖啡,二楼客厅陷入了沉默。
一杯咖啡缓慢入口,余淑恒忽然抽冷子问:“老师送你的那块玉佩还在不在?”
玉佩指的是她以前佩戴的和田羊脂玉。
李恒回答:“在。”
稍后他问:“锁在抽屉里,要不还给老师?”
余淑恒把空杯子放茶几上,踱步往楼道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以后留给孩子当传家宝吧。”
余老师走了。
还有一口咖啡没喝掉的李恒傻愣在沙发旁,脑海中满是“孩子孩子”。
从25号小楼出来,李恒在巷子中央站一会,随后进了27号小楼。
麦穗果然还在,在厨房打下手洗菜择菜。周诗禾正在切菜,她们这是打算做晚餐。
寻一圈,没寻到余老师,李恒这才想起余老师说要去张罗专辑录制的事宜,她显然已经是离开了庐山村。
他靠在厨房门口,对麦穗说:“余老师家的房屋门没关,麦穗同志,你有钥匙,去关一下。”
“嗯。”麦穗放下手中的菜,应声而起,出了门。
视线在柔弱的背影上停留些许,李恒问:“诗禾同志,我可以点来个菜不?”
随着他目光移开,周诗禾感觉轻松了很多,头也不回:“想吃什么?”
李恒道:“我想吃文思豆腐汤,是不是比较麻烦?”
周诗禾温婉告知:“家里没豆腐。”
“没事,我去买。”李恒道。
周诗禾说好。
6月份的沪市天气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不,早上还艳阳高照呢,转眼就落起了倾盆大雨。
张兵还是守着校门口的烤红薯摊子。他的摊儿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薯,有红颜色的,也有橙黄的,更是有紫薯.
雨下的很稠密,风刮得更大,绑在烤架上的那把黑布伞歪歪斜斜,起不了大作用,才一个眨眼的功夫,旁边的白婉莹就淋了个通透。
见状,李恒伞也顾不上打了,三两步疾跑过马路,推着白婉莹的轮椅躲到了副食品店。
“谢谢。”白婉莹依旧是那副乐观的模样,从没被生活打败过。
望着这张光彩照人的脸蛋,李恒不得不感叹:以前,他对眼前这姑娘和张兵的关系是存疑的,可现在他只剩下了佩服。
这真是一个坚强的女生,试问自己换做她,可能早就崩溃了。
“谢这个字眼就太客气喽,咱们是同学朋友嘛。”每次面对她时,李恒总是乐呵呵地讲话,她带给周边人全部是阳光,自己不能回馈给她风雨。
那样就太不公平了些!
把烤红薯摊简单收拾一下,张兵也冒雨跑了过来,接着脱掉上衣、掸在了白婉莹身上。
这月份的衣着都不厚,女生淋湿了容易走漏,这样可以帮她遮丑。
做完这一切,张兵才有空跟李恒说话:“老李,这么大雨,你这是要赶着去哪?”
李恒道:“去菜市场买豆腐,突然想吃豆腐了。”
白婉莹抬起头,“这个点还有豆腐卖?”
张兵答话:“有,里边有个老张头每天下午都会重新摆两桌豆腐,他和别人与众不同,我印象深刻。”
李恒点点头:“确实如此,我经常这个时候去他那买.”
说着,李恒看到了一个陌生熟人,刘安。这货打扮非常时髦,伙同几个男生跑了过去。
没多久,郦国义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郦国义似乎没看到李恒三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刘安方向,也一溜烟跑了过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李恒和张兵互相看看,下一秒都冲进雨幕中。
可惜,就停顿了一会的功夫,两人就失去了郦国义和刘安等人的身影。
绕弯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李恒和张兵甚至把菜市场翻个底朝天,依旧没影。
李恒蹙眉:“欸,真是见鬼了,老郦到底哪去了?”
张兵担心问:“像不像约架?”
李恒道:“不像。再说了,你觉得老郦是那种会跟你正儿八经约架的人吗?”
张兵摇摇头,“确实不像。我们再找找,你左我右,等会这里汇合,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李恒说成,往左边找了去。中途路过老张头豆腐摊时,还顺手买了两块大豆腐。
10来分钟后,两人再次汇聚,李恒和张兵叹口气,放弃了,径直往回路赶。
张兵问:“老李,你说会不会出事?”
李恒想起魏晓竹曾经的猜测,“难说。”
回到白婉莹身边的时候,白婉莹问他们:“没找到?”
李恒回答:“没有。”
瞅着遮天雨幕,白婉莹忽地唏嘘一句:“郦国义和乐瑶走不长久了。”
李恒诧异,“怎么讲?”
白婉莹笑一笑:“我猜的。”
李恒故意撇撇嘴:“唉,你不把我当朋友咯。”
白婉莹想了想,压低声音说:“我一直觉得,乐瑶只是一个幌子,郦国义真心喜欢的是魏晓竹。”
李恒若有所思。
张兵右手挠挠脑壳,“为什么这么讲?”
白婉莹分析说:“老张,郦国义曾来红薯摊帮过你26天,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在讲美女。而魏晓竹出现在他嘴边的频率要远远高于正牌女友乐瑶。”
张兵反应过来问:“所以,这次郦国义替晓竹出头,并不全是义气?”
白婉莹再次笑一笑:“我猜的。”
李恒角度刁钻,“你还记了谁来帮忙的天数?”
白婉莹不好意思说:“闲得无聊就记了啦,这都是恩情,老张以后要还的。”
李恒面色一垮,“怎么不早讲?早讲我就不吃不喝也要抽时间多来啊。”
张兵和白婉莹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白婉莹说:“你个大忙人大家都能理解,何况你来得次数也不少喔,有22回。”
李恒最后问:“两个联谊寝,我是不是次数最少的一个?”
白婉莹摆摆手:“没有。”
“嗯,我满足了,走喽。”和白婉莹开一通玩笑,见雨稍微小点,李恒就趁机跑回了学校大门。
有风的雨天,伞一般只是摆设,淋了一路,跑回家的李恒全身都湿透了。
麦穗伸手接过满是雨水浸泡的豆腐,关心说:“你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感冒。”
视线在厨房溜一圈,同周诗禾对视一眼后,他没瞎矫情,回了自己房子。
没一会儿,麦穗也跟了来,等他从淋浴间一出来、就进去拿起换洗衣服准备洗。。
李恒伸手拦住她,“麦穗,我自己来吧。”
麦穗柔声问:“今天不写作看书了?”
李恒道:“我想休息一下。”
你看我,我看你,一小阵功夫后,她把手里的袜子递给他,“你洗这个,衣服我帮你放洗衣机里。”
“嗯,谢谢。”
李恒道谢完,才觉得怪怪的,稍后笑道:“最后一次谢,凭咱们的关系,以后不道谢了。”
麦穗柔媚一笑,“好。”
等她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他问:“不去帮诗禾同志打下手么?”
“菜我已经都洗好了,就四个菜,今晚我们三人吃。”她说。
李恒问:“曼宁和叶宁不来?”
麦穗回答:“她们在学校的朋友多,今天有人请客。”
想一想,好像也是,这两妞性情开朗,朋友遍布各个院系,隔三差五就有聚餐,关键是还不用付钱哇。按孙曼宁的说辞,白吃白喝,还有奉承话听,老娘傻了才不去哩。
李恒随后问一句:“同在学生会,那你怎么没去?”
问完,他就觉得这问题有点蠢,白问了。
麦穗不是没人请,她若是愿意,天天都有人排队请客。问题是没人请得动啊,到底是复旦小王来着,名气和架子在这搁着呢。
最最重要的是,整个复旦大学都在流传一则小道消息:晚会女主持人麦穗暗恋李恒。
一开始很多人并不信,都认为是谣传。可一学年下来,见到麦穗总是跟在李恒身边后,见她出现的地方必有李恒后,大家伙慢慢都信了,也从那开始,再也没有男生去打扰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金刚钻不懒瓷器活嘛。
论相貌,相貌比不过李恒;论才华,更是差李恒一条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还怎么比?比个屁啊比。
其实也有女生嫉妒麦穗的美貌,嫉妒她独有的内媚属性,暗地里说她是狐媚子,最是会勾引男人,可那又怎么样?只要她往那些女生面前一站,心虚的长舌们像排水管的老鼠一样,四散溜了。
都说同性相斥,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对于极小一部分女生的善妒,麦穗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初中到高中,她已经习惯了。
再说了,人无完人,就算美到宋妤和周诗禾这种程度,也会有女生神经抽风而找茬。
比如,高中有人说宋妤太清傲了。
比如,管院有女生幸灾乐祸说追求周诗禾的男生还没其她小王多。
瞧瞧,这些都是什么歪门邪道啊,埋汰人的角度也太他妈的刁钻了!
人家为什么清傲?你心里没个数吗?以人家的美貌,若是对每个靠上来的人都笑言笑语,那学校那么多人,还用不用读书的?
为什么追求周诗禾的异性比其她小王少很多?那是因为一般的男生不敢去追哇,双方的差距太过明显,连大帅哥胡平搭个话都结巴,其他男生哪还有胆量追?
麦穗眼睛弱弱地闪烁两下,昂首俏皮说:“我要帮某人看家,我若是不看着点,这家里的贵重东西早丢了。”
李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嗯。”
嗯嗯两声过后,两人望着彼此都开心笑了,气氛十分温馨。
他打趣问:“那在你心中,这家里哪件东西最贵重。”
麦穗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副《骏马图》:“你老师送的那幅画。”
李恒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画?难道不是我?”
麦穗耳朵发烧,不看他眼睛,笑着起身走了。
晚饭过后,雨终于停了,三人还是老样子出门,沿着校园闲逛,美其名曰消食。
路上,三人碰上了校学生会主席赵梦龙,眼眶内敛,十分憔悴。李恒和对方聊了几分钟才散场。
等到赵梦龙走远,麦穗告诉他:“自从叶学姐出国后,赵学长就不怎么爱说话了。听说以前不怎么喝酒的,如今几乎三天一大醉、两天一小醉。”
李恒明悟,关于叶学姐暗恋自己的事,就是因为赵梦龙喝醉酒被人套话才传了出来。
周诗禾难得插句话:“他既然这么喜欢叶学姐,为什么不出国去追求?”
麦穗隐晦地扫眼某人:“叶学姐还在学校的时候都不敢开口追,出国就更难。另外,据说赵学长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家里有父母和弟弟妹妹需要照顾,出国不太现实。”
这事,李恒听柳月提过。但他此时聪明地选择闭嘴,表示不接这锅。
逛着逛着,后面又遇到了唐代凌和卫思思,两人很是恩爱,正躲在一颗树下依偎着聊天。
见到三人路过,唐代凌像惊弓之鸟,立马弹开,一不小心把卫思思弹到了草地上。
卫思思爬起来伸手揪他耳朵,气不过地骂:“怕什么?李恒自己还谈恋爱呢,在学校食堂都敢和肖涵牵手,你真是个怂包。”
唐代凌平素最讲义气,飚得很,假若哪个寝室兄弟被欺负了,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帮着打架的人,且别看他瘦,打起架来有一股子狠劲,完美诠释了广西狼兵的风范。而现在却被一女人牵耳朵,还嘿嘿笑着不敢反抗。
李恒三人看得好笑,却也没有久留,给足了老唐面子。
麦穗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好几次看他被卫思思欺负了。”
“人家这叫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亲。”李恒道。
周诗禾认可这话,温润地说:“他们俩毕业后应该能走到一起。”
李恒偏头:“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
周诗禾嗯一声,“我们管院这一届每个班都有几对情侣,但他们俩给我的感觉是最好的。”
听闻,李恒想到了白婉莹评价郦国义的说辞,然后顺口问了问:“那你觉得我们寝室老郦和乐瑶怎么样?”
周诗禾看看他,又看看麦穗,浅浅一笑没做声。
李恒瞧得迷糊。
麦穗替他说:“有一次我和诗禾去静安的时候,公交车上碰到了郦国义和一个女生,那女生一直在缠着郦国义。”
听问,李恒瞬间想到了郦国义的那位学姐,随后问:“你们什么时候去的静安?我咋不晓得?”
麦穗说:“诗禾小姑在静安工作,我陪她去过一次,那时候你在陕北。”
胡天海聊,天色不知不觉已然黑了,回到庐山村,李恒继续一头钻进了书房。
而麦穗和周诗禾则拿出书本,去了图书馆。
临走前,麦穗还对他说:“今晚我们不回来了,住宿舍,舍友有点事。”
李恒点头:“好。”
二女一走,偌大的巷子尽头就只剩了他一人。
自从陈思雅怀孕住在娘家后,假道士基本上每天下课就往那边跑,一个星期最多回来住两个晚上。
也不知道余老师今晚会不会回来?
望着对面漆黑如墨的阁楼,回忆起今天下午余老师的言行举止,李恒脑海中忽然跳出了余老师的身影。
哎!良久,他莫名叹口气,摊开笔墨纸砚,又沉浸在了看书写作中。
这个晚上,李恒一口气把第38章写了一半有多,到凌晨三点才睡。
停歇间隙,他再次张望了一番对面25号小楼,依旧黑影绰绰。
这个晚上,好不容易躺床上的李恒做了一个梦。
破天荒地梦到了黄昭仪。
她来找自己了,带了一个小男孩来。一碰面,男孩就开口叫他爸爸。
一声稚声稚气的“爸爸”,瞬间把李恒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板在思忖:自己为什么做这个梦?
梦是反着胡来?还是应照什么?
难道命中率这么高,那天在车里才三次她就怀孕了?
可她不是说,是安全期吗?
本能地,他不怎么相信有这么巧。更何况还是个梦。
问题是,老子都重生了啊,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了,哪还敢百分百说梦是荒诞的?全是假的?
思绪到这,李恒缓缓坐了起来,就那样靠着床头捱到天亮。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没有大悲没有大喜,也没有想象中的心慌和焦虑,翻来覆去思考了很多。结果回头一总结,貌似又什么都没有。
天一亮,李恒先是洗漱一番,接着去书房,从书桌最底层抽屉找出她寄来的黄褐色信封。
里面有一把钥匙,还有一张信笺。
打开折迭的信笺,李恒逮着电话号码发了会呆,默念几遍后,又把信纸塞回信封放入抽屉。
复原完一切,李恒原地思虑再三,最后还是离开了庐山村,径直往校外副食品店跑去,这家店新安装了电话。
来得比较早,前面就两个女生在排队打电话。
由于这年头的电话费贼贵,都不敢费那个钱去煲电话粥,李恒只等了不到6分钟,听筒就落他手里了。
默念一遍号码,李恒伸手摁了一串数字键,随着一阵“叮叮叮”响过后,他收回了右手,默然等待。
他不知道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脑袋空空如也,直到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声,他逐渐回过神。
“喂,你好。”
李恒皱眉,细细沉思一番,这声音好像不是黄昭仪的。
大青衣的声音似夜莺,很有灵气,十分悦耳,要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他甚至还有点喜欢听她的声音。
尤其是那天在车里,她压抑的低沉声音,舒服到把他天灵盖都掀开了,不管不顾打井下桩。
李恒哑着嗓子说:“你好,找下黄昭仪。”
很少有男人打电话到小妹家里来,更何况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黄煦晴顿时有些好奇:“你是哪位?”
李恒眼珠子转一圈,“我是《收获》杂志编辑邹平,找她有点事。”
黄煦晴知晓小妹和《收获》杂志的一些编辑关系不错,虽然奇怪对方为什么不用沪市本土话,却也没多想:
“你稍等,她在外面院子里,我去叫他。”
“好,谢谢。”李恒现在琢磨过来了,对面接电话的应该是黄煦晴,柳月的妈妈。
自从余老师给家里安装彩色电视机后,麦穗、周诗禾和叶宁她们时不时会看会电视,有好多次他有跟着看,期间就不止一回见过沪市新闻联播中的黄煦晴。
下到一楼院子里,黄煦晴朝正在给草浇水的小妹喊:“昭仪,你电话。”
“谁?”黄昭仪今儿心情不错,旁边石桌上还有录音机在放纯音乐,放的正是《故乡的原风景》。
黄煦晴对小妹的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在这首曲子耐听,听了这么多次也不会腻:“编辑邹平,他说找你有点事。”
“哦,好。”黄昭仪把水壶中的最后一点水洒干净,稍后直起身子,放下水壶往大门处走了来。
黄煦晴问:“诶,对了,你和邹平往常打电话都是用普通话?”
她之所以问,是刚刚记起来,以前听小妹和廖主编聊天时,用的好像是上海话。
黄昭仪身形滞一下,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身影来,难道是他吗?
他真会给自己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期待的缘故,她内心没来由地骤然紧张起来,这一刻,彷佛有一颗17岁的少女心在跳动,这是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迎着大姐的目光,她内心悸动、表面却显得特别镇静:“有时候用普通话,有时候用上海话。”
说着,她指着最右边一片丛说:“还有那一块的草没浇水,你帮我浇一下。”
为什么最右边?
因为最右边离大门最远,旨在支开姐姐。
小妹不在的时候,黄煦晴经常干这事,以为小妹又要赶时间出门,当下没多问,朝水壶走了去。
视线在大姐背影上停留一会,稍后黄昭仪右手捂了捂跳动厉害的小心脏,走进大门。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80章 ,
第380章 ,
自从上次两人涟漪过后,李恒就再没任何信息。
没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写信给她,没有任何只言片语。
这一度让黄昭仪有些小失落。
虽然知道他要了自己是因为小柳月下药的缘故,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没感情,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天那么配合他,甚至不惜放下尊严去做一些以前从不敢想象的事去讨好他,但终究没换来他对自己的关注。
至于上次的男欢女爱,她没想过拒绝。她是理亏的一方,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上回由于太过猛烈,导致初经人事的她下身出现了轻微糜烂,事后还悄悄去了一趟医院,敷用了十多天药才彻底好转。
好多次她面对镜子时会忍不住思忖:自己即使年岁大了一点,但长相正值巅峰,皮肤紧致,气质成熟有风情,身材高挑饱满,打扮也非常得体时尚,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对自己求而不得、却唯独吸引不了他?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思维会钻入死胡同。
她不是一个贪婪的女人,也不需要他的全部爱。
就算李恒对她没有感情,可她依旧为他着迷,她是发自内心地爱上这个男人,喜欢这一款男人。
闲下来时她会幻想,要是他没钱没势该多好啊,自己可以帮他,一起建立一个温暖的家。
但遗憾的是,这些幻想的场景永远不会出现。
她也明白,假若他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写《活着》,自己都根本不会知道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会有他的存在,这样的错层缘分让她有心无力。
每每这个时候,她会十分羡慕肖涵,无比渴望人生能自己选择。假若时光能逆流,那她甘愿舍弃荣华富,从初中高中就开始陪伴他。
她这种思念,从他的才华爱上他,到现在已经超脱了一切,唯爱这个人。
不过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一个会换位思考的女人,每当心有郁结之时,她就会换位思考。
假如自己跟他的位置交换,从他的立场去思考问题,从他的视角去看待这段所谓的缘分,就特别能理解他对自己的无情和不理不睬。
这一换位思考,身为女人的所有负面情绪就会烟消云散,所有症结都会迎刃而解。
一楼到二楼的距离不远,过往的场景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黄昭仪走着走着来到了沙发跟前。
此时红色听筒斜躺在茶几上,不吵不闹,安静地像一朵等爱的玫瑰。
他打电话来了,虽然还不清楚对方找自己是什么事?
但她内心依旧颤动。
深吸两口气,黄昭仪端庄地坐到沙发上,右手迟缓地拿起听筒,语气尽量柔和:“喂”
一句“喂”,似乎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然后就是等。
电话那头传来声响,李恒下意识瞄眼时间,1分58秒,将将两分钟,也是够墨迹的。
李恒回应:“我是李恒。”
“嗯,我知道。”黄昭仪想说话尽量自然一点,也想说话有吸引力一些,可绕来绕去,终究只吐出了这样简单至极的四个字。
李恒扫眼四周,见没人后,压低声音直奔主题:“问你个事。”
“你问。”黄昭仪说。
李恒问:“你有没有怀孕?”
怀孕?
他是怕自己怀孕?影响他的事业和前途?
还是纯粹地关心自己?
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黄昭仪并没有卖关子,也没去博同情,坦诚事实:“没有。”
随后她不由自主问:“上次是安全期,你怎么还担心这个?”
李恒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黄昭仪恍然大悟,“梦到我有了身孕?”
李恒点头:“嗯,差不多。”
黄昭仪低头瞅眼小腹,心想若是自己真有了身孕,他会怎么样?
可惜,这个假设不成立。
确认了没事,两人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李恒没有想象中的松一口气,而是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中,波澜不惊。
过一会,他抬头望望乌云密布的天空,打破僵局道:“又要下雨了,我先挂了。”
“等一下。”听到他要挂断电话,心头一急的黄昭仪情不自禁出声挽留。
她害怕就这样又断了联系,害怕两人又恢复到、过去找不到交叉的平行世界。
听到她的声音,李恒挪开的听筒再次回到耳边,问:“有事?”
黄昭仪脱口而出:“最近我要出一趟远门,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说完这句话,她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有勇气!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只在心里默念,他不要拒绝得太难看才好,不然以后就越来越难了。
李恒沉默两秒,问:“去哪?”
黄昭仪说:“去香江。”
接着她补充一句:“那边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李恒问:“什么时候走?”
黄昭仪说:“明天下午的飞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黄昭仪心情忐忑不安之际,李恒的话传了过来:“可以,你定个时间。”
这短短7个字如同天籁之音,快要坠入地狱的黄昭仪彷佛瞬间来到了天堂,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她思虑半晌,征求意见:“今天晚餐来家里吃怎么样?”
李恒问:“你会做饭?”
黄昭仪说:“一直有在学。”
李恒没问她学什么菜,而是问:“地址。”
黄昭仪说:“信封中那个。”
她知道他看了信,要不然这电话号码无从得知。
这时后边有个女生用手指戳了戳他肩膀,李恒回头,发现是一个熟人,孙小野。
有外人来了,李恒选择中断电话,对听筒说:“可以,我5点半左右过来。”
话落,他挂了电话。
而那边,手握听筒的黄昭仪笔直坐在沙发上,心间满是他刚才这句话,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会答应。
她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的,没想到事情会有反转。
主动出击无数次,终于得到了一次正面回应。
这一刻,她眼眶稍稍有些湿润,但更多的是高兴。
“孙小野同志,你也来打电话?”李恒回过头。
“对啊,你刚刚在和女生打电话么?”孙小野八卦问。
李恒问,“你听到了?”
“没有,我猜的。”孙小野背着手说。
李恒笑了笑,让开位置:“要下雨了,你来吧。”
孙小野问:“哎,你要回学校了?”
“对。”李恒道。
孙小野指指左边小路角落位置:“戴清在那边,我和她一起来的,见你在这,她就没过来。”
顺着她的指头望过去,刚好看到戴清背对自己在买早餐,李恒问:“你看我像不像吃人的老虎?”
“像!不过还是有很多女生愿意让你吃的哈。”孙小野半真半假玩笑说。
ps:(先更一小章,还有)
(本章完)
第381章 ,一切为了留住他
第381章 ,一切为了留住他
告别孙小野,李恒穿过马路直接进了复旦校门,并没有去找戴清。这姑娘都刻意避着自己了,要是再凑过去,那就实属无趣的紧。
而他这次答应去见黄昭仪,答应跟对方吃晚餐,主要是不想落一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坏印象。
好说歹说,黄昭仪也是跟自己上过床的女人,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能真做到无动无衷。
当然,他应承下来最关键的一个缘由就是:黄昭仪是一个比较有分寸感的女子,知晓他的底线在哪?不会给他带来心理负担和麻烦。
这是她让李恒心情比较放松的一个优秀品质。
回到庐山村,昨晚离开的余老师还没回来。
假道士倒是回来了,正在阁楼上打坐,好久不曾有过这幅模样了,嘿!真是难得啊。
李恒抬逗趣:“老付,下来喝酒。”
假道士睁开眼睛,瞧瞧他,随后拿起旁边一个早餐没吃完的韭菜盒子丢下来,接着又闭上眼睛。
“老付!你大爷!”李恒喊。
假道士乐呵呵咧嘴笑,眼睛仍旧闭着。
周诗禾在练习钢琴,弹的《梁祝》,这是她老师巫漪丽的大师之作。李恒站在巷子中央聆听一会,感觉是真的好,来自灵魂深处的享受无法用言语形容,同时也不得不感叹:钢琴这东西是真的吃天赋唉。
想他两世为人,积累几十年自认为尚可的技艺,但跟周姑娘一对比,嚯!他娘的什么都不是了,渣都不剩了啊。
雨下的有点大,他犹豫一阵,进了27号小楼。
此时叶宁正在一楼沙发上读家信,见他进门、遂第一时间问:“李大作家,一大早上你去哪了?穗穗找你人也没找到。”
“我去打个电话,麦穗在哪?”李恒问。
叶宁说:“她被曼宁叫去了相辉堂,下午学校有个演讲比赛,她提前去彩排。”
演讲比赛的事麦穗跟他提过一嘴,只是他太忙给忘记了,他顺嘴问:“你也是学生会的,怎么不去凑热闹?”
叶宁抖抖手里的信,“叶展颜给我写信来了,又隐晦问到了你,你要不要过过目?”
李恒摆手,越过她,往二楼走去。
叶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跟着他身影移动而移动,临了撇撇嘴、暗暗嗤笑道:“不是不偷腥,而是喜欢捡最好的偷。”
接着她又幸灾乐祸地对着信纸嘀咕:堂姐啊堂姐,你就算从小生得容月貌又怎样?从小众星捧月又怎么样?还不是落一个爱而不得?
二楼。
李恒来到琴房门口,右手握着门把手轻轻往里推,竟然推开了。
此刻映入眼帘地是周诗禾那弱不禁风的背影,她一身浅褐色打扮,端坐在钢琴前,双手不停地律动,气质自然圆融、楚楚动人,十分吸睛。
怕打扰她,李恒并没有直直地走进去,而是依靠着门框倾听。
良久,一曲完毕,似有所感的周诗禾在余音袅袅中缓缓转过身,四目相视,她打招呼:“来找麦穗?”
“不是,是你弹得太好,路过都被你吸引上来了。”李恒讲实话。
周诗禾会心一笑,又转回了身子,片刻功夫,她的双手又动了,这次弹的新曲目《雨的印记》。
不愧是大师亲自闭门指导的弟子,果然名师出高徒诶,李恒很快沉浸在了钢琴世界中。
在灵动的音乐海洋中,他忽地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让宋妤和周诗禾认识,两女会不会讲得来?
宋妤爱好不多,特别喜欢纯音乐,对钢琴演奏会情有独钟,这也是他前生拼命学钢琴的缘故,不为别的,就只为博佳人一笑。
稍后他又想:两女相遇,也可能会是一场灾难。
都说同性相斥,一山不容二虎,美到这种程度,很难再接受自己的领地有其他竞争者了吧?
在莫名其妙的念头中,《雨的印记》来到了尾声,当收拢最后一个音符时,周诗禾仍端坐在钢琴面前,低头静静地看着黑白键发怔。
直觉告诉她,后面那个男人正在一丝不苟地望着自己。
许久,清醒过来的李恒发声道:“这首曲子很适合你,和你的气质贴合。”
“嗯,我非常喜欢它。”周诗禾没有虚伪,真心实意讲。
很罕见,认识快一年了,李恒还是第一次从她口里听到“非常”、“喜欢”这样的绝对字眼,可见她对《雨的印记》的喜爱程度。
李恒笑道:“《风居住的街道》会哭的。”
周诗禾巧笑一下,“这首我也喜欢。”
李恒问:“那这两首,你更喜欢哪一首?”
周诗禾想了想,给出答案:“《雨的印记》。”
李恒目光移位,移到窗户外边,“今天下雨了,应景儿,要不再弹一遍?”
周诗禾抬起头,视线在雨幕中停留小会,随后在静谧中传来钢琴声,正是《雨的印记》。
李恒这回抛除了所有杂念,一直安安静静听到末尾。
等到她收音,他转身就走,没再留恋,下了楼梯,很快消失在27号小楼。
听到脚步声走远并逐渐消失,座位上绷直身子的周诗禾骤然放松下来,她先是伸出手掌摩挲了好一会琴谱,稍后徐徐站起身,来到床前,仰头对着黑沉沉的雨幕发呆。
昨天今天,一连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坏消息传来,刘安仍然活蹦乱跳,这让李恒和张兵各自悬着的心落了地。
下午5点左右,李恒打伞来到了烤红薯摊,问张兵:“老张,昨晚老郦在宿舍过夜没?”
有些话一听就懂,张兵递给他一个橙黄色红薯:“回了,在寝室又吵又闹,同老胡、李光他们跳迪斯科跳到半夜,看不出什么异常。”
李恒没接红薯:“等会和人约好吃饭,吃这个饭就不用吃了,容易饱肚子。”
另一边。
结束同李恒的电话后,黄昭仪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会,直到给浇完水的黄煦晴上楼,她才回过神。
“邹平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在发呆?”大姐黄煦晴问。
黄昭仪后知后觉把听筒放回去,“不是邹平,而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黄煦晴来到对面沙发上坐好,追问:“关于作家李恒的事?”
黄昭仪没承认,“邹平怎么会跟我提他的事。”
想想也对,平素都是廖主编在中间帮小妹斡旋,这种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黄煦晴转而问:“李恒出新书了,目前反响毁誉参半,他的状态怎么样?”
黄煦晴看似在问书,其实是在试探小妹和李恒有没有联系?
黄昭仪哪有听不懂的,摇摇头:“我最近一直在忙。”
观察的小妹表情不像作假,黄煦晴暗叹一口气,好好的一个人,才华气质长相占全了,却非要爱上一个小那么多岁男生,弄起她们这些做兄弟姐妹的很被动,想帮忙都不好意思去帮,实在是.!
实在是年纪差太多,若是让外界知晓了,一准被笑话。
黄父黄母为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问小妹的事了,两老有些心如死灰,但更多的也和几个子女一样,不知道该不该掺和这段孽缘中?
黄煦晴忍不住问:“要是他一直不回应,你就一直这样耗下去?看他毕业?看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黄昭仪说:“只要他过得好,我会为他开心。”
黄煦晴语塞,好半天说:“你明天要走,今晚去我家吃饭,你姐夫说过了,亲自下厨。”
黄昭仪说:“今晚我有事。”
听闻,黄煦晴没过问什么事?小妹也老大不小了,该有自己的隐私,随即她站起身说:“那姐先走了,你要记得按时吃饭。还有.”
话到这,黄煦晴停顿一下,接着讲:“还有,世界上的男人千千万,李恒这里既然走不通,你也要学会把目光投向别处,说不准就有惊喜出现。”
黄昭仪没吭声,跟着站起身,送她到楼下。
见状,黄煦晴又叹口气,知晓自己刚才是白说了,小妹就是一根筋,估计这辈子怕是真要栽这里了。
目送大姐离去,黄昭仪在院门口站一会,稍后回屋简单收拾一下,提起包包上了奔驰车。
只是奔驰车才打火,她沉吟半晌,又熄火,下车来到了院子另一边,这里停放着一辆桑塔纳。
本来对于桑塔纳,她以前没太大兴趣,甚至懒得多看一眼,当初买它的原因主要是有些场合需要低调。
可自从他坐过这辆车后,自从和他在这辆车发生过关系后,这辆桑塔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越看越顺眼,她把它称作自己的福将。
今晚去会他,黄昭仪又开上了这辆心爱的福将。
想着傍晚时分能见到他,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十分不错,偶尔还会不自觉哼唱一段京剧。
期间在街角路过一家不起眼的性专用品店时,黄昭仪往外瞧了好眼,等到车子朝前开出百来米,她忽地连踩几下刹车,把车子停到路边。
在座位上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智,她从包中翻找出一副大墨镜戴上,接着又戴上一顶太阳帽。
对着内视镜查看一番自身情况,黄昭仪掏出最后一块拼图,一只口罩。
其实她并不害怕这些,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但老父老母的脸面她不得不顾虑。
犹记得当初去就医时,中年妇科医生的几连问让她好一阵为难。
女妇科医生问:“没结婚?你男人呢?”
黄昭仪想了下,说:“男人有事没来。”
黄昭仪不知道如何开口接这无比荒唐的话茬,等医生一开完药,就快速离开医院,落荒而逃。
收拢思绪,黄昭仪四处张望一圈,确认街道前后没有熟人后,她打开车门,下车往街角的性用品店行去。
百来米距离并不远,在她匆匆脚步下,很快就到。
“你好,想买点什么?”
见黄昭仪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东瞧西看,女老板心里登时跟个明镜似的,这顾客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墨镜下的黄昭仪问:“事后药有没有?”
“有。”店老板问:“有好几种,你要哪种?”
黄昭仪说:“对身体伤害最小的。”
店老板伸手拿一瓶药放她跟前,“这种效果最好,就是价格稍微高一点。”
黄昭仪根本不理会价格,看完说明书,随后把药收进包里,迟疑片刻又问:“有没有”
见她吞吞吐吐,店老板问:“情趣用品?”
黄昭仪脸热,摇头。
店老板意会,“安全套?”
这是文雅的叫法。
黄昭仪点头。
店老板返身,拿了好几款安全套放柜台上,“这是大号,这是小号,这是丝滑型的.”
这年头的安孕套相当简单,远没有后世的里胡哨。外壳上边是“避孕套”三个大字,中间写有“计划生育”4个小字,挨着下面是尺寸,比如大号直径死33毫米,小号是31毫米,最下方则标注生产工厂:上海乳胶厂。
黄昭仪拿了3个大号,思虑一下,问:“还有没有更大尺寸的?”
她感觉33mm不一定够用,上回她的面腮隐隐作痛了几天才好。
店老板眼睛大瞪,露出一脸你好幸福的表情,转身掏出一打35毫米的摆柜台上。
黄昭仪不为所动。
店老板说:“这已经是市面上最大型号了,欧美人也最多用这种。”
听闻,黄昭仪默不作声把一打35毫米的安全套收进包中,付钱低头走人,全程不多说一句废话。
直觉告诉店老板,这位充满文艺气息的女顾客肯定美艳绝伦,可惜对方防范措施太过严密,愣是瞧不出一点破绽。
“35mm还不够吗?我家死鬼才29,真是货比货得扔哪!”店老板手持一个35mm的安全套,左看右看,不满之意越来越浓,心想要是能碰到一个35的,她也想试试个中滋味。
卖这种东西久了,随着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客人,店老板的底线一天比一天低,如果有阔绰且顺眼的主,她也不介意下海接单。
回到车上,黄昭仪摘下墨镜,看着包里的安全套和事后药发愣。
她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脑子一热去买这些东西?
自己是在期待什么吗?
可他会吗?
会跟自己再续前缘吗?
今天就正儿八经请他吃饭,不可能下药,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她对此没一点把握。
或者说,没有任何把握,她左右不了那个男人。
而且,话说回来,他就算想和自己欢好,也不见得喜欢这种东西。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到了床上,难道自己还喊他停下来,让他戴上避孕套?这场景光想一想就觉得窘迫。
另外,她怎么解释提前准备这东西的动机?
她是一个女人,提前准备这些,他会怎么看自己?
思着想着,心虚矛盾至极的黄昭仪把包包放副驾驶,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今晚来不来还不一定呢。她如是自嘲。
虹口和杨浦是相邻的,离着不远,驱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离五角广场不远的新家。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带有庭院。
一楼是杂货间,不住人;二楼和三楼被她大价钱装饰了一番,里面地毯和红木家具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家居小型电影院。
把桑塔纳停在院子里,黄昭仪先是打了一个电话,让人送新鲜的食材来。今天要做什么菜,做几个碗,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动作干脆利落。
打完电话,黄昭仪换上家居服,开始搞大扫除,把二楼每间房每个角落细致地清扫一遍。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得给他留个好印象。
3个多小时搞完卫生,黄昭仪从卧室拿出备好的香水,在每间房喷洒几下,随后鼻子嗅了嗅,觉得还不够,又四处喷洒几下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收好香水,黄昭仪在屋子中央伫立一阵,最后走进主卧,把被褥和床单换新,换上新买的。
接着把主卧窗帘和客厅窗帘拉好,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不用再费心思去折腾这些,免得气氛中断后再难续。
到这,黄昭仪拍下自己脸蛋,暗怪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属实鬼迷心窍了。
但她也清楚自己的处境,目前唯一能留住他的、能让他感兴趣的,也许就只有自己的身体了。
其他的,同他身边那些女人比,自己找不到任何优势。
都已经这样了,不要觉得可耻,只要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哪怕痕迹再淡,一切也是值得的。心慌慌的黄昭仪这样为自己打气。
做完这一切,她休息了小半天,顺带看了会电视。
当时间悄然来到下午三点半时,沙发上的闹钟响了,她伸手关掉闹钟,关掉电视,起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她计划做5个菜,也是她了很长时间学的5个菜。
分别是辣椒炒肉、剁椒鱼头、葱香蛋饼和小炒黄牛肉。最后一个是汤,茶树菇老鸭汤。
辣椒炒肉和小炒黄牛肉看似不难,但要想学到精髓却非常不简单。因此她跟专业的湘菜大厨学过,且每个菜品,她前后至少浪费了差不多50份才算有小成。
由于时间不足,她到现在为止就只学会了这5样菜,至于合不合他口味,她内心多少有些忐忑。
都说留住男人的胃,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这是除了自己身体外,她唯一能想到让他留恋自己的方法。
她做菜很细致,很用心,直到5点13才做好。
把菜放入保温蒸笼,黄昭仪瞅眼时间,随后马不停蹄拿过早已精心准备的好换洗衣服,进了淋浴间。
离跟他约定的时间还剩17分钟,她先是洗个澡、洗个头发,把厨房的油烟味彻底洗干净。接着换上衣服,拿出自己专用的香奈儿香水在身上喷了几下。
没敢喷太多香水,怕他反感,淡淡有个味儿就成。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她打扮完,用吹风整理发丝之际,期待已久的门铃响了。
黄昭仪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5:41
把吹风机收好,稍后她往楼梯行去。
蹭蹭蹭,沿着楼道下到一楼,她在大门处静了静,深吸口两口气后,又低头快速瞥眼自身,随后右手握紧门把手,打开了门。
“咔嚓”两声,门锁开了,大门自里边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大气明媚的脸。
门里门外,四目相视几秒,黄昭仪红唇抿了抿,轻声说:“来了。”
“嗯,抱歉。外面雨太大,还刮风,来迟了。”李恒指指自己手里的伞,伞骨都被东南季风吹反了,很是无奈。
黄昭仪赶紧把门全部打开,侧让到一边,“快进来吧,衣服都湿了。”
李恒没瞎矫情,进了屋。
黄昭仪把门关上,对他说:“我的生活起居在二楼,跟我来。”
李恒点头,仰望向上延伸的楼道,有些意外又不意外,竟然楼道都铺有名贵地毯。
其实他并不识货,可直觉告诉他,地上的毯子不便宜,质感和京城余老师家里的地毯差不太多。
他瞅眼自己的鞋,问:“要不要换鞋?”
“在二楼,我帮你准备好了新鞋。”黄昭仪说。
闻言,李恒不再客气,跟在她后面拾级而上,很快就到了二楼。
此时,她把二楼房门全部推开,弯腰拿一双新鞋到他脚下,然后又马不停蹄找出一块干发毛巾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她的净身高是170,李恒净身高178,她稍微垫脚,刚好能勾到。
女人如,美丽如诗,近距离观察她的面容,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闻着淡淡的女人香,享受着她那若无若无的身体触碰,李恒脑海中瞬间被动浮现出一抹抹香艳的场景。
在车里,她像八爪鱼一样反抱着自己,压抑着歌喉婉转轻吟。
随着时间推移,一股曾经邂逅过的独有暧昧气息充斥在两人之间,看她无比认真帮自己擦拭头发的样子,李恒打破僵局道,“我自己来。”
“嗯。”
黄昭仪嗯一声,把干发毛巾交他手里,然后转身进了卧室,从里边找出一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服,“你衣服湿了,换上这身吧。”
李恒看看她眼睛,又看看她手臂上掸着的衣服,“哪来的?”
“这个季节沪市经常刮风下雨,我提前为你准备的。”黄昭仪没隐瞒,而是有什么说什么。
李恒夸赞道:“心还挺细,你这是未雨绸缪。买了几套?”
黄昭仪说:“四套。”
李恒再次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往淋浴间走去。
不一会儿,他出来了,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这衣服很合身。”
一身白的李恒特别养眼,黄昭仪眼睛亮了亮,稍后问:“你饿不饿?”
“菜好了?”他问。
“好了,刚做好不久。”她说。
李恒道,“那先吃饭,确实有点小饿。”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他没怎么拘束,径直走向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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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82章 ,他的要求,她的享受
第382章 ,他的要求,她的享受
“你先坐,我去端菜。”
黄昭仪拉开椅子,示意他坐。
“嗯。”
李恒嗯一声,坐了下去,随后看着她进厨房出厨房,忙上忙下。
不一会儿,5个热气腾腾的菜摆到了餐桌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餐桌旁边角落有两个瓶,里边各自插满了鲜红的月季。
他问:“你喜欢月季。”
黄昭仪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月季,解释说:“我喜欢月季这种大红。”
李恒颔首,“红色月季象征着炽热的爱情、迷恋、忠贞和勇气。”
听到这十分贴切自己的语,已然30出头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红晕,笑问:“你觉得它们好看吗?”
“好看,红就要红得彻底,我也比较喜欢这种大红。”李恒如是讲。
黄昭仪目光转向他,眼里带着一丝丝开心。
对于心有所属的女子来说,往往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情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愉悦半天。
李恒没避讳她的眼神,四目相视几许,他想了想问:“今天为什么披发?”
黄昭仪低头瞅瞅软塌在肩头、脖颈和胸前的青丝,轻抿嘴:“丑?”
李恒摇头,“不丑。”
“做好菜,刚洗完头发不久,你来得时候我正在吹头发。”她说。
视线在她秀发上溜一圈,李恒点头,表示看出来了。
黄昭仪说:“要不我现在挽起来?”
“好,我比较喜欢看你挽头发的样子。”李恒道。
男人的这句话简直是毒药,瞬间在她的心头崩裂出一线希望,她顿时浑身充满劲,走进卧室,对着镜子开始细心地打理头发。
有些女人适合披发,有些女人适合做特定造型,有些女人更适合扎起来。其实她自我觉得,无论哪种发型都很适合她。
不过李恒喜欢看挽头发的自己,那她甘之如饴。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自己的美还是被他认可的,被他接受的。
身处情爱中的女人,最怕的就是男人不管不问、不理不睬,没有任何要求,那样才真的走到了绝境。
而只要他有要求,就能衍生出无限可能。
这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开头,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她对着镜子里面的影像如此打气。
挽好头发,黄昭仪左转转身子,右转转身子,360度无死角检查一遍,很是满意。
沉思小阵,稍后她拉开抽屉,从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副精致的耳钉,她拿起来佩戴上。
前后不到2分钟,黄昭仪再次出现在了餐厅,出现在他身前。
目光落到她身上,眼睛、耳、鼻、口、下巴和天鹅颈、以及她的锁骨,细细打量一番,李恒问:“新买的耳钉?”
“不是,以前就有,只是戴得少。”她说。
“挺好看,不过你还是换回耳环吧,更具个人特色,也符合的明媚大气。”李恒道。
面面相对,黄昭仪心情再次开朗几分,转身回了卧室。
这一回,李恒没再坐着不动,而是起身跟到了卧室门口,靠着门框看她打扮。
黄昭仪意外,没想到他会跟过来。
李恒没解释缘由,就那样看着她,心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不愧是公认的大青衣最佳模版,五官到身材,无一不精,无一不巧。
抛开年岁不谈,现阶段的柳月在她面前得靠边站,满是风情的她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样?”黄昭仪戴上耳环,转身对向他,黑黑地眼眸如同所有情迷的女人一样,隐隐全是期待。
期待男人夸赞。
“嗯,好。”
李恒点头,从心讲:“你还是戴耳环的模样给我印象最深。”
黄昭仪看着他眼睛,面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是若无若无的笑,多一分失矜持,少一分不热烈,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眼神相撞,良久,李恒鬼使神差上地低沉出声:“你过来。”
听闻,黄昭仪没有任何抗拒,很是乖从地迈动步子,来到他跟前。
李恒道,“再近一点。”
黄昭仪依言走近一步,半晌,见他定定地凝视自己,又朝他走近半步。
半步过后,她没再动。
因为已经不能朝前了,再走就直接到了他怀里。
可就算如此,此时两人距离也不过30厘米左右,能清晰地捕捉到彼此的细微表情。
近距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屋里落针可闻,一时安静极了。
过去老半天,李恒忽生感慨:“我今天就不该来。”
听到这骤然的转折,黄昭仪顿时心生慌乱。
不过还没等她慌乱完,视线中就出现一只大手,那手彷佛穿越了时空,在她莫名地渴望中,落到了自己耳环上。
他的手在耳环上捏摸小会,随后缓缓下移,贴着她的耳垂一寸一寸往下蠕动,动作轻柔地摩挲着。
上次他夸赞自己的脖子好看,他果然最喜欢自己这个部位,黄昭仪如是想着,不但不反感,反而又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径直贴着他身子,方便他爱抚。
“窗帘紧闭,空气中还有好闻的香水味,你这样我会没自制力的。”在密闭空间中,李恒身体不知不觉就起了反应,他艰难地说着。
他明白,自己之所以心潮澎湃,还是上回这女人完全配合他,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新鲜体验。
怎么形容呢,那是一种宾至如归的体验。
前生在宋妤、肖涵和陈子衿身上从没体会过,三女在床事上没眼前这女人放得开,也不会像眼前这女人那般讨好自己。
而身为老男人,尝过肉滋味,可谓是食髓知味,深喑其中的美妙。
“我都是你的。”她轻轻说。
黄昭仪察觉到他的异样,内心有些意动,看来今天自己的精心布置还是起了作用,在密闭空间中很好地激发了他的欲望。
一句“我都是你的”,就如同导火索一般,核弹瞬间被点燃,李恒顿了顿,稍后右手一个用力,把她带到怀里,低头吻了下去,亲吻着她的右耳垂,亲昵她的腻白天鹅颈。
嘴唇贴着脖子,就犹如纱布打磨家具一样,很用力、很拉扯、很贪婪,每个细微的部位都不放过。
黄昭仪眼帘下垂,看了会他后,最终还是脖子后仰,双手情不自禁抓住他腰腹两侧的衣摆,默默享受着他那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撕咬。
ps:先发一小章吧,怕404。
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83章 ,明牌
第383章 ,明牌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的脖子让他这般着迷过!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的锁骨这样深邃具有美感!
李恒算得上是情场老手了,可此时此刻依旧如同初生的牛犊子,浑身充满干劲,一切充满新鲜,嘴耕不辍,埋头在她的脖颈间肆意妄为,流连忘返。
原以为上次他的吻技已经很厉害了,可这回的样繁多与霸道直接把黄昭仪撕咬的全身颤抖,双手半搂着他,眼睫毛颤颤巍巍紧闭,脑袋极力后仰给他腾出空间,红唇像溺水的鱼一样一张一合,沉浸在风雨飘摇中。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臣服在一个男人的嘴下,这种玄妙的感觉能让她记忆一辈子,刻骨铭心!
许久,许久,呼吸几乎停滞的李恒终是缓缓抬起了头,盯着她的面容。
等待一会,没等到后续的黄昭仪呼出两口气,逐渐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情愿高涨中的男女,眼神彷佛带勾,撞到一起就无缝勾住,滋啦啦闪烁着电光火石,缠绕不再分开。
李恒右手食指缓缓摩挲着她的琐骨,随后贴着她的左肩向外挪移白色打底衣,某一刻一个用力,某样东西应声而断。
他夸赞道:“你的衣服很好看,黑白搭配很有品味。”
低头瞧眼他右手心捏着的断带,黄昭仪吐气如兰问:“喜欢吗?”
李恒没吭声,直勾勾看着她。
接受到他那要吃人的眼神,黄昭仪犹豫一下,随后试探性凑头亲他嘴角一口。
见他没阻止,稍后她身子再次往前,饱满风情的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对视半分钟左右,黄昭仪这回主动吻住了他,然后前后左右学着他的样子亲昵他。
这女人的吻十分细腻,李恒很是舒服,非常享受。
小半天过去,他的眼睛、口、鼻子、耳朵和脖子都遍布了她的唇印..一路往下.
李恒的新衣服裂开了,胸口的膛线润湿光滑,在昏黄的电灯光下反射出萤萤晶光。
某一瞬,情动的黄昭仪仰头凝望着他,见他满眼欲望不再镇定后,深吸两口气,缓缓蹲下了身子。
李恒依旧没吭声,散乱的目光在她头皮顶上游荡一会,稍后瞟向了天板,数着电灯的光晕,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
大概半小时,黄昭仪站起身子,没敢和他对视,右手往后撇了撇耳迹发丝,低头出了卧室,进了洗漱间。
没过多久,她洗漱回来了,见他仍然靠在门框上不为所动,于是伸手帮他一边整理衣服的同时,一边问他:“要洗个澡吗?家里有浴缸。”
李恒盯着她眼睛。
怕他误会,黄昭仪说,“我不是那意思。”
李恒问:“那是什么意思?”
黄昭仪语噎。
相视一会,李恒忽地矮身双手一抄,横抱着她重新进了卧室,接着右脚一勾、房门重重应声关上。
等到被他平放到床上,黄昭仪关心问:“要不要休息一会?”
李恒弯腰,附到她耳边:“自己不会看?”
黄昭仪下意识看过去,脸红红地瞬间没了声。
李恒手指轻柔地划过她脸庞,捏着她下巴说:“我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
黄昭仪心口狠狠起伏了几下,随着他低头亲吻过来,她稍微移开脑袋说明情况:“刚才漱了两次口。”
“嗯。”
李恒嗯一声,寂静对视片刻,他脑袋再次移动,这一回精准吻住了她的红唇。
这一次,黄昭仪没再多言语,而是双手反抱着身上的人,用心和他相拥相吻。
当体温计开始测量温度的时候,黄昭仪本能地瞄了眼床头柜。床头柜里面摆放着她今天上午买的安全套。
看来是白买了,看来是用不上了。
望着孜孜不倦的男人,她不可能去打断他,叫他采取防护措施。
她忽然在心里自嘲,之前还想过在安全套上做手脚,比如扎一针之类的,好在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她及时掐灭掉了。
视线落在男人充血的面庞上,黄昭仪眼神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自己这么爱他,怎么能自私地用孩子去牵绊他呢?
他才多大?
他有心爱的女人,有远大的前程,自己怎么能去破坏?
这一刻,黄昭仪为自己曾经怀有过的恶念感到内疚,感到歉意。
不过随着窗外的风雨声越来越大,黄昭仪渐渐没了心思和力气去想杂念,彻底沉浸在了两人的世界中。
当最后一丝清明消失之前,她忍不住在想:看来自己的身体对他还是挺有吸引力的,成功让他回了头,并没有因为上次小柳月的下药一刀两断。
接着她又忧愁地思忖:第二回是自己找了吃饭的由头,还能有下回吗?
这回过后他会不会腻了自己?
觉得自己不再新鲜了?
带着高兴,带着患得患失,黄昭仪反手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他。
一个半小时后,窗外的雨滴声渐渐小了些。
李恒起床去了淋浴间。
梅开二度的黄昭仪看着他离开卧室后,先是小小地休憩了会,忽地又猛然想起什么,她迅速下床来到试衣镜前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久久无声。
洗澡洗头发很快,拢共十分钟左右就搞定,当他从淋浴间出来时,客厅没人。
她还在卧室?
这样思绪着,李恒原地停一下,随后又回到了卧室,恰在此时刚好看到了她吃药。
李恒蹙眉,“事后药?”
迎着他的犀利目光,黄昭仪双手垂落,默认。
李恒呼出一口浊气,目光在她嘴上停留半晌,然后问:“吞下去了?”
“嗯。”黄昭仪应声。
声儿不大,甚至很小很小,有如蚊子般。
闻言,李恒收回她红唇上的视线,回头一把拿过床头柜上的药瓶,察看一番说明书说,接着随手一扔,扔到了垃圾篓。
他背对着她,叹口气道:“以后不许再用了。”
听到“以后”二字,像湖水一样平静的黄昭仪眼眸大动,霎时放出了璀璨光芒。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以后吗?
我们俩的以后?
李恒慢慢转过身子,正视她,补充道:“你不小了,不再年轻,这玩意儿伤身。”
“嗯。”第一次听到他关切自己,黄昭仪虽然还是嗯了一声。
可这声“嗯”里,包罗万象,有着丰富的情感,有欣喜、有确信、有感动。
至于那句“你不小了,不再年轻”却被她自动给忽略掉了。因为她确实年岁不小了,这是事实,除了对待他的感情外,她一向是个非常理智的人,拎得清轻重,分得出孰是孰非。
察觉到自己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她整个人生出了巨大变化,犹如破茧成蝶一样,瞬间幻化出了新的世界。李恒叹口气,这女人真是
对视一会,李恒问:“我的情况你知道?”
这个情况,指的是他的感情。
黄昭仪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见状,李恒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讲:“一次可能是意外,意外却不会接连发生两次。不过.”
话到这,他沉吟一阵,才继续往下讲:“不过,我的情况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我没办法把所有精力放你这。”
这,就相当于明牌了。
第一次,是因为柳月下药阴错阳差导致的,他心里可以有怨气。
而第二次,他是自己脱下裤子的,那事后他作为男人就得有相应担当。
看起来两次是前后连续,互为因果。但也可以分开思虑。
同时,他也向她坦白自身的情况,给她两个选择。
ps:先更一小章,怕404,估计已经404了,哎。
(本章完)
第384章 ,两个选项,约定
第384章 ,两个选项,约定
第一个选择是,两人发生过关系,而且还不止一次,李恒让她做自己的女人。
不过这个选择是有限定条件的:那就是李恒的女人不会只有她一个,不可能把所有精力放她身上,跟了他注定会吃苦。
同时也要耐得住寂寞。
至于第二个选择,那就相当简单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是人性本能,过程中谁也没有用强,可以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若她接受不了他有其她女人,将来忍受不了那份寂寞,接受不了可能曝光的风险,那就是及时止步,好聚好散,免得将来变成冤家仇人。
李恒实事求是,有一说一,不欺骗,不蛊惑,不隐瞒,而是摆明车马跟她摊牌。
且把主动权放到她手中,让她自己抉择。
无论是她选第一个?
还是选第二个?
李恒都尊重她的意志。
听他推心置腹讲完两个条件,黄昭仪眼睛红润,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对待自己,她原以为自己会终身孤老,以为他会嫌弃自己年岁大,玩玩就算。
她这样想无可厚非。
实在是以前被他拒绝的次数太多了,他拒绝的态度太过淡漠,让她不敢、也不能生出太多想法。
同时他身边的优秀女人太多,自己放到其中算不上特别出众。尤其是那气质长相完爆所有女人的宋妤和周诗禾,让从小到大被周边人捧在手心的她都被惊艳到了。
犹记得周诗禾春晚弹钢琴的一幕,她在台下沉迷其中,不由心生向往。
在京城登台演出期间,她还曾偷偷去过北大,悄悄看过宋妤,对方的出尘气质让她生不起竞争的心思。
至于肖涵和余淑恒,她自认为还有一拼的实力。
当然,她知道周诗禾和余淑恒跟他没有太大关系,她只是把他身边的大美人全算进去比较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被大美女环绕的男人,现在没有计较自己的年岁,没有玩玩就甩了自己,而是认真地、开诚布公地摆出两个选项让自己抉择,霎时她的心砰砰地直跳,有些激动!
有些高兴!
感觉幸福来得太快!
因为太过突然,导致没心里准备的她一时间无措地说不出话。
面面相对,气氛凝重,见她迟迟没有开口,李恒善解人意道:“这是一件大事,确实应该三思。
我不逼你,也不催你,你慢慢考虑,等将来考虑清楚了,告诉我答案就行。”
说罢,李恒收回视线,转身欲要往客厅行去。
一步,两步
就在他踏出第三步时,腰身忽地被后面的女人抱住了。
只见她鼓起勇气,伸手抱住他腰围,前胸饱满紧紧贴着他后背,闭着眼睛偎依在他肩头。
李恒愣了愣,停住脚步,过一会出声问:“想好了?”
“嗯。”黄昭仪嗯一声。
李恒偏头:“真的不再考虑了?我可以给你时间。”
黄昭仪睁开眼睛,坚定地看着他。
四目相视许久,她轻声说:“我会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我将来会给你带来麻烦。”
李恒听得心思一动,缓缓转身,伸手搂住了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何况还是一个这样有长相、有气质、有家世、有才情的大美人!
这是除了情欲之外,他第一次抱自己,黄昭仪很是珍惜,痴痴地看看他,看看他,尔后小心翼翼也反抱着他。
怕他困扰,她主动给他吃一个定心丸:“我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的心在谁那,也知道你忙,平时不用管我,也不用因为内疚什么的来特意看我。
我要的不多,只要在你毕业之前,能在你心里留个痕迹就好。”
李恒伸手摸摸她脸,半晌点头道:“好。”
一声“好”,黄昭仪脸上应声浮现出笑容,“你应该很饿了吧?”
消耗太大,能不饿吗?
李恒道:“确实有些饿。”
“先吃饭,我去热菜。”她说。
李恒松开她,两人往餐厅走去。
见他要跟自己进厨房,前头的黄昭仪把他按在座位上,并在他耳边说:“休息会,今天我伺候你。”
听到“伺候”二字,李恒下意识瞄向她的鲜艳红唇。
接收到他的眼神,黄昭仪顿了顿,稍后脸热热地转身去了厨房,热菜去了。
不一会儿,5个菜热好重新端上了餐桌。
看着桌上的菜,李恒比较诧异。
黄昭仪摆碗米饭放他跟前,递一双筷子给他,问:“怎么了?”
李恒问:“这是湘菜。”
黄昭仪说是。
李恒问:“你做的?”
黄昭仪坐在他旁边,“做的不太好。”
挨个菜看一遍,李恒道:“色香味,你这色和香出来了,看样子还不错。”
拿一个空白瓷碗,黄昭仪笑着给他盛一碗茶树菇老鸭汤,“这个汤炖了一个多小时,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李恒没矫情,伸手接过汤,就那样在她的期待中喝了两大口。
喝完一口,他停一下,又连着喝了两大口。
临了他真心夸赞道:“还不错,这个菜你学了多久?”
黄昭仪回答:“半年多。”
“半年?”李恒侧头瞅着她。
接受到他那若有意味的眼神,黄昭仪稍稍有些不自然,勉笑说:
“你应该猜到了,就是那次我尾随你乘坐飞机去长沙后、产生的想法。”
视线在她脸上驻留半分钟左右,李恒问:“跟谁学的?”
“在长沙跟一个湘菜师傅学的。”她说。
李恒愣住,反应过来问:“长沙?学的时间不短吧?”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在那边置办了一份产业,这半年一有时间我就去那边学做菜,熟悉那边的风土人情。”在他的注视下,她毫不保留地交了底。
相视一阵,李恒夹一筷子辣椒炒肉放嘴里,“所图甚大。”
黄昭仪笑了下,拿起筷子给他夹菜。
嚼吧嚼吧把辣椒炒肉吃下肚,李恒评价道:“嗯,这个菜算是学到一部分精髓了,不过辣椒煸炒的火候还是差了点,锅气香不浓。
但你百忙之中能学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超过了大部分家庭主妇的手艺。”
黄昭仪跟着吃了口辣椒炒肉,坦白说:“我就会这5个菜。”
李恒瞧眼她。
黄昭仪说:“我天赋有限,打算过段时间再去学新的菜式。”
明白这女人的心意,李恒对此没说什么,只要她自己认为值,那去学去做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他开口道:“学做菜确实需要一定天赋,但某种程度讲,天赋也没那么重要。只要肯用心、肯时间学,一般农家菜的水平还是不难的。”
话落,他笑着自我调侃一句:“在我身边的异性中,你的厨艺可以排第二。”
黄昭仪好奇:“第一是谁?”
李恒扫她眼,“周诗禾。”
黄昭仪惊讶:“她钢琴弹得那么好,还去做菜?”
李恒点头,“不用奇怪,还挺好吃。”
听到“奇怪”二字,她瞬间就能接受周诗禾会做菜这一事了。就如她自己一样,出生黄家这样的高门槛家庭,却偏偏对一个不足20岁的男生情有独钟,不可自拔。
或许家里人和外人无法理解,但其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晓,并快乐地沉浸在这份感情中不愿出来。
哪怕是单相思,她都无怨无悔。
何况现在他就坐在自己旁边,何况之前在卧室中、他还乐此不疲地在自己这里耕耘了一个多小时,想起他在床上的雄姿英发,黄昭仪定定地看着他侧脸,有些沉迷。
见她这幅样子,李恒想了想,开口道:“陪我吃饭。”
黄昭仪回过神,问他:“要不要喝点酒?”
李恒摇头:“晚上还要回去写作,今天就算了。”
黄昭仪下意识望了望窗外的漫天雨幕,有心想叫他晚上留下来,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身体,晚上她能趁热打铁在他心里留下更深的印象。
可一想到外界对他新书的诋毁,她顿时又熄了这个心思,现在正是男人的上升期,应当以事业为重。
这顿饭吃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人有一叨没一叨说着,时间过得倒是快。
怕他敏感,期间黄昭仪一直没提新书《白鹿原》的事,尽管她非常喜欢这书。也时不时因为这书会在深更半夜幻想着他而去做一些羞人的事。
饭后,她从电视柜下边抽屉找出一把崭新的折迭雨伞和一封信,交他手里。
李恒接过伞道:“其实我那伞修修还能用。”
“好,先放我这,回头我拿去修理铺看看。”黄昭仪把他那把被风刮烂了的雨伞收进一楼房间,如是道。
李恒问:“这封信是?”
黄昭仪说:“长沙的房产,在岳麓区,你要是赶路太累经过时,可以去这休息。”
李恒看了看信封,又看了看她,最后还是收了挂号信。
打开一瞧,同预期的一样,里面有房产详细地址,另外还配备一把钥匙。
把东西归入信件中,李恒却并没有打算用它。
理由很简单嘛,自己赶路经常不是一个人,要么带上肖涵,要么身边会有麦穗,带其她女人去另一个女人家,总感觉怪怪的,欠妥当。
雨下的越来越大,观这架势压根没有消停的迹象,李恒不想等了,撑开伞就要往学校赶。
“等一下。”黄昭仪在背后喊。
李恒回头。
黄昭仪把一楼门关上,掏出车钥匙对他说:“这么大雨,我送你。”
李恒本想说“不用,不是特别远”,但接受到她的眼神后,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跟着上了桑塔纳。
车内,两人突然没了话。一个专注开车,一个静静地看着外边雨幕,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复旦大学附近。
见车子离校门口还有一大段距离就停了下来,李恒随口问:“怎么停这?”
黄昭仪歉意地看向他。
目光相碰,李恒瞬间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自己在复旦大学名气大,怕有熟人认出来,坏了他名声。
当然,她最主要是担心被复旦某些特别的女人知道,从而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李恒沉默片刻,道:“没事,往前开。”
僵持小会,见他主意已定,黄昭仪重新打火,车子徐徐开动,一直把他送到校门口左侧。
临下车前,李恒想起一事,把触碰门把手的右手收回来,扭头问:“这次去香江呆多久?”
黄昭仪说:“5到7天左右。”
说着,她拿过包包,从里找出纸和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我在香江住处的联系方式,你要是、要是需要我,我会及时飞回来。”
“需要”两个字,她的声音有点小,但傻子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往其他方向拓展,目前一切交流都建立在“暖床”的基础上。
在她的视角中,李恒年纪轻轻、精力非常旺盛,经过两次同床,她对他那方面的能力有着深刻认知。
虽然下午进行了长时间的房事活动,但那并不是他的全部,还远没到他极限,这也是她之前想留他晚上过夜的原因。
换句话说,晚餐前之所以停止,是因为他玩得全是活和技巧,不怎么费身体,而她却没什么经验导致疲惫不堪,需要短暂休息,才造成那样的局面。
写这张纸条,一是履行她作为他女人的职责和义务;二是她隐隐有些憧憬和他进行第三次邂逅。
她贪恋那种感觉,他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李恒明悟她想偏了,也清楚她内心深处希冀第三次约会的念头,他没点破,把纸条揣进兜里。
在寂静中,他骤然说一句:“我妈妈似乎很喜欢你。”
说完,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随后撑开伞往校门方向赶。
进校门前,他侧身回望了一眼大雨中的桑塔纳,稍后大步流星走了,消失在了校门背后。
视线跟随他的身影移动而移动,直到他彻底离开,驾驶座的黄昭仪才缓缓收回心神,满脑海中全是刚才那一句话:我妈妈似乎很喜欢你。
这句话好似打开了新世界,黄昭仪沉迷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心中生出几分窃喜,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认可了自己吗?
是要自己和他妈妈打好关系吗?
走他妈妈那条路线吗?
胡乱猜测中,她特别清楚,虽然现在已经答应做他女人了,可这个“女人”和“女人”也是有区别的。
现在他之所以接纳自己,无非是两人有了肉体关系,他愿意负这个责。但要说两人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她倒不是怪这个,毕竟上床才多久啊,感情怎么建立得那么迅速?要真是那么迅速,那也就不值钱了。
她甚至很期待,期待和他从浅到深的感情发展过程。
不过这个过程注定会比较艰辛,也会比较漫长,同时自己必须得忍受孤单。因为他并不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她明晰,自己就算要想得到像其她女人一样的宠爱,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时间沉淀。其她女人也是经历时间积累才达到这一步的。
当然了,她有过承诺,无心争宠,也不想去争宠。
她清晰自己的定位,一旦争宠,年纪是无可逆转的弱点,反而会因此失去他。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走到和他面对面、在一个桌上吃饭说谈的地步,她才不会蠢到去自毁根基。
那个是白婉莹?那个是张兵吗?
望着车外一男生推着一女生进校门,意识收拢的黄昭仪认出了他们,稍后不再停留,车子调头后,一脚油门离开了复旦大学。
今天是意外的一天,也是收获的一天,心情无比开阔的黄昭仪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调,往家里赶去。
今晚不去大姐家了,就留在杨浦,那张床上还有残留有他的气息,她十分眷恋。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85章 ,新希望
第385章 ,新希望
雨太大,太密,太稠。
纵使手里有伞,依旧有细细的雨线透过黑布渗进来,等他一路小跑回到庐山村时,身子已经半湿了。
有些意外,24号小楼今夜灯火通明,里头还有喝酒吆喝声,显然假道士在请客。
25号小楼漆黑一片,余老师难道不在?
倒是27号小楼琴房亮着电灯光,李恒在巷子中央仰望一番,不知道麦穗在不在这里?
但他稍后熄了立即去串门的心思。
身上衣服是黄昭仪给买的呢,半湿半干不说,还跟她搂抱过,说不得就会残留有香水味。
女人的鼻子很灵,在这方面他时刻得保持着注意。
掏出钥匙进屋,先是洗个澡,然后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随后把每个房间逛一遍,见真的没麦穗身影后,他进了书房,开始忙活。
《白鹿原》第38章白天写了大约9400来字,今晚上他打算继续奋斗,打算把这一章结尾。
老样子,他先是翻阅了一个把小时资料和文献,等到情绪到位时,才铺开本子写作。
这一写,他灵感爆棚,写得天荒地暗,写得忘了时间。中间要不是尿憋,他还不想从状态中退出来,还能写。
从书房开门出来,他发现客厅亮着灯,此时孙曼宁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电视声儿开得不大,很明显是怕吵到他。
他下意识瞅一眼时间,12:43
听到动静,孙曼宁扭头望了过来。
面面相对,李恒率先问:“诶,曼宁怎么是你在这?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孙曼宁撇撇嘴:“那你希望是谁在这?麦穗?还是肖涵?”
“别闹,今天星期三,肖涵没时间。”李恒脸皮厚实得很,无视她的揶揄。
孙曼宁咯咯笑道:“那就是期待麦穗咯,也是噢!红袖添香,才子佳人,多么浪漫呀,传出去都是佳话。”
李恒没跟她斗嘴,先是去了一趟卫生间,等出来才问:“麦穗人呢?她们在哪?”
孙曼宁拿一抱枕放怀里,“余老师和诗禾在琴房讨论编曲的事情,穗穗和叶宁今天回了寝室,据说她们寝室今天有两个女生吵架,还打了起来,两人回去了。
喔!对了,恭喜你这家伙啊,竟然不声不响又弄出了8首曲子。余老师和诗禾在编曲的时候,对你的曲子可谓是爱不释手。”
话到这,孙曼宁顿了顿,挤眉弄眼打趣说:“李恒,你若是对诗禾有想法的话,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哈,她很迷你的曲子,现在对你的好感肯定是最巅峰的时候。而且她还不知道宋妤和陈子衿的存在,最好欺骗了。”
李恒翻翻白眼,“怎么扯到周诗禾去了?脑袋生锈了?”
“呸!你脑袋才生锈了咧,你以为本姑娘愿意扯?我和叶宁一致认为,诗禾生得这么美,你总有一天会沦陷的。”孙曼宁跟着猛翻白眼,连着回他三记,像个斗鸡公似的。
李恒伸个懒腰:“咱们无冤无仇,不要总是空口胡诌行不行?”
孙曼宁竖起4根手指:“我哪胡诌了?你自己数数,肖涵、宋妤、陈子衿和麦穗,这才几年呐,就已经4个了。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总改不了吃屎!遇到周诗禾这样的大美女,你要是不动心才怪!”
目光在她身上游一圈,李恒笑着反击:“呵呵,是吗?那得庆幸你不是大美女。”
“晕!我要是大美女,也不会让你得逞,还天天在你身边晃荡,就馋死你!”孙曼宁吐槽。
斗了会嘴,李恒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关心道:“我忙去了,你早点休息。”
“啊!都这个点了,还忙?天天熬夜,你不要命了?”
“没事,快写完了,等会检查一遍就睡。”
次日。
李恒吃完早餐去教室时,听到了一个惊动全校的新闻:一个叫李成的男生被打了,双腿骨折。
据说施暴者手段非常狠辣,李成的双腿是人用铁棍硬生生砸断的。
他下意识想到了郦国义。
因为他知道,这个叫李成的经常跟刘安走在一起。而前段时间用麻布袋套住郦国义的头、把老郦左胳膊打骨折的有三个人。
而刘安在学校经常跟这个李成、以及另一个男生一起活动。
人数和恩怨恰巧都吻合。
第三节课是高数,李恒写纸条问同桌的张兵:我刚刚才听到消息,你怎么看?
张兵扫眼四周,回:那天老郦追踪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觉得八成是老郦干的。这符合他的风格。
风格?什么风格?
325寝室的小伙子们都晓得郦国义比较喜欢背后阴人。
李恒写:那老郦会不会有危险?
张兵回:昨晚学校和派出所的人已经找过他了,他这几天一直和107女生玩在一块,事发时,有不在场的人证。
李恒写:刘安没事?
张兵回:我和你一样疑惑,不过
李恒写:不过什么?
张兵回:不过这李成听说来自黔省六盘水的乡下山区。
简简单单一句话,李恒瞬间秒懂。
郦国义的舅舅在沪市算得上小有名气、交际甚广,这年头没有监控,在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一个贫穷家庭出来的小子想要在千里之外的大城市有所作为几乎很难。
李恒和张兵对视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试探。
什么试探?
当然是先拿刘安身边最没背景的先开刀,试探各方面的反应喽。
假若真是老郦背后指使的,那以郦国义的性格,刘安和另外一人迟早要遭报复。
张兵把纸条撕碎,然后塞进垃圾桶里。
两人心领神会,有些事他们可以私下谈论,但万万不能跟其他人提起的。
之所以是他们俩,一是他们关系非常不错,还是同桌。
二是,李恒和张兵前段时间曾一起去菜市场找寻过郦国义,只是最终没找到人,无疾而终。
但对于他们来讲,老郦的事情算不得大秘密。
星期四有6节课,等到第8节课上完,李恒刚出教室就在走廊上遇到了李望。
“你来了。”
“找你有事。”
两人回到庐山村,进屋李望就开门见山说:“李恒,鞋厂第一阶段已经完工,可以投入生产了。这是厂里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第一批样品,你过过目,帮着掌掌眼。”
嚯!样品就出来了么,这倒是个好消息。
望着她从两背包中拿出13双样品鞋,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些是耐克空军系列,是他提前截胡的。毫不夸张说,鞋的颜值和款式能吊打这年代市面上所有品类的鞋。
李恒有些高兴,不嫌麻烦地挨个把这些鞋子试穿了一遍,临了夸赞道:
“这简直是颜值和舒适度的完美结合嘛!多样的配色和款式,让人眼前一亮,一定能助我们在市场上杀出一片天。”
李望也在一旁笑着连连点头。
老实讲,当初李恒放大招拿出耐克空军系列和阿迪达斯贝壳系列的设计时,她是有被惊艳和震撼到的,就算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算到了现在,她依然还没消化完这些时尚设计。
试穿完舒适度,李恒接着又试了试质量,问:“这些面料看起来非常不错,等到大规模生产时,供应能不能跟得上?”
李望表示:“我带人去温州、泉州晋江找了一些供应商,给他们看了香江带过来的原材料,问题应该不大。”
这年头温州佬经商名气大,而福建晋江在后世有着“鞋都”称号,里面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不论是高仿还是给奢侈品代工,都不在话下。
甚至有江湖传言,他们高仿的衣服鞋子要比正儿八经的正品质量还过硬,你说他们牛不牛?
两人就着鞋厂的事口干舌燥商谈了个把小时,最后李恒交给了李望一个任务:
“望姐,现在是6月份了,9月中旬在汉城举办奥运会,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赶在9月份之前把体育用品赞助事宜给拿下。”
按他的想法是:不仅要让所有奥运参赛选手穿上自己工厂生产的鞋上竞技场。还要签几个金牌选手作为广告代言。
因为财力不够,参赛选手又那么多,李恒权衡一番,在纸上写了11个名字。
分别是:兵乒球类,陈龙灿、韦晴光和陈静。
体操楼云。
跳水高敏和许艳梅。
80年代国家非常重视体育,注重宣传体育精神。
比如“学习中国女排精神,勇攀科学文化高峰”、“利马一战又夺冠、五星红旗飘他乡”、让三八、五好之开遍祖国大地等等。
再比如祖国荣誉高于一切,誓为祖国运动医学事业拼搏等。
改革开放至今还不到10个年头,打开国门后,不管是经济、文化、体育、工业,甚至军事装备,只要你能想到的行业,几乎都是一副弱鸡模样,在国际上地位比较低,总是被外国人看不起。
甚至由于一些特殊缘故,这年代很多知识分子都是对国家前途持怀疑和悲观态度的,这也是很多人把出国作为毕生奋斗目标的原因,国内掀起留学热的原因。
总之一句话,差距太大,让很多人高度不自信,生出自卑感。
在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风气弥漫之际,国家为了振兴士气,提升民族自信,重点把中国女排的拼搏精神作为宣传对象。
而其效果是非常显著的,女排精神给死气沉沉的民众注入了新鲜的活力,激励着大家前行。
在后世,由于物质文化丰富,也许女排的拼搏精神不会被人所理解,甚至觉得是空空而谈的口号。
但李恒作为过来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女排精神的重要性和深远意义。它点醒了一群迷茫的人,给国民带来了惊喜和渴望,确确实实鼓舞了一代人。
由于女排精神在国内的巨大影响力,在80年代各项体育赛事都十分受欢迎,民众对其关注度也远远超过后世,体育运动员的地位普遍较高。这让李恒看到了体育运动品牌崛起的机遇。
这也是李恒得知小堂姐想自主创立运动品牌时,就连忙写信把她忽悠来沪市一起创业的缘故。
要不然根据历史轨迹,李望会把改革开放的核心城市深城作为创业基地,不会来沪市。
但李恒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他对运动品牌前景分析的侃侃而谈、设计思路创新、市场运营和金钱最终还是把李望吸引了过来,要不然她会心甘情愿把大部分股权让给李恒么?
关键是李恒邀请她一起来创业的,关键是李恒各方面出力都比她多得多。不论金钱还是智慧,还是个人声望,几乎全方面碾压于她,让她心服口服。
李恒刚在白纸上写的6个名字,是88年汉城奥运会夺金的运动员。其中陈龙灿、韦晴光是男乒双打冠军。
没错儿,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中国队豪夺15枚金牌,但到了88年骤降到只有可怜的5枚。
事前被人无限看好的体操王子、被视为中国体育希望的李宁,在88年这一届奥运会折戟沉沙,失误频频,让很多民众大失所望,引来国内媒体一阵口诛笔伐,甚至有愤怒的民众给他寄刀片。这也是李宁不堪重负、回国后就选择退役的原因之一。
写完6名夺金运动员,李恒又连着写了5个拿不到奖牌的名字,其中就包含李宁。
这样做的目的是鱼龙混杂,混淆视线,免得被人怀疑。
盯着白纸上的名单,李望质疑:“你就确定这些人能夺冠?”
李恒摆手:“不能。你知道我的喜好,喜爱看报纸,我只是根据新闻信息汇总提取了这11个人名。
他们热度高、能力强嘛,国人都看好,有关注度,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瞄一眼茶几上厚厚一迭报纸,李望有些叹服,这小堂弟是真厉害,不仅要上课和创作,竟然还每天抽大量时间来阅读报纸,获取外界信息,着实比一般人努力太多太多。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这么成功。
李望对其他人了解不够,但对李宁之名却如雷贯耳,她用手指头点了点李宁:
“这人可是有着体操王子的美誉,4年前在洛杉矶奥运会夺得了3金2银1铜六枚奖牌,我们财力吃紧,他估计很贵,你觉得他会代言吗?”
李恒瞟眼纸上的名字,心说老子写他就是来蒙骗大家视线的啊,根本不指望他:
“不碍事,咱们事在人为嘛,李宁不好弄的话,这3个人一定要签下。”
说着,他用笔圈了3枚金牌获得者名字:乒乓球陈静、体操楼云和跳水高敏。
之所以钦定这三个名字,陈静和高敏因为人气高,新闻报道相对较多,利于品牌宣传。
至于楼云,嘿,只是李宁的替代品而已。
完全可以想象,当李宁在汉城遭遇滑铁卢时,作为扛起体操这块大旗的楼云,会多么受媒体和民众追捧了,会有多受欢迎了。
他娘的现在签下他,这完完全全是捡漏啊。
听完他的分析,李望把这三个名字记在心里,接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体委会同意我们赞助运动鞋么?”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李恒吩咐:“你先尽管去,到了京城先亮一亮你的香江同胞身份。要是这样还没有门路的话,你打电话给我,我来想办法。”
“行,我回工厂安排一下工作事宜,后天就出发。”李望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站起身说。
李恒送她到门口:“央视广告的事,也是重中之重。”
李望点点头:“我知道。”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86章 ,不接受反驳
第386章 ,不接受反驳
送走小堂姐,李恒在门口站立一会,随后重新锁上门,打算去校外买份晚餐。
路过红薯摊的时候,见张兵、李光和白婉莹三人在闲聊,他停下脚步问:“老张,入夏了,生意是不是差了很多。”
“确实差了很多,这月份红薯进价的成本也高一些,婉莹今天还建议我扩宽生意。”张兵把手里的红薯掰一半给他。
李恒接过红薯咬一口,含糊问白婉莹:“你又给老张出什么好点子了?”
白婉莹说:“前两天我一表姑从外地带了一份炒板栗回来,怪好吃的,我问过,听说用黑沙就能炒出来,夏天烤红薯是淡季呀,我就寻思着让张兵学做这个,肯定有市场。”
这小姑娘厉害啊!眼光挺毒辣。
李恒暗暗给她点个赞:“你说的炒板栗我也吃过,味道确实好,老张要是学了来,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听他也这么夸赞,心思活络的张兵显得蠢蠢欲动:“是吗,那等考完试,我去学一学。”
李恒问:“嫂子还在哺乳期,你暑假不回家么?”
张兵对此早有安排,“要回去一趟,在家呆一个星期就回来。”
都是老熟人,四人围着聊天,聊着聊着就忘了神,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李恒站起身要走,期间想起什么,又回头问白婉莹:“婉莹同学,你这腰椎还在治疗么?”
“在治疗,按摩针灸一直没停,只是目前家里没钱,没法去大医院。”白婉莹这样告诉他。
旁边的李光犹豫一下,问:“有没有希望治好?”
白婉莹想了想,保持沉默。
见状,李恒三人互相瞧瞧,识趣地没再追问,又聊几句后,各自散去。
其实三人隐约听白婉莹提过,她这病有一定几率痊愈,但要去大医院,要很多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感觉张兵、李光和白婉莹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
往前走百十来米,他用右手拍拍脑壳,不再思虑这事,他娘的自己都一身骚,哪还有资格去管别人嘿。
晚餐简单吃了吃,就干了一碗牛肉粉,稍后进校门,直奔图书馆而去。
大自修室没找到麦穗几人,李恒又转去了旁边的小自修室,结果依旧没找到人。
诶,怪事咧,她们几个去哪了?
难道今晚不来图书馆看书?
冒得法,李恒从图书馆出来,又去了附近的12号女生宿舍楼,进大厅就对宿管阿姨说:“阿姨,帮我叫下204寝室的孙曼宁。”
“哦,你叫的这女生不在。”宿管阿姨回答。
李恒问:“不在?”
“不在,已经出去了。”宿管阿姨回答。
就在李恒转身要走之际,他眼角余光中出现了2个熟人,魏晓竹和戴清。
“李恒。”
两女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魏晓竹率先出声。
“晚上好啊,两位美丽的女同学。”李恒乐呵呵停在原地。
魏晓竹微笑走了过来。
戴清有些迟疑,但还是跟了过来。
魏晓竹问:“你找孙曼宁?”
“对。”李恒道。
魏晓竹说:“她应该不在寝室,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相辉堂找她。”
李恒反应过来:“今天学校有活动?”
魏晓竹说:“有,今天有文艺汇演,我和清清正要过去。”
接着她补充一句:“对了,麦穗还是主持人噢。”
听到“麦穗”二字,后边的戴清还下意识瞄了眼李恒。
闻言,李恒决定跟两人去一趟相辉堂,路上,他问魏晓竹:“我小姨的事情,有眉目了没?”
魏晓竹露出歉意的眼神:“我最近一直在忙,今天才空闲下来,还没去问我姑姑,要不我晚上去问问?明天告诉你进展情况。”
李恒感谢道:“行,谢谢你。”
相辉堂果然热闹非凡,才走到大门处,就听见里面传来一波接一波的笑声。伴随的还有配乐声音。
穿过大门,三人发现偌大的礼堂挤满了人。
想想也是哇,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好不容易碰着一回这样的文艺汇演,大家都兴奋,男的女的、能走路的,不都得跑过来了么。
“乐瑶他们给我和清清占了位置,你要不要跟我去前排?”打量一番四周,魏晓竹这样问他。
李恒摇头,“不了,你们去前面吧,不用管我,我到后面站着看一会就好,等会可能会提前走的。”
听闻,魏晓竹和戴清走了,去了前面。
李恒则把视线落到了舞台中央,和全场人一起看着麦穗。
今儿的麦穗非常打眼,一身大红色主持晚礼服,身姿曼妙,曲线间诉说着无尽魅力,她的韵味不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内心的万般妩媚。
“麦穗穿这身衣服真好看。”不知何时,魏晓竹去而复返,在他身边如是说。
“嗯,确实好看。”
李恒嗯一声,随后问:“你怎么又跑后面来了?”
魏晓竹说:“乐瑶的一个老乡来找她,占了一个位置,我把最后一个位置让给了清清。”
李恒点头,随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出声,用心观看舞台中央的节目。
随着三个节目过去,魏晓竹说:“很快就要中场休息几分钟,你可以去后台找她。”
这个她指的是麦穗。
有些事情两人心知肚明。
“你要不要一起过去?”他问。
魏晓竹笑着摇头,没去做碍眼包,目送他离去后,过一会,她转身出了相辉堂。
后台,李恒进门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麦穗。
他问:“你这是知道我来了?”
“嗯嗯。”麦穗柔媚一笑,走到近前,昂首同他对视。
见人来人往,李恒问:“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
“有,跟我来。”
说着,麦穗带她来到了一化妆间。
此时早已经化妆完毕,今晚登台的表演者都在特定区域等待上台,化妆间静悄悄的,压根没人。
李恒跟进去后,顺手把门关上,还上了反锁。
麦穗语噎,转身近距离凝望着他。
相看半晌,李恒走过去,伸手搂住她的细柳腰,碎碎耳语:“两天没见到你人,突然很想你,去了图书馆没找到你,就来了这。”
“嗯,昨晚我和宁宁回了寝室,早上看你在睡觉,就没喊醒你。”说过不再刻意避着他,麦穗这回没躲闪,就这样由他搂着。
“这套晚礼服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真好,以后要多穿红色。”
“好。”
“感受到我的心跳了没?好快。”他低语。
麦穗眼含秋水,笑而媚生,勾人的眸子弱弱地连闪两下。
面面相对,闻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一股暧昧气息油然而生,夏天的薄纱在这一刻根本阻挡不住两人的温情。
良久,李恒主动低头过去。
麦穗知晓他想做做什么,停滞片刻后,遂轻微抬头,两张微开的嘴唇缠绕在了一起。
这一吻,浪漫而热烈,窒息又刺激。
长达七八分钟的舌尖打架后,麦穗最后因为呼吸不畅而不舍地脱离开来,入神地望着他。
李恒大口喘着气,“抱我。”
麦穗羞涩说:“我得出去了。”
李恒猛然惊醒,这是晚会间隙,他立马松开她:“今晚回来住,陪我看会电视,好久没放松了。”
“好。”说着好,麦穗朝门口走去。
不过她的手却被某人抓住。
见状,麦穗顿了顿,随后羞红个脸回身,踮起脚,主动亲吻了他嘴角一下,算是彻底满足了他的小愿望。
“去吧。”
“嗯。”
麦穗打开门,却意外发现周诗禾在门外不远处,她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态喊:“诗禾。”
面对过道出口方向站着的周诗禾侧过身来,目光在她红唇上扫了扫,把手里的化妆盒递给了她,温婉提醒:“要补下妆。”
补妆?
为什么补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句话就道明了所有事情。
麦穗大窘,但还是接过化妆盒,返回了化妆间。
周诗禾是今天晚会的化妆师之一,由于她去年在校迎新晚会期间表现出了优秀的化妆技术,很多时候学校有活动都会邀请她过来帮忙。
碍于好友面子,她偶尔有空就会过来。
至于她为什么守在化妆间外边,那是她看到李恒和麦穗进屋里后,就大致能猜到两人在里面会干什么。权衡一番,为了好友脸面,她还是守在了过道上,不让外人打扰,以防万一。
什么脸面?
因为大家都知道李恒的对象是肖涵啊,要是让人拆穿了两人的地下关系,会对穗穗在学校的处境不利。
还别说,刚才还真有两波人想来化妆间,想利用里面的镜子补妆,但看到复旦鼎鼎有名的大王周诗禾后,竟然自动放弃了,连问都没问就调头走了。
这就是大王的名气。
这就是周诗禾在复旦人心目中的地位。
在一定程度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家很给她面子。
化妆间,李恒问:“诗禾同志在外面?”
麦穗打开化妆盒,面色布满红晕,不敢看他,自顾自对着镜子补妆,补口红,擦拭下巴上面的淡淡唇印。
稍后她想到什么,回望一眼李恒嘴唇,柔柔地开口:“你擦一下嘴。”
李恒探头到镜子跟前,顿时无言以对,可又找不到纸,又没手绢,最后他用手背胡乱揩揩,临了不放心,又卷起衣角擦了擦。
麦穗看的哭笑不得,但她的包在诗禾那,爱莫难助。
不一会儿,简单补完妆的麦穗,赶着时间匆匆登上了舞台。
李恒慢慢吞吞离开化妆间,出门就对上了周姑娘的古怪眼神。
ps:先更后改。
另,不要总是说水啦啦,一本书不能只是一个男人和n个女人的,得有其它线,要不然那样写得太腻,我自己都不想写了,请理解一下啦。至于商业,可能写得不好,但也要学着写,只是会控制适当篇幅,谢谢大家支持。(以后不再解释啦。)
(本章完)
第387章 ,不期而遇
第387章 ,不期而遇
开门对上周诗禾的古怪眼神,李恒有些尴尬。
但他就尴尬了一瞬,下一秒就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的打招呼:“诗禾同志,晚上好。”
周诗禾看了看他的嘴,又看了看他那布满红色印记的衣角,随后把麦穗的包递给他,温润开口:“包里有手绢,过道那边是卫生间。”
她的声儿不大,也不尖锐,却直透人心。
李恒:“.”
他接过包,拿出手绢,去了一趟卫生间,面对镜子,用手心接水彻彻底底洗了一遍嘴巴。
真他娘的,这捞什子口红啊,亲个嘴亲得到处都是。
清洗干净,李恒再次来到走廊上,问周诗禾:“在等我么?”
周诗禾微点头,“礼堂前排角落还有位置,你要不要去坐?”
她是受麦穗的嘱托,才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李恒摇头,“不了,我对这文艺汇演没什么兴趣,你去看吧,我直接回庐山村算了。”
周诗禾又用古怪地眼神瞅他眼,明白他就是专门来找麦穗的,如今已经得手,就迫不及待想离开。
她沉吟片刻,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啊?你不看了么?一个学期难得一次。”李恒问。
周诗禾走在前头,往过道出口方向行去,“不好看。”
见状,李恒原地停留几秒,随后跟了上去。
昨晚还下大雨,今儿天上却繁星交织,璀璨无比。
出了相辉堂,周诗禾径直往庐山村走,快要到巷子口时,一路安静的她忽然开口问:“李恒,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身后悠哉悠哉四处观望的李恒收拢心神,道:“你说。”
周诗禾想了想,问:“你将来会对麦穗负责吗?”
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李恒几乎没怎么犹豫:“会!”
周诗禾又问:“那你会娶她吗?”
这是两人第一次公开捅破窗户纸,过去周诗禾对他和麦穗的事情总是避而不谈,假装没看到。
可今天,她无法再装下去了,因为再装下去是对三人智商的侮辱,所以她才破天荒有此一问。
她很好奇,他明目张胆地招惹两个漂亮女人,以后怎么收场?
就不怕肖涵闹?
同时,她心里隐隐总感觉不对劲,他似乎对自己有着另类的心思,一次两次她能自欺欺人、当做不知道。
可次数多了,她没法再自我安慰。
毕竟独处时,他那不经意间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为此,她现在有些困惑,还有些忧愁。
如果搁一般女生,被这么优秀的男生青睐,内心会十分窃喜。
但她并没有,更多的是郁闷、无措和迷茫。
因为她如今夹在他和麦穗之间,一边是好姐妹,一边是才华横溢的大才子。老实讲,抛开偶尔的异样气氛不谈,她还是挺喜欢和两人相处的。
不过好在,好在李恒每当察觉到他自己失态时,就会果断撤离,并没有纠缠自己,这是唯一让周诗禾安心的地方。
也因此,在她心里,李恒还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他自始至终不会为失态找借口,也不会向她去辩解什么,而是表现得潇潇洒洒、干净利落。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格局。
见他沉默不说话,周诗禾用眼角余光瞥他眼,随后也不再问,不徐不疾地迈着步子,轻盈地走在巷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此时此刻,她给人的感觉与周遭环境融为了一体,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李恒心头十分静谧。
走到巷子尽头,李恒随口客套了一句:“要不要去我那坐会?”
周诗禾沉吟小阵,竟然同意了。
李恒掏出钥匙打开26号小楼,笑道:“你是奔着《白鹿原》后续来的吧。”
小心思被道破,周诗禾会心一笑,大大方方承认:“是。才看到31章,昨天下午本来想找你看书的,但那时候你在忙。”
李恒推开大门,拉燃电灯,“感觉怎么样?”
“挺好看。”周诗禾内心一直觉得,《白鹿原》会把眼前这男人的文坛地位推向新高度。
她这样判断的理由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有着强烈欲望想去追看一本书了。
不过她是一个内敛的人,轻易不会把这些想法表露出来。
也正是因为喜爱《白鹿原》和他在音乐方面的超强天赋,周诗禾才对他比别的异性包容很多。
换鞋,上到二楼,李恒问她,“去我书房?还是沙发上看?”
周诗禾说,“沙发。”
答案完全在意料之中,李恒去书房把31章到38章的稿子取出来后,又进了书房,开始忙自个的去了。
安静地望着他离去,安静地听着门关,周诗禾这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稿件,随后挑了一个最熟稔的位置落座,翻阅起书稿来。
沉浸在书中世界的时间往往过得很快,就在她正忘神之际,一楼传来了敲门声。
听闻声音,周诗禾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书房,见没动静后,她放下稿子走到了外边阳台上,探头往下瞧。
嗯?是她?
这个点来?
周诗禾抬起右手腕查看时间,7:12。
这个季节,一般要晚8点左右才能天黑,周诗禾放下右手,再次把目光投到了下边。
几乎同一时间,下面的敲门声停止了,心有所感的肖涵也抬起了头,仰望阳台。
一瞬间,两女隔空对视。
一个站在阳台上,一个站在院门口,彼此看着,谁都没出声。
过一会,反应过来的周诗禾朝肖涵温婉笑了笑,然后走回客厅,走向楼道口,没一会就到了院子里,打开了院门。
刚才是隔空对视,现在变成了隔门相望,互相打量对方的相貌和穿着。
半晌,肖涵发出清脆的声音,甜甜一笑问:“我家那位在吗?”
“在。”周诗禾礼貌说话的同时,身体侧让到一边。
肖涵踏进院落,又问:“楼上还有人吗?”
“他在书房。”周诗禾答非所问,没有跟着对方的答话方式走。
肖涵精巧的鼻尖不着痕迹皱了下,心道对方不是一个善茬。同时又暗暗叹口气:李先生就是这样的男人,永远爱大美女,身边也永远不缺美人儿。
ps:有点事要处理,今天就这么多吧。
(本章完)
第388章 ,两女互斗,报复
第388章 ,两女互斗,报复
当看到周诗禾出现在26号小楼的那一瞬间,肖涵本能地生出害怕和担心。
望着眼前这个长相、气质甚至全方位能媲美宋妤的假想情敌,她的心头特别不是滋味。
以前见到周诗禾,直觉告诉她应该警惕。但没必要上升到患得患失。
可今天,她放弃了任何幻想。
因为一个内心深处最不想见到的人忽然接连在短时间内频繁地撞见,她知道,一定是老天爷勾勾小指开始惹是生非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肖涵并不相信命运安排。她怕自己信了命运,就忘了人祸。
宋妤在她心目中是人祸,而如今的周诗禾暂时也算半个。
之所以说是暂时算半个,那是因为还没有确定自家honey对周诗禾的态度?
此时此刻,她很希望自己性格多疑,多虑了。
可遇到这种百万人中都不一定能找出一个的美人儿,多情的李先生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把这种思绪藏在心底,肖涵两只手提着东西上了二楼。
周诗禾在大门处望了望她的背影,沉思片刻,随后放弃上楼去拿包包的想法,直接离开了26号小楼。
见所谓的复旦大王没有跟上来,二楼楼道口的肖涵在原地停一会,顿时明悟过来,看来局面还没有想的那么坏,自己来得算是及时。
把糯米粽和蛋糕放桌上,肖涵对着沙发上的两个女包思索片刻,随后走向了书房。
来到书房门口,她先是调整一下情绪,右手握住门把手,徐徐往里推开一条缝,接着把脑袋探了进去。
李恒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认真写作,写《白鹿原》第40章。
自从白鹿村回来后,两个月他已经写了16章,差不多22万字,进度说不上快,却也不算慢,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很是满意。
等了会,没等到honey任何反响,肖涵抑制住内心的思念,悄然把书房门关上,然后轻手轻脚离开了此地。
接下来她像女王一样巡视了自己的“领地”,去了主卧,看到整整齐齐的床铺,她没来由生出一丝错觉,总觉得有女人在照顾他起居一样,要不然哪会这般整洁嘛?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随后她去了两间次卧,去了阁楼和阳台,去了洗漱间,还把一楼各个房间和厨房逛一遍,结果所到之处、目之所及都是一干二净,没有一丝灰尘和蛛网。
谁?
麦穗?
对面的余淑恒?
还是周诗禾?
或者,麦淑禾?
把这三个女人的特点分析一番,肖涵最终把聚焦点锁在了麦穗身上。
余淑恒是大学老师,就算对自己男人蠢蠢欲动,也不会明着表现出来,更不可能帮他打扫日常,这涉及到世俗眼光和伦理道德。
至于周诗禾,思虑一阵,也被她否认了。因为周诗禾给她的印象比较奇特和复杂,对方应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假若周诗禾真和自己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刚才就不会直接离开,而是更大可能跟自己上楼宣誓主权。
人和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异,一个简单照面,三两句寒暄,就能把对方的行为和定位摸个七七八八。
最后只剩下了麦穗,现阶段也只能是麦穗。
宋妤,你知道你高中最要好的闺蜜正在撬你墙角吗?
上次见麦穗退缩,本以为事情会缓缓,自己有更多的空间斡旋,没想到才跟着文教授忙碌两个月,麦穗不仅没退缩,不仅死灰复燃,反而更进了一步。
两个月,这是痛心疾首的两个月。
肖涵内心郁闷至极,却又没好的办法,一个涉及到感情,一个涉及到人情世故和前途。
何况她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跟他上过几次床,清楚他在那方面的需求到底有多旺盛?在床上到底有多厉害?自己每次都交架不住,每次都半路缴械投降,没能力让他尽兴。
可观麦穗的曼妙身段和内媚气质,似乎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妖娆的妩媚,简直是一副行走的人形春药,相处时间长了,相信没几个男人抵挡住这种生理上的诱惑。
之所以说是生理,是因为当荷尔蒙激素积累到一定程度时,所有男人都会变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往往这时候的麦穗最是魅力无限。
回到二楼,肖涵来到沙发上,再次对着两个女包愣神。
很明显,这两个女包应该是麦穗和周诗禾的。
毋容置疑,这两女人经常在这栋小楼停留,甚至熟悉到当自己家一样。
某一刻,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周诗禾明明看到自己在楼下,为什么不把包一起带下去,然后带着包离开?难道是故意把包留在这里的?给自己添堵?
其实她还真猜对了。
确实是周诗禾故意的。
别看周姑娘弱不禁风,温温婉婉,给人一种非常好相处的感觉。但肖涵刚才在楼下第一句话“我家那位在家吗?”宣誓主权的意味非常明确,这让她想到了麦穗,于是决定把包留在二楼,给闺蜜留一个缺口。
周诗禾有自己的为人处世哲学:你敬我一分,我礼让你三分。
若你每次见面都对我使用话术和心计,我也不会次次让着你,她不仅把闺蜜的包留下,还把自己的包也跟着留下,让你去胡思乱想,让你去猜猜猜。
当然,这一切并非周诗禾的本意,她一离开26号小楼就隐隐有些后悔了。感觉自己这样做有些过,有些欠妥当,完全跟自己的性格不符。
可怪就怪在,她偏偏下意识就这样做了。
回到27号小楼,周诗禾哪都没去,而是径直去了琴房,端庄地坐在三角架钢琴面前,反思自己的举动。
半晌,她把钢琴上面的曲谱拿开一点,纤细的双手摆放到黑白键上,安静地弹奏起来。
弹的不是别的曲子,正是她现在最喜欢的《雨的印记》。
一时间,偌大的琴房被暖心旋律浸染,她彷佛来到了一个唯美空灵的世界,这里万物勃发、春雨绵绵、山浪漫。
弹着弹着,对曲子极其熟稔了的周诗禾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了盲弹。
这一刻,她好似彻底领悟到了此曲的真谛,意由心生,进入了一种奇妙状态,整个人、整首曲子都在升华。
忽地,她双手停住了,她竟然在幻想的世界中看到了一个人影,竟然是他!
是李恒!
他在雨中世界,他在古老的亭楼上伫立远眺。而她却在春意盎然的草地上弹钢琴。
在这世界里,两人看似离着很远,却只有一视距的距离,彼此能看到对方。
心思如电,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但时间刚刚过去一瞬,下一秒她双手再次动了,琴房再次充满了美妙的声音。
可能是脑海中的世界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此刻的钢琴声较之刚才更是灵动,更有生机,意境更是飘远。
路由尽头,曲有尾声,一曲完毕,周诗禾回味良久,最终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一刹那,她眼里全是惊喜和迷茫。
惊喜是,刚刚在某种特定情绪加持下,她悟了!她彻底领悟了这首曲子,往后可以做到信手拈来,可以作为她演奏的代表作。
这应该就是她老师口中的悟道吧。
至于迷茫。她不徐不疾站起身,来到窗前,扒开窗帘一角,抬头仰望星空的纯净眸子中,惊喜褪去后,尽是迷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雨中世界?
难道是因为这首曲子是他创作的缘故吗?
26号小楼。
以爬格子的形式写了快4000字时,李恒感觉到了一阵尿憋。
奶奶个熊的!
正是灵感最好的时候,竟然要上厕所了,他娘的早知道就不喝这么多水了欸。
还是晚餐的牛肉粉太咸哎,弄出这么多事,极其不情愿的李恒碎碎念起身,活动活动手腕,打开了书房门。
门开的瞬间,他怔住了。
他看到了肖涵,难以置信,脸上霎时全是惊喜。
肖涵闻声扭头望了过来,见证了他的变脸速度,也是眉眼弯弯,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一个疾跑过去,李恒一把抱起肖涵,亲一口,又亲一口道:“媳妇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肖涵双手很是自然地圈住他脖子,笑语晏晏说:“7点钟左右到的。至于为什么来,我家李先生真想不到嘛?”
李恒眼角余光瞟到茶几上的粽子和蛋糕,顿时反应过来:“晕!瞧我这几天忙碌的,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明天是端午节?”
“嗯,可不是。”
“粽子哪来的?买的?”
“老师送给我的,我说你爱吃,她就让我拿给你。”
“文教授真好,回头替我谢谢她。这么晚,你又一个人坐公交车?”
“没,文教授开车送我过来的,她要去虹口办点事,顺便就送我一程。”见他有责怪之意,肖涵如是解释。
四目相视,心里暖暖的李恒双手紧紧搂住她腰腹,低头吻住了她。
肖涵意动,把之前所有的杂念从脑海中排除,一丝不苟地同honey吻了起来。
一吻情深,快要窒息的两人终是分了开来,他柔声道:“我本来还打算明天下午过去你学校的。对了,明天星期五,你不上课?”
“明天您生日,这是我最好的逃课借口,当然不上的嘛。”肖涵清清嗓子,笑得很甜美。
李恒听得乐呵呵笑出了声,用手弹下她高挺小巧的鼻尖,关心问:“那你吃晚餐了没?”
“没有,请您的美人儿吃吧。”肖涵今天满课,上完第8八节课就像风一样跑出了学校,去订做的蛋糕店提蛋糕。
接着就坐老师车来了杨浦,根本没时间吃晚餐好伐。
一句熟悉地逗趣“美人儿”,李恒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绝对没错了,绝对错不了,能这么喜感的人只有这个腹诽媳妇喽。
从卫生间出来,李恒抬起左手腕瞅瞅,当即牵着她的手往楼梯口走去:“走,8点多了,不太早了,我们先去吃东西。”
肖涵没应声,而是眼角含笑地看着他的后脑勺,有一小撮头发貌似不怎么听话,冲啊冲,很是神气。
下到一楼,李恒发现门没锁,才想起来之前周诗禾在自个家,自己今晚还嘱咐了麦穗过来的。
这个点,文艺晚会应该快要散场了的吧,他这般思忖着,脑袋却抬了起来,看向了隔壁27号小楼。
阁楼上没人,阳台上也没人。
嗯?
琴房窗户边有人,正是诗禾同志。
李恒看到了周诗禾,后者也看到了他。
周诗禾扫眼两人的手牵手,稍后再次眼眸上抬,再次望向了夜空。
李恒收回目光,心道周姑娘应该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吧,应该会帮这个忙的吧?
老实讲,他虽然跟周诗禾相处快一年了,但算不上特别了解对方。因为家世渊源的缘故,对方性子喜静,在人前很会控制情绪,没有同龄人那种酣畅淋漓的喜怒哀乐,总给人一种神秘性,一种高深莫测、不可触碰的感觉。
这也是学校很多男生女生在她面前就要自动收敛三分性格的原因,不敢在她面前龇牙拔毛的原因。
肖涵在后面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却没去点破,假装不知情地攥紧他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沿着青石面板往外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两人在巷子中断停了下来,齐齐看向对面来人。
“老师,沈阿姨。”
“余老师。”
李恒和肖涵前后出声喊。
就是这么凑巧,余淑恒和沈心母女俩这时刚好下车走进巷子。前者手捧一摞书,和她的浓郁书香气质相形益彰。
而沈心手里则提满了粽子,快速打量一番肖涵后,满面笑容地打招呼:
“李恒,等会来家里吃粽子,你余老师知道你喜欢吃肉粽,专门吩咐阿姨做了几十个。”
说着,她还抖了抖右手提着的那一大串肉粽。
李恒:“.”
沈阿姨啊沈阿姨,咱打个商量,求您别这样行不行?
老子就算再怎么是丛老手,也经不住你这样耗啊。
肖涵脸上表情不变,乖巧地牵着honey的手。
但她心里却已经气呼呼地捏出了两个小泥人。左手一捏,余淑恒形状的小泥人顿时变成了丑八怪,男人多看一眼都吓得晚上睡不着觉的那种;右手一捏,沈心形状的小泥人立时没了嘴巴。
稍后再狠狠用力一捏,沈心形状的小泥人立即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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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89章 ,爱情树,试探
第389章 ,爱情树,试探
余淑恒瞥眼亲妈,微笑着朝李恒和肖涵点了下头,随后越过两人,自顾自往巷子尽头走去。
又跟李恒寒暄几句,沈心也提着粽子跟上了女儿的步伐,随后抽冷子说:“这肖涵越来越水灵,今晚李恒有福气了。”
刺激的话说完,沈心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女儿,想看看女儿会是什么反应?
余淑恒压根不受激。
当初她可是亲眼看到李恒一边热吻肖涵,一边抱着肖涵进卧室的,比这更刺激的场面都见过,现在这种程度的话根本没有波澜。
见女儿面色平静,沈心蹙了蹙眉,第一次有种有力没地方使的感觉。
走出庐山村。
肖涵聪明地闭口不提刚才之事,而是跟他讲起了想到院子里植一棵树的想法。
李恒疑惑:“现在是6月份,种树的成活率可能不高,你确定么?”
肖涵清脆说:“我看书上说,银杏树是爱情树,其心型叶片象征着爱的永恒不变。”
听到“爱情树”三个字,李恒立马改变了口风。
敢不改变口风吗?
先不管能不能成活,态度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要有的。
他当即道:“成,明天我们就去市场找找看。”
肖涵眨下眼,“不用找,银杏树老师明天会给我送过来的。”
李恒看着她眼睛,意味深长地问:“这主意也是你老师帮着出的?”
一猜即中。
如今孑然一身的文燕教授是真心把肖涵当做女儿来培养的,两人虽然隔着20多岁的年纪差,但特别处得来,几乎无话不谈。
有一次闲下来小酌聊天,当话题聊到李恒身边这些优秀女生时,肖涵显得有些苦恼。
于是文燕教授就给她支了一个招,让两人合种一颗爱情树,就种在院子门口,能让来来往往的那些女人看到。
肖涵答非所问,笑眼弯弯问:“难道李先生不想吗?”
“想,咱明天就种!”李恒表态。
肖涵伸手挽着他手臂,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在沪市医科大,没办法每个星期都过来浇水施肥,这重担就落到您身上了。要是您哪一天要外出,可以让周边的邻居帮下忙嘛。”
李恒:“.”
他算是听明白了。她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诶,意在杀人诛心。
让别个女人帮着种爱情树,而且天天能看到这棵树,人家会怎么想?
关键是,面对这妥妥的顶级阳谋,李恒还无法拒绝。
他想好了,就算这棵树种死了,也不开口让别人帮忙。
来到校外,李恒带着她直奔老李饭庄而去。
老李饭庄虽然不是复旦大学附近最实惠的餐馆,但差不多是最有特色最美味的,据说其老板以前可是京城某国营大饭店的掌勺,很是有几把刷子。
当然了,他不差钱,带着自己媳妇吃饭,肯定是哪里好吃去哪里咯。
点了几个特色菜,他问:“要不要喝汽水?”
“一瓶喝不完,我们一起喝。”肖涵沉吟小阵说。
“行,听媳妇的。”媳妇大老远跑过来,李恒主打一个顺其心意。
要了一瓶汽水,两人对半分。
肖涵小抿一口,扫眼四周压低声儿问:“我最近一直在看各类报纸,您真没事吧?”
说这话的她,腹黑不见了,往日的俏皮也不见了,眼里满是担忧。
担忧报纸上的批判声太大,担忧honey才19岁,怕他扛不住。
李恒摇头,“没事,你没看到我现在好好的么,能吃能喝,还能蹦。”
肖涵凝视着他,忽地说出一句:“亲爱的李先生,要是压力真的太大,这书咱就不写了吧。”
李恒扬眉:“你刚才说什么?”
肖涵噘嘴说:“咱不写书了。那些所谓的狗屁专家看了您的书,还反过来骂您,真是气死我了,不写了,断在这里馋死他们。”
李恒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摸着她的脸,“你咋这么可爱。”
肖涵露出小酒窝,抿笑抿笑,眯起眼睛享受他的爱抚,“我这不是为了宽慰您嘛,逗您开心嘛。”
李恒凑头亲她嘴角一下,道:“真不写书了,就没钱了,到时候饭都吃不起。”
肖涵脆生生地说:“没事儿,我养您。”
“真养?”李恒问。
肖涵斩钉截铁说:“养!”
李恒道:“我销很大的,你当医生前几年可没多少收入,就怕你养不起。”
肖涵眼睛转半圈,贼兮兮地说:“这不是还有宋夫人和陈夫人么,我要是一个人养不起了,就每月把你租借给她们几天,她们俩谁出的租金高,就租给谁。”
李恒:“.”
真他娘的咧,这天聊不下去了。
这媳妇在拐着弯试探自己呢,在拐着弯点自己呢。
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说,正当两人说体己话忘神时,桌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被人打断,李恒和肖涵齐齐扭头看过去,发现是孙曼宁这妞。
李恒问:“咦,你怎么在这?”
孙曼宁指了指大厅进口处的桌子,“和室友一起出来吃夜宵,看到你们在这,就过来了。”
肖涵顺着她的手指头回头瞧一眼,然后热心招呼,“曼宁,我们才吃不久,要不一起吃点儿?”
孙曼宁直接拒绝:“今晚我想喝酒,你们又不喝酒,不吃。”
说着,孙曼宁突然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李恒。
李恒看她眼,没吭声。
聊几句后,孙曼宁离开了桌子,沿着过道去了洗漱间。
见状,肖涵笑问:“您不跟过去?”
本来想动的李恒顿时不好动了,假装迷糊:“什么跟过去?”
肖涵不好意思笑笑:“唔,我会错意了,以为她在桌子底下踢你是有事。”
李恒嘴皮抽搐,好话歹话都被你给说完了,退路也被你提前给堵死了,我还能咋办?
饭后,两人手牵手离开了老李饭庄。
路过门口时,李恒不着痕迹踢了孙曼宁右脚跟一下,表示没办法。
孙曼宁看着肖涵离去的背影,登时为闺蜜麦穗和宋妤默哀三秒。以肖涵的精明,麦穗估计毫无招架之力;而宋妤又远在京城,根本制衡不了肖涵。
要是再这样过几年,给两人几年时间培养感情,估计最后和李恒结婚的,还真得是肖涵了。
从情感上讲,她希望宋妤或者麦穗成为他的妻子。
从自私角度讲,李恒这么有本事、这么优秀、这么有钱,她也希望宋妤或者麦穗成为他妻子,这样的话,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自己要是遇着困难了,有地方需要李恒帮助了,开口都方便很多。
想法总是好的,但她知道这要实现起来非常难。
除非有比肖涵更好、更强势的女人来搅局,才有破局机会。
可光论长相的话,肖涵绝对是属于最能打的那一小撮,一般女人根本不是她对手,就更别说反过来制衡肖涵了。
孙曼宁突兀地想到了周诗禾,诗禾在综合实力方面具备压制肖涵的条件,长相两人差不太多,无法分出高下,各有千秋;但气质方面,肖涵属于小家碧玉类型,诗禾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占优。
而家庭背景就更别谈了,不属于一个级别,纯吊打;才艺方面,不论谁来,诗禾都能毫无压力取胜;论性格,诗禾绝对不似表面那么柔弱,惹毛了估计真能跟肖涵强势掰一掰手腕。
思及此,孙曼宁猛地有些兴奋。
要是宋妤和麦穗不争气,诗禾当李恒妻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哇,自己跟诗禾关系好的紧哩。
但下一秒,她又暗自摇头,掐灭了这一不切实际的念头。
虽然她经常和叶宁在私下讨论,李恒爱上诗禾的概率会有多大?但有些事情想归想,猜测归猜测,却没有真的发生。
至少以目前情况来看,李恒和诗禾的相处还是非常正常、非常清白的,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表明两人有往男女关系发展的趋势。
想想也是,李恒都招惹肖涵、宋妤、陈子衿和麦穗4个女人了,且都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哪还有心思去惹别人哎。
就算是诗禾又怎么样?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何况还有不输诗禾的宋妤呢,李恒不见得会再生二心。
离开老李饭庄,两人散步走着走着来到了烤红薯摊。
此时红薯摊除了张兵和白婉莹外,还多了魏晓竹、戴清和胡平。
李恒有些意外,老胡还没死心?前三轮追求失败,这莫不是发起第四轮进攻了?
见到肖涵,张兵二话不说,挑了一个最好的烤红薯送给她,并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说:“这东西不值什么钱,你不要见怪。”
肖涵接过红薯,真诚地说了谢谢,随后又和相对较熟的魏晓竹说起了话。
李恒观察一会,夏天的生意果然不怎么好哎,十分钟左右才卖了2个红薯,要是搁冬天你看看,顾客要排队,张兵和白婉莹手忙脚乱根本照顾不过来。
大伙凑一块说谈了差不多10来分钟,魏晓竹突然对李恒说:“李恒,我跟你说个事。”
李恒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当即拉着肖涵跟在她身后。
他带着肖涵一起,一是不想让媳妇儿误会;二是做给胡平看的,免得情迷眼热的老胡多想。
过了马路,三人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魏晓竹说:
“之前我去了趟燕园,姑姑有打电话问了,你小姨应该是在济南,如今好像是在新华书店上班。”
李恒高兴问:“真的?”
“嗯,我姑姑的朋友是这么说,不过最终结果,还需要你们现场确认。”魏晓竹说。
见肖涵疑惑,李恒随即用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临了对魏晓竹说:
“真是太感谢你了,也替我谢谢你姑姑,改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谢。至于现场确认的话.”
他想了想道:“等暑假吧,到时候大家都有时间,我带上我老妈一块。”
这是他家的事,魏晓竹笑笑点头。
谈完正事儿,肖涵破天荒对魏晓竹发出邀请:“晓竹你有时间没,要不去我们家里坐会?”
“你们家?”
魏晓竹惊讶,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荡一圈,忍不住问:“你们同居了?”
无怪她惊讶,其实两个联谊寝的人都在怀疑李恒是不是在外面有租房?实在是他经常不回寝室住,一个星期回去住一晚都是烧高香了。
肖涵和李恒对视一眼,笑着解释:“他因为一些事情需要,单独租了房。”
肖涵没有回应同居的事。
但魏晓竹不傻,不回应,就等于变相默认。
同时她还大致猜到了肖涵为什么会喊自己去家里坐坐的原因?估计是想要交好自己,以后方便问一些不好直白问李恒的话题。
魏晓竹还真猜对了。
由于麦淑禾三女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肖涵忽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朋友充当眼线,以方便了解honey在复旦大学的详细情况。
而魏晓竹和李恒是联谊寝,平素关系也非常不错,偶尔能从他嘴里提到对方名字,所以肖涵才试着邀请魏晓竹。
当然了,魏晓竹不明白的是,肖涵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试探。基于自己男人是个多情种子,她现在对他身边出现的大美人都暗自上了心。
不过肖涵显然选错了对象啊,以魏晓竹和麦穗的要好关系,还一不小心亲眼看到过李恒和麦穗在角落拥吻,怎么去掺和其中?
魏晓竹看眼李恒,笑着婉拒说:“肖涵,抱歉。我等会要跟张兵、白婉莹他们一块吃夜宵,下次有机会我再去你们家坐坐。”
听到被拒绝,肖涵轻松了一半,另一半则是遗憾。
李恒适时开口:“外面有点热,那我和肖涵先走了。”
“好。”魏晓竹说声好,站在路边目送两人进校门后,才向戴清招了招手。
戴清横穿马路过来,问:“不理胡平了?”
魏晓竹看下时间:“不太早了,我们回宿舍吧。”
说罢,魏晓竹转身便朝学校走。
见状,戴清默默跟了上去。
进入校门,两女一开始没怎么说话,直到经过12号女生寝室楼,戴清才开口:“李恒明天生日?”
魏晓竹停下脚步,随后走两步说:“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好像是。”
戴清道:“难怪肖涵今天就过来了,应该是给他零点守岁的。”
魏晓竹认可这话。
戴清瞄眼好友,又开口说:“听说周诗禾也是端午生日,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
魏晓竹摇头,“你听谁说的?”
戴清告诉她:“在文艺汇演后台,我听孙曼宁和叶宁说的。另外.”
魏晓竹问:“另外什么?”
戴清犹豫一下说:“他去后台找过麦穗,两人一块进了化妆间,周诗禾在外面帮着把守房门。”
前面的事魏晓竹不意外,甚至还猜测李恒和麦穗在化妆间可能有亲密的举动发生。但后面这句话,实属是想不到的。
魏晓竹问:“你看清了?”
她没问好友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因为这问题问了等于白问,还显得蠢。
清清虽说不愿意和李恒走得太近,可只要有李恒出现的场合,清清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偷偷跟随他移动,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很多次了。
魏晓竹对此一清二楚。
“嗯,亲眼所见。”戴清点头。
魏晓竹仰头望一会星空,而后微笑一下,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了,却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过一会,她问:“清清,你怎么看?”
戴清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李恒和麦穗之间的关系,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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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90章 ,神仙般的待遇
第390章 ,神仙般的待遇
庐山村。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青石板走到巷子尽头,扑面而来的是悦耳的钢琴声,李恒熟悉,这首曲子是《安妮的仙境》,不过现在变成了《洞庭湖仙境》。
美妙的乐曲让肖涵本能地抬头望了望27号小楼,脑海中浮现出周诗禾的身影,虽然她面上没什么反应,但心里的危机感却再次增添了几分。
这个能文能武、且各项条件都是顶格配置的潜在情敌,真是强到可怕!
就算是以前第一次面对宋妤时,她都没生出这么强的戒心。
不过她知道,有些事心里可以酸,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在honey这里掉大分。
有那么一瞬间,肖涵内心生出一丝挫败感,感觉情敌一个接一个出现,一个比一个强大,让她心力憔悴、疲于应付。
但当这些杂念堆积阻碍意识清明时,她又迅速清除,并在心中暗暗打气:肖涵!加油,你才是最棒的那个。
善于等待才是智者,忍耐才是一种大智慧。
被钢琴声扰乱心绪后,有着6年多暗恋经验的肖涵又重新找回了定位,回到了以前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形态。
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屋。
刚换鞋上到二楼,李恒就下意识瞄向沙发,嗯?两个包包怎么还在?
是周姑娘没领悟自己的意思?
还是麦穗没回来?
在肖涵的注视下,李恒走过去把茶几上的《白鹿原》稿件规整拿到手心,想了想,又把两个包包放到了单独沙发上。
刚调整好心态的肖涵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心情起伏,反而面容平静地坐到沙发上,捂着肚子可怜兮兮说:“吃半个红薯,吃撑啦。”
李恒笑问:“味道怎么样?”
“挺好吃的,难怪去年冬天生意那么好。”肖涵客观评价。
小时候吃红薯吃伤了,李恒长大后对红薯无感,就算别个口里形容得再怎么好吃,他都懒得碰。
把《白鹿原》稿件收回书房,他先是洗个澡,接着打开电视,陪肖涵坐在沙发上,开启了夫妻模式的絮絮叨叨。
肖涵把头枕在他大腿上,有些内疚:“亲爱的李先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是不是打扰您创作了?”
“哪有的话,过年过节的,我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么?今天你不来,明天我也要去你那一起过端午的。”李恒道。
他这话倒不是客气,而是计划之中的事。
虽然在沪市邂逅了麦穗,也阴错阳差之下同黄昭仪有了关系,但他是一个念旧的人,不会忘记初心,始终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来沪市?
为谁来的沪市?
肖涵听出了他的真心实意,眉眼弯弯,眯成半月牙,这种感觉真好。
就着各自的生活琐事聊一会,李恒关心问:“跟着文教授超前超纲学习,压力大不大?”
肖涵从心说:“压力确实挺大的,不过收获也喜人。对了,李先生,暑假我可能要跟老师去京城待一段时间。”
李恒好奇:“去那边干什么?”
肖涵告诉道:“老师要去参加学术会议,还有一些病例要进行专家会诊,老师在业内比较有名气,有被邀请。她想带我去见见世面。”
文教授之名,李恒前生如雷贯耳,一点都不怀疑对方在医学界的地位,现在对方可是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的活招牌,更是全国知名专家。
李恒替她高兴:“挺好的,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嗯嗯。”肖涵也觉得自己比较庆幸,感情上能遇到称心如意的男人,事业学习上有贵人相扶,似乎老天有意在眷顾她。
这个晚上,两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聊着天,非常温馨,直到凌晨都没有人来打扰。
凌晨的钟声一响,肖涵就从他怀里跳跃起来,先是把蛋糕盒拆开,把生日蜡烛点燃,然后对李恒说:“李先生,请许个愿。”
“好。”李恒双眼闭合,碎碎叨叨在心里默念了好几个愿望,有事业上的,有感情上的,还有父母身体上的。
分把钟后,他睁开眼睛,迎面收到了媳妇儿的生日祝福,李恒乐呵呵牵住她的手,“媳妇,来!咱们一起吹蜡烛。”
“嗯。”肖涵半眯着笑眼,两人互相看看,随后弯腰一起鼓气往蜡烛吹去。
一口气顺利把蜡烛吹灭,两人相视一笑,李恒切割一份蛋糕,然后递给她。
肖涵接过蛋糕,舀一勺送到他嘴边,甜甜一笑说:“今天您是老大,第一口给您。”
“行。”李恒没矫情,开心地把嘴边蛋糕吃进嘴里。
对面25号小楼。
隔着巷子望着秀爱恩喂蛋糕的两人,沈心一边磕瓜子,一边自言自语说:“妈若是年轻20岁,今晚根本就没肖涵什么事。”
旁边的余淑恒不为所动,反而问:“你要是年轻,能看上他?”
沈心偏头盯着女儿:“面相这么好,这么有才华,这样的都看不上,要成佛啊?”
余淑恒优雅说:“相比20年前的爸爸,他可是没权没势。”
沈心摇头:“万金难买心头好。论家世权势,确实是你爸遥遥领先;但论赏心悦目、浪漫和音乐文学造诣,十个你爸也拍马赶不上人家,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世间十全十美哪能样样占全的?
要是把你爸和李恒放一块,他们年纪相仿,你妈我说不定会主动追李恒。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短短几十年,自己舒心最重要。”
余淑恒说:“才华无可挑剔。他心,年纪轻轻就已经上过两个女人的床了。”
沈心瞥眼女儿:“这是无能的借口。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优秀的男人谁身边没几个红颜知己?只要精准把握住自己想要的,边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好。”
母女俩聊着聊着,26号小楼熄灯了,李恒抱着肖涵进了主卧。
一瞬间,母女俩停止了交谈,那边的熄灯杀死了这边的热闹,变得沉默。
过一会,沈心站起身,“我走了。”
余淑恒诧异:“这么晚还回家?”
沈心拍拍手上的瓜子仁碎屑,“竖子不足与谋,和不成器的待一块,影响养生。”
余淑恒望眼对面26号小楼,起身送亲妈到巷子口。
一夜过去。
昨晚酣畅淋漓战斗两小时的李恒和肖涵依然在睡觉。
扫一眼教室,没看到那个人出现,讲台上的余淑恒打开书本,默默地上起了课。
只是上着上着,上到一半时,她忽地把粉笔放到讲桌上,面对全班同学说:“老师今天嗓子有些疼,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
余老师平时兢兢业业,上课和大家互动有趣,快一年下来,还是第一次见她懈怠,统计1班都以为她是真的嗓子不舒服,没人质疑。
统计1班是这样,到了财会2班,余淑恒还是如此,同样只上了半节课,就站在窗户边溜号了,让大家自习。
周诗禾抬头扫眼站在窗户边的高挑身影,灵巧微微嘟了嘟,稍后拿出今天早上刚上市的6月刊《收获》杂志,低头翻开扉页就是《白鹿原》,读了起来。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她大致能理解余老师今天为什么嗓子疼了,周诗禾盯着作家“十二月”如是想。
正在这时,左侧的叶宁传一张纸条过来,上面写:诗禾,听说肖涵来了?
周诗禾回:是。
叶宁写:那你晚餐还邀请他一起庆生么?
周诗禾几乎秒懂好友心意,怕肖涵的出现给穗穗添堵,沉思片刻,执笔回:不请他,就我们几个。
叶宁写:不怕他怪?
周诗禾看完没回复,而是把纸条夹进了书本中。
下午时分,李恒和肖涵在巷子口接到了文燕教授送来的银杏树,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苗,没想到已经有个把人高。
见文燕教授要走,李恒急忙挽留:“老师,天色还早,去家里坐坐。”
文燕有些意动,但还是摇头拒绝了:“要去办点事,不走的话,时间来不及。”
听闻有事要办,李恒不好再说什么,接过文燕教授递来的锄头和铁锹、站在路边目送车子离去后,两人打道回府。
进到院子,他四处张望一阵,临了问:“栽哪边呢?”
肖涵心里早有合适地点,指着大门右侧说:“这个位置好,开门就能见到,阳光雨水都会比较充足。”
“成,听你的。”李恒撸起裤管,把锄头用水浸湿后,开始卖力挖坑。
植树这种劳力活对于农村人来讲,简直是小菜一碟啊,根本费不了几个力气就把坑挖好了。
坑挖好,放入银杏树,接着肖涵扶正树干,李恒在旁边铲土填土。
就在两人干得热火朝天时,余淑恒拿着课本回来了,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她略微迟疑一下,稍后走了过来。
“端午植树?”不出意料,余老师很是惊愕。
肖涵露出小酒窝,脆生生介绍:“今天他生日,我们植一棵树作为纪念。”
闻言,余淑恒默默打量一番银杏树,凝视着心型叶片许久,登时恍然大悟,这是书本上所说的爱情树。
余老师看眼银杏树,又看眼笑得十分甜美的肖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意有所指。
思及此,说有些困的余淑恒转身离开了,横过巷子,走进自家院落,尔后伴随着吱呀一声,院门合拢。
肖涵快速回望一眼25号小楼,颇为无奈,自家honey太过优秀,又没办法明目张胆撕破脸皮,而自己离着比较远,不可能天天守在这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种好树,李恒一连给它浇灌了4桶水才善罢甘休。
见状,肖涵抬起右手腕看看表,“李先生,我们去吃晚餐吧,等会我要回学校了。”
李恒抬起头,“周末不到这边待?”
肖涵可怜兮兮地说:“明天要和老师去医院,她上午有一台手术,已经说好了的。”
李恒死心,当即洗个手,带着她去了校外。
吃饭的时候,他问:“暑假什么时候去京城?”
肖涵说:“7月10号跟她汇合,我要先回家一趟。”
李恒算下时间说:“可以,那我陪你在家待到10号。”
“好。”
饭后,李恒送她回校,一来一去了差不多4个小时,等他再次回到复旦大学时,夕阳早已落山,只留下了黄昏。
嗯?
她怎么在?
在杂货铺买一袋雪糕,李恒转身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桑塔纳,距离校门口大约150来米远。
原地思虑一会,李恒随后走了过去。
等到他靠近时,驾驶座的车窗玻璃自动降下一半有多,露出一张大气明媚的脸蛋,一副大墨镜遮住了眼睛,金色的耳环特别打眼。
面面相对,李恒问:“你不是在香江么?”
黄昭仪扫眼前后左右,见学生比较多,右手指摸了摸墨镜,还是没摘下,“今天你生日,特意赶回来的。”
说着,她期待问:“能不能先上车。”
李恒点头,绕过车头,见副驾驶放着一个包和一件外套,他选择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黄昭仪扫眼自己的包,没多说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当即发动车子、调转方向驶离了复旦大学所在的区域。
没多会,穿过五角广场,悄悄停在了一座三层小楼前面。
下车,黄昭仪先把院门打开,把车开进去,又关好院门。
如此折腾一番,她最后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来。
她问:“上楼坐会吗?”
李恒看着她,没做声。
等了会,没等回复的她半起身从副驾驶拿过包包,从里找出梳子和皮筋,就那样当着他的面挽起了头发。
他说过,喜欢看自己挽头发的样子,她牢记在心。
动作很熟练,没多会,她就整理了好发型,问他:“怎么样?”
李恒颔首,夸赞道:“好看。”
见他目光一眨不眨盯着自己脖子,黄昭仪想了想,接着鼓起勇气移动身子贴近他,把自己放到他随时可以进攻的距离。
李恒彷佛猜到了她的心思,低声失笑。
四目相视,黄昭仪跟着露出了笑容,稍后在他的目光中,主动伸出双手抱住他,柔软的身子骨趴到他怀里,红唇往前面一送,埋首他脖子中。
随后是热吻.
一寸一寸地主动亲吻他脖子,两片红唇亲吻他肌肤的动作很细腻,吻得十分用心。
(本章完)
第391章 ,大青衣
第391章 ,大青衣
亲吻他脖子一会,黄昭仪忽地停了下来,随后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春意盎然。
李恒双手扶着她腰侧,问:“这么想我?”
黄昭仪说:“想。”
李恒问:“是想我这个人?还是想要我?”
黄昭仪脸色布染一层晕红,趴在他身上情动地说:“都想。”
李恒凝视她许久,道:“走吧,我们上楼。”
一句上楼,黄昭仪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但她却瘫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李恒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我今天不方便。”黄昭仪说。
李恒愣一下,随后收回要去开车门的手。
怕他生气,怕他觉得自己戏耍他,黄昭仪红唇蠕动,随后开始解他衣服,紧挨着头低了下去,一寸一寸往下吻,打算像前面两次一样,用其它方式伺候他,满足他。
李恒知其心思,右手食指和中指封住她唇瓣,道:“陪我说会话。”
闻言,黄昭仪再次抬起臻首,见他语气真诚、不似作假后,舒缓一口气,尔后双手把他胸口敞开的扣子一粒一粒系好,忽地问:“你听说过黑色丝袜吗?”
李恒点头。
黄昭仪说:“我在香江看到一些女性穿黑色丝袜,挺性感。”
李恒盯着她眼睛,“你买了?”
黄昭仪说:“我问问你。”
李恒偏头扫眼她的笔直圆润大长腿,饶有意味说:“你穿它们应该很不错。”
黄昭仪眼眸流动,小声说:“那我买回来,下次在家里穿给你看。”
“嗯。”李恒没拒绝。
话到这,两人近距互相望着,突然没了声音。
院外树梢蝉叫不止,车内一时却很安静,老半天过去,黄昭仪身子往上挪了挪,主动伸出双手圈住他脖子,稍后吻住了他,吻得缠绵又认真。
李恒看了一会她的神态,分把两分钟后,他搂紧身上之人的腰腹,化被动为主动,牵引着她进入法式浪漫世界。
一吻过后,黄昭仪在他耳畔轻轻问:“你不怪我?”
李恒问:“为什么要怪你?”
黄昭仪歉意说:“没经你同意,擅自开车去你们学校附近邂逅你,我怕这样会给你造成困扰。可我没忍住,很想见见你,挣扎一番最后还是驱车去了。”
李恒道:“你这是守株待兔。”
黄昭仪说:“我设置了时间,等半个小时,半小时没见到你人我就走。”
李恒不解:“为什么是半小时?”
黄昭仪说:“停留越久,对你越不利。”
李恒问:“我出现的时候,还差多少时间半小时?”
黄昭仪说:“还差1分钟。”
李恒讶异:“这么凑巧。”
“是。”黄昭仪口里说着是,接着略带开心地讲:“老天十分眷顾我,在最后一分钟把你送来了。你知道吗,当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听到这话,李恒没吭声,而是右手抬起拍拍她后背。
黄昭仪闭上眼睛在他肩头小憩一阵,然后从他身上下来,“今天是你19岁生日。”
“嗯。”李恒嗯一声。
黄昭仪拿过包,右手一掏,掏出一个不大的精美礼盒,双手递给他说:“生日快乐!”
李恒接过礼盒,征求问:“能不能现在打开?”
黄昭仪点了点头。
在她的直视下,李恒徐徐拆开了封装细密的礼盒,结果把他给怔在了原地。
嚯!竟然是一只劳力士手表。
而且还是昂贵的迪通拿系列,观其r/l开头,显然是今年最新款。
见他没做声,黄昭仪忐忑问:“不喜欢吗?”
李恒摇头,“不是,是这礼物太贵重了。”
黄昭仪听得放了心,诚挚地说:“除了父亲,这是我第一次给异性送礼物,你是我、是我男人,我的都是你的。”
感受到她的语气,李恒没再迟疑,把左手伸向她。
见状,刚还小心翼翼的黄昭仪霎时生出变化,眉角浮现一丝若无若无的喜色,右手从礼盒中拿出手表,极其用心地帮他戴好。
临了,她上半身往后退半步,夸赞道:“好看。”
确实好看,李恒左手腕转转,认可她的夸奖,随后问起了她在香江的情况,“在那边怎么样?工作顺利不?”
“还好。”见他感兴趣,接下来她把自己在香江的工作和琐事细细讲述一遍。
这一讲,她大概讲了半个小时。
李恒中间递了一个雪糕给她,缓解她的口干舌燥。
黄昭仪道声谢谢,笑笑说:“我很多年没吃雪糕了,自从过了28以后,我就没再碰它。”
“不好吃?”李恒问。
黄昭仪摇头:“不是,年纪越大越容易发福,为了保持身材。”
李恒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的身材很好。”
她对自己身材比较满意,两人第一次欢好过后,他还特意夸赞过,这让她内心有点小得意。
两人一人一个雪糕,就那样慢慢吃着,他问:“明天又要走?”
黄昭仪说:“明天有一份银行股份转让协议需要签字,我得亲自到场。”
李恒问:“你卖?”
黄昭仪说:“我买。这次去香江,主要目标之一就是从香江本土一家族手里收购3.8%的恒生银行股份。”
李恒问:“恒生银行?收购完3.8%的股份,你在股东里面排第几?”
黄昭仪说:“挤进了前五,明天要是顺利,能排到第四。”
李恒暗道一声厉害,随即适时打住话题,没再深问。从刚才她的只言片语里,已经意会人家现在的生意不是自己能比的。
就算前世自己银行存款几千万,也比不得她。
吃完雪糕,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黄昭仪把雪糕外皮纸收集起来、下车丢进垃圾篓,尔后问他:“我送你回去?”
她内心有一个希冀愿望,想留他过夜,两人同床共枕睡一晚。但是考虑到自己今天不方便,留下他只会让他更煎熬,于是熄了心思。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知晓,一向很受女生欢迎的他,今晚可能另有约。自己这么强行中途干预进来,说不得已经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
在复旦校门口能碰到他,他没拒绝上自己的车,还来这里浪漫拥吻了好几分钟,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已经给了她巨大惊喜!
她明白,这代表着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在上升,也许还远远比不过那些女人,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常言道,知足常乐。
生日才一天,自己已然占据了他这么多时间,不能再贪心。
所以,她没让他为难,主动提出送他回去。
ps:昨天下午出发的,最近几天有事要出趟远门,大概在26号下午回来。更新打底5000字+,不会断更,但更多字的话得看当天行程安排,争取尽量多更。请谅解啦。
呃,最近很多章节有被删减,上一章最后的就被删除了,大佬们尽量追看吧,没修改权限,没办法加回来。
(还有)
(本章完)
第392章 ,香袅惊一动
第392章 ,香袅惊一动
车子驶出院落,往复旦大学开去。
路上,李恒忽地想到了始作俑者柳月,遂问:“最近有柳月消息没?”
“柳月”这个词对于黄昭仪来说比较敏感,因为自己和他是通过下药才有了正式牵绊,她为此十分内疚,也总是觉得自己“得位”不正。
黄昭仪深呼吸一口气,小心问:“你找她?”
李恒看看她,猜到了她的担心,开口道:“你很紧张。”
黄昭仪没作任何辩解,很是坦然:“是…我曾经幻想过和你接触的很多种方式,唯独没想过下药。”
下药这种事情属实下作,难登大雅之堂,李恒当初的确有怨气。
但对事不对人,他清楚眼前这女人一直想给自己留一个好印象,这种事不可能是她指使的,蒙昏头脑在她身上发泄一通后,倒是两清了。她不愿提起的事情,李恒自然识趣地不会多谈及,不论对错,都已经发生了,就应该适时翻篇。
他看着她侧脸道:“当时我憋着一股劲,有些粗鲁。”
听闻这变相的歉意,黄昭仪忽地几个点刹,把车子停到了一边,稍后偏头望向车窗外,眼睛慢慢变得湿润。
此时此刻,她心情十分复杂,同时还有些高兴,有些幸福。
她明晰,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计较下药之事,自己内心深处最忧愁、面对他时最没底气的糟糕事情终于变成了过去式。
不论自己是如何搭上他的床,但这个男人总归是开始向着自己了,虽然语气非常委婉,可对于她来说已然足够!
他这一句话,抵得上她一辈子,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两世为人,又在情场纵横那么多年,李恒通过些许蛛丝马迹就清楚了她的心境变化。
不过他没去打扰,更没安慰,有些事、有些情最好的调和剂就是安静陪伴。
同他预料的一样,随着时间流逝,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的黄昭仪再次发动车子,朝前面开去。
越过五角广场,很快就到了复旦大学门口,她到这时才开口说话:“谢谢你!”
因为什么谢?
谢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李恒嗯一声。
黄昭仪说:“小月的性子你应该了解一些,独立性较强,如今在美国过得还不错。”
“嗯。”李恒再嗯一声。
黄昭仪偏头望望他,措辞讲:“过去的事.”
“就让它过去吧。”李恒打断她的话。
黄昭仪重重点头。
等到车子停稳,他开门下车,半回身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听到他第一次对自己说关心用词,黄昭仪双手抓着方向盘,定定地看着他进入校门。
过一会,她从包里找出墨镜戴上,调头往家里赶去。这次她没打算在杨浦过夜,而是回了静安大姐家。
“咦,昭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敲门声,正在厨房洗碗筷的黄煦晴快速出来开门。
黄昭仪踏进屋,“傍晚时分到的。”
黄煦晴打量一番喜形于色的小妹:“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香江的事办得很顺利?”
黄昭仪避重就轻地说:“回来有点急事,明天还得飞去香江。”
见小妹不说,黄煦晴没多想,也压根没往李恒方向延伸,而是问:“吃晚饭了没有,要不姐给你做点。”
“还没,我就是来你这蹭饭的。”说这话的黄昭仪十分自然,两姐妹感情好,过去她一个人不想做饭时,都来大家姐。
“行,那你等着。”黄煦晴又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客厅传来京剧歌声,黄煦晴探头瞧了瞧,见小妹自娱自乐的模样,她这个做姐的也跟着高兴。
好多年了哎.!
好多年没看到小妹这么开心过了。
进到庐山村巷子里。
李恒权衡利弊过后,最终还是把左手腕上的劳力士取了下来。
凭空多出一块如此名贵的手表,麦穗可能一时半会看不出端倪,但余老师和周诗禾就不一定了。
她们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解释?
难道自己买的?
问题是,劳力士现在还没进入内地咧,沪市想买都买不到啊,他娘的撒谎都没地方撒。
好吧,也许以余老师和周姑娘的性格就算疑惑也不会明着问,但凭她们的智商和嗅觉,没准就能联想到黄昭仪。
她们俩在京城是见过对方的,也知道大青衣对自己有些想法,再加上家庭背景,余老师只要稍微一打听黄昭仪的行程,就能把事情猜个七七八八。
其实,话说回来,就算余老师知道了也没关系。
但.唉,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毕竟有些事情大家各自清楚,只是碍于
思及此,李恒慌忙打住思路,取下劳力士放进内衣兜,随即稳妥地拍拍,才继续朝里走去。
一进到巷子底,李恒就听到了钢琴声。
很是意外,都晚上8点出头了,周诗禾同志怎么还在弹钢琴?
这和往常的情况不同啊。
见27号小楼大门只是虚掩着的,好奇心大起的李恒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楼没人。
上到二楼,客厅还是没人,是谁离开忘记锁门了么?
应该不是麦穗,这姑娘一向比较谨慎。
倒是孙曼宁和叶宁偶尔会做出神经大条的事,出门打打闹闹时容易忘记锁门这么一回事。
在客厅站立小会,他稍后走向琴房。
轻轻推开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楚楚动人的柔弱背影,身穿一件浅粉色上衣,像秋天的枫叶一般单薄。
对方正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中,李恒没敢打搅,侧身从门缝溜进去,不动声色地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然后凝望着一琴一人,静静地聆听,静静地享受。
对,就是享受。
不懂钢琴的人,只会觉得这首《和兰在一起》特别动听。
可对于水平尚可的李恒来讲,简直是一场视觉和听觉上的盛宴,无形中能学到很多。
《和兰在一起》弹完,周诗禾伸手要去翻钢琴架上的琴谱,打算翻到下一页,继续弹奏《风居住的街道》。
本来这些曲子她早已牢记在心,只是习惯性地弹到哪一首,就会翻到哪一首,这样能起到温故而知新的功效。
只是。
只是她右手才伸到一半,就怔住了,她从漆黑发亮的钢琴外壳上看到了一个倒影,不是李恒是谁?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
宁宁刚刚不是走了吗?又没关门?
各种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见他聚精会神地望着自己,周诗禾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
但沉吟片刻后,她选择假装没看到,假装不知情,手指再次有了动作,捏着琴谱翻到下一页。
尔后,她静了静神,纤细的手指头放到黑白键上,不一会儿,美妙的旋律充斥满整个房间。
《风居住的街道》这首曲子上次李恒还和她一起合作表演过,时隔一个多星期,再次听到她弹奏时,李恒仿佛跟着琴声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片荒凉的土地,到处都是风吹过的痕迹。
突然,一阵狂风卷起,钢琴前面的绝美身影登时随风飘散,化作了一片片瓣,洒满了整个荒土,如此美丽又凄凉的场景让他心头一颤.
听到此,李恒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无杂念,抛却了所有负担和烦恼,心头一片澄清。
无独有偶,几乎同一时间,周诗禾不想被钢琴上的倒影分神,细长的眼睫毛缓缓合拢,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最后一个尾音扩散开来时,屋中余音袅袅,两人像雕塑一样矗立,许久都没动静,谁也没睁开眼睛,谁也没做声,一时间安静极了。
“哇哇哇!”
忽地,巷子中段一个小娃娃哭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沉寂。
李恒睁开眼睛,目光在那绰约逸态的空灵身影上停留半分钟左右,然后无声无息站立起来,无声无息转身,无声无息打开琴房门,走了出去。
他像钢琴世界中的风一样,来过,坐过,又走了,没和她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此时此刻,经过琴声的灵魂洗礼,钢琴前面的人儿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子,纤尘不染,纯净透亮,自然圆融,惊艳至极!带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让人悸动。
他脑海中甚至生出一个对方高不可攀的念头:自己区区一介俗人不配去叨扰她。
下到一楼,李恒不由暗暗感慨:不愧是复旦大学唯一没有争议的大王,名不虚传欸,把含蓄、典雅的东方韵味展现的淋漓尽致,魅力果然不是盖的。
现在,他终于理解广受女生倾慕的大帅哥胡平当初和周姑娘讲话时、为什么会结巴了。
可能是默契,也可能是相处久了的心灵感应,当李恒关上琴房门的刹那,周诗禾也徐徐掀开了眼帘,她下意识看向刚才的倒影处,此时空空如也,哪还有某人的影子?
人走,可他创作的琴谱依旧在。
周诗禾对着琴谱静坐小半天,最终伸出右手,把曲谱拿到手心,一页一页漫无目的地翻了起来。
离开27号小楼,李恒恰巧碰到了从25号小楼出门的余淑恒。
“老师。”
迎面相撞,李恒打招呼。
“嗯。”
余淑恒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红唇轻启,“生日快乐!”
“谢谢老师。”李恒礼貌道谢。
就在两人要错身而过时,余淑恒眉毛皱了皱,呆立当场,两秒后,她半转身瞧向那道掏钥匙开门的背影。
迟疑一下,她调转方向,不再急着去27号小楼,而是改道跟进了26号小楼。
其实27号小楼今天之所以没关门,不是叶宁疏忽,而是余淑恒之前有过嘱咐:叶宁,不要关门,等会老师找诗禾有点事。
叶宁以为余老师要找诗禾商量编曲的事儿,当即应允。
于是只把门关拢,叶宁就走了,去校门口跟麦穗、孙曼宁汇合,去拿东西,今晚给诗禾和李恒庆生。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93章 ,
第393章 ,
“诶,老师你有事?”
刚弯下腰换鞋子,就见到余老师跟了进来,他如是问。
余淑恒看着他说:“想看《白鹿原》后续。”
她对《白鹿原》的喜爱程度丝毫不亚于周诗禾,两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主动来他家。
至于来他家干什么?
彼此心知肚明。李恒不但不会吝啬,还会很高兴地把稿件分享给两人。毕竟自己的东西能招人喜欢,怎么瞧也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不是?
李恒虽然有疑惑,但也没多问。就像后世某本自己追读的小说突然更新一章,然后暂时放下手头活计,先一睹为快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往二楼行去,余淑恒鼻尖轻微嗅了嗅。
果然没错,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尽管味儿很淡很淡,要不是她鼻子一向打孬,一个不注意根本闻不到。
望着他的后脑勺,余淑恒思绪极限拉远:他今晚和谁约会?
他白天一整天都和肖涵在一块,只是肖涵似乎不用香水,难道临时喷的?
短时间内,她实在想不到李恒送完肖涵回来后,还会和谁去约会?
某一刻,余老师脑海中浮现出黄昭仪的身影,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虽说对方有这个动机,可李恒一直对大青衣不太感冒,他天天窝在学校,没那么快出现转机吧?
上到二楼,李恒大步流星往书房行去。
余淑恒瞧他眼背影,却没跟,而是坐到了沙发上。
见身后没脚步声跟来,李恒回头望了望,先是把兜里的劳力士藏到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锁好,稍后从第二个抽屉中找出稿子,走了出来。
“老师,给。”
余淑恒伸手接过《白鹿原》,翻到第34章节,低头阅读起来。
李恒居高临下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心中的疑惑忽然更甚,总感觉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样,但老师不开口,他也不好询问。
沉思半晌,他转身找出换洗衣服,进了淋浴间。
只是一进淋浴间,他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莫不是自己身上有香水味?让原本要去做其他事情的余老师跟了来?
思及此,李恒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黄昭仪确实有用香奈儿香水的习惯啊,即使喷得不多,可每次见面都能闻到。
他脱下衣服放到鼻尖,有一点,再闻一闻,真有一点儿,不多,但对于那些嗅觉敏感的人足够了。
奶奶个熊的,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环节出了纰漏啊。
心里盘算着,洗完澡后,他把衣服直接丢进了洗衣机,然后去了书房,今天陪媳妇玩了一天,还没开始看书写作的呢,现在有空能补多少就算多少吧。
就在他打开书准备研读文献资料时,书房门开了,余淑恒出现在门口。
“老师。”听到动静,李恒扭头。
“嗯。”
余淑恒嗯一声,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给,生日礼物。”
李恒瞅瞅盒子,试探问:“表?”
余淑恒点头,“老师不知道送礼什么,就托人从东京买了一块手表给你。”
李恒眼皮跳动一下,随后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块手表。
也是名牌,卡地亚腕表。
即使他不是名表爱好者,可观其外形,估计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问题是,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赶着给我送表啊。
送黄金古董字画不香吗?
纷杂的思绪一闪而过,李恒诚挚地说声谢谢,然后在老师的注视下,戴到了手腕上,抬头问:“怎么样?”
表虽名贵,他却不好拒绝。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老师性子偏冷,送你东西绝对是了心思的,要是不收的话,这份香火情就断了。
余淑恒欣赏一阵,糯糯地开口:“挺好。手表非常契合你的气质,更显内涵儒雅。”
李恒左手腕转转,认可她的话,确实有味道,再次道声谢谢。
道完谢,两人互相瞧着,忽地没了声,书房瞬间陷入沉默。
这种冷场很久没出现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去白鹿村前。
而从西北回来后,两人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好发展,她没再动不动就冷脸赶人。
对视一阵,余淑恒打破沉寂,“今天端午,你还没吃粽子的吧。”
“没。”李恒回答。
其实他有吃过,和肖涵在沪市医科大文燕老师家吃的。不过为了不继续冷场,他配合着说。
“去我家,你沈心阿姨拿了好几种口味的粽子来。”余淑恒如是说着,转身离开了书房。
得咧,今晚书是看不成了。
“诶。”李恒应一声,放下书本,跟随下楼,来到了25号小楼。
进到院子里时,前头的余淑恒冷不丁说:“以后肖涵过来,记得把客厅窗帘拉上。”
李恒哑然。
屋面对面建造是真心不好哎,哪有时时刻刻记得拉窗帘的啊?
上楼,余淑恒把各种口味的粽子都拿了一些摆他跟前,临了又用瓷碟装满白砂,放他右手边。
她是看麦穗吃粽子喜爱蘸白砂,麦穗告诉她,邵市很多地方都是这种吃法。
所以她就准备了一小碟。
“老师你也吃。”李恒挑了一只肉粽,剥开粽粑叶,开始大快朵颐。
“不用管我,我今天已经吃过两只了。”余淑恒说着,然后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一口接一口。
“《白鹿原》写得越来越精彩,越到后面越有意思,你要坚持自己的风格,不要有压力。”等他吃完半只糯米粽,余淑恒这样说。
“嗯,我快写完了,外界影响不到我,别担心。”李恒道。
余淑恒问:“还有多少章?”
李恒回答:“大概6章左右。”
余淑恒颔首,视线落在他脸上,若有所思。
过去小半天,见她盯着自己出神,李恒没话找话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余淑恒回过神:“老师刚才想到了润文。”
“王老师最近怎么样?”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啊?”
见他啊一声就没了下文,余淑恒饶有意味问:“为什么不问问原因?”
李恒看看她,又看看她,临了把手中的肉粽全部塞进嘴里,含着食物模糊道:“老师,今天是大好日子,不适合提这事。”
余淑恒清雅一笑,果真没再提这事,起身冲泡了两杯咖啡过来,递给他一杯。
李恒接过喝一口,顿时道:“有点苦。”
“我没放。”余淑恒说。
李恒看向她,过去她都会放三颗,突然改了行事方法,必有深意。
迎着他的眼神,余淑恒没做声,也没解释,端着咖啡杯优雅地喝了起来。
“李恒!李恒!”
正当两人喝咖啡之际,对面传来孙曼宁的喊声。
李恒应声来到阁楼上,才发现麦穗、周诗禾、叶宁和孙曼宁四女全站在26号阁楼上。
隔着巷子,孙曼宁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笑嘻嘻喊:“寿星公快回来,寿星婆已经在等你啦。”
她口里说的寿星婆自然是指同天生日的周诗禾喽。
李恒:“.”
周诗禾:“.”
麦穗和叶宁则轻笑出声。
李恒回到屋里,对余淑恒说:“老师,一起过去坐坐。”
“好。”余淑恒没跟他客气,两人没一会就到26号小楼。
“买了两个蛋糕?”一进门,李恒就这样问四女。
孙曼宁说:“你们不是两个人生日吗,当然买两个哟。”
李恒瞧瞧左边的蛋糕,又瞧瞧右边的,“太奢侈了,根本吃不完啊。”
“怎么滴?你还想和诗禾共享一个蛋糕啊,你就算是大作家,就算是音乐家,可也不能这样占咱们大王的便宜啊,你可是有女人的噢。”叶宁叉腰,双唇像机关枪一样巴拉巴拉开着玩笑。
李恒回一记白眼过去,稍后在七嘴八舌中收到了四份礼物。
见周诗禾也给自己送了一个礼盒,他拍下额头,“呃,我今天到处奔波,把你的给忘记了。”
孙曼宁插话:“这好办啊,你不是音乐才华横溢么,再写一首牛逼轰轰的钢琴曲给诗禾哈。”
周诗禾听得会心一笑,温温婉婉说:“别听她的,《雨的印记》我非常喜欢。”
李恒接过礼物,半真半假道:“等将来有灵感了,说不得真能给你专门写一首。”
送完礼,周诗禾浅笑着退到麦穗身侧,对于他的话,没太当真,毕竟好的钢琴曲可遇不可求。他出纯音乐专辑能邀请自己参加,已经是占了天大便宜,她不会那么贪心。
之所以说是占大便宜,是因为她和余老师一致认为,纯音乐10首曲子,首首经典,一旦问世,不仅他的大名会响彻全世界,被全球音乐界铭记。顺带自己和余老师也会受到很大关注度,无形中受益良多。
等他们送完礼物,余淑恒也掏出一份精美礼品送给了周诗禾:“诗禾,生日快乐。”
“谢谢老师。”周诗禾温润说声谢谢,却没有当面拆开。
接下来一行人跑进了厨房,由周诗禾和李恒亲自操刀,做夜宵,喝酒,吃蛋糕,热热闹闹一直到凌晨一点才散场。
在帮着收拾碗筷的时候,李恒带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对麦穗说:“今晚到我这边住。”
麦穗犹豫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咦,穗穗,你不和我们一起走?”见麦穗站着不动,已经到门口的叶宁回头问。
这一问,门外的周诗禾、孙曼宁和余老师纷纷扭身看了过来。
不等麦穗回话,李恒抢先开口:“不晚了,你们赶紧回屋睡吧,我找麦穗有点事。”
麦穗站在他身侧,抿嘴没作声。
周诗禾不着痕迹扫眼余老师,稍后安静地回了27号小楼。
周诗禾这一走,其她三女也跟着迈开了步子。
回到27号小楼,孙曼宁疑惑质问:“叶宁,你傻不拉几呀,明知道穗穗和李恒关系不一样,你还问个什么劲?你没看到我和诗禾睁只眼闭只眼吗?”
周诗禾同样望向叶宁。
叶宁关上大门,哼哼地说:“你懂个屁!我看肖涵一来就把李恒给全霸占了,我不由替咱穗穗急么,干脆帮他们挑明好了,免得暧昧不清。”
孙曼宁回嘴:“你才懂个屁,没胸没屁股就算了,还没脑子。你才认识麦穗几年啊,她这是不想争,知道吧!
要是想争,天天晚上跑过去跟李恒睡一块,管她肖涵不肖涵的,哪怕天上嫦娥仙子来了都不管用,都得靠边站。”
叶宁不解:“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争?”
当然是因为顾忌宋妤了,孙曼宁暗暗吐槽,但由于答应过某骚货的,不掺和他的私人感情,于是打起了哈哈:“喜欢就要争吗?你看学校那么多男生钟情于诗禾,有谁上来缠着她吗?”
“你这比喻不妥当,你以为那些臭屁男生不想?是不敢好吧。去年开学的时候,诗禾可没少收到情书。”叶宁反驳。
听两女斗嘴斗着斗着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周诗禾巧笑一下,上了二楼。
等她一走,楼下的两女霎时安静下来。
大眼瞪小眼一阵,叶宁道:“你让我试探的,穗穗留那边过夜,你刚刚从诗禾面上瞧出什么了?”
“我没看出什么,你呢?”孙曼宁问。
叶宁摇头,“我也没看出什么,说了李恒有这么多女人了,不可能再招惹诗禾。”
“哎,看来确实是我多心了,诗禾最近一直在弹奏他的曲子,我还以为诗禾被他的才华征服了嘿。”孙曼宁跟着摇摇头。
“一码归一码,李恒是有泼天才华不假,但他脚踏两条船的行为还是太过骇人听闻。若是我诗禾,若我有诗禾这优秀条件,我也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到他身上。”说这话的叶宁铁骨铮铮。
孙曼宁觉得挺有道理。虽然知道李恒是个心大萝卜,可诗禾的个人条件和家庭背景,注定不是他能三心二意的。
他那么聪明,应该拎得清轻重,不会主动招惹诗禾才对。
26号小楼。
等到几人一走,刚还无比热闹的屋子登时安静下来。
李恒关上门,转身对麦穗说:“走,我们上楼。”
“好。”麦穗应声,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楼。
这回他学乖了,第一时间把客厅窗帘拉上,并嘱咐:“以后我们在家的话,二楼窗帘就不要打开,等去教室再拉开。”
麦穗怪怪地看他眼,几乎秒懂他的心思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394章 ,端倪
第394章 ,端倪
窗帘拉上。
李恒打开电视,本想带麦穗一起看会,结果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比后世,过了凌晨1点基本没啥电视台了。
一路换台,除了雪点还是雪点。
一连换了十多个电视台,结果都不如意,李恒有点泄气地看着她。
见他这副模样,洞察其心思的麦穗主动走到他跟前,嘴角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昂首凝望着他。
相视许久,李恒伸开双手,麦穗再再往前走一步。
两人最终抱在了一起。
李恒在她耳边呢喃:“我就是想让你陪我会。”
“我知道。”麦穗温情脉脉,反搂着他腰腹。
白天碍于肖涵的存在,两人没办法过于亲密,他今晚主动留下她,是带着歉意和内疚的,也是表明态度。麦穗显然懂他心思。
一问一答过后,客厅迎来了冗长的沉默,但两人都不觉时间难熬,互相看着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望着望着,有感情的两人最终还是没耐住暧昧氛围的侵蚀,自发地吻到了一起。
这一吻,细水长流,山烂漫。
感受到他身体出现的巨大变化,麦穗内心打颤抖,紧紧夹着双腿,软靠在他怀里才勉强站稳。
吻到快要窒息时,红唇从难舍难分中分离开来。
李恒此刻非常情动,但知道她底线在哪,最后只是用力抱着她,没勉强:“我喜欢你这双眼睛,要是在古代,没有一个君王能抗住这份诱惑。”
麦穗眼眸弱弱的连闪两下,满是风情,魅惑至极。
李恒遭受不住,再次吻住怀里的女人。此情此景下,麦穗同样动情了,没有避讳,反而双手圈住他脖子,彻底敞开了心扉。
第二吻,无比热烈和持久,以至于两人最后倒在了沙发上。
“你会怪我吗?”
良久,他低头问身下的人。
麦穗轻轻摇头:“不。”
尔后她伸出右手缓缓摩挲他面孔:“我是心甘情愿的,认识你就知道你的感情情况,你不要有愧疚。”
听到这话,李恒从她身上下来,躺到旁边沙发上,闭着眼睛从心地说:“有你在身边,真好!”
听着这有感而发、不似情话的情话,麦穗侧头看着他,久久无言。
此时此刻,只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守在他身边,也值了。
过去好一会,麦穗忽地说:“跟我来。”
说着,她站起身朝次卧走去。
睁开眼睛,已经慢慢压下高涨情欲的他没做多想,跟了进去。
来到次卧,麦穗掏出一个相机,指着门口说:“把门关上,贴门站着,我给你拍张照片。”
李恒依言关好门,贴门站好说:“光线够不?”
麦穗调整相机,“还好。”
话落,传出咔擦一声,照相完成。
接着她把相机给他,她站在门口的同一位置,“给我拍。”
李恒接过相机,给她拍一张。
拍完照后,她柔柔地开口:“今后四年,我们每逢端午都到这拍一张,好不好?”
李恒明悟:“记录我们的感情?”
被道破内心秘密,麦穗脸一红,低头摆弄相机说:“记录生活。”
看她嘴硬,李恒开心地笑笑,没再犟。
做完这一切,麦穗把新买的相机收好,然后轻轻对他说:“今晚不早了,我们也休息吧。”
李恒看着床。
麦穗心跳加速,稍后压住内心的悸动,拒绝道:“不行。”
说完,她偏过头,不敢看他。
为了逗逗她,李恒一屁股坐床上,后面觉得不过瘾,干脆躺倒下去。
麦穗站在床边等待,不言不语,很是有耐心。
不知道过去多久,当一阵匀称的呼吸声传来时,她愣了下,观察一会,确定这男人是真睡沉了时,心头骤然放松下来。
弯腰帮他脱掉凉鞋,内心挣扎一番过后,麦穗也脱掉鞋子上了床,拉熄灯,就那样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坐着。
半夜三更时分,外面突如其来打雷了,下起了大暴雨。
李恒被雷声猛然惊醒,前生被雷劈死的他条件反射地感到一阵惧怕。
“我在。”可能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麦穗适时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
李恒本能地到抓紧她的手,过了老半天才缓过神:“我在你床上。”
“嗯。”麦穗声音很低,几乎不可闻。
黑夜中,李恒关心问:“你怎么还不睡?”
麦穗说:“睡不着。”
李恒问:“在想事情?”
麦穗又嗯一声。
李恒问:“在想什么?”
麦穗回忆回忆,而后摇头:“不知道,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莫名地,李恒能理解这种心情,因为他就经常这样,俗称发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李恒借机看清了她的脸,半晌开口:“我过去了。”
“好。”她回应。
一人一句,两人手却没松开,反而是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扑面而来,很快把两人淹没其中。
双方握着的手越抓越紧,到后面都隐隐有些生疼了,却愣是谁也没松开,谁也没作声。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雷声轰隆,李恒艰难地开口:“我去睡了。”
“好。”
几乎和之前一样的说话模式,但李恒这回没敢再久呆,挣扎着松开手,摸黑下床,打开门走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能忍受的极限,再多待一刻都会上演饿狼扑食的戏码。闪电光下,麦穗实在是太过迷人了些欸。
叫他蠢蠢欲动!
听着脚步声走远,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的麦穗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
刚才,她感觉在面对一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猛兽,好似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成为他口中的美餐。
好在他非常尊重自己,没有让她左右为难。
关上门,麦穗慢慢回到床上,躺下时在想:若是自己是宋妤,该多好!
接着她思忖:要是宋妤,今晚会留下他吗?
这个晚上,麦穗做了一个梦。
梦的前半段很涟漪,就在这张床上,落红缤纷,她成了他的女人。
梦的后半段,宋妤闯了进来,于是她醒了。
梦醒时分,麦穗发现自己全身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子,脑海中非常不平静,充斥着宋妤那双幽幽地眼睛…
……
一夜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然大亮。
从床头柜上顺过卡地亚腕表,瞧瞧时间,8:23
不早了,该起床了。
李恒嘀咕一句,开始穿衣下床。只是刚打开门,才走出卧室就看到孙曼宁在沙发上向他招手。
他走过去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呢?”
孙曼宁把一份早餐摆他跟前,故意反问:“你想问谁?麦穗?还是诗禾?”
李恒懒得理她,自顾自吃起了牛肉米粉。
见状,孙曼宁没再开玩笑,放下手中的肉包子,认真说:“麦穗今早眼皮红肿,很明显哭过,你昨晚是不是欺负她了?”
李恒停下筷子,一脸担心:“眼皮红肿,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要不然一大早你见不到她人哩。”孙曼宁如是说。
李恒追问:“她人在哪?”
孙曼宁说:“你先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李恒道:“我说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信吗?”
孙曼宁呲牙讥笑:“老娘不是三岁小孩,你骗鬼去吧。”
李恒站起身:“麦穗在哪?”
见他神色凝重,孙曼宁没再开玩笑:“隔壁,和诗禾在一块。”
李恒迈开步子,“我去看看她。”
孙曼宁在背后朝她喊:“你昨晚如果没欺负她,那你去看个屁看。”
李恒回头。
孙曼宁抬起手比划比划,“告诉你一个事,麦穗最忌讳宋妤,我在她面前从不提“宋妤”这两个字。”
这事他知晓。
李恒思索片刻,似乎懂了,随后去了隔壁27小楼。
一楼没人。
上到二楼,一眼就看到了麦穗和周诗禾,两女正在吃早餐。
见他出现,周诗禾起身欲要去楼下、好把空间留给两人,不过麦穗伸手拉住了闺蜜。
周诗禾看看麦穗,看看李恒,随后又坐了回去。
麦穗这才把注意力放李恒身上:“你吃过早餐了?”
“他吃个屁啊吃!”
李恒还没来得及答话,楼道口已然传来孙曼宁的声音,这妞手里还端着某人未吃完的牛肉粉,见面就跟麦穗吐槽:
“听我说你眼皮红肿,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我看你们感情这么深厚,不如结婚算了哈!”
麦穗不好意思笑笑,接着在两好友的注视下,把自己碗里的煎鸡蛋分一半给他,柔柔地说:“我没事。”
“嗯。”
一半鸡蛋,一句“我没事”,这是麦穗传达的信号,李恒登时宽心不少,也默契地不再问她眼皮的事。
…
转眼6月份过去了,马上迎来期末考试,李恒只能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校园生活就是这么纯粹、简单,三点一线,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忙碌。
不少同学在书桌上、或者寝室墙壁贴上了“座右铭”。比如一寸光阴一寸金啊、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一日之计在于晨等等。
张兵还是和白婉莹守着烤红薯摊,夏季生意寡淡,一天不如一天。
俪国义并没有像白婉莹预料的那样同乐瑶分手,两人手牵手到处秀恩爱,羡慕死人了。
刘安同伴双腿被打骨折的事情,325寝室的小伙子们私下都认为这是老俪干的,可个个口风严谨,从不跟外人提起。派出所来学校找过老俪好几次,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得知失散多年的小妹有了线索,田润娥激动地一夜没睡,打电话给儿子,说暑假要去一趟济南。
《白鹿原》已经写完44章,按照计划,还剩下最后两章就能完美收关。
之所以说完美,虽然外界对他新书褒贬不一,但他写得还算顺手,把想写新内容都写了进去、把想要表达的都表达了出来,这点令他十分满意。
不过最后两章他并不急,由于时间吃紧,打算先应付完期末再说。都说好饭不怕晚嘛,等到暑假再慢慢精雕细琢。
这段日子,李望在京城传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以香江同胞的身份顺利见到了体委领导;而坏消息是赞助的事没成,没拿下对方,体委领导说国内没有先例,要慎重考虑考虑。
得咧,这一听明显就是对方的托辞,小堂姐份量不够。
眼看就是7月份,时间不多,李恒思考再三,来到校外给黄昭仪打电话。
“咚咚咚…!”
“咚咚咚…!”
电话响两声就通了,结果对面传来一个老迈的女声:“你好,哪位?”
李恒瞧瞧手里的听筒,哑着嗓子说:“你好,我是昭仪朋友,有点事找她。”
好不容易有个男人打电话找小女儿,黄母本能地多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李恒还是老一套说辞,回答道:“我是《收获》杂志编辑邹平。”
黄母从大女儿那里听过这人,顿时有些小失望,“昭仪去了京城,我让她晚点联系你。”
李恒道声谢谢,客套几句后挂断电话。他在想,大青衣应该能联想到是自己吧,上回他也是借用邹平的名义。
黄母刚把听筒放回去,大女儿黄昫晴就从小妹卧室走了出来,手里还搁着一床被单,打算拿去洗:“妈,谁的电话?”
黄母说:“编辑邹平的。”
又是他?黄昫晴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太当回事。
她猜测,这邹平十有八九是个中间人,传递的肯定是关于大作家“十二月”的消息。
想到作家十二月,想到复旦大学和月月是同学的李恒,黄昫晴不由叹口气:小妹什么都好,却没想到会爱上一个小13岁的男生,真是造化弄人唉!
黄母很显然也联想到了李恒,琢磨一会就对大女儿说:“今天你有没有时间?”
黄昫晴把床单丟进洗衣机:“上午有。”
黄母说:“陪我去一趟《收获》杂志。”
黄昫晴问:“去那干什么?找邹平询问小妹的事?”
黄母点头。
黄昫晴劝慰:“爸爸不是叫你别管了么,小妹都这么大个人了,她的事情自己能做主。
再说了,以前管没起作用,现在管更不会有用,只会吓得她不愿意回家。”
黄母皱眉:“是这么一回事,但妈妈心里不踏实。
你爸最近也总是莫名唉声叹气,对着你妹妹小时候的照片一发呆就是半天。他这老头子呀,嘴上说不管,其实比谁都心疼你小妹。”
闻言,黄昫晴陷入沉默,过会说:“那我开车亲自跑一趟吧,你身子骨不好就别去了,等会床单洗好了,帮忙晾晒一下。”
“也行。”见大女儿同意,黄母答应下来。
ps:先更后改。
有大佬还不知情,三月前面说过啦,现在出远门在外面办事,要26号下午才能回家。这几天更新会稍微少一点。
(还有)
(本章完)
第395章 ,真相
第395章 ,真相
嘱咐母亲几句,黄昫晴坐到驾驶位,发动车子,往《收获》杂志赶去。
杂志社她没去过,但由于小妹的关系,她倒是知道地址,好像位于静安南京西路街道巨鹿路675号。离着并不是特别远。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等会该怎么措辞向编辑邹平打探消息。
毕竟一个30多的女人爱上一个19岁的男生,饶是她见多识广,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开这口。
实在是放不开脸。
开车大概20多分钟左右,杂志社到了。黄昫晴在车里酝酿一番情绪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去见见邹平。
走进《收获》杂志社,问前台工作人员,“你好,我找下编辑邹平。”
因为大作家十二月的关系,整个杂志社就没有不认识邹平的。而黄昫晴也不是路人,是沪市电视台大名鼎鼎的新闻联播主持人。
工作人员认出了她,礼貌地给她倒一杯水,“请你到这稍等一会,我去喊下邹编辑。”
“谢谢。”黄昫晴道声谢,并没有心情喝水。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邹平从百忙之中赶了过来。
不来不行啊,工作人员说是黄昫晴,是黄昭仪大姐,由不得他不重视。
一见面,邹平就热情地招呼:“你好。”
这声音?
怎么不像电话里的声音?
黄昫晴眉毛微皱一下,随后点头露笑回礼:“邹编辑你好,我是昭仪大姐,能耽误你几分钟单独聊聊吗?”
邹平意会,“请跟我来。”
黄昫晴起身跟上。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一间没人的会客室,邹平把门关上,看着她,等她说事。
心有怀疑的黄昫晴犹豫片刻,试探说:“邹编辑,是这样,小妹如今在京城,一时来不了。
刚才你在电话里说有东西给她,小妹让我过来帮她拿一下。”
“电话?有东西给她?”邹平被问得一脸懵逼。
相看小会,邹平辩解:“今天我没打电话给昭仪。”
几句话谈下来,黄昫晴信了。电话里的声音比较嘶哑,和眼前这编辑口音吐字完全不符。她作为一名专业的播音工作者,对这方面比旁人敏锐很多。
不是邹平?
那打电话的是谁?
为什么会前后两次冒充邹平?
疑惑重重的黄昫晴再次开口:“那可能是我听错了,贵社还有谁和昭仪关系交好的吗?”
邹平感觉怪异,但碍于对方家世和身份,没去多嘴,而是实事求是讲:“廖主编。”
黄昫晴问:“除了廖主编,还有么?”
邹平想了想,摇头:“我不是特别清楚,这方面你可以问问廖主编。”
既然来了,就要打探清楚,脑子里充满问号的黄昫晴当即上到三楼,敲开了廖主编的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黄昫晴推门进去:“廖哥,好久不见。”
“咦!昫晴你怎么来了?来,快来坐。”廖主编赶忙从座位上弹起来,也倒了一杯茶给她。
黄昫晴把茶杯放一边,开门见山说:“廖哥,《收获》杂志还有谁和小妹熟悉吗?”
廖主编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小邹,邹平。”
黄昫晴问:“还有呢?”
廖主编摇头:“没有了。”
见她一脸困惑,稍后廖主编问:“昫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由于廖化和黄家关系好,每年都会去给黄父拜年,且小妹爱上李恒的事、对方也尽数知晓,黄昫晴迟疑片刻,还是把有人冒充编辑邹平打电话到小妹家的事情讲了讲。
说完,她问:“廖哥,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会是谁?
廖主编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李恒的身影,可他接着又否定了,不应该啊!不可能啊!
师弟不是不怎么待见昭仪吗,怎么会主动打这电话?
难道说,这段期间他们两人关系出现了重大改变?有了逆转?
廖主编仍是觉得不敢置信。
但把周边所有认识的熟人挨个过滤一遍,却也只有李恒符合。因为其他人压根犯不着冒充小邹啊。
见廖化沉默,黄昫晴迫不及待问:“廖哥,你想到了谁?”
廖主编摇摇头:“不好说,不好讲,我也不确定。要不,昫晴你先回去吧,等我找到了告诉你。”
黄昫晴坐着不动,身子略微前倾:“是不是那位大作家?”
廖主编面露惊疑。
看他这样,黄昫晴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小妹喜静,她对自己的隐私一向比较看重,她家里电话号码很少有异性知道,就更别说打了。
能知她家里号码的人,要么是兄弟姐妹和我父母,要么有工作联系,要么是她在乎的人。
而小妹在乎的人中,李恒当属第一,为此还和父亲有不少分歧。他是第一怀疑对象。”
廖主编没吭声。
假若真是李恒,那师弟为什么冒充邹平?很显然是不想让黄家人知道。
所以,不想得罪师弟的廖主编保持三缄其口,十分谨慎。
面面相对,僵持许久后,黄昫晴打破僵局问:“前段时间,小妹回来见了你吗?”
廖主编摇头:“没有。”
黄昫晴进一步问:“你和小妹多久没见面了?”
廖主编回忆一下,说:“大概快有两个月没见了。自从小柳月出国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黄昫晴点点头,问:“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李恒?比如他的个人资料等。”
廖主编一脸为难。
因为他们几个还真知道师弟的基本情况。毕竟是杂志社最当红的大作家哎,不说详细资料,最基本的个人资料还是有掌握的。
又僵持会,黄昫晴起身:“今天打扰廖主编了,我去复旦大学问问刘佳吧,她作为辅导员,应该有档案的。”
导员刘佳是黄家的表亲,也是凭借黄家的关系才能有这份工作,当初黄昭仪就是通过她的手给李恒送长笛和二胡的。
听到这话,听到称呼由“廖哥”变成廖主编,廖主编苦笑一声,知道这大妹子是对自己不满了,当即摆手:
“罢了罢了!我不告诉你,你最多也就是浪费点时间跑一趟复旦大学,我还要背个薄情的名声。
唉,这横在中间难做欸,两头不是人。”
说完,廖主编自顾自倒杯茶。
黄昫晴笑笑,又坐了回去。
她问:“李恒是邵阳回县下面哪个镇子的人?”
由于上过春晚,这些资料并不保密,廖主编说:“前镇,大弯村。”
黄昫晴问:“李恒身高大概多少?体重多少?哪个月份哪天生日的?”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而真正的目的是问生日。
没记错的话,上次小妹原本去香江好好的,而中途却突然回来了,必定有事。那天刚好是端午节。
廖主编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些,可想到刘佳和柳月知情,他没隐瞒:“穿鞋大概180左右,体重不知,农历5月份生日的。”
“5月份?哪天?”黄昫晴心里一抖,感觉真相快要出现了。
廖主编好奇:“问这个是?”
黄昫晴说:“我想给李恒看个八字,和小妹到底有没有缘分?”
廖主编无语,“农历五月初五。”
黄昫晴急问:“端午节那天?”
廖主编说:“正是。”
果然是李恒,果然是端午节,现在一切都对上了。黄昫晴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问题是:小妹怎么和李恒搭上联系的?不是说对方不理小妹吗?
要不是自己和母亲去小妹家里帮忙打扫卫生,碰巧接到电话,还压根不会知道这事,还会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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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96章 ,安排
第396章 ,安排
要不是自己和母亲去小妹家里帮忙打扫卫生,碰巧接到电话,还压根不会知道这事?
还会蒙在鼓里?
关于李恒的个人资料,廖主编有选择性的交底,说的都是报纸上能查看到的。
至于更隐秘一点的,他是一概不提,以“不清楚,不知道”为由打着哈哈。
见从廖主编这里问不出更深的东西,黄昫晴告别了《收获》杂志。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这栋楼的?
脑子昏昏沉沉,一下猜测应该就是李恒打电话?一下觉得又不可能!
觉得是的理由很简单,一般人不会冒充编辑邹平。
而在编辑邹平和廖主编这根线上,关系网能往外延伸的只可能是作家十二月,其他人以小妹的性子还生不起任何兴趣。
她刚才之所以在廖主编面前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直接问出是不是李恒?就是想诈诈对方,以便更好地观察廖主编的反应,从而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
另一个理由就是,小妹端午节突然回来过。
而李恒的生日就是端午!
这些太巧了!
巧的不可思议!
至于她觉得不可能是李恒,那理由就太多了。多到她数不过来。
比如,小妹过往屡次碰壁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重新回到车内,黄昫晴思虑一番,最后为了慎重起见,她决定有必要去一趟复旦大学。
要不然她今晚会睡不着觉。
静安离杨浦不远不近,等到她驱车赶到时,已经是晌午过了。
下车,进管理学院,黄昫晴直接找到导员刘佳。
“表姐,你怎么来了?”导员刘佳特别意外。
见办公室没人,黄昫晴直接了当问:“以前昭仪是不是通过你的手联系过李恒?”
导员犹豫一下,点头。
听闻,黄昫晴道明来意:“我找你帮个忙。”
刘佳洗耳恭听。
黄昫晴耳语几句。稍后刘佳走出办公室,往统计1班行去。
今天是高数最后一节课,老师刚划完重点,班上的人几乎都来了,前所未有的整齐。
“李恒,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刘佳进到教室,手指点了点李恒后肩膀说。
李恒回头瞅瞅,见是导员,随后起身跟着出教室。
来到办公室,导员刘佳先是给他倒杯水,然后以关心他的期末考试为由进行交谈,问他考试有没有把握之类的?问他在学校的生活情况怎么样?问有哪些地方需要学校提供帮助的吗?
这些话题,李恒倒也不觉着突兀,过往导员就经常这样关心他、问这些话。
像往常那样聊了十来分钟,李恒离开了办公室。
等门一关,黄昫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所谓的屏风其实就是一道帘布,在办公室角落位置,后面有一张较小的竹席,是导员平素用来午休的。
导员问黄昫晴:“表姐,你看清人了?”
“嗯,比电视上更有感觉。”
黄昫晴刚才透过帘布缝隙逮着李恒好生瞧了瞧,瞬间有些懂小妹为什么会在他身上栽跟头了!
年纪轻轻才华横溢,有面相,有气质,还会音乐,谈吐得体,简直是为迷惑女人而生,对女人来说就是毒药。
有那么一瞬间,黄昫晴庆幸女儿没相中李恒,要不然一家沦陷两个,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庆幸过后,她迷茫了。
彻底迷茫了!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低沉沧桑。
而李恒的声音干净,充满活力。
两个声音完全没有共同点,完全不是一个人。
难道不是李恒?自己先入为主想差了?
或者,李恒打电话时故意改了调?都敢冒用邹平名义,似乎打电话改调也谈不上离谱。
问题是,他年岁这么小,电话中怎么会有那种成熟感和沧桑感?
问题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对劲,但这回黄昫晴可没来之前那么有底气了。
回到静安小妹家里,黄母已经不在了,床单被褥倒是晾晒在阳台上。
黄昫晴在小妹家里转了转,期间盯着茶几上的座机电话瞅了半天,最后也是关上门,往父母家赶去。
根据行程,小妹今下午应该会从京城回来,被子床单晒干后让她自己收拾吧。
来到父母家,黄母果然回来了,黄昫晴进门就问:“妈,怎么不在小妹家多呆会?”
黄母回答:“你爸打电话给我,说一个证件找不到,我回来帮他找。”
“那找到了没?”黄昫晴问。
“找到了,我放另一个箱子里锁着,钥匙不见了,还是撬开的锁。”
黄母应声,然后悄悄问:“怎么样?见到那邹平没有?”
“嗯。”
“邹平找你小妹什么事?”
“李恒的《白鹿原》后续稿件到了,通知昭仪可以提前阅读。”黄昫晴撒个谎。
原来是这事,黄母没有任何怀疑。能让小女儿对《收获》杂志上心的:除了作家十二月的作品,就是李恒本人。
稍后黄母提出质疑:“这点事,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跟我说,我转告就行,为什么还要支支吾吾挂断电话?”
黄昫晴早有对策:“人家是有顾虑,不敢在你们面前提任何关于“李恒”的事呢,怕刺激到你和爸爸。”
黄母愣一下,随即表示理解对方的苦衷,叹口气说:“唉,昭仪这是造得什么孽哟!”
“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要强求。”黄昫晴安慰。
黄母沉默半晌,又问:“你小妹还在缠着李恒没有?”
黄昫晴讲:“据廖主编和邹平说,小妹已经有快2月没联系他们,也有段时间没去《收获》杂志了。”
黄母听闻松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30多岁的女人,缠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像什么话?传出去我和你爸这老脸往哪搁?都没脸见人。”
黄昫晴:“……”
…
另一边。
亲自送黄昫晴到大门外,廖主编沉思半晌,随后找到邹平问话,对口供。
十多分钟后,两人离开杂志社,驾驶面包车往复旦大学赶。
路上,邹平忐忑问:“主编,会不会对老李造成影响?”
廖主编摇头:“应该不会,我们说的东西都能在报纸上查到,并无大碍。”
想到那位大青衣,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邹平闭嘴了,默然跟着主编来到庐山村。
上完第四节课,李恒和325寝室的小伙子们一块去食堂吃饭,只是饭菜才打好,就见麦穗从外面快速走过来对他说:
“李恒,邹平来了。”
有外人在,她没有称呼邹编辑,而是直呼名字。
李恒意会,跟室友们打声招呼,随即同麦穗离开食堂。
他问:“老邹一个人来的?”
“还有廖主编。”麦穗回答。
李恒点头,“你期末复习怎么样?”
麦穗柔声说:“差不多了,你呢?”
李恒道:“我也还好。”
快要进巷子时,他忽地开口问:“考试完,和我们一块回去不?”
麦穗看他眼,说:“我问问曼宁。”
李恒靠近她一步:“别问了,一起。”
麦穗沉默没做声。
见她不回复,李恒视线落在她身上,没再逼迫。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到26号小楼。
离着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端午节种下去的银杏树貌似没有任何起色,这么多天以来依旧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他直揪心。
他每天都有浇水,但没啥子效果啊,弄起他一度怀疑是不是积水了?或者闹病了?
上到二楼,李恒还没来得及跟廖主编和邹平寒暄客套,廖主编就站起身直对他说:“师弟,我们去书房。”
李恒怔了怔,冲邹平笑一笑后,带着廖主编来到了书房。
关上门,他问:“师哥,有急事?”
廖主编问:“你是不是给昭仪家里打过电话?”
李恒面色平静,望着对方。
见状,廖主编没再深问,快速把黄昫晴来杂志社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包括自己和黄昫晴的对话内容。
李恒听得心惊肉跳,暗道还好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哑着嗓子打的电话。
但下一秒,他皱了皱眉,柳月母亲这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廖主编观察一会他的表情,稍后识趣地转移话题:“《白鹿原》情况怎么样了?老师昨天还有提到你。”
李恒打开书桌抽屉,掏出前36章的稿件递给对方:“目前已经写到44章,不过后面几章我还要精修一遍,到时候连同大结局一起交给你。”
比预期要快很多,廖主编高兴地欸一声:“行。”
翻了翻稿件,廖主编问:“回去要不要我给你们买机票?”
李恒没瞎矫情:“我们有7个人,机票就算了吧,能弄到火车卧铺票就可以。”
其实他也不知道肖涵家里会不会来接她?在过往记忆中,好似每次都来接。
对于这个漂亮女儿,肖家人一向宝贝得紧,从不怕麻烦。
事情商定,两人走出书房。四个人在沙发上围坐着说话聊天。
半个小时后,邹平和廖主编告辞走了。热热闹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四目相对,李恒说:“7月11号,我去邵东找你。”
麦穗嗯一声。
这是两人约定的事情,暑假他去她老家玩。
李恒道:“7月底,我会回沪市,你跟我一起吗?”
见他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麦穗霎时意动。这一瞬间,脑海中有个念头想要替她答应下来。
受不住他的眼神,麦穗移开目光:“再看吧,有可能我会在家里陪爷爷奶奶。”
想起她爷爷前不久生过一场大病,李恒点点头。
这学期最后一节课已经上完,下午没课,李恒和麦穗、周诗禾去了图书馆,进行期末考试复习。
刚坐下,他就问周诗禾:“诗禾同志,暑假你哪天过来?”
周诗禾温婉问他:“你呢?”
李恒回答:“我有些事情要忙,可能要7月底去了,也可能会提前一些。具体怎么样得到时候看情况。”
周诗禾想了想,“我还要和余老师商量一下再决定,应该会比较早来。”
除去《故乡的原风景》,一张纯音乐专辑还有9首曲子需要编曲,绝对是一项大工程,两女不敢在家呆太久。
李恒道:“行,商量出结果告诉我,我尽量提前过来和你们配合。”
周诗禾说好。
随着图书馆的学生越来越多,三人不再交谈,开始了忙碌。
两个小时后,复习完大学英语的周诗禾合拢英语课本,静静地对着教材封面发会呆,她忽地写一张纸条给麦穗:眼睛有些累,陪我去走廊上放松放松。
看完纸条,麦穗放下笔站起来,两人鱼贯走出自修室。
来到走廊一角,周诗禾先是透过窗户远眺一会天际线,随后冷不丁温润开口:“暑假来这边,他有没有邀请你?”
麦穗说:“有。”
周诗禾问:“你怎么说?”
麦穗说:“我想在家陪爷爷奶奶。”
周诗禾侧身看眼闺蜜,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欲言又止。
其实她想劝穗穗过来,一是真心替闺蜜着想,这样能加深穗穗和李恒感情的同时,还能阻止对面那栋楼的女人。
另外就是,周诗禾现在有点不想单独面对李恒,不想单独和他独处。
他对自己的某些心思,没法再自欺欺人的她现在隐隐有一些猜测,却又不能摊到门面上来说。
更不好去指责他什么,估计他也是情不自禁。这从他每次清醒过来后、干脆利落离开就能说明一二。
两问两答结束,两女突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麦穗仰望天空说:“一切随缘吧。”
莫名的一句话,周诗禾跟着望向蓝天白云,娴静无声。
透气大约10分钟左右,两女回到了自修室,回想闺蜜刚刚跟自己说过的话,麦穗悄悄看眼正沉浸在书中世界的李恒,心情十分复杂。
若是没有宋妤,他若是没有对象,也许自己会把暑假对半分,一半陪爷爷奶奶,一半陪他。
宋妤、肖涵和陈子矜三女的影子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麦穗强迫自己中断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拿起笔继续复习。
只是笔在纸上写着写着,就一不留神写出10多个“李恒”名字。
等到麦穗反应过来时,她立马抬起头看向右手边的闺蜜。
正巧,周诗禾也在看她书本上的清一色男人名字。
就一下,麦穗瞬间满脸晕红,火烧火燎像晚霞一样。
见状,周诗禾浅浅地笑了笑,主动挪开目光,不让闺蜜太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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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97章 ,求仁得仁
第397章 ,求仁得仁
下午5点40左右,三人离开了图书馆。
路上,李恒问:“今天手痒想请客,两位女士想去哪吃?食堂?还是校外?”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看,周诗禾温婉说:“去买些菜吧,我做给你们吃。”
李恒眼皮一掀,玩笑道:“咦?今天是遇着好事了?大发善心。”
周诗禾摇头浅笑一下:“我很早之前欠曼宁一顿饭,她今天向我索要了。”
原来如此,李恒乐呵呵道:“那也行啊,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有饭蹭我是绝对不含糊滴。”
三人有说有笑去买菜,接着往庐山村赶,只是才到巷子口,就迎面遇着了导员刘佳。
“老师。”
三人齐齐出声喊。
导员刘佳走过来,看看周诗禾,又看看麦穗,临了对李恒说:“李恒,学校有点事找你。”
听闻,李恒把手里的菜交给麦穗:“晚餐不要等我,菜好了你们自己先吃。”
麦穗嗯一声,看着他和导员离开。
来到管理学院,进到办公室,刘佳随手拨打一个电话号码,没过多久那边传来“喂”的声音。
声音有如黄鹂,十分悦耳动听。李恒已经听过对方几次高歌吟唱,瞬间知道是谁来着?
听闻,导员把听筒直接交给他,尔后自觉地离开办公室,并把门带上。
扫眼紧闭的门,李恒瞅瞅听筒,放到耳边开口:“是我。”
“嗯,我回来了。”黄昭仪缓缓说。
李恒问:“在哪?”
黄昭仪回答:“杨浦家里。”
说完,她隐隐露出一丝期待,希望下一秒这个男人说要来找自己。
李恒想了想,问:“你上次给我的电话号码,是你爸妈家里的?”
“不是,是我自己家的。”
怕他误会,黄昭仪连忙解释:“这家就我一个人住。只是由于我经常外出不在家,大姐会时不时来帮我打扫卫生、关下窗户之类的。”
听她这么说,李恒非常郁闷,打两次电话都碰到她家里有其她人,他娘的也太凑巧了吧,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黄昭仪说:“刚刚廖主编给我打了电话。”
李恒又问:“今天的事,我师哥告诉你了?”
黄昭仪嗯一声。
李恒问:“那你…?”
黄昭仪沉默半晌,稍后低沉开口:“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李恒道:“我不怕这个”
黄昭仪欲言又止。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李恒问:“吃过晚饭没有?”
黄昭仪回答:“已经吃过,在家和爸妈、还有大姐…”
话到一半,她就突然醒悟过来,顿时咬紧下嘴唇,后悔不已。
她明白:自己亲手把男人递来的梯子给劈开了,把绝佳机会给毙掉了。
果不其然,空气忽地安静下来。
就在黄昭仪怅然若失时,电话里头再次传来声音,“在京城演出顺利么?”
“嗯,挺顺利的,还…”
顿一顿,她接着讲:“还见到了叔叔阿姨。”
她口里的叔叔阿姨指的李恒父母。
李恒问:“我二姐没陪着去剧院?”
黄昭仪回答:“这回没有。”
话到这,两人第二陷入僵局,又没了话。
由于年龄差距过大,黄昭仪很害怕两人之间没话,很害怕没有共同语言,很害怕有代沟。
感觉窒息的氛围快要吞没自己,黄昭仪呼口气,主动开口询问:“你电话找我,是不是有事?”
想着还过两月就是奥运会,时间紧迫,李恒没功夫瞎矫情,当即把李望在体委遇到的困难详细讲述一遍。
认真听完,黄昭仪沉思片刻说:“我帮你问问。”
“谢谢!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欠你一个人情。”李恒讲。
黄昭仪把左手听筒换到右手,“我们之间不要谈这些。”
李恒怔一下,“好。”
正事谈完,黄昭仪想着自己刚才后悔的事情,再次鼓起勇气试探说:
“这个月,我新学了两道菜,你要是还没吃晚餐的话,要不我做给你尝尝。”
李恒意会,却没拒绝:“可以,我等会过来。”
见峰回路转,黄昭仪喜出望外地看看窗外天色,“我来接你?”
“不用,路不远,我骑自行车很快就到。”李恒道。
“嗯,那我在家等你。”黄昭仪如是说。
挂断电话,李恒瞧瞧听筒,随后放了回去。
回到庐山村,他大踏步走进27号小楼,对厨房里面的四女说:
“我出去办点事,晚餐不在家里吃了,你们不用为我准备。”
麦穗和周诗禾听了没做声。
倒是刚来不久的孙曼宁意味深长问:“那你今晚还回来没?我们商量打炸弹,缺个人。”
李恒问:“叶宁不会?”
孙曼宁吐槽:“哎哟!她笨死了,我们三都不愿意和她一边。”
听到这话,叶宁愤怒值飙升,但接收到孙曼宁的眼神后,最后只得配合说:“扑克有什么好玩的,叫老娘玩还不玩呢。”
李恒:“.”
他同麦穗对视一眼,点头道:“会回来,不过可能得晚一点。”
闻言,麦穗跟他来到26号小楼,善解人意地开口:“你要是有事,不用顾虑我。”
她以为他要去肖涵那边,所以才说这话。
李恒没做任何解释,拿上钥匙把自行车锁链打开,回头道:“饭后你们可以去图书馆看会书,8点半之前我应该能赶回来。”
8点半?麦穗顿时明白自己误会了,他并不是去肖涵那,轻嗯一声,站在巷子中央望着他的背影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离开复旦大学,穿过五角广场,再过七八分钟就到了三层小楼下边。
这回他学乖了,并没有急着停车按门铃,而是围绕一圈,观察四周没人才开始敲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奶奶个熊的!他现在有点怕了黄煦晴。
不,是怕了柳月她们母女俩!他娘的都是吃饱饭没事做的,纯属撑的。
听到敲门声,刚换完衣服打扮好的黄昭仪迅速从屋里出来,打开院门。
门开,四目相视。
互相看会,黄昭仪说:“你来了。”
“嗯。”
李恒嗯一声,跨过院门,走了进去
黄昭仪把院门关上,并反锁,跟着他回到了屋里。
给他倒杯水,黄昭仪说:“还有一个菜没好,你稍等下。”
李恒接过水,一口而干,尔后跟着来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影忙碌。
过一会,他抽冷子问:“你今天怎么没喷香水。”
上次两人缠绵,弄了他一身香奈儿香水味道,从而引起余老师怀疑。
后面他想出一个办法,当余老师给统计1班上英语课的时候,把同样喜欢用香奈儿5号香水的李娴以不经意的方式领到余老师面前溜了一圈。
果然同他所预料的一样,余淑恒的目光在李娴身上停留许久,然后疑虑消失大半。她很早就有耳闻,听说李娴当初追求过李恒很长一段时间,后面无疾而终。
至于为什么会无疾而终?
李恒身边的女生都明白,他没看上李娴。
余淑恒十分清楚,某人胃口被养刁了,挑剔得很,对于李娴这样小有姿色的女生不可能瞧得上。倒是放心得很。
黄昭仪说:“还没洗澡,打算做完菜再洗。”
李恒点点头,没再做声。
三菜一汤,其中有两个她新学的菜,土匪猪肝和永州血鸭。
当菜端上桌后,她问:“要不要喝点酒?”
李恒扫视一圈四个菜,临了道:“今天的菜看着不错,那就喝一杯。”
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没拒绝,提议喝酒他依旧没拒绝,黄昭仪心情大好,随即从酒柜挑了一瓶最贵的红葡萄酒出来。
李恒瞅着红酒问:“罗曼尼.康帝?怎么不是拉菲了?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在香江代理拉菲红酒业务来着。”
“是。这酒是香江一朋友送的,一共送了4瓶,我喝了两瓶。”
她一边介绍,一边起开盖子给他倒酒,“我家里的酒很多,你要是喜欢的话”
李恒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不了,我要是馋酒的话,就来找你。”
前半句话让她顿了顿,后半句让她露笑说:“好,到时候我炒两下酒菜伺候你。”
李恒接过红酒杯,对她说:“你既然吃过饭,那就陪喝点。”
第三次惊喜,以前的李恒从来没对她这么客气过,黄昭仪坐在他对面,开始给她自己倒酒。
李恒问:“为什么坐那么远?”
正倒酒的黄昭仪缓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做完菜还没洗澡,身上可能有油烟味。”
李恒盯着她眼睛,不言不语。
面面相对,小半天后,她起身挪位置,坐到了他左手边。
李恒讲:“再过来一个位置。”
再过来一个位置,就是挨着他了。
黄昭仪心跳没来由有些加速,在他的眼神中,再次换了位置。
李恒小幅度侧头问:“我是老虎么?”
黄昭仪低头几秒,稍后抬头同他对视,笑了笑说:“有些不习惯。”
她不习惯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
李恒沉默,过一会端起杯子,自顾自喝了一口,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永州血鸭:“你知道我爱吃鸭子?”
黄昭仪视线跟着落在他筷子头上:“知道。”
“哦?”李恒哦一声。
黄昭仪解释:“小柳月告诉我的。”
说着,她继续补充一句:“她以前在学校应该专门打探过你的喜好。”
闻言,李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两眼,尔后张口吃菜。
就这一眼,黄昭仪身子滚烫,耳根发软,但目光却紧紧看着他品尝血鸭。
嚼吧嚼吧,李恒夸赞道:“不错,像那么回事了,你还是有做菜天赋的。”
听闻,黄昭仪也拿起筷子,帮他挑了几块上好的血鸭,笑说:“你喜欢就好,以后有时间多来我这里坐坐,我做给你吃。”
李恒默然,半晌叹口气问:“你知道“求仁得仁”的典故么?”
黄昭仪点头,应声答出:“它出自《论语》。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话落,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愣住了,随即眼神光芒万丈,炽热地看着他侧脸。
李恒没去看她眼睛,一筷子接一筷子吃菜扒饭,时不时喝口酒。
直到他吃完一碗饭,黄昭仪帮他盛第二碗饭时,他才开口:“我是个好口欲之人。”
这句话似乎充满魔力,黄昭仪主动端起杯子,跟他碰一下,然后一口而干。
李恒打趣:“你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喝酒不都是讲究优雅么?”
黄昭仪没隐瞒:“心情好。”
李恒明知故问,“为什么心情好?”
黄昭仪说:“两个原因。你来了,求仁得仁。”
李恒笑一下:“还能不能喝?”
黄昭仪点头:“能。”
李恒示意:“再倒半杯,陪我慢慢喝。”
黄昭仪听话,真的只给她自己倒了半杯,随后两个酒杯碰在一起。
抿一口后,她迟疑小阵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家里显得有些敏感,你要是不喜欢,以后那个电话就作废吧,我会尽快让人给这里安装座机。”
李恒徐徐转着手中红酒杯,道:“跟我讲讲你在京城的事。”
黄昭仪点头,接下来一五一十还原了此次去京城登台演出的全过程,包括同他父母见面的场景。
见他许久没做声,她犹豫问:“是不是不喜欢我抛头露面?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再演出。”
李恒半转身,瞧着她问:“这是你最爱的事业,你舍得?”
黄昭仪下定决心说:“你是我男人,我不会忤逆你。”
李恒听得又暗暗叹口气,吩咐:“拿起杯子,我们喝完这杯。”
黄昭仪拿起杯子,两人对视着,慢慢把杯中红酒喝完。
当最后一滴红酒进入口中,李恒把杯子放她跟前:“我老妈很喜欢你,你的大青衣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就这么半途放弃,实在可惜了。”
话到这,李恒停了停,继续讲:“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大青衣,我希望你一直是大青衣。”
“真的?”黄昭仪眼神明媚地看着他。
“你是黄昭仪,我信你。”李恒缓沉从嘴里吐出7个字。
闻言,黄昭仪给他倒一杯酒后,站起身说:“你慢点喝,我去洗个澡,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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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了看前面章节,删除特别严重,大家尽量追读吧。
二月份确实更新不是特别多,去后台看了看,到现在为此才更新18万多字,这个月才28天,估计就20万来字了。大家问我什么时候恢复日更万字,我不敢太过保证,怕卡文之类的写不出被喷死。不过还是得努力一下,大家期待下3月份吧,计划中,有好几个大情节想要在3月份写完。
(本章完)
第398章 ,入库
第398章 ,入库
眼瞅着大青衣拿出换洗衣服进去淋浴间。
李恒一边夹菜,一边喝着小酒,还别说,特别放松,特别惬意。
这种惬意,除了和大青衣外,就只有同麦穗相处时有了。
有可能是这两女对自己无欲无求,他也完全不用过多的考虑对方想法,所以没有任何束缚,比较自在。
他不用过多考虑麦穗的想法,是因为这姑娘处处想着他、处处为他着想,善解人意又不锋芒,很温馨,有她的地方有种另类“家”的感觉。
而大青衣因为年岁太大,总是有种“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患得患失,加之社会经验丰富,会疼人,让他有种超脱感。
永州血鸭不错,土匪猪肝味道也还行,这顿饭,李恒吃得滋滋有味。
大约过去15分钟左右,黄昭仪从淋浴间走了出来,一身黑白经典搭配,再穿上长筒黑丝袜,简简单单就穿出了一种惊艳感。
不,是惊艳中藏着新鲜,新鲜中满是性感!
李恒扭头瞧向她,一脸呆愕!
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第一次穿黑丝袜的黄昭仪显得略微有些拘束,原地停了停,稍后走到他身边。
问他:“怎么样?”
李恒没做声,视线依旧在她身上,只不过从她胸口转移到了笔直圆润的大长腿上。
一时间,她看着他,他打量她的身材,客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过去许久,就在她快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洞穿了时、快要坚持不住了时,李恒终于开口说话:“好看。”
得到他的认可,黄昭仪松口气的同时,内心还有些高兴,“我买了几种不同款式的,以后有机会一一穿给你看。”
李恒招手。
黄昭仪走近两步,四目交投,然后再走近两步。
李恒大手一伸,一个抄手,把她拦腰抄到大腿上,让美妙的身体横陈在自己双腿上。
下一瞬,李恒右手放在她腿上,轻轻来回摩挲。
黄昭仪一开始还能忍受,注视着他的脸,不声不响注视着,后面随着他跳过科目一、来到科目二练习入库时,她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
只见她双腿笔直绷紧,然后双手圈住他脖子,脖子后仰,缓缓闭上了眼睛。但眼睫毛的频繁颤抖出卖了她此时的不堪。
不知道过去许久,过了把大长腿瘾的李恒看着自己右手说:“大夏天的,手心容易出汗。”
此时黄昭仪眼里全是残留过后的春意,刚刚体会了一把百盛开的璀璨和浪漫。
她不敢看他眼睛,脑袋搁在他右肩膀,轻轻吁气。
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荡几圈,李恒忽地问:“黑丝袜买了,情趣衣服呢?”
听闻,黄昭仪没再装死鱼,抬起眼眸:“香江有卖,但我没敢买。”
李恒顺着问:“哦?为什么没买?”
黄昭仪说:“怕你接受不了,怕你说我。”
李恒问:“那你能不能接受?”
黄昭仪想了想,挣扎一番说:“只要你喜欢,我应该能克服。”
李恒笑了笑,没为难她:“丝袜就够了,一半为我开,一半为你自己守,这样挺好。”
听出了他的真心实意,听出了他的高兴,黄昭仪跟着开心,明媚说:“谢谢你。”
李恒看着她,没做声。
相视一会,黄昭仪问:“要不我再陪你喝两杯?”
李恒答非所问,“几号?”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但黄昭仪几乎秒懂,过去好一会才说:“今天不是安全期。”
“嗯。”
李恒嗯一声,点点头:“再陪我喝两杯,等会送我回去,今晚我还有些事要做。”
他答应麦穗她们8点半之前回庐山村的,自是不能食言。
哪怕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可以找n种借口拖过去的小事,对于他来讲,也要做到言而有信。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也是他立足的本钱。
黄昭仪有气无力地小声说:“好,你等我下,我去淋浴间。”
去淋浴间干什么?
两人到了这程度,心知肚明,没必要刻意遮掩。
刚才虽然只有短短十四五分钟,但她却体验了这个世界上绝大数女人体会不到的美妙。
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多活?不用进行科目三上路就通行了所有关卡,让她彻底化身成了软脚虾。
李恒放开她,先行去了洗漱间。
没一会,拿着换洗衣服进来的黄昭仪同他照个面,然后羞答答地进了里边浴缸。
浴缸,黄昭仪一边洗澡回味刚刚的妙趣横生,一边红着脸在思忖:难怪能写出《白鹿原》,能把两性方面的情节描述的那么栩栩如生,这男人果真是有手段的,好生厉害,叫人着迷。
半小时内洗两个澡,黄昭仪重新换上衣服。
她这次不再是黑丝袜,而是穿上了正装。
李恒瞧瞧她,又偏偏她,突然伸手解她扣子。
还一连解了三粒。
黄昭仪以为他改变注意了,以为他想,站在他跟前一动不动,任由他施为。
不过她想岔了。
三粒扣子过后,李恒没再有任何动静,视线在青藏高原上端详半晌,接着又把扣子原封不动系好。
良久,他夸赞道:“你这身体,无一不美。”
他一句话,让黄昭仪感觉这些年的形体训练是那么的值当。
她满足地坐到他身旁,倒两杯红酒,陪他喝了起来。
一杯红酒慢慢入口,黄昭仪问:“你在浦东开鞋厂,那暑假会过来吗?”
李恒听懂了她的心思,凝视她红唇道:“有时间,我会来你这。”
见他盯着自己嘴唇,黄昭仪低头想了想,尔后身子略微前倾,吻住了他。
李恒含糊道:“你真是会打蛇随棍上。”
黄昭仪没回应,而是双手抓着他腰侧衣服,吻得极其认真。
细腻而又缠绵的一吻过后,她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帮他擦拭干净唇边口红。
李恒笔直端坐着,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
等她做完一切,李恒有感而发:“你会是一个好妻子,跟着我委屈了。”
黄昭仪坚定地摇摇头,“千金难买心头好,我愿意为你甘之如饴。”
无形中对峙一会,李恒望眼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黄昭仪跟着起身:“我送你。”
李恒道:“我骑自行车来的。”
黄昭仪开着桑塔纳,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随着,黑黑瞳孔中铺天盖地全是那道身影。
经过五角场时,看到不远处的蓝天饭店,李恒忽地心思一动,稍后原地调转自行车头,往桑塔纳开去。
黄昭仪怕附近有复旦大学的同学,主动把车子开到没什么人的角落,戴上墨镜降一半车窗看着他。
李恒坐在自行车上,双脚踏地,问她:“你有几个饭店?”
不知道他突兀为什么问这些,但黄昭仪没做任何迟疑,如实相告:“富春小苑有4家在营业,杨浦这边新开了一家,正在装修中。
另外还有三家酒店,一家在香江,两家在沪市。”
李恒没管酒店,而是问:“富春小苑生意一直很好?”
“很好。”她回答。
李恒沉思片刻说:“我这有个方子,也许能让生意更好,让你饭店名气更响亮。”
黄昭仪好奇:“什么方子?”
李恒伸手:“给我纸和笔。”
黄昭仪从包里找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给他。
李恒拧开钢笔,在纸上写:椒、八角、陈皮、肉桂、丁香、小茴香、木香、白芷、良姜、干姜、甘草、砂仁、肉豆蔻和山楂。
写完配料,接着他把每种配料的比重标注好,再简单写明作用和功效。
黄昭仪接过配方表,看完又看一遍:“这是做菜用的香料?有名称吗?”
李恒点头:“对,叫十三香。”
黄昭仪嗅觉敏锐地说:“这是纯中草药的配方,要是试验出来的结果不错,再成规模推向市场,应该能大赚一笔。”
四目相对,李恒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小九九:“你想办厂生产?”
黄昭仪期待地问:“我们合作办厂,可以吗?”
钱不钱的无所谓,她因为年纪大他太多,总是害怕彼此有代沟、没有共同话题,更害怕他30岁时不再对自己这个40多岁的老女人感兴趣。
所以,她最近一直在心中思索,该怎么样和他建立比较稳固的关系?
而不是纯靠肉体勾住他?
她十分清楚,就算自己生的再美、身体保养再好,床上再怎么配合他,也终将有开谢的一天。
女人如,在男人这里是有期的,他新鲜感一过,就会面临被冷落的风险。
何况他这么才华横溢,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么多优秀女人,甚至有比她更美更吸引人的宋妤和周诗禾存在,想要长久在他身边有一块栖息地,自己就必须摆脱仅仅依靠美色伺人的困境,让他看到自己的其他价值所在。
而这一香料配方,无疑是雪中送炭,无疑是加强两人联系的一根纽带。
就算十三香市场前景有限,但只要有了这个基础在,她就有信心把厂子扩大经营范围,让它变得财源滚滚。
看着她眼睛,李恒读到了渴望和深情,也读到了担忧和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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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399章 ,老干妈
第399章 ,老干妈
十三香本是他临时福至心灵联想到的,主要是不想欠她太多人情。
可读懂她眼神中蕴含的各种意味后,李恒沉默了,最终答应下来:“可以。”
见他应允,黄昭仪内心泛起一阵波澜。
对于她来说,走到这里并不容易,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他没拒绝,就代表着眼前这男人进一步接受自己了。虽说自己在他心里可能还没法跟那些女人比,但无疑是向好的,她已然很满足。
她露笑说:“我拟一个合作章程,回头找你。”
李恒见她如此慎重和开心,思虑一阵道:“其实十三香只是小打小闹,我脑海中还有一个配方,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试。”
黄昭仪问:“什么配方?”
李恒道:“辣椒酱。”
黄昭仪惊异:“辣椒酱?”
“嗯。”
李恒没再藏着掖着,又从她手里要过纸笔,把后世老干妈的配方原原本本写了出来,然后递给她:“食品主要是注重品质、安全和卫生,你若真心要建厂,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选材和用料上精益求精,务必每一口都让顾客吃得放心。”
黄昭仪接过老干妈配方,低头连看三遍才抬起头保证说好。
在她心里,哪怕是没挣到钱,也不能砸了他的招牌。
黄昭仪郑重地把两张配方收入包里,然后征求意见:“如果建厂生产,品牌取什么名字好?”
李恒道:“取什么名字不重要,要是得到了市场认可,什么名字都会变得朗朗上口。”
见她执着地凝望自己,他干脆脱口而出:“就叫味好美吧,这名字简单顺口,容易流传,顾客一听就知道它的功效和作用。”
黄昭仪默默念叨几遍“味好美”,觉得确实通俗易懂,当即应承下来。
她说:“我回去做样品试验一下配方,要是食品安全没问题,我再来找你。”
怎么会有安全问题呢,当然没问题了。
不过李恒喜欢她这份务实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就盲从,他点点头说:“成。你就送到这吧,前面不远了,我几下就到学校。”
五角广场是附近大学生喜欢聚集的地方,黄昭仪知道天还没黑就这样堂而皇之去复旦大学,被有心人察觉到的风险会比较大,目送他走远后,于是乖顺地听从他意见,调头往来路开去。
回到学校,天色刚好暗下来,见24、25和27号小楼门是关着的,李恒提桶水,给银杏树浇了半桶,随后围绕它转一圈,暗自嘀咕:奶奶个熊的,也真是怪了!这树叶子怎么有枯萎的迹象?老子每天都有浇水啊,他娘的比蜜蜂还勤。
每天浇水都长成这吊样,要是放暑假回去了,那不得死翘翘?
本能地想嘱托余老师和周诗禾暑假帮帮忙,可下一瞬又熄了这念头,算喽算喽,甭去浪费这口水。
把剩下半桶洒到草皮上,李恒直接进了书房,这回并没有研究文献资料和写作,而是复习课本,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做准备。
晚上9点左右,麦穗几人回来了。
孙曼宁一口气跑进书房,大喇喇问:“李恒,说好打牌的,时间到了。”
李恒讲信用,当即放下书本,跟着这妞来到了客厅。
他礼貌问叶宁:“叶宁同志,你真不来?”
叶宁晃晃手,“不来,我要给我堂姐写信。”
见她提叶展颜,李恒识趣地转移话题,对麦穗和孙曼宁说:“我和诗禾同志一边,你们俩一边。”
孙曼宁笑嘻嘻问:“你确定?”
叶宁也歪过头来:“就是就是!你脑子生锈了吧,穗穗和曼宁在寝室同室友打牌就没怎么输过。而诗禾我很少看她碰牌。”
人家平素不碰牌是因为个人涵养,并不是不会。相反,厉害着呢,在京城大杀四方的那些日子,他可谓是记忆犹新,跟着赢了好多小钱钱。
不过这些,李恒没有讲出来,而是随意说:“这样才有意思,我打牌很厉害的,可以带一带诗禾同志。”
周诗禾笑看他眼,没做声。
麦穗则想起正月十一去算八字时,他有说过诗禾福缘最是深厚,打牌回回赢。
思及此,麦穗正好想印证一下,对孙曼宁说:“曼宁,就让李恒带带诗禾吧。”
孙曼宁瞄眼麦穗,心中吐槽一句“傻姑娘”,面上却喜笑颜开说:“提前说好,要打钱哈,不打钱没意思。5分钱的底,炸弹翻倍,炸弹不分级,炸不封顶。”
李恒三人对此没意见。炸弹分级输赢太大,都是关系要好的自己人,容易伤和气。
什么叫福缘深厚?很快麦穗就见识到了。前面三把,周诗禾把把抓3个炸弹,而且还不是小炸弹,直接给她和孙曼宁剃了光头,30分都没得。
孙曼宁感觉不对劲,问周诗禾:“诗禾,你手今晚捡了狗屎?”
周诗禾浅笑不语,开抓第4把牌,结果一抓完,她就对李恒温笑说:“我有4个炸弹,你牌先走,不用管我。”
李恒:“.”
孙曼宁:“.”
麦穗:“.”
叶宁信也不写了,跑去坐在周诗禾旁边,凑热闹。
没有意外,第4把孙曼宁和麦穗又被剃了光头,一分未得。
后面三把,依旧是李恒和周诗禾赢,孙曼宁坐不住了,“没意思!打起没意思!一把都没赢,太离谱了。诗禾你是不是作弊?怎么牌能好成这样?”
周诗禾会心一笑,温婉说:“你问问宁宁。”
叶宁此刻已经目瞪口呆,“诗禾手里现在有8个a,你们信不?”
几人全部探头过去,齐齐无语,人家不仅有8个a,还有四个4,四个7,就3张单牌,简直了!
孙曼宁把自己手里的牌一放,吵吵嚷嚷:“不打了,这把还打个屁啊,直接光头吧,我认输。”
然后她问李恒:“你手里几个炸?我和麦穗好付钱。”
李恒道:“我牌比较顺,但没炸。”
付完钱,孙曼宁拉个驴脸对周诗禾说:“诗禾,你歇歇,让叶宁接班,打了一晚上,没任何乐趣可言好伐!呜!要疯了,打5分钱的底,我竟然都输90了多块。早知道就限炸了。”
听闻,周诗禾果真把位置让给了叶宁,她坐在旁边观看。
见状,李恒招招手,“诗禾同志,来我这边,不要教叶宁。”
麦穗瞧他眼,娇柔笑笑,哪里还不懂他的心思?不过碍于有人在,她假装不知情。
同样的,周诗禾也明白他的想法,沉思片刻后,走了过来,坐在他和麦穗中间位置。
李恒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悄摸对她讲:“别坐中间啊,偏我一点,我想舒服几把。”
周诗禾巧笑一下,给他面子,再次挪了挪位置。
这个晚上,有财神坐镇,李恒几乎一直在赢,后面赢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好余老师来串门,他把位置让给了余老师才停手。
李恒规整一下手里的钱,按老规矩分一小半给周诗禾,问她:“期末复习怎么样?”
周诗禾回答说:“差不多了。”
听闻,李恒抬起左手腕看看表,“走,给我打打下手,我去做点夜宵上来。”
周诗禾跟着起身,一同朝楼道口行去。
还过几天就考试,这个晚上大家彻底玩嗨了,直到凌晨三点才散。
临分开前,余淑恒问他:“《白鹿原》计划什么时候收尾?”
李恒告诉她:“等我暑假从家里回来。”
余淑恒扫眼被某人留下来的麦穗,跟着其她人离开了26号小楼。
等人一走,麦穗惊讶说:“世界上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吗?诗禾运道怎么那么好?”
想着自己两世为人,李恒没法直接否认,模糊道:“不是很清楚诶,可能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不过世界上各种文明都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我对此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敬畏心。”
说完周诗禾的事,李恒对她说:“不早了,我们也睡。”
“嗯。”
跟他有限地吻过几次,麦穗现在听到这话基本不会闹脸红了,简单洗漱一番,回了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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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00章 ,意外,母女俩(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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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李恒一直在期末备考。
期末考试分三天,一路考下来,他感觉良好。
除了大学英语和高数能稳起90分以上外,其它科目他大概估算了一下,大概在80出头,纯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分数。
不过他一不评奖,二不评优,三不追求留校任教,这个成绩已然满足。
最后一门考试是宏观经济学,等到写完最后一题,稍微检查一遍,李恒懒得再费时间,收拾收拾笔和本子,在监考老师的注意下,第一个离开了考场。
“师傅!我的好师傅!等等我。”
只是他才在走廊上步行10来米,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急呼呼又撒娇似的喊声,且带点夹子音,普通话要标准不标准的那种,把附近几个监考老师都听笑了。
李恒眉毛一挑,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情不愿回身道:
“娴公主啊,下次咱口音纯正点,别这么暧昧行不行。”
“这还暧昧?我都没喊“师傅,我的好师傅,我怀孕啦”就不错了,你还嫌弃呀?”
李娴不知什么时候剪短了头发,一水学生头,皮肤白里透红,胶原蛋白饱满,端得那叫一个可爱。
旁边的监考老师再次爆发出笑声。
李恒气绝,真是服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给,你的信!”李娴递一封信给他。
李恒问:“谁的?”
李娴说:“柳月姐的。”
李恒接过信封,瞧了瞧,又问:“还有事不?”
李娴目光灼灼盯着他,悄悄说:“师傅,我在汉城的朋友要来看我,能不能当我一天男朋友呀?
我带你出去炫耀炫耀,让她们见识见识咱们中国的美男子。事后我给你300块钱哟。”
嚯!可真是舍得。
300块钱都抵得上普通工人几个月工资了。
不过这理由咋这么熟悉呢?貌似余老师当初在长沙就是这个。
李恒拒绝:“我明天中午要回家。”
“啊?这么早呀?”李娴顿时垂头丧气。
李恒笑了笑,调侃道:“这么有钱,临时找个男生冒充不难。”
“哈哈,那算了吧,我用你的照片炫炫吧。”李娴对其他男生一脸嫌弃,然后又腼腆问:
“师傅,你和肖涵感情怎么样了啊,有没有缝隙让你宝贝徒弟插个队啊。”
李恒无语,“走了,下学期见。”
“哦,好吧,那下学期见了。”看着他沿着走廊去了教学楼另一边,她狠狠掐自己大腿肉一把,暗暗大喊:我不纯洁啦,坏主意一个一个的啦,哎呀,可没狗屁用啊,昨晚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他呢,羞死了!羞死了啦。
来到会计学2班,李恒在窗户外面往里瞄了瞄,麦穗正在埋头答题。周诗禾和叶宁挨着不远,也在做题。
留意到讲台上的女监考老师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李恒朝对方挤出一个笑容,随后离开了管院教学楼,往庐山村走去。
刚进到巷子里,就迎面撞见了余老师,她锁上门,似乎正要离开。
“老师。”他停住脚步喊。
余淑恒目光在他身上快速转一圈,问:“考试完了?”
“嗯。”
“考得怎么样?”
“还行。”
余淑恒轻点头,然后问:“你哪天过来?”
李恒琢磨着回答:“不确定,估计要待半个月到20天左右。”
余淑恒蹙眉,“这么久?要挨个去趟她们那?”
一猜即中,但李恒矢口否认,“我可能要陪妈妈去一趟济南。”
听闻,余淑恒又看他眼,走了,迈着优雅的步子消失在巷子口。
古里古怪的,李恒侧身望着那高挑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才余老师给他的感受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仅过往的相熟不见了,还有点冷。
算了算了,就这样喽,李恒强行中断思路,掏出钥匙开门。
不过当看到门口的银杏树时,又颇为遗憾,刚刚本来还想试着开口让对方照顾下这棵树的,结果对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冷冰冰走了。
把东西放到二楼,喝杯水,李恒拆开柳月写的信。
信件内容不多,就一张信纸,几段话。
信中柳月问他三个问题:
第一问,有没有想我?要是想我,本小姐回国后给你做老婆。
这字迹是柳月的,对这妞的野性他已经免疫了,全程看得波澜不惊。
第二问,她问:那晚的春药你是怎么解决的?我在浴室折腾了快三个小时,当初就后悔,早知道这样痛苦,就不走了,留在包间陪你。
不提下药还好,一提他就有股子火气。
好在黄昭仪是个非常明事理的女人,比较贴心,几次相处下来让他改观不少。
接着往下看,柳月在信中的第三问是:我估算过时间,你药性发作时,大概率和我小姨在一块待着,你有没有上她床?
最后一段话,柳月说:经过三思,我觉得应该低头向你道歉。但如果你和我小姨在一起了,那就原谅我吧。要是你们没在一起,回国后,我把处女身给你作为赔礼,事后本小姐保证不纠缠。
信到这戛然而止。
通篇读下来,李恒确认一件事,此信绝对是那妞亲笔写的,风格一如既往荤腥不忌,死性不改。
把信纸迭起,归入信封。
这信他不打算回复,随后李恒下楼出门,再次离开庐山村,马不停蹄往沪市医科大奔去。
在校门口,他再次见到了魏晓竹的追求者刘安。而等公交车期间,他又远远见到了郦国义?
望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人,李恒若有所思。
难道老郦要对刘安动手了?他下意识这样思量。
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公交车来了。呵!好家伙!车子才堪堪停住,一大堆人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不要命往里挤。
李恒来得有点迟,站位不利,差点没赶上趟,后面还是前边一个女生主动退出来,把最后一个机会让给了他。
他站上公交车,回头看向刚才让位置的女生,确实有种面熟感,应该在学校不止见过一次。
车上人太多,又是大夏天,杂七杂八的有一股馊味,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这时候他好希望有个大美女陪聊天啊,或者有人在旁边吸烟也行啊,奶奶个熊的!旁边的大妈诶,你屁股往哪边拱哦?挤到我了哎。
面对凶悍的大妈,李恒一退再退,直把左手边的女生看笑了。
他偏过头瞅向女生。
女生瞬间捂嘴不再笑,扭头望着车外。
还是这年头的女生好哇,比较纯。要搁后世,嘿!你瞧瞧,面对自己这赏心悦目的长相,早就张罗着要微信要手机号了,哪管你有没有对象?哪还会这样躲闪?
捱啊捱,拼了半条老命才捱到徐汇,李恒一下车就快速跑进了沪市医科大,但是
但是他刚跑到女生宿舍,还没得及喘口气,就傻眼了!
这…,你猜他看到了谁?
竟然看到了魏诗曼,旁边跟着她亲弟弟。
腹黑媳妇儿不是说好跟自己一块回家的么,怎么家里人又来接了?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主动过去打招呼时,魏诗曼已经看了过来,隔着人群看到了他。
魏诗曼比他还惊讶,两秒过后,她走过来问:“咦,李恒,你怎么来了?你们学校放假了?”
“是的阿姨,你来接肖涵?”李恒明知故问。
魏诗曼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又重复问:“你也是来找人的?”
见对方可能起了疑心,李恒权衡一下,没选择撒谎:
“对,我来找肖涵和刘海燕同学,她们说跟我一起坐卧铺回家,我来接她们。”
闻言,魏诗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过会好奇问:
“现在小镇上到处流传你和陈家大女儿的才子佳人故事,你不去京城探望么?听说你爸妈也在那边。”
有些话一听就懂,他知晓对方是在打探自己和子衿的感情,也在试探自己和肖涵的关系。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复,肖涵就已经下来了。刚刚听到小喇叭喊自己妈妈来了,她开始有些慌神。
电话里明明说这次不来接自己的,怎么又来了?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说不来却偷偷来了?
一想到亲妈在,一想到honey也会来,她听到喇叭后那是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往楼下赶,生怕李恒和妈妈碰面。
可惜!天意喜欢弄人啊,往往怕什么来什么!李恒不仅和亲妈碰面了,还说上了话。
肖涵原地呆了呆,稍后硬着头皮径直往两人走去,她不能延误时间,也不敢延误时间。
因为这学校的人都知道两人是一对儿,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打个招呼,自己和honey的关系不就直接暴雷了嘛?
她倒不怕,她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honey在处对象。
可她毕竟不是一个人,还有爸爸妈妈,得照顾他们的感受。
她十分清楚,要是让亲妈知道他脚踏、暂时脚踏两条半船,还把这么漂亮的女儿给糟蹋了,那不得闹翻天?
嗯哼,“糟蹋”这词用得不对,可李先生您确实脚踏两条船啊,莫要见怪,肖涵这样自我安慰。
“呀,李恒,你真来接我们了啊,我和海燕只是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来了。”小跑过去,肖涵率先这样跟李恒说话。
得咧,听这话的基调,媳妇儿目前还不愿意把两人的关系公开,这是在隐晦提醒自己。
李恒心领神会地道:“是,我们7个人就差你们俩了。”
魏诗曼一会瞧瞧李恒,一会瞧瞧女儿,眼波流转,暗暗观察。
怕有熟人路过喊破两人的关系,肖涵伸手挽住亲妈胳膊,往人少的小路走:“妈妈,你们买了回去的火车票吗?”
魏诗曼点头:“买了,明早8点的火车。”
随后魏诗曼问李恒:“你们几点的票?”
李恒回话:“下午一点。”
肖涵问他:“李恒,你吃过中饭了没?”
“还没。”李恒回答,欲要找理由邀请魏诗曼姐弟吃饭时,却被肖涵打断了。
只见肖涵甜甜一笑说:“那我们一块去吃饭吧,我有点儿饿。”
“成。”李恒道。
饭桌上,魏诗曼一直没怎么插话,全程听女儿和李恒在絮絮叨叨讲话,直到尾声时,她才起身准备去结账。
结果老板告诉她:“6号桌已经结过账了。”
魏诗曼手里捏着钱,回望一眼还在和女儿说谈的李恒,问老板:“大概多少钱?”
老板查看一下记账,“21块2毛。”
这顿饭很奢侈,李恒和肖涵一唱一和点了好几个特色菜,所以价格比较贵,魏诗曼把钱收进兜里,没说什么,转身跟着女儿他们出了饭店。
来到外边,肖涵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清清嗓子,歉意地对李恒说:“李先生,今天不要见怪,我怕妈妈一时接受不了,我需要一些缓冲时间。”
李恒沉默片刻,临了开口:“是我的错,我太贪心了。”
本来事实就是如此,陈家和肖家挨得太近,有些事情很容易造成冲击,他非常能理解媳妇儿的举动。
见他没有责怪,肖涵松口气,眉眼弯弯说:“要不您先回学校吧,等回到家再来找我。”
李恒讲:“行,咱们商量一个接头地点。”
肖涵眼睛眯成月牙:“早上9点半左右,我去对面镇中老地方等你。”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上回两人相聚的地方。
眼看魏诗曼两姐弟买汽水回来了,李恒表示没问题,接着向魏诗曼提出告辞,“阿姨,那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
“好,慢走,今天谢谢你,有空来家坐坐。”魏诗曼客套说。
“诶。”李恒应一声,伸手拦住公交车,挤了上去。
站在马路边看着车子走远,魏诗曼转头对弟弟说:“你昨晚没怎么睡,先去旅舍眯会,我跟涵涵去学校散会步。”
这年头坐火车不敢全部都睡死,得有一个人保持警惕,困意席卷的弟弟当即转身去了校门口左侧的旅舍。
进到学校,魏诗曼终于忍不住问:“我这眼高于顶的女儿难道看上了二婚男?”
“妈妈,我们现在是朋友。”肖涵浅个小酒窝。
魏诗曼半信半疑,继续套话:“就算看上了也不打紧,妈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二婚男虽然是二婚,但也比绝大部分头婚男强。”
肖涵哭笑不得,于是趁机隐晦试探:“妈妈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可真嫁给他了,您到时候别哭。”
魏诗曼眯了眯眼,笑:“批准了。回头我就跟田润娥说,送她了,要她尽早把你接走,他们家反正有种田,有的是米吃,你就别到家里跟我和你爸抢口粮了。”
肖涵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女儿这么漂亮,不趁机狮子大张口捞笔彩礼钱嘛?”
魏诗曼说:“我们肖家阔气,不在乎那个一毛两毛。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肖涵小心问:“什么要求?”
魏诗曼扫儿女一眼,漫不经心说:“必须和陈家女断了关系,我才能把赔钱货送给他。”
听到“赔钱货”三个字,肖涵噘嘴,“妈,你变了。”
魏诗曼出声:“哦?哪变了?”
肖涵说:“以前你可是瞧不上二婚男的。”
“我现在也没瞧上。这二婚男有才归有才,可腮比桃红,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谁家女儿跟了他眼泪都会流干,会是个好情人,但绝对不是个好丈夫。”魏诗曼把自己相人的经验说出来。
想到宋妤和陈子衿,想到虎视眈眈的麦淑禾,肖涵哑口无言。
另一边。
在沪市医科大接人无果后,李恒又绕道去了趟沪市对外经贸大学,去接张志勇。
此时缺心眼和阳成已经汇合了,正在校门口等车,两人正准备去复旦大学。
看到李恒出现,张志勇揉了揉眼睛,又揉揉眼睛,然后一溜烟跑过来就是一拳,打在李恒胸口,贱嗖嗖地挤眉弄眼:
“卧槽!恒大爷你怎么来了?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叻!”
李恒扬眉,“听说这边有两个光棍,隔老远就闻着味了,我就特意跑过来看看。”
“我靠!恒大爷你别仗着自己帅就乱几把说,缺心眼是光棍,老子可不是。”阳成信誓旦旦表示,学校有两个女生和他保持暧昧,一个学生会的学姐,一个班上团支书。
“就你?矮冬瓜一个,会有女生和你暧昧不清,老夫子呸!除非她们眼瞎。”张志勇完全不信。
“妈的!你竟然敢藐视我,谁说矮冬瓜没有春天?我让你见识见识。”被气得哇哇大叫的阳成放下背着的吉他,打开袋口,从里掏出两张照片,在张志勇面前显摆地晃了晃:
“瞧瞧!这是什么!美不美?嗬!美死你,老子就不让你看,老子就要羡慕死你。”
李恒和张志勇对视一眼,然后瞬间扑了过去,控制住阳成,一人抢了一张照片。
等到看完照片,张志勇脸涨成了猪肝色,破防大骂:“这贼老天真是瞎了眼,你这1米6的人凭什么?”
“凭什么?凭老子会弹吉他!”大家都这么熟了,阳成一点不介意缺心眼拿身高说事,反而骚包地弹奏了几下吉他,脸上拿表情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吹了一辈子牛的阳成这回破天荒地没吹牛,一张照片是他和一学姐拥抱过生日,一张照片是他和一女同学张开双手对向初晨的太阳,怎么看怎么暧昧。
李恒好奇:“老阳,你这吉他水平可以啊,什么时候学的?”
阳成嘿嘿笑,笑的非常得意:“嘿嘿,打抢的不要,偷偷的干活,我去年国庆不是去你们复旦大学么,听那些女生个个夸你二胡拉得好,我就觉得男人应该学一门乐器。
回学校后我就开始学吉他,经过一年努力,现在终于小有成就。哈哈,恒大爷你会陶笛、钢琴和二胡,我会吉他,缺心眼会放屁哈哈”
张志勇快要气晕了,跳起来双手掐住阳成脖子,咬牙彻齿问:“你兜里比狗舔过的还干净,怎么有钱买吉他?说,是不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
阳成放肆地笑:“吉他是学姐送我的,也是他教的,我学会了后,就顺利拿下了班上团支书。”
“我草!贱人!渣男!老子就看不惯你这种心萝卜。”张志勇逮着阳成就是一阵炮轰。
这回缺心眼是真的羡慕嫉妒恨了,以前还有阳成兜底呢,现在猥琐二人组只剩自己了,阳成飞天了,心里能不酸吗?
车来了,上车后,张志勇还是心有不甘地问:“矮冬瓜,你真同时和两个女生在处对象?”
阳成筹备了一年,等得就是现在这个时刻装逼,右手捋捋下巴,特别神气地说:“你知道会一门乐器代表什么?
代表女生挪不开眼睛,它简直是泡妞神器,自从有了他,老子也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拉风至极。”
“嘻嘻。”前排两个女生忽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阳成老尴尬了,不过这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恬不知耻地问:“在下会弹《渔舟唱晚》,在下会弹《甜蜜蜜》,两位女士可否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一起赏光赏光。”
李恒:“.”
张志勇:“.”
他们一直知道阳成不要脸,但三观还是被刷新了下限,他娘的也不怕挨打?
阳成抱拳:“在下海关学院,你们呢?”
一女生说:“我们都是对外经贸大学的。”
出人意料的,这三人竟然聊了起来。
听了一会,李恒对阳成有些刮目相看,虽然这货其貌不扬,还有些小胖,个子也就162,但谈吐幽默,脸皮厚实,非常会来事,没多久就把两女生红得开心不已。
他默默数了下,5分钟内,两女生被逗笑起码不下15次,果真来沪市一年就完全脱胎换骨了。
张志勇瞪大牛眼睛,完全没想到天天和自己吹牛侃海的二货竟然这么会哄女生?
不到半小时后,阳成和两女生相谈甚欢,成功要到了一女生的班级通信地址,说是以后多往来,做朋友。
等两女生一下车,李恒竖起大拇指:“老阳,牛!”
“哈哈,恒大爷你就别夸我了,我都是跟你学的,你才是祖师爷。”阳成贼眉鼠眼说。
缺心眼插话,抱不平:“滚蛋蛋!我恒大爷脸皮可没你厚。”
三人打打闹闹,很快就到了复旦大学。
一进庐山村,之前差点飞天的阳成顿时变老实了,不敢多看一眼周诗禾,在麦穗面前变成了憨宝宝,也就敢和孙曼宁说叨几句。
见状,张志勇斜着眼睛呸一句:“呸!老夫子还以为你真的野鸡变凤凰了,哟嗬!原来还是一地鸡毛噻。”
“你懂个鸟!你以前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你不紧张?”阳成低声反驳。
张志勇不服气:“怎么没见过,宋妤。”
阳成再次压低声音:“宋妤那能一样吗,她会弹钢琴吗?噢,忘了你不会乐器,你这文盲不懂其中门道”
话还没完,缺心眼气不顺地踢了他一脚。
麦穗给张志勇和阳成各自倒了一杯水,“你们先坐会,我去拿点瓜子生出来。”
接过水的张志勇和阳成面面相觑,有点呆傻。
过去好会,阳成咽了咽口水:“缺心眼,这是咋回事?”
张志勇还没回过神,下意识问:“捞什子咋回事?”
阳成掐了缺心眼一把,“你不觉得麦穗像这屋里的女主人吗?”
张志勇吃痛,反应过来后没跟他闹腾,而是歪头盯着麦穗背影,最后吐槽:“我勒个去!难道我恒大爷真的要当皇帝了?”
“可不是,麦穗越来越漂亮了,我们学校都找不出能媲美的。”
阳成感叹,自认为现在也是丛能手,可看到麦穗后,忽然觉得自己学校那些女生只能算母的,和漂亮压根挨不着边。
孙曼宁走了过来,讥笑道:“再看!再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是丢人现眼,没见过世面。”
晓得孙曼宁是混世魔王,阳成没有自讨没趣,而是说:“不能怪我和老勇啊,半年不见,感觉麦穗像变了一人似的噢,太漂亮了。”
这话孙曼宁没否认,麦穗一天一个样,她也是亲眼目睹的,有时候甚至觉得遗憾,漂亮成这样却对李恒情有独钟,真是便宜他了。
招呼好张志勇和阳成,孙曼宁问李恒:“你不是去接肖涵的么,她怎么没来?”
闻言,正在聊天的麦穗和周诗禾齐齐看向李恒,心中同样疑惑。
叶宁、阳成和张志勇不慌多余,也扭过头。
大伙都在想:不会是吵架了吧?
迎着众人的眼神,李恒解释:“肖涵妈妈和舅舅来接她了。”
听到这话,周诗禾、阳成和叶宁一脸不解。
叶宁问出口,“你们正儿八经的处对象,以你现在的名气,还怕见到肖涵家里人?”
孙曼宁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赶忙打圆场:“肖涵妈妈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思想也比较保守,哎呀,你们没见过不懂,算了,不说了,咱们换个话题。”
其实她也没见过肖涵妈妈,但不妨碍她扯虎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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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01章 ,麦穗是我的逆鳞(求保底月票)
第401章 ,麦穗是我的逆鳞(求保底月票)
吃过晚餐,孙曼宁、叶宁、张志勇和阳成围成一圈,打起了扑克牌,四人都是性格活泼的人,一旦气氛到了,顿时忘乎所以的在那大喊大叫,好不快活。
李恒耳朵都被震聋了,临了对同样围观的麦穗和周诗禾说:“今天外面凉快,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去散会步。”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看,起身跟着他下了楼。
来到外面巷子中,李恒问周诗禾:“诗禾同志,你和余老师商量过了没?哪天过来?”
周诗禾温婉回答:“商量过了,7号。”
李恒算算时间:“你明天走,那只在家呆4天?”
周诗禾轻点下头。
李恒诚挚地表示:“辛苦了。”
周诗禾会心笑笑,娴静没做声。
沿着青色石板,三人步出庐山村,然后围绕校园慢慢走着。
经过12号女生宿舍楼时,见到了乐瑶、戴清和魏晓竹三女,乐瑶似乎神情比较激动,但看到李恒三人后,招呼不也打,就急匆匆跑进了宿舍楼。
戴清原地停滞几秒,稍后也跟了进去。
魏晓竹则侧身跟三人打招呼:“麦穗、诗禾、李恒,你们考完了?”
麦穗一马当先靠过去,“考完了,明天就要走,晓竹你什么时候回家?”
魏晓竹表示:“我们明天还要考试,得后天才能走。”
同麦穗和周诗禾聊几句后,魏晓竹转向李恒:“你们哪天去济南?”
李恒琢磨一阵,回答:“大概14号左右,你把家里的座机号码给下我,等我到了山东,到时候联系你。”
魏晓竹大大方方念出了家里座机号码。
李恒默念两遍,然后对麦穗和周诗禾说:“没带纸笔,你们也帮我记一下,怕弄错。”
两女依言记住了号码。
魏晓竹拉着麦穗的手说:“要不你暑假跟着他来山东?去我那里玩两天?”
听闻,周诗禾扫眼李恒,又看向麦穗,心里猜测闺蜜抓不住这个机会。
果不其然,麦穗摇头拒绝了:“我要到家里陪爷爷奶奶。”
陪爷爷奶奶是真,不敢直面李恒父母更是真,她是个思想保守的女人,一下子做不出这种出格的事。
何况还是绕过宋妤、陈子衿和肖涵去面见他父母,光想想头皮就发麻。
其实,魏晓竹也知晓好友的不利处境,刚才发出邀请一是真心实意想她来家里玩几天。二呢,同样也是助攻下好友,希望她能借此机会在李恒父母跟前露个脸,若是能讨得李恒父母欢心,一举“转正”最好。
很多东西,三女心知肚明,但都是聪慧地没有揭开那层皮,没有去捅破窗户纸。
李恒这时突然对麦穗说:“我觉得晓竹同志的建议不错,反正暑假那么久,有的是时间陪爷爷奶奶,要不跟我去一趟山东?横竖不了几个时间。”
周诗禾抬起头望向李恒,十分意外。
魏晓竹同样惊讶,没想到麦穗一不小心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然这么重要。
跟他去山东,这隐隐代表什么?
是个傻子都懂啊。
麦穗有些心动,但几乎没怎么犹豫,依旧拒绝。
见状,魏晓竹为好友叹口气,随后很有眼力见地转移话题,“走,我请你们喝汽水。”
说是她请客,但李恒却抢着付了账,他的理由很简单:有男人在,哪能让漂亮女士付钱嘛。
他关心问:“刚才乐瑶怎么情绪那么激动?遇着事了?”
魏晓竹想了想,低声说:“和郦国义吵了一架,闹分手。”
周诗禾难得搭句嘴,“分了?”
魏晓竹摇头:“不太清楚,郦国义提出分手,乐瑶不同意,暂时应该还没分开,不过以后难说。”
为什么难说,李恒三人没问,随后三人变成四个人,一起围绕复旦校园散步。
路上好多男生向李恒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一大王三小王,除开出国留学的柳月外,此刻都在他身边聚齐了。
此情此景,试问哪个男人不疯狂?哪个男人不眼红?
后边路上又遇着了很多人,比如假道士和怀孕的陈思雅啊,周章明和36d刘艳玲啊。
36d不愧是36d,大夏天的一件半衣服,感觉珠穆朗玛峰都在她面前矮了一截唉,周章明手牵着她,他妈的老拉风了!
李恒和周章明见面就悄摸说出了一句差不多一样的话:
“老李,你这样会招人恨的。”
“老周,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说完,两人高兴地哈哈大笑。
周章明递根烟,“听兵哥说,你明天中午的车?”
“对。”李恒接过烟,却没吸,放在手心转了两圈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明早的火车。”
“老郦在宿舍没?”
“我出来之前还在,现在不知道。”周章明说。
怕女生们久等,两人没说几句就散了,约好下学期开学大醉一场。
步行到燕园时,魏晓竹跟他们分开了,去了姑姑家。
临走前,她跟李恒说:“李恒,你确定要出发前,可以提前打个电话给我们。”
李恒颔首,“好。”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晚风渐渐又大了起来,怕突然下暴雨,三人也没敢在外边久呆,径直回了庐山村。
这个晚上,外面四人在打牌,李恒、麦穗和周诗禾三人在阁楼上喝茶聊天,偶尔轮流在天文望远镜下远眺一番。
秋千上的麦穗伸手摸着紫色风铃说:“带子老化了,要换了。”
李恒仰头望望:“嗯,等我从家里回来就去买新的。”
凌晨时分,周诗禾有些困,站起身说:“我要睡了,穗穗你过去吗?”
麦穗知道好友不喜欢一个人呆屋子里,当即跟着起身,“好。”
进到客厅,见玩牌四人组依旧亢奋不已,麦穗回头对李恒说:“有点吵,要不你去隔壁睡?”
李恒迟疑:“方便么?”
麦穗看看周诗禾,娇柔笑笑说:“你个大男人担心什么?你可以睡我的床,我今晚和诗禾睡。”
李恒没矫情:“行,你们等我下,我洗个澡,很快。”
周诗禾和麦穗同时点头。
老实讲,虽然他和周诗禾的关系非常熟稔,但他还是头一回来27号小楼睡,走进屋子的那一刹那,他感觉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
他一时也说不出个门堂。
看他进了次卧。周诗禾和麦穗轮流洗个澡后,也去了主卧。
躺到床上,麦穗感觉闺蜜在看自己,于是侧过身来,“诗禾,怎么了?”
周诗禾沉吟一阵,问:“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要拒绝?”
麦穗知她在说去济南的事情,沉默片刻道:“会给他带来麻烦。”
麦穗话只说了一半,关于陈子衿和宋妤的存在,她和孙曼宁一样,答应过李恒,不会说出去。
所以一年下来,两女口风很紧,从没跟任何人透露过。
过一会,周诗禾隐晦提醒:“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以后很难再有。”
麦穗语气低沉:“我知道。”
言及此,周诗禾没再多说。
按照她平素的性子,其实这两句话都不会开口的,但今天说了,主要还是两人关系要好,同时她也希望麦穗彻底牵制住李恒,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夜过去。
第二天,当他醒来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行5人匆匆吃过早餐就撑伞往火车站赶。
周诗禾家里人要中午才能到,并没有急着走,目送5人消失在雨幕中,她的视线情不自禁飘向了斜对面的25号小楼。
似乎有点不对劲。
过去李恒放假回家,余老师不仅会帮其买票,还会亲自开车相送,但这两天却没有任何动静。
且这回余老师提前走了,到现在都没露面,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周诗禾如是想着,尔后视线下移,落到了正被风雨吹残的银杏树上。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棵树坚持不了多久了。
是不是意味着肖涵的地位不稳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生出帮某人照顾下这棵树的念头,可一想到闺蜜麦穗,她又渐渐熄了心思。
周诗禾对种植草树木有一定的知识储备,因为她奶奶和妈妈都喜欢在院子里移栽木,从小看到大,慢慢学会了很多东西。
她知道,这棵银杏树是犯了病害。同时水涝也在加速它的死亡,这个季节雨水本来就多不说,某人还坚持天天浇水,生怕它死得不够快一样。
天晴的时候,太阳确实毒辣,但那也仅仅是把土壤表面晒干了,下层土壤的水分依然充足,帮家里伺候过植物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后话,她没有26号小楼钥匙,没法去帮忙。
另一边。
每次放假挤火车就跟打仗一般,人挨人、人挤人、人推人成了家常便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上火车,几人全身都冒出了一层细细密汗,麦穗掏出手绢递给他,柔柔地开口:“你擦擦。”
“好。”李恒没客气,接过手绢就照着面门一通乱糊。
张志勇和阳成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心惊肉跳,妈妈的!恒大爷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真拿下了麦穗吧?
孙曼宁对这已经见怪不怪了,把行李一放,就对着两个雕塑喊:“喂,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速度点,来打牌。”
“还打?我滴个天,昨晚才睡了不到3小时,大王你绕了小的哈!”阳成双手抱拳,连连求饶。
孙曼宁呲牙:“别叫老娘大王,“大王”是咱们诗禾的专属别称,赶快!别墨迹。”
熬不过孙曼宁的霸道,张志勇和阳成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思,只得傻憨憨地坐了过去。
孙曼宁看向李恒和麦穗,“三缺一,你们谁来?”
麦穗对李恒说:“我陪他们打几圈,你先休息会,等会换你。”
李恒说成,然后倒头就睡。
一小间卧铺有6张床位,另一个也是女性,大概30岁的样子,人家一进来就爬到了床上,双眼闭着,根本不搭理下面叫叫嚷嚷打牌的一行人。
难得这么放松一回,赶了一路的李恒竟然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恒被阳成摇醒了,“恒大爷!恒大爷!快醒醒,老勇他们跟人起冲突了。”
李恒猛地睁开眼睛,一屁股坐起来问:“什么冲突?”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去看看吧!”阳成一脸焦急,拽着他就往外赶。
穿过卧铺过道,来到洗漱间位置,果然看到了老勇和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男人在对峙。
此时张志勇面红耳赤,梗着脖子,一副斗鸡公模样,这货正用那干瘪的身躯把麦穗和孙曼宁护在背后。
对面人高马大的男青年粗粗扫一眼起码有188以上,旁边还站着3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
光论身材这块,缺心眼被对方完爆.
但张志勇从小就跟着李恒打架长大的,嚯!就算明知不敌,但气势从没输过,根本不晓得“怕”字怎么写!两人一直在斗骂。
怕张志勇吃亏,麦穗和孙曼宁死死拉住他,还劝慰他算了算了。
李恒挤过去问:“怎么回事?”
看他来了,麦穗眼里的担忧瞬间少了大半,但欲言又止,最终没出声。
孙曼宁在旁边说:“我和麦穗来接开水,那男的一直在旁边猥琐看着我们,还出言不逊。”
李恒眉头一皱,“说什么了?”
青年男人那边数量占优,体格占优,麦穗怕把事情闹大害了李恒,于是阻止孙曼宁说:
“曼宁,算了,我们回去吧。”
李恒伸手握住麦穗的手,对孙曼宁讲:“说!”
听到这不容置疑的语气,孙曼宁知道他生气了,霎时显得有些犹豫,惧怕李恒跟对方干架从而吃亏。
不过边上的阳成血气方刚,可没女人这么多顾虑,告诉道:
“恒大爷,那男的对着麦穗和曼宁说:是c吗?”
是c吗?
恶毒品评女性私密部位,这是对女人最侮辱的词汇。
直接触碰到了李恒的逆鳞!
李恒眼睛眯了眯,伸手拍了拍前头的缺心眼,用土话讲:“老勇,你休息下,蓄蓄力。”
一听到这话,缺心眼伸出舌头舔舔嘴,把打头位置让给了李恒。
这货嘿嘿笑,晓得恒大爷动怒了,今天这架避免不了。不过他是谁啊,绰号缺心眼,曾经3人联手对抗过12人,最喜欢见血腥。
李恒转头死死盯着青年男人,一字一字:“我说兄弟,出门在外以和为贵,你这嘴是不是有点过于贱了?”
“老子贱怎么了?就爱贱!贱你了?”青年男人仗着人高马大,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样。
李恒指指麦穗和孙曼宁:“咱是个讲究人,文明一回,对她们鞠躬90度道歉,道歉三次,她们原谅你了,这事就算过了。”
“he-tui!你是我爹啊还是我妈啊,老子要听你的?”青年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坨口水,神态更嚣张了几分。
麦穗伸手悄悄拉了拉衣袖,眼里写满了担心,小声说:“李恒,我们走,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恒面无表情道:“我出门在外头一回见到这种贱人。”
麦穗看眼对面四个彪形大汉,还是怕他吃亏,又拉了拉他衣袖。
李恒伸手摸摸她脸蛋,对孙曼宁连使两记眼色:“曼宁,带麦穗先回去,我们马上过来。”
见状,孙曼宁用蛮力拉着麦穗走了,走之前还说:“快回来啊,我和麦穗等你们。”
“好,知道了,很快就来。”李恒回应一声。
等到麦穗和孙曼宁一走,李恒没再有任何废话,转身呼啦就是一拳,照着青年男人狠狠砸去!
他前生专门练过拳脚功夫的,而且从小跟人打架长大,打人最是有经验。
就这么一拳!
青年男人应声倒在了火车墙壁上。
这用力且不讲理的一拳!直接把对面三个年岁稍大点的中年人看懵逼了!这是下死手啊!
还没等三个中年人反应过来。李恒得理不饶人,趁你病要你命,持续挥拳砸过去,左右手开弓,全部照着面门砸,“砰砰砰”一口气连着猛砸了11拳。
青年男人傻呼呼地看着他,本能反应就是缩着身子、双手抱头,这会不但被揍得意识模糊,嘴唇抖索,连死鱼眼都翻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傻了!
见三个中年人要围过来,李恒甩头瞪眼过去,伸手点点,恶狠狠说:“找死就过来试试!”
他这语气和表情特别吓人!特别凶相!一看就不是装的,带有煞气。
三个中年人顿了顿,走南闯北的他们瞬间意识到眼前这小伙子特别不好惹,今天同伴绝对是遇到了硬茬子,互相瞅瞅,家有老小的三人愣是没敢向前。
这时缺心眼和阳成往前走两步,分开站在两侧,一左一右护着李恒,防止对面三个中年人搞偷袭。
见成功喝住三个中年人,李恒猛地一个膝撞,用力撞击青年男人腹部:
“你他娘的,喜欢嘴贱!来!来再给老子嘴贱试试!”
说着,他又用手撕青年男人嘴角,掰开用力往两边扯,直扯到嘴角裂开、见了红才放手,接着两耳光:
“妈的!我还以为碰到什么厉害角色了,原来是一软脚虾。”
“别打了,兄弟我错了。”青年男人痛苦地捂着被撞击过的腹部,蹲在地上,脑袋蒙蒙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打车这样了?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
“啪!”
“啪啪啪!”
李恒又是几耳光过去,“兄弟?谁他妈跟你这种垃圾是兄弟?”
“别打了,大哥我错了!”耳光太用力,以至于青年男人两颗牙齿飞溅而出,吓得周边围观的人“啊啊啊”个不停,不停往后退。
这时麦穗出于担忧,奋力挣开孙曼宁的手,又跑了回来。
李恒指着麦穗和孙曼宁,逮着一脚踢到青年男人大腿上,“道歉!立即!”
伟人那话果然没说错: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这不,挨了一顿毒打的青年男人这回老实了,认清了双方的实力差距,接连弓腰对麦穗和孙曼宁道歉。
麦穗没理会,拉着李恒的手走了。
孙曼宁则有样学样,一脸嫌弃地吐口水到地上,“呸!真晦气!老娘祝你妈和你家女人世代为娼,将来全部做鸡!”
说罢,孙曼宁也扭身走了。
缺心眼同阳成对视一样,哼哼唧唧,肩搭肩唱着小调跟在后头。
别看刚才的打斗场面十分激烈,其实全过程3分钟都不到。当两乘警赶过来时现场已经散去。
男乘警询面部肿的跟猪一样的青年男人:“怎么回事?谁打得?”
青年男人自知理亏,吓得不敢出声。
乘警抬起头:“谁知道?”
一围观群众举起手:“我知道。”
几分钟,从围观群众口中了解完事情始末后,乘警随即来到了李恒他们所在的卧铺车厢转悠一圈,得知他们是大学生时,乘警没逗留,转身夹着青年男人就欲走。
“咦,你是上春晚的李恒?”转身刚到一半,左边的女乘警认出了李恒。
李恒微笑,默认。
女乘警跟着笑,说:“我很喜欢你的节目,那首《故乡的原风景》很好听。”
李恒礼貌表示:“谢谢。”
两乘警走了,带着青年男人走了。
这年头,呼!别把大学生不当官啊,何况还是复旦大学的大学生,何况还有一个是上春晚的名人,精贵着咧。
乘警一走,在上铺一直躺尸的30岁女人不知何时已然探出半个头来,正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李恒。
麦穗坐到他身边,担忧地说:“以后不要打架,我害怕。”
李恒握着她手:“有我在,不用怕。”
麦穗含情脉脉说:“我怕你出事。”
李恒沉默,尔后不管不顾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你是我的逆鳞,这世界上谁都不能欺负你。”
闻言,麦穗心跳加速,整个人暖暖的,许久才再次开口问:“你真没事吧?”
“没事。”
李恒摆摆手,不满意地讲:“就是好久没揍人了,动作没以前干脆了。”
孙曼宁笑嘻嘻说:“那男的掉了两颗牙齿,脸都肿成猪头了,这还叫不干脆呀?”
张志勇贼眉鼠眼表示:“嘿!孙霸王你是不懂我恒哥唷,以前打架比这猛十倍。
初二的时候,曾经有个男生说了陈子衿几句坏话,丢!直接被我们兄弟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嘞。”
说完,张志勇从背包中翻翻,翻出一根螺纹钢,藏在衬衣袖子里,然后主动坐到外边过道上,放起了哨。
见麦穗一直在给李恒嘘寒问暖,阳成也坐到了外边过道上,怅然若失地长叹了好几口气。
缺心眼不明所以,“你叹个鸡毛气,怎么?是手痒没打上架?”
“你是光棍,你不懂我此刻的悲伤。”阳成摇头晃脑,一副中二青年十分忧伤的样子。
张志勇嗬地一声站起来,亮了亮衬衫中的螺纹钢,“草!你要是再指桑骂槐,信不信老夫子让你好好体验一下我为什么叫“缺心眼”。”
阳成连忙收敛起高傲的头颅,垂头丧气说:“唉,人比人气死人,老恒在天上玩高端局,我在地上吃草。
老勇,你评评理,咱们到底差哪了?都是有鼻子有眼,都是男人,为什么你是光棍?为什么我才只有两个女人?”
张志勇憋出内伤,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个贱货!”
天色快黑了时,同李恒说话半天的麦穗终于安心躺到了床位上,李恒在床边坐一会,稍后走出来跟缺心眼和阳成:
“老勇、老阳,你们也去睡会吧,上半夜我来守。”
两货异口同声说睡不着。
阳成虚心请教,“恒大爷,你是怎么和麦穗勾搭上的?快传授我点经验。”
李恒问:“你不是有学姐和团支书么?”
“除非傻子,不然女人谁嫌多哈?”阳成如是说。
李恒瞧瞧他,用手指头指指自己的脸蛋,玩笑道:“有这,无往不利。”
阳成“我靠”一句,觉得备受打击,不想和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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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白天还有2章)
(本章完)
第402章 ,与麦穗的亲密,余老师原来等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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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夜张志勇和阳成陪着李恒守夜,下半夜这两货终于熬不住了,换成刚醒的麦穗来陪他。
麦穗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坐在他旁边关心问:“你困不困?要不去躺会,我替你。”
李恒摇头:“白天睡那么久,不困。”
换成谁守夜,他都会放心不少,却唯独麦穗不行。
现在是夏天,衣服布料薄,身材曲线再怎么遮掩都无法遮住她内媚属性爆棚带来的巨大诱惑力。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极品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李恒阅美无数,且都是极美的女人,自认为定力比一般男人强太多,可只要和麦穗呆久了,身体无形中产生反应不说,脑海中也会渐渐生出涟漪。
你说说,这样一个绝世尤物,让她单独守夜谁他妈放心啊。
麦穗彷佛读懂了他的心思,低头查看一番自身,随后柔声问:“我衣服是不是穿得太过单薄了些?”
李恒听得哑然失笑,“这是夏天,马上进入三伏,你难道还穿袄不成?和学校其她女生比,你这已经十分保守了。”
可能是知晓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太大,她平素穿衣服确实显得比较保守,不穿紧身衣,不露肚脐,不穿低胸装,甚至短袖和短裙都跟她无缘。
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除了一双手腕,其它地方基本常年累月藏在衣服中,有几个女生能这样?不过她就算再低调,也挡不住她的自身魅力,走哪里都是被人关注的对象。
见他定定地瞧着自己,麦穗脸上悄悄爬了一层红晕,不过她没像往常那样娇羞躲闪,也没矜持起身走开,就那样静静地同他四目相视。
今晚一句“你是我的逆鳞”让她彻底没了抵抗力,哪怕现在为眼前这个男人去死,只要死得有价值,她也是愿意的。
过去一会,李恒伸手牵住她的手,站起来往过道角落走去。
麦穗怔了怔,却没有任何挣扎,低个头,亦步亦趋跟着。
此时是下半夜,卧铺车厢中的人几乎全在睡觉休息,走廊上一眼望过去没人,很是安静。
来到拐角处,李恒站稳身子,稍稍一个用力,就把她拉到怀里,抱了个满怀。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异样,麦穗没做声,也是悄悄伸出双手,反抱住他腰身。
一个低头俯瞰,一个贴着他胸口微抬头,彼此看着看着,最终吻在了一起。
红唇微张,里边的枫叶吞吐,不断交织与缠绵。
四五分钟过去,受环境限制的两人终是抽离开来,莹莹玉丝在昏黄中透出光亮,尔后应声而断。
李恒右手轻轻抚摸她右脸,“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麦穗摇了摇头,额头抵着额头,闭上双眼,享受难得的静谧,享受难能可贵的独处时间。
良久,她才低声说,“李恒,答应我一件事。”
李恒问:“不许打架?”
麦穗睁开眼睛,冲他柔媚一笑:“打不过就不要强撑,一定记得跑,这辈子你必须比我活得久。”
李恒问:“为什么必须比你活得久?这是哪门子说辞?”
麦穗沉默片刻,低眉顺眼说:“哪天要是看不到你,我会伤心的。”
内心柔软被狠狠击中,李恒瞬间意动,热血上头,再次含住了她的嘴。
感受到他的热情和迫不及待,麦穗微偏头对准他,双手抓住他腰腹衣摆,与他亲昵在了一起。
一吻情深。
两人恨不得把自己身体揉进对方骨子里,非常热烈,非常投入,直到走廊那边传来脚步声,两人才闪电般松开。
“嗯哼,嗯哼!”
不一会儿,孙曼宁绕过拐角处,出现在两人面前,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几趟,背着小手喜笑颜开说:“没打扰到你们吧?”
李恒指指窗外夜色:“我们在这里透气。”
“切!你把老娘当三岁小孩骗咧,透气要跑这角落里来?透气能把麦穗脸蛋透得比桃还红?”孙曼宁猛翻白眼。
麦穗脸色本来就晕红一片,这么一说更红了。
李恒怕麦穗太过窘迫,适时转移话题:“才4点出头,你怎么就起来了?”
“睡不着了啊,爬起来没看到你们俩,以为你们被人报复了,吓得赶紧来找人。”孙曼宁絮叨絮叨讲。
虽说现在才4点出头,可天际却慢慢起了变化,露出了鱼肚白。
随着时间越往后,下床起夜的乘客越来越多,三人只得返回车厢,麦穗说:“现在外面逐渐热闹了,曼宁也起来了,你睡会。”
李恒没瞎矫情,嘱咐:“不要单独走远。”
“好,我知道。”
麦穗哪都没去,就坐在他床边,陪同孙曼宁细细聊天。
等到李恒睡熟,孙曼宁这才靠过来,附耳嘀咕:“穗穗,和这样一个大帅哥接吻,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过瘾?”
麦穗第一反应就是被闺蜜看到了。
她第二反应,才后知后觉明白,这妮子在诈自己。
麦穗没吭声,而是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包塞对方嘴里,连外皮纸都没剥。
“啧!纸包?怎么降级了?不是巧克力了?”孙曼宁问。
麦穗说:“没有了。”
孙曼宁不满问:“我记得你带有的,你全给他吃了?”
麦穗笑,算是默认。
孙曼宁泄气:“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就因为她是你男人?”
麦穗脸皮薄,接不住这话,于是干脆偏过头,眼神飘到了车窗外,目之所及全是一片黄橙橙的稻田,乌泱乌泱没有尽头。
孙曼宁跟着看向外边,道:“熟这么快,这是早稻品种?”
麦穗说:“应该是。”
眺望一会水稻田,孙曼宁冷不丁开口:“麦穗,既然这么喜欢他,就彻底拿下他吧,咱们女人要学会自私一点,不要有顾虑。”
麦穗双手扒着窗户,眼眸涌动,没有任何回应。
经过黑夜白天交替的漫长旅行,火车终于是到站了,长沙火车站。
在列车员地提醒下,一行5人提着行李往出口走去。
“喂!李恒,那是你们余老师。”
忽地,走在最前面的孙曼宁指着出闸口左侧的高挑身影说。
“嗯,我看到了。”李恒同样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瞧见对方。
净身高168的麦穗在人群中显得出挑,也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有孙曼宁那般大惊小怪,内心在思量:专门在等候他吗?
她不怀疑余老师的信息收集能力。但有一事没弄懂,为什么没从庐山村跟着一起过来?为什么出现在这?
跟随人流出走闸口,李恒眼神同余淑恒相视片刻后,主动喊:“老师。”
其他人跟着喊声老师。
“嗯。”
余淑恒嗯一声,微笑着看看手表说:“还以为你们会晚点,走吧,车停在外面。”
余淑恒依然是一身黑,气质高贵典雅,书香气浓郁,气场全开,给人一种非礼勿视的强烈既视感。跟她在一块容易让人自卑。
饶是和她相熟的李恒,如若不是贴身挑逗,对这位老师也生不出任何杂念,实在是对方太过端庄了些!
这不,性格大大咧咧的孙曼宁偃旗息鼓了,变得前所未有的温驯。
之前还勾肩搭背的缺心眼和阳成顿时不敢造次了,像个打手小弟一般,规规矩矩跟在队伍后方。
李恒和麦穗稍微好一点,但余老师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两人一样没有张嘴的欲望。
这就是余老师正常冰山状态下的震慑力。
穿过站前广场,余淑恒指着后面那辆车对张志勇和阳成说:“你们坐后面那辆,车子会直接送你们到前镇。”
闻言,张志勇和阳成不敢有任何异议,破天荒地说谢谢后,心里高呼“我滴个妈妈呀!要吃人呀!”,然后一溜烟钻了进去。
余淑恒接着对李恒、麦穗和孙曼宁说:“我们也上车吧。”
“好。”麦穗应声,率先坐到了车里,坐到了后排。
孙曼宁很有眼力见,也去了后排。
得咧,就剩一个副驾驶了,李恒没得选,拉开车门弯腰坐好。
没一会,奔驰车开动了,调头往邵市开去。
开了大约十来分钟后,余淑恒打破沉寂问:“前面有一家饭店,你们饿不饿?”
李恒摸摸肚皮,扭头看向后座的两女。
麦穗说:“我还好。”
孙曼宁本来饿了,可眼见今天的余老师恢复到了往昔冰山模样,硬是压下了饥饿感,“我也还好。”
得到答案,李恒道:“要不我们回邵市吃算了。”
余淑恒点了下头,继续开车。
受不了这种窒息感,李恒没话找话,“老师,你怎么突然来湘南了?”
余淑恒目视前方,“润文遇到了点事,老师过来帮忙。”
李恒问:“王老师现在怎么样?”
余淑恒说:“前天早上,王老师母亲去世了。”
“啊?这么突然?”
始终没开口的孙曼宁啊一声,惊愕出声,“正月份还好好的,我还看到了,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
余淑恒说:“尸检是服毒身亡,至于是被动还是主动?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
原来如此,李恒三人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余老师这两天不在庐山村,难怪会提前来湘南。
李恒一直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导致她对自己忽然冷淡下来。
这两天她左思右想,他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和大青衣的事情被她知晓了,然后
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自己多虑了。老子就说嘛,天下之事哪有件件那么巧的?真当是写小说嘿,无巧不成书呢?
麦穗关心问:“老师,是不是有怀疑对象?”
余淑恒通过内视镜瞄眼后排的俩女,回答:“有,死者丈夫。”
王润文母亲是二婚,有过两个男人,前夫和现任丈夫。
孙曼宁问:“是现任丈夫吗,那个纺织厂副厂长?”
余淑恒淡淡点头:“对。”
这件事对麦穗和孙曼宁冲击比较大,谈着这个话题,刚还无比窒息的车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长市离邵市并不算特别远,只有200多公里路,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邵市。
李恒、麦穗和孙曼宁三人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合伙买个圈、又买了些金山银山和蜡烛鞭炮钱纸去吊唁。
放完鞭炮,站在棺材面前行了三鞠躬礼仪后,李恒甚是唏嘘,犹记得去年王老师母亲还撮合自己和英语老师来着,没想到才过去一年,就已经躺到棺材里了。真是人生无常诶。
李恒扶起带孝的英语老师:“老师,节哀顺变。”
王润文眼睛有些红,看来母女俩虽然平素关系有些僵硬,但到底是至亲唉,血浓于水,她对李恒4人说:“淑恒讲,你们还没吃晚餐的,跟我来。”
四人跟她去厨房,各自拿个碗挑一些菜,随意吃了起来。
见麦穗和孙曼宁担忧地看着自己,王润文坐下说:“不用担心老师,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悲伤。”
几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过去半晌,李恒问:“哪天出山?”
王润文说:“明天早上。”
孙曼宁大呼出声:“这么早?不是才3天多吗?”
王润文点头:“天气太热,不能久摆,得早点下葬。”
听闻,李恒等人尽皆释然。
也确实,大夏天的尸体摆久了容易臭,甚至化脓变水,一般是能快入土就尽快入土。
这个晚上,李恒等人一直在法场旁边看王老师做孝子,直到凌晨时分吃完哨子面才散。
坐了这么久的车,又熬了大半夜,一伙人都很困,吃完面四人就马不停蹄回了一中。
上到教师家属楼三楼,麦穗跟着孙曼宁去了孙校长家。
李恒则和余老师去英语老师家过夜。
打开门,前头的余淑恒忽地问:“你明天是回老家?”
李恒说对。
换好凉鞋,余淑恒说:“老师跟你回去。”
李恒神情错愕,一时间摸不准她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目光在他面上打几个转,余淑恒悠悠提醒:“去年冬天和今年正月在白鹿村,你是不是忘了?”
李恒回忆回忆,中间右手一拍脑壳,登时想了起来:她说向往农村生活,自己曾两次许诺过她,有空带她回自己老家看看。
他不是一个食言之人。
可也没想过这么早带她回去啊。
本来还想这次回家好好陪陪腹黑媳妇儿,老师这一去,自己的计划不全都打乱了么?
再说了,孤男寡女的,你现在跟着我回家算哪门子事嘛?老子该怎么向李建国同志和田润娥同志解释呢?
近距离对望,他甚至有理由怀疑,眼前这老师故意的。
故意挑这个时间点跟自己回家,目的就是打乱自己的一系列计划。
犹记得前两天在庐山村巷子里的场景,她蹙眉问:你是打算暑假挨个到她们那里走一遍?
思及此,他的怀疑更深了。说不好余老师就是因为得知自己的安排后,才临时起意、才临时想要跟自己回家。
奶奶个熊的!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啊,当时嘴边怎么就没个把门呢,会把暑假的规划漏给她呢?
见他脸色明灭不定,余淑恒问:“不方便?”
不方便!当然不方便2!李恒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嘴上却遵守承诺:“没有,我就是怕老师可能住不惯农村。”
余淑恒注视一会他,临了开口:“那就这样决定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是早点休息,她却找出换衣服去了淋浴间。
李恒只能在外面干等,最不能忍的是等了快半小时,等得儿都谢了,她才磨磨蹭蹭出来。
望着他急不可耐地冲进去洗澡,余淑恒用干发毛巾擦拭擦拭头发,嘴角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恒洗澡很快,连洗头一起前后不到8分钟,推开门走出来,他问:“老师,不是说7号同诗禾汇合吗?”
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余淑恒不咸不淡嗯一声,头也未回:“去你家待3天就走。”
3天么?
李恒一边进卧室,一边想着3天时间该怎么打发?
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四人就起床了,坐进车里往市郊区的灵棚赶。
7点开饭,8点棺材起轿,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到才山里,然后送行的人直接打道回府,只留一些“龙上人”掩土。
所谓龙上人,就是抬棺材的那批人。
李恒全程都没发现英语老师父亲的身影,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好多问,等到下了山,他对英语老师说:“老师,我们等会就走了。”
“好,谢谢你们。”送完生母最后一程,王润文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凝重,反而一身轻松,似乎有种解脱之意。
回到家,扫眼后面不远处的李恒、麦穗和孙曼宁三人,余淑恒说:“我打算去他家里待几天,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王润文用右手尖尖扶下眼镜,“你去他家里做什么?刷存在感?”
余淑恒说:“保密。”
“呵呵.!”
王润文呵呵冷笑几声:“你又放不下架子脱衣服,去了也是白去。”
余淑恒扫她眼,饶有意味地说:“女人衣服不是给自己脱的,而是他脱才有价值。”
王润文嘲讽:“他要是脱你衣服,你敢受?”
余淑恒伸个懒腰,糯糯地开口:“我会给你发喜,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见到他。”
王润文听得莫名烦躁:“滚吧,我没时间陪你疯,还有些事要处理。”
余淑恒默然,好一会说:“后面的事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不用有顾忌,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润文难得说一声谢谢。
从郊区回到市区,李恒带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对麦穗说:“11号我来邵市找你,大概中午12半左右到邵水桥。”
“好。”麦穗默默记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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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403章 ,智慧
第403章 ,智慧
中饭是在一中孙校长家吃的,李恒特意买了一些礼品去看望当初教自己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
饭后,麦穗走了,她说先去外婆家,在城南公园那边。孙曼宁亲自帮她拎行李,送她回家。
目送两女离开,余淑恒瞥眼李恒,稍后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李恒想了想,坐到了副驾驶。
当车子发动时,他忽地开口,“出校门,往右边开。”
余淑恒不认识去前镇的路,以为他在指路,于是按着他的方向走。
只是才开出没多久,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老师,靠边停一下。”
余淑恒面露疑惑,但还是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李恒一个冲刺跑了20多个石板阶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宋家的大门是关着的,上面还有一把铜锁。
余淑恒也跟了上来,打量一番两层小楼,冷不丁问:“宋妤家?”
就知道瞒不过她,李恒没否认:“是。”
听闻,余淑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然后不紧不慢围绕宋家走一圈,屋前是草,屋后是菜地。
菜地里种了好些蔬菜,显然前段时间这里还有人居住。
李恒不死心,向左右邻居打探才得知,宋适和江悦两口子已经回了洞庭湖。
余淑恒右手伸进木栅栏,摘了一朵红红的月季,放鼻尖闻一闻说:“宋妤母亲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女人。”
江悦确实很有品味,在前世三个岳母娘中,她性格算是最温和的,事情也是最少的,对李恒态度也算最好的。
见他沉默没做声,余淑恒转了转手中月季,“很漂亮?”
李恒知道余老师问的是宋妤妈妈,回答道:“宋妤主要是继承了她的美貌。”
余淑恒点点头,往台阶行去,“走吧,不然到你家天又要黑了。”
“这个老师不用愁,百分百天黑。”李恒在后面说叨。
余淑恒笑,没转头,没回话。
车子再次启动,这回在李恒的指认下,两人抄小路出的城。
余淑恒问:“你在邵市呆了几年?”
李恒回答:“3年。”
余淑恒说:“老师在沪市呆了26年,很多地方都不熟。”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了一个小时才到隆回。
李恒这时说:“老师,我要买些东西。”
余淑恒没二话,陪着他去了一趟县城,等到再次上路时,已然是下午2点半了。
路过门,她问:“大概还要开多久?”
李恒对这条路线门清,“按现在这个速度,快的话160分钟左右,慢的话4个小时也有可能,上面路弯,山多,一直要爬坡。”
他口里的160分钟指的是专走这条路的老司机。至于余老师,嚯,4个小时候能到就不错喽。
结果同他预料的差不多,过了六都寨后,车子速度瞬间降了一半有多,路的左边是高山,右边要么是河流要么是悬崖,开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啊。
他好多次想抢过方向盘自己开,可一想到重生过来自己还没摸过车,如果骤然会开了,他娘的很多东西根本解释不清好伐。
权衡一番,最后只得偃旗息鼓。
等到过了七江,李恒央求道:“老师,有空教我开车。”
余淑恒说:“等回沪市教你。”
这种地形她不敢教,生怕李恒一个不稳就冲沟里去了。
下午6点11分,奔驰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前镇。
现在太阳刚刚落山,西边的天际布满了晚霞,红红地映照半个天空,煞是好看。
余淑恒降下车窗玻璃,一边慢慢开车,一边观察四周,末了问:“这就是生养你和肖涵的小镇?”
李恒听懂了她的意思:这小镇看起来平平无奇,怎么会孕育出肖涵那么精致的女生?
怎么会培养出李恒这样的大作家?
李恒指指前边岔路口,“沿着左边那条路下去,就能到肖涵老家。哦,对了,撰写《海国图志》的魏源故居也在那个方向。”
有些话一听就懂,这小男生是用历史上的名人反驳她的质疑呢,余淑恒难得地笑了笑,“第一次看到你睚眦必报的一面。”
“不,我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李恒这样回答。
余淑恒好奇:“怎么说?”
李恒回忆讲:“我们这里流传报仇不隔夜,我小时候打架就是奉行的这条宗旨。”
余淑恒以前详细询问过他打架一事,里面有一些不好的回忆,她识趣地转移话题,“你跟麦穗说过的钱跃进馄饨店在哪?”
“老师你饿了?”
“嗯,有一些。”
“就在前面,在那石门站旁边。”
余淑恒依言朝前开,没多会就到了馄饨店门口。
李恒探头望了望,高兴道:“运气不错,店里还有顾客,还没关门。”
余淑恒打开车门,“我们下去吃点。”
“诶,好。”
一前一后踏进店里,李恒熟练吆喝:“老板娘,来两碗馄饨,一个大碗,算了,来两个大碗,一份要辣椒,加辣,另一份.”
余淑恒接话:“微辣。”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见到余淑恒时,莫名地有些拘束,她暗道见鬼了,活了40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
老板娘对余淑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李恒:“大作家,你这是今天刚放暑假回来?”
“可不是么,我一到镇上就惦记老板娘你的手艺,赶忙得来吃一碗才行。”李恒笑呵呵道。
听闻,老板娘下馄饨时特意多下了10来个,主打一个让他吃饱。
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当老板娘喊出“大作家”三个字时,闹闹哄哄的店里顿时安静下来,里面七八个顾客不约而同扭头望向两人。
一开始,这些人全在看李恒。
没多久,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余淑恒身上。
余淑恒回望一眼。这些人的目光同她一接触,登时四散开来,好像遇到了克星一般。
把这一幕尽数看在眼里,李恒小声揶揄:“余老师,你的气场太大了,把我们这些乡里人吓到咯。”
肖涵漂亮归漂亮,但笑容十分甜美,且是土生土长的小镇上人,大家没有多少畏惧感。
而余淑恒不一样哇,长相貌美就算了,关键是这一身浓郁的书香气质对于山疙瘩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人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好吧。尤其是门口停着的那辆奔驰,让余老师的身份再次攀登一个高度,变得颇为神秘。
馄饨店老板娘的女儿回来了,在旁边仔细打量一番余淑恒后,又出去了,感觉这位大作家愈发了不得,带回来的女人品味越来越高。当初亲妈还希望自己和人家搭上关系,现在光想想就觉得可笑咧。
李恒悄摸问:“味道怎么样?”
“对得起你的评价,不错。”余淑恒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口味的馄饨,十分新鲜,味蕾大开。
见他碗里飘着火辣辣的红汤,余淑恒问:“这么辣,你吃得下?”
李恒道:“咱们湘南人普遍喜辣,无辣不欢,越辣越好。”
说着,他问:“老师要不要试一口?”
余淑恒迟疑,但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内心涌动,伸筷子到他碗里夹了一个馄饨过来,接着送到嘴边,吃了进去。
一下,两下,当嚼第三下时,余淑恒用右手捂住嘴,面色稍稍拧巴,但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李恒赶忙起身给她买了一瓶汽水过来,“给,喝几口汽水漱漱口。”
余老师抓着汽水就连喝了好几口,临了说:“好辣,整个嘴腔都在冒火,你们是怎么吃得下的。”
旁边的老板娘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开玩笑说:“我们这个地方的辣,好多人都吃不得,外面媳妇都不敢轻易嫁进来。”
馄饨尽管口味不错,但一大碗余淑恒还是没吃完,离开门店回到车上时,她猛地问:“你家里人也喜欢吃这么辣?”
李恒道:“在京城的时候,余老师不是和我爸妈吃过饭么?”
余淑恒说:“不一样,那两餐饭,你爸妈特意在迁就我,没放多少辣椒。”
李恒道:“我妈喜欢咸香辣。我爸还好,什么口味都可以,不怎么挑,不过一定程度上还是更喜欢辣的食物。”
闻言,余淑恒似笑非笑问:“这么说,你爸妈将来更偏爱能吃辣的儿媳妇?”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李恒直接傻掉了,好半晌才开口,“其实能不能吃辣,在我这里不是那么重要。”
他这说的是真心话,前生他在羊城工作那么多年,都是粤菜、湘菜和川菜换着吃,哪餐吃什么全看心情和图方便。
“哦?”余老师偏头盯着他,一脸意味深长。
四目相对,李恒有点受不住,尔后挪开视线催促道:“老师,快要天黑了,进村的山路比较陡,我们得出发了。”
余淑恒收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在他的指引下岔开主路,沿着一条通往远方高山坳的小路走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当拐过一个盘山大弯时,余淑恒抽冷子问:“小男生,你在别人那里也是这么胆小?”
李恒:“.”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可他又不是傻子,从离开邵市起,身侧的女人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
沉思一阵,李恒开口询问:“老师,你说一只狮子闯入羊群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
余淑恒回答:“吃掉一些羊,赶走一些,留下一些。”
李恒追问:“留下的羊是不是随时进食的口粮?”
余淑恒清雅一笑,心情莫名开阔不少,没就这个问题回答他。
小镇到上湾村十字路口大概10里路,由于余淑恒开得比较谨慎,足足了17分钟才进到村里。
“咦?”刚过村口,她咦一声。
李恒问:“怎么了?”
余淑恒反问:“这个点马路上站这么多人,比我想象的热闹,你们村里多少人?”
李恒告诉她:“3000多。现在不是农忙季节,晚饭过后大家没事做,一般都在马路边或晒谷坪扎堆闲聊。”
奔驰车很扎眼,开奔驰的漂亮女人更扎眼,没一会儿,大作家带女人回来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上湾村。
一时间好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好事者跑来十字路口凑热闹,弄得李恒苦不堪言。
真他娘的咧,照这样下去哦得了,不出意外,三天内肖涵就会知道自己带余老师回来了。
也许,也许这就是余老师想要的效果吧。
看到余淑恒双手提着大袋小袋礼品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正屋门口,闻讯从后院赶过来的田润娥呆住了。
稍后李建国也从邻居家跑回来,在门口同样呆住了。
两口子以为是儿子回来了,没想到儿子给他们老两口带来一个天大“惊喜”。
虽说在京城时,两口子就见过余淑恒,但京城和老家意义不一样啊,都是过来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至于不对劲在哪?
两口子互相望望,果断掐灭熊熊燃起的念头,默契地不往深处想。毕竟对方身份是大学老师,毕竟儿子早有一身还不完的情债,何德何能啊,哪敢再贪婪啊。
夫妻间通过眼神摆正好态度后,田润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帮着接过一串串礼品说:“余老师来了,快!快进来坐,赶这么远的路,累了吧。建国,快给老师倒凉茶。”
“诶。”李建国诶一声,人却已经在张罗凉茶事宜了。
余淑恒右脚迈过门槛,走进屋,微笑讲:“李恒说夏天的雪峰山脉最是凉快,我一时好奇就跟他来避避暑,你们不要见怪才好。”
凉快是凉快,但老子有说过这话么?李恒腹诽一句,却也不拆穿,任由余老师自由发挥。
余淑恒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其实是在消除“误会”,以免夫妻俩多想。
说到凉快,这是上湾村为数不多的优点了。整个夏天,一般只有三伏天会热半个月左右。其余时间就算白天温度高,但晚上气温会降下来,睡觉不用开风扇、更不用劳什子空调,有时候还要盖薄被。
这套说辞挑不出任何毛病,田润娥和李建国还真信了几分。实在是他们不敢胡思乱想,不敢想象人家这样身份的人会看上自家小子。
等到余淑恒喝完半杯茶,田润娥热情问:“余老师,你吃晚餐了没?”
余淑恒说:“我们在镇上吃过馄饨。”
田润娥吩咐丈夫:“馄饨咋行,这东西晚上不顶饱。建国你去烧火,我给他们做几个菜。”
说着,两口子一唱一和进了后院厨房。
余淑恒本想说不用麻烦,却被李恒拦住了,他道:“这是我们本地待客习俗,贵客上门第一餐肯定是要做饭招待的,吃多吃少没关系,老师我带你先去楼上卧室,等会洗个澡,晚上咱们喝点米酒解解乏。”
听闻,余淑恒意会,带着行李箱跟他去了二楼。
上到二楼,李恒指着最右边的房间,介绍道:“这是我住的房间,隔壁是我二姐住的房间,这是”
见余老师没听自己讲话,而是一眨不眨瞅着对面的棺材,他哑火了,好一会说:“我们这边的老人寿棺基本放在二楼,主要是防潮避虫,老师你要是怕,我现在就去喊人搬到后院去。”
余淑恒轻启朱唇,“不用,据说寿棺轻易不挪窝,我就住几天,不要大动干戈。”
确实有寿棺轻易不挪窝的说辞,因为挪窝只有人死了才挪动,接着就是入殓和下葬嘛。
不过凡事都有特例,就比如去年,老李家建新房就不得已挪过棺材,当时根据习俗放一挂喜炮了事。
呃,喜炮就是鞭炮,只是为了避讳,换一个说法而已。
还有不信迷信的,不讲究的,棺材想移就移,也照样活到七老八十,有时候很多东西显得玄乎。而有时候么,又什么狗屁都冒有。
按老人的话说,这叫乱做乱好!
余淑恒问:“刚才没太听清,你住哪间?”
李恒伸手指向最右边的房间。
余淑恒径直走过去,推开门查看一番,然后说:“老师住这间。”
李恒提醒:“这里我住过。”
余淑恒说:“这间房离棺材最远。”
李恒回头瞄一眼,无话可说。
看他无言以对,余淑恒笑了下,说:“你去门外等我,我找下换洗衣服。”
李恒不二话,走了出去,顺带还关上房门。
分把两分钟后,余淑恒提一个袋子出来了,越过他率先往楼道口走去,走路的同时,眼睛还时不时瞟眼棺材,显然内心极其不适应农村这种习俗。
李恒知道她曾被鬼压身困扰了小半年,当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免得她受惊。
下到一楼时,他提建议:“老师,要不你住一楼吧。”
余淑恒问:“一楼还有空房?”
“没有,不过我奶奶没在家。”奶奶如今在冷水江小姑那,李恒还是亲妈给他写信知晓的。
余淑恒不喜欢住老人房间,总感觉暮气沉沉,同时她有小洁癖,无法接受别人用过的东西。不过某人例外。
她轻摇头,走向洗澡间,并嘱咐:“你在门外,不要跑远。”
“成,有什么事你就吱一声。”李恒回应一声,随后抓来一张小矮凳,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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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凌晨那章,今天已更18000字)
(本章完)
第404章 ,我做你老婆,好不好?(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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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山脉的夏天很凉快。
夜风袭袭,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的余淑恒觉得前所未有的清爽。
把衣服晾晒好,她站在二楼阳台上,凭栏而立说:“你们这里是个避暑胜地。”
李恒点头又摇头:“这是另一个围城。”
点头是,上湾村山清水秀,风景优美,高山气候宜人,确实是个养生休憩的好地方。
但这些不能当饭吃啊,除了景色之外,其他一无是处。
比如像经济、医疗、教育和公共卫生等,无一不落后。老农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一年365天都在田里地里忙碌,却养不起家、供不起娃上学,哪还有心思去欣赏这些所谓的美景啊。
听到“围城”二字,余淑恒回头看了看他,彷佛懂了他的所思所想。
接下来两人并肩站在阳台上,仰望夜色星空,都不曾再开口。
这份难得的静谧一直持续到田润娥上二楼喊两人吃饭才打破。
余淑恒很享受这种感觉,突然被惊醒,心头不免涌现出一股遗憾,回身时,面色平静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笑容,同田润娥说说笑笑下了楼。
李恒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听她和亲妈聊天,没插嘴。
由于之前吃过馄饨,肚子饱的两人都没怎么动米粉,余淑恒接过他递来的烧酒,低头抿一口。
李恒问:“怎么样?喝得习惯么?”
李建国和田润娥紧紧看着她,生怕农村烧酒入不了余老师的眼。
余淑恒连着抿了两口,抬头微笑说:“味道挺好,比啤酒好喝。”
见她表情不似作假,李建国和田润娥互相看看,满是笑容。
喝点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余淑恒身上的冰山气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课堂上的那种和蔼可亲,很好的同李建国夫妻俩打成一片。
望着和亲妈不断攀谈的余老师,李恒松了口气。
之前回村的路上,他担心余老师会和乡下农村格格不入,担心她和家里人找不到共同话题而总是冷场,现在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酒足饭饱之后,兴致不错的余淑恒问李恒:“晚上散步安全吗?”
李恒意会:“想去马路上走走?”
余淑恒微颔首。
李恒不二话,拿起手电筒,然后找一根大小合适的木棍当防身武器:“老师,我们走。”
余淑恒跟着来到乡村马路上,问:“打狗?”
“对,我们村有三分之一的家庭养了狗,这些狗野的很,没个趁手的武器在手里,走夜路还真有可能被咬。”李恒作为土生土长的的农村人,在这方面的经验那是相当丰富。
正如他所料,一路上狗叫声不断,期间还有两只狗扑了上来,见状李恒一点都不带客气的,直接用棍子招呼,一只狗被横扫出3米远,一只狗被挑到了空中、尔后重重落到了水田里,两只狗都受了皮肉之苦,接着闷哼闷哼一溜烟逃了,太过吃痛连龇牙咧嘴的狗叫声都忘了。
余淑恒站在他身侧,把这一幕幕尽收眼底,不由想起一个词:狗仗人势。
李恒收起棍子:“让老师受惊了。”
余淑恒笑一下:“还好,有你在,我比较安心。”
无风起浪,两人相视一眼,忽地安静下来,随后继续慢慢悠悠走着,并排走着,谁也没去主动捏紧那根若有若无的弦。
朝前走出一段,她发现河边与田间有许多手电筒在晃来晃去,忍不住问:“大晚上的,还有人在劳作?”
李恒为她解惑:“有些人可能在看田水,有些人在捕捉青蛙,至于河边的那些人,应该是捕鱼虾了。”
余淑恒好奇:“捉青蛙,捕鱼虾?”
李恒点点头,“也有可能在夹黄鳝泥鳅。”
余淑恒问:“这些东西很多吗?”
李恒回答:“很多,只要肯出门,随便都能弄一餐。”
余淑恒从小在高门大阀中长大,哪接触过这些接地气的东西啊,登时来了兴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李恒几乎秒懂,“老师想吃什么?我这就回去拿工具。”
余淑恒问:“田埂上是不是有露水?”
李恒回答:“自然有,基本会湿一身,不过非得去田里,马路边、河边和池塘边青蛙多得是。”
余淑恒想了想,最后选择去河里捉螃蟹鱼虾,这种生活她小时候在书本上有读到过,现在能亲身体验一次,内心充满了期待。
“行,这个最简单,我们回去拿个提桶就成。”说着,两人返回家,提一个铝桶出发了。
余淑恒疑惑问:“为什么不提塑料桶,那个更轻,提起来方便省力气。”
李恒解释:“在河里铝桶最合适,它的重量大,放沙地上也不会被水冲走。”
余淑恒明悟,跟着他来到了河边。
见李恒挽起裤腿,她有样学样,也挽起裤腿到膝盖位置,顿时圆润笔直的小腿露在外面,让某人忍不住多瞧了好几眼。
余淑恒把他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却也没点破,反而兴致勃勃地拿起手电筒四处乱找,寻找水中的鱼虾。
“李恒,那边有一只好大的螃蟹。”忽地,她低声喊。
“这玩意儿好,炸一下嘎嘎香。”李恒弯腰一把逮住河蟹,丢入桶里。
见河蟹在桶里嘀哩嘀哩乱爬,余淑恒低头瞅得十分稀奇,瞅了好一会才说:“它太孤单了,我们赶紧给它找几个伴吧。”
李恒:“.”
这话真是清新脱俗啊。
这年代的小河还没怎么受农药和打鱼机摧残,鱼虾河蟹根本不缺好吧,两人一路走一路抓,都兴奋得很。
“快看,石头下有一条好大的鱼。”沿着河流往上走出500米左右时,眼尖的余淑恒悄悄拉了拉旁侧李恒,小声说。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了一条大草鱼,目测起码有4斤左右。
他说:“这应该是涨大水从哪个鱼塘跑出来的。”
余淑恒问:“能不能抓住?”
李恒把桶子交给她,“我试试。”
跟着二大爷在河里耍了那么多年,捉鱼捉虾他自认第二,附近没人敢称第一,就算4斤重的草鱼又怎么样?只要方法得当,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噻。
瞅见他一个俯身就把草鱼摁在石头上,余淑恒赶忙小跑过去,准备递上桶子装鱼。
只是!
只是她一不小心踩到了长有青苔的石子上,就那么一滑,瞬间重心不稳,身子往后倒了去。
“老师,小心!”
看到这一场景,李恒吓坏了,她身后全是尖尖的小石头,脑袋要是磕下去,万一运气背的话,直接就有可能没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恒已经顾不得大草鱼了,慌忙一个闪扑过来,接住了余老师的上半身。
“哎哟!”
惊呼声下意识喊出,余淑恒顿时感觉左脚吃痛,然后整个身子落入了他怀里。
李恒关心问,“脚扭了?”
余淑恒抬起左脚,在手电强光下,已经肿了一个大包。
李恒把她扶到河边草地上坐下,蹲下身子说:“左脚试试能不能动?”
余淑恒依言扭了扭,怕他焦急,主动安慰说:“还能动,应该问题不大,就崴了一下。”
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随后只见李恒伸出双手,左手抓起她的小腿放到自己膝盖上,右手开始了揉捏按摩起来。
他解释道:“这样能活淤散血,促进局部血液循环,缓解症状,老师你忍一下。”
见他很投入、很认真地按摩自己脚踝,余淑恒并没做声,而是视线落到他脸上,近距离望着他,定定地凝望着他。
随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异样感从左腿传遍全身,叫人心悸,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突然脱口而出:“李恒,老师辞职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话落,空气沉默了。
虫草啾啾,河水流淌,原本热闹非凡的河间旷野此刻却格外的沉寂,沉寂到可怕。
半天过去,李恒才缓过神,慢慢抬起头,看向她。
视线相撞,过往一直占上风的她这回退却了,第一次退却,高贵典雅依旧在,但眼神躲闪,偏头望向了别处。
看了一会她绝美的侧脸,李恒低头,继续帮她按摩脚踝。
余淑恒不言不语,没有就刚才的说辞做任何诠释,没有说她是认真地,没有说是开玩笑,也没有追问他要答案。
此刻两人心有灵犀,默契地好似当没发生一般。
又过去一会,差不多有半小时左右,消化完刚才那句爆炸性话语的他选择打破僵局,主动递话:“老师,这种力道怎么样?痛不痛?”
余淑恒从思绪放空中回过神,从心讲:“很舒服,你专业学过?”
李恒自顾自说:“我们是农村娃嘛,小时候喜欢到处疯跑,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每当脚踝扭伤时,家里长辈都是这样耐心帮我们按摩揉捏,多了就自然会了。”
“嗯。”
经历刚才的漫长沉默,心境平复的余淑恒再次把视线投射到他脸上,沉吟片刻讲:“老师想来你家体验农村生活,是很早的决定,并不是临时起意。”
此话,她在向他坦诚,也是另一种解释。
缘由是余老师洞悉了他的内心活动,怕他误会,怕他误以为自己是来搅局的。
搅什么局?
当然是搅他去见肖涵、陈子衿和宋妤的局了。
然而,她并不是,并没有存这样的心思。
要不然当初她在白鹿村就步步紧逼了,哪还会发生这么多子虚乌有的事?
李恒愣了愣,稍后默默叹口气:“看来我们之间确实存在误解。”
都说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
这些事情,他没有选择去撒谎,而是直白承认。这样反而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纯粹,少一份猜疑,多一份光明磊落。
话说回来,其实就算他不认,就算他撒谎也没任何意义,因为余老师能讲出那话,就证明人家早就察觉到了。这种情况下再遮掩反而显得不够真诚。
他的坦诚,让余淑恒意外。
尔后她清雅一笑,糯糯地开口:“可惜,我这一滑,几斤鱼虾螃蟹跑了,草鱼也没了。”
辛辛苦苦捉了一路,两人大呼小叫高兴了一路,收获甚丰,鱼虾起码有3斤半啊,外带一条大草鱼,结果.
结果她这一滑,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全没了,全部打了水漂。
余淑恒有些歉意。
李恒抬起头,笑道:“不碍事,放它们一条生路是为了来年收获更多。再说了,等会我们再找找,这草鱼跑不了多远的,肯定还在附近水域。”
因为某种原因,这按摩一按就坚持了快40分钟,清醒过来的他发觉腿都蹲麻了,手腕隐隐生疼。
当然,效果也是巨大的,余老师脚踝的红肿成功消散了大半。
之前两人沉浸在不可名状的氛围中,根本没在意时间流逝,余淑恒这时反应过来说:
“辛苦你了,我好得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会。”
“好。”
的确累了,李恒没瞎矫情,小心翼翼地把她左腿平放到草地上,然后站起身舒缓下身子,随即交代她:
“老师你到这等我,我去河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条鱼。”
“嗯,去吧。”余淑恒没阻拦。
她也希望能捉到那条鱼,要不然两人出来这么久,一点鱼获都没有,待会回家也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搁以往,她压根不会在乎李建国和田润娥夫妻的看法。
但现在,她望眼河中弯腰寻摸的某人,很多想法都因此改变了。
突兀地,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周诗禾。
假如周诗禾在,他今晚会不会变得十分幸运?会不会爆桶?
无怪她这么想,实在是京城打牌的画面历历在目,打了好几晚,就没怎么见周诗禾输过。
“噗嗤!噗嗤!哗啦啦!”
就在她思绪飘飞之际,河中猛然传来巨大声响,余淑恒循声看过去,发现李恒正用嘴巴咬着手电筒,双手摁在水里,无数水涌现。
她试着问:“鱼找到了?”
李恒嘴巴不空,双手也不空,于是激动地扭扭腰身和屁股,告诉她:草鱼就在手下。
见他这幅高兴模样,余淑恒在黑夜中笑出一串长镜头。
钓鱼佬都知道,4斤重的草鱼到底有多难搞,李恒折腾许久,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草原拖上岸。
余淑恒探头过来,半晌说:“鱼的鳞片掉了好多。”
李恒伸手拍拍鱼鳃:“嗯咯,没办法的事,它太不听话了,我就想喂点油喂点盐给它吃。唉,这鱼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余老师远来是客。”
听他胡说八道,余淑恒忍俊不禁。
她问:“用桶子装?会不会跑掉?”
“不用桶子,用草绳。”
说着,李恒动身拔一些茅草过来,随意摞成草绳把鱼鳃串好,这样鱼就跑不掉了。
做完这一切,李恒权衡一番开口:“老师,你脚踝还没完全好彻底,我来背你吧,你帮忙提鱼和桶子。”
余淑恒左脚动了动,没有假客套,大大方方说好。
达成意向,李恒在他面前蹲下身子。
余淑恒对着他后脑勺发会了会呆,稍后身子前倾,伏了上去。
好挺,资本好足,背后传来的信息让李恒本能地这样想着,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当初她在卧室换衣服的画面。
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余淑恒饶有意味地在他耳边念叨:“小男生,你在开小差。”
“什么小差?”李恒装傻充愣,矢口否认。
余淑恒偏头看着他的侧脸,笑笑过后,渐渐没了声,没有追究他刚才到底有没有开小差之事?
“老师重不重?”
“还好。”
“和润文比,谁重?”
“啊?”
“你没抱过她?”
“没有。”李恒哭笑不得地回答。
两人上岸的地方离十字路口不是特别远,沿着小路很快就到了马路上。此时已经很晚了,在这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年头,上湾村大部分男男女女早已关起门来造孩子了,山村一片寂静,只有寥寥几盏灯火像萤火虫一样挂在幽冥中。
一路过来,几乎没碰到什么人,余淑恒张望一会,问:“平时都这样吗,都睡这么早?”
李恒道:“差不太多,晚上11点过后,除了少数几个打牌的,基本都睡了。不过大伙一般起得比较早,天色毛毛亮就会外出干活,像扯猪草、放牛和上山砍柴之类的。”
回到家,李建国和田润娥还没睡,还在等两人。
当看到满崽背着余老师回来时,两口子第一反应就是懵逼,第二反应才火急火燎问询怎么回事?
李恒道:“老师脚扭了一下。”
田润娥最是担心,赶忙让儿子把人椅子上,亲自查看一阵,最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休息一晚,明早就应该没事了。”
余淑恒笑着嗯一声。
老师脚没大碍,李建国才有空问草鱼的事。
当得知因为这条鱼而损失了几斤鱼虾时,两口子只是笑,同时不断安慰余老师,说家里有很多干的小鱼小虾,明早做给她吃。
其实两口子今晚也没闲着,去菜地里抓了很多蛤蟆回来,问两人:“你们喜欢吃米粉蒸的?还是爆炒?”
余淑恒不太懂,看向李恒。
李恒道:“蛤蟆有腥味,还是爆炒得劲。”
就着明早的菜和一些琐事聊了20多分钟,四人才各自洗漱歇息。
目送儿子背着洗完澡的余老师上二楼,李建国拉了拉妻子衣袖,“别看了,我们也该回房了。”
田润娥双手交迭在一起,眉头紧蹙,“你说满崽和余老师?”
李建国挥挥手:“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说好不管他们么?”
“是不想管。可这余老师家里不简单,陈家和肖家都还没给交代,现在又带回来一个雷,另外还有个宋妤,我这当妈的能不发愁?”田润娥真是愁坏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心存善良,总是感觉儿子做的不地道,对不起这些女娃。
李建国思考一会,最后说:“余老师这事,八字都还没一撇,现在我们不应过多揣测,以免坏了人家清誉。倒是肖书记家的女儿难办。”
“肖书记家的女儿?怎么回事?”田润娥紧着问。
李建国讲:“今天我去镇上买农药,恰好碰到了肖涵,这姑娘竟然主动喊我,还问起了咱们儿子。以前碰到了,人家不喊我的,现在变化这么大,我估摸着”
田润娥催促:“估摸着怎么了?”
李建国欲言又止。
相处这么多年了,田润娥见丈夫这幅模样,顿时琢磨过味来了,压低声音问:“你是说满崽已经把肖家姑娘给祸害了?”
李建国点点头:“十有八九。”
“啪”地一声。
田润娥双手重重拍在一块,尔后叹口气,失了声。
这个晚上,夫妻俩在床上辗转难眠,一夜没怎么合眼。
无独有偶,楼下夫妻没睡好,楼上的余老师同样失眠了。
虽说今天小男生没有正面给她想要的答案,但她来上湾村本身就是一个信号,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过去碍于是他老师的身份,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想去承认一些事情。
可今天当那句话说出口后,很多东西就无法再遁形。
即使现在是大夏天,但并不热,余淑恒在床上不知道翻了多个来回,可依旧没丁点睡意。
他在干什么?
他睡了吗?
当一个身影猛然出现在她脑海中后,彷佛就像生根发芽了似的,再也挥之不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某一刻,余淑恒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关于他的事,可下一秒门对面那口黑色棺材又莫名其妙跃入了心头,这下子更没睡意了。
昨晚上喝了太多水,半夜起来小便的李恒开门就听到隔壁传来床板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声儿不大,但由于太过静谧的缘故,还是十分清晰地钻进了耳朵中。
李恒在门口矗立一会,稍后去一楼上个厕所,等回来时又听到了细微的翻床声音。
怕自己出现幻觉,他轻手轻脚来到余老师房间门口,侧耳倾听。
没错儿,这回真听准了,余老师还没睡。
李恒下意识看看表,2:49
夜很深了。
迟疑许久,李恒最终还是抬起右手,轻轻叩了叩门。
叩门声响起的刹那,房间里面霎时没了动静。
“咚咚咚”
“谁?”
第二记敲门声刚落,里边就传来余老师的声音。
“老师,是我。”李恒在外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
闻言,房里电灯亮了
半分钟左右,房门打开,露出了余老师的身影,此刻她身穿白色睡衣,曼妙的高挑身材若隐若现,在昏黄的电灯光下,显得非常有诱惑力,叫人蠢蠢欲动。
他甚至能凭空想象,白色睡衣里头藏着的名器,
隔门相对,李恒艰难收回在她身上一闪而过的目光,关心问:“老师,你是睡不着?”
“嗯。”
“认床?”
“不是。”
李恒想了想,又问:“棺材的原因?”
余淑恒没否认:“有一点。”
话到这,李恒为难住了,总不能现在就去把棺材扛走吧,大半夜的,别说瘆不瘆人了,关键是他也背不动啊。
互相又瞧一会,余淑恒忽地侧让身子,让到一边,给他留出一条道。
这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什么?
傻子也知道。
何况他还不是傻子。
就这么一个举动,李恒小心脏不争气地狠狠跳动了好几下,尔后说:“老师”
此时此刻,余淑恒似乎不想听他说话,当“老师”两个字一出口后,她就伸手拉住位于门旁的电灯线,在一声“嚓”中,电灯应声而熄。
然后她摸黑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动作干净利落,全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仿若刚才一切未发生,仿若他没来过。
但是,房门却是开的,有迹可循。
随着灯熄,房里房外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李恒在黑夜中说话,“老师,我去搬床席子。”
“嗯。”余淑恒这次总算回应了。
也证明李恒猜中了她的心思,让他进屋睡,她怕,需要他陪着。
如果没有京城和周诗禾同睡一屋的前例,余淑恒不会这样,李恒也不敢应承。
可老天爷冥冥之中好像早有注定,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因果因果,他既然能接纳周诗禾,就不能拒绝余老师。
回到刚才睡的屋子,李恒卷起床上的席子,顺带还拿了一床薄薄毯子,然后进了余老师所在的卧室。
门关,灯还是未开。
不过这难不倒他。
这本来就是他的卧室,对里面布置不说了如指掌吧,也差不厘了。
在地上铺好席子,李恒把凉鞋甩到一边,也躺了下去。
“这个点,你怎么还没睡?”刚躺下,耳边就有声音响起,糯糯地,不徐不疾,很是好听。
“已经睡了一觉,刚才去了趟一楼。”李恒如是道。
去一楼干什么?
不是喝水,就是上厕所。
余淑恒听懂了,过一会又问:“李恒,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吗?”
这问题叫他怎么回答?
原则上,他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要相信科学。
但问题是,他重生了啊,他现在两世为人。
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了,他也不好否认。
李恒思虑道:“有人信,有人说亲眼看到过,而有人坚决不信,各执己见,我也不知道信哪个?不过”
顿一顿,他接着往下讲:“不过我二姐从小就不信这玩意儿,我们村里最阴森的地方叫曾家坳,她曾半夜去那里找过牛。”
“半夜?”
“是。”
“她一个人?”
“是。”
“离马路远不远?”
“差不多2里路,要拐三个大弯,前后左右没有人烟,只有新老坟堆。”
余淑恒被折服了,一时间很难想象在京城看到的那个李兰,胆子会这样大。
小半天过后,她问:“你二姐从小就不怕?”
“差不多。”李恒道。
余淑恒翻个身子,面对床下,“那你会不会鬼故事?”
李恒无语:“老师,你想听?”
“听。”
“我不会。”
“那、那你就讲讲这个曾家坳。”
“别啊,讲曾家坳,我今晚都没法睡了。”
余淑恒说:“我生活在沪市,还没听过鬼故事。”
“那明天白天讲给你听吧。”
“白天没气氛。”
“要气氛?要不我们去棺材旁边坐着讲?”
余淑恒微微一笑,凝神等待。直觉告诉他,小男生不会拒绝自己。
果不其然,十来秒后,一个故事在屋子里传播开来。
故事大致是这样:曾家坳以前是一大地主所在的地方,房产无数,妻妾成群,光佣人长工就有几十号人,一派繁华。正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一伙强盗瞅准了这里,随后开启了杀戮,那一夜,曾家坳火光冲天,哭声喊声哀嚎声响彻几里地,但没人赶去救援。一夜过后,曾家坳横尸遍野,瓦砾堆积。从那开始,这里就成了大伙茶余后饭的鬼街,好多人半夜路过时都有被鬼吓到,说是女鬼成片站在树尖,背对着月亮,红衣飘飘.
故事讲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李恒发现房里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喊:“老师。”
余淑恒一开始没回应,足足过去两分钟之久,她才说:“你上来。”
“啊?”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淑恒说:“我,有些怕。”
这老师又菜又爱玩,真是。李恒没动。
他不敢动。
他怕自己若是一动,明天太阳就不出来了,天翻地覆了。面对这样一个大美人,他只要一动就会在意志力上打开一个缺口。
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许久,床头传来一个细碎声音,余淑恒挣扎着从床上缓缓坐起,伸手拿起一个枕头,随后下床,把枕头铺到他旁边,稍后她也慢慢躺了下去。
这一瞬,李恒心跳到嗓子眼里了,感觉血液正在以450迈的速度在狂飙。
可这还不止,骤然间,一只手在他身旁摸了摸,摸索一会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李恒咽了咽喉咙,深吸两口气,低沉道:“老师,别闹.”
余淑恒食指在他左手手心画一个圈,糯糯地说:“睡吧,别多想,老师困了。”
说罢,大半夜没睡觉的她,困意席卷,真的阖上了眼睫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抓着他的手时,心似乎被一股神秘力量定住,莫名沉静。不害怕外面的棺材了,也不胡思乱想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把他叫进屋,终是得偿所愿,如愿进入了梦乡。
可这害苦了李恒哇,守着这样一个绝世尤物,进不能,退不能,这谁他娘的遭得住啊!
熬着,忍着,这下子轮到李恒辗转难眠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某个时候,李恒右手鬼使神差探出,探到了她腰腹位置。
停留一会,原地摩挲几圈,往上往下拉扯中,还是往上而去。
余淑恒眼睫毛动了动,稍后从睡眠中清醒过来,感受到他的大手,她瞬间要窒息过去。
又过去一会,余淑恒双腿十个脚趾弯成了鱼钩,呼吸也出现了小起伏。
“老师,你醒了。”见她出现变化,李恒于是问。
余淑恒没做声,而是左手压住他的右手,动动身子骨,侧身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嘀咕:“小男生,你刚刚不是一直知道我醒了么?”
李恒:“.”
余淑恒呼口气到他脖子里,“我们扯平了,睡吧,很困。”
“嗯。”李恒嗯一声。
等了会,见他的手还没拿开,余淑恒似笑非笑说:“在某人口中,我可是一只狮子。”
李恒收回右手,乖乖躺好。
“就怕了?”
“怕!”
“要不这样,现在你已经吃过的,我允许你留下偶尔打打牙祭,其余未开封的就算了。”余淑恒意味深长地说。
“老师,睡觉。”李恒以极大毅力说道。
余淑恒嘴角勾了勾,伸手整理一番睡衣后,再次坐了起来,静了静,拿起枕头回到了床上。
“你不怕鬼了?”他问。
“别问,不然我又下来了。”她调侃说。
其实,她不是不怕,而是她清楚自己的魅力,若是她继续留在下面席子上,今晚也许他会忍耐不住。
果然,人一走,李恒压力骤减,熬着熬着,熬到天亮前的一次公鸡打鸣时,他终是不敌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他睡到天昏地暗,连河对面响起了鞭炮声都没听到。
余淑恒睡眠浅,也睡得相对较足,她被鞭炮声吵醒了。
先是听了会鞭炮声,而后拿过床头的手表看时间。
7:56
不太早了,马上8点。
这样思绪着,她没再恋床,双手后抻着床,坐了起来。
这个晚上,她是第三次坐起来了。
要换衣服时,她停住了解腰带的双手,偏头看着地上熟睡的男人。
许久,心思一动的她轻轻下床,弯膝坐在他旁边,脑袋枕在膝盖上,静静地打量他。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余淑恒试探性伸出左手触碰他的脸颊,等了等,见他没反应后,左手才敢完全覆盖下去,覆在他脸颊上。
这时这刻,她黑眸涌动,温柔如水。
又过去片刻功夫,余淑恒长长的眼睫毛下垂,收回左手,随即收拢飘散的思绪,站起身,从行李箱中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房间。
她没去其他地方,而是去了隔壁卧室,也就是李恒没过来之前的卧室。
把门关上,她开始褪去白色睡衣,换上今天要穿的衣服裤子。
夏天的衣服不多,很快换好。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拿起白色睡衣,低头望着它出神。
“哞哞.!”
蓦地,外面马路上有牛在叫,声音很大很急,像发春了一样。
余淑恒回过神,把白色睡衣迭好,拿在手心往外面走去。
不早了,刚刚又耽搁了许久,她没有再拖延,快速下楼而去。她希望给楼下的老两口留个好印象。
“余老师起来了。”
看到余淑恒下楼,正在门口挑选新鲜蘑菇的田润娥抬起头,这样热情打着招呼。
旁边的李建国也同样抬起头,笑着点头示意。
在老李家,余淑恒一改往日冰山形象,笑容长挂嘴边,走过来好奇问:“这是山上的野蘑菇?”
“对,这个叫鸡枞菌,这个叫9月香,7到9月份山上大量出产,我和建国早上刚采摘回来的。”见余老师兴致不错,田润娥很有耐心地介绍竹篮中的各种山蘑菇。
听完,余淑恒问:“后山取的?”
“对,后山。我们这边的山上到处有,只要肯动就有收获,要是运气好,像这种9月香,一窝就是一猪草栏.”田润娥口才不错,把采蘑菇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她的想法现在很简单,不管眼前这位高贵的余老师和满崽到底是什么关系?将来会不会成为自己儿媳妇?
但有一点总归是没错的,那就是交好对方,对满崽前途有利。
余淑恒听得意动,问:“后山还有?”
“有,不过近的被我们早上摘了,要稍微走远一点。”
田润娥看出对方想要亲自体验一番,于是说:“余老师,等吃过早饭,我带你上山找找看。”
余淑恒答应下来:“好。”
答应下来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她本身想进山到处看看,长这么大,还没近距离见过这种保持原始风貌的高山。
当然,京城和沪市周边那些小矮山除外,根本没法跟高山连绵的雪峰山脉相比。
二个是,潜意识中,她想和田润娥夫妻保持良好的关系,最好是建立起一定情谊。
也许。
也许这个地方,以后她还回来。
至于将来到底有没有机会来?老实讲,她心里也没底。
同夫妻俩闲谈一会后,余淑恒洗漱去了,顺带把白色睡衣洗干净晾晒好。
上湾村早餐习惯吃米饭,菜很丰盛,有小鱼小虾,有爆炒青蛙,有新鲜菌子炒肉,有一面黄煎豆腐。
最后还有一个蔬菜,空心菜。
眼前5个菜已经端到了桌上,却迟迟未见儿子下楼,田润娥不禁泛起了嘀咕。
满崽怎么回事?
家里还有客人呢?
自己赖床不起来?
看眼门外正和大女儿李艳、缺心眼聊天的余老师,田润娥解下围裙,往楼梯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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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05章 ,捅破窗户纸(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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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二楼,田润娥目光扫了扫,最后打开满崽平素住的卧室。
果不其然,她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地板上的儿子。
只是她有些困惑,放着好好的床不睡,睡地板?
视线在儿子身上缓缓扫过,接着她下意识四处打量打量,结果看到了余老师的行李箱,看到了床头的发夹。
这发夹她十分眼熟,昨天余老师来的时候,就是带的它。
盯着女士发夹,田润娥眉毛拧巴到了一块,内心如有滔天巨浪在咆哮,久久不能平静。
昨晚,满崽和余老师睡一间房?
还有,满崽为什么这么晚还不起床,不会是累着了吧?
至于累?
怎么累?
在哪里累的?
在谁身上累的?
身为过来人的田润娥自动脑补了一番,随后满脸忧愁地退出了房间,离开了二楼。
她没喊醒儿子,因为心彻底乱了,因为喊醒儿子后不知道该不该问?
两人若是真睡在一屋,那她该怎么对待余老师?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下楼,在余老师没反应过来之前下楼,自己上楼的事情不能让余老师知晓。
不然谁也不是笨蛋,窗户纸一旦捅破,很多东西就无法再遮掩了。
其实田润娥想岔了,当她上楼之际,余淑恒就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
用什么理由去阻止人家上楼?
挣扎一番后,余淑恒选择了沉默。
当看到田润娥去而复返,当看到田润娥没喊醒李恒时,余老师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刚才在楼上发生的一切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样挺不错,田润娥假装不知情,那她就不用煎熬了,跟着假装不知情就好。
同时她也明白,人过留痕,雁过留声,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会以主观意志为转移。
从今往后,田润娥对自己印象不会再仅仅局限于一个大学老师身份,会多出一丝别样情感。
这样一想,余淑恒不再纠结,成功在李家长辈心里留下一个印象,貌似没什么坏处。
正屋另一边。
见妻子无功而返,李建国满脑子疑问:“怎么没喊醒他?”
田润娥悄悄指了指后院,转身就走。
李建国跟了进去。
来到后院猪圈旁,田润娥抓起一根竹枝抽里面的大猪,口里碎碎念:“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不听话,让你翘猪食盆!让你翘猪食盆!”
李建国傻眼,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妻子这幅模样,拿猪撒气?
问题是,猪吃饱喝足翘猪食盆是常态啊,年年有,月月有,今天润娥怎么这么大火气?
大猪被抽得嗷嗷叫,田润娥足足抽了十多下才罢手。
李建国伸手要过竹枝,不解问:“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没谁,我就看这个猪不顺眼,过年之后给它吃空心萝卜吃多了,长得全身斑,不讨喜。”田润娥说。
李建国错愕:“本地猪不都这个样?还有年后的萝卜不空心啊,都是我亲手拔的我还不知道?”
田润娥说:“那就是心。”
心?联想到妻子上楼后才发火的,李建国登时琢磨过味来了,压低声音问:“满崽又哪里惹到你了?”
“他和余老师睡一个屋。”田润娥一个人憋得难受,向最信任的丈夫说了出来。
李建国蒙圈,脚步虚浮,差点一个没站稳。
老半天,他才开口:“当真?”
田润娥当即把自己看到的和自己推测的,都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讲完,她说:“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的推测对不对?”
李建国没吭声,默默从兜里掏出一毛一盒的野茶山,抽出一根烟,低头点燃吸了起来。
田润娥瞧着丈夫,出奇地没有催促。
过一会,吸完半支烟的李建国出声说:“可能是楼上的棺材影响到了余老师休息。”
他把屋中所有的可能性都过滤了一遍,最后觉得应该是棺材对余老师带来了冲击。
当然,李建国也只说了一半。
另一半就是:关系没好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睡一个屋的。
再结合余老师跟着儿子回这种偏僻的乡下农村,很多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不过后一半他没点破,就是怕妻子忧虑。
能不忧虑吗?
先抛开陈家不谈,陈子衿那闺女可是实打实地招老两口喜爱,在京城相处那么久,闺女照顾两老口那么久,都默认为是准儿媳妇了的。
这也是过年的时候,老两口留子衿在自己家过夜的原因,默许子衿和儿子光明正大睡一床的原因。
同时肖书记家的女儿也是一大麻烦。他特意打听过,魏诗曼为人是不错,口碑在邻里之间也蛮好,但十分宝贝自己的女儿,要是知晓满崽祸害了人家女儿,祸害就算了,还三心二意,估计很难善了。
前有狼,后有虎,现在又掺杂一个情况不明朗的余老师,李建国同样也揪心。
听到棺材,田润娥思索一会,觉得或许真的是一个诱因。
不过她现在打死也不相信儿子和余老师之间是完全清白的了。
夫妻俩默默看着对方,好久都没说话。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连着吸完三根烟,李建国把一旁的竹枝塞回妻子手里,道:“听说猪运动越多,就越能长瘦肉,我支持你打。”
田润娥苦笑,“现在外面肥肉更好卖。”
李建国说:“我稀罕瘦肉。”
听闻,田润娥转身又抽了一下栏里的大猪,埋怨道:“早知道去年我就不让你去西北了,现在弄得跟狐狸精赵菁似的,爱上了这个调调,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建国脸一垮,赶忙走了。
半个小时后,李恒终于醒了,打着哈欠迷迷糊糊下楼。
在楼梯口附近忙活田润娥起身问:“满崽,怎么这么晚起来?余老师等你吃早餐等的菜都凉了。”
“昨晚在看书,一不留神晚了些,没注意时间。”李恒张嘴就来。
听到这谎话连篇的假话,李建国识趣地去了外面院子,免得被妻子含沙射影。
田润娥扫眼丈夫背影,对儿子温和说:“快些洗漱,妈去把菜热一下,等会我们带余老师去后山采蘑菇。”
李恒点头,进了洗漱间。
几分钟后,李恒出现在餐桌前,望着一桌子好菜,先是招呼余老师落座,然后扭头问张志勇,“老勇,吃过饭没?一起来点?”
要是搁以前,张志勇绝对不会跟他客气,但今天碍于余老师在,他破天地拒绝了,只见缺心眼摇头晃脑说:“老夫子吃过叻,你赶紧吃,吃完我跟你说个事。”
李恒问:“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缺心眼嘿嘿嘿一脸贱笑,就是不说。
没撤,饿坏了的李恒懒得理他,当即盛几碗饭出来,一人跟前摆一碗,并问:“老妈,大姐去哪了?刚才不是还在的么,怎么我刷个牙的功夫就不见了?”
田润娥说:“去镇上了,今天赶集,刚才有拖拉机经过,搭了顺风车。”
搭顺风车,说起来都是故事。
村里就两台手摇拖拉机,特稀奇,导致开车的司机心气高的很,对一般人都是爱答不理,保持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心态。
但自从李恒发迹后,这两司机对老李家的人那是相当相当热心哇,平时在路上遇见了,不但停车相邀,还不收车费。
这在上湾村都成茶余后饭的谈资了,好多人都在背后骂两司机狗眼看人低,只会捧李家卵包。但骂归骂,骂过之后大家又十分现实,遇着李家人一样笑脸相迎。
为此,两司机还不止一次当面嘲讽过村里那些长舌妇:嘿!我是捧臭卵包的,你们这又是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拔了毛咱们都是一路货色。至少当初老李家遇难时,我们没幸灾乐祸过,做人要凭良心哈。
李恒给余老师夹了一筷子青蛙腿,“老师,你试试,看吃得惯不?”
余淑恒夹起一小块青蛙肉放嘴里,细嚼慢咽几口后,眼睛一亮,“很鲜美。”
听闻,田润娥立马换了碗,把青蛙肉放余老师跟前,方便她夹菜。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比较在乎和李家人处好关系的缘故罢,余淑恒有些小难为情,不过笑一笑后,欣然接受了田润娥的热情。
说实话,田润娥的厨艺相对于李恒来讲,很一般。
但架不住食材地道新鲜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这不,桌上5个菜都还挺好吃,至少余老师吃得满心欢喜。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
饭后,几人歇了十多分钟,接着开始为上山做准备。
好吧,对于生在大山里、长在大山里的李家人讲,上山不需要过多准备,换双鞋就成。
可余老师不同呀,李恒担心她没进过山容易过敏,不仅指导她换了长衣长裤,穿上雨靴,还把二姐特别宝贝的手工草帽找了出来,给她戴上。
田润娥问:“要不要戴眼镜?在京城的时候,别人送我一副太阳镜,山里的树枝多,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扎眼睛。”
这太阳镜是陈子衿送她的,还戴着拍了很多照片。
余老师想了想,摇头笑说:“我跟在他后面,不乱走。”
听闻,田润娥和李建国放心下来,随后一行五人离开院子,往后山赶去。
之所以是5人,是因为缺心眼也跟来了。
路上,见余老师和亲妈有说有笑,李恒特意落后一步,问张志勇:“说吧,一大早就来我家了,找我什么事?”
张志勇缩缩脖子,“春姐回来了。”
李恒斜眼,“然后呢?”
张志勇贱兮兮说:“我昨晚在她窗外菜地里守了半夜。”
李恒一脑门问号,看向这货的眼神变了,像看傻子一样,“这个天不怕蚊子咬?”
张志勇嘿一声,“春姐半夜给我送了一圈蚊香出来。”
李恒:“.”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复杂的关系?
过一会,李恒问:“一大清早来我家,就是为了跟我分享这事?”
“妈妈的!老子太激动了,激动得一夜没合眼!恒大爷你处的女人多,帮兄弟分析分析,春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嘞?”张志勇扒拉着他肩膀,手舞足蹈,语气十分激情。
李恒叹口气:“你正月份不是说她怀孕了吗?”
闻言,刚还春潮不已的张志勇神情立即黯淡下来,显得有些沮丧:“已经5个多月了,显肚子了。”
李恒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暑假别到家呆着,跟我出去走走?”
张志勇问:“去哪?”
李恒讲:“过几天我要去一趟邵东,这月底回沪市。8月份我会去洞庭湖和京城,你一起不?”
“我靠!除了沪市,其他三个地方你都是去会女人嗬,老夫子去个屁啊去!给你当电灯泡?100瓦不够,还要1000瓦?日你大爷的!你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张志勇嘴巴斗殴歪到天上去了,顿时骂骂咧咧发泄不满。
见这二货牙尖嘴利开始骂人了,李恒乐呵呵地也不跟他计较,反而放心下来。
以他对缺心眼的了解,要是真的悲伤了,那就跟死鱼一样,会找个角落蜷缩着,一动不动,拿刀劈都没用。相反,若是张嘴闭嘴脏话,那证明这小伙子还活得挺精神。
后山说是一座山,其实连着无数高山,连绵起伏,山顶常年云雾缭绕,十分壮观。
路过一片茶园时,李恒对余老师说:“这是缺心眼他们家的地,他爷爷奶奶在前几年种了茶树,每年都能出产不少茶叶,卖不少钱。”
说着,他指了指茶树中间一老人,“那就是缺心眼爷爷。”
余老师放目眺望一番,临了问缺心眼:“你怎么不去帮着摘茶叶?”
别看张志勇性子跳脱,但一向惧怕美人,何况还是书香气这么浓郁的大美人,何况还是一身份背景很牛掰的大学老师,被余老师这样一看,登时不自然起来,挠挠头憨憨地说:“春茶值钱,夏茶狗都不嗅,卖不到几个子,这么晒,爷奶他们不让我下地。”
缺心眼这说得是事实,夏茶就只能赚个人工费,请人摘是万万不能的,要亏本。而张家儿子在邵市办有砂石厂和淘金厂,平日里不缺开支,导致老勇瞧不上卖茶叶那点小钱。
路过山下的茶园,几人终于正式进到了山里。
此刻,李建国和田润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悄悄和儿子、余老师拉开了一段距离。
同样的,缺心眼也独自一人开溜了,说是要和李恒比赛,看今天谁采蘑菇多?这货倒是没多想,只是单纯地因为放不开,所以不愿意在余老师眼皮底下蹦跶,实在是太他妈的别扭了。
张志勇一直觉得:奶奶的!恒大爷这是自取灭亡叻,美人顶个屁用啊,容易减寿,还是春姐好。
等三人略微走远,李恒抖了抖手中的竹篮子,跟余老师说:“老师,我们要加把油,争取把篮子取满。”
余淑恒打量一番竹篮,又用手丈量一下,好奇问:“这个能装多少?”
农村的猪草栏貌似都差不多大小,李恒对此经验丰富,“大概能装个10来斤左右。”
余淑恒听闻有些不自信,用手扶了扶草帽边沿,“那不得采到晚上去了?”
“哪有?哪会?你这是对咱们雪峰山脉的物产资源认识不够啊,要是运气好,一两窝蘑菇就够够的了。”
李恒说着,四处望一望,然后指着右前方说:“小时候我经常去那边找,记忆中那个山弄有很多。我们过去。”
“好。”第一次进高山,余淑恒不敢乱走,而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主要是怕虫蛇和乱七八糟的树杈。
“duangduang”
突兀传来巨大响声,余淑恒循声望过去,发现是对面那座山传来的,“这是什么声音?”
李恒道:“这是刀劈树的声音,有人在偷树。”
余淑恒惊讶:“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偷树?”
李恒讲:“那座山是我二大爷的,他老人家正月过世了。”
余淑恒失笑,又问:“那你爸妈会去看管吗?”
李恒摇头:“不会。”
余淑恒问:“为何?你们不是一家人么?”
李恒解释:“按我老妈的话讲,二大爷生前受过很多邻里的恩惠,比如穿的吃的,大伙平素没少接济他老人家。如今二大爷升天了,他名下的山和田土就当回馈给邻里吧。”
余淑恒看眼150米开外的田润娥和李建国两口子,顿时心生敬意,这是一对很豁达的夫妻,看得开,不计较蝇头小利。
莫名地,她有种想融入这个家庭的冲动。
思及此,余淑恒目光放到前面这人的后背上,久久无言。
许久没见身后说话,自顾自讲着的李恒回转身,“老师,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找蘑菇。”余淑恒回过神说。
李恒爬上一个小坡,然后朝她伸出手,“来!我拉你,你左脚昨晚还扭到了,别太过用力。”
余淑恒微笑,也伸出手,两只手互相一抓,用力把她拉了上来。
爬山一个小坡,意外地,她竟然没有松开他手的意思,反而紧紧抓牢。
李恒下意识试着要松开她,但发觉没用,侧身瞧向她时。她恰好扭头看向了别处。
没法,他沉思片刻过后,选择假装没注意到算了。经历昨晚一遭,两人之间很多事情都几乎透明化了,只是碍于礼制始终保持忍让克制。
朝前走了一段,余淑恒忽地说:“这是上坡,借点力。”
“嗯。”李恒嗯一声,左手抓着她,右手拿一把柴刀,不断披荆斩棘,把前路上一些藤蔓和荆刺劈开,方便通行。
其实现在不比后世,山里的柴草算不上多么茂盛,大都被人弄回家生火烧饭了。因为这年月大伙都穷嘛,用不起煤电,只能靠山吃山,就地取材喽。
两人的一举一动,被时刻关注着的田润娥留意到了,登时小声对左侧的丈夫说:“建国,你看到了没?”
正蹲地下采摘到第一朵鸡油菌的李建国没反应过来,顺口问:“看到什么?”
田润娥急促提醒:“满崽和余老师,你快看看,注意尺寸,别大回头。”
听到这话,李建国小幅度扭了扭头,往后方查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李建国目瞪口呆,尽管有猜测,也有一定心理准备。可真当猜测变成事实时,心里那个滋味哟,真真是五味杂陈。
田润娥神色复杂地说:“现在好了,都省得我们以后去费脑筋猜了,你儿子真孝顺,这是变相为我们延寿呢。”
李建国再次瞄眼那抓在一起的两只手,叹口气道:“不是抱怨的时候,润娥,我们得走远一点。”
田润娥懂丈夫意思,不要去撞破现场,免得大家都尴尬。
很快,夫妻俩消失在这片地域。
往左边翻过一个山脊,等彻底见不到儿子和余老师了时,田润娥说:“刚才来路上有一大窝米几菇,可惜了。”
米几菇是方言称谓,其学名是奶浆菇,在前镇这片角落,特别受宠,在餐桌上的地位一点都不比鸡枞菌和9月香差。
这时这刻,田润娥很佩服满崽招惹女人的能力,更佩服自己能生出这样一个祸害。
还强忍着不去揭穿他。
李建国安慰道:“我也看到了,等会我们回去时再取。”
田润娥呼口气,“只能这样了。”
经过一片山坡,两人来到了一处地势相对比较平坦的小山谷。
没了继续借力的理由,在步入小山谷的一刹那间,余淑恒不由松开了他的手,随后高兴地指着左侧方一颗松树下面说:“李恒,你瞧瞧,那种黄黄的是不是奶浆菇?。”
虽说今早田润娥教过她辨认,但到底是头一回接触,不敢确认,生怕遇到有毒蘑菇而白高兴一场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李恒跟着开心起来,“是!是奶浆菇,这,我个天!和小时候遇到的场景一模一样啊。”
话到这,他顿了顿,接着双手比划比划:“老师,你沿着山谷往前面看,好多好多。”
很少见他这么兴奋,余淑恒跟着笑出了小卧蚕眼,随后和他一起朝蘑菇丛生的地方快速走去。
来到树下,李恒把竹篮放地上,对她说:“生活要有仪式感,这是老师你发现的,第一朵由你来摘。”
余淑恒瞧他眼,蹲下身子,挑了一朵最好看最圆润的奶浆菇放入篮子中。
第一朵过后,两人开启了今天的收获模式。
只见他们左手右手一齐开弓,一朵接一朵的蘑菇放入竹篮中。本来想慢点,好好享受每一朵山菇采摘的过程,可现实不允许啊,蘑菇太多了,太他娘的多了,不大的小山谷,几乎遍地都是。
一朵挨着一朵收割,偶尔有时候,他们的手会碰到一块,随即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忙活。
期间,她问:“为什么叫奶浆菇?”
李恒随手掰开一朵,断裂处立时冒出奶白色的汁液,“液体颜色跟奶水一样纯白,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
说完,他不自觉想到了昨晚的事,然后情不自禁瞄眼女人心口位置,夏天穿单薄衣服的余老师非常诱人,于是他忍不住又瞄一眼,又又瞄一眼。
第三眼,李恒的视线撞到了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她静静地盯着他眼睛。
目光相接的瞬间,他抖一抖,尔后尴尬地挪开视线。
其实余淑恒也想到了昨晚的事,想到了他的手,再加上刚刚被他连续偷瞄,心不争气地加速在跳动,身体以他的目光落脚点为中心,玄妙的感觉很快四散开来,不到一秒就传遍全身,酥酥软软,让她生出了一种羞耻感。
眼见他一口气又取了20几朵山菇,余淑恒缓缓呼吸两口气,然后也埋头采摘起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在夜里,哪怕他更过分,感性占据上风的余淑恒在默默接受地同时,还会生出一丝调侃的心思。
而白天,各种伦理道德,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住两人,仿若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巨大鸿沟,无法靠近。
在两人的攒劲下,一竹篮很快填平了。
这时两人都出了一身细细的密汗,李恒不经意往旁边瞅一眼,风情万种的余老师差点再次让自己陷进去,差点挪不开眼睛。
察觉到他的异样,余淑恒悄摸低头查看一番,发现半湿半干的上衣把自身轮廓展现的淋漓尽致,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带件干净衣裳上山替换了?
小山谷的氛围逐渐变得有些诡异,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萦绕两人之间,沉浸在其中的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
就算不小心的视线交投,都会很快各自移开,然后氛围变得更凝重了,彼此呼吸都不敢大声。
夏虫鸣叫,野鸡不时扑棱,如此,随着时间流逝,最终受不住的余淑恒慢慢站了起来,随后原地伫立几秒,稍后徐徐往山谷尽头走去,在那里开有一片鲜艳的映山红,绚烂于霞光似锦,美得让人心醉沉迷,十分夺目。
李恒抬起头,目光自始至终停靠在优雅的高挑背影上。
良久,他暗暗咽了咽口水,也站了起来,也跟了过去。
柴草丛中仍旧有许多未采取的蘑菇,但一路上都被李恒给忽视了,余老师就像定位导航一样,引领着他来到了尽头处。
站定!
不知不自觉站到了她背后,鬼使神差地,他的一双大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探出,放在了女人细柳腰两侧,然后.
然后他好似被施了法一般定在那,一动不动的模样像极了石雕。
骤然迎来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手,余老师身体微颤,眼帘下垂,不动声色瞅眼腰身两侧,等了许久,没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时,她终于松了半口气。
尔后,她上半身略微前倾,右手握住一枝映山红放鼻尖红鼻尖闻了闻,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的缘故,她差点折断枝条。
一阵山风吹过,满脑青丝随风起舞,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发梢罩在了他面门上,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余淑恒冷不丁问,“好闻吗?”
李恒心思全在她的曼妙曲线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乎乎道:“什么好闻?”
余淑恒清雅一笑,糯糯地开口:“听说映山红能吃?”
“能。”
李恒说声能,稍后双手离开她的腰腹,走向前摘了一簇映山红,在她的注视下,他利落地去掉绿叶、去掉中间的心,把红红的瓣送到她嘴边:“老师尝尝,味道应是不错。”
余淑恒看了看他,红唇轻启,把嘴角的瓣吃了进去,慢慢嚼几口,她眼睛一亮:“嗯,清香,带有一丝甘甜。”
望着如火焰一般燃烧的映山红,许多回忆瞬间沾满心头,他道:“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零嘴,每年6月份到8月份,我们就会漫山遍野跑,专挑这些野野果往嘴里送。”
余淑恒学他的样子,连着摘了几簇映山红放进嘴中,临了问:“还有一半多奶浆菇没采完,怎么办?”
李恒道:“先把这一篮子送回去,再来。”
余淑恒说:“等会我得带个相机。”
两人默契地都没提出喊李建国两口子和缺心眼过来,俨然把这片小山谷当做了私人领地。
吃了半树映山红,余淑恒收回了手,感慨说:“大自然真是神奇,要是这片山谷位于沪市,价值千金。”
李恒却道:“要真在沪市,反而不美了。”
余淑恒若有所思,半晌轻轻说:“也是。”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怎么交谈,但彼此并不觉得尴尬,反而像东南季风一样,脚步轻盈,翻过一座山头,再转个大弯,就看到了熟悉的十字路口。
余老师想起什么,问:“刚才那片小山谷以前没人来?”
李恒秒懂,“老师怕等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余淑恒默认。
李恒告诉她:“也许有人会去。不过雪峰山脉像这样的小山谷多不胜数,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自己采摘野果野菜的“自留地”,资源丰富到难以想象,根本不用为这些发愁。”
余淑恒回望一眼身后高耸云端的连绵大山,顿时信了这话。
回来快,去得更快。
期间余老师拿了一个相机,还带了一件干净衣服,同时这回她也不再空手,也背了一个小竹篓。
上山坡时,打头阵的李恒突然反向伸出一只手给她。
余淑恒瞧瞧他后脑勺,瞬间心领神会,嘴角不着痕迹地勾出一弯明月,也探出一只手,握在了一起。
尔后漫长的一段上山路,李恒像老牛拉车一样,拉着她前行。
这一瞬间,她希望这片山坡没有边际,没有尽头,永远也走不完。
他问:“老师,你累不累?”
“还好,你要是不拉着我,这一趟我可能要歇会了。”她根据自己的体力客观回答。
李恒关心问:“脚呢?”
余淑恒回答:“没大碍。”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不用,我们去山谷休息。”
“成。”
再次回到小山谷,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蘑菇依旧在,盛开的映山红还是那样璀璨。
“我们先拍照,还是先采蘑菇?”她放下竹篓,从里掏出相机。
李恒想了想,建议道:“先拍照吧,不然等会你新换的衣服又要湿润了。”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个,两人相视一眼,满脑子全是之前偷瞄心口的画面。
默默来到山谷尽头,李恒先是给她拍了几张单人照,接着她给他拍。
末了,她把相机挂到一颗小树上,调成傻瓜拍摄模式,然后疾走来到他跟前,背对他看向相机,小声说:“抱我。”
“啊?”李恒啊出声。
这一耽搁,余淑恒瞟他眼,只得重新走上相机,调了调,又来到他身前。
这回不用她吩咐了,接收到她那大胆而又渴望的眼神后,很是利索地抱住了她腰腹。
就在这时,前面的相机传来“咔嚓”一声。
拍照已完成。
可完成后,两人却没松开,面对漫山摇曳的树梢,彼此沉默了,窒息了,许久许久,余淑恒转过身子,饱满紧紧贴着他胸口,附耳呢喃:“小男生,敢不敢再胆子大一点?”
感受到她的诱人曲线,李恒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了变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问:“大到什么程度?”
余淑恒听得饶有意味地笑了笑,双手圈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李恒双手用力,紧紧搂住她,好会说:“老师,要不你辞职吧。”
余淑恒怔住,在他怀里站直身子,定定地盯着他眼睛,幽幽地询问:“等你大三好不好?”
李恒问:“为什么是大三?”
余淑恒神秘一笑,“办结婚证,男方得22岁。”
李恒脑莫心冒汗,霎时从迷魂汤中清醒过来,吁口气,心惊肉跳地说:“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余淑恒笑,还是目不转睛看着他。
看一会,她问:“是不是一定要宋妤?”
李恒默认,眼神坚定。
余淑恒缓了缓,直接捅破窗户纸,“我代替不了她?”
李恒没吭声。
见状,余淑恒低头沉思片刻,最后认真地亲他下巴一口,松开了他,拿上相机,头也未回地往蘑菇地走去。
刚刚还是狐媚子,刚刚还诱惑至极,刚刚还蛊惑他犯错,可转眼她又变回了冰山气息的余老师,风轻云淡,生人勿进。
李恒站在原地,站在映山红丛中,呆呆地望着天际的蓝天白云出神,刚才他差点没把握住,要是在房里,肯定犯了大错。
此时此刻,他迷茫了,不知道今后该如何与余老师相处?
前生他游戏丛、周旋于三个女人中,可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而且余老师和大青衣不同,虽说两人背景都很强大,但前者有目的性有诉求,后者无欲无求。
面对沈心,面对余老师,他本能地有些抗拒,这抗拒不是针对人,而是对方的身份背景给他带来了巨大压力,要是真走到一起,他会无所适从。
这也是他始终不太愿意触碰余老师的原因。
至于大青衣,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完全不同。首先两人走到一起是因为柳月“下药”阴错阳差导致的,这就从根本上杜绝了黄家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可能性。
因为错不在他啊,理亏的是柳月,罪魁祸首也是柳月,你黄家要发脾气也得讲理是不是?
虽说他正在试图接受大青衣,培养同她的感情,可这东西急不来,需要一个过程。毕竟在发生关系前,两人在现实中接触不多,甚至可以说两人以前的感情是一片空白。
更意外的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却没有遵循从零到有流程,没有讲究水到渠成,而是直接跳过恋爱环节,直接上床。
这造成两人之间先天不足。
而现在他能感受到大青衣正在努力修复和弥补这先天不足,他也没抗拒,也愿意接受这份感情,愿意配合。
“李恒!恒大爷!余老师,你们在哪?”
就在李恒思考今后该怎么与余老师相处之时,远方山头上传来缺心眼的喊叫声,瞬间惊醒了他。
李恒本能地抬起左手腕瞧瞧,11:47
奶奶个熊的!自己这一站,竟然站了快20分钟。
真他娘的,这是要成仙了吗?
没得说,回过神的他朝前面山头吆喝:“在这!看到山谷中的映山红没?你往前面走!”
这地儿缺心眼来过,还不止一次,他只要提山谷和映山红,保准能记起来。
李恒走出映山红,来到余老师身边,发现她自己的竹篓已经堆满了奶浆菇,正给他的篮子里装山货。
见他蹲下来,余淑恒似笑非笑打趣:“还以为有我在的地方,你以后不敢来了。”
“哪能。”李恒矢口否认。
又摘了半篮子,当看到缺心眼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余老师低声说:“不要有压力,老师不吃人。”
李恒抬头看她,她只留给他一个清冷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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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06章 ,夜太美(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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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心眼过来了。
但余老师却吓了一大跳,满地的奶浆菇都顾不得采摘了,连续退几步来到李恒身旁才安定下来。
她之所以有被吓到,是因为此时缺心眼左右手都各自缠绕着一条蛇。
而且还不是什么小蛇,其右手边的蛇足足有锄头把那么粗,估计两斤往上。
左手边的蛇稍微小一点,却也小不到哪里去,一斤半是绰绰有余的。
李恒有两怕,怕鬼怕蛇。
不过碍于余老师在边上,他不好表现出来,忍不住问:“右边这条是菜蛇,我知道没毒。左边是什么蛇?”
张志勇扬了扬左手,歪歪嘴道:“我靠!乌梢蛇你都不认识了?恒大爷你小时候捉青蛙还被这种王八蛋追过,你就忘记了?”
李恒摇头:“追过老子的蛇多了去了,哪记得那多?”
其实说起来都是泪。
小时候他原本不怕蛇的,碰到蛇还喜欢跟其他小伙伴一样拿棍子逗,还经常徒手捉,偶尔会把蛇放到肩膀上掸着、在女生们面前耍威风。
这也是他经常被蛇追的原因,因为他爱逗它们嘛。
但好景不长哇。有一次和邻里去山上割牛草,他亲眼见到一邻居大叔被蛇咬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毒发身亡。
根据村里赤脚医生的说辞,说邻居大叔运道不好,刚好被蛇咬到了大腿主动脉,毒素发作快。当时那场景十分凄惨,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不再碰蛇,看到蛇就有多远滚多远,跑得远远的。
见余老师惧怕,缺心眼自发离两人远一点,摇头晃脑带着几分得意说:
“恒大爷,等会我把蛇剥皮了,你来做菜哈,老夫子馋这一口好久了唷。”
“行啊,做一个口味蛇,还做一个姜辣蛇。”他虽然怕蛇,但只怕活的,死的要多少来多少,贼爱吃。
把地上的奶浆菇全部采摘完,三人打道回府。
路上,他问余淑恒,“老师,你敢不敢吃蛇?”
余淑恒看着他眼睛,“你敢?”
“美味,你要相信我的厨艺。”李恒朝她眨巴眼。
余淑恒被他情绪感染,想了想说:“我试试。”
回到家,缺心眼开始杀蛇,只见其把蛇用绳索绑在树上,然后一刀剁掉蛇头,接着在刀口处扒拉一番找到蛇皮切口,随即捏紧蛇皮往尾部用力一拉,一张完好的蛇皮就此剥了下来。
整个过程特别流畅,似乎很解压。
余淑恒还特意为剥蛇取胆的缺心眼拍了一张照片。
捏着蛇胆,张志勇扯嗓子大声喊:“新鲜出炉的蛇胆,不要钱,谁吃?”
“我。”
“我。”
“.”
好几个人抢着要,最后被一个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生吞了下去。
余淑恒彷佛看天方夜谭,小声问李恒,“不怕有寄生虫?”
李恒点头又摇头,“农村都这样吃,吃习惯了。都说生吃蛇胆对身体好。”
听闻,目光扫视一圈周边人群,余淑恒没再说话,而是拿着相机进了屋里。
趁着李家人都在外面院子里,她用相机给一楼和二楼做了地毯式扫描,除了厕所和棺材,其它空间都被她拍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但她遵从内心的声音做了。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来?总得留点什么做纪念。
田润娥回来比他们早,自打在山上见余老师和儿子手牵手后,就彻底对余老师上了心。
这不,余淑恒的拍照举动根本没瞒过她的眼睛,望着书香气质浓郁的余老师,田润娥有些恍惚:老李家何德何能?满崽何德何能?能得对方如此青睐诶。
从心讲,田润娥觉得老李家是配不上人家的。
就算儿子如今是大作家,她也不觉得配得上余老师,因为实在是太过心了些!
心到身为母亲的她都感觉十分内疚了,感觉对不起这些个顶个好的闺女。
晚餐特丰盛,不仅有青红辣椒炒奶浆菇,还有口味蛇、姜辣蛇、宝塔黄鳝、长豆角和鲫鱼汤。
没错儿,主打一个本土野菜风味。
这黄鳝还是昨晚他大姐夫邹树声送过来的。如今他已经学木匠出师了,由于手艺还行,加上为人勤奋肯干,名气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几个村落每逢谁家谁要木匠时,倒是能想起他,如今活根本做不完。
李恒夹了一块姜辣蛇到余老师碗里,“老师,你尝尝。”
余淑恒盯着碗中蛇肉,筷子动了动,又动了动,似乎没那勇气。
李恒笑笑,夹一块蛇肉放嘴里,亲自示范给她看,吃完还不忘说:“很香。”
在一桌人的注意下,余淑恒这回没再犹豫,鼓起勇气吃了一口,顿了顿,尔后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她糯糯地说:“比我想象中的味道还好。”
听余老师这么讲,桌上的氛围瞬间变好,加上缺心眼一桌5人就着烧酒,吃得不亦乐乎。
对于餐桌上满崽和余老师夹菜互动,心里有数的田润娥和李建国假装没看到,没去挑破。
至于张志勇,嘿!没看到人家绰号缺心眼吗?名字能叫错,绰号有取错的吗?由于余淑恒是大学老师,这二货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多想好吧。
而且在这货的认知中,只要是美女,恒大爷都和对方处的不错,属于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晚餐缺心眼叫叫嚷嚷喝了一大菜碗烧酒,起码半斤以上,同预料中的一样,这货喝完就醉,醉了就倒。还是李恒亲自背着送回去的。
余淑恒陪同出来散步,多问一句:“张志勇有心事?”
李恒叹口气:“他心上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余淑恒错愕,脑筋一时没转过来。
李恒换一种说辞:“他心上人嫁给了别人。”
余淑恒瞥眼脑袋耷拉的张志勇:“你是说,他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李恒点点头:“这样说,貌似也对。”
听闻,余淑恒第一次认真打量一番缺心眼,“也是你们村人?”
李恒朝张家隔壁呶呶嘴:“他邻居,喏,就是那个显怀的孕妇。”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余淑恒看到了一个长相很一般的女人,对方只是个子比一般农村女人高了点,精气神也不错,其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看到刘春华,活了26年的余老师才真正明悟了一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余淑恒打趣:“你们俩在这个地方倒是臭味相投?”
李恒不解:“哪个地方?”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说:“陈子衿不也是你的邻居?”
李恒:“.”
他幽幽地回怼一句:“唉,老师,我们也是邻居。”
余淑恒怔住,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小男生似乎很喜欢吃窝边草。
把张志勇送回家,李恒带着余老师在马路上慢慢悠悠散步。
关于余老师的小道消息,反正昨晚整个上湾村就已经传遍了,他犯不着有什么忌讳,大大方方的没有遮掩,十分敞亮。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何况还是书香气息满分的女人,何况还是礼仪神态如此高贵典雅的女人,一路上两人走到哪,哪里的农家门口和走廊上就站满了人,大家都跟看西洋景似的,好奇地打量着余淑恒。
每到一处都有人交头接耳,在背后窃窃私语:
“葛个女的好有味噻,小镇上那肖书记的女儿最多也就葛样咯。”
“我更喜好介一款,风情万种赛,石门站那卖混沌的跟葛个一比,啥子都不是。”
“呸!风情万种,风情万种也是你这癞蛤蟆能说叨嗨?听嗯港,人家来自沪市大地方哦。”
“人是李恒大学老师。”
“一个堂堂大学老师,为啥子会和李恒来窝哩介种鸟不拉屎的乡下哟,两个嗯不会系有一腿吧?”
“葛样的话,你哈系少嚼舌根好。人李恒和陈家大女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对喽,弄这话要是传出去,会来惹来大麻烦嘞,后果负嗯起。”
“对咯对咯,我赞成老周的话,葛个女的是开轿车回来的,听书记港,那车死贵死贵,还有保镖叻,泥哩晓得啥子叫保镖么噻?怕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嗬。”
听到断断续续有议论声传来,李恒笑道:“老师,你很受欢迎。”
余淑恒压低声音好奇问:“他们在说什么?”
李恒道:“说你很美。”
余淑恒神秘地看一眼,半晌目视前方问:“那你觉得老师美不美?”
“美!”李恒真心实意夸赞。
散步路过村大队部时,李恒看到了正在门槛边洗小白菜的妇女主任和刘娟母女俩。
妇女主任显然已经听说过余淑恒了,抬头看了好会才用方言开玩笑:“李恒,嗯系要换对象?”
李恒摆手,“婶子,这是我老师。”
说着,他转向旁边正在偷瞄自己和余老师的刘娟,“妹子,要看就光明正大看噻,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此话一出,刘娟面色比猴子屁股还红,低个头,手足无措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女儿忒不争气,妇女主任出言:“李恒,如今你可是家喻户晓的大作家啊,就不要拿她开涮了,当初免费送你,你又不要。再这样下去,娟子名声坏了就嫁不掉了咯。”
李恒乐呵呵地笑,不接这茬。
见他停下脚步和妇女主任聊天,余淑恒站在一边很有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扫眼刘娟,她的评价是这小丫头太过青涩,和他身边那些女人比,差得太远,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十来分钟后,李恒和余老师走了。
目送背影离去,妇女主任一改刚才和蔼可亲的态度,挖苦女儿:“要看就正儿八经看,畏畏缩缩干什么?丢不丢人?你这幅鬼样子,人家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别看刘娟在李恒面前胆小如鼠,可在亲妈面前,那也是个犟巴,顿时还击:“什么鬼样子?还不是你生出来的种?有女必有其母。”
妇女主任指指她:“没看人家是大作家了吗?你也是去过邵市这种大地方的,有没有见过比这美女老师更漂亮的女人?反正我是没见过。要我是你啊,就努力读书,考个名牌大学,不要成天去幻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刘娟不爽:“什么叫癞蛤蟆吃天鹅肉,你给我解释清楚。”
“这要解释?人家李恒就比你大2岁,人家是作家,人家是音乐家,人家在名牌大学读书,你马上高三了,在邵市一中还没进前50名,这不是癞蛤蟆是什么?别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日记本里写的什么.”妇女主任恨铁不成钢,絮絮叨叨。
听到妈妈偷看自己日记本,刘娟顿时火冒三丈,叉腰怒斥:“是!我是比不过李恒。可人家李恒父母都是大学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呢,你和我爸是什么?是土农民,你们天生就没读书的基因,凭什么拿我去跟人家比?”
妇女主任嘴巴张了张,被怼得哑口无言,还是提第一次被女儿如此奚落,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可半天都没找出反驳之词。
离开村大队部,余淑恒抬起右手腕看看时间:“今晚有什么活动?”
李恒问:“老师还想出去?”
余淑恒眼睛泛出一丝期待。
李恒道:“去夹黄鳝泥鳅?还是去捉青蛙?”
余淑恒想了想,“青蛙吧。”
“行。”
李恒应声下来,回家换上套鞋后,拿上手电筒和尿素袋就带来着老师出发了。
“老师,你拿尿素袋,跟在我后面。”走了200来米,两人来到了一出水塘边,他把尿素袋递给她。
“好。”余淑恒左手也拿一手电筒,右手接过尿素袋。
分工明确后,李恒开始用手电筒四处找,没一会儿就在一绿油油的草丛中发现一只大青蛙,粗粗一扫,足有2两重。
用强光照射青蛙眼睛,它就不动了,李恒悄声走过去,瞄准时间右手罩住青蛙,然后抓起放入尿素袋。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低头瞅着青蛙在袋子里活蹦乱跳,余淑恒赶忙把袋口用手捏紧,问:“青蛙都这么好捉?”
“待会你试试。”李恒道。
余淑恒跃跃欲试。
这年头没有农药残害,生态环境极佳,池塘边的各种蛙类几乎打堆摞了,青的、黄的、还有土色的,以及癞蛤蟆,统统都有。不过他更倾向于青蛙和黄色的。
呃,黄色的用普通话他不知道叫什么?方言叫树蛙,长不大,是唯一不用剥皮就能吃的蛙类。据说营养价值极高,不过价格也很贵,在市场上是普通青蛙的3倍左右。
有水有遮掩物的地方,差不多三步一只,五步两只,偶尔一个地方会有两三只,凡是碰到这种,李恒都是抓大放小,挑最大的抓。没办法嘛,只能抓到一只,其余的被惊吓到肯定会跑,那就利益最大化喽。
没一会儿,李恒就抓累了,抓了起码3斤半。
他转身对余淑恒说:“老师,我来拿袋子,你走前面吧,咱们再抓一会就回去了。”
余淑恒颔首,越过他走前头,开始了她的首次野外秀。
结果还不错,比预想中的要好,碰到10只青蛙她也能抓到个七八只,每抓一只,她都有种成就感,而每每跑得一只大的,她就会小小叹口气,然后重整旗鼓继续往前。
抓着抓着,塑料袋越来越沉,里面活蹦乱跳怡然成了另一个世界,李恒掂了掂袋子,重量估摸着来到了5斤左右。
又是一只到手,从池塘边换到河边、再换到另一处池塘边,余淑恒弯腰就有收获。
只是这回她还没得及高兴,起身就被前方的“鬼影”惊吓一跳,就那么一瞬,全身发冷,灵魂仿佛出窍了一般。
李恒时时刻刻有留意她的举动,主要是防止遇到毒蛇伤害她,所以注意力一直比较集中,见她突然吓得惊慌失色,他一个箭步过去把她搂抱住,把她抱到自己身后,然后才用手电筒照射前方。
卧槽!
李恒也被前面的场景吓到了,前面那口塘浮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在黑黑的夜色里,端得甚是恐怖!
“她死了吗?”余老师声音有点冷,还有点抖。
李恒声音同样有点抖:“在鱼塘中央,都浮起来了,能不死么?”
没得说,李恒转身抓住余老师的手就往回跑,一口气跑到大路上,他才开始大声喊人:“出事了!出事了!段立国,你们鱼塘里死了个人!”
前面连排有4口鱼塘,两人刚刚才抓到第一口鱼塘,尸体在第二个池塘。
附近人多,好多都在田里抓黄鳝泥鳅,听他这么一哟喝,登时纷纷赶了过来。
众人往前一看,嚯!不是稻草人,果然死了个人。
而且死者不是别个,正是段立国妻子,差不多35、36岁的样子。根据邻居说,好像是男的赌博输了钱,把家里两头牛输掉了,死者气不过就和段立国闹,结果嘛被狠狠揍了一顿,她一时想不开,就先喝农药后跳到了鱼塘里。
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尸体,一身酒气的段立国傻眼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不论赶来的亲戚和女方娘家人怎么骂怎么打,都不开口,也不还手,由着被打。直到警察来了,段立国才踉跄起身跟着走了。
回到家,田润娥一脸关心问:“余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请个道师来给你收收惊?”
“没事。”余老师勉励笑了笑,显然被吓得不轻,现在还没回魂。
李建国拉了拉妻子袖子,夫妻俩对视一眼,出门去了。
半个小时后,隔壁村最有名的道师来到了老李家,给李恒和余淑恒双双收了一个“惊”。
仪式比较复杂,杀鸡淋血,画符跳大神,敲锣打鼓念经,跨香火盆,忙碌了快3小时才结束。
最后,道师把一碗装有符箓灰烬的神仙水递给李恒和余淑恒:“你们把它喝下去。”
看到水里的纸灰,余淑恒哪敢喝?一时僵在那,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见状,李恒接过碗,一骨碌喝了半碗,随后把碗塞到余老师手里:“老师,不干不净,喝了没病,闭着眼睛喝。”
有他打样,余淑恒也不想在田润娥和李建国夫妻俩这里留下不好印象,心一横,当真接过碗喝了起来,一口喝干。
喝完,道师手持铃铛又在两人额头处晃了晃,念了会经,最后给他们一人一个三角符,嘱咐放到衣兜里,7天不能离身。
到此,“收惊”算是结束了。
田润娥递过一个大红包,道师摸摸,很满意地寒暄一番,告辞走了。
等人一走,李恒瞧瞧手表,12:43
他开口道:“老爸、老妈,我和余老师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满崽,晚上你别睡太沉,要照顾好余老师。”田润娥嘱咐。
“诶,晓得个。”李恒应声,然后带着余老师上了二楼。
望着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田润娥转身看了看丈夫,小声嘀咕:“也是运道不好,两人出门遇到这种事。”
“这谁能预知,希望不要给余老师留下心理阴影才好。”他们倒不怎么担心儿子,在农村,这种事不说年年有吧,隔山差五也总会出一个。
喝农药死的、吊死的、放火自焚的、晚上投河的,什么样的都见过。说到底就两个原因,一个是穷,另一个是感情不和。
这年代对于思想未完全开放的乡下人来讲,离婚是一件大丑闻,很少有人会离婚,哪怕是家暴、哪怕是出轨、哪怕是穷,都咬咬牙坚持。要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会出现今晚这种极端案例。
李恒有些自责,其实这件事前生他有听过,只是时间隔得太远,加之农村这种事时有发生,他一时没想起来,没想到这个时间节点的事。
上到二楼。
这回不用余老师暗示,出于担心,他自发跟着进了同一间卧室。
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余淑恒清雅一笑,坐在床边说:“不用太过担心,老师见过尸体的。”
李恒把门关上,“太平间?”
“嗯,不止太平间,还曾亲眼目睹过几个长辈咽气的场景,那时爸爸带着我们守孝。”余淑恒回忆说。
听闻,李恒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随即身子一倒,倒在了席子上。
看了会地上的他,余淑恒忽地问:“今天你在山上采摘蘑菇哼的小调叫什么?”
李恒道:“叫《山歌好比春江水》,这是刘三姐里面的,老师没听过?”
“有听过,记不得名字,你会唱全?”她问。
李恒点头。
闻言,余淑恒找出睡衣去隔壁房间换好回来,拉熄灯电灯躺床上说:“唱一遍完整的听。”
李恒有些不确定,“大晚上的唱?”
余淑恒说:“你小点声。”
李恒想了想,没拒绝,清清嗓子过后,黑暗中传来了歌声:
唱山歌嘞
这边唱来,那边和
哦那边和
仅仅前面两句,余淑恒就找到了在山上听他唱歌的感觉,灵魂十分静谧,她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幻想出一个世界:里面有山和水,里面有百繁盛的春天,有一艘渔舟,他在船头唱山歌,而自己则在船尾看着他.
歌声依旧:
山歌好比春江水,嘞嘞嘞
不怕滩险,弯又多
噢弯又多
听他唱完,沉浸在歌声余韵中的余淑恒心神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房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过去好一会,余淑恒的声音在黑夜中打破沉寂,糯糯地说:“你上来。”
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偏头望向床铺。
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看得很认真。
又过去小半天,她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些困,却睡不着。”
她声儿不大,如同蚊子般嗡嗡,可李恒却听明白了,也能理解这种“明明很困、却就是睡不着”的情形。
因为他有过,还不止一次。
李恒清楚,今晚的尸体事件还是对余老师造成了冲击。
迟疑片刻后,他爬起来,走到床沿,然后摸索着躺了下去。
并排躺着,一开始两人规规矩矩,谁也没越界,明知道对方就在一手之间的距离内,可仿若隔着天涯海角,没敢踏出违线的一步。
如此僵持了大概20分钟左右后,李恒正打算翻个身子时,左手忽地被一只手覆盖住了,随后她的手指弯曲,紧紧跟他手指扣在了一起。
这一幕似曾相识,如同昨夜重演。
唯一不同的是,昨晚两人在地上,今天换到了床上。
昨晚她做了解释,今晚她不言不语,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了前次的经验,有了山谷中的涟漪,李恒没抗拒,没排斥,却也没有趁人之危。
不过他到底是一个男人啊,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身边躺着这样一个大美人,还是书香气质溢满的大学老师,不论是她的美妙身体,抑或是她的禁忌身份,都给他带来一种强烈的精神刺激。
此时此刻,李恒无疑在遭受着严峻的挑战和折磨。
这不,随着时间流逝,屋内的呼吸声日渐变得沉重,某一瞬,他猛地翻过身子,右手一拉,就把她拉到了怀里,紧紧搂住了她。
面对突如其来的野蛮动作,余淑恒好似看到了他眼睛中的野性和强烈欲望,她身子变得僵硬,不折不弯,就那样直条条躺在他怀中。
察觉到屋中的浓郁暧昧氛围和微妙的平衡关系,余老师这次没有任何动作,没说话,没伸手阻拦他,也没蛊惑他。
静静地听着他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听着他的心跳在狂飙,余淑恒整个人出奇的宁静,甚至到得后来缓缓闭上了眼睛,用感官去体验一切。
同时猜测他,接下来会做出哪些举动?
同预料中的一样,当时间再次过去十来分钟后,自己的睡衣腰带终是被拉开了,一只手钻了进来,慢慢覆盖在小腹位置,然后一动不动,似乎他在极力挣扎,似乎也在试探她的反应。
她对此没任何反应,依旧保持镇静,没推开他,也没引导他。
等了会,那只手迎面而上,没过多久,余淑恒再也无法维系平静,细长的眼睫毛颤抖不止,平放着的双手紧紧抓握住薄薄被褥,红唇微张,脑袋后仰,双腿绷紧拉伸,整个人都好像长高了一截。
又过去一会,余淑恒突然静止下来。
那只手离开了,身侧的男人也躺了回去,跟她并肩躺在席子上。
若不是他的浓重呼吸声仍在,她都以为他被人抓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许久后,身侧的呼吸声慢慢缓和了下来,余淑恒的眼睫毛不再有异样,睁开了眼睛。
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她摸黑把乱了的睡衣腰带重新系好,轻启朱唇:“睡了?”
李恒没做声。
她说:“刚才,我以为你想好了。”
想好了什么?
想好了要她,想好了跟她结婚。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她才默许了他的一切行动。
她的声音无喜无悲,李恒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揣测不出她的心思,仍旧没吭声。
两次说话,小男生两次没回复,余淑恒右手伸出,重新抓住他的左手,安抚说:“不要有任何压力,老师会当这一切没发生过,睡吧。”
说完,她的手抽离开来,翻个身子面对墙壁,努力调整好心态后,她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李恒却失眠了。
仰头望着天板,他发呆了好久好久,最后以大毅力离开了床,回到了地板上。
余老师既然睡了过去,应是不会怕了,这样思绪着,李恒尽量想一些其他的事来分散注意力。
比如《白鹿原》收尾两章该怎么写?该怎么尽善尽美?
比如李望在京城怎么样了?大青衣帮忙了没?过去这么多天,是好是坏都有结果了吧?
宋妤回了洞庭湖,得写一封信给她才行。
有点想子衿了,唉,可惜,她在信中说,暑假本想回来的,但家里有事走不开,是不是钟岚搞的鬼?算了,不论怎么样,8月份得去一趟京城。
他的思绪越想越开,越来越散,等到深夜时分,余老师对他的诱惑力被成功压制住后,他趁机也合上了眼睛。
一夜过去。
日次,当太阳照进窗户晒屁股时,李恒就被河对面的鞭炮声吵醒了,说来都巧,同一个生产队,一个摆寿酒,另一个则做白事。
问题是红事白事还隔着不远,还在一个院子里,想想都膈应啊。
待了会,待到意识清明,他转头往床铺一瞧,没有意外,空空如也。
和昨天一样,余老师早起床了。
望着这张床,想着自己昨晚做过的事,他脑袋又变得晕晕乎乎了,不晓得是怎么离开的卧室?
下到一楼,他一眼就看到了缺心眼,这货正在灶膛烧火,李建国则在炒菜。
李恒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早个屁哟!老夫子调闹钟爬起来蹭饭,没想到你们家的菜还没下锅,我都快饿死了。”昨天和余老师同桌吃过一次饭后,缺心眼又有勇气过来蹭饭了,主打一个脸皮厚。
李恒还没说话,李建国倒是被逗笑了,吩咐,“志勇,火小一点。”
张志勇听话地用铁钳退出来一根燃烧的木材,插入灰烬中。
李恒洗漱一番,然后问:“余老师人呢?”
李建国说:“和你妈去了你大姐家。”
听闻,李恒没再问,也出门去了大姐家。
姐夫邹树声不在家,做工去了。就大姐和她婆婆在家带孩子。
李恒进屋的时候,余老师正蹲在地上逗孩子,田润娥在边上和亲家母拉家常,大姐在缝衣服扣子。
看他出现,亲家母连忙起身搬一个凳子过来,接着倒了一杯茶水给他,热情问:“小恒怎么没多睡?”
都早上8点多了,还睡个鸡儿啊睡,人家勤奋的都已经起来干4个小时活了,李恒道声谢谢,接过茶水说:“过来看看你们。”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边和余老师逗男孩玩,一边搭嘴聊天。
他问:“老师喜欢孩子?”
“还好。”其实她以前不喜欢小孩的,不过今天看到这个小男孩,出奇地没有逆反心理,于是多逗了会。
大姐嘴比较笨,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李恒往往和她聊10来分钟就没话题了,前生是,今生还是,他有时候郁闷在想,要不是有血脉亲情,估计两人不会有太多来往。
但他知道,大姐心存善良,你发达的时候往往会忽视她,可当你遭难时,她的存在感会比谁都强。人嘛,这一辈子可做的选择很多,但唯独不能选择父母和兄弟姐妹,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
这也是李恒很有耐心地陪大姐继续有一叨没一叨磕碰说谈的缘由所在。
半个小时后,缺心眼来喊吃饭了。
李恒留了1000块钱给大姐,于他身家来说,这点钱不多。但在2块钱一天工资的农村,这算得上一笔巨款。
大姐死活不要,临了还是亲妈田润娥拍板,才收进兜里。
大姐一脸地不好意思,“弟啊,我什么忙都没帮到你,也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给你,你却给我这么多钱,我、我谢谢你了。”
李恒拍了拍她手臂:“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要说这些,我一年难得回来一次,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外甥,多买点营养给他。”
“晓得个,晓得个。”大姐说着,跑去外面水田里捉了一只鸭一只鹅回来,说是要他杀给余老师吃。
李恒这回没客套,把大鹅丢给缺心眼,自己则提着一只鸭子悠哉悠哉回了家。
临走前,余老师封了一个红包给大姐儿子,这又惹得大姐和她婆婆一阵谢。
余淑恒哪见过农村这拉扯阵仗啊?最后还是田润娥解围才松了口气。
离开大姐家,李恒小声道:“老师你远来是客,其实没必要封红包的。”
余淑恒微笑着没作答。
李恒关心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余淑恒意味深长看他眼,清雅说:“挺好。”
挺好是多好?一觉睡到天亮吗?
还有,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李恒被瞧得心里直打鼓。
早餐过后,李恒躲到书房写了3封信,分别写给宋妤、子衿和杨应文。
这两天与他形影不离的余老师仿若猜到了他在给谁写信一样,识趣地没进来打扰,而是在二楼阳台上乘凉看书。
信件写好后,李恒麻利地从包里拿出三个黄褐色信封,并一一贴上邮票。他平素来往信件太多,这些都是习惯性备用好的。
给老抹布写信,主要是告诉她,8月份他要来京城一趟,到时候一起聚聚,谈谈关于创办“新东方”的事。
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李恒把信收进衣兜,随后偷偷下楼找到正在帮着杀鹅的缺心眼:“老勇,帮我个忙。”
“啥子忙?恒大爷你说。”张志勇忒爽快。
李恒把三封信递过去:“保密。”
“窝滴,明白!打抢的不要不要!”缺心眼贼眉鼠眼地给他敬个军礼,然后速度把信藏到衣服下面,转身回了家。
没多会,一辆许久未开动的手扶拖拉机冒着黑烟,在马路上咔咔咔了起来。
李恒无语,“你骑自行车不是更快些?”
缺心眼歪歪嘴:“你懂个锤子哦,自行车下去快,回来都是坡,老夫子还得费力推它,这玩意不是更攒劲。”
接着这货好死不死问,“你去不去镇上?”
李恒摇头。
没想到这时余老师出现在他身后,替他答应下来,“老师还没去过农村集市,一起去看看。”
李恒道:“昨天赶集,今天不赶集。”
拔鹅毛的田润娥听到了,搭茬:“今天隔壁镇赶集,你可以带余老师去散散心,反正离着不远,赶回来吃晚饭就成。”
李恒:“.”
要是可以给亲妈翻白眼,他一定要翻几十上百个过去。
他为什么不去镇上?
因为腹黑媳妇在镇上啊,这一去余老师和肖涵撞上了怎么办?
缺心眼这二货真是欠抽啊,老子为什么偷偷给你信?咋就没点眼力见呢。
要是下次可以,他一定不再叫他缺心眼了。
真他妈的太缺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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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07章 ,腹黑自喻,喻人(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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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余老师先一步上了手扶拖拉机。
李恒没法,只得跟上。
坐稳后,他提醒道:“老师,这种农用车比较颠簸,要不开你的奔驰?”
没想到余淑恒拒绝了,“不用,这个挺好。”
她的想法很简单,奔驰车坐腻了,更想接地气去体验一种全新的出行方式,空气清新,还能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欣赏沿途的美景。
知晓这老师是一个主意很正的人,李恒劝一句后就不再劝,反而和缺心眼聊起了天。
他问:“半小时前,我好像看到了你爸,没看清人,只看到个背影,是不是他?”
张志勇撇撇嘴:“嘿!别跟老夫子提那贱人。妈妈的!那傻鸟只把家当客栈,回来一趟就跑了,爷奶喊他吃饭都不吃,匆匆忙忙像赶去投胎一样。”
余淑恒瞥眼张志勇,忍俊不禁。
她长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极品,张口闭口脏话,谁都不放在眼里,貌似对李恒还是最尊敬的了。
10里路,拖拉机硬是跑了25分钟才到,也真真是够慢的了。
不过才到石门站,三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就发现一堆人围聚在钱跃进馄饨店门口,人群大喊大叫纷纷起哄,里边似乎有人在打架。
瞄到不远处停放有一辆新买的本田摩托车,张志勇顿时大声咋呼:“我操!那傻鸟不是说要急着回邵市公司?怎么摩托车在这?”
李恒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摩托车,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时,人群中着急慌忙跑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不正是张志勇他爸爸和馄饨店老板娘么?
张志勇他爸爸眼疾手快掏出钥匙发动摩托车。老板娘也不含糊,一屁股坐了上去。
当摩托车刚刚开动之际,老板娘的老公就手拿一把菜刀冲了出来,怒砍!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菜刀就砍到了混沌店老板娘。
在一阵轰鸣声中,摩托车飞出去了,留下一男人手持菜刀在后面撒腿狂追。
李恒和余淑恒都看懵了!
周边人跟着看懵了!
醒悟过来后,张志勇破口大骂:“贱人!那贱人肯定又去玩女人了,还被活捉了!妈的!怎么这都逃掉了?怎么不被砍死叻!”
李恒:“.”
余淑恒:“.”
李恒踢这二货一脚:“你快躲起来,人家没追到你爸,转头说不定就把气撒你头上。”
“卧槽!真是噢,老夫子可是大学生,可不想替那贱人挨刀。”说着,张志勇也顾不得拖拉机了,一溜烟钻进了人群中。
临走前,缺心眼还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他去邮局,寄信去。
人群依旧热闹。
不!婆娘跟着奸夫跑了,这可是一出了不得的大戏码啊!吃瓜群众激动不已,奔走相告,现场一片沸腾,比之前的打架场景更热闹。
李恒看得低声叹口气。
余淑恒问:“为什么叹气?”
李恒望眼馄饨店招牌,“以后小镇上再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馄饨了,能不遗憾么。”
余淑恒前天在这里吃过馄饨,那味道确实一绝,过了会又问:“张志勇他爸爸很心?”
“嗯,他爸爸心是出了名的。”李恒道。
“哦。”
余淑恒哦一声,饶有意味地问:“那相比你如何?”
瞧这话问的,李恒额头冒汗,才察觉到自己一时大意掉入陷阱了。
他翻个白眼,强装镇定说:“我和他不一样。”
“都是心,哪里不一样?”余淑恒好奇。
李恒伸出两个指头:“一,缺心眼他爸爸喜欢找寡妇和人妻。二,他爸爸找女人要么靠嘴哄,要么用钱砸。多数是用钱砸。”
余淑恒嘲弄问:“那你呢?”
李恒再次翻个白眼,“我都是被女人追,除了宋妤。”
他这说得是大实话,前世今生,这么多女人里面,他就追过宋妤一人。
这话刚说完,他就感觉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许多,大夏天有种凉飕飕的寒意。
李恒扭头一瞧,发现余老师看起来面色平静,但又恢复到了冰冷气息。
得咧,这是无形中得罪人了呢。
大概过去20分钟,眼前的闹剧消散了,常年累月开着的混沌店大白天关了门,等到老板娘丈夫怒气冲冲走人后,缺心眼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余淑恒对缺心眼说:“信寄完了,我们就走吧。”
张志勇摸摸头,装傻充愣,“老师,啥子信嘞?”
余淑恒扫眼李某人,和煦笑笑没出声。
在人前,她给足了李恒面子,很好地掩饰了冰山一面。
对于信的事情,李恒假装没看到没听到,吩咐道:“老勇,出发吧,我们去隔壁镇逛逛。”
“要得要得!走起哟!”父亲偷人被抓,缺心眼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相反,整个人显得精神亢奋,还唱起了朝拜南岳菩萨时念经文的腔调。
隔壁金石镇离着稍微有点远,大概20多里路,夏天的农村集市没有冬天热闹,街道两边满是小贩摊位,这些摊位大多是地上铺一个尿素袋,然后把要卖的东西摆上面,非常简陋,东西品相不一,显得很杂。
见余老师逛得津津有味,李恒带她相继去了农贸市场、农机站等人多的地点。
尤其是在农贸市场一角,她在一蘑菇摊位守了半天,结果人家一毛都没卖出去,弄起摊贩时不时瞅眼余老师,心道这女的这么端庄漂亮,咋就她一来我的蘑菇就卖不出去了?
摊位老板感觉背时,可看到李恒和缺心眼在旁边,又不敢赶人。
李恒拉了拉余老师衣袖,“老师,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等会要回去了。”
余淑恒颔首,跟着离开了农贸市场。
说来也怪,她一走,摊位就来了客人,摊位老板都快感动得哭了。
李恒问她:“你怎么在那守了那么久?”
余淑恒说:“当时走累了,想休息下。刚好看到摊位上有我们昨天采摘的奶浆菇,就好奇一天可以卖多少钱?”
李恒无语,理由如此强大,他一时竟然无法反驳。毕竟这位是城里小姐啊,城里小姐对乡下的事物感到新奇不是再正常不过嘛。
挑一个干净的店子吃了一碗面条,随后三人乘坐拖拉机往回赶。
回到前镇时,他想了想,对张志勇说:“老勇,停一下,我有点事要办。”
缺心眼龇牙咧嘴喊:“我靠!老夫子就晓得你肯定要我停车的,你是想去找肖涵吧哈,回来这么久没去找她,小心你的脑壳哟!”
看着这个二货,李恒嘴角抽搐,恨不得一指头摁死他。
他忍不住仰天长叹:奶奶个熊的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老子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傻屌啊?
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余淑恒忍着笑,率先下车说:“肖家在镇中那边吧,老师跟你过去,正好看看你读初中的学校长什么样?”
李恒老不情愿了,道:“老师,你不是说脚走累了么?要不你到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余淑恒对此充耳不闻。
没撤,李恒只得抄小路往镇政府赶,只寄希望她真的仅仅想去镇中看看。
可问题是,自己和肖涵平时约会的地点也在镇中的小树林啊。
不过想到两人约定的时间是上午10点左右,现在都下午4点多了,他又释然了。
十来分钟后,三人来到了镇政府门口附近。
李恒四处张望一番,原地没动。
见状,余淑恒横过马路,进了对面镇中。
李恒看向张志勇:“老勇,你要当电灯泡?”
缺心眼顿时骂骂咧咧跟着去了镇中。
碍事的人一走,李恒看眼时间,4:32,然后找一家杂货铺开始打肖家电话。
结果没打通。
打第二个电话,还是一样没通。
连着打三个,都偃旗息鼓。
难道不在家吗?
李恒思绪着,犹豫片刻后,他改变思路,直直地朝镇政府门口走去。
几天前他都在沪市医科大学露过面了,也被魏诗曼撞见了,自称和肖涵是好朋友了,那现在直接上门找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有理由了吧
“唷!你是李恒?是那位大作家。你来找谁,是来找书记的女儿么咯?”门卫大爷一眼认出了他,态度较之上回直接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主动打开门,面上还堆满了老迈笑容,就是口齿有点啰嗦。
记得上回,嚯!人家是把他当盗贼一样防范的,语气要多差有多差,就差没动手赶人了。
两世为人,李恒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那么计较,笑着点下头就准备往里走。
不过才走出两三步,他就停住了脚步。
你猜他看到了谁?
他仰头一眼就看到了位于窗户边的肖涵,当他的目光投射过去时,后者可怜兮兮地,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这腹黑媳妇儿在家啊,故意不接电话?
难道余老师去上湾村的事情已经传到她耳朵中了?
回顾上辈子的相处,这媳妇性格多变,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是他一直琢磨不透的存在。
李恒招了招手,张嘴无形喊:“媳妇,下来。”
肖涵躲在窗帘后面望着他,不为所动。
李恒再次招了招手,她依然没反应。
没招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往楼道口走去,不管魏诗曼在不在家,这门他今天敲定了。
不敲不行啊,已经回来一天多了,昨儿忙得没第一时间来找她,就已经理亏了,今天怎么也得跟她说会体己话。
要不然他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眼见他穿过大院篮球场,眼见他进了楼道,肖涵这下子不淡定了,虽说她故意刁难honey,可妈妈说不定就随时回来了呢。
若是让二婚男找上门,魏诗曼大人也许表面笑语晏晏,但内心肯定得疯掉。
前些日子在沪市医科大见面可以说事出有因。
而今天如果再找上门来,还能说是巧合吗?天底下哪有这样好骗的傻子嘛?
思及此,肖涵快速离开卧室,打开门向客厅走去。
此时的客厅中有两女在沙发上,肖晴和肖凤。后者昨天赶集过来的,已经在肖家住了一晚上。
看到妹妹换鞋要出门,肖晴问:“你去哪?”
肖涵回答:“有点事。”
肖晴瞧眼墙壁上的挂钟,又扫眼厨房中正在忙碌的肖海,她走过来小声祝福:“约会别太晚,今天妈妈生日,你5点之前要赶回来。”
按照往常情况来看,魏诗曼一般会在5点钟左右到家,所以她提醒妹妹。
肖涵面色有些拧巴,但也知道根本瞒不过姐姐,刚才她好端端地把电话线拔掉,估计就已经让大姐生疑了。而现在不顾好友在家、独自离开,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没错儿,刚才她站在窗户边把外面李恒、余淑恒和缺心眼三人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见自己男人走向杂货铺时,她就猜到了会打电话过来,于是提前拔掉了电话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拔掉?明明很想见他,可就是有些纳闷儿。
唉,honey果然是本美人的克星,为他乱了心,不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肖涵内心反思一下,随后应一声“知道了”,开门走了出去。
才关上门,就迎面撞到了李恒。
面面相视,肖涵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打招呼:“嗨!李先生,好久不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确实好久不见。”李恒说着,立在原地不动。
这回轮到肖涵急眼了,大白天的,隔墙有耳呀,您别杵着行吗?您别害我回家挨打行吗?
他要是和那陈家贵女分手了,肖涵乐意至极。
可这家伙明明脚踏两条半船呢,不是个安分的主,随身携带炸弹,说不定哪天就原地爆炸啦。
在她心中,李恒应该还没机会吃掉宋妤,所以宋妤只能算半条船。
肖涵走过来,欲要拉他走。
李恒用力矗着,她拉不动分毫。
肖涵再次伸手拉了拉,未果。
她眉眼弯弯,露出惨兮兮的表情,压低声儿道:“算媳妇求您了啦,给点面子。”
李恒看得想笑,笑了。
肖涵为了表现出夫唱妇随的一面,努力调整表情,跟着皮笑肉不笑,笑了。
李恒问:“是不是拔电话线了?”
肖涵小脑袋摇得叮当响,矢口否认:“没有。”
李恒道:“下不为例,下次还拔电话线,我就”
“您就敲门当着魏诗曼大人的面向我求婚?是不是嘛?”肖涵及时打断他的话,并连捎带拐地暗示他。
这份暗示有几分俏皮,充满了青春气息。但更多的是她内心期待。
察觉到她眼中的担忧和憧憬,李恒整个人顿时沉静下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无形中就把僵局化开了,也把一些解释不清的事情化开了。
哪些解释不清的事情?
比如余老师为什么来前镇?
比如以后对待她和陈子衿的问题。
比如以后面对其她女人的问题。
虽说未来充满了变数,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可自己男人这一态度至少能短时间内安抚她,安抚她的焦虑和担忧,安抚她的颓废和垂头丧气。
人都是肉做的,不是铜墙铁壁,当前面有陈子衿和宋妤,后面有麦穗和余淑恒这样的顶级竞争对手时,就算肖涵很自信,可难免会出现心情低落的时候,难免有心力憔悴的时候。
她把这戏称为:老虎也会打盹。
短暂的交流过后,肖涵面带祈求之色,第三次拉了拉他衣袖。
这回李恒动了,遂了她的心愿,跟着下楼梯,离开了镇政府大院。
“我们去哪?”她问。
李恒指着河那边的小矮山,感慨道:“去上面走走,初中三年我经常在上面玩耍,好多年没去了,甚是想念诶。”
“您初中可经常在上面打架。”肖涵回忆说。
“谁说不是呢。”时光一去不复返,很多事情历历在目,彷佛发生在昨日,叫他惋惜。
肖涵瞟眼对面的镇中,忽地说:“李先生,今天太热啦,我们不爬山,去小树林坐会吧。”
李恒的心一跳,瞬间明白过来,很多事情在彼此之间其实是透明化的。
想想也是,不然她怎么会拔电话线?
横穿马路,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斜对面的镇中,然后右拐,熟门熟路地往小树林行去。
说起这小树林都是泪啊,原本是自己和子衿初中约会的地方,可这腹黑媳妇偏偏选中了这里。
他偶尔会想,是不是她在故意报复子衿?
可惜,今天的小树林比较热闹,里面不仅有几个孩童在追赶嬉戏,旁边还有几个老师在站着闲聊。
显然,两人是没法去那了。
要不然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就会传到魏诗曼耳朵里去。这学校可是有好多老师和魏诗曼关系非常不错的。
肖涵左手把着右手,噘嘴,转身说:“我们去224班吧。”
224班是两人初中读书时的班级,在教学楼2楼。
他问:“你有教室钥匙?”
肖涵清清嗓子,飘一个眼神过来,脆生生说:“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就忘记了?那窗户玻璃和钢筋都是松的,能取出来。”
李恒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换新?”
肖涵甜甜一笑说:“学校穷,能用就凑合用。不像您,现在可富有了。”
李恒蹙眉,怎么总感觉这话不对劲?
怎么总感觉有股酸味呢?
怎么感觉她是在指桑骂槐?
问题是,老子也是个极其念旧情的人好吧,女人如酒,跟他越久,他就越宝贝,越珍惜。
穿过操场,来到记忆中的224班,果然有一扇玻璃窗户是能取下的,把里面的钢筋往两边扒一扒,就露出一个大洞,肖涵在他的帮助下,轻而易举钻了进去。
尔后他把玻璃窗户复原,她打开了教室后门。
从教室后门进去,门一关,李恒就伸手一把搂抱住了她。
“呀!您今天出了一身汗,臭。”肖涵见挣脱无望,于是罕见地改用言语挤兑。
李恒低头闻一闻,“哪里臭了?不香着么。”
“是嘛?什么香?女人香?那我再嗅嗅。”肖涵眼神狡黠。
李恒:“.”
她是只字不提余淑恒,却处处含沙射影啊。
这真是自己媳妇儿,别人冒充不了。
四目相视,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良久,这几天被余老师馋坏了的他忍不住低头想吻她。
但被肖涵躲开了。
这是两人明确建立恋爱关系后的头一次。
李恒看着她。
她偏头望向别处,不跟他对视,可怜巴巴地说:“李先生,昨晚我做了个梦。”
李恒问:“什么梦?”
肖涵说:“梦到我们的银杏树死了。”
“啊?它怎么会死?在学校我可是天天浇水的。”李恒感觉她这梦说不定就应验了,但不好嘴上讲出来。
实在是,他对种树完全没经验哎,不晓得银杏树叶子枯萎是怎么一回事?
肖涵低沉说:“您知道它在梦里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李恒好奇问。
肖涵抿了抿嘴:“它不懂隐忍,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锋芒毕露被仇家群殴至死的哎。”
李恒眼皮连着跳了十多下,凑头过去,试图看清她说这话时的表情。
肖涵哪里不知道他心思,登时又偏过头几分,不让他得逞。
李恒问:“它就是一棵树,种在院子里,哪来的仇家?”
肖涵叹气:“大自然中,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它怎么没仇家呀,左边的丛,旁边的草,对面的乌桕,无时无刻都在跟它争抢阳光雨露,它在庐山村初来乍到,现在又没人照顾,我真的很担心它啦。”
左边的?27号小楼院子里确实有月季和茶。
对面余老师院子里也真的有两颗乌桕,春秋季节叶片色彩红颜夺目,十分美观。
至于草?银杏树旁边布满了草皮,的确如此。
可他听得怪异,真的不是指周诗禾、余老师和麦穗吗?
其实他还真猜对了。
在肖涵心里:周诗禾貌美如,长相和气质让她忌惮,每次看到对方都会产生莫大的危机感。
麦穗似草,是因为麦穗和李恒的好朋友定位很容易让人忽视其危险程度,但殊不知草有一种特性,那就是极其有耐性和生命力。
正如诗句中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麦穗无形中最致命。
而余淑恒对肖涵来讲,恰如参天大树乌桕,对方树干粗枝叶繁盛,还被誉为“红叶之树”非常好看,具有园艺价值,哪一方面都让银杏树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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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08章 ,婚嫁(求订阅!)
第408章 ,婚嫁(求订阅!)
李恒沉默小半天道:“过阵子我要回沪市,树死没死很快就知道了。”
肖涵疑惑:“暑假回沪市?”
他当即把安踏鞋业的成立过程和李望在京城的事情讲了讲,至于纯音乐编曲的事情却自动忽视掉。
没办法啊,不是他不坦诚,而是前面腹黑媳妇还含沙射影过余老师和周诗禾,语气中充满了警戒和担忧。他现在要是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焦虑感。
权衡一番,还是不说为妙。
李恒讲:“奥运会9月中旬开幕,时间比较紧迫,我得过去看看,顺带把《白鹿原》最后两章收尾。”
肖涵眼睛亮亮地凝望着他:“我家李先生真是干大事的嘛,我以后有福了。”
李恒乐呵呵笑了出来,再次抱紧她。
肖涵这次没那么抗拒了,面对面脆生生问,“若是银杏树同梦里一样,死了呢?”
李恒肃穆表示:“要是真死了,咱们明年春天再栽种一颗,到时候我会找个有经验的人学习如何培育它。”
肖涵对honey的态度很满意,不过面上却风轻云淡说:“也只能如此。”
话落,她顿了顿,又说:“我明天要走了,不能在家陪您了。”
李恒错愕,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提前去京城?”
“嗯。”
肖涵嗯一声,如实相告:“昨天下午,文燕老师给我打电话来,说是临时有一个大手术要准备,得提前去京城,让我去旁观学习。”
李恒默然,“学医真是辛苦哎。”
“还好啦,您也不轻松。”说着这话的肖涵甜甜一笑,抬头看着他。
相视一会,李恒知情知趣地吻了下去。
可能是才到一起就要分开的缘故,肖涵这回比较主动,贴身靠着他,跟他有来有回吻了很长时间,偶尔的藕断丝连,笑眼相接,十分浪漫。
此时此刻,她拥抱着这个男人,好希望honey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可面对这么多竞争对手,她一时也没了过去那种傲视群雄的底气,如果只有一个宋妤,她还能应付。
要是多一个余老师,她感觉有些无力。因为对方长相气质不输她,至于余老师家世,她拐着弯向文燕教授的爸爸文校长打听过,背景让人窒息。
她非常清楚,在余老师这种具有绝对实力的情敌面前,她耍任何手段都是徒劳的。
当然,余老师并不是她最顾忌的,她最忌惮的是周诗禾,那是长相气质不输宋妤的存在,关键是人家才艺厉害,家世好,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迷人,好像没有短板。若是这样的女人将来成了情敌,她不敢想象自己的胜算还剩多少?
周诗禾会成为情敌吗?
以李先生独爱大美人的本性,她心里直打鼓。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之所以过去把宋妤当做最大的情敌,除了外貌气质外,因为宋妤是honey唯一主动追求过的女人。
相比于自己、陈子衿或者那个跟他暧昧不清的麦穗,宋妤能让他主动追求,这就是含金量!这就是面对他的最大倚仗!
主动追他,和他去主动追,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只希望,他将来不要去追求周诗禾。
如果他不去撩拔人家,也许像周诗禾那样的人,是不会和他有过多情感发生的。
思绪到这,她内心有些苦涩:过去能为自己眼光好、暗恋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超过6年之久而沾沾自喜。可现在,这个男人似乎太优秀了些,优秀到她这艘小舢板承受不住。
拥吻一会,肖涵抬起右手腕看眼时间:“已经4:51了,我得赶回去,今天妈妈46岁生日。”
这个生日他并不陌生,于是通情达理地松开了她:“好,回家替我跟岳母娘说声生日快乐。”
肖涵俏皮问:“要不您亲自去说?”
李恒眨下眼:“也不是不行,大不了挨顿骂。”
话到这,两人同时笑出了声,尔后两人默契配合,一个从教室后门出,一个从窗户出来,把窗户和门锁还原成最初的模样。
离开教室,两人刚到走廊上站稳脚跟,就隔空看到了余淑恒和缺心眼。
此时余老师正站在对面教学楼三楼,凭栏而立,也一点都不忌讳地看着李恒和肖涵。
六目相对,就这么一下,李恒已经在空气中嗅到了杀气。
他不知道余老师在对面教学楼站了多久?
是才来?还是来很久了?
是凑巧出现在对面?还是故意出现在那?
三楼对二楼,居高临下的位置,要不是他和肖涵躲在门后面亲吻,估计就是一个现场直播事故。
但,甭管是哪种情况?
他都后知后觉清晰一个点:肖涵舍弃去小矮山,要来镇中,或许就是冲着余老师来的。示威?宣誓主权?
而余老师以看他初中母校的名义跟过来,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动机吗?
余老师他不是很熟,把握不准对方的心思。
可腹黑媳妇么,应该就是自己揣摩出来的意思了。
想着想着,李恒脊背生凉,同时还有些庆幸。
庆幸对面是余老师,而不是子衿,要不然,嚯!两女搞不好会撕起来。
其实他有时候也十分不解,肖涵也好,子衿也好,面对其他人时都是谦让有礼,给人的印象特别好。可只要这两女单独见面,一保准会斗起来,水火不容,完全不顾矜持的形象。
隔空对峙一会,肖涵忽地冲余老师甜甜一笑,然后率先收回视线,离开了教学楼,离开了一中,头也不回。
李恒送到一中门口,问:“媳妇,明天几点走?”
肖涵说:“早上7点出发,您不用担心,舅舅开车送我。”
“好,到了经常给我写信,写到庐山村。”李恒嘱咐。
肖涵笑眼眯眯答应下来。
目送肖涵回到镇政府大院后,李恒回身找到了余老师和缺心眼。
望眼正对着远处山峦拍照的余老师,他悄悄问张志勇:“怎么出现在这?”
张志勇摸摸后脑勺:“我靠!你问me,me ask who?余老师去哪,是老夫子能左右的嘿?”
李恒白一眼:“少跟老子拽洋文,你们刚才看到什么?”
张志勇哈个嘴,贱嗖嗖地说:“你们躲在门后面一直没出来,我见余老师好像看了下手表。”
李恒眉毛一挑,“记时?”
“妈妈的!我哪知道,你别问老子,你去问余老师。”张志勇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李恒没好气一脚踹在这二货大腿肚上,随后往走廊尽头行去。
他喊:“老师。”
余淑恒瞥他眼,指指角落:“站过去,以夕阳为背景,我给你拍一张。”
“成。”李恒应承得爽快,按他的要求站了过去。
拍完,余老师瞅缺心眼招了招手,教这货怎么按快门后,她主动站在了李恒身边。
“咔嚓”一声。
两人规规矩矩地完成一张合照。
余淑恒要回相机,对张志勇说:“你摆个手势,给你拍一张。”
缺心眼猛地摇手,“不拍不拍,我今天出门没洗脸,头发也好久没剪了,丑死个人哈。余老师你多给恒大爷拍几张,他那脸帅气,老夫子瞅着都想捏爆他。”
余淑恒和煦笑笑,说:“志勇,你去把拖拉机开过来吧,我腿有点累,走不动了。”
“好嘞,马上就来。”张志勇没做多想,得令而去。
缺心眼一走,偌大的教学楼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余淑恒瞄他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朝楼道口走去。
李恒抬头望望天,稍后跟了上去。
下半层楼,余老师停在了楼梯拐角,这里处在高处,又是暑假,十分隐秘。
见她不走了,李恒试探问:“老师,怎么了?”
余淑恒眼帘下垂几分,稍后重新抬起头,往回走,一直走到他身边,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在她强大气场下,李恒感到莫名其妙。
对视一会,她抽冷子问:“在单独相处的情况下,你一般会怎么样对待那两个女人?”
有些话一听就懂,这两个女人当然指的是陈子衿和肖涵。
在她的认知中,这两个女人上过他的床。
李恒不敢置信,小声嘀咕:“抱?”
余淑恒微笑,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这么一个笑容,李恒心跳急速加快,没来由地,身体竟然生了巨大反应。
望着眼前这高挑的背影,李恒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最后在热血澎湃下,双手一伸,从后面搂抱住了她。
紧紧搂抱着。
稍后,他的头越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贪婪地深吸口气,闻着淡淡的女人香。
“老师。”
“别出声!”
他呢喃,她缓缓闭上眼睛下命令。
李恒果然安静下来。
许久许久,她的右手向后抬起,反手覆盖住他的右脸,胸口起伏两下说:“小男生,松开我。”
李恒没那么听话,而是把她转过身,正面搂在怀里。
一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出声。
又过去良久,她歪头亲一亲他脸蛋,清雅说:“刚才老师鬼迷心窍,离开这栋楼,就忘了它。”
时间再次流逝分把来钟,余淑恒退一步,红唇微张却欲言又止,最后转身,下楼而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再回头,身影轻盈,清亮的凉鞋在楼梯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步态十分优雅,好似刚才发生的事一点都没影响到她。
李恒原地平息一番身体异样,刚才充血的感觉终身难忘,几分钟后,他低头瞅眼,这才动身下楼,往校门口疾行。
不一会儿,他见到了杂货铺买汽水的余老师。缺心眼正在不远处的手摇拖拉机上等待。
看他过来,余淑恒像没事人样的递一瓶汽水到他身边,不言不语,用肢体动态表明一切。
“谢谢。”李恒道声谢,接过汽水就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余淑恒不着痕迹地扫眼他的身体,见一切正常,才放心地朝拖拉机走去。
拖拉机速度不快,回到家时太阳已然开始落山,比较晚了。
晚餐主菜是大锅烧鹅和野鸡肉。野鸡是村支书送的,对方和李建国是小学初中同学,关系一向不错,见老李家来了贵客,于是把今天上山新打的野鸡送一只过来。
在京城治疗快一年,李建国的身体如今差不多痊愈,虽说医生交待尽量不要干重活,但吃饭、睡觉和走路已经没有任何影响,同正常人一样便捷,现在正和好友村支书学着打猎呢。美其名曰锻炼身体,打发时间。
由于昨晚受到女尸的惊吓,天黑以后,李恒和余淑恒就随意在人多的马路上走走,没敢再去田间河里抓野味。
晚上9点过,洗完澡的两人回了房间。
李建国和田润娥很识趣,自打发现满崽和余老师的关系后,就再也没有踏足二楼一步。由着两人在二楼干什么,就是不上来。
两口子的想法很简单:余老师是一尊大神,老李家这座小庙根本供奉不起,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
关上门,李恒坐在椅子上四平八仰休憩。
余老师则靠着床头看书,屋里静悄悄地,谁也没打搅谁。
过了一会,她忽地说:“明天老师走了。”
后天7号,和周诗禾约定的日子到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李恒嗯一声。
见他没太大反应,余淑恒放下书本,看向他:“跟我去一趟邵市。”
李恒睁开眼睛,“去王老师家?”
余淑恒默认。
李恒应声:“好。”
听闻,余淑恒重新拿起书本,低头认真阅读起来。
时针一个钟头一个钟头走着,走过两个钟头后,屋中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见状,余淑恒想了想,随后不动声色站了起来,手里卷着书本,就那样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打量他。
母亲出人意料地喜欢他,为此还以玩闹的方式传授了攻心8策,不过这8策被周诗禾看过了。
想到周诗禾,想到眼前这男人时不时趴在阁楼上默默打望周诗禾的场景,她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肖涵、陈子衿和麦穗,她心中有把握,不怎么急。
假若换成周诗禾的话,她思考了半天,也没有必定稳赢的法子。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就是:他哪天控制不住他自己,脑子一热,像追求宋妤一样去追求周诗禾。
那是她,或者说是所有其她女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宋妤已经够独特了,已经够有威胁了,享有唯一被追求的光环。但话说回来,这个威胁还能看到一个边,毕竟宋家只是一个小资家庭,在高门大阀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而周诗禾完全不一样啊,要是这位被追求的动了真感情,将来会发生什么,一切未知。
一夜过去。
次日清晨,睡眠充足的李恒今天醒的比较早。
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余老师正在轻手轻脚收拾衣服,迭进行李箱中。
看他坐起来,她问:“吵醒你了?”
“唔~,没咧,该醒了。”
李恒伸懒腰,打着哈欠问:“吃完早饭就走?”
“对。”余淑恒说。
听闻,李恒站起身,也开始张罗自个的行李箱。
余淑恒只是看他眼,没询问缘由。
十多分钟后,一切整理完毕,余淑恒立在卧室中央,静悄悄地把整个屋子又看了一遍,像红外线扫描仪一般,认认真真。
把屋里的陈设印到脑海中,接着她伸手拿过行李,转身朝门外走了去。
李恒什么话都没说,默默跟上。
知道余老师要走,缺心眼来送行了。
李恒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邵市耍耍?”
“耍个鸡毛,春姐在村里,老夫子哪都不去,你就算给我一万块钱,我都不去。”张志勇意志坚定。
瞅着这一根筋,真他娘的!李恒是彻底服气了,懒得再跟他多费一句口舌,吃过饭就和余老师坐上了奔驰车。
田润娥放了一些干野生菌子和土特产到后备箱,热情地对余老师说客套话:“余老师,这两天慢待你了,有时间再来家里玩啊。”
余淑恒微笑点头,“好,那我和李恒就先走了,谢谢你们款待。”
道别一番,在十字路口几十双眼睛的集体注目礼中,奔驰车闪耀登场,由慢到快,离开了上湾村。
路过村口的五口连排池塘,余淑恒透过后视镜看了这个村落最后一眼,稍后问:“外地媳妇嫁进你们村子的多不多?”
李恒道:“还算好,我们村人口多,历来比较重视读书,每年都要出大学生,这是附近其它村庄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余淑恒听懂了,“所以你们村是十里八乡比较受欢迎的?”
李恒斟酌一番:“不敢说十里八乡,但周边几个村子确实是愿意嫁女儿到这边来的。”
余淑恒问:“按你们本地习俗,彩礼钱是多少?”
李恒告诉她:“这个说不准,有高有低。高的有几百,一般五六百到顶,不过有一家拿了2200。”
余淑恒意外:“2200?这搁一般家庭得积攒好些年吧?这么舍得?”
李恒摇头:“不一样,人家老父亲是中学校长退休,把三个子女都培养了出来,一个读清华,一个读北大,最小的女儿如今也在中山大学当老师。结婚的是大儿子,婚后把媳妇接去了京城。”
“这情况确实特殊。”
余淑恒颔首,沉吟一会后冷不丁问:“如果嫁进你们家,需要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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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1300字。
(本章完)
第409章 ,老师vs老师,往事(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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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淑恒颔首,沉吟一会后冷不丁问:“如果嫁进你们家,需要什么条件?”
骤然听到惊人之语,李恒霎时蒙圈。
以为听错了?
以为出现幻觉?
他扭过头瞧了瞧驾驶座的女人。
见她面色平静,过去好一会,李恒收回视线,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线,缓沉开口:“老师,我并不是一个好男人,将来也很难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爸爸。”
余淑恒好似没听到一样,没做任何回复,车里一时显得特别安静。
直到往前开出四五里路,她的红唇才微微有了小幅度动作:“包容?”
她就说了两个字,声儿不大,但却清晰飘进了李恒耳朵中。
李恒道:“还要耐得住寂寞。”
听到这话,余淑恒下意识想起他今天从背后抱住自己时的异样,还想起了以前他从淋浴间出来的画面,以及娇娇口里的“龙鞭”。
思及此,她隐晦地瞟一眼小男生某个位置,“没了?”
李恒看向她。
余淑恒目视前方,饶有意味地问:“陈子衿、宋妤和肖涵,那你觉得谁会更加包容你?”
她没提麦穗。
那是因为麦穗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到底是还没放到明面上来,所以她故意不提。
这问题根本不用思考,前生就已经有了答案,他回答道:“宋妤。”
“果然。”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余淑恒问:“这三女,假如只能娶一个,你最想娶谁?”
李恒道:“”老师,这问题你以前问过。”
余淑恒幽幽地开口:“今时不同往日,上次你也没认真回答,敷衍了事。”
今时确实不同往日。
过去她问这个问题只是猎奇,处于旁观者角度。
而她现在是关心,目的性不可同日而语。
李恒沉思一番,道:“宋妤吧。”
肖涵上辈子是夫妻,三女人中他亏欠最少。
陈家和老李家关系虽然有缓和,但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会有芥蒂。他可以不在意,但钟岚未必会释怀,他倒是十分愿意娶子衿,但不是很想见钟岚这张马脸。
至于宋妤,没什么好说的了,前生最亏欠她,自己心头也最惦记她。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假设和细分。
其实在他内心,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平衡。但总体来讲三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是差不多的。前世他信奉一碗水端平,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
但要说绝对,绝对的一碗水端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没人可以把尺子卡得那么精准,不可能毫无分差,谁受宠多一分谁少一分,有时候完全凭借个人喜好就不知不觉那样做了。
总之一句话,娶谁?他都是大赚,都心甘情愿。
因为时间已经帮他验证过了,这三个都是世间难得的好女人,委身跟着他,是他的莫大福气。他没资格去挑挑拣拣。
听到“宋妤”二字,余淑恒意外,也不意外,临了感慨说:“我以为你会选肖涵。”
李恒问:“怎么讲?”
余淑恒说:“你没去北大,而是来了沪市。”
老子能告诉你,肖涵多变吗,不先搞定这个,以后想要搞定就得费大力气。
而宋妤反正是一个慢热之人,她就算心里装着你,也不会让你一蹴而就的,得需要时间去磨。
利弊权衡之下,他当然首选肖涵啊。
李恒用另一个原因回答:“子衿在京城。”
余淑恒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陈子衿在,你不好全力追求宋妤?”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但李恒没开口承认。
余淑恒诡异一笑,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你果真不是个好男人。”
话到这,想着心事的两人陷入沉默,后半段没再交谈。
晌午11点52分钟,经过一路奔波,奔驰车终于开进了邵市一中。
车子还没停稳,他就看到了孙曼宁和两个同龄人在操场一角的树荫下打乒乓球。
孙曼宁一路风风火火快跑过来,“呀!李恒,你怎么和余老师来了?”
李恒张嘴就来:“想你了,来看看你。”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心鬼。”
孙曼宁吐槽一句,就道:“麦穗明早会来邵市,你今天不急着走的吧?”
李恒点头,“今晚到这里过夜。”
孙曼宁一拍手,高兴叫喊:“晚餐你和余老师来我家吃,吃完咱们去打篮球。”
“行。”李恒答应下来。
不提这事他都忘记了,这妞貌似在复旦大学是女子篮球队的一员啊,虽然只是个小替补,但也看得出来她对篮球的热爱不是?
同孙曼宁聊几句后,由于太阳太过毒辣,李恒和余淑恒怕晒,直接上了三楼。
“咚咚咚!”
余淑恒敲门。
“谁?”
“润文,是我。”
屋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没多会,门开了,露出了王润文的身影,她问:“李恒,你怎么也来了?不到家里多陪陪你爸妈?”
李恒细细观察英语老师,发现其皮肤白皙,白里透红,若不是知道她刚刚丧母,从面相上根本看不出来。
他回答道:“余老师不放心你,我就陪着过来看看。”
“哼哼!”这话似乎令王润文不满,哼哼地瞟了一记余淑恒。
余淑恒失笑,却很有风度地没去计较。
关上门,王润文给两人倒一杯茶,然后自己也倒一杯,坐在了沙发对面。
余淑恒问:“案件进展如何?”
王润文知道上湾村没电话,与外界沟通困难,当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本讲述了一遍,末了道:“多谢你帮忙,那畜生已经关起来了。”
那畜生,指的是她母亲的第二婚丈夫。
余淑恒耐心听完,沉思一阵说:“估计死刑有点难,但没个一二十年出不来。”
王润文接话:“这就够了。”
她不想利用闺蜜的能量去改变量刑结果,她只要保证法律公正就可以了。说到底,她不愿意因为这起官司太过麻烦闺蜜,有些东西讲究适可而止。
聊完正事,王润文问:“你们饿不饿?”
余淑恒抬起右手腕瞅眼,转头对李恒说:“你去校外打几份饭进来,我不想动了。”
“成。”
李恒清楚两女有体己话要说,特意支开他,当即站起问:“两位老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没?”
余淑恒说:“随意。”
王润文报一个菜名:“酸辣鸡杂。”
李恒问:“还有没?”
王润文摇头,“我现在就馋这个。”
李恒记下,离开了房间。
等人一走,两闺蜜气场瞬间降至冰点,你瞪我,我安静地看着你,短时间内谁也没让步。
眼睛瞪一会,王润文呵呵冷笑:“呵!点菜点随意,这么快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余淑恒面色平静说:“跟他相处久了,摸清了他的喜好,他爱吃的菜,一般比较符合我的胃口。”
接着她补充一句:“他必定会点个猪血丸子回来。”
王润文嘲弄:“这么自信?”
余淑恒笑了下,端起茶水喝一口:“除非饭店没有了,那可能会换成小炒田螺肉。”
王润文听得眼睛眯了眯,翘起二郎腿:“看来这趟李家没白去,收获甚大。”
“嗯。”余淑恒低头继续抿一口茶。
王润文死死盯着闺蜜额头,良久过后,忍不住问:“如今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余淑恒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王润文啧啧几声:“啧啧,你带他来我家,不就是来炫耀的?装什么?”
余淑恒转着手里的茶杯,不徐不疾开口:“你要是这样认为,那我也不反驳。”
王润文右手向后撩下头发,“抱过?”
余淑恒面无表情回答:“有。”
王润文一滞,二郎腿摇晃几个回合,“吻过?”
余淑恒停一停手中茶杯,稍后继续转着,“不是这部位。”
王润文身子陡然笔直,声音不由提高几个分贝:“哪里?”
说着,她瞄向闺蜜心口位置。
余淑恒缓缓伸出两根手指,糯糯地开口:“你找对地方了。”
王润文视线转移,转移到她的两根手指上,霎时饱满的胸口狠狠波动起来,呼吸也在一瞬间变得喘重,最后伸手一指,指着房门气急败坏地说:“滚!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余淑恒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怒气值拉满的闺蜜。
一时间客厅气息暴动,彷佛随时都有吃人的凶险。
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的两女罕见地较上了劲,气氛之僵,气势之大,这是相识9年之久的两女从未有过的事情。
好久好久,眼睛瞪累了的王润文收回视线,神色极其复杂地问:“为什么要这样?”
听到这话,余淑恒心一软,低声说:“抱歉。”
目光在闺蜜身上缓缓打个转,最终停留在其诱人的心口位置,王润文问:“你主动的?”
余淑恒和煦笑了笑:“这涉及到我们的私生活,恕我没法告诉你。”
王润文登时被气得咬牙彻齿,好想骂人,深吸两口气质问:“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号称看不上他的么?这是在打谁的脸?”
余淑恒回答:“以前因为我们是闺蜜。”
“哟!”
王润文气笑了,“现在呢?变仇人了?”
闻言,余淑恒缓缓放下茶杯,糯糯地说:“润文,这取决于你。咱们相处这么多年,几乎无话不谈,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我,也应该懂我今天带他来的想法。”
见闺蜜不是开玩笑,王润文双手抄胸,陷入沉默。
她明白,淑恒这是在通告自己。
同样的,王润文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却一点都不意外,似乎老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是迟来和早来的区别罢了。
无言的几分钟后,余淑恒打破僵局,“最后再问你一次,真不辞职跟我们去沪市?”
王润文冷笑连连,“去沪市干什么?上演娥皇女英戏码?”
余淑恒清雅一笑:“你觉得可能?”
王润文冷哼一声:“说实话,我对你有些失望。”
余淑恒微愣,这回轮到她沉默了。
这一沉默就如同蜡烛燃烧,不断燃烧着两女之间的某些东西。
这一刻,两女都默契地收敛了争斗气息,彷佛在享受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最后平静一般。
“啪啪啪!”
门外传来敲门声,惊醒了两女。
王润文抬头瞧眼墙壁上的挂钟,随后起身去开门。
“怎么买这么多?”门外是李恒,王润文赶忙弯腰帮着拿菜品。
“我也不知道买啥,就多买了些。”李恒道。
进门,关门。
等到李恒把各种菜品一一展示到餐桌上时,余淑恒撇眼闺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小男生不仅买了猪血丸子回来,还有她最近爱吃的小炒田螺肉。
作为回礼,王润文剜闺蜜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正在分饭的某男人身上。可能就是这份细腻,才让这么多优秀女人倾心吧。
吃一口菜,王润文问:“老六饭店买的?”
“对,老师不爱吃么?”李恒反问。
王润文用右手食指扶扶眼镜,“这里的菜比较好吃,就是贵。”
李恒认可这话,老六饭店是真的老6,单价普遍偏高,但架不住人家手艺好哇,好多市中心的人有时间都会过来打打牙祭。
饭后,吃舒服了的余淑恒先是洗个澡洗个头发,然后进卧室休息去了,说不间断开了半天车,有些困乏。
听到卧室传来关门声,客厅中的两人面面相觑。
把碗筷收拾干净,王润文甩甩头发说:“那个谁,跟老师出去一趟。”
李恒明知故问:“叫我?”
王润文拿一把伞,微笑走人。
李恒换好鞋,跟着出门。
蹭蹭蹭,从三楼到二楼再到一楼,李恒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禁不住问:“老师,这么热的天,咱们去哪?”
王润文没吭声,带着他直奔校门口走去。
李恒顿了顿,稍后也不再问,跟着上了去往市中心的公交车。
下午3点左右,两人进入了老房子。这是英语老师父母结婚时的旧房子,高三第二学期开学之际,他和缺心眼还来这里住过一晚。
也是那一天,李恒和张志勇头一次看到了余淑恒老师的照片。
犹记得当初缺心眼见到余老师照片时的傻样,惊为天人,直呼仙女下凡。
进到屋里,王润文四处走一圈,问:“你觉得这套房子怎么样?”
“还不错。”李恒道。
“哦,哪里不错?”王润文问。
李恒指指窗外的十字路口,“这里位于红旗路,也算得上邵市最繁华的地段,可谓是寸金寸土。”
王润文来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会,许久说:“真这么看好?”
李恒点头,说对。
王润文思考一会说:“那这套房子,我不卖了。”
李恒偏头:“老师缺钱?”
“不是缺钱,只是睹物思人,不太喜欢这里。”王润文眼神忽地暗淡下来。
这还是她母亲死后,李恒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忧伤之色。
在人前,英语老师伪装得很成功,给人的感觉就是漠不关心,好像她母亲死有无辜一样。
不过从传闻来分析,英语老师的妈妈很作,有个这样的死法似乎早已天注定。
不过死者为大,李恒及时掐断了那些听来的各种传闻,安慰道:“老师节哀。”
王润文用手指揩了揩眼角,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李恒点头,“茶几上有你和余老师的照片。”
刚还显悲伤的王润文突然又笑了,“我就知晓,碰到淑恒这样的大美人,你肯定记忆尤深。”
李恒无语:“老师,你这是变着法子骂我狗改不了吃屎呢。”
红框眼镜下的王润文笑容更甚,抬起头,“难道不是?”
四目相视,李恒暗道算了,算了喽!能让老师开心一笑,自我贬低一回也算是值当了。
似乎懂了他的心意,王润文叹口气,“你勾引的她?还是她勾引的你?”
瞧这话虎狼之词说的,李恒语塞。
要不是对方是自己老师,他都懒得搭理了。
王润文不死心,追问:“她勾引的你?”
李恒摇摇头,“我一向比较敬重余老师。”
“呵呵!”王润文呵呵一声,却也没有再为难他。
窗外车水马龙,不过这个车指的是自行车,瞧一阵子后,王润文拉上窗帘,转身对向他,直勾勾看着他。
此时此刻,她一身的戾气。
面对突如其来的尖锐眼神,李恒被看得全身发毛。
半晌,她甩了甩长发,露出牙齿尖尖莫名发话:“这里有床,敢不敢抱我进去?”
李恒:“.”
他吁口气,“老师别闹。”
听到这四个字,王润文仿若那泄气的河豚,顿时周身戾气消散不见,靠着墙壁、闭上眼睛说:“我很不爽!”
李恒没接话。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阳光透过窗帘留下暗暗的光斑,老房子中逐渐弥漫着一种荒诞气息。
王润文依旧闭着眼睛,很久很久,一动不动的样子靠在那,要不是胸口有起伏有心跳,还以为这是一尊石雕。
李恒也没移动,也没走,就那样陪在旁边,脑海中把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
她是个好老师,是个负责的老师,从一开始就对他莫名其妙的好,且一直照顾了他高中三年。
前生是,今生亦是。
只不过前生高考毕业后,他就和英语老师断了联系。
那时候他不太懂,同时满脑子装着宋妤,在大学期间,每天除了上课外,就是在琢磨该怎么样给宋妤写情书?不让宋妤反感,还能让宋妤给他回信。
那段日子,陈家非常不待见他,子衿被迫和他断了联系,偶尔的一封信件都是通过宋妤中转的。钟岚对女儿管控的相当严苛,几乎是所有手段都用上了,目的就是不想两人来往。
甚至于,钟岚还私下来大学找过李恒一次,臭骂了他一顿,还威胁他。那时那刻,李恒的逆反心理被彻底激发了。
钟岚也去北大找过宋妤,希望宋妤不再给两人传递信件。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宋妤开始安慰他,给他回的信件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围绕子衿说谈,慢慢过渡到了谈两人自己的大学生活。
频繁接触两年后,有一次,他壮着胆子半真半假开玩笑问:如果子衿不要我了,你要不要我?
没想到宋妤竟然回信了。
那封信,宋妤就回了四个字:我考虑下。
收到那份信件时,天晓得李恒有多兴奋哇!有多疯狂啊!
没得说,那个国庆他坐火车去了京城。
一见面,宋妤就看着他的长发问:“怎么不理个发过来?”
李恒有些尴尬,回答:“好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烹饪,凌乱也是一种美。”
宋妤莞尔一笑,恬静说:“后面半句,是麦穗高一时期评价你的原话。”
李恒挠挠头,“我也是事后听孙曼宁说的。”
宋妤轻点头,安排说:“我先带你去吃个饭,然后去剪个头发,晚上我们去看电影。诶,对了,你住在哪?”
这是两人关系开始改变的一段对话。就算两世为人,李恒都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宋妤的一颦一笑彷若天成,他永生难忘。
大学毕业和宋妤正式走到一起后,他倒是听宋妤提过一嘴英语老师,说高中英语老师一直没结婚。
李恒问缘由:“为什么不结婚?”
宋妤告诉他,“我也是听曼宁讲的,说英语老师受原生家庭影响,对婚姻有恐惧症。”
那时候,李恒还为此长吁短叹了好一阵。
挨着话题,李恒好奇问:“孙曼宁如今在哪?”
宋妤说:“就在京城,她和麦穗住在一起。”
李恒问:“麦穗?”
宋妤嗯一声。
李恒顺口来一句:“都在京城,又都是高中关系要好的老同学,有时间咱们一起聚聚,来家里我做饭也行,或者去外面吃也行。”
对此,宋妤笑而不语,瞅他一眼后,随意找个借口忙活去了,聚聚这事就耽搁遗忘了下来,后面不了了之。
接下来几年都是如此。
直到1994年,再次提起麦穗时,李恒才突然明悟过来,宋妤也好,子衿也罢,似乎都不想自己和麦穗见面。
不过那时候他沉浸在和三女的纠缠中,根本无暇多顾,也没去多想,守着她们三个就已经很满足了,识趣地再也不问及麦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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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10章 ,一分为二(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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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一点一点归拢。
等他从过往回忆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英语老师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定定地望着他。
李恒本能地喊一声:“老师。”
王润文没反应,依旧盯着他。
李恒视线没躲闪,静悄悄地跟她对视。
许久,王润文双手抄胸问:“是不是她比我气质好、比我漂亮的原因?”
李恒汗颜,道:“不是。”
王润文眼睛眯了眯:“家世?”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余老师家世能庇护他。
李恒摇头,“也不是。”
问到这,王润文再次看了会他,死心了,不再问,接着走到茶几旁把上面的相框拿到手中,拆开,取出里面的合照,然后拿出一把剪刀把照片从中剪开。
“给你。”王润文把余淑恒那一半照片递给他。
李恒愣住,最后在她的死亡凝视下,伸手接过了照片。
王润文说:“缘起于它,你好好保管。”
李恒无言以对。
真他娘的!好好一张照片,愣是被你活生活给剪开了,还保管个屁啊保管!
王润文低头瞧会自己手里的半张照片,几秒过去,她再次拿起剪刀,在一阵西索咔咔声中,把半张照片剪了个粉碎,丢到了垃圾篓。
望着垃圾篓成百上千的碎片,李恒好像看到了某种东西被剪断,不胜唏嘘。
做完这一切,英语老师把屋子收拾一下,对他说:“我要去一趟郊区,你待会自己回学校喊淑恒一块吃饭。”
李恒望眼外面的天色:“我陪你去吧。”
王润文说:“要天黑才能回来。”
李恒点头,表示知晓。
接下来两人各自骑一辆自行车往郊区赶,算不上特别远,也不是特别近,两人各自出了一身大汗。
来到一山脚下,王润文把车子放到小路边,从车后座架拿出手电筒和香油灯,“你到这等我,我去山上一趟。”
“嗯,好。”他应声。
英语老师这是去为她母亲坟前点灯,一般入土后要连着点7天,习俗里称其为指引灯,只能由子女点,无关人等不要靠近。
这也是李恒只在山下等,没跟上去的缘由所在。
说是山上,其实离着不远,目测200米左右,李恒在一大石头上坐着,目光始终停留在老师身上。
时间拿捏的刚刚好,等到天色快要黑了时,王润文刚好赶到坟前,点好一盏香油灯后,也没久呆,站了两到三分钟就打着手电筒往回路走。
“我们走吧。”她招呼。
李恒骑上自行车,跟在后面。
等到离开这片区域,他问:“老师你都是一个人来?”
王润文摇头,“前几天曼宁跟我过来。”
说完,她问:“你怕?”
李恒从心讲:“这地方到处是坟,我一个人肯定心里发怵,两个人就没事了。”
王润文指指了右手边,“还有人在地里干活,那边还有放牛的,只要你不想着那些东西,就没什么可怕的。”
这年头这是一个普遍现象,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不是简单地嘴皮子上说说的,大部分农家人都要捱到天黑完全看不清楚了才舍得从地里回家,生怕浪费了一点时间,可就算这样辛辛苦苦劳累一辈子,大部分家庭都是看不起病、送不起子女读书的。
有时候想想都挺操蛋!难怪后世那么多良田肥土给荒废了,实在是大米价格涨不动哇,一年累死累活打一百担谷都抵不过人家外出打工一个月,那还种个屁的地啊,宁愿买米吃也不愿下田。
回到一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刚进校门就又碰到了孙曼宁,这妞原本想找李恒茬的,说好打篮球呢,结果鬼影子都冒见一个。
不过当她看到一起回来的英语老师时,孙曼宁霎时偃旗息鼓,伸手招招:“李恒,请我吃雪糕。”
“没问题。”他答应十分爽快,转身又去了校外,买了一袋子冰棒。
见他要去饭店,孙曼宁拦住说:“余老师晚餐是在我家吃的。”
李恒问:“余老师人呢?”
孙曼宁讲,“之前陪我打了会乒乓球,洗完澡后一直在打电话。”
走进楼道口,这妞又忍不住问:“暑假你要去找宋妤没?”
“去。”李恒讲。
孙曼宁兴奋问:“哪天出发?”
李恒停住脚步:“你也想去?”
“去啊,我还没去过洞庭湖呢,你《文化苦旅》中把洞庭湖写得那么好,我特别想去看看。”孙曼宁举起手,表示一定要喊上她。
李恒失笑,“还早呢,我计划8月份去。”
“8月份就8月份,你一定要记得喊我哈。”孙曼宁毫不在乎,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决心。
“可以。”李恒答应下来。
回到英语老师家,他先是洗个澡,要洗衣服时却被英语老师拿走了,她说:“帮你洗最后一次。”
李恒听得心里空落落的,没去抢,就在旁边看着她洗。
去年暑假的时候,英语老师帮她洗过很多次衣服,那时候可能是写作太过投入,没觉着有什么。
但现在,看着她细致地搓洗,李恒内心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余淑恒打完电话过来时,正好看到洗漱间的这一幕,她在门口站了几秒,稍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房间,去外面透气。
夏天的衣服不多,很快洗完,把最后一件长裤拧干,英语老师抬头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大概中午时分。”李恒讲。
王润文问:“新书快写完了吧?”
李恒回答:“快了,还剩最后两章。”
王润文又问:“有下一本新书的想法没?”
“有一点头绪,不过打算先休息几个月。”李恒告诉她。
王润文点点头:“休息好,确实该休息了,你写书有个坏习惯,总是喜欢熬夜,这很伤身体。写完《白鹿原》,你要多记得锻炼.”
听她细细碎碎嘱咐,李恒心里暖暖的,没做声。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
不知为何,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心里堵得慌。
良久,她站起身,伸出双手故作潇洒说:“去年暑假分别时抱过一个,来,今年再抱一个吧。”
李恒没犹豫,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这一抱,没欲没望,只有温馨。
她微仰头凝视他眼睛,过一会笑说:“转眼就过去了4年,挺好,你长大了,也有很多人抢着要了,老师为你感到高兴。”
李恒低语:“谢谢老师。”
“不用客气。”一抱过后,英语老师果断松开了他,拿起衣服去外面阳台上晾干。
只是转身的瞬间,她眼角变得有些湿润。
她怕他发现,强忍着没去抬手,只是想:这风也太大了,太大了.
待英语老师洗完澡后,三人汇合,趁着有东南季风吹拂,比较凉快,一起围绕一中校园走了一圈。
晚上10点过,孙曼宁过来了,四人打了两小时后牌,直到凌晨才散。
送走孙曼宁,王润文把门关上,冷声问余淑恒:“今晚你和谁睡?”
李恒:“.”
此时此刻,英语老师连装都不带装的了,叫他情何以堪啊。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笑了笑,在英语老师的注视下,优雅来到李恒身边,伸手拉住他右手腕,朝旁边的次卧走去。
“啧啧。”英语老师嘲弄几声,也快步回了自己房间,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心烦。
进到次卧,余淑恒把门合上,好奇问:“下午,润文带你去了哪?”
“去了市中心的老房子,后面还一块去了郊区给新坟点灯。”李恒讲。
余淑恒坐到床边,仰头看着他:“老房子?去那干什么?”
李恒没回答,而是从包里取出半张照片递给她。
伸手接过照片,余淑恒手指缓缓摩挲着,没再追问他任何房子里的事,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久,她糯糯地开口问:“她那一半扔了?”
李恒默认。
余淑恒把半张照片还给他,站起来说:“时间有些晚了,你休息吧,明早陪老师去吃粉。”
“行。”待她离开,李恒把门关上,低头瞧了瞧手心半张照片,重新收好,然后一个背身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另一边,主卧。
余淑恒推门而入,恰巧看到王润文在床头发呆,登时打趣:“怎么?门不反锁,人却在发呆。希望我过来,又担心我不会过来?”
王润文回过神,斜眼瞅她,面色冷淡,不言不语。
余淑恒好似没看到她的神情一样,脱下凉鞋,自顾自上床:“下午给了你最后的机会,你不中用,就不要有这么大怨气。”
王润文冷笑:“要是真发生了点什么,就怕你哭。”
余淑恒好整以暇地躺下,“真上床了也没什么,他睡过的女人又不止一个。”
王润文讥讽:“你倒是豁达。”
余淑恒清雅说:“古代公主嫁人之前,都要先派丫鬟去试婚,他先积累一些经验,也没什么不好。”
王润文眉毛一挑,语气又冷几分:“呵呵,合着你把我当丫鬟?”
余淑恒悠悠地说:“想毛遂自荐给他当丫鬟的大有人在,姿色没到一定程度的,连资格都没有。你除了胸大一点,屁股翘一点,性感一点,长相可是完全占不到好。”
出人意料的,王润文罕见没回击,而是翻过身子问:“麦穗在他身边是什么级别?”
余淑恒想了想说:“麦穗在复旦被评为小王,小王放国内其他大学绝对是最顶的门面,可在他身边却算是入门级别吧。
不过你也知道,麦穗这种女人比较稀有,如同苏妲己转世,内媚气质成长性高,一年一个变化,再过几年,我也无法想象她会长成什么样。”
王润文认可这话,前段时间她是见过麦穗的,相较年初感觉又漂亮了好多,稍后不由问:“其她女人就算了。麦穗这种,要是真的一直成长下去,真跟了他,你就不怕李恒夭寿?你不提前阻止?”
余淑恒想到了龙鞭一词,“再看。”
听闻,王润文反应过来,现在闺蜜都还没辞职,没辞职就代表没入局,如何谈论去阻止?
将来有资格去阻止的,只有户口本上那一位,其她人还得跟麦穗争宠,可能还不一定争得过这种绝世尤物。
这个晚上,两闺蜜一直没睡,说着往事到天亮。
早上7点过,听到外面有动静,余淑恒坐起来说:“应该是他起来了,我们也起来吧,去吃早餐。”
王润文跟着动身。
“两位老师早啊。”听到开门声,李恒转身打招呼。
“早。”王润文右手撩下头发,嘱咐:“记得把阳台上的衣服收拾一下,这种天气,一个晚上应该干了。别落这里了。”
李恒应一声,去了阳台上。
简单洗漱一番,三人去了老六饭店,都吃了同样的牛肉粉。
余淑恒问:“你爸没回来?”
王润文嗤笑一声,“都成血仇了,怎么还会回来?不到坟头跳探戈就不错了。”
王父爱跳探戈,据说在长市都有专门的跳舞搭子。
余淑恒换个话题:“你在一中怎么样?”
“嗯,还算好,这里的领导都比较照顾我,我也习惯这里了,没什么压力。”王润文认真说。
余淑恒颔首。
吃完米饭,三人去资江河边散了会步,吹了会河风。
早上8点左右,余淑恒准备离开,她同王润文抱了好一会,然后走到李恒跟前,“三人熟练演奏这么多曲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尽量早点过来。”
李恒知道事大,“好,最多一个礼拜。”
余淑恒走了,这回她没像往常那样邀请王润文去沪市。
一是王母的头七还没过。
二是很多事情昨天已经摊牌了,内疚和抱歉过后,已经不需要窗户纸遮着,一切往前看。
送走余淑恒,王润文对他说:“趁着时间早,老师有事要回一趟三阁司老家,就不陪你了。下次有时间过来玩。”
“诶,老师你忙,不用管我。”一种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英语老师有事可能是真,但总觉得对方是在躲着自己。
不过他没说出口,看她上了中班车后,李恒转头找到了刚刚下楼的孙曼宁。
“余老师和王老师都走了?”
“走了。”
“那我们也走,去城南公园找麦穗。”
李恒本来跟麦穗约好中午在邵水桥见面的,不过现在才早上,也许麦穗过来邵市会先去外婆家也不一定,这样想着,他跟着离开了一中。
路过一家杂货铺时,他停下脚步说:“我打个电话。”
“那你打,我去河边柳树下等你,打完来找我。”在孙曼宁印象中,李恒一直是个大忙人来着,走着走着就想起有事要做,已经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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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11章 ,麦穗的爱(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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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电话打给宋妤。
电话响两声就通,接电话的是宋妤小姑。
“喂,你好。”那边传来声音。
“你好,我是宋妤同学,找下宋妤。”李恒一时没听出来对方是谁,公式化的说。
“你是李恒?”宋妤小姑不确定问。
李恒瞧眼手中听筒,“对,是我。”
宋妤小姑显得有些小高兴,“你等下,她在隔壁。”
“好,谢谢。”李恒礼貌应声,耐心等着。
没一会儿,宋妤过来了,旁边还跟着两个女孩,不过两个女孩被宋妤小姑给半路拦住了,不让太过靠近。
“姨,这是谁找表姐啊。”被拦住的女孩特别好奇。
宋妤小姑目光落在宋妤身上,笑说:“现在暂时保密。”
宋妤抓起茶几上的听筒,落座说话:“李恒,你还在吗?”
“诶,我在。”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李恒没来由地开心。
宋妤问:“你这是在哪?”
李恒道:“邵市,一中门口附近。之前还满心欢喜去你家找你,可惜大门紧闭,没找到。”
宋妤告诉他:“暑假我没回邵市,直接回了洞庭湖。”
李恒忽地低声说:“我想你了。”
宋妤抬头望望周边,稍后轻轻嗯一声。
“你要说听到了。”李恒要求。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没做声。
李恒再来:“我好想你。”
宋妤莞尔,配合他,“听到了。”
李恒乐呵呵问:“我写给你的信,收到了没?”
宋妤说:“考试前的收到了,你后面又写了?”
李恒道:“前两天寄的。”
宋妤估算:“那可能还要几天。”
“到时候收到了给我回信,回庐山村的地址,我过两天要去沪市有事。”李恒讲。
宋妤想了想,应声好。
李恒问:“哎,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吵啊?”
宋妤说:“这两天亲戚都回来了,比较热闹。隔壁还有人在庆菩萨。”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敲锣打鼓喽,聊个10来分钟后,李恒说起了正事:“八月份还在家没?”
宋妤说:“应该在。”
李恒道:“用热情邀请我去洞庭湖看你吧,到时候我会特意空出时间。”
宋妤笑了下,想起去年的约定,安静说:“你来吧。”
接着她补充一句:“不要买太多礼物。”
李恒道:“礼物不礼物的再说喽,不过今天碰到孙曼宁了,她也叫嚣着要过来。”
宋妤说:“那你带她过来。”
李恒故意抱怨:“其实我是不太情愿的,大白天的带个电灯泡,影响我追求你。要不你帮我拒绝掉吧。”
宋妤听得静了静,稍后右手捋了捋耳际发丝,问他:“你们大概哪天过来,我好去接你。”
李恒算算日子,“可能是10号左右,不过具体的不好讲,到时候来之前给你打电话。”
宋妤说好。
这通电话时间较长,很久没说话的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很多生活琐事才挂断。
等侄女把听筒放回去,宋妤小姑就一马当先跑过来问:“他暑假会过来吗?”
宋妤嗯一声,“来。”
宋妤小姑面露期待:“什么时候?”
宋妤说:“他比较忙,可能要下个月10号左右去了。”
宋妤小姑立即表示,“到时候小姑开车陪你去车站接他。”
宋妤有些无奈,知晓小姑打得什么算盘,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接受。
宋妤小姑伸手揽过侄女肩膀,“走,把这好消息告诉你爸妈去。”
好消息吗?
气质如兰的宋妤并不认为爸妈会很喜欢这消息,从过往一些迹象可以看出:在才华上,妈妈十分欣赏李恒,但比较诟病他的私人生活。
她有时候在想:若是没有肖涵和陈子衿的存在,面对他的追求,自己或许不会拒绝,妈妈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排斥,还会祝福两人。
打完第一个电话,李恒缓了缓,随后给子衿拨去。
结果接电话的是钟岚。
听到对方的声音,两人都有意外,随后就是冷场,一个问“阿姨,子衿在吗”,一个没有感情色彩地机械回答“不在家”,然后就没有然后,各自挂了电话。
通话时间前后不到15秒,可以说快到极致。
第三个电话,他选择打给魏晓竹。
由于背不住号码,只得从包里找出记录电话号码的小本子,翻到最新页面,纸页上端抬头显示魏晓竹。
默念一遍座机号码,李恒拨打过去,这回比较顺畅,很快就通。
“喂,你好,哪位?”电话中传出一个中年女声。
李恒措辞道:“阿姨,我是魏晓竹大学朋友,她在吗,有点事找她。”
魏母沉吟一会,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恒道:“李恒。”
听闻,魏母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好似哪里听过,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于是用手捂紧听筒,小声询问刚好在家休息的丈夫,“你听过一个叫李恒的人没?对方自称女儿大学朋友。”
魏父正在点烟,闻言停住打火机,“来自复旦大学?”
魏母点了点头。
魏父提醒:“是不是上春晚那个?”
魏母瞬间想起来了,当即对听筒说:“你稍等一下,晓竹在外面玩,我这就去喊。”
“诶,谢谢阿姨。”李恒不差这几个子,有的是耐心等。
大概等了分把来钟,听筒落入了魏晓竹手中,“李恒,让你久等了。”
“没,耽误你时间才对。”李恒客气回话。
魏晓竹扫眼旁边的爸妈,大大方方问:“你们哪天过来?”
李恒讲:“12号,你和你姑姑那天有时间吗?”
魏晓竹想了想说:“应该有时间,这段日子我姑在家休息,手头没什么要紧事。”
“行,那麻烦你和她说一下。”李恒语气相当好。
“嗯,好。”
碍于有父母在,魏晓竹没聊正事之外的任何话题,说完就找个机会结束了通话。
等到女儿把听筒放回去,魏母忍不住问:“用陶笛演奏《故乡的原风景》那个?”
魏晓竹笑着点头,“是他。”
魏母又问:“他找你和你姑什么事?”
见亲妈好奇,魏晓竹没有隐瞒,把关于李恒小姨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听完,魏父一边吸烟一边说:“我前段时间好像听你姑姑提过这事。”
付完电话费,李恒买了两个雪糕去河边柳树下找孙曼宁。
这妞原本是要埋怨几句的,可一看到递过来的雪糕,立马笑嘻嘻地改了口:“宋妤真幸福,能让你打这么久的电话。”
李恒没理会这姑娘的试探,看下手表说:“快10点了,我们走吧。”
孙曼宁蹦蹦跳跳问:“马上要见到人见人爱的麦穗了,你激动不?”
李恒笑着说:“还行。”
随即他问:“刚才在河边跟你搭讪的那个男生看着眼熟呀,追求者?”
“天呐!你眼睛长屁股下面去了吗,这么丑!老娘能看上?”孙曼宁非常不满。
李恒哈哈大笑:“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丑,就长了些青春痘而已。”
聊着日常,两人从师专穿插过去,很快就到了城南公园。
“你到这等着,我去她舅舅家看看,有时候她来了邵市会去她舅舅这里。”望着马路对面的派出所,孙曼宁这样讲。
李恒一屁股坐到公园石凳上,“去吧,快去快回。”
这妞走了,这妞又来了,前后不到5分钟,她小跑过来说:“麦穗已经来过这了,半小时前去了她外婆家,她舅妈告诉我的。”
闻言,两人离开城南公园往红旗路方向走,下缓坡,过十字路口,李恒在一栋三层小楼右侧树荫下停住脚:“我到这等你们。”
“我打算到麦穗外婆家坐坐的,天这么热,你不上去坐会?她外婆家可是有空调的喔!”孙曼宁戏谑问。
李恒仰头望一眼,“我没买礼品,这回就算了吧,你上去坐你的就是,把麦穗叫下来就成。”
“哼!见色忘义,没人性的家伙!”孙曼宁趾高气扬走了。
刚进屋子,外婆就看到了她,慈祥地打招呼:“曼宁,你来找穗穗。”
“对的。外婆,麦穗在哪?”孙曼宁东张西望问。
外婆指指后院的淋浴间,“在洗澡。”
孙曼宁嘀嘀咕咕来到后院洗澡间门口,敲门喊:“麦穗!麦穗!”
里面的水声停止,麦穗打开门,“曼宁你来了。”
“洗完澡了?在化妆?”孙曼宁探头进去。
“没有化妆,只是保养下皮肤,今天外面天气太干燥了。”麦穗说。
“说吧,这个点洗澡,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是不是为了见某人?是不是好和某人拥抱?”孙曼宁充当特务头子,眼睛bulingbuling闪烁不停。
麦穗脸被说得有些发热,但还是反应过来:“你见过李恒了?他是不是跟着来了?”
“哟!对某人果然敏感呐!我就随意漏点破绽,你就察觉到了。”孙曼宁揶揄。
麦穗问:“他人在哪?”
“没意思,这么聪明干什么?”孙曼宁撇撇嘴:“在屋外面,我喊他进来,他说没带礼品,就没好意思进来。”
闻言,麦穗也顾不得继续保养皮肤了,走出淋浴间:“我去喊他。”
“喊个屁啊,他不是要跟你去邵东,不直接走?”孙曼宁问。
麦穗原地沉思两秒,稍后转身往楼上走:“也可以,我去拿包。”
孙曼宁屁颠屁颠跟上:“带不带上我?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麦穗笑了笑:“我已经跟家里人说了,你今天会过去。”
“呼呼!还是咱们亲呀。”孙曼宁举起拳头,非常高兴。
接着这妞猛拍胸脯表态:“放心,我绝对有眼力见的,不影响你们约会,相反还能帮你们打掩护。”
其实麦穗早起了这层心思,所以才提前跟曼宁说了李恒要去邵东的事,就是算准了曼宁会跟着一块去。
单独带一个男生回老家,先不说家里父母在背后会不会有猜忌,但周边邻里绝对会议论纷纷。
而如果变成带一男一女回家,那一下子就把所有闲话给堵死了。反正自己钟情于他的事,在曼宁这里不是秘密,所以她没什么太大的避讳。
她都想过了,若是曼宁反应慢一拍,那她会直接发出邀请,邀请曼宁一起去邵东。
拿好东西,麦穗先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往外走。
“穗穗,你去哪?”见外孙女刚来不久就要走,外婆在后面问。
麦穗说:“外婆,我和曼宁出去玩一会。”
“那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了,下午我直接回邵东了。”
孙曼宁和麦穗从小学就是同班同学,这些年经常来家里找麦穗玩,外婆对此倒是没生疑,由着两人去了。
一马当先来到外边,麦穗左顾右盼,很久就发现了躲在枇杷树下乘凉的李恒。
她打把伞快速走过来,走到跟他前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脸上全是柔和的笑容。
相视半晌,她说:“你来了。”
“嗯。”
温馨对视场面被打破,李恒往前走一步,又走一步,想要伸手拉她。
“噢哼!”后面的孙曼宁故意出声,打断两人的互动。
李恒和麦穗齐齐扭头看向她。
孙曼宁背着小手望天:“你们确定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边上亲密吗?旁边还是麦穗外婆家。要我是你们,就躲背后那条小弄子里去。”
“你想多了。”
李恒无语,继续伸手拉住麦穗手腕走人。
麦穗看着他的侧脸,柔媚一笑,快速跟上。
“哎,这妮子是没得救了。”孙曼宁在背后默默叹口气。
离开外婆家区域,三人搭公交车直接去汽车站,这次运道不错,进到车站没等多久就有发往邵东的车。
可能是大夏天晌午太热的缘故,车上并没有什么人,加上司机和卖票员,拢共也才7个人。
司机四人都在聚集在前面。
李恒和麦穗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挑了中班车靠后的位置坐,目的是图安静。
孙曼宁则坐两人前排,打开窗玻璃,探出半个头一直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主打一个你们谈你们的情,甭管我,把老娘当空气好了。
当车子开出邵市城区后,麦穗下意识看眼前面,见司机等人在聊天时,她从包里掏出手绢帮他认认真真擦汗,先是擦额头,接着擦脸上。
她柔声说:“这么热的天跑这么远,辛苦你了。”
李恒道:“其实我是昨天来的。”
麦穗问:“昨晚在王老师家过夜?”
李恒说对。
麦穗紧着关心问:“王老师精神状况怎么样?她妈妈被下毒的事情,都传到我们邵东了。”
李恒有点小诧异:“传这么远?”
“嗯,我昨天还听邻居在谈论这事,说凶手被逮住了,大家都在议论会怎么判刑什么的?”见李恒一脸好奇,麦穗就投其所好多说了些。
邵市到邵东的距离只有30公里出头,做中班车两个小时不用就到了车站。
“麦穗,你爸在那边,我看到你爸了。”孙曼宁眼尖,一下车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麦冬。
此时麦冬正在和一群人吸烟聊天,时不时会往进站口张望一番。
突然,麦冬看到了邵阳发往邵东的班车,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辆了,当即跟朋友告别,先是跑去买几瓶冷冻的汽水,然后往三人疾走而去。
“李恒、曼宁,你们来啦。”
麦冬十分热情,把三瓶汽水递过去:“这鬼天气热死个人了,来,你们喝点冰汽水凉快凉快。”
“谢谢叔叔。”李恒接过,礼貌道声谢谢后,就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等他喝两口,同女儿和孙曼宁聊了几句的麦冬立马招呼:“先别杵着了,走,我们回家,家里已经做好饭菜在等你们的。”
离开车站,三人坐上了一辆小面包。面包车看起来有点新,估计新买不到半年。
都说邵东假货全国闻名,好多邵市本地人要是生气了就会骂对方:你个邵东货。李恒探头看了看周边街道,感觉繁华程度不下于邵市城区。
见李恒感兴趣,麦冬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周边,这就这样聊着,大概过了15分钟左右才到麦穗家。
临街一栋镶嵌瓷砖的4层小楼显得十分打眼,彰显了麦家的阔气。
小楼后面200米处有两个厂房,一个是五金厂,一个是服装类加工厂,都是麦家的产业。
一楼是三个门面,做生意用的。麦家人主要居住在二三楼。
跟着上到二楼,李恒前后见到了麦穗爷爷奶奶和麦母。
“李恒,大半年不见,你比之前精神头更好了。”麦母笑着给他倒了一杯凉茶。
李恒接过茶:“谢谢阿姨夸奖。”
孙曼宁探头过来,笑嘻嘻问:“姨,你怎么不夸夸我?”
“哈哈.”
一家人顿时笑了起来。
跟众人见过礼后,麦冬张罗,“来来来,先上桌吃饭,不然菜都凉了,咱边吃边聊。”
麦母问李恒:“喝点酒吗?”
貌似麦冬每餐都要喝点酒,见对方期待地看着他,李恒没拒绝,“好。”
并不是什么名酒,而是本地人爱喝的烧酒,麦母给他倒了一菜碗。
孙曼宁也要了一碗,大大咧咧叫喊:“叔叔、李恒,今天我陪你们喝酒。”
这时麦穗爷爷跟着插话:“给我倒一碗。”
麦冬转头,“老爷子,医生说了,你要少抽烟少喝酒。”
麦老爷子全身干瘦,活脱脱皮包骨,听到这话顿时不满意了:“我都这把岁数了,不能吸烟不能喝酒还活个什么劲?快给我满上!”
老爷子声音洪亮,腰杆挺直,架势十足,不愧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
麦冬看向麦奶奶,一脸求助。
没想到麦奶奶摇了摇头,叹口气说:“由着他吧。”
有婆婆松开,麦母这才给公公倒了一碗酒。
老话讲把酒言欢,把酒言欢,有了酒助兴,桌上一直热热闹闹,氛围很好。
期间,麦穗悄悄对他说:“要不你把酒匀我一点,别喝醉了。”
李恒眨巴眼,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话说:“你家人在呢,我喝过的还给你?”
麦穗秒懂他的意味,耳根瞬间像火烧一样,仅仅一句话比得上过去亲吻她好几分钟的功力。
这酒到底是没给成,但麦穗又不好表现出来过分关心,每次给他夹菜的时候,还要顺带给曼宁夹一筷子。
孙曼宁皱皱鼻子,附耳说:“你养男人,顺带把我当猪喂了。你可真偏心,给他碗里夹的菜都比我的好。”
麦穗一看,这才发觉果然如此,顿时歉意笑笑,重新给好友挑几块好的菜。
麦老爷子看李恒蛮顺眼,一个劲跟他碰碗,每过一两分钟就要喊他喝酒吃菜,弄得李恒想偷个懒少点酒都不成。
麦穗有心想阻止爷爷,可爷爷难得这么高兴一回,临了又熄了心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每次对上麦老爷子的眼睛时,他莫名生出一种突兀感,感觉对方眼睛特别浑浊,瞳孔淡黄淡黄的,好似在扩散,没有焦距。
想着回邵市碰到英语老师母亲逝去,回村碰到喝农药投鱼塘的,来邵东不会也遇着这种鬼事吧?
李恒心有戚戚,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想岔了。
麦冬不愧是改革开放后的初代商人,性子张扬,能说会道,酒桌话题就没重复过,劝李恒喝酒的样也同样不带重复的。麦穗隐晦劝导父亲几次都没用,因为麦冬也喝上头了啊,直把李恒当成了兄弟。
见麦冬和李恒勾肩搭背喝酒的模样,孙曼宁笑疯了,贼眉鼠眼偷偷跟麦穗说:“听到没,你爸叫李恒小老弟,你多了一个叔叔啦,你爱你叔叔啦。”
麦穗哭笑不得,只得用心看着点李恒。
这顿饭喜庆,吃了个把小时才散。
麦冬喝醉了,喝的酩酊大醉。
李恒同样喝醉了,被麦穗和孙曼宁扶进了三楼卧室。
把麦母打发走后,麦穗先是帮他脱掉鞋子,接着打一盆温水过来,把毛巾打湿后,弯腰细心地给他擦拭身子。
真的很细心,连手指弯和耳朵后面都擦拭了一遍。
孙曼宁在旁边瞧得酸酸的,“我个老天!你到底是找了个男人?还是找了个大爷啊?怎么对他这么好?”
麦穗头也未回,蹲地上帮他洗脚:“他爱干净。”
孙曼宁双手比划比划,“他是爱干净不假,但你也没必要对他这么好哇!他将来能娶你吗?会娶你吗?”
麦穗顿了顿,手里动作不停,低声开口:“曼宁,我不图他什么。这话以后不要说了,他听到不好,他会有压力。”
两姐妹认识十多年了,关系极其要好,麦穗跟她说话没有任何顾虑,直白地把所思所想讲了出来。
“我!”孙曼宁跳脚,原地无语。
好半晌,这妞垂头丧气地坐到旁边椅子上:“你就宠他吧啊,我倒希望他将来真的对你好一辈子。”
麦穗娇柔一笑,没作答,用清水把他脚洗干净,接着拿一块干毛巾过来,裹住双脚慢慢吸干水珠子,尔后把他的双腿平放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麦穗把盆子和毛巾收拾妥当,把空调温度调好,最后对孙曼宁说:“曼宁,你也喝了不少,去隔壁房间休息吧。”
孙曼宁问:“你呢?”
“我陪他会。”麦穗温柔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不对?”孙曼宁揶揄。
麦穗假装没听到这话。
孙曼宁想起什么:“8月10号左右,我要跟他去洞庭湖耍,你去不去?”
麦穗摇了摇头。
孙曼宁欲言又止,她之所以跳着要去洞庭湖,除了想旅游外,同时也打了带麦穗一起过去的心思,让麦穗直面宋妤的心思。
就算是关系十分好的朋友,也有亲疏之分。孙曼宁跟宋妤只相处了3年,而跟麦穗今年是第13个年头了,见麦穗在宋妤面前那么弱势,自然有了帮她攒攒劲的想法。
她倒不是一定要帮着麦穗,只是希望自己最要好的两个闺蜜能公平竞争,能在一个水平线上竞争。
麦穗正因为看穿了好友的小九九,才果断拒绝。
见她油盐不进,孙曼宁叹口气,自嘲一句“你们全员好人,一家人相亲相爱,就我一个坏人啦”,然后离开了。
麦穗只是笑,送到门口时忽地说:“曼宁,你去我卧室睡吧。”
孙曼宁转身左瞧瞧,右瞧瞧,临了嗤笑一声:“呼!你是怕你妈和你奶半途查寝吧?放心,我一定给你打好掩护,把门反锁。”
小心思被道破,麦穗面色红晕地关上了门。
在门口站立半晌,稍后她把窗帘拉上,来到床头坐下,看着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亦或是庐山村,他身边都有其她人。只有在这里,她才不被打扰,才能放下所有戒备和心理包袱,毫无压力地欣赏他。
虽然她没有争抢他的任何念头,可身为女人,谁不想和情郎有属于自己的私密?
在平时,在人前,她只能是他朋友。
只有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她才可以彻底放宽心扉,把他当自己最真挚的恋人对待。
外面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屋内却静悄悄的。
某一刻,看痴了的麦穗内心涌动,做了一个超乎寻常的大胆举动,脱下凉鞋,轻轻上床,平躺了下去。
自己将来没有跟他同床共枕的机会。
现在这样算是和他同床共枕了吧,哪怕只有10分钟。
5分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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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12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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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醉过酒了,这一觉他睡得比较沉。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一眼就看到了麦穗坐在椅子上翻阅书本。
“你醒了。”
麦穗放下书本问。
“嗯,几点了?”
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会,稍后望向窗户,只可惜拉了窗帘,看不清外面的天色。
麦穗抬起右手腕瞅眼:“还差12分钟5点。”
李恒惊呼:“我睡了4个小时?”
麦穗柔媚笑笑,帮他倒一杯茶,递给他:“你渴不渴?头痛不痛?”
“头还好,不过确实渴了。”李恒坐起身,接过杯子叽咕叽咕一口喝完。
“你下午没睡?”
“我不困。”
“我想洗个澡。”
“好,跟我来。”
说着,麦穗把早就帮他准备好的换洗衣物拿到手里,打开门往外探了探头,见客厅没人时,走了出去。
李恒跟到淋浴间,打量一番,发现里面的洗浴设备比庐山村还先进,不愧是有钱人家啊。
帮他挤好牙膏,麦穗拿出两块新毛巾说:“这两块都是新毛巾,前几天已经洗过头遍水,可以直接用。你慢慢洗,我到外面等你。”
李恒应声,等她出去把门带上后,就脱掉衣服快速洗了起来。
听到外面客厅有动静,孙曼宁也出来了,见面就邀功似地说:“哎哟喂,你们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们不出来,我都不好出来,生怕你家人查寝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憋得好难受哇。”
麦穗笑着安慰,“回头请你吃大餐。”
孙曼宁眼珠子转一圈,连珠炮发问:“你们亲密了没?接吻了没有,搂抱了没有?你上他床了没有?”
麦穗说:“他才醒。”
“哦,也对噢,他要是觉得自己脏兮兮的,才不会跟你亲热哩。”孙曼宁摇头晃脑,为好友惋惜。
接下来两女商量明后两天的行程,等李恒从淋浴间出来时,孙曼宁兴高采烈对其说:“李恒,吃过晚餐,我们一起去麦穗老家怎么样?”
李恒问:“远不?”
孙曼宁说:“大概6里左右,那边有个水库,水库周边全是水果树,有好多好多水果,我们去那里耍耍,顺便还能做个野炊。”
李恒看眼麦穗,答应下来。
麦家中餐丰盛,晚餐同样不遑多让,摆满了桌子。
这次李恒没再喝酒,饭后,他好奇地参观了一趟五金厂和服装加工厂,发现车间里面忙得很,似乎生意很好的样子。
孙曼宁感叹说:“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把咱们麦穗追到手,不就什么都有了嘛,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麦穗笑,带着李恒离开厂区。
她说:“晚上的邵东比较乱,街面上经常有出现打架斗殴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乡下?”
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李恒爽快同意。
麦冬准备一些东西,把他们三人送到乡下后就离开了,说晚上要加班赶货。
麦冬一走,孙曼宁跑到水库边,张开双手迎风奔跑了起来,一路哦吼哦吼鬼叫,把旁边人都看得一惊一乍。
李恒和麦穗相视一眼,笑出了声。
随后他建议,“我们去果林里走走。”
“好。”麦穗跟着他往茂盛的橘子林里钻。
等来到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李恒很自然地伸过手,想牵她。
麦穗左手躲闪了一下,他跟进。
麦穗再躲一下,他再跟进。
等她躲到第三下时,李恒直接一把蛮力抓住她。
尔后两人互相看看,默契地十指相扣,手牵手在桔子林漫步。
此时太阳已然西斜,半个身子躲在山后边,把天际线的云彩染红了一片。
走了会,李恒问:“脚下这片桔子林是谁家的?”
麦穗说:“是我家的。”
李恒啊一声。
麦穗伸出右手指指对面:“那边是我亲戚家的,再过去就是村里其他人的了。”
她解释说:“由于我们常年在县城和邵市居住,没时间回来春耕,所以爷爷就把家里的土全部种了水果树。其中以桔子和柚子最多。”
李恒反应过来:“是不是种了果树的,基本都去了外面?”
麦穗点头又摇头,“大面积种的是,我们这很多人在邵东县城做生意,田土空下来就种树和果树。小面积的话,不好讲,主要是一些家庭用来自给自足的。”
来到一棵大桔子树下,李恒伸手摘了一个桔子下来,剥开,扔一瓣放嘴里,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
真他娘的!好酸!
见状,麦穗笑说,“我给你挑一个甜点的。”
她对这片桔林熟悉,绕半圈终于挑了一个皮薄的桔子,“我们这里有几个品种,像这棵就是云南过来的青皮蜜桔,一般7月底8月初就能吃了。”
李恒惊讶:“云南过来的?”
“对,我们这有人去那边淘金,带回了好多苗木,就送给我爸一些。”
麦穗说着,慢条斯理剥开桔子皮,先自己试吃一瓣,要是觉得甜的话再给他吃。
李恒刚才酸怕了,牙还在疼,问:“怎么样?甜不?”
“还不是特别甜,但有一丝甜”麦穗还没说完,红唇突然被含住了。
麦穗“支吾”一声,凝视他眼睛。
李恒含糊道“我的嘴太酸了,想吃甜的”,嘟囔完,再次用力吻住她的嘴,贪婪地撕咬起来。
麦穗无奈,左手半边桔子,右手半边桔子,最后被吻到窒息时,被吻到站不稳时,只得把手心的桔子放弃掉,双手搂紧他腰腹,嘴唇像金鱼吐泡泡一样,配合着他。
这一吻,李恒蓄势待发,把前几天被余老师供火积攒的欲望全部倾泻了出来。
一时间两人难舍难分。
先是靠着桔子树,后面情不自禁滚到了草皮上,在晚霞映衬下,两人彻底情动了,抱在一起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中。
漫长又激情的一吻,等到呼吸不畅分开后,两人你痴看着我,我深情望着你,都没出声。
良久良久,李恒匍匐下去,在她耳边呢喃:“我最喜欢和你在一起,很放松,很轻松。”
躺在草丛中,一脑青丝呈仙女散状的麦穗双手紧了紧,环抱住身上之人,末了轻轻嗯一声。
互相望着望着,两人这次不用谁主动,情投意合地又吻在了一起。
某一刻,李恒右膝悄然顶开了她的双腿。
麦穗愣住,随后在一波炽热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呆呆地没抗争。
“麦穗~!”
“嗯。”
一声呓语喊,一声回应,尔后桔子林没了动静。
过去好一会,麦穗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问,“是不是很难受?”
李恒眼睛充血地低头盯着她,没做声。
此时此刻,感觉他像一匹嗜血的狼,麦穗羞涩地问:“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
李恒听得蠢蠢欲动,下一秒却艰难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躺到了旁边草地上,与她并排躺着。
远眺天边的红霞,他缓缓低语:“我舍不得。”
一句舍不得,他说的莫名其妙,麦穗却懂了。
舍不得这样糟蹋她。
舍不得践踏她的尊严。
在她没打开心结之前,舍不得为难她。
麦穗听得感动,在一股异样情绪的带动下,她鼓起勇气侧过身子,往他靠近一点,而后把头枕在他肩膀,右手横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
晚风吹拂,她的发梢在他脸上肆意纷飞,李恒右手搂住她的细柳腰,也徐徐闭合眼睛,闻着她的发香,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不知道过去多久,当远处的桔子林传来孙曼宁的呼喊声时,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吓了一跳,这会才发现天快黑了。
李恒看向她,麦穗也微仰头望着他,彼此眼里全是浓情蜜意。
片刻过后,他开口道:“我们走吧,不然曼宁同志该着急了。”
麦穗说:“好。”
说完,她率先站起身,接着她伸手拉了他一把。
“你背上好多草。”
“你身上草好多啊。”
她说完瞧着他后背,他说完也瞅着她后边,两人默契地笑了。
麦穗柔柔地说:“别动,我帮你拍一下。”
“嗯。”李恒果真没动,乖得很。
麦穗拍完,换他拍。
只是拍着拍照,李恒又不由自主地从背后搂住了她腰身,在她耳边说:“和你在一起,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的深刻含义。”
麦穗脸热地昂首,“什么话?”
李恒盯着她的妩媚侧脸:“从此君王不早朝!”
麦穗眼睛弱弱地连闪两下,想到了上半句:春宵苦短日高起。
她低头笑一下,不敢看他,离开他怀抱就直直往前走去。
李恒原地站了会,默默跟上。
路上,他冷不丁问:“后天早上我们要去济南,真不一起出去散会心?”
麦穗委婉说:“不了,我想在家里多陪陪家人。”
这是她第二次拒绝了,李恒当即不再多说什么。
朝前走了大概5分钟左右,终于同孙曼宁汇合到了一起。
见到李恒和麦穗联袂从水果林钻出,孙曼宁打着手电筒猛往他们身上照射,嘴里大喊大叫:“喂喂!拜托了两位!谈情说爱也要把握着点时间好不好,我要是掉水库淹死了呢?我要是被豺狼叼走了呢?是不是就死无全尸了呀?”
冷落了闺蜜这么久,麦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挽着她手臂示好。
孙曼宁根本不吃这一套,瞅准李恒嘀咕:“有位大叔钓了一条大草鱼,我钱买下来了,你厨艺那么好,晚上做夜宵吃吧,你要是做夜宵给我吃,我就原谅你们了,以后还给你们带孩子。”
李恒乐呵呵地说:“行,我做烤鱼吃。”
“烤鱼?老娘还没吃过耶,听起来不错,味道咋样?”
“保准吃了让你怀孕,骨头渣子都不愿意吐出来。”
“呸!狗嘴里吐出不象牙,让我怀孕干什么?让麦穗怀孕!”孙曼宁笑嘻嘻地打趣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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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13章 ,这样的麦穗,寻亲,一代文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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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鱼,他是参照重庆烤鱼的做法。
把鱼在火炭烤成两面焦黄,再下一些配料,按孙曼宁的说辞:天啊!怎么这么好吃?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狼吞虎咽,这姑娘舌头都差点吃掉了。
李恒挑一块好的鱼肉夹给麦穗,“我难得做一顿夜宵,你也多吃点。”
“好。”麦穗应声。
在农家院子里,左右各点一个蚊香,三人边吃边聊,到很晚才睡。
期间,李恒问两女,“几天后,我要回沪市,你们一块吗?”
孙曼宁蠢蠢欲动,但看到麦穗拒绝后,就特讲义气地说:老娘要留下来陪闺蜜,恒大爷你自个去吧。
晚上,洗漱完后,孙曼宁以太困为由,直接钻进了房间,门一关,把整个世界留给了那对狗男女。
能不是那对狗男女吗?
今天下午她在水库边多无聊啊,守人家大叔钓鱼守了两个多小时,蚊子都拍死十多只。而那对狗男女在干什么?在水果林莺莺燕燕快活咧。
气人的是,她还得给两人放哨,防止别个去林子里打搅两人,真是操碎了心。
所以,老娘偷偷骂你们一句狗男女怎么了?对吧。
孙曼宁一走,李恒问她,“困不困?”
“还好。”麦穗娇柔说。
李恒伸手。
麦穗笑笑,没接,越过他,往前走了去。
来到院子外面,李恒道:“今晚的月亮真圆。”
麦穗抬头仰望天空,笑开了,这哪里来的月亮?都快要下雨了。
李恒盯着她:“我说的是心中的月亮。”
一直暗恋他的麦穗一时有点难受不住这种土味情话,脸上爬满羞意,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来到了水库边。
此时有人在边上捞虾米,捡田螺,抓青蛙的,还有往竹盏的,一眼望去有10多个手电筒在水库边游弋。
呃,竹盏就是一种陷阱,相当于后世的地笼,专门捕捉泥鳅黄鳝用的。
围绕水库转一圈,两人高价从一老乡那里买了点新鲜黄鳝,留着明天吃。
有好几波人问麦穗:这是你对象吗?
麦穗回答说,这是我外婆家的亲戚。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没有太多的贪恋,不求光明正大,只要每一天能见到他就很好了。
回到屋里,麦穗把黄鳝放入一水桶中,对他说:“我们也睡吧,不早了。”
四目相视一会,李恒道声好,回了自己房间。
这个晚上,外面果然下雨了,天雷滚滚,好似天地间出了什么不公正的事件一样。
听到雷声,麦穗半夜爬了起来。
同床的孙曼宁也被炸雷惊醒了,问她:“麦穗,你去哪?”
“打雷了,我去陪陪他。”麦穗下床找鞋。
闻言,孙曼宁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疯狂嫉妒李恒那小子哇!要是自己是男人,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子这样爱自己,是多么幸福啊!
那小子命咋就这么好呢!
孙曼宁不满地嘀咕嘀咕,却没跟过去。
“咚咚咚!”
麦穗试图敲门,但没反应,窗外的雷声太大了。
犹豫一会,麦穗还是推开门探头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某人半靠在床头。
她关上门,走过去关心问:“又做噩梦了?”
李恒没做声,朝她伸出双手。
黑夜中,闪电透过窗户照亮两人一瞬,随即又陷入黑暗。
麦穗迟疑片刻,随后深吸口气,脱鞋上床,很是乖巧地缩到了他双手间,然后被一股力气带到了他怀里。
闻着男人散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麦穗微仰头,小声央求:“你说句话,我担心你。”
李恒低头,下巴顶在她脑门上,“没事。”
麦穗伸手摸摸他额头,“都出汗了。”
李恒道:“热的。”
麦穗没信这话,因为虽然这是老家的旧房子,但麦家人偶会会回来住一段时间,都钱装了空调的,咋热?
不过她也没去点破,而是用衣袖帮他揩了揩。
感受到她的温柔动作,李恒道:“今晚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麦穗问:“几点了?”
李恒拿过床头柜的手表,“3点49。”
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天亮,麦穗没拒绝,答应了下来。
昨天下午她还在想同床共枕的事情,没想到天意来得如此之快,晚上就和他呆在了一床。
躺在他怀里,两人并没有过分的举动,一直在聊天,聊高中,聊小时候,聊理想,直到某一瞬,她背后传来异样,两人的谈话才戛然而止。
都是成年人了,都上过生物课,很多东西无师自通,她自然知晓背后是什么?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但雷声依旧,轰隆隆一道比一道大,没多会暴雨倾盆而下,打在屋檐廊角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就在她发呆之际,一只手突然伸进了她的睡衣中,麦穗精神一震,双手下意识要去阻止。
可才碰到他的手,又停了下来。
李恒在她耳边说:“别紧张,我就待一会。”
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位置,尔后一动不动。
麦穗把头往后靠了靠,主动侧头吻了他一下,尔后轻轻说:“李恒,吻我吧。”
她很紧张,她声音在发颤,但却主动寻求亲吻,就是希望他彻底放松下来。
李恒明悟她的好意,几秒后,吻住了她。
这一天下来,两人这是第二次接吻了,一次比一次缠绵,一次比一次默契。
足足斗嘴10多分钟,两人才分开。
藕断丝连,麦穗柔声说:“这是以前我从不敢想象的幸福,谢谢你。”
李恒用手指封住她的红唇,“别说了,我快犯罪了。”
麦穗清楚自己身体对男人的吸引力,听到这话喜忧参半,几度欲言又止,却不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最终陷入了沉默。
李恒的右手仍在她小腹位置没动过,忽地鬼使神差来一句:“你的身材真好。”
黑暗中,麦穗仿佛消失了一般,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恒回过神问:“你在想什么?”
麦穗沉吟些许,“能说吗?”
李恒道:“你说。”
麦穗不好意思说:“我想到了宋妤。”
李恒愣住。
话到这,两人中断了。
一个没问,一个也没主动再说。
又过了会,她说:“你在想什么?”
李恒从心讲:“我快要自燃了,我在克制欲望。”
麦穗听得身体发烫,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惹来的,随后她离开他怀中,平静地躺到了旁边。两人身体不再有任何接触。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过去了,清晨的暴雨来得快去得快,当外面天色蒙蒙亮时,李恒一骨碌下了床,准备去晨跑,准备用运动释放自己多余的精力。
老实讲,今晚床上是麦穗,是这个前世今生一直爱自己的女人。他才特别尊重她。
如果换个其她女人试试,都躺他怀里了,绝对不会这么规矩。
其实,在欲望的冲击下,他今晚有一段时间是动了歪心思的,伸手放到她腹部就是一种试探。
如果她默许,不反抗,他会进一步加大力度。
而她的本能反应,唤醒了李恒的理智,以至于他后面一直在咬牙强忍着。
麦穗一直没合眼,也无形跟了出来。
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朝水库边跑了去。
之所以去水库,是因为别的地方大雨过后全是泥泞,鞋子会陷进去。而水库边清一色草皮,非常适合跑步。
水库比较大,围绕跑一圈要10多分钟,跑到第5圈时,两人都有点累了,速度缓了下来。
麦穗忽地开口:“对不起。”
没错儿,她在道歉,为昨晚惹火了他、却没有让他释放火气,她为此很歉疚。
一通跑,李恒对女人那点念想短时间内全跑完了,气喘吁吁地捉了捉她手心:“你是麦穗,不需要向我道歉。”
向前跑出10多米,他补充道:“以后不许说了。”
麦穗懂他心意,柔媚一笑说:“好。”
当路上开始出现人影时,李恒猛地停住脚步,目光在她身上扫一眼,道:“我们回去吧。”
麦穗低头扫眼自身,才发现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了,湿漉漉地贴着曼妙曲线,十分诱惑。顿时明白过来,他生了私心,把自己当成了禁脔。
思及此,麦穗望着前面的背影,心情莫名开阔。
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越来越在乎自己了。
回到家,李恒并没有急着洗澡,而是先做了早餐,菜很简单,爆炒黄鳝,辣椒炒肉,长豆角,还有一个蛋汤。
菜虽简朴,可三人却抢着吃,像小孩子一样高兴极了。
饭后,他们选择骑自行车兜风,三人手牵手一字排开,在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回头率爆高!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沉浸在无拘无束的三人还没回过神,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时分,麦冬开面包车接三人回县城。
晚餐又是大餐,这次李恒和麦冬虽然喝酒,但比较节制,喝到差不多了时就停手。
麦母给李恒夹菜:“李恒,沪市离得远,以后在学校麻烦你多多照顾下麦穗和曼宁,两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我们做父母的总是有些担心。”
照顾?
照顾个屁啊照顾,阿姨你晓不晓得,你女儿昨晚都主动照顾到他床上去了哩,哪天知道真相就等着哭吧啊,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孙曼宁心里叨逼叨逼。
“诶,请阿姨放心,凭借我们的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恒保证道。
休息一晚。
第二天,早饭过后,麦冬开车送三人去邵市。
临分别前,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麦穗对他说:“这两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她这是大实话。
这两天是她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时光,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完美,虽然她的心结依然在,虽然前天晚上辜负了他,可仍旧无法阻挡其在麦穗心中的份量。
眼神交织,李恒缓缓出声:“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果林,我喜欢那。”
一提到果林,她就反射条件想到了两人的吻,想到了在草地上缠抱的场景,这还是他第一次压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让她永生难忘。
都说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此时脸红红的麦穗煞是魅惑动人,她微昂首:“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看到不远处的麦冬和孙曼宁手拿汽水走了过来,两人适时停止交谈,李恒接过一瓶汽水后,又与麦冬、孙曼宁说叨几句,随后告辞离开,坐上了去长市的班车。
车子使出车站一段距离后,就停在了一岔路口,这里有很多熟客在等车。其中就有今早赶过来的田润娥和李建国两人。
“老爸、老妈,这里。”
李恒探头出去,招呼两人上车。
看到儿子在上面,夫妻俩不再犹豫,赶忙提起行李登车。
等到坐好,李恒问田润娥,“老妈,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吧?”
“带了,都在包里,我和你爸已经反复检查过几次。”
想到要去见失散多年的小妹,田润娥是即激动又忐忑。
激动是要见小妹了。
忐忑是这么多年没生活在一起,怕小妹并不想认这门亲事。
李建国知道妻子的心境,安慰一番后对儿子说:“你赵菁阿姨会去济南跟我们汇合,李然估计也会一起,满崽,到时候你替我多多招待她们母女。”
李恒听得好笑,老爸这是怕老妈吃醋呢,提前避嫌呢。
经由长市转乘飞机,等飞到济南找一家旅舍住下时,已经比较晚了。
肚子很饿,晚上外面商店营业的不多,一家三口只能有什么吃什么,没敢挑,旨在吃饱就行。
回到旅舍房间,李建国问:“你那大学同学和她姑姑.?”
李恒道:“出发前,我给同学打了电话,明天她们会过来济南,大概上午11点左右到。”
田润娥担忧问:“能找到这里吗?”
李恒笑着道:“老妈你不用记挂这些,这家旅舍还是同学姑姑告诉我的,不然我们哪能直奔这里啊?您老放心,她们明天会自动找过来的。”
田润娥又问:“这里离你小姨工作的地方远不远?”
李恒回答:“她姑姑说,离新华书店不是很近,但也谈不上多远,明天人家会带我们过去的。”
田润娥有些过意不去,“非亲非故,这样太麻烦人家了。”
“没事,这份恩情咱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多有多份还给人家就是。”李恒表态。
7月11日。
上午一家三口出门逛了逛,买了几分礼品。
一份买给素未相识的小姨;俩份给魏晓竹和她姑姑;最后两份给赵菁母女俩。
11点左右,赵菁阿姨和李然来了。前者还是那么丰腴,快50了一点都不显老态,后者倒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寒暄一番过后,李恒悄悄问李然:“你不是躲出去了么?”
李然非常坦然:“是躲出去了。先是去了趟京城,后面去了东三省,这个月一直在青岛那边。”
说完,她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转一圈:“哎,出了那档子事后,我都已经大半年没碰男人了。”
李恒眼皮跳跳,“那你怎么过来的?”
“能怎么办?熬呗!赵安在床上流血把我吓出了心理阴影,现在每看到一个比较中意的男人时,都会考虑对方身子骨耐不耐抗?”李然心有戚戚地说着。
李恒失笑,“那位赵家公子没事了吧?”
李然告诉他:“我一直通过朋友在暗中关注对方,似乎中药调理效果还可以,摆脱了病恹恹的皮包骨模样。不过医生说赵安伤到了根本,想要彻底复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恒听得一阵后怕,真他娘的!哪个男人要是招惹了她们母女俩,感觉好像离死不远了啊。
聊了会赵家公子,李然忽地问:“哎,对了,你和赵婉清有联系没?”
李恒摇头,不懂她问这个干什么?
李然围绕他转半圈,一脸不信。
李恒没解释,换个话题:“这边你打算呆多久?”
李然想了想,摇摇头说:“难讲,不知道。出了赵安这档子事,我在陕北那一片已经没了立足之地,虽说事后赵家没有刻意找我,但赵家二房还是跟很多报纸媒体私下打了招呼,没人敢跟我合作了。”
李恒想到一个词:“封杀?”
“对,就是这个意思。弄起我这大半年都没什么收入了,都在吃老本。”李然显得十分郁闷。
她经营多年关系网,好不容易才在陕北闯出一片天,没想到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大家族,最后落得个灰溜溜逃跑的下场。
李恒看着她,沉思片刻问:“既然这方面被人掐住了脖子,那你有没有想过转行干点别的?”
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李然是个人精,反应过来问:“转行?干什么?你手里有好的活?”
李恒讲:“这样吧,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你若是换新地方了,就给我写一封信或者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到时候我好联系你。”
说着,他撕下一张纸,写了庐山村的地址和余老师家的座机号码,递给她说:“8月中旬我要去一趟京城,到时候你如果有时间,一起过来聚聚。”
李然接过纸条:“可以。”
李恒问:“那就不问问我找你什么事?”
“问个屁!我现在坐吃山空,你名气那么大,总不能随意忽悠我吧。”李然豁达地摇摇头。
李恒树个大拇指:“成,就冲你这份信任,咱也要好好张罗张罗。”
就在两人在外边走廊上闲聊之际,魏晓竹和她姑姑来了。
李恒停止说谈,赶忙迎了过去,“魏老师、晓竹,你们来了。”
魏老师冲他点头笑一下,然后跟着他进到了旅舍房间。
没得说,接下来就是陌生到熟悉的介绍环境,李恒站在中间,把魏晓竹和她姑姑介绍给大家认识。
看到田润娥,魏老师忍不住扫一眼李恒,觉得这母子真的有六七分像。
而田润娥看到魏晓竹时,心里猛地一咯噔,暗暗思忖:这么漂亮的闺女,不会又被满崽给惦记上了吧?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有肖涵、陈子衿和宋妤,后有余老师,田润娥现在见不得太过漂亮的女人。一见到魏晓竹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就会本能地多想,往那方面想?
想对方是不是被满崽给哄骗了?会不会有一腿?
在田润娥的视角里,一直觉得那些女人都是无辜的,不应该掉入儿子精心编织的情网陷阱中。
魏晓竹略感诧异,感觉田润娥瞧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但仔细辨认,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说不出个所以然。
事后,想不通的她不经意问起李恒:“阿姨不喜欢我这类女生?”
李恒没听明白:“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这么讲?”
两人的关系非常熟悉,魏晓竹没藏着掖着,把刚才的感觉说了出来。
李恒听得无言以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观察他的表情,魏晓竹突然灵光一闪,笑问:“你、你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是不是被你妈妈知道了?”
李恒眼睛眨了下,默认。
魏晓竹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初次见面,也没得罪阿姨,怎么会这样?原来源头在你身上。”
接着她忍不住调侃:“你妈妈这么不信任你吗?”
李恒摸摸下巴,自嘲道:“平时我们母子俩关系还是不错的,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但前提是不能遇到你们这种级别的大美女。”
魏晓竹想笑,可矜持地忍住了,望着他的侧脸若有所问:“你很喜欢大美女?”
关于此事,李恒倒没过多虚伪:“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这是人之常情。”
魏晓竹没反驳,而是好奇:“那肖涵和麦穗,你将来该怎么选?总要挑一个结婚的吧?”
“这个问题留给时间,到时候我结婚了,凭咱们的关系肯定会给你发喜帖。所以呢,这个问题过,换个话题。”李恒胡里吗汤一通说,把这问题绕了过去。
听闻,魏晓竹真的换了话题,问起了麦穗:“麦穗最近还好吗?”
“你们关系这么亲近,没通书信?”李恒问。
“有写,不过回家才一个礼拜左右,估计信件还在路上。”魏晓竹说。
李恒点头,才发觉自己东跑西跑这么久,时间竟然还停留在一个星期内,“我昨天见刚到麦穗,她老样子,天天和孙曼宁形影不离。”
随后他问:“你呢,你们连云港夏天热不热?海边应该舒服吧?”
魏晓竹说:“还好,不过最近不是很想在家里待。”
李恒问:“你这是遇着事了?”
“嗯。”
魏晓竹嗯一声,承认下来:“刘安在放假返回连云港那天,被人打了,如今在重症病房,他家里这几天经常来找我问话。”
李恒问,“很严重?”
谈到这事,魏晓竹面色变得凝重:“左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应该是重物砸的,右手脱臼,牙齿掉了5颗,脸蛋被人用刀划伤了,有可能破相。还被打出了脑震荡,当时被人发现时,刘安是昏迷状态的。”
李恒惊愕,脑海中钻出一个人影,久久无声。
等了会,见他没做声,魏晓竹扫眼四周,压低声音问:“你想到了谁?”
李恒不动声色问:“你想到了谁?”
两人在阳台上互相看着,忽地没了声。
过去一会,李恒问:“刘安在哪里被打的,沪市?”
魏晓竹摇了摇头:“不是,发生在连云港。那天刘安本来已经回了家,饭后要去同学家玩,半路上被人用麻布袋罩头打了。”
李恒试探问:“派出所那边?”
魏晓竹说:“对方做事十分周密,显然是提前踩好了点,没留下任何线索。这也是刘家人天天来找我问话的原因。”
话到此处,两人再次停止交谈。
其实当初事情发生后,魏晓竹第一反应就是郦国义干的。
不过这是报仇,无可厚非。
但显然所有人都低估了老郦的决心和狠辣程度,我不仅要干你,还要尽快干你!还要在你家门口干你,干完你,老子还安全撤离。
这两天刘家人通过关系摸排,列出了11个怀疑人,其中就有郦国义。
只是在这11个怀疑人中,郦国义和刘安的矛盾不是最突出的,最多能排到第4,可见刘安平常行事作风多么嚣张乖戾,惹了很多人。
郦国义家里的背景能量一点都不比刘安家差啊,沪市是人家的基本盘,刘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寄希能从魏晓竹这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魏晓竹虽是一个女人,却始终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关于郦国义的任何信息。
一问,她就是不知道,再问还是不知道。典型的一问三不知。
这次她和姑姑来济南,一是看在李恒面子上帮忙,二是出来散散心。
天天被刘家人追着问七问八,搁谁都烦。
在李恒张罗下,一行人热闹热闹吃了一顿中餐。
下午2点左右,对济南还算熟悉的魏老师带着李家人前往300米开外的新华书店。
进到书店,魏老师对田润娥说:“田薇在二楼工作。我和她认识,我先去沟通一下。”
这是比较稳妥的方法,先让熟人魏老师去跟对方沟通一下,做好相关思想准备工作。免得田润娥骤然现身把人家吓到。
“诶,好,谢谢魏老师。”田润娥态度诚恳,双手握着魏泉的右手说。
魏泉点头,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上了二楼。
李恒想了想,跟李建国嘀咕几句,随后对魏晓竹说:“陪我上去逛逛书店。”
魏晓竹猜到了他的意思,当即配合,跟着上了二楼。
瞅到满崽和魏晓竹并肩离开的一幕,田润娥心里直打鼓,原本很正常的朋友相处之道,可由于儿子此前劣迹斑斑,弄得她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上到二楼,魏老师直奔一个女人而去。
李恒以翻阅图书的名义,带着魏晓竹四处闲逛,不过注意力却全集中在田薇身上。
只一眼,他就确定对方必定是亲妈要找的小姨无疑。
不用任何证据,实在是这个叫田薇的,跟母亲太刮相了。用后世的话说,这都不用做dna鉴定,走出去大家都知道这是两姐妹。
田薇很时尚,打扮十分精致,身上的衣着和穿戴要比田润娥高出不止一个档次,显然生活条件优渥,过得非常不错。
魏晓竹在旁边惊叹:“和你妈长得太像了!真人也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李恒赞同这话,接着讲:“看到她,我就想到了你。”
“为什么?”魏晓竹问。
李恒手指比划一下:“她的穿衣品味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比不过你。”
魏晓竹笑笑,目光再次落在田薇身上,好好打量了一番。
忽地,在两人视线中,原本平静的田薇变得十分激动,然后站起身一路快跑下了楼梯,去了一楼。
魏老师也不慢,跟在背后。
见状,魏晓竹把手中的书本放回书架,准备下楼,但走两步又回头问:“李恒,你怎么不走?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不下去见证一下?”
李恒摇摇头,“我不太喜欢这种流眼泪的场面,等会再去,你去吧。”
他这是真心话,前生老了后,有些见不得别个流眼泪,难受。
魏晓竹走回来说:“算了,我等等你,免得你说我没义气。”
李恒哈哈笑,却惊动了不远处一女性,对方冷冷得回头甩一眼,他立马闭嘴。
魏晓竹拉拉他衣袖,示意去别处,别到这里打扰人家翻阅书籍。
在公共场合喧哗,确实不对,李恒跟着她来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随意在书架上寻觅书本。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两人才下楼。
结果!
嚯!亲妈和田薇还在抱着哭,低声哭泣,场面十分静寂,十分感人。弄起周边的魏老师、赵菁阿姨和李建国同志也跟着湿了眼眶。
现场唯一例外的只有李然,这妞正在给认亲的两姐妹摄像,记录下来。
过去好一会,两姐妹才松开,然后手拉手坐着聊天,聊往事,聊分开后各自的生活。
其他人都没搭嘴,静静地听着。
李恒也听了会,才晓得这小姨日子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第一任丈夫才结婚一年多就意外身亡了,生有一个女儿。
第二任丈夫倒是对她特别好,不仅把小姨带过去的女儿视为己出,两人也育有一子一女,还是对龙凤胎。
在场之人听完有些感慨,果然美貌才是女人的最大资本啊。
田薇因为漂亮还是个大学生,家庭条件非常不错的第二任丈夫不仅没嫌弃她结过婚,还主动追求于他,还不顾家里反对娶了她。
田润娥担心问:“那你公公婆婆对你?”
田薇拉着亲姐的手说:“现在对我比较好,自从龙凤胎出生后,公公婆婆对我的态度就彻底变了。”
得咧,大伙听清楚了,这是母凭子贵。
在新华书店呆了个把小时,随后田薇盛情邀请大伙去她家做客。
出门时,田润娥拉过李恒介绍:“这是李恒,你还不叫小姨?”
“小姨。”李恒礼貌叫一声。
“诶!姐,他跟你真像。”田薇很高兴,伸手摸摸,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多元,然后塞一百元到李恒手里,说口袋里只带了这么多现金,说是见面礼,说回头再给补一份重礼,让他别见怪。
李恒本不想接,不过亲妈一个眼神就让接了,“谢谢小姨。”
稍后田薇看向魏晓竹,“对象?”
李恒赶忙澄清:“大学同学。”
田润娥感激说:“这次能得知你的消息,还多亏了魏老师和晓竹。”
得知魏晓竹是魏泉的亲侄女,在复旦大学读书时,田薇又是一阵夸赞。
20多分钟后,一行人到了田薇家。
是一座单独小院,占地面积很大,屋里装饰倒是十分简洁,不过每一样东西都比较有品位。
田薇公婆是一对60多岁的夫妻,得知儿媳的大姐来了,天哪!那个热情劲儿哟,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忙这忙那,几乎把家里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招待贵客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田薇在这个家确实受宠。
李恒四处张望一番,没看到那小姨夫,就连那三个老表都没见到。
把所有客人安顿好后,田薇婆婆才有时间歇一口气,然后马不停蹄地给儿子打电话,把家里的情况讲了讲,要他赶紧回来。
做完这一切,公婆俩分工明确,公公去喊三个小的回来,婆婆则去买菜,打算晚上做一顿大餐。
长辈们在海阔天空闲聊。李恒、魏晓竹和李然三个年纪小的没瞎掺和,在院子里拍照玩。
期间,趁魏晓竹去洗手的功夫,李然贼兮兮问:“你个家伙!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身边都有个漂亮得让人心悸的大美人?”
李恒汗颜:“这只是巧合。”
“巧合?骗鬼吧你!一次两次就算了,哪有次次这么巧的?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李然是打死也不信他的话。
李恒摊手,表示很无辜,反驳道:“第一次见面,哪来的大美人?”
“王老师确实和大美人挂不上勾,但足够性感吧?那胸那腰那美臀,我估摸着人家养你的下水管还是绰绰有余咯。”李然抛个媚眼,荡漾的笑。
说着说着就说荤话了,李恒服气了,翻翻白眼道:“好好说话,别把我当你那赵家公子。”
李然右手拍拍胸口,放肆嗤嗤笑着:“抱歉哪,好久没阴阳调和了,见到好看的男人就情不自禁往那个方面想。”
李恒:“.”
20多分钟后,李恒见到了小姨夫,姓叶,现是一区官员,妥妥的正处级干部。不过观对方才40岁左右,也算真正的年轻有为了。
小姨大女儿今年13岁,正是亭亭玉立的年纪,继承了其母亲一部分美貌,是个美人胚子。
而那对10岁的龙凤胎就可惜了,在相貌上和田薇完全不沾边啊,都像父亲。
吃晚餐的时候,小姨大女儿一直盯着李恒和魏晓竹瞧,其中视线停在李恒身上的时间段居多,这引起了桌上众人的注意。
田薇忍不住问:“知秋,你在看什么?”
叶知秋好奇问:“表、表哥,你是不是上过春晚?”
突然多出了一串亲戚,叶知秋不太习惯,但还是叫了出来。
此话一出,叶家众人包括田薇都带着李恒一个劲猛瞧。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田薇惊喜说:“我就说在书店见到小恒时为什么有种面熟的感觉呢,原来是这样啊。”
田薇转头问大姐,“姐,是真的吗?”
田润娥内心有些自豪,但面上还是很镇静,点了点头。
得,经田润娥这么一确认,桌上话题瞬间转到了李恒身上,李恒顿时成了全场焦点,地位水涨船高。
连退休下来的叶家公婆都对他更上心了。
哎唷,原本想低调一下的,他娘的可实力不允许啊!
不得已,面对杂七杂八的各种提问,李恒充分发挥了他的口几清甜,巴拉巴拉一顿忽悠,到最后是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
魏晓竹都听呆了,认识他这么久,自以为对他还算了解,没想到这位侃起大山来完全不输这些长辈,不!应该是说比这些厉害多了。
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天文地理,不论是民间习俗,还是人情世故,李恒简直是信手拈来,在场众人的话题,就没有他接不住的。让人印象深刻。
赵菁和李然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李恒的大作家身份摆在那呢,要是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没法写出那么多经典文学著作。
没看到外界因为一本《白鹿原》都吵翻天了吗?
不过由于《白鹿原》后续篇章慢慢放了出来,文章所要表达的深刻含义逐渐浮出水面,局势在不知不觉间逆转了。
尽管骂漫声依旧不少,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知名作家、重量级学者和教授出来为作家十二月站台,发文章、发评论为作家十二月辩声,天平似乎正在一步一步倒向李恒。
所以,李恒此时表现得再厉害、再妖孽,在李然母女心中都是理所当然的,她们早已不把李恒当凡夫俗子了,而是一代文豪。
而不明真相的魏泉魏老师,正聚精会神听李恒讲话,很受启发,她心中的感叹可一点都不比侄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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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100字。
(本章完)
第414章 ,大丰收,一切向好(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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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李恒上过春晚的身份被曝光,他没法再随心所欲玩耍了,被迫坐上了大人桌。
被迫参与和长辈们聊天。
由于他侃大牛的水平着实高,就连小姨夫的正处级干部光环的风头都被他给抢走了,所有人都围绕他聊天。
李恒不动,同龄人魏晓竹和李然也没动,晚饭过后依然坐在屋子里,喝茶听大家聊天。
李恒是音乐家的身份,一下子就把三个表弟表妹给征服了。
大表妹叶知秋好奇心战胜陌生感,跟他合了好几张照。
济南的夏天一样热,众人闲聊到很晚才散。
晚上12点过。
刚洗完澡的魏泉换上睡袍,来到床上问正在看书的大侄女:“在看什么书?”
魏晓竹合上封面,“收获”二字十分打眼。
魏泉问:“你也在追看白鹿原?”
“嗯,没事做,见报纸上都在争论这部文学作品,我就跟着看看。”魏晓竹说。
魏泉说:“这书我也有追看。”
闻言,魏晓竹问:“姑姑你对这书评价怎么样?”
“水平很高,我没资格评价。”
魏泉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觉得自己没那实力,就没有不懂装懂,不过接着补充一句:
“你爷爷非常喜欢它,前几天和朋友聊天时,还夸赞这是一部百年经典。”
魏晓竹问:“那爷爷怎么看待书中的两性内容?”
魏泉想了想,道:“我很认可海峡对面李敖对《白鹿原》的评价:两性内容是精华,剔除就直接让书降一格,这是一部不下于《百年孤独》的不朽巨著。”
魏晓竹说:“这篇新闻报道前天出来的吧,我也有看到。”
魏泉点头:“你爷爷和李敖先生的观点差不多一致,《白鹿原》原封不动才能媲美世界名著,要是按作协某些人的观点删减其内容,那真的是伤筋动骨,弄残疾了。”
类似姑姑的评论,报纸上最近特别多,而且每一篇文学评论都出自名家,很显然,这些文人、学者和知名教授被《白鹿原》折服了,纷纷自发为其出头,不希望它沦落为某些人打压作家十二月的把柄。
魏晓竹看着封面,许久不解问:“好多人都在探寻作家十二月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一年多过去了,除了知道对方是邵市人,怎么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爆出?”
魏泉思考说:“估计有人在帮对方。”
魏晓竹问:“你是说他老师巴老先生?”
“应该是一方面,但我并不认为巴老先生一个人有这么大能量,应该还有人在背后使力。”魏泉如此分析道。
就着《白鹿原》聊一会,姑侄俩的话题不知不觉绕到了李恒身上。
魏泉突然问:“李恒和肖涵感情怎么样?”
魏晓竹说:“有段时间没看到肖涵了,应该很好。”
魏泉又问:“李恒和麦穗呢?”
魏晓竹和麦穗相见恨晚,上学期关系突飞猛进,已经发展成了闺蜜,在这种事上自然会替其隐瞒,“目前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魏泉点点头,道一声:“可惜了。”
魏晓竹偏头,“为什么可惜了?”
魏泉靠着枕头:“以姑姑过来人的经验分析,麦穗在学校能天天陪着他散步聊天,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李恒身上,显然麦穗对他的个人情感已经超出了友情界限。没有表现出来,大概率是局限于伦理道德方面的原因。”
听到这话,魏晓竹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在阴暗角落,李恒和麦穗互相搂着对方接吻的一幕。
见侄女想事情出神,魏泉问:“你在想什么?”
魏晓竹摇摇头。
盯着大侄女这张无比清纯的脸蛋,魏泉冷不丁问:“你真没喜欢李恒?”
闻言,魏晓竹哭笑不得,“绕了大半圈,姑姑你就是想问这句话吧?”
魏泉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不过从小到大,你很少跟异性走这么近,这是不争的事实。且这回替李恒寻亲,你几乎是三天一问。”
魏晓竹倒也没反驳:“我和麦穗是闺蜜,我另一个好友戴清暗恋他,我和他关系也可以,没理由不帮他。”
魏泉笑着打趣:“这是女人克星啊,真招女人喜欢。”
对这评价,魏晓竹是十分赞同的,默认。
沉吟半晌,魏泉说:“今天我看到了李恒的另一面,很有才华,可惜他有对象,要不然姑姑都想怂恿你和他到一起了。”
魏晓竹放下书本,显得惊讶:“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女人跟了他很难有幸福。”
魏泉说:“这句话没变。不过直觉告诉我,李恒的成就将来或许不可限量。男人么,只要本事大到一定程度,私德略有亏损算不上什么大事,没人敢上纲上线。”
魏晓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姑姑,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魏泉拍拍肩膀:“不要这种眼神,等你到了我这岁数,就慢慢变得通透了的。”
过会,魏泉又补充一句,“姑姑今晚是有感而发,好久没看到李恒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了,所以多了句嘴。为了个人幸福,你还是要和他保持相当距离,做朋友可以,千万别陷进去,要不然神仙难救。”
魏晓竹笑说:“他这么神?”
魏泉竖起食指在面前左右晃晃:“不是神。姑姑今天有观察过,你和那李然跟他在院子里聊天时,注意力非常集中,一眨不眨盯着他非常投入。这就是他的一种能力,能让异性专注于他,时间久了就是毒药,我猜他很会得女人心。”
魏晓竹回想一番今天的场景,好像确实如此。
其实她嘴上和姑姑说得有来有回,但内心是相信姑姑说辞的:李恒很会得女人心。
在济南连着呆了两天。
7月13号早上,赵菁走了,回了西安交大,她有个学术会议要赶回去参加。
而李然却留了下来,跟随李恒一家三口、田薇等人去江苏,去了田家姐妹的出生之地,祭拜了两姐妹的父母和祖宗。
李然全程在帮着录像记录,等到从田家祖坟回来,她找到李恒说:“李恒,我要走了。”
李恒顺口问句:“去哪?”
李然说:“暂时先回青岛吧,我记住了你的地址和电话号码,8月10左右我去京城找你。”
“成,我等你消息。”李恒送她上车。
李然一走,李恒也把自己的行程提速,中餐过后,他跟李建国两口子说:“老爸老妈,我也得走了。”
田润娥问:“回复旦大学?”
李恒点头:“对,我回去有事。打算把《白鹿原》最后写完收尾,已经拖得比较久了,在外面没法收心。”
李建国和田润娥互相看看对方,第一时间想到了余淑恒老师,满崽这一趟过去,十有八九又是和余老师待在一块。
要是没看到两人牵手还好。
要是没看到两人同住一间房还好。
还不会有这样的猜测,可现在夫妻俩想装着不知道、自欺欺人都没办法。
不过写作是大事,也是满崽的立足根本,夫妻俩自然不会拖他后腿。
田润娥问:“什么时候走?”
李恒道:“中午就走。”
田润娥见他决心已定,当即没再多说什么:“到那边后,记得给家里报个平安。”
“诶,晓得个。”李恒应声。
李恒走了。李建国和田润娥都没问他怎么走?火车还是飞机?会不会有人接?
因为这些没必要问,因为有余老师。
临走前,李恒专门去和魏泉、魏晓竹两人道别,十分感激她们的帮助。
魏泉说:“这个月底,我和晓竹也会回学校,到时候有时间来燕园坐坐。”
貌似魏老师的家就在燕园,李恒答应下来:“好,谢谢老师。”
目送李恒上车去火车站,回到房间的田润娥没了人前的淡定,忧心忡忡说:
“建国,这该如何是好?那边还吊着子衿和肖书记女儿,这边却和余老师进展神速,一步千里。”
李建国突地来一问:“你看不上余老师?”
田润娥愣了愣,说出了心里话:“看不上?我们老李家哪有资格看不上人家?
余老师长相、气质、涵养和家世个顶个的好,满崽要是真和她在一起,那是高攀了。”
李建国同样叹口气,点燃一根烟连着吸好几口说:“是啊,先不谈余老师这些极其优秀的个人条件。只论人家背景,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他说的比较委婉,但意思却非常清楚:余老师背景太强,咱们根本惹不起。而且儿子也没有和余老师划清界限的迹象,就更不好掺和,不然到时候弄得里外不是人。
田润娥双手重重一拍,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最后问:“那子衿怎么办?我们可是半许诺过她的。”
李建国头疼,思索好一阵说:“这样,等写完《白鹿原》,我们找个机会跟满崽推心置腹聊一聊。
虽说咱们家小,无法跟余老师家比,但子衿有情有义,我们做人做事得凭良心,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
李建国的意思简单:要替子衿争一争,替子衿说句公道话。纵使最后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但起码他们夫妻俩得有个态度。
这话正合田润娥胃口,“好。到时候我来唱白脸,你唱红脸,打个配合。”
李建国又吸两口烟,应承。
离开连云港,李恒坐上了火车。
他倒是想坐飞机省时间,可这年头不方便啊。好在是卧铺,看会书,眯一觉,时间过得也很快。
他是中午12:15上的车,直到凌晨2:35才到沪市,拢共了14个小时20分钟。
原本以为这年头半夜的火车站会比较冷清,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全国人民对沪市的向往之心,就算是深夜也依旧热闹啊。
李恒扫一眼站台上的红袖章,听着他们操一口沪市方言大声骂骂咧咧,已经习惯了,缓缓跟着人流出闸。
“老师,大半夜的赶过来,辛苦了。”
余淑恒个子高挑,长相貌美,书香气质浓郁,站在人群中简直就是夜空中的星星,谁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谁也不能遮掩她的光芒。
余淑恒冲他点下头,伸手帮着提行李,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饿不饿?”
“还好。”李恒道。
还好就是有点饿,但也不是那么饿,还能扛到学校。
余淑恒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诗禾已经做了饭菜,回去就可以吃。”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来到外面,李恒把行李放后备箱,坐进了副驾驶。
余淑恒算下时间,估摸说:“应该睡了,到时候把菜热一下就能吃。”
“嗯嗯。”奔驰车一开动,李恒就舒服了,像大爷一样半瘫在座位上不想动。
余淑恒瞥眼他的懒懒模样,问:“很累?”
“累啊,主要是热死了。”尽管重生过来一年半了,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年头的绿皮火车,忍不住吐槽一句。
往前开出几里地,余淑恒又问:“寻亲怎么样?”
“过程比较顺利.”当下,为了让她打起精神开车,李恒一直跟她跟叨逼叨逼,耐心把整个寻亲过程讲了讲。
听完,余淑恒说:“40岁的实权正处,那也算前途无量。”
“嗯,按我老妈的话讲,先苦后甜,我小姨命好。”李恒原封不动把老妈的话叙说一遍。
余淑恒说:“阿姨.你妈妈也差不多,先苦后甜,有你在,以后日子也好过。”
她刚开始本想跟他的辈分叫阿姨,却感觉别扭,于是切换到“你妈”。
怎么说呢,她也是李恒老师,在伦理道德上讲,算是田润娥的同辈。
以前她就觉着“大学老师”这身份是个负担,现在更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李恒察觉到了余老师的语气异样,但假装不知道,伸个懒腰自夸一句:“谁说不是咧,咱好歹也是一个作家嘛。”
余淑恒微微一笑,忽然问:“有没有跟家里说来这边做什么事?”
“为了不让老两口担心,自是说了。”李恒道。
余淑恒沉吟半晌,忽地冷不丁问:“知道你来沪市,他们是什么反应?”
这话怪怪的!
李恒扭过头,瞅着她侧脸。
被他瞧得久了,余淑恒内心没来由有些紧张,不过为了不露馅,她自动切换成了冰山神态。
只见她目视前方,冷冷的,冷若冰霜,一幅生人勿进的样子。与她姿容绝代、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还别说,另有一番风味。
一个全神贯注开车,一个目不转睛看着她侧脸,许久无言,车内一时安静极了!
过去好一会,回过神的李恒收回视线,特有自知之明地自嘲道:“我李某人如今在老父亲老母亲眼里,那必定是那掰玉米的猴子,三心二意,往后注定有一场批斗大会等着唉。”
余淑恒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意味深长地说:“猴子掰玉米,是掰一个丢一个。你这三心二意没学到精髓。”
她这是再次出击试探。
问问他能不能像猴子一样,把前面到手的玉米丢掉?
她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只要他愿意离开那些女人,她会主动辞去大学老师职务。
至于为什么辞去老师一职?不用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闻言,李恒低沉问:“掰一个丢一个吗?那要是我以后遇到更好的玉米,是不是把现在的也丢了?”
更好的玉米?
现在的玉米?
分别代表谁?
余淑恒嘴角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丝丝笑意消失殆尽,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李恒隐晦传达的意思,她明确听懂了: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想要他改变,不太现实。
两人现在的关系十分微妙,虽然某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但她现在还不属于他,不是他的人。他也没对此做任何要求。
两人目前是独立的个体,谁也没有资格去强行管谁,但在精神层面上,他们又互通。
第二次陷入沉默,车内气氛有点冷,且随着时间推移,在进一步变冷。
在这种状态下,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就进了复旦校园,来到了庐山村外面的巷子口。
到这,余淑恒忽地熄火停车,停到了很僻静的一角落,然后在黑夜中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坐在驾驶座,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没动,李恒也没动,透过车窗望着天外繁星。
良久,当听到他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叫声,余淑恒才收拢思绪,打开车门,清雅说:“走吧。”
“嗯。”
她主动递来过墙梯,李恒很是自然地接了,嗯一声后,跟着下车。
经过一个多小时奔波,此刻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远方的天际线已经露出鱼肚白,眼看天就要明了。
蒙蒙亮中,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巷子里,踩在青石面板上的脚步出奇一致,踏踏地响起回声。
巷子两边的人家都在沉睡中。包括弱不禁风的周诗禾,做好菜就洗澡睡了,没有苦等他们。
来到巷子尽头,见余老师掏钥匙开25号小楼的门,李恒想了想,跟了进去。
穿过院子,走进正屋,余淑恒突兀地不动了,站在门口处,背对着他。
目光在她的背影上打几个转,李恒稍后关上门,往前走一步,又走一步,缓缓伸出双手放在她腰身两侧。
停留一会,等待一会,见她没任何异样后,李恒再近一步,双手搂住她腰腹,前胸贴着她后边,从后面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当身体接触的那一刹那,余淑恒长长的眼睫毛徐徐合上,整个人配合着往后靠,身子骨渐渐软和下来。
灵魂相容的人,有时候往往一个暧昧动作就胜过千言万语,经过这一抱,车内积聚的冰山骤然消融化解。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余淑恒糯糯开口:“你一身火车味,先去洗澡,老师给你热菜。”
一声“老师”,李恒知晓火候差不多了,松开她说:“好,我等会过来。”
余淑恒颔首,睁开了眼睛。
离开25号小楼,李恒停在巷子中央望了望27号小楼,又望了望侧头望了望24号小楼,随即从包里找出钥匙,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路过银杏树时,他特意瞧了瞧,结果光线太暗,看不太清,只能暂时作罢,想着等天亮以后再说。
离开10多天,屋子里着了一层灰,这让李恒无比怀念麦穗,若是有她在,这些灰尘根本没有容身之地好伐。
好在衣物都收拢在柜子里,依然干干净净,好在床铺沙发等都盖了纱布,等会用不着替换,掀开纱布就能用。
找出换洗衣物,李恒在淋浴间前后呆了不到10分钟,就一身清爽地再次出现在了25号小楼。
此时热好的两荤一素摆在餐桌上,旁边还搁了一杯茶。
而余老师却不见了。
李恒四处瞅瞅,最后目光落在淋浴间,里面有灯光透出,还隐隐有哗啦啦的水声。
只一瞬,他脑海中就出现了好几幅画面:她当初换衣服的画面,自己搂抱她的画面,在老家夜晚发生过的画面
山峰挺拔秀美,让人流连忘返。
足足有20来天没见过肉滋味的李恒一想到这些,就情不自禁心生荡漾。
罪过!罪过!
目光艰难地从淋浴间磨砂玻璃门上收回,李恒心里念叨几声罪过,随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厨房盛一碗饭,坐餐桌边大口吃了起来。
周诗禾的手艺就是好啊,每一口都是享受。
过一会,洗完澡的余淑恒走了过来,用干发毛巾擦拭头发的同时,坐到边上看着他吃。
李恒口里有食,含糊问:“老师你不吃?”
余淑恒摇头:“不饿,出发火车站前吃了点东西的。”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三盘菜扫光了啊。”吃得心满意足的李恒如是说着。
余淑恒笑了笑。
由于太饿,菜又好吃,奶奶个熊的!他一口气真把两荤一素给吃完了,吃了两碗大饭。
见他起身要走,余淑恒跟着来到了门口处。
李恒问:“老师,晚上耽搁这么久,现在不休息一会吗?”
余淑恒说:“我去你那边睡。”
李恒看着她,眼神莫名。
见状,余淑恒似笑非笑贴身过来,饱满紧紧粘着他的胸脯,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说:“小男生,你在想什么?”
许久没吃过肉滋味的李恒差点因为这句话破防,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感受到胸前的柔软,李恒深吸口气:“老师,别闹。”
余淑恒不为所动,深邃的眸子犹如深渊黑洞,漆黑发亮,就那样凝望着他眼睛。有一瞬间,她大腿无意识夹了一下,诱惑他犯罪。
就这一下,李恒浑身一个激灵,导火索直接被点燃了。
四目相视,看着这张美到让人心悸的脸,火山被迫激发的李恒再也忍不住了,某一刻鬼使神差探出双手,想要把她横抱起来,抱沙发上去。
余淑恒似乎预判到了他的动作,笑着退一步,及时躲开了他的攻击,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关上门。并从门里传来一个不可捉摸的轻笑声。
笑声不大,却余韵足够,他魂都差点被勾出来了。
李恒拍门,里边没理。
他再次拍门,里边有脚步声离去,蹭蹭蹭上了二楼。
真他娘的呢,有本事别跑啊!别逃避啊!来啊!咱们破罐子破摔,互相伤害啊!
骂骂咧咧,骂骂咧咧,心有余悸的李恒回了26号小楼。
回到卧室,躺床上,全身热血澎湃的他完全被余老师给点着了,明明身体有些困了,却精神头十足,睡意全无。
好吧,其实也不能全算被余老师点着的。
几天前在水果林、在麦穗老家床上,他就被麦穗无形刺激过两次。
都说量变引起质变嘛,麦穗两次,余老师刚刚挑逗一次,前后三次积累无处释放,才导致他刚才有想抱余老师去沙发上的邪念。
实在是,实在是!
前有内媚属性爆棚的麦穗,后有风情万种的余老师,他的强烈欲望完全被诱导出来了,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如果屋里不是余老师,身体快爆炸的他有砸门的冲动。
可剩下的理智警告他,砸门的后果非常严重。
要么娶她,只能娶她,没多余的路可选。
忽然,他脑海中钻出一个身影,她曾两次亲吻过自己周身上下,她带来的感觉前所未有,很新奇,很刺激!这是自己那三个媳妇完全做不到的。
黄昭仪.
想到这位大青衣,李恒一个鲤鱼打滚,翻坐了起来。
她在不在沪市?
要不要现在去找她?
说做就做,李恒下床穿鞋,一股脑儿往楼道口走去。
可是才下到一楼,他又猛地停住了。
此时,他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交战:
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想要发泄欲望了,才去找她,这是对她的践踏,是对她的不尊重。
而另一个声音嗤之以鼻:呵!你们是因为什么才建立起关系的?难道不是床上那点事?她给你最深的印象不就是会配合你吗?会迁就讨好你吗?你在她身上的时候有多兴奋就忘记了?现在冒充什么君子?
第一个声音说:那是以前,那时候还没任何感情基础,自然为所欲为了。现在能一样吗?现在她是你女人了,你自己已经接受了的,不要太下头好吧。
另一个声音蛊惑:男人女人,除了情感,不就是男欢女爱那点破事吗,咋的?你还想当和尚念佛吃斋啊?上上上!冲冲冲!就完事儿了。
10分来分钟后,李恒离开了26号小楼,离开了庐山村。
不过他并没有去打电话给大青衣,也没直接去她位于杨浦的新家,而是围绕操场跑圈。
精神头太亢奋了怎么办?
那就想法子散掉,把自己弄累。
跑了大概十一二圈,他的火气渐渐没了,脑海中也不再浮想联翩,到此,李恒果断回家洗澡睡觉。
这一回,他挨着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等到再次睁眼睛时,已经是晌午过了。
一开眼,就看到了喊醒自己的余淑恒,此时她书香气质浓郁,神态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典雅之韵味,叫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这还哪能跟清晨那个蛊惑人心的妖孽样子联系在一起?
望着眼前的女人,李恒有那么一瞬间失神,早上那一夹真的来自于她?不是自己错觉?
见他定定地盯着自己,余淑恒雅致一笑,不徐不疾开口:“你在想什么?”
她一开口,李恒悬着的心终是落下来,余老师还是那个余老师,白天是天上的仙,晚上偶尔会扮演魔鬼,忽冷忽热,冷热切换自如,反差极大。
看他松口气,余淑恒说:“刚才接到李望的电话,待会她会过来,你起来收拾一下。”
“李望?”李恒无意识掀开被褥,但下一秒又猛地把被子盖回去。
气冲云霄的如意金箍棒一闪而现,两人对视片刻,都假装没瞅见。
余淑恒告诉他:“最近几天,李望经常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要事找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卧室,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李恒再次掀开被褥瞧瞧,他娘的这本钱够够的了,哼哼,入坑三分之一就能让人魂飞魄散,专收妖精妖怪,专治不服。
自我嘚瑟一番,起床后,他难得干次活,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全部搞了一次大扫除,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还没等他来得及喘口气,李望果然来了,一脸喜意。
“李恒,你怎么全身都湿了?也不去换身衣服?”
“刚搞完卫生,堂姐你自己倒水喝。”
洗好澡,喝完茶,李望说了此番来意,给他带来了几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体委同意了安踏鞋业的赞助,经过对安踏样品鞋的测试之后,最终决定出席汉城奥运会的所有参赛选手都统一穿安踏运动鞋。
看完体委和安踏鞋业签订的合同,李恒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第二个好消息是,鞋厂建设已经进入第二阶段,规划大框已呈雏形。虽然很多地方还比较粗糙,但已经不影响基本的生产经营活动。
李恒问:“材料供货问题彻底解决了么?”
李望回答:“一部分由晋江和温州提供,一部分从香江和海峡对面那边进口。
进口的材料虽然不便宜,要是我们能取得开门红,那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甚至可以借此机会成立自己的研发中心和实验室,对减震、吸汗排汗和三防功能等等一些新技术和新材料进行研究。为未来市场竞争做准备。”
李恒高度赞同这个建议。
第三个好消息是,根据他的吩咐,李望以极低的价格接连签下了10位运动选手作为品牌代言人。
不过其中今年能夺冠的只有三人,体操楼云、兵乓单打陈静和10米跳台许艳梅。
签10个人,中3个奥运冠军,概率是30%,不算高,应该不会引起外界的怀疑吧。
李恒心里盘算一番,然后问:“没拿下李宁?”
李望摇头,有些不高兴说:“见过3次面,对方要么漫天要价,要么表示专心准备奥运会,根本没有任何诚意。”
李恒点了点头,心中没太大波澜,在商言商,反正去签李宁也只是个幌子,他根本不甚在意,安慰道:
“没事,我相信这10人肯定有人能夺冠,到时候谁夺冠,就把谁的代言广告投放到央视去。”
话到这,他询问:“央视广告拿下没有?”
李望欣喜表示:“拿下了。不仅拿下央视,还拿下了沪市电视台和粤省电视台的广告,时间段都位于中央新闻联播后面。”
李恒暗赞一声,嚯!这不就是后世俗称的黄金广告位嘛。这年头商业广告的竞争对手有、但都不太强,各行各业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李恒清楚,这种便宜捡不了几回,等其他商人看到广告带来的巨大收益后,高价竞争会随之而来。
李恒多问了一句:“怎么没拿下京城电视台的?”
粤省、沪市和京城一向是国内三大经济龙头,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广告投放当然首选这三个地方。
李望摊手,“没钱了。”
接着她补充一句:“央视就在北方,所以钱不足的情况下,我权衡一番,先投放沪市和粤省。”
李恒赞成这主意,问:“要不要我再支援点钱?算借。”
李望迟疑片刻,稍后拒绝:“暂时还不用,我们现在规模较小,投放太多产能也跟不上,我还寄希望于这次大爆,把我们的品牌名气打出去,这样就有更多资金用于扩大生产和拓展经销渠道。”
见她坚持,李恒没再说借钱的事,反而就经销渠道这块跟她商议了个把小时。
由于受时间和资金限制,目前除了沪市开门店直营外,其他地方只能通过招募代理商的方式占领全国市场。
等将来机会成熟了,安踏鞋业最终的目的是采取直营和经销并行的模式,旨在深耕渠道并兼顾灵活性和控制力。
未来对于长三角、珠三角、京津津地区的核心城市和各省市首府、以及高端品牌li-heng上,将直接采取直营模式,增加企业对市场的控制力,以保证品牌形象和服务质量。
而对于三四线城市,则通过经销商网络扩大市场覆盖面积并降低成本。
三个消息给李恒带了巨大惊喜,两人商谈过后,李恒跟随李望去了浦东。
忙活了几个月,投资了几十万,还厚脸皮借用了黄昭仪的关系才搞定体委,同体委签订了中国奥运会全面合作伙伴的协议。趁着暑假有时间,李恒终于像个大老板一样出现在了自己的工厂,参与厂房建设和生产经营活动。
兴致大好,充满干劲的李恒几天都没回庐山村,把写作的事和纯音乐专辑暂时放到一边,白天里里外外的观察、指挥、开会和提建议,下班后则跟鞋厂员工吃吃饭,聊聊天,给他们画大饼,灌输心灵鸡汤。
还别说,从没有接触过“成功学”的员工们,对于这位吹牛皮不打草稿的大老板,那是真的热血上头啊,李恒利用后世的经验没费多大力就给他们吃了定心丸,彻底稳固了军心。
望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厂区风貌,李望笑着感慨:
“李恒,你要是生活在美国,靠你这张嘴都完全可以竞选议员和总统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我在台下都听得上脑。”
呸!议员和总统哪有文人香啊!
人各有志,李恒对这些一点都不向往,只想挣几个钱、挣几个名气,将来昂首睡几个觉,不受任何人约束就满足了。
7月17号。
早上9点过,李恒刚开完生产规划会议,一秘书就过来告诉他:“老板,外面有人找您。”
这秘书姓郭,一身白衬衫、西裤和高跟凉鞋,这是李望从香江带过来的人,能力很强。
按李望的说辞,郭秘书将来是安踏鞋业集团的董秘人选,只是现在生意才起步,先委屈她做个秘书。
李恒问:“是谁?”
郭秘书汇报:“是一位姓余的小姐,开一辆奔驰。”
余老师么?
李恒指指桌上的会议资料,“你帮我收拾一下。”
郭秘书点头,侧身让到一边,等他匆匆离去后,进门把资料分门别类一一整理好。
快速来到一楼厂房,李恒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余淑恒。
他过去打招呼:“老师。”
余淑恒转过身来,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两遍,问:“你这里忙完了没?”
“该做的分配都部署下去了,差不多了。”李恒道。
余淑恒再次瞅眼在生产线上忙碌的几十个工人,随后朝门外走去,“忙完了,就跟我回学校,专辑的事我和诗禾都在等着你。”
“诶,好。”
李恒应一声,随后找到李望,交代一些事情后,也走了出去。
路上,余淑恒专心致志开车。
李恒则还沉浸在工厂事宜中,过滤哪些地方有瑕疵?哪些地方可以再做改善?
离开浦东,进到杨浦地界时,余淑恒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你以后想挣多少钱?”
这句话有些突兀,但李恒却听懂了她的话中话,“这个不好讲,时代一直在变,今天的100万也许很值钱,可说不定再过个5年10年就不值一提了,我要挣多少钱?我没想过,能保证我自由就行。”
一句“自由”,直接击打在了余淑恒心坎上。
她明白,就是因为两人家庭不对等,才造成他迟迟不愿和自己突破最后的门槛和界线。
沉默半晌,她问:“要不要老师帮你?”
她用了“老师”,而不是用“我”,旨在表达她公平公正的立场,不干涉他的自由。
李恒没做多想,委婉拒绝道:“老师,你若是掺和进来,就是平行线赛跑了。”
余淑恒若有所思,尔后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好,小男生,老师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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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300字)
(本章完)
第415章 ,一山不容二虎,前奏
第415章 ,一山不容二虎,前奏
回到庐山村,李恒打算先把行李放回自己小楼。
没想到掏出钥匙一开门,就看到了枯萎的银杏树。
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真他娘的!老子以前也天天给你浇水啊,就最近几天没顾得过来,不是有下雨吗?你就死了?
怎么能这样就死了?
望着面前这颗可以快点燃的树干,李恒郁闷至极,心里拔凉拔凉的。
见他杵在院子门口没动,余淑恒好奇地走了过来,当见到树叶凋零的银杏树时,又不发一言地悄悄走了。
回到屋内,李恒把行李丢地板上,倒杯水喝喝几口后,开始写信,给腹黑媳妇儿写信,告诉她关于银杏树的事。
说好第一时间告诉她的,这不能拖延。
本来想直接打电话,可又怕听到肖涵失落的声音,权衡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写信。
信的内容分3段:
第一段,报告自己来沪市后的生活起居,简单讲了讲安踏鞋厂发生的事情。
第二段,李恒笔锋一转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并询问她在京城那边过得怎么样?
第三段,拖到这,他才刚把银杏树死了的消息告诉她,并在后面直抒胸臆,明年开春另种一棵,一定把它养活。
半小时把信件写完,李恒检查一遍,见没有错误后,折迭成心型形状,并在拆信的地方描摹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得很阳光灿烂,旁边写上一句:老公想你的第一天。
为了表示歉意,他决定暑假每天给她写一封信,写到她回来为止。
把信件放入黄褐色挂号信封,贴上邮票,李恒火速拿起它往楼下赶,二话不说,骑上自行车就去了五角广场,去寄信。
25号小楼。
一直在阁楼上喝咖啡的余淑恒把小男生的一切都看在眼底,当李恒手拿信封风风火火离开后,她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对面院子里,落到了银杏树上。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每次看到这棵树就会心情烦闷,有些堵。可现在它死了,自己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内心平静,波澜不惊。
似有所感,余淑恒抬头看向27号小楼,刚好同周诗禾的视线相撞。
过去一会,她把咖啡喝完,把杯子洗干净,动身来到了27号小楼,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恒寄信去了,等会回来。”
“好。”
其实不用余老师说,周诗禾之前已经看到了,还看到了这位老师对着银杏树出神。
她暗暗观察余老师的表情,想知道象征爱情的树死了,余老师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一无所获。
可有时候么,往往越平静越能说明一些事。女人的直觉告诉周诗禾,肖涵遇上大麻烦了。
没过多久,李恒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一袋子奶油雪糕。
“来!老师、诗禾同志,给!这鬼天气太热喽,咱们雪糕解解暑。”出于歉意,李恒上门就是满脸堆笑,态度那是要多好就有多好。
余淑恒点下头,接过雪糕。
“谢谢。”周诗禾的声音温润如玉,道一声谢。
看到周诗禾右手比以前多出一红线圈,李恒咬一口冰棒,好奇问:“你这红线圈是?迷信?”
周诗禾解释:“晚上经常做梦,睡不着,家里请人帮我做了个法事。”
李恒随口来一句:“你们这种家庭,也信这个?”
周诗禾温婉笑笑,不知道怎么去接他这话。
母亲倒是陪她去医院检查过,但身体并没有大碍。后面家里长辈带她去寺庙烧香拜佛,帮她祈福,于是手上多了一红线圈。
想到这姑娘以前在京城的状态,想到平素在庐山村都是有人陪她在小楼睡,李恒忍不住问:“那你来庐山村10来天了,一个人晚上睡觉怕不怕?”
周诗禾娴静说:“还好。”
一句“还好”,李恒有点摸不清这姑娘是什么意思了?是怕?还是不怕?
估计是怕居多,只是不好明讲出来。
考虑到人家暑假留下来主要是为了帮助自己,李恒在这事上没打马虎眼:“那就是怕?”
周诗禾想了想,随后巧笑着轻点头。
她身子骨天生偏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小楼,白天尚好,一到晚上她就总感觉太过冷清。有两个晚上做噩梦后,她都是麻着心思捱到天亮的。
李恒沉思片刻,关心讲:“你若是怕的话,晚上可以去我那边住。”
他这话是当着余老师面说的,表明他光明磊落。
毕竟过去他和周姑娘就曾同房待过一个多月,再同住一小楼也不算什么。
而且当面说明,总比背后说强。
余淑恒仿若没听到这话,小口吃着雪糕的同时,眼神一直在偏向远方。
周诗禾不动声色看眼余老师,尔后朝李恒浅浅地笑一下,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吃完雪糕,三人进了琴房,正式为纯音乐专辑的事情忙碌起来。
接过琴谱,李恒打一眼就呆住了。
他惊讶问:“不是?合着你们是没睡,没日没夜在编曲是不是?9首曲子竟然完成了6首?”
余淑恒说:“只是一个初步编曲,毕竟你才是主角,少了你的乐器配合,很多地方我和诗禾没法进一步验证。”
这也是余老师亲自去浦东鞋厂接他回来的原因之一。
眼瞅着暑假过去了四分之一,时间不等人,没有任何废话,三人很快又忙碌了起来。
不过相对于学过整套乐理知识的周诗禾和余老师,李恒只能算是个半吊子,在编曲上只能根据后世的记忆和经验偶尔提供一些建议,而具体怎么操作,还得是看两女。
纯纯地,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不过有一说一,每次在旁边听余老师和周诗禾讨论时,他总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无形中能学到很多东西。
望着余老师和周诗禾为一些分歧争论得有来有回时,李恒暗暗感慨:这就是正牌音协成员的实力吗?
都能叫板巫漪丽大师的关门弟子?
反正他以前挺爱显摆钢琴技艺的,可自从认识周诗禾以后,嗯哼,他娘的老实了好多吧多。
大多时候,他宁愿倾听周姑娘弹,都不愿意自己上手。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彼此之间有一道鸿沟。
不过他这个工具人也不是白当的,除了偶尔灵光一闪提一些金点子之外,主要是起一个缓冲作用。
早在当初京城春晚排练时,他就瞧出了端倪:余老师和周姑娘气场不太合。
按农村的土话来讲就是:两女非常有才华是不假,但也都有自己的主见,经常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看着面前两个气质迥异的大美人,李恒脑海中情不自禁钻出一个词:同性相斥。
虽说她们没有闹过嘴,可时不时会因为不同意见而沉默半天。往往这时候李恒的作用就彰显出来了,打打圆场啊,或者用幽默地题外话活跃气氛啊。
每当这个时候,每当他不遗余力说笑时,聪明的两女都会配合他,无形中把关系缓和下来。
在她们中间起润滑剂作用,这也是余老师接他回来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吧。
同时也难怪,周姑娘明明不太敢晚上一个人住,可就是不去找余老师,不去25号小楼睡。而余老师也没有发出邀请。
或许,冥冥之中两女都清楚,保持适当距离才是她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讨论着讨论着,又出现分歧了,听她们各自阐述对曲谱的理解,李恒心头骤然蹦出一个念头:若是在古代皇宫,两女会不会拉帮结派,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李恒,你觉得谁的和旋更好?”
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正为《夜莺》编曲而出现分歧的余淑恒抬起头,问她和诗禾的哪个想法更适合?
周诗禾也恬静地看向他。
哪个和旋更好?
李恒要求两女前后连贯地演奏一遍,等到内心听完,他凭感觉说:“诗禾的和旋有种大自然的声音,具有平衡之美,可能更匹配《夜莺》这首曲子。”
闻言,周诗禾低头看着钢琴,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不过持续时间非常短暂,下一瞬又悄无声息地收敛不见。
其实关于《夜莺》的和旋,她和余老师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意见不合了,今天是第5次。
前面6首曲谱,两人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争论,但都在争论中达成了统一观点。可唯独这首《夜莺》,两女各自坚持己见,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只得暂时搁置,余淑恒干脆开车去浦东,把正儿八经的主角李恒给接了回来。
两女尽管没有相商,却在此事上很有默契,由他做选择。
他偏向谁的,就用谁的和旋。
而事先李恒不知道周诗禾和余老师在暗暗较劲,听完后,他只是很客观地表达了他自身的感受。
余淑恒看了看他,又隐晦地瞥眼周诗禾,“曲子是你创作的,你更有发言权,那就用诗禾的。”
余淑恒没有小肚鸡肠,而是“愿赌服输”,大大方方地妥协。
有了李恒的拍板,横在两女之间的石头消失不见,进度再次加快,从下午到晚上,《夜莺》这首曲谱的初步编曲总算完成。
晚上9点过,余淑恒看下手表说:“不早了,忙的晚餐都没吃,都有些饿了。家里有面条,李恒你去下三碗面条吧,老师去洗个澡。”
见余老师站起身,李恒跟着站起身:“成,老师你洗漱完就过来,我先炒个哨子。”
余淑恒微笑点头,离开了27号小楼。
等到脚步声走远,李恒转身对静坐在钢琴面前的周诗禾说:“诗禾同志你呢?是洗个澡?还是跟我去隔壁?”
周诗禾把琴谱合拢,想了想说:“我等会过来。”
李恒问:“一个人不怕吧?”
周诗禾会心一笑,缓缓站了起来。
回到26号小楼,李恒从水桶里捉出一条斤把重的桂鱼杀掉。听余老师说这鱼是假道士钓回来的,拢共钓了5条,送了两条给她们。
杀完一条鱼,李恒思虑一阵,又把水桶中另一条桂鱼也捉了出来。
一并杀掉,打算做一个酸辣片片鱼吃。
刚好鱼汤用来做面汤,一举两得。
酸辣片片鱼用的时间相对较多,等他做好时,两女一前一后来到了26号小楼。
见状,他没再等,直接烧水下面条。
四五分钟后,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
李恒发现一个现象,就是余老师和周姑娘每次在餐桌上的座位从不相邻,似乎更喜欢隔桌而坐。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在京城期间就有了,只是这个暑假相对表现的更加明显。
不过为了接下来的合作,李恒也好,两女也罢,三人对此心照不宣,都没有往这方面延伸的念头。
晚饭过后,呃,应该也算是夜宵了。
余老师提议出去走走,消消食。
李恒答应下来。
周诗禾没反对,默默跟着离开了院子。
不知何时,斜对面的24号小楼亮起了灯,且不止亮一盏,而是一楼二楼都亮了。
暑假这条巷子的人家基本空了,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李恒站在巷子中央嚎一嗓子,“老付!在家没?”
“你小子,鬼吼鬼吼的!大晚上你们还要出门?”闻声,假道士从二楼阳台探头出来。
不一会儿,陈思雅也挺个大孕肚出现在阳台上。
经过短暂交谈,李恒才知晓这两口子从老家搬了过来,以后基本就常住这了。
李恒仰头问:“陈姐,预产期还有多久?”
陈思雅回答:“9月中旬。”
她问:“你们要不要进来坐会?喝杯茶?这两天老付搞了一包好茶叶回来。”
李恒看看两女,拒绝道:“改天吧,我们刚吃完东西有点撑,得走走。”
陈思雅笑着说行。
就在三人要离开之时,假道士在背后喊:“李恒,改天有时候一起去钓鱼啊。”
关于钓鱼之事,去年因为闹水鬼事件,老付曾停歇过一段时间,显然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上瘾了。
考虑到老付喊过好多回了,他一次都没去过,当下给面子说:“可以,你有时间来叫我。”
同两口子告别,三人出庐山村,围绕校园走了大半圈。
可能是放暑假的关系,也可能是太晚了,路上一个人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
直到路过燕园,才在小桥流水处见到了两对教授夫妻坐在桥上摇着蒲扇聊天。
余老师貌似跟对方很熟悉,自发停住脚步跟教授夫妻聊了起来。
李恒有礼貌地喊一声老师后,则带着周诗禾去不远处的草地上,挑一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一开始两人相对无言,听着鸟叫声,吹拂晚风,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过去好会,李恒才打破僵局,问:“暑假你大概在这边待多久?”
周诗禾想了想说,“还不知道。”
稍后她温润地补充一句:“等这张专辑录完吧。”
李恒有些歉意道,“哎,感觉对不住你,为我的事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周诗禾轻摇头:“别这么说,以这些曲子的质量,我还是占了你好处的。”
李恒听懂了她的话,笑道:“其实以你的钢琴水平,大家都清楚,一飞冲天只是时间问题,迟早的事。”
周诗禾浅浅地笑了笑,没就这问题多说,反而问起了麦穗:“暑假你和麦穗有见过面没?”
“嗯,有,一个礼拜前我还去了她老家。”李恒讲。
周诗禾意外,偏头看向他。
眼神相接,李恒读懂了她的心思:在自己感情不明朗的情况下,怎么好去麦穗家?以后怎么给麦穗父母交代?
这年头的风气不比后世,相对还是要保守很多,带男同学回家就意味着是奔结婚去的。
李恒讲:“曼宁也一块去了。”
周诗禾恍然,随后温温地问:“是麦穗叫她去的?”
李恒叹口气:“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凭咱们的关系,有些事情就睁眼只闭只眼哎。”
周诗禾古怪地瞧他眼,挪开了视线。
目光不经意在余老师身上停留一会,她忽然问:“余老师去你老家了?”
李恒反问:“麦穗告诉你的?”
周诗禾说:“是曼宁。”
也对,麦穗才不会多嘴。
倒是孙曼宁喜爱热闹,咋咋呼呼什么都说。
当然了,主要还是孙曼宁没察觉到李恒和余老师之间的微妙关系,要不然开口之前肯定会先考虑一下,能不能往外说?
李恒没否认:“待了差不多三天。”
周诗禾又古怪地瞅他眼,没做声了。两人陷入沉默。
见余老师跟几位教授聊的非常投机,等了会,李恒开始没话找话:“今晚要不要去我那?”
他这不是问废话,而是明白之前因为余老师在,她不好回答。
现在再次提起这事,是诚意,也是给她台阶。不然以这姑娘的性子,宁愿死撑着,也不会来。
果然,这回周姑娘答应地好。
晚上10点半左右,三人回到了庐山村。
看到假道士家还没关门,余淑恒进去坐了一会,大概20分钟后,她离开了24号小楼,准备回自己家洗漱一番就去26号小楼过夜。
有好几天没近距离接触这个小男生,她心里莫名堵得慌,今天好不容接他回来,心里盘算着去那边住一晚。
虽然明知道很多事情卡在最后一关,且短时间内过不去,但她并不急,只是单纯地想和他单独呆一个空间。
不过刚泡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喝,就隔空看到了周诗禾敲响了对面院门,走了进去。
余淑恒怔住,稍后起身把客厅灯拉熄,藏身于黑夜中,默默注视着对面。
她看到李恒倒了两杯茶,看到李恒还切了半边西瓜,看到周诗禾落座沙发上。忽地,周诗禾起身来到窗前,拉上了窗帘。
窗帘一拉,26号小楼二楼瞬间与外界隔离,自成一个小世界。
余淑恒右手捏了捏咖啡杯,随后放下,站起身往楼道口行去。可才下到一楼,她又停住了,原地沉默半晌,她返回了二楼,进了卧室。
独留一杯泡好的咖啡在茶几上,慢慢变凉。
…
26号小楼。
察觉到他看了好几眼窗帘,周诗禾温温地问:“要不要我重新拉开?”
李恒心不在焉地摆摆手。
周诗禾用怪异的眼神瞅了瞅他,稍后沉吟片刻说:“若是不方便,你送我过去吧。”
李恒心思没在这,下意识接话:“去哪?”
说完,他后知后觉回过神,呼口气说:“真没事,你别想多了。”
周诗禾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李恒傻眼,望着她。
四目相视,周诗禾会心一笑,把手中的小片西瓜吃完,接着去了洗漱间洗手漱口,没过多久,她再次出现在客厅,并对他说了一声“晚安”,然后走进次卧,关上了门。
视线在次卧门口停留几秒,李恒抛开心思,低头吃起了西瓜。天气太闷,他连着吃了两片西瓜才来到书房。
没错儿,就是书房,今晚比较精神,他打算看会书再睡。
有一段时间没写作了,脑袋已经彻底放空的李恒计划重新拿起书本,等找到状态后,把《白鹿原》最后两章写完。
这个晚上,李恒熬了个通宵。
原本是想看会书就睡的,只是看着看着就来了感觉,然后摊开笔墨纸砚开始写《白鹿原》第45章。
结果他妈的精神上头了,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写就是一通宵。
一直写一直写,写到忘了时间,直到周诗禾悄悄推开书房门、探头进来。
李恒回头瞧向她。
周诗禾轻抿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是我肚子好饿,闻到了香味。”李恒如是道。
周诗禾哑然失笑,把左手的早餐掂了掂:“出来一起吃,刚买回来的。”
“诶,好。”
李恒放下笔,把稿件稍微规整规整,跟着出了书房。
来到茶几旁,把一串串早餐袋打开,她坐下问:“你昨晚通宵?”
李恒伸手捻了一块千层饼,“你咋看出来的?”
“猜的。”说着,她递一双筷子给他。
“你先吃,我去洗漱一下。”李恒又拿了一块千层饼放嘴里,嚼吧嚼吧跑进了洗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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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416章 ,完美收尾
第416章 ,完美收尾
洗漱完后,李恒回来吃早餐:“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周诗禾说。
相对冷冷清清的27号小楼,她比较喜欢26号小楼,感觉这边热闹一些,更具烟火气。
吃过早餐,周诗禾径直走了,回了她自己家。
李恒把客厅窗帘拉开,放眼对面,发现门窗紧闭,也不知道余老师有没有起床?
周姑娘倒是买了三份早餐回来,但另一份没送过去,如今正摆在茶几上。
沉思片刻,李恒拿起早餐,往25号小楼行去。
院门是锁着的,不过这难不倒他。
只见他退两步,然后一个疾跑从旁边院墙上翻了过去。对于农村娃来讲,2米来高的院墙就是洒洒水啦,都不用费什么劲。
得咧,里边房门也是关着的,只得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几声门响过后,余淑恒直接从窗户边丢一串钥匙到院子里,她人没露面,更是没下来。
捡起钥匙,李恒打开门,换鞋蹭蹭蹭上二楼。
客厅没人,他望了望卧室方向,然后坐在沙发上等。没一会儿,换好衣服的余淑恒从卧室走了出来,不过第一时间没理会他,扫他一眼后进了洗漱间。
等到洗完脸、刷好牙,打理好头发,才来到他跟前。
“老师。”他抬头打招呼。
余淑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茶几上的早餐,坐在他对面说:“不太饿。”
李恒下意识抬起左手的卡地亚手表,瞅瞅,8:35
“真不饿?”他问。
“嗯。”
“要不我给你下碗面条吧。”
“好。”
简单对话,李恒彻底无语了。
见他一便秘的样子,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笑了笑。尔后心情大好地换个位置,换到他跟前,双手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看了一会,最后凑头亲了他下巴一口。
亲了好几回了,不是脸蛋,就是下巴,但绝不亲他嘴。
亲完,她站起身,伸个懒腰朝楼道口自顾自走去,“茶几上的钥匙你收着,以后别影响老师睡懒觉。”
面条家里有现成的,很快就端上了桌。
他来到门口,对院子里修剪草的余老师说:“老师,面好了。”
余淑恒把剪刀伸向他,“你来帮我修剪。”
“这玩意儿没弄过,我不会。”李恒道。
余淑恒说:“没事,我在边上教你。”
听闻,李恒接过了剪刀。
余淑恒果然从屋里端出了面条,站在后面一边吃一边教他。
修剪完一棵桂树,余淑恒问:“你昨晚通宵,现在不去休息会。”
李恒转身,凝视着她。
余淑恒没逃避,直直地跟他对视,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过了会,他低沉问:“老师你几点睡的?”
“4点多吧。”她说。
一问一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早上9点过,两人联袂来到了27号小楼,进了琴房。
此时周诗禾已经在里面了,正弹奏昨晚刚刚编曲好的《夜莺》。
李恒和余淑恒没打搅她,自动放缓脚步声,分坐钢琴两边的位置上安静倾听。
直到一曲完毕,余淑恒才开口,对李恒说:“你拿起笛子,跟诗禾再演奏一遍,我看看效果。”
《这首》夜莺主要是以李恒的笛子和周诗禾的钢琴合奏,到时候录制专辑时,余淑恒和一些其它乐器会加入进来。
李恒和周诗禾相视一眼,默契地合奏起来。
余淑恒则拿着曲谱,一边聆听一边做上记好,等到结束后,三人凑一块,就着某些可以改进的地方讨论起来。
就这样,接下来一个多礼拜,三人过上了形影不离的日子。白天在琴房编曲,晚饭后一起散步,接着各做各的。
自从周诗禾在26号小楼过夜后,只要天一黑余淑恒就几乎没再踏足26号小楼,李恒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假装不知情,没去点破。
虽然两女分歧不断,但合作的效果还是喜人的,总算在8月份到来之前把所有编曲工作捣腾完毕。
按余老师的话说,接下来就是刻苦排练和录制专辑环节。排练三人早有过春晚合奏的经验,自然是手到擒来。
而录制有余老师大包大揽,李恒根本用不着去操心太多,反而一有时间就在打磨《白鹿原》最后两章。
目前第45章已经写完。第46章,也即最后一章,差不多写了一半左右。
由于这本书他新增了三分之一的内容,导致最后收尾他琢磨了许久,目的是把新增内容和原书彻底融会贯通,凝成一个结。
最后一章的字数很多,预估好几万字。
捋捋思路,李恒瞄眼外边的泼天大雨,伏在书桌前继续写:
多年以后,即滋水县解放后的头一个新年刚刚过罢,副县长鹿兆谦在他的办公室被逮捕。黑娃那阵子正在起草一份申请恢复自己党籍的申请报告,屋子里走进来两个人,他没抬头,直到来人夺走手中的毛笔时,他才发觉来人不是向他请示工作。他尚来不及思考,已经被细麻绳捆死了胳膊。黑娃跳起来喊:“为啥为啥!谁拍你们来的?”.
对于《白鹿原》这本书,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历史的长河中,只会做事的人永远比不上更会做人的人,孝文和黑娃就是最好的对比。孝文心狠眼明心思活络,不但口头加入起义还用行动(枪杀团长)留下真正加入的证据,而黑娃做了更多,却不为大家知道,没有事实证据,结果含冤而亡。许多读者觉得兆鹏应该也未幸免被迫害吧,不然也不会对黑娃之死视若无睹。白嘉轩一生以身作则、知行合一,到最后,大儿子用实际行动打破了他坚信的好人有好报,自己又无能为力,气绝瞎眼,目睹同辈人鹿子霖的悲惨晚年,懊悔自己唯一背着人做的换地求福事件,滋养出了孝文的高官厚禄,却情义皆无,自己无能为力。也许,白嘉轩的晚年内心也是充满自我折磨的。
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李恒就呆坐着书房没出门,一直笔耕不辍地为最后一章收尾。
余淑恒和周诗禾也知道他这本书历经大半年,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都没去打搅。
相反,白天练习完曲目后,周诗禾还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回来,亲自下厨做大餐。
余淑恒也没歇着,罕见地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此时此刻,两女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却同为一件事努力着。
晚上7点过,四菜一汤端上了桌,却迟迟不见李恒出门。
余淑恒看看表,问她:“他中午没吃?”
“应该没有,中餐仍在二楼茶几上,没动过。”周诗禾说。
坐一会,余淑恒建议:“我们把饭菜搬二楼去。”
“好。”周诗禾起身,忙活了起来。
二楼,余淑恒打开茶几上的中餐看了看,稍后扔进垃圾篓,接着又去书房门口站立了许久,有两次右手都握住了门把手,可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转身退回了沙发上。
周诗禾自始至终没动,拿过早上新买的报纸,安静地翻阅着。
余淑恒坐在单独沙发上,视线情不自禁在她身上停留一会:娴静似娇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她的美,不可方物,古韵悠长。
没遇到周诗禾之前,余淑恒一直是泰山顶尖的人物,一览众山小。而看到眼前的周诗禾,她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难怪小男生比较喜欢跟她呆一块。
这些天在琴房排练时,由于动听的钢琴声和弹钢琴的人,李恒不止一次目光聚焦在周诗禾身上、不止一次沉浸在音乐世界中为周诗禾失神。
对此,周诗禾心知肚明,余淑恒也同样察觉到了异样。
不过她们都没去拆穿,没去打破这个平衡。一个端庄地继续弹钢琴,不去看他;另一个则缓缓闭上眼睛,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两女的关系无形中受到了影响,平静如水的外衣下,内里却在加剧分裂。只不过她们都是极其有涵养的女人,没有用尖锐的冲突形势表现出来。
书房门没动静,两女只能在客厅中安静等待。各自占据一沙发,一个看书读报,一个闭目养神休憩,她们之间彷佛横着一条楚河汉界,互不干扰,互不过界。
就更别说聊天谈话了。
晚上10点过,书房中依旧静悄悄地,钢笔尖跟随思绪来到了最后一段:
入冬后,第一次寒潮侵袭白鹿原的那天夜里,前半夜还听见鹿子霖的嚎叫声,后半夜却屏声静气了。天明时,他的女人鹿贺氏才发现他已经僵硬,刚穿上身的裤里屎尿结成黄蜡蜡的冰块.
点完最后一个省略号,笔尖自发离开纸页,李恒右手握笔、低头看着纸上的最后几个字,这瞬间,他彷佛没了生气,如同石雕一般静止!
完本了!
结束了!
耗时大半年,终于落下了帷幕。
此时此刻,他内心五味杂陈,有抄书的平淡,也有创作新内容的巨大喜悦,也许利用先知优势加工,走出一条独领风骚的路。这大抵就是重活一世的意义吧。
骤然放轻松过后,李恒眼神不舍地在稿件上停留许久,直到某一刻尿意来袭,他才猛地站起身,拉开门往厕所狂冲!
今天他那么渴,却控制着只喝了很少量的水,为的就是少去卫生间,为的就是难得的写作状态不要被打断。
听到动响,周诗禾下意识抬头看眼墙壁上的挂钟,稍后放下报纸,端起菜去了楼下。
余淑恒也同时间睁开了眼睛,跟着把剩余的菜端上去,接着又上楼来询问他:“写完了?”
“嗯,完了。”
“吃完饭,给老师看看。”
“好。”
洗漱间门口,两人面面相对,半晌过后,余淑恒说:“明后天,你和诗禾自由休息,老师去安排专辑录制事宜。从大后天开始,我们一边排练,一边录制曲子。”
“成,听老师的。”李恒点点头。
望着桌上丰盛的晚餐,李恒诚挚感谢:“诗禾同志,辛苦了。”
周诗禾笑笑,没出声,把菜摆好后,给他和余老师盛了一碗饭。
余老师有些讶异,但稍后说声谢谢后接过了米饭。
等到三人落座,李恒挥挥筷子说:“别杵着,我人都快饿疯了,咱们赶紧吃。”
说着,他开动了第一筷子,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放嘴里,连连夸赞好吃好吃。
见状,两女才跟着开动。
这顿饭,三人基本没怎么交谈,都有些饿了,都在专心吃饭。相较于余老师和周诗禾的慢条斯理,李恒的动作则粗糙很多,一大筷子菜一大口饭,使劲干。
很少见他这么粗鲁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粗鲁,让两女觉得饭菜特别香,连带着都多吃了小半碗饭。
晚饭过后,余老师迫不及待去了书房,手捧《白鹿原》最后两章,很快沉浸到了书中世界。
把碗筷收拾一番,李恒摸摸撑得滚圆滚圆的肚子,习惯性问周诗禾:“出去走走?”
周诗禾偏头看眼窗外,眼睛彷佛在说:这么晚了,确定吗?
李恒转身下楼。
原地想了想,周诗禾还是跟了出去。
来到巷子中央,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快要到巷子口时,她忽地说:“李恒,余老师有没有跟你说明天休息的事情?”
“有,说明后天休息两天,她要安排录制事宜。”
李恒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我要上静安买点东西。”周诗禾说。
李恒秒懂,担心个人安危这姑娘不想一个人上街,需要自己陪同,他问:“一定要上静安?杨浦和虹口没得卖?”
“对。”她言简意赅。
李恒有点好奇她到底买什么东西,不过见她似乎不愿多说,也就不好深问,琢磨一番道:“要不这样吧,我明天先陪你去静安买东西,然后顺道走一趟徐汇,书写完了,我得见见我老师。”
周诗禾知晓他老师是谁,当即点头应允。
晚上10点多校园寂静无声,沿着林荫小道走着走着,李恒自己都走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走到一小半他就调头说:“走,我们回去,校园这些红色老建筑看着有点唬人。”
周诗禾巧笑一下,跟着转身。
朝前走出一小段路,借着淡淡星光,她望了望他背影,她冷不丁问:“你为什么不拒绝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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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10200字。
(本章完)
第417章 ,李恒是佛?还是魔?(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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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前走出一小段路,她冷不丁问:“你为什么不拒绝余老师?”
这话很突兀!很生僻!
前面的李恒心中一惊!随后停在原地,脑筋在急速转动。
这姑娘是在试探?
还是真的察觉了自己和余老师的蛛丝马迹?
不过考虑到这些日子她同余老师面和心不合的状态,考虑到她之前问过余老师去自己家的相关问题。他揣测,或许,这姑娘说不定是真的有所发现。
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和涵养,不应该冒冒然问出这种问题才对。
思及此,李恒缓缓转过身,盯着她眼睛看了好一会才低沉问:“你发现了?”
他这问题有些没头没尾,但相信对方能听懂。
同时,他没直面回答她的棘手问题,却也没否认自己和余老师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其实,他自己现在都把握不准和余老师的关系。
是恋人吗?哪像了?压根没到这一步。
是朋友吗?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朋友?
见他没否认,而是变相承认余老师和他的不简单关系,周诗禾沉默一阵说:“她对我有淡淡敌意。”
李恒哑然。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还有,他终于明白平时极具个人修养的周诗禾为什么会在今晚问出这种问题了。
其实,她是在拐弯抹角和自己划清界限。
余老师为什么对她有淡淡敌意?
那是因为他。
那是因为他对周诗禾时不时失神。
试问一下,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对一个正处于季期的女人失神,这代表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傻子也明白好吧。
可这年头能考上复旦大学的人,谁又会是傻子?
从某种程度上讲,周诗禾这问题是一石二鸟。
明面上是问他为什么不拒绝余老师?
真正内里是在用一种极度隐晦的方式告诉他:她不想掺和到他的生活中去,更不想搅合进他的混乱感情中,希望他能及时止住。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且友好地拒绝吧。
之所以说是变相,因为她表达地极其委婉,没点脑子的人根本不知晓她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之所以算友好拒绝。因为她没想过和他断绝往来,很珍惜和他的这份友情,很欣赏他的才华。这也是明知他可能对自己有某种念头的情况下,依然十分痛快地答应暑假留下来帮忙的缘由。
当然,周诗禾选择在这种时候以这种含糊不清的方式挑开,在今晚挑开,那是她觉得到时候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因为在这个暑假期间,她能明显感觉到李恒对自己的关注程度越来越深,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次数越来越多、且越来越长,甚至多到余老师都发现了的地步。
为此,这段日子周诗禾显得很苦恼。她清楚,再不及时提醒他的话,自己无形中在他心里的印记会愈发清晰。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别看她在琴房总是风轻云淡,可一躺到床上,她就在思索该怎么去处理这问题?
既不伤害李恒的自尊,也不影响到两人的友情,还不能让闺蜜麦穗误会,权衡再三,最后她决定以余老师破局,决定从余老师身上找缺口。
反正余老师对她怀有戒心,那么她也并不太在乎余老师的所谓面子。
当然了,以上只是她今晚挑开这话题的一方面原因。
另一方面原因,在提醒李恒的同时,周诗禾其实也是在暗暗警醒她自己。
李恒的优秀有目共睹,能创作出世界级曲谱,能被《人民日报》誉为传奇作家,长相、气质和身高都十分出众。试问,如果被这样一个男人青睐,现实中又有多少女生能拒绝?
没看到复旦大学很多女生上杆子追求他吗?
没看到麦穗暗恋他吗?
没看到家庭条件和自身条件好到爆的余老师,也同样对他动了凡心吗?
没看到家喻户晓的黄昭仪对他倾心不已吗?
尽管周诗禾自身条件完美到无可挑剔,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啊,一个处在青春期的女人,面对李恒这样优秀至极的男人青睐,她虽然有担忧,但出奇地在心底却没有太大排斥感和抗拒心。
这是她困惑的地方。
是她害怕的地方。
更是她选择这个时候用极其隐晦地方式挑明的缘由所在。
她不想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越来越深刻。也同样不想他闯入自己的心里。
总之一句话,今晚这个问题,是她苦思冥想了好久的结果。既是对他说的,更是对她自己说的。
作为在丛中经历了一世的老男人,这问题虽然弯弯绕绕,虽然无法理解所有内核,但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淡淡的月光下,相对无言许久,李恒最后收回视线,仰头眺望天上的明月,悠悠地说:“生活一半是风景,一半是心境。不管男女,智慧开了都不会好色。能被一件东西迷住的,一定是爱欲心太重。真正美好的东西,只愉悦人心,并不蛊惑人。”
话到这,他顿了顿,见她听得认真,他继续讲:“见天地容易,见众生也不难,唯有见自己,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人生最大的发现,就是找到真正的自己,活得明白就是一种修行。”
话落,他不再言语。
这两段话中,他并没矢口否认对她的欣赏,没有为自己对她失神找任何借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敢于承认。
人这一生,确实如此,唯有见自己最难。“色”这个字,是人成熟后对异性地一种本能反应,能克制住男女之色的是本事,开悟者则能收放自如。
他旨在告诉周诗禾:欣赏异性和好不好色没有任何关系,相反,如果拥有一颗执着于好色的心,才是障道所在。一切都在于心,这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道理。
闻言,周诗禾跟着仰头看着天上的月明。
刚才他这句看似毫无落头的话,却对她的心灵冲击很大。
她忍不住思忖:那他对自己的欣赏,将来最终会是成佛?还是成魔?
这是一个未知数。
但也许正如他所说的,自己太过执着于判别两人的关系,有些着相了。
至于为什么他不拒绝余老师?
余老师为什么对她有淡淡敌意?
他为什么偶尔会对自己失神?
或许真的并非刻意,而是人的趋向本能吧。人人都追求美好的事物,这是所有人的普遍心态,是一种天性。
而天性之所以是天性,就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扼杀的。
怪就怪他在那些女人心目中太美好了。
怪就怪她被上天恩赐,让人情不自禁。
李恒这句话看似答非所问,看似无厘头,却直指问题本心所在。明面上,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无形中给出了答案。
也给出了他自己的态度。
此时此刻,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站在原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一阵晚风吹来时,头发被吹乱来了周诗禾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看他眼,温润如玉地问:“你家里还有奶油雪糕吗?”
“有,昨天才新买了一袋在冰箱。”李恒道。
周诗禾说:“突然想吃了。”
“那走吧,我们回去。”
“好。”
简单的对话,一个主动递台阶,一个默契地配合,以雪糕为牵引,希望化掉刚才横在两人之间的症结。
周诗禾不知道主动给他递台阶是对是错?将来他是成佛还是成魔?可刚才这一瞬,她被他说服了。于是她从心这么做了。
对于他和余老师的关系?
她没有再问,因为已经得到了答案。
在他和余老师的关系中,余老师应该是主动一方。再考虑到余老师的家庭背景,真相已经跃出水面。
至于他对自己周诗禾再次悄悄抬头望眼天上的月亮,传说里面有广寒宫,住着天界第一美女嫦娥,长年累月只有桂树和一只玉兔相伴。
接着她的思绪蔓延:为什么嫦娥不像七仙女那样心有寄托?是因为她太美了吗?找不到那个人吗?
回到26号小楼,李恒去书房瞅了眼,发现余老师仍沉浸于《白鹿原》的最后两章。
他没去打搅,而是从冰箱拿出两个奶油雪糕,递一个给周诗禾,“给。”
“谢谢。”
看着手中的雪糕,周诗禾心情有些莫名,今晚好不容易向他变相摊牌了,结果自己反而被绕了进去。
问题是,她找不出他的任何不是,竟然觉得他的话理所当然。
按他的意思延伸,他不对别个女生失神,偏偏只对她,这是对她的美一种高度认可。还说真正美好的东西,只愉悦人心,并不蛊惑人。
对此,周诗禾哭笑不得,却找不出话反驳。
小口咬一口雪糕,周诗禾沉吟良久问:“你今晚说的话,曾对别人说过?”
“没有。”
李恒道:“是不是很有道理?”
周诗禾再次咬一口雪糕边角,娴静说:“我是对你服气,思索了一路,都没从你的话中找出任何破绽。”
李恒乐呵呵笑道:“难怪刚刚回来的路上,你一直在沉思不语。原来还是想找茬。”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忍着,忍着,后面没忍住,低头浅浅一笑。
她眉目如画,唇若点樱,浅笑嫣然,古典之美令人心醉,不愧是复旦的大王诶。李恒视线不由自主在她身上停留几秒,稍后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心有所感的周诗禾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第一次,她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
他到底是佛?还是魔?
10多分钟后,余淑恒从《白鹿原》的大结局回过神,走出了书房。
此时李恒在眯着眼休憩、
周诗禾则端坐在沙发上看无声电视,听到动静,她偏头喊了句:“余老师。”
余淑恒微点头,问:“诗禾,你们散步怎么就回来了?”
周诗禾说:“太晚了,校园没什么人。”
余淑恒再次点头,随后在周诗禾的注视下,弯腰轻轻摇了摇了李恒肩膀,并说:“送我过去。”
李恒睁开眼,嘟囔:“我都睡着了,老师你真狠心。”
余淑恒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盯着他眼睛。
对峙小阵,李恒站起身,率先朝楼道口走去。
见状,余淑恒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跟上。
眼角余光看着两人消失在楼道口,周诗禾渐渐收回心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
来到巷子中央,见李恒掏出钥匙要开25号小楼院门,余淑恒叫住了他,糯糯地开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陪老师走走。”
李恒转身,把左手的卡地亚手表伸到她跟前,“不是?老师,都这个点了,确定还走走?”
视线落到他的卡地亚腕表上,余淑恒满意地伸个懒腰:“我们不走远,就到这附近转转。”
闻言,李恒没再反对。两人肩并肩踩在青色石板路上,在踏踏的回声中朝巷子口走去。
巷子中段,余淑恒突然感慨说:“写的真好!等结尾全部放出来后,那些人该闭嘴了。”
那些人,指的是报纸上那些批判者。
李恒点头又摇头,“想要真的跟《白鹿原》过不去,有的是攻击借口和理由。”
听到这话,余淑恒横跨一步来到他跟前,附耳吐气如兰地说:“小男生,你若抱一下我,我帮你出气。”
李恒:“.”
他道:“老师,你最近频率有些高。”
余淑恒斜眼远处亮着灯的26号小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此时长长的巷子里,就26号小楼还亮着灯。
李恒秒懂,无言以对。
他又低声道:“别闹,这是公共场合。”
余淑恒同他对视一会,随后把头枕在了他右肩膀。
李恒犹豫一下,伸出双手搂住了她。
余淑恒好听的声音传来:“用点力。”
李恒抱她的双手用点力,两人贴得更紧了。
余淑恒怂恿:“再用点力。”
面对这个在火山与冰山之间切换自如的余老师,李恒有苦难言:“别用力了,再用点力我今晚就睡不着了。”
感受到他的身体生了变化,余淑恒兀自微微一笑,果断离开了他怀抱。
往前走一段,她问:“真不用老师出手?”
李恒摇头:“不用,你要相信《白鹿原》的质量。”
余淑恒想了想,认可这话的同时,还有些期待。
到底是天色太晚了,两人没有去外面,只是围着庐山村绕了半圈就各自回了屋。
有些意外,二楼灯还亮着,电视却关闭了,周姑娘也不在客厅。
李恒望眼次卧,稍后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
这个晚上,上半夜李恒失眠了,前几次被麦穗和余老师刺激的情景历历在目,好不容易压了下去,今晚却又被余老师给刺激到了。真他娘的咧,日积月累下,他身体逐渐到了失控的边缘。
闭上眼睛,彷佛余老师就在怀里,鼻尖彷佛闻到了她的淡淡女人香,令他难受至极。
他现在无比怀念子衿,无比怀念肖涵,还怀念黄昭仪,怀念这三个今生跟他发生过关系的人儿。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想拿起钥匙冲去对面,祸是她惹的,让她消掉。不过这到底只是冲动想想,去碰余老师,还不如连夜去找黄昭仪更实在。
熬到下半夜,他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久违的女人,她小腹位置有一颗红豆大小的黑痣,她身材高挑饱满,皮肤白里透红,很缠绵,很销魂,四肢像八爪鱼一样千回百转,哪怕只是在梦里,李恒的神经也受到了巨大的挑战,欲罢不能。
清晨时分,他醒了,猛地睁开了眼睛。
先是对着天板发一会呆,尔后掀开被褥一瞧,顿时郁闷不已,妈的这叫什么事啊,自己又不是没有女人,竟然守活寡!
这一刻,李恒深深感受到了来自青春期的罪恶感,头一遭觉着资本太足他娘的也不是一件好事。
当他换下短裤出门要去淋浴间时,旁边次卧门突然开了,周诗禾从卧室走了出来。
骤然四目相视,接着她目光下移,瞄眼他右手捏着的青色短裤,然后默默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二楼,离开了26号小楼。
李恒懵逼。
奶奶个熊的!要不要这么凑巧的?
好死不死地被撞了个现场,这真的是要老命了啊。
某一瞬,他侥幸地自我安慰,也许周诗禾不会多想,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换了短裤呢。
可是下一秒,他鼻子嗅了嗅,一股荷尔蒙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他脸色登时垮了。男性气息这么浓烈,这还怎么侥幸?
莫不是把人家当笨蛋吧?
也不知道这个小腹有痣的女人是谁?现实生活中真的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可惜,梦里跟人家缠斗了那么久,愣是没看清人家长相哎,李恒无比沮丧。
早餐是李恒骑自行车跑去蓝天饭店买回来的。
他特意观察观察周姑娘,人家貌似忘记了早上的短裤事件,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和余老师有一茬没一茬聊着。
正对面的余老师见某人时不时往周诗禾脸上瞟,中间隐晦地在桌子底下踢了李恒一下。
李恒无语,心道老师你误会了啊,老子不是偷看周诗禾,而是在观察她。
早饭过后,余淑恒没有耽搁,径直离开了庐山村,一是她有私人事情需要去处理,还要回趟家。二是去为专辑录制事宜做安排。
休息一会,李恒看下时间问周诗禾:“准备好了没?我们也出发吧。”
“好。”
说罢,锁上门,两人一前一后朝校外走去。
今天的风有些大,风从海面上过来,把树都吹歪了,李恒的白色衬衫被吹得鼓鼓胀胀,犹如一只河豚,他娘的走路都困难。
担心背后的周姑娘,李恒回头一看,顿时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这姑娘竟然抱着一根电线杆没动了,一脑青丝随风飞舞,正跟大风做斗争。
李恒跑回去,在风里大声问:“怎么不走了?怕被风追跑?”
周诗禾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小嘴儿蠕动一下,欲言又止地凝望着他。
风吹得周遭声响太大,怕她听不见,李恒直接开喊:“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词。”
周诗禾没做声,静待下文。
李恒走近一步,“弱不禁风的纸片人!你听过没有?”
纸片人,这是孙曼宁和叶宁玩笑时给她取的外号。
周诗禾柔弱地笑了下,显然是听过这外号。
李恒伸出手,“来吧,再不走快晌午了,我拉你走。”
眼神落到他右手上,想了想,周诗禾伸出手,抓住他。
一前一后,一个用力,一个被动跟着走,可能是受彼此手心温度的影响,两人默默无声,一路没有任何交谈。
好不容才来到校外,他四处张望一番问:“你说这是不是台风要来了?”
周诗禾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最近没看天气预报。”
李恒松开她的手,提建议:“你这身子骨太单薄了些,以后要多锻炼身体,没事的话可以早起跟我跑跑步。”
周诗禾沉吟片刻,嗯一声。
好在这大风只是一阵,没过多久就变小了很多,这时公交车来了,两人赶忙上车。
车上人比较多,几乎都坐满了,就剩最后一排有两个位置,而且还不是连着的。
李恒指着左边位置说:“你去那坐。”
周诗禾说好,坐了过去。她旁边是一位大妈,没有安全顾虑。
李恒试着跟大妈沟通,跟她换个位置,大妈瞅他眼,不理睬他。没得法,只能跟两位吸烟的大爷坐一块。
两位大爷虽然吸着烟,但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周诗禾。或者说,刚才周诗禾上车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这场景让李恒暗暗咋舌,周姑娘魅力属实太大了啊,难怪让自己陪同去静安。
不过有一个戴口罩的绿衣服女生例外,她更多的是在关注李恒。
绿衣服女生的异样举止,李恒一开始没察觉到,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感受到了。
他望过去,绿衣服女生眼神赶忙闪躲开,偏向了别处。
而当他收回视线时,绿衣服女生的眼神慢慢悠悠转一圈回来,又悄悄停留到了他身上。
李恒似有所感,迅猛抬头,绿衣服女生这次眼神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她顿了顿,眼神往上抬,不敢和他对视。
可李恒没动,一眨不眨看着她。
绿衣服女生眼睛忽左,又忽右,又忽左,又又忽右,最后没撤了,见他还盯着自己,她双手十个手指头无措地勾在一起,朝他一笑,笑得并不明显,但笑容羞涩感十足。
也就在这时,公交车售票员隔空提醒绿衣服女生,“虹口到了!要下车吗?”
绿衣服女生手指拉了拉,眼神隐晦地瞄一眼李恒,稍后做出一个决定,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售票员。意思明了,补票。
售票员接过钱,问:“去哪?”
绿衣服女生小声说:“徐汇。”
真的很小声,嗡嗡地,犹如蚊子般。
听闻,售票员找零给她,走了。
虹口过去就是静安,在繁华地段,李恒和周诗禾一前一后相继下了车。在这个站点下车的人很多,公交车瞬间空了一大半。
意外的,绿衣服女生也下了车,见李恒转身欲要走时,她踟蹰一阵,然后一路小跑了过来,跑到他跟前。
李恒愣住。
旁边的周诗禾同样愣住。
在他的疑惑中,绿衣服女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美丽的脸蛋,鼓起勇气说:“李恒,你好,能认识一下吗?”
李恒本来不想理,但这话让他略感讶异:“你认识我?”
绿衣服女生说:“去年10月开始,你每个月都会坐这趟车去徐汇。”
李恒眉毛挑了一下,在老子身上装了雷达?
绿衣服女生咬咬下嘴唇解释,“我是隔壁同济大学的,也是沪市本地人,这是第7回在公交车见到你。”
李恒明悟,估计是偶然一次在车上碰到了,然后就悄然跟随自己到了徐汇。
李恒好奇问:“7次,你了多少时间?”
绿衣服脸一下子红了,慌忙又把口罩戴上,期期艾艾说:“去年10月份开始,每个周末都坐公交车。寒假除外。”
李恒:“.”
周诗禾:“.”
就算是个傻子也听懂了,人家为了制造和自己偶遇的机会,每个周末都坐公交车。
他有个疑问,既然对方知道自己名字,还守株待兔这么多回了,那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复旦大学的学生才对啊,怎么没去学校找自己?
不过他没深问,而是随手指了指周诗禾,“这是我对象。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他伸手拉过周诗禾往前面走去。
周诗禾看了看他侧脸,又看了看石化一般的绿衣服女生,难得地没抗拒,跟在他后面。
走啊走,李恒嘀咕,“那女的还在没?”
周诗禾会心一笑,“还在。”
听到这话,李恒说:“委屈一下,帮个忙。这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人。”
能不难缠吗?
守株待兔快一年了,就是为了偶遇自己,他娘的这毅力非同小可啊,不敢小觑啊。要是不下一剂猛药,估计对方不会轻易放弃。
而周诗禾无疑就是这一剂猛药。因为她足够漂亮,楚楚动人的气质更是一绝,女人见了都心疼。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宋妤能与之媲美。
所以,他这一举动,说不定就可以让绿衣服女生死心。
周诗禾显然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安静没出声,手依旧在他手里。
又走了一段路,他问:“现在呢,那人走了没?”
周诗禾说:“在原地。”
李恒问:“看着我们?”
“嗯。”她嗯一声。
再往前走百来米,拐个弯,这回李恒没再问,直接松开了她的手,顺道去旁边的杂货铺买两个雪糕,递一个给她,“谢谢。”
周诗禾温和地笑了下,慢条斯理剥开雪糕外皮纸,“其实她挺漂亮的。”
李恒没否认,还幽默地说:“那是!我李某人就这一个优点了。悄悄告诉你,不漂亮的不敢追我,敢追我的都漂亮。”
周诗禾以前还没想过这问题,现在思忖一下,发现还真是如此。
麦穗、余老师、肖涵,还有魏晓竹,还有那个大青衣,平素跟他玩得来的异性,几乎清一色大美女。
而除了魏晓竹以外。其她四个女人要么是他女朋友,要么从高一开始暗恋他,要么对他动了凡心,要么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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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18章 ,最害怕的时刻(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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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奶油雪糕,李恒问:“静安这边你熟悉不?”
周诗禾点头,“来过好几回。”
李恒对她说:“那你带路。”
周诗禾说声好,走在前头。
趟过两条街道,拐三个街口,目的地到了。是一家女性用品店。
李恒抬头瞧眼,自动停住了脚步:“我到外面等你。”
周诗禾嗯一声,进了门店。
夏天的沪市就是不一样,女人衣服普遍穿得薄,时尚之都嘛,好多大长腿啊,好多大胸啊,好多翘臀啊,来来往往,赏心悦目,络绎不绝。
路边好几个小伙子也在等公交车,李恒混迹其中,跟着一起看街边小姐,直到周诗禾出来,他才出声询问:“买好了?”
周诗禾掂了一下手中袋子,“好了。”
李恒问:“那跟我一起去徐汇?”
周诗禾含笑点头。
又等了差不多5分钟左右,两人上了公交车。由于这里是繁华区,人多,这次没座位了,只能站着。
见四周许多目光若有若无地聚集在自己身上,见有一长发男人不停往她这边挤,周诗禾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
李恒意会,更是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背身护住她,同时对刚刚挤过来、明显想揩油的长发男子吐出一个字:“滚!”
长发男子用死鱼眼瞪他,“你找死”
这长发男子话还说完,李恒已经狠狠一脚踹出。
在周边一阵“啊啊”惊呼声中,长发男子像板子一样倒在了地上。
“妈的.!”长发男子口中凶神恶煞吐着脏话,想要爬起来拼命。
嚯!打架经验忒丰富的李恒哪会给这种渣子机会?得理不饶人啊,连着几个顶膝撞过去,长发男子顿时没声了,躺在地上双手抱头,像虾米一样弓背弯腰,这时刻,显然疼得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这种混子李恒见多了,只要你比他更狠,对方立马歇菜。
这不,下一站,才上车的长发男子灰溜溜跑了,走之前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生怕又被打。
周诗禾在背后拉了拉他衣袖,微仰头一脸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
李恒说着没事,然后揶揄笑说:“第一次见你运气不好,竟然坐车没座位。”
周诗禾悄悄指指背后。
李恒转身望过去,嘴巴张了张,好想学缺心眼来句“卧槽!卧槽!”,真真是无言以对啊,他娘的才说没座位呢,后面就空出两个位置来piapia打他脸。应该是刚刚有人下车。
而且怪就怪在,其他人也没敢过来抢,明显刚才李恒出手教训混子的狠辣手段把旁边站着的那些人给唬住了。
李恒扫一眼人群,见没有老人孕妇之类的,当即对她说:“我们坐。”
“嗯。”
周诗禾嗯一声,坐到了靠窗位置。
李恒则坐在挨着过道位置。
等到车子开动,周诗禾才彻底放宽心,之前一直担忧那长发男子下去叫人上来报复李恒。
她温润地说:“李恒,谢谢你。”
李恒扭头,摆摆手说:“拜托,咱们这关系还用得着说谢么。
再说了,暑假你留在沪市也是为了帮我,我有义务护你周全。”
周诗禾看着他眼睛,好一会柔弱地开口:“晚上回去,我做大餐给你吃。”
李恒眉毛一扬,把卡地亚手表伸到她跟前,一幅要去占便宜的样子叨逼:“都这个点了,我们肯定要到老师家蹭一顿大餐才走的啊。”
周诗禾听得忍俊不禁,视线下移、落到他衣扣子上,他刚才和长发男子发生冲突,有一粒扣子不见了。
顺着她的目光,李恒低头瞅瞅自身,才发现第三粒纽扣没了,能透过缝隙瞄到里面胸肌肉。
不经意看到他的胸口,周诗禾脸色微漾,随后不动声色挪开视线,偏头望向了外面。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没再交谈。她看向外面,欣赏沿途的风景。
李恒则把注意力放在车上,防止小偷扒手之类的。
当公交车转入武康路不久,周诗禾忽地站起身,温婉地对他说:“李恒,我们下车。”
李恒看看外面:“还没到呢,还有3站。”
眼见公交车又要开动,周诗禾开口喊“还有要下”,然后轻微拉了拉李恒手臂衣服,一马当先径直下了车。
没弄懂这周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都下车了,李恒只得跟着下。
目送公交车走远,周诗禾问:“你去老师家,不买礼品吗?”
李恒道:“我打算去前面路口买的,以前我也都是在那边买。”
闻言,周诗禾没做声了,而是把注意力放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上,穿过马路去了对面一家杂货铺。
李恒跟着。
进到店里,她先是买了缝衣针和白线,然后认真辨认了一会他身上的衣扣子,稍后跟老板交流一番,从一大盒纽扣中找出3粒一模一样的白色圆粒纽扣来。
走出店外,来到一树荫下,她把多余的两粒扣子递给他,“留着以后备用。”
“哦,好。”
李恒哦一声,到得现在,他哪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嘛。
很明显,这姑娘刚才在车上看到了有卖衣服扣子的门店,于是拉着自己下车。
或者说,她一路都在留意这种门店。
李恒还真猜对了。
在她接受的家庭教育里,去巴老先生这种人物家里做客,穿戴礼仪是非常重要的,想着他为自己打架才弄出这事,周诗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路上她真的在观察四周,目的是寻找杂货铺。
眼见她熟练地穿针引线,李恒道:“要不,我自己来?”
周诗禾问:“你会?”
“会应该是会的,以前也缝过,只是手艺可能略微粗糙了点。”李恒如实说。
闻言,周诗禾把针线递给他。
李恒接过针线,自己缝补了起来。
只是才缝几针,她就巧笑说,“有点笨,还是我来吧。”
李恒歪头瞧瞧针线脚,底气不足地辩驳道:“还行啊,哪笨了?”
周诗禾没跟他争论,要过了针线,并把他刚才缝制的几针全部拆开。
就这么一会功夫,两人不知不觉间站得很近很近,几乎挨在了一起。
李恒试探问:“要不我把衣服脱下来?”
周诗禾轻摇头,“你站直别动。”
说着,她手指一捻,重新把白线末端打结,随后低头开始缝制起来。
李恒穿鞋180左右。
她净身高164,穿鞋能到166,而他的第三粒扣子恰好在胸口位置,以两人现在的姿势,若是从后面角度看,以为两人在暧昧。
低头望着一丝不苟缝扣子的她,闻着她满脑青丝中传来的淡淡清新香味,莫名地,李恒心绪一片宁静。此时此刻,彷佛与外界脱离了一般。
或是似有所感,或是曾经长期同住一间屋子培养的默契,缝着缝着,周诗禾心有灵犀地微抬头,看向他。
一瞬间,他低头,她抬头,眼神骤然近距离相撞,然后都沉默了,都凝神屏住了呼吸。
她和他一样,这瞬间,彷佛来到了寂静的外太空,外面的世界消失不见了,周边的车水马龙和建筑都屏蔽了一样,只剩下了他,还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这是她最害怕的时刻。
也是她最不愿意往深处思索的东西。
昨晚之所以向他隐晦摊牌,就是怕他这种眼神,也怕自己不争气。
四目相视,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微微嘟起,稍后低头,安静地继续缝制纽扣。
缝到一半,受某种不可名状的契机牵引,她又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他眼,接着再次缓缓低下头,细心地帮他扣子完整地缝制好。
缝完,她小嘴凑过去,用洁白的牙齿把线咬断,然后熟稔地打结。
做完这一切,她退后一步,比对一下第三粒扣子和其它扣子的间距,见符合预期后,她把针线收入盒子中,随即利落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言不语,没跟他打招呼。
目光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停留许久,李恒顿了顿,把扣子系好,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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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10200字。
(本章完)
第419章 ,做客
第419章 ,做客
追上去,肩并肩朝前走了一会。
李恒问:“以前在家经常做针线活?”
周诗禾反问:“这些事,女人不都得学会吗?”
李恒摇摇头:“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不会去触碰这种东西。”
周诗禾说:“我奶奶讲,简单的家务事,身为女人能学还是学会好,方便一些。”
李恒赞成这话:“这倒也是。哎,以后谁娶了你真是有福。”
周诗禾温润笑了一下,没就这个问题跟他拉扯。
又走一段,不知不觉来到了他以前经常买礼品的路口。
李恒指着左边街道说:“去这边逛逛,我买点东西。”
周诗禾自然没意见,跟在他身后。
根据巴老爷子和小林姐的喜好,李恒给他们各自挑了两样礼品,怕老师家里有小孩,又买了些相对比较高档的果。
林林总总,拢共了他170多块。
咋一看这钱不起眼,可根据这年头的物价,妥妥的重礼了啊。
李恒把两样重量较轻地交给她:“我一个人拿不过来,你也帮我提两样。”
“好。”周诗禾接过礼品,两人沿着武康路继续走下去。
没多会,就到了武康路113号,这是一栋三层屋瓦结构的欧式小洋楼。
周诗禾第一次来这,仰头打量一番问:“巴老先生住这里吗。”
“对。”说着,李恒按响了门铃。
没一会,小林姐就从一楼出来打望,见是他时,立马小跑过来满心欢喜问:“师弟,你今天怎么来了?暑假没回家?”
小林姐不是外人,李恒简单把自己在这边录制纯音乐专辑的事情讲了讲,顺势引出周诗禾:“这是巫漪丽大师的关门弟子,周诗禾,她帮我了一个月忙,今天有空带她出来透透气。”
看到周诗禾,小林姐一时有点被惊艳到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热情说:“诗禾姑娘,外面有些热,快随我进屋。”
都是人精,见李恒这么浓重地介绍周诗禾,又加之人家是巫漪丽大师的关门弟子,再结合周诗禾身上的大家闺秀气质,小林姐基本能判断出这位姑娘家庭背景应该不俗。
一楼是客厅,有两大四小一共6张沙发成“口”字型围拢着,李恒进门就看到了墙壁上的《鸳鸯图》,这是巴老先生好友林风眠的作品。
上回《骏马图》送给他以后,没想到老师换了这幅画。
见他站在画下欣赏,小林姐问:“这画怎么样?喜欢不?”
李恒怕她误会,笑着转移话题:“画是好画,老师人呢?”
“在楼上午休,你等下,我去喊他。”说着,小林姐要上楼。
李恒拦住她,“别,他老人家年岁大了,好不容睡个觉,不用急,等老师睡醒了再说。”
小林姐问:“那你今天来,不是有事?”
李恒拍拍背包,“我是来送稿子的。”
小林姐欣喜问:“《白鹿原》写完了?”
“写完了。”他道。
见状,小林姐喜出望外地一屁股坐沙发上,戴上眼镜,快速朝他伸手,“快拿出来给我瞧瞧,前面的我看完了,就等你最后10章了。”
“诶。”
李恒应声,从包里取出最后10章的稿件摆茶几上:“师姐,这是37到40章部分,你先看这些。”
小林姐接过稿件,说一句“你给你廖师哥打个电话,叫他来吃饭”,然后就迫不及待看了起来。
李恒扫眼茶几上的座机,又把最后两章递到周诗禾跟前:“我知道你眼馋,却一直忍着没问。呐,趁现在有时间,你刚好可以打发时间。”
“好。”
他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周诗禾确实很期待,于是没客气地接过了稿件。
要是搁往常,昨晚他收尾后,她就会第一时间向他讨要。
但昨天她并没有,原因出在余老师身上。
余老师对她已经有了戒心,如果没有必要,她不想贸贸然去触碰余老师的“逆鳞”。
这些日子她晚上在26号小楼过夜,余老师心里估计已经有些添堵了。
再加上在琴房演奏练习时,某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远比在余老师身上多,若是她和李恒不适当保持一定距离,余老师一旦醋意上涌,后面的专辑合作容易生出变数。
虽然她觉得以余老师的身份和涵养不会做出格的事,可男女情爱是世界上最复杂、最多变、最是无法揣摩的人类情感,很多时候往往不可以用常理来衡量的。
所以在被动引起李恒注意力方面,周诗禾没有选择全方位“压制”住对方,选择留一个窗口给余老师。
两女很快就沉浸在书中世界,都很忘神。
没事做的李恒坐到沙发另一端,顺过茶几上的座机电话,小声打起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那边传来廖主编的声音:“喂,哪位?”
怕打扰到两女,李恒言简意赅地说:“师哥,我是李恒,《白鹿原》写完了,正在老师家。小林姐问你有时间过来吃饭没?”
廖主编下午没什么安排,顿时表示:“我马上过来。”
《收获》杂志社和巴老先生都在静安,距离算不上多远,等李恒看完俩份报纸时,廖主编已经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还是李恒开的门。
一见面,廖主编就高兴问:“稿件在哪?我看看。”
李恒指指客厅沙发那边:“小林姐在看,不过可能已经看完好几章了,应该不影响你。”
廖主编的到来,打断了小林姐的看书状态,她抬头看下墙壁挂钟,登时合拢稿子意犹未尽地说:“越到后面越精彩,写得真好。”
面对夸赞,李恒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小林姐坐着缓几口气后,站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准备饭菜,你们聊。”
廖主编点点头,然后目光积聚在了周诗禾身上。他很意外,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她。
周诗禾此刻很投入,很忘我,压根没注意到新来了人,哪怕是巴老先生从楼上下来,她同样没发现。
视线在周诗禾身上打个转,廖主编随后和巴老先生聊起了天。
不过才聊几句,巴老先生就把他和李恒给轰走了,只见他老人家拿过第37章的稿件,挥挥手:“你们俩去其它地方聊天,别影响我看书。”
越是熟悉,关系越是近,巴老先生那就越不客气,这不,前戏都冒有,就开口直接赶走了两个碍眼货。
李恒和廖主编互相瞧瞧,悻悻然离开了客厅,去了外面院子里。
廖主编憋屈啊,心痒难耐啊,第37章稿件才到他手里,结果还没捂热就被老师顺走了,真是欲哭无泪。
点燃一根烟,廖主编问:“师弟来一根?”
“我对这东西没瘾,也分不出好坏,给我吸也是浪费。算了,师哥你留着自己抽。”李恒坐车时爱闻烟味,平素对这东西无感。
关系到了这一步,都没必要做作,廖主编当即把烟盒收进兜里,“《白鹿原》写完了,就好好放松一下,后面的事交给杂志社。”
李恒说行。
毫无形象地坐在草地上,两人就这《白鹿原》聊了20分钟左右,稍后廖主编话锋一转,关心问:“最近黄家有没有找你?”
廖主编指的是黄煦晴之事。
李恒摇头:“没有。”
“这才对嘛,这才符合黄家的家风,虽然对你有过怀疑,但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廖主编松口气说,实在是,他夹在两头也挺为难。
李恒问:“黄昭仪最近在忙什么?”
廖主编吸口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不过最近听说好像去了京城,应该是有演出。”
闻言,李恒点头,心想这两天还好没去浪费时间找她。要不然为了那点床上之事,特意把她从京城叫回来,也挺那个的。
说到黄柳两家,廖主编透了一个口风给他,“柳月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不是去美国了吗?”李恒道。
廖主编说:“这姑娘很厉害,自己弄了一个软件,据说在硅谷挣了10万美元。”
李恒错愕:“那妞还有计算机方面的天赋?”
一声“那妞”,廖主编捏了捏烟头,咧嘴笑说:“你是没去黄家看过,煦晴讲,她卧室关于计算机方面的书籍和期刊足足有上百本,都是托人从美国带回来的。”
李恒恍然:“这是有所准备,厚积薄发。”
“对喽,小柳月放弃复旦不要,跑去斯坦福留学,就是奔着计算机行业去的,没点兴趣和天赋,一般人做不来这事。”提起柳月,廖主编全是赞赏。
想想也是,才到美国几个月啊,柳月就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属实够牛逼了。这让李恒想到了雷布斯,据说这位大佬在大学期间靠一款杀毒软件挣了足足100万。
奶奶个熊的!
难道柳月是女版雷布斯不成?
自己呕心沥血写书才挣了100多万,一个满嘴荒唐的女人跑去美国竟然淘到了第一桶金,这他妈的跟谁讲理去啊?
8月的天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才聊个天的功夫,天际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两人只得跑回屋里去。
此时,周诗禾已经看完了最后两章,还没从书中世界回过神的她,望向李恒的眼睛亮亮地。虽然这丝亮光很隐晦,但足以说明《白鹿原》给她带来的震撼。
看完书,她没有去打扰巴老先生,而是把稿子轻轻放到茶几上,然后起身坐到李恒旁边,安心听两男人吹牛侃海。
廖主编看眼周诗禾,又看眼李恒,见师弟和周姑娘似乎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他当即假装没瞧见,继续分享文坛发生的大小事。
中间没茶水了,喝完了,廖主编跟两人招呼一声,拿着空壶去了厨房。
正在忙着切菜的小林姐彷佛猜到了他来干什么:“师哥,茶水已经烧好了,凉在那,你自己倒进去。”
廖主编依言倒茶水。
突兀想到什么,小林姐扫眼厨房门口,压低声音问:“这位周诗禾和师弟是什么关系?”
廖主编看得好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小林姐感慨道:“这姑娘是真把我惊艳到了,我上次去庐山村怎么就没看到她呢。”
“你上次才在庐山村呆多久啊,两个小时不到,没见着很正常。”廖主编如是说。
很少见小林姐这样,廖主编忍不住好奇问:“给你一种什么感觉?”
小林姐琢磨一番,吐出四个字:“神仙眷侣。”
廖主编反应过来:“你是说外面这两位很般配?”
小林姐反问:“你不觉得么?走一起十分和谐。”
廖主编点头又摇头:“你又不是没见过肖涵,师弟和肖涵走一块也有夫妻相。”
小林姐回忆一下肖涵的模样,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个人感官上她更喜欢周诗禾这一款楚楚动人类型的,但肖涵外形也已经足够优秀,何况还是师弟的正牌对象,她若去嚼舌根就是她的不是了。
傍晚时分,了大半天时间把《白鹿原》后续10章看完,巴老先生右手摩挲着稿件,久久无言。
本来对书十分有信心的李恒也被老师这番模样弄得有些忐忑了,坐在旁侧静等老师开口说辞。
廖主编、小林姐也是一样。
周诗禾端庄地坐在李恒右手边,视线不着痕迹转一圈,把众人的神态都尽收眼底,最后注意力放在李恒身上,没想到在外人眼里早已功成名就的他竟然也有紧张的一面。
这让她有些意外,不过考虑到巴老先生的身份地位,稍后又释然。
过去好一会,巴老先生才从缓缓抬起头,娓娓道来:“这部书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史诗,恢宏壮阔,气势磅礴,呈现了中国百年来的民族秘辛。从内涵和格局看,到目前为止,当代小说里还没有一部能超越它。”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足以见得巴老先生对《白鹿原》的喜爱,对李恒的厚爱。
此言一出,廖主编沉默了,即高兴又震惊!他还没看最后10章,但能让一向沉稳的老师破天荒说出这番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廖主编不敢想象,这番话若是原封不动砸入文坛,会引起造成多大的轰动!
那他会这样做吗?
他是《收获》杂志主编,是李恒师哥,为什么不这么做?凭什么不这么做?
在廖主编看来,委屈了这么久,是时候为师弟和《白鹿原》正名了,也时候打脸那些跳梁小丑了。
而老师过去一直低调没表态,现在这一言语,足以给大部分煽风点火者一剑封喉。
小林姐为李恒感到开心,亲自给几人续一杯茶。
周诗禾如同一株枝叶细弱的文竹,最是柔美静谧,听到巴老先生评价后,眼神落在李恒侧脸上,许久没挪开。
她也觉得这书很好很好,若能真的坐实当代第一小说的名头,他应该会青史留名吧。
想着“青史留名”这四个字的沉甸甸份量,周诗禾看向他的眼神生了些许变化,变化虽然十分隐晦,不太明显,但多了一丝崇敬和羡慕。
生而为人,不过短短几十年,而若能流传千古,何尝不是一种大幸运,如果有机会,谁会不想?
可她清楚,芸芸众生不过蝼蚁,也只有他这种才华横溢的人才能出挑,被历史铭记。
巴老先生的话不多,但客厅却一片肃穆,地位本来就已经很高了的李恒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再次拔高许多。
最后还是小林姐笑说:“先吃饭吧,已经7点了,可以吃第二餐了。”
听闻,刚刚还无比严谨的氛围顿时松动,巴老先生率先站起身,拍拍李恒肩膀,又冲周诗禾慈祥地笑了笑,走向餐桌。
李恒侧头对周诗禾说:“走,吃饭去,吃完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周诗禾应声,语气特别柔软温和。
小林姐听到两人对话,立即挽留:“吃完饭就天黑了,还回去?不回去了吧,今晚留下来陪陪老师,明天上午我送你们回庐山村。”
周诗禾没做声,看着他,由他决定。
李恒有些心动,但无奈地说:“师姐,还是算了,大夏天不洗澡没法睡,我们都没带换洗衣服的。”
小林姐本想说家里有,穿她和老师的就成,不过瞧着气质非凡的周诗禾,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旧衣服这姑娘不一定穿得习惯。
廖主编和小林姐想到了一块,站出来说:“师弟说得对,等会吃完饭,我开车送他们回去算了,正好车里有两包读者信给他捎过去。”
李恒无语:“又给我送读者信啊,我那杂货间都快堆不下了。”
廖主编打着笑腔:“别忽悠我年纪大,你那小楼空房间多得很,再多信也放得下。倒是《收获》杂志快被你这些读者信给占满了,快没地方落脚咯。”
巴老先生今儿兴致非常好,特意开了一瓶酒,笑呵呵指名要跟李恒小酌几杯,还不许他耍赖。
廖主编眼馋坏了,跟巴老爷子相处这么些年,还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呢,可惜今晚要开车,不敢跟着喝太多。
这顿饭像磨洋工一样,谈兴浓,吃得比较久,巴老爷子问了许多琐事,当得知他正在录制纯音乐专辑时,很是高兴,说他年岁大,就喜欢这种接近大自然的音乐,还说等专辑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听听。
饭后,李恒看看时间,已然8:13
不早了,他带着周诗禾同老师和小林姐告别。
送到院子里,巴老爷子这会才细致地打量一番周诗禾,临了语重心长地再次拍拍李恒肩膀,嘱咐他:“有时间多过来坐坐。”
“诶,好。”长者有要求,李恒自是满口答应。
徐汇距离杨浦不近,面包车载着三人到复旦大学时快10点了。
把两大包读者信放地上,李恒对廖主编发出邀请:“师哥,要不要上去坐会?”
廖主编连忙摇手:“有时间再来,都这个点了,我得回家休息,明早还要去京城开会。”
听到有事,李恒当即松开手,“行,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
目送面包车走远,李恒扛起两包读者信对周诗禾说:“走,我们也回去。”
周诗禾说:“扛得动吗,要不你留一包放这里,我到这守着。”
李恒道:“不用,才几十斤而已,小意思啦。”
走到巷子尽头,25、26和27号小楼一片漆黑,只有24号小楼有灯。
阁楼上正在乘凉的假道士,看到两人就问:“你们两个去哪了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之前余老师还来找过你们。”
李恒仰头问:“什么时候找我?”
旁边的陈思雅说:“傍晚时分,大概6点左右。”
李恒问:“陈姐,那现在余老师人呢?”
陈思雅摸着大肚子,“不知道,没找到你们,她在我家吃过晚餐就走了。”
李恒和周诗禾对视一眼,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屋。
这时假道士吆喝:“李恒,听余老师讲,你明天有时间?”
李恒回应:“有。”
假道士说:“明天去钓鱼,去不去?”
李恒问:“去哪钓?”
假道士说:“甭问,问了你也不知道,早点睡觉,明早我来喊你。对了,思雅也去,你把诗禾姑娘也带上。”
李恒蒙圈:“陈姐去方便?不怕大太阳?”
假道士咧咧嘴:“出去散散心,那地方凉快,咱几个晌午就回来。”
约定好明天早上5点半出发,李恒进到屋里就问周诗禾,“要早起,你去不去?”
周诗禾没拒绝,说好。
把两包读者信放地上,李恒要求:“你先去洗澡,我休息一下就来。”
周诗禾安静望着他。
李恒嘴皮抽搐,“口误,口误!哎,你别杵着了,快点去吧,你这样看得我心里发毛。”
周诗禾会心一笑,“不霸占你的了,去自己家洗,省时间。”
“嗯,也行。”
李恒懒得跟她瞎客气,找出换洗衣服就进了淋浴间。
几分钟洗完澡,李恒特意打手电筒去外边查看了一番银杏树,果然是死了,比前几天死得更彻底,最后一丝侥幸心破灭。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20章 ,黄金搭档
第420章 ,黄金搭档
手电筒照了照对面25号小楼,李恒在思量,余老师是不是回家了?
要不要拿钥匙开门过去,给余老师打个电话?
可下一秒想到那无比热情的沈心阿姨,他大感招架不住啊,遂又熄了心思。
半个小时后,周诗禾过来了。
此时闲得无事的李恒正在沙发上看书,姿态十分随意,一只脚弯曲在沙发上,一只脚搁茶几上。
见她出现,李恒收回脚,问:“你肯定衣服也洗完了是吧?”
“嗯。”周诗禾嗯一声,坐在他对面,视线却落到了他的书本上。
李恒合拢书本,“随便拿的一本,怎么,你感兴趣么?”
周诗禾轻摇头,“我以为你在为下一本书做准备。”
“晕,你当我是神啊,《白鹿原》才完本,让我休息会。”李恒吐槽。
周诗禾柔弱笑笑,过一会说:“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李恒道:“你说。”
周诗禾说:“如果《白鹿原》出版,送一本签名给我。”
李恒诧异:“就这点小事?还值得复旦大王亲自开口?《活着》都送了,这本肯定送。”
周诗禾沉吟半晌,随即矜持地补充一句:“我想和你拍一张合照。”
李恒懂了,小小嘚瑟:“很喜欢这书。”
“嗯,非常喜欢。”对于发自内心喜欢的东西,周诗禾没有掩饰。
《白鹿原》算是她所有看过的国内外名著里面,最喜欢的三本书之一。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破天荒开这口。
四目相对,李恒几乎没有犹豫,点头同意下来:“多么简单的事啊,到时候真出版了,我第一时间满足你要求。”
“谢谢。”周诗禾温婉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
李恒摆摆手,然后问她:“我看你现在也不像困的样子,看书?还是我陪你看会电视?”
周诗禾想了想说:“书吧。”
李恒道:“那你去书房挑一本。”
周诗禾恬静看着他,坐着没动。
两秒过后,李恒反应过来,站起身往书房走去:“跟我来。”
这姑娘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稍微显得死板,从不单独去他的私房重地。比如书房,比如他的卧室。
哪怕近在迟尺,相处一年了,她从不僭越,就是这么的一讲究人。
好吧,也不能说人家死板,而是人家懂礼仪、守规矩、尊重人,这是一个心中装着一把尺子的女人。
打开书房门,李恒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你随意挑。”
见周诗禾真要动时,他突然弹跳起来,把她吓了一跳,吓得停在原地。
在她的注视下,李恒从右侧书架上拿起一封挂号信,这是柳月上次托李娴转交给自己的。
这封信可了不得啊,藏着大秘密,要是让人发现了,自己和黄昭仪那点事就曝光了。
他倒不怕曝光,但现在绝对不是时候,要不然很多事情会生变故。
周诗禾以为又是谁给他写的情书,笑了笑,没太当回事,继续找书看。
没一会儿,她挑好一本书,离开了书房。
等脚步声走远,李恒把刚才的信件再次拿出来,思索小阵,随后撕成了碎片。
他娘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自己身边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留着信迟早会出事,还不如直接毁尸灭迹来得安心。
这个晚上,两人一直在看书,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外面沙发上,各看各的,互不干扰。
凌晨时分,周诗禾抬起右手看眼表,又扫眼书房方向,起身进了次卧,关上了房门。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恒洗漱一番,拉熄灯,也睡了下去。
一夜无话。
清晨5点过,外面天色已然大亮。
李恒被闹钟叫醒了,伸手关闭闹钟,在床头坐着想会气后,也是穿衣下床去隔壁敲门。
结果隔壁次卧门是开着的,里面空空如也。
李恒下意识看向洗漱间。
洗漱间门也是开着的,里面没有灯光透出。
周姑娘不会就已经起床了吧?
还是出了意外?
带着满脑子疑惑,李恒洗漱也暂时顾不上了,先是把二楼各房间找一圈,没人。
然后下楼。
得咧,才下到楼梯拐角处,他就听到了锅铲声,还有肉香味飘来。
她在做菜?
三两步跑下楼,厨房果然是亮着灯的,李恒来到厨房门口,一眼就瞅到了里头正忙碌的单薄身影。
望着婉约清扬惹人怜爱的瘦弱身子骨,他也没急着去惊扰她,而是缓缓斜靠在厨房门口,就那样看着她。
前生自己三个女人,没一个厨艺好的,一辈子下来,几乎见不到如此场景。今儿乍一看到,还觉新奇。
今生麦穗倒是一直有跟周诗禾学做菜,厨艺也有进步,达到了农村一般妇女标准。嗯哼,虽然算不上特别好吃,但也有10多个菜能下口了。
接着他想到了那位大青衣,自己认识的女人里边,她的手艺可能是第二好的了吧,即使会的菜品种类有限,可关键是她肯学,还用心啊。
当然了,她们有个算个,加起来也远远不如厨房中的这位。
就像叶宁某次喝醉时酸酸地感慨:为什么老天这么偏宠诗禾呀?她人漂亮就算了,气质还好,气质好就算了,还家庭背景牛,家庭背景牛就算了,关键是还会钢琴、还会做饭、还聪明啊,这还让不让其她女人活了?
就在李恒思绪发散之际,周诗禾似有所感地偏过头,果然瞧到了一双眼睛在凝望自己。
这一幕,她太熟悉不过了。
在琴房封闭空间,当长时间相处时,他偶尔会这样安静地看着自己。
见她发现了,回过神的李恒露出笑容主动打招呼:“起来多久了?”
周诗禾看下表:“50多分钟。”
李恒问:“怎么大晚上不睡?”
周诗禾温温地回答:“睡不着,就干脆起来了。”
李恒想到什么:“做噩梦了么?”
周诗禾嗯一声。
李恒皱眉,“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不做噩梦的吧?是去年在京城开始的?”
周诗禾没否认:“那次被吓过后,就时常做噩梦。”
话到这,两人相对无言,因为都拿“梦”这种神异的东西没有任何办法,何况周家该给她想过的办法都想了,效果不佳。
周诗禾不想多聊及这话题,转而说:“你去洗漱吧,等会吃饭。”
“诶,好。”李恒没矫情,转身上了二楼。
早上的菜比较丰盛,三荤一素,还有一个凉菜。看着桌上的菜,李恒明悟,这是诗禾同志在兑现承诺。
她昨天在公交车上说过,回来给他做大餐吃,于是今天赶了个大早,用心做了5道菜。
周诗禾盛两碗饭,摆一碗放他跟前:“吃不完的话,我们就带去钓鱼。”
“这主意好。”李恒赞同。
他夹一个狮子头到嘴边,咬一大口,嚼吧嚼吧感叹道:“还是熟悉的味道欸,真好吃,还是你的厨艺最合我胃口。”
听着这有点暧昧的话,周诗禾低头自顾自吃自己的,娴静没出声。
李恒反应过来说:“我只是由衷地赞美。在湘南是辣子菜的天下,很少能吃到这么纯粹的功夫菜。”
周诗禾巧笑一下,“嗯。”
这顿饭一直保持这种基调,他说得多一些,她负责听,偶尔周姑娘也会问几个问题。
饭后,她看下表说:“没时间了,我去洗个澡,碗筷先放这吧,回来收拾。”
刚做完饭菜,身上不免有油烟味,洗个澡清清爽爽出门是她的习惯。
说好的5点半汇合,假道士硬是拖到5点53才磨蹭出门。
“嗨!你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闹钟叫了几次,老夫就是起不来。”见李恒眼神不善,假道士连忙解释。
李恒翻个白眼:“第一次跟你出门,你就放鸽子,以后我都不敢信你了。”
假道士自知理亏,拧巴个脸说:“两位女士在,你好歹给个面子,我也是快当爹的人了。”
假道士的滑稽模样,看得人蛋疼。玩闹几句,四人来到巷子口,上了陈思雅的车。
来沪市快一年了,但很多地方他依旧十分陌生,只知道车子开呀开呀,拐弯又拐弯啊,后来终于停了,停在一条河边。
把东西从后备箱拿出来,假道士指着左前方,“我们去那边,那个钓点我上回钓了5条桂鱼。”
听到有桂鱼,特爱吃的李恒当即喜滋滋地跑了过去,时间弄好饵料,抛出鱼线,这才有空看其他人。
老付也在忙活饵料之事。
周诗禾带了一块毯子出来,正与陈思雅摆弄着,稍后坐在毯子上,聊起了天。
河里的资源果真丰富,才一会儿,鱼漂就动了,他立马停止闲聊,专心收起了线。
重生后第一杆鱼,李恒很期待,结果大失所望,虽然是一条桂鱼,但他娘的小的可怜,塞牙缝都嫌寒碜。
把鱼摘下来,李恒拍拍鱼头,对它说:“这荒郊野外的,小屁孩一个人出来怎么安全呢,去!把你父母叫过来。”
说罢,他小鱼放生了。
同时间,后面传来周诗禾和陈思雅的轻笑声。
陈思雅开心打趣:“不愧是闻名全国的大作家,思路别具一格。”
李恒乐呵呵道:“别提大作家了。陈姐、老付,我们今天来个钓鱼比赛怎么样?”
对钓鱼很有信心的假道士立马来了兴致:“怎么个比法?比条数?还是比重量?”
李恒道,“条数重量都行啊,但只比桂鱼,其它鱼一概不算。”
老付咧个嘴:“那就简单点,比条数,输赢怎么个说法?”
李恒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转向陈思雅:“陈姐,你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这里你最大,你说怎么个说叨?”
见三人看过来,陈思雅笑说:“你和老付都会做菜,谁输了我们4个的中餐晚餐谁负责。”
李恒和老付相互瞧瞧,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李恒看眼周诗禾,又看眼自己旁边,意思太明显了,就差明喊:快坐我身边来吧,我们可是黄金组合啊,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周诗禾小嘴儿微嘟,沉思片刻后,在老付夫妻俩的注视下,还是坐到了他身边。
老付龇牙咧嘴,向妻子招手:“思雅,咱们不能输阵,你也坐过来。”
陈思雅晕头,但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忤逆丈夫的意愿,挪动了位置。
比赛钓鱼正式开始了,限定两个小时,恰算时间,李恒悄悄对周诗禾说:“你伸手摸下鱼竿。”
周诗禾古怪地看他眼。
李恒眨巴眼道:“从过去多次打牌的经验看,我觉着咱们俩气场相通相融,咱们都是福缘深厚之人,我摸了鱼竿,你也摸一下,肯定能钓到更多鱼。”
周诗禾无语,不过回想两人在京城打牌的经历,她给足他面子,把右手伸了出去,摸了摸鱼竿。
摸完,她又看他眼,有种怪怪的感觉。
老付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当下扶扶金丝眼镜问:“你小子在搞么子哦,让诗禾同学摸鱼竿,难道有什么说法?”
被这么一问,周诗禾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望向了远方。
李恒打哈哈道:“老付,不是我说你,文化人的事情你不懂,这叫赐福。”
陈思雅失笑:“诗禾摸一下就能赐福?”
李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开启了一本正经的胡说模式:“那可不。说起来你们不信,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咱们诗禾同志是天上仙女下凡,今天特意来助我钓鱼的,摸一下鱼竿,就会钓一条桂鱼,摸一下鱼竿,就会钓一条.”
他话还没完,他的鱼漂就猛地下沉不见了。
这动静瞬间吸引了4人的目光。
李恒立马不二话,拿出前世钓鱼佬的架势,不大功夫,就经验丰富地把鱼弄上了岸。
四人定睛一瞧!
嚯!果然是条桂鱼,还不小,足有2斤半左右。
老付瞟瞟自个儿的鱼漂纹丝未动,顿时嘀咕埋汰一句:“你这狗屎运,说完就来鱼了。”
“那是,老付你就在旁边羡慕吧啊。”
李恒拿起鱼,对周诗禾说:“你不是带了相机么,把相机给陈姐,来!合个影,咱们搭伙钓的第一条鱼特有纪念意义。”
周诗禾也喜爱吃鱼,看到这么大的桂鱼,总算没有陪他白来。当下把相机递给5米开外的陈思雅,然后安坐在李恒身边,一齐看向相机。
ps:先更后改。
已更10200字。
(本章完)
第421章 ,
第421章 ,
“咔嚓”一声,拍照完毕。
陈思雅说:“你们俩拍照挺上镜的,很好看。距离稍微近一点,我再给你们拍一张。”
假道士咧咧嘴在旁边附和:“这倒是。虽然很不爽这小子先钓到鱼,但确实长得人模狗样的。诗禾若是生在古代,说不得就能入选四大美女之列。”
李恒自动忽略假道士前半句,听陈思雅指挥,往右边稍微靠了靠。周诗禾看他眼,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同他拍完了第二张合照。
桂鱼背刺有毒,要是被扎得劲爽好几天,李恒小心翼翼把鱼放入鱼护后,又挂起一条鲜活小鱼抛出了鱼线。
假道士嘲弄说:“不是说赐福哦?摸一下一条桂鱼,你让诗禾再摸一下试试。”
听闻,李恒偏头转向周诗禾,“来,摸就摸,摸一下给他瞧瞧。”
在对面夫妻俩的注视下,周诗禾显得很矜持,没有任何动作。
见状,李恒直接伸出手,抓起的她左手把在鱼竿上。
周诗禾看他眼,想了想,给他面子没挣扎。
老付和陈思雅被他的厚脸皮给逗笑了。老付注意力转移到河面上:“诗禾摸鱼竿也没用,你前面踩了狗屎运而已,这次肯定是我这边先咬钩”
“钩”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老付眼睛溜圆,死死盯着李恒的鱼漂,瞪得比牛眼睛还大!
“我擦咧!你小子这是搞什么鬼?”相识一年了,老付第一次爆粗口。
陈思雅跟着望向河面。
周诗禾盯着不断浮沉的鱼漂,脑海中想地却是他之前胡说八道的那些话。
又有鱼上钩,还这么快,李恒也很意外,但意外过后就是高兴,顿时站起身集中精力收鱼。
他一边溜鱼一边嘚瑟喊:“付老师,这鱼不小哇,我觉得有可能又是桂鱼。”
“小人得志便猖狂哦,我不信你运气这么好。”假道士一脸不信。
不过很快假道士就被打脸了,当李恒把第二条鱼拉上岸时,老付脸皮抽抽,走过来瞅着桂鱼,语气酸酸地说:“你们这是认亲来了?上赶着给这小子送菜。”
李恒哈哈大笑,摘下鱼放入鱼护,又挂一条鲜活小鱼甩出去:“老付,不是我吹牛嗨,今天有我在,你钓不到鱼。”
假道士回头瞧一眼自己那一动不动的鱼竿,蹲下身子呲个牙对周诗禾说:“诗禾姑娘,你再摸一下鱼竿试试,老夫就不信真有这么邪门。”
李恒把鱼竿送到周诗禾跟前,后者沉思小会,最终熬不过某人的热切眼神,伸手摸了一下,接着温润地说:“付老师,你该换一个钓点。”
“不换,上回我就在那里弄了5条桂鱼上来,不过上次用的泥鳅做饵,这次没买到,就用了小鱼小虾。但这小子能钓到,应该不是鱼饵的问题呀。”老付固执己见。
等了大概5分钟,见李恒的鱼竿没刚才那么唬人了,老付松了一口气,顿时趾高气扬地喷他:“说了你小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跟我得意起来了,还跟我吹诗禾姑娘仙女下凡.。”
话落,老付站起身,直勾勾看着河面,嘴巴大张,一脸见鬼的样子。
没看错儿,李恒的鱼竿又动了。
见状,陈思雅摸摸大肚子,吐槽丈夫:“老付,你少说两句。你不说他不来鱼,你一说他就来鱼了,你这嘴是开了光吗。”
李恒听得乐呵呵直笑。
周诗禾面上同样露出笑容,默默看着他收鱼。
老付双手交叉撇在背后,站在河边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嘴却硬得很:“不碍事,肯定不是桂鱼,这条要还是桂鱼,我游到河对岸给这小子偷葡萄吃。”
李恒问:“老付,此话当真?”
“怎?你小子还信不过我?我向来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话算话。”假道士说起话来斯斯文文,言辞却信誓旦旦。
“行,你等着喽。”
李恒不断把河中的鱼往岸边拉,不一会儿他看清鱼了,兴奋大喊:“老付,桂鱼!你自己看,是桂.”
“扑通!”
“扑通”一声巨响传来!打断了李恒、周诗禾和陈思雅的思路,转头看过去,岸边哪里还有老付的影子?
再往水里一瞧!
嚯,好家伙!老付说话算话,还没等桂鱼上岸,就已经脱掉凉鞋跳入了河中,正卖力往河对岸游呢。
李恒担心大喊:“付老师,你行不行?不行就回来,葡萄不吃没关系啊。”
“放心,好着嘞,你小子等着。”老付头也不回。
陈思雅这时喊:“老付,你的鱼漂动了。”
闻言,李恒和周诗禾偏头,果然看到老付的鱼竿在动。
李恒急忙把自己的桂鱼拖上岸,然后不再去管,急急忙忙帮老付收起了杆子。
老付用的饵料是小虾米,竟然钓起了一条鲶鱼,个头倒是大,足有2斤多。
十多分钟后,在三人的注视下,老付回来了,衣兜里满是葡萄。
老付上岸先是查看鱼,见是鲶鱼大失所望,然后忒逗比地对周诗禾说:“诗禾姑娘,你也摸一摸我的鱼竿。”
“噗嗤!”
正在喝水的陈思雅听闻吐了一口水,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老婆孩子在身边都不管用是吧?去找别个?是不是觉得诗禾比我漂亮?”
老付抖抖身上的水珠子,“嗐!你们女人真会胡扯,钓个鱼和漂亮沾什么边?问题是你摸了鱼竿没效果哪,这小子钓三条了,我急死了我。”
见老付不死心,李恒一把抓住周诗禾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护犊子模样道:“想得美!你想都别想,诗禾同志我一个人专用,你抢个屁啊抢。”
听到这话,老付和陈思雅有点懵,互相瞅瞅,老付摇头晃脑喷他:“你好歹也是个大作家,小气吧啦的,像个什么劲哟。算了算了,还有一个小时,说不得我就能逆风翻盘。”
说罢,老付回去钓鱼去了。
陈思雅眼神在两人身上溜一圈,也笑着坐了回去,坐到了毯子上。
周诗禾安静地看着李恒的背影,一直没做声,直到他松开自己的手,才回到原位,把手里的一串鲜红葡萄递给他,温和说:“你也尝尝,挺甜。”
ps:头痛比较厉害,跑去医院拍了个ct,星期一才能出结果,这一章完全是挤牙膏写出来的,写了六七次才写完。抱歉啊。今天欠8000字,后面一定补上。呃,可能也比较水,对不住啦
(本章完)
第422章 ,十全十美(求月票!)
第422章 ,十全十美(求月票!)
周诗禾把手里的一串鲜红葡萄递给他,温和说:“你也尝尝,挺甜。”
李恒稍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让人不敢靠近的复旦大王会主动递给他葡萄吃,不过一想到今晨她大早起来做饭,也就释然了。
别看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但对她认可的朋友,那是真心没话说。
这并不是后世那些里胡哨的葡萄,就是本地葡萄,个头不大,不过看起来熟透了,李恒接过掰一小半,把剩余的还给她,“一起吃。”
“嗯。”
周诗禾嗯一声,对于他投过来的目光,她选择不动声色地避开、落到了河面上。
李恒连着摘三颗葡萄丢入嘴中,临了道:“确实甜,就是颗粒太小了,要是个头再大一倍就好了。”
周诗禾温婉笑说:“世间事哪有十全十全美,你有点贪婪。”
李恒同样望着河面,悠悠地感慨一句:“没遇到你之前,我确实不相信世间事会有十全十美。不过你打破了我的认知。”
周诗禾知道他说的什么?
但她却陷入了沉默,用眼角余光瞟一眼他后,静静地一颗一颗吃着葡萄。两人许久没再交谈。
在这期间,老付那边传来动静,钓上一条桂鱼上来,虽然只有半个巴掌大,但今天的比赛规则是条数啊,顿时扬眉吐气地向李恒炫耀了一番。
李恒叹口气,活跃气氛道:“你看,你不说话,鱼就被付老师钓走了。这杆你还没摸的,赶紧摸下鱼竿吧。”
周诗禾浅浅地笑了一下,在他的催促眼神中,先是挪了挪身子,用身体挡住假道士和陈思雅的视线,然后伸手悄悄摸一摸鱼竿。
李恒低声问:“摸下鱼竿也怕被看到?”
周诗禾难为情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你真是把我当财神了。”
李恒听得乐呵呵笑出声,“放心,关于你是财神的秘密,我以后不告诉别个,我有求的时候就偷偷来找你。”
周诗禾会心笑笑,“付老师又上鱼了。”
李恒一惊,抬头望去,假道士果然又上鱼了,不过这回是一条鲶鱼。看来这河里的鲶鱼也多。
不过还没等他羡慕完,自己的鱼竿也动了,提起来,和预期一样,桂鱼。而且不来就不来,来就是大条。
接下来,李恒和假道士各有收获。
不过李恒提鱼的速度大约是老付的两倍,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桂鱼,等到两个小时一过,他足足钓了10条桂鱼。
这把老付都惊到了,直直哎哟痛呼:“哎呦!今天就不该带你小子来,这河段的桂鱼都被你一次性杀绝了,老夫以后去哪找这么好的钓点哦。”
李恒没时间经常钓鱼,哪管这么多,兴高采烈地转身重重抱了抱周诗禾,然后对着假道士大喊:
“别哎哟熏天了,现在太阳毒起来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啊,老付你还欠我们中餐和晚餐呢。”
“知道!知道!别催,你小子,哎.!”看看李恒的10条桂鱼,再看看自己才钓了3条桂鱼,假道士感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吉利。
李恒在忙着收竿收鱼护。
周诗禾则在他身后没动,默默看着他,显然还没从刚才那一抱中回过神。
把物品规整规整,李恒和老付两口子有说有笑朝来路走了去。
视线跟随他的背影移动而移动,周诗禾低头嘟了嘟嘴,稍后巡视一遍刚才钓鱼的地方,见没落下东西,也是开始动身。
走出30来米,发现不对劲的李恒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了过来,刚好和周诗禾的眼神对上。
他后怕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掉河里了。”
见他神色严肃,周诗禾轻声解释:“我检查了一下场地。”
“没落东西。”
“没有。”
“嗯,你走我前面。”李恒侧身,示意她先走。
周诗禾听话地越过他,走在前头。
“刚才和老付他们聊嗨了,一时忘记喊你,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得和我们一起走,不然叫人担心。”李恒嘱咐。
“好。”周诗禾安静应声。
过一会,她侧过来伸出手,“把小凳子给我,你不好提。”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再多东西也提得动。”李恒口里说着没事,可见她手没有收回去,末了还是分出一个小凳子给她。
望眼前面小心翼翼搀扶着走的夫妻俩,周诗禾没有急着赶上他们,而是问:“穗穗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
李恒回答:“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接着他问:“你们暑假没通信么?”
周诗禾说:“我没给她回。”
“啊?”李恒啊一声。
周诗禾说:“一直和余老师在商议编曲的事,给忙忘了。”
李恒诚挚地感谢:“谢谢你们,辛苦了。”
周诗禾说:“我看你最近每天都出去寄信,等会我回一封信给穗穗,你帮我一起寄走。”
“行,顺手的事。”李恒痛快答应下来。
来时快,回去感觉更快,因为大家满载而归嘛,心情好。
回到庐山村,老付和陈思雅忙着做中餐去了。
周诗禾回了自己家,开始给麦穗写信。
李恒休整一番后,也提笔写信,写给腹黑媳妇儿。因为银杏树照顾不当,心有愧疚的说好每天写一封,那肯定信守承诺,必定每天写一封。
而且还不能敷衍,不能提前写好,必须每天现写,以示真心。
写信大约了半个小时,主要分享今天钓鱼的快乐事,不过关于周诗禾的事,他只字不提。
倒不是他心虚,而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免得腹黑媳妇疑心。
男人嘛,绝对不能自己给自己找事,麻烦能避免就避免,不能避免也要想方设法避免。
封好信,贴上邮票,刚出院门就遇到了周诗禾,后者把手里的信交给他。
她说:“我家里没邮票了,要麻烦你。”
说着,她把早已准备好的邮票钱一块塞给他。
李恒本想说不用,可同她相视两秒后,接了,没有任何缘由。
骑上自行车,李恒顺带拿了两条鱼,一条大桂鱼,一条鲶鱼。
老付不解问:“你拿鱼干啥子?去你老师那?”
陈思雅和周诗禾一齐看着他,同样疑惑。
李恒简单解释:“现在8月份了,魏泉老师和魏晓竹应该来了沪市,我去瞧瞧。反正鱼多吃不完,顺便送个人情。”
闻言,周诗禾也骑上一辆自行车,“我跟你一起。”
有外人在,李恒没多问,直到出了庐山村,他才开口:“去找魏晓竹?”
“对。”她言简意赅。
见这姑娘不想多说,李恒熄了八卦之心,用力蹬着踏板,不一会儿就到了燕园。
还没下自行车,李恒就看到了二楼走廊上的魏晓竹,后者也同时看到了他们。
此时魏晓竹似乎刚洗完头发,正在用干发毛巾擦拭,瞅见两人后,迅速下楼迎了过来,“李恒、诗禾,你们来了。”
李恒问:“你和魏老师什么时候过来的?”
魏晓竹笑说:“昨天晚上到的,你要是昨天来找我,还得扑场空。”
李恒把两条鱼递给她,顺便问句:“我小姨回济南了没?”
“没,还在连云港,你爸妈也在,他们正在修缮田氏祖坟,估计还要一段时间。”魏晓竹显然同田润娥保持有联系。
聊几句,李恒把道:“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马上中午了,要不吃完中饭再走吧。”魏晓竹一手一条鱼,挽留他。
李恒背身摆手,在季风中潇洒离去。
周诗禾替他说:“待会我们要去付老师家吃中饭。”
魏晓竹没去过庐山村,不认识假道士,所以没问付老师是谁,反而问:“诗禾,暑假你没回去吗?”
“有点事。”
周诗禾想了想,又把录制纯音乐专辑的事讲了出来。
魏晓竹很震撼,不敢置信地开口:“《故乡的原风景》那样级别的曲子,他还有9首?”
周诗禾轻轻点头。
由于和麦穗来往密切,魏晓竹无形中同周诗禾接触也不少,她是知晓周诗禾为人的,不会无的放矢。
魏晓竹失神了,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好半晌,她才再次问:“那余老师是不是也在?”
周诗禾说在。
魏晓竹特别好奇:“有时间带我去你们那里看看。”
周诗禾一时没答应,想了想说:“我帮你问问他。”
如果只是纯音乐专辑还好,可涉及到他的作家身份,周诗禾不敢冒然带人过去。这也是麦穗和魏晓竹关系那么亲密、却从来没邀请过魏晓竹去庐山村做客的原因所在。
魏晓竹十分通情达理:“好,谢谢你。”
汽车来到五角广场,他先是把两封信寄出去。
接着开始寻一杂货铺打电话。
先打陈家电话,找子衿,结果是陈子桐接的。
“喂,你好。”
“子桐?”听出对方声音,李恒问。
“姐夫?”陈子桐声音带着几分雀跃。
“对,你姐在不在?”李恒问。
“哦,我可是你小姨子呀,你也不问候一下小姨子吗?眼里只有我姐姐啊。”陈子桐一屁股坐沙发上,瞧这架势,准备给他好好唠嗑唠嗑。
李恒眼皮跳跳:“小姨子好,下次来京城请你吃大餐,你姐去哪了?在不在家?”
陈子桐问:“那你什么时候来京城?”
李恒回答:“还过几天。”
“几天是多久?”
“一个礼拜。”
得到确切答案,陈子桐讲:“上午杨应文来了我家,我姐和她出去了。”
李恒问:“什么时候回来?”
陈子桐讲:“不知道,你最讨厌的岳母娘、曾骂过你的陈小米也跟着去了,很难说清楚噢。要不我们讨论讨论,你过来请我去哪里吃饭吧。”
李恒听笑了,“去哪里都可以,你自己想,到时候等我直接去就成。”
陈子桐念叨:“那全聚德烤鸭、东兴楼葱烧海参?”
李恒答应爽快:“可以。”
“真答应?”陈子桐欣喜问。
李恒道:“当然。等你姐回来,记得把我要来京城的消息告诉她,要她空出时间。”
“我知道啦,要她洗白身子,姐夫要睡她啦。原话是这样,对不对?”陈子桐大眼睛滴溜溜转圈。
李恒暗暗叹口气: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和子衿完全两个样呢,一个贤妻良母类型,一个能飞天。
这通电话被缠着聊了10多分钟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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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23章 ,
第423章 ,
第二个电话,李恒打到洞庭湖。
结果没人接听。
连着又打两次,还是一样无人接听。
他仰头望望天空,碧蓝如洗,难道一家子都在茶山采茶?
第三个电话,他打给二姐,却是娇娇接的。
娇娇说二姐进货去了,可能要傍晚时分才能回来。由于糕点店生意火爆,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的娇娇跟他聊了不到3分钟就挂了电话。
把听筒放回去,李恒问:“老板,多少钱?”
“42块。”老板把三个电话的通话时间展示给他看。
他娘的咧,三个电话就去掉了42块,搁乡下农村一块五一天的工资,能请人做一个半月活计了。
真是肉疼啊,打抢啊,比捡钱还快。
有那么一瞬,他在思忖,要不要到家里安装个电话?
可一想到麦穗在,余老师在,他立马心慌慌地熄了这个心思。若是子衿打来,若是宋妤打来,被麦穗和余老师接到了,该怎么处理?
那不是招雷吗?
那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要是麦穗时不时和宋妤通话,她好不容易对自己敞开的心扉,不得彻底关闭?
不带这么蠢的,电话的事,不能急切,得先和宋妤关系到一定程度再说。
要不然,这个佛系老婆会非常难搞诶。
付完账,李恒马不停蹄又把两封信寄了出去。
就在他要进入百货商店淘换一点零嘴时,竟然看到了张兵,旁边还有形影不离的白婉莹。
两人竟然换了行当,正在卖卤菜,卖的猪大肠、猪耳朵和猪尾巴之类的。
“老张、老白,两位中午好啊。”李恒走过去打招呼。
正在给客人切猪尾巴的张兵抬起头,满脸堆笑说:“老李,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还想问你们呢,我来有一段时间了。”李恒道。
白婉莹目光直直地在他身上打转,很奇特。
李恒被看毛了,“我身上很脏?”
白婉莹笑靥如,“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桃运。”
“瞎扯!桃运也是你能看到的么?”李恒翻白眼。
白婉莹笑说:“其实我前几天就看到你了,你和周诗禾在一块,在蓝天饭店吃早餐。”
李恒问:“呀,那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们一直低头交谈,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哈。”白婉莹说。
李恒凑头瞧瞧,“怎么想起卖这个了?不是说要卖炒板栗吗?”
白婉莹解释:“板栗还得过阵子,我姐夫最近在徐汇那边卖这个卤煮,生意超级好,他们都盘下了一家固定小店。我看张兵发愁,就让他跟着我姐夫学这个了。”
李恒问:“学了多久?”
“这个是我姐夫他们熬煮的,他还没出师呢,来,你尝尝。”说着,白婉莹切一块猪大肠递给他。
李恒没伸手要,怕油腻懒得洗手,干脆低头吃到嘴中,嚼吧几口:“嗯,味道可以啊,难怪你们生意不错。”
张兵说:“吃得惯的话,我每样给你切一点。”
李恒点头,“行。”
他本想关心问问张兵家里情况怎么样?不过瞄一眼白婉莹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问张兵家人,难免会提到张兵媳妇和两个孩子,当着白婉莹的面不好。虽说人家是君子之交,但谁知道内心深处藏着什么心思呢?
就像他和麦穗一样的,相处久了,他就离不开对方了。
当然了,相较于自己和麦穗,张兵和白婉莹的情况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至少,现在都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还没看到两人有任何暧昧的一面。
不得不叫人佩服。
张兵切了三斤卤味给他,死活不要他钱,最后冒办法,他只得塞了一张钞票到白婉莹口袋,直接走人。
白婉莹坐轮椅,不方便,根本追不上,只能望着他远去,末了哎一声。
等到李恒从视线中消失,张兵打发完两个顾客后,忍不住问:“你真的看到老李和周诗禾在一块?”
白婉莹点了点头。
张兵疑惑,“你是说他们俩?”
“应该没有。”
白婉莹知道他的意思,“李恒和周诗禾凑一起可能是有事,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再说了”
张兵问:“再说什么?”
白婉莹问:“如果你有肖涵这样的对象,还会三心二意吗?”
张兵直摇头:“这种背叛的事,我干不出来。”
白婉莹瞧瞧他,把手里的钱收进盒子中:“这就对了。都在传周诗禾家里背景很强大,但身为男人,有了肖涵这样的女朋友,应该没有任何遗憾了。我觉得李恒不会对周诗禾有想法。”
张兵觉得有理:“寝室的小伙子们都说肖涵和周诗禾,光论长相的话,不相上下,各有千秋。肖涵又是老李的青梅竹马,没道理去舍弃肖涵而和周诗禾走一块。”
白婉莹认可这话。
到目前为止,李恒给他们的印象是非常不错的,有才华、有气质、有长相,有涵养不张扬,特别符合女人心中白马王子形象。
这也是当初李娴那么喜欢李恒,却没有被班上人取笑的原因。因为管院太多女生暗恋李恒了,太多男生羡慕李恒了,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话到这,两人互相瞧瞧,都好奇李恒和周诗禾暑假为什么凑到了一起?
白婉莹问:“不会是又在搞音乐创作吧?像春晚那样的。”
张兵思索一阵,“有可能,也只有这样才想得通了。”
说着,张兵突然来一句:“过两天,李光会过来。”
白婉莹低头整理零钱:“我有收到他信。”
买了一些果,李恒像骑着自行车像风一样回到了庐山村。
刚进巷子口,就见到余淑恒打一把黑伞往里走。
李恒停下车,热情洋溢喊:“老师,上车,我捎你一程。”
余淑恒微微一笑:“不用,才几步路就到家了。”
见状,李恒知道她顾虑周边老师的眼光,毕竟大白天的,于是下车推着走:“录制事宜搞定了吗?”
“已经联系好了,在虹口那边,明天开始过去录制。”她说。
“每天早去晚归?”
“对。”
“谢谢,辛苦老师了。”
“嗯,你这是去哪了?”
李恒指指前面的小篮子:“去寄信,顺便买了些零嘴。”
说着,他又讲:“老师,8号开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余淑恒瞥他眼,沉吟片刻问:“去京城?”
李恒想了想,如实道:“先去洞庭湖。”
余淑恒没再说话,缓缓越过他,走在了前头。
瞧着她的高挑背影,李恒欲言又止,最后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就这样慢慢悠悠跟着走了两分钟才到巷子尽头。
此时陈思雅挺个孕肚在院门口摘黄瓜,见到余淑恒就说:“淑恒,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打你电话就说有事,快进来,饭菜快好了。”
接着,陈思雅问李恒:“诗禾呢?人去哪了?不是跟你一块出去的吗?”
李恒诧异:“她还没回来?”
陈思雅摇头。
李恒调转车龙头,“我现在去找她。”
“快去快回,就差最后一个菜了。”陈思雅嘱咐。
“诶,晓得个。”李恒来去如风。
看着远走的李恒,余淑恒问:“你们今早去钓鱼了?”
陈思雅说:“老付说我一个人呆家里太久,容易闷,就赶早带我出去透透气。”
余淑恒问:“怎么不叫我。”
陈思雅说:“昨天晚餐的时候,我可告诉你了的,问你去不,你说没时间。”
余淑恒面无表情说:“有时候,时间是可以抽出来的。”
陈思雅瞅着她,后知后觉琢磨过味来了,意味深长说:“过去我还只是猜测,你不会真对李恒动心了吧?”
“他并非良人。”余淑恒撇撇她,这样回答。
陈思雅笑颜开逐:“那还是动心了?”
余淑恒把手里的伞递给她,一马当先进了庭院。
陈思雅笑笑,把伞挂屋檐下,感叹说:“这可不像你唉。”
“怎么样才像我?”余淑恒问。
陈思雅脱口而出:“过去这么多年,没有男人能入你法眼,我觉得那样才是正常的。不应该看上一个学生,小你7岁呢。”
余淑恒沉默,良久道:“你沈心阿姨强烈推荐。”
“沈心阿姨是沈心阿姨,你是你”陈思雅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余淑恒糯糯开口:“看完《白鹿原》结尾,我爸昨晚也过问李恒的事。”
陈思雅嘴巴大张,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很是震惊。
好久好久,她才问:“《收获》杂志上面才连载到36章,稿件你提前给了叔叔?”
“对我来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余淑恒伸手拨弄一下桌上的铃铛。
陈思雅打量一会铃铛,又打量一会闺蜜:“那你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余淑恒说。
陈思雅问:“既然这样了,那你还犹豫什么?”
余淑恒反问:“你说我是耍手段,还是水到渠成?”
陈思雅懂她意思,瞬间哑然。
对峙两分钟之久,陈思雅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大难题。耍手段终究不完美,弄不好适得其反。可要等水到渠成的话,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难免中间会出差池。”
过一会,陈思雅问:“要不要我帮你?”
余淑恒抬起头。
陈思雅扫眼院门口,“我让老付以喝酒的名义,以后经常喊李恒喝酒,给你们创造机遇。要不然他天天跟麦穗、周诗禾呆在一块,你哪来的机会?”
余淑恒说:“喝酒伤身体。”
“啧!你这就开始心疼人了,还不是你男人呢。”陈思雅打趣。
余淑恒伸个懒腰,没搭理。
“喝啤酒,小酌怡情,不要多喝。”陈思雅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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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24章 ,遇见,学车
第424章 ,遇见,学车
骑着自行车刚离开庐山村,李恒就碰到了同样骑自行的周诗禾。
四目相视,她双脚踏地、安静地看着他,透亮纯粹地眸子彷佛在问他要去哪?
李恒意会,调转龙头道:“我来接你,马上开饭了。”
挨着他道:“我还以为你会在燕园吃饭。”
周诗禾柔弱笑一下,跟他并排骑车往巷子里走,同时说起了魏晓竹想要来庐山村做客的事情,征求他意见。
李恒思虑一阵,发问:“你其实是倾向于带她来的吧?”
周诗禾轻轻摇头。
李恒道:“你在顾虑我的作家身份?”
周诗禾不徐不疾嗯一声。
李恒道:“带她来吧。过几天我要离开沪市一段时间,到时候她刚好晚上可以陪你,你们一起做个伴。”
他不指望眼前这姑娘和余老师住一栋小楼了,因为不现实。
因为她早上明确说了“余老师对她有淡淡敌意”。
在这种情况下,魏晓竹晚上来陪同她,是挺好的一件事。
当然,他也只是提个建议,人家愿不愿意采纳那就不关他事了。
周诗禾看他眼,沉吟片刻问:“你去接肖涵回校?”
“没有,肖涵和导师在京城,目前还没到时候,不过我确实要去看看她。”去了京城,自然要去看望媳妇,李恒没隐瞒。
周诗禾又隐晦地看他眼,没再追问。
中餐十分丰盛,有红烧鱼桂鱼,有水煮鲶鱼,还有青菜。
李恒把新买的三斤卤煮也放到了桌上。
老实讲,假道士做西餐还行,做中餐火候差了点,水平还远不如黄昭仪。但架不住食材好哇,鱼新鲜哇,一众人吃得津津有味,气氛还算热闹。
餐桌上,李恒有刻意观察周诗禾和余老师两人的互动。
结果仅有少到可怜的三次,还都是表面客套话。
除此之外,俩女隔桌而坐,甚至眼神都很少交汇,这让他十分头疼。
纯音乐专辑马上就要录制了啊,平和外表下的两女关系却愈发的冷,最终不会走上决裂吧?
他隐隐有些许担忧,但短时间内却没什么好的有效办法去阻止。
这纯纯属于两女各自都太优秀,一山不容二虎之嫌。
饭后,他主动提出下午配合练习练习明天要录制的曲谱《最后的莫西干人》,两女都同意了。
《最后的莫西干人》演奏主要是由李恒和余淑恒完成,周诗禾辅助。李恒并不会排箫,而是用竹箫替代。
老传统嘛,会笛子的人基本会箫,小时候都是轮换着吹的。
余淑恒解锁了全新的乐器,埙。由埙吹出来的苍凉意境,很好地融合到了竹箫当中。
因为明天上午要录制,整整一下午三人都只练习这一首曲谱。
下午5点左右,余淑恒放下手中的埙,“现在咱们配合已经挺默契,今天就到这。李恒,你跟我来一下。”
收好乐器,余老师朝周诗禾微笑一下就走出了琴房。
礼尚往来。在人前,周诗禾也给足了余老师面子,端庄笑着回礼。
李恒故意走慢一步,等余老师离开二楼,他才开口:“晚餐要是我有事没回来,你就自己解决。或者晚点我陪你去外面吃也行。”
周诗禾依旧静坐在钢琴前面,聚焦在琴谱上,头也未抬,温婉说:“你去吧,不用管我。”
“欸。”
李恒在钢琴旁边顿足两秒,稍后走了。
在他动身的刹那,周诗禾的视线不着痕迹往上漂移,落到了黑色钢琴上,通过黑色镜面看着他的背影。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脚步声走远、下了楼梯,她才缓缓收回视线,静了静,随后纤细的右手把琴谱合拢,对着琴谱扉页上的“最后的莫西干人”的几个字怔神。
来到25号小楼。
余淑恒从茶几上拿起一张飞机票递给他,“8号早上10点的飞机。”
李恒接过一瞧,是去长沙,惊讶:“这么快?”
“中午打了一个电话。”
余淑恒说着,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他。
李恒发现,这两个酒杯都是余老师平素专用的杯子,现在却对他不避讳了.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怎么不接?你是在抱怨老师喊你出来?”
李恒接过红酒,假装低声感慨:“没想到我心目中敬重的余老师,会吃周诗禾的醋。”
余淑恒听笑了,走近两步,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睛,半晌充满诱惑性地开口:“小男生,你是有多敬重?是把老师抱怀里?还是…”
“还是”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瞄一眼他在老家使过两次坏的右手,不言而喻。
李恒眼皮跳动。
见他无言以对,余淑恒清雅一笑,得意地在他耳边说:“老师现在连你去见宋妤的机票都替你买好了。就算要吃醋,目前也轮不到她。”
她的意思很简洁:老师连宋妤的醋都没吃,周诗禾现在还没资格让她这么上心。
很显然,她和肖涵一样,目前宋妤是她们心中最强大的情敌。
夏天的衣服单薄,又比较热,两人贴身站着,余老师的饱满没有间隙地抵着他胸口,让一个月没吃过肉的李恒某一刻心思一动,低头含住了近在咫尺的耳垂,还忍不住咬了两口。
余淑恒没动,更没抗拒,侧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良久,见他在做心里斗争,余淑恒小声问:“喜欢吗?”
李恒伸手搂紧她,搂在怀里,越搂越紧,松开她耳垂,“别说话,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住了,让我抱会。”
余淑恒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稍后把手中的红酒大口喝掉一半,另一半喂到他嘴边。
李恒艰难地开口:“老师…”
余淑恒打断他的话,糯糯地说:“不要喊老师,哪有抱在怀里喊老师的?”
李恒愣住。
余淑恒手指缓缓摩挲他的嘴唇:“如果你喜欢这层身份带来的禁忌感,那老师也不反对。”
李恒盯着她眼睛看会,稍后低头把半杯红酒喝完。
见杯中一滴不剩,她优雅地晃了晃空杯子,揶揄说:“也不知道帮我留一口,没情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样子的余老师反而对他更有吸引力,情不自禁想要吻她,但理智压制着蠢蠢欲动。
仿佛洞察到了他的邪念,余淑恒和煦一笑,用手指横在他嘴唇间,“我还以为我真的对你没点吸引力,在琴房只顾着看她。”
李恒:“……”
他辩驳道:“可能是我也会弹钢琴的缘故吧。”
余淑恒沉默,过会说:“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李恒收回搂抱她的双手,两人分离开来。
刚刚在他怀里还魅惑无双的余老师,一离开他的怀抱,立马恢复了从前的端庄模样,举止间透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扫眼他身体某一处的异样,余淑恒并没有急着下楼,而是去了卧室,消失在他跟前,以免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免刺激得他蠢蠢欲动。
大约10来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25号小楼。
老付站在阳台上喊,“李恒、余老师,你们这是去哪?晚餐到这里吃饭啊。”
余淑恒回应:“我带他去办点事,你们叫上诗禾一起吃。”
得咧,听到这话,本想喊周诗禾去外面的李恒顿时熄了心思,还好之前嘱咐了周姑娘啊,要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从这里也可以侧面看出来,余淑恒口中说压根不在意周诗禾,其实不然。她之所以如此讲,只是不想更进一步误导李恒,一个宋妤已经够够的了,要是再来个同样危险的周诗禾,这局面会失控。
余淑恒早已察觉到这个小男生无形中着了周诗禾的道,但目前也仅仅只是动了心,还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所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尽量少在他面前提周诗禾,防止适得其反。
来到巷子口,进入奔驰车,余淑恒一边转动驾驶盘一边说:“等会吃完饭,我教你开车。”
早想“学车”了,李恒登时高兴地答应下来。
晚餐,两人是在蓝天饭店吃的。
有些意外,竟然遇到了黄昭仪。今天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面生的卡其色女人陪同,女人还带有一个小女孩。观其她们说谈的样子,更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看到大青衣,李恒内心思量:昨天廖主编还说她在京城演出,难道是今天回来的?
瞥眼黄昭仪,余淑恒带着他去了二楼一包间。
见黄昭仪目光不自觉落到李恒和余淑恒背影身上,旁边的女人问:“昭仪,那认识他们?”
黄昭仪说:“一同上过春晚。”
“哦,是他们,李、李恒和那余淑恒,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就说眼熟呢。”卡其色女人说叨。
点完菜,余淑恒忽然问:“叔叔阿姨如今回老家了吗?”
“还没,还在江苏。”李恒把昨天魏晓竹跟他讲的话叙述了一遍。
耐心听完,余淑恒莫名放松下来,黄昭仪出现在五角广场,很容易让她跟李恒联想到一块,对方显然对李恒还没死心。
而李恒基本天天和她、周诗禾在一起,黄昭仪没什么好的接触机会,反倒是李建国夫妻俩喜欢京剧,这是一个值得留意的地方。
饭后,离开蓝天饭店时,两人又凑巧地在前台结账的地方遇到了黄昭仪,后者也在结账。
李恒抢着付款,“老师,我来吧。”
在外人面前,余淑恒一向注重维护他的脸面,见状也没争,因为这几个钱根本吃不穷他。
余淑恒看向黄昭仪,后者也看着她。一个穿鞋176,一个穿鞋172,都是高个子,近距离对望,压迫感十足。
几秒后,黄昭仪朝余淑恒点下头,然后走出了饭店。
余淑恒微笑回礼,眼角余光静静地目送对方离开。
收好服务员找补的零钱,李恒道:“老师,可以了。”
余淑恒嗯一声,跟他回到车内,想了想说:“去校园学车吧,地方大,没什么人,比较安全。还离家近。”
“成。”
李恒应一声,眼睛却在留意右前方的桑塔纳。
此时桑坦纳的车窗玻璃是关着的,黄昭仪并没有刻意去接近李恒,因为她明白,自己出现在这,出现在他视线里,本身就是一个讯号。用不着画蛇添足去做其他的事。
黄昭仪最近一直在盘算,在等。
等什么?
自然是等李恒来找自己。
现在肖涵和陈子衿没在他身边,宋妤和麦穗也远在湘南,几个与他关系亲近的女人都离他远远的。黄昭仪觉得,以这个男人的性欲能力,长时间不触碰女人的话,应该很饥渴了才对。
黄昭仪不是没有怀疑过余淑恒和他的关系,可一想到余淑恒的大学老师身份,一想到余淑恒的家庭背景,就否定了。
在她眼里,对方和自己不同,对方没有兄弟姐妹,天然注定不会有自己这般洒脱。退一万步讲,就算余淑恒对李恒有心思,也只会在李恒和肖涵的恋情结束后才能正式介入,要不然“老师抢学生”传出去坏名声。
根据这个基本逻辑推及,李恒与余淑恒不论是何种关系,都必定远远还没到上床的地步。
所以,现在暑假是她的机会。
黄昭仪没有去争夺什么的念头,只是十分想他了。同时还隐隐有些忧愁。
忧愁李恒这么久没来找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给忘记了?
是不是对自己没新鲜感了?腻了?
复旦校园。
余淑恒先是跟他详细讲解开车的各项注意要素,且一边讲,一边开车示范。
可这些李恒本来就会啊,虚心求教的同时暗暗发力,让余老师知道什么是一学就会。
个把小时候下来,见李恒已经能上手了,余淑恒终于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开过车?”
李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小车没有,但拖拉机确实开过,老师还记得缺心眼家的手扶拖拉机不?上回咱们三还是坐它去的镇上。”
这么一说,余淑恒释然了,随后不再纠结他学东西的超强天赋,主动坐到副驾驶,“路上没人,围绕校园开一圈试试。”
“好嘞。”
李恒当仁不让,发挥出三成实力,成功在校园里溜了一圈。期间还看到周诗禾和魏晓竹两女在草地上散步拍照。
一圈下来,奔驰车回到伟人雕像下边。
余淑恒抬起右手瞧眼手表,又打望一下天色,“这个季节要8点多才会天黑,还有时间,你再试两圈。”
李恒依言试两圈,甚至在第二圈要结束时,把车子开了出去,开到了校外马路上。
余淑恒本想阻止,可看到路上没什么车,顿时改口说:“慢一点开,观察路两遍的情况。”
“嗯。”
他看得出来,余老师比自己还紧张,于是听话地把车速压制在35码以内,直到半个小时后,直到取得老师信任,才逐渐把车速往上提,40,50,最后到了55.
55码以后,余老师不准他再提速了,说先熟悉这个速度,先熟悉这个感觉。
晚上9点过,天色黑了,等到李恒把车停到巷子口,副驾驶的余淑恒说:“你学东西快,老师再陪你练一个把星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给你办一张证。”
李恒知道她是好意,没反驳,“谢谢老师。”
“把车灯打熄,我们坐会。”
“好。”
等到车灯熄灭,余淑恒在淡淡星光下问:“如果老师送你一辆车,会不会拒绝?”
“会。”
“小男生,拒绝这么快,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车太贵重了。”
“唉,老师你换个称呼,我不小。”
“嗯。”
一声“嗯”,两人意识到什么,瞬间不说话了,车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起来。
过去许久,余淑恒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李恒瞅她眼,跟着下车。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25章 ,最漂亮光环
第425章 ,最漂亮光环
头顶淡淡星光,两人来到了巷子尽头。
路过24号小楼时,余淑恒停一下,稍后敲门走了进去。
李恒原地没动,等余老师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他望向了27号小楼。
此时27号小楼灯是熄灭的,门窗紧闭。
他想了想,往回路走,离开了庐山村。
就在他离开的当口,余淑恒的身影不动声色出现在了24号小楼阳台上,凭栏而立,望着黑色影子越来越稀薄。
陈思雅跟了出来,好奇问:“淑恒,你在看什么?”
余淑恒眺望天际,“明早要去虹口,我担心它会下雨。”
“今晚我看了天气预报,电视里说确实会下雨。”
陈思雅如此回答,接着讲:“在家里憋得难受,明儿我跟你们去录制现场瞧瞧。”
余淑恒提醒:“你肚子这么大,还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会不会有影响?”
“不打紧,医生建议就是要多多走动走动,等你以后怀孕了就知道了。”陈思雅说。
听到“怀孕”二字,余淑恒脑海中钻出一个人影,他以后会不会有很多孩子?突然间,她没了交谈下去的兴趣。
另一边,李恒直奔燕园,结果周诗禾压根不在这。
魏泉老师告诉他,周诗禾傍晚时分来过,后面就和晓竹出去玩了,到现在一直没回来。
李恒担心问,“大晚上的,她们俩能去哪?不会出事吧?”
这么一讲,魏泉也开始焦虑了。她之前还以为侄女去了周诗禾住宿呢。
简单商量,两人决定分开找,一个在校园里打手电筒查看,一个去校外,半个小时后两人到校门口汇合。
李恒骑上自行车,急速往外赶,还没碰到周诗禾,倒是遇上了张兵和白婉莹。
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张兵问:“老李,你去哪?”
李恒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周诗禾和魏晓竹?”
张兵还没回话,白婉莹说:“天还没黑之前有看到,两人去了一趟五角广场,似乎是买东西,不过没呆多久就走了。”
李恒问:“大概几点?”
白婉莹回忆:“6点20左右。”
李恒听得松了好大一口气,6点20的话,那应该是安全回学校了。因为自己学开车时见到过两女在草地上散步拍照,当初快接近7点。
不过他还是不完全放心,依旧到校外转一圈才回学校。而张兵也跟着去找。
白婉莹则在校内等他们。
20分钟后,李恒和张兵回到了校门口,还没等他们询问,视线中就出现了周诗禾和魏晓竹的身影,两女正和白婉莹在聊天。
看到李恒快速走过来,周诗禾站起身第一时间解释:“我和晓竹一直在小桥流水坐着聊天。”
李恒郁闷:“大晚上的,你们俩一聊就是几小时?不怕喂蚊子么?”
周诗禾冲他柔弱地笑了笑,眼里透着歉意,显然明白他的忧虑。
魏晓竹笑着插话:“别担心,我们买了蚊香和打火机。”
李恒问魏晓竹,“见到你姑姑了没?”
“见到了,她在那边跟其他老师聊天。”魏晓竹指了指左后方。
顺着她的手指头望过去,李恒确实能看到几个影子。
几人在草地上围聚着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尔后张兵推着白婉莹走了,留三人原地面面相觑。
过去好一阵,李恒问:“他们俩住哪?”
魏晓竹恰巧知晓这事:“他们俩住在燕园,租的老师房子,听我姑姑的朋友说,他们是前几天搬进去的。”
李恒诧异:“同居?”
魏晓竹瞧他眼,失笑说:“怎么可能,张兵可是结了婚的,他们租了两间房。”
周诗禾难得搭句话:“白婉莹家里同意她出来?”
李恒转向魏晓竹,他也好奇这事。
魏晓竹点头:“我昨晚还和白婉莹聊过这事,她家里人都有工作,都要上班,白天没人照顾她,没人陪她,索性就出来跟张兵做个伴。”
说着,魏晓竹透露:“昨天傍晚时分,白婉莹父母和一个哥哥还来过这边。”
见人家父母都没意见,李恒和周诗禾相视一眼,没再多问。
其实三人隐隐明悟,也许是张兵和李光一直对白婉莹的无条件信任、鼓励和精神上支持,让白婉莹把张兵和李光当成了知己,所以才义无反顾。
想想也是,面对一个轮椅上的少女,正常人没几个有这份耐心的,张兵和李光的到来,属实难能可贵,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李恒瞅眼手表,道:“晓竹同志,我们先送你回燕园吧,时间不早了。”
两女同意。
校门口离着燕园算不上有多远,步行很快就到。
魏晓竹发现姑姑在二楼走廊上,应该是在等自己,于是对两人说:“谢谢你们,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成,那我们走了。”李恒挥下手。
周诗禾朝魏晓竹笑一下,转身跟着他离开。
上到二楼,魏晓竹问姑姑,“姑,你这是什么表情?”
魏泉意味深长地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有些话一听就懂,魏晓竹伸手挽住她胳膊:“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去趟那浑水。”
“那就好。李恒虽然很优秀,甚至能说一句世间少有,但真的并非良人。”见侄女表态,魏泉十分开心。
“嗯。”
毕竟曾经亲眼见到过李恒搂着麦穗亲吻,对他的“坏”有着更直观认识,魏晓竹很赞同姑姑的话。
魏泉问起了周诗禾,“他们真的在搞创作?”
“诗禾说,李恒要出纯音乐专辑了,《故乡的原风景》那样的曲子这次还要出9首。”魏晓竹把得来的信息分享给姑姑。
“9首?”魏泉蒙圈。
《故乡的原风景》有多难得,是个人都能明白,李恒更是凭借这首曲子封神,很多媒体把他誉为音乐家。
没错儿,就一首曲子的音乐家!
听着滑稽吧,可这就是人家的实力!还有相当一部人认可。
而如今一口气还要出9首同级别的,魏泉抬头仰望夜空,感觉复旦大学要变天了,要出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李恒这音乐才子要坐实“音乐家”头衔了。
老半天过去,渐渐回过神的魏泉顺口问了一句:“他们在哪住?”
“庐山村。”魏晓竹今天才从周诗禾口中得知庐山村,说得风轻云淡,显然还没认识到庐山村在复旦大学的份量。
可在复旦教书好些年了的魏泉登时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地问:“确实在庐山村?你没弄错?”
“应该没错,诗禾亲自告诉我的,还告诉了我位置,让我有时间就过去找她玩。”魏晓竹说。
魏泉问:“在哪栋小楼?”
魏晓竹说:“在27号小楼。”
“27号么?这以前是徐教授夫妻的住址,后面听说去了国外。”魏泉从记忆中搜刮信息。
庐山村的房子就那么多,每栋小楼都代表地位,试问复旦大学哪个老师不想去那里?
去年还听说有好几个资深老教授为了26号小楼争得不可开交,结果却被一个外人给占据了。而且还是孙校长亲自拍板,至于拍板的理由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但根据小道消息流传,那几位争锋的老教授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以后就没再闹,反而有些服气。
思及此,魏泉好奇问:“这李恒和周诗禾住一栋小楼?”
魏晓竹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应该没有。诗禾说李恒住在隔壁小楼。”
听到这话,本来已经平静了的魏泉心一紧,急忙问:“隔壁小楼?哪栋?”
魏晓竹想了想说:“是26号小楼吧。”
魏泉眼睛睁大几分,“真是26号小楼?”
魏晓竹点点头,压低声音:“诗禾讲,如果27号小楼门是关着的,就让我去隔壁26号小楼找她。嗯,还”
魏泉问:“还什么?”
魏晓竹说:“让我保密,别对外透露李恒的住址。”
魏泉内心翻涌。
魏晓竹察觉到姑姑表情不对劲,关心问:“姑,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魏泉摇头,过去好半晌说:“你回屋看会电视,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去问问钱教授。”
钱教授就是去年争夺26号小楼的教授之一,也在燕园,还和她住一栋楼,只是在三楼。
魏晓竹以为姑姑有私人事情,当即没深究,进了屋。
“没听到我声音,如果有人敲门,千万不要开门。把插销拴上。”魏泉送侄女到门口,认真嘱托。
能不认真嘱托吗?
侄女这清纯至极的长相,这么漂亮,女人看了都想好好谈一场恋爱,当心点儿总没错。
要不然一旦出了差池,就后悔莫及。
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是这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嘱托,魏晓竹已然习惯了,并没觉得反感。
说句老实话,没来复旦大学之前,她一直是别人嘴里“最漂亮”的代名词,小学也好,初中高中也好,甚至连云港那座小城,亲朋好友、同学和邻里都纷纷赞叹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
可来了沪市,见到了周诗禾和肖涵后,魏晓竹明白,自己戴了好些年“最漂亮”的光环可能易主了,现在自己最被人背后津津乐道的反而是“清纯”初恋形象。
ps:先更后改。
头痛睡了一下午,晚饭后才开始写,本来还想多写点,但时间不早了,就先发这么多,(状态不太好,写得差劲的话,请大佬们谅解下啦,抱歉。)
(本章完)
第426章 ,作家身份曝光,今晚来找我
第426章 ,作家身份曝光,今晚来找我
来到三楼。
魏泉敲响了钱教授家的门。
“诶,小泉是你呀,快进来坐。”开门的是钱教授夫人。
“钱教授在家没,我找他有点事。”做邻居这么多年,太过熟悉,魏泉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在,在书房。”钱夫人说。
两人来到书房,果然看到了正在写毛笔字的钱教授。
“老钱,小泉有事找你。”钱夫人说着,给魏泉倒杯茶就出去了,外面客厅还有小孙子要带哩,没时间在书房耗。
钱教授写完一个字,放下毛笔,“小泉,这么晚过来,你这是找我有事?”
瞅眼合上的书房门,魏泉小声道:“钱老,我有件事想向你打听打听。”
钱教授坐下来:“你说。”
为省时间,魏泉直奔主题,问起了26号小楼的事情。
听完,钱教授喝口茶,滋一口烟熏老黄牙说:“看来你见过26号小楼的主人咯?”
魏泉点头,“可不,天天打门前经过。”
她说的是过去一年李恒喜欢在校园里散步,且身边要么麦穗陪同,要么周诗禾陪同,要么两女一起作陪。
是老邻居,平时关系又比较要好,钱教授思考一阵,背身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活着》,递给魏泉。
魏泉不明所以,接过书本问:“这是.?”
钱教授说:“校长当初喊我们几个老顽固进去谈话,也是给每人递一本《活着》。”
魏泉还是没懂,因为她压根就没敢把李恒是“作家十二月”那方面想,没那个潜意识。
钱教授盯着魏泉的脸,布满褶皱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叹口气道:“对咯,就是这味,当时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也和你表情一样,迷得很。”
说完,钱教授打趣,伸手指点点书本扉页,“不过更迷的还在后面,这书出自26号小楼主人之手。”
听闻,魏泉身子挺直!震撼!
钱教授很喜欢看魏泉目瞪口呆的脸,笑呵呵说:“不错,不错。你这神情比我这老头子那时候还夸张了几分。”
魏泉尴尬笑了笑,说:“让你老给见笑了,真是他?”
钱教授把孙校长的原话讲出来:“有志不在年高。”
一句“有志不在年高”,把魏泉后面的话全部给堵了回去,她清楚不好再深问了。
钱教授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问:“你是担心你那侄女?”
上门来问26号小楼主人,肯定有缘由,谁也不是傻子,魏泉没直接承认,却也没否认,“走得比较近,我这个做姑姑的自然得操心一些,你老也知晓,这李恒哪方面都比较符合女生审美。”
都是为人父母,都是过来人,钱教授很理解魏泉的顾虑,点了点头,“小泉,出这门就忘了吧。”
“好,钱老放心。”魏泉懂其中的谨慎,李恒作家身份可以暴露,但不能从他们两人这里爆出去。
寒暄一番,魏泉以不早了为由,离开了钱教授家。
下楼的时候,她低头瞅着手中的书本,心中的震惊此刻只增不减,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那李恒会这样厉害!
难怪!
难怪学校会如此宝贝他。冒着得罪钱教授他们的风险,也要把26号小楼给李恒。
以前她不太懂,现在却完全能理解了。
人家是大作家,没个安心写作环境怎么能行?
回到二楼最左边,魏泉叫开了门。
魏晓竹打量一番姑姑表情,关心问:“你这是受惊吓了?”
目光在侄女身上打几个转,魏泉忽然问:“你真不喜欢李恒?”
魏晓竹哭笑不得,关上房门说:“姑,你这是第三次了。”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魏泉完全还没回过神,被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惊得不轻。
魏晓竹好奇:“哪里不一样?”
魏泉神叨:“你要是能把李恒拐到手,姑姑这回还真不拦你。”
魏晓竹伸手摸摸魏泉额头,又近身闻闻:“没发烧,也没喝酒,你怎么说起了胡话。”
魏泉一屁股坐沙发上,扬了扬手里的书本:“《活着》你看过没?”
“看过,我们老师推荐的。”魏晓竹说。
魏泉又问:“《文化苦旅》呢?”
魏晓竹说:“自然也读过,学校很多女生都能背诵。”
她这是大实话,由于《文化苦旅》文笔太过优美,很多女生都为之倾倒,不自觉就背诵了下来。
魏泉盯着侄女,“你能不能背诵?”
魏晓竹点头又摇头:“不敢说全本能背,但那些比较有名的段落,差不多烂熟于心。”
魏泉问:“哪些是有名的段落?”
魏晓竹想了想,说:“差不多每个篇章都是。”
魏泉听笑了,叹口气。
魏晓竹说:“你今晚第二次叹气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魏泉自顾自开口:“第三次了,刚刚在钱教授家已经叹息过一次。”
魏晓竹伸手拿过姑姑收留的书:“和这《活着》有关。”
魏泉说是。
魏晓竹抬头,满脸疑问地望向姑姑。
对峙一阵,魏泉冷不丁说:“钱教授告诉我,李恒是《活着》的作者。”
“啊?”
魏晓竹本能地惊出声,面上的疑惑更甚,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泉双手在空中呈半圆扩散,揶揄:“这表情还不够夸张,刚才姑姑比你夸张多了。”
魏晓竹呆滞问:“姑姑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晓竹,你知道能入住庐山村代表什么吗?里面的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名震全国的专家学者,都是行业内的顶尖翘首。钱教授在全国名气够大吧,可等了6年,都没等到进庐山村的机会,你姑姑我这辈子都不敢想。”
说罢,魏泉站起身,找出换洗衣服进了淋浴间。
洗澡洗了10多分钟,魏泉脑子里就想了10多分钟李恒是大作家这事。
等到从淋浴间出来,见大侄女仍在沙发上对着《活着》一书发呆,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
魏泉瞬间气顺了,心里平衡了,笑着道:“你这反应才真实。”
内心有如海啸翻涌,久久不能平静的魏晓竹抬起头,艰难地问:“真是他?”
“出自钱教授的口,再联想到他住26号小楼,不会有假。”魏泉刚才在浴室已经把前后缺口过滤了一遍,得出了百分百为真的事实。
魏晓竹说:“那诗禾?”
“这周诗禾家里比你想得还强大,那架施坦威d274钢琴就值价6位数,咱们国家是人情社会,不论哪里都会有指标,她能进庐山村自有其道理。”魏泉说。
联想到自家在连云港那座小城的便利,魏晓竹哑然。
接下来,姑侄俩面对面坐着,许久无声,一时间屋内安静极了。
过去老半天,魏晓竹终于从巨大冲击中恢复了一点自我意识,感慨说:“姑姑,他怎么会这么有才华?”
“别问我,姑姑就一凡人,无法感同身受,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吧!”魏泉如是回答。
又足足沉默5分钟之久,魏泉翘起二郎腿:“我现在有点共情麦穗了,身边有这样一个男生存在,其他男生再难入眼。”
魏晓竹摇头:“麦穗从高一就暗恋李恒的。”
魏泉问:“一见钟情?”
魏晓竹说:“没问过,但我猜是。”
望着重新翻开《活着》一书阅读起来的大侄女,魏泉好想说句“你以后离李恒远点,他就是一副毒药”,可临了临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另一边。
往庐山村回去的路上,李恒踩着地上的月光开口:“以后人少的时候,不要在外边玩这么晚了,你和晓竹在男人眼里可都是香饽饽唉,叫人担心。”
周诗禾看眼前面的挺拔背影,温温地应声:“好。”
朝前又走几步,李恒解释道:“我不是限制你人身自由,实在是暑假咱们学校没几个人。”
周诗禾轻嗯一声。
过了会他问:“吃晚餐了没?”
“吃了,在付老师家吃的。”周诗禾说。
随后她想了想问:“你具体哪天离开?”
“8号。”他道。
周诗禾问:“买好车票了吗?”
“老师给买了飞机票。”李恒讲。
周诗禾沉吟片刻,“你若是离开的话,我也想回去几天。”
李恒表示赞成。
他不在,两个女人也不好继续录制,还不如回去几天。
走到巷子中段,周诗禾温婉说:“今天我把庐山村的居住地址告诉晓竹了。”
“嗯。”
回到家,两人先是洗漱一番,然后不约而同来到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
期间老付来喊李恒喝酒,被他拒绝了,理由是小腹有点疼,着凉了。
等付老师一走,刚才没做声的周诗禾关心问:“疼的厉害吗。”
“没有,我撒谎的。”
李恒换个电视台,老神在在道:“我今晚不想喝酒。而且去喝酒了,没人陪你,一个人在家怪冷清的。”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瞅会他,稍后跟着看起了电视。
此时播放的正是87版的《红楼梦》,望着电视里的林黛玉,李恒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周诗禾,一样的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一个转身,一个回眸,就把人的魂给勾走了。
都说演员陈晓旭耗尽了东北三百年的温柔,不过在李恒看来,还是生得不够美,颜值差了周姑娘太多太多,距离复旦小王都还有一大段距离。最多和“美”字沾上边。
他情不自禁思忖,若是周诗禾去演林黛玉,或许能穿越时空,回到书里把真正的林黛玉给活现出来。
见他不自觉望向自己,周诗禾静了静,稍后温温地问:“你在想什么?”
李恒道:“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我觉得曹雪芹应该是根据你的模样写得林黛玉。”
周诗禾小嘴儿微嘟,娴静开口:“我身体要比她好。”
李恒收回视线,幽幽地来一句:“是!是比她好,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抱着电线杆抵御大风。”
周诗禾撇他眼,拿一个抱枕放怀里,浅笑着没了声。
看完两集电视剧,夜比较深了,李恒瞄眼客厅拉着的窗帘,站起身朝主卧走去:“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周诗禾没回应,等到主卧门关,她也站了起来,关掉电视,进了次卧。
一夜过去。
当李恒再次醒来时,窗外下起了大雨,他睁眼就看到了床头站着的余淑恒。后者刚才摇醒了他。
“老师。”李恒挣扎着半坐起来。
“7点24了,快起来,我们要赶去虹口。”余淑恒告诉他,和录音棚约好9点开始的。
“诶,好。”李恒应声,却没动静,直直瞅着她。
余淑恒想到了什么,俯身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戏谑:“小男生,又不是没看过,你迟早是老师的,害羞什么?”
说罢,她站起身,快速走去了外面。
奶奶个熊的!你别跑啊。
叫你嚣张,等老子有一天.
算了,李恒嘀咕一句,爬了起来。
周诗禾已经起床了,正在楼下和魏晓竹、陈思雅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
这么早看到魏晓竹,李恒是既惊讶又不惊讶,打招呼:“晓竹,你怎么起这么早?”
“昨天和诗禾约好,今天跟你们去虹口玩。”魏晓竹说。
见周诗禾微不可查地朝自己轻点头,李恒意会,坐过去,拿起千层饼和豆腐脑吃了起来。
吃早餐的时候,魏晓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观察李恒,可目光不由自主往他身上投射,她和姑姑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他脑瓜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同样是19岁,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自己还是温室里的朵,而他是传奇作家,不出所料,又很快要成传奇音乐家了,令人惊叹!
感觉到不对劲,李恒问:“晓竹同志,我脸上有脏东西?”
魏晓竹摇头。
李恒眨巴眼:“那就是我比昨天更帅了?”
魏晓竹依旧摇头。
李恒脸一垮:“要我是你,肯定会拍一句马屁:李恒你比昨天帅了好多。”
听闻,周诗禾古怪地看他眼,低头继续对付千层饼,小口小口吃进嘴里。
魏晓竹脸上露出笑容:“好吧,你确实比昨天更帅了。”
李恒乐呵呵地把眼前的油条掰一半给她,“不让你白夸,奖励你的。”
今天开两辆车过去,假道士夫妻一辆。
李恒、周诗禾、魏晓竹则乘坐余老师的车。
路上,李恒特意留意余淑恒的面部表情,可人家像南极冰山一样,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和房间里调戏自己的那个余老师完全不搭边,完全是两个人。
他有时候真想不通:为什么人的反差能如此之大?
热情的时候,似火,贼勾人。
冷漠的时候,如刀,生人勿进。
杨浦和虹口搭界,40来分钟就到了录音棚。
虽说这是80年代,但录音棚的设备要比李恒想象的要先进很多,突出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愧是沪市,不愧是余老师找的。
负责人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男的长发披肩,女的寸头、且染个白发,给人一种非常不着调的感觉。
见到李恒,不用余淑恒介绍,寸头女主动伸出了手,热情讲:“李老师,欢迎大驾光临。”
能不热情吗?
寸头女已经看过《最后的莫西干人》等9首曲谱,眼珠子都惊掉了一地!再联想到春晚的《故乡的原风景》,李恒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人了,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是神!
不见其人已闻其名,在业界名声不小的寸头女对李恒心生崇拜!被彻底折服了。
寸头女这样,拽拽的长发男见到李恒时也不拽了,不敢托大地同样伸出手:“李老师。”
长发男言简意赅,不善言辞,但眼里的炽热能融钢断铁。
被两个大自己不小的人叫“老师”,李恒心生莫名,真他娘的!这就是名利带来的效果,这就是现实!
李恒的实力盖压全场,周诗禾和魏晓竹的美貌也在录音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碍于余淑恒的威压,没人敢放肆。
双方介绍完,熟悉一会后,余淑恒对周诗禾:“诗禾,这边的钢琴可能比不上你的,你将就着用。”
听到这话,寸头女和长发男互相瞅瞅,顿时明白过来,这又是一个富贵家庭出来的人,自家钢琴好歹也要10多万,竟然说比不上人家的。搁谁说理去?
再加上余淑恒对周诗禾的客气,寸头女和长发男在心里把周诗禾的份量无限拔高,贴上一个“惹不起”的标签。
周诗禾笑着点头,安静没出声。
第一次见面,众人在一间房子里开了一个会,做了一些准备事项,做了一些思想碰撞,直到上午10:30才正式录制。
第一首录制春晚曲目《故乡的原风景》。
这首曲子,李恒三人演奏过不知道多少回,驾熟就轻,一路顺风顺水,没怎么折腾就成功翻篇。
第二首,也是今天的主要曲目《最后的莫西干人》,李恒的竹箫和余淑恒的埙是主力,周诗禾和录音棚打辅助,总体上比较顺畅,可中间小岔子不断,经过反复调整反复配合,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午3点左右总算完成了。
看着录音棚成“品”字型排开的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同样是以音乐谋生的陈思雅没来由有些羡慕,某一刻,甚至幻想过,自己若是能取代周诗禾该多好?
这张纯音乐专辑一经发布会引起多大轰动?会对世界音乐界造成多大冲击,就算傻子也能揣摩一二。
如果能搭上李恒的顺风车,简直就是泼天富贵啊!一辈子都不再为名利发愁。
不过这也只是幻想一下,陈思雅清楚自己的钢琴水平在周诗禾面前不堪一击。说句不好听的,有着云泥之别。
魏晓竹目光始终在李恒和周诗禾之间徘徊,和陈思雅不同,她羡慕有,但更多的是欣赏,为两好朋友感到骄傲。
《最后的莫西干人》录制完毕,眼看时间还早,李恒三人又和录音棚方面就《风居住的街道》进行碰触。
因为李恒8号要走,余淑恒为了赶工,临时拍板今天录制完第三首再走。
《风居住的街道》是李恒和周诗禾为主,主打二胡和钢琴合奏。
钢琴前奏过后,当二胡声响起时,录音棚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灵魂在这一刻被悲伤的旋律共鸣了。
当事人李恒和周诗禾更是沉浸在音乐世界中,偶尔的眼神相接,心头弥漫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只一眼就让心悸不已。
余淑恒把两人的一幕幕全看在眼里,却没打断,她十分清楚,这才是艺术最完美的呈现状态。只有感情充沛,只有感情相容,只有把自己先共情了,才能把这首曲子推向巅峰。
而此时此刻,李恒和周诗禾处于这种迷醉状态,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睛里比任何时候都有光,两人超脱了心灵的枷锁和束缚,手尖下无拘无束地音律仿若精灵在清晨的露珠上翩翩起舞。
魏晓竹听呆了,听得十分认真。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她觉得李恒和诗禾才是世间最完美的恋人,两人要是将来没在一起,会莫名可惜,会莫名遗憾。
魏晓竹清楚,这仅仅只是一种幻觉,当音乐消散后就会回归原来的状态。她但也是女人,是美丽女人,比一般人更知晓其中的厉害,若是长久以往,若是李恒和周诗禾再这样接触下去,搞不好就会生波澜。
她不敢想象,如果将来有一天李恒迷上诗禾,会该如何收场?
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吧,目光在李恒和周诗禾面容上停留许久,魏晓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这一瞬,同为漂亮女人的魏晓竹是有些艳羡周诗禾的,多才多艺,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自动往她身边凑。
假道士听晕了,听迷糊了,不停点头,满口称赞:“不得了!了不起!这小子要上天哦,比在纽约听音乐会还有感觉。”
陈思雅悄悄问丈夫:“你发现什么没?”
假道士正在享受音乐,没反应过来,扶扶眼镜问:“什么?”
“淑恒再不放手一搏,处境会越来越不妙。”陈思雅说。
假道士愣一愣,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一圈,咧咧嘴半晌开口,“嗨!才子佳人,佳人才子,人不风流枉少年,放谁到李恒这个位置,都很难守住本心。”
听前半句,陈思雅想回家发飙。
可听后半句,陈思雅一眨不眨盯着周诗禾,深深表示认可。不论是哪个男人,对此刻的周诗禾都没抗拒力。
晚上7点过,第三首《风居住的街道》终于录制完毕,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和寸头女、长发男说叨一番后,余淑恒做东,请所有人去附近的饭店吃饭。
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李恒对余淑恒说:“老师,等会我买单,别跟我抢哈。”
余淑恒瞥瞥他,饶有意味地问:“小男生,今天感觉如何?”
“感觉挺好。”李恒脱口而出。
“今晚来找我。”余淑恒眼睛眯了眯,糯糯开口。
“啊!”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27章 ,余老师vs周诗禾,空城计
第427章 ,余老师vs周诗禾,空城计
晚餐主要是犒劳大家一天的辛苦。同时也是让彼此更加熟悉,为今后更进一步的合作打下基础。
长发男和寸头女找李恒套近乎,喝了好几杯,最后还拍一张合照才满意地离开。两人很识趣,没有去打扰他身边的周诗禾和魏晓竹。
老付是个酒虫,这回终于是喝上了,还拉着李恒一起喝。
李恒提醒:“老付,你等会要开车,少喝点。”
陈思雅见丈夫高兴,说:“没碍事,让吴蓓开。”
吴蓓是余淑恒的保镖,也是秘书。另外还有一个保镖曾云。这两女曾经一起去过白鹿村,李恒对此印象颇深。
喝高了的老付倒满酒,举杯对李恒胡咧咧:“你小子,原以为很高看你了,到头来还是小看你了。嗐,我老付不是女儿身,不然死缠着你。”
旁边的几女集体无语。
陈思雅伸手拍下丈夫后背:“每次一喝醉就说瞎话。你就算是女儿身,李恒也看不上你啊,你瞧瞧他身边这些个女生,哪个不是倾国倾城?就你这样的,做个普通朋友人家都嫌弃。”
假道士瞧眼周诗禾,又瞧眼魏晓竹,再瞧眼另一边跟寸头女聊天的余老师,顿时摇头晃脑说:“也是,也是!这小子福气好哇。”
老付是真喝醉了,再几杯灌下去,直接去另一桌和长发男拜起了把兄弟,还死活要拉着李恒一起拜,那个热闹劲哟,把现场众人看得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才摆脱老付,把这酒鬼交给长发男后,李恒终于脱开了身,回到了原来座位。
到这时,余淑恒才走过来关心问他:“李恒,你今晚也喝了不少,没事吧?”
李恒手指悄悄指指周诗禾和魏晓竹:“托这两位女同志的福,白酒大部分喝得是水,啤酒大部分是茶水,人没事。”
余淑恒看眼周诗禾,又看眼魏晓竹,微微一笑,走了。
李恒倒三杯啤酒,递给两女一人一杯:“来,我们走一个。”
周诗禾和魏晓竹很给面子,一同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夹一筷子菜进嘴里,李恒道:“今天同你演奏的感觉真好,咱们以后要保持住,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诶。”
回忆起录制现场的画面,周诗禾盯着杯中酒,安静嗯一声。
魏晓竹问周诗禾,“诗禾,你带了相机没?”
周诗禾说:“应该带了,上次钓鱼放包里还没拿出来的。”
说着,她拿过包,找出了相机。
魏晓竹接过相机,调了调,然后对她说:“你和李恒近一点,我给你们拍一张合照。”
李恒和周诗禾互相看看,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想到拍照了?但还是配合地一齐对向镜头。
魏晓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给两人拍照,就是从侧面看过来,看到李恒和诗禾交头接耳聊天时特别有感觉,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公主王子,所以有这一问。
拍完照,周诗禾问,“你们俩要不要拍一张?”
魏晓竹望向李恒。不用女士难堪开口,李恒已经贴心走了过来,以酒桌为背景,两人肩并肩拍了一张。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回去的路上,余淑恒专心开车,李恒、周诗禾和魏晓竹则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都没说话。
到复旦校门口时,李恒回过神问魏晓竹:“晓竹同志,你今晚到哪歇?是回燕园?还是去诗禾家?”
周诗禾看向魏晓竹。
魏晓竹想了想,说:“我今天出来没跟姑姑说的,还是回燕园吧。”
听闻,李恒点点头,当即推开车门,“有些晚了,我送你过去。”
周诗禾跟着魏晓竹下车。
登时车上只留余淑恒一人,李恒嘱咐:“老师,慢点开。”
余淑恒颔首,目光在三人面上急速转一圈,重新开动车子,往庐山行去。
目送奔驰走远,三人相视一眼,也动了身。
校门口距离燕园并不远,快要到燕园时,魏晓竹突然开口:“李恒,我能问你个事吗?”
李恒道:“你说。”
魏晓竹本想问问他是不是作家十二月?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诗禾说你8号离开沪市,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李恒琢磨一番,“可能要10来天去了,具体要看这几天的纯音乐专辑录制情况如何?进度快的话,就多待些日子再回来。”
魏晓竹说:“今天出门碰到了张兵和白婉莹,张兵问你有时间没?有时间的话咱们几个一起去他租房聚聚。”
“过两天吧,有时间我会来通知你。”李恒以正事为重,不敢随意承诺。
“好,回头我转告他们。”魏晓竹应声。
到燕园了,李恒和周诗禾同时停步,目送魏晓竹上二楼、进了门才安心。
见魏晓竹在窗户边朝两人挥了挥手以示安全,李恒同样挥挥手,然后对周诗禾说:“我们走吧。”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跟着转身。
两人并肩走在阴林小道上,红墙黑瓦的老建筑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狰狞,过了会,他问:“打电话给家里了没?8号会来接你么?”
“还没打。”周诗禾说。
闻言,李恒顿时了然,估计她不想去余老师家里打电话,然后外面的话,今天又还没抽出空。
李恒道:“明天早点起来,我要去寄信。到时候你顺便打个电话。”
他每天都要寄信,次数多了,周诗禾已经猜到了是寄给谁,当下应声好。
进入庐山村,走到巷子尽头,李恒转身对向她。
周诗禾温润开口:“我先回家洗漱,等会过来。”
李恒从兜里掏出钥匙,先是打开自家的院门,然后递给她,“这把钥匙你暂时收着,等下我要去余老师家打个电话,可能不在家。”
周诗禾用怪怪的眼神看他眼,接过钥匙进了27号小楼。
进到屋里,他先是马不停蹄洗个澡,尔后把衣服丢进洗衣机,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给腹黑媳妇写完一封信再过去对面小楼。
今天信的内容不多,就是录制纯音乐专辑一件事,加上另外一些碎碎情话,他写满两页纸才停笔。
折迭成心型,放入信封,贴好邮票。
到这里,他瞧瞧手表 10:42
有点晚了。
带着这种心思,李恒走出书房,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捧书阅读的周诗禾。
两人对视一眼,她继续低头翻阅书本,李恒则找出备用钥匙、识趣地下楼,互不干扰。
听到脚步声逐渐走远,某一瞬,周诗禾缓缓抬起头,望向对面25号小楼。
意外吗?
今天25号小楼窗帘竟然是拉着的,这是大半年以来头一次。
彷佛听到了楼下的院门声,周诗禾静了静,起身也把窗帘拉上,打开了电视,慢慢切换电视台。
只是可惜,这年头这个点的电视没什么好的节目了,尽是些广告和新闻。
轮转一番,没找到如意节目的周诗禾把电视机关掉,再次捧起书本看了起来。良久,她抬起头,望望墙上的挂钟。
另一边。
自从余老师把钥匙丢给他后,他进出25号小楼就再也不用行敲门这些繁琐流程了,简单快捷。
一楼灯是熄的,没人。
换上鞋,李恒直奔二楼而去。
结果,二楼没看到余老师,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沈心。
此时沈心正在打电话,听到楼梯口传来动静,登时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丈夫说:“不跟你聊了,我未来女婿来了,你早点休息。”
李恒:“.”
他心里大声吐槽:沈心阿姨啊,咱用不着每次见面都吓唬人啊,老子胆小啊。
沈心挂断电话,满面笑容转身看向他。
李恒喊:“阿姨。”
沈心站起身,“就冲你这一声甜甜的阿姨,我就得给泡杯茶。”
说着,她嘀咕找:“咦?淑恒那两个专用杯子去哪了?”
李恒:“.”
不提专用杯子还好,一提杯子,他就想起了她当初“故意”失误行为,妥妥的一切都是算计啊。
客厅没找到,沈心愣是放着其它杯子不用,跑去厨房找了出来,她笑说:“应该是你老师洗了倒晾在架子上,忘记拿出来了。”
冲一杯茶,递给他。
李恒接过茶水,道声谢谢。
沈心指了指淋浴间:“你老师在洗澡,如果想要增进谈感情的话,现在就可以进去找她。”
李恒嘴皮抽搐。
奶奶个熊的!才来三分钟不到,就被破防三次了,这沈阿姨到底是什么鬼附身?
见他语塞,沈心探头问:“怎么?这个点来找淑恒,不是谈感情?难道是有急事?”
李恒坐沙发上,喝一口茶道:“老师有点事找我。”
沈心坐他对面,细细打量一番他,稍后明悟:“菩提祖师敲孙大圣后脑勺三下,那你这也来早了,半夜来更好。”
半夜来干嘛,半夜都睡床上了。
李恒无言以对。
等他连喝了两口茶,沈心问:“小恒,你饿不饿,要不阿姨去做点夜宵?”
李恒放下杯子:“谢谢阿姨,不用,我们刚吃不久。”
沈心点点头,然后问起了女儿去大湾村的事,“你父母喜不喜欢淑恒?”
李恒:“.”
他道:“我爸妈还是挺喜欢余老师的。”
沈心说:“淑恒带出来的那些奶浆菌味道挺不错,我和你叔都爱吃,明年暑假要是有空的话,你再带她回去采点。”
李恒汗颜,这位阿姨真是一句话一个坑,连明年暑假的时间都已经抢着占用了,问题是还不好拒绝人家。
他应承道:“可以,这些菌子在我们老家挺多的。”
沈心扫眼洗漱间,压低声音说:“你余老师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阿姨教你一招,适当时候,可以半推半就,她就喜欢这个调调,拒绝不了你的。”
怎么办?
真他娘的咧,他好想逃!
李恒内心咆哮,但面上平静如水,勉力笑笑沉默以对,再次端起茶水。
沈心观察着他,心里暗暗盘算,两人抱都抱过了,要怎么样才能他们睡一床?
没错儿,她偷看了女儿锁抽屉中的照片。
上山采蘑菇的那天,李恒在山谷抱着余淑恒拍照的照片被沈心给发现了,也正是基于此,沈心今天才会加大撮合力度,才敢在言语上出挑一些。
根据她的分析,女儿现在应该是正视内心了,但死结可能在对面小恒身上。
余家的家世,女儿的大学老师身份,还有小恒的那些红颜知己,是目前横压在李恒心头的三座大山。
沈心算计着,该如何助力帮他把三座大山拔掉。
她猜测,山谷中照片,估计是女儿比较主动,小恒是被动抱淑恒的,这从照片的中两人搂抱姿势、表情和站位可以找到端倪。
要不然她今天就不是这种话术了,而是另一种力度了。
不过以她对女儿的了解,能主动向李恒求抱已经是极限,再多就放不开面子了,所以她才想着从李恒这里破局。
至于李恒的那些个红颜知己,以沈心如今站在的高度,压根就不怎么在乎。倒是对面那位周家的女儿,需要留个心眼。
就在两人互相看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余淑恒出来了,一套咖啡色长款睡衣慵懒地披在玲珑饱满上,十分圣洁,又十分诱惑。
沈心眼睛一亮,对女儿的颜值、气质和身材一向相当有信心,再联想到女儿主动约李恒来家里一事,她当即站起身,提起包就走,边走边对女儿说:“你爸今晚喝了酒,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着点。”
余淑恒心知肚明亲妈是怎么想的,也没拆穿,送到楼下后,把院门一关,就转身上了楼。
此时,李恒注意到了客厅窗帘,竟然难得一见拉上了。
他登时在想,余老师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做给周诗禾看?
问题是老子和周诗禾同志清清白白啊,冒必要这样啊,唉!他娘的这是一出“空城计”诶。
余淑恒出现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帘,面无表情问:“怎么?心疼了?”
李恒转身,同他四目相视一阵,好会过后,翻白眼说:“老师,你连装都不装一下了么?”
余淑恒右手撩下头发,糯糯地开口:“以我未来男人的性子,这窗帘迟早要拉下来的,我先适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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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10500字。
(本章完)
第428章 ,淑vs禾,斗争升级
第428章 ,淑vs禾,斗争升级
听到“我未来男人”5个字出自余老师口中,李恒热血上涌,满满都是成就感。
这可是余老师啊!
那个管院男生女生眼里高贵神秘的象征,又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冰山女神。
而现在却说自己是她未来男人,这要传出去,保证惊掉一地眼球。
见他眼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余淑恒和煦一笑,如春风般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他,然后坐在他身旁、优雅地喝了起来。
拉着窗帘的客厅永远是昏暗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藏得住秘密。
一人一杯红酒,小口品尝,偶尔触碰一下酒杯,默默无言。
沉默小半天,感觉时间不太早了的李恒打破沉寂,问:“老师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坐坐,喝杯红酒,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此刻的余淑恒面上十分神圣清雅,近在咫尺,却叫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没,没呢,我以前写作的时候,本身就是个夜猫子。”李恒虽然想回自己家了,但嘴上却说得特别漂亮。
这就是男人的自我修养。
余淑恒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稍后圆润笔直的大长腿抬到沙发上,她整个身子蠕动几分,找准位置徐徐躺到了他大腿上,一脑青丝如蒲公英一般飘散开来、把他整个大腿根部全部罩住。
这是她很多年前的幻想,幻想将来可以这样躺在心上人腿上,悠闲惬意地什么都不用想,就那样让时光大把大把的浪费。
李恒有些愕然,没想到余老师会有这样一面。
随着她躺到自己腿上,他渐渐熄了想要尽快回去的心思。
没办法诶,认命了,总不能人家才躺下就扶起来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不是,太不懂怜香惜玉。
把杯中最后一丝红酒入口,她糯糯地开口:“小男生,唱歌给我听。”
“什么歌?”他问。
余淑恒说:“刘三姐。”
“完整版我唱不全。”李恒道。
“嗯,没事,你会多少唱多少。”余淑恒期待地说。
理理思绪,李恒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嘿.什么水面打跟斗咧,嘿了了啰
什么水面起高楼咧,嘿了了啰
什么水面撑阳伞咧,什么水面共白头咧
嘿.鸭子水面打跟斗咧,嘿了了啰
大船水面起高楼咧,嘿了了啰
李恒一人分饰两角,男声女声切换自如,把余淑恒看得一直弯着嘴角在笑。
假若有人问余淑恒什么是幸福?
那现在幸福具象化了。随着歌声一句一句源源不断进入耳中,她的心慢慢跟着软和融化开来。
着听着,她突然感觉腰间睡衣带子被拉开了,一只手闯了进来。这只手先是停在那,随后逆流而上,跟着歌声的节奏爬起了山坡。
就那么片刻功夫,余淑恒心口狠狠起伏了几下,然后缓缓阖上了眼睫毛,用心听歌,用心感受他的温柔。
又过去许久,双腿紧紧绷直的余淑恒再也控制不住开口了,轻声呓语:“小男生,抱我去卧室。”
李恒顿了顿,放下右手的红酒杯,一个弯腰,横抱着她进了主卧,把她放到了床上。
这一瞬,余淑恒睁开眼睛,双手揽住他脖子,吐气如兰的红唇微微张开,如同黑洞一样深邃的眸子静静凝视着他,心动不已。
李恒僵持一会,脱掉鞋子,趴在了她身上,双手抱住她腰身,一动不动,用力大口呼吸。
余淑恒再次闭上眼睛,面颊贴着他的面颊,像永动机一样轻轻摩挲着,喘气声越来越沉重。
卧室的空气不知不觉凝固,暧昧气息在燃烧,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黄河快要决堤了时,余淑恒等了等,却没有等来他下一步动作,许久许久,她双手捧住他脸蛋,亲侧脸一口,柔声说:“回去吧,老师要休息了。”
“嗯,好。”李恒站起身,离开了主卧。
听着脚步声走远,理智快要被烧没了的她好想说一句“今晚留下来吧”,可她最终住了嘴。
余淑恒明白,刚才他都能以大毅力克制住自身欲望,只是很君子般地抱着自己,没有多余动作。证明他始终拎得清处境。
证明他心里有比自己还更重要的人。
想起他心里那个更重要的人,余淑恒复杂的情绪像潮水一样褪去,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呵!”
良久,她轻呵一声。
声儿不大,却感慨丛生。
余淑恒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小男人手里。思及此,她双手抻着床,坐了起来。
发怔两分钟左右,她低头重新系好睡衣腰带,下床用梳子整理一番长发,戴上青色发箍,最后去了书房,找出《活着》翻页阅读。
这是她第4次看这本书。
也许《活着》没有《白鹿原》好,但她却是从这本书开始知道了他,从润文口中知道了他。
“叮铃铃叮铃铃.”
半个小时左右,客厅突兀传来了电话声音。
余淑恒蹙眉,很不喜欢自己看书的时候被打扰。
但想着这个点还打来电话,说不定就有急事,她又按耐住内心的躁动,右手拿着书本起身,来到了客厅。
“喂,你好。”她抓起红色听筒。
“是我。”
“你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来?是不是遇着事了?”听到是王润文的声音,余淑恒把书本搁一边,双腿弯曲,坐在了沙发上。
“跟你说个事,案情有了转机,死刑!”王润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余淑恒替她松了口气,“这样挺好,阿姨可以瞑目了,你也能安心睡个觉。”
王润文说:“谢谢你。”
余淑恒说:“不用,我们是姐妹。”
“早不是了。”王润文话锋猛地一转。
余淑恒怔了怔,眼角浮现出笑意:“还挺爱记仇。”
王润文冷笑一声,答非所问,“最近我总是做梦,做同一个梦,梦到他在你身上。”
余淑恒沉吟两秒,“刚才也做梦了?”
“梦到了,醒了,就给你打个电话。本来还想不去打扰你,明早告诉你消息的。”
王润文说着说着,突然声音降低了好几个分贝:“他刚才是不是在你身上?”
余淑恒瞧眼听筒,左手换到右手,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为什么这么问?”
“梦太逼真了。”王润文说。
余淑恒眼珠子转动,诡笑说:“他在洗澡,今晚第二个澡。”
第一个澡,可能是天太热的缘故。
第二个澡什么鬼?哼!
王润文没有像往常那样挂电话,而是迎来了冗长的沉默。
再过一会,王润文啧啧叹口气:“啧啧,你不会撒谎!这么久还没拿下他?”
余淑恒意外,没想到被闺蜜识破了,“润文你什么时候进化了?变得聪明了?”
“回答我问题。”王润文说。
余淑恒想了想,如实道:“我没法短时间内剪除他心里那个人。”
王润文问:“宋妤?还是肖涵?”
余淑恒反问:“为什么不是陈子衿?”
王润文甩甩头发:“没法明讲,就是一种直觉。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陈子衿虽然已经足够美了,但距离这两个还是差了一点点。”
余淑恒默认这话,却也不敢真正忽视陈子衿这个女人。
前次在上湾村,根据她从田润娥夫妻口中套出的信息得知,陈子衿这个女人也不简单,不知不觉已经深入了这夫妻心中。
王润文问:“他刚才在你这里?”
“在。”余淑恒简单回答。
王润文又问:“走了?”
“喝完一杯红酒走了。”余淑恒这次多说了几个字。
王润文问:“专辑录制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已经录制了三曲,要是顺畅的话,8号之前能录制完。”余淑恒回话。
“到时候给我寄一盘过来,我最近经常失眠。”
“记着。”
“那挂了。”
“等一下。”
“怎么了?”
余淑恒瞟眼墙上的挂钟:“以后不是急事,这个点不要给我打电话。”
王润文嘲笑一声:“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你这闺蜜不怎么重要了,排序靠后。”余淑恒揶揄。
王润文右手环胸:“今天这个电话不白打,知道了就算是你余淑恒,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呵呵,现在才一个宋妤肖涵,说不定哪一天就又要多一个周诗禾麦穗,到时候够你折腾了,晚安!”
“嘟嘟嘟!”
听筒中传来忙音,那边说挂就挂。
这话没有让余淑恒破防,却也成功骚扰了她。
放回听筒,余老师坐一会,稍后站起身,把电灯拉熄,来到了外面阁楼上,望向对面小楼。
另一边。
离开25号小楼。
全身被欲望爬满的李恒站在巷子中央,抬头望着自己二楼,犹豫不决。
想去找大青衣。
可一想到二楼的周诗禾,又显得踟蹰。
人家姑娘就是因为怕一个人住,才来自己家的。要是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信任何在?
老实讲,这回去找大青衣没有上次的负担心里。因为在蓝天饭店遇到对方,他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希望自己去找她。
黄昭仪一直在等他,在等他临幸。
这是他和大青衣之间不用明说的默契。
思绪一阵,李恒最后理智战胜欲望,回了26号小楼。
上到二楼,一眼就见到了周诗禾,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对方似乎太过投入,并没有听到楼道口的动静,直到李恒进了书房,她才动了动,不着痕迹扫一眼书房门。
尔后想到什么,周诗禾看向墙壁挂钟,差不多一个小时。20多分钟后,感到困意袭来的她放下书本,去了次卧。
这个晚上,李恒先是在书房做了70个俯卧撑,随后在椅子上看书,一直看到深夜3点多才洗漱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开启了固定路线。每天7点半出发,9点开始录制歌曲,中午录制完一首后,接着排练下一首,下午3点左右继续开始录制第二首。由于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间总是小差错不断,平均保持两天三首歌曲的录制进度。
除了李恒、周诗禾和余老师之外。老付、陈思雅和魏晓竹也几乎天天跟着去了。受此影响,当录制最后两首曲子《洞庭湖仙境》和《故宫的记忆》时,魏泉也在好奇心地驱使下,跟着去了。
听完《洞庭湖仙境》(原名安妮的仙境),大受震撼的魏泉小声对侄女说:“我要是再年轻20岁,也必定会被李恒迷得晕头转向。”
魏晓竹笑了笑:“这张专辑很快就要出来了,到时候姑姑记得捧场。”
魏泉点头:“这么好的音乐,我打算买15张专辑送人。”
听闻,魏晓竹也在心里盘算着该买多少送人?送给哪些人?
最后一首是《故宫的记忆》,这一首像当初录制《故乡的原风景》一样,出人意料的顺利,导致录制完天都还没黑。
当最后一个音符收尾,呆坐半天才回过神的李恒对旁边的周诗禾说:“诗禾同志,这些天辛苦了,咱们总算完成了。”
周诗禾会心笑笑,把琴谱收入包中,然后朝魏晓竹走了去。
李恒转向余老师,后者正和长发男、寸头女等录音棚的一众人在说谈什么,交流了20多分钟才结束。
此时围观的人群都去了外面透气,录音室顿时就只剩下了等待的李恒,以及朝他走过来的余淑恒。
四目相视,面对面站定两人,在某一瞬间默契地都往前走一步,余淑恒贴身在他耳边说:“很快就要一飞冲天了,做好心理准备。”
李恒没说什么,只是把她搂在怀里,过去一阵道谢:“谢谢你。”
“怎么谢?”
“谢谢你。”
余淑恒看了会他,缓缓闭上眼睛。
李恒沉默,许久亲吻她漂亮的下巴一口。
余淑恒微笑:“小男生,为什么是下巴?”
李恒松开她,往门外走,悠哉悠哉说:“回礼。”
目光跟随他的身影移动而移动,余淑恒面上笑容更甚,低头收拾一下东西,也跟着走了出来。
有始有终,一众人在大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才结束。
喝酒的时候,李恒身心愉悦,时间真是掐得刚刚好,明天就是8号,是他离开的日子,没想到今天能把所有曲子录制完毕。
之前他还做好回来再录的打算,没想到余老师和周诗禾同志真给力啊,当然录音棚那边的专业人士也给了很多建议、起了很大作用,效率超乎想象的高。
这一次,李恒没再掺假,尽情地跟老付、长发男喝酒,喝到嗨时三人还飚起了歌,从《恼人的秋风》到《冬天里的一把火》、再到《大约在冬季》、《你潇洒我漂亮》,后面录音棚好多人都跟了进来,一时间气氛燃到爆炸。
周诗禾、余淑恒和魏晓竹还没见过李恒的这一面,津津有味地看着,期间余老师还拿出相机不停给他拍特写照。
见状,魏晓竹悄悄对周诗禾说:“你们余老师对李恒真好。”
周诗禾瞟眼余淑恒,娴静笑了笑,尔后说:“我明天中午就走了,你要不要去我家里玩几天?”
“能去吗?会不会打扰叔叔阿姨。”
“嗯,过一个礼拜就回校。”
“好,那我回去收拾一下衣服。”
晚上8点左右,热热闹闹的聚餐终于结束了,李恒和老付也都喝了个七七八八,一钻进车里就不再动,趴在那。
回到校门口,余淑恒停住车,回身问魏晓竹:“晓竹你是去哪?”
还没等魏晓竹回话,副驾驶的李恒嘀咕一句:“去燕园。”
闻言,驾驶座的余淑恒、后排的周诗禾和魏晓竹齐齐瞧向他。
余淑恒问:“你没睡?”
李恒道:“酒劲大,有些头疼,睡不着。”
说着,他勉强睁开眼睛,对后排的两女说:“趁着还早,咱们去张兵哪里看看。”
他问是问的两女,其实主要是问周诗禾,毕竟魏晓竹肯定会同意的。
周诗禾犹豫一下,轻轻点头。
李恒问余淑恒:“余老师,你去不去?”
“老师待会还有事。”余淑恒确实还有事,有一些商业上的事情要处理,要不是今天忙,其实下午就应该对一些文件进行审核和批示了的。
没一会,奔驰到了燕园,李恒三人下车。
几分钟后,吴蓓开着陈思雅的车过来了,把魏泉老师送了过来。
等到车子走远,周诗禾看了看他,关心问:“头疼的厉害吗?”
“还好。”李恒道。
周诗禾温婉建议:“要不先回庐山村,我给你做碗醒酒汤。”
听到这话,魏泉诧异地打量一番周诗禾,真没想到比天仙还漂亮的复旦大王会说出这样一番说辞,与平时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
魏泉插话说:“别回庐山村了,来回太费事,等下我给李恒做一碗醒酒汤吧。”
“诶,好,谢谢老师。”李恒道声谢。
上到二楼,李恒和周诗禾在魏老师家坐了会,而魏晓竹则去张兵和白婉莹那边打探情况,看两人有没有在家。
没多会,醒酒汤好了,李恒再次道声谢谢,接过喝了起来。
他喝到一半时,魏晓竹回来了,进门就说:“他们在家,李光也来了。听说我们要过去,张兵正在准备凉菜,一起喝点。”
李恒把脑壳从碗后面伸出一半:“还喝啊?”
魏晓竹看得好笑,“我和诗禾陪他们喝点,你就别喝了。”
李恒问周诗禾:“诗禾同志,你今晚不是喝了好几杯啤酒,还能喝不?”
周诗禾说:“还能。”
李恒一脸不太信的样子。
周诗禾想了想,告诉他真相:“聚餐我喝得全是茶水。”
李恒眼睛大瞪:“全是?全是茶水?”
周诗禾低头浅笑,嗯一声。
李恒猛地扭头,问魏晓竹,“你也是?”
魏晓竹说:“我喝了半杯啤酒。”
“哎唷,就我最老实,活该我头疼诶。”李恒呜呼哀哉叹口气,把醒酒汤一口气喝干。
见他一副不甘心的小孩子淘气样,周诗禾忍俊不禁。
魏泉失笑,心说这大作家还挺可爱的,真是难得。
几分钟后,李恒三人换了战场,来到了张兵租房。魏泉没有跟来,而是去隔壁老师家里打麻将去了,人家三缺一,她本不想去,但人家死活拉着她去哇。
人的名,树的影。见到周诗禾,结过婚的张兵也好,平素跳脱成性的李光也好,都有点拘束,有点放不开。
按李光偷偷摸摸的话说:哎呀我草!要不是恒大爷你在,我都想跑路了,跟周诗禾待一个房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鼻干痒都不敢挠。
见周诗禾、魏晓竹和白婉莹在一边聊天,见张兵在张罗夜宵菜,李恒问李光,“离开学还有20多天,你怎么过来这么早?”
“在家不好玩,天天骑马放牛牧羊,都腻了,就想早点过来。”李光说。
李恒问:“我一直想问,你家里到底有多少头牛?”
“不知道,密密麻麻,我没去数过,年前我爸卖了一批牛,后面又产下一批牛犊子,大概有3000多头吧,还有300多只羊。”李光琢磨琢磨,给出这样一个数。
这么多牛羊,李恒见都没见过,有点懵,“那不得几万亩草场去伺羊?”
李光伸出一个巴掌:“5万多亩,接近6万亩。”
李恒麻了!
得咧,这小子还是个富二代呢。
旁边的三女也停止了聊天,显然也听到了李光这一串惊人的数字。
张兵在边上问:“那这些牛是卖往哪里?”
李光像小鸡仔似地摇头,嘿嘿直笑:“不晓得,我从不过问,我的志向是来大城市里安家落户,没想回草原。”
李恒无语。
三女无语。
菜好了,尽是一些卤煮和凉菜,菜品倒是多,十分丰富。三个女生喝啤酒,张兵和李光喝二锅头。
李恒在旁边陪着,没喝酒,喝开水,时不时夹几粒生米放嘴里嚼吧嚼吧。
李光带来一个消息,说乐瑶和郦国义分手了。
张兵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光梗着脖子说:“来之前,我给老郦通过电话。”
李恒和魏晓竹对视一眼,一点都不惊讶,放暑假之前就有迹象,现在分了是意料之中的事。
魏晓竹讲:“难怪乐瑶给我的信中说,想出国留学。”
李光急问:“去留学?去哪里留学?”
魏晓竹摇头:“目前还不知道,乐瑶家里还在想办法联系,有可能去英国,也有可能去美国。”
听几人就留学的事情聊个不停,还聊到了国外定居,李恒突地低声问右手边的周诗禾:“你以后会出国吗?”
周诗禾看看他眼睛,“你是说出国留学?还是定居?”
李恒道:“我都想知道。”
周诗禾再次看他眼,而后盯着杯中酒说:“不会。不过我以后会出国参加钢琴比赛。”
李恒拿起水杯,“去国外有什么好,还是国内自在,来!为咱们志同道合的理想干一个。”
周诗禾恬静一笑,拿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樱桃小嘴微开,喝了小半杯酒。
又听了会几人聊天,周诗禾问他,“你讨厌出国的人?”
李恒夹一块猪耳朵塞嘴里,“算不上讨厌吧,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不过我将来的媳妇肯定是不能出国定居的。假若将来开公司,同等条件下,我也会优先考虑国内人才。”
周诗禾静气几秒,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和李望开鞋厂还不够吗,还想开公司?”
李恒开口道:“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看情况再说。”
虽然他说是说走一步看一步,周诗禾却从他语气中听到了野心。
野心?
以他现在的成就,足够配得上肖涵或麦穗了。难道他的终极目标是余老师?
“诗禾,之前聚餐我们没好好喝的,咱们现在来喝一杯。”看李恒和周诗禾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不知情的魏晓竹秉着打圆场的心思,转身过来如是说。
“好。”周诗禾再次端起杯子。
看周诗禾和魏晓竹窃窃私语不断,看到张兵和李光拼上了二锅头,李恒拿起水跟白婉莹说:“婉莹同学,我们以前喝过酒没?”
白婉莹笑着摇头:“你是大忙人,没有。”
李恒道:“那我们喝一杯,不过这是水,要是介意的话,我再倒一杯酒。”
“那就以水当酒。”白婉莹特别爽朗。
“行,干杯!”
“干杯!”
李恒喝水,白婉莹喝酒,喝完,她视线在周诗禾身上打个转,“李恒,如果有机会追求周诗禾,你敢吗?”
李恒错愕,没弄懂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婉莹替他解惑,“李光和张兵以前不这样子的,平时私下也是话骡子,但周诗禾一来,就都变成乖宝宝了,只会斗酒。”
李恒听笑了,乐呵呵道:“你这是心生不满呢?”
白婉莹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刚才想岔气了,觉得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几乎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周诗禾,长相、气质、家世和才情,哪个挑出来都是人间一顶一的好,一个女人拥有一样就足可以幸福一辈子,她却占了四样。说实话,在某种程度上,我很羡慕她。”
闻言,李恒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白婉莹。
感受到他的眼神,白婉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李恒措辞道:“不是,只是你今天的话略微有些消极,不像往常乐观开朗的那个你。”
白婉莹笑笑说:“哪有,大多时候我是快乐的,但偶尔也会有情绪崩溃的时刻,你能理解那种情形吗?”
李恒回答:“当然。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很多成熟的人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你这句说得真好!”
白婉莹念叨一遍,然后望望张兵和李光,无奈地告诉他:“外面总是传我们三个人的流言蜚语,如果我说,我只是把他们当知己兄长,你信不信?”
李恒一时间没说话。
白婉莹观察一会他,临了叹口气。
李恒问:“为什么叹气。”
白婉莹说:“我一直以为你和复旦大学其他男生不一样,没想到你也这么想。”
李恒问:“我哪里和别人不一样?”
白婉莹摇了摇头:“不好讲,讲不清楚,但你就是给我一种这样的直觉。我相信,很多女生都应该有这种感受。”
李恒沉思半晌,道:“不知道说这话有没有冒犯到你?老张我不清楚,但李光,或许对你是有一丝情愫的。”
出人意料的,白婉莹没否认,再次拿起酒杯,“来,陪我把剩下半杯干完。”
“成啊,来,咱们一口干。”
李恒说着,歉意道:“哎,我总觉得喝水是占你便宜。”
白婉莹掩嘴笑,“算不上,严重了。咱们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话到这,白婉莹陷入了冗长的沉寂,许久,她才低沉开口:“其实,自从我瘫痪后,我就对爱情再也没有憧憬过了,我现在对任何男生都不抱幻想。包括张兵,也包括李光,还包括其他所有认识的异性。”
说着,她补充一句:“现阶段老张是个很好的男人,我希望他以后善待老家的妻子儿女,永远不要变坏,永远是我心目中的一束光。”
永远不要变坏,这是一个很沉重且复杂的问题。
尤其是这年代的大学生,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考取大学后就和老家妻子离婚了的。
对这些,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只能说社会环境有很大的影响。
李恒转移话题问:“那你以前有没有好感的男生?”
白婉莹回忆:“以前我们学校管得严,加之我的读书天分有限,要非常努力才能跟得上学校前两名的步伐,所以我的心思一直在读书上,没怎么想过男女之事。”
李恒问:“你是学校第三名咯?”
白婉莹笑着回答:“对,万年老三。”
李恒好奇:“那前两个如今在哪?”
白婉莹说:“一个在英国牛津,一个在清华。”
“厉害。”李恒诚心实意道。
白婉莹问:“你呢,你以前就和肖涵互相喜欢吗?”
李恒不想提自己感情方面的事,张嘴就来,“对。”
白婉莹说:“肖涵好漂亮,你真有福气。”
李恒呵呵笑,对于能娶到肖涵,能和宋妤、子衿共度一生,他确实是有福气的,暗中有几分得意。
张兵和李光斗酒分出了胜负。张兵不是对手,用右手撑着脑袋看着他们,目光涣散,有点喝傻了的样子。
李光呼呼地换了位置,换到了白婉莹这边,大声问:“恒哥,你暑假在这边干什么?”
李恒道:“在录制专辑。”
李光嗖地一声站起身,大呼小叫:“妈蛋!你要当大歌星了!”
“歌星?咱看不上。”李恒道。
“切!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们寝室要出个大歌星嘿。”李光明显对他出专辑的事情不怎么信,以为李恒在逗他玩。
李恒笑笑没解释。看到李光后面一个劲跟白婉莹聊天,他没识趣闭嘴,主打一个有眼力见,少搭话。
晚上11点左右,这次聚餐结束了。
离开张兵住处,李恒和周诗禾先是送魏晓竹回家,然后才往庐山村行去。
临分开前,魏晓竹问:“李恒,你明早要走?回湘南?”
李恒说对。
魏晓竹说一句“等下”,随后跑回了屋里,不多时手拿一封递给他:“我回给麦穗的信,正好省一张邮票,也省时间,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
老子不回邵市啊,省个鸡儿省,李恒腹诽一句,却伸手接了过来:“好。”
接过信,他顺势瞧了眼信封上的字迹,非常娟秀,看样子是专门练习过书法的。
同魏晓竹告别后,两人打着手电筒往庐山村方向行去。
可能是夜太深的缘故,校园出奇的静僻,每每手电筒照在前方老建筑上时,阴森阴惨的,叫人莫名发怵。
还好这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一身正气,两人虽然眼观六路却不疾不徐走着。
见她沉思,李恒问:“你在想什么?”
周诗禾抬头看着他。
李恒问:“你没听清我在说什么?”
周诗禾学他平时的样子,轻眨下眼,表示确实没听清。
李恒把手电筒塞她手里,双手背在后面,像老爷一样悠闲走着:“没听清就算了,回家,睡觉。”
周诗禾看着他的背影,巧笑一下,小碎步跟上。
回到巷子尽头的时候,24和25号小楼都亮着灯,假道士夫妻和余老师都还没睡。
开门进屋,周诗禾第一时间抱着衣服进了淋浴间。
李恒则去了书房,找出信件,拧开钢笔写信,继续给腹黑媳妇写。
写着写着,他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自己去了洞庭湖也天天写吗?
就算天天可以写,难道还天天去寄信吗?
对于自己高考后没去京城上大学,而是选择来沪市追求肖涵,宋妤上回就委婉表达了不同声音。
若是当着她的面给肖涵寄信,怕这一趟洞庭湖是白去了。
苦思冥想对策,他最后想到了孙曼宁,这妞不是说要跟自己去洞庭湖么,每天偷偷写完信就交给孙曼宁,让这竹竿给自己寄。
李恒一拍大腿,觉着这主意甚好,主意总比困难多嘛,奶奶个熊的!堂堂一个复旦高材生,还能被一封信活活憋死不成?
等她写完信出书房的时候,周诗禾已经洗完澡进了次卧。
李恒路过的时候,踟蹰片刻,还是伸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等一下。”
里面传出声音,十多秒后,一身睡衣外面披一件外套的周诗禾出现在一条门缝后面。
好吧,这姑娘整个人都躲在门缝后面,只露出半边脑袋。
李恒哭笑不得,“瞧你这架势,大夏天的披外套不热么?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这么坏?”
周诗禾笑而不语,安静注视着他。
李恒右手摸摸脑袋,郁闷思索:“经你这样一整,我要找你什么事都给忘记了。卡住了。”
周诗禾没做声。
想了一通,再也没想起来,李恒摆摆手道:“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再说。对了,明早我会6点左右出发,比较早,可能就不跟你道别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还有这屋的钥匙,你也暂时留手里吧。”
“好,祝你一路顺利。”周诗禾温温地说。
“嗯。”
嗯一声,李恒忙自个的去了。
周诗禾在门口站了一会,见他没有事再自己后,关上门,躺回了床上。
次日清晨。
闹钟一响,李恒准时起床。
隔壁次卧的周诗禾其实也醒了,就在她坐起身、打算为他送行时,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熟悉脚步声,不出意外应该是余老师。
几秒过后,周诗禾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自从有过搂抱之后,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余淑恒基本不太顾忌李恒的私人领地。这不,她到主卧转悠了一圈。
发现地上有一只穿过的袜子时,还盯着瞧了一会。想了想,她克制住小洁癖,帮着捡起来放到了洗衣机旁边。
正在刷牙漱口的李恒对着袜子发愣:“难道我昨晚漏洗了?”
余淑恒洗洗手,在边上等他。
李恒心血来潮打趣:“不是说以后想做我女人吗,袜子都不帮着洗?”
余淑恒歪头看着他微笑。
过了会,她走近身前,糯糯地说:“小男生,给点好处,就帮你洗。”
李恒顺口问:“什么好处?”
余淑恒优雅地撩下头发:“以后每天抱一下老师,或者亲下巴一口。”
李恒盯着她眼睛看一会,“太难了!换一个。”
余淑恒神秘笑笑:“带我去洞庭湖。”
李恒嘴里的牙刷猛然停住,白色泡沫从嘴角慢慢溢了出来,反应过来说:“欸,还是我自己洗吧,我钱多,我以后买100双袜子放家里,一天换一双,换一双扔一双.”
说着说着,他突然没了声,一个人影横移到背后,从后面抱住了他。
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李恒十分意外,从没想过余老师会这么主动,以前只有兴致大好、调侃捉弄自己时会偶尔逗自己一下,但现在.
他顿了顿,没推开她,继续刷牙。
只是刷着刷着,李恒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了洗漱间外边,脊背莫名地发凉,那里恰好出现了一个人。
他眼睛一凝,往墙壁镜里一看。
洗漱间门外,不是周诗禾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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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29章 ,当代第一
第429章 ,当代第一
洗漱间里面,余淑恒从后面抱着李恒。
洗漱间外面,恰巧路过的周诗禾一脸惊讶和迷茫。
空气突然变得死静!
李恒口含牙刷情不自禁半转身,同周诗禾四目相视。
余淑恒悄然松开双手,随后微笑着大大方方朝周诗禾说:“诗禾,早。”
“余老师早。”
周诗禾温婉应一声,稍后与他错开视线,继续朝前走,款款下楼而去。
现在虽然才6点40左右,但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两个多小时了。睡不着的周诗禾刚才没听到客厅有声音传来,以为两人走了,所以才出来,却没想到会撞见他们暧昧的场景。
更没想到余老师会是主动的一方,主动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会这样?
尽管以前对两人的关系有猜测,可现场亲眼看到,还是对她冲击不小,甚至有点颠覆她的三观。
以至于同魏晓竹汇合去校外吃早餐时,她脑海中依旧满是洗漱间女抱男的画面。
“诗禾,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见她走神,把豆腐脑都差点弄衣服上了,魏晓竹关心问。
周诗禾兀自笑笑:“在想编曲的事,你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没?”
“好了,都在这。”
魏晓竹指指背包,然后问:“李恒走了吗?”
周诗禾说:“在家里洗漱。”
听闻,魏晓竹想顺路给李恒带份早餐,不过被阻止了。
周诗禾说:“余老师给他带了早餐。”
其实她也不知道余老师有没有给他带早餐,只是单纯地不想现在这么早回去。
“哦,好。”魏晓竹不疑有他。
另一边,26号小楼。
目送周诗禾离开,李恒老郁闷了。
这周姑娘哪哪都好啊,就是身子太过单薄了些,步子也迈得不大,走路声音小,而他刚刚被余老师一抱分了神,竟然没听到客厅有脚步声传来。
透过镜子望着里面的余老师。
他脑壳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余老师是不是故意的?
可观她神色如常的面部表情,他一时又不敢确定。
这毕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余老师啊,平素像南极冰山一样高冷,真会放下身段做这样的事吗?
余淑恒清雅问:“小男生,你在想什么?”
再次观察她一番,没发现任何端倪的李恒只得作罢,把口漱完,洗把子脸说:“老师,我们走吧。”
拿上行李,两人离开了庐山村,在巷子口坐上奔驰,直直往机场而去。
路过校门口时,余淑恒问:“你饿不饿?”
透过车窗玻璃,李恒一眼就看到了周诗禾和魏晓竹,想了想摇头:“现在还早,还不饿,去湘南吃米粉算了,馋好久了。”
余淑恒瞥他眼,又扫眼马路对面的两女,稍微踩一下油门,加速离开了复旦大学。
9点的飞机,两人8点过就赶到了机场。
余淑恒没下车,坐在驾驶座看着他下车离开。
机场此时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比他想象的热闹多了,朝前走了大约50来米,李恒顿住,沉思片刻,又转身走了回来。
余淑恒摇下车窗,和煦问:“落了东西?”
李恒摇头,站在车前看着她,过一会道:“谢谢老师送我过来。”
余淑恒盯着他眼睛,“要真想谢,你还不如邀请我去长沙吃碗正宗米粉。”
此时,李恒有点把握不准她的心思,但没拒绝:“好,那跟我走吧。”
余淑恒看了会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等到检票登机的时候,他问:“老师,你有机票么?”
余淑恒从兜里掏出一张机票。
李恒哑然,嘀咕,“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余淑恒笑,做势转身欲走,“你要是害怕,我现在就回去。”
李恒伸手拉住她,不由胆战心惊地叹口气:还好前些日子临门一脚忍住了,没上她的床,要不然哪都不用去了。
过安检,登上飞机,他落座后就闭上了眼睛。
余老师问:“昨晚没休息好。”
李恒回答:“不是,我在反思。”
余老师惊异:“反思什么?”
李恒悠悠地开口:“我在反思,自己是怎么惹上你的。”
出奇地,余老师没就这问题追问下去,而是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掏出一本书,慢慢翻阅着。
听到不时传来翻页声,李恒问:“老师一个月会看几本书?”
“不确定,会保证2到3本。”她说。
“难怪。”
“难怪什么?”
“书香气质这么浓郁。”
余淑恒沉默片刻,突然来一句:“合你心意吗?”
就在这时,飞机升空了,颠簸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李恒睁眼看着外边,直到进入平流层,稳定下来后,他才开口:“昨晚没休息好,我补个觉。”
“嗯。”
昨晚他几点睡的,忙到很晚的余淑恒心里大致有个数,目光在他侧脸上停留一会,待到他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时,稍后缓缓闭上眼睛,同样打算补个觉。
飞机从沪市到长沙只要一个半小时左右,打个盹的功夫就到了,这不,睡得正迷糊呢,李恒就被身侧的余老师摇醒了。
“到了么?”
“对。”
待飞机降落停稳,李恒打起精神,跟随人流往闸口行去。
出机场的时候,余淑恒冷不丁问他:“你说我到这边安个家怎么样?”
别、别啊!
大青衣在这边买了房,你要是再买,你们又都喜欢坐飞机,难保一天不会碰到,那不得打起来嘛?
李恒咂摸嘴,回答道:“我一般不会在这里逗留,都是直接回老家。”
余淑恒听懂了他的意思,意味深长笑笑,就此作罢。
说是吃粉,就真吃粉。
在市区挑选一家老字号粉面店,李恒吃牛肉粉,余老师吃得排骨粉。
吃到嘴里,她评价说:“还行,但没邵阳的好吃。”
李恒是认可这话的,“老师既然来了这边,那要去邵市看望王老师么?”
余淑恒问:“你希望我去?”
李恒摇头:“脚长在你身上。”
余淑恒说:“那就不去。”
见他看着自己,她小口吃一筷子粉:“前几天还被她笑话了,有个男人趴我身上都跑了,太没魅力,好没面子。不去她那丢人。”
李恒脸一黑,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吃完牛肉粉,余淑恒瞅眼手表,问他:“哪天回沪市?老师好帮你买票。”
“还要去一趟京城,目前还不清楚。”李恒如实讲。
余淑恒看看他,又看看他,随后右手一招,一辆车子停在了店门口,开车的正是曾云。她没停留,钻进车内,往机场疾驰而去。
李恒跟了出来,站在路边目送她。
老板娘在背后喊:“伢子,还没给钱!”
李恒没多说,回到店里,哟喝:“再来一碗牛肉粉。”
老板娘打量一番他的穿着,见气质不凡,想着应该不会吃霸王餐,遂又端了一碗牛肉粉上来。
似乎猜到了老板娘怎么想的,李恒利索地掏出三碗钱摆桌角,安心地吃了起来。
都说粉不如面,不饱肚。
他连着吃了两碗也不觉着撑,他娘的主要是份量小,吃得意犹未尽。
从粉面店出来,他先是买瓶汽水解解渴,然后找一家杂货铺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他打到孙曼宁家,是孙母接的。
“阿姨,曼宁来长沙了没?”客套过后,李恒如是问。
“来了,早上8点半的汽车,她说你们有汇合地点的,是不是?”孙母担心问。
“是,我等会就去汽车站接她,接到人了,我要她给您回电话。”李恒抬起左手腕。
“诶,好嘞。”
估算下时间,要是顺畅的话,这妞也还要40多分钟才能到。
自己这里走路去汽车站也不远,至多10来分钟的样子。
不急。
如此思索着,李恒开始打第二个电话,打给宋妤。
可能是知晓自己这两天会过来,以往接不到电话的宋妤,这次第一时间出现在电话里。
“李恒?”
“呀!我还没自报家门,你就猜到了?”没来由地,李恒显得特别高兴。
接收到他的快乐因子,宋妤笑说:“凭感觉应该是你。”
尔后她问:“你到哪里了?”
李恒告诉她:“在长沙汽车西站附近,在等曼宁。”
“好,那你们到了岳阳给我打电话,我和小姑去接你们。”宋妤说。
“嗯。”
这次通话不长,主要是那边很热闹,似乎有很多人,两人默契地没多说,约定好接头地点就挂了电话。
连着打完两个电话,他想了想,最后一个电话打给麦穗。
电话是麦冬接的,可惜,麦穗陪爷爷奶奶去了乡下老家,一时也回不来,老家又没通电话,只得作罢。
放下听筒,李恒没再耽搁,付完钱就往汽车站走去。
中间路过一报刊亭时,他愣了愣,一眼瞟过去,发现好多报纸头版头条都是关于作家“十二月”的报道。
比如人民x报头版标题:《白鹿原》的诺贝尔文学奖级魅力!
中x青年报:《白鹿原》当代第一小说!
光明日报:《白鹿原》,传世名著!
京城日报:《白鹿原》最不能错过的大师之作!
南方日报:李敖三次拜读《白鹿原》,直言媲美《百年孤独》!
新民晚报:十二月新书《白鹿原》迎来大结局,不朽名作!
这些都是全国性大报纸的头版新闻啊,瞧瞧他们起的新闻标题,他妈的一个比一个吓人,李恒脸都不知不觉看红了。
他粗略翻了40多份,发现全国报纸都在疯狂报道,自己一夜之间霸屏了!
用后世的话说,自己在屠榜。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收获》最新一期杂志已经在昨天就发行上市,合着自己最近一直在忙纯音乐专辑录制把这件大事给忘记喽!
真他娘的!
太不应该了啊,这可是自己今生的立足之本,竟然也能忙忘掉。
李恒右手懊恼地拍拍额头,四处寻找一番,却没发现《收获》杂志的影子,不得已问报刊亭老板:“老板,《收获》杂志最新一期这里没有卖吗?”
“伢子,你来迟喽!昨天就卖断货了,今早来得那批货不到20分钟就被抢光。”想起这两天的生意,报刊亭老板脸上全是喜色。
李恒讶异:“20分钟被抢光,这么受欢迎?”
老板点根烟,深吸两口,自豪地用手指点了点四五份报纸:“你自己看,你看看,新闻都在报道《白鹿原》嘛,那是相当受欢迎了,告诉你伢子,这十二月还是我们湖南人哩,大作家哩!老乡哩!”
哎唷!别夸了!别当着我的面夸了啊!
被人这样夸,李恒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还有些小小得意,“我是给领导买《收获》杂志的,老板你说其他地方还有卖没?”
“卖?开么子国际玩笑噻?冒得了,冒得了!我这都冒有了,其他地方肯定也冒得了噻。”
报刊亭老板连连摆手,表示:“昨天、今天好多人都在问和你一样的问题,都是别个地方没买到,跑我这来问咯。”
答案在意料之中,李恒也就心血来潮问问。
接着他低头右手一划拉,道:“老板,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报纸,都帮我来一份。”
他一口气要了快30分报纸,把老板听得直咧嘴,赶忙弯腰一一捡起来。
报刊亭老板笑口常开:“伢子,你是个有眼光的,昨天也有人这样买,说是支持老乡作家哩。”
支持个毛线呀,你们这些报纸我一根红丝都分不到,李恒暗暗吐槽,不过还没等他回话,旁边一中年男人已经开腔了。
中年男人豪气冲天说:“老板你说得在理,咱们湖南好不容易出一个名震全国的大作家,是该好好支持支持,只要报道了咱老乡的新闻报纸,都给我来一份。”
中年男人明显是在学李恒的样,大手挥挥就买了50多份报纸。
李恒都瞅傻了,心说老子买报纸是为了看有多少夸我?看外面的具体反响到底如何?
你买这么多报纸干屁用啊?
见李恒这幅表情,中年男人打哈哈说:“小兄弟,你很有意思。我买回去慢慢看的,我是咱们老乡的读者,从《活着》到《文化苦旅》再到《白鹿原》,我跟了一路。”
李恒竖起大拇指,“我跟您一样,也是咱老乡的铁杆支持者。”
“看出来了,哈哈。”中年男人指指他手上的30来份报纸说。
李恒乐呵呵笑了笑,掏钱准备结账。
这时中年男人问:“小兄弟感觉有点面熟,是在哪里高就?”
“诶,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也觉得面熟。”报刊亭老板一个劲盯着李恒瞧。
面熟?
看来是上春晚带来的后遗憾嘛,李恒笑说:“我在税务局工作,今年刚进去的。”
“大学生分配?”中年人探头。
李恒张嘴就来:“对。”
“了不得。”这回轮到中年人竖起大拇指了,然后拍拍他肩膀,卷起一捆报纸走了。
李恒莫名。
等人走远,报刊亭老板问李恒:“伢子,你不认识他?”
李恒眨巴眼:“很出名?”
报刊亭老板说:“你们税务局领导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他可是我们这城市的这一名!”
报刊亭老板食指朝天,指指。
李恒懂了,合着刚才和长市的大boss见了一面。
他随后问句:“他怎么跑这边来了?”
报刊亭老板说:“他婆娘娘家是这边的。”
瞎聊一通,眼看时间所剩不多,李恒也是赶紧付完账走人。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汽车站,他奶奶个熊的,就是天公有点不作美,又开始下雨了。
冇法子,李恒买了一把伞,然后左看右看,最后在进站口旁边的一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饭店老板招呼:“恰饭吗?”
“等哈,在等人。”李恒回。
见有戏,老板顿时热情了几分:“你是等车进站?”
李恒说对。
“等哪里过来的车?”
“邵市。”
老板看下时间,“那应该快了,车子不出问题,一般11点50左右进站。”
李恒问:“你跟司机熟?”
“熟啊,怎么不熟,我在这开饭店三年多了,哪个地方的司机都熟,等哈,我帮你看哈车,邵市中午这班车是蓝色的。”老板说。
李恒表示感谢:“谢谢。”
说是11点50左右,还真就这个点,老板眼尖,指着一刚拐弯的班车:“就那辆,你等的人应该在上面。”
李恒顺着望过去,果然在车头玻璃处看到了“邵市--长沙”的牌子。
李恒个子高,又帅气,在人群中非常打眼。车上的孙曼宁也发现了他,登时喊司机停车。
“李恒,想我不?”这妞自来熟,一下车就满是热情劲。
李恒翻白眼:“不想,想你干什么?”
“啊哟哟!我这话可是代表麦穗问的呢。”孙曼宁撇撇嘴。
老板这时插话:“吃饭不?”
李恒听笑了,点点头,带着这妞进店,挑贵的一口气点了四个菜,很是没让老板失望。
“热死了,热死老娘了。”孙曼宁拍拍胸脯,接过他递来的冰汽水,仰头喝了一大半。
喝完汽水,她眼睛大瞪:“你怎么买这么多报纸?”
李恒反问:“你说呢。”
孙曼宁低头瞅瞅,顿时笑骂:“哦哟!好臭美!”
李恒呵呵笑,翻到人民日报的报道,趁着等菜的功夫,看了起来。
说是新闻报道,其实也是一篇文学评论。
不过看到文学评论员的名字时,他怔了下,《人民文学》总编赵明?
你堂堂一《人民文学》总编,怎么给自己写起了文学评论?
众所周知,因为他的出现,如今《收获》杂志在销量上已经连续9次力压《人民文学》了,在业内掀起轩然大波,一片哗然。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可是《人民文学》的仇人哪!
但是观这标题“《白鹿原》的诺贝尔文学奖级魅力”,应该不至于是反讽吧?
带着几分好奇,李恒跳过新闻标题和评论员名字,读起了正文:
在浩瀚的文学星空中,总有一些作品如同璀璨星辰,穿越时空的界限,照亮着读者的心灵。《白鹿原》,这部由著名作家十二月先生倾尽心血铸就的鸿篇巨制,无疑是其中之一。它不仅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一座丰碑,更是被无数读者与评论家视为足以媲美诺贝尔文学奖作品的文学瑰宝。
深度剖析:《白鹿原》的诺贝尔级魅力
1.史诗般的叙事架构
《白鹿原》以陕西关中平原上一个名叫白鹿村的村庄为背景,通过白、鹿两大家族几代人的恩怨纠葛,展现了从清末民初到新中国成立前夕半个多世纪的社会变迁。这部小说以宏大的历史视野和细腻的笔触,构建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其叙事之广、之深,足以与任何世界级文学作品相媲美。
2.人物塑造的深刻与复杂
十二月先生笔下的人物,个个鲜活生动,各具特色。无论是白嘉轩的坚韧不屈,鹿子霖的狡黠多变,还是田小娥的悲剧命运,都让人印象深刻。这些角色不仅仅是时代的注脚,更是人性光辉与阴暗面的深刻揭示,展现了作者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和悲悯情怀。
3.文化底蕴的厚重与独特
《白鹿原》不仅是一部家族史、社会史,更是一部深刻的文化史。小说中融入了丰富的关中民俗、民间信仰、家族伦理等元素,构建了一个独具特色的文化世界。这种对传统文化的深入挖掘和再现,使得作品具有了超越时代的文化价值,也让国际读者得以窥见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4.语言艺术的精湛与独特
十二月先生的语言质朴而富有张力,既保留了陕西民间的韵味,又兼具现代汉语的流畅与精准。他巧妙地运用语言构建了一个既真实又富有象征意义的文学空间,让读者在文字间穿梭,仿佛亲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这种高超的语言艺术,是《白鹿原》能够跨越国界,赢得全球读者赞誉的重要原因之一。
结语:文学之光,照亮未来
《白鹿原》不仅是中国文学的骄傲,更是世界文学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它以其史诗般的叙事、深刻的人物塑造、厚重的文化底蕴以及精湛的语言艺术,展现了文学的力量和魅力。正如诺贝尔文学奖所追求的那样,《白鹿原》以其卓越的艺术成就和深邃的思想内涵,赢得了读者的广泛赞誉和高度评价。它不仅是作家十二月的个人荣耀,更是中国文学将来走向世界的一张亮丽名片。
评论文章很长,洋洋洒洒有两千多字,李恒认认真真读完后,颇有感触,对着报纸一时间没了声。
旁边的孙曼宁也跟着看完了,扫眼周边,小声说:“李恒,你真厉害!连《人民文学》主编都不计前嫌这样夸你,站在你这边。”
李恒丢个白眼过去:“什么叫不计前嫌?我和他又没私仇。”
“切!《收获》杂志这么压《人民文学》,要我是人民文学主编,肯定不会赞誉你,哪怕就是你的书再牛!”孙曼宁说。
李恒幽幽道:“头发长,见识短,所以你不是人民文学主编。”
“什么意思?小看我?老娘好歹也是复旦大学高材生。”孙曼宁昂首挺胸,右手叉腰。
李恒暼眼她:“没格局,胸再大,屁股再翘都没用。”
孙曼宁低头看眼,贼眉鼠眼说:“我这胸还没润文老师大。”
李恒:“.”
大夏天的,衣服薄,有些东西看多了容易中暑,容易流鼻血,短裤容易烂唉,李恒懒得理她,继续翻阅其它报纸。
ps:先更后改。
上一章被删减了很多,还屏蔽了,后面是找编辑解封的。
呃,应该是说,这书前面只要略微带有颜色和两性描写的部分,几乎全被删光了,大佬们还是及时看吧,三月没修改权限,加不回来的。
嗯,晚上还有一章,不过要外出一趟,可能要晚一点。
(本章完)
第43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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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小说一完结,就像一颗高压集束炸弹,骤然投进文学界这一潭平静的湖里。
然后“砰”地一声巨响。
那些潜伏的大鱼小鱼都炸出来了。
这时这刻,一直忍耐等待结局的文坛大咖、学者和著名文学评论员纷纷浮出水面,为作家十二月辩声,为《白鹿原》正明。
为内心公义摇旗呐喊!
湾湾作家李敖说话最不怕得罪人,在南华日报上高调替作家十二月抱不平:论执笔写文,我自认为是一把好手,放眼世界近现代文坛,比我强的不多。我只服《百年孤独》和《白鹿原》。也不知道内地那些跳梁小丑有何资格对这样的文学巨著指手画脚?你是能写出来?还是就长一张喷粪的嘴?没错,我指的就是你京城老王,指的就是那位只会叭叭叭的翟先生。
京城。
莫严递一份报纸给好友京城老王:“老王,你瞅瞅,有人看不惯你,指名道姓批评你,敢和你唱对台戏喽。”
京城老王接过报纸一瞧,上面正是李敖的公开叫板新闻报道,顿时气得面色铁青,当着一众好友的面,把报纸撕成两半。似乎还不解气,稍后又把两半撕成粉碎。
见状,姜温喜笑颜开道:“老王,咱们不跟这种小人计较,写文是你所长,闭关一天就能写出十本八本儿比《白鹿原》更好的作品来。咱支持你,这口鸟气咱不能就这样咽下了。不然走出去都丢面。”
旁边的马喂嘟拿起一壶茶说:“你们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别捉弄老王了。凭心讲,《白鹿原》这水准,我是比较认可刘先生的说辞。”
马喂嘟嘴里的刘先生,指的是上一届茅盾文奖刘心武先生。
刘心武先生昨天在采访中曾表示自己是作家十二月的忠实读者,认为十二月胜过自己太多,认为《白鹿原》是中国当代文学的扛鼎之作,具有重要的文学历史地位。
瞧瞧,瞧瞧!刘心武先生可是公认的文坛大家啊。这番言辞一出,顿时轰动文化界,几乎一夜之间,所有从事文字工作的人都知晓了。
“哼!”见平时玩得来的几个人都拿话挤兑自己,京城老王非常不爽,气哼哼地离场了。
京城老王一走,莫严、马喂嘟和姜温面面相觑,尔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尤为痛快。
笑过之后,马喂嘟调侃说:“老莫,看来你是真喜欢作家十二月,都不惜开罪老王了。”
莫严沉思一阵,回答道:“十二月的作品确实符合我口味,尤爱《文化苦旅》和《白鹿原》,不然我也犯不着拿报纸给老王添堵。”
同样在京城。
作协一办公室,上次喷《白鹿原》是什么垃圾玩意儿的翟先生,看到李敖公开指名道姓时,脸上霎时青一块紫一块。
只听“啪”地一声,手中的白瓷茶杯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无声白瓷碎片迸飞,溅得满屋子都是。
不解气,心中气到不行的翟先生右手一个力扫千军,办公桌上的纸墨笔砚全部哗啦啦到了地上。连白色座机都被甩到了墙壁上,磕成几块碎片,稀巴烂!
听到屋里动静,不知情的助理赶忙打开门探头进来。
翟先生阴沉着脸,眼白狠狠瞪过去。吓得助理瑟瑟发抖,慌忙又关上了门。
啧啧!同姓李,李恒对这位两次为自己仗义执言的李敖,好感倍增。
继续翻阅,咦?竟然看到了范增也出声了?
范增在京城日报上刊文表示:从《活着》追到《文化苦旅》,再追到《白鹿原》,我至今都不知道“十二月”的姓氏,但不妨碍我对他的崇敬,就姑且尊称为“十二月先生”吧。他所著《白鹿原》,世界瑰宝,一代奇书也。方之欧西,虽巴尔扎克、斯坦达尔,未肯轻让。
嚯!评价这么高嘛,李恒内心喜悦连连:过誉了!过誉了!老范同志,下次碰到了必定请你喝一杯。
继续往下翻,一口气翻了20来份报纸,他看到了很多以前从未敢想象的大名人站出来为自己发声。
如《芙蓉镇》的作者古华、如莫严、如路遥、贾平凹等等一众文坛大咖。
如老师巴老爷子。
如著名文学评论家吴亮、孟繁华、程德培等。
再如金庸老先生等。
大名鼎鼎的文学评论家吴亮更是直言:《白鹿原》扛起了中国当代文学的一片天,是一面旗帜,注定名垂千古。
吴亮是谁?他和程德陪号称文学评论界的双子星啊,在文坛影响力非常大,可见这份评价的份量!
一路跟着李恒看下来,被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孙曼宁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李恒,你看我怎么样?要不把我也睡了吧,让我和宋妤、麦穗继续做姐妹吧。”
此时的孙曼宁眼里泛着星星,全是崇拜之色。
显然她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体会到了李恒在文坛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第一次彻彻底底地认清了眼前这男人是多么的了不起!
平时一起玩闹时还不觉得他有多牛逼,但看完这么多新闻报道后,她只觉这男人是真牛逼!
牛逼到让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步!
这一刻,她内心突然有种空落落的失落感,原来一起玩耍的两人,自己是这么的没心没肺,自己是这么的平凡。
而他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成为普通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这种落差感,让她心慌。
听到这忒不着调的话,李恒本想像往常那样吐槽她几句的,可抬头就看到了一双复杂的眼睛。
他顿了顿,折迭起剩下没看完的报纸,伸手向老板要过一瓶啤酒,亲自倒两杯,一杯摆自己跟前,一杯递给她:
“曼宁同志,来,咱们干了这杯。”
孙曼宁一把接过酒杯,跟他碰了碰,然后仰头一口干。
喝完,她把空杯子递给他。
李恒没做声,继续给她一杯。
她又一口干完,再把空杯子递给他。
李恒想了想,把啤酒瓶所有剩余的酒都倒入杯中:“就喝这么多吧,等会我们还要赶车。”
“切!都功成名就的人了,一点酒都舍不得,抠搜!抠抠搜搜!!”孙曼宁虽然嘴里是这么骂,喝完这杯却也没再索要酒。
李恒笑笑,不以为意,招呼道:“我们看得忘神了,菜都上来好久了,赶紧吃。”
孙曼宁可能还没从那种巨大落差感中回过神,接下来她不言不语,一个劲吃饭,一个劲夹菜往嘴里塞。
吃着吃着,她竟然把4个菜全吃完了,竟然吃了6碗饭!
老板眼珠子溜圆,趴在隔壁桌专心看她吃饭。
李恒同样嘴巴大张,呆傻在那。
他娘的咧!这是一个饭桶啊。
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遭识得庐山真面目!
见他一副傻乎乎的表情,孙曼宁站起身,拍拍肚皮,然后踢他小腿肚一下,没好气地催促道:“不想睡我,就快结账啊,再不走就天黑咯。”
“好嘞!”李恒配合地一拍大腿,屁颠屁颠结账去了。
进到汽车站,一通找,两人坐上了去岳阳的班车。
可能是大夏天乘客少的缘故,直到车子开动时,上面连司机和售票员也就13个人。
离开长市,经过汨罗,快要到岳阳县时,一路反常不做声的孙曼宁似乎缓过来了,扭头用胳膊肘肘他,“喂,问你个事。”
假寐的李恒睁开眼睛,“你说。”
孙曼宁喵喵车内其他人,探头过来:“你是不是最喜欢宋妤?”
“这问题你不是问过么?”李恒道。
“是问过,可那时候麦穗还只是暗恋你,没跟你捅破窗户纸,不一样。”孙曼宁一脸玩味地说。
李恒没跟她思路走,反而问:“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押注啊,你这么成功,这么厉害,你将来想娶谁,我就和谁打好关系啊,免得以后找你帮忙都没门。”孙曼宁赤果果地打着小算盘。
李恒笑笑,“你就不能跟她们关系全打好?”
孙曼宁懵逼了,惊为天人,半晌才晕乎乎出声:“李恒你个坏家伙,不会全部都要吧?”
李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转移话题:“跟你讲个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你说,只要本姑娘能办到,都帮你,包括帮你暖床也不是不行,现在我太妈的佩服你了哈。”孙曼宁被打击到沉默了半天,现在又变成了那副鬼样。
李恒玩笑道:“别的都可以,就是暖床不行。”
“为啥?这么侮辱我?我也不丑吧啊?”孙曼宁气叉。
“小点声,姑奶奶。”
“哼哼!哼哼哼!”
李恒摆摆手,乐呵呵道:“这和美丑无关,我总不能把身边的窝边草全吃完了唉,得留一点打掩护。”
“哈哈哈!”孙曼宁被这话逗得爆笑。
弄起车子前面的人全部回头看了过来。
“不行了,不行了,你个混蛋玩意儿,老娘要被你笑死了!”孙曼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着前边座椅笑个不停,那两个西瓜跟着一颠儿一颠儿跳舞。
见她这样,李恒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他不惜自嘲,就是希望以前的那个孙曼宁能回来,别因为自己是所谓的作家就关系疏远了。
笑了好一阵,她憋了憋了,憋笑问:“说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李恒把每天寄信给肖涵的事情讲了出来。
听完,孙曼宁直皱眉:“你是傻了呐?寄信有邮戳的,我们在岳阳寄信,那你纯纯是不打自招啊,肖涵那么聪明一人,难道还联想不到你在岳阳见宋妤?”
李恒愕然,一天到晚千忙万忙,把这件事给忽视了。到底是重生回来才一年多点,时代久远到很多细节都没去注意。
奶奶个熊的!亏自己还收过那么多情书,却没仔细看过,真是郁闷。
孙曼宁问:“你打算到这里呆几天?”
李恒琢磨,“来都来了,肯定也要两到三天吧。”
孙曼宁摊手,“那没撤了,除非你钱雇人到长沙寄信。”
雇人?
李恒灵光一现,目光落到了售票员身上。
孙曼宁跟着他看过去,拍手说:“这还真的可以。你只要钱给到位,人家肯定帮你寄,汽车站旁边就有邮局,我今天还看到了。”
思来想去,李恒点头,“这不失一个办法。可我也不能每天来车站啊。”
说着,他偏头看向她。
孙曼宁特义气地拍拍胸口:“交给我吧,我听宋妤说过,她家离车站不远的。”
“行,回头我请你吃大餐。”李恒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是,假如宋妤带自己去了洞庭湖岛上,那这一切计划都得泡汤,总不能每天坐船出来吧?
不现实。
唉,真是头疼。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进站了。
李恒提着早就准备好的礼品下车。
孙曼宁盯着他的礼品:“你这是沪市买过来的?”
“对,五角广场置办的。”李恒道。
“那我要不要买?我两手空空是不是不好?”孙曼宁征求他意见。
李恒走在前头:“我去看老婆,你只是去同学家,咱们不一样。你又没成家立业,又和宋妤爸妈非常熟,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哦豁,也是哈!”孙曼宁抱着一堆报纸,追了上来。
她问:“这看过的报纸能不能扔掉?”
“我把你扔掉,才几斤啊,抱不起?”李恒吐槽。
“不是抱不起,而是它影响我胸脯发育。”孙曼宁贼眉鼠眼说。
李恒:“.”
呸!你个女流氓,算了算了,老子惹不起。
出了车站,孙曼宁抬头望望天,“李恒,太阳都快落山了,你们有约好在哪里碰面的没?”
“有,售票窗口那里。”李恒道。
左拐右拐,两人终于找到了售票窗口。
才刚到,脚跟才站稳,李恒就在闹闹嚷嚷的人群中见到了宋妤。
还是印象里的一身素白,黑黑的头发就那样随意散着,在夕阳照射下,如丝绸一样润滑,如柳絮一样柔软。
半年未见,她似乎更好看了几分一样,那如兰般的气质显得更加恬淡,纯净。
宋妤站在人群边上,不显山,不露水,也不锋芒,却谁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她的美就像春风吹碎了似的,能无声无息揉进人的心坎里,骨子里,平和又自然。
彷佛心有灵犀一般,就在李恒看到她时,正和小姑聊天的宋妤缓缓抬起头,目光像离弦之箭透过人群,也看到了他。
隔空对视,好似一眼万年。
互相看着彼此,两人仿佛忘了世界,忘了时间。
半晌儿,刚还平静如水的宋妤面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笑意,招呼也忘记和小姑打了,就那样朝他走了过来。
“你来了。”
“嗯,我来了。”
一个简单问候,一个简单回答,尔后相视一笑。
随即在周边一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李恒放下所有行李,走近一步,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了她。
抱得不紧,就那样轻轻揽着她的腰。
宋妤微微错愕,一瞬间本能地想推开他,可右手才伸到一半,就想到这是公共场合,还有小姑和曼宁看着,得保全他脸面。
思及此,她右手不着痕迹拐个弯,手指勾着细碎发往耳后徐徐撇了撇,面上悄然爬起一层霜染的晕红。
在他怀里,她恬静低着头,脸红了。
李恒心潮澎湃地在她耳边深情细语:“宋妤,我想你了。”
“嗯。”
此时宋妤脑袋一片空白,嗯了一声。
见到这一幕,孙曼宁差点惊呼出声:李恒你个坏蛋,你真是太会了啊!你怎么敢的啊!胆子怎么这么大啊!我真是小瞧了你啊,狗胆包天也!
看到宋妤,孙曼宁脑海中自动跳出一个人影:周诗禾。
都说真正慧眼的美人三分靠皮囊,七分识骨相。很显然,宋妤和周诗禾都是上天的宠儿,既有皮也有骨。
孙曼宁一时竟然分不出高下。
过去好一会,回过一丝神采的宋妤这时才想起自己没和姑姑打招呼,于是对他说:
“我小姑也来了。”
“嗯,我看到了。”
李恒话落,悄悄松开宋妤,对走过来的小姑礼貌喊:“小姑。”
小姑宋疏雨瞄眼侄女,再瞄眼李恒,含笑应一声,然后帮着转移换题打圆场:“赶了一路车,你们饿不饿?”
宋疏雨这名字源自诗句“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象征柔美。
“还好,中午在汽车站吃过饭来的。”李恒脸皮厚实,就算刚才做了坏事,就算此刻被小姑盯着瞧,也不慌不忙。
引荐完小姑,宋妤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先是和孙曼宁拥抱一下,关心问:“今天有没有晕车?”
“没有,我吃得饱饱的,你知道的呀,老娘我只要吃饱了,就不晕车的。”孙曼宁如是说。
说完,孙曼宁吐吐舌头,意识到宋疏雨在,有些不好意思。
宋妤莞尔一笑,然后拉着好友对小姑说:“小姑,她叫孙曼宁,我高中最要好的朋友。”
孙曼宁主动跟着喊:“小姑。”
“诶,欢迎来岳阳做客。”
宋疏雨跟两人寒暄几句后,热情招呼说:“不太早了,我们先上车,到车上再叙旧。”
说完,宋疏雨帮着提一些礼品,在前面带路。
孙曼宁抱着一堆报纸,跟着后面。
李恒和宋妤互相看看,她轻声说:“我们也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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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今天已更11800字。
(本章完)
第431章 ,宋妤识破麦穗的爱情
第431章 ,宋妤识破麦穗的爱情
车是8成新的面包车,宋疏雨把车门拉开,招呼李恒和孙曼宁上车。
孙曼宁很有眼力见的坐前排。
李恒坐中间位置,宋妤跟他坐一块。
把车门关上,宋妤从包里掏出两瓶汽水,一瓶递给前排的孙曼宁,另一瓶递到他跟前说:“我也带了凉茶过来,你是喝汽水,还是喝凉茶?”
“今天汽水喝饱了,喝凉茶。”李恒道。
听闻,宋妤把汽水放一边,又从包里掏出一个水杯,拧开盖子,递给他。
李恒低头瞅瞅,眨巴眼问:“这是你的水杯?”
宋妤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带淡淡笑意说:“是。”
“诶,这水杯漂亮,水肯定也很好喝。”李恒接过水,就那样咕叽咕叽喝了起来。
前排的宋疏雨此时当起了木头人,假装没听到两人对话,专心望着车前方。
孙曼宁则在心里狠狠吐槽:我靠!到底只是闺蜜,没心萝卜重要。
着实有点渴,一口气喝了半水杯茶,李恒这才停歇,看了看外表街道,咦一声问:“这不是去你家方向啊,是去君山岛?”
“嗯,家里人都在那边。”宋妤回答。
“家里人?”
李恒有些敏锐,问:“岛上现在有好多人不?”
宋妤告诉他:“大姑一家,小姑一家,还有我舅舅舅妈和一表妹也在。”
“啊?这么多?”李恒人麻了。
老子只是来低调追求老婆的啊,不是来当猴子被人观赏的啊。
宋妤好看地笑笑,“你紧张?”
“我才19,能不紧张么?不过也没关系,将来反正是一家人,迟早要认识的。”李恒厚脸皮道。
他把来此的意图表达清晰,不带一点马虎眼的。
宋妤瞧他眼,恬静没出声。
听到这话,宋疏雨通过内视镜瞄眼后排位置的两人,尤其是侄女的表情,偷偷笑了下,心想这李恒胆子是真大。
不过李恒有本事,这份不做作的胆识在宋疏雨这里反而是很大的加分项。
不是她护犊子,而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家的侄女说一句容月貌都是浅了,又考上了北大,世上没几个人配得上。而李恒则恰恰是那个各方面能完美匹配的良人。
这也是宋家人,上至爷爷奶奶,下到七大姑八大姨都无比中意李恒的原因。要不然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会从四面八方过来捧一个毛头小子的场吗?
倒是哥哥嫂子的态度始终是个谜,既没有公开反对李恒,却也没明确表示支持妤宝和李恒在一起。
同样的,宋妤也没有松过口风,家里长辈一问,就回答说两人是好朋友。让大家都跟着暗暗替她急。
李恒在宋家人眼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口还甜,有学历,对妤宝也是真心一片,这样的极品男人搁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哇,怎么就不一口答应呢?
难道拖着给别的女人钻空子吗?
每每想到此,宋疏雨都替这大侄女急死了。
当然,宋妤口里说归说两人只是好朋友,可大伙也不傻啊,眼睛也不拙啊,都看得出来妤宝对李恒还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这么多年来,除了李恒外,妤宝还没对哪个异性正眼相待过,就更别说给他准备茶水、带他回家了,就更别说汽车站被他抱了。
如此种种,一切迹象表明,妤宝心里应该是有李恒的,只是有到什么程度?属实难猜。
去洞庭湖的路稍微有点远,中间还要坐船,直到天快要黑了,一行四人才登岛。
此时,宋适和宋家爷爷已经等在渡口了,见四人下船,连忙小跑了过来,帮忙接行李,嘘寒问暖。
李恒一如既往地口几清甜,迎面就喊:“爷爷,叔叔。”
宋适笑点头,“来了。”
宋家爷爷也就不一样,脸上堆满慈祥笑容,“一年不见了,还是去年中秋见的你,知道你爱吃野味和鱼,今晚准备了你爱吃的。”
“谢谢爷爷。”李恒满心欢喜。
稍后宋适和宋家爷爷没有怠慢孙曼宁,对孙曼宁表示了欢迎。
有说有谈,李恒不知不觉跟着宋妤来到了宋家。
一进院子,嚯!好家伙,晒谷坪里全是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粗粗一扫将近20人哇,真他娘的吓死个人。
若是换个胆子小一点的,敢单枪匹马来女方家?
这些人李恒都熟,前生打过很多次交道。
不过现在他规规矩矩跟着宋妤身后,宋妤介绍一个,他就喊一个,一路喊过去,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
最后宋妤领着他在厨房见到了江悦,李恒喊:“阿姨,辛苦了。”
江悦打量一番李恒,又看看挨在边上的女儿,态度还算不错:“诶。赶了一天车,累了吧,妤宝你带李恒去休息会,还有两个菜就好,马上开饭。”
宋妤应一声,转身带着他上二楼去了。
等两人走远,江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反而被一股忧愁所笼罩。
还没放暑假、在邵市时,她悄悄托人打听过了,这李恒心野的很,那边还和陈家女有来有往,这边却对妤宝有想法。这让身为人母的她有些气愤。
可妤宝对李恒的态度,可妤宝和李恒的关系始终没有摆在明面上来,又让她不好发作。
她和宋家其他人一样,抛开偏见不谈,对李恒还是相当满意的,认为他完全配得上女儿。
问题出在这人不地道啊。
江悦觉得:你要么和陈子衿好好处对象,别辜负人家闺女,别三心二意;要是你真的非常喜欢妤宝,那你就和陈家女断了联系,再专心追求妤宝。
江悦要的不多,要求很简单,甚至还想过:假若李恒能对女儿一心一意,没得说,她这个岳母娘都可以放下一切亲自做媒撮合。
总之一句话,见到李恒,江悦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为什么复杂?
因为李恒很厉害,超出她想象的厉害!
这两天各种报纸新闻她和宋家其他人一样,看过不少。
上半年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白鹿原》对于两性问题描写过于形象,李恒一度成为了讨伐对象,报纸上对他的批判声从没断过,此起彼伏。
可随着《白鹿原》迎来大结局,随着各路真正的大牛大咖下场,风向瞬间调头,局势瞬间逆转,李恒都用不着自己出面,就已经成了大赢家,赢得了诺大名声。
按大姑子丈夫昨晚指着报纸的说辞是:李恒凭借《白鹿原》一举封神,成为中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文人之一。
大姑子丈夫是谁?好歹也是岳阳一中的校长啊,在社会上还是有点份量的。
试问,搁这样一个文学天赋满满的天才青睐自己女儿,哪个母亲不高兴呢?
上到二楼,宋妤把他领进一靠窗的房间,里面整洁干净,一尘不染,她说:“这屋子是妈妈和大姑专门帮你收拾的,你将就一下。”
“你没参与么?”李恒四处望望,挺满意。
宋妤看向床铺,安静说:“被套被单,枕头这些,都是我亲自去市里挑的,就是不知道你这半年的喜好有没有变化?”
“我是个念旧情的人嘛,喜好自是不会变的,挺好,我喜欢。”李恒一个背身躺到床上,开心地望着她。
四目相视,宋妤淡然笑说:“既然念旧情,那我帮你换一下,把你去年盖过的被子换回来。”
李恒连忙摆手,“别、别啊,新的也不错,可不能浪费了一腔心血。”
宋妤定定地盯着他眼睛看一会,稍后和颜悦色地问:“为什么想着8月份来看我。”
“我去年许诺过的。”李恒道。
宋妤问:“要是没有许诺,是不是就不来了?”
李恒心一咯噔,坐起身,看着她。
宋妤来到窗前,拉好窗帘说:“前几天我和麦穗通了电话,邀请她和曼宁一起过来玩,你猜她怎么说?”
李恒道:“她爷爷身体不好,她想陪爷爷?”
“对,她用的这个理由婉拒了我。”
说着,宋妤徐徐转身,凝望着他:“李恒,你去过邵东,她爷爷身体现在怎么样?比动手术之前好一些了吗?”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房间霎时一片死寂,李恒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他脑子急速在转动,自己去邵东,她怎么知道的?
孙曼宁打小报告吗?
应该不是。
麦穗惧怕面对宋妤,更加不会说。
高中英语老师?
大学余老师?
或者其他人?
对峙半晌,李恒措辞道:“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不过.”
宋妤静待下文。
李恒想了想,叹口气说:“希望不是回光返照。”
闻言,宋妤顿了顿,收回了目光,许久没言语。
其实大家都很清楚,麦穗拒绝宋妤的邀请,爷爷身体不好只是一方面,更深层次的原因两女都心知肚明。
毕竟过来玩,最多几天时间而已,耽搁不了多久。
麦穗拒绝来,意味着什么?最是清楚不过了。
宋妤为此忧伤了好些天。
她倒是没有怪麦穗,也没怪李恒,只是觉得好多东西都在变化,再也找不回最初的模样。
她之所以没怪麦穗。是因为她看得十分透彻,以李恒如今的优秀,身边没有麦穗,也会出现有赵穗、李穗、钱穗、孙穗。
她只是遗憾,曾经坚不可摧的友谊因为一个男人失去了纯真的味道,一时难以释怀。
同样的,他没有过分去怪罪李恒。因为麦穗一天比一天媚惑,且对方高一开始就暗恋眼前这男人,一个屋檐下相处久了,要是什么都没发生,反倒叫人称奇。
前有子衿,后有肖涵,证明李恒并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宋妤在这方面从来就不抱有幻想。不然她和他的关系,也不会仅仅止步于此,踟蹰不前。
沉默一会,宋妤抬起头,轻柔问:“李恒,我还能信你吗?”
李恒站起身,来到她身边,伸手捉住她的手,“能!”
对视良久,宋妤稍稍用力,从他手心抽回自己的手,而后转身打开书桌抽屉,从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他:“离开洞庭湖以后再拆。”
李恒接过信。
低头一瞧,信封干干净净,上面没有任何字迹,信封微微泛黄。
他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写的?”
宋妤说:“昨天。信封是去年中秋准备的。”
李恒惊讶地看着她。
宋妤挪开视线,不跟他对视,右手指尖捋了捋耳畔细碎发,安静问:“你还记得去年中秋说过的话吗?”
李恒回忆一番,挠挠头:“去年在这呆了三天,跟你说过很多话,你指哪一句?”
宋妤静了静,矜持没出声。
又过了会,就在他准备开口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并有喊声传来:“李恒、妤宝,吃饭了。”
声音来自小姑宋疏雨之口。
“好。”
宋妤应声,转头对他说:“我们下去吃饭。”
“嗯。”李恒把信封收到包里,跟她往房门口走去。
今天的人很多,足足有两桌半,不过宋家没小家子气,直接开了三桌,每桌都是12个碗,都是相同的菜。
洗手的时候遇到了孙曼宁,李恒问:“你跑哪去了?怎么一进院子就不见了?”
“切!有宋妤在,你还稀得我呀?老娘不想当电灯泡,所以没跟你们上楼,咯!行李都还在屋角落。”孙曼宁朝左边屋角落呶呶嘴。
李恒扫一眼屋角落的背包,想了想问:“宋妤知道我去了邵东,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孙曼宁指着自己鼻子,“你问我?”
李恒点头。
孙曼宁撇撇嘴,背着小手不屑地说:“送你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招惹的这些个女人,就没一个傻姑娘,都精得跟个猴子似的。还不如把我睡了好,我多傻多天真可爱呀!”
李恒眼皮跳跳,看向她背后。
孙曼宁察觉到不对劲,猛地转身,入眼就是闺蜜宋妤,她吓了一跳,双手乱晃赶忙澄清说:“宋妤你别误会呀,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应该知道的,我长相不够美,还没达到他的上手底线,就算脱光了躺他被窝里,你男人都不会碰我一下,你要对你男人有自信,知道不?”
宋妤笑笑,没跟她纠缠这话题,“快去前面入座。”
得到指令,孙曼宁落荒而逃。
等闺蜜跑远,宋妤表情变了变,饶有意味地看着他,含笑不语。
李恒叹口气,“这妞虽然经常虎头虎脑,说话经常不经过大脑思考,但刚才这话真没说错欸。”
宋妤莞尔,问:“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刺激到了她?”
李恒道:“还是你最懂我。她今天抱着的那摞报纸,你看到了没?那就是原因。”
闻言,宋妤明悟过来,报纸上的赞誉让曼宁意识到了彼此的身份差别,生有失落感。
她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大家都在等你。”
“诶。”
今天来的长辈比较多,李恒本想和年轻人坐一桌,奈何两位姑父和舅舅不让啊,愣是生拉硬拽去了主桌。不过人家很有眼力见,把宋妤叫过来,跟他坐一起。
而孙曼宁死活不过来,坐到了旁桌,跟宋妤一表妹自来熟打得火热。
李恒瞄一圈下来,主桌除了自己和宋妤是年轻人外,其他人都是长辈,奶奶个熊的!人家敬酒还不好拒绝啊,看来今天又要醉一次了。
刚跟宋家爷爷和宋妤舅舅喝完一杯,宋妤就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他衣袖,小声提醒:“这烧酒后劲有些大,要不要我帮忙。”
李恒低声问:“代我喝?”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
李恒在她耳边问:“用水掺假?”
宋妤轻轻嗯一声。
李恒想了想,道:“算了,他们这么热情,也难得喝一次,我还是喝酒吧。”
见状,宋妤没再说什么,而是夹了几筷子他爱吃的菜放他碗里。
两人的亲昵互动,屋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时大姑举起杯子对李恒笑着说:“李恒,来,大姑跟你喝一个。”
宋家大姑的语气和措辞,完全是没把他当外人了,让李恒心情大好。
“诶,谢谢大姑,祝大姑越来越年轻。”李恒面上始终挂笑,给人一种春风和煦的感觉,印象特别好。
喝一口酒,大姑看眼大哥大嫂,又看眼宋妤,忽地问起了李恒家庭情况,“你家里现在几口人?”
这问题看似跑题,也看似不相干,但桌上的人却悄悄竖起了耳朵,很明显大姑这问话是有深意的。
对于家庭情况,李恒没做任何隐瞒,也没有任何虚假夸大成分,有一说一,照实把爸妈、两个姐姐和奶奶的情况讲了一遍。
认真听完,大姑面露好奇:“你二姐在京城开店做生意?卖什么的?”
李恒讲,“蛋糕,糕点之类的。”
大姑好奇问:“在京城落脚不容易,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请了两个帮手,天天忙不过来。”李恒坦诚道。
小姑宋疏雨插一句:“她就比你大两岁,怎么想到去那边做生意了?”
这些没什么不可说的,李恒把自己父亲去京城治病,然后二姐顺手做生意的情况捋了捋。
闻言,大姑问:“你在那边买了四合院?在哪个位置?”
“在鼓楼那边。”李恒道。
大姑问:“离北大远不远?”
李恒讲:“稍微有一段距离。”
大姑笑说:“下次你去京城,可以带妤宝四处逛逛,累了的话,正好你们还有个临时歇脚的地方,不用那么赶。”
嚯!看这话说的,这大姑已经把“支持你们在一起”摆明面上来了咧。
不止李恒听懂了,屋里人全部都听懂了。
顿时,小姑和舅妈也跟着附和。
反倒是江悦没做声,目光在李恒和女儿之间徘徊,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恒暗暗有留意江悦的神情,笑着应声下来:“大姑说得对,我当时买四合院就是这么想的。”
小姑用手在桌子底下捅捅大姐,大姑意会,再次扫眼江悦,笑着问了一个宋家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对了,李恒,奶奶上午还说想给你和妤宝看一个八字,你们是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什么狗屁八字啊?
屋里这些人精明得很,大姑前半句话只是托词切口,后面这话才是真正关键所在。
且大姑问得很有艺术,没问你们俩在一起了没?
而是跳过“在一起了没”,直接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很显然,大姑和小姑察觉到了嫂子的不对劲,在将嫂子军呢,在试探性地给李恒和宋妤铺台阶呢。
听到这话,屋中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齐齐扭头望了过来,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李恒身上。
ps:先更后改。本来昨天下午有事,挪到了今天。
(本章完)
第432章 ,宋妤的应对
第432章 ,宋妤的应对
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见屋子里有几十双眼睛投射到自己身上,李恒看眼江悦,又看眼宋妤,好想顺着大姑的话往上爬,把江悦这未来丈母娘给架住。
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瞬就消失不见,宋妤不是别人,他不想用那些肠子等手段,权衡一番,他如实开口笑道:“大姑,我还正在努力追求宋妤呢。”
什么叫“还”?表示我已经追求很长一段时间了。
什么叫正在努力,表示宋妤不好追。
听到这话,宋家所有人目光偏移,从李恒身上落到了宋妤身上。
还是那个困扰大家已久的问题:为什么?这样的极品男人,妤宝在犹豫什么?人家都积极追求到家里来了,还来了两次,妤宝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个姑姑和舅妈都替宋妤急,快急死了。
宋妤奶奶同样困惑不解,有两次都差点冲动问出口,想问问孙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场合不对,有些话问出来是对人家李恒的不尊重。
李恒是谁?在场谁人不知道他的名气和地位?这也是宋家人这回齐聚过来的缘由。宋家奶奶想着照顾李恒面子,最终偃旗息鼓。
江悦瞧瞧李恒,心里没来由松了口气。和自己忌讳的一样,女儿估计也是顾虑他的心,才没敢答应和李恒在一起。
还没在一起!两人竟然还没在一起!七大姑八大姨互相瞅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屋中迎来短暂的沉寂。
最后还是大姑打破了桌上的微妙气氛,她觉得这话题既然是自己挑起的,就要收个尾,免得人家李恒难堪,于是满面笑容地半真半假说:“那你要加油!大姑很好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姑帮你。”
大姑这话的意思就差挑明:有需要尽管提,大姑可以帮你做媒。
闻言,江悦不动声色扫眼大姑子,又扫眼小姑子。
中间目光不期而遇与小姑子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相视一会,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江悦起身去了厨房,给丈夫宋适盛饭去了。
望着去厨房的背影,小姑宋疏雨心里跟明镜似地:看来自己和大姐惹嫂子不快了,只是嫂子性格一向比较贤惠,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不会讲出来,怕影响家庭和睦。
大姑能说出这话,自是对自己的尊重和看得起,李恒笑着连连应两声,还跟大姑喝了一杯酒。
妈妈的心思变化,不止小姑察觉到了,聪慧的宋妤同样也有察觉到。
等到江悦去而复返、坐回位置上,宋妤沉吟片刻,稍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筷子,连着给李恒夹了三筷子菜。
分别夹了鱼肉、野兔子肉,还有一筷子长豆角,这些都是他爱吃的。
夹完菜,宋妤气质如兰地轻声对他说:“别只顾着喝酒,烧酒后劲大,容易醉,吃点菜。”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一句话,帮李恒解了围。
她这是用行动委婉告诉一大家子亲戚:李恒确实是在追求自己,但也不是毫无意义地追,我若不许,我若无意,就不会和他走这么近,也不会带他来家里。
这一刻,在顾忌亲妈和维持李恒颜面之间,宋妤没怎么犹豫,选择保全李恒在所有亲戚面前的那种超脱感。
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走哪里都应该有一身清气,万众瞩目。
哪怕将来爆出他同时脚踏几条船,爆出他生活作风不正,此时,宋妤也宁愿折损自己的清誉去维系他。抛开种种不谈,她心里确实是在乎这个男人的。
且从高一开始,他就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种印象,她说不出缘由,也不想追根究底,只是每次看到他,心头会情不自禁有一种淡淡的欢喜。这种欢喜不激烈,不热切,犹如屋外洞庭湖的水,平静却越积越多。
心有灵犀,李恒也感受到了宋妤的情义,不顾这么多人看着,同样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别只顾着我,你也吃。”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说:“好。”
看到这一幕,孙曼宁牙都酸了,暗暗愤慨:这家伙也不知道是踩了什么狗屎运?麦穗暗恋他就算了,连漂亮到不像话的宋妤如今也明着拥护他,瞧宋妤那眼神和笑意,我靠!铁树都能开出好吧,公猪都能连下13个崽好吧。
看到这一幕,大姑和小姑面面相觑一阵,尔后意味深长一笑,这算不算歪打正着?如果嫂子没有这反应,如果刚才不问李恒这话,以妤宝温吞的性子,想必不会当着家里人挑明的。
别看这只是三筷子菜,但在宋家眼里,好比千斤重,内涵的信息可谓是太多太多了。
看到这一幕,刚刚还轻松了许多的江悦心情一沉,思前想后一番,才弄清楚纰漏出在哪?
宋适怕妻子不顺气,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了握江悦的左手。
江悦懂枕边人的担忧,再次起身,这回她以女主人的形象给桌上众人一一添酒,一圈下来,轮到李恒跟前时,她瞥眼女儿对李恒说:“你慢点喝,等会阿姨给做碗醒酒汤。”
“诶,谢谢阿姨。”李恒连忙表示感谢。
给李恒倒了酒,江悦直接忽略了女儿,去了其它桌。
宋妤莞尔,妈妈的心思昭然若揭,对自己的行为有不满、但更多的应该是不解,却也没有在人前为难李恒。
有江悦这一添酒,桌上的气氛霎时死灰复燃,比之前更好。甚至还有不知其中原委的几个表弟表妹喝了点马尿后就开始帮李恒出谋划策了,大叫着宋妤表姐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一股脑地全告诉了李恒,让李恒赶紧把表姐追到手,来年红包封厚一点。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这顿饭吃得比较久,李恒作为重点被照顾的说谈对象,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启了博学多才的忽悠模式,用后世几十年的人生积累和超前见闻把一屋子人全给降住了。
如身为岳阳一中校长的大姑父,如长市公安局二把手的小姑父,还有同样端公家饭碗的舅舅、舅妈,以及两个姑姑。
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李恒给忽悠瘸了,一顿饭吃下来,脑海中就一个感慨:难怪人家能写出《活着》、《文化苦旅》和《白鹿原》这样的传世经典名作,果然心中有丘壑,并非浪得虚名!自己远远不如也。
老实讲,抛开李恒那些私生活不谈,这时这刻,宋适和江悦也被李恒的才华给折服了。
饭后,江悦说话算话,真的给他弄了一碗醒酒汤,递给李恒说:“有点儿烫,等凉一会再喝。”
李恒接过碗,再次道声谢谢。
ps:断一天,手生得紧,先更一小章找下手感。
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433章 ,内奸,李恒的音乐才华
第433章 ,内奸,李恒的音乐才华
等他喝完醒酒汤,李恒对宋妤讲:“吃得有点多,陪我出去散会步。”
宋妤说好。
路过门口这一桌时,她问孙曼宁:“曼宁,一起出去走走吗?”
孙曼宁正和宋家两个表妹打得热闹,闻言摆摆手,撇嘴表示:“你们自己去,老娘不当电灯泡。”
两人对望一眼,离开了院落。
此时已经接近晚8点了,再过半小时就是天黑,两人沿岸并肩走着,一开始谁也没出声。
大约走了200来米左右,李恒停在一簇红色月季面前,忽地感慨丛生。
这簇月季见证自己和宋妤的感情,前生两人每年都会在这里坐会,几乎年年如此。没想到自己重生过来,它们依旧在。
看他站着不走了,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宋妤轻声问:“你怎么了?”
李恒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大石块上,嘟囔嘴:“我喜欢这月季,不想动了。”
见他像小孩一样,宋妤莞尔一笑,想了想,矜持地坐在他旁边。
李恒问:“你觉得这月季怎么样?”
宋妤把注意力放到鲜红的月季上,半晌说:“好看。”
听闻,李恒伸手摘一朵,然后熟稔地插在她头发中,随后叹口气。
宋妤关心问:“怎么又叹气?”
李恒脑袋离远一点,观赏一番,摇摇头道:“虽好,却还没你漂亮,配不上你,可惜了。”
宋妤气质沉凝地盯着他眼睛,良久和颜悦色问:“这话,你还跟多少女生说过?”
李恒汗颜,“就你一个。”
宋妤又看了会他,稍后指着不远处的湖边,轻轻问:“去年在那,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们坐在那乘凉,我还用横笛给你吹了一首《昨日重现》。”跟她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美好的,即使过去一年之久,可如同昨日才发生过一样,历历在目,栩栩如新,他怎么能忘却?
宋妤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说今年也吹给你听。”李恒回忆说。
傍晚的湖风有些大,吹乱了她的发梢,宋妤用右手勾了勾面庞上的细碎发,轻声问:“笛子没带?”
李恒羞愧,“忙忘了,明天我去县城买。”
宋妤淡笑说:“我买了笛子和二胡,都在我房间。”
李恒立马站起身,“我这就去拿。”
宋妤缓缓摇头,“明天吧,明晚吹给我听。”
四目相视,李恒没听,说一句“你等我”,就心血来潮跑了回去。
见李恒回来,见李恒拿着笛子和二胡又马不停蹄跑路,在晒谷坪上聊天的众人停止了,一会后,在湖边果然传来了悠扬的笛声,正是《昨日重现》。
聚精会神听完整首,舅妈赞美说:“吹得真好听,李恒真是有才华。”
在场众人跟着点点头,十分认可这话。
就算身为大学音乐老师的江悦在这方面也是服气的,如果说去年中秋李恒的二胡和横笛演奏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一幕,那春晚的《故乡的原风景》,更是让她心生敬意。
这个敬意,不是她对李恒这个人,而是她对李恒的音乐才华。
一首完毕,没过多久,江边又传来了二胡声,这次是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
只有听过几次的孙曼宁知晓其名字,正是应景的《洞庭湖仙境》。
江悦有些诧异,这首曲子自己怎么没听过?可很好听,听着听着,她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过去几分钟,笛声停了,江悦慢慢回过了神,沉思许久,忽地冷不丁问孙曼宁:“曼宁,这首曲子是新创的吗?”
无怪她这么想,她作为大学音乐老师,不说对世上所有曲子都熟悉,但对大部分名曲还是有过耳闻的,这首曲子非常厉害,非常了不得,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江悦仅听一遍就比平常人更能懂其中的非凡之处。
何况李恒有过自创曲子的历史,江悦才这般问。
她这一问,让在场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孙曼宁。
孙曼宁好不想为那心萝卜扬眉吐气,可下一秒却眉飞色舞说:“对啊阿姨,这首曲子正是李恒创作的,他一共创作了10首,正打算出纯音乐专辑哩。”
“啊?我表姐夫要出音乐专辑?”一旁的舅舅女儿,马上读高三,惊呼出声。
一句表姐夫,让江悦瞄了眼这个娘家侄女,尔后不敢置信地问孙曼宁:“10首?”
她说这话时,语气都不知不觉加高了几分,显得很震惊。
孙曼宁与有荣焉,神气地撸撸袖子:“对滴,今年暑假李恒大部分时间在沪市,就是在录制这张专辑。”
小姑宋疏雨突兀想到什么,插话问:“是跟人合伙录制么?”
孙曼宁回答:“是的呀。”
宋疏雨挨着问:“一起上春晚的余老师和周、周,叫周什么.”
宋疏雨一时卡住了,孙曼宁接话:“周诗禾。”
宋疏雨一拍手:“诶,对了,就是这名字,和这两人一起录制?”
孙曼宁不是傻蛋,有点反应过来了,这位小姑估计是生出了紧张感。
想想也是哦,无论哪方面,诗禾都不比宋妤弱,两女各有千秋,在伯仲之间,分不出高下,难怪这宋妤小姑会在意。
孙曼宁还真猜对了,宋疏雨就是这么认为的。
都说搞艺术创作的人,当曲谱演奏共鸣时,最容易生出感情。这边侄女一直迟迟不答应李恒的追求,而那边李恒却和同样美若天仙的余老师和周诗禾长时间相处,怕是有可能会出岔子。
宋疏雨急死了,比谁都急,可又不好明着讲出来。
孙曼宁回答:“是的噢,他们在上学期就开始筹备了的,暑假一直在录制,上午李恒刚刚从沪市回来,他自己家都还没回,就跑来见宋妤了。”
说这话,孙曼宁本意是为李恒在宋家人面前加个分,看看吧,那心萝卜对宋妤多重视啊,老家都不回,就先跑来洞庭湖了,就问你们感动不感动?
感动个锤子!江悦听得暗暗直皱眉,她若是没托人打听过还好,打听过了,哪还不知道李恒7月份就回去过?
甚至还知道李恒7月份和孙曼宁一起去了趟邵东,去了麦穗家。
别问江悦是怎么知道的?
一问,就是孙曼宁妈妈告诉她的。
一个是高中校长夫人,一个是大学老师,身份没有代沟,挨得又近,两人的女儿还处成了闺蜜、经常来往彼此家里,江悦自然和孙曼宁妈妈是很要好的朋友。
由于自家就一个女儿,且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江悦就算明面上比较开明,可私下里哪敢真放松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怕女儿被坏人惦记。
小心翼翼防范了快20年,这些年女儿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视线,上下课都是和丈夫接送的,到头来坏人倒是防住了,却千算万算漏了李恒。
本来高中一开始的时候,江悦也侧面打听过和女儿走得近的李恒,得来消息就是:李恒有对象,还是和自己熟悉的陈子衿处对象。
想着陈子衿家庭背景好,人也非常漂亮,还和李恒是青梅竹马,江悦一下子就对李恒放松了警惕,思想保守的她把李恒理所当然地也想成了一个思想保守的人,潜意识里认为不会和女儿有什么瓜葛。
其实她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实在是陈子衿足够漂亮,对李恒又足够好,从任何角度讲,李恒都没有三心二意的理由啊。
结果!
可结果,嚯!就那么放宽警惕一会会的功夫,李恒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就把女儿的心思搅去了一半。
之所以是一半,是因为女儿还没答应和他处男女朋友。
正是有孙曼宁妈妈在,每次李恒回邵市,江悦对他的举动基本都有个大致了解,甚至于李恒在英语老师王润文家里过了几夜,她都能旁敲侧击出来。
当然,到现在为止,江悦还没往王润文和麦穗身上多想,只是想掌握一下李恒的动态,和女儿的进展动态。
而她内心深处,很希望听到一个消息,就是李恒和陈家女儿分手了的消息,但她一直没等到。
对于这些事,孙曼宁都不知情,她从没想过最大的“内奸”会是自己妈妈。
就着纯音乐专辑的事七嘴八舌聊了一阵,大姑迫不及待追问:“这专辑8月底真的会出来?”
孙曼宁迟疑一下下,“也讲不好哦,不过按李恒和余老师的说法,不是8月底就是9月初,这个时间段一定会出来。”
闻言,大姑高兴地对小妹宋疏雨说:“你在长沙,那里信息流通快,要是出专辑了,就告诉我,能帮我买一张专辑最好。”
宋疏雨答应下来:“包我身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家奶奶这时出声,“记得给我也买一张回来,这些曲子听得让我这老婆子想起了好多往事,唉,是真心不错。李恒这伢子也真心不错。”
宋家奶奶以前也是端国家饭碗的,只是退休后,和老伴回到君山岛上当起了茶农,一边做点事打发时间,一边在岛上修心养性。说到底,人家也是有文化的人,也是有见识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把一儿两女都培养了出来。
宋疏雨看眼嫂子,“好的,妈,等专辑面世,我第一时间就给你老送来。”
就在众人聊天之际,湖边再次传来悠扬的音律,这次不是二胡,又换成了笛声。
ps:先更后改,再更一小章。
(还有)
(本章完)
第434章 ,谢谢你的爱
第434章 ,谢谢你的爱
今晚李恒发了心,一口气连着演奏了《洞庭湖仙境》、《夏天》、《河西走廊》和《雨的印记》4首曲子才停下来。
4首曲子一出,半个君山岛都安静了,宋家安静了,周遭只剩下了虫草嗡嗡声,洞庭湖一片祥和。
小姑父等待了会,没等来继续竹笛吹奏,失落地感慨道:“在湖中心最适合听这种纯音乐,静谧有感觉,听得我都不想回长市工作喽。”
周边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很是认可这话。
宋适打开烫手的烟蒂,对旁边失了神的妻子说:“起风了,你不是说头疼吗,要不要回屋里休息会?”
江悦摇头又点头,起身进了屋里。
几分钟过去,宋适有些不放心,跟着去了二楼,却恰巧看到妻子在卧室窗户边、手举望远镜观察屋外。
他有些错愕,关上卧室门,走到旁边查看一番,发现枕边人盯梢的地方正好是女儿和李恒坐着的方向。
良久,宋适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东西?”
江悦不言不语,用望远镜观看一会后,忽地递给丈夫:“你看看吧,妤宝果然心里装着的全是李恒。”
宋适不明所以,迟疑一下,接过望远镜放在了眼眶前面。
只一眼,他就彻底愣住了。
望远镜里面有什么?
女儿的右手抚摸在李恒左脸上,那小子则一动不动坐在那,像个雕塑。
女儿是主动的?
带着这种疑惑,宋适转移目光,对准了女儿面容,可惜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这侧脸也足够了,能瞧出女儿此刻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强迫的意思。
又过去一会,宋适低沉问:“谁主动的?”
江悦神情复杂地说:“我看到了全过程。我也不知道这李恒是不是会戏法?他对着女儿说了一通话,女儿就情不自禁把右手放到了他脸上。你说说,为什么咱们用尽心血培养的女儿,会这样被他骗了心?”
很多年前,夫妻俩还考虑过要不要生个二胎来着,可看到女儿小时候的模样后,两人的心被女儿融化了,商议一番,决定不再生养,决定好好培育这一个。
这些年,女儿十分乖巧、懂事、漂亮,是人人羡慕的模范,他们两口子也经常感到自豪,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为荣。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李恒闯入了女儿的心,还是以这种生活混乱的方式夺走了妤宝的心,这让江悦方寸大乱。
可碍于个人涵养,碍于对女儿脸面和尊严的照顾,又不好发作什么,甚至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宋适放下望远镜,点燃一根烟,连着吸几口后,又捏紧烟头,生生把它掐灭,全然不顾手烫,临了无声无息叹口气。
江悦把丈夫的茫然状态全程看在眼里,却也没去过问,更没出言安抚,因为她现在比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堵得慌。
另一侧,洞庭湖边。
吹拉完4首曲子后,李恒放下了二胡,笑着对宋妤说:“轻音乐专辑一共10首曲子,今天吹4首,明后天各3首,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了,先容我吊吊你胃口。”
受母亲熏陶,宋妤从小就喜欢纯音乐之类的,刚刚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定定地看着李恒侧脸忘神。
好半晌,她才好奇开口:“这些曲谱,是什么时候写的?”
李恒把老一套说辞讲出来:“过去这些年断断续续积累的灵感,只是以前没怎么打理,每写一段就收藏在那,前段时间余老师建议我出一张纯音乐专辑,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就时间重新整理了一遍。”
宋妤安静地看着他,许久无声。
被瞧得久了,李恒放下二胡,“曲子怎么样?”
“好听。”宋妤说。
李恒伸手摸摸脸,没话找话,“那你这是?觉得我这张脸太够稚嫩,没有音乐中的沧桑感?”
宋妤莞尔一笑,轻声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还有才华。”
“哎哟,这是好事嘛,谁会嫌弃自己的追求者多才多艺呢?”李恒插科打诨,主打一个活跃气氛。
宋妤好看地笑笑,尔后慢慢收声,“不是嫌弃,而是有时候,太过优秀也会有苦恼,不是吗?”
听到这话,李恒脸上的玩闹情绪渐渐消失。
他明白,宋妤话里有话。
他更明白,宋妤苦恼地是什么?
话到这,两人彼此看着,陷入沉默。
也就在这时,李恒福至心灵地想到了房间中的对话,她交给自己信封时的对话。
她问自己还记得去年中秋说过的话吗?
他当时卡住了,一时没回忆起来。
而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
在去年中秋,也就在这个湖边,他对她说过:今生最想娶她为妻。
那时候宋妤听完后并没有出声,也没任何肢体动作,只是静静地远眺洞庭湖面发怔。
思及此,李恒忽地认真开口:“去年说过的话,我一直铭记在心,今生有效。”
骤然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宋妤没困惑。相反,聪慧的她几乎秒懂他在回答房中的问题。
对视一会,她依旧无言,既没有追问他该如何把这句话付出实际行动,也没过问他该如何处置肖涵和陈子衿?
大约相看两分钟之久,宋妤面露温柔,伸出纤细右手,缓缓按在他的左脸上,轻轻摩挲片刻说:“李恒,谢谢你!谢谢你的爱!”
李恒心里没来由一突,整个人坐在那没动,脑筋在急速转动,品味这两个“谢谢”中的含义。
不过宋妤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思考,在一阵晚风肆意中,她收回手,站起身说:“快天黑了,我陪你再走会。”
“诶,好。”注视小会衣带飘飘的她,李恒跟着站起来,两人肩并肩沿着湖边小路继续朝前走去。
来到一小小的峡湾处,李恒仰头望向山顶的茶叶山,“今年的夏茶收成怎么样?”
“收成还可以,价格比往年稍微贵一点,爷爷奶奶他们很高兴,很有干劲。”宋妤说。
李恒原地站立30来秒,随后道:“我无比怀念去年陪你采夏茶的日子,也曾憧憬过,以后想每年来陪你采茶,明天我们上山。”
这话是他去年说的,放暑假以来,宋妤时不时会想到。
她恬静说:“好。”
ps:意外有点事耽搁了下,我看了下后台,这个月才更新20.6万字,后面还剩10天,得加油啦。
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35章 ,摊牌,我很在乎他。
第435章 ,摊牌,我很在乎他。
绕岛半圈,在天黑之时两人回到了宋家。
一进屋,李恒就被两位姑父和宋妤舅舅拉去打字牌,人家是长辈,打的钱也不大,他不好拒绝,就跟着打了起来。
宋妤担心他怕生,先是给一众人倒好茶,接着去洗澡洗漱,最后坐在旁边陪同他。
与周诗禾在一块打扑克运气爆棚的画面不同,今晚他打字牌手气不怎么顺,怎么打怎么输,怎么摸字怎么不来,明明晃晃外边有字要胡了,但往往被前面的人快一步截胡。
而且这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郁闷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
奶奶个熊的!
跟复旦大王在一起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骤然回到以前的糠咽菜,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啊。
不知什么时候,江悦下楼了,就站在他后面,一直观察他的微表情,见他一直输一直没赢都不生气,也没有任何脏话口头禅之类的表达情绪。不免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
都说喝酒和打牌最能洞悉一个人的品性,这话能流传几千年,并不是盖的。
不论是宋家大姑爷,还是二姑爷,或者自己哥哥和丈夫,如果手气背一晚上的话,都会忍不住吐槽几句。而刚才江悦特意计算了时间,打两个半小时牌,李恒输两个半小时,一把没赢,结果愣是一声不吭,甚至连面上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情况,不止江悦注意到了,屋里所有长辈都注意到了。
宋家奶奶对此非常满意,还悄悄跟宋老爷子笑说:“老头子你瞧,不显山不露水,沉得住气,荣辱不惊,这才是真正干大事的。”
宋老爷子呷口茶,笑着颔首,在一定程度上认可老伴的话。
后面又连着输了11把,边上的宋妤淡笑着对他说:“你休息一下,我来替你打几把。”
“诶,行。”李恒乐呵呵把位置让给了她。
换人以后,气场明显出现变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寇可往,吾亦可往!
宋妤的手气比他好太多太多了,几乎把把红胡牌不说,还要什么字就能摸到什么字,就在他以为要大翻盘时,结果却出人意料。
宋妤明明能胡的牌,都没胡,反而把手里的好字喂出去,喂给几位长辈,让两个姑父和舅舅胡。
一把两把就算了,几把过后,观战的江悦、宋适和孙曼宁都看出来了,但都没吭声。
只有左手边陪坐的孙曼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哇塞,难道漂亮女人手气都这么好的?咱宋妤是,诗禾也是,不过诗禾可没这么仁慈呀。”
这妞嘀咕声不大,但宋妤却一字不落听到了,用眼角余光瞥眼李恒和孙曼宁后,面色平静地继续出牌。
听到这话,李恒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个二货难怪没人要,难道不知道“在漂亮女人面前不要提其他漂亮女人”的准则吗?
真他娘的咧,好在自己和诗禾同志一清二白,不然非得被她吓死不可。
连着又输了好多把,接近凌晨时分,宋家奶奶抬头瞧眼墙上挂钟,对一桌人说:“马上12点了,夏天的夜短,还打最后一把牌就睡觉算了,你们明天再打。”
宋家奶奶发话,在座的谁能不给面子?都答应好。
最后一把牌,宋妤一改之前的谦让态度,抓了好牌后又交给了李恒,“你来,我帮你参谋。”
前生跟她同床共枕了一辈子,甚至被雷劈死的时候也就她一个人在身边,李恒对她可谓是十分熟悉,明白这媳妇想让自己赢最后一把。
牌桌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嘛:最后一把赢了等于赢一天。
这代表着前面的霉运去掉,风水逆转,今后全是好运。
李恒喜滋滋接过牌,两人有商有量,结果就是,嚯!最后一把牌赢得毫无悬念,不仅红胡翻倍,还自摸翻倍,一把直接爽翻了。
结账,李恒这把牌赢了8块2毛钱。
他随手分出一半递给宋妤:“来,咱们见者有份。”
宋妤好看地笑笑,只伸手拿走了一毛钱,柔声说:“快去洗漱,早点休息。”
“好。”李恒说着,一边站起身,一边把钱往口袋揣。
这时好死不死的,孙曼宁挡住他的去路:“不是说见者有份?我的呢?”
你的呢?想屁吃呢?就冲你之前说的那鬼话,李恒都不想给。
不过坏人自有招数,她接下来一句话就让李恒乖乖交出了钱。
只见孙曼宁在他耳边用仅仅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要是不给我钱买吃,老娘我就把庐山村那些大美女全给抖出来。”
李恒白眼翻天,真想一指头摁死这二货,临了秉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不情不愿掏出一毛钱给了她。
孙曼宁哪有这么好打发的,直接抽走了一块,然后扭身笑嘻嘻地挽着宋妤上了二楼。
家里客人太多,李恒没好占用太多时间,搞洗漱很快,刷牙洗澡洗内裤一起,也就堪堪12分钟的样子。
刚出洗漱间,就看到了宋妤,后者似乎在特意等他。
李恒走近低声问:“你不是上二楼了么,怎么又下来了,不放心我,怕我连夜游过洞庭湖跑路喽?”
宋妤莞尔,稍后带他上楼,来到外边阳台上,示意他把内裤晾晒好。
这才是她在楼下等待地目的,怕他不知道去哪里晾晒衣服。
李恒把内裤晾好,才发现自己的衬衫、长裤和袜子都已经洗干净了,已经在衣服架子上。
他抬头望望,“你帮我手洗的。”
“嗯,犒劳一下你,你今晚输了那么多钱。”宋妤气质沉凝地微笑着,彷佛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面面相视,任由湖风吹拂一阵,李恒压低声音问:“你爸妈没看到吧?”
“看到了。”宋妤大大方方说。
“爷爷奶奶呢。”
“也看到了。”
“那,其他人呢?”
宋妤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睛,笑而不语。
李恒咧嘴直笑,感觉这钱输的真值当啊,还他妈想输啊。
宋妤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忽地有些脸热,不着痕迹挪开视线,抬起葱白一般的右手,捋了捋耳迹发丝说:“我们进去。”
李恒嗯一声,跟着进屋。
他问:“孙曼宁同志在哪?”
宋妤说:“在我房间。”
李恒问:“你们一起睡。”
宋妤回答:“嗯,家里房间刚刚够用。”
老宋家别看只是土砖和木材混合搭建的房子,但其实卧室不少,可能建造之初,宋老爷子就已经考虑到了全家人回来过夜的问题。
看着她的背影,李恒有些舍不得跟她分开,“去我房间坐会。”
走在前面的宋妤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热切目光,一时没出声。
见状,李恒立马搬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今晚曼宁坐旁边害我输了好多钱,咱们先冷落一下她,不理她。”
宋妤安静笑了笑,停在主卧和次卧之间,视线一会落在主卧房门上,一会落在次卧房门上,显得犹豫不决。
李恒道:“我只能在这里呆两天。”
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宋妤顿了顿,沉默片刻后,轻移脚步来到次卧房门前,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恒亦步亦趋跟进去,等到门一关,就从情难自禁地从后面搂住了她,闻着的她洗发水清香,内心一下子被填满了,很是满足。
宋妤身子有些僵硬,但稍后尽力平复心情,让身子软和下来,接着就那样一动不动被他抱着,一动不动软靠在他怀里。
过去一会,她轻声打破沉闷:“我就知道会这样。”
李恒明知故问:“哪样?”
宋妤缓缓闭上眼睛:“每次见面,你都会想方设法抱一下。”
对此,李恒承认地干脆利落:“是,不然我心里会空落落的,只有每次抱着你,我才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这一切不是虚幻,是真实存在的。”
重生过来,他偶尔间总会恍惚,总会觉得一切太过荒诞,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不敢置信如此幸运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往往这时候,他就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宋妤、肖涵或者子衿。
她们三个是自己老婆,是自己今生的锚,只有看到她们,李恒的荒诞感才会消失,心才会落实。
而在三女中,子衿虽说跟自己最早,也对自己最无私,可背后的陈家就像一根针,深深扎在他心脏位置。
每次见到陈家人就会自动想起前生的许多场景,尽管今生陈家人已经在努力释放善意,可上辈子几十年的记忆已经深入骨髓,一下子根本无法消融,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释怀。
肖涵倒是很好很好,除了爱吃点小醋外,对他全心全意。不过这腹黑媳妇太过精明,跟她在一起时,得时时刻刻把神经绷紧,免得一不小心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她察觉到蛛丝马迹。
而宋妤就不一样了,她同样聪明,但对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不会总是想着去斤斤计较,性子比较佛系,跟她在一块是最舒服的,也是最放松的。属于那种外面天塌下来了,他依然可以安心睡大觉的情况。
只是有一事,他始终不解。
或者说,前生他没有太过明显的感觉,今生回忆的时候,情绪相对会比较强烈,那就是关于麦穗的事。
如果讲,前生防范麦穗接近自己,这种事子衿会千方百计,肖涵也会使尽手段。可按宋妤的淡然性子,就算有阻止自己的心思,就算被子衿和肖涵逼着联手做一些事,但也不会那么严防死守啊。
是真的严防死守!
根本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机会。
每次只要自己出现在京城,而恰巧麦穗此时也在京城的话,要么子衿寸步不离,要么宋妤全程陪同他,压根不给他和麦穗见面的空间。
好吧,前生他已经很知足了,也没想过去见麦穗。
只是人嘛,越封锁就越好奇。
这不,有一次他就不小心偷听到子衿打电话提醒宋妤别放松警惕:说麦穗简直是苏妲己转世,太美太妖娆,问宋妤知道古代帝王为什么都不长命吗?
那次,宋妤并没有就“古代帝王为什么都不长命”这事回答子衿,而是悄然打开卧室门,意味深长地看着在外面趴墙偷听的李恒。
从那以后,李恒就心存疑惑,难道25岁以后的麦穗真的成长到妖孽地步了吗?
成长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步了吗?
以至于人间天板的宋妤都相信子衿和肖涵的话:自己要是和麦穗勾搭上了,会在床上送命?
好吧,他没见过25岁以后的麦穗,无法想象25岁以后的她有多么风华绝代。
且几女的合照从不往家里拿,让他一度暗暗吐槽,既然照片不拿回家里来,还拍个屁的照片啊。
就这么不放心老夫子嘛。
当然,宋妤也没明着说过不许自己见麦穗,但在肖涵和子衿的不断示警下,还是遵守了三女之间的默契协定,用行动阻断了他和麦穗见面的任何可能。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前生他和麦穗没有过多交往。
而今生,呼!自己去了复旦大学,麦穗也去了,在三女联盟还没形成之前就和自己无比熟悉了。可能这也是宋妤得知自己和麦穗暧昧不清后,并没有像前生那样严加阻止的缘故吧。
搂抱着宋妤,就感觉像搂抱着整个世界一般。
这时这刻,他的心是踏实的,没有任何杂念,心头一片宁静。
或许是知晓他的秉性,宋妤一直没抗争,良久才在他怀里转身看着他说:“休息吧,明早我们去起鱼。”
李恒问:“起鱼?下网了?”
宋妤点头,“爷爷得知你爱吃鱼,傍晚时分特意下了网。”
李恒对这事比较感兴趣,“那你明早来喊我,你若不来,我就躺着不醒。”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说:“好。”
话到这,两人突然没了声,彼此互相凝望着对方,卧室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油然而生。
忽地,李恒想凑头去亲吻她,只是低头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了。
宋妤不躲不闪,彷佛明白他的心意,彷佛清楚他强行克制住欲望就是不想亵渎自己。
又相视许久,她低声说:“睡吧。”
李恒深情看着她,没言语,手也没松开,反而越抱越紧。
见状,宋妤没再催促,上半身略微前倾,稍稍调整自身角度,让他抱起来更舒服一些。
此时此刻,闻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两人虽然没说起,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外面楼道口传来木板踩合的脚步声,宋妤才渐渐回过神,在她耳边恬静说:“妈妈来了。”
李恒压低声儿问:“天,这你都能辨认出来?”
宋妤微笑:“可能是听多了的原因。”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意外的,径直到了房门外就停止了,并没有进去隔壁房间。
这么厉害的?难道笃定宋妤就在自己房间嘛?李恒暗暗惊心。
没来由地,受脚步声影响,他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许紧张,“你怕?”
宋妤这回没做声,而是站直身子,静静等待。
她等了小会,李恒心领神会地松开了双手。
宋妤静气几秒,尔后面露温柔:“我出去了,晚安。”
李恒好想说句“阿姨就在门外,你这样出去?”,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晚安。”
“吱呀”一声。
木门被拉开,宋妤越过他,没几步就出现在了门外。
没有任何意外,宋妤出房间就迎面撞见了母亲江悦,眼神相接,母女俩都没急着言语。
稍后江悦转身去了对面卧室。
宋妤想了想,跟了进去。
进门,关门。江悦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女儿,眼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情绪,十分复杂。
宋妤沉吟一阵,最后打破僵局说:“妈妈,我很在乎他。”
说这话的时候,她挪开了目光,没有去看母亲眼睛,只留了一个侧脸给江悦。
江悦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亲耳听到,依旧痛心万分,差点背过气去。
对峙许久许久,江悦强忍着上涌的怨气,深吸两口气问:“你清楚他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
不言而喻。
当然指的李恒身边还有其她女人之事。
“嗯。”宋妤嗯一声。
“那你.?”江悦特别特别不解,愤怒值当头,很想斥责几句,可话到一半却词穷了。
从小到大,没骂过女儿的她,在这一刻连训斥的本能都没有了,最后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闭着眼睛压制怒火,一个侧身眼神飘在外面漆黑的夜里,时间滴滴答答走着
彷佛一个世纪接一个世纪在流逝。
从没红过脸的母女俩,此刻为了一个外人第一回陷入了僵局。
足足过去20分钟之久,江悦才再次睁开眼睛,这一回她压制住了所有负面情绪,努力心平气和地问:“告诉妈妈,他会娶你吗?”
为了女儿,她可以容忍很多东西,只问一个最重要、最关键也是最本心的问题。
宋妤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轻轻地言语:“如果他收心,我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这话答非所问。
好似什么都回答了,好似什么也没回答,好似有无限可能。
江悦老僧入定般地盯着女儿,脑海中万千思绪一闪而过,一片空白。
外面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宋妤收拢思绪,对母亲说:“李恒来了,妈妈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俗话说血脉至亲,打断骨还连着筋。江悦还在思索女儿刚才这句话的深意,闻言,下意识点点头,示意她先离开。
宋妤伸手拉开门栓,侧身走到门外,又把门合上,尔后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似笑非笑看着门外一脸担忧的男人。
四目相视,宋妤眼角全是笑意,彷佛在调侃:怎么,我若和妈妈吵起来,你还想进去帮忙吗?
彷佛又在调侃:我若真和妈妈吵起来,你帮谁?得罪我?还是敢得罪她?
上辈子相处那么多年,李恒对这老婆的眼神可谓是太过熟悉了,当下尴尬地挠挠头,故作嘿嘿傻笑一声,伸手拉过她的手,往回走。
见他窘迫的模样,宋妤笑了笑,跟在后面去了屋子另一边。
一直走,拉着她一直走,直把送到主卧门口,李恒才松手。
宋妤看眼他,欲要推门进去。
李恒在背后嘱托:“明早记得喊我去起鱼,不然我真不会起来的。”
宋妤回眸一笑:“好。”
门开了,她进去了。
李恒站定一会,随后也进了隔壁次卧。
“啊哟哟!春宵一刻值千金哩,郎情妾意舍得回来了呐?”
见宋妤进来,躺床上独自数星星的孙曼宁猛地一个弹跳起来,如是揶揄。
宋妤脱鞋上床,恬静问:“曼宁,怎么还不睡?”
“我刚才一直在听墙角,你信不信?嘻嘻,李恒真没本事,竟然不留你过夜。”孙曼宁歪嘴叼人。
宋妤半躺下,靠着床头:“他一直比较尊重我。”
“切!那是他真的爱你!不想让你难受。”孙曼宁心说要是换个大美女跟他单独相处试试,隔壁床板都早烂透了,说不定木板都穿了,都掉到一楼了。
宋妤冷不丁说:“曼宁,跟我说说周诗禾。”
“啊?”
刚还怨气满满的孙曼宁,闻言立即萎了,知晓自己可能是闯祸了。
不过稍后又觉得李恒和诗禾本来也没什么,好像犯不着心虚。
孙曼宁并排靠着床头,侧头问:“你怎么想到问周诗禾了?”
宋妤想了想说:“她气质特别好。”
其实并不是她有意想问周诗禾,而是4个月前收到一封匿名信:要她提防周诗禾。
本来她没把这事放心上,甚至都快忘记了有这么回事。
可今晚曼宁嘀咕的那一嘴,让她忽然又记忆起来,于是多问了一句。
孙曼宁试探问:“你是不放心李恒?”
宋妤看着她,安静没出声。
被这样盯着看,孙曼宁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强大气场,顿时有些交架不住,临了只得把有关于周诗禾的基本信息详细讲了讲,最后说: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一万个心,李恒对诗禾也好,还是对我们学校其他美女也好,都是保持君子距离。不信你可以问麦穗。”
孙曼宁只知道两个最好的闺蜜和李恒不清不楚,却还不知道宋妤和麦穗已经差不多明牌了。此时为了保证自己说话有可信度,信誓旦旦的拉着麦穗出来作保。
听到麦穗,宋妤沉默了。
同时也觉得自己多问了。沪市有肖涵看着,私底下还有个麦穗影形不离,其她女人没多少机会才是。
“你怎么了?”见闺蜜不说话,孙曼宁心又虚了。
这回是真虚。
因为不同于周诗禾,麦穗是真对李恒动了感情的,而且还不浅。
自己以前看不下去麦穗太过弱势,甚至还有过把麦穗和宋妤拉到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的想法。
不过来一趟洞庭湖以后,孙曼宁彻底熄了这心思。
一是她幡然醒悟,由于跟麦穗相处太久了,太久没见宋妤了,导致她不知不觉偏了心。
这是不合格的。
二是,李恒看宋妤的眼神不一样,跟他看别的女人眼神不一样,这是一种爱到极致、爱到骨髓里的呵护。
孙曼宁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宋妤的地位,不是一般女人能撼动的。
宋妤摇摇头,把手表摘下来放床头柜,平躺下去说:“没事,我们睡觉吧。”
“我睡不着。”
“为什么?换新床不习惯?”
“不是,是我太亢奋了,好喜欢你们这边,哎,明天能不能带我去湖面上转转?”
“好,明早起鱼,让爷爷带你和李恒四处转转。”
“你不去?”
“去。”
躺一会,孙曼宁又一咕噜爬起来:“打雷了,要下雨了。”
快要入睡了的宋妤跟着睁开眼睛,看着窗外一阵又一阵的闪电:“嗯。”
孙曼宁好想问一句:李恒怕打雷,人家麦穗半夜都会去陪她,你不去陪他嘛?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36章 ,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第436章 ,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一夜雷雨。
次日清晨,当天际露出鱼肚白时,风停了,雨不见了。
躺在床上听雷声,一晚上没怎么合眼的李恒中途干脆起来写了一封信,给肖涵写,直到天明才回到床上,又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5点半左右,宋妤轻轻推开房门,透过缝隙见他在熟睡,当即下楼对院子里准备去起鱼的宋老爷子说:
“爷爷,你再等等,李恒还在睡。”
闻言,宋老爷子脱下水靴,用白纸卷起一根烟,坐在旁边石凳上大口大口慢慢抽着。
一旁准备去帮忙的宋适同样放下手里的工具,也坐在另一边石凳上吸起了烟,他抽的是卷烟。
两父子没搭话,吧嗒吧嗒各吸各的。
半个小时后,小姑起床了,伸着懒腰来到院子里问:“咦,都这个点了,你们今天怎么还没去起网?不会是网被偷了吧?”
宋妤只得把李恒还在睡觉的事情解释一遍。
听到这话,小姑感觉挺有意思,打趣大哥说:“大哥,看来以后除了嫂子能治你外,又多了一女婿咯。”
宋适还没来得及回话,江悦梳好头发出来了,笑着替丈夫解围:“年轻人能睡是福气,证明身体好。”
小姑大感意外,回头仔仔细细地瞅了瞅嫂子,感觉一夜之间嫂子变化很大。但具体变化在哪里,一时又瞧不出个名堂。
6点半,宋家人都起来了,围聚在院子里聊天,就连往常这时候已经上山采茶的宋家奶奶都不怎么急切,有一搭没一搭跟几个子女、女婿闲聊着。
宋妤看看时间,当指针来到40分钟刻度时,她再次上到二楼,进了卧室,伸手摇了摇依旧熟睡的李恒:
“李恒,醒醒。”
李恒翻个身,半睁开眼。
见他一脸迷糊的样子,宋妤好看地笑笑,轻声说:“去起鱼,曼宁在等了。”
李恒没动,痴痴地望着她,觉得她特别的美。
感受到他的热络眼神,宋妤静了静,尔后把右手伸到他跟前,传神的眼睛彷佛在说:你再不起来,就准备带着我离开君山岛吧。
潜在意思是:我的脸面全押在你身上了。
李恒读懂了她的眼神,瞄一眼手表,顿时吓得跳了起来,“我个天!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喊我?”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没接话,伸手把床尾的衣服一件一件递给他。
起床很快,洗漱更快,3分钟就跑到了楼下。
出门就十多双眼睛望过来,李恒没解释睡懒觉的缘由,直接口几清甜的一路喊过去,不仅喊,脸上还洋溢着最灿烂最阳光的笑,瞬间院子里的气氛大好。
众人在说说笑笑中,该去起鱼地去起鱼,该去摘茶叶的去摘茶叶,该做早餐地去准备菜,一屋子人登时忙开了。
去湖边的路上,孙曼宁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戏弄李恒:“哎哟!大作家女婿就是了不起唷,就是有地位唷,硬是20多个人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唷!”
李恒无语,心中有愧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听闻,孙曼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事当然不能怪你,要怪就怪你某个媳妇,不会体贴人。要是麦穗,昨晚就跑过去安慰你了。”
李恒看眼走在前方的人,连连斥责:“小点声!你给老子小点声,这地方四面楚歌你懂不懂?小心我气晕把你的皮剥了。”
“切!亏你还是风流老手,不懂怜香惜玉,我好歹也是有胸有翘臀的女人。若我是你,就抱着我去床上,先那个,再那个,最后那个.”孙曼宁手指比划比划,一路叨逼叨逼。
李恒骤然停住脚步,转身蹙眉盯着她:“你最近喜欢调戏我了,不会真对我动心了吧?”
孙曼宁连翻白眼,背着手疯狂吐槽:“你是真当我傻吗?和宋妤、肖涵、麦穗这样的大美人抢男人,这不是找死吗?
你们到床上快活,我给你们床尾掌灯吗?你们的孩子上桌吃山珍海味,老娘的孩子在地上捡骨头吗?
你们的孩子像爹像妈,个个貌美如;老娘的孩子本来还过得去,可凑一块一对比,我靠!哪来的丑货?老娘自己都看不下去,你懂个球啊!老娘打你屁主意啊!滚一边去!”
她这“懂个球”是从叶宁嘴里学来的,活学活用。
李恒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心说这妞以前没看出来嘛,虽然二是二了点,但也是个开心宝。
渔船比想象的要大,也要好。上面还有乌篷,能在里面简易居住,甚至生活做饭。
除了李恒、宋妤、宋适、孙曼宁和宋老爷子外,小姑父也跟上来了。
第一次上渔船,孙曼宁显得特别兴奋,东瞧西瞧瞧,不时用手划拉一下湖面,那个玩闹劲呀,活脱脱像一小孩。
宋妤关心问:“你怕不怕水?”
李恒回答:“不怕,从小就在河里偷偷摸摸洗澡长大的,咱可是个游泳高手。”
随着渔船离岸越来越远,他问:“你放假经常来湖上么?”
宋妤摇头:“小时候是,长大了,很少来。”
到达放网水域,其他人瞬间忙碌起来,小姑父掌舵,宋老爷子和宋适拉网摘鱼。李恒蹲在旁边看着,因为有孙曼宁这个七手八脚的妞在,已经没空间给他施展手脚了。
第一网鱼获很不错,鲢鱼、鳙鱼和鲫鱼居多,银鱼也不少,加起来有几十斤。
第二网一上鱼,他的兴致就调动起来了,好多鳜鱼哇,这是他最爱吃鱼之一。
孙曼宁也是个吃货,高兴连连地对李恒喊:“李恒,你厨艺那么好,中午露两手,做一顿丰盛的全鱼宴给宋妤吃嘛。”
小姑父惊讶,搭话进来,“李恒还会做菜?”
孙曼宁抢着回答:“小姑父,这你就不知道咯,李恒的手艺可好了,超级好,比一般饭店的厨师厉害多了。”
听闻,船上的人都看向了他。
会写作,会作曲,难道还这么会居家过日子?
见宋妤也少有的露出期待之色,李恒当即没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表示:“成啊,中午的饭我来做,你们想吃什么,直接点菜就行。”
“嘿嘿嘿!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孙曼宁一口气点了好几个品类的鱼:“什么清蒸的啊,红烧的啊,油炸的啊,多多益善,都来一份哈。”
李恒点头,“没问题。”
有孙曼宁这个活宝在,一路上热热闹闹,大家一边忙活一边聊天,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一共起了4网鱼,其中竟然还有罕见的胭脂鱼,不过等李恒、宋妤和它们拍完合照后,就被宋老爷子放生了。
宋老爷子说这几年胭脂鱼数量不多了,今天的鱼获丰盛,够吃了,就把它放回了洞庭湖。
由于鱼太多,吃过早饭后,宋老爷子就和大姑去了岸上县城,卖鱼去了。
城里小姐孙曼宁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叫上两表妹,嚷嚷着要一起去。临了这妞偷偷问李恒:“要寄信吗?”
李恒扫眼旁边跟江悦、宋疏雨说事的宋妤,使个眼色低声说:“在我背包最下面,昨晚刚写的。”
“收到!”孙曼宁立马知晓他的意思,让自己去代拿。
李恒小声叫住她,“最好发往长沙寄。”
“小滴明白,小滴不蠢!”
说着,孙曼宁隐晦伸出一只手,食指和大拇指不停抡动。
李恒意会,走进屋角落掏出30元递给她。
孙曼宁不满意:“这点,打发叫子啊?人家班车司机不要劳务报酬的啊?”
李恒又递过去30元。
孙曼宁瞪大眼睛:“李百万!李大富豪!你怎么这么抠?”
李恒无语:“拜托!现在一个工才一块五,这都两个月工资了,我身上拢共就160多块现金,你总得给我留一点吧。”
“留个屁呀!岛上有吃有喝,还有宋妤这样的大美人相伴,美死你吧啊!快!快快都给我,老娘这可是给你干脏活。你要是真觉得亏了,回去的路上就抽空把我睡了呗,反正你到时候爱睡不睡,我就当你睡我的钱,钱都得给我。”孙曼宁嘴巴像机关枪似地呼噜呼噜没完。
说到最后,她已经不讲武德了,直接伸手开抢了,这动作顿时把外面聊天的宋妤、江悦和小姑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见状,李恒服了,一股脑儿把钱全给了她。
拿到钱,孙曼宁喜滋滋说:“宋妤快要过生日啦,到时候开学了,相隔那么远我没法给她庆生。我打算提前给她买一份礼物,老娘身上带的钱又不够,就只能靠你接济咯。”
李恒心中腹诽,拿这么多钱你是想买月亮哦,不过眼见宋妤走了过来,他懒得再废话,“快去快回吧,中午回来给我打下手做菜。”
孙曼宁比划一个ok手势,麻溜跑去二楼取信件去了。
宋妤问他:“你要不要去县城走走?”
李恒摇头:“不去了,在家陪你。”
宋妤好看地笑说:“你若是想动,我可以陪你去县城。”
李恒依旧摇头,指着对面茶山说:“我们上去走走,到去年拍照的地方拍几张照片,然后回来准备中饭。”
宋妤问:“去年的地方?”
“对,以后有时间,我争取每年回来陪你去山顶东南方向拍一张。”李恒想起后世网络上的一些打点拍照,几十年如一日,感觉十分浪漫。
宋妤看他眼,又望望山顶,恬静说好。
茶叶山不高,上面到处都是采茶的茶农,两人看到了宋家奶奶、小姑和江悦,他问:“我们要不要帮忙一会,感觉挺不好意思。”
宋妤说:“你不是要做饭吗,先不用,下午有时间我带你过来。”
“也行。”李恒点头。
见两人在四处取景拍照,旁边邻居问江悦:“江悦,去年我看到这伢子来过,今年又来了,是不是你家女婿啊?”
江悦有心想否认,可李恒和女儿就在不远处合影,若是否认的话被李恒听到了,他会怎么想?
但要她承认吧,又有些心不甘,还有些怕毁了女儿清誉。将来如果李恒娶了女儿还好,要是娶了别人,那在这一块地名声就彻底臭了。
思及此,江悦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小姑子。
小姑子宋疏雨会意,却没有直接回应邻里,反而笑问:“六姑,你觉得他们在一起般配不般配?”
六姑是辈分称呼,其实人家才40来岁。
六姑仔细打量一番李恒,竖起大拇指说:“配!这十里八乡打灯笼都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俊伢子咧,妤宝果然眼光好。”
听到这话,江悦心凉了一截,登时清楚小姑子是打得什么主意。
留意到儿媳妇的表情,一向比较谨慎的宋家奶奶压低声音问:“妤宝从小到大第一次跟男生走这么近,都带家里来了,就证明她比较中意。悦悦你到底是哪里瞧不上?”
宋疏雨也老早就想问这问题了,听闻,茶叶也不摘了,走了过来。
江悦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但李恒心的事情她没法明说,要不然场面会十分难看,估计公公都会当场翻脸。
别看公公现在特别喜爱李恒,听说他要过来,几天前就开始收拾家里,还去市里买了一些崭新的日用品,还挑贵的买,昨天下午还特意下了网,就是想弄新鲜的鱼虾给李恒吃。
可这种喜欢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那就是李恒口甜、有才华,关键是对他宝贝孙女十分上心。若是“上心”出现瑕疵,后果将无法想象,公公现在有多喜欢李恒,变脸后就会有多不待见他。
在婆婆和小姑子的严肃注视下,江悦暗叹口气,措辞说:“也不是瞧不上,要是真有个这样的姑爷,那是我们家福气,是妤宝福气。
但我现在就担心他们还太年轻了,性子还没稳定,加上李恒又那么优秀,妈你也晓得的,感情这种事很难说,万一将来分手了,就害了妤宝。”
耐心听完,宋家奶奶点了点头:“理是这么个理,你说得也对。可如今良缘就摆在眼前,妤宝我看也蛮在乎这李恒的,现在不抓住机会试一试?你就能确保将来会遇到更好的?确保将来遇到的人就一定对?会一帆风顺?”
江悦哑然。
小姑子在边上加尖:“自己顺心才最重要,妤宝要是错过了这一个,李恒被别的女人捡了便宜,那她将来会过得不开心,也几乎不可能找出比李恒更好的了。嫂子,希望你能想到这一点。”
江悦欲言又止,最后失了声,侧头瞧向正给女儿拍照的李恒,她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这李恒到底有什么魔力?把老宋家上上下下都给迷晕了。
问题是,她还没法反驳。
ps:先更后改。
已更10900字。
(本章完)
第437章 ,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第437章 ,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从茶叶山定点拍照回来,李恒开始着手准备中餐。
他主勺。
宋妤则打下手,帮着做一些择菜、洗菜和准备姜葱蒜等工作。当然,最重要的是陪伴他。
“你真准备做全鱼宴?”见他连着宰杀了草鱼、桂鱼、大头鲢鱼和鳊鱼,宋妤忍不住这样笑问。
“对,也不全对。”
李恒给她一一介绍:“桂鱼红烧,草鱼做酸辣片片鱼,鳊鱼清蒸,大头鲢做剁椒鱼头。除了4样鱼,还另外做8个其它菜。”
这些年,宋妤在君山岛呆的时日不少,靠水吃水,平素鱼类吃得相对较多。不过大多是清蒸和水煮,偶尔煎着吃,酸辣片片鱼还没尝过,剁椒鱼头倒是在长市饭店吃过几次。
听他这么一说,性子佛系的她不免都有些期待。
李恒做菜是一把好手,湘南这边的家常做更是讲究快速,根本没有功夫菜一说,就连切鱼片都是水到渠成,几下几下就收刀。
宋妤很惊讶切鱼片的刀工,用相机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你以前经常做菜?”
“在我们乡下农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老抹布也会做菜,就连你们一直觉得懒的缺心眼也能烧几个简单的。”李恒如是讲。
晌午时分,阳光太毒辣,外出做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见到李恒和宋妤在后院厨房打配合,众人带着新奇都跑过来围观。
尤其是注意到李恒亲自夹起酸辣鱼片喂到宋妤嘴边尝咸淡时,宋家老爷子破天荒对儿媳江悦说了一句:“李恒这伢子,挺好。”
江悦知晓老爷子平常很少就一些事发表态度,显然李恒会做菜是一个重大加分项,在公公这里补齐了最后的短板。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很会做菜的人,按道理来讲将来肯定非常顾家、会懂得心疼媳妇才对。难怪公公用这种极其委婉的方式劝慰自己。
江悦一如既往没吭声,只是在不远处一边和家里女人闲聊,一边暗暗观察他的言行举止,暗暗观察他和女儿的互动。
直到酸菜片片鱼和红烧鳜鱼端过来,她用筷子尝一口后才当众说出第一句话赞美李恒的话:“这厨艺确实好。”
旁边的大姑子更是赞不绝口:“那可不,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有一个算一个,还没谁有这份本事。”
大姑父也特意洗干净手尝了剁椒鱼头,“嗯,好吃,不比岳阳酒楼那些老师傅差,难道他打娘胎里就开始做菜了?”
大姑子数落说叨:“什么娘胎开始做菜,分明是人家手巧、用心。”
面对妻子指责,大姑父不以为然咧嘴笑道:“刚才这道菜,我可是全程有观看的,回家里我也给你露一手,免得你小瞧我。”
中餐12个菜,李恒可是拿出了真功夫,除了4个鱼之外,爆炒腰、红烧黄鳝、回锅肉和外婆菜都成了抢手菜,盘子都差点被抢着吃光了。
“姐夫,这血鸭没有了哇,她们不让着我,都跟我抢哇,还有不?”屋角落小孩一桌,一个7岁大的小男孩快崩溃了,一碗血鸭被其他大孩子抢光了,气愤不过,撒丫子跑主桌来向李恒诉苦,意思是还想要。
一声姐夫,让整个屋子里的氛围充满了异样,好像是打开了某个决堤口一般。
李恒悄悄看眼宋妤,那隐晦的眼神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接受到他的眼神,宋妤好看地笑笑,对7岁大的小表弟说:“你到我们这桌夹菜吧。”
“锅里没有啦?”小男孩问。
宋妤说:“没有了,想吃的话,明天再给你做。”
小男孩一开始挺不情愿,但在一桌大人七嘴八舌说叨下,在李恒保证明天再做后,才开心地走了。走时碗里还不忘堆满了血鸭。
饭后,两人去湖边树荫下乘凉。
孙曼宁一如既往的有眼力见,没跟来。
静静地看了会波光粼粼的湖面,宋妤说:“今天辛苦你了。”
“都是一家人嘛,别说什么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李恒又摘了一朵鲜红的月季过来,当玫瑰一样送给她。
宋妤矜持小会,最后还是淡笑着接过月季,低头闻一闻香打趣道:“我都不敢让你在这里久呆了,不然我家里人全倒向你了。”
李恒乐呵呵地说:“其实你也可以倒向我的。”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宋妤一时没出声,安静地欣赏手中的月季。
过去许久,她转移话题说:“曼宁这两天还没回神,看来这次报纸上的舆论对她真的冲击不小。”
李恒知晓她是在讲孙曼宁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惊讶问:“那些浑话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一些,不过大多是通过肢体语言判断的。”宋妤讲。
李恒嗫嚅,“这两天确实有些不像她,我都被吓到了。”
宋妤莞尔一笑:“过完这几天就好了,现在不论哪个少女在你身边,看了那样铺天盖地的报道,都会在短时间内对你产生崇拜之情的。”
李恒偏头:“你呢?”
迎着他的灼灼爱意,宋妤沉默片刻问:“你说这,是纯粹瓣好看?还是绿叶衬托的好?”
李恒脊背发凉。
瓣是指什么?
绿叶是指什么?
对此,两人心知肚明。她这是在隐晦点醒自己,不要把窝边草全祸害完了,要留一些绿叶出来陪衬红。
摸清她的心思,李恒道:“红还需绿叶衬,水扰青山风景馋。更好看,却也少不了绿叶衬托。”
宋妤终究是一个心软之人,对于闺蜜麦穗,对于他身边其她女人,点到为止,她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至于孙曼宁,她压根没怎么放心上。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那些浑话完全是曼宁一时口嗨,等报纸上这波冲击劲儿一过,就会自动回归原来的位置,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再说了,宋妤知道身边这男人心是心了点,但口也十分挑剔,没好到一定程度的女人还扰乱不了他的心。
“春有百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我希望将来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认识你最初的模样。”安静说着,宋妤把手里的月季递给他。
李恒默契地接过,半起身帮她插头上。
宋妤气质如兰地问:“好看吗?”
李恒退后看了看,吐出一个字:“美!”
四目相视,两人突然变得安静,许久,他躺下去,把头靠在她腿上,“有些累,我休憩一会。”
这是他此行最大的奢望,前生每当他心累了时,就会这样躺在她怀里睡一觉。
什么都不管,放下一切羁绊睡一觉。
“嗯。”虽然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也可能会有人打这里经过,望着他的满脸困意,宋妤没有选择拒绝。
在她这里是最放松的,昨晚没睡好的李恒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留下匀称的呼吸声伴随袅袅湖风吹向了远方。
宋妤低头瞅了一会自己大腿上的男人,眼里尽是温柔,也充满了复杂之色。
下午3点左右,李恒和宋妤来到茶山上,帮宋家奶奶采茶。
虽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茶叶了,可他手艺不减当年啊,双手左右开弓,速度远远甩开单手采摘的众人,到吃晚饭时间,拢共摘了4斤多茶叶。
宋妤想起了去年采茶的场景,问他:“张志勇好久没看到了,有变化吗?”
“没,还是老样子,嘴皮子贱嗖嗖的。”李恒道。
宋妤淡然笑了笑,又问起了高中英语老师的情况。
李恒如实告诉她,英语老师的母亲去世了,就在7月份,自己还去了一趟。
宋妤问:“你和英语老师,平常联系多不多?”
李恒下意识暗暗观察一番她的微表情,回答道:“不多,平素我们不太来往,也没写过信,就我寒暑假回家路过的时候,偶尔会去一中一趟。”
“嗯。”宋妤嗯一声,没再问。
晚饭过后,两人像昨日那样,相约来到湖边。
李恒再次吹奏了三首曲子,分别是《风居住的街道》、《河西走廊》和《和兰在一起》。
宋妤听得十分认真,当三首曲子完毕后,她感慨说:“真好听。”
李恒放下二胡,“等纯音乐专辑出来,我寄一张给你。”
宋妤说好。
和有情人在一起,时间往往过得很快,转眼间他就在洞庭湖待了3天。
孙曼宁意犹未尽地说:“李恒,明天真的要走吗?就不能多玩几天么?”
听闻,宋妤看着他。
李恒有心想留下来,可又答应了子衿去京城见她的,何况李然也已经去了京城呢,没法再耽搁。
他道:“我还有事要办,时间比较紧。”
宋妤轻声说:“事情重要,那就先去忙。”
李恒点头,对孙曼宁说:“要不你到这里再玩几天,等我办完事再回来接你走?”
“那算了,拉倒吧,老娘这么大人还要你接个屁呀,到时候我直接从长沙转车回邵市啦。”在宋妤的挽留下,孙曼宁决定再玩一个礼拜。
8月11号早上。
早饭过后,李恒同宋家人一一告别,随后坐船去了岸上县城。
宋妤亲自送他到车站。
小姑宋疏雨和孙曼宁也一同来了。
买好车票,把行李放车上,李恒走到宋妤跟前,依依不舍地说:“那我就先走了,明年再来洞庭湖看你。”
宋妤凝望着他,安静没出声。
相视良久,李恒伸出双手,“再抱一下。”
宋妤沉吟片刻,没拒绝。
车站人多,更何况宋疏雨和孙曼宁就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人轻轻拥抱十来秒就分开了。
宋妤帮他把胸前开了的口子系好,嘱咐:“路上尽量不要睡觉,注意安全,到了京城给我报个平安。”
京城?
李恒心里一惊,他可从没透露此行要去京城啊,没想到根本瞒不过眼前人。
宋妤彷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盯着他眼睛不言语。
就在这时班车发动了,李恒被售票员催着上了车,他在座位上探出头,对宋妤说:“那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宋妤矜持地看着他,直到车子前行开了出去,才扬起右手在身前小幅度挥了挥,跟他作别。
李恒也用力挥了挥手,在一阵尘土飞扬中,消失在了三女的视线里。
来时两个人,回去一个人,李恒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只是想着要许久才能再见到宋妤,心里就空落落的。
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在座椅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像失了魂一样。
有那么一刻,他好想冲动地叫师傅停车,好想大价钱叫司机调头回去,回去找宋妤。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恒心思一动,突然想起了那封信。
登时,他恢复力气,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泛黄的信封。
她说过,让自己离开洞庭湖再打开此信。
由于前世今生发生了很多变化,自己也提前对宋妤展开了追求,上辈子没有的信件,这辈子有了。
低头看着有些老旧的信封,他的心脏怦怦直跳,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想起之前在车站告别时,自己说明年再来洞庭湖看她,她没有应声,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再想起那句“李恒,谢谢你,谢谢你的爱”,他内心开始颤抖,不会这样对不对?自己想岔了对不对?
明明这三天下来,她对自己挺好的,不是吗?
她家里人也在一定程度接受了自己,不是吗?
带着各种不确定,李恒最终鼓起勇气拆开了信封,从里边抽出一张红色条纹信纸。
信笺极其简单,抬头是岳阳一中,显然是大姑父从学校拿回来的稿纸。
信简单,内容更是不多。
不,而是少得可怜,就一行字。
内容是:李恒,如果你能收心,我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一封信,就这么一句话。
他前后看了三遍,又数了一遍,拢共20个字。
当看第4遍时,他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如果他收心,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意味着她答应,意味着她愿意做自己女人,做自己妻子。
问题是,他能收心吗?
自己能收心吗,面对余老师,面对麦穗,面对大青衣,李恒自己都不敢百分百确定。
而如果他收不了心,那这是不是一封拒绝信?
联想到刚才宋妤在车站的冷静,他心里没底了。
上辈子他没碰过麦穗,没有发生过这一幕,他试图根据宋妤的习惯去揣摩她的真实意图。
可惜,左思右想许久,这怎么都是一个伪命题。
这封信的内容,可左可右,摇摆不定,怎么理解都是可行的,关键在于自己的态度。
也许,宋妤在考验他,考验自己到底有多在乎她,有多爱她,能不能为她约束自己?
也许,宋妤在期待他。
也许,宋妤知道他改变不了的,如是用这样一封信跟他做个告别,就如同她在车站门口的挥手。
班车过境汨罗时,外面变天了,刮风了,下雨了。
李恒像僵尸一般傻坐在窗户前,对外面的风雨不闻不问,就算雨水飘进来落到他身上,也感知不到。
前面的售票员发现了他的情况,连忙朝他喊:“伢子,把车窗关紧。”
李恒呆呆地望着外边,没反应。
售票员再喊一句,见他还是没动后,干脆快速走过来,伸手帮他关上了,并问他:“伢子,你这表情有点吓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恒回过神,歉意地摇摇头,“没有,谢谢。”
售票员再三瞅瞅他,稍后走了。
再往前开一段,李恒忽然嗖地一声站起来,要师傅停车。
司机撇他眼,大声说:“下这么大的雨,这附近三里地都没人烟,你要下车干什么?”
李恒告诉司机:“我忘记一样东西了,得回去。”
听到这话,又见他面色不太好,售票员插话进来:“这片坟场前段时间还死过人、闹过鬼,要不你再等等,看能不能在前面碰到回去的车,到时候你就直接搭个顺风车好了。”
听到闹鬼,李恒无语,不过外面的坟地规模超乎想象的大,顿时真把他给唬住了。
运道很差劲,路上没碰到返回来的车,班车开着开着就到了长市,售票员问他:“要不你再耐心等会,下午我们要回去的。”
李恒问:“一天有几班车?”
售票员说:“这年头坐车的人不多,只有3班。”
李恒懵逼,“那你刚才还说看路上能不能碰到回去的车?”
见他一脸郁闷,售票员笑了,“回去的车早过了,在刚进汨罗的时候就交叉过了,我不这样说,你肯定要急吼吼下车呀。”
李恒反应过来,“那闹鬼也是假的了?也是唬我喽?”
司机抽根烟:“这个不好讲。不过前段时间那里发生了命案,死了一男一女,被人捅死的。事后好多人在传,晚上那里闹鬼。”
好吧,对方也是好心,问清楚发车时间后,李恒下车去吃了一碗米粉当中餐,随后把包里的一封信寄出去,接着去银行取了一些现金,最后才给宋家打去电话。
宋妤似乎知道他会打过来一样,一直在等。
这不,电话一响,她就拿起了听筒。
“李恒,到了长沙吗?”宋妤关心问。
李恒缓沉道:“晚餐多煮点饭,我回来吃。”
宋妤一点都不意外,过去一会问:“你看信了?”
李恒嗯一声。
宋妤看向窗外:“外面下很大的雨。”
李恒道:“我知道。”
见他油盐不进,宋妤沉默一阵说:“我来长市找你吧,或者你中秋来学校看我。”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顿时明悟她的话中话,她希望自己时间想一想,想清楚了再去找她。
可他现在心思急切,不太想等:“我等会坐车返回小县城。”
宋妤把听筒从左手换到右手,半晌过去,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尔后用手指捋了捋耳畔细碎发,最终心软地说:“你到上次住的那家旅舍来找我,我在那等你。”
她口里上次住的那家旅舍,就是去年李恒、王润文、张志勇和李然经过洞庭湖时落脚的地方。
李恒道:“好。”
两人默契地都没提回君山岛,才走了,又回来,在外人眼里印象不好。
来回折腾一天,傍晚时分,李恒再次回到了洞庭湖边,找到了那家旅舍。
进到旅舍,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前台服务员时,他一眼看到了宋疏雨。这小姑显然特意在等他,向他招手,挨着走了过来。
再次相见,李恒有些不好意思喊:“小姑。”
宋疏雨什么也没问,笑着说:“跟我来,妤宝正在房里跟曼宁聊天。”
李恒问:“曼宁也来了。”
宋疏雨意味深长说:“待会我带她去逛一逛。”
李恒无言以对,“谢谢小姑。”
来到二楼左边一房间,宋疏雨停在房门口,敲门喊:“妤宝,李恒来了。”
听到门外是小姑的声音,宋妤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了门。
孙曼宁在后面跟着,见到李恒时,眼睛bulingbuling闪烁,然后笑嘻嘻跟着宋疏雨走了。
人一走,李恒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一时间房间寂静无声,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交织缠绕。
许久许久,李恒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感受到他的情真意切,宋妤眼带笑意调侃:“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也不是长期不见你,因为我管不住你的腿。”
李恒腾出右手抚摸她的左脸,慢声开口:“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沉重、很真挚,宋妤静了静,稍后把头靠在他身上,双手第一次主动抱住他,依偎着他。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有点。”
“叔叔阿姨那里怎么交代?”
“我没隐瞒。”
“啊?”
听到他“啊”出声,宋妤笑笑问:“知道害怕了?”
李恒坚定说:“不怕。”
见他言不由衷,宋妤解释:“我跟他们说你落了一样东西没带,我给你送过来,晚上、晚上不回去了。”
“晚上真不回去了?”
“嗯,把你一个人丢这不好。”
“你知道我落了什么在你这嘛?”
宋妤含笑不语。
李恒问:“叔叔阿姨什么反应?”
宋妤缓缓闭上眼睛,轻柔叹口气:“碰到我这样的叛逆女儿,还能有什么反应,只能由着了。”
李恒低头亲吻她头发一下,内疚更甚:“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宋妤安静没出声。
又过去一会,李恒问:“那封信”
宋妤打断他的话,“你还年轻,以后再说。”
她口里说的是“你还年轻”,而不是“我们还年轻”,旨在委婉告诉他,这份感情的取决权在于他,主动权也在他这里。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较之信里的内容,她这是让步了,且让步了很多。
面对宋妤,李恒知道不能逼迫太甚,同时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从长沙打道回府了,果然没有白回来,果然是有收获的。
他没猜错。
对于他去而复返,对于他的焦虑,宋妤终究是心软了几分,没把路封死。
见他长时间没说话,宋妤睁开眼睛,静谧问:“你在想什么?”
李恒坦诚开口:“我在想信,也在想你这两天对我的态度。”
宋妤问:“矛盾吗?”
李恒点点头。
宋妤抿了抿嘴:“面对你时,我总是心硬不起来。”
李恒若有所思,反省道:“看来过去一年,我在你面前露面次数太少了唉,我的错。”
宋妤沉凝地笑了,再次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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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38章 ,同床共枕
第438章 ,同床共枕
雨下了一夜,没怎么停。
但小姑宋疏雨和孙曼宁依旧到天黑才回来,还给房里的两人带了饭菜。
经过李恒的去而复返,经过两人在房里的长久拥抱,经过两人的互诉衷肠,李恒和宋妤的默契比以往更甚了,感情在两人之间疯狂生长。
吃过饭,四人在阳台上喝茶聊了一会天。
晚上10点过,宋疏雨起身:“我有点困了,你们聊,我去休息了。”
见状,孙曼宁也跟着站起来:“小姑,今晚我和你睡。”
宋疏雨瞄眼坐着纹丝不动的大侄女,又瞄眼李恒,笑着伸个懒腰,“可以,来吧。”
等两女一走,刚还热热闹闹的阳台瞬间安静下来。
李恒措辞道:“今晚留下来陪我。”
他这是试探性开口,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想试一试,不求跟她上床,跟她睡一间屋也是一种满足。
没有意外,宋妤本能地想拒绝。
可接触到他的希冀眼神后,又显得十分犹豫,过去许久,她轻叹一口气,恬静说:“每次面对你的要求,挣扎过后我总是迷失,找不回自己。”
闻言,李恒上半身迅猛直起,高兴喊:“答应了?”
宋妤淡笑看着他,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
对视片刻,李恒一骨碌爬起来,跑回房间,找出换洗衣服进了淋浴间。
留意到这一幕,宋妤面色略微有些红晕,稍后望着外面漆黑雨幕,慢慢入了神。
十多分钟后,李恒出来了,跑过来问:“你洗过澡了没,现在要洗澡不?”
宋妤站起来,“还没。”
目送她进去淋浴间,李恒把通往阳台的门关上,还把窗户窗帘拉上,接着把两张椅子拼凑到一起,随后半躺上去。
今晚他打算到这里将就一晚。
纵使椅子没有床舒服,可和宋妤在一起,他已经不计较这些了,每分每秒都是开心的。
半个小时过去,宋妤出来了,还连带把衣服洗了,不仅洗她自己的,还洗了他的。
见他在翻阅书本,她先是把衣服晾晒好,擦干手,然后坐到床边看着他,良久轻柔出声:“今晚就睡椅子?”
“嗯。”
“舒服吗,会不会咯得身体疼?”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又是农村长大,身子没那么娇贵。”
闻言,宋妤安静下来,没了声。
又过去一会,她脱掉凉鞋,缓缓抬起双脚到床上,慢慢平躺了下去,用手把薄薄被褥盖在身上。
她嘱咐:“空调温度比较低,睡觉时记得把衣服掸在肚子上,别感冒了。”
“好。”李恒应声。
“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你睡吧,晚安。”
“晚安。”
虽说去年在北大外面的旅舍,两人曾同住过一晚,可那是两张床,可那时候隔壁没有小姑和曼宁,她少了很多顾虑。
而今晚,当她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很多事情已经定性。至少在小姑和曼宁眼里,两人是同床共枕的,两人的关系是变质了的。
而面对这些,她还无法辩解。
当然,以她的淡然性子,也不会去辩解什么。
可不去辩解归不去辩解,但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此时此刻,两人没说话就是很好的证明。
怕打扰到她,李恒适时合上书本,拉熄了电灯,随后仰望着天发呆。
两人心思各异,一时间屋里静悄悄地。
半夜,熬着熬着好不容易熬睡着了的李恒,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潜意识示警几次后,他睁开了眼睛。
偏头一瞧,他愣住了。
没想到真有人在盯着自己。
没想到宋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正静静地看着他。
李恒关心问:“你是还没睡着?还是睡醒了?”
宋妤答非所问:“晚餐的菜有点咸,喝了小半杯水。”
接着她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李恒摇头,“没,我自己醒的。”
互相凝望着彼此,好一会后她冷不丁出口问:“你是不是经常做梦?”
李恒没否认,“我今晚确实一直在做梦。”
宋妤问:“能想起梦的内容吗?”
李恒回忆一番,点头又摇头:“有些能,有些不能。”
宋妤沉默,稍后再次平躺到了床上,踟蹰一阵对他说:“李恒,你上来吧。”
“啊?”李恒以为出现幻觉。
一遍过后,她没再吱声。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复的李恒眨眨眼,试探性爬上了床。
对此,她没动静。
李恒躺到她身边。
她还是没动静。
看来自己果然没听错,她真的叫自己上来。
等他规规矩矩躺好,等他不再闹腾,宋妤望着天板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上来吗?”
“心疼我。”李恒道。
宋妤欲言欲止,稍后平静开口问:“经常在梦里喊我名字?”
李恒顿了顿,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自己了,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叫自己上床了。
心疼自己是一回事。
估计也和梦里喊她名字有关。
对于宋妤,面对自己心心念的女人,李恒没有撒谎的习惯,回答得非常坦诚:“是。”
宋妤语噎,过会又问:“做梦的事,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她的本意是问肖涵和陈子衿知不知道这事?
同时也想从旁边侧击,他和肖涵发生关系了没?
其实,李恒和肖涵上床的事,庐山村的几个女人都心知肚明。包括孙曼宁和叶宁。
只是麦穗和孙曼宁曾经承诺过不干涉他的私人感情,所以哪怕两女和宋妤是闺蜜,也没把这一消息透露出来。
李恒回答:“我爸妈,还有我二姐。”
听到这些意想不到的名字,宋妤没来由地有些心慌,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没等到回复,李恒问:“你睡着了么?”
宋妤出声,“还没。”
李恒问:“你在想什么?”
宋妤没回答。
李恒追问:“是不是在想我家人的事?”
宋妤沉吟一阵,问:“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恒想了想,如实回答:“应该在一年前,他们就知道你了。”
她问:“也是通过梦?”
李恒回答:“差不多。”
宋妤久久无言,最后无奈地说:“李恒,你太贪心了。”
李恒低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时间消化完这则对她冲击不小的讯息,宋妤问:“你爸妈,他们怎么看待这事。”
李恒和盘托出:“和你一样吧,觉得我太过贪心。”
宋妤问:“还有呢?”
回忆往事,李恒讲:“妈妈曾找我谈过心,希望我能选子衿,或者选你,从一而终。”
“没有肖涵?”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肖涵。”
宋妤侧过头:“那你是怎么回复阿姨的?”
李恒讲:“我没做选择。”
闻言,宋妤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副画面,他带着三块围巾上春晚的画面。或许,这就是他的选择吧。
这就是他的答案吧。
得知真相的宋妤今夜是第三次沉默了,然后慢慢合上眼睛,一时间没了再谈下去的兴趣。
过了会,她感到一只手靠近了她。
大约半分钟,一根手指试探性勾住了她的右手。
宋妤忍着,没惊动他。
再过去分把来钟,某人得寸进尺,一根手指变成了五根手指,牵住了她的手。
宋妤这回有了反应,抽冷子问:“和肖涵到哪一步了?”
闻言,李恒差点掉魂,想松开她的手,想把牵着的手退出来。
宋妤莞尔,右手五个手指稍稍用力,反扣住了他,严严实实。
见状,李恒一下子老实了,乖乖地开口,“你都猜到了。”
听闻这则猜测过无数次的消息,宋妤内心出奇的平静,出乎她预料的平静。
这一刻,她真正做到了不喜不悲。
这一刻,她也彻底明白了他的意图,先拿下子衿,再跟着跑去沪市搞定肖涵,最后调转枪口瞄准自己。
或许,就像他上春晚的三条围巾,自己也好,子衿也好,抑或肖涵,都是他的既定目标,都是他看上的肉,一定要想法设法全部夹到碗里才肯罢休。
而在这个过程中,还顺带割了一波秋收,把麦穗也纳入了囊中。
思及此,她忽地又想到了周诗禾,想到了4个月前的那封信,想到了那封信里的提醒。
提醒自己警惕周诗禾。
是谁寄给自己的?
肖涵吗?
还是子衿?
麦穗?
或者是其她暗恋者,想让自己对上周诗禾?驱虎吞狼?坐收渔翁之利?
思着想着,她率先排除了可能性最小的麦穗。
和他暧昧不清后,麦穗一直在躲着自己,如果真有如此狼子野心,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麦穗了。
或许,自己就不曾真正认清麦穗吧,他的第一志愿是北大、第二志愿是复旦大学,麦穗同样也是。
可能那个时候起,也可能更早之前,麦穗就有了追随他的心思。
记得高考成绩出来后,自己去安慰她时,麦穗曾流着眼泪说想复读,想读北大,那时候麦穗的心应该是很坚决的。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落榜去了复旦大学后,麦穗再也不提复读的事,就算自己关心问起,麦穗也是推搪了过去。
高中往事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子衿有谋划,肖涵有计较,李恒更是早就制定了战略目标、撒了网,连温柔善良的麦穗都想着跟他去一个地方。
唯独自己
唯独只有自己在面对他的感情表白时,出于伦理道德,出于对闺蜜子衿的尊重,她不仅拒绝了两次,还在他询问自己关于高考志愿填报去哪里好时,再次含蓄地拒绝了他的心意。
万千思绪一闪而过,她矜持问:“高考志愿,你一开始就想着去复旦大学?”
李恒怔住,随即回答:“没有,北大。”
宋妤说,“差一分也想?”
李恒道:“不曾改变。”
两问两答,证实了她的猜测,正是自己的含蓄拒绝,让他改变了心思,追随肖涵去了沪市。
下半夜,心里堵塞的宋妤没再开口,也没睡着,就那样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一直到天亮。
中间她试着抽出右手,结果做了无用功,他攥得死死的。
后半夜,李恒同样没再合眼,也没去惊扰枕边人,各种繁杂的心事还没捋清,外面街道就渐渐传来了喧嚣声。有环卫工人的,也有早起做事的,稀稀疏疏,不一而足。
早上6点整。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当时针走到这一刻度时,宋妤有了动静,对他说:“我们起床吧,7点的早班车。”
李恒道:“我不想走了。”
宋妤看了看他,“理由是什么?”
李恒翻个身子,同她近距离对视:“我不想失去你。”
闻言,宋妤眼帘下垂,思索小会后,她轻轻说:“右手被你拽了一晚上,都麻了。”
李恒反应过来,松开她,帮她揉捏。
见状,宋妤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哎了一声。
李恒停止动作,随后激动地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我真是个木头人,真是够笨的。”
“是,木头人都是一根筋,总想着一穿三。”
话落,她好看地笑笑,在他怀里微仰头:“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一穿四?”
李恒汗颜,识趣地闭嘴。
拥抱一分钟左右,她安静地说:“就到这吧,这么长时间应该能叫你安心了。”
李恒心暖暖地说:“谢谢你。”
宋妤避开他那满是爱意的眼神,从他怀里出来,徐徐半坐起身,然后拿过床头柜上的包,掏出一封信给他。
瞅眼黄褐色信封,再瞅眼,李恒心有余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没接。
宋妤莞尔一笑,“这不是我写给你的信。”
说着,她发现拿反了,于是把正面换到上面,信封上有字迹。
李恒辨认一会,摇头,“这字迹是谁的?”
宋妤想了想,告诉他,“有人4个月前匿名寄给我的,你要是有空,就去琢磨下,有结果了告诉我。”
确认不是她写的信,李恒接过,当即想拆。
不过宋妤阻止了,“时间不够了,我们洗漱吃早餐吧,等会送你去车站。”
“啊?真赶我走啊?”李恒嘟囔。
宋妤没理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径直下床去了洗漱间。
冒得办法,李恒跟着下床,也进了洗漱间。
刷牙、洗脸、洗头发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李恒认真问:“要不跟我一起去京城?”
宋妤静了静,问:“叔叔阿姨在那边?”
“对。”李恒点头:“上个月我老爸老妈去了一趟江苏,后面二姐店里太忙,就跑去京城帮忙了,还没回家。”
宋妤意味深长地问:“你就不怕我去了京城,鸠占鹊窝吗?”
李恒心头一凛,但面色从容地纠正她:“你不是鸠。”
面面相对一阵,宋妤不着痕迹挪开目光,越过他,离开了洗漱间。
帮他把东西收拾利落,她改口说:“我送你去长市。”
李恒眼睛大睁,亮亮地看着她。
受不住他这份热情,宋妤转身就走。
在她打开门房门之际,李恒在背后说叨:“以后我每年都要来洞庭湖,你若反对,有本事就把我的腿绑起来。”
他这是借用她昨晚那句话表明心意。
听到这话,宋妤眼带淡淡笑意地迈出右脚,走出了房门。
ps:先更后改。
已更11000字。
(本章完)
第439章 ,没一个简单的,都在下大棋
第439章 ,没一个简单的,都在下大棋
离开包间,宋妤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宋疏雨好似早就起床了,早就在等着侄女到来。
打开门,宋疏雨细细观察一番宋妤,稍后问门外的两人:“你们东西都捡好了的吗,没落下吧?”
宋妤轻点头,“已经检查过了。”
听闻,宋疏雨回头拿上行李,跟孙曼宁一起离开了房间。
来到一楼,趁姑侄俩在退房时,孙曼宁偷偷扯了扯李恒衣角:“你和宋妤,昨晚睡一张床?”
李恒翻白眼,懒得理这二妞。
孙曼宁不死心,特八卦地问:“宋妤这种大美女滋味如何?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李恒瞪她眼,“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洞庭湖。”
孙曼宁撇撇嘴,“哎!这可是宋妤啊,竟然被你睡了,我现在都不敢想象。她怎么能这样就被你睡了咧。”
其实不止孙曼宁不敢想象,就连小姑宋疏雨同样不敢想象。
大侄女从小有多骄傲啊,她这个做姑姑的最是清楚不过。没曾想侄女到昨天突然找到自己,想来县城,想来旅舍等李恒。
宋疏雨不知道妤宝和李恒之间发生了什么?导致李恒去而复返。但自己昨晚一个试探性离开,竟然没见妤宝跟着离开,这实打实把她给震惊倒了。
只是碍于场合不对,她没好叫妤宝,也没好拆穿。
昨夜整整一晚上,宋疏雨都在思忖这事,都在竖起耳朵听隔壁是否有声音传来,她是真没想到妤宝会这么宠李恒,没想到妤宝爱李恒到了这个地步。
好吧,小姑虽然一直支持宋妤和李恒在一起,但同床睡是她完完全全没预料到的哇。
宋疏雨在想,若是让嫂子知晓妤宝昨晚的情况,会不会气得三天吃不下饭?
离开旅舍,四人简单吃了些早餐,稍后宋妤跟小姑说:“小姑,我想送李恒去长沙。”
宋疏雨听了痛快答应好。
能不答应好吗?
都睡一床了,都已经板上钉钉了,事已至此,她这个做姑姑的自然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咯。
坐上面包车,四人朝长市出发。
进车门的那一刹那,孙曼宁更是笃定了宋妤昨晚和李恒发生了关系,顿时痛心疾首地呜呼哀哉了好久。这么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被李恒给玷污了,真是该死啊。
宋疏雨和孙曼宁坐前面,李恒和宋妤挨着坐在后排,一路上四人有说有笑聊着,很快就过了汨罗到达长市。
宋疏雨问李恒:“是去机场?”
李恒有些发愁,“去京城的机票,已经过期了。”
宋疏雨意会,同侄女对视一眼,说:“那我们先去机场,等会小姑帮你找找熟人。”
“诶,谢谢小姑。”李恒连忙道声谢。
以小姑父的职位,在长市还是有一定人脉的,也许真能帮自己弄一张机票。
他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给余老师打电话,让余老师帮个忙。不然坐火车去京城得两天两夜,又这么热,他娘的浪费时间不说,还遭罪受。
事情没有想象的顺利,好在结果总是好的。宋疏雨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托人弄到机票。
接过机票,李恒诚挚地表示感谢,“谢谢小姑,辛苦了。”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宋疏雨笑着点明他和宋妤如今的关系,然后带三人去吃了个中饭。
午饭过后,四人围着聊了会,直到李恒快要登机时,宋疏雨和孙曼宁才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李恒不舍地哀嚎:“好不想走,想跟你在一起。”
宋妤眼带笑意说:“那就留下来吧。”
李恒重重点头,“好!”
宋妤看他眼,沉吟片刻说:“我不要求你一天一封信,以后每半个月给我写一封。”
前半句,李恒直接傻掉!
自己每天给肖涵写信,都以为隐藏得很好呢,都以为宋妤没发现呢,没想到啊,自己在她面前就跟个透明窟窿一样的。
是不是前生也是如此?只是她好多时候不想拆穿自己罢了?
见他傻乎乎的表情,宋妤莞尔一笑问:“还敢娶我吗?”
“嗯嗯。”
李恒像小孩一样连着嗯嗯两声,“娶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宋妤安静地盯着他眼睛看一会,稍后气质沉凝地说:“喊广播了,快去检票吧。”
李恒张望一番,站起身:“到了京城,我给你打电话。”
宋妤微笑点头。
李恒朝前走了20来步,接着停住,然后又一路小跑了回来,来到她跟前站定,满脸不舍。
四目相视,稍后宋妤伸手帮他整理一下衬衫衣领,温柔地说:“不要舍不得,我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多。”
李恒高兴问:“不赶我走了?”
宋妤好看的嘴唇轻轻蠕动,叹口气:“我没看到你有想放过我的意思。”
李恒乐呵呵咧嘴笑,抱了抱她,松开说:“那我走了,你保重。有时间没时间都得记挂我,我以后半个月给你写一封信。”
宋妤含笑不语,立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等人一走,不远处的宋疏雨和孙曼宁就走了过来。
见侄女神色异样,宋疏雨问:“才见面几天就分开,为什么不跟着他去京城?”
如果是以前,小姑纵使一万个同意李恒和妤宝在一起,也不会说这话,毕竟这年代的思想具有一定局限性,她相对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
或者说,宋家人都受宋老爷子影响,都比较传统。
可经历昨晚之后,宋疏雨觉得都睡一起了,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就算妤宝再漂亮气质再好,但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在爱情中该主动要主动,不然李恒那么优秀,难保不会被人诱惑。
宋妤说:“他去京城有事要办。”
宋疏雨开口:“有事也不影响你陪他。妤宝,感情需要经营的,该热烈要热烈,你性子太淡了。”
听到“热烈”二字,宋妤下意识想到了陈子衿,热烈的他有一款了,还有一款狡黠如狐的,还有一款内媚诱人的。
长市到京城的飞机要2个多小时。
昨晚下半夜没怎么合眼的李恒原本想好好补个觉,结果眯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满是宋妤的影子。
他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
后怕是:由于和前生的轨迹不同,自己先追求的肖涵,中间还把她最要好的闺蜜麦穗错乱了进来,导致宋妤心灰意冷,有了抽身离开的念头。
庆幸是:自己及时从长沙杀回洞庭湖,挽回了这一切,并且通过同床共枕一晚,两人的感情不但没倒退,反而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重生回来,他不怕失去全世界,就怕自己太过贪心而失去她们三个,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不过宋妤到底还是那个宋妤,对自己一向心软,对自己一向有很高的容忍度。要不然换个其他女生,或者换成性格多变的肖涵,事情不会这么容易收场。
睡不着,后排还有小孩一直在嚎哭,李恒郁闷地往后瞧了一眼。
一个少妇立马歉意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都是过来人,也当过父亲,李恒理解带孩子的个中心酸,倒是没有怪对方,只是感叹这熊孩子也忒不好带了哎。
思着想着,无聊地李恒掏出一封信,宋妤在旅舍交给自己的信。
是谁写的?
为什么匿名给宋妤写信?
写了什么内容?
以至于宋妤要交给自己?
李恒平拿信封,观摩了好会上面的字迹,最后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才困惑地把封口揭开,从里抽出一页信纸。
没错儿,就一页信纸。
信纸极其简单,是一张普通写字纸,上面没有透露任何线索,很显然写信之人考虑十分周到,并没留下蛛丝马迹。
检查一番信笺,没有收获的李恒直接看起了正文。
信的正文不多,就一段。
可他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里面的内容竟然全是在说关于周诗禾的信息,从长相、气质、才艺等各个方面介绍了周诗禾。
通篇读下来,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周诗禾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潜在情敌,示警宋妤要提前防范对方。
真他娘的咧!这是谁啊,吃饱了没事做吗?
故意挑拨离间?
老子和周诗禾就像那小葱拌豆腐,一干二净,清清白白,好不好?
气不顺的李恒再读一遍,有一说一,信里关于周诗禾的描述,倒是挺客观的。无论用什么样的赞美之词去形容周诗禾,貌似也没什么不对。
问题是,宋妤不比周诗禾差啊。
读第三遍,李恒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要写信寄给宋妤了,因为宋妤和周诗禾都是人间天板,实力相当,斗起来才不会出现一方碾压之势,最多是两败俱伤。
很明显,写信之人别有用心,就是想借此激起旗鼓相当的宋妤和周诗禾之间的矛盾,行驱虎吞狼之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反复读着信件,李恒有些哭笑不得,老子这么受欢迎嘛。
是肖涵的手笔吗?
或者余老师?
再或者肖涵联合子衿?
之所以想到腹黑媳妇联合子衿,因为上辈子两女是有前科的。在发现单独一个人斗不倒宋妤时,在发现自己连着两次向宋妤求婚时,两女竟然暂停十多年的恩怨,停止内耗、联手攻向宋妤。
所以,有前科的两老婆,今生再次合作一次,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完全有可能好吧。
稍后他把身边的女人全都过滤了一遍,包括高中英语老师、黄昭仪、孙曼宁、麦穗。
可惜,毫无头绪。
读到第5遍时,李恒忽然一愣。
为什么宋妤会把这封信交给自己?
她只是出于好奇?让自己琢磨出结果后告诉她?
还是?
还是另有深意?
她是在用这封信隐晦敲打自己么?
用这种极其委婉的方式变相告诉自己,希望自己和周诗禾保持距离?
思及此,李恒有些不淡定了。
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简单诶,咱们的信任呢?
说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他清楚,这封信即是一个阴谋,也是一个阳谋。
佛系如宋妤,明知写信之人的用意,却还是忍不住把这封信交给了自己,这不就证明写信之人的高明之处吗,阳谋得逞了啊。
李恒皱眉,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到底是谁?
任他想得天乱坠,任他脑袋想烂了都没想起来是谁?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到达京城后,李恒站在机场出口位置犯起了难。
先是去见肖涵?
还是先去见子衿?
两老婆都在这座城市,而且还水火不容。
权衡一番,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协和医院的地址。
没办法,京城是子衿的地盘,一旦见了这媳妇,就没空再见肖涵了。而肖涵不一样,她来京城是跟着老师学习医学知识的,没那么多时间缠着自己。
协和医院他熟悉,前生来过几次,下车买一些礼品后,很快就在内科门诊找到了专家文燕教授。
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光线,正在低头察看片子的文教授挑了挑眉,抬头一瞅,竟然看到了李恒。
文教授惊愕问:“咦?肖涵不是说你在沪市准备纯音乐的录制么,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恒把其中一份礼品放桌上,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特阳光地笑笑道:“录制暂时告一段落,就想着来京城看看文老师你,您帮我照顾肖涵这么久,太感谢您了。”
文教授听笑了,放下片子说:“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难怪肖涵在嘴边经常念叨你。你是来找她的吧,走,我带你去。”
离开门诊,李恒问:“她在哪?”
文教授说:“今天下午比较闲,天气也不错,她就抽空回去洗被褥了。”
走着走着,离开了医院,过马路进到一条小巷子,在巷子中段,文教授指指眼前的小楼房说:“我和你对象住这。”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此时阳台上已经晾晒好了两床被单,李恒打一眼就明白过来,腹黑媳妇这是连文教授的床单也一起洗了。
阳台没人,文教授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招呼他:“你进去找她,我还有点事要做,6点半,咱们一块吃晚餐。”
“诶,好,文老师您去忙。”李恒应声。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地,文老师哪是去忙呀,分明是给自己和肖涵提供私人空间。还把吃饭的时间都定了,就是表明这个时间之前,她不会回来。
目送文教授走远,想着许久未见的媳妇在楼上,李恒全身顿时充满了力量,迈开步子,健步如飞地跑去了二楼。
嗯?二楼很安静,客厅没人。
洗漱间的门倒是开着。
把东西和行李悄悄放地上,李恒轻手轻脚往洗漱间走去,来到门前,他紧贴墙壁,把半个头探了进去。
果然!
肖涵果然在里边,正背对着他,弯腰漂洗枕巾。
一件湛蓝色上衣简单套在她身上,穿一条9分黑色休闲裤,头发轻轻挽住,露出白皙的天鹅颈,素面朝天的侧脸,清瘦淡雅。整个人儿白得好像能散发着淡淡玉石般的光泽,气质如同山泉水一样透亮清新。
很美!
“嗨!媳妇儿。”
良久,李恒冷不丁来一句。
肖涵身子一僵,停滞两秒后,她猛然转过身来,见到门口露出半个咧嘴笑的人头后,登时笑靥如,回礼:“嗨!宋夫人老公。”
李恒:“.”
他脸上的笑容霎时没了,脸直接垮了,美丽的心情瞬间稀碎。
李恒靠着门槛,定定地盯着她。
眼神相撞,对视着,对视着,肖涵忽然左手把着右手,脸色渐渐变得红晕起来,不自然地清清嗓子说:“您干嘛用这种眼神瞧着本美人儿?”
快两个月没见肉滋味的李恒,这一路憋得十分难受,咋一见到腹黑这幅明媚模样,顿时食指大动,一溜烟进去,顺带把洗漱间的门也关上了。
“哎呀!李先生,您不能这样。”
肖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了起来,单薄的背顶在门上,吓得容失色。
李恒没理会,夏天衣服单薄,一接触到她的身子骨,压抑已久的火山刹那间爆发了,彻底爆发了!
7月份被余老师诱惑了好几次,还经历过麦穗这个内媚属性爆棚的女人考验,昨晚又和宋妤同床共枕,他再不释放,就要崩溃了。
他凑头吻过去,肖涵偏头躲开。
李恒继续想吻她的红唇,肖涵左闪右躲,连续以极限速度避开。
他眉毛紧锁,低头死死瞅着她,一脸凝重。
接触到他的吃人眼神,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状态,被某个大摆钟咯到心慌的肖涵抿抿嘴,抿了抿嘴,稍后惨兮兮地小声询问:
“在洞庭湖,宋夫人没喂你饱您嘛?”
李恒继续瞅着她,没做声。
肖涵手指在两人有限的空间中比划比划,“昨天我打电话到庐山村,那位余老师说您在8号去了长沙。如果不出意外,过两天我收到的信件,邮戳地址都来自长沙吧。你若是被宋妤迷晕了,粗心大意就是岳阳了。”
李恒眨下眼。
肖涵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笑得像狐狸一样,“要是您回了老家,根据过往我打电话到庐山村的经验,那位余老师肯定会说您回了老家的,明着说在长沙,她心眼坏着哩。”
“我!”
李恒语塞,无言以对。
他内心直骂娘啊,这到底是一些什么妖孽啊,一个电话告诉客观事实,一个也听得是客观事实,可自己的行踪就这样被暴露了。
李恒咽咽口水,“我在长沙有事。”
“是是是!我家先生是大才子,日理万机,肯定有事的嘛。今天上午我打电话到庐山村,余老师还说您在长沙。”说完,肖涵贝齿轻咬着下嘴唇,身子悬空,在他怀里微仰头望着他。
显然,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如果一个电话,余老师是没注意。
那第二个电话,余老师或多或少带有某种情绪。
李恒不敢置信,“你真打了两个电话?这不像你啊。”
肖涵委屈巴巴地低声说:“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我男人偷腥要偷多久。”
李恒本欲打死不认,可见她噘嘴一脸苦相,心气一下子没了,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搂紧她,搂得紧紧的。
洗浴间的空间不大,在炎热高温的刺激下,两具搂在一起的身体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是愈发的软。
软得厉害!
某一刻,再也控制不住的李恒找准樱桃小嘴,吻了过去。
这一回,肖涵没再闪躲,就那样一眨不眨看着他,看着他摆弄上玄月,看着他撕咬下弦月,直到虎牢关被敲开时,她才慌乱地闭上眼睛,被动地配合他。
屋外太阳高照,洗漱间电闪雷鸣,有两条红色蛟龙在不大的峡湾渡劫。
许久,蓝色衣服和黑色休闲裤换了位置,说太热了,太热了,两具37度的身体加在一块就是74度,都他妈的快燃烧了,它们干脆逃离火山中心,来到了地上。
“李先生,这是白天,老师随时会回来的嘛。”肖涵极力后仰着脖子,挽起的头发结抵在门上,说话断断续续。
李恒埋首在她脖子里,忙得不可开交:“媳妇你猜猜,我是怎么进来的。”
肖涵一滞,老师真不靠谱,苦笑道:“这是洗漱间。”
“我知道。”
“这是门板。”
“我喜欢听门板唱歌。”
“求您了。”
“.”没回应。
“真的求求您了,高抬贵手好不嘛.”
“.”还是没回应。
尔后一个多小时,门板一直在跳大神,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敢怒不敢言啊,只能瑟瑟发抖。
进球啦.天王巨星李恒进球啦,又进球啦又又进球啦.
帽子戏法!
恭喜李球王拿下本场最佳,恭喜李球王拿下20世纪最佳三粒进球,在这一刻,他封神了!历史将铭记他,伟大的李球王!
李恒荣誉加身,爽翻了,爽翻了。可守门员肖涵却惨了,面对三粒失球,有气无力地躲在淋浴喷洒下,可怜兮兮地闭上眼睛。
从淋浴间出来,肖涵瞥眼神清气爽的自家honey,硬气话愣是不敢多说一句。
她先是把门窗全部打开,让外面的空气涌进来,换换屋里的闷气。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40章 ,出击二重奏,右眼跳灾
第440章 ,出击二重奏,右眼跳灾
打开窗户。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的肖涵来到镜子跟前梳理头发。
李恒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她。
过一会,她清清嗓子问:“您媳妇儿好看吗?”
李恒从心道:“好看。”
“谁好看?”她问。
“我媳妇。”李恒回答。
“您媳妇是谁?”她用梳子梳理两鬓,兴致大好地绕弯问。
李恒道:“肖涵。”
听到这话,肖涵通过镜子瞄眼他,浅个小酒窝问:
“那亲爱的李先生,媳妇、老婆、妻子、婆娘、宝贝、宝宝、心肝儿,我在您这里占几样?”
李恒不假思索回答:“全占。”
肖涵眼睛转一圈,亮亮地问:“那您平时是怎么称呼陈夫人和宋夫人的?难道是小老婆?妾?小乖乖?暖床丫鬟?通房丫头?”
李恒额头开始冒汗。
这些话,貌似她在开玩笑。
但他清楚得紧,媳妇儿在试探他,在委婉地向他要地位。
要什么地位?
当然是正牌妻子的位置了。
问题是,他还无法拒绝啊。
虽说因为前生娶了她的缘故,今生更多想弥补宋妤。
可她也好,子衿也好,宋妤也罢,就算他根据个人喜好有所偏爱,有所偏心。但总体来讲,三女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不存在严重的落差。
见他迟迟不说话,肖涵也不急,就那样慢条斯理梳理着头发。
在他的注视下,她是梳好了又用手弄乱,弄乱了又梳,接着弄乱,接着梳…
当她梳到第4遍时,李恒深吸口气,“媳妇儿,够了,再梳我人都晕了。”
肖涵冲他甜甜一笑,果真停下动作,然后指着屋角落一些礼品说:“这些都是本美人省吃俭用买的礼品,您看看,满意不?”
李恒扭头,望向右边屋角落。
此时屋角落地面上铺有一层厚厚的纸板,上面有阿胶、鹿茸和人参三样名贵补品。
除了补品外,旁边还有两瓶茅台,一盒巧克力,一件貂皮大衣。
另外还有两箱又大又红的苹果。
李恒错愕,“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肖涵解释:“三样补品和貂皮大衣都是通过老师的关系以成本价买的,两瓶茅台是老师送我的。”
目光在众多礼品中间游荡一圈,李恒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念头,问:“你这是…?”
肖涵俏皮反问,“您说呢?”
李恒看着她。
肖涵眉眼弯弯,笑眼眯成月牙状:“我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夫君吩咐我买这些东西。
其实呢,我也不知道买这些东西的具体用途是什么?
但古话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是李先生的人儿了,就只能照着买了嘛。”
话落,肖涵对着镜子,用梳子搭理一下额前的空气刘海,脆生生地问:“等了一个多月,您终于来了,正好问问你,夫君你打算怎么用这些礼品?”
听到这里,李恒终于搞懂了。
终于听懂了这百变媳妇的心思。
可也是因为听懂了,他差点背过气去。
如果说,前面那些老婆、妻子等称呼是进击一重奏的话。
那刚才这一席话就是进击二重奏!
阿胶一般给谁用的?
答案是女人。
鹿茸和人参适合哪些人群?
答案是中老年人,体弱体虚者,大病初愈者。
三样补品一结合,很显然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老李家人的。
具体讲,是送给李建国和田润娥的。
到此,内涵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她要见公婆。
要李恒带她见未来的公公婆婆。
而最厉害的是:她全程都没说要见公婆这样的字眼,也没有任何直白的表达,更没有直接逼迫他。
就是让他猜猜猜.
他猜对了,带她去见老李家人。
如果他没猜对,那就证明自己在honey心里地位很一般。或许,李先生从头到尾只是玩玩她吧,没打算真娶她。
当然了,这些她不会说出来的。
就算李恒不带她去见李家人,她也不会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只是今后会调整顺序,先把重心投入到学习上,投入到学医上。
既然美貌压服不了宋妤,家庭背景比不过陈陈子矜,还没有麦穗媚,没有那余老师凶猛,但她不会气馁,先把现在的出头鸟位置让出去,重新潜伏,重新低调隐藏,在这期间强大自身,忍让观望,努力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
她的人生信条是:不信命,不放弃,追求事在人为,忍耐是一种大智慧。
其实她今天做这些,也是被逼没办法了。
过年期间,陈子衿公开在李家过夜,跟他睡一起。这是陈李两家人都知道的不争事实。
在这一方面,陈子衿有着巨大优势。
而这次李恒去洞庭湖找宋妤,难免会见宋家人,而以honey对宋妤的喜爱程度,必定会努力表现以得到宋家人的认可。
在这一方面,宋妤也有着领先优势。
而只有她,肖家不知道李恒,她也没见过李家人,两边不讨好,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尴尬境况。
如今前有陈子衿和宋妤,后有来势汹汹的余淑恒和麦穗。尤其是余淑恒都追到他家里去了,这让她产生了巨大危机感。
所以,她必须求变,必须破局。
所以,权衡再三后,肖涵有了今天的二重奏。
她之所以不明讲,那是因为她知晓一个道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爱你,真的在乎你,就用不着明讲,一点就通。
而若到了需要明讲的地步,那就没意义了,不仅逼迫了他,让他难受。而且这种哀求来的东西,注定也不会太甜。
因为爱他,想和他在一起,她需要改变现在的落后局势。
也因为爱他,她把所有主动权都交到他手里,自己是去天堂,还是被打入地狱,全在honey一念之间。
房间有些安静。
随着时间推移,平静外表下的肖涵内心越来越忐忑,觉得自己可能走了一步臭棋,觉得自己太高估了自己。
她惨兮兮地想:初中他爱的是陈子衿,高中他最爱宋妤,自己只是暗恋了6年而已。如若他的高考分数真上北大了,就压根没自己事啦。
她暗暗自责:肖涵!你太臭美啦!今天他在淋浴间要了你三次,就飘啦。
好吧,我承认是飘了点。
思及此,肖涵抿抿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儿可怜。
就在她快要郁闷哭了时,李恒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了她。
在她耳边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肖涵噘嘴说:“什么都没想。”
“真的?”
“嗯。”
李恒道:“我刚以为媳妇儿你还想要。”
闻言,肖涵笑得比哭还难看,“李先生,你就饶了我吧。”
李恒咬着她的耳垂,“我觉得三次不是你承受的极限。”
肖涵露出凄凄惨惨的表情儿,不敢再吭声。
李恒看笑了,“这么怕我?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在淋浴间情不自禁唱歌来着。”
肖涵耳朵发烧厉害,抿抿嘴,偏头望向别处,不敢通过镜子和他对视。
“晚上跟我睡不?”李恒搂得更紧了。
“不。”她拒绝。
“那我睡哪?”
“地板。”
“地板?我是你男人,就睡地板?你忍心?”
肖涵哼哼抿笑。
李恒站起身,牵住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肖涵仰头,那双智慧的眼睛写满了期待,“去哪?”
李恒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先去和文教授吃饭,饭后的事先保密。”
肖涵看着他的背影,很是乖巧地跟着出了门。
熟门熟路来到协和医院内科门诊,文燕教授一见两人出现,就忍不住好好打量了一番肖涵,看这宝贝学生面色红晕、肌肤吹破可弹,身为医生的她瞬间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看破不说破,文教授放下笔,锁好抽屉对两人说:“走,老师带你们去吃饭。”
只是走着走着,文教授吩咐李恒:“李恒,去马路对面杂货铺买三瓶汽水过来。”
“诶,好。”李恒答应爽利,左右看看马路上的车辆,就跑了过去。
等他一走,文教授就伸手帮肖涵拉了拉衣领,遮住其脖子后面的草莓印记,并小声打趣:“下次让李恒别这么用力,或者换个地方。”
肖涵面色瞬间一垮,耷拉个头,全身明艳艳的比碳火还红。
真是羞死个人了!二婚男!你把本美人害惨了啦!
文教授看到学生一副娇羞的模样,感慨说:“哎,确实够精致,够漂亮咯,难怪他会把持不住。”
“老师!”肖涵特难为情地咬着下嘴唇,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文教授露笑,点到为止,然后换话题问:“什么时候去见你公公婆婆?”
肖涵善意地撒谎,“我还没跟他说。”
她的性子向来沉稳,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她不会对外宣扬。这种品质都是她苦恋的那6年养成的。
文教授不疑有它。
毕竟两人下午才聚头,小别胜新婚,都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见面自然是干柴烈火,这空档那还有时间管其他?
文教授跟她说体己话:“这两天没大的手术,你就别来医院了,好好陪陪他。他这么优秀,你就算再漂亮、再得他欢喜,也要用心经营这份感情。”
文教授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她经历太多,感触太深。
当初她就是事业心太重,没多少时间照顾家庭,没多少时间陪丈夫,以至于丈夫跟一女学生私奔跑去了美国。
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她不想爱徒重蹈覆辙。
见老师陷入回忆,肖涵伸手挽住她手臂,没打扰她,眼睛瞟向了马路对面。
不一会儿,李恒手拿三瓶汽水过来了,喝几口后,三人继续朝饭店走去。
地儿不远,很快就到。
文教授事先预定了包间,虽然现在正是饭点时间,却不用等,直接落座。
点完菜,看着郎才女貌、十分登对的两人,文教授破天荒地碎起了嘴皮子,问李恒家里情况。
李恒如实相告,并没有什么隐瞒,包括家里父母、奶奶和两个姐姐的现状。
耐心听他讲完,文教授在心里给他的评价更是提高了一个档次,能白手起家,能从偏远地方走出来,且有现在的成就,那是相当了不起的。
饭后,李恒问文教授:“老师,肖涵这两天忙不忙?我想带她去办点事,可能要耽搁时间。”
听闻这话,文教授用祝贺的眼神看了看爱徒。
肖涵眼里的喜悦一闪而过,然后假装蠢萌蠢萌的痴呆表情,表示没听懂咱家李先生在说什么?
文教授摆手:“去吧,她不仅是我学生,也是你对象,你有权利带她走。”
接着她关心问:“要不要我帮你们联系一辆车?”
李恒本想拒绝,可想到身边的媳妇,又答应下来,“好,那就麻烦老师了。”
回到住宿小楼,李恒瞅眼手表,对她说:“你先上去收拾一下,我等会上来。”
honey肯定是去打电话啦,哎呀!我一去,子衿你就得靠边站,那多不好意思,从此以后,我男人是我男人,你男人我也要了,肖涵内心戏十足,但面上则是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淡淡装逼少女,清脆地应一声,上了二楼。
目送她在视野中消失,李恒来到巷子口,寻一杂货铺开始打电话。
打到鼓楼区家里。
“咚咚咚”
“咚咚咚”
没有久等,电话响了两声就通,是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接的。
“喂,哪位?”那边传来一个女声。
李恒愣一愣,出声:“娇娇?”
“李恒?”娇娇问。
李恒问:“我爸妈在家没?”
娇娇说:“他们不在家,看戏曲去了。”
李恒问:“我二姐呢?”
娇娇回答:“正在洗澡,等她洗完澡,我们要去糕点店,你是不是找她有事?”
李恒想了想问:“子衿在这里不?”
娇娇回答:“哦,问你媳妇啊,前段时间一直在,走了两天了,听说家里有事。”
听到子衿不在,李恒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帮我转告下二姐,我晚点过来。”
娇娇问:“你来京城了?”
李恒说对。
“行,我一定不会忘了。”娇娇保证。
结束通话,挨着他又马不停蹄给宋家去了电话。
下午一直在忙着翘毛板栗,后面腹黑媳妇儿又一直跟在身边,压根抽不出时间来啊,还没报平安的呢。
这回电话过了好久才接,还是一表妹接的,对方告诉他:宋妤表姐和孙曼宁、还有几个表姐去湖边散步了,其他大人都回城里上班去了,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在邻居家,在商量修路的事情
得咧,这表妹是个话痨,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把他耳朵屎都快说出来了。
李恒道:“等会告诉宋妤,就说我已经平安到家。”
“知道知道,今天表姐守你电话都守了一下午,她守就算了,要去散步的时候还把我摁在家里等你电话。姐夫,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下次给我带一盒黑巧克力过来啊,不,要两盒。”表妹嘟囔嘟囔给她自己捞好处。
李恒爽快答应:“好,没问题。”
第二个电话打完,李恒付完钱走出杂货铺时,右眼皮突然猛地跳了十多二十下。
他娘的,这是咋回事?
眼皮莫名跳动,他有点懵。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有灾在等着自己?
李恒仰头眺望满天繁星,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奶奶个熊的,不会带腹黑媳妇回去,会出岔子吧?
ps:先更后改。
已更10600字。
(本章完)
第441章 ,来了来了
第441章 ,来了来了
回到住宿小楼。
上到二楼,李恒就发现腹黑媳妇又重新打扮了一番,全身精致的犹如白瓷一般泛着光芒。
他打趣道:“都这个点了,还修饰这么好干嘛,晚上就要陪我睡觉的,几下就乱了。”
这话让她想起了今天在门板上的场景,那种想矜持又无法矜持的唱歌画面,那种想要他停止却又希望他快速点的矛盾思想,全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为。
肖涵面色大囧,可怜兮兮地问:“晚上还要折腾?”
“你不是我媳妇吗?和自己媳妇做快乐事,怎么能叫折腾呢?”他道。
肖涵拧巴个脸,凄凄惨惨说:“是您媳妇儿没错,可也不能这样用啦,一天四五六七次,我就是铁打的也坏了。”
李恒听得大乐,“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极限。”
听闻,肖涵仰头,清清嗓子问:“那李先生为什么还要找那么多田?不是有一丘田就够了嘛?”
李恒脸一黑,发现和这腹黑聊天不能聊太轴,不然总有一句话等着把你呛死。
在她那种奇特眼神注视下,李恒充分发挥厚脸皮精神,提起屋角落的礼品下楼。
慢慢注视着狼狈而逃的身影,肖涵抿笑一下,也弯腰捡起剩下的礼品跟着来到一楼。
出到院子里,文燕教授正在等着两人,“车子应该快来了,你们没落下东西吧。”
肖涵回:“没有,都拿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还没聊几句,一辆桑塔纳由远及近、停在了小巷。
文燕教授招呼:“赶紧上车吧。”
“诶,老师,那我们先走了。”李恒告辞。
文燕教授冲两人笑一笑,点点头。
协和医院位于东城,距离鼓楼老李家20多里路,并不近。一路上,肖涵看着外面的街景,一言不发。
李恒附耳问:“你很紧张。”
肖涵本想说没有,但樱桃小嘴却不争气地说:“有点儿。”
“这不像你啊,你在我印象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恒调侃。
眼神在他身上过一遍,肖涵脆生生地开口:“您别幸灾乐祸,到时候见我家人的时候,以李先生心萝卜的感情生活,会比我还紧张。”
李恒:“.”
一语中的,他无话可说。
魏诗曼可不比江悦,没那么好说话的。前生因为他脚踏三条船的事,有很长时间都没搭理他,叫“妈”也不应,直接把他当空气。
后来还是肖涵生了孩子,魏诗曼来家里照顾女儿和外孙,关系才慢慢缓和下来,恢复正常化。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情绪,李恒伸手抓住她的手,跟她细细叨叨说起了话,各自把暑假生活分享给对方。
聊着天,时间过得很是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鼓楼。
下车的时候,李恒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问:“今天没采取安全措施。”
肖涵往前走着,过去好一会才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说:“您才知道啊?”
“是安全期没?”李恒问。
肖涵委屈巴巴地说:“这大半年,李先生每个月都要找小女子做坏事,不会算日子的么?还是说夫人太多,日子混乱了?”
李恒狡辩:“不是说女人每个月都会迟到早退几天,刚才我算了,这两天似乎是安全期,似乎又不是。”
肖涵听得失笑,眉眼弯弯问:“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李恒愣一下,认真道:“如果真有了,就生下来吧,我照顾你们娘俩。”
“我不读书了?”她问。
“可以找文教授休学一年。”李恒道。
肖涵停下脚步问:“娶我吗?”
李恒严肃点头:“娶!”
肖涵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一会,临了可怜兮兮地叹口气:“哎,本美人没那福气啦,应该是安全期。”
见胡同前后没什么人,李恒凑头快速亲她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一口,“别唉声叹气,咱们今晚继续。”
“啊?”肖涵哀怨一声,只感觉天塌了。
进到胡同中段,两人停住脚步,李恒伸手在包里摸索一阵,郁闷地告诉她:“得,钥匙忘记带了,留在庐山村。”
肖涵打量一番眼前的四合院,问:“叔叔阿姨他们去哪了?”
“看戏曲去了,他们就那点爱好,不过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诶。”李恒看看手表,如是道。
门是外面锁的,一把老式铜锁,就算翻墙进去也没用,根本打不开门。
等了大约5分钟,李恒征求她意见:“媳妇,要不先去我二姐店里坐会吧,离着不远,就200米左右。”
“好。”肖涵脆生生应声。
200来米很快就到,望着前面的糕点店,肖涵忽地问:“二姐好相处不?”
“你见过啊。”李恒道。
确实是见过,还一起坐过班车去邵市,肖涵显得有些忐忑:“没打过交道。”
李恒忽悠她:“我二姐有点傻,你不用担心。”
“啊,傻?”肖涵不太信,心说能在京城开店做生意,能是个傻子?
李恒继续忽悠:“真是个傻子,傻乎乎的那种,不然我老爸老妈为什么总是守在京城”
他话还没说完,肖涵就看向他左手边,一脸不好意思的笑。
察觉到异样,李恒猛地转头,刚好看到眼神不善的李兰。
李兰阴恻恻问:“那谁!我很傻?傻乎乎那种?”
李恒打着哈哈,不接茬,替她们介绍道:“这是我二姐,这是肖涵。”
肖涵脆生生喊:“二姐。”
李兰暂时放过说自己坏话的老弟,转向肖涵,刚还阴森森的脸立马转晴,伸手热情地帮着提行李,笑说:“今早妈妈起床还说昨晚做了一个梦,梦了一晚上的喜鹊,可能近期会有好事发生。没想到早上才做的梦,晚上就应验了,弟妹你比去年的时候更美了。”
要说李兰走哪里都能混得风声水起呢,主打一个会察言观色、会说话啊,只通过两人手里的礼品,就已经把肖涵此行来的目的洞悉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她不再小心翼翼,干脆大大方方喊弟妹。
这样还能帮老弟树立一个好形象,证明李家人早就知道肖涵的存在了,没把肖涵当外人。
果然,这一声“弟妹”的效果不是盖的,威力不下于核弹,肖涵原本有些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寒暄几句后,李恒问李兰:“你这是去哪?手里还提着糕点。”
李兰说:“还能去哪,自然是回家,我怕爸妈还没回来,你们没地方去。”
接着她问肖涵:“弟妹要不先去店里坐一会,反正都到这了,就几步路。”
二姐盛情相邀,肖涵自然不会拒绝,应声好,随后跟着去了糕点店。
店里此时没多少人,就两个女生在买面包,娇娇在卖。
把两个女生打发完,娇娇眼睛都直了,晕乎乎地看着肖涵。
李兰倒两杯水给李恒和肖涵,赶忙对娇娇使眼色,说:“这是肖涵,咱老弟的对象。”
“这是娇娇,我们邻居,一起长大的。”
娇娇懵了,肖涵是李恒对象,那陈子衿是什么?
陈子衿是李恒的对象,村里人都知道啊,前段时间还在李家住了半个月呢,怎么才回家两天,李恒就换女人了?
不过邹娇也不是一根筋的人,接收到李兰的眼色后,跟肖涵客套了一会,然后就遵守多看少说的原则,在旁边不说话了,免得不知情说错话,惹肖涵不高兴。
老实讲,面对肖涵这样漂亮至极的女人,邹娇有些不自在,放不开。她宁愿面对各种形形色色的顾客,也不想和美到令人窒息的肖涵打交道,感觉自己和人家不是一个国度的。
趁二姐带肖涵参观糕点店的功夫,邹娇身子伏在柜台上,小声问李恒:“她真是你对象啊?”
“那还能有假?”李恒道。
邹娇问:“那陈子衿呢?你们分手了?”
“没。”李恒眨巴眼。
“天!”邹娇差点惊呼出声,赶忙用手捂住嘴,好久才回过神,“李恒,你怎么可以这样?那陈子衿已经够漂亮了,就连你妈都说她是个大美人,你怎么还三心二意呀。”
两人是发小,从小一起玩一起长大的,娇娇面对他没有面对肖涵那种紧迫感,说话就随意多了。
李恒没解释,因为解释不清,只是嘱咐:“替我保密。”
“晓得个,晓得个,我聪明可能不太聪明,但也不蠢的,你放心。”娇娇连忙保证。
此时此刻,邹娇三观被颠覆了,带着一种深深震撼,一直在暗暗观察肖涵,心里实在想不通,肖涵是她现实生活中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稀里糊涂跟了李恒?
邹娇暗想:肖涵可是镇上肖书记的女儿,难道没听过李恒和陈子衿的丑闻?
在糕点店大概逗留了20来分钟,稍后李恒、肖涵和李兰三人回了家。
进到四合院,李兰就对李恒说:“老弟,你陪弟妹好好坐着休息会,我去帮你们收拾下屋子。”
能不收拾屋子吗?
李恒的卧室,现在是子衿在住,里面摆满了子衿的生活用品。如衣服之类的,如各种名贵护肤品之类的。
当然,李兰不傻,没有去动李恒的卧室,而是把他的卧室门关上,免得肖涵瞧出了异样。然后收拾旁边的空房间。
还有一层,她不去动老弟的卧室,也是怕子衿回来发现不对劲,跟老弟闹翻。
其实,这都是一些表面功夫了,以肖涵的聪明劲,当李兰把一间卧室门关上的时候,她大概就猜到了,那是谁在住?
不过她今天是来见未来的公公婆婆的,不是来找事的,肖涵假装不知情,淡定地在沙发上跟李恒喝茶聊天。
十多分钟把床铺什么的弄好,李兰切一些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在一边,参与到聊天中来。
期间趁肖涵去洗漱间的功夫,李兰一改刚才非常好说话的模样,问李恒:“你真是色胆包天,脑子不好使了还是怎么的,怎么敢把肖涵带这里来?”
李兰平素虽然不太着调,但很少说话这么严重,显然她都觉得现在的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和陈子衿相处久了,她真心有点喜欢子衿了,两女之间建立起了深厚友谊,现在看到老弟不知天高地厚地带肖涵回来,她有点替子衿不岔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因为在李兰眼里,肖涵实在是太漂亮了,子衿可能会有大压力,她于心不忍。
李恒没去怪罪二姐的言论,因为二姐不懂前世自己和三女的感情。
他只慎重地说了一句:“她们三个在我这里没有谁高谁低之分,有这时间,二姐你还不如帮我另外物色一套四合院。”
年初的时候倒是嘱托余老师帮自己弄几套四合院,余老师也帮他准备了,可他一直没空来京城啊,如今还没交接的。
当然,余老师帮着买的四合院,李恒不敢用来招待肖涵和宋妤,有点怕余老师生幺蛾子。
李兰眼睛直逼他,“真没有高低之分?”
李恒说是。
李兰问:“你将来打算娶谁?”
李恒瞄眼洗漱间,几乎没怎么想,“最想娶宋妤,不过肖涵和子衿也行,她们三个娶谁都是一样,我都满足。”
“呵!你还是希望娶宋妤的吧。”李兰嘲讽一声。
李恒没否认。
李兰问:“那余老师怎么处理?人家都追到老家去了,你觉得凭借余老师的家庭背景,会让你如愿娶她们三个的?”
李恒:“.”
他反问:“你都知道了?”
余家太过厉害,事到如今,李兰没了跟老弟开玩笑的心思,满脑子替他急,没隐瞒:“爸妈看到你和余老师牵手了,还睡一个屋子。”
李恒沉默。
听到这话,他其实不是特别意外。
老妈要是个好相与的,要是个好糊弄的,当初赵菁阿姨早就把李建国同志给睡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赵菁阿姨一直没能和李建国同志发展感情,凭的是什么?那自然是田润娥心眼多呗,一直提防着呢。
李恒道:“余老师现在还是我的老师,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以后再说吧。”
余老师确实让他头疼,这也是他好多次克制住冲动的缘由所在。
他是真不敢乱碰人家,因为爽一时,就要麻烦一世,试试就逝世。
“吱呀”一声,洗漱间门开了,补完妆的肖涵从里走了出来,姐弟俩互相瞅一眼,立即换个话题,聊起了今晚上的夜宵。
李兰问肖涵:“弟妹,夜宵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
肖涵并不饿,但没说出来,而是说:“都可以。”
李兰站起身:“那你们先聊,我去院子里摘点红辣椒.”
李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屋外院子里传来了声音,两个女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是田润娥。
另一个声音.李恒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ps:可能是长时间用电脑手机,眼睛今天干涩的厉害,一直在流眼泪,滴眼药水都没有用,哪位大佬有特招没啊
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42章 ,该来的都会来的
第442章 ,该来的都会来的
屋外踏踏踏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先进门的是李建国。
一眼见到沙发上的肖涵,李建国呆住了!
后面跟进来的是两个女人,同样呆住了!
李建国和田润娥对视一眼,都在暗忖:肖书记的女儿怎么来了?
而另一个女人则是大青衣。
黄昭仪进门后,先是看了看肖涵,接着目光转移,与李恒视线碰撞在了一起,尔后又挪开。
她内心突然变得无比忐忑,没经过他的同意,却跟着他父母来了李家,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会不会误会自己?
会不会不高兴?
最关键的是,他正牌对象肖涵也在,自己来显得太过多余。
黄昭仪是公认的京剧大家,表演是本职工作,尽管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的不自在,但对表情还是管控的比较严,没有轻易让旁边的李建国夫妻俩瞧出破绽。
此时,大青衣很想逃离这里,可她也明白,这样冒冒然然走,不仅他父母会困惑,也会在他心里大打折扣,于是只能强撑着跟着进屋。
由于早就知晓肖涵的存在,田润娥和李建国震惊过后,反应倒是都不慢,一个速度端茶倒水,又添加了一些零嘴到茶几上。
田润娥则一屁股坐到肖涵身边,热情地开启了嘘寒问暖模式:“涵涵来了,吃过晚餐了吗?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去做。”
第一次面对未来婆婆,肖涵显然不是很放得开,双手交织在膝盖上,笔直坐着,笑得十分甜:“谢谢阿姨,都可以。”
李兰这时搭话,也是隐晦提醒父母:“妈,你就到这陪弟妹聊天吧,我去做夜宵。爸,你来给我打下手。”
一声“弟妹”,算是彻底坐实了李建国和田润娥心中的猜测,登时明白过来,肖涵今天来家里的目的是什么?
李兰倒也没有冷落黄昭仪,跟其聊了小会才去院子里摘辣椒。
黄昭仪似乎不是很想见田润娥拉着肖涵家长里短的温馨画面,以和李兰相熟的名义,也去了外面院子里透气。
李兰一边摘辣椒,一边问她:“这里比较简陋,不能和你家比,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黄昭仪摇头:“挺好的,很有生活气息,到了我这年纪,反而更喜欢这种。”
“你这年纪算什么?我若是没猜错,你今年要到下半年才33吧?”两人打过很多次交道了,李兰本身就是一个自来熟的人,问话少了一丝客套,多了一些朋友般的语态。
黄昭仪笑着说是。
李兰眼珠子转一圈,揶揄说:“33岁真不算多大,跟你讲,可惜我不是个男的,不然必定追求你。甚至之前还想过把你介绍给我老弟。”
黄昭仪心跳了几下,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李兰确实是在试探。
因为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她打听过黄昭仪的家世,得知的结果是讳莫如深。
试想一下,一个大家庭出身的人,本身又极其优秀,凭什么对咱老李家人这么好?
那么多戏迷,黄昭仪为什么单单只对咱老家的人另眼相看?
难道对方相中了快50岁的父亲?
呸!光想一想就觉得不可能啊。人家那身份,又生得这么美,美到李兰都自愧不如,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难道说,对方是个同性恋,接近李家是为了接近自己?
思及此,李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觉得自己思想太过邪恶,把对方想岔了。
李兰左思右想,想不出个什么名堂的她,最后只能想到了老弟身上。
怀疑的理由有俩:
一是老弟够心,似乎对大美女情有独钟。
以她的眼光判断,黄昭仪在她见过的人里边能排到第二。第一是宋妤,第二是肖涵。
综合评价,李兰认为:黄昭仪可以和肖涵并列。
肖涵胜在五官精致绝伦,眼睛充满灵气,给人一种非常有智慧的感觉;而黄昭仪的气质不用说,明媚大气,搁过去是标准的贵族大小姐形象,足以和肖涵一拼。
所以,光从美貌角度讲,黄昭仪的条件是符合弟弟狩猎范围的。
虽说黄昭仪比老弟大。可前面还有个余老师呢,不也大好几岁吗?
另一个理由是,老弟在沪市读书,黄昭仪的家也在沪市。看似没有身份联系,说不定私下里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当然,这只是她的怀疑。
之所以说是怀疑,是她有些不太敢相信黄昭仪这样的人,会稀里糊涂爱上老弟。
尤其是刚才的一幕,更是击碎了她不少疑惑。明明肖涵在里面,假若黄昭仪真跟老弟有一腿,就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啊,不应该为了逃避而跟自己来院子里摘辣椒啊,而是应该去争宠啊。
难道黄昭仪这样身份的人,还做小弟情人么?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是她不敢想象的。余老师就是先例。
老弟面对余老师都束手束脚,不敢下嘴,按道理同样不敢吃黄昭仪才对。
综上种种,李兰更是看不透面前的黄昭仪了。
屋里。
拉着肖涵的手,好好唠叨一阵后,田润娥终于抽空问起了儿子:“满崽,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来之前怎么不跟家里打个招呼?”
打个屁的招呼啊。打了招呼,子衿不就知道了么,那还怎么和肖涵碰面?
李恒如此腹诽,却道:“我来京城,主要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也想给你和老爸一个惊喜。”
说着,老油子拿起一沙西瓜递给肖涵,“媳妇,你吃一口,挺甜的。”
他这一声媳妇,算是承接之前二姐的那声“弟妹”,旨在给腹黑媳妇的身份定个性,好叫老爸老妈知晓目前是什么情况,别因为厚爱子衿而轻慢了肖涵。
惊喜?喜没有,惊倒是吓了一大跳。见满崽喂肖涵吃西瓜,田润娥和李建国互相瞅瞅,然后暗暗叹了一口气,愁的!
看着送到嘴边的西瓜,肖涵甜甜一笑,低头吃了一口,随后拿起两块西瓜,借献佛递到李建国和田润娥跟前,“确实甜,叔叔阿姨一起吃。”
“诶,好。”田润娥满脸堆笑,接过西瓜。
李建国同样笑着接过西瓜,一起吃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肖涵也好,子衿也好,这两闺女的长相和涵养还是十分得老两口欢心的,就算要怪,也怪不到她们头上,只能怪自己儿子太会惹祸。
有了这样一个基调,夫妻俩对肖涵比较上心,说话做事都会优先照顾人家闺女的感受。
聊着聊着,田润娥眼睛一凝,你猜她看到了什么?
竟然在肖涵后脖子上看到了一片草莓印记。
身为过来人,田润娥立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指定是满崽太过用力、太过投入留下的吻痕和咬痕。
到此,她终于明悟过来,为什么肖家闺女今天会来家里了。感情是儿子早已经把人家给吃干抹净了。
见未来婆婆眼神落在自己脖子上,心知肚明的肖涵忽地又有些紧张。
其实,这是她故意的。
故意没有像往常那样挽起头发,而是选择把脖子露出来,就是希望未来婆婆能看到honey留下的印记。
她目的很简单,因为陈子衿先入为主的缘由,因为陈子衿已经和李家交好很多年,领先自己太多太多。作为一个新来客,她这样冒然上门是不太能站住脚的。
所以,她得给自己一个来李家的理由,那就是她已经是李恒的女人了。
通过是honey女人这一层明着的关系,她希望能借此快速追平陈子衿在未来公公婆婆心里的地位。
就算一时追不上,也要迅速缩短差距,不能让情敌专美于前。
果不其然,这效果杠杠的好,田润娥看向肖涵的眼神又变了变,变得更亲切了,更慈祥了。
千错万错,错在儿子。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没管好儿子,自然要努力帮其擦屁股,免得寒了人家闺女的心。
田润娥深吸口气,稍后和蔼可亲地拉起肖涵的手,“走,跟阿姨去房里坐一会,阿姨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
“好。”肖涵浅个小酒窝,脆生生地应声。
此刻,别看她的两个小酒窝笑得十分迷人,但双腿已经情不自禁打摆子了,没有任何经验的她心里慌到不行。
李恒挨着近,又对自家媳妇比较了解,当即跟着起身,双手放在肖涵肩膀上,推着往前走,一直跟到卧室。
进到卧室,田润娥对李恒说:“满崽,你出去。”
李恒双手下移,搂抱住腹黑媳妇的细柳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厚脸皮道:“老妈,可要对咱媳妇好点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骗回来的。”
肖涵脸红害羞,低头望着脚尖、一时不敢看对面的婆婆,不过心里却跟喝了蜜一样甜。
不愧是本美人苦恋的男人嘛,虽然是心了点儿,关键时刻有担当。有这一句话,她所有的委屈都变得无所谓了,此生爱他无悔。
田润娥哪里还不知晓儿子是打得什么主意,顿时笑着骂他,“就你能,这么漂亮的闺女,妈喜欢还来不及,还能欺负她不成?”
得了亲妈允诺,李恒暂时放心下来,立马松开肖涵,“那你们俩聊,我去厨房帮帮二姐。”
田润娥本欲叫儿子帮着自己照顾一下黄昭仪,人家是贵客,别怠慢了人家。可一想到大青衣太过漂亮,儿子又是个极其不靠谱的,万一照顾着照顾着起了歪心思怎么办?
老实讲,要是得知儿子今天回家,有了余老师前车之鉴的田润娥是断断不会邀请大青衣来家里做客的。
今天看完戏后,由于时间比较晚的缘故,黄昭仪提出顺路开车送老两口回来。
想着一来二去已经比较熟悉了,人家又说是顺路,又是自己特别喜欢的京剧大家,一时开心的田润娥没拒绝,就坐上了车。这也是到胡同口后,她热情喊人家来屋里坐坐、喝杯茶再走的实际情况。
李恒刚出卧室、带上房门的时候,二姐抱着一大堆菜进来了,后面跟着黄昭仪。
他看向大青衣。
迎着他的目光,黄昭仪顿了顿,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些无措。
李兰扫一眼亲弟弟,招呼正在弯腰张罗茶叶的李建国:“爸,不是让你去厨房帮忙的么,怎么还在这?”
“好,我等会来。”李建国想的是,自己要是进了厨房帮忙,那谁招待黄昭仪?儿子又和人家不熟,又僵持在子衿和肖涵之间进退维谷,难免照顾不周。
李兰猜到了父亲的顾虑,当即撇撇嘴说:“让老弟陪陪昭仪,他们都喜欢音乐,有共同话题。”
李建国还想说点什么,可接收到二女儿的眼色,立即把茶叶交给李恒,笑对黄昭仪说:“昭仪,家里寒酸,你将就着坐会,我去帮着做夜宵,很快就好,你不要急着走。”
黄昭仪颔首,答应下来。
跟着女儿来到厨房,李建国悄摸问:“刚才使眼色是?”
“没什么,爸你就忘了赵菁阿姨的事情了?黄昭仪可比赵菁阿姨漂亮多了,你跟人家来往太多,小心妈妈吃醋。”李兰随意找个借口。
李建国哂笑,“不至于,你妈比你想象的明事理。”
接着他担心问:“我记得子衿走的时候,说过两天再来的。已经过去两天了,会不会突然过来?”
闻言,李兰侧身问:“爸,子衿和肖涵,你偏向谁?”
李建国思索一阵,摇了摇头,叹口气:“两个都好,有一个做我们老李家的儿媳,我和你妈已经很满意了。哎,就是有些对不住子衿。”
李兰听懂了,“你还是更倾向子衿?”
李建国没否认,语重心长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虽说陈家当初对你妈和你弟没好脸色,可子衿不曾亏欠过我们,反而是我们家亏欠她太多,咱们做人做事得凭良心。”
李兰赞同这话,但依旧忍不住泼冷水:“今天我试探过你宝贝儿子,他更想娶宋妤。”
李建国嘴唇僵在那,瞧着二女儿。
李兰猜测:“做梦都经常喊宋妤名字,可见有多喜欢她,要是没猜错,暑假说不定已经去见过宋妤了。”
李建国蹙眉,压低声问:“当时子衿带我们在北大见过宋妤一面,但距离不是很近,那姑娘又侧头和一帮女生说话,没看太清。你正面见过没,那姑娘真有那么好?”
李兰听了问:“外面的黄昭仪和肖涵,老爸你觉得哪个条件更好?不说家庭,只说自身。”
李建国想了想,摇头:“不带主观色彩来讲,难分高下,不是一个类型的。”
“那就对了。把你儿子迷成那样的宋妤,比这两个还要强上一点。”李兰如此回复。
李建国眉毛皱得更深。
见状,李兰问:“老爸,你疑惑什么?”
李建国欲言又止,但还是禁不住问:“这世上,还能有比肖书记女儿更好的?”
李建国活了这么岁数,见过的异性不知凡几,年轻时候一直觉得润娥是世上最漂亮的。
可后来好多人在茶余后饭传镇上肖书记女儿一个人拿走了小镇9分灵气时,还没怎么信,只觉传得太过邪门,但见到肖涵真人后,他信了。
李建国觉得,从第一感官角度讲:就算综合素质黄昭仪不比肖书记女儿差,但光论五官的精巧,是比不过的。
李兰轴一会,卡住了,一时想不出用适当的词语去描述、当初宋妤带给她太惊艳时的感受,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老弟的挑剔眼光你还是可以信一手的。”
闻言,李建国又暗暗叹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见父亲忧愁成这样,李兰用嘲笑的口吻打预防针,“老爸,你别急,我还没给你分析余老师呢,这才是你和妈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的人,弄不好老弟就死她手里了。我们家也死她手里了。”
李建国是见过权势威力的,要不然堂堂一个武汉大学生,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正所谓经历过才知其中恐怖。
他彻底没声了,掏出一根烟,准备吸。
等了会,没等到父亲回复,李兰玩笑说:“老爸,你说猫偷腥偷惯了,遇到好的鱼能不能管住爪子?老弟会不会在沪市还惹了其她女生?”
听闻,李建国捏了捏烟头,一下子没兴趣了,收了起来。
他过了好久才说,“子衿和肖书记女儿,我看得出,是真心喜欢你弟的。那宋妤我没接触过,不评价。可我最担心的还是余老师,在老家家住过几天,也来过这里两次,我和你妈至今都看不透她。你感觉怎样?”
李兰摇头:“接触太少,我也没看透她。不过有一点总是没错,对方既然放下身段跟着去老家,就一定会想办法拿捏住老弟的。
别看现在老弟蹦跶的厉害,估计是余老师还没发力,等人家发力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们得有这个心里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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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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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43章 ,刺激!!!
第443章 ,刺激!!!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
这四句词刚好把大青衣的美形容得恰到好处,多一寸则多,少一寸则少,分毫不差,丝丝入扣。
大耳环,白色镂空领子,黑色笔筒长裤,经典黑白搭配把她的美感衬托到极致,穿上鞋174的个子显得高挑饱满,润味十足。
李建国和李兰父女俩一进厨房,正屋就只剩下了李恒和黄昭仪。
面面相对,见他一言不发、目光沉凝地盯着自己,原本还算镇静的黄昭仪渐渐变得有些不自信,变得有些慌张。
以为自己今天贸然上门,已经惹他不快了。
你看我,我看你,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空气窒息到快要无法呼吸时,黄昭仪气泄地打破了沉寂,生涩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
她在向他解释:我不是故意来破坏你好事的。
说着,她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包,转身欲要逃离这个让她不自在的地方。
“等下!”
正当她迈开脚走了三步时,一个声音飘进耳中。
她登时像被施法了一样,立即停在原地,宛如石头一般,一动不敢动。
李恒扫眼主卧和厨房方向,轻快地说:“吃完夜宵再走。”
他只轻飘飘一句话,犹如天降甘霖,好比天籁之音,霎时囚禁黄昭仪的牢笼仿若不见了。她刚才有多别扭,现在就有多舒服。
意外来得太快,她以为他会厌恶自己、希望自己走,没想到他会开口挽留。
等了等,当等到又一句话“陪我坐会”传来时,黄昭仪才确信自己没出现幻觉,才敢转过身,再次正面对向他。
李恒指了指她之前坐过的位置,语气尽量舒缓,道:“坐下,我又不吃人。”
第一次见他语气这么柔和,黄昭仪勉力笑了下,回到沙发旁,依言而坐,然后把包贴身放好。
李恒挑了个能随时观察卧室和厨房方向的沙发位置坐下,接着把老父亲递给自己的茶叶打开,抓了两把茶叶放入两个干净杯子中,然后提起热水壶中的开水冲泡。
摆一杯茶水到她跟前,李恒才正式讲第一句话:“我没有怪你。”
言下之意是:这是个意外,你和我老妈、二姐她们交好,那是你们的事,你交你们的朋友,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听到这话,黄昭仪才彻底放心下来。
李恒第二句话:“你是我女人。”
短短五个字,顿时让黄昭仪从严寒中飞走出来,全身通泰,彷佛来到了一个百盛开的春天,空气清新,从内至外如晨曦初照,心里暖洋洋的。
女人就是怪,刚还愁苦的黄昭仪因为一句话,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了变化,美目流转,女人味爆棚。
望着明媚大方的她,李恒忍不住夸赞一句:“好看!”
“嗯。”黄昭仪观察他,体会到他这话出自真心,终于嗯了一声,以回应他的开导。
李恒问:“为什么不挽头发?”
黄昭仪怔了怔,稍后很顺从地拿起包,从里找出发带,准备挽头发。
前两次欢愉,他都会很长一段时间亲吻自己脖子和锁骨,说最喜欢自己这两个部位。
这也是她事后有些得意和开心的地方。
见她动作,李恒哭笑不得,只得隐晦提醒:“这屋里的人个个精得很。”
闻言,黄昭仪停下手中动作,看眼主卧和厨房方向,又把发带放回包里,声音像黄鹂一样悦耳:“出了门,我很少挽头发,只给你看。”
李恒目视她一会,忽地问:“我多久没去你那了?”
黄昭仪说:“连今天,47天。”
李恒愣住:“记得这么清?”
没来由地,她脸色像染了一层晕红光圈一样,不敢同他对视。
虽然下午才和腹黑媳妇鏖战了一个多小时,可见她这幅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妇模样,李恒咽了咽口水,一种久违的回忆瞬间直涌心头。
他问:“在京城可有落脚点?”
黄昭仪迅速望向他,听出了他的话中话,喜出望外的神色在眼里一闪而过,回答:“有。”
李恒手指点在大腿上,无规律点着,陷入沉思。
等了会,没等到他接下来的话,黄昭仪又变得有些失落,过去好会才敢鼓起勇气试探性开口问:“要我把地址写给你吗?”
李恒摇头。
黄昭仪眼里的光彩黯淡下来,坐着没再吭声。
为了掩饰尴尬和失意,她伸手端起了茶杯,低头小小地品了一口。
一小口。
两小口。
当她连着喝完三小口茶水时,李恒想了想道:“把你在长市的地址告诉我。”
黄昭仪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柳暗明又一村,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大起大落了,上一句给她判死刑,下一句又给她无限希望,她的心情和她的命运跟过山车似地,一切由他而定。
四目相视一阵,李恒道:“等忙完京城的事情,我去找你。”
“好。”黄昭仪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发自内心的笑意。
接着,她用极快的速度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写下一个地址和一串电话号码,放茶几上。
放好纸条,她还心虚地瞟眼卧室和厨房方向,看到没有异样后,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刺激,好像在偷一样,在玩禁忌恋一样。
李恒拿过纸条,默默记忆几遍后,又把纸条推到她跟前。
见状,黄昭仪心领神会地把纸条揣入包里。
纸条这种东西不能留在老李家,甚至连垃圾桶都不能留,还是让她带走为好。
在脑海中又默念一遍地址和电话号码,他补充说:“京城过后,我有可能回沪市,也有可能去长沙,你等我消息。”
黄昭仪点头。
李恒询问:“这47天,又学了几个湘菜?”
黄昭仪说:“最近一段时间都比较忙,只学会了4个,有.”
李恒打断她的话:“不要把菜名讲出来,讲出来就没惊喜了,到时候我直接去吃。”
黄昭仪颔首,眼里好像驻扎了一个太阳,明媚的不像话,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问:“最近在忙什么?”
黄昭仪如数回答:“除了京剧外,一直忙着试验十三香和你给我的“味美好”辣椒酱。”
李恒期待问:“试验结果怎么样?”
谈起正事,黄昭仪一改之前的怯懦态势,不知不觉间恢复到原本的风貌,挺直身子自信说:“十三香结果出来了,挺不错。我还问过很多大厨,他们做出来的菜都得到了客户一致好评。”
李恒问:“辣椒酱呢?”
黄昭仪告诉他:“仍在试验优化中,从前面的试验结果汇总分析,市场潜力应该比十三香大得多,我对此十分看好.”
一口气说了好几分钟,见他听得认真,黄昭仪话题一转,征询意见问:“等最终配方比试验成功,我打算把辣椒酱的工厂开在湘南,这样可以充分利用湘南和贵州那边的丰富辣椒资源,你觉得怎么样?”
把厂房开在湘南,她的出发点有几个:
一是能充分利用当地辣椒资源,方便选材,节省成本,甚至等公司扩大到一定规模时,还会考虑自己种植辣椒。
二是,湘、赣、贵、渝、川、滇和鄂等省份都是吃辣椒的大省,市场规模庞大,把厂房设置在湘南,以便于开拓市场。
最后一个则是私心。
湘南是他的家乡,迎来去往都要经过这,她想离他更近一点,这样更容易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兴致好的时候来宠幸自己。
她无意和其她女人争宠,却也想提高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获得更真挚的感情。
她的心思,作为老油条的李恒只要稍作分析就能洞悉个七七八八,但他并没反对。
她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女人,孰能无情?怎么能没有任何私心?
若是没有这些,那还叫有意识吗?那还叫人吗?
只要她一如既往地懂分寸、识大体,对于这些事情,李恒不会反感,反而能理解。
他琢磨一番问:“你真打算开公司办厂?”
黄昭仪回答说:“这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老干妈的含金量有多重,后世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清楚,李恒沉思一会问,“可以,要我拿多少资金出来?”
黄昭仪说:“目前我还在安排人手调研市场、寻找适合办厂的地址和了解当地政策。关于资金方面还没做出最后预算,到时候预算出来了,我拿给你过目。”
李恒很欣赏她这份果干和谋而后动的能力,“成。”
接着他问:“股份的事,你有想法了没?”
他本不想提及此事,可合伙开公司办厂,又绕不开这些。而以她的性子,估计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所以,他索性主动一点,干脆一点。
黄昭仪沉吟:“我拿10%,你看怎么样?”
李恒蹙眉,不满问:“怎么这么少?”
黄昭仪认真说:“你承认“我是你女人”,这辈子我有这句话就够了。财富在你口袋里比在我口袋里的作用更大,你也比我更需要它。”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并非故意试探什么的。
他有那么多女人,甚至还可能触及到余淑恒这种大家庭出身的女人,财富能快速帮他提高社会地位,将来是他面对所有红颜知己家庭的底气。
黄昭仪一直觉得,若爱他,就要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这样才能帮他解忧。
同样的,她坚信,只要自己无私,哪怕他身边有无数垂涎欲滴的大美人,他总会抽空记得自己的好,不会等自己人老珠黄后就被遗弃。
年纪。
马上33岁的年纪,比他大14岁的年纪,终究是她的弱点。
且这一弱点无法逆势而为,无法逆势更改,哪怕再有钱、再有权、再有势,在14岁的鸿沟面前,她也望洋兴叹,无能为力。
每每思及此,她就会十分恐惧,十分仿徨。
试想一下:10年后,自己43岁,已是人到中年的老妇女;而他才堪堪29岁,无形中这一鸿沟再次扩大。
而20年呢,自己53岁,人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加速往老年人阶段狂奔。而他才39,正值体力和精神状态达到巅峰的壮年。
39和53,这两数字放在一块,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她很害怕到时候他会嫌弃自己人老珠黄,他会一脚踹开自己,他会沉迷于其他女人的温柔乡中不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所以,苦思冥想之后,她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那就是成为他事业上的左膀右臂,在他一众女人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属性,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成为稀有品种。
如此,哪怕将来自己不能再以美色伺候他时,他也不会一脚踢开自己。
所以,她对开公司办厂极为上心。
因为这是她仅存的希望。
见他开口要说话、要拒绝,黄昭仪破天荒地打断他,用充满希冀的眼神说:“我们之间不要为了这些事争好吗,我是你的人,我的就是你的。
我的才华有限,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做一些有用的事,你能成全我吗?”
眼神交织,李恒的心脏狠狠悸动了一下!
在她无比渴望中,在她脉脉含情中,他很多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重重点头,只说了一个含金量极重的字:“好!”
这个“好”,让黄昭仪感到一阵轻松。
稍后她的视线不小心移到了他左手腕,那里有一块显目的卡地亚腕表。
李恒察觉到她的异样,抬起左手腕瞧瞧时间,道:“劳力士在庐山村,换着戴。”
黄昭仪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不过她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不满,点了点头。
稍后李恒细致打量她一番,嗅嗅鼻子,鬼使神差问她,“今天没喷香水?”
听到这话,黄昭仪情不自禁想到他在床上雄姿英发的场面,血液中顿时有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蔓延至全身,双膝并拢说:“喷了,比较淡,中间还换了戏服。”
李恒凑头过去。
黄昭仪心下一紧,却没敢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近距离端详着她,李恒在她耳边问:“你在想什么?”
黄昭仪睁开眼睛,看了看主卧,又看了看厨房,沉默没做声。
李恒右手从她膝盖中间劈进去,“想吗?”
黄昭仪胸前饱满加速跳动,就这么一下,她整个人差点瘫软下来,红着脸翁声翁气“嗯”了一声,声音细弱如蚊,不可闻。
“嗯”完,她整个人的精气神不在,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怕他看不起自己。
李恒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右手沿着裤腿用力一滑到底。
立竿见影的,黄昭仪身子如虾米进入油锅中一般,猛地打了一个颤栗,她双腿下意识夹紧他的手,在他耳边哀求说:“求你,别到这。”
李恒回应,“我过段日子来找你,再等等。”
黄昭仪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嗯一声。
他明白她最需要什么,所以他今天毫不吝啬,给了。
别看他刚才的动作轻佻,却能加速两人的感情。在暧昧气氛中,她能以最快的方式放松下来,忽视掉一些条条框框。
黄昭仪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罕见大胆地对他说,“闭上眼睛。”
她要回礼,李恒闭上。
黄昭仪脖子上扬,贴吻了他嘴唇一下,然后起身逃离了沙发,不敢再呆在这里。
她怕再呆下去,想伸手搂他脖子了,想伸手把他搂到自己身上。
见她跑去沙发另一边倒茶,李恒用手摸摸嘴,又看眼厨房和主卧方向,进了洗漱间。
没办法啊,她涂有口红,哪怕就贴了一下,也得洗干净。
得咧,还要洗手,她身上喷有香奈儿香水,刚刚他的手触底了,为了以防万一,得洗洗,得消除所有痕迹。
洗完手,用毛巾擦干,等他走出洗漱间时,黄昭仪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就心慌慌地避开了。
别看之前只是短暂的交流,可在这种场合下,那种刺激带来的愉悦感,不亚于一次疏通下水道的工程量啊,效果贼他妈的好。
反正她裤子润了。
留意到她的神色,李恒知晓目的已经达到,她不会再把她自己完完全全当局外人了,能安心吃完夜宵再走了。
思及此,他没再过去刺激她,而是转身去了厨房,留下空间让她平复心情。
眼角余光留意到他的动静,稍后黄昭仪一边喝茶压惊,一边隔空看电视机旁边的陈列柜。
陈列柜里摆放有许多相框。如李家人的合照。
如陈子衿的单人照,陈子衿跟李家人的合照,陈子衿跟李恒的亲密合照。
嗯?
她竟然还看到了余淑恒的照片,不过不是单人照,而是余淑恒和李家人的合照。
视线在余淑恒照片上停留许久,黄昭仪心中的一个猜测似乎正在慢慢验证。
在春晚期间,余淑恒曾多次有意无意阻挡自己接近他,貌似对自己有敌意,她那时候就感觉这里边有猫腻。
也正是那个时候起,她开始怀疑余淑恒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老实讲,她对李恒身边其她红颜知己没有任何抵触之情。包括同样上春晚的周诗禾。
却唯独对余淑恒有些迥异。
不过黄昭仪现在没想着要去和余淑恒怎么样怎么样,她没想争宠。但如果将来有强势女人能跟余淑恒掰掰手腕的话,她不介意站到对立面去,帮对方摇旗呐喊。
因为她知道余淑恒对自己心怀敌意,假如让余淑恒和李恒结婚、让余淑恒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的话,那自己的所有算盘就都落空了。
有前面的梁子在,余淑恒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也不会让他轻易来自己家的。
这几乎关系到她感情生活的存亡,她无法坐视不理。
除非
除非有一天余淑恒能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保证不动自己。
但她也出自大家庭,虽然在某种程度上黄家比不过余家,可黄家也不会比余家弱太多,她太清楚这类家庭出身的子女的行事作风了。什么保证都只是暂时的,利益至上。
盯着余淑恒的照片看一会,稍后她的目光又挪到了陈子衿身上。
不可否认,陈家女还是蛮漂亮的,和小柳月比,完全不落下风。难怪他有了美绝人寰的宋妤和肖涵后,也依旧对陈子衿不离不弃。
不过她略微有些可伶陈子衿,最早跟他的女人,如今处境却并不是最好的。李恒和肖涵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多于陈子衿。
而现在,肖涵更是杀到李家来了,杀进了陈子衿的固有地盘,杀进了大本营。
无疑,将来这必有一场激烈的龙虎斗。
属于陈子衿和肖涵之间的争斗,就是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在感情上,黄昭仪是共鸣陈子衿的,因为她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种令她敬佩的东西:对李恒最无私,爱李恒最纯粹。
哪怕陈家当初强烈反对,也一如既往,死不回头。
陈子衿的这份爱,令黄昭仪有些动容。
同时她在思量:不知肖涵看到了这些照片没?肖涵会做何感想?
进到厨房,李恒问:“二姐,你打算做几个菜?快好了没?”
李兰侧头过来,“你怎么进来了?不陪昭仪?”
“嗨!”
李恒嗨一声,“和她不是特别熟,聊了一会就没话说了。”
话落,他细细观察二姐的一举一动,观察她的微表情,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线索。
刚才这话,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总感觉这二姐今天把老爸叫进厨房帮忙、留下自己在外面,似乎另有深意啊
她不会已经开始怀疑了吧?
记得去年她还问过自己是不是认识黄昭仪来着?说黄昭仪人好、没架子,跟亲妈合了一张影。
有些事情吧,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就容易生根发芽,他不得不防一手。
他倒是不怕黄昭仪曝光,可宋妤那边还没完全搞定呢。
如今好不容易和宋妤的关系有了大幅度进展,要是黄昭仪的事传到她耳里,指不定就又要生波澜。
没想到李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李建国说:“老爸,你出去招呼下人家,不然太冷落人家了。”
李建国蒙圈,之前是谁让自己和黄昭仪保持距离来的?说什么润娥会吃醋,现在又把自己当枪一样使唤出去了?
李兰催促,“爸,你再不出去,人家说不好就走了。”
闻言,李建国这才放下手里的葱,走了出去。
等亲爸一走,李兰立马露出了凶相,“少拿话套我,你虽然是个人人敬仰的大作家,但你姐我从小就是玩心计长大的,还记得二大爷的钱包吧,那些票子是怎么没的?二大爷怎么就没拆穿过我?”
你牛逼,可老子也不是吓大的啊,还跟我来老一套招式,诈胡?
嚯!现在不比当年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受欺负,李恒若无其事地说:“你说说,我能套你什么话?”
李兰皱眉,愈发感觉这小子长大了,油盐不进,“你真不认识黄昭仪?”
李恒反问:“你觉得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这一反将,直接把李兰将死了,将得哑口无言。毕竟宋妤也好,陈子衿也好,肖涵也罢,抑或那个余老师,这心老弟都没遮掩,很是痛快地承认了。
不可能轮到黄昭仪,他就不认了吧。
就算他不想认,以黄昭仪背后的能量,人家凭什么跟着他受委屈?凭什么在他这里做小?
思着想着,李兰觉得这回可能怀疑错了,当即撇嘴说:“没有最好,不然这么多女人要伺候,我真担心你活不过30岁,到时候伤心的是老爸老妈。”
李恒眼睛大瞪,“我若死了,你伤心不?”
李兰挥下铲子:“我伤个屁心,你这是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宋妤、肖涵、子衿和余老师,4个人间极品中的极品,别个一生都求不来一个,你却全部拥有了。何况还有宋妤这种让我都嫉妒的,死早一点不是活该?”
李恒非常不爽:“喂,你到底是不是我姐?”
“是啊,到时候我多给你烧两炷香啊,还给你烧几个美女过来,还帮你照顾孩子,够仁义了吧,就问我这样的二姐哪里去找?你还敢嘀嘀咕咕不满,小心我一铲子。”李兰从不会惯着他,哪怕他如今功成名就了,她天生就没有对谁跪下膝盖的习惯。
李恒吐槽:“来京城一年多了,你怎么还这么凶?”
李兰不以为意:“不凶能是你二姐?”
李恒装模装样叹口气:“哎,大姐那么善良一人,你怎么就长成这幅德性了呢?”
“你给说清楚,我哪幅德性?”
“还用问?”
“问什么问?当初你被村里人疯狂嚼舌根,是谁帮你出头,是谁替你把胖婶打得呼爹喊娘?是你那善良的大姐?还是你这凶得一批的二姐?”
李恒忍着笑,翻白眼说:“功是功,但你也要改改了,不然以后怎么嫁人?”
李兰听得龇牙咧嘴,威胁他:“给我闭嘴!你若是再敢说半个“凶”字,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把子衿叫过来?问问她,为什么咱们家老大傻,老二凶,老三是心萝卜?”
“叮铃铃”
“叮铃铃”
就在姐弟俩疯狂斗嘴时,外面正屋响起了电话铃声。
两人立即停止闹嘴,面面相觑。
忽地,李恒心血来潮呵斥:“你个乌鸦嘴,不会真把子衿给招来了吧?”
李兰急得说:“那你赶紧去接电话。”
李恒无语:“我接个毛线啊,我一说话,不就露出破绽了,子衿不就知道我来了么?”
“以后少跟我说话,跟你说话降智!”李兰横他一眼,丢下锅铲,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她可不敢让李建国同志接电话,以子衿的伶俐劲儿,一句话不对就完蛋了。
不是她瞧不起李建国,而是她真的瞧不起李建国,被一个女人管死一辈子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要她说,李建国这辈子最大的出息,就是生了她。
哦,那心萝卜算半个。
为啥是半个?实在是太心了,她看不过眼,也操碎了心。
她刚出厨房,就见到李建国伸手要拿话筒。
李兰叫停:“爸,我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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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2600字。
(本章完)
第444章 ,阴云密布
第444章 ,阴云密布
听到李兰的声音,李建国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反正在经历过一系列事情后,二女儿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比较高的,平时很多事情也喜欢和女儿探讨商量。
察觉到这一幕,黄昭仪多看了李兰一眼,内心重新评估这位小姑子在李家的地位。
李兰右手胡乱在围裙上揩揩油污,随后三两步过去拿起了听筒。
“喂,哪位?”她问。
“二姐,是我。”
果然。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李恒的直觉很准,电话那头是陈子衿的声音。
李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立即堆笑说:“是弟妹啊,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问我老弟到京城了没,对不对?”
李兰主打一个先下手为强,先把陈子衿打电话过来的目的猜出来,然后让对方跟着自己的逻辑走,免得问七问八露出破绽。
陈子衿笑吟吟说:“对,他哪天到?”
李兰无视旁边坐着的李建国和黄昭仪,翘起二郎腿说:“弟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噢,我老弟虽然是我老弟,可更是你男人,他过去来京城,都是先联系你的,你都不知情,那肯定是还没到咯。”
接着,她不给陈子衿揣摩的时间,挨着反问:“我老弟现在还没联系你么?”
她这一反问,是潜移默化子衿,告诉她老弟还没到。
陈子衿回答:“还没有。”
李兰问:“他不是经常给你写信的吗,没提前告诉你?”
陈子衿说:“只说了个大概时间,8月中旬左右。上次子桐接到了他电话,也是说这个时间段。”
“这样啊,那应该快了,说不得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李兰都是速度接话,然后话锋一转,主动抛出另一个话题:“对了,子衿,明天我要去办点事,你有时间没,陪姐一块去。”
根据过往经验,陈子衿每次打完电话,一般第二天就会过来。这次不管对方明天会不会过来?李兰先把路堵死再说,以有点事要办的名义把子衿骗走。
她还真赌对了。
陈子衿本意明早就要过来的,听完李兰的话,顿时改口问:“二姐,去哪里?”
时间太紧,李兰一时也没想好去哪里,不过这难不倒她,对着听筒玩笑说:“这个嘛,容姐先卖个关子。明天早上7点钟左右,我来你家附近等你。”
闻言,陈子衿把要去鼓楼的想法掐灭,笑盈盈道:“好。”
约定好时间,李兰瞄眼主卧方向,生怕肖涵随时有可能出来,于是又找了个借口结束通话。
全程看完李兰的表演,黄昭仪呆住了。
她知道李恒心,可没想到这小姑子说起假话来眼都不眨一下,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是老惯犯了。
这一刻,黄昭仪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做他女人就要面对这种事情,也说不出是对是错。好在她无欲无求,用不着经历这些。
李建国从小就晓得二女儿是什么秉性,这才哪到哪啊,简直小儿科,更过分的事比比皆是,他坐在那没任何反应。
陈家。
沙发上,陈小米和陈子桐在剥橘子吃。
等到大侄女把听筒放回去,陈小米问:“李恒还没到?”
陈子衿摇头,“二姐说还没有。”
这时陈子桐嘀咕一句:“古怪。”
听到声音,陈子衿和陈小米齐齐看过去。
陈小米问:“子桐,哪里古怪?”
陈子桐一边边往嘴里塞橘子,一边嘟囔:“暑假都过去快四分之三了啦,姐夫竟然还没来看我姐,这不是古怪是什么呐?”
陈小米笑说:“你姐夫是个有本事的人,暑假要录制纯音乐专辑,十首歌呢,一下子怎么弄得完。”
陈子桐咬着手指头,一脸惊讶加兴奋:“录制专辑?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
陈子衿说:“你又没问我。”
陈子桐抬高声调问:“真录制专辑啊?”
陈子衿点头:“是。”
嗖地一声,陈子桐猛地站了起来,把两女吓了一跳。
只见陈子桐呼呼地跑到大姐跟前,弯腰一脸谄媚:“姐,我们去沪市吧,去看姐夫录制专辑吧,话说我们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沪市哩。”
陈小米插话:“别想一出是一出,李恒很快就过来了,浪费这个钱干什么?”
陈子桐双手叉腰,“咋个就是浪费钱了拉?我要是我姐,早就跑沪市宣誓主权去了拉。
春晚直播我们在老家没看到,可来京城的回放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弹钢琴的,那个演奏小提琴的,天豁!一个赛一个漂亮,长得跟仙女似的,要是暑假姐夫还是和她们一起录制专辑,我要是我姐,早吃醋了。”
闻言,陈子衿和陈小米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
过去一会,陈小米问大侄女:“我记得去年李恒曾打电话到鼓楼那边,询问他爸爸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有李恒在沪市的电话联系方式吧?”
陈子衿说:“有,是他老师家的。”
陈小米问:“那个演奏小提琴的余老师?”
陈子衿说对。
想了想,陈小米从包里掏出10元钱递给陈子桐,“去买瓶酱油回来,剩下的零钱给你。”
陈子桐眼睛bulingbuling的,把钱接了却没动。
陈小米问:“怎么还不去?”
陈子桐鼓鼓腮帮子:“昨天妈妈才让我买酱油回来,还是新的一样。”
陈小米又从包里掏出10元,“换米醋。”
陈子桐盯着小姑手里的钱包,眼睛放光:“米醋昨天一起买的,也是新的。”
陈小米深吸口气,又递过去10元,“买两根辣椒回来。”
见小姑面色变得不善,陈子桐接过钱,站起身往门外走:“好吧。”
等人一走,陈小米对大侄女说:“打电话去沪市。”
陈子衿抬起右手腕瞅眼,“小姑,快9点了,是不是有点晚?”
陈小米没做声,只是看着大侄女,打不打由子衿自己决定。
犹豫许久,陈子衿最后还是重新拿起听筒,手指连摁,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叮铃铃”
“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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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45章 ,一个更比一个猛
第445章 ,一个更比一个猛
“叮铃铃”
没久等,电话响了2声就被接通。
“你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声。
听到这个声,陈子衿忍不住思忖,这就是春晚那个余老师的声音吗,比自己想象的要出老一些,“老师,你好,我找下李恒。”
接电话的正是沈心,她瞧眼手里的听筒,脑子急速转动:这个点打电话给李恒,要么是肖涵,要么是陈子衿,要么是宋妤。
还有可能是麦穗。
除了这4个,其她女生概率要低一点。
可肖涵和麦穗的声音都十分有辨识度,沈心听过不止一次,很容易记住。
比如肖涵的声音十分清脆,如山泉水一样清澈透亮。
而麦穗的声音比较磁性,听在耳里很温柔。
排除掉肖涵、麦穗,那就只有陈子衿和宋妤了。或许也有可能是他家里人。
可惜这年头电话没有来电显示,不能显示区号,不然压根就不用费心思猜。
思及此,沈心瞄眼淋浴间,淑恒正在里边洗澡,然后故意问:“你是宋妤?”
陈子衿一滞,她内心深处最惧怕的就是这个名字,要不是因为忌惮宋妤,年初她也不可能和肖涵这个死敌联手,商量好了她守北边,肖涵守南边。
而她守北边,防的就是宋妤。
肖涵守南边,防的是麦穗,还有春晚那个和李恒默契相视好几眼的周诗禾。
陈子衿平复心情,“老师,我是陈子衿,他在吗?”
恰在此时,余老师从卧室出来了,沈心对立马女儿大喊:“淑恒,有人找你老公,你来接。”
这就是沈心的厉害之处,陈子衿没自报家门之前,故意用宋妤诱惑出对方名字,还顺带乱对方心。
之所以选择宋妤,因为她通过调查信息和女儿口中得知:这些女生中,宋妤最美,美到什么程度?美到能媲美周家女儿,简直是女人中的天板存在。且李恒最爱这个,是女儿情路上的最大阻碍。
所以,用宋妤的名字能攻其心。
假若打电话的就是宋妤,那她还有其它“备用话”,准保能给宋妤输出一顿伤害。
听母亲口里这声“老公”,正在用干发毛巾擦拭湿漉漉头发的余淑恒登时明白过来,亲妈又在作妖了,电话那头应该是李恒的红颜知己。
而且沈心还特意叫出“淑恒”二字,就是好让陈子衿知晓,这就是同李恒一起上过春晚的那个余老师。
听到这声“老公”,陈子衿全身霎时一麻,整个人都不好了,彷佛有一柄大锤砸在头上,脑袋晕晕的,差点晕倒过去。
见大侄女身子颤抖,见侄女往后一个趔趄,旁边的陈小米赶忙用手扶住子衿身子,接着蹙眉靠近听筒,她刚才也隐约听到“老公”二字了,想进一步听清电话那头是什么路数?
余淑恒面无表情地看眼亲妈,把干发毛巾盘在头上,接过听筒,清雅地说:“我是余老师,你是陈子衿?”
余淑恒不比亲妈,她能精准锁定陈子衿,是因为宋妤和肖涵、麦穗都知道李恒现在根本不在沪市。
听到“余老师”这名字,陈子衿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个书香气质浓郁的身影,一瞬间有那么一个念头,她好想把电话挂掉。
不过陈子衿到底是陈子衿,跟了他那么久,心理素质也在一定程度上被锻炼出来了,伤痛过后,也兀自强忍着个人情绪,笑吟吟问:“李恒在吗?”
沈心在旁边用嘴无形说:告诉她,我老公在洗澡。
余淑恒没理会母亲,直接说:“专辑暂告一段落后,他已经离开了沪市,说是要来京城找你。”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没有点明去长沙这个关键环节,但最终李恒依旧是要去京城看望陈子衿的,也算不上撒谎。
闻言,陈子衿骤然松了一口气,虽然对面的余老师没亲口否认那声“老公”称呼,但跟间接否认也差不多了。要不然哪个女人会允许自己男人去找其他女人的?
只是这声“老公”到底是留下了深刻印记,陈子衿暗暗记在了心里,也因为这个称呼,她想着要把将来的计划改一改才行了。
“谢谢余老师,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陈子衿压住所有念头,很有礼貌地问。
余淑恒琢磨说:“什么时候离开的,并不清楚,我忙专辑的事晚上8点多才回到庐山村。”
“好,谢谢。”陈子衿再次道声谢,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沈心就恨铁不成钢地质问:“这么好的机会,不打压情敌就算了,还帮他缓解敌情?”
余淑恒假装没听到,低头继续拨号,拨打京城老李家的号码。
“叮铃铃”
“叮铃铃”
两声就通。
接电话的是李兰:“晚上好,哪位?”
余淑恒说:“我是余淑恒,找下李恒。”
“复旦余老师?”李兰暑假没在老家,和余老师就短暂见过两次面,还是去年的事。
余淑恒颔首:“对。”
生怕又是一个来凑热闹的,李兰谨小慎微地说:“我老弟他不在家,余老师是不是找他有事?”
余淑恒想了想,把刚才陈子衿打电话过来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所有对话一字不落,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说完,她继续讲:“你帮忙转告一下李恒,有时间让他打个电话过来,要快。”
听到这话,李兰尬住了,没想到子衿会打电话去沪市,更没想到余老师应该是猜到自己在说谎了。
想想也是,一句“余老师是不是找他有事”不就变相证明了自己能帮着传话吗?
这年头没手机没电脑,能帮着传话,要么见过李恒,要么知道李恒如今的联络方式。
而余淑恒更倾向前者,倾向李兰见过李恒,只是没说破罢了。
“好,谢谢,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管对方有没有猜没猜到,李兰表面工程一如既往要做好。
通话结束,李兰在黄昭仪和李建国的注视下,直奔厨房,用最快的语速把余老师的话复述一遍,然后说:“她可能是有急事,让你尽快回个电话过去。”
ps:终于理清落头了啦,先更一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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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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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46章 ,心里话
第446章 ,心里话
说完,李兰加一句:“余淑恒刚才可能猜到我撒谎了。”
李恒无语:“你今后少在余老师面前自作聪明,她比一般人要有智慧。”
关于余老师的智商,他早就领教过了,一般情况下都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
“切,有智慧又能咋滴?将来还不是我们李家人?还不是求着想给你生儿育女?我撒再多谎,她也不敢拆穿。”李兰两眼望天高。
李恒:“.”
他问:“我现在回个电话过去?”
“回吧,肯定在等你电话。”李兰赞成道。
李恒也是这般想的,于是把手中菜铲交给二姐,出了厨房。
他先是瞄眼主卧,也不晓得田润娥同志在和肖涵说什么体己话,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挨着与黄昭仪相视一眼,不动声色对其点下头,随后李恒坐下,拿起听筒,开始拨号。
这回很快,转过去就接通了。
“老师,我是李恒。”
“你在哪里?在家?还是肖涵那?”碍于时间紧,余淑恒没跟他弯弯绕绕,选择直白问。
而且这很好猜,既然他去京城没第一时间见陈子衿,那以他的性子肯定是去见了肖涵,不然陈子衿不会打电话到沪市来。
李恒老实回答:“在家。”
余淑恒眼睛眯了眯,半晌问:“是不是把肖涵也带回去了?”
李恒没做声,算是默认。
因为根本没有欺骗的意义啊,要不是腹黑媳妇在,他早就接子衿过来了。
他相信余老师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才有此一问。
不过猜归猜,但真的猜中了时,余淑恒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堵,好半晌问:“你哪天去的京城?”
李恒回答:“今天上午的飞机。”
余淑恒问:“昨天的飞机票作废了,在洞庭湖过夜?”
“临时有点事,耽搁了。”李恒答。
听到这话,余淑恒心里堵得更慌了。
昨天长市飞往京城的机票,还是她8号那天帮着买的,没想到李恒没用上,延迟了。
这代表什么?
不愿深思,她怕自己难受。
不论怎么样,让李恒放弃原计划、多留一天在洞庭湖,就充分表明了一个事实:他和宋妤之间的感情正在快速升温。
没结婚就已经在宋家连住三个晚上,她不敢想象李恒和宋家人是如何相处的?宋家人是不是认可了他的女婿地位?
根据零散信息汇总,发生丑闻后,他至今没去过陈家。
今年暑假7月份在前镇,他不敢去肖家找肖涵,和肖涵也是在镇上中学一教室偷偷摸摸约的会,证明肖家还不知道两人在处对象。
陈子衿、肖涵和宋妤,这三个女人目前跟他牵绊最深,而李恒既不去陈家也不去肖家,却唯独去宋家,去年去,今年去,连着去了两年,思绪到这,余淑恒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往嘴里倒了小半杯。
这小男生果然最宠爱宋妤。
说不定,这小男生内心最想娶的也是宋妤。
旁边的沈心眉毛一挑,优雅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第一次失去了镇静,竟然拿自己的茶喝了起来。
余淑恒还没察觉到自己手中的茶杯是亲妈的,又对着听筒问:“哪天回来?”
李恒算算时间,“保守一个礼拜以上。”
“这么久?”
“嗯。”
余淑恒又喝口茶,放下茶杯说:“我这就去机场。”
李恒下意识问:“这么晚去机场,要去哪?”
余淑恒收敛心神,饶有意味地说:“来京城。”
李恒吓一跳,侥幸问:“来办事?”
余淑恒清雅说:“嗯,顺便来你家坐坐,看看你爸妈。”
李恒扫眼主卧方向,压低声音道:“老师,别闹。”
“老师,别闹”四个字让一直在旁边当泥菩萨的李建国破防了,视线情不自禁落在了儿子身上,心道老李家造孽啊,往上数,祖宗十八代都是厚道人家啊。
到这一代怎么就尽是些歪门邪道?
大女儿李艳脑子一根筋,小学读6年,次次班上倒数,只会简单的加减乘除,三分之一化成小数就弄不懂了。
二女儿李兰成绩好,脑子灵光,嘴皮子利索,却太过强势,十字路口附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怕她,没人敢跟她正面起冲突。
曾经一个50多岁的男人和兰兰在马路上骂架,硬是被兰兰骂回家、关起门躲了起来。就这,二女儿还不放过人家,手持菜刀追到人家家门口,举起菜刀乱砍人家大门和窗户。那年李兰15岁。
去年胖婶也被二女儿暴打了一顿,从萝卜田里追到胖婶家里,木质窗棂被一脚踹断了三根,后面还是被村支书和陈高远拉回去的。当时李兰19岁。
至于老三李恒,李建国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能文能武,成绩一向漂亮,人也生得好,长相算是三个里边最有灵气的。但从小好吃懒做,为了不干活能一整天呆书房看书不出门,为了口吃的半夜可以用石磨磨糯米做糯米粑吃。
老三还爱打架,还喜欢指使人帮忙打架,缺心眼和过世的阳波从小就是他的得力干将。
好吧,好吃懒做就算了,打架也就算了,毕竟农村很多男孩都有这样的通病。关键是还喜欢漂亮女生啊,打小就有主见,打小就目标明确,只和同龄阶段最好看的那个女生玩。
小学时代,子衿相貌遥遥领先,不出意外,后面第一个被满崽祸害了。
初中时代,据兰兰和志勇说,肖涵一枝独秀,还是不出意外,也被祸害了,如今正在主卧和妻子谈心咧。
高中时代,又盯上了让二女儿都嫉妒的宋妤,将来应该也是不出意外会被祸害。
小学、初中、高中,就是不知道大学有没有?沪市那样的大城市,好看女生应该不会少。
思及此,李建国愣一下,脑海中不自觉冒出春晚弹钢琴的那女娃,希望那女娃娃眼睛擦亮一点诶,不要上当受骗!
余老师上当了,要是那个女娃将来再上当,他这个当父亲的,已经不想呆国内了,想带润娥去国外避难了。不然真的没脸面对这么多女方家长。
他怕被女方家长揍。
李建国心思繁杂,另一边的黄昭仪也不怎么淡定,果然没猜错,两人果然有一腿,果然和自己预料的相同:余淑恒和自己一样,不可救药地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见李恒语气前所未有的好,还略带“求求”,余淑恒和煦一笑,心里忽然没那么堵了,“不来也行,老师想吃野山菇了,要新鲜的。”
李恒松口气,答应下来:“下次给老师带过来。”
“行,你忙吧。”
话已传到,想要套的信息也得手,余淑恒知他现在处境不好过,没再为难他,果断挂了电话。
等红色听筒放稳,一直压抑着的沈心终于发话了,“为什么?”
她这个“为什么”,是问她为什么要这么仁慈?
今晚绝对是挑泼离间李恒那几个红颜知己的绝佳机会,说不得能让她们大吵起来,说不得能让她们自动退出个把两个。
在沈心看来,余家没借用家世去胁迫李恒的红颜知己,没用家世去绑架李恒,就已经很公道了。
至于争男人么,李恒又没结婚,当然是主打一个各凭本事,各凭心计,能者上,庸者下。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在这场决斗中,仁慈就代表懦弱,代表要受委屈。
余淑恒神色淡淡地说:“没为什么。”
沈心指指茶杯:“你喝了妈妈的茶,你心乱了。”
余淑恒瞅眼茶杯,过了好会说:“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他恨我。”
沈心道:“就算恨,也只是一时的。等将来他上了你的床,等你给他生了孩子,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他就会自动忘记这些恩怨。”
余淑恒伸手拿过茶叶,抓一把到杯子中,重新冲泡一杯茶,低沉说:“我若真想他爬上我的床,有的是手段。但好几次临门一脚的机会,我都放弃了,没去蛊惑他。”
沈心质疑:“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为什么?
余淑恒转了转茶杯,盯着杯中茶水,老半天才缓缓开口:“我爱上了他。”
沈心愣住,还是头一回见女儿敢当面承认这份感情,以前明明她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始终死鸭子嘴硬,始终不愿意面对。
沈心目不转睛盯着女儿。
余淑恒没去亲妈对视,继续道:“妈妈,我什么样的长相,什么样的气质,对异性有多大杀伤力,你再清楚不过。我如果只是想得到他的身体,去年就得到了。面对我,他根本控制不住。”
沈心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问出口,“你最终目的是什么?”
余淑恒慢慢喝一口茶,等茶水在嘴里打几个转,顺着喉咙到胃里时,糯糯地说:“心。我要得到他的心。”
话落,她补充一句:“我是余家女儿,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一天不如别人,我就宁愿多等一天。”
闻言,沈心明悟了女儿的骄傲。这份骄傲不允许女儿去低三下四,不允许女儿像个小人一样去耍心机、去背后陷害人。
确实也是如此,哪怕前两次肖涵打电话来询问,余淑恒也只是实话实说,说李恒在长沙。她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宋妤的信息,也没有透露其他,说的仅仅是客观事实。
至于肖涵会怎么想?会怎么猜?那是人家的事?她旁观就好。
听完女儿的心里话,沈心罕见地没去骂她竖子不足与谋了,沉思片刻问:“他心里最重的,是宋妤?”
余淑恒轻点头。
沈心问:“你去湘南好几回了,有没有见过宋妤真人?”
余淑恒摇头,“没有。”
沈心说:“把宋家地址给我。”
余淑恒抬起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心说:“我去洞庭湖旅游,你要不要一起?”
余淑恒慢声道:“别打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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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47章 ,往不可控得方向发展
第447章 ,往不可控得方向发展
陈家。
与沪市的电话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
听着红色听筒里面传来的“嘟嘟嘟”声,陈子衿脑子一团浆糊,浑浑噩噩地把听筒搁在了沙发上,然后坐着发呆。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满是“老公”二字。
这位余老师也下场了吗?
是他撩拨的余老师?
还是余老师爱上了他?
前有宋妤和肖涵,后有余淑恒,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麦穗,亲爱的老公你到底要干嘛?
老公你到底要多贪心?
这一瞬,陈子衿眼里不知不觉噙满了泪,只是她强力忍着,没敢哭出来。因为母亲正在厨房做饭,爸爸和爷爷在书房下象棋,她不想让家里人听到。
见不得大侄女这样,陈小米用手绢帮她擦了擦眼角,然后右手揽着她、把她揽到怀里:“你觉得余淑恒喜欢李恒?”
“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真的。
“那个喊“淑恒,有人找你老公”的人是谁?你认识不?”
“我不认识,有可能是余淑恒长辈。”
陈小米疑惑:“既然这余淑恒也喜欢李恒,为什么会允许他来京城找你?”
陈子衿闭上眼睛痛苦地说:“他找肖涵去了。”
陈小米惊愕:“肖涵是谁?”
陈子衿说:“小姑,你认识她的。”
陈小米从记忆中抠搜一番,猛然想起一个人:“你初中闺蜜?镇上肖书记家的女儿?”
陈子衿低沉说:“就是她。”
陈小米皱了皱眉:“今年大年初四,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肖涵还来过上湾村,你和对方还在十字路口附近聊了一会,你们什么时候变成情敌了?”
陈子衿说:“她是故意来的,做给我看的,做给李恒看的。”
陈小米声音忍不住大了几分:“向你示威?”
陈子衿点头又摇头:“算是。可能是我过年期间在他家里过夜的事情,传到肖涵耳朵里去了,才特意上来的。”
陈小米懂了,难怪春节初四那天,大侄女没喊肖涵进屋喝杯茶,原来是关系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当初她还想不通,还疑惑过,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回忆一番肖涵的容貌,陈小米问:“跟小姑说说,你们俩是情敌的事。”
陈子衿心里十分难受,缓口气才告诉小姑:“我们一直是情敌,从初一开始就是。只是我在明,她在暗,我没离开邵市的时候,我防得比较紧,她一直没机会。
前年、前年暑假发生那件丑闻,我不是被迫离开了邵市嘛,给了她机会,也给了其她女人机会。”
“其她女人?”陈小米敏锐问:“还有人?”
“有。”
“跟小姑说说,是谁?”
陈子衿好不容易说出一个名字:“宋妤。”
陈小米急问,“宋妤?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
陈子衿说:“是她。就是因为她太过漂亮了,气质也最好,所以李恒才被她给迷住了。”
陈小米一直以为李恒是个非常不错的好男人,见对方和子衿感情稳定,还以为就子衿一个红颜知己,没想到!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现在又蹦出个肖涵和宋妤,还有个余淑恒。
尽管她觉得像李恒这么优秀的男人,外面肯定会有无数女人趋之若鹜,可她没想到才短短两年功夫,李恒就败下阵来了,被美色给腐蚀了。
好长时间才消化完这则惊天消息,陈小米渐渐回过神问:“肖涵和宋妤都是你曾经最要好的朋友,是你闺蜜,他是不是最喜欢闺蜜?专吃窝边草?”
陈子衿失声,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她想否认,可这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见侄女眼角泪水越聚越多,陈小米好心疼,跟着难过,良久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子衿两眼无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肖涵我初一就知道了,我们经常为了他斗嘴,闹矛盾。宋妤的话,我高一第一学期就隐隐有察觉,察觉他对宋妤不一样,但因为有我在,他克制得还算好。”
陈小米问:“那这么说,李恒是对宋妤一见钟情?”
陈子衿第一时间没做声,好久好久才说:“这是我心里的痛。小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努力忘记这个事,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起这个事,我过去一直认为,只要高中毕业了,不和宋妤到一个学校了,李恒就不会再惦记宋妤了,我们还是一样会好好的。”
陈小米问:“那高一高二期间,你还在邵市的时候,宋妤心里有没有他?”
陈子衿思考一阵,说:“有的吧,宋妤心里绝对有她。宋妤的性子比较淡,要是心里没他,是不会给他追求机会的。”
陈小米问:“李恒主动追求的宋妤?”
陈子衿说是。
陈小米问:“两人关系现在到哪一步了?”
陈子衿摇摇头:“不知道。”
陈小米问:“你心里没个数?”
陈子衿继续摇头:“小姑你别问了,我真不知道。”
陈小米叹口气,“那你跟姑姑说说,你怎么知道李恒去找肖涵了?”
陈子衿说:“前段时间应文告诉我的,肖涵跟应文是影形不离的朋友,应文说暑假肖涵跟一导师在协和医院。”
陈小米安慰她:“那你这也不能证明李恒就去找肖涵了啊?说不定他还在来京城的路上呢?”
陈子衿沉默,好一阵才开口:“小姑,沪市到京城坐飞机要多久?”
陈小米回答:“两个半小时左右。”
陈子衿语气低落,“现在快10点了,余老师8点回庐山村时,他已经走了。而且他以前来京城,每次都会提前打电话告诉我。
假若联系不到我的话,就会打电话到鼓楼那边。可今天我没有接到电话,二姐也说没有”
话到这,她洁白的贝齿咬咬下嘴唇,没说下去了。
陈小米困惑问:“你是说,要么李恒找肖涵去了,没联系你们;要么李兰在帮着她弟弟撒谎?”
陈子衿默认,就是这个意思。
陈小米深吸口气,伸手抓起桌上的座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陈子衿伸手阻止:“小姑,不要,二姐也是为了我好。”
陈小米不解:“她分明是护犊子,怎么是为你好?”
陈子衿张口要说话时,厨房方向传来动静,两女齐齐扭头,刚好看到钟岚端着一白瓷盆汤走了过来。
见状,陈子衿吓得赶忙低头,不着痕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钟岚把玉米排骨汤放到桌上,然后偏头盯着大女儿一阵瞧,狐疑问:“子衿,你眼睛怎么红了?”
“啊?真红了吗?”陈子衿努力笑,笑吟吟地抬起头。
陈小米装模装样打量一番大侄女,稍后笑着对嫂子说:“哦,嫂子你说她这个眼皮吗,刚才我们到外面院子里,风大,吹了一粒沙子进去。”
钟岚望向窗外,确实是有大风,院子里的树梢晃动的厉害,当即没再说什么,吩咐:“小米,帮我端菜,开饭了。子衿你去书房喊人。”
两女闻言而动。
不一会,陈家一家人整整齐齐到了餐桌上。
吃饭吃着吃着,钟岚突然冷不丁问大女儿:“这个暑假都快过去了,那小东西还没来找过你?”
陈高远哭笑不得,给妻子夹一块鸡腿肉:“李恒现在名望如日中天,别小东西小东西的了,叫得不好听。”
陈子桐在旁边帮着说话,“就是,我姐夫如今可了不得,上语文课时,我那老师还要我们背诵《文化苦旅》片段呢,说文字特别优雅。”
陈子桐是个话痨,接着又说:“再讲了,我姐夫在录制纯音乐专辑呢,妈你识字的呀,看过《人民日报》没?都夸他是传奇音乐家,豁豁,等这张专辑一出,说不定这名号就落实啦。”
钟岚嗤笑一声:“哼,我不止看过《人民日报》,还读过《七侠五义》,别又是一个陈世美,能甘苦,不共甜。天天和春晚那两个女人待一块录专辑,怕心早就野了。”
如果是以前,听到嫂子这般说,陈小米肯定第一个出来打圆场,可今天得知肖涵、宋妤和余淑恒后,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倒是陈子桐跳脱地厉害,“哦吼!我看妈妈你就是嫉妒,纯属见不得我姐好,巴不得我姐夫变成坏人,然后彰显你的眼光有多牛有多牛。我告诉你哦,姐夫要是真变坏了,那也是你拖后腿,没看我姐夫每次来京城都不愿意来咱们家吗,就是你这嘴以前太毒啦。”
说完,陈子桐先是瞟眼爷爷,然后不忘邀功似地向陈小米和陈子衿吐吐舌头,表示:本姑娘收你们30块钱不白收的啦,你们不敢说的话我来说,不敢顶的嘴我来顶,只要钱到位就行哈。
听闻这话,钟岚气坏了,筷子头猛地往小女儿手臂上砸去。
干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子桐早有准备,一个飞速后退就躲开了,随后躲到陈老爷子背后说:“爷爷,爷爷,你儿媳妇要打你宝贝孙女,赶紧护着啦。我姐以后是嫁到李家去的,就靠我接郎为咱们陈家续香火啦,可不能被打坏了。”
钟岚更气了,这死丫头什么话不说,偏偏说起这个,你道她不想为陈家生个儿子吗?不是第三胎儿子没活吗,第四胎儿子是个畸形没敢要,能怪她吗?
人家看八字的也说了,陈家这一代命里就没有儿子,只能靠接郎续香火。
之前面色平静如水的陈老爷子此时不得不放下筷子,对钟岚说:“你也消消火,别老是拿子衿撒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不比过去了。”
陈老爷子这话虽然有点偏向大孙女,但语气还算温和。
闻言,怼天怼地的钟岚倒没和公公对干,瞪小女儿一眼后,又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陈高远怕媳妇气难消,还亲自倒了半杯酒,“来,今天的菜不错,我们喝点。”
跟丈夫喝几口酒,钟岚还是没忍住,对大女儿说:“我最近做了个梦,梦到那田润娥拿他儿子打我脸,用手指指着我额头说娶了一个大户人家女儿,新娘不是你。你见天往鼓楼那边跑,别跑得这么勤快、到最后人家却没娶你。”
陈高远苦笑,“岚岚,你这是心魔。梦是相反的,当不得真。”
陈子衿今次破天荒地没回嘴,把手里的碗和筷子放桌上,就起身走了,饭也不吃了。在转身的刹那,满眼都是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流淌了下来。
她还是没哭,强忍不哭出声,不想被笑话。
“哎,嫂子你以后少说两句。”陈小米叹口气,也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陈子桐嘀咕:“就知道窝里横,就知道势利眼,屁本事没有。嚯嚯,要我是李恒,有你个这样的倒霉丈母娘,我得势了也不娶你女儿,我就玩玩就算.”
话还没说完,陈子桐弯腰躲开一只大手,登时大喊大叫:“爷爷!爷爷!你儿媳妇打人啦!你儿媳妇打死人啦!”
陈老爷子坐着没动。
见状,陈子桐用眼白瞟向陈高远,一边围绕桌子跑,一边求救:“爸爸,我亲爱的爸爸!救救你女儿啊,打死我,你就少了一个女儿啦。”
陈高远试图拉架,可彻底被惹火了的钟岚根本拉不住,咬牙切齿追。
围绕桌子跑几圈,陈子桐看父亲没卵用,顿时急吼吼往门外跑,一边撒丫子跑,一边吐槽:“怂包爸爸,你真没用,一辈子被媳妇管,能不能硬气一回啦,这样的媳妇留着干什么,休了休了!.啊!疼死我了,竟然脱鞋砸我..!”
声音越来越远,陈子桐最后双手抱着头,一溜烟跑出了院门。
离开陈家,离开胡同巷子,望着街道上少得可伶的行人和自行车,陈子衿迷茫了。
偌大的京城,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好在陈小米及时追了出来,从后面伸手挽住大侄女,“要不去姑姑家里,我们买些卤菜,喝点酒?”
陈小米有单独的家,离着并不远。只是她没结婚,平素上班也比较忙,一般很少在自己家过夜,都是在哥嫂家住,一是多陪陪陈老爷子,二是有个吃热乎饭的地方。
别看钟岚对李恒和李家态度恶劣,可对三个小姑子还是不错的,这也是陈小米能一直住下去的缘由。
陈子衿摇头,不自觉往鼓楼那边行去。
跟着走了150来米,陈小米问:“你想去李家?”
陈子衿停住脚步,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就往鼓楼方向走了,左右看一会,陷入了恍惚。
见状,陈小米从包里掏出车钥匙说:“走吧,小姑开车送你过去。”
往常都是她送大侄女过那边去,加上陈子衿去的次数多,陈小米没怎么多想,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陈子衿犹豫:“这么晚了,不好吧?”
陈小米宽慰道:“没事,你公公婆婆是个明事理的人,对你也看得起。小姑今晚就不回来了,跟你到那边住一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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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48章 ,难忘的一夜
第448章 ,难忘的一夜
由于心头太过悲伤,陈子衿几乎没什么意识就被小姑拉着进了面包车。
驾驶座,陈小米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既然早就知晓他这么心,当初为什么不早提出分手?为什么还傻傻地把身子交给了他?”
陈小米这一问,问的是两人没发生关系前的事。
毕竟肖涵是初中。
宋妤高一就有了苗头。
两人上床却是前年暑假。
听闻,陈子衿刚控制住的眼泪,又开始喷涌,偏头望向车窗外边的街道,呆呆地没做声。
看到大侄女这副模样,陈小米清楚自己白问了。
想想也是,以李恒的长相和才华,女人跟他相处久了,还真难自控。何况他还是一个嘴巴很会哄的人,子衿就更是招架不住了。
不过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发生了,陈小米也没有揪着过去不放。同时她十分清楚,侄女现在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因为回头路全被嫂子给堵死了!
以子衿的性格,宁愿死撑到底,也不会回家向嫂子认错的。而且她也没看出来子衿有想回头的心思,痛苦归痛苦,却明显深深中了李恒的毒,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思及此,陈小米脑海中那个“劝侄女分手”的想法算是彻底熄灭了。
将心比心,如果换做是她,心给了,身体给了,伤害承受过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都经历过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下子放得开?
陈小米觉得,就算是她自己,也不会放开李恒的,也不会这就么放手去便宜别的女人的。
要怪就怪嫂子和自己三姐妹没有眼光,当初奚落、痛骂了李恒和田润娥,才导致如今的情况发生。陈小米在内心这样自责着。
难道李恒真的就忘记仇恨了吗?
难道李恒真就和陈家达成和解了吗?
其实并没有。她很清楚一点,李恒来京城这么多次,至今都没进过陈家大门,这代表什么?
一切不言而喻。
人家李恒心里还记着呢,这道槛还没过去呢。
陈小米侧头望了望大侄女,心间忽地生起一个念头:如若嫂子那个梦变成真了,李恒最后娶了别的女人,那所有因果可能就出在这。
出在自家三姐妹和嫂子当初对李恒母子的态度太过蛮横、恶劣,让子衿丧失了原本大好的优势。
想着想着,很小米长叹一口气,物是人非,这真是报应哎,只是报应错了人,报应到子衿身上去了。
她在想,如果可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们陈家就会理所当然地接受那个境地下的李家吗?
未必。
不一定会改变,说不定就是重新演绎一遍罢了。
陈小米明晰一个道理,作为政治家庭,受社会大环境影响,那就是门当户对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了,早已固化,很难改变。
她并不觉得一个家族想找个势均力敌的家族作为联姻,有什么大错,周边小圈子里的家庭都是这样择偶的。
错就错在,她们眼光短,没看出来李恒的巨大成长潜力。
错就错在,李恒太过优秀,优秀到超乎所有人意料,她们的脑反应跟不上人家的成长速度,才导致局面失控。
错就错在老天不公,恶果没有降临到自家三姐妹和嫂子身上,却让无辜的子衿为此买单。
其实,当时在看到《活着》的时候,陈小米就隐隐预感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快到她还没和李家彻底缓和关系,就发生了。
陈小米又叹口气,消极问:“现在的局面,小姑也有错,你会恨我吗?”
陈子衿依旧看着外面,许久才低声说出一句话:“不怪你,这是我的命。”
陈小米久久无言,尔后又问:“以后怎么办?”
陈子衿茫然:“什么怎么办?”
陈小米说:“你是怎么想的?是继续跟他?还是暂时.”
没等小姑话说完,陈子衿已经闭上眼睛说:“我在高二就跟家里说过了,我今生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陈小米心里凄然。
她记得这一幕:暑假发生那件事后,当初嫂子和自家三姐妹天天劝她离开李恒,子衿被逼得没办法了,在陈家神龛下哭着发过誓:你们别逼我,我绝不回头的。我告诉你们,我今生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就算跟着他讨米要饭,也不会离开他的。
别看子衿平素很懂事,但性子非常倔,她一旦认定的事情,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
没退路可言,惭愧的陈小米换个话题:“和肖涵、宋妤争,你有多大把握?”
这个问题一直是陈子衿思考的问题,她苦闷地说:“我若高三不来京城,她们争不过我。小姑,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虽说她和未来公公婆婆关系打得好,可肖涵和宋妤不是吃素的,那长相天生招人喜爱。
而且他高考后追随肖涵去了沪市,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她为此担忧了好久。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没错。肖涵也正是凭此彻底有了和自己对抗的勇气。
另外,春晚春晚的那三块围巾,无疑是另一个信号,她们三个,他全都放不下。
陈小米又想到了沪市那个余老师,可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鼓楼,胡同李家。
和余老师挂断电话后,李恒坐在沙发上怔神,思索“老公”二字。
他现在郁闷坏了,沈心阿姨你他娘的怎么能这样做呢?
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刺激子衿呢?
你这是离间啊,妥妥的坏了良心啊。
奶奶个熊的,好在余老师比较靠谱,在紧要关头帮了自己一把,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吧,其实以现在自己和余老师的关系,也有点洗不清了。
思考再三,他瞄眼主卧方向,决定去巷子口给陈家打个电话。
“老爸,我出去透透气,买点东西。”
李恒说着,站起了身。
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李建国已经迷惘了,已经超出了他的保守认知,自己的儿子竟然玩得这么。子衿、肖涵和宋妤,还有一个余老师,哪一个不是好女子?
经此事件,脑袋一片空白的李建国已经看不透儿子了,短时间内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满崽相处,人蒙蒙的,还没完全回过神。
黄昭仪看眼李恒,又看眼李建国,提着包包站起身对李建国说:“叔叔,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办,我先走了。”
李建国跟着站起身,想挽留,却又不知道要不要挽留?如今家里乱糟糟的,传出去都丢人,让外人看了笑话。
半晌,李建国才期期艾艾说:“昭仪,今晚的事”
黄昭仪很有眼力见,笑说:“叔叔,今晚我什么都没听到。”
李建国勉强笑了下,“哎”
“爸你别哎了,黄姐你留下吃完夜宵再走。”李恒打断两人的对话,做了决定。
怕惹他不快,黄昭仪显得迟疑了,不敢立即就走了,但也没好坐回去。
好在二姐李兰此时端着一些菜出来了,听闻后,热情地劝慰了一番黄昭仪,使其坐了回去。
李兰想的是:听了我老弟这么多秘密就想走?那还了得?怎么得也要先堵住你的嘴再走啊?
在二姐心里,老弟如今可是大作家,是名人,名声胜过一切,怎么能让这种丑闻传出去呢。
甚至她刚刚在厨房还坏坏地想过:要不今晚喝酒把黄昭仪灌醉,让老弟把她睡了算了,只有自家人才不会外泄消息。
那余淑恒不是很牛逼吗,把这个黄昭仪拉下水,正好打打擂台。人么,都是闲得蛋疼的货,没人争的东西反而不受欢迎,一旦有人抢着要了,那老弟就彻底解放了,不用担心受余家影响了。
只是可惜,这黄昭仪大了弟弟14岁哎,实在不好下嘴。
当然,最重要的是,黄家太够势大,喝酒把人家睡了,事后要是清算起来,一个都不跑掉。算来算去不划算,算了算了,咱老弟不缺这么一个女人。
等把黄昭仪安抚好,李恒朝二姐使了个眼色,转身往屋外走去。
李兰心领神会,跟了出来。
走到院子里,她问:“老弟,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李恒把心里的忧愁说了出来:“我担心子衿。”
李兰问:“你是说余老师母亲那声“老公”?”
李恒点头又摇头,“是!也不全是,还有肖涵。”
李兰歪头思索一会:“你是觉得子衿有可能猜到你去找肖涵了?”
李恒点点头:“和宋妤在机场分开的,分开得匆忙,来之前忘记给子衿打电话了。”
李兰不信:“你这是忘记了吗,你是故意不打的吧,想着把肖涵送走了,再打的吧?你真把我当傻子咧。”
李恒没否认:“原本计划妥当,没想到子衿会打电话到沪市去,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李兰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李恒说:“我去巷子口给子衿打个电话。”
李兰赞同:“去吧,这是个好女人,跟着你真是受累了。”
李恒叫住她,“等等,还有个事和你商量。”
“你说。”李兰应声。
李恒开口道:“今晚帮我把肖涵灌醉。”
李兰想了想,“你今夜要去见子衿?”
李恒叹口气:“不去不行,她既然猜到了,不去的话,她今晚会失眠的。”
李兰围绕他转一圈,临了用手拍拍他肩膀:“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下不为例,肖涵能喝多少酒?”
李恒说:“白酒半杯,啤酒至多两瓶,喝完就醉。”
李兰拍拍手,“行,交给我了。那今晚你还回不回来?”
李恒说:“回,不过时间不定。”
“这样啊,那我以大姑子的名义多劝她喝几杯,确保她一觉睡到天亮。想来她是不好意思拒绝的。”李兰说着,进了屋里。
走出院子,来到胡同口,李恒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家杂货铺。
老板正要关门,见生意上门了,又暂停下来,在一边吸烟等着顾客把电话打完。
这年头收电话费是大头,比卖杂货利润还高,老板一般不会错过这种生意。
拨号,等待。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两声就通,是陈子桐接的。
“喂,哪位?”
“子桐,是我。”
“姐夫?”
“对。”
“姐夫你在哪?你可打电话过来了,我妈还说你一个暑假不来看我姐,一准是外面玩了。”陈子桐皱着鼻子,故意大声过给餐桌人的某人听。
钟岚心脏气到爆炸,又想过来揍人了,但被陈高远拦住了。
李恒汗颜,“你姐在不,让她接下电话。”
陈子桐说:“我姐被我妈气走了,饭也没吃。”
李恒心里一紧,连忙问:“去哪了?”
陈子桐说:“去我小姑家了吧,我小姑跟着一起走的。过去我们姐妹俩每次和某人吵完架,就去我小姑家过夜的。”
李恒问:“确定是去小姑家?”
“对,我把地址告诉你,你去那找就对了。”陈子桐巴拉巴拉把地址给讲了出来。
李恒其实知道这地址,只是很少去。因为和陈小米讲不来,懒得去受鸟气。
再三确认子衿是去了陈小米家后,李恒结束了通话。
看来因为自己,钟岚又给子衿气受了。他皱了皱眉,有心想现在就过去那边,可一想到腹黑媳妇在家,他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心思。
回到四合院,此时肖涵和田润娥已经出来了,正和二姐、黄昭仪、廖建国围坐一起聊天。
见他回来,李兰立马喊:“快洗个手,吃夜宵了。”
“好。”
简单洗个手,李恒坐到了肖涵身边,附耳悄悄问:“聊了些什么?怎么在卧室聊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连老公都不要了。”
肖涵甜甜一笑,没接话,但眼里的神态表明,这次来收获甚丰。
“哎呀,老弟你让开呢,平时缠着弟妹就算了,吃东西也缠着,像什么话,欺负我单身吗?”见两人窃窃私语,李兰一把拉开李恒,坐过来对肖涵笑说:“弟妹,家里简陋,匆匆忙忙没什么好的招呼你,请不要嫌弃,下次一定精心准备,来,二姐敬你一杯。”
一口一个弟妹,笑容满面,李兰嘴皮子和李恒一样迷惑。
肖涵拿起酒杯,浅两个小小的酒窝:“谢谢二姐。”
旁边的田润娥不明所以,看到二女儿不停找肖涵喝酒,还准备劝说,却被李恒使个眼色拦住了。
二姐虽然经常不着调,但关键时刻还是非常靠谱的,既然自己跟她透露了肖涵的酒量,那就一准不会超纲喝太多。
留心一会肖涵和二姐,李恒拿起酒杯对右手边的黄昭仪说:“黄姐,我们也喝一个,谢谢你照顾我老爸老妈。”
一声“黄姐”,黄昭仪感觉怪怪的,但还是笑着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酒杯相碰的瞬间,李恒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晚上陪我去办件事。”
碍于场合不对,他没多说。
现在摊子已经够烂了,还不是暴露大青衣的时候。
黄昭仪对他十分信任,没问缘由,不着痕迹点了点头。
有李兰在的地方,气氛就冷不了场,觥筹交错间,堂屋十分热闹。
恰在此时,外面胡同来了两个女人。
打头一瞧,不正是陈子衿和陈小米姑侄俩吗?
站在胡同中段,陈子衿显得迟疑。
见状,陈小米问:“怎么了?”
陈子衿有些回过神:“小姑,我们回去吧。”
“回去?”
陈小米透过院门缝隙,指着里面堂屋方向说:“灯还亮着的,李兰她们还没睡。”
陈子衿凑头瞅一眼,沉默下来。
陈小米疑惑:“又怎么了?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小姑来喊门。”
陈子衿还是有些犹豫。
“咦,里面有点热闹,我都听到李兰的声音了好像,是不是在请客喝酒?”夜色比较安静,陈小米隐隐约约听到了李兰的哟喝声。
倒是没有传来肖涵的声音。因为肖涵本就是一个嗓门不大的人,更何况第一次来李家,在未来公公婆婆面前,表现得要多矜持有多矜持,哪会高声说话嘛。
陈子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么晚还吃饭,难道是真的在招呼客人吗?
陈家也时不时吃得比较晚,那是因为有时候要等开会很晚的爷爷或者爸爸下班回来一起吃。、
可李家,她在这待过很久,基本上7点之前会吃完晚餐。
客人?
李家在京城的人脉,她基本都熟悉,能是哪个客人?
会不会是肖涵?
是不是他把肖涵带回来了?
莫名地,她脑海中钻出死敌肖涵的身影。
看侄女在低头沉思,陈小米伸手准备敲门,却没想到手才碰着门,门却开了。
倒是没开多大,只是在“吱呀”一声中,往里开了一条缝。
陈小米看看门缝,“诶?都这个点了,院门竟然没关?”
院门确实没关,由于李恒从胡同口打完电话回来后,脑海中满是子衿被钟岚气出家门的事,有些走神,进门只是下意识顺手把门虚掩关上就进去了,并没有留意到没打倒栓。
其实李家有座机电话,可以不出去。
但肖涵在家呢,这么久了,菜都做好了,算算时间随时都有可能出来,要是遇着他给子衿电话,挺不好。
事实也是如此,他打完电话回去的时候,肖涵已经从卧室出来了。他当时还暗道一声侥幸。
在小姑再三催促声中,陈子衿也没好再说什么,率先走进了院子,边走边说,“小姑,你到这等我,我从窗户外面看看,如果真的是在招待客人,我们就回去吧。”
陈小米觉得在理,如果李家在请客,子衿还无所谓,自己冒然去,挺别扭的:“行。”
怀着忐忑的心,陈子衿双脚像灌了铅一样,一步比一步重,但还是慢慢向窗户边靠近。
10步远。
5步远。
3步远。
2步远。
当艰难地走完最后一步时,陈子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窗户一角看到了一个恨得牙痒痒的身影,随即浑身一个颤抖,身子在风中摇摇晃晃。
下一瞬,她用右手紧捂着嘴,眼泪直流,转身往来路小跑了回来。
看侄女好像收到了惊吓,看侄女眼泪像不要钱似地往外咕咕冒泡,仅仅片刻功夫,面上和脖子全湿了,全湿透了,陈小米一把接住她,担忧问:“子衿,怎么了?”
“姑姑,我们回去。”今晚第三次了,陈子衿仍旧没敢哭出声,却悲从心来。
“走?你看到什么了?告诉我。”
陈小米哪见过侄女这架势,这痛苦的表情简直是肝肠寸断啊,在陈家都没哭得这么伤心过。
“我们走,我们走吧,别问了。”陈子衿无声无息哭诉着,径直往门外走,走之前,还想把门拉上。
但陈小米显然没那么好糊弄,手伸到门缝中说:“你到这等我,小姑去去就来。”
“姑!”陈子衿眼神露出哀求之色。
陈小米同情又不解地望着她。
短短一会,陈子衿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睛无神,嘴唇发紫,身子如同打摆子一样在细微颤栗,好像突然遭遇了大病一样。但她的手拉着陈小米的手,不让后者进院门。
陈小米深吸两口气,好声好气说:“告诉姑,你到底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我刚才见你在窗户边仅仅往里瞧一眼就垂头丧气跑回来了。”
陈子衿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肖涵的开心笑声。
听到了二姐在喊“弟妹”。
还听到了田润娥在招呼黄昭仪吃菜的声音。
至于看?
她看到了情敌甜蜜的笑容。
看到了二姐跟肖涵碰杯的样子。
看到了李恒给肖涵夹菜。
过去最大的情敌如今在她最喜欢的家,过去二姐口里的“弟妹”专属于她,现在都因为肖涵到来变了。
叫她如何不伤心。
可她还没办法去抗争什么,只能把苦闷打碎了连牙一起往肚子里吞。
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过不管不顾冲进去,但冲进去呢?大闹一场吗?
让他下不来台吗?
让叔叔阿姨下不来台吗?
毕竟还有外人黄昭仪在,传出去以后将颜面何存?
她可以不管不顾和肖涵争斗,却无法当着他和叔叔阿姨的面像泼妇一般跟肖涵斗。
因为她爱这个男人,舍不得这个男人,从没想过离开这个男人。
面对肖涵和宋妤,过去她一直提醒自己要始终保持理智。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去当众大闹,肯定会在他心里失分,那她将陈家没法回,自己男人那里又不能去,她将一无所有。
见侄女态度坚决,陈小米只好退一步,“你告诉姑,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我不进去。”
陈子衿目光无助,双唇小幅度蠕动,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用细弱如蚊子般的声音说:“肖涵在里面。”
听到这个敏感名字,陈小米声音下意识提高几个分贝,“肖涵?”
陈子衿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小姑的手,再次哭诉说,“小姑,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小米气冲冲问:“为什么?”
陈子衿没规律地摇了摇头,没做声,最后双手抱着姑姑,把头埋在她怀里失声哭泣。
陈小米抬起右手,缓缓抚摸侄女的黑色长发,末了叹口气,“好,我们回去,你别担心,我不进去。”
说着,陈小米为了让她安心,腾出一只手把院门徐徐合上,稍后轻轻拍了拍侄女肩膀:“我们走吧,我们回家。”
“嗯。”陈子衿来时带着希冀,把这里当避风港湾,现在回去却泪流满面。
陈小米搀扶着她的身子,一路出了胡同,拉开车门,帮她摁到了副驾驶,接着弯腰问:“真的想好了?就这样一走了之?”
陈子衿眼神复杂地回望了几秒黑漆漆的胡同,临了伸手把车门关上。
见状,陈小米再次叹口气,绕过车头钻进了驾驶座。
随即点火,车子像离弦之箭一样朝前开去。
陈小米忽地变得这么好说话,那是她完全读懂了大侄女的心思,也读懂了大侄女现在已经完全中了李恒的毒,根本离不开。
而既然离不开,那今晚去李家表示愤怒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伤悲和笑话。
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让肖涵得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小米把了把方向盘,歉意道:“子衿,小姑对不起你。如果没有前年暑假的那一闹,你们会好好的,什么肖涵宋妤都插不进去。”
前年暑假的上床事件,最先发现的就是陈小米。后来嫂子、大姐和二姐也走了进来。
本来这是陈李两家人的家事,结果被路过的胖婶给躲在窗户下听去了,然后当天就像瘟疫一样传遍了整个上湾村,继而传遍了十里八乡。
说到底,陈小米觉得是自己毁了大侄女的幸福生活。
她现在很后悔,无比后悔。
要是早知道会演变今天这样的局面,当初就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她悄悄退出房间。让李恒和侄女完事后穿好衣服自行出来,就不会有今天这些心堵的事情发生。
陈子衿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沿着脖子锁骨滑到衣服里面去,良久咬咬下嘴唇说:“姑,都过去了,只恨我自己魅力不够大。”
魅力要多大才算大?像宋妤那样的吗?陈小米一直认为大侄女已经够漂亮的了,纵使比不上宋妤,那也是妥妥的大美女来着。
但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时间不能逆流,历史不能重演,物是人非,陈小米暗暗叹口气。今晚第四次叹气。
一晚上叹的气比过去半年还多。
肖涵喝醉了。
经过二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喝酒方式,肖涵终是醉了过去。
李恒感觉自己挺混蛋的,这样既对不起肖涵,也对不起子衿,可又没办法,毕竟都是自己老婆。
心疼哪一个,委屈哪一个,都是痛在他心里。
田润娥一脸不解,带着二女儿质问:“第一天上门,你就把人家灌醉?”
李兰撇撇嘴,“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这宝贝儿子?”
田润娥和李建国看向李恒。
李恒没时间理会,一把抱着肖涵就进了房间,弯腰亲自帮她把鞋子脱掉,盖上薄薄被褥到小腹位置。
稍后他站起身,来到门外对二姐说:“替我照顾下她。”
“知道了,你去吧,哎。”望着眼前这心萝卜弟弟,李兰也挺无语的,要不是自己亲弟弟,要不是自己就一个弟弟,早他妈一巴掌扇过去了,也忒不省心了些。
回到堂屋,发现黄昭仪已经不在了,李恒假装问:“老妈,黄姐呢?”
田润娥说:“走了,刚走。”
李兰问:“今天黄昭仪喝酒多不多?开车会不会出事?”
田润娥摇头:“没喝多少酒,就跟满崽喝了一杯啤酒,跟我喝了半杯,知道要开车,人还是挺自律的。”
说着,田润娥想起一事,问他:“满崽,你之前回来是不是没关院门?”
李恒回忆回忆,发现不太记得了,“有可能没关,我当时脑子在想事情。老妈,院门是敞开的?”
“敞开倒没有,只是没上门栓。”李建国插话。
李兰摆下手:“那没事,我们人都正屋,院子里又没什么值钱的玩意。”
眼见李恒要出门,不知情的田润娥立即追问:“满崽,这么晚,你这是要去哪?”
李恒回答:“我出去办点事。”
田润娥关心问:“出去办事?肖涵领回来,你就不管了?”
李兰拦住母亲:“老妈,你让他去吧,我等会告诉你。”
李建国要跟去,“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爸跟你一块去。”
李恒向李兰使个眼色,后者秒懂,一手一个,把双亲都拦了下来。
李建国蹙眉,对二女儿说:“你拦着干什么?大晚上的,你弟要是出了乱子该怎么办?”
李兰没理会,只讲了一句:“好好歇着吧,我和老弟比你们俩聪明多了,有些事少管,好好享福就成。”
说完,李兰右手带上钥匙,一个箭步出了门,临了回身把门带上,并从外面反锁,不让老两口跟出来碍事。
李建国和田润娥气急,却没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女儿偷偷尾随满崽而去。
等看不到人影了,田润娥顿足,气急问:“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出不去了,被反锁了,李建国反而淡定了,从兜里掏出烟,点燃一根,吸两口说:“润娥,你可以不信满崽,但兰兰做事还是有章法的,大事从不糊涂,这么做自有用意。两姐弟都不在,你去照顾下肖家闺女。”
“知道了,就你显得阔气。”听丈夫这么一说,田润娥焦急的心缓和不少,但还是担心满崽的安危。
偷偷摸摸跟到胡同口,李兰躲在一颗树干背后,悄摸探出半个头,眼睛死死盯着李恒。
李恒在路边等,没过多久,一辆私家车停在了他身边。
李兰眼尖,借着淡淡路灯光,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黄昭仪的车子。
眼看着老弟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她眼珠子都快抠出来了,那个惊讶啊!那个震撼啊!好比祖宗十八代都从土堆里爬了出来一样。
就知道!
我就知道,这混蛋玩意肯定不是个好东西,狗胆包天,色欲熏心,就知道他不会错过黄昭仪这种人间绝色的!
之前还说不认识!
呵!难道仅仅吃一顿夜宵,一起喝一杯啤酒,就认识了?就熟悉到这种程度了?
狗屁!
这小王八羔子肯定早就和人家有一腿了,还在人前装圣洁。
这黄昭仪也是,你堂堂一大家族小姐,堂堂一全国知名的大青衣,竟然来凑这份热闹,是想被我老弟睡?还是被我老弟给睡爽了?
李兰碎碎念,脑子完全死机了,完全被老弟的牛逼本事给震蒙圈了,不得不说,这小子色归色,但确实有本事,什么样的女人都能降服。
还怪叫人佩服的!
终于有一个解释了,难怪黄昭仪从去年开始就主动向老李家示好,想来去年就有眉目了的吧。
不过就你们那小样,躲躲藏藏就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了?还能逃过我的法眼?
比心眼,谁有我多?李兰一顿自卖自夸,回了胡同,回了四合院。家里还锁着两个老的呢,得磨一番嘴皮子了。
车内。
黄昭仪看着他,等待指示。
李恒报了一个地址,问:“知晓这地方不?”
黄昭仪点点头:“知道,我回去要打这经过。”
李恒诧异,“你也住那边。”
黄昭仪说:“是,离着不是特别远,就一两里路左右。”
话落,黄昭仪又看看他。
察觉到她的异样,李恒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黄昭仪措辞,“我也不确定,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李恒道:“说。”
黄昭仪想了想,红唇轻启,“也有可能是错觉,跟阿姨喝酒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陈子衿。”
今晚她是正面对着窗户坐的,离着又近,外面窗户有什么动静,自然能第一时间发现。
李恒眼睛一凝,面沉如水,过了好会才确认问:“当真?”
黄昭仪比较老成,没一口咬定,模棱两可说:“不是很确定,窗户角落的那张脸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认真看,就消失不见了。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大概。说不好是错觉。”
李恒问:“你以前见过几次子衿?”
黄昭仪对此如数家珍,“6次,在戏院见的,她每次都是跟随阿姨一起。”
见过6次,又加之子衿是自己明面上的女人,黄昭仪必定会用心,不会记差面孔。
那想来今晚就不是错觉了,子衿搞不好就来过。
想起亲妈说,自己今晚打电话回去时忘了关院门,他就暗暗后悔,好想一巴掌呼死自己。
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关键时刻,自己怎么能犯这种糊涂呢?
不过稍后他又觉得,也许忘了关院门是天意。
也许是一件好事。
好在哪?
假若关了院门,那子衿就只能在外面叫门了。
那听到喊门声,自己是去开门呢?还是不去开门呢?
假若开门,那子衿和肖涵必定正面碰上,躲都不好躲,躲都没地方躲。他总不能叫肖涵躲起来吧?也不能阻止子衿进家门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刻意去委屈谁,他还真做不到。
而像这种方式,院门没关,子衿看到肖涵就走了,没有正式碰面,省了很多事,省了让老爸老妈操心。
只是,只是苦了子衿了。
不用看现场,他都能想到子衿崩溃的画面,退走流泪的画面。
子衿本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性子,可是为了顾全他脸面,为了照顾李建国同志和田润娥同志的感受,必定受煎熬走了。
如果放其他地方,如果换一个场合,子衿一定会和肖涵正面对撞上。
思及此,李恒连掐了三把自己的大腿肉,痛到吸冷气才稍微回过神,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车内陷入了沉寂。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冷不丁问:“为什么在京城也开桑塔纳?以你的身份,不应开好一点的车?”
黄昭仪目视前方,沉吟一阵说:“虽然这辆车并不是沪市那一辆,但桑塔纳对我有美好的回忆。”
这话她说得很委婉,却也说得很直白。
她爱他,所以爱屋及乌,喜欢上了两人发生过第一次关系的桑塔纳。
李恒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她的话中意思,随后面无表情问:“今晚我丑态毕露,连带二姐都要帮我打掩护。既对不起肖涵,更对不起子衿,我这样一个贪心鬼,你还敢跟我吗?”
他这话表面是问:她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吃惊?有没有后悔?
而他的深层意思是:我原形毕露了,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你若是不想跟我了,咱们就好聚好散,我不怪你;你若是这样都不离开,那将来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是苦是甜你都得承受,跟我一辈子,做我一辈子女人。
他现在十分坦诚,不虚伪,不做作,把做自己女人最真实最惨烈的一面呈现给她看。让她再三考虑清楚。
闻言,黄昭仪看眼前面,看眼后视镜,见街头巷尾没人后,她把车子缓缓停靠到一颗树下,随后解开安全带,双手搂住他脖子,探头过来。
半个饱满的身段压在他身上,没有任何迟疑。
她吻住了他。
这一吻,她很深情,很用力,很主动,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足足吻了5分钟之久。
就这还不满足,还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吻下去,红色的信子缠绕他喉结,左撩右绕,把性感和技术发挥到了极致。
李恒闭上眼睛,扬起下巴,由她用劲亲吻,一言不发。
在这一刻,她似乎找准了这男人的命脉:喜欢自己吻他脖子,喜欢自己吻他喉结,他很享受。
又是3分钟过去,黄昭仪才从他脖子中收回红润嘴唇,肃穆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你身边,怎么舍得离开。”
李恒睁开眼睛盯着她,黄昭仪慌张地避开视线,不跟他对视。
许久,他吩咐,“夜深了,走吧。”
黄昭仪没动,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保温瓶和一些纸巾,先是用水打湿纸巾,接着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嘴唇、下巴和脖子,“我今天涂了口红,喷了香水。”
她的动作非常贴心和温柔,像一个妻子一样。
李恒怔一怔,没打断她。
擦拭完口红,她用鼻尖闻一闻他胸膛上,过一会问:“要不要去我那洗个澡?”
李恒问:“有香水味?”
“不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她闻出来就不好了。”黄昭仪建议。
李恒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近在咫尺的她,轻轻点在她额头上,“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给我捣乱。”
黄昭仪意外,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亲昵动作,特别享受,“去我那洗个澡,我帮你准备了衣服的。”
“衣服?”李恒下意识问。
“嗯,我每个落脚点,都给你准备了新衣服和鞋袜。”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有些不自在,随后在他的注视下,退回了驾驶座。
李恒瞧一会她,叹口气:“我这样的人,很多时候你都得独守空房,我没法总是照顾到你。”
黄昭仪表情没变化,平静说:“没关系,认识你之前,我也是一个人这么过来的。跟了你,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你有时间来看看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不会拖累你。”
李恒听了没再做声,示意先去她家,先去洗个澡。
和她说的一样,她的住址和陈小米的家,真只有2里路左右。对于开车而言,这点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进门,李恒直奔淋浴间而去。
黄昭仪不用吩咐,赶忙从主卧八门柜中帮他挑选了一套合身的衣服裤子,送进了淋浴间。
看着淋浴下那匀称有力量的身子骨,没来由地,黄昭仪痴迷了!动情了!身体生出了反应。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就站在一角落静静地看着他,打量他,记忆他。没去打扰。
几分钟后,李恒关掉喷洒。
黄昭仪立马上前,先是用浴巾帮他擦拭身体,接着帮他穿衣服裤子,忙前忙后。
李恒问:“你屋里准备这么多我的衣服,就不怕你家里人发现?”
黄昭仪说:“他们很少来京城。沪市的话,静安和虹口的房子,没经你同意,没放。其它地方房子很隐晦,都是我这半年新买的,家里人并不知情。”
“这半年?”
“是。”
“有什么说叨?”
“沪市主要的地区我都购置有不同类型的别墅,老式的,新式的,将来方便你休息。”她说。
李恒沉默了。
良久,当她帮自己穿戴好后,李恒走出了淋浴间,走出了小楼。
黄昭仪跟在后面,把门关上,和他一起进到车内,送他过去。
片刻功夫,车子似乎才启动,就又停了下来。
李恒仰头,发现陈小米的小楼二楼还亮着灯。
看来自己没猜错,子衿没回陈家舔伤,而是来了这。
他仰头静坐一会,等到平复好心情后,对她说:“我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黄昭仪问:“你几点回鼓楼那边?”
李恒回头,略带深意地瞅了她好几眼,“我也不知道,你安心休息吧。”
黄昭仪点了点头,目送他翻墙进到院子后,没敢多做停留,及时开车离开了这片区域。
ps:先更后改。
已更11500字。
(本章完)
第449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第449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小楼有三层,建筑风格比较老旧。
李恒翻墙进来,站在院子中央仰望二楼亮着的灯窗户沉思了许久,最后收回心绪,往前走两步伸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着敲了6声,二楼阳台上才出现一个人影。
当第8次敲门时,一楼的灯亮了,接着门从里边开了,露出了陈小米的身影。
望着门外的男人,陈小米眼神复杂至极,按照性子本能地想训斥他几句,可那些话刚到嘴边就迫不得已咽了回去。
都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门外的李恒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世界变化太快,快得出乎人想象。此时的李恒再也不是前年夏天任自己谩骂的少年了,而是成了国内最顶尖的大作家,将来还有可能冠以“音乐家”称谓,无论是名望还是社会影响力都不是自己能比的。
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人的社会地位早已易行。
且陈小米作为文化圈人士,要比外界更能感受到李恒的不易和恐怖,那种泼天才华的压迫感,好几次都让她感到窒息。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子衿深深爱着他,没想离开他,才让陈小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前年暑假已经做过一次恶人了,要是再次做恶人,那等于是彻彻底底坏了子衿的感情路。
思及此,她不敢再造次。
隔门相望,李恒喊:“小姑。”
“嗯,来了。”
陈小米应声,把门全部打开,示意他进来。
李恒踏进门房,焦急问:“子衿呢?”
陈小米说:“在二楼喝酒。”
“喝酒?”李恒意外,又不意外。
陈小米说:“我陪她一起喝,她酒量不怎么好。”
换好鞋,关上门,两人一前一后往楼梯口行去。
要上楼梯时,前面的陈小米忽地停住脚步,停滞半晌转过头,问他:“李恒,你将来会娶子衿吗?”
李恒愣一愣,稍后苦笑一声,答非所问:“小姑都知道了?”
都是聪明人,到了这个地步,陈小米也没再装傻,直白地讲:“今晚我们去了鼓楼那边,看到了肖涵。子衿也把你的事情告诉了我,包括肖涵、宋妤,也包括沪市的余老师。”
她把去鼓楼的过程粗略讲了一遍。
说完,她眼睛死死盯着李恒,想要看他是什么反应?
李恒沉默,脸上满是惭愧,许久开口道:“都是我的错。”
陈子衿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进一步问:“你会娶子衿吗?”
李恒沉思一阵,没有空口说瞎话,实诚地讲:“想过。”
他确实是想过。
还是那句话,子衿、肖涵和宋妤,娶谁都行的,他不会刻意去挑。
只是感觉前生亏欠宋妤太多太多了,才想娶她的心要强烈一些。
可刚才在外面院子里,他反思了好久:子衿跟着自己,何尝不苦呢?作为最早跟着他的女人,既要面对陈家的阻拦,还要面对其她女人分享爱,哪一步又容易了?
诚然,她上辈子和肖涵斗得欢,斗得有时候他都厌倦了、不得不去宋妤家躲躲清闲。
但她为什么会这样?
好好的一个贤惠女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还不是因为他混蛋吗?
前世今生,子衿过得都不容易。至少肖涵和宋妤还有娘家支持,唯独她没有。
想着这些,李恒心都化了。
一句“想过”,听在陈小米耳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想到了大侄女和李恒曾经的青梅竹马恋情,幻想出了两人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场景,那时候,李恒必定有着一颗坚定想娶子衿的心思的吧。只是,这一切都被自己三姐妹和嫂子给摧毁了。
事实也是如此,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前年暑假那件事确实是拐点。假如没有闹那么大的风暴,子衿没有去京城、没有离开他,那么他还会接受肖涵的爱吗?
有子衿在身边守着,以上辈子他的条件,就算再怎么喜欢宋妤,也不一定会去明着追求。
不过这些都只能是想象和假设罢了,毕竟前世她们三个都是自己的女,今生怎么可能会放开?
一句“想过”,让陈小米感慨良多。
感慨秦时明月汉时关,早已物是人非。如今李恒的优秀被很多女人注意到了,被很多同样优秀的女人惦记上了,他身边再也不是只有子衿一个人了。
好好的一段姻缘,就这样被毁了,而她自己还是参与者之一,顿觉痛心无比,顿觉尴尬无比,没脸再问下去。
返过身子,陈小米向二楼行去。
李恒原地停留两秒,稍后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他现在很担心子衿,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和陈小米说得一样,陈子衿果然在喝酒,坐在沙发上喝闷酒,茶几上有好几个卤菜,另外还有一盘炒菜,一个简单的葱蛋汤。
听到楼道口传来声音,她本能地望过来。
当见到李恒时,她怔住了,傻住了,就那样定定地望着他发呆,眼泪在这一刹那间如洪水决堤,不要命地往外溢出来。
短短片刻功夫,她的美丽面庞就被泪水无声无息给浸染了,满是悲伤。
李恒心狠狠地悸动了一下,心疼死了,当即三两步来到她身边,下意识想要用手去帮她眼泪。
可陈子衿偏头躲开了,右手拿起杯中酒,狠狠灌进口中。
李恒握住她右手腕,温柔开口:“别喝了,你酒量不好,再喝就醉了。”
“不!”陈子衿用力、破天荒挣脱了他的手,低声嘟囔:“让我再喝一杯,让我再喝一杯。”
说着,她不管不顾,拿过桌上的啤酒瓶,重新倒了一杯酒,就那样仰头一口干。把酒倒进嘴中的时候,她还闭眼咽了咽,咽了下去。
“子衿.”李恒出声。
“别管我!”陈子衿忽地扭头,声音稍大,前所未有地低吼了他一句。
骤然听闻,坐在沙发对面的陈小米吓了一跳,还是头一次见大侄女对李恒这样。
低吼完一句,陈子衿无声哭泣,一边喝酒一边断断续续说:“有人陪你喝了,我还没喝够呢。”
“有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指的是肖涵。
李恒坐一会,没招儿,最后只能拿过一个空杯子,也倒满酒,一杯一杯陪着他喝。
陈子衿看他一眼,抿嘴没说话,继续喝着,直到又喝完一瓶啤酒,她才嘀咕:“还记得我第一次陪你晚自习后回家拿菜吗?”
李恒点点头:“记得。”
陈子衿问:“几月份?”
李恒回忆:“那是初一下学期,3月12日,我的菜吃完了,第三节晚自习后,你陪我回去拿菜,走到家里时已经是11点多了。”
陈子衿问:“还记得过坟场时,你唱的歌吗?”
“嗯。”
李恒快速回答:“坟场前后三里地没人烟,当时我们用稻草做了简易火把,为了克服心里的恐惧,我唱了一首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给你听。”
陈子衿问:“你唱了几遍?”
李恒回答:“在你的要求下,反复唱了7遍。”
陈子衿问:“怎么唱的?”
李恒回答:“牵着你的手唱的。”
听到这,陈子衿的拿酒杯的手变得颤抖,哽咽说:“我要听,你唱给我听。”
“现在?”
“嗯。”
听闻,李恒没有任何迟疑,清清嗓子,清唱了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一段情
叫我思念到如今
往事历历在目,想起那晚两人牵手回家拿菜的画面,一起克服恐惧走了10里山路,唱着唱着,李恒眼睛湿润了。
他眼睛湿润了,不知不觉间陈子衿已经转头看向了他。
痴痴地看向他。
含情脉脉地看向他。
她也想起了那晚的事,想起了那晚走过坟场后,她主动站在他跟前,闭上眼睛献上了初吻。
’歌声继续: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当最后一句落寞时,当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结束时,陈子衿渐渐软靠在了他怀里,眼里全是满满爱意,仰头说:“李恒,吻我一口。”
李恒瞧眼对面沙发上的陈小米:“小姑在呢。”
陈子衿不管,撒娇:“吻我嘛,就一口。”
意外的,陈小米此刻竟然没起身避让,而是用手揩了揩眼角,然后打开一瓶啤酒,就那样吹瓶喝着。
陈子衿眼泪哗啦啦地流、比之前更凶猛了,甚至哭出了声,“你想想我曾经对你的好,吻我好不好?”
见小姑视线瞟向了天板,再也抑制不住感情的李恒抛开了所有枷锁,管他妈的旁边有没有人?头低了下去。
吻住了她。
一开始,两人还只是轻柔吻,在缓慢地节奏中互诉衷肠,彷佛多年前走完坟场后的那一幕温情重现:两个新手互相咬着,牙齿打着架,她还带着羞涩,却彼此津津有味地缠绵了许久许久。
随着轻舟过峡口,两个红色信子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二楼客厅的气息猛然一变,变得无比暧昧起来,气息变得凝重起来,突然,陈子衿咬了他嘴唇一口,然后红着眼睛深情地问:“疼不疼?”
这话好熟悉。
初吻时,她也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也问他疼不疼?
李恒重复当时的话,“不疼。”
说完,他又像当初那样吻住了她。
亲昵着,在刚才歌声和往事的双重催动下,陈子衿完全情动了,双手缓缓上升,勾住了他脖子,红唇一张一合极力地配合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小米手中的一瓶啤酒喝完了,视线也从天板落了下来,落到了两人身上。
隔着一张80公分宽的茶几,陈小米安静地看着两人接吻,安静地看着两人缭绕缠绵。
这一刻,爱情具象化了。
这一晚,陈小米彻底懂了子衿的爱情。
尤其是李恒唱歌的时候,陈小米莫名感动不已,被歌声感动了,也被两人的爱情感动了。她心想: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有个男生牵着自己的手、愿意反复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给她听,她也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对方。
爱情,往往就是这么简单,往往就是这么朴素,来得快捷,来得迅猛,生了根发了芽,就一辈子不再分开。
就在陈小米看着两人怔神时,某一刻,陈子衿从他嘴里抽离出来。
陈子衿倔强又不服输地凝望着他说:“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是我最先看中的,你是我男人,谁也不许从我身边抢走你。”
“嗯。”李恒嗯一声,紧紧抱住她。
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抱着抱着,在酒精的作用下,在今夜受了大刺激的作用下,陈子衿爱意再也遮掩不住,轻轻在他耳边呢喃:“抱我去房间,左边靠窗户那一间。”
她的声音不大,但夜已深,客厅太过安静,陈小米还是听到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
李恒前生没来过二楼,下意识瞄了瞄子衿所说的房间,尔后又望向了对面的陈小米。
沉思大约10来秒,他抱着子衿站了起来,朝左边靠窗的卧室走去。
门开,门关。
李恒小心翼翼地把子衿平放到床上。
刚才子衿求吻时,陈小米没动;但这一次,她动了。
目送两人进房间,目送门关,陈小米伸手拿过沙发上的包,速度站起身,然后面色平静地下了楼。
随着蹭蹭蹭地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夜里,没多会,楼下房门开了,继而院门开了,再接着传来面包车打火声。
再,再最后,底下院门被锁了,面包车声音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等到窗户外面再度陷入寂静,床上的两人借着月光侧头互相看了会,某一瞬,情动的他们各自张开嘴,缠吻在了一起。
随着身体愈发炙热,他翻身压了上去,她伸手反抱住他腰身
陈家。
当陈小米进门时,已经11点39了,距离12点已然不远。
此时,钟岚坐在堂屋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出神,电视里面播放着广告。
见小姑子进来,钟岚回过神,扭头问:“她人呢?”
陈小米说:“在我家里睡了。”
钟岚蹙眉。
陈小米说:“喝了点酒。”
钟岚问:“你怎么回来了?”
陈小米说:“我找爸爸有点事。”
似乎都在等她一样,都这个点了,一家人都还没睡。
陈子桐鬼鬼祟祟从房里探出一个头,见亲妈视线扫过来,吓得立马缩了回去。
陈老爷子和陈高远在书房下象棋,电灯光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见嫂子起身要出门,陈小米叫住她:“别担心,李恒在那边陪同。”
一句话,门口的钟岚彷佛被使了定身符一样,胸口狠狠起伏几下,转过身问:“你是怕打扰两人回来的?”
陈小米没否认,自嘲地笑笑:“我单身没男人,听不得任何风吹草动。”
钟岚再次皱了皱眉,关掉电视,回了自己卧室。
陈小米等了会,稍后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陈高远瞟眼小妹,问:“子衿怎么样?”
“没事了。”
陈小米坐到旁边,对大哥说:“嫂子面色不太好,你去安慰下吧,我跟爸爸说点事。”
陈高远点了点头,放下手中棋子,没问任何缘由,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陈老爷子不动如山,女儿来了,儿子走了,他都没什么反应,目光一眨不眨仍旧聚焦在棋盘上。
半晌,陈小米开口,“爸,我想跟你谈谈李恒的事?”
“你是想说他外边那几个红颜知己吧?”陈老爷子头也未抬。
陈小米目露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挺直身子问:“爸,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说着,陈老爷子把手里的棋子放入棋盘中,落子,过去好一会,才徐徐抬起头:“你是担心谁?镇上肖书记家的女儿?还是洞庭湖那个宋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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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今天给老祖宗们上坟去了,很晚才到家,只能更这么多了,抱歉啊。刚刚算了下字数,哎,这月还差几百字28万字,算了,我怕大家久等,先更为敬。
(本章完)
第450章 ,刚过易折(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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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米十分诧异,瞪大眼睛,口气都变了,“老爷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老爷子说:“高考完,他没来京城同子衿汇合,就必有蹊跷,我动用关系搜罗了他们那一届考到沪市的所有学籍资料,发现了肖涵。至于宋妤,是后来顺藤摸瓜知道的。”
说起这事,陈小米有点记忆了,去年高考成绩出来时,老爷子似乎让自己去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但又中途叫停了,想来是老爷子自己找了别人。
陈小米想了想,压低声音问:“余淑恒呢?爸你应该晓得这女人吧?”
陈老爷子反问:“一起上春晚,演奏小提琴那个?”
陈小米说对。
陈老爷子沉默,过去好一会才缓沉开口:“早就有注意。”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但陈小米却听懂了。
估计老爷子早就留意到了余淑恒,但对方家世太过强大,陈家虽说也有些能量,但跟人家无法比。在政治体系混迹多年的老爷子明白什么是雷,什么不能硬刚,所以一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小米问:“那这就这样算了?”
陈老爷子盯着棋盘看会,自顾自又下一颗棋,“你们几个那一闹,断了子衿的路,现在想要续接,不容易。等吧。”
陈小米清楚老爷子口中指的是什么,顿时心生惭愧,过去一阵好奇问:“等什么?”
陈老爷子对着棋盘左思右想,稍后下第三颗棋子:“当世界只有一个强权声音的时候,要选择忍耐,学会沉默;等有多个声音的时候,机会就诞生了。
世间大道理都是相通的,感情如此,国际形势亦如此,美苏争霸为我们国家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陈小米听得云里雾里,好会才消化完,皱眉问:“你是说,还会有像余淑恒这样的大背景女人介入进来?”
陈老爷子说:“人心是海,当欲望之门彻底打开时,沟壑难填,短时间是填不满的。不急,再等等看。”
陈小米心痒痒地,好奇问:“是谁?”
陈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冲她淡淡笑了一下,右手拿过茶杯,喝一口茶,随后用手指在棋盘山虚写一个字:周。
看完,陈小米用手指反复模拟“周”字,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春晚那个弹钢琴的?”
陈老爷子略微颔首。
陈小米有些不满:“才读大学一年,就又在复旦招惹一个这么漂亮的了?”
陈老爷子说:“现在还没有,未来不好说。这小家伙处于叛逆期,也正是意得志满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陈小米身子前倾:“那就这样委屈子衿?”
陈老爷子答非所问:“子衿没有回来?”
陈小米摇头:“没有。”
陈老爷子看着她。
陈小米解释:“和李恒在一起。”
到这,想了想,她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包括姑侄俩去鼓楼李家那边的事,包括看到肖涵的事,包括李恒半夜来找子衿的事。
也包括李恒和子衿如今在自己家里的事。
说完,陈小米期待地看着老爷子,想要他支一个招。因为她实在是太心疼大侄女了。
没想到陈老爷子只问了一句:“还离不离得开?”
什么叫离不离得开?
当然是问陈子衿还能不能离开李恒?
陈小米苦笑一声,“怕是难。今晚我在车上问过了,子衿态度多年不变,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陈老爷子枯坐一会,随后又喝一口茶,嚼着几匹茶叶说:“子衿性子烈,刚过易折,多劝劝你嫂子。”
陈小米听得心有戚戚,“爸,你是担心子衿想不开?”
陈老爷子耷拉个眼皮,“这是我一直不说她的原因。”
陈小米听懂了,前年暑假那件事情发生,老爷子内心不见得有多赞同子衿的选择,可早摸透了孙女的性子,于是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形势不如人,失去了大好优势,老爷子依旧没有阻止子衿,因为刚过易折。
相比如大孙女的性命,其它东西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陈老爷子经历过抗日战争、经历过解放战争,还去过朝鲜战场,生死见多了,很多东西就看透了,知晓什么最宝贵,什么可以舍弃。
刚才老爷子这一问,问子衿还能不能离开李恒?就相当于定了性,相当于给了所有问题答案。
能离开这旋涡,自然是最好。
而若离不开,就不要逼迫太甚,顺其自然吧。他倒是觉得李恒是一个念旧的人,新人不一定比得过旧人。
当然了,他还有一个想法没说出来:陈家这一代没有儿子,没有香火继承者,如果子衿将来有一个儿子姓陈,入陈家族谱。那他心里会平静很多。
至于子衿想生几个?那是孙女自己的事情,他不过多干涉,只要能和李恒、子衿商量商量,过继其中一个到陈家,就可以了。
本来按陈家老早的安排,未来打算给子桐接郎的。陈子桐也正是洞悉了这一点,才在家里使劲作,才敢三番五次跳她妈妈的脸,因为陈家把她当儿子培育的呢,妈妈不可能真拿她怎么样呢。
至于为什么陈老爷子又瞄上了子衿,那是因为李恒这两年蹿得太快了,这李家的种太好了、太优秀了,他也感怀啊,也眼馋。
不过万事皆不可强求。
在老伴死了以后,陈老爷子对很多事情看淡了,李恒要是不同意过继儿子到陈家,他也不强求。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打算接郎的。
可陈小米还是有些不解,“爸爸,你怎么这么纵容李恒?这不像你。”
陈老爷子问:“看过《白鹿原》没有?”
陈小米点头,“反复读过三遍。”
陈老爷子问:“里面关于两性的描述,你怎么看?”
陈小米作为一个单身汉,脸有些红,当初看白鹿原的时候,还忍不住跑了几趟淋浴间,“床上之事,对待女人之事,李恒经验十分丰富,怕是没少碰女人。”
陈老爷子点了点头:“李恒不愧是一代大文人,继承了文人在这方面的天赋,很会把握女人心,女人在他这里会盛开,离开他会凋零枯萎。”
陈小米悟了,听明白了潜在意思:爸爸也没把握让子衿离开李恒。
事实也是如此。
前生李恒仅仅只是一个存款几千万的小富之家,还没有文人身份加持,陈家都没能分开他和子衿,今生又怎么分得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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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2章,不低于8000字)
(本章完)
第451章 ,比的就是谁更机智(求月票!)
第451章 ,比的就是谁更机智(求月票!)
这个晚上,李恒一直折腾到深夜两点多才睡。
白天抱着腹黑在门板上一个多小时,了大力气。晚上又要了子衿三回,他这下子可是真累了,洗完澡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尽管泉眼张了三次口,尽管同样很累,陈子衿却没睡意,侧身痴痴地望着熟睡的他,思绪纷乱如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絮。
她一下子想到了宋妤,一下子想到了肖涵,一下子又想到了其她,整个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却唯独没有想过离开他。
深夜三点过,她眼神柔和,身子往前动了动,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左手搂着他的腰,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见外面天色有些许变化时,陈子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和手电筒,看下时间。
4:04
现在是8月份,再过半小时就彻底天亮了。
陈子衿凝视着他,心情极其复杂。有那么一刻,她好想抱着他,今天不让他走了,让处心积虑占自己地盘的肖涵在李家成为一个笑话。
可观着他的脸庞,陈子衿到底是心软了,为难他,不就是为难叔叔阿姨吗?
他不开心,自己真的会开心吗?
这男人是自己的晴雨表,他笑了,她的笑才会绽放。
这样思绪着,陈子衿放下手表和手电筒,右手推了推李恒。
一次没动静。
她继续摇。
直到第4次,李恒才挣扎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喊:“老婆。”
一声本能地“老婆”让她心情瞬间好不少,陈子衿提醒:“4点过6了,你该回去了。”
李恒愣了愣,困意瞬间全无,傻傻地望着她。
四目相视,陈子衿右手抚摸他的脸,主动蜻蜓点水似地亲吻他一口,努力笑,笑吟吟道:“我不是向她认输,我不想叔叔阿姨难过。”
李恒心里堵得慌,张开双手抱住了她。
把她抱得紧紧的,不言不语。
陈子衿感受到他的真情意切,也反抱住他,此时此刻,两人无声胜有声。
直到几分钟后,她松开他,催促道,“走吧,我也想睡一会。明天,嗯,明天过来看我,我今天没时间。”
她可以为了他让步,但不会无休止向肖涵让步,所以设定了时间,让他明天来找自己。
“好。”李恒答应下来。
穿衣起床,李恒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望向床铺。
想着自己男人要奔赴情敌那里,陈子衿用被褥蒙住头,心里难过的要命,眼泪悄悄流淌,右手却伸到被褥外边,强颜欢笑说:“老公,帮我把门关上。”
一句“老公”,足以安他心。
李恒驻足良久,深吸口气,尔后把房门轻轻带上,下了楼。
来到楼下,他意外发现了一辆桑塔纳,离得稍微有些远,在马路斜对面。
顿了顿,他翻墙而出。
见他出现,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桑塔纳启动,停在了前面100米处。
开车的正是黄昭仪,她知道李家有个肖涵在,这男人今晨必须得赶回去。
由于此地距离鼓楼那边较远,又这么早,她担心没车而耽误了时间,打乱他的计划。因此她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很早就来这边等待了。
之所以没把车开到楼下,而是开到背过视角的百米开外,就是怕楼上有双眼睛盯着。
都是女人,女人了解女人,有时候会悄悄躲窗帘后面,依依不舍地看着情郎离开。
越过拐角,李恒一路小跑到了车子面前,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黄昭仪快速打量他一番,微笑说:“刚来不久。”
李恒瞅瞅她,没信这话,却不再深问,闭上眼睛休憩,“难为你了。”
黄昭仪点下头,驱动车子离开了这片区域。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搭话,一个专心开车,一个闭目养神,直到快要到了时,她才徐徐开口,“你会开车吗?”
李恒道:“会,上个月刚学的。”
黄昭仪说:“我下午要去一趟羊城,要不要我弄一辆其它车给你?”
她没说把这辆车给他开,因为太明显了,会被有心人察觉到。
李恒问:“去羊城?”
“嗯,二姐在那边,她大女儿和一个男生处对象,打电话要我过去一趟,帮忙参考一下男方家。”她如是说。
李恒问:“什么时候回来?”
黄昭仪说:“过两天我会回长市,去看看那边厂房选址进度。”
这是她的表话,内里意思是:我在长沙等你。
李恒还是没要车子,身边这些人比大青衣想得还要敏感的多,真他娘的咧,他哪敢要嘛?
距离胡同口50来米的地方,桑塔纳靠边停下,他思索小会道:“我爸妈很喜欢你的京剧,在戏院的时候多帮我照顾照顾他们。”
这是他第二次说类似的话了。
黄昭仪不是蠢笨之人,尽管她年纪大他太多,但公公婆婆喜欢自己的京剧表演是她的一大优势,可以利用这方面和李建国、田润娥夫妻搞好关系,这样能很好地消弭年纪大的负面影响,能博取公公婆婆同情和欢心。
她虽说不争宠,但若能得公公婆婆认可,那她以后的日子无疑会好过很多,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不怕他的正妻使坏。
当然相比这些,她更在意的是这个男人亲自点拨自己。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希望自己多接触他父母,以其它途径融入这个家庭之中来。
即使他明确表态过不会娶自己,她也明确表态不去闹腾,但他却通过这种方式在无形中接纳自己。
作为一个女人,能得自己男人这样用心,能不激动吗?
黄昭仪眼里的喜意一闪而过,认真说:“好,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李恒点下头,“今晚辛苦你了,你回去多休息一会,我走了。”
黄昭仪望着他开门下去,没敢多停留,也是开着车子离开。
来到胡同中段时,他瞅瞅手表:4:42
时间尚早。
嗯?院门没关?
带着疑惑,李恒推门就看到了二姐和田润娥,母女俩此时正在院子里聊天,一边聊,一边摘长豆角。
见他出现,李兰立马放下手里的菜,径直来到他跟前,鼻子嗅嗅说:“肖涵还没起,你快去洗个澡。”
李恒问:“是没醒?还是没起?”
李兰说:“没醒。”
怕他担心,李兰撸撸袖子,“老爸在堂屋弄烟叶,我和老妈在院子里,我一大早就把他们喊起来了,就算肖涵醒来没看到你,也以为是我们一家四口起得早。她就算有疑心也得憋着。”
接着她补充一句,“我昨天剪了自己一根头发,剪成3段你这么长的,用墨水染黑了,跟你的头发差不多模样,放在了她枕头旁边。我还特意把她身旁的被褥和床单全弄乱了,证明你昨晚在屋里睡过。”
李恒眨巴眼,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咱二姐,手段太他娘的高了。
“滚吧,洗完澡去房里看看肖涵,等会出来我有话和你说。”李兰挥挥手,示意他滚,看到这么不省心的弟弟。
她伤脑壳。
一晚上洗三个澡,他也是没谁了,换上新衣服,李恒轻手轻脚进了卧室,见腹黑依旧在睡,他在旁边坐了会,默数了一下每分钟的呼吸次数和呼吸节奏,心里松了一口气。
以他的经验判断,以他两世对她的了解,应该还在熟睡。
接着他查看一番二姐弄的三根长发,顿时佩服不已,他一眼都没分辨出来,足以乱真啊。
难怪这姐儿前生过得那么惬意,有这心智和手段,不吹不黑,去哪里都能吃香喝辣。
李恒脱下衣服,在床上躺了会,期间还抱了会肖涵,可能是动静太大,媳妇儿还挣扎着半睁开眼睛瞧了瞧他,接着又睡了。
他问:“媳妇,渴不渴?”
“唔,不渴,让我继续睡会。”肖涵含糊不清,显然困得不行。
“成。”李恒又抱了会她,20分钟左右才下床离开房间。
再次回到院子里,李兰凑过来问:“怎么样?醒了没?”
“睡得挺香,她昨晚半夜没起来上洗手间?”他如是问。
“应该没有,她的鞋子一左一右呈内八放着,一个脚尖朝床,一个脚跟朝床,两只鞋子间距是一个手掌宽,我有比划过。”李兰扬了扬右手。
李恒服了。
接着他说起了昨晚的事,“昨晚子衿来过.”
听完,李兰没表现出太过意外,只是沉默了好一会,良久不满吐糟:“哎,子衿挺好的。姐我都被你带坏了,你简直不是人。”
李恒:“.”
他问:“你今天怎么应对子衿?”
李兰双手撇在背后:“我比她脸皮要稍微厚一点,她若不提,我就假装不知道呗。她肯定也不会问。”
李恒点了点头,伸个懒腰,准备陪老父亲去聊会天。
没想到李兰这时叫住他,问:“你昨晚怎么去的子衿那边?”
李恒道:“打车啊。”
李兰问:“那今早呢?也是打车?”
李恒蹙眉,连翻白眼,“你昨晚肯定偷偷跟我出去了,对吧?”
李兰没否认,压低声问:“你是不是把黄昭仪给睡了?”
李恒反问:“我要是把她给睡了,她昨晚能那么安静坐在那,看着我和肖涵秀恩爱?”
这是一个死结,以黄昭仪的条件和家世,断断不可能给自己老弟做小的,李兰为此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通。
“真没睡?”她最后试探问。
“我还没这本事。要是敢睡她了,那余老师我也早睡了。”李恒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李兰思考好久,最后觉得挺有道理,黄昭仪和余淑恒基本是一个阶层的人,不可能只睡其一不睡其二,都没睡才符合常理和逻辑。
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把黄昭仪给睡了呢,还以为有个这样牛气的弟妹了呢,二姐这样腹诽。
她好奇问:“那你是怎么和黄昭仪认识的?”
李恒讲:“她大姐的女儿和我是同班同学,在复旦读书,还是我们班班长,她经常去学校找她外甥女,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她外甥女叫什么?漂亮不?”
“叫柳月,十分漂亮。”
“十分漂亮是多漂亮?”
“和子衿差不多。”
二姐说:“那确实挺漂亮了,这柳月是不是追过你?”
“倒没,人家是女强人,一心想进军计算机行业,今年已经去美国斯坦福大学留学了。”李恒实诚回答。
听闻,李兰不再问,看看时间说:“今天早上7点,我和子衿约好见面。你今天准备带肖涵去哪里?我们对一下地点,免得中间碰上了。”
李恒道:“我要去清华大学附近,找老抹布有点事。”
“好,我晓得了,今天避开那个方向。”李兰说。
早上6点多,李兰走了,去与陈子衿汇合了。
李恒再次回到房间,肖涵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眼望着天板发呆,见房门被推开,她甜甜一笑问:“李先生,叔叔阿姨起来了没?”
李恒道:“起来了,正在做早餐。”
“那我也得起来了。哎,昨晚竟然喝醉了,第一次上门就喝醉,他们不会对我有看法吧?”肖涵忐忑问。
“不会,都怪我二姐不靠谱。”李恒口里碎碎念地骂着二姐。
肖涵眉眼弯弯地看他眼,穿衣下床,洗漱的时候,她问:“今天我们去哪?”
李恒把想去见老抹布和李然的事情讲了讲。
肖涵主打一个夫唱妇随,自是满口答应,何况她和老抹布关系极其要好,去聚一聚当然求之不得。
早餐过后,两人联袂走了。
走之前,田润娥还拿着肖涵的手问:“你们今天中午回来吃午餐吗?”
肖涵看向李恒,由他做决定。
李恒道:“老妈,中午我们就不回来了,晚餐回来吃吧。到时候你们多做一点饭,可能应文会过来。”
“诶,好。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满崽,保护好涵涵。”田润娥送到门外。
“晓得了。”李恒应声,带着她走了。
目送两人远去,田润娥叹口气,“听这口气,今晚还到家里过夜?”
李建国清楚妻子在担心什么:“你是怕子衿过来?”
“可不是,这样的俩闺女哪都好,有一个我就满足了,唉!你儿子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田润娥气闷。
李建国拍拍她肩膀,宽慰道:“你放心,兰兰亲自出马,不会让她们碰上的。”
田润娥想了想问:“假若选一个,你选谁做儿媳妇?”
李建国抬头望天,学二女儿的模样泼冷水,“兰兰说,他更想娶宋妤。”
“这混蛋!”过去好一会,田润娥气出声。
目前她还没跟宋妤接触过,当然不会偏袒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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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52章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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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四合院,两人搭上公交车往清华大学赶去。
一路上,他一边和肖涵聊天,一边暗暗观察腹黑媳妇的微表情。还好,直到下车她都没提起昨晚的事。
这一关算是过了么?
这样思绪着,他打量了一番清华大学校门,然后问:“媳妇,你来京城一个多月了,你和杨应文照过面没?”
“嗯,她去医院找过我好几回,告诉了我租房地址。”
肖涵四处打量,最后指向右手边一间旅舍说:“应该在那边,应文说她的租房在旅舍隔壁的隔壁,在二楼左边倒数第2间。”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觉巧了,李然在信里告诉他,就入住的这间旅舍。
接下来十分顺利地找到了租房地址。
“是这间吧?”他问。
“是,这衣服是应文的。”肖涵指指走廊上挂着的衣服。
“咚咚咚!”
确认过后,李恒伸手拍门。
才响,里边就传来声音:“谁啊?”
“老抹布,开门,你老家人来了。”李恒吆喝。
“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了里面正在扎头发的杨应文。
杨应文见面就高兴地拉着肖涵进屋,只对李恒说了句“你自己找位置坐”,就又招呼肖涵去了。
李恒跟进屋,环视一圈,租房比较简陋,就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两张木凳,他娘的也忒穷酸了些,简直没地方落脚啊。
他站在门后问:“老抹布,这房子一月多少租金?”
杨应文说:“8块。”
李恒惊讶:“这么贵?一个普通工人每月也才几十块工资吧。”
杨应文吐槽:“大哥,你别整得跟个土鳖似地,这是京城诶。”
李恒翻白眼,在肖涵面前转个圈,问:“媳妇,你说说,我们俩谁土?”
奶奶个熊的!被土鳖说自己土,老受侮辱了。
肖涵浅个小酒窝,抿笑抿笑,谁也没帮。
李恒关心问杨应文:“暑假你不回家,也不从家里要钱,你现在靠什么挣钱?”
杨应文告诉他:“我在带5个孩子,帮他们补习英语,一个星期上6天,每堂课4块钱。”
李恒问:“每个人每堂课4块钱?一天挣20?”
杨应文说对。
李恒再次打量一番租房,释然:“你这妥妥的高收入啊,难怪你舍得这么多钱租房子。”
杨应文说:“我上午给孩子上课。下午还要去给老外上课,教老外说普通话,偶尔还带老外逛街,介绍京城的风土人情。”
李恒眨巴眼:“你哪来的资源?”
杨应文说:“我英语老师发现我条件困难,她主动介绍的资源。”
李恒这回没问她收入,想来收入十分可观,难怪有底气不回上湾村了,他提醒说:“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杨应文土味笑笑,“没事,老外是女的,人很好,经常给我买东西。再说了,我又不是肖涵,大美女在外面才不安全,像我这长相的,一般没人打主意。”
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扫,李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话在理,走在大街上,10个女人有8个比你强。”
杨应文气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见面就斗?”
把她气到,李恒满意了,乐呵呵朝门外走去:“你们到这等我,我去找个人。”
杨应文问:“找谁?这地界我熟悉,要不要我带你?”
李恒指指旅舍,“就在旁边,不用。”
前后不到10分钟,他把李然带到了杨应文房间。
“是你呀?”一进门,李然先是跟肖涵寒暄几句,然后对老抹布这样说。
李恒问:“你们认识?”
虽然李然去过上湾村,可杨应文和家里不合,那段时间没在家,两女按道理应该没见过面才对。
李然自来熟:“这几天,我天天碰到她出门。”
杨应文笑着说:“我也是,常常在傍晚时分看到你在马路上,手拿相机,对你印象挺深的。”
“我那是闲得无聊,取取景,拍拍照。”李然以前本身就是干新闻工作的,几乎相机不离身,难怪容易让人记住。
有着这样打岔,杨应文和李然算是熟悉了,都懒得李恒多费口舌介绍。
关上房门,四人先是闲话了一些家常,半个小时后说起了正事。
杨应文半年前就在信里说发现了商机,想跟他合伙创业。为了说服他一起创业,自然准备充足,当即从抽屉中找出一沓厚厚的报纸和文件给他们。
老抹布说:“这是我收集的材料,你们看看。”
进入正事环节,李恒收敛表情,接过报纸文件快速默读了起来。
为了让他尽早了解情况,杨应文还在旁边做补充说明:
“1984,上面发布了《关于自费出国留学的暂行规定》,允许个人和公职人员自费出国留学,从而引发了一阵出国潮,一大批抱着各种各样目的的年轻人、甚至是中年人,不惜辞掉稳定的工作,抛弃家庭,变卖房产,也要削减了脑袋往外跑
自从美国1981年在咱们国家举办托福考试以来,参考的人数每年都是打着滚朝前上涨,光是首都这地方,85年的考生就有8000多,86年超过2万,87年超过4万,今年更是疯狂
虽说出国潮一年比一年热,但国内环境你们是知道的,大家的英语并不好,又没有专业的培训机构,很多人都落榜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大机遇,日进斗金的大机遇。”
她洋洋洒洒说了很多理念,挨着又炫耀似地说,“对了,李恒,我也参加了托福考试,你猜我考多少分?”
李恒抬头:“多少?”
杨应文得意地说:“只差1分满分。”
李恒愣了下,竖起大拇指:“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应文说:“我背了两本词典。”
李恒肃然起敬:“难怪你老师推荐你去教老外中文。”
“嗯,那些家长之所以让我教孩子英语,也是因为我考得分高,加上我还常常带老外四处逛,他们都相当信任我。我在这一片名气还是比较大的。”杨应文好久没遇到老乡了,压抑久了,今天难得这样畅快开腔,嘴皮子像机关枪一样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足足了2个小时,才把所有文件和报纸看完,李恒放下报纸,接过肖涵递来的汽水大喝一口,问杨应文:“你是想办正规英语补习班?”
杨应文说:“对,这半年我跑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做过详细调研。京城这块地,市场潜力巨大,但是没有相关的专业服务。
大多都是我这样单打独斗的草班台子游击队,没有任何正规军。如果这时候我们成立京城第一家补习班,那绝对能在短时间内打响名号,赚一波快钱。”
李恒不动声色问:“如果只是办补习班,你喊我来干嘛,你自己也可以搞啊?”
杨应文以为他不满,连忙解释道:“我本钱不够。而且我到底是一个女人,想要有个人帮我撑腰,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你有钱,你有名气,万一将来我出了点事,你还可以利用你的大作家身份救救我。
最关键的是,咱们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我信任你。”
这是她真心实意的话。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山角落来的女人,在这大城市需要人撑腰,这样才有胆气、有自信,压力大的时候有地方诉说。
而数遍周边的同龄人,她谁都不服,就佩服李恒。
或者说,杨应文暗暗有些崇拜他。
当然,这崇拜之意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免得某人嘚瑟,经常用来打击她。
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李恒也是一个给一丝阳光就灿烂的主,夸不得!不能夸!
李恒道:“老实讲,如果只是开一个英语补习班,我是没兴趣弄的,我都把李然叫来了。这样吧,咱们玩票大的,要办就办英语补习学校。”
杨应文错愕:“补习学校?”
李恒点点头:“刚才你给我的报纸和文件都看完了,自从半年前你给我写信想弄这个后,我平素也有关注这一块。
市场绝对没有问题,就像你说的,自从允许公费出国以来,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加快,和外国接触的机会增多,整个社会对英语的需求越来越大。尤其是当代年轻人,对英语出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其实出现这种现象,主要还是社会大环境导致的,上行下效,媒体天天在推波助澜,不然不会这么疯狂。
说到底,对学英语的渴望,骨子里主要还是对金钱的渴望,对国外现代化生活的向往。
尤其是随着四六级的普及,92南巡后外资大量涌入国内,市场只会越来越大。
有市场,没服务,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人发现这一块香饽饽。如后世俞敏洪就吃到了这一时代的大红利,两年后在京城创办了补习班业务,用四处贴小广告的方式打开了市场。
李恒前生就是和老抹布在羊城弄这一块市场的,几十年下来,对业务对管理那可谓是相当熟悉,简直是门清。
他现在有前生成功的经验,又坐在时代大红利的座椅上,银行存折里还有上百万的资金。
要是不干回老本行,不亏死了么?
他现在野心很大,作为第一个有机会吃螃蟹的人,他想把这个培训学校做到后世新东方的规模,甚至更大。要把属于老俞的气运抢过来。
叨逼叨逼说了一通,李恒最后拿过一份报纸指着一则新闻讲:“你看,国家都鼓励做教育,鼓励民间办学,有很大的税收优惠政策,这是目前其他行业都不能与之相比的巨大优势,咱们要充分利用起来。”
他要办补习学校的事情,李然听得跃跃欲试,在旁边摩拳擦掌想跟着他大肆干一番事业。
反倒是杨应文显得犹豫。
李恒问:“怎么?你怕了?”
杨应文说:“不是怕,我怕步子迈得太大,没经验。”
呵,谁说没经验的?当即,李恒没再藏着掖着,把前生的培训机构架构详细描述了一遍,期间还把新东方的底裤都扒光了,一五一十分析、讲给她们听。
又耐心讲了半个小时有多,李恒讲得口干舌燥,最后把手中的汽水一口喝完。
杨应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懂这么多?”
李恒答非所问:“我是谁?老子是大作家啊,你现在有信心了没?”
杨应文沉思良久,把他刚才讲的内容细细消化一遍,尔后重重点头,“我又不是蠢猪,真觉得你的方案可行。”
李然没意见,老抹布没意见,三人达成了协议。
接下来商量一番,初步明确了各自的职责,李恒出资,当大老板。
李然当行政管理人员,具体负责整个补习学校,
杨应文则撑起教学这块,这是重中之重。
李恒道:“我们现在要找一个学校挂靠,给这学校孝敬点钱,这样社会上的人才能信任我们,会觉得我们是正规的。”
李然问:“找哪所学校?”
李恒分析:“名气不能太大,太大了,人家根本不鸟我们。名气也不能太小,太小了在社会上没公信力,没影响力。”
杨应文说:“回头我把这片区域的学校都列出来,到时候一一筛选。”
李恒点头,然后说:“教学这块,老抹布你认识老外多,看能不能拉几个老外过来做兼职,要是咱们的补习学校有几张洋面孔,嚯!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招生就不成问题了。”
杨应文赞同,用笔记本把这点子记上。
他接着说:“除了洋人外,附近各大学校的英语老师才是我们要拉拢的主要对象,你们挨个学校走,向他们抛出橄榄枝,让他们出来兼职赚取外快。”
肖涵在旁边问:“人家是大学老师,会同意吗?”
李恒对此非常有把握:“媳妇,那话怎么说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别看大学老师风光无限,可十个指头有长有短,并不是每个大学老师的日子都过得如意。
放心,只要咱们给出的报酬足够诱人,有些老师可能清高不屑为之,但总有一些老师会动心的。”
李然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其母亲赵菁还是西大的教授,对老师这个群体有着深刻的认知,很是认可这话:
“确实,大学很多老师都来自贫困乡下,每月的工资不仅要家用,还要寄一部分回去帮衬老家,根本不够开支,日子过的十分拮据。我想,咱们用金钱开路,应该不难。”
杨应文跟着附和:“涵涵没接触过课外补习这一块,不太懂。我却体会颇深,其实也有个别大学英语老师跟我一样,私下在外面带学生赚外快。”
李恒眼睛一亮,吩咐道:“把这些老师拉过来,咱们统一收编。”
“好。”杨应文又把这些点子记下来。
接下来几人就怎么拉大学老师?怎么授课?教学内容?怎么招生?都做了详细规划。
最后,李然问:“补习学校叫什么名字?我好去注册。”
李恒脱口而出:“新未来。”
李然品味一番这名字,问:“有什么特殊含义没?”
李恒张嘴就来:“就是字面意思,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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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今天已更11100字。
(本章完)
第453章 ,新未来(求订阅!)
第453章 ,新未来(求订阅!)
补习学校名字叫“新未来”。
就是字面意思: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李然和杨应文咀嚼一番,觉得这名字俗归俗,但好记,寓意也挺不错,都同意了。
确定好补习学校的名字,李恒这个大老板除了要出资金外,还要负责决定学校未来的发展战略。
他对两女说:“接下来李然的工作,就是尽快把学校的“架子”给搭好,找一个能容纳几千人的场地、雇人员、安装电话和招生等工作。
老抹布你呢,前期主要负责找老师。”
分工明确,两女点点头。
杨应文问:“找几个老师?”
李恒想了想,讲:“现在摊子才铺开,不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按我的计划是,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晚上两节课,每天一个老师,这就需要5个老师。
星期六的话,咱们重点突击应试英语;星期天的话,咱们集中讲出国流程、面试官面试、讲国外不同国家的文化、应试技巧等知识。
嗯,这样算下来,常规8个就够了。但考虑到有些老师临时有事来不了,多招两个有备无患,关键时刻能代课,能顶一顶,所以9到10个老师比较适宜。”
李然陷入沉思,“出国流程我们三个都不懂,那我们得找一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才行。”
谁不懂啊?
李恒心说老子比谁都懂,不过没说出来:“这几年为了出国挤破头,有些老师申请出国签证连着几次失败的多得是,咱们就挑这种人。
他们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签证失败了,但流程早已烂熟于心,对国外也有一定了解,最适合我们补习学校。”
李然记在心里。
李恒继续说:“咱们是补习学校,除了需要备考四六级的在校大学生外,主要目标群体是出国没通过考试或面试、准备出国学英语、目前还只是有意向出国的这几类人。
所以课程知识不能跟大学讲堂一样,一切都要以“考试”为目的。
说明白点就是,老师除了授课英语知识外,还要抽空去研究历年考题、重点题型和猜题,甚至等将来我们的规模扩展到一定程度时,我们要有自己的专业教研组,编写出自己学校的专门教材,这才是核心竞争力。
补习学校模式可以复制,但核心竞争力不容易复制,这是我们将来面对竞争和市场的致胜法宝,从一开始咱们就要制定大目标,制定大方向,一起往这方面使力。”
听完李恒的规划,杨应文觉得自己以前想太简单了,也太天真了,她能感觉到李恒的蓬勃野心,不过这都是好事,反而激起了她的不服输精神。
自从和家里闹掰以后,她时时刻刻都想证明自己,想像李恒一样有一番作为,出人头地。
也许,这次真的是个机会!
老抹布如是想。
关于课程编排,在这个时代,有着几十年丰富经验的李恒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随随便便把后世一些成熟课程内容搬过来,就能造成降维打击。
这方面他不担心,想着回去就开始弄此事。
李恒继续对杨应文说:“咱们招老师不能盲目招,要具备3个基本要求。”
杨应文用本子记:“你说。”
李恒讲:“第一,口语要流利,发音要标准,这是最重要的。
第二个,老师教学方式要能吸引人,说白了就是个人特色,要能激发学生听课的兴趣,不能一板一板念书本。
第三个;男老师以成熟稳重为主,年龄30到40多岁的最佳,女老师尽量在外表上挑好的。”
前面两个要素,三女觉得挺在理。
可第三个要求,尤其是女老师要长相好,李然和杨应文齐齐投来鄙夷的目光。
肖涵抿笑抿笑,眼带异样,心道自己honey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喜爱美人儿。
李恒无视三人,认真讲:“不和你们开玩笑,同等条件下,一个漂亮的女老师要比一个长相普通的有优势,更能激发学生听课的兴趣,在招生上也有好处。咱们又不搔首弄姿,适当养养眼还是可以的。”
杨应文吐槽:“你就臭美吧,咱们才起步,能不能找到老师都难说,你还挑上了。”
李恒对李然说:“除了老师外,你还要找一个会计,会计可以是临时的,也可以兼职。还要一个跑腿打杂的,工资都按150元一月给。”
李然自信说:“给这么高工资,找人应该不难。”
李恒点头:“工资高是了高了点,但咱们是补习学校啊,人多,这钱拿的不容易,比较累。
跑腿的最好找那种壮实一点、本分一点、有家室的中年男人,到时候招生报名的钱多了,还能起安保作用。”
年轻男人他可不敢要,容易见钱眼开坏事。有家室的相对安心一些。
李然说好。
李恒接着吩咐:“应文,所有老师找好后,我要统一面试,让他们准备15分钟的授课内容,当场试讲给我听。合格了才录用。”
杨应文皱眉,“人家是大学老师”
李恒打断道:“不一定全部要大学老师,你也可以去高中和中专找,这些人说不定将来能辞职专门加入我们团队。”
接着他补充一句:“当然,咱们选人这么挑剔,工资自然也会让她们满意。”
杨应文问:“开多少工资?你有想好了没,我拉人时心里好有个底。”
李恒既然北上了,既然把李然叫过来了,肯定是有准备的。
或者说,根本不用过多准备,老本行嘛,信手拈来,他开口道:“咱们学校开三个班种。
第一个班种,取名强化班,4个月一期,收费400元。这一类主要针对四六级考生,强化英语知识,提升英语口语能力。
前年国家不是颁布了正式条文嘛,大学生必须过四六级才能拿到学位证书,很多学生在这里折戟沉沙,这是我们的大客户群体,是我们的机遇,我们务必要抓住。
第二个班种,出国进阶班,也是4个月一期,收费880元,专门针对出国留学考试的这类人。
第三个班种,叫未来班,同样4个月一期,收费1288元。
这一类学生,咱们不仅授课,还有针对性考试训练,同时有老师带着他们跑流程,贴心指导,提高出国成功率。让他们享受贵宾待遇”
听到880和1288元的高额收费,三女目瞪口呆。
他的话还没完,李然就忍不住插话:“李恒,这是不是太高了?”
杨应文附和:“这已经不是高了,而是高的离谱!”
李恒摆摆手:“这你们就不懂了,学费太低,人家还不一定信呢。毕竟出国在他们眼里可是一种高大上的事情,这些人觉得一旦出去了,就成了人上人。
没看到报纸上经常报道,他们为了出国,卖血卖房子的比比皆是吗,还有个别畜生卖老婆卖女儿,都想着往外跑,口袋里都有钱,咱们不要心疼他们。”
拍板收费价格后,李恒想了想,对两女说:“老师授课报酬,暂定28元一节课。
你们可以给他们画饼,若学校规模将来扩大了,招生多,会与时俱进给他们涨薪资。过年过节还会有各种福利补贴,一期200到1000元不等。
他们若是有能力进了学校教研组,每月补贴250元。教材卖的好,还会有分红奖励。到我们学校拼一个月,就相当于他们几年的工资,你就说他们会不会动心?”
三女听得暗暗咂舌,努力一个星期就相当于老师在学校一年的工资,估计还真没多少老师能拒绝的了。
杨应文提出问题:“外教呢?也是这个薪酬吗,怕是请不到。”
这是实情,不管愿意与否,这年代外教普遍难找,薪资也比国内同行要高一些。可偏偏这些金发碧眼的老外却能吸引到准备出国的人。
李恒讲:“你先接触,有意向的话,可以面谈。”
随后李恒讲到了招生推广方式,跟李然讲:“我们要海陆空三位一体全方面进行,电视、报纸和小广告一个不能落。
到时候你去雇佣几个劳壮力,每天给他们开25元,估计两天就能把京城各大学校贴满小广告。”
李然应承下来。
接下来,李恒叨逼叨逼讲了2个多小时,由于他没太多时间呆京城,事无巨细,一股脑儿把前生的管理经验传授给两女,让她们过后自行消化。
李然在社会上爬摸打滚了好些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脑子非常灵泛,领悟力非常强,一边听讲,一边记,看向李恒的眼睛是越来越亮。
而杨应文么,本身就是个学霸,从小到大,有考试的地方她次次都是第一名,学习能力更是毋容置疑。而且杨父不待见她,更是让她憋足了一股劲,性子比谁都要强。
下午一点半左右,口干舌燥的李恒终于讲完了,问她们:“还有什么疑惑没?尽管提出来。”
李然和杨应文对视一眼,齐齐摇头。今天他讲得内容让她们眼见大开,短时间内都没法消化完,哪还能有什么问题?
李恒看看腹黑媳妇,起身道:“有些饿了,走,咱们去吃饭。”
外面太阳大,四人没走远,就在马路对面的小饭店将就着饱餐一顿。
整个用餐期间,杨应文都低头没说话,一直在思考琢磨李恒的讲话内容。
倒是李然性格开朗,跟李恒和肖涵有说有笑,一直没断过。
李然说:“李恒,按你这个规模,我刚刚初步算了一下,估计前期投资不会少于6万。”
别看只是6万,在这年头可是一笔很大的钱了哇。
要知道李然干了7年新闻工作,前后也只挣了不到4万左右,里面很多还是一些机关单位包的贿赂红包。
这4万除去开销,仅存了不到22000,年初因为赵家那一档子事,她把大部分存款留给了赵家公子买药补身体,自己只带了5000元流浪天涯。
而她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挥霍半年下来,她现在口袋里只剩了1100多块钱。
李恒道:“我先拨款10万给你做经费,没用完存公司账户上,少了再找我。”
李然应允。
李恒对两女说:“除去分红,你们的基本工资要多少,可以提。”
杨应文说:“你是大老板,你说了算。”
李然则大大方方讲:“你不在京城的话,补习学校的事情我要一肩挑,责任重大。另外我还爱美、爱打扮,这半年为了省钱,我都快把自己压抑死了,这样吧,每月给我500作为销。”
“没问题。”
李恒痛快答应下来,然后问杨应文,“老抹布,也给你500,不会嫌少吧?”
杨应文拒绝:“太多了,我平常还要上课,付出没有李然多,怎么能拿她一样的工资,给我300吧,300就行。”
李恒稍后劝了好几次,可杨应文态度坚决,最后他懒得再费口舌。
李恒给两人一个承诺:“等补习学校走上正轨,年底我会给你们相应股份。”
这才是李然和杨应文所期待的,也是她们干劲十足的源头。
大致方针商量完毕,中饭过后,杨应文打算去教老外中文,顺带试着看能不能把老外拉入伙?
目送老抹布走远,李恒、肖涵和李然三人回了旅舍。
趁李然进了洗漱间的功夫,肖涵压低声声音问:“李先生,您来真的呀?”
“那是当然,你看我像在玩过家家吗?”李恒反问。
肖涵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脆生生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们两个在您面前像个小学生一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办过补习学校哩。”
老子可不就是办过么,李恒笑笑道:“这叫不打无准备的仗。去年应文就跟我提过这事,我苦思冥想了大半年才想出完整方案,要不然也不敢随意叫李然过来。”
“嗯,我家李先生真厉害。”肖涵浅个小酒窝,难得夸赞一句。
李恒眨巴眼,凑头想要亲她一口。
却被她笑眯眯躲开了。
李恒放话:“今晚我回去收拾你。”
肖涵抿笑,低头瞅着脚尖,脸红红地没吭声。
她一听到“收拾”二字,就自动想到了门板,honey不会又把自己摁门板上吧,那可是在李家呐,要是真是那样,可就羞死个人了。
没一会儿,李然从洗漱间出来了,“天太热,洗一把脸舒服多了。”
肖涵清清嗓子说:“我也去洗个脸。”
看肖涵进去,李然偏头问李恒:“天天守着这么一大美人,晚上爽死了吧。”
李恒:“.”
他翻个白眼:“正经了半天,就又不正经了。”
“哎,你不懂,我已经半年没碰男人了,感觉身体里面有一股邪火蹿得厉害,越积越多,若是再这样下去,估计哪天就会被邪火烧死了。”
李然打量他一番,又打量他一番,又又打量他一番,突然来句:“你要应付好几个女人,床上功夫应该很牛吧,要不你满足我一次呗,那500元基本工资我不要了。”
李恒怕了,退后一步道:“得了吧啊,我还是心甘情愿付钱。”
见他油盐不进,李然逗他几句就换了话题:“缺心眼在哪?”
“在家。”
“还对那刘春华孜孜不倦?”
“差不多。”
“哎,你说我把他勾到床上怎么样?”
李恒无言以对,“他身子骨那么瘦,经不起你几次折腾,你还是放过他吧。”
李然叹口气:“也是,这年头想要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好难,你这补习学校要旗开得胜才好,我以后才有钱找男人。”
李恒两眼望天,服气了。
过一会,他问:“那赵家公子怎么样?”
李然说:“还能怎么样?听说元气还没恢复,还在养身体。”
李恒问:“赵家呢?还有没有在找你?”
李然回答:“朋友写信告诉我,赵家二房一直有惦记这事,这也是我到现在都不敢回西安的原因。”
李恒唏嘘:“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有怕的时候诶。”
“碰到那种家庭,谁不怕?我要是回了西安,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妈妈恨死我了。”李然说。
李恒有点不晓得该怎么去安慰她,赵家第三代就一个男丁,还被她整惨了,人家不恨她才怪。
她突然问:“你还记得赵婉清没?”
李恒道:“记得,怎么了?”
“昨天我还在清华大学看到了她,吓得我赶紧逃跑了,还好她没看到我.”
李然说到一半,就没说了,因为肖涵出来了,她适时转移话题:“等会我也出去忙活了,先向有关朋友咨询下办补习学校的流程。”
李恒诧异:“你在京城还有人脉?”
李然告诉道:“有啊,当然有。不过不是我的,是你赵菁阿姨的,她好歹也是国内有名的学者不是,这边她有蛮多的同学朋友,我这几天一直在挨个拜访。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够用上。”
李恒听得高兴:“那租场地的事情,你也可以问问他们。他们毕竟是地头蛇,搞不好就有渠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然没避讳。
三人在旅舍休息了半小时左右,随后李然精心打扮一番,出门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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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听人劝吃饱饭,新东方改名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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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54章 ,王
第454章 ,王
下午4点半左右,杨应文回来了。
一碰面,杨应文就说了今天的情况:“李恒,我问过ella,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过来帮忙,不过薪酬需要45元一节课。”
45元一节课么,倒也没想象中的贵。
他问:“时间自由么,我的意思是课表我能随便安排么?”
杨应文摇头:“她告诉我,周二和周三晚上没时间,其他时间都行。”
李恒想了想,点头:“可以,让她准备15分钟课程内容,等场地租好了,让她过来试讲15分钟。同时让她保密工资。”
外教么,这年头在国内确实要比同行价格高一点,但试讲是不能缺的,如果不合格,他照样不要。
杨应文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没问题。
李恒问:“哪国人?是干什么的?”
杨应文回答:“英国人,她以前在英国大使馆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辞职了。她姐姐在京城外国语学院教书,她是过来探亲的,顺便度假。”
李恒听了不可置否,没再深问。
见老抹布手拿一套崭新的名牌衣服,他问:“又是老外送你的?”
老抹布说对。
肖涵查看一番衣服,好奇问:“应文,这ella是不是不缺钱?”
杨应文说:“应该是很有钱,她送给我的这些衣服都比较贵,她答应来上课,只是为了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等老抹布把东西收好,李恒发出邀请:“走,咱们去鼓楼那边,晚上到我家吃饭。”
杨应文满口同意,说:“一直听说你在京城买了房子,都还没去过呢,今天正好去看看。”
出发前,肖涵问他:“不等等李然吗?”
李恒说:“她等会自己过去,她知道我家地址。”
清华大学距离鼓楼稍微有点远,要半个多小时,途经15个公交站点。
闻着车上的各种异味,他萌生出了买一辆车的想法。
可他娘的这年代车子太贵啊,银行里那点存款就够买两辆的,那事业还发展不发展的?
不发展事业,以后怎么面对这么多丈母娘?
奶奶个熊的!再忍忍,等有钱了,第一时间就提一辆奔驰过过瘾。
心里碎碎念,口头有一叨没一叨跟两女聊着天,终于在5点过到了家。
刚进四合院大门,就见到了二姐,此时后者正蹲地上摘荷兰豆。
“弟妹回来了,应文来了。”李兰起身打招呼,给两人倒了一杯凉开水。
李恒站在原地傻眼,“姐,我的水呢?你这偏心也忒明显了吧?”
李兰怼他:“我大啊,你大?要我给你倒水?”
有外人在,李恒秉承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思,顺过肖涵喝过的半杯水一咕噜倒进了嘴中。
拿着空杯子,肖涵笑出卧蚕眼,又重新倒了一杯。
和两女聊一会后,李兰进了厨房,着手做晚餐。
见状,李恒跟进去问:“子衿状态怎么样?”
“还算好,没看出来异样,不过她明天中午要过来。”李兰说。
“嗯,我知道。”李恒应声。
李兰问:“你今天去找杨应文了?”
李恒不明所以。
李兰进一步问:“杨应文你总不会下嘴吧?”
李恒无语,合着她是这意思:“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倒也是,她颜值不够。”
李兰瞟他眼,又问:“那邵市的王老师,是不是也和你有一腿?”
李恒张嘴就来:“颜值也不够。”
李兰说:“人家胸大臀翘,又是长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挺性感的,我要是男的都想尝尝鲜,这类女人在床上应该挺带劲。”
李恒嘴角抽抽,“好端端的,为什么提她?”
李兰呶呶嘴,“她下午来了电话,找你。”
李恒问:“她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
他刚问完,就觉得自己白问了,应该是余老师给她的。
李兰鄙视他一眼。
李恒问:“王老师找我什么事?”
李兰回答:“我没问,懒得问。只告诉她你不在,陪老婆去医院孕检了。”
李恒:“.”
走出厨房,他立马给邵市回电话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
没久等,电话响了两声就通。
“喂,你好。”
“老师,是我。”
“你是谁?”
“李恒。”
王润文啧啧一声,恭喜道:“你姐说你做爸爸了,恭喜恭喜。”
这话别扭得很,他听不来喜意,倒是阴阳怪气居多。
李恒道:“今天陪肖涵去清华大学转了一圈。”
王润文甩甩长发,“到京城了,你还敢找肖涵?没去找陈子衿?”
李恒答非所问:“老师,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一开始有点事,现在没事了。”她说。
李恒问:“真没事?”
王润文右手抄胸,冷声说:“我没打算结婚了,要不你借个种给我。”
李恒抬头望望天板,稍后压低声问:“老师你辞职了?”
“滚!”王润文怒骂。
李恒眨巴眼,“过几天我会回长沙。”
“嗯,要是回邵市的话,来一趟我这,帮我捎点东西给淑恒。”她说。
李恒顺口问:“什么东西?”
“不关你事,少问。”她说。
李恒道:“那你交给孙曼宁呗,让她带过去。”
王润文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声,李恒眉毛一挑,想了想,继续打过去。
得咧,这回不但没接,还连不上,估计电话线都拔了,脾气是真不小。
李恒在沙发上坐一会,稍后打到邵东,给麦穗打过去。
上次麦穗回了老家,没接到电话。这回运气不错,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与众不同的娇媚声音。
“喂,哪位?”
“麦穗,是我。”
麦穗柔声问:“李恒啊,你是在京城吗?”
“对,你打算哪天回学校?”他问。
麦穗说:“曼宁还在洞庭湖玩,我在等她回来。”
李恒瞄眼门口方向,小声说:“过几天我回邵市,跟我一起走。”
麦穗问:“你回邵市有事?”
“没有,特意回来接你。”李恒道。
麦穗回望眼门外的父母,稍后抿抿下嘴唇说:“好,你到了邵市给我打电话。”
李恒问:“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身体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对,能吃能喝,现在正在外面跟邻居打牌。”麦穗似乎也担心回光返照,于是这样告诉他。
李恒道:“那就好。这几天你多陪陪他老人家,到时候跟我走。”
“嗯嗯。”麦穗听话地连嗯两声。
碍于场合不对,两人电话没打多久就结束了。
放回听筒,李恒暗暗叹口气,通过刚才的试探,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麦穗陪爷爷是真,但也没到时间那么紧的地步,紧到连去洞庭湖的时间都没有。
很显然,麦穗和宋妤差不多是明牌了,距离公开摊牌仅一线之遥。
太阳落山后,李然赶过来了,还给李建国和田润娥带了一些礼品。
和两夫妻寒暄一会过后,这妞直接找到李恒,开门见山道:“李恒,遇到了一些麻烦。”
李恒问:“什么麻烦?”
李然说:“我下午去相关单位咨询了,国家鼓励民间办学,但是有条件限制的。”
李恒急切问:“什么条件?”
李然告诉道:“补习学校,必须有副教授和以上级别的人来申报,且申报人原单位出具同意证明,才能批得下来。”
李恒错愕,随后陷入沉思。前生他辞去政府公职和老抹布下海创办培训机构的时候是1999年,这些相关手续流程也是老抹布一手操办的,他对此压根没什么记忆。
等了会,李然接着说:“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
李恒抬起头:“你说。”
李然说:“我今天之所以过来这么晚,就是去拜访了一些妈妈的故旧。有人大任职的、有理工大当领导的、有在农业大学教书的、也有财经大学和工业大学。
当我说明补习学校挂靠的来意时,人大和理工大的领导直接拒绝了。农业大学倒是没有拒绝,则提出了一个条件。”
李恒示意她一口气说完。
李然说:“农业大学要求30%的管理费。”
李恒懂了,“意思就是说,我们营业利润,要上交30%给他们?”
李然说是。
李恒眯眯眼,“草!怎么不去抢?”
他很少当面爆粗话,但这回没忍住。
李然也无奈:“人家学校好,看不上我们,提这要求明显是在委婉拒绝。”
李恒问:“其他的呢?”
李然说:“都差不多,只是管理费少一点,但也要20%,我估计你不会同意。”
李恒扬起眉毛:“当然不同意,老子宁愿单打独斗,宁愿发展慢一些,也不会去当这个冤大头。
别看这只是管理费,实则是要股份,若是新未来发展不好还没事,若是发展好了,他们指不定就要插一脚,到时候我们处处受限,还搞个毛线啊。坚决不同意!”
李然也是这样认为的,接着说:“挂靠学校不成的话,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钱请人帮忙申报补习学校。”
李恒问:“你有人脉没?”
“有是有,但钱可不少。”李然说。
ps:身体不适,今天早睡了。差两千字明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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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55章 ,腹黑的智慧
第455章 ,腹黑的智慧
重生过来后,在某种程度上讲,他最不在乎钱。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砸钱解决。
补习学校若是没有政府承认的合法资质,那就像无证经营摆摊一样,注定只能东躲西藏。要是有人眼红举报,相关单位今天来查一下,明天来突击一下,都不用上面罚款,学生们自己都跑光了。
人家是来上课学英语的啊,不是来跟你打游击躲猫猫的,连个办学资质都没有,谁敢信你能搞定出国?这不是把人当傻子么?
李恒道:“钱不是问题,要多少?”
李然伸出一个手掌,“对方开口要8万。”
8万!
一个教授15年工资也就这么多了,估计还没这么多,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李恒问:“可靠吗?”
“可靠。他是我妈妈的学长,曾经追求过我妈妈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虽然没成,但两人的交情没断。”
话落,口干的她喝口水,继续讲:“对方是北邮的教授,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可以免费帮我申请,但关键是需要申报人原单位出具同意证明、需要盖章,人家大学不差,弄这份证明需要打点关系。”
看她眼巴巴望着自己,李恒摆摆手:“我们是要挣大钱的,不就是8万吗,给!明天我取给你。”
李然点点头:“我争取早些时日把办学资质弄下来。”
“成,辛苦你了。”
两人就学校事宜聊一会,随后上了餐桌。
时间不早了,按老李家的习惯早就吃了,可这不是为了等李然么,才拖到8点来钟才吃晚餐。
吃饭的时候,右侧的肖涵清清嗓子,用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在耳边脆生生问:“陈夫人老公,今天要我喝醉吗?”
李恒浑身一震,僵在那,好久没敢扭身去瞧她。
就知道!
老子就知道瞒不住的。
二姐你心眼多是多,但真不一定比得过腹黑媳妇啊。她不仅能忍,关键是还聪明哪。
他娘的咧,前生他就领教过厉害,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根据些许蛛丝马迹还原出事实真相,他怕怕的了。
也就是她在乎自己,很多事情不跟他计较。
深吸两口气,李恒偏过头乐呵呵道:“今晚我哪都不去,陪你。”
肖涵冲他甜甜一笑,作为回礼。
其实那晚不止黄昭仪看到了陈子衿,她也看到了窗户角落的那张脸,再加上李兰一个劲拉着她使劲喝酒,怎样看都透着古怪。
哪有女方第一次上门,就使劲拉着喝酒的呀?
要么人家是纯粹热情?要么人家怀了心思?
可自己honey是什么秉性?
京城是谁的地盘?
自己下午来李家的时候,二姐为什么要特意把旁边房间的卧室门关上?
种种行为都让人生疑。
琢磨一会,肖涵就回过味来,旁边那间卧室应是陈子衿的地盘,她当时还腹黑想:自己走的时候要不要给陈子衿留个惊喜?写一封信塞进门缝里去?
昨天半夜时分,她醒来过,李恒并不在身边。
肖涵本来以为他是为了照顾自己脸面,没当着李家父母的面和自己睡,哪晓得身侧竟然有三根头发,这不是故布疑阵吗?
早上5点多,她就醒来了,但她没起,想看看李先生早上回来会不会来演一场戏?
结果如她所料,李恒回来不仅躺了20多分,还抱了她一会。
天知道,她当时闭着眼睛忍得多辛苦啊,真是哭笑不得。
您偷腥就偷腥吧,反正睡陈夫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睡几次也没那么介意了。
对于她来讲,来李家,在李家父母面前露脸,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达成了她最初的目的。
当然,让陈子衿知道自己在这,这份收获就更有份量了。完全是意外之喜嘛。
这顿晚餐,李恒吃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啊,不停给媳妇儿夹菜,主打一个赔礼道歉。
肖涵抿笑抿笑,全部笑纳了。
晚餐过后,几人在院子里乘了会凉,稍后挨个洗澡进房间睡觉。
四合院房间多,李然和杨应文没走,到这住一晚。
眼看李恒和肖涵进了一个房间,李然啧啧称奇,对杨应文说:“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明面上的对象一直是陈子衿吗?”
杨应文回应:“一南一北吧,在沪市,涵涵是他公开的女朋友。”
李然惊讶:“他就不怕哪一天暴露吗?”
杨应文想了一会,没想通,“这不是我关心的事,他哪天要是被千夫所指了,我还要买炮仗庆祝一下。”
李然听得想笑:“有仇?”
杨应文摇头:“没有,就是纯粹看不惯这么心的。肖涵和子衿哪个不是大美女来着,一般男人有一个就偷着乐了,他还想全占。”
李然心想,这算个屁,我都睡过好几个男人了,还把赵家公子吸出血了,要是让杨应文知道,估计也是被嫌弃的份吧。
另一房间。
躺到床上,李恒看会天板问:“媳妇,你们哪天回沪市?”
肖涵回答:“要看老师安排,估计要到8月底去了。”
“这么久?”
“嗯咯。”
“哎”
“李先生为什么叹气?”
“到沪市,我会想你的。”
闻言,肖涵侧身看着他,好一阵问:“真的吗?”
李恒也侧身,跟她四目相视,“你是我老婆,当然是真的。”
肖涵忽地来一句:“要不我们去隔壁卧室睡好不好?”
她口里的隔壁卧室,就是陈子衿平素睡的房间。
李恒脸有些尬,好在他脸皮够厚,尴尬一下就不尴尬了,也不做声,也不辩解,只是伸手把她搂到怀里。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就可,肖涵没再奚落他,而是像只小兔子一样,乖乖蜷缩在他怀中,随着时间推移,任由那双大手在衣服中肆无忌惮。
某一瞬,身体生出强烈反应的肖涵忍不住圈住他脖子问:“亲爱的,你想要吗?”
李恒诚实回答:“想。”
肖涵眼珠子转一圈,欢快地问:“那等会您媳妇可以大声歌唱吗?”
李恒一愣,脸黑了。
这腹黑俏皮着呢,老父老母在,家里还有其他客人,要是放声歌唱,这脸往哪搁啊。
肖涵笑了笑,露出小虎牙,松开他,清清嗓子说:“咱睡吧,今晚别让你老婆为难。”
李恒双手依旧在游荡于山谷平原之间,道:“我可以动静小点。”
肖涵眼睛眯成月牙,可怜兮兮地说:“安全期也不一定百分百安全,也有几率怀孕的。”
李恒手一滞,慢慢停了下来。
他倒不是怕怀孕,而是感受到了她强烈的抗拒心。
想来,她不想第一次上门就闹出动静,生怕李建国同志和田润娥同志瞧不起。
稍后两人细细碎碎聊着天,渐渐睡了过去。
次日。
早餐过后,李恒先是去了一趟银行,取出18万交给李然,包括公司前期10万投资经费和8万打点费。
李然接过钱问:“这么大一笔钱,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路了?”
李恒笑道:“那你这就是眼见浅了喽。跟着我,以后别说18万了,就算乘以100,乘以1000倍也不是难事。”
李然笑呵呵说,“行,我等着那一天。”
杨应文在旁边说:“今天我去联系几个老师试试,他们都像我一样,偷偷在教孩子英语挣外快。”
李恒道:“祝你旗开得胜,等你好消息。”
杨应文点头,跟着人流上了公交车。
送走老抹布和李然,李恒和肖涵对视一眼,后者说:“出来两天了,我也该回医院了。”
“嗯,我陪你过去。”李恒道。
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肖涵知晓他今天应是没时间没陪自己了,所以主动退让,给他留个好印象。
感情的事,和陈子衿争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何况外面还有好好几个女人人在虎视眈眈呢,现阶段还不宜和陈子衿拼得太凶,还需要在斗争中联手。
她觉得前晚陈子衿没冲进李家跟自己闹,也是出于大局考虑。
回到协和医院,李恒在内科门诊坐了会,稍后见病人太多,见文燕教授和媳妇忙不过来,也就没再打扰,说一声就走了。
等他一走,文燕教授就小声问爱徒,“如意了?见到公公婆婆了?”
肖涵浅个小酒窝,“嗯。”
文燕教授问:“公公婆婆对你怎么样?”
肖涵伸出右手,挽起袖子,露出一个玉镯子说:“他妈妈给我的。”
文教授戴上眼镜,细细辨认一会玉镯子,夸赞道:“不错,上乘的和田玉,看来你婆婆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
这事肖涵以前有听说过传闻,不过没去确认,既然老师说这东西好,那想来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文教授最后一问:“这手镯温养了很久,是你婆婆手上摘下来的?”
肖涵亲眼见到田润娥摘下来戴自己手上的:“对。”
文教授笑着颔首,拍了拍爱徒手臂,为她感到高兴:“你婆婆挺满意你,挺好。”
望着玉手镯,肖涵甜在心里。
文教授语重心长说:“以后对李恒要多包容,有时间多陪陪他,方能得始终。”
文教授作为过来人,一见到李恒时,就知晓这男娃肯定很受女生欢迎,她这样嘱咐爱徒,是隐晦告诉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多理解多包容,才能有始有终。
她这也算是血泪过后的深痛领悟。
肖涵懂她心意,认真说:“谢谢老师。”
(本章完)
第456章 ,高手之所以是高手(求订阅!)
第456章 ,高手之所以是高手(求订阅!)
从协和医院出来,李恒没做多停留,直接去了陈家附近。
给陈家打电话。
白天陈家大人都上班去了,就两姐妹在家。
电话一响,陈子桐就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李恒道:“子桐,你姐在不在?”
陈子桐瞄眼某间卧室,撇撇嘴说:“打扮一上午了,也不知道要去和去谁去约会?”
李恒哑然失笑:“你一起出来吧,带你去吃全聚德吃烤鸭,带你去东兴楼吃葱烧海参。”
陈子桐举起手,兴高采烈说:“阿唷!姐夫你还记得咧,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哪能忘,记着呢,快叫上你姐出来,我在外面杂货铺等。”李恒道。
“嘟嘟嘟”
听筒传来一阵忙音,哪边招呼都忘了打,就欢天喜地挂了电话。
陈子桐推开某间卧室门,伸头进去说:“陈子衿,本姑娘要去约会了,你要不要去给妹妹掌掌眼?”
陈子衿片她一眼,用梳弄下刘海,“你就到家里。”
“啊?你怎么这么坏?姐夫都答应让我去了。”陈子桐跺脚。
陈子衿说:“我今晚不回来,到时候还要送你回来,麻烦得很。”
陈子桐叫嚣:“我自己有腿,我自己回来,不让你送。”
陈子衿说:“你以为我想送,是你姐夫会送的。”
“所以呢,还是姐夫好。陈子衿,我跟你讲,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哪天就把你男人抢了,把姐夫变成丈夫。”陈子桐龇牙咧嘴威胁。
陈子衿扭头,一动不动,就那样死死盯着妹妹。
坚持一会,陈子桐最终败北,垂头丧气嘀咕:“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陈子衿认认真真打量一番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半的妹妹,发现不知不觉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半晌说:“以后不许私下和你姐夫过多联系。”
陈子桐瞪大眼睛,“为什么?我就开句玩笑话而已,有你这么防着亲妹妹的?你这是把我当贼哩?”
陈子衿没解释:“不许就不许,你要记在心里,这是对你好。”
“切!说是对我好,还不是怕我抢?我比你年轻,我长得也不比你差多少,你是怕姐夫跟我接触久了,日久生情吧,啊哈哈哈。”陈子桐这样奚落姐姐。
陈子衿放下梳子,冷声道:“你再拿你姐夫开一句玩笑试试!”
见姐姐罕见地严肃表情,陈子桐吐吐舌头,赶忙进去挽着亲姐的手臂,撒娇道:“我保证!我再也不说了,带我去吧。”
陈子衿眯眼:“你刚刚也说“再也不说了”。”
陈子桐举手发誓:“刚才我是小狗,汪汪!现在我是陈家二小姐,哼哼!”
陈子衿伸手敲她后脑勺一下:“你也18岁了,再过十来天就上大学了,性子沉稳一点。”
陈子桐头大,最怕姐姐说教:“知道了知道了,姐。”
走出四合院,陈子桐忽然问:“是不是很多女人在追求姐夫?”
陈子衿问:“为什么这么问?”
陈子桐说:“我在家里没大没小,是因为你和妈妈不会真揍我,在外面咱也是有礼有貌的好吧。
姐夫这么优秀,又远在沪市读书,他身边肯定美女环绕,你是担心姐夫魅力太大,我也像你一样无形中被迷住是吧?”
陈子衿沉默。
见姐姐不说话,陈子桐站在原地,“要不我别去了。”
陈子衿伸手拉过她,“去吧,等会给你买两套衣服开学穿。”
往前走百十来米,两姐妹同李恒汇合到了一起。
陈子衿今天穿一件米褐色宽松上衣,黑色直筒裤,白色板鞋,简单清明,十分养眼。
李恒伸手牵过她的手,露出阳光的笑:“老婆,来了。”
“嗯。”陈子衿笑意盈盈应声。
旁边的陈子桐看到姐姐这一幕,就忍不住暗暗吐槽:呸!这种笑容也只有在他面前有了,在家里、在人前基本是皮笑肉不笑,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陈子桐喊:“姐夫。”
李恒点头,然后明知故问表示关心:“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没?”
陈子桐炫耀似地说:“人民大学。”
李恒假装错愕:“考这么好?和你姐姐一个学校啊?”
陈子桐瞅眼姐姐,贼兮兮伸手过去:“考这么好有奖励不?”
李恒伸手从兜里一掏,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摸着很厚,陈子桐迫不及待打开,抽出来一数,竟然是1000块,顿时笑哈了,笑得合不拢嘴。
陈子桐来回数了两遍,告诉他:“姐夫,其实我能考上人大,都是我姐姐的功劳,她手把手教了我三年啦。”
陈子衿说:“那也是你能教,把钱收起来,免得被有心人惦记。”
陈子桐望望四周,赶忙收起了钱。
李恒问:“子衿,外面太热,我们去哪?”
陈子桐插话说:“姐夫,我们去人大走走,这可是我的大学哈,到那找个树荫坐会,等气温没这么高了,我们就去吃饭逛街。”
李恒和陈子衿相视一眼,同意了。
搭车赶到人大的时候,有些凑巧,竟然看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柳黎。
这货还是那么瘦削,颧骨突出,脸上没肉,好像3年没吃饭饿跟个皮包骨似的。
柳黎也看到了三人,先是呆了呆,然后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地给李恒一拳,嫣儿吧唧地说:“好家伙!我还以为自己眼了,还真是你啊,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跑这来了?”
李恒指指陈子桐,“小妹也考上了你们学校,我和子衿陪她过来转转。倒是你,怎么在这?是暑假没回去?还是从家里过来了?”
柳黎朝陈子衿姐妹见个礼,然后砸吧嘴说:“我爸妈跟人去珠海打工了,我就没回去,暑假在这边找了个兼职做,顺便挣点零钱。”
四人找一个树荫坐下,聊起了家常。
陈子衿问柳黎:“柳黎,你还和丽珺有联系没?”
柳黎晃了晃脑袋,摸着后脑勺说:“嗐,她去部队了,放着这么好的大学不上,我都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要去部队?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了。”
柳黎问她,“你和陈丽珺关系那么要好,她总该联系你吧?”
陈子衿摇头:“没有,也很久没联系了。”
李恒问他:“你在哪里兼职?”
柳黎说:“在老师的介绍下,在一律所跑腿打杂,一个月工资少得可怜,好在管吃管住,不用愁什么。”
许久不见,又是高中十分铁的哥们,这一说谈就忘了时间,转眼半天就过去了。
期间柳黎告诉他们:“邹海明曾来人大找过陈丽珺。”
陈子衿问:“是追求她?”
柳黎说:“应该是,我看到两人曾一起在食堂吃过饭,后面怎么样就不晓得了。”
下午1点过,就在几人相谈甚欢时,林荫小道那边迎面走来一个女生,见到陈子衿,对方怔了怔,然后跟柳黎说:“柳黎,爸爸找你有点急事。”
“哦,好。”
柳黎拍拍屁股站起来,同李恒和陈子衿讲:“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咱们好好聚一聚。”
“诶,你去忙吧。”李恒这样讲。
等两人走远,陈子衿说:“那是我们学校的学姐,是学生会的,迎新晚会的时候露过面,柳黎好像在她手下当差。”
李恒问:“这学姐是不是对柳黎有意思?”
陈子衿轻摇头,“不知道。”
陈子桐则哇塞:“哇塞!不可能吧,我感觉这柳黎像个猴子似地,太干了,那女的要多没眼光才看上他呀。”
李恒笑着说:“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呢,很多不看好的感情却能走到最后。”
陈子桐皱皱鼻子,“可这女的也太傲气了吧,叫柳黎的时候,直接把我们当成了空气。”
李恒回忆一下刚才的画面,貌似是这样,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也没多说什么,“走,别想这事了,咱们去吃饭。”
接下来的时间,李恒带两姐妹去东兴楼吃了葱烧海参,还逛街买了些衣服。
陈子衿不仅给李恒和妹妹买,还帮田润娥、李建国和李兰也各自买了一套。李恒本想帮着付钱,可她坚决拒绝了,说这是她的心意。
李恒握握她手心,“老婆,让你破费了。”
“咦哟,肉麻死了,不过喜欢听姐夫这么叫我姐姐。”陈子桐在边上打趣。
陈子衿和李恒互相看看,笑了起来。
眼看天色不早了,李恒向陈子桐发出邀请:“子桐,去我家吃晚餐吧,晚上住那,明天再送你回去,怎么样?”
陈子桐没敢答应,看向姐姐。
陈子衿说:“那就听你姐夫的,住一晚,明天走。”
陈子桐偷偷眨下眼,比了个得胜的手势。
见李恒带两姐妹回来,李建国和田润娥又是倒茶又是切水果,随后跑去厨房张罗好菜。
田润娥悄悄对丈夫说:“看到子衿,我有种负罪感,挺对不起这闺女的,我是真心喜欢她唉。”
李建国深有同感,跟着叹口气:“谁说不是,我们老李家对子衿太不厚道了些。”
切好一盘菜,田润娥左思右想,下决心对丈夫说:“晚上,就外面那些女人的事,咱们好好跟满崽唠嗑唠嗑,我唱白脸,你唱红脸,一定要约束住他才行,不然再这样下去,以后没法收场了。”
李建国没表态。
田润娥问:“你怎么不说话?”
李建国说:“以前我赞同你这主意,现在我突然觉得不会管用。儿子大了,你要是说多了,他一不高兴就不回来了,那无形中就拉远了同子衿的距离。”
田润娥蹙眉,“那你说怎么办?”
李建国说:“兰兰不是说满崽最紧张宋妤么,兴许她说话比我们更管用。”
田润娥困惑:“主动去见宋妤?会不会显得唐突?”
李建国开口:“不用主动去找,照这个趋势,满崽自己会带回来的。”
田润娥叹口气:“哎,希望她能管住。”
接着她问:“余老师呢?那余老师怎么办?”
提到这余老师,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种束手无措的感觉。
傍晚时分,下班后的陈小米开车过来了。
小姑的出现让陈子衿意外,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问:“小姑你怎么来了?”
陈小米说:“你妈让我来的。”
陈子衿问:“是让我回去?”
陈小米笑着摇头,“要我把子桐带回去。”
陈子衿不解,看着她。
陈小米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毕竟还没嫁过来,你到这过夜就算了,子桐到这过夜成何体统。”
其实钟岚对陈小米的原话是:已经赔进去一个了,不能再赔进去一个,小米你帮我把她接回来。
瞧这话说的,什么跟什么啊,陈小米当时听得哭笑不得,
但稍后想想李恒的心程度,想想李恒对异性的吸引程度,她还真不敢掉以轻心。
自古就有句老话:都说小姨子的半个屁股是姐夫的。
这话什么意思咧?
近水楼台先得月喽,意思就是小姨子对姐夫一般不设防,姐夫撩起小姨子来是事半功倍。
要是没事发生还好,要是哪一天子桐陷了进去,不得哭死?
没看到连强大的余家女儿都落入情网了吗?
子桐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黄毛丫头,接触多了,可不敢百分百保证。
陈子衿虽然口头告诫妹妹,但其实她对李恒还是有信心的。
但反过来就说不好了。
毕竟肖涵、麦穗和余老师都是前车之鉴,除了宋妤没有主动追求李恒外,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先主动的,先动情的。
尤其是长相好到爆炸的肖涵和余老师都无形中着了道,其她女人谁敢说一定不会?
至于麦穗,陈子衿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对方了,也不知道其如今是什么模样?
只是年初的时候听肖涵提过一嘴,麦穗变化最大,比以前漂亮了很多,要重点防范。
这个很多是个泛指概念,没见到真人之前,陈子衿心里没谱。
晚餐过后,陈子桐不情不愿被带走了。
她本来不想走,还想着讨好姐夫以后多点零钱,但陈小米只说了一句“你妈这回真生气了”,效果杠杠的好,屁话都没放一句就灰溜溜跟着回去了。
回到陈家,陈子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红包,就那样当着陈老爷子、陈高远、二姑陈小芸、二姑夫孙德胜和钟岚的面数了起来。
1000块钱,又献宝似地来回数了3遍,哪个财迷劲嘿,愣是被她数出了三千万的赶脚。
二姑陈小芸问:“子桐,你这钱哪来的?”
“姐夫送给我的开学红包,1000块呢,好舍得。”陈子桐等得就是这句话,说完,眼睛bulingbuling把屋子里的人挨个扫视一遍,最后落到比较容易被攻坚的二姑夫身上。
二姑夫被盯得发毛,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数,发现就300多块,一股脑全给了,玩笑似地说:“天下有谁不知道你姐夫是个百万富翁?我没你姐夫有钱,你也别看了,全在这,你拿去。”
“谢谢二姑夫。”陈子桐麻利借过钱,然后转移视线,看向陈小芸。
陈小芸也给了200,“我是真后悔,就不应该多嘴问你。”
轮到陈小米,她也给了200。
陈高远有样学样,还是200。
陈子桐瞧了瞧陈老爷子,没敢开口要,望向了母亲钟岚。
钟岚站起身,“跟我进来。”
陈子桐怕怕地跟着进到卧室。
门一关,钟岚就板个脸问:“为什么要接这1000块钱?我平时少你吃的?还是少你穿的?”
“你可没这么大方过。”
陈子桐辩嘴:“再说了,我姐在场的,她默认了的,你有本事找我姐去。”
话到这,她补一句刀:“哦,你可没本事找我姐,我姐现在是李恒的人啦,不归你管啦。哎哟,这就是当恶毒妈妈的后果,那么漂亮的女儿都跑了,你要是逼我,我也跑。”
钟岚捏了捏手指头,恨不得戳死这从小到大跟自己作对的女儿,过会又问:“你姐在李家怎么样?”
陈子桐好奇问:“以前小姑没告诉你?”
钟岚没做声。因为李恒的事,她现在和小姑子隐隐有些斗气,不提李恒和李家还好,一提这个,两姑嫂关系就越行越远。
所以,两姑嫂平常很少单独提李恒和子衿的事。
陈子桐这回总算认真了几分,如实说道:“不要担心她啦,我姐在李家比在自己家过得舒坦多了,李叔和田阿姨把她当宝贝一样的宠着。
光今天晚餐一顿饭,我数了数,她们就给我姐夹了7次菜,李恒也帮忙夹,都挑最好的菜夹到我姐碗里,我姐开心着呢。”
钟岚问:“你姐是不是和那小东西睡一间房?”
陈子桐眼珠子转了转,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前年暑假就睡一起了,如今都老夫老妻了,哪还用说么?睡个觉亲个嘴啥的,不跟喝汤一样简单?”
钟岚嘴唇张了张,又有了揍人的冲动,在外面从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可每次回到家就被这两个女儿给气饱了。
大女儿倒是温柔了17年,可这一年半直接把她气出血。
至于这个小的,一直以损自己为乐,假若她有个儿子,早就把这不听话的屁股打出了。
其实以前,钟岚也好,陈家也好,原本是想把大女儿放家里接郎的,因为大女儿生得好看一些,脾气也温和一些,更贤惠更能持家。
可一朝不注意,被李恒给拐走了哇!
后来没办法,才把主意打到小女儿身上,三大姑七大婆平素有意无意给她灌输接郎的思想,给陈家继承香火,免得以后又被拐走了。
因此,本就不安分的陈子桐直接跳了起来,无法无天了,没人能制得住她。
钟岚最后下命令:“你姐没结婚前,你以后少去那边。”
陈子桐不满:“为什么?”
钟岚冷冷地开口:“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陈子桐威胁她:“我要去告诉爷爷,你囚禁我自由。”
钟岚一脚踢翻面前的凳子,眼露凶光。
陈子桐嗫嚅,悄摸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鼓楼,李家。
陈子桐和陈小米一走,气氛一下子冷清了很多,但也圆融了很多。
李家早就已经把陈子衿当成了儿媳妇,没有排外,一家人坐一块看电视,和和气气,放正片了就看电视,放广告了就聊天,要多温馨有多温馨。
李恒右手揽着陈子衿,双腿搭在茶几上,后者时不时剥瓣桔子喂他嘴里。这男才女貌一幕,简直活出了童话世界。
李兰说:“老弟,我打算开分店了。”
李恒问:“开到哪?”
李兰说:“开到弟妹那边,人大附近,我已经物色好了门店,打算租下来。”
李恒道:“把门店买下来吧,租什么。”
李兰抬头:“哪有做生意直接买门店的?”
李恒道:“随着改革开放进一步加深,国内经济发展只会越来越快,你听我的,把门店买下来,将来兴许比你卖糕点的利润还高,还值价。”
李兰没怀疑老弟的眼光,确认一遍:“真买?”
“买。”
李恒道:“要是钱不够,我这有。”
“不用,我这大半年挣了不少钱,本来还想把那5000还你,要买门店的话,估计得年底还你了。”李兰是个有志气的人,不喜欢乱用别个的钱,说借就是借,一定要还的。
李恒知晓二姐是什么性格,懒得多费口舌,随她。
陈子衿笑吟吟说:“二姐,等我有空了,就来店里帮你。”
李兰摆摆手:“弟妹不用,你还是好好读书,我这老弟喜欢有文化的人,你争取读个博士,把他抓得牢牢的。”
李兰看似轻飘飘一句话,其实是在向陈子衿表明态度:以后不论谁来抢老弟,二姐都偏向你这边。
一句“牢牢的”,陈子衿慢慢反应了过来,二姐在就肖涵的事向自己隐晦道歉,同时表明了态度,顿时笑说好。
晚上,李恒又回到了以前的房间睡觉。
陈子衿不同于肖涵,在李家住久了,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李家人,面对自己男人动手动脚的,不但没拒绝,还会知情知趣地配合。
就比如简简单单的接吻。
李恒和别的女人没有这种契合度。
不懂味的直男都以为接吻只是仅仅把红色信子一股脑塞进去、一通乱搅合就成了。告诉你,这样是大错特错的,不但没意思,反而会枯燥乏味。
更是把吻这一美好的形象给破坏了。
而李恒用自己的独特技巧,每次接吻都能把女生吻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亲吻关键分几个步骤:
第一点,眼神百分之三十。
亲昵的时候,千万不能着急,万一对方措手不及而磕到门牙就不美妙了,所以一定要提前进行眼神暗示,营造暧昧气氛。
比如可以先慢慢搂住她的腰啊等,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一路徐徐往下看。同时呢,轻轻吞一下口水、喉结多滚动两下、直到盯着她的嘴唇一动不动等这样的渴望动作。
目的是让女生能感受到你对她的如饥似渴,让她感受到她自身的魅力。
等到氛围感拉满之后,再慢慢吻上去。
这里有个关键,最好提前漱个口,若是吃颗更好,不然你一张嘴一股味,再好的氛围,女人也没兴趣了好伐。
第二点,索吻百分之六十。
要学会有技巧的索取,而不是狗吃屎一样的直接啃上去,蜻蜓点水一下,然后再拉开,再点一下,再拉开,就这样拉扯个几次,等到双方都实在忍不住了,再深深地吻上去。
至于轻舟过万重关里面的各类技巧啊,嗯哼,这没办法写出来哎,不然404了,这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参考琼瑶剧和一些书本,那里面怎么kiss的,这门学问深着咧,你就好好学吧。
第三点,信子缠绕百分之九十。
信子缠绕不是说你啃个嘴、吃坨肉这样啊,这样你就算把人脑髓都吸出来了,那也没卵用啊。
真正的信子缠绕是要慢慢来的,先亲唇,亲到情不自禁时,再吐信子,有能力就在对方嘴里画一个小写的love,千万不要画大写啊,不然一下子把女人给整窒息了,就直接over了,要把握个度。
当然了,亲吻随着时间进行,会缺氧的,这时候要分开换个方向再度黏合。
第四点,手部百分之百。
会吐信子是关键,但手在外面打辅助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光用嘴是无法呈现完美效果的,无法让女生真的意乱情迷的,所以嘴不停的时候呢,手也不要闲着,该去哪去哪,喜欢往哪里钻就钻哪里去。
比如搂腰、摸头,轻轻抚摸头发、后脑勺、脖子、耳朵甚至是脸之类的,这些同步进行,简直不要太美了,哪个女人能坚持得住嘛。
最后还有一个额外的加分点,每次亲昵完,你可以轻轻点一下女人额头,眼神带着宠溺和爱意的那种,女人就会感觉你不只是玩玩而已,会对你更加上头,也会对你的印象分拉高。
这个晚上,有着超强身体天赋的李恒再次在绿茵场上来了个帽子戏法,折腾到凌晨时分才休息。
洗个澡,陈子衿懒懒地缩在他怀里,一脸红晕,“老公,你哪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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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57章 ,表忠心
第457章 ,表忠心
李恒把自己和杨应文、李然一起创办补习学校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他说:“原本是打算待一个星期就走的,不过现在不好说,先看情况再决定。”
陈子衿替他担心:“一开始就把铺子摊这么大,李然和应文都是生手,能应付过来吗?”
李恒道:“所以我才要到这边多呆一段时间。”
接着他讲:“别看李然没做过生意之类的,但毕竟是干新闻工作的,什么样的东西都见识过,什么样的人也接触过,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我相信她能干好。
至于老抹布,你还不晓得她么?被家里父亲轻视打骂了那么多年,内里早就憋着一股子劲,上进心比谁都强。只要给她一个机会,以她的聪明才智和韧劲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和杨应文一起搭档工作了一辈子,他对她再熟悉不过了,别看现在才20岁,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的就是她这种。
前生他常常感叹,杨应文生不逢时哎,要是生在条件好的家庭,会有更大的一番作为,实在是生活环境限制住了她。
至于摊子一开始为什么摊这么大?
他实在是没心情和时间去浪费啊,也不想学俞敏洪那样从贴小广告小作坊弄起,既然决心做就要做大,短时间内要看到成效,短时间要见到大钱。
再说了,一开始规模就往大了搞,必然社会关注高啊。关注度就相当于后世的流量啊,有了流量就能生钱,就能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壮大。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闭门在家里编纂补习学校用的教材。
关于教材,他倒用不着费大心思。
毕竟上辈子在这行当里干了几十年,那些教材基本能倒背如流了,闭着眼睛都知道哪些内容在哪一页哪一行,真真是门清儿。
不过由于时间有限,由于现在补习学校处于初创阶段,李恒不可能把所有教材都写出来,只挑一些精华部分先应付眼前的困难情况即可。
他都想好了,等新未来补习学校走向正轨后,他只负责把握大方向和列出大纲,剩下的就交给专业教研组去填充细节。他把握好最后的审核环节就行。
他忙,陈子衿哪也没去,守在他身边专心打杂,像模范妻子一样细心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两人这幅夫唱妇随的架势,看得李建国和田润娥频频点头,又默默叹气。
点头是:两人真的很有夫妻相,很恩爱,很般配。
叹气是:满崽太过心了,对不起这么好的闺女。
黄昭仪回来了,去而复返,出乎李恒意料。
大青衣很识趣,没直接来李家找他,而是通过与田润娥制造偶遇机会,被后者热情邀请来家里做客。
“黄姐,你来了。”见到大青衣,陈子衿笑盈盈地打招呼,端茶倒水。
黄昭仪笑着说:“路过这里,进来坐坐,一段日子没见,子衿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能不漂亮吗?
天天被自己男人施肥灌溉,心情极佳,皮肤白里透红满是喜色,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人自然就变得越来越漂亮咯。
陈子衿打量一番黄昭仪,真心实意:“黄姐你也是,感觉你比以前开朗一些了。”
确实开朗一些了。
大青衣以前想要接近李恒,却无路可走,整个人长时间处于沮丧和幽怨的境况。
而现在不仅靠近了,还和他有了牵绊,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黄昭仪回答:“遇到了一些喜事,比较顺心。”
两女加上田润娥,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李恒全程没参与进去,自顾自喝茶。
中间田润娥带着陈子衿买菜去了,李建国则进了厨房剁牛排骨,堂屋瞬间只剩下了李恒和黄昭仪。
李恒放下茶杯问:“特意来找我?”
黄昭仪原本有些担心他不想见到自己,毕竟现在是他和陈子衿的蜜月期,怕打扰他好事,听闻这话放了心,点头说:“香江那边的生意有变化,我可能要尽快过去一趟。”
李恒听懂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会在香江,没法呆在长市?”
黄昭仪歉意地看着他。
本来这事一个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但她怕电话被别人接了、造成猜忌和误会,也怕诚意不够,于是放下所有活计,专程飞来京城一趟,当面向他解释清楚。
这是她的一个态度,向自己男人汇报行程的态度,忠诚于他的态度。
目的是向他请示,希望得到批准。
李恒问:“要去多久?”
黄昭仪估摸着开口:“不好讲,多则半个月,小则一个礼拜或十来天。”
李恒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见他没出声,她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推辞掉。”
李恒错愕:“不影响你生意?”
黄昭仪扫眼厨房方向,认真说:“钱没了可以再赚,你是我男人,任何事没你重要。”
四目相视一阵,李恒道:“不用顾虑我,正事要紧,你去忙吧。”
黄昭仪依旧看着他,红唇微动,欲言又止。
李恒明白了她的小九九:“你是不想错过与我约会?”
小心思被道破,黄昭仪脸色微漾,低头说:“我只是想做菜给你吃。”
李恒打趣:“真的只是做菜?不想和我亲密?”
如果是其她女人,他说话断断是不会这么露骨直接的。
可大青衣么,他说话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荤腥不忌,另有一股豪气,整个人处于特别放松的状态。
这种状态和宋妤、麦穗相处时也有。但也做不到这么肆无忌惮和随性。
黄昭仪端了端高挑饱满的身子,鼓起勇气,眼含春意地同他对视:“想。”
这就是她亲自来京城的另一个目的。
如果因为生意而错过与他约会,她无法接受,那肯定就不去香江了。
李恒读懂了她眼中的恳请,沉思一阵说:“你安心去香江吧,回来沪市后,等我消息。”
黄昭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谢谢。”
李恒反问:“为什么说谢?”
黄昭仪笑,不言语。
大青衣来得快去得快,吃过中餐就走了,马不停蹄赶去了香江。
ps:这2000字补昨天那一万字。
4月份前3天总共更新31800多字。
(本章完)
第458章 ,完蛋了,坏了
第458章 ,完蛋了,坏了
事实证明,李恒没有看错人。
仅仅十多天功夫,李然居然就把新未来补习学校搭出了一个初步架子。
不仅人员场地齐全,连桌椅板凳、黑板和电话等等必用设备都准备妥了。
老实讲,就算让李恒自己来搞,估计都没这个效率。
场地位于二环边沿、挨着三环,她是租了一个小学。学校建新,老师学生搬去新学校了,老校区就空了下来,还留有700多套比较老旧的桌椅。
李恒视察一番,发现操场很多地方都长满了杂草,有个把人高,整体比较简陋,但胜在空间大,位置不错,交通方便。
出奇的是,四周比较安静。
李恒爬上楼顶,登高望远一番,发现四周全是居民生活区,问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然回答:“妈妈的同学告诉我的,都在教育行业,业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基本都知晓。”
李恒问:“这些桌椅板凳怎么没全部搬走?”
李然回话:“人家有财政拨款瞧不上了呗,我请木匠师傅看过了,这些桌椅修修还能用,我们摊子才铺开,能省就省。
三楼作为我们补习学校的办公用地,校长办公室的座机电话都是现成的,省了我好多事。”
见他在认真听,她继续讲:“我算过了,700多套桌椅应该够用,要是将来招生超过预期,就请木匠师傅打造新的,这东西简单,横竖不了几个钱。”
李恒赞成,又问:“租金多少?”
李然说:“每月1600,我本来只想交半年租金,但人家学校一次性要求交足一年。我想了想,觉得也不是坏事,就交了一年。”
李恒最关心教学资质,“教学资质批下来了没?”
李然说:“正在审批,初步已经过了,后续没这么快,但孙教授说了,钱到位,不会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边办教学,一边等。”
话到这,她说:“对了,大老板,我有个建议。”
听到大老板称呼,李恒翻个白眼,随后由她,“你说。”
李然说:“我打听过了,像这种教学资质,虽然国家政策鼓励,但如果关系不到位根本办不下来,也不是区区8万块就能办妥当的,这次孙教授帮了大忙。
我建议给他挂一个副校长虚职,每月开工资,既可以应对上面检查,也算是报恩,更是留一个后手,将来若是有差池,还能请孙教授出手探听情况。”
李恒欣然同意。
场地设备初具规模,两人接下来的话题聊到了教学内容和老师。
李恒把自己编写的教材和在书店买回来的一些教材一齐交给李然和杨应文,“这是咱们补习学校的核心机密,有些地方我只列了个大纲,等成立教研组后,让他们补全。后续教材,我回沪市会陆续编写出来,到时候交给你。”
李然翻了翻,看不出所以然。
杨应文细细翻一遍,登时对李恒佩服地五体投地,“李恒,你真是个全才,这些都会,真是厉害!”
难得听老抹布这样夸赞自己,李恒感觉有点飘,乐呵呵笑道:“我早就说过了,不打无准备的仗,你当我这大半年是在吃干饭啊。”
稍后他说:“现在万事俱备,就差老师了。下午1点,你让那些老师都过来,我亲自面试。”
杨应文答应下来。
李然道:“我去请几个劳力过来,把这些杂草拔掉,把这些教室卫生打扫一下。”
李恒点头:“去吧。”
等杨应文和李然一走,偌大的小学就只剩下李恒和陈子衿。
陈子衿围绕小学走半圈,夸赞道:“这李然能力真强,竟然真在短时间内办成了。”
“是,不愧是跑江湖的,雷厉风行。”李恒答道。
不一会儿,李然领着20来个劳力回来了,都是附近的居民,有男有女,听说拔拔草、打扫下卫生就能有20块钱拿,都一窝蜂似地抢着要来。
由于人太多,李然不得已,亲点了20个面相看起来老实、身体高大的居民。
前后不到4小时,小学风貌焕然一新,操场上的杂草全部铲除不说,连带树叶灰尘都扫干净了。教室里面就更加不用说了,虽然墙壁和桌椅板凳比较老旧,但一尘不染。
下午一点左右,杨应文带着一众老师来了。
李然也带来了一个会计和一个跑腿打杂的后勤。
李恒先是问了会计一些问题,觉得还行,暂时留用。
至于后勤,叫刘敬业,大概40岁出头,是一个本分汉子,家里有3女1儿和老父老母需要照顾,对这每月150元的工作十分渴望,回答的时候特别小心谨慎。
交流一会,李恒问他:“你家里离学校不远不远?”
刘敬业回答:“不远,就住在附近。”
李恒问:“再给你每月补贴30元,兼职学校安保,看校门之类的,你觉得怎么样?”
有钱拿,还是30元这样的大钱,刘敬业高兴地应承下来,“老板你放心,我把铺盖搬学校来,盯死在这里,保证不会丢任何东西。”
李恒笑着说行。
会计和后勤搞定,接下来的重中之重是老师面试。
超乎预料,杨应文这次请来了六男八女14位老师。其中包括两个女老外。
看来每节课28元的薪酬还是挺吸引人的嘛,李恒如此思绪着,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大马金刀地坐到了教室第一排正中央位置。
李然此时恰如其分向大家介绍道:“各位老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的大老板,李恒。
各位老师要是看过春晚的话,可能认识。”
14个老师,确实有9个认出了他。
没来由地,由于他上过春晚的名人效应,他在一众老师心里的可信度嗖嗖上升,连带他们对“新未来”补习学校都有了几分信心。
金发ella逮着李恒瞧一会,私下问杨应文:“老板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有女朋友吗?”
杨应文哭笑不得,心想这李恒人模狗样的也太能招惹女人了吧,“有,窗户边上那个穿褐色衣服的就是。”
ella看向陈子衿,眼里闪烁的火焰顿时熄了一半,“真漂亮,感情怎么样?”
杨应文说:“感情很好,谈了六七年了。”
好吧,听到这里,ella眼里的火焰全熄了。
等李恒坐好,李然安排老师们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六个男老师。一个是北航的老师,一个是京城师范大学的老师,还有一个农大的老师,剩下的3个都是来自中专和重点高中。
除了两老外,另外六个女老师。一个是从事翻译工作的,这次出来兼职;一个人大的老师,一个北邮的老师,一个北理工的老师,另外两个也来自中专和重点高中。
等到各位介绍完毕,李恒怕时间不够,没过多啰嗦,直接开明见山讲:“各位老师,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试讲,每人15分钟,请按刚才的自我介绍顺序来,男老师们先请。”
说着,李恒看眼纸上刚刚记录的名字,念最上面的名字:“何文老师。”
何文来自北航,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戴副眼镜,斯斯文文,出人意料的,讲课十分生动,很有个人特色。
等到15分钟一过,李恒在其名字后面画个圈。
旁边的李然探头瞧了瞧纸上的“圈”,一时也搞不懂,这何文老师是录用了呢?还是淘汰了?还是待定?
李恒没做任何解释,接着喊下一个名字:“李忠老师。”
这老师上了年岁,估计45往后了,原以为上课会比较呆板,没想到也挺不错,试讲完,李恒在其名字后面画了一个三角形。
又是圆圈,又是三角形,李然傻眼了。
接下来的面试,由于关系到自己的创业前途和钱袋子,李恒听得十分认真,从各个角度去给老师们综合评分。
14个老师,每个试讲15分钟,不带停歇的,也了5个多小时才弄完。
6男6女十二位老师,李恒权衡一番,留了5位男老师和5位女老师,只淘汰了一男一女。
算是超标了,比预期多招了一人。
不过没办法啊,人家试讲真心不错,李恒比较满意,考虑到以后扩大规模也要继续招人,干脆现在就多留一个。
而两个老外,他只留了ella。另一个完全是来凑数的,讲学内容比较空洞,他果断叉掉。
等三位淘汰的一走,李恒召集剩下的11位老师开了一个正式会议,用后世的成功学给他们灌输了一波心灵鸡汤,画了一个超级大饼。
老师嘛,而且大部分是大学老师,本身就擅长给学生们打气之类的,但还是成功被李恒给忽悠到了。
不过他也不完全用嘴皮子吹嘘实力,而是用金钱开道,给每人发一个红包,算作见面礼,里边包有100元。
这还不算,他还给每位老师发600元,作为预付工资,以彰显实力,算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旨在告诉在场的各位:跟着我李恒好好干,不愁以后领不到工资。
这叫什么?
这叫用金钱建立初步信任。
不然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家室,你个毛头小子吹得再牛逼也没卵子用啊。
钱是英雄胆,钱是万灵药。
钱!只有钱才是正儿八经的实惠,才能让人家信你。
他也不怕人家拿着钱跑路咯,不就是区区600而已嘛,你要跑就跑,以后有你后悔的。
果不其然,领到钱的老师们再次望向李恒的眼神变了。这一刻,他们悬着的心落了地,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应该不是脑子一热胡来的,而是真心实意想干一番大事业。
钱的效果杠杠的好,比天乱坠吹一个小时牛还好,接下来不论李恒说什么,人家都打起十分精神听讲,用心听讲。
沉思一阵,李恒把何文、李忠等6位名校大学老师编入了教研组,让他们在招生之前把课程内容尽快完善。补贴按之前的说法,教研组成员每月额外领取250元。
这可谓是大手笔了,光这一个补贴都比他们月工资高出很多,谁不羡慕?谁不眼红?
后面要是规模扩大了,要是教材卖得好,还有分红呢?
一下子,教研组成了香饽饽。
李恒放话,只要肯努力,人人都有机会进入教研组,每期有一次考核,合格就批准进入。
所有事情搞定,众人商议一番,把招生日期定在9月7号,那天新未来英语补习学校会有一个免费试听课。
免费试听课有三节短课,每个课时15分钟,分别讲三个内容:
第一个课时,由何文老师讲出国流程介绍,他申请出国三次都失败,经验十分丰富。
第二个课时,由外教ella讲讲英国和欧美的文化、习俗以及风土人情。
第三个课时,由人大的赵莉老师讲述如何学好英语?英语怎么考高分?怎么应付托福等考试?
每个课时设置15分钟,是李恒精心衡量后的结果。因为时间长了怕来试听的学生烦躁,时间短了又达不到效果。
而试听课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招生活动,现场交钱报名可以打九五折。
比如强化班,400元打九五折就能省下20元,这是普通工人的半个月工资啊,估计能诱惑不少人动心。
有了金钱效应,会上大家踊跃发言,七嘴八舌、齐心协力出了不少好点子。
比如招生广告:新未来英语学校,圆你出国梦。
还比如其它广告:新未来,老师好!英语好!服务好!
会议上,老师们纷纷表示,这期间会放下手里的活,自发来学校帮忙。
晚上7点过,李恒自掏腰包请所有人在外面饭店吃了一顿,热热闹闹,喝酒吃饭一个多小时才散。
等把所有老师送走,李恒对李然和杨应文说:“招生广告的事宜,怎么操作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不要吝啬钱。
电视、报纸和小广告贴要到位,放手一搏,补习学校以后能不能起来,就看后面这十来天了。”
李然拍拍胸脯说:“新闻和宣传方面算是挨着我的老本行,你可以放心。”
李恒点了点头,“明天我就离开京城了,后面有空我会再过来,要是没空,你们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
现在所有路子都铺好了,李然比较有信心。
李恒最后嘱咐:“试听课的互动十分关键,你们要提前请几个托,把出国那些人最关注的几个问题交给这些托,在会上举手提出来,你们一一解答。”
这些问题和答案,李恒早已写好交给了李然,具体操作由她们去弄。
李然应承好。
李恒伸手牵住陈子衿的手,对李然和杨应文说:“那就这样吧,我和子衿先走了,有事联系。”
“诶。”
李然和杨应文今晚没打算走了,就住在小学,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忙碌,她们懒得来回折腾。
回去的路上,陈子衿一个劲地瞅他。
李恒感到莫名,“老婆,怎么了?”
陈子衿感慨说:“我在想,你怎么懂这么多?”
李恒握了握她手心:“要是什么都不懂,怎么做你男人嘛?”
陈子衿笑吟吟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两人细细说着体己话,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四合院。
两人一进门,田润娥就对李恒说:“满崽,下午你同学孙曼宁和余老师都打电话来找你了,你给她们回个电话过去。”
李恒把子衿交给老妈,大步流星进了屋,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余老师。
电话响一声就通。
余老师在那边问:“李恒,纯音乐专辑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沪市?”
李恒算算日子,道:“我后天过来,老师帮我买三张机票,从长市到沪市的。”
听到是从长市到沪市的,余淑恒立马猜到是哪三个人了,当即答应好。
接着他问:“周诗禾来学校了吗?”
余淑恒瞧眼听筒,似笑非笑问:“怎么?离开沪市后,连着见了三个大美女,现在又想周诗禾了?”
“老师,别闹,毕竟人家也是专辑录制的参与者,我这是尊重人家。”李恒道。
余淑恒透过窗户瞧了瞧斜对面阁楼上的周诗禾,“早来了,她只在家里待了一个礼拜。”
“好,明早我飞回长市,也请老师帮我弄张机票。”他厚脸皮道。
“嗯。”
知道他身边有其她女人,余淑恒没跟他多说,言简意赅聊完正事就挂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打给孙曼宁。
接通后,李恒问:“曼宁同志,你什么时候从洞庭湖回来的?”
孙曼宁讲:“前天下午,麦穗已经来邵市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还等着你一起回沪市呢?”
李恒说:“我明天到。”
“好吧,那你快点,我们等你等的黄菜都凉了。对了,现在你身边有人没?”孙曼宁问。
李恒瞄眼门口进来的陈子衿:“子衿在。”
孙曼宁瞥眼边上的麦穗,笑嘻嘻道:“那让你老婆接电话,我好久没跟她说话了。”
李恒笑着把听筒递给陈子衿:“曼宁找你。”
“好。”
见子衿跟曼宁聊上了,李恒没在旁边听,先是去洗个澡,然后开始收拾行李,明早要走呢,他的习惯都是先天准备好东西,免得匆匆忙忙落这落那的。
这个晚上,李恒和陈子衿在床上进行了盘山大战,尽管次数多了也累,但两人却津津乐道,不亦乐乎,直到很晚才歇息。
李恒右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来回抚摸,在耳边得意问:“吃好了没?”
“嗯,撑了。”陈子衿面色红晕,犹如桃盛开,眯着眼缩在他怀里,乖巧地像一只猫咪。
房事过后,舍不得他离开的陈子衿彻夜没怎么合眼,一直拉着他聊天。
两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提去拜访陈家的事。
李恒不提,是因为有心结,还不想去。
陈子衿不提,是因为她知道亲妈对他意见依旧不小,也知道他不想去陈家的心思,两两不对付,于是她干脆装着不知道,对此不闻不问。
日次,天刚刚亮,李恒就爬了起来,赶去机场。
在机场临分开前,他不顾家人和陈小米在场,把子衿拉到怀里紧紧抱了许久,稍后松开说:“我走了,国庆过来看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陈子衿依依不舍望着他,眼角不知不觉湿润了。
李兰过来,右手拦住她肩膀说:“别看了,都走了,走,跟二姐去蛋糕店。”
ps:笔记本键盘坏了。
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59章 ,跟我来卧室
第459章 ,跟我来卧室
京城坐飞机到长沙需要两个小时,转车到邵市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昨晚没怎么合眼的李恒一路上基本都是睡过来的。
“老恒,老恒!”
“恒大爷!给老夫子站住!”
刚出汽车站,李恒就听到后背有人叫他名字,转身一瞧,发现是许久未见的邹爱明。
旁边还有缺心眼和阳成。
李恒愣住:“你们三这是来接我的?”
“狗屁!接你个毛唷!我们一起来邵市坐车,各自去学校,恰巧碰到大爷你了。”缺心眼根本不给面子,见面就吐槽。
好吧,三人毕竟是初中同学,高中也是一块来邵阳读的,友谊深厚。于是趁着开学前在前镇聚了聚,接着相约一起赶来邵市坐车。
四人热聊一番,期间李恒问:“你们几点的车?”
邹爱明说:“我过会就坐汽车走,三点的车。”
李恒道:“那到长沙比较晚了。”
“没关系,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怕的。”
邹爱明嘿笑一声,然后看下表对他说:“趁着还有时间,老恒,我想单独跟你聊几句。”
听闻,李恒瞧眼阳成和缺心眼,随后跟随邹爱明来到不远处一颗树下。
等了会,没等到发问,李恒主动问:“什么事?”
邹爱明犹豫许久,最后期期艾艾说:“你和陈丽珺有联系吗?”
李恒摇头:“没有,你怎么会向我问起她?”
邹爱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年初的时候,我去她老家找过她,后面又去人大找过她。”
李恒问:“想要她做你女朋友?”
“哪敢这么奢侈,我就是想离她近一点,但她请我去人大食堂吃顿饭就委婉拒绝我了。”邹爱明说。
李恒不解:“那你这是?”
邹爱明崴着手指头说:“我算过了,我、柳黎,还有刘业江,她都没看上。
她在大学也没有过分亲近的男生,我觉得老恒你条件最好,最受女生欢迎,我就来问问你。”
李恒无语,告诉道:“我们之间没有联系。我只知道她进了部队,不知道为什么进部队?去了哪?”
邹爱明听得大失所望,倒是说了一个事:“丽珺舅舅是部队的领导,应该和她舅舅有关。”
李恒诧异,这个消息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问句:“多大领导?能让她放弃人大?”
“不是彻底放弃人大,以后还可以继续读的。她舅舅具体什么级别我不晓得,不过听说在与南方打仗时带部队上过前线。”邹爱明把打听来得消息告诉他。
原来是这样,估计是觉得进部队前途更广吧,难怪前生高考后,就失去了陈丽珺的消息。
又聊一会,邹爱明叹口气说:“我还以为她像其她很多女生一样,偷偷摸摸暗恋你嘞。没想到你们没联系。”
李恒:“……”
邹爱明离开前又说到了刘业江:“对了,老恒。跟你说个事,刘业江复读了一届,今年高考落榜了,哈哈,那小子高中太狂了,如今遭了报应。”
邹爱明和刘业江是仇敌,高中打过好几次架,互相看不顺眼,如今对方复读落榜了,他很是痛快,连带被陈丽珺拒绝的阴霾都清减不少。
邹爱明走了。
目送班车离开,李恒转头问两人:“你们几点的火车?”
阳成拿出火车票:“5点半,恒大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走?”
李恒道:“我没买票。”
阳成说:“上车再补票啊,你跟在咱们俩后面,肯定能上去。”
缺心眼这时搭话:“我靠!平时别个都叫老夫子缺心眼,他妈的我看你才是缺心眼,恒大爷才回邵市,怎么可能跟我们一块走?肯定是回来接人的哈!真是个哈宝。”
阳成问:“接谁?肖涵又不在家,肖凤说她在京城。”
缺心眼困惑,伸长脖子问:“对啊恒大爷,你接谁?”
李恒道:“我找宋妤有点事,你们先走,到沪市再汇合。”
“奶奶个腿的,又骗我,宋妤不在邵阳,前几天我找孙曼宁的时候,这凶妞说的。”缺心眼愤愤不平。
李恒转移话题,“你来邵市干什么?找刘春华?”
“送春华姐回家。”说这话的缺心眼极其不自然。
“人家孩子都快生了,还要你送?”
李恒话到一半,顿时反应过来,“不是,你和刘春华搞到一起了?还让你送上了?”
“送怎么了?我靠!就许你家野遍地开,就不许老夫子和春华姐做朋友呀!”当着阳成的面,张志勇急眼了。
李恒笑了下,看看手表说:“你们快去赶火车吧,不然快来不及了。”
听闻,两货齐齐瞅瞅手表,在一阵“卧槽”声中,提着书包拔腿就跑。
待两人走远,李恒思忖片刻,去附近红旗路买了一些礼品,接着才绕道师专往一中行去。
还没到开学时间,一中校园依旧静悄悄的,他进校门后直接奔向教师公寓三楼,伸手敲英语老师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两次敲门过后,里面传来声音:“谁啊?”
“老师,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屋里的王润文怔了怔,稍后下意识打量一番自身,然后快速走向卧室,开始换衣服,开始打理头发。
这一等,李恒在门外足足等了15分钟有多。
等的儿都谢了,等的他都想去过道那边的孙曼宁家了。
好在大夏天的,外面太热走廊上没人,要不然让孙曼宁那妞瞅见,一准说自己忘恩负义,来一中没先去寻她。
“吱呀”,木门在一声倾轧声中,开了。
开出一条缝,屋里屋外的两人互相看着,没来由地,一时谁也没说话。
四目相对许久,李恒最终打破僵局,露笑喊:“老师。”
王润文双手抄胸,表情很淡,“你怎么来了?”
李恒瞪大眼睛:“不是老师你要我来的吗?”
王润文右手扶扶眼睛,呵呵一声,冷笑说:“呵呵,怎么?真想借种给我?”
李恒脱口而出:“好。”
“好”字一出口,气氛登时沉默,慢慢变得微妙。
过去一会,王润文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尔后饱满挺立的抖了抖,一甩头发,背身往里走去。
伴随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既然好,那就来卧室。”
ps:昨天坐高铁去电脑城,到那一看,才发现我读书时候特别繁荣的电脑城竟然没了,当场气晕!害得我只能重新去网购,电脑要明天上午才能到。而有一阵子没手机码字了,有种生疏感。这两天的更新真是意外,抱歉啊。。
明天恢复日更万字。(估计一万字还不够,还得加一段时间班了。)
(本章完)
第460章 ,你竟然来真的
第460章 ,你竟然来真的
望着英语老师的背影,李恒在门外停滞几秒,稍后换鞋进屋。
顺便把门关上。
此时,王润文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口,在某人的注视下解开衣领下两粒扣子,甩甩头发,冷冷地嘲弄他:
“来,别杵着!既然敢上那么多女人的床,既然敢惹那姓余的,怎么?到我这就不敢了?”
此时此刻,琥珀色的衣衫衬得她的肌肤柔嫩光滑,细窄腰身完美的勾勒出成熟女人的妖娆身段,丰满的胸线含羞影藏在乳白色领口下,下身及膝裙摆把她秀腿过裸露在外面,就连透亮的莲足也在无声无息得妩媚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隔空对峙,李恒视线情不自禁落在了她那半遮半掩的心口位置,喉结不自觉咽了几下,霎时功夫,他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娘希匹的!
奶奶个熊的!
这是纯心想看老子笑话啊!李恒放下行李,在她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缓缓来到她身边,然后双手抓起她的双手往上抬、最后把她的双手压到墙壁上,眼睛死死盯着她。
从没见他这么大胆过,也没想到他真的有这狗胆,感觉失算的英语老师眼睛一缩,却没有退缩,直直地跟他对视。
你看我,我瞧你,一时间谁也没做声,谁也不服输。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她鼓鼓囊囊的心口隐隐加快跳动时,李恒头一低,凑了过去。
就这么一下!
英语老师再也不能淡定了,双手用力挣扎开来,掌心抵住他胸口,把他推开,眯眯眼说:
“你真是狗胆包天,还敢来真的!”
李恒翻翻白眼,让你肆无忌惮地调戏老子,真把我当软脚虾啊,看我吓不死你!
“老师不是说要借种么?”他打趣。
“那也不会向你借!就算找狗也不会找你,滚!”王润文冷笑连连。
听闻,李恒向前两步,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老师,你舍得便宜狗嘛。”
感受到耳边酥酥痒痒的,王润文深吸两口气,烦躁地开口:“有种你就真把睡了,现在就睡!不睡你是王八蛋!”
李恒偷瞄她眼,感觉这女人今天怪怪的,脾气反复无常,想了想,收敛玩闹心情,认真问:“你是不是遇着事了?”
听到这话,王润文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良久,英语老师问:“你和她上床了没?”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余淑恒。
李恒否认,“老师在我眼里并不是蠢蛋,怎么会蠢到问这种问题?”
闻言,英语老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耻笑一声,“看来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大作家,是真不敢碰老师这层身份。”
李恒再次翻记白眼,摸着干瘪的肚子开口:“别玩了,我都饿死了都!”
英语老师用食指尖尖扶下眼镜,微笑着转身,走向了厨房。
其实这次叫他过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她也没遇着事,就是心血来潮地突然想见见他,想亲口问问:他和淑恒有没有突破最后一层关系?
其实当电话打到京城的时候,她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后悔了。
可电话已经被接起,事已至此,她只能撒谎说有东西让他捎给余淑恒。
当然,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切想法,她还真准备了一些土特产,其中就包含有淑恒爱吃的九月香野山菇。这些都是今早去市场上采买的,十分新鲜。
赶了一天路,一身汗的李恒先是洗了个澡,把衣服洗好晾晒到阳台上后,他来到茶几跟前,抓起听筒开始给麦穗打去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两声就通,那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喂,你好。”
“麦穗,是我。”
“你到邵市了吗?”
“到了,刚到不久,我在一中英语老师家。”
“嗯嗯,等会我和曼宁来找你。”
李恒问:“你们在哪?在一中没?”
麦穗回答:“没,我在外婆家,马上出门。”
“诶,好。”
李恒应一声,然后挂断电话,起身来到厨房门口,朝里喊:“老师,等会麦穗和孙曼宁要来,多做几个人的饭菜。”
王润文头也未回:“早就做好了她们的预算,你先休息会。”
“成。”
李恒没瞎矫情,再次回到茶几旁边,打电话到京城,给子衿和家里报平安。
大概半个小时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打完电话正在看电视放松心情的李恒瞄眼厨房方向,见英语老师没出来,不得已,只得起身去开门。
门开,他探出半个头,刚好和门口的麦穗对视上。
只一瞬间,李恒平静的眼里充满了喜色,不顾孙曼宁在场,直接暧昧出声:“你来啦,有没有想我?”
哪见过他在人前这样对自己,大白天的,又是在英语老师家,麦穗极其不适应,脸色被一层晕红覆盖,凝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她还没开口,孙曼宁却已经鄙视地“咦”了一声,岔岔不平道,“李恒,你当个人吧,我还单身咧。”
李恒扫这货一眼,“你单不单身,关我捞什子事?站在一边闭嘴学点经验不好么?”
孙曼宁一把拉开麦穗,把她拉到身后,开玩笑说:“穗穗,你以后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来邵市不是先找你,而是先来了这,我看他是冲着英语老师那性感大胸来的。”
孙曼宁这货已经不是第一次开这种玩笑了,去年高三的时候,就曾两次慎重问过他:你是不是和英语老师有一腿?
这妞当初之所以这样问,主要是受了刘业江散布的小道消息影响,又见李恒和英语老师确实走得近,才有此一问。
李恒:“.…..”
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他好想一指头摁死这二货。
真他娘的咧!说点什么不好?偏偏败坏老子和英语老师的纯洁师生关系?
懒得理会这货,他一手拨开孙曼宁,拉着麦穗进了门。
麦穗有些害怕地、快速看眼屋里,见英语老师不在视线中时,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跟着换鞋,跟着他来到了沙发位置,手由他抓着,全程没挣扎。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门口的对视中,她隐晦感觉得到:他是真心想自己了,想见自己。
这种直觉让她心思莫名开阔,连带着对他更温柔了,也更包容了。
(本章完)
第461章 ,向麦穗表白
第461章 ,向麦穗表白
晚餐很丰盛,似乎知晓他一定会来,英语老师提前有所准备。
六菜一汤足足摆满了一桌。
王润文问他:“你们什么时候走?”
李恒回答:“明天早上去长市。”
王润文建议:“那我们今晚不喝白的,喝点啤酒。”
老师平素一个人比较孤单,李恒、麦穗和孙曼宁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答应下来。
喝着啤酒,吃着菜,聊着天,餐桌上的英语老师一直在暗暗观察李恒和麦穗,观察两人的互动。
不过可惜,麦穗是一个比较矜持和理性的人,更是保守,一顿晚餐下来很是中规中矩,眼神都很少同李恒交汇,目的就是不想在老师这里闹笑话。
毕竟。
毕竟他明面上的女朋友是肖涵,自己若是胡乱掺和其中,像什么话?
虽然,她和李恒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可在人前,她仍是那个麦穗,保留最初的模样。
孙曼宁开玩笑问李恒:“你怎么在京城待那么久?不会是陈子衿怀孕了吧?”
李恒郁闷,这妞怎么不分场合啊,你他娘的是脑子抽了?还是觉得脑壳是铁的、不怕被敲烂?
不过他稍微一分析,登时明白过来,这货怕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话刺激王润文,试探王润文和自己的关系?
确实也是如此,孙曼宁一说完就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了英语老师身上,想要从她面部微表情上瞧出一二、
因为她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总是感觉哪里不正常?
李恒年岁不小了,如今不仅功成名就,光就他那长相和身材,孙曼宁有时候看了都会浮想联翩,她很害怕李恒和英语老师有一腿。
至于为什么害怕?
她一时也说不出个什么名堂,只是觉得李恒这样有才华的人,不应把魔爪伸向老师,不然她会有些失望。
可能,洞庭湖一趟过后,自己对他产生了崇拜之情吧,孙曼宁如是认为。
不过英语老师是谁啊?孙曼宁在她面前还是嫩了点,就算心里诧异非常,脸上的微笑却阻挡了一切窥探。
在场的人都晓得自己和陈子衿的关系,李恒懒得隐瞒,连伪君子都懒得去做了,悠悠地道:
“若是子衿怀孕了,你觉得我现在会回邵市么?用你的猪脑壳好好想想。别脑袋这么大,只存水,不长脑筋。”
孙曼宁左手摸摸头,很是不服气,质问他:“你说谁脑袋大?”
李恒翻个白眼,用筷子连着夹几筷子菜到麦穗碗里,稍后又夹了几筷子给英语老师,就是不给孙曼宁夹。
麦穗娇柔笑说:“你夹太多了,我碗里都放不下。”
李恒道:“没事,放不下咱就给狗吃。”
说着,他用筷子把溢满的那一部分夹到孙曼宁碗里。
孙曼宁瞬间气急,“李恒你个混蛋,把老娘当狗了是吧?”
晚餐在李恒和孙曼宁的骂骂咧咧中、愉快地结束了。
饭后,趁着太阳落山的空隙,四人下楼散了会步,期间李恒去拜访了高中的班主任王琦老师。
对他的到来,王琦老师十分高兴,不仅端茶倒水,还拉着他聊了好久。
班主任告诉他,因为春晚一事,他如今在一中可是传说,今年一中有好几个人考去了复旦大学,成为了他的校友。
在王琦老师家坐了个把小时,他还给老师孩子封了一个红包。
从班主任家出来后,四人又在假山边上的操场打了会羽毛球。
望着由于太过丰盈而颤颤巍巍的英语老师,李恒好几次暗暗咽了咽口水。
他娘的这也太有料了吧!关键是还形好!不垂!
打羽毛球的过程中,英语老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尽管他眼神很快速、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被留意到了。
王润文嘴角不动声色勾了勾,打球更卖力了,后面更是玩起了,比如高远球啊、吊球啊、杀球啊等等!
哎!哎!波涛汹涌,眼缭乱,正对面的李恒看着看着生了感觉,最后为了不出丑,只得把球拍递给了孙曼宁:“有点渴了,曼宁同志你来打会,我去买几个冰淇淋吃。”
孙曼宁瞧眼英语老师的本钱,她把衬衫扎到裤头中,一瞬间,也是本钱大作,看得李恒赶紧跑路。
奶奶个熊的!这是打羽毛球啊?还是羽毛球会师啊?
他对麦穗说:“陪我一起去买冰棒。”
麦穗温柔地说好。
离开操场,两人联袂进入了假山,这里石头多、树多,还有一弯池水,很是僻静。
来到一拐角处,受了刺激的李恒脑子一热,一把抱住了前面的麦穗。
麦穗发怔,心慌慌的四处张望一番,确定四周所有视线都是来自天空之后,她紧绷的弦才渐渐平复下来,但心跳依旧厉害。
李恒靠近一步,前胸紧紧贴着她后背,霎时把活字印刷术发挥到淋漓尽致,凹凸相应,隔着薄薄的衣服,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体中的炽热。
良久,他含着她的耳垂呢喃:“麦穗,我想你了。”
“嗯。”麦穗呓语,只是伴随着他的双唇在耳后游动,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某一刻,当他的嘴唇贪婪地游弋在自己脖颈中时,她又猛地睁开眼睛,惊吓地再次打量四周,心里很害怕,很不放心,却又不忍心推开他。
或者说,这么久没见,她内心深处也藏着浓浓的相思,就算他很过分,也迁就他,不会推开他。
一路往下,李恒不再满足,慢慢翻过怀中女人的身子,正面相对,好一会,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你的身子真好,好有感觉。”
麦穗一下就脸红了,略微低头,没敢和他眼睛接触。
李恒双手紧了紧,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搂我脖子好不。”
感受到他的异样,麦穗没做声,矜持片刻过后,双手上扬、圈住他脖子,依了他。
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越抱越紧,随着暧昧气息在他们之间彻底蔓延开来,某一瞬,情动的两人同时张开嘴,完美地嵌合在了一起。
眼神拉丝,嘴中交缠成蜘蛛网,红色信子来回牵绊,亲昵着亲昵着,李恒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她逼靠到了假山石头上,身子也无意识地在蠕动。
他此刻炽热如同火山,麦穗像大海一样包容了他,哪怕她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有了强烈感觉,但还是强撑着。
热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忘情的李恒右手探进了她腰腹。
麦穗挣扎过后,用右手压住了他的大手,柔柔地说:“李恒,这里是学校。”
说这话的她,眼里全是歉意。
一句话,让李恒顿时清醒不少,深吸两口气后,他的嘴唇离开了她的深邃锁骨,右手轻轻摩挲她脸蛋,认真问:“麦穗,做我女人好不好?”
麦穗傻住!
面对他的第一次直白,麦穗傻眼了,傻在了原地。
过去两人一直暧昧,一直懂彼此的心意,也接过吻,也抱过数次,甚至在邵东老家的时候还睡过一床。可有些话,彼此都十分慎重,不敢轻易出口。
因为他们特别清楚,一些话,一旦出口了,就直接触底了,没有了挽留的余地。
麦穗心里很开心,却更多的是彷徨和挣扎。
近距离四目相对,被迫靠着假山的麦穗心跳得厉害,砰砰直跳!比刚才他亲吻自己还跳得厉害!
有一刹那,她好想答应他,好想答应做他女人。
可答应过后呢?
麦穗迷茫了,彻底陷入了慌张境地。
足足对峙5分钟之久,麦穗眼神弱弱地连连闪烁了几下,最后躲开了他的直视,偏过头,用美丽的黄金耳钉对着他。
“李恒,谢谢你!”当天际的晚霞红透半边天时,她轻声开口。
这声谢,是谢他的爱,谢他的直抒胸臆。
李恒没做声,死死盯着她耳垂和她侧脸。
等了会,麦穗鼓起勇气艰难地再次开口:“我们就到这,好吗?”
第二句话,她是拒绝。
很明确地拒绝。
闻言,李恒很是失落,暗骂自己太过唐突了,脑子一热就说了刚才那话。
明知道她心里有结,过不了宋妤、家庭和社会伦理道德那一关,却还偏偏问。
有些东西,如果你不去刻意提起,两人都可以假装不知情,假装忽视掉,快乐沉浸在情爱中。
可一旦提起,麦穗就再也自欺欺人不下去了,只能清醒过来,面对现实。
李恒喉结咽了咽,想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到嘴巴都咽了回去,最后变成一句:“为什么?”
他本不想问为什么?
但他有些不甘心!
于是问了。
麦穗沉默,好久好久才出声,声音犹如蚊子般细微不可闻:“我会一直偷偷跟着你。”
她没回答他为什么?
只是表达了她的感情和态度。
很明显,她无法说服自己、说服宋妤、说服家里人、忽视社会目光去光明正大做他的情人。
那样她家里不会同意的。
等了一会,怕他误会,麦穗再次看向他,眼带泪光,含情脉脉地亲吻他一口,又一口,又一口…
李恒如同石头一般,无动于衷。
像啄木鸟一样,连着亲到第9口,妩媚的麦穗慢慢停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哀求之色,“对不起!”
李恒依然没动静。
看了会他,等了好久,没等到回复的麦穗把头钻进他怀里,无声无息哭了起来。
真是无声无息,要不是她肩膀在细微抽动,根本察觉不到她在伤心痛哭。
她在哭她自己无能,哭她自己魅力不够大。
哭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他?
哭她自己无用,惹他不开心了。
哭自己没气魄,不敢接受他的爱。
所有的所有,这些年的苦恋零零总总加在一块,麦穗突然就泪崩了,内心的防线在这一刻崩塌。
随着衣服被泪水浸透,李恒暗暗叹口气,双手捧起她的头,缓沉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逼你。”
她梨带雨,凄凄惨惨,美艳至极。
李恒一时看痴了,更是心疼死了。
麦穗柔媚开口:“如果你真想要,哪天就把我灌醉吧,我不反抗,醒来保证不闹。”
此时此刻,听他向自己道歉,麦穗十分难受、十分内疚,明明很爱很爱这个男人,却不敢踏出那一步,给不了他想要的。
所以,她昏昏沉沉地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李恒听笑了:“灌醉你?这世界上有谁能灌醉你?就忘了你那千杯不醉的体质哪?”
见他笑,麦穗跟着破涕为笑,脸上一半是眼泪一半是笑容,身子前倾,再次贴在他胸口,温情说:“那你把我打晕。”
“你是麦穗,我舍不得。”
“那你抱我,抱紧一点。”
“故意说了这么多诱骗我的话,这句话才是你的目的吧。”
“嗯嗯。”
麦穗低嗯一声,当他双手用力抱紧自己时,才感觉他依旧那样在乎自己,忐忑的心才徐徐安定下来。
“哇!妈咪,快来看呀,这里有个大哥哥和大姐姐抱在一起。”
几分钟过去,突兀地,从右边小洞钻出来一个2岁小女孩,卡哇伊露出半个头,煞是可爱。
李恒和麦穗却吓一跳,互相瞅眼,尔后李恒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狂奔,往出口方向狂奔。
小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等到后面的母亲追过来一瞧,哪里还有什么大哥哥和大姐姐?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好伐,以为小女儿在玩闹,当即没放在心上。
一口气跑出假山,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李恒伸手帮,用大拇指温柔地帮她揩拭脸上的泪痕。
麦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乖宝宝一样,微微昂首,深情地凝视他。
等到他擦拭完泪痕,两人默契地往大操场行去,往校门口走去。
快来到校门口时,麦穗看着地上的小石块,忽地低声问:“李恒,你信我吗?”
她在问:你信我的话吗,我不会离开你。
她是在自己打补丁,给他吃一颗定心丸,算是对之前的拒绝做出呼应,并变相地退缩了很多很多。
李恒言简意赅:“信!”
一个“信”字,让麦穗抬起了头,望着他背影,这一刻,眼里的阴霾仿佛消散了很多,露出了晴天。
提着一袋子冰棒,两人再次回到假山后面的小操场时,遭到了孙曼宁的极力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开房去了呢,去那么久。”
李恒递两个奶油冰淇淋过去,及时堵住她的嘴,接着把袋子敞开到王老师跟前,随人家挑。
王润文挑了一个绿豆糕冰棒,对李恒和麦穗说:“你们两打会,老师有点累了。”
李恒不着痕迹喵喵鼓鼓囊囊的胸口,起伏不断,衣服都湿润了,快成透明了,着实累喽。
王润文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没吭声,剥开冰棒外皮纸,吃了起来。
麦穗是打羽毛球的高手,两人在操场上有来有往,一个球最多能接打50多个回合,把场下的孙曼宁和英语老师都看过瘾了。
英语老师问:“李恒在复旦大学是不是和高中一样受欢迎?”
孙曼宁回答:“估计还受欢迎一些,不过他比高中收敛了很多。”
确实收敛了很多。
他高中惹了多少?
宋妤、肖涵、陈子衿和麦穗,光知晓的就足足有4个,把一中4个最漂亮一网打尽,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可在复旦大学,像一大王三小王、以及叶展颜学姐这样的大美女,他迄今为止一个都没去招惹,让她有点不敢置信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李恒吗?
咋一下子这么老实了?
王润文想的是:或许是那个姓余的在无形中管束。
师生两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英语老师视线在李恒和麦穗之间不断徘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羽毛球打累了的几人洗完澡就瘫在了沙发上,不想动,连原本说好的打升级扑克牌都没了兴趣,齐齐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一时间屋里除了电视声音外,莫名静得可怕。
正片放完,晚10点过,孙曼宁和麦穗起身离开了,说是明天要清早起来赶飞机,早点去睡。
出到外边走廊上,孙曼宁挽着麦穗手臂问:“你是不是傻?怎么跟我出来了?”
麦穗看着好友,满脸疑问。
孙曼宁双手比划比划,“你没看到吗,今天打羽毛球的时候,英语老师胸这么大,好性感;屁股这么翘,好有形,腰线匀称盈盈一握,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放心哇!”
麦穗柔媚一笑:“我信他!”
孙曼宁不解:“男女之事,往往不受控制才最刺激,你为什么这么信他?”
麦穗当然信他。
在她眼里,李恒虽然有点风流,但从不下流,从不会勉强她,很尊重她的选择。
在庐山村的时候,他要是一心想使坏,估计自己防不胜防。
还有在邵东老家,那晚两人都睡一张床上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渴望,但最后却忍住了。
如此种种,李恒在麦穗心目中的形象跃然纸上,很高大。
….
待到两女离开。
英语老师起身把门关上,接着倒了两杯红酒过来,她自己一杯,递给他一杯。
李恒顺口问一句:“老师哪来的红酒?”
英语老师撇嘴:“你姘头送给我的。”
李恒:“.….”
见他被呛得不说话,英语老师改口:“也对,以淑恒的性子,估计是想当你正妻的,姘头是老师口误。”
李恒还是没说话。
英语老师扭头,笑问:“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猜对了?”
李恒眼睛望着电视,模棱两可道:“我有点怕她。”
英语老师笑,换个话题:“你刚才是不是在假山里面占麦穗便宜?”
他娘的你是属狗的吗?
还是在老子身上装了雷达?
一猜既中的?
李恒眼观鼻、鼻观心:“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英语老师瞧瞧他,骤然起身挨着他坐下,甩甩长发,发梢不经意甩到他面门上,把他弄得心痒痒的。
她扶扶粉红色眼镜嘲弄道:“呵呵,某人在操场眼睛都直了,到了没人的地方还能忍住?”
她潜在的意思是:李恒打羽毛球的时候一直在偷瞄她心口。
李恒无语。
他明明看得很隐晦的啊,奶奶个熊的,竟然也被抓了现行。
不过话要说回来,大夏天的,你穿得那么薄,神器根本藏不住好不,是个男人都会本能地偷看好吧。
除非他娘的不是个男人!
看他默认,英语老师偏头:“你和麦穗到哪一步了?”
李恒斜她一眼,忽然心思一动,一个翻身压住了她。
压到了她身上。
就一下!
世界瞬间清净了。
屋里登时没了声。
英语老师面上的揶揄和嘲弄没了,有的只是心乱和不敢信,还有惊慌失措。
被压着,英语老师喘气声慢慢变得凝重。
某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快要受不住了时,快要诚服在他身下时,严厉出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滚下去!”
李恒没理会,凑头到她嘴边。
英语老师猛地扭过头,不让他得逞,脸色、脖子顿时红成一片,心口更是不要命地起伏,一跳一跳的,衣服都快崩坏了。
见状,李恒笑了,附身到她耳边,警告说:“我还以为你真不怕,天天诱惑我,警告你啊,下不为例。”
说罢,他撤了下去,再次瘫到沙发上,目光投向电视。
英语老师却没了动静,双腿紧夹,像死鱼一样在那里石化了一样。
这一刻,她感到很羞耻,很愧疚,很….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良久良久,王润文起身进到卧室,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洗澡间。
重新洗澡。
不得不洗,刚刚就那么短暂的功夫,她体会到了一种28年来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
可能是禁忌感带来的,她润了。
她望着手中换下来的裤子,面色滚烫,继而身子滚烫,羞愧难当!
没好意思久看,她打开喷洒,整个人沐浴在下面,脑子里满是刚才沙发上的画面,满是他的气息。
她在想:淑恒是不是早就体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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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462章 ,同床,醋意大发
第462章 ,同床,醋意大发
当英语老师抱着换洗衣服进到淋浴间的时候,李恒愣了一下。
瞬间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应该是太过孟浪了,把她刺激到了。
要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要洗澡?
打完羽毛球回来,明明洗过的好不?
等了会,当淋浴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滴声时,李恒坐不住了,起身关掉电视,进了次卧。
他这是在避险,免得英语老师尴尬。
不过他明显想岔了。
洗完澡,穿上衣服,王润文走出了淋浴间。她第一眼就是扫向沙发位置,没人。
第二眼,她转头望向次卧,门关的,但门缝下面没有点灯光透出。
很显然,他躺床上休息了。
目光在次卧门上停留一会,王润文先是把衣服晾晒到阳台上,稍后关上门窗,来到次卧跟前,很是麻利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房门口传来动静,眯眼休憩的李恒错愕,等他回过神侧头看过去时,身侧已经多了一个人。
只见王润文关上房门,脱掉鞋子,拉熄灯,利索地躺到了他旁边。
李恒头蒙蒙地,半晌发问:“老师…?”
英语老师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别出声,呆一会就走。”
李恒果断闭嘴了,双眼在夜色中望向略微泛白的天板,脑子一团浆糊。
此时此刻,他迷糊了,没搞懂。
其实不止他迷糊,王润文同样迷糊。
冲动之下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等躺到床上就后悔了。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她实在不好意思立即落荒而逃,于是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真是冷冷的!
只有用冷冷的声音,才能稍微掩饰住现在的荒唐。
过去许久,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
10分钟?
还是20分钟?
甚至半个小时,或更久?
李恒在漫长黑夜中,终于抑制不住开口试探问,“老师,要不你辞职吧。”
王润文冷笑问:“辞职去哪?跟你去沪市?那里有我的容身之地?”
想到肖涵、麦穗和余老师,李恒默然。
见他试探一句就没了下文,王润文忽地有些气恼:“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逗人玩?”
李恒哑然,稍后思索一阵,翻身压住了她。
第二次!
今晚第二次。
沙发上一次,现在一次。
这下轮到王润文这最强王者傻眼了,下意识想用膝盖顶他肚子,却发现双腿根本使不上力,被一双大腿压得死死的。
不仅如此,她双手同时也被压制住了。
不得已,她只能用口狠狠威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找死吗?我是你老师。”
李恒屏气凝神,没吭声。
王润文试图翻身挣扎,可左右试试就放弃了,两人力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相反,越挣扎身体越软,软得厉害,邪乎的很。
仅仅片刻功夫,她就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身子骨再次有了反应,最后只得深吸两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提醒:“李恒,你有大好前途,也不缺女人,别到老师这里犯错。”
李恒没动。
王润文继续劝说:“和宋妤、肖涵、陈子衿、淑恒、麦穗她们比,我没貌没才,也没家世…”
李恒打断她,只问了一句话:“真不考虑辞职?”
王润文沉默了,好久才认真开口:“不要闹,老师不想离开一中。”
她确实不想,离开一中后,她不知道能干啥?也不知道能去哪?
跟他吗?
这像话吗?
不是毁了他吗?
若是让人知晓,还活不活?
听闻,李恒不喜不悲,离开她,重新躺到了床上,闭着眼睛假寐。
身上的重负不再,王润文陡然松了一口大气,随后却迎来了冗长的失落。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曾经给过自己很多机会,暗示过很多次,可今晚也许是最后一次了。这次过后,自己将永久失去他。
思及此,王润文心如刀绞,定了定神,最后她翻过身,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她说:“别动,让我抱一会。”
李恒果真没动。
她猜对了。
莫名的,李恒突然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有些惧怕“老师”这层皮,心累了。
她若是愿意辞职,他决定毅然带她走。英语老师的心思,其实在去年暑假游历途中写《文化苦旅》时就已然昭然若揭。
如果她不愿意,李恒从此不再过问,不再强求。
当他问出那个问题时,意料和意外是五五开。
结果,英语老师还是选择了“意料”。
本以为她主动爬自己床上来了,主动打电话去京城叫自己回来,会有“意外”发生。可惜,没有。
她还是退缩了。
搂抱20来分钟后,英语老师悄然松开他,起身,静悄悄地离开了次卧。
李恒没任何反响,没出声挽留,也没伸手拉住她,任由她走远。
他深深明白,当她开口拒绝自己的时候,说再多都是徒劳,做再多都是无用功,将就还不如放手。
这个晚上,李恒上半夜没怎么睡,下半夜却睡得很香。
这个晚上,隔壁主卧的英语老师彻夜未眠,从床头柜上拿过与他结缘的《文化苦旅》翻看了一晚。
他要自己跟他走,你道她不心动吗?
作为女人,难得遇上如此才情横溢的男人,哪有真的一点不动心的。
只是,她清楚一个理:自己长相在别人眼里还算可以。但跟他那些倾国倾城的女人们一比,差别很大,悬殊有点多,自己若是就这样贸贸然跟了他,等他吃干抹净后,最后说不得就落一个黄脸婆的结局。
而如若保留这一份纯真,保留这一份不敢光明正大的情愫,她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个痕迹。
尽管这丝痕迹可能非常浅,但当他有空时,偶尔也许会想起自己。
这样就足够了!
与其同他贪欢一场而被遗弃终身,还不如残存一息最初的美感。
之所以如此消极,是因为对上宋妤、肖涵、陈子衿、麦穗和余淑恒这样级别的对手,她完全没自信。
那些女人都是天上的仙女,神仙打架,她不愿意以一介凡人参与进去。
当然,除了以上种种,还有一个关键原因:自己是他老师,她茕然一生、不害怕社会上的流言蜚语,却担心流言蜚语会毁了他。
王润文始终觉得:现在淑恒一直没辞去大学老师的职位,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早上4点20左右,外面天色开始泛起了亮光,伴随而来的还有公鸡打鸣声音。
英语老师抬头望望窗外,放下书本,下床穿鞋去了厨房,替他做早餐。
指针来到5点半,李恒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外面的骂架声吵醒的。
一大清早就有两家人为争抢菜地打架骂架,他郁闷极了。昨天连着被两个女人拒绝,他希望今天是重新开始的一天呢,没想到起来就碰着这事。
他娘的也算是倒了血霉喽。
碎碎念,李恒穿鞋下床,打开门时,愕然发现麦穗和孙曼宁已经过来了,正在帮忙擦拭餐桌。
“大作家,早上好。”孙曼宁打招呼。
李恒回应:“美女早上好。”
“我哪美了?”孙曼宁手指比划比划,“要跟我说大胸女人早上好。”
李恒愣一下,随即从善如流,不做恶人:“大胸女人早上好。”
麦穗失笑。
被两人的对话弄得无语至极。
简单洗漱一番,李恒接着把东西收拾好,随后跟三女上了餐桌。
他暗暗观察英语老师,后者貌似没什么不对劲,同往常一样跟麦穗、孙曼宁唠嗑。
这个早上,李恒全程没说话,一直低头在夹菜吃饭,弄起孙曼宁都忍不住问出一连串话:“李恒,你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不说话我吃饭都没劲。”
英语老师瞥他眼,心知肚明。
麦穗看向他,面露担心。
李恒张嘴就来,解释:“没哪里不舒服,就是昨晚没睡好,想事情想到很晚。”
麦穗细致看了会他,见他真没事后,随即给他夹了两筷子他最爱吃的菜。
一顿饭吃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6点20出头,三人没敢再停留,火速拿上东西下楼,赶去汽车站。
临走前,李恒回望一眼英语老师,欲言又止,最后朝她挥了挥手。
英语老师同样挥了挥手,站在校门口定定地看着他们。或者说,随着三人的背影走远,最终所有的视线都集聚在了他身上。
有那么一刹那,她心间生出无限后悔:后悔昨晚拒绝了他,哪怕将来不跟他,有个儿女也好。
她觉得,子女若是像他的话,应该会生的很好看,自己应该会很喜欢。
遗憾的是,这丝后悔只能留在心头。
等到人影消失不见,她抬起头,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
汽车站离着并不算特别远,先是走一段路,后面搭乘公交车,很快就到。
车上,李恒把头枕在麦穗肩膀上,一路睡了过去。
见他呼呼大睡,孙曼宁还特意凑近查看他的眉毛眼角,临了不满地说:“麦穗,你瞧瞧!你瞧瞧!一个男的长这么好有屁用呀,就知道在外面沾惹草。我告诉你,将来你和他的孩子最好是个男孩,不然是个女孩的话,碰到这种心鬼,会气死的。”
麦穗柔媚一笑,侧头看着左肩上的面孔,眼里全是温柔。
她情不自禁想:如果他和宋妤生孩子的话,不论像谁,应该都是美绝人寰了。
中午到长市汽车西站,稍后转车去黄机场,一行三人终于在下午4点左右到了沪市机场。
刚刚跟随人流走出闸口,他们就见到了气场强大的余淑恒。
“老师,余老师。”麦穗和孙曼宁喊。
余淑恒清雅一笑,朝两女点点头:“你们饿不饿?”
孙曼宁捂着肚皮嘟囔:“好饿了,飞机餐我今天吃起没胃口,没怎么吃。”
余淑恒说:“那我们先去吃饭,最近找到一家不错的饭店,老师带你们去吃。”
“好呀好呀!”孙曼宁快活地像一只鸟,推着麦穗进了奔驰后排。
李恒则进了副驾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余老师今天有点不待见他。
一路三女在聊天,李恒想着余老师的事,没怎么搭话,安静旁听的同时,视线在留意车外的变化。
转眼88年就过去了一大半,自己重生回来也快两年了,似乎做了很多事,可细细一想,也就写了几本书,重新追上了肖涵。
连宋妤都还没追上。
倒是中间多了个意外,麦穗一改前生的境况,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不知道麦穗这个变量是好是坏?
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对这姑娘产生了很深的感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讲,今生这小两年,她是陪伴自己最多的。
另外还有一个变量,就是余老师。每每思及此,他就控制住念头,不愿意多想下去。
因为面对余老师和背后的余家,多想无益,只会徒增烦恼。
就在他思绪纷飞、开着小差之际,奔驰车停了,停在一家古朴的饭店门口。
“哇!古香古色,好有文艺气息。”刚打开车门,左侧的孙曼宁就忍不住对着饭店外墙惊叹。
李恒回过神,顺着这妞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眉毛蹙了一下,稍后速度回归平静。
竟然是富春小苑!
这不是大青衣的饭店么?
余老师怎么带自己来这了?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余淑恒撇了撇某人,向麦穗和孙曼宁介绍:“最近富春小苑在沪市很有名气,其新推出的十三香和味美好辣椒酱十分具有特色,很受大家喜欢,走,我们进去尝尝。”
十三香和味美好辣椒酱么?
李恒心道原来如此,不过他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进了店内。
“你好,欢迎光临,是4位吗?”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过来问。
余淑恒点头:“还有没有包间?”
“小姐对不起噢,今天的包间没了,要不你们在大厅看看。”服务员说。
说是大厅,其实雅座有半抹屏风和插隔开,私密性还算不错。
转一圈,四人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始点菜。
李恒装着没来过富春小苑,跟麦穗和孙曼宁凑一块,点了个红烧鱼。
期间,当麦穗和孙曼宁去洗手间时,右手边的余淑恒突然问他:“昨晚在润文家过的夜?”
李恒一脸困惑,不明所以。
这又是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去这一年他每回去邵市,基本在英语老师过夜的啊。
余淑恒扫眼四周,又问:“昨晚和润文同床?爬她身上了?”
李恒嘴角抽搐,哑口无言。
难怪!
难怪从机场到这里,一路上余老师都不怎么理会自己,原来有话在这里等着。
他就纳闷了,你们两闺蜜是不是喜欢炫耀?喜欢拿和自己亲密的事情来打击对方?
见余老师眼睛深邃,冷冰冰地盯着自己,李恒叹口气,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说。
耐着性子听完,余淑恒抽冷子问:“要是她同意辞职,昨晚是不是就把她给睡了?”
她的话,愈发的冷。冷到骨髓里去了。
李恒反问:“老师你觉得她会同意么?”
余淑恒答非所问:“那你为什么要爬她身上?”
李恒看着她。
过一会,余淑恒糯糯地再次出声,“小男生,爬我身上还不够吗?还是说我身材没她好?”
有一说一,两人的身材还真的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王老师主要是妖娆性感,每次和她贴近,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和她行男欢女爱之事。
而余老师满是书香气质,沁人心脾,主打一个风情万种,却又带着浓浓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属性,叫人生不起亵渎心。
王老师要命,余老师也要命,不过此要命非彼要命,不一样。
面面相对,他突然明悟过来,余老师这回是真吃醋了。
以前自己和肖涵睡一个房间,她表现的比较淡然。
自己去洞庭湖找宋妤,她可能心里有刺,但克制的很好,在电话里也没太多体现。
自己去京城找子衿,她还是没任何反应。
肖涵、子衿和宋妤,她唯独对宋妤有另类的态度。可现在,她却对英语老师耿耿于怀。
李恒不解,可稍后又释然了:余老师和王老师是冤家,相爱相杀。
想通缘由,他没做辩解,拿起桌上的茶壶,取一个空杯,把杯子洗干净,给她倒了一杯茶。
余淑恒静了静,端起茶杯转了转,盯着杯中水说:“如果你喜欢老师这种刺激感,可以来找我。”
她的潜在意思是:喜欢玩刺激的话,喜欢禁忌的话,可以找她,不许找王润文。
李恒:“.……”
他给自己倒一杯水,幽幽地道:“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吃醋。你可是余家的余老师诶。”
余淑恒听得微微一笑,抬头问:“在她身上感觉如何?”
李恒开口:“我能不回答么?”
余淑恒说好,“那你回答这一个,和我在身上比,你更喜欢趴谁身上?”
李恒道:“那我回答上一个吧,肉乎乎的,比较软。”
余淑恒面色平静地瞅着他,拿茶杯的手指却差点把杯子捏坏了。
他故意的。
她也清楚,这小男人就是故意的,但她还是上当。
同时,她更明晰一点,他和自己在一起压力很大,所以屡次不敢犯。
麦穗和孙曼宁洗完手回来了,两女落座后找余淑恒说话,打破了桌上的沉闷气氛。
中间趁孙曼宁和余老师聊天正高兴之际,察觉到异样的麦穗悄悄问他,“你没事吧?”
李恒伸手捉了捉她的手心,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特阳光笑笑,“没事,不用担心。”
“嗯。”
受他微笑感染,麦穗轻轻嗯一声,心情立时跟着好了起来。
菜上来了,李恒试吃一块红烧肉,感觉还行。或者说他前生吃多了各种调味料,对十三香已经免疫了。
而麦穗和孙曼宁则感觉菜品与以前的不一样,确实多了一种混合香味,胃口要比往常好些,各自连着吃了好几块红烧肉。
有孙曼宁这妞在,嘻嘻哈哈桌上的总不会冷场,不过饭到中间时,他见到了一个老熟人,廖主编。
旁边跟着黄煦晴。
廖主编也看到了他,特意走过来,先是朝余淑恒点了下头,然后对李恒说:“师弟,你也在这吃饭。”
李恒道:“嗯,今天刚从长市过来,余老师说这边有家饭店不错,就带我们过来吃。”
李恒三人是从虹桥机场过来的,机场位于长宁和闵行交界处,距离市中心就20多公里路,很近,开车一下就到。所以,才在这里碰到了廖主编。
黄煦晴看到李恒,泛起了心思。而看到他身边的麦穗和余老师时,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似乎找到了李恒为什么看不上小妹的缘故了:余淑恒气质非凡,一看就出身不错;麦穗内媚属性爆棚,属于男女通杀类型。
而小妹,长相是很好,但和这两女比,年岁是最大的原罪。
黄煦晴立在不远处,没有过来,没有和李恒打招呼,假装不认识他。
寒暄几句,廖主编离开前拍了拍李恒肩膀,暗暗使个眼色,意味深长。
李恒思索一会,没太懂,想着事后再找师哥问问。
吃完饭,回到复旦大学时,进校门的李恒突然想起一件事,下车后悄悄拉了拉麦穗,小声问:“还记得去年开学的事情没?”
麦穗柔柔地说:“我们是坐火车来的沪市。”
李恒提醒:“去年你开学穿什么衣服?”
麦穗想了想,“红衣服。”
李恒问:“那身衣服还在不?你穿着特好看。”
麦穗仿佛懂了,回答:“还在,在衣柜。”
李恒道:“我想看了,你回去穿给我看。”
麦穗瞧眼前边箱子里的曼宁和余老师,往前走十来步说,“好。”
她的声音很小,却一如既往地迁就他。
庐山村巷子尽头,所有小楼大门紧密,貌似都不在家。
孙曼宁下意识看向27号小楼,问余淑恒:“余老师,诗禾不在吗?她不是来了的吗?”
余淑恒看下手表说:“这个点,有可能在校园里散步。”
眼看李恒掏出钥匙要进26号小楼,余老师回头对他说:“洗完澡过来一趟,跟你商量点事。”
“诶,好。”李恒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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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2200字。
(本章完)
第463章 ,第4个女人(求订阅!)
第463章 ,第4个女人(求订阅!)
打开院墙门,李恒走进去的时候还特意瞄了眼门口左侧不远处的银杏树。
结果蜡黄的叶子都没了,落在地上,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在那挺立着,死的!
这棵树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面的麦穗留意到了他动作,也跟着看向银杏树,稍后又望着他背影,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当初他和肖涵一起在院子里挖坑栽种它的模样。
才种下没多久,银杏树就没了,是不是象征着他和肖涵走不到最后领证?
那谁和会他领证,陈子衿?还是宋妤?
关于宋妤、肖涵和陈子衿,麦穗到现在还清晰记得当初李恒跟自己说的话:他三个都不想放弃,想全要。
当时她震撼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以现在看来,他正在朝那一步坚定不移地走着。
就如这个暑假,他去了洞庭湖,还去了京城。
目光在银杏树上停留一会,李恒冷不丁问:“你在想什么?”
见他头也不回就问出这话,麦穗想了想,娇柔笑说:“想起了你当初三个全要的豪言壮语。”
“三个吗?”
李恒自顾自反问一句,然后立时转身,盯着她瞧了半晌,临了开口:“现在是四个了。”
他这话说得很霸道,却也十分温情。
同他四目相视,麦穗内心没来由地一阵悸动。
四个,李恒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而麦穗也听懂了,自己就是他心中的第四个。
她对此没反抗,也没排斥。
因为她曾两次许诺过:这辈子哪怕做不了他的女人,也不会离开他,会一直偷偷跟着他。
眼神缠绵一会,李恒抬头望望天,“走,我们进去,外面太阳太热了。”
“嗯。”
麦穗轻嗯一声,跟着进屋。
上到二楼,他什么也没去管,拿出换洗衣服就进了淋浴间。对于长途跋涉一天的他来说,一身疲惫,没有什么比洗个澡更重要的了。
目送他去卧室,麦穗没停歇,把背包放一边后,先是烧一壶开水、然后倒满一杯开水,把杯子放在冷水里泡着,加速它晾下来。接着开始打扫卫生。
与他相伴这么久,她已经熟记他的一些习惯,等下会想喝水,还喜爱屋子整齐干净。
十来分钟洗澡洗头发,李恒一出来就如她所料,自动来到茶几边上,从冷水盆拿起水杯,仰着头咕噜咕噜大口喝起来。
见他沉浸式地一口喝完一杯,麦穗明白他没喝足,于是放下手里的毛巾,走过来又给他倒一杯水晾在冷水盆里。
看着这一切,李恒心里暖暖地,伸手想抱她。
却被麦穗巧妙的小碎步躲开了。
李恒双手停滞在半空中,一时追随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麦穗耳朵发烫,低个头继续去规整沙发,稍后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了句:“窗帘没拉。”
她这是诠释刚才拒绝的理由。
闻言,李恒偏过头,望向对面,正好见到余老师手端一杯咖啡在阁楼上。
隔空相视,他登时郁闷坏了,他娘的这巷子也太窄了啊,窄到没隐私可言了。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周诗禾,这姑娘可不惯着你,管你是不是余老师?想拉窗帘就拉窗帘,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李恒问:“我若把窗帘拉上,会如何?”
麦穗听得面色更加红晕,没做声。
很显然,他之前想搂抱自己的动作被余老师尽收眼底,许多薄膜之下的东西浮出了水面,麦穗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余老师会不会针对自己?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敢心存侥幸,她猜测余老师心里十有八九是装着他的。
如若不是,暑假余老师也不会跟着他去老家了。
察觉到麦穗的微表情一直在变化,李恒沉思片刻,随后明悟过来她在顾虑什么了,当即不再二话,走到窗前,在对面注视下,拉起了窗帘。
见他如此,麦穗呆住了,用干毛巾擦拭抱枕灰尘的动作也停止了,目光呆呆地看着他。
李恒三两步来到她跟前,凝视半晌,缓缓伸出手,帮她边了边耳际发丝,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你是我那第“4”个女人。
麦穗一动不动,直挺挺立在原地像石化了一般,任由他小动作不断,但眼里却透露着无限温柔。
她读懂了他的心意,她内心充满了涟漪和喜色,暗恋他这么久,这段感情终于得到了他的认可。
尽管两人接过吻,也同床睡过,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都说情绪是能传染的,何况是两个有着深厚感情的人,某一瞬,被她眼神融化了的李恒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她,低头吻了过去。
热烈地亲吻她。
麦穗愣了愣,偏过一角,轻声不自信说:“我还没洗澡。”
她意思是:奔波一天,身上落满了尘土气息。
但李恒根本不在乎,搂着她越吻越激动,越激动越发力,这不,由于太过用力,麦穗一个没站稳,倒在了沙发上。
他如影如随跟上,压在她身上,继续激吻。
麦穗犹豫着,踟蹰着,最后还是不忍心推开他,不忍心拒绝他,在一波接一波的美妙异样中,她逐渐沉沦,伸手反抱住了身上的男人,红唇一张一合,信子纠缠不休,忘情地配合着他。
….
周诗禾回来了。
晚饭过后,她和魏晓竹在校园里散步,顺便消消食。
来到巷子尽头,她见25号小楼和26号小楼院门是开的,顿时清楚李恒、麦穗和曼宁三人来学校了,是余老师接的他们。
周诗禾视线快速瞥眼25号小楼阁楼上的余淑恒,感觉有些古怪。
李恒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虽说和余淑恒还保持着来往,并且在纯音乐专辑录制出来时,还坐在一起品评,但这并不能阻挡两女越行越远,甚至到了貌合神离的地步。
之所以觉得古怪,是因为在她的视线里:此刻的余淑恒凭栏而立,对着26号小楼放空了思想,手里的咖啡许久未曾喝过。
25号小楼和26号小楼院门是开的,反倒是自己的27号小楼院门从里面关上了。她有钥匙都打不开。
周诗禾抬头看了看自己二楼,猜测应该是麦穗或者曼宁在里边,估计还是在洗澡。
要不然大白天不会关门。
这是她们的习惯,当一个人在家里时、尤其是在洗澡时,都会把院门和房屋门关上,为的是防止意外。
尽管这是庐山村,尽管这里是全国知名学者和教授的聚集地,但能力并不代表品德,人心难测,何况她和麦穗都生得那么美,不可能没有戒心。
是曼宁在自己家里洗澡?她撇眼隔壁26号小楼敞开的院门,又如是想。
很好猜,麦穗心系于李恒,他的事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现在也许正在26号小楼帮着清理卫生。
周诗禾还猜测,26号小楼院门没关,是方便洗完澡的曼宁过去串门。
其实她只猜对了一半,走在后面的麦穗之所以没关院门和房门,一是被李恒那“第四个女人”摄了魂,脑子里满是他的话,一时忘记关了。
二是屋子里很长一段时间没住人了,这期间门窗都是紧闭的,里边空气并不好,打开门是为了通风透气。
自己家进不去,外面又热,周诗禾没做多想,转身朝隔壁26号小楼走了去。
好久没见到麦穗,她忽然有些想念。
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所有朋友里边,周诗禾最喜欢麦穗,也最喜欢和麦穗相处,性子特别相投。
ps:两天没更,先更一小章告诉大佬们,三月回来啦啦。
昨晚很晚才从医院回到家,就没更新了,抱歉。
另外多一句嘴解释下下,之所以去医院,是头晕头疼得厉害,晚上辗转难眠。结果不出所料,由于长时间的久坐、熬夜和焦虑,加上身体底子孱弱,身体出了很多问题,检查出来的结果特别不如人意,我昨晚都是发呆坐车回来的。
所以跟大伙商量一下吧,以后更新改为8000字打底吧,不敢保证每天都有万字了,我真的再也不敢熬夜了,就血压测量128/161这一项,昨天医生就慎重嘱咐我要当心了,说我这个年纪不该有这个血压。当然,要是那天写得顺手,还是会尽力多更的。请大佬们理解一下啦。
(还有)
(本章完)
第464章 ,你们亲密,我当第三者
第464章 ,你们亲密,我当第三者
在李恒认识的所有女人中,周诗禾走路一直是不急不慢的那种,很有节奏韵味,脚步声也是最轻的。
比如像孙曼宁和叶宁,这两货一个性子急,一个大大咧咧,走起路来风风火火,隔老远就能听到。
再比如像麦穗和余老师,两人个子高,一个净身高174,一个净身高168,走路哪怕步子迈得再小,上楼梯时脚步声依旧会传的比较远。
而周诗禾不同啊,她是孙曼宁嘴里名副其实的纸片人,上楼梯的声音有,但处在猛烈激吻中的李恒和麦穗压根没听到哇。
两人吻得太过投入、太过忘神,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中,以至于周诗禾到了楼道口,都没察觉到任何动静。
上到二楼,周诗禾粗粗扫一眼,没看到任何人影,主卧门、次卧门、书房和洗漱间门全是敞开的。
在通风换气。
倒是窗帘是拉着的,这有些出乎她意料。
按照往常惯例,李恒也好,麦穗也罢,为了客厅采光,很少会去主动拉窗帘。
二楼客厅没人,周诗禾下意识想要去次卧找麦穗,心想闺蜜也许在整理床铺或者行李箱。
只是才走出几步,还没走到一半,她就愣了下,听到细微的女人喘息声音传来。
“嗯~”
一开始以为是错觉。
直到第二声传来,她确认是真,只是由于声音太过微弱,一时没分清是哪里传来的?
是次卧传来的吗?
以为声音是次卧传来的周诗禾当即停下脚步,目光盯着次卧方向,情不自禁脑补两人在里面的画面。
他们接吻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在相辉堂后台一化妆间,李恒嘴上就曾有口红,这代表什么?
不言而喻。
思及此,她没做多想,瞬间转身,不想去煞风景,打算下楼回自己小楼去。
只是…
只是才转身!
周诗禾就怔住了!愣住了!
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正在亲吻的李恒和麦穗,他们脑袋朝向她,双脚在沙发另一边,两人像迭罗汉一样,完美重迭在一起。
此时此刻,麦穗双眼是微闭的,但又没闭太紧,眼眸留有一条缝隙看着身上的男人,红色信子一吐一卷配合他,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嗯~”。
当然,这声“嗯~”并不是麦穗克制不住,而是有一只手在抚摸她的腰侧,后面情到浓时,更是伸进了衣衫,游龙到了她背后,手指像玉勾一样在解她的内衣钩子。
他手法娴熟,却没有一次性解开,而是来回抚摸着、挑逗性地偶尔解开一粒,与麦穗制造更进一步的暧昧气息,导致后者偶尔会失神,发出轻吟呓语。
而李恒头朝下、只留了一个脑莫心给周诗禾,正低头贪婪地吸食身下之人。
不得不说,麦穗不愧是麦穗啊,内媚属性爆棚的她仅仅通过接吻就快把他灵魂吸出窍了!
这让李恒欲罢不能,一时压根不舍松手!
望着青红不断相交的两人,白纸一张的周诗禾内心冲击很大,就算她在这方面的经验为零,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享受。
麦穗享受。
李恒同样在享受。
这幅前所未见的画面,使得周诗禾脑子一片空白,思维短路,一时忘记走了,视线一会落在麦穗脸上,一会看着他的头,最后目光集聚在互相勾连的两张嘴唇上、以及那只在麦穗衣服里不断使坏的大手上。
越看心越惊!
越看脸越红!
某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周诗禾灵巧地小嘴儿紧紧嘟起,收敛心神,轻移步打算往楼道口走去。
可偏偏就在这时,一直比较周边环境的麦穗似乎心有所感,好看的眼皮往上睁开了几分,然后…
然后两双眼睛不期而遇!
这一刹那,时光仿佛永恒!
一个眼神中羞涩带着慌乱,一个满是无措。
两女谁也没曾想过,会有这样荒唐见面的一天。
对视片刻,就在麦穗要从他的嘴中抽离开来时,知晓好友窘迫的周诗禾没再过多停留,直接轻手轻脚离开了。
真的是轻手轻脚!
踮起脚尖走,比来时走路更轻,生怕惊扰到了李恒,那样场面会更加尴尬。
麦穗似乎读懂了闺蜜的心思,眼睛随着她移动而移动,直到眼角余光再也看不到她,才骤然松了一口气。
可一口气过后,泄了心气的麦穗身子更加滚烫,更加柔软,心慌慌地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诗禾?
李恒感受到身下人没那么用力配合自己了,忍不住停下来关心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提问,迫使麦穗从慌乱中回过了神,而后摇了摇头。
李恒问:“我弄疼你了么?”
麦穗仍旧摇头。
见他意犹未尽地低头继续含住了自己的嘴,麦穗红唇偏移存许说,“李恒,底下院门没关。”
李恒顺嘴问:“啊,你怎么没关?”
上来的时候,她走后面,他压根就没注意这些。
看她面色充满异样,李恒把最后一个钩子缓缓解开,安慰她道:“没事,曼宁洗澡很慢,余老师估计也会喝茶洗澡,她还等着我过去商量专辑的事呢,不会过来的。”
再说了,老子都主动拉窗帘了,聪明的余老师就算纵使有猜测,也不会过啊。
麦穗想说诗禾,可鬼使神差地没敢说出口,就这么迟疑的片刻功夫,樱桃小嘴又被结结实实吻住了。
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让麦穗好无奈,右手放在他侧脸上、好几次想用力推开他的头,可反复几次过后,还是放弃了,改为勾住他的后脑勺。
两人吻过好几回了,以往都没见他这么兴奋过,满是柔情的麦穗不想扫他兴。
不过这次她可不敢闭眼了,不得不分出一半心神听外边的动静。
….
周诗禾不知道是怎么下到一楼的?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整个人糟糟的乱,脑海中满是李恒压在麦穗身上的画面,满是两人激吻的画面。
走出房门,来到外边院子里,周诗禾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对面阁楼。
此时余淑恒依旧在,凭栏而立,手里端着咖啡杯居高临下看着周诗禾。
一个面无表情。
另一个也面无表情。
互相瞧了几秒,周诗禾这时才明白过来,对面的余老师之所以迟迟没喝咖啡,是因为猜到了窗帘后面的场景了吧?
而自己现在才进去就出来了,对方是不是更加确认了猜想?
周诗禾如此思绪着,收回目光,不疾不徐来到巷子中央,稍后她顿了顿,哪里也没去,就静静地躲在24号小楼伸出的树荫下,等待曼宁洗澡开门出来。
这就是两女的真实现状。明明25号小楼院门是开的,可周诗禾没过去,余淑恒也没开口邀请。
同周诗禾想的一样,她的去而复返,的确加重了余淑恒的猜忌,更加确信窗帘后面有着不可告人的一幕。
要不然哪有串门一下子就出来的?
又不是陌生人,而是关系好到不能再好的闺蜜。
周诗禾心里难以言喻,可她这往树下一站,让原本就心堵的余老师更堵了,许久,后者才强自镇定地拿起咖啡杯,低头小口小口喝着。
十来分钟后,孙曼宁踩着愉快的步子、嘴里哼着小调出来了,看到树荫下的人影,这妞登时笑嘻嘻地跑过去调侃问:
“诗禾,你怎么站这里呀?怎么不翻墙进去?就算身子弱翻不进去,去隔壁李恒家里也行呀。”
周诗禾巧笑一下:“我不知道肖涵有没有跟着李恒一起回来,所以没贸然进去。”
孙曼宁觉得这话挺在理。
实在是诗禾太过漂亮了些,若是进去碰到肖涵,很容易造成误会。
孙曼宁伸手挽着她,告诉道:“今天我们三个是一起来的,肖涵没过来,走,麦穗在隔壁,我们找她去。”
周诗禾不着痕迹扫眼26号小楼二楼窗帘,轻摇头:“我要先洗个澡,还有被单晒在阳台上。曼宁,你陪我上去把被单迭一下,一个人不好收。”
为了不让穗穗再一次被撞破现场,周诗禾今天一口气说了好些话。
孙曼宁本就是一个热情的人,自然没拒绝,还怕好友孤单,收拾完被单后特义气地等着洗澡一起过去。
洗个澡,整理下被单,再加上洗衣服,一来一回就快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时孙曼宁把右手腕伸到她跟前,吐槽道:“你瞧瞧,你瞧瞧!马上8点了,快要天黑了,麦穗怎么还没过来看看我?就不怕我一个人洗澡溺死了吗?还是说他被李恒给缠住了,过不来?”
周诗禾会心一笑,算算时间,往楼梯口走:“那边很久没住人了,穗穗应该在帮着打扫卫生。”
“噢,你这么一说也对,咱麦穗最是宝贝她心上人了。”想起在邵东果树林、那两人冷落自己一下午的情景,孙曼宁忍不住再次碎碎念。
下一楼,来到巷子里。
周诗禾下意识抬头看向某人二楼窗帘,结果现在窗帘开了,她顿时放下心来,把准备好忽悠曼宁去校园散步的说辞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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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65章 ,麦穗的选择
第465章 ,麦穗的选择
两女一前一后进了26号小楼。
刚上二楼,她们就看到了麦穗一人刚好洗完澡从淋浴间出来,孙曼宁快步过去,拉着好友羡慕地说:“麦穗,你穿红衣服真好看,特诱惑人,我一女的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麦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穿红衣服了。
因为随着年岁增长,她也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招异性目光青睐,而红衣服穿自己身上更是有加成效果。
所以,为了让自己低调点,为了不让李恒多想,麦穗暂时放弃了这一颜色的衣服。
今天之所以穿,还是他要求的。
麦穗甚至想好了,只在家里或者人少的时候穿给他看,到外面还是颜色素一点的衣服比较适合。
看到一身红衣服的麦穗,周诗禾脑海中就情不自禁跳出之前两人在沙发上激吻的画面、他的大手在闺蜜衣服里肆意妄为的画面。
留意到诗禾目光投向自己胸围,麦穗登时有些脸热。今天李恒虽说还没有零距离接触胸部私密,但内衣带子可全被他扯断了,那种刺激感让她羞涩,却也让她有些沉沦。
见穗穗面上露出窘样,周诗禾适时挪开视线,来到沙发跟前坐下,随手从茶几上拿一本书自顾自翻阅起来。
和麦穗聊一会,孙曼宁忽然探头探脑问:“咦?李恒人呢?”
麦穗回答:“去对面余老师家了。”
听闻,周诗禾抬起头,温温地问:“曼宁,你今天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了吗?”
“呀!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我哩亲妈得急死,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孙曼宁一拍脑壳,接着问:“麦穗,你去不去余老师家打电话?”
想起之前拉窗帘的举动全被余老师看在眼里,麦穗熄了心思:“我有点累了,不想动,你让阿姨帮忙转告一下我爸妈。”
“也行噢,长途电话太贵,能省就省,我妈打电话到你家还便宜一些。”孙曼宁说叨着,朝楼道口走去。
等人一走,客厅瞬间只剩下了周诗禾和麦穗两人,二女互相看着,一时谁也没说话,随着时间流逝,气氛愈发变得诡异。
过去许久,周诗禾放下书本,起身打开电视,调好一个台对她说:“西游记快大结局了,陪我一起看。”
麦穗嗯一声,坐在沙发上。
好一会后,麦穗问:“诗禾,你支开曼宁是?”
周诗禾确实是故意把孙曼宁支开的,缘由嘛,李恒去了余淑恒家,就把孙曼宁也支过去。
她笃定这个时间点,曼宁不会去校外打电话了的,必定会去对面。
周诗禾答非所问,“以后你在家的话,客厅窗帘要拉上。”
这句话看似毫无相干,却意有所指:拉上窗帘,除了保密隐私外,更重要的是放烟雾弹,让对面的余淑恒猜不透26号小楼发生了什么,从而不好贸然过来。
此话目的很明确,教闺蜜用这种模糊战术逼退情敌余淑恒,让26号小楼变成麦穗的私有空间。
都是聪明人,麦穗思索一会就明悟了其中深意,过一阵说:“这是肖涵的地盘。”
她是在隐晦告诉闺蜜:她不想争。
听闻,周诗禾看了看她,十分不解:既然那么喜爱他,为什么不争?李恒又没成婚,穗穗自身条件又不差。
麦穗不好把陈子衿和宋妤供出来,因为她向李恒承诺过:不去掺和他和宋妤、肖涵、陈子衿之间感情的。
麦穗委婉开口:“我争不过。”
见闺蜜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周诗禾识趣地没去深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是已经想好了将来会离开他?”
麦穗坚定地说:“不会。”
周诗禾怔住,好半晌问:“又不争结婚,那你怎么向叔叔阿姨交代?”
这是她的另一个心结,也是死结,麦穗目视电视机没回话。
周诗禾樱桃小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没了声。
此时此刻,两闺蜜彼此懂了对方心思,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两人很长时间没说话,直到半集电视剧放完,周诗禾才冷不丁开口:“这样值得吗?”
麦穗沉默片刻,回答:“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对于她个人来讲,只要能和李恒相爱一场就满足了,至于以哪种方式跟着他,并不是特别在意。
可从社会伦理道德角度、从亲朋好友角度、尤其是从宋妤和家里爸妈角度来看,她是忐忑的,是彷徨的。所以她说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周诗禾没再问。
…
另一边,25号小楼。
李恒和余淑恒相对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话,静静地聆听纯音乐专辑。
时间比较长,足足过了50分钟才结束。
耐心听完,余淑恒问:“感觉如何?”
李恒高兴表示:“辛苦老师了,我很满意。”
余淑恒拍板,“行,你觉得没问题那就公开发售了。”
李恒问:“都准备好了?”
余淑恒点头:“各渠道都早已联系好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这个他还真不担心,毕竟余老师背后的能量,他就见识过了,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超乎自己的想象。
李恒想了想,又问:“周诗禾有听过没?”
周诗禾全程经历了编曲和录制,是专辑的重要参与者,他这样问是对人家的尊重。
当然,他也相信余老师不会以私废公,虽然与周诗禾貌似神离,但绝对会有大局观。
余淑恒看他眼,又看他眼,饶有意味地问:“怎么?你怕我对她不利?针对她?”
李恒笑着道:“我只是问问,走一下过程,表示对人家的尊重。”
余淑恒问:“真的只是走过程,还是护犊子?”
李恒无语,干脆不走常规路:“那就当我护犊子吧。”
余淑恒收敛情绪,面无表情说:“专辑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拿给她了,她表示没意见。”
见气氛一下子变冷,李恒站起身:“奔波一天有点困了,专辑的事请老师多多帮忙,我先回去睡了。”
目送他走出四五步,余淑恒忽地抬头叫住他:“等下。”
李恒停步,转身问:“老师,怎么了?”
余淑恒跟着起身,朝卧室行去:“跟我进来。”
李恒站着没动。
行到卧室门口,余淑恒似笑非笑开口:“你是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能不猜到么?
下午在富春小苑那么吃王老师的醋,估计问题就出在这。
李恒依然没动。
对峙半晌,余淑恒转身,款款走到他身边,用饱满零距离盯着他胸口,附耳糯糯地蛊惑说:“小男生,你不是喜欢女人吗,今晚留下来,老师满足你各种需求。”
之前在麦穗身上就有了强烈反应,后面碍于尊重麦穗,才没有进一步发展。
现在两人这样零距离接触,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李恒身体很不争气,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有了反应还不打紧,还好死不死地跟她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铆钉镶嵌柳木知道不,现在两人就是这种状态。
只一下,猝不及防的余淑恒身子僵了僵,下意识想伸手崴断铆钉,但在他的注视下,她强行压制住本能,诡笑着缓缓夹紧双腿。
有些东西么,你越刺激它,它就越有感觉。
尤其还是这种大夏天里,薄薄的裤子跟没穿似得,两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赌气似地看着看着,李恒最终有些坚持不住,某一瞬,伸手搂住她的腰腹,呼吸急促地凑头吻了下去。
可余淑恒没让他得逞,略微偏头问:“洗过吗?”
李恒:“.….”
她这话看似问洗过吗,其实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拉窗帘?
是不是吻过麦穗?
吻过麦穗,不洗就来吻自己?
一向有洁癖的她哪会同意?
不过李恒也不是盖的,没那么好欺负啊,天天勾引老子,你真当我是柳下惠呢。
当即不管不顾,头一低,亲吻她侧脸,沿着耳根一路往下,贪婪地游离在脖子间。
余淑恒愣了愣,低眉看着近乎疯狂的小男人,她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过火了,彻底把他心里的魔鬼给释放出来了。
若是以往,他躲自己还来不及,哪会这样肆意妄为。
余淑恒站着没动,闭上眼眸、微微扬起脖子,用心体会他舌尖的巧妙。
对于她来讲,女人中间最宝贵的部位他都已经碰过三回了,这次心里虽然有微漾,却还是迁就了他。
微漾是:他刚刚在短时间内就失控了,应该是在麦穗那里忍了很久很久,自己稍微就把他彻底给点燃了。
不然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毅力绝对不止这么点。
而迁就的理由是:因为她早已打定主意,将来嫁给他,让他明媒正娶自己。
客厅气氛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微妙,越来越暧昧,就在李恒刚刚撕咬锁骨时,楼梯中传来了蹭蹭蹭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大很急,不一会就到了中间拐角处。
李恒滞了滞,眼里瞬间清明不少,不舍地松开了余老师。
见状,余淑恒心情复杂,刚才她若是伸手抱住他脑袋,他就松不开,很多东西都会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可自己是她老师,自己是余淑恒,骄傲不许她耍这点小聪明。
她要赢就要赢得光明正大,要赢就要赢过宋妤,把他的心收服。
万千思绪一闪而过,余淑恒下意识用双手拉了拉衣领,稍后又觉得不对劲,返身快速进了卧室。
随手关上房门,来到镜子面前,只稍稍一打量…
果然,脖子上很多红红的吻痕,参差不齐,犬牙交错,真像被狗啃过一样。
回想之前小男人失控的场景,回想小男人的贪欲,余淑恒嘴角不由自主勾了勾。
而后,她没多做停留,从衣柜中找出一条丝巾系在了脖子上。
“咦?李恒,怎么就你一个人?余老师不在吗?”孙曼宁一口气大踏步上到二楼,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听音乐的李恒。
李恒指指卧室,什么话也没说,装着继续认真听音乐专辑。
瞧他一副专注的模样,孙曼宁没想太多,走过来坐在旁边,跟着听起了音乐。
此时听得是《风居住的街道》,最后一首,听完后他偏头问:“你找余老师?”
孙曼宁说:“我来打电话,你听完了没?”
李恒点头:“听完了,你打吧。”
恰在这时,余淑恒开门走了出来,跟孙曼宁寒暄几句,稍后对李恒说:“跟老师去一楼。”
“好。”
李恒应声,跟着下了楼梯,把空间留给孙曼宁打电话。
下到楼梯间,前天的余淑恒清雅说:“下次用力轻一点,老师皮肤比较嫩。”
皮肤比较嫩,容易留下吻痕。
李恒瞅瞅她脖子上的丝巾,内心没来由地有一种满足感。
下到一楼,余淑恒拿把剪刀给他,“帮我把这些包装盒拆开,我去隔壁拿个东西。”
她口里的包装盒,指的是他此次从邵市带回来的东西。其中有他在红旗路买的一些土特产,也有王老师托他捎过来的纸箱子。
余淑恒在电视柜下,找出钥匙去了隔壁陈思雅家。
李恒则蹲下身子一一拆解包装盒。
里面有腊肉、干泥鳅、新鲜的野生菌子和一些野味什么的,怕东西在路上坏掉,里面还有一些自制的冰袋,看来王老师嘴皮子毒归毒,但还是用了心的嘛。
没一会儿,余淑恒回来了,递给他几个袋子。
李恒疑惑。
余淑恒说:“和思雅逛街时,帮你买的一些衣服,中间有点事,我没回来,就让她带回来的。”
李恒结果袋子打开一瞧,里边果真全是衣服裤子,看品相和质量都便宜。
两人的关系已经模糊不清了,他也没瞎矫情搞推脱那一套,“谢谢老师。”
余淑恒颔首,也蹲了下来,检查一遍地上的物品,稍后说:“明早我想吃米饭,你做菌子和野味给我吃。”
“诶,好。”
李恒爽快地答应下来。在白鹿原说好给人家做一学期饭的呢,结果加起来的次数就寥寥七八餐而已,他当然不好拒绝。
余淑恒接着说:“今晚就把菜拿过去,明早老师来你家吃。”
李恒没有任何怀疑,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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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66章 ,针锋相对,下紧箍咒
第466章 ,针锋相对,下紧箍咒
看着带回来各种腊肉和野味,闻声而来的麦穗问:“这是余老师送给你的?”
“明早余老师过来吃早餐,你们别去校外买早餐了,我来做。”李恒把这些东西的来龙去脉和余老师馋嘴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旁边的周诗禾看眼麦穗,纯粹透亮的漆黑眸子仿佛会说话:余淑恒正在以这种青蛙煮水的温吞方式侵入他的生活。
麦穗读懂了闺蜜的眼神,沉默片刻对李恒说:“明早我来给你打下手。”
李恒道声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叫喊声:“李恒,李恒!”
屋里的三人齐齐扭头,发现是李望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李恒打招呼:“堂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麦穗倒了一杯茶递给对方,李望接过忍不住夸赞一声:“两个月没见,麦穗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麦穗笑着说声谢谢。
一口气喝完半杯水,李望跟李恒说:“知晓你今天回来,我就特意过来找你。”
李恒明白对方有要事相商,当即领着她往二楼行去。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李望从包中掏出一摞资料递给他:“安踏和li-heng这两个品牌的鞋子于上个星期全部上市,你瞧瞧。”
李恒接过文件,一张一张地认真翻阅,翻到最后眉毛直直皱了起来,“这么不理想?连沪市的直营门店都没卖出几双?”
李望倒是比较坦然:“新品牌不都是这样么,广告要9月1号才正式刊登电视和报纸,目前还相当于裸奔状态,沪市能卖出500多双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对这500多名购买者进行了一定数量的回访调查,满意度还是不错的,我现在更有信心了。”
李恒又查看一遍关于沪市销售数据的报表,稍后放下问:“各地代理商找的怎么样了?”
李望说:“我把公司的销售全部打发了出去,我自己还亲自带队跑了羊城和京城,但效果不是特别好,大部分都拒绝了,他们对新品牌持怀疑态度。目前全国范围内只招到了6名代理商,且人家还处于试试观望的态度,随时可能歇菜。”
李恒笑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我急什么?况且这种事急也急不来。通过对比耐克、阿迪等国际大品牌,我们的鞋在款式创新上明显更前卫、更新颖,这也是那6个代理商抱着试一试的原因所在。”
话落,李望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我在等一飞冲天,等9月中旬的汉城奥运会。”
见小堂姐如此意气风发,李恒没说什么风凉话,只是嘱咐:“距离奥运会还有一段日子,这期间咱们该做的事要努力做,不能懈怠。”
“你放心,好不容才得来的机会,说句不客套的,我比你这大股东还重视。”李望严肃说。
听闻此话,李恒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个把小时,两人一直就安踏鞋厂的事进行商谈。
麦穗和周诗禾也来了,两女坐在一旁安静听着,没打扰她们。
后来孙曼宁和余淑恒也上来了,同样坐一边旁听。
说着说着,李望用眼神询问:这些女人可靠吗,要不咱换个地方?
李恒不着痕迹点点头,表示可靠。
四女人中有两个和自己有感情基础,周诗禾同学的人品值得信赖。而孙曼宁看似大大咧咧,其实也不蠢,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况且机密的事之前就说完了,后面都是些鸡毛蒜皮小事,他懒得避险了。
晚上10点过,李望走了。
临走前,她对李恒说:“过阵日子李西要从香江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聚聚。”
李恒道:“成,我来做东,一起喝点儿。”
送走李望,李恒回头看着余淑恒和麦穗,有点儿头疼。
麦穗他是发自内心喜爱的。
可余老师对他的好、以及自己目前同余老师的关系,也没法让他避让。
内慧的周诗禾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也猜想余淑恒今晚过来怕是想到这边过夜,想了想,她拿过桌上的笔,又拿了一本书,竖起来翻到一页有大量空白的地方。
悄悄写:曼宁,你跟穗穗说,今晚我们到这边过夜。
第二行写两个字:耄耋。
写完,周诗禾把书偏向旁边的孙曼宁,温婉询问:“曼宁,你认识这个字吗?怎么念?我一下卡主了。”
孙曼宁顺着她的笔头一瞧,有点蒙,不知道诗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这妞一向比较信服周诗禾,知其必有深意,稍后回过神说:“叫耄耋,形容八九十岁的老人。”
两女就着耄耋这个词展开延伸了一小会话题,突然,孙曼宁转向站起身的麦穗:“穗穗,你去哪?”
麦穗说:“我去烧壶水。”
孙曼宁把凉鞋脱掉,盘膝在沙发上吆喝:“帮我弄一杯开水过来,对了,今晚我和诗禾不走了,陪你到这边过夜,等会我们打牌。”
说着,孙曼宁根本不给麦穗反应时间,侧头对右手边的周诗禾说:“今晚就别过去了,咱们姐妹好久没打牌了,打牌乐呵乐呵。”
周诗禾巧笑一下,“好。”
事已至此,麦穗欲言又止,最后熄了去27号小楼过夜的心思。
听闻,正和李恒聊天的余淑恒扫眼周诗禾,又扫眼周诗禾手里的书,眼睛不动声色眯了眯,心中突兀冒出一个念头:假如哪一天小男人脑子一热去追求周诗禾的话,对方会成为自己情感路上的最大障碍。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讲,拥有深厚背景的周诗禾比宋妤更加危险。
两女她都见过,在余淑恒眼里:就个人条件来说,宋妤和周诗禾是对等的存在,不存在谁更优秀?不存在谁比谁强?两女都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被动吸引了李恒,这是其她女人不具备的优势。
李恒已经追求宋妤了?
哪一天会对周诗禾发动攻势吗?
望着楚楚动人、自然圆融的周诗禾,余淑恒心里着实没底。
感受到斜对面余淑恒投来的目光,周诗禾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不疾不徐浏览,根本不惧,大有王者之风。
察觉到异样气氛的李恒无语。
得咧,这两女又偷偷掐起来了啊,这个暑假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暗暗较劲了。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啊,平素看起来人畜无害、柔弱气质很招人心疼的周诗禾这么有韧劲。
老实讲,他已经分不清两女孰是孰非了,但一开始应该是余老师先动的手,然后就没完没了。
余淑恒没有为难李恒,也没为难麦穗,又跟李恒说谈一会后,走了,回了对面25号小楼。
李恒亲自送到巷子里,看着她开门进去才放心。
打开院门,余淑恒顿了顿,侧身说:“今天上午在沙发上打盹的时候,老师做了个噩梦,要不你今晚过来陪我?”
上午做噩梦是真,这也是被吓到的她今晚想去那边留宿的原因。
但试探他也是真。
她倒是想看看,自己和麦穗,在他心里谁更重要。
“啊?”
李恒迷糊啊一声,然后在淡淡星光下跟随她来到屋里,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他就从后面抱住她,“老师,别闹。”
余淑恒清笑问:“哪里闹了?”
李恒没做事,从怀里翻过她,低头在她嘴角边蜻蜓点水了一下。
虽然光线很暗,但余淑恒还是看清了他的庄重,沉默一阵说:“你回去吧。”
“那你今晚?”
“你要是后悔了,可以抱老师上楼。”微笑说着,余淑恒身子紧贴着他,把“老师”二字咬得比较重。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纯粹是揶揄他。
听闻,李恒自动忽略前面一句,弯腰一个公主抱,果真把她从一楼抱到了二楼,且全程没开灯,摸黑上来的。
他都佩服自己的能力。
余老师可不轻啊,毕竟174的净身高摆在那,足足有108斤。
被平放到沙发上,余淑恒微笑问:“小男人,今后还敢惹是生非吗?”
李恒知其意思,汗颜。
余淑恒半真半假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感觉你现在应付这几个都困难,后面就不要加了,免得老师将来难做。”
她话里的意思十分简单:不要再加了,不然太过的话,将来她说不定会忍不住出手。
她这样做是提前打预防针,目的是防止他招惹周诗禾。
为什么要防止?
因为通过近一年的观察,她比谁都清晰,李恒早已无声无息中了周诗禾的毒,只是现在还没爆发出来而已。
她要做的就是把一切不稳定因素摁回去,不许爆发。
说到底,还是今晚过后她对周诗禾的警惕心又上升到了一个新层次,超越了所有情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甚至怀疑,之前孙曼宁来家里打电话,都是对方引诱暗示的,专门来破坏自己的好事。
换一个意思是:周诗禾远比想象的要棘手、借力打力的功夫玩得炉火纯青,让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
当然了,她说这话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含蓄意思:我要正儿八经嫁给你,不做情人。
如果都是情人,有什么资格去管别的女人啊?她目标非常明确。
不过话说回来,她之所以说得如此委婉含蓄,主要是怕吓到他,带给他太大压力,怕弄巧成拙,怕他因为受不住压力而疏远自己。
因为她早就试探出来了,这小男人目前最想娶的是宋妤,自己这么做只不过是先插一根针、先埋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等待将来生根发芽。
两世为人,女人经验丰富的李恒不是傻子,不过目前形势比人强,他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关心道:“要不我把思雅姐叫过来?”
余淑恒摆手,“不用,我自己打电话,不早了,你先过去。”
李恒没动,直到她打完电话、楼下传来陈思雅和假道士的声音时,才起身下楼。
“李恒,要回去了?不多坐会?”楼梯拐角处,陈思雅搂着显怀的孕肚问他。
同老付点下头,李恒抬起左手腕,指指手表:“不早喽,余老师说想要休息了。”
望着他离开,假道士小声嘀咕:“这小子真有本事,淑恒的心全系他身上去了。”
大家都是邻居,关系又十分要好,往来密切,很多事情都悄悄看在眼里。
陈思雅说:“别酸,你要是有他的才华,淑恒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假道士咧咧嘴表示:“嗨!我不用淑恒看上我,我老付有你们娘俩就知足了。”
陈思雅打趣说:“当初要不是你胡来,我说不定也会看上李恒。”
假道士不以为意,嘿声大度地接话:“那幸亏我胡来的早,要不然那小子你只能干巴巴看着,可吃不到嘴里。”
陈思雅笑着横他一眼,却罕见地没反驳,因为这是大实话,连淑恒目前都还没搞定李恒,一般女人就算真的动心也只能看着的份。
….
回到26号小楼。
李恒发现三女已经摆好牌桌了,就等他了。
四人摸牌抽对,李恒摸了一张黑桃a,周诗禾是梅a,两人组队打升级。
他不知道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态,这个晚上他一直出错牌,一直托后腿。
周诗禾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几把过后也跟着错乱出牌,以至于麦穗和孙曼宁都打到k了,两人还停留在6。
当打a时,心情愉悦的孙曼宁甩出一手拖拉机,哈哈大笑,“和诗禾打过这么多次牌,还是第一次见她输。”
周诗禾温婉笑笑,“今晚牌不好。”
这个晚上,打了两轮,两轮李恒和周诗禾都输,每人输了3块多钱。
深夜两点过,躺床上的麦穗忽地问周诗禾:“诗禾,你和他闹矛盾了?”
周诗禾说:“没有。”
麦穗不解,“那你们?”
周诗禾会心一笑说:“可能是你们以前输太多了,他好像想让你们赢一回,我就配合他。”
麦穗跟着柔和笑了笑:“要不我把赢的钱还你?”
周诗禾还没来得及说话,洗完澡的孙曼宁推开卧室门进来了,逮着就问,“诗禾,为什么今晚要到这边过夜?”
周诗禾没有直接回答,“你问穗穗。”
麦穗一脸懵懂。
孙曼宁把事情始末讲述一遍,临了催促,“快说,快告诉我。”
麦穗听完,瞬间懂了,懂李恒今晚为什么不想赢了。
就在周诗禾和麦穗用搪塞的方式敷衍孙曼宁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孙曼宁喊:“进来,我们还没脱衣服。”
李恒推开门,探半个头对麦穗说:“麦穗,你们三个人挤一张床睡得下不?”
接着不等三女做出反应,他接着说:“你去我房间吧。”
麦穗瞬间脸红了。
孙曼宁则以看戏心态地大喊大叫,倒是没觉得唐突,毕竟在邵东就一起睡过的嘛,再睡一次又怎么了?
周诗禾惊讶,看眼李恒,又看眼麦穗,突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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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67章 ,可一可二不可三
第467章 ,可一可二不可三
在孙曼宁起哄下、在周诗禾的默默注视下,麦穗显得有些忸怩,但最后还是起身下床,来到门口和李恒对视小会,随后出了门。
“砰”地一声轻响,房门关上。
屋里的孙曼宁显得十分兴奋,四仰八躺倒在床上,闹闹哄哄说:“哎哟,一朵好白菜被猪拱咯。”
周诗禾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书,半坐在床头细细翻阅起来。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自娱自乐一会,孙曼宁骤然一个侧身:“咦?诗禾,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看书?”
周诗禾恬静回话:“睡不着。”
孙曼宁用左手抻着脑袋,一脸郁闷地问:“麦穗都跟李恒走了,你咋就一点都不好奇哩?”
周诗禾浅笑一下,如是顺着问:“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床了吧?”
孙曼宁竖起大拇指,“你真神了,一猜即中。”
接着这妞反问:“你怎么猜到的?”
周诗禾又翻一页书,视线继续留在书本上,不曾移开。
等待一会,没等来回复,孙曼宁抑制不住往下说:“暑假在邵东麦穗老家的时候,那晚半夜打雷,麦穗出于担心,起床去了李恒房间。后面一直没回来。”
周诗禾手指无意识捏了一下薄薄的书页,留下了浅显的痕迹,有些不解:“李恒一个男人,怕打雷?”
“我也觉得不可思,但事实就是如此。”孙曼宁说叨。
周诗禾瞟眼窗外,今夜月光如洗,他连借口都没找,就带走了麦穗很显然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床了。
孙曼宁问:“你在想什么?”
周诗禾回过神,笑笑说:“是我忧虑多了,还一直替穗穗担心来着,原来他们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谁说不是呢?哎,说同床就同床,竟然还当着我们两人的面同床,我人都麻了。也不晓得两人现在在床上是不是在接吻?”孙曼宁是个吐槽达人,专以吐槽为乐。
不提接吻还好,一提接吻,周诗禾满脑子都是傍晚时分看到的画面,中间还想到了在东北滑雪时两人嘴唇意外接触的场景,登时书本上的内容再也看不进去。
过一会,她把书本合拢,干脆闭上眼睛休憩。
打量她一番,孙曼宁问:“在想事?”
周诗禾轻声说:“没。”
孙曼宁又上上下下扫视她一番,临了道:“诗禾,你好美哇!好有韵味,看得我都心动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谁。”
周诗禾静神,没说话。
孙曼宁用左胳膊肘肘她,“诶,对了,你长这么大,有对男生动过心没?”
周诗禾怔了小会,半晌睁开眼睛,偏过头。
孙曼宁八卦心爆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要发呆?”
周诗禾会心一笑:“那就没有,你有过?”
孙曼宁歪着头遐想。
周诗禾耐心等待,可好会都没等来话,好似叽叽呱呱爱热闹的曼宁变了性子一样,变得沉静。
孙曼宁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李恒在高中时候好受欢迎呀,我们班上好多女生都暗恋她。”
这是意料中的事。
别说高中,就算管院或者整个复旦大学,暗恋他的女生绝对不在少数,到现在一直没断过的情书就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周诗禾忽地问:“肖涵是你们学校最漂亮的女生吗?”
“是,也不是。”
孙曼宁说:“还有综合分比她更高的,两人并成为我们一中的绝世双姝。”
这是周诗禾没料到的,“在哪里读书?”
孙曼宁说:“在北大。”
突兀的,周诗禾想到了李恒上春晚时带的三条围巾,她一直觉得很怪异,一直心怀不解。
她回忆一番围巾颜色,冷不丁试探问:“北大那人,是不是喜欢穿白色?”
孙曼宁懵逼,不清楚自己哪里出现了纰漏,竟然被诗禾猜到了,右手狠狠被褥下掐了掐大腿,赶紧撒谎说:“没呢,北大那人虽然和我们不熟,但一般穿红色比较多。”
听闻,周诗禾一下子没了兴趣。因为三条围巾中没有红色,因为对方跟曼宁不熟,那就代表和李恒也不熟。
孙曼宁悄悄观察她的表情,怕自己神色露馅,又连忙问:“你还看书不?不看我就拉熄灯了。”
周诗禾看眼手表,2:47
“嗯,熄吧。”
她当即把书放回床头柜,徐徐平躺下去。
漆黑中,过一会孙曼宁又问:“唉,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今晚为什么要留在这边过夜哩?”
周诗禾合上眼睛,呼吸声逐渐变得匀称。
孙曼宁傻眼,数了数熟悉间隔,发现停顿时间都是一样,瞬间忍不住碎碎念:“睡这么快的呐,老娘我还不想睡呢,诶!穗穗肯定在那边和李恒享受夫妻之乐咯。”
半个小时后,孙曼宁在煎熬中终于熟睡了过去。
听到旁侧的熟悉呼吸声,周诗禾则缓缓睁开了眼睛,纯白透亮的眸子望向天板,发呆。
期间,她感觉有点渴,习惯性伸手摸向床头柜,结果摸空了,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26号小楼,不是自己家。
想了想,她轻手轻脚下床,打开房门去外边客厅倒水喝。
只是捧着茶杯才喝一口,周诗禾的目光就情不自禁落到了主卧房门上,心头不自觉蹦出一个画面:李恒压着麦穗的画面。
被傍晚时分的两人接吻的场景带偏了,周诗禾罕见地脸热了一下,稍后手捧茶杯出现在了阁楼上,先是扫眼对面25号小楼。
接着腾出右手轻轻摩挲秋千上的紫色风铃。
最后坐在秋千上仰望星空。
她不由自主思忖:余淑恒和肖涵若是知晓今夜主卧房里的两人,会作何感想?
…
另一边,主卧。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卧室,关门的刹那,两双眼睛就包含深情地交织在了一起。
近距离四目相视,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蔓延,麦穗眼里的羞涩越积越多。
她一身大红衣服,再搭配上爆满的内媚属性,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南国有尤物、容华若桃李,李恒一时间入神了。
某一瞬,李恒无形中靠近两步。
麦穗轻躲,黑色眼眸弱弱地连闪两下,脚步跟着后退,退到了墙边。
到墙边,再退无可退,只能眼睑下垂,感受到一股炙热浪潮席卷而来。
先是她双手被托起压到了墙壁上,接着小腹到胸口、再到大腿根部都结结实实被男人压住了。
闻着彼此的呼吸,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身体不断攀升的温度,两人互相看着看着,渐渐沉醉在了其中。
某一刻,李恒低头吻过去。
麦穗深吸口气,微张的嘴唇没有选择闭合,由着一瓣有力的红唇嵌入中间,犬牙交错,两人由浅到深,慢慢啄吻了起来。
这一吻,两人由温馨到热烈,足足亲昵了十多分钟。李恒的红色信子一吞一吐,在她嘴中写满了无数浪漫故事。
麦穗面色红晕,被吻的意乱情迷,在昏黄的电灯光下霎时好看。
三次热吻过后,李恒矮身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到了床上。
进到房间后,两人始终没出声,一个没问,一个不提,就那样从门口到了床上。
颠掉脚尖的凉鞋,李恒翻身而上,整个人跟她完成了迭罗汉,从头到脚,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感受到异样,麦穗小腹不由自主禁脔了一下,口中也情不自禁喃喃出声,不过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难堪的一面,主动伸手抱住了他脖子,上半身微微上扬,和他脸贴脸交叉着。
耳际是一呼一吸的热浪气息,李恒第一次感觉到内媚的女人为什么如此迷人了?仅仅一个刹那间,两人什么都没做,灵魂就已经颤栗出窍。
难怪!
难怪李然母女在床上能吃人,以前他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
可现在他信了。
李恒感觉自己身体的密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浓郁、都坚硬,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已经欲罢不能。
良久,稍稍平复一些心情的麦穗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只见她躺回床上,定定地凝望身上之人,双手依然圈住他脖子,柔媚细问:“你是不是很难受?”
李恒嗯一声。
麦穗低眉沉默一阵,好会才出声,“我帮你吧。”
李恒听得有些失落,不过接着又有些期待,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帮?
怎么帮?
他死死盯着她的诱惑至极的樱桃小嘴,顿时浮想联翩。
麦穗受不住这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羞意上涌,偏过头一下子没了动静。
又过去好一段时间,李恒失望地收回心神,然后翻一个身子,滚到了边上,和她并排躺着。
怕她尴尬,还特意拉熄了电灯。
黑夜中,麦穗自责问:“是不是在怪我?”
李恒道:“没有。”
麦穗说:“是我不好。”
李恒安抚道:“不要多想,我们之间不存在谁好谁不好?如果真要说错,也是我的不对,在如此情况下还招惹你。却给不了你所有。”
没来由地,麦穗听得眼睛湿润,努力挣扎一番后,最终她双手慢慢有了动作,摸黑悄无声息中褪去了衣服和裤子。
等到做完一切,麦穗拉了拉薄薄的被褥盖在身上,咬咬下嘴唇,鼓起勇气说:“李恒,你上来。”
李恒懵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麦穗没回复。
等一会,李恒忍不住伸手摸索过去,只一下,他就彻底傻眼了,不着寸缕,入手之际光滑如镜。
甚至还能感受到她身子骨由于过度紧张还抖了一下。
李恒错愕。
李恒不解。
李恒蠢蠢欲动。
李恒最后蹙眉,侧身问:“你这是…?”
麦穗打断他的话,温柔说:“老话讲,可一可二不可三。可我已经放肆地拒绝过你三次了,不想拒绝你第四次。”
去年两人关系挑明之际,他委婉希望自己做他女人,拒绝了。
邵东那晚,在床上她拒绝过他,这是第二次。
昨天在邵市一中假山里边,他向自己表白,再次希望自己做他女人,还是拒绝了。这是第三次。
而今晚是第四次,她就算心里有许多死结,可也不想一次一次看着他失落。于是有了现在的局面。
李恒认真问:“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麦穗情真意切说:“李恒,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被情绪感染,还没从情爱世界中摆脱出来的麦穗道出了以往只能藏在心里的话。
且,破天荒地、第一次向他直抒胸臆,把爱说了出来。
把过去难以启齿的爱意表达了出来。
“我爱你”三个字是多么沉重啊!是多么有份量啊!含金量十足。
此时此刻,李恒特别特备兴奋,特别特别激动,伸手抱住她,把她狠狠拉拽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此时此刻,他心都化了,成就感爆棚!
感受到他十分亢奋,麦穗把头贴紧他,反身抱住了他腰身,心中满是爱恋,动作十分轻柔。
此时此刻,尽管零距离接触的两人身体产生了更进一步的猛烈变化,可他们却墨守成规,只是抱着。
精神上的交融远比肉体上的欢快更让两人津津乐道。
更值得两人迷恋。
10来分钟后,李恒不舍地松开她,柔情蜜意地从床角落找回衣物,放她手心,轻声嘱咐:“听话,穿上。”
麦穗看着他。
李恒神圣道:“你的一声“我爱你”,我李恒何德何能诶,足够我回味一生。今生就算你心有牵绊,今晚过后,你也是我实实在在的女人。”
麦穗为了不让他失望,什么荣辱得失都放弃了,什么世俗纲常伦理也通通舍弃了,只为博他欢心一笑。
越是这种情况下,他越是不舍,越是不愿,越是心疼。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今生有麦穗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有什么资格去得寸进尺呢?
为什么要去逼迫她呢?
女人,只要他想要,外面不说千千万,成百上千他还是可以凭本事睡到手的。但那些都只不过是臭皮囊罢了,怎么能与麦穗相比?
为了麦穗,为了她心怀畅达,他宁愿等,等到她真的心甘情愿的一天。
绝不是这样为了迁就他、安慰他、讨好他,而去宽衣解带。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麦穗对于他来说,早已超脱了一般世俗,他喜爱这个人,胜过她的肉体。
前世她等了自己一生。所以,今生他愿意一辈子去等。
麦穗很是感动,心里暖暖的,这次她没再倔强,把衣服穿好后,转过身,抱住了他。
李恒爱怜地拍拍她手背,开口道:“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安排你和我爸妈见个面。”
突然提出去见他父母,麦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抬头带着几分怯懦问:“到哪见?”
李恒道:“就到这屋里。我有感觉,他们会抽空过来一趟的。”
麦穗陷入沉默。
李恒关心问:“怎么了?不愿见他们?”
麦穗信心不足:“我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见他们。”
李恒一字一句出口:“我女人!”
麦穗滞了滞,稍后慢慢把头挨紧他身子,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
可能这事对她冲击太大,毫无准备的麦穗有些躲闪,对他说:“李恒,我有些困了。”
李恒瞅瞅时间,凌晨3点50多了,马上就是4点,白天奔波一天,到现在就算是铁打的也累了啊。
他凑过去轻吻她额头一下,“好,不早了,咱们睡吧。”
“嗯。”麦穗嗯一声,合上了眼睛。
(本章完)
第468章 ,收获
第468章 ,收获
一开始,两人都没睡。
直到40分钟后,不经常熬夜的麦穗终究是抵不过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而熬夜熬习惯了的李恒由于想着各种心事,一时没什么睡意。
反倒是肚子不争气、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他用右手摸摸干瘪的肚皮,又侧头看了会身侧的枕边人,临了心思一动,偷偷吻了她红唇一下。
起身,下床。
李恒最终是抵不过饥饿,跑去一楼厨房翻箱倒柜找一通,最后煎了4个鸡蛋,用甜酒呛着吃。
时间不经造,由着这么折腾一番,此时外面天色已然蒙蒙亮,他端着一碗甜酒来到了二楼。
稍后又不急着吃,把甜酒鸡蛋放茶几上后,马不停蹄跑去了卫生间,开闸放水,然后又洗了一把子脸。
用毛巾把脸擦干,等到再次出现在客厅时,他愣住了。
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竟然看到了周诗禾!
好,看到就看到了吧,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这姑娘正侧身站在主卧门口啊,正凝神倾听着什么啊?
主卧是谁在睡?今夜是自己和麦穗在睡啊?
难道她在偷听房里的动静?
万千思绪一闪而过,怕惊扰到她,怕让她难堪,李恒做出了一个决定,决定不动声色退回洗漱间。
但!
但是迟了!
就在他双腿后退之际,周诗禾已经看了过来,很显然刚才自己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
突如其来的隔空对视,让两人有些无措。你看着我,我望着你,陷入僵局,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过去好一会,回过神的李恒朝她点了下头,随即来到沙发边坐下,撑开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周诗禾面色平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犹豫一会,末了也走向沙发,在他侧边的单独沙发上坐好。
其实,这姑娘刚刚是从外面阁楼进来,路过主卧门口时,她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只是没想到才停留不到3秒,就被李恒抓了个现行。
见她视线投放在自己身上、投放在碗里,咬了一口鸡蛋的李恒含糊问:“你是不是也饿了?”
周诗禾沉吟片刻,还是没抵挡住甜酒鸡蛋的香气诱惑,点头。
李恒失笑,当即放下筷子站起身:“你等等。”
周诗禾安静没出声,目光随着他移动而移动。
李恒快速下楼,蹭蹭蹭跑去出去厨房重新拿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上来,匀出两个鸡蛋给她。
他解释:“就煎了4个鸡蛋,咱们一人一半,不要嫌弃。这也算是共享乐了。”
周诗禾会心一笑,伸手接过了碗筷,并说声谢谢。
她问:“你怎么不开灯?”
她的意思很简单,若是客厅开灯的话,她就不会在主卧门口停留,不会出丑。
李恒回答道:“光线这么亮,看得清啊。”
周诗禾望了望窗外,默认这话。
接下来两人各自吃着鸡蛋,谁也不曾搭理谁,谁也不去提主卧门口的事情。
他不问,她不解释,相当有默契。
不过他是男人,又从小是农村长大,吃东西不是特别讲究,比较快。
这不,他都把两个鸡蛋吃完了,还把甜酒汤喝得一丝不剩,这周姑娘才堪堪吃完一个鸡蛋。
她那小口小口品尝的慢条斯理模样,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诶。
察觉到他的动静,周诗禾温婉说:“我第一次这么吃,感觉很好吃。”
李恒介绍:“煎鸡蛋呛甜酒是我们老家那边的吃法,从小吃到大,一直没吃腻。”
“嗯。”
周诗禾轻轻嗯一声,继续吃第二个鸡蛋,吃到一半时她问:“你一直没睡?”
“没,之前在和麦穗聊天,后面她睡着了,我却饿了。”李恒道。
周诗禾用古怪地眼神瞧了瞧他,又小口吃进一块鸡蛋到嘴里。
李恒无语:“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麦穗目前还没到那一步…呃,算了,不解释了。”
确实用不着解释,都睡一床了,也解释不清哇!
那还解释个什么劲?
见他语无伦次,周诗禾浅浅笑了下,低头自顾自吃着。
李恒主动换个话题:“你也一晚没睡?”
周诗禾柔弱说:“睡不着。”
李恒是知道眼前这人有认床习惯的,当初在京城,由于换了新床,她几乎前半夜都在睁着眼睛数星星。
话到这,两人好像把天聊死了,再次沉默下来。
两分钟后,周诗禾把筷子缓缓放下,抬头望了望他,想了想说:“你不是要做早餐吗,我帮你。”
他今早要给余老师做大餐。
她的意思是:吃了这么美味的甜酒鸡蛋,不白吃,帮你打下手。
李恒问:“你不睡会?”
周诗禾说:“现在精神头比较好。”
“行,那跟我下楼吧。”说着,李恒把两个碗迭在一起,拿着朝楼梯口行去。
周诗禾没迟疑,跟着起身。
不是第一次合伙做饭了,两人心照不宣,主次分明,根本用不着吩咐就知晓该做什么。
切干野兔的时候,李恒突然心血来潮问了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个很心的人?”
他这是问:昨晚当着她和孙曼宁的面,把麦穗带走了。
周诗禾丝毫不留面子:“是!”
李恒脸色一垮,郁闷道:“就算是事实,你好歹也给点面子啊,咱们可是老朋友了。”
周诗禾轻轻笑一下,蹲下身子,开始清洗野生菌子。
她过一会说:“也算情有可原吧,穗穗确实美艳,和她接触久了,一般男人应该很难抵挡住。”
她就差没明说了,麦穗的内媚属性对男人杀伤力太大。
就好比魏晓竹和麦穗同样是大美女来着,可麦穗由内而外无形中散发的媚意对男人来说简直是致命毒药啊,在勾起男人欲望方面要比魏晓竹的清纯气质强太多太多。
还有一个点,那就是麦穗成长潜力很大,几乎一天一个变化,让美到令人窒息的周诗禾都感觉对方的变化比较明显。
尤其是,穗穗和他感情捅破窗户纸后,好似李恒成了穗穗的成熟催化剂,让穗穗内媚气息一跃千里。
李恒没否认,每次和她单独相处久了,脑海中就会情不自禁往绯色幻想方面延伸。
要不是他女人多,且个个是人间绝色,说不定他早就投降了,早就不管不顾急吼吼要了麦穗,当了裙下臣。
正是因为肖涵、宋妤和子衿的存在,正是因为黄昭仪在床事上的毫无保留,他才在面对麦穗时有几分定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麦穗在灵魂深处彻底触动了他,前生一辈子孤独到老,今生又紧紧相随,这样的女人换谁不宝贝啊?
相比这些,床上那点破事又算得了什么?不值一提好伐!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的时候,楼梯上传来声音,不一会,麦穗走了进来。
一进厨房,麦穗就关心问:“诗禾,你睡眠质量一般不好,怎么起这么早?”
周诗禾说:“醒来就起来了,没事,白天再补一觉。”
李恒插话道:“昨晚打牌太久,都别说了,我看你们俩白天都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两女相视一笑,一起帮着打下手。
两闺蜜聊天之时,周诗禾暗暗观察麦穗的各种反应,结果有点信李恒的话了,他们可能真的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尤其是二楼阳台上没有换洗衣服,昨夜麦穗也没有起来洗澡之类的,无疑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思及此,把所有菜品切好的周诗禾目光静悄悄地在李恒后背上流转一圈,随即离开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早上的菜很丰盛,6菜一汤,餐桌上除了余老师外,还多了假道士两口子。
只是吃着吃着,饭快要到尾声时,陈思雅突然右手捂着肚子说:“老付,我好像羊水破了。”
此话一出,满桌人的视线齐刷刷投过来,而后5秒内,众人纷纷离开座位,开始七手八脚帮忙。
羊水确实破了,众人赶忙把陈思雅送去了医院妇产科,一直呆到中午才回来。
没办法,生孩子没那么快,医院产房又比较拥挤,几人没地方落脚,就只能先回来,想着等孩子生了后再去探望。
下午1点过,余淑恒走了,张罗纯音乐专辑上市的情况去了。
也就在此时,廖主编和编辑邹平找了过来。
引到书房,倒好茶,麦穗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同客厅的周诗禾和孙曼宁再次去了厨房,准备做一顿饭招待廖主编两人。
廖主编连着喝两口茶,然后瞧眼邹平,后者意会,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李恒:
“老李,应市场和广大读者来信要求,《收获》杂志准备趁热打铁推出《白鹿原》单行本,这是出版合同,你过过目,看看有什么意见?”
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情,也是老生常谈的事情,《白鹿原》完结后,在社会上反响很大,《收获》杂志也好,李恒也罢,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赚钱赚名声的机会。
接过文件,李恒十多分钟很有耐心地研读了两遍。
他发现协议中所有条款基本与《文化苦旅》的合同一样,没什么变化,他的个人办版税旧为8%,当然这是税后收入。
确认无误后,李恒很是爽利,拧开钢笔刷刷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接着用大拇指盖上指印。
见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见他如此痛快,廖主编和邹平互相瞅一眼,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热情洋溢。
两人来之前,都设想过李恒会随着名气增大而提出额外要求,为此,《收获》杂志也在方方面面做了周全准备。
结果…!
嚯!李恒一句多余的屁话都没放,就把协议给签了。
其实不是他不知道索取,只是他明白一个理,自己能有今天,能在大风大浪中完好生存下来,并且社会名望更进一步,都离不开巴老爷子和《收获》杂志的鼎力支持。
只是人嘛,不要忘本,不要太过贪多,自己能吃一口好的,把剩下的分给其他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重生过来的李恒经历这一些系列事情后,很多东西看得透彻,在文坛这个圈子里,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太累,需要朋友,且朋友越多越好。
单行本协议签订后,邹平又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交给他。
李恒好奇问:“这又是什么?”
邹平看看廖主编,见后者没有开口之意,当即解释道:“这是一份授权协议,目前有许多国家向杂志社申请出版外文版《活着》…”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李恒高兴问:“有哪些国家。”
《活着》能走向海外,邹平貌似比他这个作者还兴奋,崴着手指娓娓道来:“最活跃且申请次数最多的国家有德国、瑞士、奥地利和西班牙,另外法国、意大利、韩国、日本、越南和美国等国家的出版意愿也非常强烈。同时香江的博益出版社和海峡对面的麦田出版社一直在联系我们,希望我们授权给他们出版。”
李恒听得喜出望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国家和地区申请,他们是从什么渠道知晓《活着》这本书的?”
这时廖主编插话进来:“自从尼克松访华、中美关系正常化后,现在我们国家与世界各国掀起了一片建交潮,虽然这里面有些国家还没与我们正式建交,但正在热络接触中。
上面领导很喜欢你这本书,也一致看好你这本书,在与各国商谈文化交流时,向外推荐了你这本书,没想到效果非常不错。
《纽约时报》还为《活着》做了专栏报道,称赞此书描绘了二十世纪中国的全貌,它以福贵的口吻讲述了二十世纪中的中国史,是当代中国文学的典范。”
李恒听得有些飘飘然,突然对《活着》在海外的影响力有点期待了,接下来又了10多分钟看合同、签合同。
两份合同签完,邹平自动神隐、随意找个借口离开了书房,廖主编接过了话题。
廖化开口:“师弟,还有两件事,要征求你同意。”
李恒道:“师哥你说。”
廖主编从包里掏出一封信,摆到他跟前:“这是香江金庸老先生寄来的信件,拖我们转交给你,目的是想来内地拜访你。”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69章 ,好事连连
第469章 ,好事连连
李恒愕然:“拜访我?”
廖主编询问:“你没看过报纸?金庸先生已经不止一次公开在报纸上表达对你的敬意,想见见你真人。”
李恒回想一番,点了点头:“有印象,好像曾看到过两回这类新闻。”
廖主编失笑,“何止两回,小邹帮你统计过,报纸上有4次。
人家还曾在香江新闻媒体面前当众向大家推荐了你的所有书籍,称赞你是当代中国文坛第一人。”
李恒:“……”
虽然很开心,听得很爽!可这顶帽子他不敢乱戴啊,国内其他文学大家先不管,单单一个巴老爷子那里就说不过去。
廖主编继续讲:“本来,金庸先生计划8月份来内地拜访你的,但你一直没给予回应,杂志社也不好擅自做主。
现在人家托关系把信件转交到《收获》杂志来了,我也不好装作看不见,所以就把信转交给你。你见与不见,都由你自己决定。”
听闻,李恒没说话,而是拆开了信件。
内容不多,刚好写满两页信纸。
金庸先生在信中表达了对他所有作品的见解和喜爱,也露出了与他见一面的渴望。
快速阅读一遍,他顿了顿,稍后又细致地看了一遍,临了折叠起信纸塞入信封中说:
“师哥,见面定在9月份吧,到时候你也来。”
廖主编意外,“这么说,你同意了?”
李恒点点头:“人家是大前辈,我也算是看着他的书长大的,不好总是拒绝。”
关键是人家敢于在媒体面前赞美自己啊,这让他非常受用,很是有好感。
况且他前生比较爱看老人家的武侠小说。甚至在2003年的时候还买过一套正版书作为收藏,当时好像是了差不多200块钱,以那时的工资水平,还是比较贵的。
廖主编问:“大概什么时候见面?我好空出时间。”
李恒思索片刻,道:“9月下旬怎么样?20号左右你能不能腾出时间?”
廖主编算了算日子,同意下来:“应是没问题的。”
“成,那我亲自给金庸老先生回封信件,邀请他过来。”李恒道。
廖主任露出欣慰的笑容:“理当如此,这样才显诚意。”
过去这位师弟对金庸先生的隔空喊话爱答不理,廖化还有点担心,担心他年轻气盛不把人家写武侠小说的放在眼里。
要知道金先生在香江的地位很高,在内地也拥有坚实的读者群体,影响力不是盖的,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会带来负面影响。
好在师弟脑筋转过来了,廖主编这颗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谈完一件事,廖主编聊起了第二件事,“前几天,黄老爷子找我喝酒,正是你们昨天去的富春小苑。”
李恒警惕问:“对方找你何事?”
廖主编说:“昭仪如今在湘南投资建厂,生产十三香和辣椒酱。黄老爷子专门找我问这事,重点提到了你,问这和你有没有关系?”
李恒想了想,问:“师哥你怎么回答的?”
廖主编说:“就事论事,我说你们目前还没什么联系。”
虽然曾经黃煦晴怀疑过他打电话的声音,可经过多方打探都没得出有用的信息,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黃煦晴也好,廖主编也罢,如今都还没往两人已经交往方面怀疑,只认为黄昭仪去湘南投资建厂主要是为了接近李恒。
李恒默然。
他终于明白过来,昨天廖主编在餐厅见到自己时,会意味深长地拍拍自己肩膀了,原来缘由在这。
他问:“还聊了什么没?”
廖主编讲:“昨天煦晴告诉我,昭仪正在学湘菜,听说已经学了大半年了。她有些不解,既然和你联系不上,为什么小妹会这样对学湘菜感兴趣?做给谁吃?”
李恒无言以对。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欸,这还真是一个值得怀疑的角度。
他问:“是不是黄昭仪自己喜欢吃?”
廖主编点了点头:“应该是如此,我也是这么讲的。”
围绕黄老爷子和黃煦晴父母说谈一会,稍后两人换了话题,又绕回到了文学上。
廖主编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目前有一百位文学评论家和文学编辑评选当代中国最有影响力的10部文学作品。
《活着》、《文化苦旅》和《白鹿原》都入围了。消息这几天应该会刊登到报纸上,你可以留意一下。”
见李恒听得认真,廖主编禁不住唏嘘道:“虽然《活着》这部小说社会影响力很大,且深受广大读者拥戴,但它并没有获得一个具有含金量的奖项,这是一件憾事。
希望《白鹿原》和《文化苦旅》能改变这个状况。
尤其是《白鹿原》,老师在言语之中透露出,准备让它冲击下一届茅盾文学奖。”
对于《白鹿原》冲击矛盾文学奖项么,李恒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也不敢保证一帆风顺,目前作协那位就很不喜欢它,隔三差五在报纸上发表批判它的文章,让他比较烦躁。
关于文学奖项,廖主编的期待似乎比李恒本人还大、比他更渴望,言下之意就是:《收获》杂志需要文学奖项来证明,李恒更需要奖项来稳固在文坛的地位。
书房没有外人,两人很多话题都百无禁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聊得嗨起时,还会对着作协那位喷几句。
说什么尸位素餐啊,懂不懂什么叫文学啊,这类话语他还是第一次从温文尔雅的师哥嘴里听到。
两人这一聊就聊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要散场下一楼吃饭时,廖主编又记起一件事:
“哦,对了,师弟,有个导演想把《活着》拍成电影,对方把信寄到了我办公室,你有没有意愿?”
李恒问:“谁?”
廖主编说:“张一谋。”
李恒心说果然是他,一猜就是他,“对方愿意支付多少版权费?”
廖主编笑了,心道师弟还是那师弟啊,果真是没变,还是那么爱钱,张口闭口就是钱,“对方没在信里说钱的事情,只是初步征询我们的想法,说我们同意的话,人家会带着诚意过来亲自面谈。”
李恒张嘴就来:“电影版权低于20万免谈。”
廖主编看着他,瞬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20万啊!
一部电影的经费又能有多少?
这是多个普通家庭的积蓄?
不过稍后想到《活着》在社会上的巨大影响力,又有些释然。
廖主编说:“成,我就这样回复对方。”
李恒笑着说:“在信里,你可以适当往上提提价。”
廖主编问:“你就不怕这桩生意黄了?把人家吓跑了?”
李恒无所谓地表示:“吓跑就吓跑呗,反正东边不亮西边亮。现在我又不缺这几个钱,就算闲置在那里也没太大干系。”
不缺钱,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听说后世老余2万就把《活着》的电影版权给卖了。可此一时彼一时啊,老余卖版权的时候,这书还没造成轰动,在社会上根本没什么影响力可言。
而现在情况不同啊,用21世纪的话说,《活着》已经成了大热ip,有了群众基础,有了观影基础,这就是票房潜力和保证。这么一算,收20万怎么了?
贵吗?
真他娘的一点都不贵好吧!
晚餐是周诗禾亲自下的厨,麦穗和孙曼宁帮着打下手。
廖主编还是第一次吃到周诗禾的菜,一上桌就不停夸赞厨艺好,吃得十分尽兴,用两大碗饭的行动表明不是口头吹嘘而已,是实打实地好吃。
离开前,廖化拍拍李恒肩膀,语重心长说:“老师最近一直在惦记你,还提到了你的下一本新书。
你上次可是当他面说下本新书有眉目了的,先好好养精蓄锐,我和老师都等着你再攀高峰。”
“诶,好。”
李恒下本书确实有一些落头了,但不会这么快下笔。
因为他得亲自去考察一段时间才敢写,要不然bug太多,无法自圆其说。
等到送走廖主编和编辑邹平,忍了一顿饭的孙曼宁再也忍不住了,拽着李恒胳膊猛地问:
“李大作家,廖主编说得是真的吗?你的作品《活着》要出国了?”
这是餐桌上,廖主编泄露的口风。
说起来这师哥也是个妙人,大概是看出来了李恒和麦穗、周诗禾的关系不一般,于是捡能说的吹了吹,增加桌餐气氛的同时,也捧了一把师弟,帮师弟拉一波好感。
在廖化眼里,师弟本就是个心萝卜啊,多一份孽缘多一个女人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个乐呵呵的吃瓜群众而已。
麦穗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旁边沙发上的周诗禾一边喝茶,一边低头翻书,耳朵却悄然竖了起来。
李恒点点头,“确实是有这事,今天才签了海外出版授权协议。”
“哇!好厉害!你真是太牛皮了!”
孙曼宁表情很夸张,明显被震撼到了,拍手掌的同时,还眼冒星星说:“李恒,李大才子!李大作家!我现在对天发誓,你今后就是我的偶像!
要不给我多签名几本书吧,我以后要是没饭吃了也能卖几个钱。”
这妞前面还说得天乱坠,后面则露出了小心思,李恒、麦穗和周诗禾三人听笑了,气氛一时爆好。
对于签名的事,李恒自然一口答应下来,接着对三女说:“今晚可能要变天了,现在起风了,有点凉快,三位美女,请赏个脸吧,我们去校园散会步。”
听闻,麦穗把抹布放回厨房,洗洗手,拿出钥匙来到了屋外。
周诗禾也适时放下书本,跟着出了门。
只是不怎么凑巧,四人才走到巷子口,就遇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周诗禾母亲和她小姑。
见到两人,正和孙曼宁聊天的周诗禾走过去问:“妈妈、小姑,你们怎么来了?”
周母说:“我来沪市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你吃晚餐了没?”
和女儿说着话,周母视线却在李恒、麦穗和孙曼宁三人之间快速流转了一圈,当看到李恒和麦穗比较亲密地站在一块时,还特意多瞧了几眼。
人家母女团聚,又是身份非同一般的家庭,李恒三人和人家客套寒暄几句后,就识趣地分开了。
周诗禾领着亲妈和小姑回了26号小楼。
李恒则带着麦穗和孙曼宁继续朝前走,打算沿着校园好好地逛一圈。
待李恒三人走远,周母低声问女儿:“这李恒和麦穗在处对象?”
怕自己母亲多想,周诗禾沉吟片刻说:“没有,李恒的女朋友另有其人。”
小姑在旁边搭话:“嫂子感觉没错,我也觉得李恒和麦穗关系非比寻常。”
周诗禾温婉笑了笑:“人家从高一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妈妈、小姑,你们误会了。”
听闻,周母和小姑对视一眼,没再问。
其实两人并不是没有想过,女儿寒假跟着李恒去了京城参加春晚,暑假又留下来帮忙录制专辑,天天在一起,说不定就会产生感情。
不过想归想,但周母还是比较信任女儿的。
因为女儿眼光从小就够高,也非常独立和矜持,在李恒有对象的情况下,产生纠葛的可能性很小,甚至为零。
毕竟寒暑假期间并不是只有女儿和李恒单独相处,还有一个同样十分优雅漂亮的余老师,所以相对还是比较放心的。
刚才周母看似在问李恒和麦穗的关系?更深一层次的则是在考察李恒人品?
周母是见过肖涵的,那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女生,光论五官的舒适感不输自己女儿。
如果李恒在复旦大学短短一年时间就换女朋友了,抛弃对象肖涵跟麦穗在了一起,那人品无疑是有待商榷的。
周母乃至周家都不会百分百放心他。
都说知女莫若母,反之亦然。
还别讲,周诗禾正是因为敏锐洞悉到了这一点,才出言帮李恒维持形象,也变相帮助她自己。她不想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影响她的生活。
离开庐山村,孙曼宁意犹未尽地问:“李恒,你的作品要出国了,是什么感觉?”
“高兴!激动!”李恒道。
孙曼宁背着小手,踩着细碎步子说:“这么大喜事,我们也替你高兴!也替你激动!要不请我和麦穗吃巧克力吧。”
(本章完)
第470章 ,突然袭击
第470章 ,突然袭击
嚯!
一路唱赞歌,原来是等在这咧。
李恒痛快地表示:“成啊,没问题啊,我们现在就去买。”
于是三人转向,出校门,往五角广场行去。
复旦和五角广场挨着不远,三人说说聊聊很快就到。
路过张兵的卤菜摊时,三人还特意停下来看了看。
同7月份零零落落相比,摊前此时的顾客比较多,张兵和李光手忙脚乱,好一通才把大波客流打发掉,抬起头招呼:
“老李、麦穗,你们来了。”
麦穗微笑回礼。
孙曼宁则前倾身子探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张兵,为什么不喊我?我们也见过好多次了吧,是还不认我?还是厚此薄彼呀?”
张兵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还真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卡壳了!
旁边的白婉莹笑着帮忙解围:“曼宁,你就别难为张兵了,这是一闷葫芦,往往三棍子打下去都憋不出一个屁,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张兵赔笑,自动切了一些比较好的卤煮包起来递给孙曼宁,以示歉意。
孙曼宁眼珠子转一转,“噢!不要钱?”
面对这妞的狡黠眼睛,张兵努力保持平静,真诚地说:“请你和麦穗尝尝鲜,吃得惯的话,下次再来。”
六人围聚在摊位前聊了会,直到又来一大波客人时,李恒三人才离开,朝百货商店走去。
望着麦穗背影,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光忍不住跳脱说:“兵哥、婉莹,我怎么感觉麦穗越来越漂亮了呢,比柳月都漂亮了,妈妈的!是我看错了吗,你们有这种感觉吗?”
张兵同白婉莹互相瞧瞧,非常赞同这话。
白婉莹说:“要不是知道李恒的对象是肖涵,我都总以为麦穗是他女朋友,太登对了。”
进到百货商店,三人熟门熟路地买了几盒黑巧克力,接着又在五角广场东跑西跑,买了一些菜回去。
按麦穗的意思:诗禾家里来人了,他们应该买些菜回去招待人家。
回到复旦校门口的时候,李恒对两女说:“你们先回去,我打个电话。”
两女心领神会,从他手里接过一串袋子就走了。
等走远一点,孙曼宁问:“你猜他第一个电话会打给谁?宋妤、肖涵还是陈子矜?”
麦穗脑海中浮现出宋妤的样貌,却没做声。
孙曼宁猜得也是宋妤,但看好友这副模样,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偷偷八卦:“麦穗,你们那个了吗?”
麦穗困惑看着她。
孙曼宁两个大拇指碰一碰,“昨晚那个了吗?”
麦穗脸红了,许久轻轻摇头。
“啊?他是不是男人?跟你同床都忍得住?是不是不行啊?”孙曼宁疯狂吐槽。
隔着薄薄的睡衣接触过好几次,麦穗比谁都清楚他的本钱有多么雄壮,但这种事她不好讲。
也不会讲出来。
麦穗自责说:“都怪我,他心疼我。”
有些话一听就懂了个大概,孙曼宁不可思议问:“天呐,难道是你不愿意?”
麦穗暗叹口气。
孙曼宁皱眉不解:“你既然不愿意,那还去他床上干什么?你把人家当猴耍啊?耍着玩啊?那样憋着会伤身体的,你知不知道?”
麦穗失声,被怼得哑口无言。
孙曼宁竖起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老神在在当起了参谋:“如果你是宋妤,越吊着他越好。
宋妤气质出尘,不用靠床上的那点破事吃饭,精神上就把他迷死了,李恒最爱她。
如果你想在他心里的地位超过肖涵和陈子矜,就不要犹豫。
你是麦穗,你应该清楚你最大的本钱是什么?没错儿,就是你的身体。
你的身体比她们更加能诱惑男人,现在大好青春的,越早跟他发生关系,越早借助大学这几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地理优势,在床上把他捆绑死,让他尝尝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叫他明白,你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就床上事来讲,你是精细粮,她们是粗糠麸。让他食髓知味,从此离不开你。
最好是,大四就怀上他的孩子,到时候毕业就凭借孩子上位。不给她们毕业后大展身手的机会。”
孙曼宁一直觉得,如果毕业了,宋妤有大把时间了,李恒也不受复旦大学地域限制了,穗穗基本上是不可能争过宋妤的。
有那么一刹那功夫,麦穗有些心动,但稍后又泯然于心,柔柔地说:“他已经够累了,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孙曼宁听得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最后抱着麦穗的身子,羡慕道:“我要是个男的,你这身材我一天能睡十次。”
麦穗笑笑。她不否认,李恒也十分迷她身体的。
…
校外。
她们猜对了,李恒第一电话确实是打给宋妤,可惜是宋老爷子接的电话,告诉他:宋妤一家离开了君山岛,去岳阳一中大姑家了。
他并没有追打过去,决定回去写信算了。
第二个电话,打给肖涵,没接,估计在医院上班。
第三通电话打到陈家,钟岚接的电话。
当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钟岚直接挂了,全程一句话没说。
中午大女儿才和她为了李恒的事大吵了一架,她现在听不得一丁点李恒的声音,一听就烦躁。
要是搁过去,钟岚说不得会在电话中痛斥李恒一顿。但今时不同往日啊,奚落谩骂这种事她不能了,却也不想与他过多来往。
当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时,他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遗憾的是,后面没找到子衿,田润娥告诉他:“子衿和钟岚吵了一架,你二姐带她逛街散心去了。”
李恒没问吵架缘由,而是关心子衿的状态:“她人没事吧?”
田润娥说:“她们母女俩隔段时间就会吵一架,子衿慢慢习惯了,你别太担心。有兰兰在,保准帮你哄得开开心心的。”
李恒倒不质疑二姐的能力和嘴皮子,“老妈,你晚上做顿好吃的给她,她喜欢吃鸭爪鸭翅。”
田润娥高兴道:“还难为你记得这些,行,我等会就做。”
接着她问:“满崽,你吃晚饭了没有?”
李恒回答:“吃了。”
田润娥又问:“和谁吃的?余老师?还是那姓周的姑娘?”
李恒张嘴就来:“我们三个一起吃的。”
田润娥问:“哦?你现在在哪?”
李恒回答:“复旦校门口。”
田润娥瞬间冷脸:“之前余老师给我打过电话,说她人在京城,说明天来看望我和你爸,说送专辑过来。
你跟妈好好说说,你在复旦,她在京城,你们是怎么一起吃的晚餐?”
李恒脊背发凉,没想到亲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不过他脸皮厚实啊,打着哈哈道:“我们隔空吃的,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这也算的嘛。”
田润娥压根就不信这鬼话,而是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沉思许久过后,她做出一个决定:得去突击一次复旦大学才行了。
田润娥并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儿子,反而摆迷魂阵:“再过几天,我和你爸回老家了,满崽,你到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欸,晓得个。”
李恒应声,母子俩一直唠嗑了十来分钟才挂断。
结束通话,因为子衿,他突然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心思。原本计划联系黄昭仪的,可现在没了心情,想着改天再说吧。
回到庐山村,李恒先是去了27号小楼。
好歹周诗禾也是为了帮自己忙才整个暑假留在复旦大学的。如今她家里人来了,于情于理都得过去陪一会才行。
不过他并没有久坐,在天黑之前回了自己家,写信。
先是给宋妤写信,接着给子衿写。
最后一封信,是回给金庸先生的,他在信里约定9月20号左右见面,问对方有没有空?
三封信了一个多小时,写完他又翻了半本书,直到麦穗推门走进来。
李恒偏头,静静打量她一番,心血来潮问:“你什么时候能把心形耳钉戴上?”
麦穗顿了顿,稍后转身去了次卧,等再次出现时,已经换成了心行耳钉。
四目相对,书房异常安静。
这一刻,两人心意相通,无声胜有声。
过去许久,李恒朝她伸出双手,一脸期待。
麦穗迟疑片刻,把书房门关上,在他的注视下,缓步来到他跟前,来到他手心,随着他用力搂住自己,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在他怀里依靠两分钟左右,麦穗忍不住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恒道:“为什么这么问?”
麦穗柔媚一笑,没解释。
所以,才有此一问。
面对麦穗,出奇的,他好像面对宋妤一样,特别特别信任,没想撒谎,于是忧心地把子衿跟钟岚吵架的事讲了讲。
麦穗听得沉默。
此时,她十分同情陈子矜,最早跟了他,把所有的心血都给了他,结果却不如人意。
过去一会,麦穗说:“你以后应该多多关心她,她不容易。”
麦穗本想说:你把陈子矜娶了吧,对方过得太苦了。
可这念头一闪而过,也只是想想罢了。麦穗有自己的原则,不会去干涉他的感情生活。
温存两分钟后,麦穗说起了正事:“诗禾做好了饭菜,过去吃点夜宵吗?”
“好。”李恒没拒绝,也不好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餐桌上,李恒总感觉周母的视线时不时偷偷投放到自己身上,对方似乎在观察自己一样。
周母似乎在警惕自己。
这让他有些郁闷,结果就是他一顿饭下来的时间说话不多,全程都在吃,吃完坐一小阵就走了。
周诗禾似乎发现了他与往常不同的异样,安静地注视着出门的背影,当亲妈看过来的刹那,她又不着痕迹移开了视线。
晚上,见麦穗去了隔壁26号小楼睡,小姑好奇问:“麦穗经常在李恒家里过夜?”
周母望过来。
周诗禾温温地说:“她平时和我睡,今天把床铺空出来。”
周母和小姑对视一眼,不疑有它。两女并没有怀疑一向懂事的诗禾会撒谎。
有些意外,周母竟然在庐山村呆了整整4天。
四天时间里,周母把市面上刚刚问世的纯音乐专辑反复听了几遍,十分享受,十分震撼。
临了她指着专辑问女儿:“这真的是李恒创作的?”
小姑同样惊诧莫名,听一遍后,彻底爱上了这张专辑。
周诗禾端庄说:“是。”
言简意赅地回复。
小姑摸着专辑,感慨从生:“人不可貌相唉,出生那样的乡下地方,却如此泼天才华,偌大的中国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周母赞同附和,“确实难得。”
通过这4天的留心观察,周母已经确认女儿和李恒没有任何情感上的牵绊,她算是彻底落了心,于是当着女儿的面也大大方方承认李恒的了不起。
小姑瞅瞅外面的下雨天,打把伞说:“嫂子,我要去五角广场买10张专辑送人,你去不去?”
周母想着音乐专辑也有女儿的功劳和成绩,当即点头:“我也去买些。”
见状,周诗禾对边上的孙曼宁说:“曼宁,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孙曼宁偷偷问:“要叫麦穗不?”
此时麦穗正在隔壁26号小楼陪李恒。
周诗禾想到妈妈对李恒的顾虑,轻轻摇头:“算了,别去打扰他们。”
各自打把伞,两女跟上了前面的周母和小姑。
只是走着走着,才走到巷子中段就迎面遇着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田润娥和李建国。
那是李恒母亲吗?
当看到田润娥的刹那,周诗禾和孙曼宁脑海中齐齐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即使她们没见过,可李恒长相继承了田润娥的貌美,母子有点刮相啊,很容易产生联想。
此时田润娥两夫妻正沿着一栋栋小楼的铭牌号查看过去,庐山村是他们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的,满崽居住在26号小楼。
见到巷子里有人出来,夫妻俩下意识望过去,当看到周诗禾的瞬间,田润娥瞳孔缩了缩,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艳感,心道这是谁家的闺女,怎么生得这样美?
稍后田润娥怔了下,有点反应过来,这闺女面熟的紧,不正是和儿子上春晚的那个吗?
那个弹钢琴的姑娘?
这年头的电视清晰度不如后世,在电视里已经很漂亮了,可近距离看到真人,气质柔弱、楚楚可怜的周诗禾给人视觉冲击感更强,真是罕见的大美人儿。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田润娥,见到周诗禾就等于找对了方向,儿子应该是居住在这条巷子里,她露笑问路:
“同学你好,26号小楼是在里面吗?”
田润娥指了指巷子里边。
听到这话,边上的周母和小姑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静静打量李建国两夫妻,她们也发现了端倪,现在听到26号小楼就更加确定了猜想。
周家小姑用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扫描一遍田润娥,特别想知道一个乡下女人为何能生出这么有音乐才华的儿子?
周母的侧重角度则不一样,她在细致地观察女儿面对李恒父母时的态度,结果让她内心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女儿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拘束感。
周诗禾情绪上确实没有波澜,温婉回答:“沿着这条巷子往下走,一直走到尽头,就是26号小楼。”
听闻,田润娥高兴地说:“好,谢谢你。”
周诗禾恬静点头,表示不用客气。
问完路,两波人就此相交而过。
不过走出十来步时,田润娥回过了头,再次望眼周诗禾背影,这姑娘给她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周诗禾没有回头,不徐不疾沉静朝前走着,从容不迫,仪态万千,好一个纤纤细作步,精妙世无双。
但孙曼宁回头了,周家小姑也回头了。
孙曼宁回头,是担忧麦穗,她可是知道李家人认可的准儿媳妇应该是陈子矜,若是猛地撞见麦穗和李恒有不当的亲密举动,那还得了?
周家小姑则没有任何深意,只是处于某种本能。
孙曼宁拉了拉好友衣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
“诗禾,26号小楼的院门关了没有?我之前从那边冒雨跑过来,记不得了。”
雨比较大,这妞是一个劲在跑,确实记不清了。
周诗禾摇了摇头:“没有。”
平素为了几人串门方便,当所有人都在家时,大白天26号小楼不上锁的,最多虚掩院门。可由于孙曼宁跑得急,院门都只随手糊弄一下,还有半扇弄门。
“呀呀!那不完蛋了?”孙曼宁嘀咕。
周诗禾不解,静谧问:“难道李恒爸妈知晓肖涵的存在?”
她觉得:才大一结束,感情又没彻底稳固下来,按道理李恒和肖涵都不会这么快把有对象的情况告诉家里人吧?
什么情况下会把自己对象介绍给家里人?
在周诗禾的认知里,一般是感情深厚且处了很多年的男朋友、或者准备结婚了的男朋友,要不然随意介绍不仅添乱添麻烦,如果将来万一分手了还会造成名声受累,谁会这么贸然冲动?
孙曼宁咕噜咕噜直晃脑袋,李家人是不知道肖涵的存在,可晓得陈子矜呐,一个不慎,麦穗不是惨了!!!
孙曼宁有些犹豫:“你说我要不要跑回去报个信?”
周诗禾不解:“坐实不是更好吗?”
坐实个屁呀!要是坐实了,李大心萝卜不是脚踏两只船曝光了?
李恒父母会怎么看待麦穗?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71章 ,跟妈妈摊牌:麦穗是我女人
第471章 ,跟妈妈摊牌:麦穗是我女人
孙曼宁蠢蠢欲动,好想回身拔腿就跑,跑回去给麦穗通风报信,说李恒父母来了。
可这犹犹豫豫的念头最终没能成行,也许就如诗禾说的:坐实了更好!
穗穗现在一天一个变化,说不得再过几年外在条件就完全不输于肖涵了,又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加持,将来保不准能挤掉肖涵和陈子衿呢?
抱着这种心思,孙曼宁是彻底放弃了回去报信的想法。
…
另一边。
踩着青石板朝前走的田润娥低声询问丈夫:“刚才那姑娘你认出来了没有?”
李建国点点头:“和咱们儿子上春晚的那个。”
田润娥问:“你还记得其名字不?”
李建国摇头,“好像姓周,后面是什么没怎么注意。”
怎么可能不注意啊?
才貌双全的周诗禾有一种特质,能让人过目难忘。只是因为赵菁的缘故,他怕妻子嘲弄他,就只给了个提醒。
果不其然,田润娥很满意丈夫的表现,想了想说:“应该叫周诗禾。”
又走了十来步,田润娥眉毛皱起,担忧问:“你说,满崽会不会打这姑娘主意?”
她见过肖涵,见过陈子衿,也见过余老师,都是顶个顶个的大美女,可要说女人之最:绝对非刚才见过的周诗禾莫属!
所以,她突然有些心揪揪地发起了愁。
李建国则乐观了很多:“不会,你别忘了余老师也在这里。”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以余老师的优秀条件和雄厚家庭背景,儿子是不敢在余老师眼皮底下乱来的。
嚯!这么一说,田润娥心思顿时开朗不少,觉得十分在理。
不过两口子的说辞很快就被打脸了!
信步来到巷子尽头,眼尖的李建国一眼就看到了26号下楼的铭牌,“润娥,应该就是这。”
田润娥瞧一瞧铭牌号,又仰头望了望小楼全貌,登时心里一咯噔!
你猜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儿子的衣服,还看到了女人的衣服,且儿子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混合交叉挂在阳台上,并没有泾渭分明开来,很明显是一起洗的、一起晾晒的,说不定就是一个人洗的。
而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难道田润娥还不知晓么?从小到大就是个懒货,只要能偷懒就绝对不会动手,这些衣服应该是女娃洗的。
缘由很简单,衣服没有任何皱褶,显然晾晒之时很细心,费了一番功夫,把所有褶皱用手拉平了。
假若是儿子晒衣服,那必定是糊弄了事。她还好多次见过儿子用脚踩的。
田润娥抬头盯着绿绿的衣服,小声问:“建国,你见过余老师穿红衣服、浅紫衣服和蓝色衣服吗?”
在两口子印象中:余老师是一个十分端庄的人,平素一般以黑色为主,偶尔会穿白色和灰色,其它深颜色从没看到过。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建国霎时明白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屋里有女人,或者说,有女人照顾儿子的起居,但并不是余老师。前面他还信誓旦旦说儿子不敢在余老师眼皮底下乱来,可现在…
李建国只觉着老脸绯红,心想还是太低估儿子的本事了。
两夫妻互相瞅瞅,许久无声。
过去好一阵,李建国安慰道:“会不会是肖书记女儿从京城回来了?”
田润娥摇摆不定,但感觉可能性不大:“肖书记女儿不爱穿红色,我以前给肖家送大米时,偶然听魏诗曼和她小姑子聊天时说过,让她小姑子别买红衣服。而且…”
话到此,田润娥细细辨认一番,才继续往下说:“肖书记女儿的穿衣打扮和阳台上的衣服不是一个风格。”
李建国听得服气,没想到妻子洞察力这么强。
他问:“那我们要不要进去?”
田润娥眼珠子一瞪:“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进!不但要进去,还偷偷摸摸进去,我倒是想看看屋里的女娃是谁?长什么模样?肖书记女儿才在京城呆一个多月,你儿子就又找了个,真是气死我了!”
李建国点根烟,深吸两口说:“是你儿子。”
对丈夫和稀泥的态度,田润娥气笑了,顿时不管不顾,率先推开点没合拢的院门,侧身走了进去。
李建国跟上。
院门没关,房屋门倒是关了,但里边没上锁,没怎么用力就推开了。
进到一楼,夫妻俩四处张望一番,没见着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屋中的一些小摆件是儿子从老家带过来的,可以确认没走错,再加上阳台上的衣服佐证,这就是儿子家。
李建国出声:“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打扫卫生。”
田润娥说:“绝对不是你儿子的手笔,没这么勤快。”
李建国认可这话。
视线投放到楼梯上,迟疑些许,夫妻两一前一后往上走去,脚步声都比较轻,几乎是踮起脚尖走的。
田润娥是铁了心要看看儿子到底是藏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在家里?
见妻子如此,李建国也不好捣乱,跟着用脚尖上楼梯。
二楼很近,二楼又很远,在拐角处歇口气,田润娥终究是到了二楼,结果…
结果她的小心脏差点从口里跳出来了!
屋里还真有女人!
还是一个别有风情的女人!
只一眼,田润娥就明白过来儿子为什么会抗拒不了?
这哪是女人,这分明是苏妲己转世啊!
哪个女人看了不嫉妒?哪个男人看了不疯狂?
只一眼,田润娥就生出来一种直觉:儿子将来在这姑娘的床上,怕是要远远多于其她女人。
这直觉来得莫名其妙,但突然就在脑海中扎根发芽了,怎么也挥之不去。
麦穗此时正在低头缝补衣服,李恒的一件短袖线开了,她在耐心地一针一线缝合,完全没注意到楼道口多出了一对夫妻。
目光在麦穗身上徘徊好几趟,田润娥确定不认识眼前这女娃,稍后转向丈夫。
李建国同样摇头,表示不认识,没见过。
又过去一会,田润娥把包放地板上,往沙发上走了去。
两口子走到一半时,麦穗眼角余光中多出了一双鞋尖,顿时抬起了臻首,然后…!
然后她傻了!
都不用人介绍,她就知道眼前这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是李恒妈妈,母子俩眉眼耳鼻太像了些。
四目相视,不!六目相视一小会,麦穗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麻木地站了起来!
晕乎乎地站了起来!
她发现对面这中年女人正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审查自己。
对,就是审查的意味。
难道是猜到了什么吗?
还是说抓到了什么把柄?
李恒前几天还跟自己说,想带自己见他父母,没想到才短短过去4天功夫,他父母就过来了,突然杀到了跟前。
麦穗如是思忖着,口里却柔柔地喊出声:“叔叔、阿姨,你们来了。”
李建国慈祥地笑了下,把吸到一半的烟用手指捻熄。
田润娥则问:“你认识我们?”
麦穗内心十分拘束,但到底是复旦大学的当家晚会主持人,很快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露出一丝笑容说:“没见过,但能猜到。”
说着,她热情招呼两人落座,然后弯腰倒茶,给夫妻俩各倒了一杯凉茶,递到跟前。
“谢谢!”
接过茶,田润娥道声谢谢,眼睛却看着沙发上的短袖问:“你在帮李恒缝衣服?”
太多疑问了,田润娥懒得弯弯绕绕,直接点明:你是在帮我儿子缝制衣服?
麦穗耳朵有些发烧,但没回避:“是的阿姨,衣服线开了,他舍不得换新。我闲来没事就替他缝补一下。”
田润娥说:“这衣服挺新,丢了可惜。”
滑落,她喝一口茶,随即放下,伸手拿过短袖察看一番,临了夸赞道:“线脚不错,和原来的没两样,你经常干针线活?”
麦穗回答:“跟妈妈做过一些针线活。”
田润娥又细致地摆弄一阵衣服,心里有了第一波好感:这女娃能缝衣服,家里又一尘不染,应是一个勤快能干的人。
过会,田润娥试探问:“李恒呢?就你一个人在家?”
这话表面是问李恒去哪了?
实际重点是“家”,试探眼前这姑娘和李恒的关系?是不是常住在这里?
聪明如麦穗,几乎秒懂,但她自动忽视了后半句,回答说:“他在书房看书。”
田润娥看出了这闺女的内敛,于是没抓着不放,改问:“闺女你姓什么?是哪里人?”
她问名字就是想看看,以前有没有听过这姑娘的名字?
麦穗回答说:“姓麦,麦穗,麦子的麦,稻穗的穗,是邵东的。”
李建国品味品味“麦穗”这名字,夸赞道:“这名字好,硕果累累,寓意丰收、幸福和吉祥,真是好名字。”
田润娥撇眼丈夫,李建国立马闭嘴,她敏锐问:“邵东?那这么说,你也是一中毕业的?”
麦穗说是。
田润娥又问:“你们高中认识?”
麦穗说:“高中我们是同班同学。”
田润娥接着问:“你在哪里读书?”
麦穗说:“就在复旦大学。”
闻言,田润娥心里有了一些猜测,追问:“家里卫生是你打扫的?”
麦穗瞧眼周边环境,后知后觉有点明悟过来了,破绽太多,阿姨怕是从这些细微之处抓到了漏洞,到此,她内心已经不仅仅是拘束了,变成了紧张。
就在麦穗红唇蠕动,要回答之际,书房门突然开了,吸引了沙发上三人的注意力。
李恒从门里走出来,看到两口子时很是错愕,好半晌才回过神,大步走过来问:“我个老天,我没眼吧,我亲爱的老爸、老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麦穗说你在书房,就没来打扰你。”田润娥笑说。
听到“麦穗”二字,又观察一番三人的坐姿,见亲妈和麦穗坐一块,见麦穗投来求救的眼神,老油子的李恒瞬间什么都懂了,当即在三人的的注视下,一把坐到麦穗另一边。
不仅如此…
李恒还十分自然地伸手帮麦穗边了边耳际发丝,然后温柔地对麦穗说:“我书房有点乱,你去帮我整理下,等会陪我们去买菜,晚餐我下厨。”
尽管猜归猜,可看到这混不吝儿子当自己面对麦穗做出亲昵举动时,田润娥整个人都不会了!彻底凌乱了!眼睛大瞪,眼珠子都瞪到额头上了,傻乎乎地望着两人。
李建国也没好到哪里去,手端着茶杯,石化当场!
麦穗抿了抿嘴,脸色红到发烫,刚才还保持镇定的她此刻彻底破防了,害羞至极,低头没敢去看老两口的眼神,起身欲要逃离去书房。
见状,田润娥双脚偏移到一边,放麦穗离开,等到书房门传来一声轻响,等到书房门关闭,她才变了相。
面对麦穗时的笑容没了,面对麦穗时的慈祥表情也没了,她忍不住问:“满崽,别告诉妈妈,我又多了个儿媳妇。”
原以为老妈会说硬话的,可一听这充满复杂情绪的话,李恒沉默了,好久才说:“我一时没控制住。”
田润娥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李恒没急着说,而是问:“老爸、老妈,你们觉得麦穗怎么样?”
他朝父亲眨巴眼。
接收到讯号的李建国无奈,想了想客观地说:“还挺好,麦穗应是一个贤惠会持家的人。”
田润娥猛地扭头,斥责道:“他那些媳妇,哪个不是贤惠持家之人?”
她有点气恼丈夫,说好来复旦大学搞突然袭击的、给儿子上上紧箍咒的,没想到一见面就立场动摇,尽给自己拖后腿。
李建国讪笑一下,还真没法反驳,肖涵也好,陈子衿也好,哪个都不差的。
狠狠盯着丈夫瞧一会,田润娥转身对儿子说:“妈妈对麦穗第一感官还不错,但不是良配。”
李建国看过来。
李恒皱眉,“老妈,你为什么说这话?”
田润娥沉思许久,权衡许久,才说出了心中担忧:“这闺女太媚了!眼睛能勾魂,妈妈害怕!赵菁和李然母女俩就是前车之鉴,她们还只是形媚,而这麦穗是神媚,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叫我十分担心。”
李建国听得放下茶杯,罕见地露出严肃之情,这是一个不得不重视的问题。
若是没见过先例,两口子还不会太信。可赵菁和李然母女俩用男人的性命给他们上了血淋漓的一课,由不得打马虎眼。
况且儿子远不止一个女人,还同时有好几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这样下去,不得30岁前就要办葬礼?
这让李建国和田润娥夫妻如何受得了?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李恒大致清楚了他们的心思,但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啊,他与生俱来就天赋异禀。
前生宋妤、肖涵和陈子衿三个都没能满足于他,他就晓得自己在那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本钱。
更何况还学过秘书哪,还会加藤鹰的手指,技术杠杠的嘛,哪会担心这些?
不过这些私密东西,他无法明说。
思及此,李恒张嘴就来:“我和麦穗已经同床半年之多了,你们看我身体哪里不对吗?”
田润娥低声惊呼:“什么?同床半年多?”
李恒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田润娥伸手,摸了摸儿子手腕,又捏了捏儿子面颊,又拍了拍儿子大腿,掐了一把腰间肉,肉挺结实的,没有松弛早亡之兆。
这还不放心,她还用双手撑开儿子眼皮,察看瞳孔:瞳孔漆黑如墨,聚而不散,看样子比较健康。
李恒被弄笑了,“老妈你在干嘛?”
“别给我嬉皮笑脸,我烦死你了!”田润娥一巴掌打开李恒的手,继续用自己的方法对儿子进行全套检查。
如此来来往往,田润娥全程了10来分钟才肯罢休,临了坐会原位,压低声儿问:“你们几天一次?”
李建国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去了外面阁楼上观望风景。
李恒嘴角抽抽,“老妈…”
“别喊我!别打岔!说!”田润娥很担忧儿子突然暴毙,表情特别可怕。
得咧,这一关怕是绕不过去了。
李恒信口胡诌:“一个星期三次左右吧。”
三次?
三次那还算好了,田润娥顿时放下不少,又问:“你们谁主动的?”
李恒明悟亲妈意思,道:“她观念十分保守的,对这方面不怎么积极,都是我主动找她。”
听闻,田润娥回忆一番刚刚和麦穗谈话的场景、回忆一番麦穗的神色,有一点点信,但接触不深,依旧保留大部分看法。
田润娥确认问:“真的一个星期只有三次?”
李恒重重点头。
田润娥带着儿子面容瞧一会,老半天才叹口气:“妈妈第一次觉得自己生的太美是一种过错。”
打小她就为儿子的长相沾沾自喜,有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意味,让她十分宠溺和宝贝,这也是儿子凭长相不用做家务活的缘由之一。
可现在,她烦躁得紧,头一遭觉得这并不是好事,儿子用这张脸到处骗女人,说不得哪天就要吃大亏。
又过一会,田润娥试探问:“能不能放开麦穗这闺女?”
李恒只说了四个字:“我很喜爱她。”
就知道会是这样,田润娥情绪没来由有些激动:“那宋妤呢?你不是而也喜爱她吗?”
李恒悠悠地道:“那不一样。”
田润娥问:“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李恒道:“宋妤我想娶回家的。”
这话她从丈夫嘴里听过一次,也又相关猜测,顿时哑然。
对峙一阵,田润娥问:“麦穗这么漂亮的姑娘,又读的复旦大学,会心甘情愿不要名分地跟着你?”
李恒眨巴眼,“所以说,你儿子魅力大呢。”
田润娥掏出杀手锏:“你想娶宋妤,余老师会答应?”
李恒不想就这问题多讨论,站起来往书房行去,传来一句话:“余老师什么都知道,包括宋妤,包括我想娶宋妤。”
瞧着儿子的背影,田润娥气不顺,还有些讶异,更多的是不解?
她原以为余老师会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没曾想满崽在其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吃了麦穗不说,还光明正大说要娶宋妤?
余老师你是吃干饭的吗?
你这样对得起你的“余”姓?
亏我还想,有你余老师在复旦坐镇,这混蛋不会招惹其他女人了,没想到…
余老师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透顶!
田润娥以前对余老师十分敬畏,但现在她有点崩溃,想不通余老师为什么会放纵满崽?
亲妈在想什么?李恒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握住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里边的麦穗此时坐在他椅子上,对着整齐干净的书桌发呆,心不在焉的样子昭示她内心的极其不平静。
看到她这幅模样,李恒心疼死了,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
面对突如其来的搂抱,麦穗瞬间有了反应,先是惊吓地看向房门,结果房门没关,刚好和外面沙发上的田润娥对视在了一起。
这下子,她不仅是惊吓了,而是灵魂瞬间被吓出了窍,整个人像被高压电肆虐了一遍,几乎瘫软了!
在田润娥的注视下,她本能地想站起身,本能地想逃脱李恒怀抱。
却没想到李恒在她耳边的一句话,让她放弃了挣扎。
李恒轻声说:“别动,我故意的。”
麦穗有好多话想说,却没说,但可以猜到一点:或许他妈妈并不赞成自己跟着他。
李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别胡思乱想,我跟老妈摊牌了,说你是我女人。”
麦穗侧头死死盯着他,心情很是感动,同时还有些不懂?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不想用这土办法,可麦穗和其她女人不同啊,老妈公开担心她可能会伤害自己身体,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欸。
李恒解释:“我妈妈和你一样,思想比较保守,她知道子衿和肖涵的存在,也知晓宋妤,还、还知道余老师对我…”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但麦穗却不甚明了。
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从他口里得到确认,余老师确实钟情于他。
不过这些早就有所察觉,麦穗惊讶过后,又很快归于释然。
麦穗闭上眼睛不敢面对田润娥,艰难地小声说:“阿姨会不会讨厌我?”
李恒拍拍她手背,“怎么可能?我老妈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们相处两天就知道了。”
看不下去了!
真的看不下去了!
见儿子故意当着自己的面死死搂着麦穗不松手,田润娥哪里还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即,田润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起身来到外面阁楼上。
李建国重新点燃了一支烟,见妻子面色不愉,想了想劝慰说:“不要当着麦穗这样,这闺女还是不错的。”
“我有你蠢?”田润娥没好气呛丈夫一声。
她面色不愉,也只是背后这样,当着麦穗还是笑容可掬的。
而且她也不是不满麦穗,而是不满儿子。
她觉得,麦穗和其她女生一样,都是受害者。是她自己没管教好儿子,没理由、更是没资格去憎恨人家。
望着巷子对面的25号小楼,田润娥忽地开口:“在老家时听余老师说过,她就住在25号小楼?”
李建国答话:“好像是。”
田润娥问:“余老师还没从京城回来?”
李建国道:“不清楚,可能有事外面吧。”
田润娥突兀说:“我想回京城见见宋妤,也想跟余老师谈一谈。”
才离开京城,又回去京城,看似矛盾,其实不然,因为宋妤要9月份才回京城读书。
李建国偏过头,看着妻子,“理由是什么?”
心中有气的田润娥说:“看两人能不能管住他?若是管不住,就问问她们能不能早点生个孩子?”
李建国叹口气,哭笑不得:“你这还是气头上,说气话来着。宋妤过几天才读大二,怎么要孩子?余老师在教书呢,也不可能…”
田润娥岔岔不平说:“我并不是气头上,照这样下去儿子是保不住了,有个孙子也是念想。”
李建国懵逼,吧嗒吧嗒一口接一口吸烟,不敢接话,不想触碰霉头!
ps: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472章 ,痛与乐,如同坐过山车一样
第472章 ,痛与乐,如同坐过山车一样
在书房说了会话,把沙发上的来龙去脉梳理一遍,李恒对亲吻麦穗额头一口,“时间不太早了,陪我去买菜做晚餐吧,他们两老估计有点饿了。”
“好。”麦穗柔声答应。
外面依旧大雨不断,眼看麦穗要独自打伞,李恒道:“跟我一把。”
麦穗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明白他是想彻底绑死自己,让他父母接受自己。
面对他的执拗,她没有固执己见。
两人同打一把伞沿着巷子而出。这一幕,全被阁楼上的田润娥和李建国尽收眼底。
田润娥酸酸地说:“你儿子是见一个爱一个,每次都是新样,要不是知道外面还有其她女生,我都以为他想娶麦穗了。”
李建国知晓妻子在气头上,没吭声,吧嗒吧嗒吸着烟。
眼看两人消失在视线中,田润娥又望向了对面25号小楼,临了感叹:“就指望余老师了。”
她不敢指望宋妤,毕竟宋妤还是个学生,肯定是管不住满崽的。
…
离开校门,两人熟门熟路去了菜市场。
有些意外,竟然撞到了魏晓竹和魏泉老师,姑侄俩正在一泥鳅摊前买黄鳝泥鳅。
李恒喊:“魏老师。”
魏泉笑笑,视线快速在麦穗身上流转一圈,“你们也来买菜?”
李恒跟着挤出个笑容,“来买点黄鳝,想吃这口了。”
自从去了录制现场后,魏泉老师就对李恒比较上心,或者说热情,“要不你们俩去我家里吃晚饭?正好你们可以和晓竹聊聊天,这几天你们一个个不来,她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魏晓竹也在旁边说:“是啊,我姑姑做黄鳝还是比较好吃的。”
李恒和麦穗互相瞧瞧,他委婉拒绝:“下回吧,今天我爸妈来了。”
魏晓竹听得愣一下,看向麦穗的眼神隐晦变了:李恒爸妈来了,还见到了麦穗,那这代表什么?
麦穗不会取代肖涵的位置吧?
感情之事总是分分合合,一时间魏晓竹迷糊了,分不清虚实真假。
魏泉意味深长地看眼麦穗和李恒,笑着不再强求,买完黄鳝,又买了点泡椒,就带着侄女走了。
离开菜市场,魏泉才发话:“你羡慕麦穗?”
魏晓竹摇头:“算不上羡慕,就是祝福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魏泉则有不一样的观点:“如果我是李恒长辈,我不会赞成李恒和麦穗的婚事,我更好看好肖涵。”
魏晓竹侧头:“姑姑你是觉得肖涵更精致吧?”
魏泉回答:“不是,麦穗适合做红颜知己,不适合做老婆。”
魏晓竹更困惑了。
魏泉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麦穗一般男人驾驭不了,算不上好事。”
回去的路上,魏晓竹一直在琢磨这话,不知道该替麦穗高兴?还是该担忧?
….
一口气买了六七个菜品所需的材料,李恒和麦穗没在外面久呆,冒着大雨赶回了庐山村。
经过27号小楼院门口,见其门是敞开的,李恒还特意跑进去一趟,邀请周诗禾她们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不过被周母委婉谢绝了好意,说:“菜已经开始下锅了,改天吧。”
孙曼宁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十分痛快,这人见人爱、见开的李大作家终于吃闭门羹咯。
菜哪里下锅了?
她们四人分明才从五角广场买磁带回来好不好,进门还不到10分钟咧,很显然噻,诗禾妈妈不太待见李恒哇!
对于妈妈撒谎,身为女儿的周诗禾没好捅破,心中想的是:是不是因为李恒父母来了,在避嫌?
还是说,妈妈发现了麦穗和李恒的端倪,在感官上对李恒有了坏印象?
亲妈和小姑在庐山村已经呆了4天,她不敢保证没有洞察到任何蛛丝马迹,光穗穗每晚都在李恒家过夜,这就是最大的存疑?
怕李恒窘迫,周诗禾善解人意问李恒:“做晚餐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这话,旁边正在看电视的小姑刷地一下扭过头,盯紧侄女,真是想不到啊,嫂子都拒绝了,诗禾却还说这种话。
周母眉毛微不可查地掀了掀,暗暗观察女儿神态举止。
李恒知进退,既然人家不待见自己,那他肯定不会去冷脸贴热屁股,客气寒暄几句就带着麦穗离开了。
孙曼宁感觉不对劲,也找个理由跟着去了27号小楼。
李恒三人一走,27号小楼瞬间陷入死寂。
周诗禾在沙发上安静陪了一会小姑,稍后起身进了厨房,忙晚餐去了。
小姑目送侄女消失,而后低声问:“嫂子,何至于此?家里油烟味都没有,李恒那么会做菜的人一眼就能识破。”
周母没隐瞒:“我怀疑麦穗和李恒的感情超越了朋友界限。”
小姑懂了:“嫂子不信任李恒的人品,所以用这种方式拉开他和诗禾的距离?”
周母点头:“他有才华不假,但才华和人品从来不直接挂钩。就好比生活和事业一样,历来是个矛盾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得防患于未然。”
小姑盘膝笑问:“怎么?你信不过李恒,还信不过诗禾?如果李恒真和麦穗有染,我不觉得诗禾会相中他。”
周母笑着颔首:“我对她还是有信心的,不过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直接拒绝不见得是坏。”
小姑觉得在理。
穿过院子,进到厨房,麦穗关心问:“你没事吧?”
李恒摇了摇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阳光地笑笑:“我能有什么事?别瞎想,没事。”
“嗯。”
麦穗嗯一声,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围裙,贴心地帮他系上。
望着这熟悉的场面,李恒有些呆。
麦穗似有所感,抬起头看着他。
相视良久,两人在某一刻几乎同时笑了起来,李恒忽地开口,“今晚和我睡。”
麦穗怔住,稍后明晰他的心思,是想进一步推动和自己关系,是想用行动证明给楼上的夫妻俩看。
对于这种大事,她一时心有点乱,没答应下来。
此刻她心情是明灭不定的。自己喜欢的男人待她很好,处处维护自己,让她特别感动。
但这件事背后折射的是他父母好像并不太能接受自己,这让麦穗莫名难受。
虽然她没想过去争什么,可他父母的不喜欢,就如同被判了死刑一样。
令她十分迷茫。
她蹲下身子洗菜,一边洗一边思量:到底是哪里不对?第一次见面就惹他爸妈不快了?
是因为他们早就接受了陈子衿吗?所以对于中间出现的自己,有种本能地排斥感?
还是说…?
思及此,麦穗低头察看一眼胸部、腰间和笔直圆润的大长腿,再联想到学校很多男生偷偷看自己的眼神,再联想到自己的特质,她若有所思。
还是说,他父母怕自己对他有伤害?
想着想着,麦穗的心越来越乱,脑子一片混沌,好想逃离这个地方,暂时出去避一避。
好在这时孙曼宁过来了,这妞就是个开心宝,有她在的地方,准保有笑闹声。
同好友聊着天,麦穗渐渐排斥出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心情慢慢好转起来,她问:“诗禾呢?”
孙曼宁说:“应该在隔壁厨房吧。”
麦穗瞅眼正在切菜的李恒背影,又问:“那你怎么过来了?”
孙曼宁歪歪嘴说:“咋地?不欢迎?”
麦穗娇柔笑笑:“怎么可能?”
孙曼宁说:“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我和你们俩更亲。”
有些话点到为止,李恒和麦穗都听明白了潜在意思,不过涉及到好朋友周诗禾,两人都没接茬。
田润娥来了。她一来,麦穗立马没了声。
反倒是孙曼宁笑嘻嘻打招呼:“阿姨好。”
“诶。”田润娥和蔼可亲应一声,然后对麦穗说:“穗穗,阿姨能这么称呼你吗?”
麦穗抬起头,柔柔地嗯一声。
田润娥不顾李恒和孙曼宁投过来的视线,跟其说:“你跟我来一下,阿姨想和你说几句话。”
听闻,麦穗站起身,跟了出去。
李恒手握菜刀,也跟了出来。
田润娥扫眼儿子手里的菜刀,假装不满:“怎么?你想拿刀劈了你妈?”
厨房里的孙曼宁听闻这话,右手捂着嘴,笑疯了!
麦穗隐晦地给他一个眼神:表示自己没事,不用这样担心。
李恒瞅瞅手里的菜刀,咧嘴笑道:“刀忘了放了,老妈你别大惊小怪嘛。还有,不要欺负她。”
田润娥白他一眼,伸手拉着麦穗上了楼。
临走前,麦穗悄悄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心。
两人哪都没去,进了书房。
见状,二楼客厅的李建国很有眼力见地下了楼,来到厨房帮忙了。
书房。
把门关上,待到两人坐好,田润娥细声细气说:“之前阿姨可能吓到你了,希望你别见怪。”
麦穗努力笑一下,没做声,局促地不知道怎么做声?
过一会,田润娥问:“你家在邵东哪里?县城还是乡下?”
麦穗说:“爸妈在县城做生意,老家是下面农村的。”
田润娥听了点点头:“家里几兄妹?”
麦穗说:“就我一个。”
田润娥错愕,一个?又是一个?
宋妤、肖涵和余老师,她打打听过了,好像都是一个,这又是一个?满崽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对独生子女有什么癖好?
田润娥深吸口气,接着开门见山问:“你们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对于这问题,麦穗有些为难。
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她也无法解释。
就目前的现状而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和他在一起了?还是没有?
要是没说在一起:可自己和他接过好几次吻,还和他同床睡过,他的手上回还过分地解开了自己的内衣,更是顶撞过她好几回,两人隔着衣服对彼此的身体构造已然非常熟悉。
而要说在一起了:但自己胸口部位他始终没去触碰,至于更进一步的私密地方,他更是避而远之,对自己保持尊重。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曾三次拒绝过他提出在一起的“告白”。
综上种种,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目前和李恒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眼前的闺女有难言之隐,似乎羞于启口,田润娥开明地换一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有感情基础的?”
麦穗这回没再装聋作哑,“高一。阿姨不要怪他,是我偷偷暗恋的他。”
田润娥显得意外,随后眼里闪过一丝赞赏,都这个情况了,还想着维护满崽,还实话实话。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她再次认真地打量一番麦穗,上头到脚,又从脚到头,除了媚意,她还是非常满意的。
田润娥问:“家里人知道吗?”
麦穗摇头。
这答案在情理之中,要是知道了,估计女方家里早就来闹了,哪会这么平静?
田润娥又问:“你们俩想过以后的出路吗?”
麦穗抿紧嘴,一言不发,心里却忐忑到了极点。她此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是想赶走自己?还是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前路问题?
见眼前闺女身子紧绷,田润娥右手轻轻拍了拍麦穗手背,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如果你家里有兄弟姐妹,我还不那么愁,可你是家里的独生女欸,将来你父母会同意吗?我…”
话到这,田润娥停滞一下,稍后理清思路继续往下说:“阿姨也不瞒你,我这儿子不是个善茬,除了招惹你之外,外面还惹了好几个,像在人大读书的陈子衿,北大的宋妤,沪市医科大学的肖涵,你们都是一中的,还是同一届,想来都互相听过彼此的名字…”
田润娥看着她。
麦穗被看得头皮发麻,最后点了点头,“我们认识。”
田润娥身子略微前倾:“你可知道她们和他的关系?”
这问题,麦穗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知道?
知道李恒脚踏几条船?
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掺和他的感情中去?
如实回答容易掉价,怕阿姨瞧不起自己。
而如果说不知道?
那就有违良心。她事先明明就是知晓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被他吸引了,才一步一步放纵自己走到这一步。
看她沉默不语,田润娥略一思考,就洞悉到自己的问题有漏洞,让人好生难堪,于是又换一个问题:“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麦穗刚松口气,又为难起来,但最后还是做了回答:“还在互相有好感阶段。”
回答完这一问,麦穗解脱了,全身松弛下来。她不想撒谎,不想骗阿姨说自己和李恒睡过。
用谎言欺骗长辈,不是她想要的,她也做不来这种事。
何况她已经就田阿姨为何对自己有戒心之事有了初步猜测,估计最担心的就是“睡觉”。
所以,她实事求是讲,给田阿姨吃了一颗定心丸,两人没睡过。
果然,田润娥听到她的回答,也跟着松了好大一口气,心里大骂:臭小子,真是什么样的谎话都说得出口,害我白操心了一下午。
田润娥不担心肖涵,不担心子衿,也不担心余老师。可见了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的麦穗后,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出来了,从未有过的担忧也随之而来。
小小年纪尚且如此风情万种,要是再成熟个几年,会是一副什么光景?田润娥不敢想象!
她就害怕到时候儿子不下麦穗的床了!
害怕像赵菁丈夫一样,得了马上风,最终没下得了床,死在床上。
当然,她这些所思所想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太过伤人。
见麦穗眉如远山含黛,唇若樱桃绽红,眼角渐渐暗淡了下去。田润娥心思一动,于心不忍地问:
“你的生辰八字方便告诉阿姨吗?”
麦穗立时清楚,阿姨是想拿自己的生辰八字去算卦,算自己和他的姻缘。
小时候,她外婆曾给自己算过卦,说是一个命薄之人。
外婆虽然没跟她讲,但她却偷听到外婆和妈妈的对话,“命薄”二字让她记忆尤深。
而今年初,自己跟随李恒、廖主编和余老师去算过卦,算命师傅告诉自己:命薄是可以改的,前提是遇到福缘深厚的贵人。
福缘深厚的贵人,麦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跳出两个人影:李恒和周诗禾。
思绪到此,麦穗一半期待一半心里没准地说出了生辰八字。
后面两人在书房聊了很多,田润娥拿捏住分寸,没再问麦穗的私生活和感情方面的问题,而是就一些其他无关痛痒的话题聊了很多,主打一个亲和与照顾麦穗的感受,尽可能让前面的尖锐问题变得平缓下来。
和闺女聊天,田润娥是有心得的,拜满崽所赐,毕竟和陈子衿、肖涵都聊过唉,不会也会了。
傍晚6点过,田润娥和麦穗走出书房,上了餐桌。
李恒给老两口盛好饭后,主动跟麦穗坐到了一起,还帮麦穗夹了两筷子菜。
麦穗心里暖暖的。这一天,她感受到了这男人对自己前所未有的重视,让她暗暗有些开心。
她甚至在想:如若他爸妈不来,他是不是就不会展现出这护犊子的一面?
田阿姨有些忧虑自己,他则偏袒自己,一来一去像过山车一样,痛并快乐着。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73章 ,做我儿媳吧!好好好。
第473章 ,做我儿媳吧!好好好。
虽然田润娥和麦穗之间现在暂时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但晚餐还是吃得比较热闹。
田润娥并没有因为担心就冷落麦穗,相反,还给麦穗夹了好几筷子菜。
在她看来,就算有错也是儿子的错,跟人家女娃没干系。
田润娥甚至在烦躁地想:假若儿子哪天真死在女人肚皮上,那算是命里的劫数,惹了一个两个还不满意,现在都凑满一个巴掌了,还个个都是闭月羞的罕见绝色,搁古代皇帝都没这种福气。
满崽的命有古代皇帝命硬吗?
田润娥并不这么觉得,所以,她现在睁眼闭眼都愁死了。
晚饭过后,外面的雨终于小了很多。
田润娥记挂着魏泉帮她找到妹妹的恩惠,于是跟李建国商量:“建国,听说魏老师也在复旦大学居住,要不买点东西过去看看?”
李建国点了点头,“应该的。”
李恒这时插话道:“您儿媳妇知晓魏老师住在哪,让她带你们去呗。”
此话一出,麦穗满脸通红,低个头,羞涩地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孙曼宁震惊,好他妈地佩服李大心萝卜的勇气哇!躲在一边朝李恒猛竖大拇指!一个大拇指不够!还竖起两个!嘴里吐出唇语:李大爷,你是我偶像哈!
田润娥和李建国互相瞧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凡老李家要是多一个儿子,这个都可以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了。忒不省心。
田润娥温和地对麦穗说:“穗穗,陪阿姨去一趟。”
麦穗说好。
目送三人打伞消失在雨巷,孙曼宁问:“呀!麦穗都去了,你怎么不去?不怕你妈把麦穗吃了?”
李恒背身望着暮霭沉沉地天际,半晌叹口气道:“她在我妈面前有点放不开。我去了她会有依赖,我不去她胆子才能慢慢大起来。”
“哟哟哟!这是用心良苦咧,可惜!某人是个心肠噢,感动不了老娘。”孙曼宁抓着机会就吐槽。
李恒白她一眼,懒得理会,转身上了二楼。
孙曼宁闲的无聊,在原地转一圈,也跟着上二楼。
李恒问:“你来干嘛?不去找诗禾同学玩?”
孙曼宁一屁股坐沙发上,唉声怨载说:“唉!坦白讲,老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诗禾妈妈和小姑,我感觉跟她们格格不入呐,没多少话题,呆那边不自在,别扭死了。”
李恒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词:阶级鸿沟。
想想也是,这妞平素说话肆无忌惮,野惯了,大大咧咧能短时间内和人家融合到一块就有鬼了。也就周诗禾性子温婉,比较能容人,要不然也很难做成好朋友。
李恒随手丢一本书给她:“那看书吧。”
说罢,他自顾自翻起书页,进入了书中世界,没再管她。
孙曼宁嘟囔:看个屁呀,死书呆子!
稍后她反应过来:唔,人家可是大作家,不是书呆子。好烦躁,你为什么看书就能成为大作家哩?
孙曼宁瞅着入神的李恒侧脸,皱了皱鼻头:还别说,这混蛋真是巨好看的,难怪大美人一遇到他就死,反倒是小美女能完整活下来。
又瞅了会,孙曼宁收回视线,突兀想到了高中四人行:宋妤和麦穗都跟他牵扯不清,也不知道陈丽珺如何?会不会也暗恋这王八羔子?
傍晚时分,周诗禾过来了,一身米褐色真丝线衣,把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保护欲,想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呵护她。
李恒忍不住悄摸看了她好几眼。
周诗禾十分敏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目光,身子顿了顿,稍后假装不知情,从孙曼宁手中接过凉茶,小口喝了两口。
正无聊寂寞的孙曼宁高兴问:“哈哈,诗禾你怎么来了哩?不在家里陪你妈妈和小姑么?”
周诗禾温润如玉地说:“我今天多做了一份松鼠鳜鱼和蟹粉狮子头,放在一楼。”
孙曼宁跳起来:“你送过来了?”
见她一脸馋相,周诗禾巧笑一下,轻轻点头。
“耶!还是咱们诗禾最好!诗禾万岁!”孙曼宁在一阵风扯呼声中,哗啦啦跑去了楼道口,蹭蹭蹭下了楼。
疯言疯语的大妞走了,沙发上霎时只剩下了看书的李恒和喝茶的周诗禾。
过去好一会,周诗禾矜持地措辞问:“阿姨是不是对穗穗有意见?”
李恒错愕,猛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视,他脱口而出:“为什么这样说?”
周诗禾温婉笑笑,“我之前只是猜测,你现在的表情给了我答案。”
李恒思索一阵,没找出破绽,最后好奇:“理由呢?”
周诗禾古怪地瞥他眼,静了静说:“你们买菜回来的时候,你妈妈一直在阁楼上居高临下打量麦穗,情绪似乎比较复杂。”
李恒眉毛一挑,“你当初在哪?这也看得清?有千里眼?”
周诗禾说:“我的视力一向比较好。”
李恒揶揄:“不只是视力好吧,是心眼也多。余老师都经常被你弄得没脾气。”
周诗禾会心一笑,双手捧着茶杯,一时间没做声。
良久,她不解问:“为什么?”
她这话没头没脑,但李恒却听懂了,她问:为什么田润娥同志会对麦穗有意见?
在周诗禾眼里,穗穗温柔懂事,贤惠持家,人也特别漂亮,除了不会做菜以外,简直是个完美妻子。
当然了,主要是她不晓得李恒在外面还有女人,也不晓得李家父母知道肖涵等女人的存在,以为肖涵和他恋爱还是瞒着家里人的。于是才有由此一问。
涉及到麦穗的特质,李恒不想回答这问题,他低头继续翻读手中的书本,一时间客厅静悄悄的。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些许,稍后周诗禾把茶杯放茶几上,徐徐站起身,轻手轻脚离开了二楼。
认识一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冷落自己。直觉告诉她,刚才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同时也探明一点:麦穗在他心里的地位,比自己想得要重。
下到一楼,刚好看到孙曼宁趴桌子上吃蟹粉狮子头,大口大口下咽的模样把人给看笑了。
周诗禾忍俊不禁:“曼宁,你怎么不吃鳜鱼?”
孙曼宁甩甩手,“切!某人最爱吃鱼啦,某人爱屋及乌也喜欢吃鱼,你这个菜又不是做给我吃的。”
这妞口中的第一个某人是李恒,第二个某人指麦穗。
和她说几句话,周诗禾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站着旁边等了一会,等到孙曼宁一连吃完一整盘,才恬静开口:“家里呆的闷,我们去散会步。”
孙曼宁把光盘收拾好,问:“要不要叫上李恒?”
周诗禾摇头:“他在看书,不要打扰他。”
孙曼宁围绕闺蜜转三圈,嘻嘻笑,“啊呀呀!我还是头一遭见咱们诗禾魅力遇冷,某个笨蛋竟然放着人世间顶格大美人不看,却看书。嚯!果然是个书呆子,呆头鹅。”
周诗禾浅笑了下,出了26号小楼。
路过27号小楼时,孙曼宁把空盘子放进去,又跑出来说:“我一个人吃光了一盘菜,现在空盘子物归原主,李恒爸妈不知道的哈。”
离开庐山村,孙曼宁问:“我们去哪?”
周诗禾远目眺望一番,临了抿着小嘴说:“就到校园里随意走走。”
说是随意走,孙曼宁却有意无意带着好友往燕园方向行去,去找魏晓竹。
周诗禾一开始没在意,没多想,直到看见李建国夫妻和麦穗出现在魏泉老师家时,才反应过来,曼宁怕是故意的。
孙曼宁确实是故意的,但没坏心思,只是偶尔兴起的恶作剧:把复旦一大王两小王聚一块,让李恒父母瞧瞧什么叫百齐放?呼呼!你们儿子是个心萝卜唷,你们猜猜这里将来会有几个是儿媳妇?
这妞还在遗憾地想:可惜柳月和叶展颜学姐去了美国,要不然都叫过来,保准让某人父母睡不着觉哈,那才叫好玩。
再次近距离见到周诗禾,田润娥内心猛地生出一股警惕心,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下午在巷子里碰到时,也是警铃大作。
老话说知子莫若母,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估计周家姑娘这一款是最容易打动儿子的。
她没正面见过宋妤,无法给予宋妤正确评价,但从目前来讲,周诗禾是她走南闯北几十年里见过最最惊艳的女人,没有之一。
哪怕是年轻时候的自己,田润娥也自认不如对方,有差距。
留意到田润娥视线若无若无在自己身上打转,沉静如水的周诗禾一如既往地和魏晓竹、麦穗她们小声聊着天,表现得十分从容。
和好友聚一块聊天,聊着聊着,望着眼前的麦穗和魏晓竹,周诗禾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穗穗天生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往往只需不经意间一暼,便能让人心生无限遐想;而晓竹恰恰相反,眼淡如菊,整个人微笑起来好似春风拂晓,仿佛百盛开,叫人想在青青草地上寻一次初恋邂逅。
看着极致反差的两女,周诗禾后知后觉醒悟过来:难道李恒母亲是因为穗穗太过“勾人”了,所以有顾忌?
从燕园回来时,比较晚了。
怕麦穗不适应,李恒没再看书,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陪老两口看了会电视。
晚上10点半左右,他先是洗个澡,然后当着李建国、田润娥和孙曼宁的面,直接拉起麦穗进了房间。
麦穗有些惊惶和发憷,但某人的手劲实在太大了啊,她根本拗不过,最后只得面色通红地跟着进了卧室。
随着主卧门一关,客厅瞬间陷入死寂。
孙曼宁是个很有眼力见的,怕熊熊烈火烧到自己身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索地去了隔壁27号小楼避祸,离这家人远远的。
沉默许久,李建国最先打破僵局,劝慰道:“润娥,事已至此,咱们要摆正心态。”
田润娥眉毛紧锁:“麦穗说,两人还没到最后一步。”
李建国则有不同看法:“都到这个地步了,都睡一床了,有没有进行最后一步,都没那么重要了。这姑娘我们得认。”
田润娥思索着没回话。
李建国问:“你在想什么?”
田润娥说:“我打算到这待一段时间,摸清麦穗脾性再走。”
李建国直摇头:“不至于,这姑娘本性肯定非常不错,从家务活就能看出一二。另外,你也不想想,咱们儿子惹了那么多女娃,为什么唯独是麦穗陪在他身边?”
田润娥偏过头来:“你想说什么?”
李建国说:“我是想告诉你,咱们儿子非常中意麦穗。若是我们反对,只会造成家庭关系紧张。”
田润娥目光投向卧室门,陷入了沉思。从理智上讲,她明白丈夫说得是对的。
可从感性上讲,她真的非常担心宝贝儿子出意外。
李建国接着说:“我们不能在这呆太久,至多三天就走。”
田润娥慢慢反应过来:“你是担心肖书记女儿会过来?”
李建国说:“对头,还有三天就开学了。”
对于满崽这些女人,夫妻俩遵循一个原则,能避就避。不然肖涵、麦穗和余老师凑一块,假若这些女娃闹矛盾了,他们都不知道该去帮谁?该偏袒谁?
难道看戏不管?貌似更不对。
所以,在满崽感情生活没有彻底明朗之前,老两口觉得还是一个一个的见面比较好,避免同时见两三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某一刻,田润娥站起身,踩着细碎步来到了卧室门口,贴墙侧耳倾听。
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的她,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沙发边,对丈夫说:“我们也回房休息吧。”
李建国点头,站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对面25号小楼电灯亮了,二楼客厅出现了余淑恒的身影。
田润娥隔空望了会,稍后改变主意说:“送我去楼下,我想跟余老师谈谈。”
李建国问:“都这么晚了,还去打扰人家?要不明天吧。”
“今晚不去,我会睡不着。”田润娥转头朝楼梯口走去。
李建国无奈,跟着下了楼。
对面的余淑恒似乎察觉到了这对夫妻的动响,见他们下楼开门,她也想到了什么,于是放下手头的活计,也来到了一楼,“吱呀”一声打开院门。
“余老师,这么晚来拜访,会不会打扰你休息?”隔着院门,田润娥歉意地问。
余淑恒清雅一笑,把院门全部打开,让开身子,“没事,我也刚回来,不怎么困。”
闻言,田润娥踏进了院门。
李建国则停在原地,没动。
见状,余淑恒好像琢磨过味来了,猜到田润娥应该是有找事自己,当下朝李建国微笑点下头,随后关上了门。
来到二楼,田润娥看了看窗帘。
余淑恒意会,主动走过去把窗帘拉上,然后开始烧水,“几天没回来,家里没热水了,得现烧,还请见谅。”
田润娥笑着说:“余老师太客气了。”
等到烧好一壶水,各自倒一杯,余淑恒和田润娥才有空坐下谈话。
余淑恒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关于李恒父母的称呼,她显得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去喊?
本来呢,她是李恒大学老师,按道理讲和夫妻俩是同辈,在和李恒感情没尘埃落定之前,叫叔叔阿姨有些不妥当。
于是她什么称谓都没加,直接以“你们”做为代指词。
由于不早了,田润娥没有弯弯绕绕,直截了当说明:“今天下午到的,原本晚餐想请余老师一起吃个饭,谈点事,可你那时没在家,就拖到了现在。”
听闻,余淑恒端直身子,做出认真聆听状。
隔着茶几,两人互相瞅了小会,田润娥率先开口,措辞问:“余老师,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余淑恒犹豫一下,点头。
田润娥第一个问题就比较犀利,“你和李恒是、是在谈感情吗?”
余淑恒惊讶,惊讶过后又释然,或许人家夫妻俩早就疑惑了、早就想问了,沉吟片刻,她把心中的一抹羞耻心藏起来,选择直面现实:“阿姨,我以后就叫你阿姨吧。”
都聊这话题了,她不纠结了,主动降身份,降到李恒同辈。
一声“阿姨”,田润娥已经明悟了很多东西:“诶,好。”
余淑恒继续说:“我个人确实被他吸引,比较青睐他。不过他有顾虑。”
田润娥身子略微前倾,问:“顾虑余老师的身份?”
余淑恒没否认:“是。”
和预料的不一样,田润娥还以为余老师和满崽早就到一起了,早就睡过了,观这情形,说不得进度还没有麦穗那么大。
她顿时有些失望。
察觉到田润娥的失望表情,余淑恒满是疑惑。
不应是松口气的表情吗,怎么会是失落?
难道田阿姨希望自己和李恒走到一起?
看出了余老师的疑虑,田润娥踟蹰片刻,说:“李恒今晚和麦穗睡一个房间。”
余淑恒愕然,一股莫名烦闷涌上心头,随后又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过会拿起茶几上的茶水,吹了几口气问:“阿姨,你这是?”
田润娥委婉说:“他现在年轻,身体好吃得消,等过个几年,我担心他身子骨扛不住。”
余淑恒盯着杯中茶水,品味对方的话。
是说他女人太多了?容易坏身体?
要怎么样才能预防这事?当然得有人管住他,逼他节制。
而管李恒的人选…?
想到田阿姨这么晚带着忧愁来找自己,余淑恒瞬间领悟到了对方的来意。
对方是希望自己去管李恒。
以什么身份管?
不言而喻。
难怪田阿姨开门见山就问自己和李恒的感情情况?
难怪当听到自己和李恒还没到那一步时,面露失落,且失落表情都丝毫不带掩饰的。
是想让自己读懂她的心思吗?
思绪流转,万千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余淑恒有点蒙,被这个巨大惊喜砸得有点蒙。
她当然想嫁给李恒。
要不然凭什么由着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凭什么跟他回老家?
余淑恒手指无规律地点了点茶杯,内心被喜色充满,面色却依旧十分平静。因为她明白,这个差事不好做,这个身份更是不好拿。
想要拿到这个身份,除了田阿姨的认可外,关键还是得看李恒本人,要不一切都是白搭。
在一念之间把所有脉络理清,余淑恒抬起头,慢条斯理问:“阿姨主要是担心麦穗?还是担心肖涵和陈子衿?”
田润娥眼睛大瞪:“余老师你都知道了?”
“嗯。”
余淑恒嗯一声,喝口茶,和煦地开口:“他精力旺盛,感情比较充沛,这是我迟迟不愿意去约束他的原因。”
田润娥叹口气,“我主要是担心麦穗。”
没想到余淑恒说:“阿姨不用太过担心她。据我一年以来的观察,麦穗是一个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去伤害李恒的好女人。”
这回轮到田润娥惊愕了,她来之前想过很多,却怎么也没想到余老师会为潜在情敌说话。
看来是自己太过狭隘了!
看来余老师的胸襟和格局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听到这话,田润娥莫名心情好转不少,“我信你的话,麦穗应该是一个好闺女。我就怕那混账玩意乐不思蜀,日以继夜缠着麦穗,这姑娘到时候身不由己。”
余淑恒说,“阿姨是怕李恒步入李然母女的后尘?”
田润娥相当坦诚,“确实如此。”
余淑恒答应下来,“这个的确是个问题,将来找机会,我跟麦穗敞开谈一谈。”
闻言,田润娥反问:“余老师你的顾虑是什么?”
余淑恒一时间没说话,好会才低沉开口:“我比李恒大7岁。”
田润娥笑说:“抱两块金砖更好。”
余淑恒说:“我是他大学老师。”
这身份本没什么,更刺激更爽爆,可经不起流言蜚语啊,更害怕404,要不然三月早他妈把余老师吃干抹净了。
田润娥思索一阵,试探问:“余老师很喜欢教书?”
听闻此话,余淑恒用力握了握手中茶杯,差点把茶杯握碎,微微一笑:“阿姨,教书只是我的一个爱好,如果有更重要的事,我可以随时辞去老师岗位。”
这一问一答,好似没什么?
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田润娥问她能不能辞去老师身份?做自己儿媳妇?
余淑恒给了相当肯定的答复。
果然,听出对方意思的田润娥喜出望外,眼睛亮亮地看着余淑恒,仿佛对方现在就变成了自己儿媳妇一样。
老实讲,她有认真考虑过陈子衿,考虑过肖涵,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她明白得紧,这两闺女还太稚嫩了,还在读书。等到她们毕业发挥作用时,以儿子风流成性的习惯,说不得满崽身边的女人两个手掌都数不过来了,到时候身体说不得已经垮了。
权衡一番,田润娥挑中了曾经不敢触碰的余老师。
他们夫妻俩虽然忌惮余老师的高贵身份和家庭背景。
但相对的,也只有余老师这层身份和背景才能真正管住儿子,要不然不痛不痒地吹耳边风,根本起不了作用。
相比较于对其她闺女的内疚和歉意,她捡了个最重要的:那就是满崽的命。
田润娥眼睛发亮,可余淑恒却没有她那么乐观。
余老师心里特别清楚,要是能以身份和背景去强压他,能真的有效,能让他归心和自己真心实意过一辈子,她还真不介意试一试。
但问题是,她害怕适得其反,害怕把李恒逼急了,他去疯狂追求周诗禾,转头去接受黄昭仪,到时候自己的家庭背景就不是唯一的了,压迫不到他。
他去疯狂追求周诗禾,周诗禾会同意吗?
余淑恒推演过沙盘,以京城两人同居一室那么久的前提作为分析基础,李恒追求周诗禾的成功率应该有,但赢面不大。
周诗禾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看似好相处,可实际上却是比她还骄傲。对方心里始终有一根红线,任何人想要跨过这道线去真正走进她的内心,很难很难。
余淑恒认为,在同性朋友中,可能就麦穗走进了周诗禾的内心,魏晓竹算半个,孙曼宁和叶宁或许还差点意思。
而异性朋友,李恒估计还在周诗禾心里防线之外。所以,希望不大。
可周诗禾几率不大,但黄昭仪的几率大啊,只要李恒愿意,一夜就可以让事情发生质变。一夜就可以找到靠山抗衡自己。
这是余淑恒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黄昭仪,余淑恒心里忽地认真了几分,由于太过忙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用心留意对方了,也不知道这大青衣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在纠缠李恒?
思及此,她觉着不能大意,回头该好好调查一下对方的现状才成,免得阴沟里翻船。
思绪回拢,余淑恒放下杯子问:“阿姨,你有见过宋妤吗?”
田润娥心里凛然,果然儿子的任何秘密都瞒不过余老师,点头又摇头说:“隔老远见过侧面,没看到过正面。”
接着她问:“余老师,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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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的吧)
(本章完)
第474章 ,有猫腻,密查!
第474章 ,有猫腻,密查!
面对田润娥的疑惑眼神,余淑恒沉思片刻说:
“阿姨,你应该见见宋妤。”
她的话只说一半,但相信对方见了宋妤后,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听这么一说,田润娥对宋妤更是好奇了,心痒痒地,决定离开沪市后就立即回京城。
但想到宋妤也就一学生,不敢抱太大希望,田润娥慎重地说:“那混帐玩意,还是拜托余老师帮忙管一管。”
这话意思很清楚了,再次表明:还是最希望余淑恒做自己儿媳妇。
眼见围在满崽身边的漂亮女人越来越多,田润娥不敢再等下去了,哪怕宋妤再天香国色,她也想把赌注下到余老师身上。
希望余老师能约束住儿子。
余淑恒握了握茶杯,糯糯地应承下来,“好。”
话到此,两人看着彼此,一通话下来意义不一样了,颇有种婆媳互望的感觉。
又过一会,当墙上的挂钟无声无息指向11点半时,田润娥热情发出邀请说:“余老师,寒假有空来老家玩,阿姨做野味给你吃。”
心情格外敞亮的余淑恒微微一笑,满口答应。
田润娥走了。
余淑恒亲自送到院门外。
此时李建国正在26号小楼院子里坐着吸烟,见到妻子出现,立马迎过来。
站到巷子中央,田润娥回身说:“余老师请留步,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余淑恒笑着颔首,然后在两口子的注视下,关上了院门,随即嘴角勾了勾,带着愉悦心情进了屋。
都道有福之人不用忙。
她就算没有耍手段争,好事也自动送上了门。今晚这一席谈话,今后即使面对正牌女友肖涵和陈子衿,她也占据有话语权。
回到26号小楼二楼,夫妻俩看眼某卧室门,随后进了另一房间。
关上房门,李建国按捺不住心思问:“你找余老师说了什么?”
田润娥说:“我想要她做我们老李家儿媳。”
李建国懵圈,就那样傻看着妻子,过去半天问:“你真说了?”
田润娥点头,“说了。”
李建国有点不敢置信:“你怎么敢的?”
田润娥得意地说:“可余老师答应了。”
接下来她把刚才在对面小楼的谈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临了开口:“我果然没猜错,余老师心里是装着咱们儿子的。只是我没料到,两人现在仅仅还停留在精神层面。”
用好长时间才消化完这些讯息,末了李建国说道:“有原则的余老师更值得信赖。”
很显然,余淑恒的气度和胸襟折服了这两口子。
搁一般女人,如果见心上人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和别的女人上床,早就醋团子掀翻了。
可余老师不一样啊,就算是情敌,就算心里也吃醋,但人家实事求是从不抹黑,反而帮着麦穗说好话。
不仅如此,余老师还希望田润娥去见见宋妤。
见见宋妤是什么意思?
余老师的意思就是:希望田阿姨认真三思,在李恒心里,她或许不是最合适的老婆人选。
你瞧瞧!你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光明磊落,这才是真正的换位思考。对方并没有因为高贵身份和家庭背景而趾高气扬,反倒是面面照顾到了,让人好感大增。
田润娥半坐到床上开心问:“这样的儿媳妇,你满不满意?”
李建国严肃点头:“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咱们挑不出任何不是。”
接着他发愁问:“可子衿那边…?”
提到陈子衿,田润娥也沉默了。刚刚的高兴之情瞬间消失不见,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唉,要不是怕宝贝儿子步入赵菁丈夫后尘,她内心深处最想的是子衿做儿媳妇。
这一晚,夫妻俩并排靠在床头,相顾无言,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夜,到了天明。
这一晚,李恒和麦穗相拥而眠。两人除了浅尝浅尝辄止止地亲吻一会后,就没有再过分的事情发生。
不是李恒不想,而是麦穗不愿意。
如今老两口就在二楼,就在这个屋里,再加上她隐隐感觉到田阿姨出于担心李恒身体而有点排斥自己,她哪敢在人家眼皮底下跟李恒过分亲密?
若是一个不好李恒没刹住车,要了她,那她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会惹得田阿姨更厌恶。
李恒也是洞察到了麦穗的惶恐和顾虑,才只是蜻蜓点水吻了吻,并没有进一步去撩拨她。
抱着她,李恒真诚实意道:“不许多想,今生我要你跟我一辈子。”
麦穗含情脉脉凝视着他,许久许久后,应声:“嗯。”
次日早上。
当两人起床时,发现李建国和田润娥夫妻俩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一楼等两人起来吃。
旁边还有孙曼宁正叽叽喳喳和余老师聊天。
见一男一女从楼梯上下来,孙曼宁带着猎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寻找男欢女爱的蛛丝马迹。
余淑恒面带微笑,看眼麦穗,又看眼李恒,没做声。
起初麦穗有些发怵,和李恒睡了一夜后,她有点不敢面对老两口。好在田润娥非常体贴,走过来拉着她说了会悄悄话,然后一起上桌用早餐。
早饭过后,田润娥想去外面走一走,麦穗和孙曼宁自告奋勇带着他们去了五角广场。
四人一走,屋里登时只剩下了李恒和余淑恒。
余老师来到他跟前,凑近闻了闻,饶有意味地说:“这么好的机会,没敢吃?”
李恒瞧她眼,又瞧她眼,稍后快速走到门口处,把门关上,接着在她的奇异注视下,来到她身边,一个矮身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余淑恒有点呆,好一会才回过神,似笑非笑说:“小男生,昨晚受不住就来找我?老师可不想当备胎。”
李恒停下脚步,一眨不眨盯着她,渐渐被她深邃的眼睛吸引住了,半晌过后,他就那样坐在楼梯上,开口询问:
“昨晚我老妈去找你了?”
余淑恒笑着反问:“你不是睡了么?”
李恒道:“睡是睡了,但我有耳朵啊,他们下楼梯有脚步声。”
余淑恒说:“下楼梯也许有其它事,怎么就一定是来找我?”
李恒沉默,分把钟后问:“是不是关于麦穗的事找你?”
“聪明!”
余淑恒从他怀里起身,挨着他坐到旁边的台阶上:“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李恒问:“另一半是什么?”
余淑恒伸个懒腰,把曼妙身姿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跟前,慢慢悠悠地说:“你猜。”
猜?
老子猜个鸡儿呀猜!
见他陷入沉思,余淑恒等了会,然后问:“你在想什么?”
李恒叹口气:“我在想,你会怎么约束我?”
余淑恒看着他笑,意味深长笑出了一串长镜头。
待他回过神时,身侧已经没了人影,倒是一楼房门是虚掩的,很明显余老师已经走了。
小堂姐李望来了,带来了一背包新品运动鞋样品,设计全是照搬阿迪达斯贝壳系列,这是李恒传授给她的。
鞋面的logo正是li-heng标识。
等他检查完,李望问:“怎么样?不错吧。”
李恒道:“挺好的,超出我的预期,没想到鞋面这么结实。”
李望解释:“这批鞋面来自海峡对面,所以这个系列的款式定价会比较贵。”
李恒点头:“贵有贵的道理,时尚、精致、美观,还耐造,希望它们能打出名气。”
李望说:“央视广告9月1号开播,在天气预报前,到时候你记得收看。”
李恒说成。
接着他问:“奥运会的广告牌制作好了没?到时候一旦有我们签约的选手获得冠军,要立马投放出去。”
李望拍拍胸脯:“你放心,我们签约的10名运动健将已经全部做了大幅头像广告,也拍了摄像,就等冠军时刻了。”
就着鞋厂和广告谈了一个多小时,临了李望问:“听说伯父和伯母来了沪市?如今在哪?”
李恒回答,“在五角广场那边逛街,中午应该会回来。”
李望看看时间,站起身道:“工厂我还有事要忙,等晚上下班再来看我他们算了。”
“行,事情要紧。”李恒亲自送她到巷子口。
和预料的有区别,中午李建国一行四人并没有回庐山村,而是在蓝天饭店吃完午餐后继续逛,直到下午4点过才回家。
麦穗是和田润娥有说有笑回来的,这让李恒放心不少。
老实讲,他确实很担心的。
尤其是昨晚老妈去找了余老师后,把他很多计划都打乱了,很显然田润娥同志受了赵菁母女的刺激,面对内媚属性爆棚的麦穗,有点“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意味。
李恒特意看向麦穗右手腕,发现没有玉镯子、金镯子之类的,不死心,又移向她左手腕,依旧没有。
不应该啊,田润娥同志,都是我女人,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难道您老人家真的对麦穗成见这么深?
还是说,自己没和麦穗进行最后一步的谎言被识破了?
回想一下,他觉着自己撒谎应该天衣无缝的啊,作为有着几十年撒谎经验的老油子,怎么可能轻易露出破绽咧?
再说了,老妈又不是医生,也没自己这样的丰富阅女经验,按道理不可能根据腿型分辨出处女和非处女才对的呐?
不对劲!
真他娘的不对劲。
就在他饶头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余淑恒来了26号小楼,进门就说:“李恒,电话。”
李恒顺口问句:“老师,谁打来的?”
余淑恒说:“肖涵。”
听闻是肖涵,田润娥和李建国偷偷对视一眼,然后找机会上了二楼卧室,开始收拾东西,为随时跑路做准备。
马不停蹄跑到25号小楼二楼,李恒拿起茶几上的听筒:“喂,媳妇吗?”
“嗯。”
“你在哪?”
“我在老家。”
“啊?什么时候回去的?”
“骗你的啦,我还在京城,刚才打盹做了个梦,就想着给您打电话过来了。”
李恒问:“什么梦?”
肖涵惨兮兮地说:“刚才梦里,您背着我偷腥了。”
李恒咧嘴笑:“还有这好事?和谁啊?来,跟你老公分享下。”
肖涵清清嗓子,一字一字吐声:“麦淑禾。”
李恒下意识问:“麦淑禾是谁?”
问完,他脸瞬间扭成了麻瓜,这腹黑真是的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昨晚和麦穗睡的,之前还抱了余老师,但李恒怎么可能承认,转移话题问:“老婆,你哪天回来?我想你了。”
“真想我?”
“想!”
“那你想不想见我?”
“当然,恨不得立即,马上!”
绕弯说了这么多,肖涵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甜笑着开口:“听说叔叔阿姨来了复旦大学,我明天就到,让他们别急着走,我打算带他们去沪市到处逛一逛。”
李恒身子猛地一震,脑子霎时成了浆糊,一时间都是这句“让他们别急着走”,合着媳妇儿再给自己下连环套,甚至隔空读出了老两口的心思,直接点了出来。
这通电话,李恒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回到26号小楼,他什么也不管,一股脑冲进老两口卧室,去验证肖涵的猜想。
当看到椅子上收拾好的背包,他额头开始冒汗,脊背开始发凉!
奶奶个熊的!
真他娘的咧!
腹黑媳妇儿你咋这么狠呢?咋这么精准呢?
见儿子火急火燎跑自己房间,田润娥从后面跟了进来,伸手到他面前扬了扬,关心问:“刚还好好的,怎么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恒深吸口气,把肖涵的话复述一遍:“明天肖涵回来,让你们别急着走。”
呼!
一句话,这下子轮到田润娥傻了!
老半天过去,田润娥双手揪着,不解问:“涵涵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沪市?”
李恒摇头:“别问我,我也迷糊。”
田润娥又问:“涵涵怎么猜到我们要逃,不是,是要走?”
李恒听笑了,仰头再次叹口气:“您老就别问了,这媳妇儿我都摸不透,精着呢。”
田润娥头疼,感觉也太精明了。要是当初自己有这份聪慧和算计,怎么可能被钟岚欺负唉。
没得法,老两口又把包里的衣服裤子拿了出来,重新挂到衣柜里,然后就凑到一块想辙,想着明天怎么应付肖书记女儿?
…
楼上在烦恼,楼下却走进来一人。
这人李恒、麦穗他们并不陌生,正是刘蓓,余老师的秘书兼职保镖。
见状,余老师停止和麦穗、孙曼宁聊天,站起身朝25号小楼走去。
开门关门,进到屋子里,她面无表情问:“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刘蓓没做声,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和一叠照片递给她。
余淑恒接过,先是看得照片,上面显示的人是黄昭仪,后者正在一栋三层小楼的院子里给小白菜浇水。
看了会,逮着照片看了又看,她没看出什么名堂,忍不住问:“这是…?”
刘蓓跟了她很多年了,她对此人十分了解,绝对不会拿无意义的东西搪塞自己,一旦拿给自己的东西,必有深意。
果不其然,边上的刘蓓回答:“这是位于杨浦的建筑,是黄昭仪的新窝。”
“杨浦?新窝?”
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四个字,余淑恒警铃大作,浑身散出出冰冷气息,“什么时候有的?”
刘蓓说:“今年四月份以后,具体日子还得进一步细查。”
四月份?三月份小男生还和自己在西北的白鹿村,到4月初才回来,难道这里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带着疑惑,余淑恒又查看了其他照片,接着看文件,发现黄昭仪新注册了一家公司,叫“味好美”,主打十三香和辣椒酱,厂址设在湘南。
看到这,余淑恒眯了眯眼,杨浦新窝,湘南设厂,复旦在杨浦,他老家在湘南,这是贼心不死,两边接近他?
还是说,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发生?
再次瞅眼位于杨浦新窝的照片,她问:“这位大青衣平时在哪里居住?”
刘蓓回答:“一般在虹口和静安,周末偶尔会来杨浦。”
余淑恒盯着照片里的人,良久吐出8个字:“这房子有猫腻,密查。”
刘蓓把这话记在心,稍后不动声色退出了屋子,离开了庐山村。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75章 ,肖涵vs宋妤
第475章 ,肖涵vs宋妤
京城,同honey通话结束后,肖涵望着马路对面的北大校门发呆。
旁边不远处站着闺蜜肖凤。
没错儿,此刻腹黑并不是在协和医院打的电话,而是心血来潮到了北大附近。
通过肖凤得知宋妤今天上午来了北大后,她就突然想见见对方,见见这个她心目中最大的情敌。
看到好友结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3张纯音乐专辑的肖凤问:“你真要去见宋妤?”
“都来了这边,咱们老同学聚个餐嘛。”肖涵露出两个小酒窝。
肖凤打量一会她,“你们可不是同学。”
肖涵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肖凤面露不解:“你们明明是情敌,为什么要见面?你不会想和宋妤斗一场吧?”
肖涵背着小手:“丘吉尔有一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肖凤沉思一阵,惊讶问:“难道李恒又给你们招惹了一个强大情敌,连你肖涵都搞不定?想要联手宋妤?”
肖涵皱鼻,脆生生说:“你再这样诽谤我男人,小心我告你上法庭。”
肖凤听笑了,稍后也觉得自己想多了,李恒对宋妤的喜爱在高中时期就出了名的,如今宋妤还没搞定呢,怎么可能到外面朝三暮四?
再说了,这世界上还有比宋妤更美更有气质的女人吗?
肖凤对此严重怀疑。因为她来京城一年多了,在大街小巷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时髦丽人,但就是没一个能和宋妤媲美的。
所以,放着宋妤这种人间天板不要,李恒又去招惹别人?想想都不合逻辑啊。
哪有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道理呀。
肖凤分出2张纯音乐专辑递给她,“那走吧,我带你去找宋妤。”
横过马路,进入北大校门,肖凤忽地问:“你最近有见过应文没?我好阵子没见着了。”
“没有,她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都没回学校,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肖涵如是回答,她没把李恒办补习学校的事情讲出来。
肖凤担忧问:“不会出事吧?”
“那倒没有,你别自己吓自己。我虽然没见到应文本人,但还是通过和她要好的学姐口中得知应文一切平安。只是比较忙。”肖涵说。
聊着天,两人很快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马上就开学了,学校为了照顾偏远地方的学生,宿舍楼提前开放了两天,不过检查的比较严,外面的人一般进不去。
肖凤走到窗口,对里面的宿管阿姨说:“找下213的宋妤。”
宿管阿姨认识肖凤,知晓这女娃经常来找宋妤,当即打开小喇叭,喊:“213的宋妤,213的宋妤,楼下有人找。”
连着喊两遍,宿管阿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肖涵身上,挨个看肖涵的五官,感觉这女娃长得也忒过精致了些。比电视里那些女明星有灵气多了,漂亮多了。
没一会功夫,一身素白的宋妤下来了,迎面见到肖涵时,还怔了下,稍后恢复平静。
肖涵也隔空望着她,不喜不悲。
虽然她们贵为邵市一中的“绝色双姝”,彼此早就听过对方的名头,也因为某人的关系神交已久,但两女正儿八经这样近距离见面还是头一回。
两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同时出现在宿舍门口,好几波进进出出的女生都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投来注目礼,眼里全是赞叹和羡慕,还有隐藏的嫉妒。
感觉有些不对劲,肖凤怕两女僵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宋妤,你吃晚餐了没?咱们都是老乡,今天一起吃个饭。”
宋妤笑着说好。
在肖凤的卖力斡旋下,三女鱼贯出校门,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这里物美价廉,卫生还比较干净,经常有北大学生来光顾。
找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落座后,肖凤询问一番,点了四菜一汤。只是刚吃完一碗饭,她突然站起身,哎哟一声道:“我忘了个东西了,你们继续吃,我吃饱了,不用管我。”
说罢,肖凤不等两女反应过来,掏出一张票子放饭店老板娘跟前,就一溜烟走了。
老板娘追出去,“妹子,钱多了,还要找零。”
肖凤头也不回,“找给她们。”
目送妹子走远,老板娘莫可奈何回到店内,把找零放到宋妤左手边。
老板娘不认识肖涵,但认识宋妤。因为宋妤太特殊,给人的印象就是过目不忘,只要看一眼就能记忆一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肖凤半路开溜,并没引起多大波澜,好似两女早就知晓会发生这种情况一样。
等老板娘离开,肖涵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我没想过,有一天会来找你。”
宋妤想了想,安静说:“我也是。”
肖涵从包里拿出一张纯音乐专辑递给她:“这是他新出的纯音乐专辑,目前很火,大街小巷都在放。”
宋妤说:“我有买。”
她的意思很简单:我也有关注他,用不着你替我买。
如果往下延伸,潜在内涵就更多了:这个男人我会主动拿到手,不用别人施舍。
按理讲,这话不符合宋妤的佛系性子。
但谁又不是被逼出来的呢?
李恒三番五次去洞庭湖,三番五次在所有亲戚面前露脸。
光亲戚面前露脸就算了,还来学校找过她,还让整个君山岛上的居民都晓得那位上过春晚的李恒是宋家女婿。
况且,法学院很多小道消息在传她和李恒在外面开房过夜。不过这是事实,她没反驳,也不会去反驳,甚至乐得如此,这样就没有人来骚扰她了。
除此之外,她还当着小姑和孙曼宁的面跟李恒同房睡过。这种事小姑必定会告诉她父母。
以上如此种种,就算宋妤不想争,可形势不如人啊,她就算不为自己名声考虑,也得照顾父母和整个宋家的感受。
再加上一众亲戚不停在劝说她,极力劝她接受李恒,弄得她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尤其是今天妈妈临走前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嘱咐过她:如果真的爱上了李恒,就打起精神,妈妈不拦你。如果还放得下,那就早放手。
这是江悦送女儿到北大后,临走前交代的一句话。
为了这句话,身为人母的她思想挣扎了整整一个暑假。
因为李恒心,以前她是反对女儿和李恒在一起的,可小姑子宋雨疏给她带回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妤宝和李恒睡过了!
睡过了!
美若天仙的女儿竟然未婚就和李恒睡了!
这搁谁遭得住?
在女人贞洁无比看重的80年代,江悦听到这则消息后,脑袋嗡嗡地直接炸裂了,在丈夫宋适不停开导下,她也足足用了半个月才缓过神。
既然女儿和李恒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江悦不接受也得接受,于是才有了这一则“慎重嘱咐”。
她把选择权交给了女儿。
同时也暗暗告诫女儿:假若不能快刀斩乱麻放下李恒,就务必抓到手,要不然宋家人没法在洞庭湖这一带立足了。
江悦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目的是激一激女儿,激起女儿的斗志。因为妤宝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太清楚其秉性了,要是不激激女儿,以女儿的淡然性子,估计天塌下来了,也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
一张专辑成了交手平台,两女隔桌看着对方,才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对峙许久,肖涵忽地笑了,甜甜一笑说:“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宋妤端坐着没动,“哦?那应该是什么样?”
肖涵脆生生道:“你给大家的印象一直是清傲、矜持,对俗世不屑一顾。我以为你不会跟我们争男人,何况这男人还和两个女人睡过了。”
这话看似说得顺其自然,语气也轻飘飘的,但不可谓不重!杀伤力更是杠杠的!
睡过两个女人,一个指陈子衿,另一个是谁?
不言而喻。
说完,肖涵死死盯着宋妤。
宋妤心揪了一下,右手不由自主往后捋了捋耳畔细碎发,好会说:“可能是三个。”
宋妤并没有去硬刚已经是事实的东西,那样会让情敌得偿所愿,她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说三个。
第三个是谁?
是她宋妤自己?是指麦穗?还是其她人?
这是她布的一个局,目的是让肖涵去猜,破肖涵气势,乱肖涵阵脚。
果不其然,就算狡猾如狐狸的肖涵又怎么样?
得知宋妤这样说时,肖涵不免在心里就是一阵猜测,虽然她怀疑宋妤在说谎,在诳她,可又没证据证明。
她是学医的,可医术水平还没达到文燕教授那个水平,辨别不出宋妤是不是处女?
避轻就重,宋妤用简短5个字,就瓦解了肖涵的第一波攻势。
面面相对,各自扳回一城,两女回到了同一水平线上,气氛无比微妙。
过去一阵,肖涵浅着两个小酒窝,问:“听说他父母在鼓楼那边,和陈子衿住一起?”
好啊好啊!既然你要争,那本美人就直接给你上上难度,我想看看这问题你怎么解?
别看她嘴里说的是陈子衿,可本质还是说她自己。
要不然谁会去主动提另一个情敌呢?必定意有所指。
果然,宋妤听懂了,听出了肖涵的话中话。
假如没猜错,这肖涵应该是侵入了陈子衿的固有底盘,并见过李恒父母了,应该还和李恒父母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甚至得到了李家认可。
这样一算的话,肖涵在子衿那里占得了上风,难怪会来学校找自己。
这才是高手交锋,句句不提自己,可句句不离自己,还顺带打压一波另一个情敌陈子衿。把自己放到名正言顺的正牌位置。
理清对方的用意后,明白对方是想逼迫自己出局后,宋妤一改往常矜持形象,也不再客气,指了指餐桌上摆放的纯音乐专辑,淡然说:“上面这些曲子,8月初我在洞庭湖就听过了。”
这一问一答风马牛不相及,甚至从字面意思来讲,毫不相干。
可宋妤的回答正契合了肖涵的问题。
肖涵说她见过李恒父母了,并得到了认可。
宋妤则回击:这张纯音乐专辑,还没上市前她就听过了,且他亲自演奏的。
而洞庭湖是哪里?8月初又是什么时候?
洞庭湖是她老家,这代表什么?
代表李恒主动去了宋家。
相比于你处心积虑去侵入陈子衿的地盘。我却只要坐着,你心心念的男人就主动找来了。不仅如此,还主动和我家人见了面。
而8月初又代表什么?
李恒8月初才录制完纯音乐专辑,才空出时间。而他第一站却是来洞庭湖,不是来见你所谓的正牌女友。
宋妤回击得有礼有节,寸步不让,十分巧妙,十分有力:用李恒上宋家来抵消肖涵在李家所取得的优势。
你肖涵得了李家父母欢心又如何?根儿在李恒这,只要李恒向着我,你折腾再多都没用。
何况她还没见过李家父母,若是见了,只要怀有一颗真心,不见得会落于肖涵。
这就是宋妤的底气,这就是宋妤的自信!
别看她平素不争不闹,那是她睁只眼闭只眼,给李恒面子,心软不想他为难,不想让大家不愉快。
可那话怎么说来着,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都欺上门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谁还没点脾气?
第一局,两女打个平手。
第二局,宋妤完胜。
厉害嘛,不愧是honey一心想得到的女人,果然不是纸糊的,肖涵内心暗暗惊呼,却也不生气,反而眉眼弯弯地祭出第三招:
“今天我来找你,除了想和你吃个饭、报喜送专辑外,也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宋妤不动声色问:“谁?”
肖涵吐出两个字:“麦穗。”
腹黑咬着舌头,故意把“麦穗”两个字说得比较重。她很想知道,被自己闺蜜背叛宋妤会是什么反应?被闺蜜挖墙角是什么反应?
是不是还能淡定如水?
她抛出麦穗,除了要看宋妤的反应外,还想测试一下宋妤的抗压能力,试一试这个最大情敌的刚火,到底有几斤几两?为将来全面打压宋妤积累经验、做准备。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是也。
宋妤几乎刹那间见就洞穿了肖涵的小九九,气质沉凝地看着对方,没做声,静待下文。
等一会,肖涵说:“麦穗目前住在庐山村26号小楼。”
她的话没说太多,言简意赅。
但肖涵相信宋妤听懂了,因为只要和他书信往来的话,一定知晓庐山村26号小楼代表什么?
反而,如果宋妤连这句话都听不懂,那就没说谈下去的意义了,代表宋妤早已出局。
对于已经出局的人,肖涵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对方身上。
宋妤确实听明白了。
麦穗住在26号小楼,就意味着麦穗和他同居了。
意味着麦穗真的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路。
意味着麦穗不会回头了。
意味着她和麦穗之间的友谊到了尽头。
宋妤一向是个心善之人,麦穗是她的软肋。麦穗的背叛对她的打击很大,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生出想离开李恒的念头,把李恒让给麦穗。
以前只是猜测,可从没有实锤,猜测和实锤听起来是一个概念,却完全是两码回事。
肖涵这次一招毙命,直接戳中宋妤要害。
导致宋妤端坐在餐桌前,恍惚了好久好久。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76章 ,楚河汉界
第476章 ,楚河汉界
见宋妤久久无声,内心得意的肖涵又变成了那个浑然天成的装逼少女,淡淡地一笑,转头自顾自吃起了菜。
桌上四菜一汤,除了土豆丝不怎么爱吃外,其余的都合口味,这腹黑吃得很是惬意。
宋妤静静地看着她吃,直到肖涵半碗饭下肚,才恬淡问:“你今天来,不是单纯想找我斗嘴的吧。”
“对,也不对。”
肖涵抬起头,目光炯炯说:“如果你接不住我之前的几个问题,我吃完饭就走。”
她的意思很明了,如果宋妤接不住三个问题,那证明是庸才。她肖涵不和庸才打交道,庸才也威胁不到她。
宋妤气质沉凝,没接话。
双方眼神较劲一会,肖涵接着往下说:“虽然我们以前在一中校园偶遇无数次,但这样正式的场合还是第一次。既然你现在还没甩手就走,想必是不会对他放手的,我没猜错吧?”
宋妤默认。她的性子比较淡,心中轻易不装人,也装不下多余的人,只要心中被某人填满了,就是一生一世,不会中途下车。
见最大的情敌没否认,肖涵把筷子放桌上,双手交织在一起说:“你也想要他,我也如此。不过现在除了我们外,还有其她人和我们抱着同样的想法。”
有些话一听就懂,肖涵是来寻求联盟的。
呃,这么说也不完全对。
应该说是来抱团取暖的,一起应对外敌。但同时,两人之间该怎么争就怎么争。
宋妤沉吟片刻问:“除了子衿和麦穗,还有谁?”
肖涵眉眼弯弯说:“春晚你看了没?”
宋妤轻轻点头:“看过。”
肖涵说:“拉小提琴的已经入局了,弹钢琴的我在观望。”
宋妤回忆一番:“那位余老师?”
肖涵说:“她今年暑假去了上湾村,住在李家。”
宋妤面露不解?
在她看来,那余老师虽然书香气质浓郁,是一个难得的大美女,但也不敢说胜过肖涵啊。
以肖涵过去冷静自持的孤傲性格,怎么会怕了对方?
难道有隐情?
肖涵一直在观察她的微表情,见状,解释说:“余老师全名叫余淑恒,除了个人条件优秀外,家里背景十分强大。根据我导师说法,就算陈家对上,也是以卵击石。
另外,余淑恒今年实岁26,虚岁27,已经到了结婚待嫁的年纪,余家人怕是会在其中拱火。而我们俩都只有19岁,离毕业还得3年4年,时间不等人。
再加上我们喜欢的那位比较心,而出于对赵菁母女的前车之鉴,田阿姨怕是会病急乱投医,会找人管管他。
你说,田阿姨会找你管?还是找我管?或者找陈子衿管?先不说我们能不能管住,你认为田阿姨觉得我们有这个能力管住吗?”
听闻,宋妤沉默了,也有点懂肖涵的焦虑了。
肖涵并不是怕余淑恒,而是比较忌惮余淑恒背后的势力,更是担忧田阿姨会找对方约束李恒。
人可以孤高,可以保持卓然风姿,一生不谄媚人;但切忌盲目自大,切忌分不清形势。很显然肖涵就是这类冷静自持却又拎得清大势走向的人。
所以,在单打独斗困难之际,能屈能伸,果断来向宋妤寻求抱团取暖。两女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最需要的是成长时间!
如果她们还没成长起来就被人捷足先登了,那是致命的!也是无法承受的痛!
在这件事上,宋妤虽然有自己的顾虑,却也有些感同身受。
即使李恒曾不止一次向自己承诺,想娶自己。但面对如此复杂的外部环境,很多承诺往往在实际情况面前脆弱的像一张纸。
假如那位余老师真有肖涵口里说得那么可怕,她必须换一个视角重新看待自己和李恒的感情,重新审视他之前的承诺。
思绪飘飞良久,宋妤问:“赵菁是怎么回事?”
肖涵反问:“他没跟你提过这人?”
宋妤点头:“有。去年他写《文化苦旅》时曾去过西北,据说这书的灵感就来源于赵菁书房。她和李家关系相交莫逆。”
肖涵说:“赵菁曾喜欢李建国李叔,她们母女有一个特质,都贪欲房中事。根据缺心眼说,赵菁的丈夫是患马上风而死,死在妻子肚皮上。
赵菁的女儿叫李然,你应该见过,目前已经有过5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被吸干了;另一个公子哥在她肚皮上流过血,身体养了大半年都没痊愈。田阿姨和李叔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你说他们此次去庐山村见到麦穗后,会是什么反应?”
宋妤沉默。
麦穗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勾魂夺魄!放古代绝对是苏妲己类型的绝世尤物,或者烽火戏诸侯之类的红颜祸水,在迷男人这一方面有着巨大的天然优势。
就算宋妤自己,在勾起李恒欲望这事上,现在都不敢说百分百能胜过麦穗,何况是将来?
因此,当她得知李恒和麦穗暧昧不清之时,,没有过分指责厉害的缘由之一,和麦穗这样的女人相处久了,身体自然而然会有反应,量变引起质变,当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很多事情就水到渠成。
也正因为是这样,过去一年麦穗在信中从不提李恒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当初宋妤还抱幻想,对闺蜜抱有侥幸之心。
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是如此的血淋淋,当一切东西变质时,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宋妤气质如兰问:“这些都是你猜的?”
肖涵说:“就怕事实比想象的还要残忍。”
宋妤沉静问:“你有多大把握?”
肖涵说:“加上你,百分之百。”
宋妤沉思一阵,说:“你哪天回沪市?”
肖涵回答:“明早。”
宋妤说:“你先去庐山村看看。”
听到这话,肖涵知晓自己今天没白来。既试探了宋妤,也达成了自己的初步目的。
有一说一,宋妤比她想象的要聪明,但她浑然不惧,反而跃跃欲试,宋妤越聪明,联合就越有意义。
现在她愁的是时间不够,等将来争取到了时间,该咋样对宋妤,一样会手起刀落,毫不客气。
当然,她觉得宋妤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毕竟让她们动心的男人就一个,都想要,那怎么办?就只能各凭本事咯。
都是见止打止的人,经历过三回合交锋的两女不分胜负,战绩都是一平一胜一负。三回合后,两女点到为止,都收了手。
因为现在不是内耗的时候嘛,不然只会白白便宜了别人,攘内必先安外。
甚至从某种形式上来讲,其实她们俩算是达成了默契,先联手扫除别人,再争结婚证。
或者说,两女取得了初步共识,结婚证只能由她们之间产生。
接下来是相安无事的吃饭时间,两人谁也没搭理谁,各自吃自己的,筷子也从不过界,夹靠自己这边的菜。
这就形成了一个怪象,每碗菜的中心位置菜保存的非常完整,反倒是中心两边都或多或少夹了些,或者个别碗都夹空了。
吃完饭,肖涵看着桌上的四个硬菜,笑眯眯说:“看来我们都是守规矩的人。”
宋妤意会她的话中话,“我等你消息。”
肖涵点头,起身走了,头也不回,步行出饭店后,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不是桌对面有一个空碗,宋妤都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静坐一会,稍后宋妤也离开了饭店,她先是在校园里四处走了走,整理思绪,最后回到宿舍,开始给张志勇写信。
问李然和赵菁母女的情况。
其实去年暑假和李恒一起去西北的,除了张志勇外,还有王润文老师。
可王老师与余淑恒是非常要好的闺蜜,这些事她不想问王老师。
同时,高中三年缺心眼对她比较尊重,很少撒谎,她相信这次张志勇应该也不会撒谎。
之所以写这封信,是因为她想求证肖涵今天说话的真实度,以便将来联手时决定该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张志勇会不会转头告诉他?
她不在乎。
反而希望借助张志勇的口告诉李恒,李恒是一个敏感的人,如果他真的那么爱自己,就必定会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的用意。
说不定都不要她主动出手,就达成了想要的效果。
这就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最高境界,求之于势,不要亲自动手就能解决问题,还不会惹起他反感。
同时,还可以间接认证一些事:如果李恒变相来找自己说关于结婚的事,那证明肖涵今天的猜测完全正确。
证明田阿姨真找了余老师。
证明余老师和他的关系到了必须提防的程度。
证明麦穗真的和他有染。
一石四鸟,一封信试探四个人,验证四件事,再完美不过了。
宋妤一直觉着,女人工于心计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更不能那么直接。
可有时候不用计策也不行,直来直去更伤感情。
或许,这种借力打力的委婉方式更适合她性子吧。
(本章完)
第477章 ,合纵抗秦
第477章 ,合纵抗秦
十来分钟写完信,把信寄去张志勇学校后,宋妤陷入了沉思。
她在复盘。
复盘今天肖涵跟她说过的所有话,然后一字一句琢磨。
其中有个疑问,她一直不解:那就是肖涵是如何得知田阿姨会去找余淑恒?
麦穗和他有暧昧,以肖涵的精明应该不难发现,这点她不惊讶。
那位余老师去了他老家,今年三月份还一起在白鹿村,肖涵发现两人关系不正常,也在情理中。
赵菁和李然母女贪欲房事,假若是真,那确实会引起李叔和田阿姨猜忌。难道仅仅凭借这些,肖涵就能精准猜中田阿姨的所有心思?
思来想去,宋妤还是觉得其中有不对劲,好似漏了什么一样。
忽地,她骤然想起了一个画面:今天肖涵来找自己,右手似乎戴有一个玉镯?
关于这个玉镯,肖涵并没有隐藏,反而在她面前若有若无地展示了好几次,至于是什么目的?
不言而喻!
在向她炫耀,向她示威。
关键是,宋妤在陈子衿右手腕上看到过一个类似的玉镯,虽然颜色和款式略微有差别,但还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田润娥。
子衿的玉镯是田阿姨送的,难道肖涵的也是?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为了评估肖涵的能力,宋妤沉思一阵,最后起身来到校外,给陈家去了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两声就通,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声:“喂,哪位?”
“子桐?”宋妤问。
“对,你是谁啊?”陈子桐感觉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宋妤面带淡淡笑意说:“我是宋妤,你姐的朋友。”
呸!屁的朋友唷!我姐最忌惮你了,陈子桐心里骂一句,然后笑嘻嘻问:“是宋姐姐呀,你是找我姐的吧?”
“对,你姐今天在家吗?”宋妤问。
陈子桐开启撒谎模式:“不在,她去我姐夫家了….”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话筒就被走过来的陈子衿用力拿走了。
陈子桐皱鼻子,双手叉腰,嘴唇无声无息张合:陈子衿你干什么?你想死啊!我在帮你对付情敌!…
陈子衿瞬间冷脸,右手指向屋外。
陈子桐天然有点惧怕这姐姐,对峙一小阵后,做个鬼脸就一溜烟跑了。
待妹妹一走,陈子衿对话筒说:“宋妤,是我。”
刚见话筒里边长时间沉默,宋妤本欲挂断电话,此刻听到陈子衿的声音,顿时又把听筒放到了耳边。
宋妤想了想,恬静说:“子衿,问你个事。”
陈子衿坐到沙发上,笑吟吟开口:“你说。”
宋妤问:“你见过肖涵?”
陈子衿愣住,稍后立马反应过来,“肖涵来北大找过你了?”
宋妤没隐瞒,说是。
陈子衿脑筋急转,不一会儿就明白对方打电话找自己何事了,不过她不急着告诉宋妤,反而笑意盈盈问:“你们斗了几个回合?谁输谁赢?”
宋妤没说几个回合,只是淡淡地讲:“差不多平手吧。”
陈子衿问:“平手?那你们是合作了?”
宋妤默认。
因为反驳没用,她并不认为能瞒过陈子衿。
陈子衿把听筒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临了问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如实相告。”
宋妤没接话,静待下文。
陈子衿问:“今天你们的谈话,肖涵有没有提我?”
宋妤说:“没有。”
陈子衿眼睛立时眯成一条缝,登时清楚了肖狐狸的谋划,将来打算过河拆桥,等清除了其她人外,就要联手宋妤清算自己了。
不过宋妤既然能说出“没有”二字,证明宋妤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宋妤,虽然她们心系同一个男人,可宋妤因为两人曾经的密切关系,此刻还是心软了。
陈子衿没有食言,当即说了一句话:“我前段时间在鼓楼那边过的夜,中间偶然听到田阿姨跟李叔商量:再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人管管他。”
她确实是偶然偷听到的。
当时为这句话,陈子衿苦思冥想了一夜,最后得出结论:田阿姨和李叔想找管住李恒的人并不是自己。
所以,当田润娥和李建国夫妻跑去沪市后,具有强烈危机感的陈子衿立即做出决断,把这一消息告诉肖涵。
而以肖涵的聪慧,没多少时间就推理出了所有逻辑。
于是有了昨天那一通电话,肖涵打给李恒的电话:叫叔叔阿姨别急着走,她回来带他们到沪市好好逛一逛。
陈子衿告诉肖涵的最初想法是:自己、肖涵和宋妤合作,合力排外。
她这样做,也是没办法了,肖涵侵袭李家地盘,给了她很大压力。而更大压力来自宋妤和余淑恒。
当肖涵年初说要留意上春晚的那两个女人时,她还带着侥幸心。
可这个暑假肖涵告诉她,余淑恒已经去过李恒老家时、还在李家过夜时,你知道她那一刻有多崩溃吗?
简直天都塌了!
余淑恒是谁?肖涵和宋妤或许没听过大名鼎鼎的余家。
而她作为一个政治家庭的女儿,且扎根京城,怎么可能没听过?
怎么可能不晓得余家代表什么?
怎么可能不清楚余家背后的巨大能量和恐惧?
那一刻,陈子衿有点心灰意冷,明白一个事实,如果余淑恒真的掺和进来,自己单打独斗是不可能有结局的,务必找帮手,务必抱团取暖度过危机。
而经过认真权衡一番后,她把帮手目标锁定在肖涵和宋妤身上。
找肖涵,那是因为她看到了肖涵手上的玉镯,这代表李恒已经把肖狐狸吃掉了,这就是份量。
找宋妤就不用多说了,她和肖涵默契地一直把宋妤当做最大情敌,只因李恒心里最爱宋妤。
当然,除了这些外,李恒上春晚戴三块围巾也给了她灵感,清楚那心大萝卜想把三人一网打尽。
陈子衿觉得,凭她们三人的分量,李恒不一定会选择余淑恒。
肖涵显然领悟了她的内核,果真去北大找了宋妤。
好吧,就算陈子衿没有这个想法,肖涵也会去找宋妤。
只是陈子衿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没成功,肖涵就已经蕴藏毒计,等排除所有外人后,竟然第一个想干掉自己。
陈子衿能想到的,肖涵自然也能想到,并且想的更多,考虑更加周全。
于是才开始斡旋,肖涵她自己站中间充当枢纽,左边联系陈子衿,右边联系宋妤,携手度过难关。
同时,这腹黑还耍了个心眼,她是中间枢纽嘛,到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就把陈子衿利落祭刀,先把这个世仇处理了,最后再跟宋妤决一死战。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没想到宋妤会打电话给陈子衿询问此事。因为根据这些年她对宋妤性格的苦心琢磨,按道理宋妤就算有猜疑,也不应该打这通电话才对啊。
ps:先更一小章。
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478章 ,
第478章 ,
结束通话,宋妤坐在校园草地上静思了大半天。
当发现满脑子是李恒的痕迹后,她明白,自己无形中已经全盘接受了他,不知不觉间早已把他当成自己未来的男人看待了。
思及此,宋妤不再多虑,回到寝室,重新找出纸笔,给麦穗写了一封信。
自从两人关系变得微妙后,她们已经有半年多没书信往来了。今天她再次写信,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为一些事画上句号。
无独有偶!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远在千里之外的庐山村,麦穗今儿也想到了宋妤。
碍于某些原因,麦穗独自在房间写信,写给宋妤。可是连着写了三封,都没写成,每每写完,她就觉得不对,没法寄出去,放弃了,开始写下一封。
一连三封都是如此。
沉默一阵,当理清思路准备第四次执笔时,卧室门被推开了,露出了李恒的身影。
李恒探头好奇问:“麦穗,你在写什么呢?怎么一个人关屋子里这么久?”
麦穗下意识把合拢信纸,抬起头:“几点了?”
李恒瞅眼手表:“你2点进来的,现在5点多了,马上开饭,你婆婆让我来喊你吃饭。”
听到“婆婆”二字,麦穗脸带羞涩,随后站起身,准备跟他下楼。
不过李恒却抢先一步进了屋,盯着桌上的几张信笺一动一动。
他也不说话,也不问,就那样盯着。
僵持一会,麦穗无奈,柔柔地说:“写给宋妤的。”
李恒问:“写完了吗?”
情绪低落的麦穗摇了摇头,满怀愧疚说:“我欠她太多。”
李恒沉默,稍后伸手抱住了她,低头闻着她的发香水,并没有安慰。
因为他清楚,她和宋妤之间的事,并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掰扯明白的,是她的心结,需要时间慢慢腐化。
在他怀里待一会,麦穗心情好了不少,微昂首对他说:“我们下去吧,别让叔叔阿姨等太久。”
李恒点头,带着她下到了一楼。
有些意外,孙曼宁把周诗禾也带过来了。
这两天里,因为李建国和田润娥在,周诗禾基本没过来串门,现在却过来了,李恒当即问:“诗禾同志,你妈妈和你小姑呢?叫她们一起过来吃饭呀。”
周诗禾温笑一下,“小姑家里临时有点事,妈妈跟着去了。”
李恒问:“那还回来不?”
周诗禾点头又摇头:“不知道。”
第一次跟周诗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没来由的,田润娥和李建国竟然有些拘束,这是老两口万万没想到的。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周诗禾气质太特殊,柔柔弱弱地坐在那就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欲。关键是人家又有自己的气场,只是一个静静端坐的动作,外人一眼就能瞧出这姑娘十分有涵养,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以前夫妻俩在面对余老师时,也有此种心情。
田润娥和李建国对视一眼,心道:莫非这闺女也出身不凡?
两夫妻不知晓庐山村的含金量,只隐隐感觉这周姑娘和余老师不怎么对付。
一顿晚餐下来,桌上其他人都各自有互动,唯独周诗禾和余老师没说过一句话,座位都是离得远远的。
敢和余老师叫板,看样子这周家女娃真的出身大家庭。
饭后,麦穗、周诗禾和孙曼宁跟老两口寒暄一番后,有说有笑走了,去了隔壁27号小楼。
余老师也走了,不过不是一个人走的,带走了田润娥。两人自从达成某种默契后,如今都主动跟对方走近,加深彼此了解的同时,也是预热“婆媳”情谊。
一屋子人,只剩下了父子俩,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冷清。
李建国点燃一根烟,问他:“肖涵明天真的要来?”
李恒说是。
李建国暗叹口气,吸两口烟问:“这周家女娃跟余老师不对付?”
李恒侧头:“老爸你看出来了?”
李建国说:“不明显,但只要多关注就能感觉的到。”
李恒回答:“确实不对付。”
李建国难得八卦一回:“为了什么?”
李恒张嘴就来:“两人在音乐上有很多理念不合,争论过很多次。”
李建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又问:“余老师和周姑娘,哪个家里更强?”
李恒反问:“问这个干什么?这不符合老爸你性格啊。”
李建国不自在地笑了下:“我是替你妈问的,回头你妈肯定要八卦。”
李恒翻个白眼,琢磨着开口:“难讲,都不简单。我们层次太低,无法做到管中窥豹,不好评价。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只有周诗禾不怵余老师,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结交之心,甚至有些还隐隐讨好余老师。”
李建国曾在体制内呆过好些年,听了不意外,感慨说:“这是人之常情。”
….
隔壁27号小楼。
坐在阁楼上,居高临下望着余淑恒带着田润娥离开了雨巷,周诗禾若有所思。
麦穗心情也有些复杂。
只有孙曼宁这个马大哈在咧着嘴大口大口嚼冰块,嚼完一大坨还不过瘾,拍拍手站起身唠嗑:“家里没冰棒了,我去买几个回来,你们要去不?”
两女齐齐摇头。
“好吧,你们这些懒鬼,那老娘换个问法,我要去买冰棒了,你们有特别想吃的没?想吃快报名,过时不候哈!”孙曼宁双手叉腰。
周诗禾温婉说,“绿豆糕。”
孙曼宁吐槽:“男人都没有,吃什么绿豆糕哇!那东西又便宜。”
周诗禾:“.…..”
孙曼宁转向麦穗,瞪大眼睛奚落:“麦穗你是不是也绿豆糕?我觉得你适合吃绿豆糕。”
听闻,周诗禾浅浅笑了下。
麦穗知晓曼宁的性子,从小被揶揄惯了,“奶油雪糕。”
孙曼宁盯着麦穗胸口:“你不是有吗,还吃那玩意干嘛?莫非是自己的舍不得吃、想留给某人咬?”
尽管这种事情还没发生过,但麦穗还是被好友说得破防了,脸红红地偏过头,不再理她。
“噢哟哟!诗禾你瞧瞧,你瞧瞧!说不得,一说就脸红,我真羡慕李恒,到处有雪糕吃。”孙曼宁咋咋呼呼走了。
目送孙曼宁跑远,周诗禾忽地开口问:“你昨晚和他睡?”
ps:有点小卡文,得再捋捋后续思路。
(本章完)
第479章 ,爆火
第479章 ,爆火
目送孙曼宁跑远,周诗禾忽地开口问:“你昨晚和他睡?”
面对这么直白的问题,麦穗羞于开口,但周诗禾却读懂了。
周诗禾说:“李恒母亲似乎比较中意余老师,这两天走得非常近。”
麦穗早就察觉到了。
细细辨别一番闺蜜微表情,周诗禾沉吟片刻问:“他父母在防范你?”
麦穗点头又摇头,有苦难言。
过去好一阵,她眼泛迷茫问:“诗禾,我外表看起来是不是像个狐媚子?”
明白闺蜜心结在哪,周诗禾会心笑笑,意有所指地玩笑说:“狐媚子太低级了,最少也是褒姒苏妲己级别的。其实你可以用行动告诉你那婆婆,他儿子在三个女人之间徘徊不清,还不如专注一个女人。”
三个女人指的是:肖涵、麦穗和余老师。
她的意思是:鼓励麦穗去争,争做唯一的儿媳妇,打脸田润娥。
至于怎么去争?
当然是用最擅长的身体去争了,发挥本事让李恒下不得她的床,既在田润娥这里出了口气,还能得完美的爱情,何乐而不为。
难得见闺蜜开次玩笑,麦穗也没当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争不过余老师和肖涵的。
话到此,两女陷入了沉默。
一个抬头望天边晚霞,呆呆地出神,想着自己和他在邵东老家的事。
一个手捧书本,默默地翻页,同样看得忘神。
过去许久,麦穗突然问:“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做?”
周诗禾头也未抬,不假思索说:“先赶走余淑恒。”
“啊?”
麦穗有些惊讶,柔笑问:“这么针对余老师?你们好歹在暑假合作了那么久。”
周诗禾嘴角含笑,安静没出声。
….
这个整晚上,麦穗没有回26号小楼,而是在27号小楼过的夜。
余淑恒从来没有把麦穗作为目标,没有去为难她,所以晚上也没过来26号小楼,目的是不想刺痛麦穗。
8月29号,早上10点过。
肖涵乘飞机到了沪市,回了庐山村,李恒借余老师的车、亲自带着田润娥去机场接的人。
一路上,田润娥都在琢磨出儿子的想法,但她忍住没问。
似乎知晓这边的状况,这腹黑并没有问起关于麦穗和余老师的任何事情,反而像李家正牌儿媳妇一样,先是冲个澡,换好衣服,然后热情邀请麦穗、周诗禾和孙曼宁来家里做客。
有些意外,她也邀请了余老师。
肖涵一到,心有愧疚的田润娥和李建国自动躲到了幕后,前台都任由肖涵去打理。
肖涵在这里住了两个晚上,每晚都和李恒同睡一屋,这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意味着什么?
可麦穗也好,余老师也好,都没去干扰肖涵的所作所为,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样,默认此事。
为此,田润娥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还有些不解,悄悄问丈夫:“余老师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性?很好相处?”
李建国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显示得那么简单,但也猜不透其中缘由,反而问:“咱们还要不要去京城见宋妤?”
田润娥有些纠结,想了一晚上这事也没想出该如何行动?期间半夜起身去卫生间时,还鬼使神差站在主卧门口,贴墙听里边的动静。
这不听还好,一听老脸都有些罩不住。
和麦穗不同,儿子与麦穗过夜时,房里风平浪静,没任何响动。可今夜,主卧一直有细细碎碎的声响传出来,虽然声音刻意压制很小很小,但认真听的话,并不难听到。
在门口杵一会,田润娥悄悄回了自己房间,然后看表计时。
直至两三个小时后,隔壁主卧才有开门声,紧接着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客厅轻微响起,然后淋浴间方向有开门关门的细小声音。
田润娥放下表,忽然问:“建国,你睡了没?”
李建国说:“你一晚上不睡觉,弄得我也没睡。”
田润娥狐疑问:“你说,肖书记女儿有没有发现余老师和麦穗?”
李建国思虑半晌:“应该有。”
田润娥翻过身:“那为什么没闹?”
李建国想了想,“估计都是看在我们俩面子上。另外还有一个是…”
田润娥问:“还有什么?”
李建国说:“肖书记女儿有所图。”
有所图?图什么?
夫妻俩稍稍开动脑筋就能想明白。
问题是,貌似儿子还是站在肖涵这边的,这让田润娥有些纳闷,心想:难道我找错人了,余老师管不住他?余老师压制不住其她女生?
若是儿子每天晚上夜夜笙歌,每天晚上这样俩三小时,身体能支撑多久?
就算身体是铁打的,也经不住几年挥霍啊。
她为此急死了,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现在才相处不久,不好当面挑明。
其实田润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算是错怪余老师了。
在余淑恒眼里,肖涵也好,麦穗也罢,都不是她的最重点关注对象,过去她的最紧要对象一直就俩:宋妤和周诗禾。
宋妤是小男生的最爱,直接影响她登顶。
周诗禾同样在无形中吸引了李恒,是潜在最大竞争对手。
这两个心头刺没拔出之前,她怎么会轻举妄动?怎么会把这些情敌都推到对立面去?
当然,随着对黄昭仪的调查,余淑恒已经把大青衣列为第三个要严加防范的对象。
可人往往有时候嘛,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不,刘蓓再次踏进25号小楼,带来了一些新资料给余淑恒,都是关于黄昭仪在杨浦新窝的信息。
余淑恒接过资料察看一番,眉毛越皱越紧,思虑小半天,稍后又把资料过目一遍,临了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这是哪的?”
刘蓓回答:“这是黄昭仪床头柜上的照片。”
这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边有李建国两口子、李兰和陈子衿,以及黄昭仪她自己。
此照片并不陌生,余淑恒曾在京城鼓楼李家见到过,没曾想这房子里也有一张。
余淑恒问:“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刘蓓汇报:“有一个8门柜,里边全是男士衣服,各种季度的都有,我特意检查了所有尺寸,竟然都是李先生能穿的尺码。”
余淑恒坐到沙发上,罕见地翘起了二郎腿,从一叠照片中找出橱柜衣服的全景照,陷入沉思。
良久,她问:“这些衣服有没有动过?”
刘蓓摇头:“分辨不出,所有衣服的吊牌全部剪掉了,虽然都是新衣服,但明显都洗过一遍。”
余淑恒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这些衣服随时都可以穿?”
刘蓓回答:“是!”
余淑恒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是不是意味着衣服随时可以穿到李恒身上?
再进一步大胆揣测,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黄昭仪是不是暗暗和李恒取得过联系?
是不是李恒已经穿过其中的一些衣服?
把所有资料再浏览一遍,余淑恒把它们放到一边,稍后想了想问:“味好美公司的详细资料清楚了吗?”
刘蓓回答:“味好美公司有两个股东,都是来自海外的离岸公司,其中一家占90%股份,另一家占10%,”
这是黄昭仪为了保护李恒采取的保密措施,目的不言而喻。
余淑恒摆下手:“公司的事就到这,其它方面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老板。”刘蓓退出了25号小楼。
等人一走,余淑恒闭上眼睛在沙发上开始复盘,开始查漏补缺,想弄清楚到底问题出在哪?
为什么李恒明明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还能和大青衣联系上?
或者说,是自己想差了?这些都是黄昭仪的一厢情愿?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在沙发上一呆就是两个小时,直到脚有点发麻,她才站起身来到外面阁楼,视线刚好落到对面院子中央的李恒和肖涵身上。
这小男生看起来人畜无害,对付女人的手段却很有一套,明明26号小楼有自己和麦穗的卧室。可肖涵就是忍得住,没向自己和麦穗发难。
接连几天,26号小楼是肖涵的主场,白天带老两口去沪市市中心逛街,晚上陪老两口吃饭、散步和看电视,怡然一副标准儿媳妇的模样。
此时余淑恒的注意力全在黄昭仪这边,没心思去计较这些。
倒是周诗禾小姑看得啧啧称奇,趁麦穗和孙曼宁去了燕园的空隙,逮着机会问周诗禾,“那就是孙曼宁口中的肖涵?”
“嗯。”周诗禾嗯一声。
小姑说:“真是长得够精致的,难怪麦穗没能挤掉她的位置,肖涵一回来,麦穗就主动让出位置了。”
周诗禾没搭话。
周母隔空打量一会肖涵,以局外人的看戏心态说:“肖涵虽然很不错,但麦穗也不差,我没想通麦穗为什么愿意伏低做小?”
说着,周母和小姑齐齐瞄向周诗禾。
都说女人的八卦之心不以身份、地位转移,此刻具象化了。
面对肖涵和麦穗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同伺一男人,饶是见识多广的周母和小姑都产生了吃瓜兴趣。
周诗禾守口如瓶,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对面阁楼上的余淑恒后,又沉浸在自己的书中世界去了,任凭小姑怎么套话都不松口。
9月2号,肖涵走了,文燕教授亲自开车接走的。
一起走的还有田润娥和李建国两口子。他们先是在沪市医科大学逛了一圈,参观了肖涵寝室,并在文燕教授家里吃了一顿饭,而后在天黑之前赶去了机场,乘坐飞机回了京城。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田润娥还是决定寻找机会见一见宋妤,这也是她直接来京城,而不是回老家的缘由所在。
好吧,其实老家现在回不回去也没太大干系了。一是家里的婆婆在冷江,在小姑子那。
而大女儿又嫁人了,大女婿就在附近十里八乡给人做木匠活,日子不说大富大贵,但还是不错。
家里又没猪,又没鸡鸭牛羊,老两口没什么大的牵挂,想着还不如呆在京城,一来帮二女儿做生意,二来安抚住陈子衿。
至于三来嘛,就是见一下宋妤。
想瞧瞧宋妤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让满崽在梦里都叫其名字?
…
9月2号,同样是一年一度复旦新生入学的日子,原本热热闹闹的校门口此时却被一大群闻讯而来的记者抢了风头。
这群记者是为谁来的?
当然是为李恒来的!
为新出炉的纯音乐专辑来的!
尽管事先听过纯音乐专辑的人预料到了火爆,但大家没想到会火爆到这种程度!
好吧,仅仅十天,仅仅用了十天功夫,纯音乐专辑不仅被《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南方日报》和《光明日报》等全国各地报刊疯狂报道,更是凭借无与伦比的音乐魅力登上了央视晚间新闻。
虽然新闻联播只用了11秒的时间播报,但播报引用了《人民日报》中的“传奇音乐家”的称号,这满满的逼格,瞬间让国内所有同行变得黯淡无光。
怎么说呢,这张纯音乐专辑一出,在国内音乐界掀起了狂风骇浪,所有从事和音乐有关的从业者不是在夸赞就是在试听的路上,而且这股潮流根本挡不住,正以国人不敢想象的夸张速度向国外蔓延开去。
在国外同样引起了巨大关注!
好多同行大佬听完纯音乐专辑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人?这李恒是神吗?
尽管现在是9月初,天气酷热,太阳毒辣的能晒死人,可依旧抵挡不住媒体记者的热情,一窝蜂地扛着摄像机往复旦大学赶。
这难得一见的景象,连带着广大新生和送孩子来沪市的家长们都被感染了,一个个情绪激动地围聚过来,让迎来送往的学生会和老师们又高兴又无奈。
一学生会部长问新任学生会主席赵梦龙,“老赵,这严重影响新生报道了,我们怎么办?”
赵梦龙此时心情复杂至极,他可是比别个更清楚李恒的另一层牛皮哄哄的身份:是文坛大佬十二月咧。
望着乌泱乌泱快要失控的人群,他想到了叶展颜,想到展颜为了李恒,放弃了牛津大学,和男朋友分手,躲到美国去了。
这让展颜爱而不得的男生,如今又出风头了,如今报纸电视上全是关于李恒的报道,走在大街小巷随时能听到李恒的新音乐。
也不知道展颜会不会得知这一幕?不知道展颜会不会后悔?放弃了这么耀眼的男人?
学生部长见赵梦龙在愣神,用手在他跟前扬了扬,“喂,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快想个办法。”
赵梦龙回过神,嘱咐:“你们维持好秩序,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80章 ,什么是牛逼?这才叫牛逼!
第480章 ,什么是牛逼?这才叫牛逼!
由于纯音乐专辑造成的轰动太大,325和107两个联谊寝室都齐齐跑来校门口观看了。
粗略数一数扛着摄像机的记者,竟然有60多家,大帅哥胡平忍不住感慨:“他妈的什么叫牛逼?这才是真的牛逼!老李这回牛逼大发了!”
话糙理不糙,胡平虽然爆粗口,但两个联谊寝的人感同深受!
什么叫牛逼?
牛逼就是我不说,让你们自己听,让你们自发地狂热,让你们觉得我牛逼,让你们像疯子一样瞻仰我的大名,这才是牛逼的最高境界!
很显然,10首世界级的纯音乐就是这么牛逼的存在。
具体牛到什么境界?
就这么说吧,纯音乐专辑问世10多天以来,复旦大学校如今已经成了后世所谓的网红打卡点,沪市的居民和媒体记者经常成群结队的来校门口蹲守,或散散步。
其中不乏高级知识分子。且文化水平越高的人在心里越对李恒身怀崇敬之意,因为他们能明白每一首曲子都不简单。
很多人并不是说要打扰李恒,完全是出于本能,就是想见识一下李恒的庐山真面目。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嘛,电视里的人和真人往往有很大区别,这些人被纯音乐专辑洗脑了,于是想看看李恒真人模样,然后好回去跟伙伴们吹吹牛皮。
纯音乐专辑上市10多天,经过广大电视新闻媒体发酵,经过很多音乐界的大咖公开推荐,再有李恒上春晚时的人气积累,市场几乎没怎么经历培育期,就直接进入了爆护模式。
各地市场传来的战绩他娘地直接拉满,数据好的一塌糊涂。
不仅国内销售数据喜人,国外各项营销网络也正在逐步扩展,一切都好的超乎想象。
望着如雪般飘来的亮眼成绩,李恒暗暗庆幸,庆幸认识了余老师,庆幸这专辑是由余老师来操刀运作,要不然,别说国外的销售渠道,就连国内他都不一定搞得定。
奶奶个熊的!这就是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在周母眼里面色平静的李恒此时心里却快乐疯了!
能不乐吗?
这可都是小钱钱和名望啊!
没看到现在报纸清一色地把他标榜为“传奇音乐家”吗?记住是音乐家!鸡儿的嚯,真是成就感爆棚!
到现在,庐山村的名人教授都服气了,整个复旦大学的老师们都服气了,26号小楼就该如此,就该提供给李恒。
经此一事,复旦大学在国内外名气大增,大大增加了曝光度,所有人都对李恒就一个字,一个大写的“服”。
周诗禾小姑盯着同在阁楼上纳凉的李恒看了小半天,临了忍不住问:
“李恒,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不去校门口看看?那些记者来自全国各地,可都是为你而来。”
听闻,阁楼上安静了,没了交谈声。
麦穗、周诗禾、孙曼宁、周母和昨晚赶来的叶宁有一个算一个,同时扭头对向李恒,想瞧瞧他的反应。
尤其是刚刚得到消息的叶宁,眼珠子bulingbuling地乱转,跟着说:“对啊,李恒,你怎么能是这反应呢?
你没看到大伙都替你高兴坏了,我们叽叽喳喳聊了大半天,都在聊你的事,你咋就一句话不说呢?要知道我回学校之前,我大伯母还特意打听你的情况,问你有没有对象咧?”
听到有瓜吃,孙曼宁立马插嘴:“宁宁,这是什么意思?”
叶宁歪歪嘴:“你傻啊!能是什么意思?我堂姐那么高傲的一人,却因为爱上李恒同未婚夫分手了,放弃了牛津大学,如今更是远远躲到美国不回国,我大伯母发愁呗,想走李恒的路线把我堂姐引回来呗。”
“哇!按照你的意思,你大伯母想把叶展颜学姐许配给你李恒?”孙曼宁表情十分夸张。
周母和小姑对视一眼,心道这庐山村没白呆,每天都能从李恒身上听到新瓜,天天不重样。
上上下下瞅了瞅李恒的外表,就算风韵犹存的周母也不得不承认,这李恒长相气质没得说,挺招女人喜欢的,还好!女儿没让自己失望,没有中招。
暗暗留心女好多天了,周母没有发觉任何端倪和异样,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踏实了。只要不和女儿挂上钩,李恒身上的绯闻再怎么多她都不关心,反而乐见其成看看热闹,打发打发日子。
叶宁斜眼:“就算我大伯母没明说,可我们又不是笨蛋,怎么能听不出?我大伯母显然对李恒动了歪心思。”
孙曼宁呼呼地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叶宁说:“能怎么回答?我和李恒关系这么铁,不好说他妻妾成群哈,只说李恒在学校很受欢迎,不缺女生追求。
不过我大伯母有着迷之自信,对我堂姐的长相十分有信心。呼,可她也不想想,要是真的有信心,叶展颜怎么会躲到美国去?”
说这话的叶宁嘴角上扬,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从小被别人口里的堂姐压制坏了,一朝得报,她一时表情都没控制住。
知晓叶宁和叶展颜之间的爱恨情仇,麦穗和周诗禾没吭声,只是下意识把目光投射到李恒身上。
被女生喜欢,李恒从初中开始就渐渐变得麻木了,只不过叶展颜学姐是这些女生里最出类拔萃的罢了,但他如今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情去招惹她呀,直接算球,同样提不起任何心思。
李恒对叶宁的话置若罔闻,却很有礼貌地回复周家小姑,半真半假玩笑道:
“小姑,其实我也蛮激动的,只是你们都在,我不好显得太过。”
麦穗她们都叫小姑,李恒没搞特殊,跟着一起叫,大家都觉得没什么不对。
小姑笑着说:“这才对,不然你太冷静理智了,就吓人了。”
接着她继续讲:“到现在我有些理解诗禾为什么寒暑假要留下来帮你忙了,这十首曲子太过经典。我就是好奇,你这小脑瓜子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些?”
好奇?
大家伙都好奇,全世界都好奇!
这样的传世级别曲子,人家得一首两首就能流芳百世,可李恒一下子掏出10首,名气一下子就嗖嗖得彪向临了天际线。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就如中国第一代国际钢琴大家巫漪丽亲自打电话问学生周诗禾:“这李恒真是你在复旦大学的同学?”
周诗禾温婉回答:“是。”
电话那头的巫漪丽沉默一会,低声赞叹道:“了不起!很了不起!我们国家终于出了个世界级音乐家了。
这两天有20多个国外同行打电话问我这事,要不然我还没注意到这张专辑,注定名垂千史诶。诗禾,你可以和他多多往来,对提升你的音乐造诣有好处。”
巫漪丽是国内国外公认的钢琴大师,能和她保持往来的,能敢把电话打到她家里的,哪个是无名之辈?哪个不是大名鼎鼎的牛人?
听到这话,周诗禾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了一幕:自己在弹钢琴时,李恒在身侧静静对着自己发呆的一幕。
她又不傻,聪慧如她,自然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是一次两次就算了,可次数多了,就算她想自欺欺人都没办法。
等了一会,没等到动静,巫漪丽问:“诗禾,还在吗?”
思想开小差的周诗禾赶忙回过神,温温地应声:“老师,我在。”
巫漪丽问:“听到我刚才的嘱咐了?”
周诗禾轻嗯一声。
巫漪丽继续说叨:“你和他合作的曲目我认真听了三遍,不错,进步很明显。
尤其是这两首《风居住的街道》和《雨的印记》,你是用了心的,投入了充沛感情,就算让我来弹奏,都不一定有这个效果。平时多练练,要保持住。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派上用场。”
听到老师赞美这两首曲子,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的周诗禾默然了许久,末了疑惑问:“派上用场?”
巫漪丽点头:“对,就在今天,有著名的交响乐团在打探你们的消息。
另外,理查德.克莱德曼还想特邀你们去他的钢琴演奏会当嘉宾,呵,不过我拒绝了,我自私一回,留着年底自己的演奏会用,你可要帮老师稳住他啊,别让人抢先了喽。”
周诗禾笑了笑,很少见到老师这样一面,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李恒的厉害,把老师都给折服了。
昨晚上和老师打电话的场景在心头一闪而过,周诗禾望向李恒的眼眸深处也升起了一丝佩服之情。
瞧见不远处的阁楼上有教授家人往这边隐晦地指指点点,李恒郁闷说:“看来以后平静的日子没有了,这地方要曝光了。”
“晕哦!你就知足吧,你这么一位大作家隐居这里一年了,还不满意呀!若我是你,早就屁颠屁颠向全世界宣布:我是文坛最闪耀的十二月咯。”叶宁一个劲吐槽,实在是羡慕了,嫉妒了。
当她和曼宁偷偷跑到校门口看到那副热火朝天的场景后,叶宁终于懂了,终于理解为什么漂亮如麦穗,也甘愿做小了,甘愿退居幕后了。实在是李恒太过优秀。
或许,要是李恒愿意,估计复旦大学有很多女生愿意做他地下情人的吧。
就算是复旦高材生又如何?传奇作家加上传奇音乐家,这两头衔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吓死人,何况还两个,又有多少女生能经得住这种暴击?
大概也就诗禾了吧!
也就诗禾不为所动,在李恒面前依旧泰之若然,思着想着,叶宁目光转向了周诗禾,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拥有诗禾的美貌和气质。
李恒乐呵呵笑,不知道怎么回复叶宁这话。
因为人家说得十分中肯,能悄悄隐居一年已经是极限,现在随着纯音乐专辑曝光,这里的秘密基地多半是保不住了。
好在这是复旦大学,这是庐山村,多的是名人学者,风潮过后,他照样能过上平静生活。
…
赵梦龙紧赶慢赶来到林树森办公室时,发现孙校长也在,登时想退出去。
孙校长叫住他:“你是为那些记者而来?”
没想到学校消息这么快,竟然已经得知外面情况了,赵梦龙点了点头:“现场有点乱。”
孙校长说:“安排人手维护好秩序,学校会尽快联系当事人。”
口里说的是联系当事人,却是孙校长亲自找到余淑恒,夸赞说:“你们这次做得不错,狠狠给复旦涨了脸。”
余淑恒清雅一笑:“校长你是想找李恒吧?”
孙校长没客气,直白问:“李恒有没有准备怎么应付这些记者?”
余淑恒沉吟一会说:“得亲自问问他的想法。”
闻言,孙校长双手背在身后,率先朝庐山村走去。
见状余淑恒放下手头的事情,跟在了身后。
路上,孙校长突然问:“你和李恒关系如何?”
这问题十分突兀,余淑恒不明所以,想了想回答:“还不错。”
孙校长回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有些事,情非得已的话,可以先辞职,到时候尘埃落定了再回来教书也是一样的。不耽误。”
余淑恒先是惊讶,然后就是释然,孙校长和她奶奶是同窗好友,对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当初她选择来复旦任教也是有这方面考虑的原因,毕竟上面有相熟的长辈罩着,要方便很多,不用时刻扯余家身份来唬人。
她虽然是余家人,但很少用这个身份,更希望像普通人一样隐藏于世,过自己的小日子。
有些事情比较敏感,孙校长点到为止就没再提及,要不是关系不错,要不是有一次偶然发现小余亲自喂食物给李恒吃,要不是碰到过沈心,他也不会多谈。
两人信步来到庐山村,抬头就看到了阁楼上的一串人。
见孙校长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李恒赶忙起身下楼。
麦穗下意识想去帮他招待客人,但见到跟在后面的余老师后,又熄了心思。
在一众女人的注视下,李恒、余老师和孙校长三人进了斜对面25号小楼。
倒三杯凉茶,三人落座在沙发上。
孙校长观察一阵李恒,啧啧两声:“不错,咱们学校真是捡到宝了。”
李恒乐呵呵赔笑,等对方说话。
孙校长问:“你有没有去校门口?”
李恒摇头:“太晒了,今天还没出门,不过听说了。”
孙校长哂笑,“心够静。你有什么想法?”
李恒看向余老师,征询她意见。
四目相视,余淑恒眼神有光,仿佛在说:小男生,那些记者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一切有我。
相处这么久了,李恒读懂了她的意思,顿时张口就来:“老师,我目前正在构思下一本新书,不想被打扰。”
其实他在等时机,等奥运会这个风口,到时候一举把安踏和li-heng这两个品牌推上云端。
所以按他和李望的私下相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如让舆论再发酵一会,最好是在此期间国外传来重大利好消息,再涨一波他的名望,这样有利于品牌促销。
听到他在构思下一本新书,孙校长眼睛一亮,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决定是对的,是明智的,当即说:“那这事交给学校和余老师来处理,就说你现在不在学校,在外面有事。”
关于这张专辑,余老师是当事人之一,是参与者,虽说功劳没李恒大,但有她出面,也算是给了广大媒体记者一个交代,免得背上自视甚高的骂名。
李恒也好,余淑恒也好,都没提今天叫上周诗禾一起去处理记者问题。
余淑恒不提,是心里大致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因为周诗禾太过貌美,现在推出对方的话,容易在媒体面前分走小男生的注意力,容易抢走风头,这对后续打造品牌形象计划不利。
李恒是有这想法,但也不完全对。
关于这张专纯音乐辑,他从来没想过去一个人贪功,只是想把周诗禾安排在后面和自己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或者最好是专访。
为此,他还征求过周诗禾的想法。周诗禾是知道他开办鞋厂之事的,欣然同意。
三人就记者的事商量一番,有着老道经验的孙校长提了很多建议,得到了两人的支持。
最后,余老师走进卧室,提了一个包包出来。包里全是红包,每个红包金额还不小,足足有500元之多。
在专辑发布之前,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事先有所准备,打算用来贿赂各路记者朋友。
而她为什么这么大方?每个红包封令人瞠目的500元?
封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
一是她不缺钱,没把这点小钱放心上。
二是给李恒买名声,好让那些媒体回去大肆炒作,把音乐专辑和李恒的名气推波助澜到更上一层楼。
三是和广大媒体打好交道,未来还有用到人家的时候。
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嘛,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余淑恒从来都不心疼,何况还是帮助自己将来想嫁之人,更是不遗余力。
孙校长和余老师走了,把那些媒体记者都安排到了三教3108教室。
“三教”是第三教学楼的简称,3108就是众多学子戏称第三教学楼的一百零八条好汉上课的地方。
3108这个教室,算是复旦学子心里的一块精神圣地。白天,这里是上课的教室。傍晚,这里上演着一场又一场讲座,关于文学、关于哲学、关于艺术……
怎么讲呢,3108教室有过太多的传说,在这里做过演讲的,有里根、李政道,还有数不清的大师们,今天轮到了李恒。
虽然他没有亲自出席,但相信这些记者朋友会感受到被重视。
ps:先更后改。
呃,解释一下,事业线大家不要催了啦,一直有铺垫,慢慢看嘛,谢谢大佬们支持。
(还有)
(本章完)
第481章 ,你来我往,谁也不是泥捏的!
第481章 ,你来我往,谁也不是泥捏的!
复旦大学热情招待各路媒体记者进传说中的3108教室,算是礼遇。
而且有孙校长和余老师等相关领导和当事人亲自出席,逼格满满,充分表达了复旦大学对此事的重视。
后面又陆陆续续赶过来一些媒体,等到达3108大教室时,已经累积到80多家。
325和107两个联谊寝也跟着进去了,不过他们和复旦大学其他学生一样,只能挤在教室后排看热闹。
李光脑袋四处晃悠:“妈妈的!恒大爷也太生猛了啊,老子得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排场?”
旁边的俪国义咧咧嘴,“嘿嘿,生前可能难了,等你死去的那天。”
周边的校友听闻爆笑。
李光气晕了,跳脚骂:“我靠!老俪你还想不想做兄弟?就不能给点面子?我家那几千头牛、几千只羊它们说要找你算账!”
得咧,这货嘴皮子耍不过,直接改炫富了。
他也是没办法,喝酒喝不过俪国义,最先相中的乐瑶也被老俪截了胡,长得还没俪国义这小子帅,哪哪比不过,就只能炫富了噻。
俪国义摸摸下巴,贱贱地戳心窝子:“既然你们家这么富有,你为什么不钱把白婉莹治好?治好了娶回家当老婆,稳赚不赔。”
听闻这话,两个联谊寝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张兵。
李光偷瞄眼张兵,气呼呼地转过了头,假装没听到这话。
怕气氛闹僵,寝室大哥大周章明赶忙出来当和事佬:“现在才大二,谈论结婚的事都太早了。对了,今天这么重大的场合,老李怎么没来?”
“对啊,李恒怎么没现身?那专辑真好听,我把压岁钱都拿出来了,一口气买了17张支持他。”刘艳玲跟着搭茬。
“噢哟!艳玲你怎么买这么多专辑?就不怕周章明吃醋啊。”赵萌在一边打趣。
“没事,我们各玩各的,我也允许老周去外面找美眉。”刘艳玲晃着那对36d,大热天衣服薄,快把周边男生的眼睛都晃晕了,好多都在暗暗咽口水。
那话怎么说来着,有些东西上手就是那么一回事,但每次看到大的都忍不住蠢蠢欲动。真是应了坊间二流子那句话,谈情说爱还是别人的老婆好哇!
赵萌的问题,记者第一时间就急切提了出来,余淑恒是这么回答的:“李恒目前不在复旦大学,有要事去了外面。”
新民晚报的记者问:“现在正是开学日,我们为此特意赶过来。李先生是有什么事去了外面?什么时候能回来?”
好嘛,随着纯音乐专辑一出,就算大报记者都对李恒的称呼用上了尊称。
现在的先生,还没带上后世各种形形色色的滤镜,先生就是先生,完全是表达尊重之意。
这问题是现场所有记者媒体迫切想知道的,3108教室顿时安静下来,个个翘首以待。
余淑恒压下手说:“李恒去外面是干一件大事,以后大家也许会知道,现在不方便过多透露。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要半个月后了。”
半个月后,正是汉城奥运会举办的当口,把日期卡在这里,是余老师故意的,旨在为小男人打造神秘感。
南方日报记者尖锐提问:“干一件大事?难道比现在的事还大吗?难道还能出10首这样的经典曲目?”
这本是刁难。
却没想到余淑恒慎重地点点头:“不敢保证说比这张专辑事大,但重要程度也许有过之而犹不及,大家拭目以待。”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10首曲目已经够牛气的了!让很多同行惊为天人!
就算在场的记者里边,大多数也能从其中找到几首曲子如痴如醉地反复循环。这也是大伙热情如此高涨的原因所在。
因为采访李恒,并不是单单只为了新闻猛料,也有他们自己的情怀在。可结果千里迢迢赶过来却没见到真人,来时的期望有多大,现在就是有多失望。
这就好比心心念的粉丝没见到偶像一样,难怪有一部分记者开始发难。
而余淑恒现在说了什么?
说现在李恒干的大事重要程度不下于这张纯音乐专辑,真真是把众人雷得不轻?
不会真的又拿出10首这样级别的曲目吧?
好多记者心里如是想。
但他们稍后又否定了,怎么可能?李恒现在光凭这张专辑都能封神了。以后在音乐界可以横着走。
要是再来10首,不得捅破天?
才多大啊,才19岁好吧,这成就不说超过贝多芬、李斯特等人,但也不遑多让啊。
刚才有多安静,现在现场就有多嘈杂,大家议论纷纷,五八门提出了各种刁钻问题。
可余淑恒犹如不老翁一样在前面稳如泰山,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让大家猜猜猜。
至于会不会有不利报道出炉?她不担心,后面有红包打点,有家族关系兜底,她不怕翻起风浪。
听着余淑恒和孙校长与各位记者有来有回,乐瑶小声说:“这余老师气质真好,书香气质好特别,好羡慕。”
戴清接话,“我更欣赏她从容不怕的谈吐,记者根本难不倒她。”
李光盯着余淑恒瞧了一会,酸死了:“为什么恒大爷能遇到这么好的老师?我就遇不到咧?”
卫思思呛他:“首先你得有李恒的长相和气质,其次你得有他那样的音乐才华。有这两样东西,你也会有余老师、孙老师、刘老师庇护。”
两个寝室听得肠子都笑断了,但碍于场合不对,不敢大笑,小声笑着憋得十分难受。
李光闹了个脸红,梗着脖子争辩:“我也是个帅哥好不好?请给那些寄情书我的女生留点面子。”
卫思思瞪大眼睛:“你大一收到过多少情书?有大帅哥胡平多没?有李恒多没?”
“我靠!老李我就不说了。老胡的帅,在咱们复旦也是出了名的好不好,外校都有女生追求他,你拿我这种小帅哥跟他比个屁啊,要比就拿你家唐代凌来比噻。”
卫思思伸手挽住唐代凌:“我家这位是内在美,你个单身汉比不了。”
107的女生偷笑,蔡媛媛喊话:“喂,李光,你们宿舍就你没对象了,抓紧时间呀,别让我们看笑话哈。”
李光立马闭嘴,装傻没听到。
这时旁边的孙野突然来一句,“李恒这么发达了,和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你们说,今后还会参加我们的联谊活动吗?”
此话一出,刚刚还窃窃私语的两个联谊寝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大伙都认可前半句,也忧虑后半句。
僵局持续好几分钟,最后张兵率先开口:“老李不是那样的人。”
魏晓竹跟着接话:“我也觉得。”
刘艳玲对魏晓竹说:“晓竹,我们女生中,就你和李恒关系最好,有时间喊他出来吃个饭啊,我们都好久没聚会了。”
魏晓竹为难,想了想说:“他现在应该很忙,我回头碰到了问问吧。”
听到这话,跃跃欲试的女生们彻底偃旗息鼓了,李恒不一样了,现在身份变了,她们就算想跟他吃饭,也不好强迫人家。
….
魏晓竹口中很忙的李恒此时一点都不忙,正在余老师家中挨个打电话,打给陈子衿,打到文燕教授家找肖涵,给两女报喜。
跟两女通完电话,他脑海中满是宋妤的身影,可惜,电话根本联系不到对方,只能作罢,想着等回头写封信过去。
等了会,他又与李望就鞋厂的事宜谈了一个多小时,随后他把电话打到了新未来补习学校。
电话响两声就通,是李然接的电话。
李然开口就是送上恭喜:“传奇音乐家,恭喜哦!现在到处都是你的新闻,大街小巷都在播放你的纯音乐,走哪里都能听到。”
李恒玩笑问:“买正版支持了没?”
“那必须的啊,不过本人兜里不宽裕,只象征性买了10张。”李然如是说着。
李恒道声谢谢,然后聊起了正题:“补习学校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补习学校四字,恰巧从3108教室回来的余淑恒停下脚步,稍后不动声色坐到了另一侧沙发上,抬头看着他。
李然说:“根据你的吩咐,昨天开始京城电视台、京城各大报纸、以及街头巷尾都是我们新未来的广告,三位一体,铺天盖地,没有任何死角,你放心吧。”
接着她又补充一句:“不过效果如何还不明确,要到7号试讲那天才清楚了。”
李恒点头,又问:“资格证书拿到手了没?”
李然回答:“还要几天,等到手了,到时候告诉你。”
李恒说成。
接下来两人就补习学校的事情相商了半个小时有多,临了李然问他:“后续补习教材你弄得怎么样了?”
李恒回答:“一直在整理,还要一个把礼拜才能弄好,到时候我给你送来。”
“行,我等你好消息。”李然说。
后面又聊了一会,随后挂断了电话。
等他把听筒放回去,余淑恒问:“你开了一家补习学校?”
李恒点头。
余淑恒问:“很看好它的前途?”
李恒再次点头:“现在国内掀起了出国热,正是最好的时机。”
回想他刚才和李然的对话,余淑恒思考一阵过后,没再深问,只是嘱咐了一句:“京城不比其他地方,鱼龙混杂,若是将来遇到了不可抗力的事情,及时通知我。”
李恒听得心里暖暖的,“诶”了一声。
见他答应下来,余淑恒给他倒了一杯水,稍后转移话题,低声问:“小男生,和老师相处,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
李恒莫名,心里想的是她突然为什么问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
见她眼神深邃如渊,定定得看着自己,他过会认真说:“目前还好,你并没有干涉我的私生活。”
余淑恒瞬间想到了黄昭仪,可有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为了不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有那么一刻,她想到了放弃去过度关注黄昭仪的事情。
她端着茶杯陷入沉默。
电话打太久了,口干的李恒则大口大口喝茶,喝完一杯不算,又倒了一杯喝感觉。
连着两杯下肚,末了李恒绕到她沙发后背,从后面揽住了她。
感受到他的气息,低头瞅眼腰腹的那双大手,余淑恒整个人往后靠,靠到他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糯糯地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逼你吗?”
李恒嗯一声,缓沉道:“晓得。”
听到这充满信任的二字,余淑恒心里闪过一丝愧疚,随即睁开眼睛半转身,双手捧着他的脸蛋观摩小半天,临了轻轻凑头,把自己的红唇贴到了他嘴上。
蜻蜓点水过后,她说:“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天塌下来老师帮你顶着。”
李恒眨巴眼:“要是顶不住呢?”
余淑恒沉吟小许,用右手摩挲他的脸蛋:“顶不住的话,我陪你。”
李恒深沉地看着她,没做声了。
余淑恒不习惯他这神情,对他说:“你去忙吧,我有些疲惫,需要休息一下。”
想着家里有麦穗,还要忙补习教材,李恒没多呆,朝楼道口走了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听着楼下传来关门声,余淑恒手指头在茶几上无序地点了点,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拿起听筒打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通了。
那边传来的刘蓓的声音,“老板。”
余淑恒问:“你在哪?”
刘蓓回答:“在湘南。”
余淑恒说:“回来吧,动静太大了,这事到此为止。”
刘蓓愣一愣,瞧瞧手里的听筒,“是。”
关于黄昭仪,余淑恒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过去一年,黄昭仪都是偷偷摸摸联系的李恒,从不敢光明正大来复旦大学找他。
这无疑说明了一点,对方也有顾虑,也忌惮社会伦理道德。
以这个基本逻辑出发,假如现在那位大青衣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李恒取得了联系,却又不敢公开。
那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黄昭仪野心不大,或者说,现阶段的野心不大。
而黄家同余家比、确实有差距是一种不需言说的共识,但至少也是一个小圈子里的,若是黄昭仪全力以赴,也能给自己造成很大阻碍。
但就是这么一个权势家庭出生的女儿,却不敢公然追爱,说明对方面对李恒时是不自信的。
为什么不自信?余淑恒猜测一番,估计是年岁的问题。
一个33,一个今年19岁,两者14岁的年龄差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一道鸿沟,是黄昭仪心里的魔障。
余淑恒在想,本来对方是偷偷摸摸的,但如果自己把黄昭仪逼得太甚,会不会适得其反?会不会把黄昭仪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她不知道李恒和大青衣现在是什么关系?
但可以肯定一点,绝非表面这么平静,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要不然黄昭仪不会来杨浦买新窝,不会把厂开到湘南去。甚至刘蓓今早还告诉自己,对方正在学湘菜。
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很显然,对方学湘菜是为李恒准备的。
所以,综合以上种种,分清主次矛盾的余淑恒暂时放弃了对黄昭仪的深入调查,怕惊扰对方。
当然,她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恒刚才那温情一抱,李恒刚才那句充满信任二字的“晓得”。
遗憾的是,余淑恒这边想收手,可那边的黄昭仪早已察觉到了异样。
由于经常要出差,经常不在家,十分在意杨浦新居的黄昭仪对这座爱巢可谓是上了心。每次出门,她都会做一些别人很难察觉的记号。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防止黄家人追查到这座新房来。
毕竟李恒跟她讲过,大姐和妈妈曾对李恒生过怀疑,这不得不防。就算真的防不住,她也要清楚事情进展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第二个是,她防贼。
第三个是,黄昭仪虽说不争,但早就知晓余淑恒的存在,也明白余淑恒的背后能量,而对方在京城春晚彩排期间就对自己表示出了敌意,为了自保,她也多了一个心眼。
有句老话讲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自己就在余淑恒眼皮底下与他共筑爱巢,她就算已经极力小心了,开车送他都不敢送到校门口,却也没敢打马虎眼,留了一手。
正是这留一手,让黄昭仪发现了端倪,发现有人潜入过自己家。
她先是清查一遍家中财务,发现贵重物品没有任何丢失。
然后她又回家试探了一番大姐和母亲,结果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贼,也不是家里人,黄昭仪翻来覆去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最后她决定安排人手,来一招引蛇出洞。
于是开启了频繁在外面活动。
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她,竟然真的有所收货,捕捉到了刘蓓的踪影。
手下人告诉她,刘蓓跟踪手段十分专业,要不是他们也是专业的,要不是他们早做有准备,一时半会根本发现不了对方。
刘蓓是谁?
黄昭仪以前不知道此人,但把所有怀疑对象、所有有实力的怀疑对象稍作摸排,就知晓了来源是余淑恒。
手握刘蓓照片,黄昭仪思虑了半天,最后她选择了隐忍,没去拆穿对方。
因为她不想给李恒带来麻烦。
现阶段两人关系还没有十分稳固,也害怕由于麻烦,李恒会离开自己。
当然,隐忍并不等于代表忘记。女人这种生物嘛,除了对自己的心上人外,都是记仇的。
….
回到家,李恒发现麦穗不在。
他接着又跑去了隔壁,结果27号小楼也是人去楼空。
冒得法,他只得缩回自己屋里,缩回书房,马不停蹄继续编写补习教材。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82章 ,宋妤vs麦穗vs陈子矜
第482章 ,宋妤vs麦穗vs陈子矜
傍晚时分,当李恒在书房编写教材有点饿时,书房门开了,从外面探进来半个脑袋。
他心有灵犀偏过头来。
四目相视,麦穗娇柔一笑:“饿不饿,吃饭了。”
“饿,我都饿坏了,你回来的真及时。”
李恒一骨碌站起身,朝她走过去:“今天自己做饭?”
“没,我们在食堂吃的,饭菜口味不错,就给你捎了一份回来。”麦穗说好久没去食堂吃,她们三个就跑去了食堂。
李恒洗个手,来到茶几上,接过她递来的饭菜,发现是小炒牛肉和鸡蛋羹,都是自己爱吃的,于是低头大口大口开造。
麦穗给他倒了一杯凉茶,然后坐在旁边,像贤惠的妻子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直等他吃了大半碗,她才突然开口,“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
李恒随口问:“情书?”
麦穗柔柔地笑了笑,“在复旦大学,谁还敢给我写情书?”
她这话有点自嘲,但更多的是自我打趣。整个学校的人都在传自己和他的绯闻,如果说大一第一学期还有许多人写情书的话,到第二学期就彻底没有了。
李恒得意地哼哼两声,“知道就好,谁要是敢给你写情书,我就打断谁的腿。”
麦穗问:“那过去的也算吗?”
李恒吃口蒸蛋:“过去就算了吧,饶了他们,不然一次性打断几百个人的腿,也不好,医院和警察都忙不过来。”
麦穗笑,从茶几上拿过新买的纸巾,贴心地帮他擦了擦嘴角,良久说:“是北大寄来的。”
李恒愣住,缓缓抬起头:“宋妤的?”
麦穗脸上的表情慢慢内敛不见,默认。
李恒担心问:“她写了什么?”
麦穗凝望着他,没做声。
相视一会,李恒渐渐没了吃饭的心情,放下筷子问:“我能看看么?”
麦穗内心挣扎一番,临了起身去卧室,把信笺交他手上。
信笺很厚,足足有6页纸。
第一页主要是写日常,宋妤把自己的生活和学习状态与麦穗分享,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第二页起,宋妤笔锋一转,谈到了她、麦穗、陈子衿和李恒4人之间的事。
宋妤笔下文字如同她的人一样温和,通篇读下来,就犹如一本回忆录。
宋妤在信里明明白白说:我爱上了李恒,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一见钟情。
也或许是高一和陈子衿接触多了。每天醒来和睡觉前都会听子衿在耳边唠叨李恒,然后潜意识跟着无形中在关注他。
本来这没什么,宋妤说一开始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日积月累的变化,日子就像往常一样日复一日稀松平常地过着。
直到有一天。
直到高一第二学期的一个黄昏时分,她和陈丽珺饭后在校园里散步时,偶然看到李恒和陈子衿在东南角一片小树林接吻,他的手还伸到了陈子衿衣服里面。
那一刻,宋妤头瞬间变得晕晕乎乎的、呼吸变得沉重,心里突如其来涌出一股酸涩,有些难受。
那一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满脑子全是关于认识李恒以来的点点滴滴。
且随着黑夜流逝,他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记愈发清晰。
快到天明时,宋妤无奈接受了一个事实,自己心里好像有了他,自己好像喜欢了他。
从那以后,别人眼里风轻云淡的她,开始别扭上了。
每次在走廊上、或者没人的地方与李恒相交而过时,她内心都会隐隐悸动。
也是从这开始,她有了羞耻心,暗恨自己不争气喜欢上了好友对象,然后开始尝试着逃避李恒,不和他单独相处,不和他眼神相接。
哪怕不经意的对视,她都会暗暗责怪自己小半天。
但是,她明明别扭上了,可私下里对他的关注却一天一天增多,他哪门功课考得好,会替他高兴;他哪门功课考砸了,会替他急。
有一回,身为英语课代表的她被王润文老师叫到办公室帮忙阅卷,她专门批阅选择题。
中间语文老师走了进来,当看到李恒的英语只有63分时,摇了摇头说:“这李恒可惜了,注定与好大学无缘唉。”
那一瞬,别人眼里一向乖宝宝的她,心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面带淡淡笑意对语文老师说:“李恒数学很好,这次打满分。”
语文老师惊讶过后,道:“是吗?那更可惜了。”
那天以后,原本还不错的语文老师成了她最不待见的老师,紧随而来的期中考试她故意考砸了语文,故意把作文写偏题。
果然语文老师得到了报复,没法像往常那样在其他老师面前炫耀她的作文,没法把她的作文当做模仿作文在其他班级中传阅。而是对着她的试卷发了半天呆。
望着事后语文老师在办公室对她耐心指导,教她这类作文该怎么写怎么审题之类的。正直的少女心拧巴成麻,悄悄喜欢上一个人好难。
虽然别扭上了,但只要有他在的场合,比如吃饭,比如散步,比如去市中心逛街。一旦有人叫她,她都会欣然同意,出发前还会偷偷照镜子。
哪怕在吃饭、散步或者逛街途中,她刻意不去看他,刻意不跟他说话,刻意同他保持最远的距离。可一旦他说话,她都会悄悄竖起耳朵倾听。
并把他说过的话,以及他的喜怒哀乐记在心里。
这样到底累不累?
麦穗你应该和我一样感同身受,哪怕不和他说话交谈,仅仅只是简单的装模作样都是快乐的。
对一个人的喜欢藏在心里,透过心灵的门槛,世界都变得如此美好。
到这,信纸上有好几个停留的墨水点点,显然宋妤写到这里时犹豫了一阵,或者陷入了回忆,然后继续往下写:
李恒喜欢打篮球,可能是他长相太过好看的缘故,学校很多女生喜欢围观他。
这些女生要么出现在篮球场边,要么站在教室走廊上。
而每当这个时候,宋妤都会一脸平静地装作在看别处,目光定焦在远方的天际线上,近处的篮球架就变成虚无了,只能通过眼角余光看到一群模模糊糊的人。
这群人里有他,也有子衿和你。
每当他通过一个帅气的姿势投篮上分时,很多女生都会欢呼雀跃,这时候她也会把脸别到一边,眼角偷偷泛出一丝淡淡笑意。
这样的次数很多,不过有一回却漏了马脚,被陈子衿捕捉到了,然后她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具体应该是14天,两个礼拜没说话。
煎熬地过了14天后,第15天清晨,陈子衿主动买了一份早餐给她,两人没问任何缘由,和好如初。
和好的时候,子衿跟她说了一句话,让她记忆犹深:“近距离见过理科班206班那个和你齐名的肖涵吗?那狐媚子爱他,经常明里暗里和我叫板;麦穗也喜欢他,陈丽珺也暗恋他。最让我放心的倒是喜欢跟他同桌的曼宁。”
宋妤明白,因为曼宁大大咧咧,总是显得没心没肺。
那天早上,她吃着陈子衿买的早餐,听陈子衿叙说是如何发现这些端倪的?
早餐过后,陈子衿伸手挽住她手臂散步,走到小假山时突然仰望天空掏心掏肺说:“宋妤,你知道吗?两个礼拜前,我无法接受麦穗和丽珺为什么会喜欢他,他明明是我的嘛。但现在我接受了。”
宋妤清楚,是因为她,子衿接受了其她好友的背叛。
或者换一种说辞,在众人眼中十全十美的宋妤都控制不住动了心,麦穗和陈丽珺动心,就变得能接受了。
在信里,宋妤写:高二这一年,我能明显感受到子衿变得焦虑,我能明晰她为什么变得更加焦虑?是因为我。
更是因为李恒没以前含蓄了,没以前内向了,他目光不知何时起,敢光明正大打量我了。这一发现让我变得有些无措,让子衿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
记得有一次,那天是星期日下午,学校放半天假,大家都出去玩了,我因脚扭到了就在教室练习数学题。
李恒来了教室,破天荒坐到了我身边,向我请教英语。并给我带了跌打扭伤膏。
这一回,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跨过了中心刻度线、正在逐渐向我偏移。
就在我硬着头皮帮他复习英语时态语法时,陈子衿来了,也带了跌打扭伤膏给我。
当时我们三人在教室很尴尬,我惴惴不安,无言以对。
再后来,麦穗你和曼宁也出现了,我猜测你也带了药,但没拿出来,对吗?
事后,感受到巨大危机的陈子衿找我谈心,忧伤地对我说:“宋妤,我快坚持不住了,要不我把他让给你吧。”
我知晓子衿说的是气话,子衿不可能、也不会离开他。
我知晓子衿是以退为进,拿话术激将我,逼我让步。
不过我心有愧疚,沉默许久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跟他单独相处,不会再单独见他。”
子衿却咬牙表示:“不用从今往后,只要高中和大学不接受他就好。”
我那时候有些不解。
子衿鼓着腮帮子,可爱又咬牙切齿地说:“如果高中和大学我还无法完完整整的拿下他,他有一天肯定会被肖涵撬走。假若是那样,便宜肖涵那狐狸精,还不如成全你。”
信读到此处,李恒皱了皱眉头,难怪上辈子,大学期间不论自己怎么追求宋妤,怎么写情书,她都不为所动,直到大学毕业才接受自己,跟自己处对象。
感情原来症结出在这啊。
可是,子衿后面并没有遵守承诺啊,前生自己两次向宋妤求婚,都是被子衿搅浑的。
当然,他并没有责怪子衿,也没资格去责怪。因为归根究底,错在他。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今生自己重生了,后面很多事情走向了不可预测。
果然,在信里,宋妤写:不过世事难料,子衿在肖涵的巨大压力下,做了一个决定,在接下来的暑假和他成就了好事。
后来的事情,麦穗你应该有听说:好事变成了丑闻,子衿不得已远走他乡,去了京城。
而自那以后,李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高三期间,尤其是高三下学期,他不仅主动说服曼宁换座位,和我同桌,还多次向我…
到此,委婉的宋妤收住了笔,转而写:后来的事你都知道。我们两姐妹曾经相约一起来北大,可你最终跟随他去了复旦,那时起,我就预感到有今天这一幕出现。
只是和预感略微有偏差的是:这一幕来得太快了,现在才大二。
第二页到第六页的信笺中,宋妤以叙事方式,把高中到现在的所有情感娓娓道来,过程如实,公平公正,并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并在最后结尾一段,宋妤写:麦穗,期待你的来信。
下面是签名和落款日期。
读完一遍信,李恒闭上眼睛思索了一阵。
紧接着他睁开眼睛又默默读了一遍,临了把信笺徐徐放茶几上,转身看向麦穗。
沉声问她:“我记得前几天你一直在给宋妤写信,寄出去了么?”
麦穗摇头,轻柔说:“没有。”
听闻,李恒松一口气,没再问她写的那几封信到底写了什么,想了想又问:“宋妤这封信你读了几遍?”
麦穗低头回答:“11遍。”
李恒错愕,稍后又能理解,过去好一会问:“看懂了吗?”
麦穗抬头看着他,红唇几度微微张口,却轻轻又合拢,欲言又止。
对峙中,某一瞬,李恒朝她伸出双手。
迟疑半晌,麦穗上半身前倾,往前倒在他手心,由他拉到怀里抱着。
李恒低头嗅着她的发香,最后在她耳畔低语:“不许退出,不许做承诺,我不是货物,不许你们让来让去。”
闻言,麦穗把头深深埋在他脖子里,许久许久才呢喃应声:“好。”
过去小半天,她终于平复了心情,微昂首问:“那我要不要回信?”
李恒凑过去,同她脸贴脸摩挲:“只要不离开我,其它的你遵循内心即可。”
“嗯。”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麦穗直起身子从他怀里出来,把茶几上的筷子递给他,“把饭吃完,等会我跟你说一个事。”
李恒问:“什么事?”
麦穗柔媚一笑,“你先吃。”
李恒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接过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费4分钟左右,李恒把剩下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连带蒜苗和辣椒碎都没放过。
吃完,他镇静地瞧着她,等她口中的事。
没想到麦穗却忽然说:“我后悔了,以后再告诉你。”
李恒:“.…..”
他不死心:“一定要以后?今天不能?”
漆黑如墨的眸子弱弱地连闪两下,麦穗站起身,朝楼道口走去,柔柔的声音传来:“吃完饭不要坐着,我陪你去散会步。”
李恒盯着她的背影瞅了一阵,随后站了起来,开心地跟着下楼。
走在箱子里,他问:“曼宁她们三个呢?”
麦穗告诉道:“曼宁和宁宁去了学生会,今晚开例会。诗禾在27号小楼卧室补觉,昨晚她失眠没睡好。”
李恒问:“你也是学生会成员,怎么没去开例会?”
麦穗笑看她一眼,转身留给他一个玲珑妩媚的背影。
李恒在后面看着看着,入了神,某一刻,他好想从后面抱住她。不过现在天还没黑,路上来来往往全是人,他到底是没敢动作。
“老恒!恒大爷!麦穗!”
当两人刚刚走出巷子,前面巷子口就传来一个抑扬顿挫的叫喊声,两人闻声望过去,登时一个贱嗖嗖的身影映入眼帘。
不是缺心眼是谁?
看到他,张志勇显得特别兴奋,一路闪电带火跑过来就给了他肩头一拳,嘴上还是那样熟悉的脏话连篇:“妈妈的!老恒你现在可牛逼坏了!你那专辑一出,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哥们了,好多女生主动靠近我,向我打听你的个人信息。
我草!我是那种好骗的人么?她们请我吃饭我就白吃,吃完决口不提你半个字,嘿嘿…你猜怎么着?她们不但不怨我,还请我吃。”
这话把李恒和麦穗逗笑了。
麦穗难得掺和进来问:“那你现在也是名人了?”
“那是的啊!必须的呀!嫂子你是不知道,我现在顶着我恒大爷的名号就能横行霸道,是个人都要高看我一眼。”张志勇拍拍胸膛,唾沫横飞,夸张之情溢于言表,显得十分激动。
一声无脑的嫂子,把两人的感情拆穿得七零八落,麦穗脸上升起一抹娇羞,红彤彤地,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煞是好看!
一下子,缺心眼都看呆了。
李恒没好气踢了他一脚。
张志勇痛得弯腰抱着大腿肚,龇牙咧嘴表示不满:“我草!吃个鸡儿醋呀,麦穗再美,也不及春华姐分毫。”
李恒翻白眼:“人家刘春华都要生孩子了。”
“生孩子怎么了?现在帮我生一个,将来老夫子就能少生一个,省钱省力,何乐而不为?”张志勇一脸的不在乎。
李恒:“.…..”
麦穗:“.…..”
李恒见过脑残的,就没见这么脑残的,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二货。
麦穗忍不住问:“刘春华很漂亮?”
张志勇指着天:“漂亮叻!她在我心里就是天上的嫦娥。”
嫦娥个屁啊嫦娥,放到统计2班,32个女生刘春华最多能排到第8,李恒暗暗腹诽,却没说出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缺心眼哪根筋搭得不对?
天下女人何其多?可老勇却独爱这一瓢。
李恒好奇问:“来沪市之前,你是不是又跑去见刘春华了?”
张志勇右手饶头,傻憨憨咧嘴笑:“她做了一顿饭给我吃。”
李恒眉毛一挑:“在家吃的?”
“有没有脑子?你这不是废话么,不在家怎么做饭给老夫子吃?”张志勇说。
李恒忍住想揍他的冲动,追问:“她丈夫呢?”
张志勇翘起下巴,嘚瑟地装起了大尾巴狼,不告诉两人。
李恒再次掐灭了要打人的念头,问:“这个时辰过来,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哟西!妈的跟你说话把正事给忘记了,给你送信来。”说着,张志勇摸摸衣兜,从里掏出一封折迭过的信封。
李恒下意识问:“谁的?”
缺心眼偷瞄眼麦穗,支支吾吾不吭声。
麦穗何其聪慧,一眼就认出了信封是字迹,然后对李恒说:“你们先聊,我去燕园晓竹那一趟。”
缺心眼摸着干瘪瘪的肚皮,朝着背影大喊:“喂!嫂子,我还没吃饭的嘞。”
麦穗说:“家里有面条,自己动手。”
说完,她走了,头也不回。
缺心眼摸摸后脑勺,“咋这样不近人情?我都叫嫂子了,还要怎么样?一碗面条还要自己动手,老夫子不是白叫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李恒无视他的话,盯着信封问:“宋妤怎么会给你写信?”
“放狗屁!我也以为她给老夫子写信问好,我嘞个妈妈的呀,那时候咱的小心脏一直咚咚咚直跳,结果拆开一看,都是关于你的事。
妈的!我就知道,这没有温暖的世界从不会出现奇迹,天上仙女从来不会关注我们这种丑逼。”缺心眼脚踏外八字,双手叉腰。
李恒问:“写了什么?”
“你没眼睛啊,不会自己看啊,赶紧给老子钱,饿死了,我去买点东西吃。”张志勇伸手要钱。
李恒问:“你今天没带钱?”
“老子大老远给你送信,凭什么要我的钱填饱我的肚子?你看我像傻子?”张志勇双目瞪得像个灯笼,比牛眼睛还大。
李恒失笑,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看也没看,塞他手心。
得了钱,张志勇欢天喜地跑去校门口吃东西去了。
李恒则在旁边挑一块干净的草地,开始拆信。
信的内容远比想象的要少,就只问了一件事,问赵菁和李然母女的事,问这母女俩是不是真的“吃男人”?
读一遍。
又默读一遍。
等读到第三遍时,李恒悟了:就如缺心眼所说的,这信看似写给老勇的,其实还是变着法子写给自己的。
看似在问赵菁母女吃不吃人?实则提醒他要在麦穗床上保持节制。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试探老妈来沪市的目的?
试探自己和余老师的关系?
试探自己曾经的诺言还有没有效?
捏着信纸,李恒手指渐渐变得苍白。
他知晓,自己在沪市的所作所为,终于还是传到她耳朵里了,终究是没瞒过她。
在草地上独坐了半小时有多,直到缺心眼去而复返,他才缓缓站起身,并从衣兜里掏出钥匙递过去:“一身都是汗,先去洗个澡吧。”
缺心眼没接,嘴皮子一掀一掀,“洗个屁的澡哟,洗了今晚也没地方睡觉,你那房间都被女人霸占了。”
李恒道:“一楼还有房间。”
缺心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跳脚骂:“你让我这么痴情的人睡杂物间?你娘心被狗吃了?”
李恒作势要收回钥匙,“那你就滚,赶紧滚回学校去。”
缺心眼赶忙伸手抢过钥匙:“杂物间就杂物间吧啊,好歹也是个窝。”
回去的路上,李恒突兀地想到了他爸:“诶,对了,你爸和那馄饨店老板娘呢?”
“妈了个巴子的,别提了,如今那对贱人在邵市双宿双飞,还重新开了一家馄饨店。”
张志勇一边走一边愤愤不平地讲:“上次那屠夫没点卵用,竟然没捅死他们。等我回学校后就给那屠夫写一封信,把那对贱人在邵市的所作所为和住址告诉屠夫。”
李恒蹙眉:“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呸!老夫子怕个屁啊!这世道太肮脏了需要清理,死了才好!死了那贱人的钱就全是我的了。”张志勇充分发挥了混不吝的本色。
李恒本想再次劝慰,却被这货拿话塞住了,“你要是再劝我,老夫子就跟你绝交!草他妈的!我妈天天在家里以泪、以泪…”
李恒接话:“以泪洗面。”
“别教我,这么低级的词汇你以为老夫子不会啊,老夫子可是大学生。”缺心眼牛气哄哄呛他。
李恒:“.…..”
张志勇十分气闷,“我那黄脸婆老妈天天在家里以泪洗面,他却在外面抱着野老婆夜夜笙歌,这口气我咽不下。
是兄弟你以后就别问我这事了噻,等那贱人死了,我带你回家吃席。别个看活吃面就一勺牛肉臊子,老夫子给你舀三勺。”
李恒:“.……”
他在回想,前生有没有这一出戏码?
可惜,几十年的事情了,记不太清。
不过他爸爸貌似一直生龙活虎来着,60多岁了还在跟邻村一寡妇在厕所打扑克,被人家婆婆捉现场了,还当着几十人的面放大话:这地这么肥,你家没男人用,还不许我用?
当时这话引起了很大轰动,十里八乡都在传,一时间张父成了“名人”,连三岁小孩都认识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了一辈子混痞的张父,也因这话付出了代价。人家婆婆气不过,半夜翻山越岭来上湾村给他们家水井里下老鼠药,还把张家老宅给放火烧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巷子尽头,思绪回拢的他对缺心眼讲:“你先去洗澡,我找余老师有点事。”
“去塞,不用管我。”缺心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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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有没有)
(本章完)
第483章 ,
第483章 ,
25号小楼院门是从里关的,不过根本难不倒他,只见李恒退后几步,一个助跑就翻过了2米高的院墙。
听到外边院子里传来动静,正在一楼打扫卫生的余淑恒开门走出来察看,刚好瞅见某人鬼鬼祟祟摸到门旁。
余老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睛:“大白天爬老师家院墙,你这是想干什么坏事?”
李恒噘嘴,一把越过她进屋,“老师,你上次不是说给我在京城物色了几套四合院么?”
余淑恒顺手把门关上,“你说多多益善,有5套。”
她问:“你急用?”
李恒点头。
余淑恒围绕他徐徐转一圈,临了附耳问:“给谁住?安置宋妤?”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撒谎也瞒不过,他干脆来个默认。
余淑恒饱满的胸脯贴紧他,174的个子完全不输于他,几乎能和他平视,对峙小半天后,她突地转身往二楼行去,并开口:“跟我来。”
李恒在原地思索小会,随后跟了跟去。
来到书房,余淑恒从中间抽屉找出一沓厚厚的文件资料和一袋钥匙,递给他:“早已帮你过了户,5套四合院都在你名下。”
李恒诧异,接着又释然。
权势到了她家这个地步,就算自己不亲自去现场又如何?很多手续只能拦住底层人,对她们不起任何作用。
李恒一一查看了相关产权证明,才发现其中有一套四合院竟然在距离北大十分近的锡拉胡同。
再看一遍,没错儿,确实是锡拉胡同。
李恒抬起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或许,余老师早就猜到自己为什么想要在京城购置那么多四合院的缘由了。所以人家很干脆,帮他在锡拉胡同物色了一套上佳的四合院。
这胡同十分有名,据说袁世凯旧居曾位于此。慈溪没入宫之前也居住在这里的19号四合院,后来成为北平市头号大拇指何思源的住所。
眼神交织,余淑恒慵懒地伸个懒腰,把曼妙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糯糯地打趣说:“小男生,不要感动,没嫁给你之前,得先把你哄好。”
李恒:“.…..”
他娘的这话听着不对劲啊。
难道嫁给自己后,就要翻脸不认人?跟自己算总账?
另外4座四合院的位置也同样相当不错,南锣鼓巷两套,烟袋斜街一套,五道营胡同也有一套。而且这些四合院的面积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查看完,李恒问:“老师,一共多少钱?”
余淑恒随口说了一个数:“给你打个折,就给我50万吧,绝对物超所值,四合院都给你重新修缮好了,装修家具全新,一应俱全。拎包就可以住进去。”
李恒顿时肉疼,若把这50万给了,再加上安踏鞋业、味好美公司和新未来补习学校的投入,自己写书挣得那100多万不够用啊。
入不敷出啊。
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当诶,唉,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奶奶个熊的!真是不经用啊。
就在他心里算经济账的时候,余淑恒说:“若是周转不开的话,可以分期给我,每年给我5万本金。”
李恒眨巴眼,顺口问:“利息呢?怎么算?”
余淑恒靠过来,双手圈住他脖子,红唇轻启,无缝贴紧一字一字吐露:“今晚陪我过夜如何?”
只一瞬,她面色变得红晕,轻抿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好似有春潮闪过。
只一瞬,她面色变得红晕,轻抿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好似有春潮闪过。
李恒身体一哆嗦,刺激得不轻,好久才缓过一口气,伸手抱住她腰腹。两人身子贴得更紧了。
余淑恒意外,本意是逗弄他一下玩,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没退缩,没说出那句经典的话“老师,别闹”,顿了顿,她双手改圈为搂,搂紧他脖子。
霎时,像吸铁石一般抱在一起的两人变得暧昧无比,一股莫可名状的气息蔓延至整个书房。
无声无息中,抱着不动的两人却感受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的景象,许久,书香气质满分的余老师身子仿佛投进了火山熔炉,滚烫异常。
某一刻,她找准他嘴唇,凑过来亲吻一口,接着又亲一口,吐气如兰地问:“老师明天辞职好不好?”
表面是说辞职的事。
实质是在问:我愿意嫁给你,敢不敢现在娶?
如果是理智的情况下,她不会问这话,至少现如今不会问。
可此时她身体完全垮了,已经不听她使唤了,要是小男生敢抱她去卧室,现在她不会做任何抵抗。
26年以来,第一次经历这种美妙,她显得有些不甘心,于是在情迷火热中冲动地问出了这样的话。
一句话,李恒登时从半迷糊中完全清醒过来,看着她没出声。
等了许久,没等回复的余淑恒心头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欲望与书香气质交织的红唇欲言又止。
她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却最后什么也没说。
失落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冷静,余淑恒没为难他,主动松开他,转身去了淋浴间,洗澡去了。
李恒原地呆了呆,低头望眼手里的产权证明,随后放到书桌上,没带走,就那样离开了25号小楼。
此时此刻,他身体里有一股邪火乱窜,却无处发泄。
正当他满脑子都是绯色幻想时,缺心眼从26号小楼急匆匆冲了出来,把钥匙塞他手里就欲往巷子口跑。
李恒问:“喂!你去哪?今晚不到这过夜?”
缺心眼像见了鬼似的,什么话也没说,就伸手指了指26号小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李恒有点发懵,这二货是哪根神经在发作?唱得哪一出戏?
带着疑惑,他转头望向26号小楼,沉凝半晌,跨过院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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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84章 ,
第484章 ,
带着疑惑,李恒走进26号小楼。
一进门他就愣住了,难怪缺心眼跟见了鬼似地跑路,竟然是二姐来了。
麦穗在旁边陪着。
两女虽然在聊天,但基本上是李兰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麦穗面对突然空降而来的二姐显然有些放不开。
听到门口动静,两女同时停止说谈,扭头朝他望了过来。
李恒大步流星走过去问:“二姐,你怎么来了?”
李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毫不避讳:“爸妈说你在这边帮我找了个弟媳,我就趁着这两天有时间,过来瞧瞧。”
说着,她开始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套路,夸赞麦穗说:“不错噢,眼光挺好,弟妹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麦穗脸上的羞意一闪而逝,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前脚李家父母似乎对她还有一丝意见,后者李兰就过来一个劲夸她,让她有些迷茫。老实讲,她现在不是很想融入到李家去。
一是,她不想以红颜知己的暧昧身份站到台面上去。
二是,不想和肖涵、宋妤以及陈子衿去竞争,那不符合她的立场,李恒也会不喜欢她这样。
因为麦穗明白,如果真的掺和到他那些女人之间的感情争夺战中去的话,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也许,李恒也不会再那么看重她。
过去的惨痛教训太多,被欺骗怕了,对于二姐的话,李恒最多十句信一句。甚至有时候一句都不信。
不过碍于麦穗在,他没多说什么,反而关心问她吃饭了没?想去哪里玩之类的。
三人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后面孙曼宁和叶宁上门来了,喊麦穗出去玩。然后麦穗正好趁此机会离开了26号小楼。
走出院墙门,麦穗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宁愿面对田润娥和李建国,也不愿意面对着李兰,这二姐给她的感觉特别精明,无形中给她一股很大的压力。
叶宁探头问:“穗穗,那女人是谁啊?”
不等麦穗说话,孙曼宁抢话了,“你眼瞎呀,你没看到他们两姐弟有几分相么,还问这种屁话干什么?是傻子也一眼能看出来啊?”
“哪里像了?明明李恒比那女人好看些。”叶宁辩驳。
麦穗心情有些莫名,不想听两人争吵,直接告诉道:“那是李恒二姐。”
孙曼宁问:“他爸妈才走,他二姐就来了,麦穗,是特意来看你的?”
麦穗也分不清,感觉是,又感觉不是。
她不想过多提及这问题,于是转移话题:“诗禾呢?”
叶宁说:“还在床上睡觉,不过她妈妈和小姑回来了。”
三女面面相觑一阵,默契地没有进27号小楼,往女生宿舍楼方向行了去。
她们都是小地方来的,和周母等人格格不入,每次坐到一起都没什么话题,反而有些不自在。
…
另一边。
等麦穗一走,李恒就认真问二姐:“说说吧,你怎么突然来了沪市?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啊。”
李兰解释:“黄昭仪刚好在京城登台演出一场京剧,我们都去看了。想到这两天爸妈都在讨论麦穗,我就顺便跟过来瞧瞧麦穗到底长什么样?让妈妈那么忧心忡忡?”
李恒想了想问:“感觉如何?”
听到这话,李兰收起玩笑不恭,打起十二分精神说:“确实挺漂亮的,刚才我简单试探了一番,各方面都没得说,至少我挑不出毛病。不过我也认同老妈的担忧,麦穗不论是身材还是气质对男人太有杀伤力,你在那方面要学会节制点。”
她了解这个弟弟,既然已经向家里公开承认麦穗是他女人,那就不可能放弃的。
所以,以这个为基本提前,李兰没有去找麦穗的茬,没有刻意去挑刺。相反,除了过于妩媚外,麦穗挺合她眼缘。
她一眼就有点小喜欢这个弟妹。
闻言,李恒挺高兴的。
在一定程度上讲,在咱老李家,二姐的话最能让老爸老妈信服,二姐认可了,就相当于李家认可了。这是李兰过去那些年在村里为爸妈和弟弟出头时、跟外人打架骂架树立起来的威势。
不过接着李兰话锋一转,“麦穗貌似有点怕我。”
李恒道:“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李兰呵呵笑,“你是说她没野心吧?”
李恒点头:“确实如此。”
李兰问:“我替爸妈问一句话,他们不好明着问你,但我能猜到,希望老弟你能如实告诉我。”
李恒道:“你说。”
李兰问:“麦穗你将来打算怎么处理?”
有些话一听就懂,二姐是问麦穗在他心里的地位?
李恒不加所思回答:“我非常稀罕她。”
李兰严肃追问:“这个稀罕,跟宋妤比如何?”
李恒回答:“宋妤是我想明媒正娶的人,麦穗我想一辈子带她在身边。”
李兰问:“你去哪,就带她去哪?”
李恒回答:“是有这个想法。跟宋妤和麦穗相处,我的心是最放松的,没有任何顾虑和约束。”
其实和大青衣在一起也有一种另类的自由。
不过他不想过早暴露黄昭仪出来。因为现在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老爸老妈、甚至一向开明的二姐都开始为他的身体着想了。他得把握一个度,不能猛地集体暴雷,怕他们承受不住。
话到此,心里已经有数的李兰没再刁难深问下去,而是说:“估计麦穗被我吓跑了,今晚不敢回来睡了,等会你带我去把她叫回来。
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作为你姐,我有义务打好同她的关系,帮你解除爸妈带给她的不好印象。”
李恒喜出望外,“诶,成,还是二姐最疼我。”
对于这二姐,上辈子他的情绪有点复杂,小时候打他有多凶,长大后就对他有多好,简直是先苦后甜的极致反转版本。
导致他想恨都恨不起来。
李兰泼冷水,“少来!我事先警告你,别天天赖麦穗床上,不然我以后会站在麦穗对立面的。”
你担心个屁啊,你们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有多强,李恒内心腹诽,面上却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说完麦穗的事,李恒问:“你吃晚餐了没?要不我带你出去吃点?”
“不用,我和黄昭仪在虹口已经吃过了的。”李兰说。
李恒问:“她亲自开车送你到校门口?”
李兰反问:“是,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我就问问。”
李恒又问:“刚才缺心眼是被你赶跑的?”
“我要套麦穗话,自然得叫他滚。”李兰小时候打骂缺心眼可远远不止一回两回,习惯了,现在叫他滚毫无心理负担。
李恒:“.….”
算了算了,缺心眼你就忍着点吧啊,谁叫这是咱二姐咧。
李兰喝口水,突然提到了李然的事:“最近李然好像遇到麻烦了?”
李然可关系到新未来补习学校的发展,李恒身子立直,“什么麻烦?”
李兰问:“你是不是在和她做生意?那新未来补习学校是不是你们办的?我在街上看到了广告,整个京城满地都是,宣传搞得很大。”
李恒点了点头:“是我出的钱和点子,李然和老抹布帮我运作管理。”
“原来如此,难怪子衿那么上心,一直在留意新未来补习学校的动静。”
李兰说着,又问:“这李然是不是以前得罪了人?人家都找到我们家来了。”
李恒蹙眉:“找到鼓楼那边?”
李兰说:“可不是。这也是我亲自来沪市见见你的另一个原因。”
李恒紧着问:“什么人?”
李兰说:“是陕省那边的,来人姓赵。”
姓赵?
他脑海中下意识想到了李然祸害过的赵家公子哥,难道找到京城来了?
上次李然曾告诉他,曾在清华大学见到赵婉清,是不是这里露出的破绽?
而自己和李然在白鹿村时有过往来,想必这就是赵家顺藤摸瓜找到鼓楼那边的缘由所在吧?
问题是?
为什么不来沪市直接向自己打听?
还是说,对方已经探听到自己父母和赵菁阿姨的关系了?
思忖一阵,李恒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兰说:“可能是提前知道赵家人来了京城,前几天李然躲起来了,是不是躲在你的新未来补习学校?”
李恒摇了摇头:“我有好几天没和李然联系了,我也不清楚。”
姐弟两对视一会,两人脑海中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余老师。
但李恒稍后否定了,现阶段找余老师,还不如找大青衣靠谱。
而且,李然曾跟他说过,不要自己胡乱插手,将来实在不行了她会联系自己的。
思及此,李恒道:“我去打个电话。”
李兰问:“去余老师那?”
李恒起身说是。
李兰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过去,正好见见余老师。”
听闻,李恒停住脚步,嘱咐:“不要和余老师提及黄昭仪,更不要提她开车送你过来的。”
李兰惊讶:“为什么?”
李恒张嘴就来:“两女不对付,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晓得她们在春晚彩排期间都是互相冷着脸的。”
李兰半信不疑,歪头问:“不会是因为你,她们争风吃醋吧?”
李恒没辩解,只是反问一句:“你觉得我有这么大魅力?”
李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稍后疑虑消除不少:“也是,黄昭仪大你14岁,搁古代都能当你妈了,我相信咱们老弟不会和妈妈级别的女人搞到一起。”
李恒嘴角抽抽。
奶奶个熊的!他有理由怀疑二姐是故意的,想迫使自己漏出破绽。
来到25号小楼,李兰就和余老师打成了一片,两人在阁楼上纳凉的同时,相谈甚欢。
李恒则在二楼客厅打电话,打到补习学校去。
“咚咚咚…!”
出乎意料的,没久等,电话响一声就通,那边传来李然生龙活虎的声音。
“你好,这是新未来学校。”李然开口说。
李恒自报家门:“李然,是我。”
“大老板,你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李然下意识看下时间,如是问。
李恒没跟她弯弯绕绕,单刀直入地问:“听我二姐说,赵家人找到鼓楼那边来了,你没事吧?”
李然说:“暂时没事,谢谢关心。”
李恒问:“什么叫暂时?”
李然嬉笑说:“就是我也在躲,对方还没找到补习学校来,不过7号那天有试听课,已经有很想学英语的人打电话向我们咨询和预约了,到时候场面会比较热闹,那天我相对比较危险。”
李恒想了想问:“要不要我帮忙?”
李然感兴趣问:“你怎么帮?你是不是用男色征服了什么豪门贵女之类的?”
李恒无视他的话,试探问:“陈子衿家里的份量够不够?”
没想到李然直截了当说:“怕是不够,赵婉清爷爷正当年,脑壳上戴的帽子可能要比陈子衿爷爷高,最少也是平级。况且你和陈家关系都闹成那样了,还能帮到我?”
李恒道:“我只是打个比方问问。”
李然摆手说:“先别管我了,我被赵家追查大半年了,京城我妈妈的同学朋友也多,自有一些保命手段。将来如果真挺不住了,我会托人来找你帮忙,到时候别见死不救啊,大不了我回头在床上报答你。”
李恒害怕地拒绝道:“别,可别,你让我多活两年。”
李然压低声音,“那我用口帮你怎么样?”
李恒无语:“我是有妇之夫,换个话题。”
“哎,你个胆小鬼,你那么大一包,应该很厉害,我好想试一试。”大半年没碰男人了,她现在十分渴望男人,说话有点肆无忌惮。
当然,主要还是李然对男人有着丰富的经验,隔着裤子都能明晰李恒藏有巨大名气,应该是女人最梦寐以求的那种。
之前还被余老师刺激过,现在又被这个妖女诱惑,李恒有点受不住,赶忙转移话茬,“补习学校怎么样?”
“还不错,一切都在朝正常的轨道上发展。你当初发的红包和预付工资特别有威力,效果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
11个老师每天只要有空就会过来帮忙,十分积极热情。同时这几天的咨询电话从早到晚就几乎没断过,我想7号那天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谈到正事,李然像变了个人似得,侃侃而谈,完全没了刚刚的风尘气息。
就着新未来学校聊了大概15分钟的样子,随后他们结束了通话。不是没话题聊了,而是怕有咨询电话打过来,怕漏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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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85章 ,麦穗完了
第485章 ,麦穗完了
和李然通完话,李恒又打电话到鼓楼那边。
这回运道不错,子衿刚好从学校报道完回来,两人细细碎碎、互诉衷肠聊了半个小时有多。
到尾声时,陈子衿笑吟吟问:“老公,7号新未来补习学校招生,那天你会过来吗?”
李恒沉吟一阵,回复道:“要看情况,现在我这边比较忙,不一定能脱开身。”
陈子衿略微有些失望。
隔着电话,李恒似乎感受到了,低沉问:“这么想我?”
“想!”
陈子衿回望一眼外边院子里的未来公公婆婆,又问:“二姐去你那了?”
李恒嗯一声,“刚来,把我都吓了一跳。”
陈子衿问:“她如今在哪?”
李恒回答:“在外面阁楼上和余老师交谈。”
听到余老师,听到这个把一潭清水搅浑的恐怖情敌,陈子衿一下子没了活力,嘟嘟囔囔几句就挂了电话。
李恒手握听筒,原地杵了好一会,心里暗暗在想:宋妤知道余老师、肖涵知道余老师,看刚刚的样子,子衿仿佛也知晓了余老师的存在。
她们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到统一知道的?
不会是联手了吧?互通信息了吧?
联想到宋妤的那封信,李恒心里有些戚戚然,感觉自己可能猜对了方向。
把听筒放回去,李恒来到了外边阁楼上,听二姐和余老师在交流女人方面的经验时,他识趣地缩脚,转身回了自己家。
隔着巷子望着对面的弟弟进入书房,李兰话锋一转,试探问:“你家里人知道我老弟没?”
余淑恒清雅一笑说:“妈妈比较喜欢他。”
李兰听懂了,内心忍不住替子衿和肖涵担忧,但脸上依旧笑容满面,没露出任何破绽。
稍后李兰客套发出邀请:“有时间去我们家里坐坐,我老爸老妈回去的这两天,嘴里也经常念叨余老师。”
余淑恒优雅回复:“好。”
她早先已经跟小男生说好了,寒假跟他回家,她一直在盘算这事。
…
另一边,书房。
李恒找出信纸,准备给宋妤回信,回缺心眼带来的信件。
寻出纸笔,他沉静了小半天才开始落笔写,写了三段内容。
第一段是像往常那样说谈自己的生活起居以及学习情况。
第二段是分享纯音乐专辑的事。
而第三段,李恒言归正传,提到了正事,为宋妤一一解惑的同时,再次表达自己想娶她回家的强烈愿望。
他明白,宋妤那封信试探了许多,但核心要义就一个:想知道自己说话算不算话?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忘记对她的承诺?
老实讲,今生的宋妤和上辈子的宋妤,在婚姻观念上变得有一些不同,变得主动了。
前生,自己每每谈到婚姻时,她会显得犹豫,处于那种想和自己结婚却又对闺蜜愧疚的状态,蜷缩不前。
而今生,可能是自己三番五次跑到洞庭湖的缘故,跑去和宋家人打成一片的缘故,她应该是被自己的诚意打动了,同时也有些身不由己。所以在婚姻嫁娶问题上,有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好事,这都是李恒喜闻乐见的事。
20多分钟写完信,李恒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他赶在天黑之前去了邮局,把信封寄了出去。
本来呢,这封信托二姐带回京城更快。
但想到二姐在情感上貌似更倾向于子衿,害怕弄出幺蛾子的他于是熄了这心思。
不就是一张邮票,一个信封嘛,虽说咱兜里现在也没几个子了,但那都不算事。
寄完信,李恒转头意外撞到了三个人。
确切说是三个女人,魏晓竹、戴清和乐瑶。
见到乐瑶时,他以为见到鬼了,眼睛闭上又睁开,好奇问:“乐瑶同学,不是传你要出国去英国留学的么?怎么还在复旦大学?”
乐瑶撇着手问:“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晓竹这个叛徒?”
李恒同魏晓竹对视一眼,开心地猛点头。
魏晓竹失笑,解释道:“乐瑶本来是计划出国的,但她临时改了主意。”
李恒做出恍然大悟状:“明白了,舍不得我们。”
听闻,乐瑶打蛇随棍上,开玩笑说:“你现在可是传奇音乐家了喔,我们女生宿舍都为你疯了,进进出出路上都是关于你的话题,每个女生宿舍都在谈论你,你什么时候也演奏一首曲子给我们听啊?”
李恒痛快表示:“没问题,你想听哪首?”
乐瑶说:“《风居住的街道》。”
李恒啊一声,“这首曲子需要钢琴配合,得周诗禾一起才行,要不哪天有空了,你们来庐山村吧,我们演奏给你们听。”
乐瑶问:“庐山村在哪?我听过,还没去过。”
李恒转向魏晓竹,“你有没有去过?”
魏晓竹说:“去过诗禾家。”
“行,到时候你带她们去。”李恒嘱咐。
魏晓竹应承下来,想了想,问他:“过几天我们两个联谊寝要聚餐,你有时间来吗?”
四目相视,李恒品出了其话中意味,应该是替两个寝室问的,当即点点头,“哪天?”
魏晓竹说:“周末。”
李恒表示:“可以。如果我忙忘了,到时候记得提醒下我。”
魏晓竹微笑说好。
他还有事要做,和三女寒暄一番,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待他一走,乐瑶问戴清:“你怎么一直看着他,怎么一直不说话?”
魏晓竹转过头来,望向戴清。
戴清低下头,半晌反问:“说什么?他又看不上我。”
乐瑶和魏晓竹面面相觑,哑然失声。
从客观上讲,戴清长相那也算是过得去了,暗地里给她写情书的男生不在少数,每个学期起码也能收到20多封,本校的、周边大学的都有。但奈何李恒眼光太高啊,围绕在他身边基本都是别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小王了,这还怎么比?
一比能气死个人!
一路骑行来到9号女生宿舍楼下,他才停下自行车,就发现来来往往的女生都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目光齐齐聚焦在他身上。
复旦大学毕竟是全国闻名的高等学府啊,这年头能考上的都是天之骄子,大部分女生都是矜持地看着他,想从他身上找一些特别之处。
实在是李恒这几天太牛逼了!
牛逼到什么程度?
电视新闻和报纸上清一色都是关于他的消息。尤其是复旦大学,更是夸张,把他塑造成了“复旦之光”的伟岸形象,不仅校门口和校内小道上挂了庆贺横幅,连校园广播都在报道他的光辉事迹。
就如校园广播电台现在播放的曲目正是《夜莺》。
试问一下,在海陆空三位一体的信息狂轰乱炸下,能有漏网之鱼吗?
现在复旦大学有谁要是说敢不知道李恒,那他绝对是犯了众怒。
虽然他们心里可能会嫉妒李恒,但只要到了校外,他就成了校友们吹牛的资本,那绝对是拍胸脯自豪地对亲朋好友说:李恒是我们复旦大学的,我们还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这不,个别胆大的女生就情不自禁小心翼翼试着问:“李恒,我很喜欢你的音乐,我们能合个影吗?”
面对几十上百双目光,李恒没拒绝,大方答应:“可以。”
女生面上登时全部是惊喜,然后一口气跑回了宿舍,然后在舍友的帮助下,一连跟他拍了两张照片。
这些个事情嘛,有一就有二,开了口子就好比山洪爆发,收不回了。
得咧,他这一拍就是20多分钟。
也不晓得是谁传出去的,说李恒在9号女生宿舍楼跟人合影。于是附近几栋楼的女生们都疯了,都激动坏了,有相机的带相机过来,没相机的人跑了过来。
过来干什么啊?
看大帅哥啊,看央视新闻联播报道的传奇音乐家啊,看复旦之光啊。
大二大三大四的女生们都是老油子,都说法不责众啊,拍照的拍照,有的甚至还隐隐摸他头。
这一幕把聚过来的新生看呆了。她们规规矩矩在外边垫脚看,却不敢像老生那样去和李恒近距离接触,但眼里的跃跃欲试那也是不加掩饰的。
人群中一个卡其色新生满眼亮堂,悄悄怂恿死党说:“子悦,这学长好好看,初中高中你都是我们学校最美的,敢追求他不?”
同样是新生的黄子悦透过人群看着不断和女生拍照合影的李恒,小口小口咬着雪糕,没说话。
闹闹哄哄楼下的动静太大,宿舍位于二楼的麦穗被惊动了,和叶宁一起下了楼。后面还跟着一寝室姐妹。
见到麦穗出现,李恒不顾一票人围观,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腕说:“谢天谢地,你可终于出来了,跟我走吧,我二姐想见你。”
还是头一次!
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李恒对她做出这样的亲密举动,麦穗小心脏砰砰直跳,一时害羞不已。
不过现在由不得她,这么多人注视着,她也不可能扫他面子,抿紧嘴,就那样被他拉到自行车旁,然后乖乖坐到后座。
李恒双脚丫开,跨到自行车上:“坐稳喽?”
麦穗轻轻嗯一声。
然后自行车动了。诡异的是,原本喧嚣无比的现场,此时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小道两边全部是人,女的居多,也有相当一部分是闻风而来的男生。
每个寝室窗口都是人头,清一色女生。
他们高低搭配,就那样凝望着这辆缓缓移动的自行车,望着自行车上的一男一女。好多女生心都碎了,心疼死了。
这些人中,唯一嘴角挂笑的只有二楼窗口的周诗禾,她没下来,她知晓李恒是为穗穗而来。她不想去抢麦穗风头。
自行车经过卡其色新生和黄子悦身边,当近距离看清麦穗长相后,刚刚一直叨逼叨逼的卡其色新生闭嘴了,停止怂恿死党去追求李恒的话语。
黄子悦继续咬着雪糕,不过咬合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麦穗。无形中拿自己和麦穗对比。
随着自行车离开,周边人似乎也发现了黄子悦,这名一进大学就被好多学长私下议论的对象。
真是成了校园大名人,一路上吸引了众多目光,好不容易才来到庐山村巷子口,李恒摸摸已经出汗的额头,感叹道:“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这回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太可怕了诶。”
麦穗柔媚一笑,问:“二姐找我什么事?”
李恒打趣道:“还能有什么事?你是我女人,当然是找弟妹联络感情咯。”
听到这话,麦穗没做声,也没反驳,而是凝视着他的背影出神。
沿着青石板台阶,到得巷子尽头时,两人发现李兰和余老师仍在阁楼上聊天,此时还多了一个人,抱着孩子的陈思雅也在。
李恒小声询问:“你要不要去余老师家里坐会?”
麦穗问:“你呢?”
李恒回答:“时间紧迫,我还要去编写补习学校的教材,晚点再来陪你。”
麦穗一脸懵。
李恒道:“回头再跟你说补习学校的事,我先送你过去。”
不用他送,就在两人交头接耳说话之际,李兰已经下楼了,出门来到了巷子中央。
李兰自来熟,伸手挽住麦穗手臂,热情主动说:“弟妹,陪我到复旦校园里走走,我没读过大学,非常羡慕你们学校。”
面对李兰的左一声弟妹,右一声弟妹,麦穗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拒绝,才来到庐山村,转头又跟着往外边走。
李恒没去,目送两女离开后,抬头喊:“老师、陈姐,晚上好哎。”
余淑恒微微一笑。
陈思雅回话:“大作家,大音乐家,要不要上来坐会?”
李恒汗颜,“我还有点事要忙,晚点再过来。”
看着他进门,看着他上二楼,看着他去了书房,陈思雅突然开口:“淑恒,你赶紧辞职吧,这如意郎君是越来越出色了,要不然再拖下去的话,缠上来的女人会越来越多。”
余淑恒右手捏着调羹,徐徐搅拌着咖啡,糯糯地说:“我辞职的话,给他的压力会更大,会适得其反。”
你以为她不想辞职吗?
你以为她不想一步到位抓住这个小男人吗?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有老师这层身份,李恒会靠近她。如果褪去这个身份,李恒说不得会避而远之。
因为一旦没了老师身份打掩护,很多东西就彻底摊牌了,没路可选了,要么直接在一起成就好事,要么慢慢疏远。
大学老师这曾身份对她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束缚两人的同时,也是维系两人的最后窗户纸。
同时余淑恒隐隐感受得到,这小男生不太老实,似乎喜欢老师这身份带来的禁忌愉悦和刺激。
嗯,她也有一点点喜欢。
就比如两人现在搂抱,或者亲密紧贴着,可能要比直来直去上床来得更有意思,更有回味,也更能保持两人感情的鲜活持久。
陈思雅听明白了好友的意思,替她惋惜,尔后问:“岁月不饶人,他年轻能拖,你可没几年好拖延了,你有长远想法没?”
余淑恒优雅地抿口咖啡,“你沈心阿姨希望我30岁前有个孩子。”
陈思雅算算,“那不得等他毕业去了?”
余淑恒不徐不疾说:“至少也要等到大三。”
陈思雅不解:“为什么是大三?”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没解释。
见闺蜜不想说,陈思雅换个话题:“麦穗是不是真和李恒在一起了?”
余淑恒反问:“思雅你觉着呢?”
陈思雅想了想说:“麦穗应该很喜欢李恒,每次李恒出现,她的眉眼不经意间透着非同寻常的喜悦。这是麦穗看其他人不曾有的情感。”
余淑恒认同这话,说:“目前两人还隔着一层纱。”
陈思雅意外,还以为他们早睡一起了,稍后又问:“他同好几个女人暧昧不清,你不吃醋?”
余淑恒答非所问:“如果你和老付没成亲,你会不会愿意和他纠缠?”
陈思雅愣住,良久笑着道:“这个还真说不准。我不会主动,要是他狗胆包天敢对我下手,我应该也不会抗拒。不说其他的,跟他生个孩子肯定会十分漂亮,你知道我对好看的小孩没免疫力。”
余淑恒揶揄:“如果有来生,下辈子被大晚上跑老付家里去了。”
陈思雅跟着扯不住笑:“这不是我看走眼了么,我没想到老付也有发疯的一天。那晚他像疯狗一样,把我按在地板上动都动不了。天又寒,地板又凉,现在回想那10多分钟的遭罪,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余淑恒失笑,嘴里的咖啡差点溢出来:“也算是刻骨铭心了。”
陈思雅郁闷地说:“那可是我的第一次。”
听到女人的第一次,余淑恒隔空看着书房中正在埋首编辑教材的李恒,心头无限向往,她是不会容忍自己的第一次在地板上度过的。
顺着好友的视线,陈思雅也看向李恒。
过去一阵,余淑恒说:“付老师是不是计划去美国?”
陈思雅回答:“你消息倒是灵通,最近他在美国的很多师兄弟正联系他,想邀他过去一起创业。”
余淑恒问:“哪个类型?”
陈思雅回答:“老本行,金融投资公司。”
余淑恒问:“付老师内心到底怎么想?”
陈思雅说:“他这人很心动,但我明确说了,我们母女不跟他走。”
余淑恒侧头。
陈思雅说:“要是想去美国,我早就去了,不会等到现在。妹妹还没成家,家里的老两口年纪也大了,我得守在他们身边。”
余淑恒放下咖啡杯,伸手抱过小孩,轻轻摇晃说:“不去也好,到时候让老付帮李恒吧。”
陈思雅讶异:“帮李恒?他打算开公司?”
余淑恒慢条斯理说:“已经在开了,有鞋厂、有出国留学的补习学校,我能感受到他的野心,将来让付老师打理一家投资公司吧,我入一股,你们两口子也入一股,大头留给他。”
余淑恒说这话的时候,完美继承了余家底蕴,有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而陈思雅却没有任何不适,或者说,越了解余家的能量,就越能接受这种语气。相反,在她看来,这是闺蜜真心把她当成自己人了,想扶持自己家一把。
陈思雅很高兴,欣然同意。
…
晚上11点半左右,李恒打开书房走了出去,发现二姐和麦穗正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看电视。
细细观察一番麦穗样貌,似乎比之前初见二姐时好多了,紧张不适感消失了,变得十分轻松,这让他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二姐不愧是二姐嘛,人模狗样的,当她想要讨一个人欢心时,没人能抵抗得住,那张嘴皮子实在太会说了。
屋里有动静,两女看了过来。
李兰问:“老弟,你是不是要睡了?”
李恒道:“还不急,我先洗个澡。”
李兰摆手:“那你快去洗吧,等会把弟妹还给你。”
李恒道声好,进了淋浴间。
听完两姐弟对话,麦穗稍显窘迫,却也没反驳。
因为她清楚,反驳没用,他都敢当着李叔和田阿姨的面拉自己去房间,估计今晚也敢。
通过这几个小时相处下来,麦穗改变了对二姐的态度,有了一丝亲切感。不管这二姐是怎么对待陈子衿、肖涵的?
她现在被他家人认可,已然知足。
半个小时候,李兰进了房间。
李恒和麦穗进了次卧,两人没去主卧。
因为主卧是肖涵在这屋里过夜的地方,李恒不提,麦穗也不会去想,十分有默契。
刚到床上,还没等躺平,麦穗就突然被压住了,她怔了怔,感受到他的身体比铁还硬,面腮像彩云一样变化,满是红晕。
麦穗深吸几口气后,随即双手往后抻着,缓缓坐了起来,休息片刻,她再次有了动作,越过他下床,找出干净衣服去了淋浴间。
淋雨喷洒下,麦穗满脑子都是他之前撕咬和“发狂”的画面,身体再次软和下来,靠着墙壁喘息。
这个澡她洗得十分漫长,但洗换洗衣物时,更是漫长。
尤其是裤子上的大片白色浪漫,让她羞赧不已,无地自容。
夏天的衣服很薄,会不会渗透进去?会不会怀孕?
她如是想着。
前阵子她看过一篇报道,事件的女主角明明还是不经人事的少女,却偏偏怀孕了。
今晚两人几乎如出一辙。
她甚至隐隐有种直觉,李恒根本还没开始发力,只是不想让她太过难堪,怕吓到她,才浅尝截止草草收兵。
在杂乱的思绪中,衣服终于洗完了,她拿着去了阁楼上。
稍后李恒进了淋浴间。
听到外面客厅传来不大的脚步声,房里的李兰看了看时间,然后又翻身睡去,入睡前心间闪过一个念头: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余老师真是个草包!
几分钟快速洗完澡,等回到房间时,麦穗正在背对着她弯腰换床单。
李恒凑过去:“床单弄脏了?”
面对这么直白的问题,麦穗羞于回应,自顾自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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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86章 ,出人意料
第486章 ,出人意料
重新铺好床,两人并排躺着,绝口不提之前一个小时里的事。
麦穗不提,是她难以启齿。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不堪的一幕,在他身下婉转莺歌,很想抑制住不张嘴,可那种感觉太玄妙了,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让她情不自禁开口呓语。
如果仅仅是一次还好,却一连来了两次。
刚才忘乎所以,没有时间精力去管这些,可事后想想,她身体依旧滚烫,怀疑那个在他怀里妖娆妩媚的人真是自己吗?
而李恒不提,是因为怕她难堪。同时也是怕再度惹火上身,刚刚对于麦穗来说已经歇斯底里了。可对他来讲,才哪到哪呀,才开胃菜而已。
没看到每次腹黑砸门板都有两个小时嘛。
沉默一阵,精神被冲击到的麦穗没有睡意,又不适应这种尴尬,过了会柔声说:
“我今天给宋妤寄了一封信。”
李恒顺口问:“什么内容?”
麦穗欲言又止。
李恒换个问法:“有提到我么?”
这回麦穗说:“有。”
李恒听了道:“我也给她写了一封。”
麦穗侧耳倾听。
李恒却答非所问,望着天板小声坦诚:“今天二姐代表家里问我:你和宋妤在我心里孰轻孰重?
我这样告诉她:宋妤是我想明媒正娶回家的女人,麦穗是我一辈子都想带在身边的女人。”
麦穗眼神呆滞,脑袋死机,眼泪不知不觉间填满了眼眶、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许久,她情动地翻过身子,伸手搂住他腰身。
她紧紧搂着。
感受到她情绪波动厉害,李恒腾出手反抱住她。
此时此刻,两人没再说任何话,无声胜有声。
这个晚上,麦穗从疲惫到一身轻松,蜷缩在他怀里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从没有睡这么踏实过。
这个晚上,与麦穗紧紧相拥,李恒身子骨膨胀得厉害,但舍不得吵醒她,没去打扰她,就那样搂着她到深夜才合眼。
日次,李恒起床的时候,发现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等他打开卧室门走出来时,却看到余老师正对着两条短裤发呆。
两条内裤,明眼人一眼就能分辨出白色是女人的,黑色是男人的。问题是,昨晚她睡觉前还没有的,一觉醒来,对面阳台上就多出了两条短裤,而且还并排晾晒在一块。
见李恒出现在客厅,余淑恒视线挪移,投射到他身上,稍后脸上复杂思绪快速内敛下去,恢复到了平日冷冰冰的状态,外人很难看是喜是悲?
李恒没注意到余老师的异样,走到外边阁楼上打招呼:“老师,吃早饭了没?”
余淑恒隔空望了他会,面色古井无波,稍后转身回了客厅,没理会他。
李恒无语。
他娘的自己又是哪里得罪她了啊?
不会是昨晚看到自己和麦穗睡一个屋吧?
算了,莫去想这些事,简单洗漱一番,李恒下到一楼进了厨房。
此时二姐正在做早餐,麦穗在旁边帮着打下手,两女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他很是安心。
见他出现在厨房口,李兰侧过头来吩咐:“老弟,去喊余老师过来吃早饭,菜马上好。”
李恒说好。
李兰又问麦穗:“诶,弟妹,你那几个同学呢,在这边不,也喊她们过来一起吃吧,我打了她们的米。”
二姐不愧是二姐,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不过麦穗说:“诗禾她们在宿舍,没过来,估计在食堂吃早餐。”
“这样啊,那有时间请她们来家里做做客,尝尝二姐的手艺。”李兰口里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惦记弹钢琴的女生。
春晚电视直播的时候,就觉得那女生超级有气质,不是一般的美。
从沪市回到京城,田润娥也无意间提到了周诗禾,对人家赞不绝口。要知道自己亲妈本身就长得好,轻易不这样夸人的,可却连着夸了周诗禾好几回,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让李兰上了心。
麦穗没多想,应承下来。
只有李恒隐晦翻了个白眼,明白二姐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想到自己和周诗禾同志一清二白,也没啥见不得人的,就没阻止。
跨过巷子,李恒敲开了余老师的门。
隔门相视,不用他开口,余淑恒就已然知晓他的来意,细细观察他的眼皮,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登时面无表情地开口:
“麦穗同别的女人不一样,有些事你要懂的节制,适可而止。”
李恒无语:“我昨晚在想事,没睡好,老师你这是说的啥子啊?”
余淑恒抬头瞥眼对面阳台上的两条内裤,没再说什么,接着把手里的一袋房产证明递给他:“每年记得给我5万本金。”
李恒接过,道:“等下次的版税稿费到手了,一起给你。”
余淑恒拒绝:“不用,就每年给我5万本金就行。”
李恒看着她,后知后觉明悟过来,顿时吐槽:“老师你的野心真大,就想拿这点小钱捆绑我十年。”
小心思被打破,余淑恒微微一笑,智珠在握地反问:“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愿意为你这么多钱?”
李恒脑海中浮现出黄昭仪的模样,嘴上却说:“又不是白送,我也要还钱的好吧,瞧你这样理直气壮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在吃软饭呢。”
闻言,余淑恒前进两步,甩甩长发,特别风情地说:“我倒是愿意让你吃软饭,你敢吗?”
软?
李恒目光在她胸口打个来回,一骨碌摇头转身就走。
余淑恒瞧瞧他背影,又低头瞅瞅自己的饱满,想着他的大手曾经在其上肆意妄为过好几次,顿时内心涌现出一股异样。
吃早餐的时候,余老师目光一直暗暗在麦穗身上转悠,见麦穗面色红晕、眼角含情,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早餐过后,余老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麦穗带着李兰去附近的五角广场逛一逛。
李恒哪都没去,缩回了书房,努力编写没完成的补习教材。
连着几天,电视上、报纸上、甚至两边街道都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安踏和li-heng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像病毒一样给他们洗脑。
这年代的人不比后世,哪见过这种架势啊,哪经历过这种狂轰乱炸啊,走哪里都能见着,一时间脑壳嗡嗡地,满脑子都是那句魔性经典广告词:没有不可能(nothing is impossible)。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鼓励人们敢于挑战极限,超越自我。这正好契合了80年代中国面临的困难局面,也契合了中国队在奥会上的破局体育精神。
本来看到安踏广告语,大家伙还没觉得什么。
可一看到li-heng的品牌logo频繁出现在新闻媒体上,认识李恒的人不淡定了,纷纷跑来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巧合?
还是说这拼音就是他的名字?
对亲密的朋友,李恒会肯定说是。对关系一般的,他只是笑笑,打着哈哈过去了。
毕竟现在还没到揭穿谜底的时候嘛,等到汉城奥运会的时候,一起往外放个炸弹,效果会更加的好!
他很期待这一刻。
当张兵带回来的消息是真时,两个联谊寝的人面面相觑,325的男生们集体沉默了,哪怕是一向自带优越感的胡平和俪国义,都感觉老李特么的是个怪物,这还让他们怎么活啊!
107寝室,女生噤声过后,刘艳玲忍不住自嘲:“唉,这样的男人难怪我当时追不到,难怪人家不理我,唉!”
“可不是么,老娘暑假回家,乡亲们都还在夸我是复旦高材生,前途远大。但跟李恒这个大才子一比,我发现自己狗屁都不是。”蔡媛媛在床上打个滚,一脸的生无可恋。
赵萌则说:“喂,艳玲你要不再发挥下36d的诱惑力?男人都喜欢大的,说不得还有转机哦。”
刘艳玲双手捧着36d,发嗲问:“真的吗?”
卫思思插刀:“骚蹄子,收起你这浪心思,你的36d不是原装货了,李恒能正眼瞧?
要我说,你们就别发春了。咱们宿舍唯一有机会的是晓竹,是美女中的大美女不说,关键是长得够清纯。我留意过了,李恒身边没有这一款,具有不可替代性噢。”
孙野羡慕道:“就是,我若有晓竹这样的相貌,一定把李恒弄到手。”
闻言,寝室一众姐妹齐齐看向魏晓竹。
面对7双眼睛,魏晓竹无奈笑笑:“你们别忘了,李恒是有对象的,那可是肖涵。”
戴清想的是:就算没有肖涵,麦穗也不是一般女人能跨越的坎。
见鞋子广告这么响亮,李恒打电话给李望,好奇问:“小堂姐,最近销量如何?有长进没?”
李望天天呆在鞋厂,如数家珍:“还可以,自广告面世后,这5天沪市10家直营门店一共卖出9000多双鞋子,比以前每天总计100多双的量好太多了。其中数静安、黄埔和徐汇三个地方的门店生意最好,每天都能卖出几百双。京城那边总体和沪市差不多,羊城要稍微弱一点,但也有6000多的销量。”
李恒听得很满意,心想还是要打广告啊,这年头的电视广告远比后世稀有,带来的效益更好。
他夸奖道:“干得不错,挺好的,保持住。我很期待奥运会上咱们的品牌一飞冲天。”
李望数着日子过,“还有9天,突然有点紧张。”
李恒笑了笑,两人说了十来分才挂电话。
二姐转眼就来了4天,补习教材的大纲也整理好了,至于细节填充,他没那么多时间,打算交给教研组去弄。
7号清晨,李恒陪同二姐乘飞机回京城。
一同的还有余淑恒,她刚上完几天课,趁着有时间也一起过来瞧瞧,瞧瞧新未来补习学校。
这让李恒郁闷不已,有个拖油瓶在身边,怎么好去见子衿和宋妤?怎么好偷偷摸摸和大青衣约会?
黄昭仪现在在长市,原本按他的计划,京城的事情完毕后,就绕道长沙一圈。话说最近憋得慌,身体很想释放一下,大青衣无疑是最好的去处。
飞机刚落地,三人没有回鼓楼那边,而是马不停蹄赶去了新未来补习学校,今天正好是试听课的日子。
广告已经打了一个礼拜,费了好几万,真正做到了海陆空三位一体的投放,没有漏过京城任何角落。
按李然的说辞:老板你放心,我们的广告投放力度前所未有,就连下水道的老鼠和旮沓里的蟑螂都保准听过新未来。
新未来补习学校在二环靠近三环的地方,是租用的一座老旧小学,从机场过来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
只是才到校门口,还没进门,三人就里面的场景给镇住了!
他幻想过今天的来人会很多,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学校操场上乌央乌央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人声鼎沸,十分喧嚣。
好在今天是阴天,没有毒辣的太阳,不然非得热死去。
李恒一眼就看到了李然,正在迎来送往。后者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三人,连忙走了过来。
李然朝余淑恒和李兰点下头,然后问李恒:“大音乐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空吗?”
“给你们送教材。你电话里吹得天乱坠,我心痒痒的,就抽时间跑过来了。”
李恒把教材递给她,随即问:“这里大概有多少人?”
李然介绍:“从早上6点开始,就陆陆续续来人了。不到7点半,我们准备好的4700多张小凳就都坐满了,为了应急,我们临时从附近几所学校、剧院和纺织厂租借了3500多张凳子过来,你看,现在也快坐满了。”
李兰插话:“纺织厂?”
李然说:“有些纺织厂效益不好,车间都是空的,凳子搁在那闲着没用,正好方便了我们。”
李恒四处张望一番,嘱咐:“这人太多了,为了防止踩踏事故发生,你要多安排几个临时保安。”
这时余淑恒说:“临时找保安恐怕来不及,交给我吧,电话在哪?”
李然带三人来到一间教室,也是临时办公点,此时杨应文正在接电话,有人在咨询这边试听课的情况。
电话持续大概40多秒,稍后听筒落到了余淑恒手里,只见她对那边报了身份,说了事情和地点,前后拢共就6句话。不久后,校门口来了3辆警车,派出所的同志来帮忙维护秩序了。
刚见到警察时,操场上的众人引起一阵喧哗,以为新未来学校不正规,警察来查办了。
甚至有一部分人前些年被弄怕了,成了惊弓之鸟,弯腰站起来准备偷摸翻墙跑路。
为了安抚众人,李然快速拿起话筒大声说:“大家不要担心,不要惊慌,警察同志是特意过来维护秩序的,今天人太多,防止意外。”
听到这话,现场8000人互相瞧瞧,又瞧瞧10多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顿时心安了,顿时对新未来学校信任了几分,心想人家都有公家人亲自来镇场,学校肯定正规啊,背后肯定大有来头啊,那出国就更有保障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心算有心,无心插柳柳成荫,歪打正着。警察的到来,瞬间给现场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前很多顾虑也随之消减大半。
现场的变化,李恒等人看在眼里,他侧头对余老师说了句谢谢。
余淑恒微微颔首,注意力全放在了11个任课老师身上。
11个老师现在要比李恒等人还震撼,尽管他们大部分是名校老师,尽管以前也憧憬过补习学校会很火,但当亲眼看到下面的拥挤人群时,亲耳听着讲台下边的嘈杂人声时,想着学校将来可能会日进斗金时,所有老师都热血沸腾,十分兴奋!
巡查一遍现场,李然忽然抱着一把二胡跑过来对李恒说:“大老板,等会你上台来个开场白吧。”
李恒困惑:“用二胡?”
“可不是二胡么,当然是二胡!为了增加咱们学校的可信度,为了等会招生更顺利,我决定向大家公布你的音乐家身份,用你现在如日中天的名气彻底打响第一炮!”李然越说越激动,双手死死拽着李恒手臂弯,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跪下来求你的模样。
旁边几位老师看得好笑,却也纷纷附和,说这主意不错,说他的纯音乐专辑现在在京城非常畅销、口碑很好,说只要把大老板的传奇音乐家身份公布出来,今天的招生绝对会事半功倍,顺顺利利。
李恒下意识看向余淑恒。
余老师不着痕迹点头,支持他。
李恒思索片刻,同意了,“那等会演奏《风居住的街道》吧,这首适合二胡。”
得了应允,李然笑嘻嘻地走了,安排去了。
李恒摸了摸二胡,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因为这二胡不简单啊,不是市面上那种烂大街的货色,品质相当不错,显然是提前准备的,只等自己往里面钻。
时间在期待与忐忑中飞速流逝,当时针指向9点时,李然拿着话筒走向讲台,现场渐渐安静下来,试听课正式开始。
当然了,试听课不单单只是给大伙上一趟免费的英语课,除了要向大家介绍新未来补习学校外,另外还有三个主题。
第一个主题,由北航的何文老师讲出国流程介绍。
第二个主题,外教ella向大家讲讲英国和欧美的文化、习俗以及风土人情。
第三个主题,由人大的赵莉老师讲述如何学好英语?英语怎么考高分?怎么应付托福等考试?
ps:先更后改。
另:删减比较严重,大佬们尽量追读吧。
(本章完)
第487章 ,全民偶像,一夜暴富
第487章 ,全民偶像,一夜暴富
讲台上,李然先是来了一段10分钟时间的开场白,主要是介绍新未来补习学校的情况和师资力量。
她曾经作为大报的新闻工作者,这种事情可谓是信手拈来,讲话非但不古板,反而时不时掺杂时事显得非常生动幽默,台下面每隔一会就传来爆笑声。
开场白过后,李然食指“嘘”的一声,待到8000多人的现场安静下来后就问:“想必大家都听过李恒这个名字吧?”
台下有人大声问:“是新闻联播报道的那位传奇音乐家吗?”
李然点头:“对,就是那位,大家听过没?”
另一人说:“何止听过,我还买了他的纯音乐专辑,每天睡觉前都要听半小时。”
李然隔空送一个大拇指,笑道:“今天这位传奇音乐家来了现场,你们想不想听他演奏一首曲子?”
“啊?”听闻这话,现场一片啊出声,8000人霎时不淡定了,往不同方向四处张望,结果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没找到,有人心急问:“在哪?”
李然带头拍掌,用蛊惑性的语气说:“只要大家掌声够热烈,他就会出现。”
下面的人半信半疑,但还是跟着鼓起了掌声,只是效果不理想,从前面到后面稀稀拉拉,不怎么整齐。
不过当李恒拿着二胡从教室里走出来的刹那,立马迎来转折点。
不知道谁眼尖大喊一句“哇!真的是李恒!他上过春晚,我认得他”时,现场气氛陡然一变,前面的人伸长脖子,个个翘首以盼。
后面的一半人则是更加干脆,都站了起来,激动到满脸通红,就是为了一睹李恒真容。
这年头不比后世,没有手机和网络,见大明星极其不容易,更何况李恒此时正爆炸红,更何况还被官媒正式用“传奇音乐家”身份来报道他,影响力很大,他几乎一夜之间成为了全民偶像。
“真是李恒!真是李恒!”前排一位女生激动地抱着身边的好友,这情绪瞬间感染了周边的人。
望着台上彬彬有礼、文艺气质浓郁的李恒,现场经历一阵极为短暂的沉默过后,掌声猛地从四面八方爆发出来,刹那间响彻云霄,几乎要把这座小学给抬了起来。
太热情了!
大家太激动了!
说好的试听课呢,没想到还能见到巫漪丽大师公开认证的“音乐天才”。
说到音乐天才,是这么一回事。
前两天巫漪丽钢琴大师参加一个晚宴,有记者媒体忍不住问:“巫老师,最近新崛起的李恒发布了一张纯音乐专辑,您有听过吗?”
巫漪丽笑咩咩点头:“有,一朋友驱车送专辑到我家,强烈推荐我听。”
记者好奇问:“那听完后,您的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评价?”
巫漪丽想了想,认真说:“评价?报纸上多是赞誉之词,不过我觉得那些还远远不够。这位可能是咱们中国第一个走向世界的世界级音乐大家,我很崇敬。”
记者惊讶,没想到巫老师会如此推崇,又问:“纯音乐专辑共有10首曲子,您最喜欢哪一首?”
巫漪丽真诚说:“他的每首曲子都很好听,每一首都是不朽经典,我都有反复听。”
这篇采访报道很短,但在新闻出炉后,快速掀起了新一轮舆论风暴,全国上上下下几百上千的媒体报刊纷纷第一时间转载。
甚至有媒体事后向巫漪丽求证,求证新闻内容是否属实?
没想到巫漪丽又给李恒来了一波广告:“今晨,我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早茶,听李恒的纯音乐。感觉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听听!听听!
几十岁的巫漪丽音乐界大佬都快化身成为迷妹了,李恒名气再次暴红,人气直接攀上了一个新台阶,一时风头无两,成了很多青年人的偶像。
试问这样一位牛逼的存在,今天却来了试听课现场?
叫大家伙怎么不激动?
手掌都拍红了,却还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兴奋之情!
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李恒面带笑容,向大家挥了挥手,然后对着话筒简短说:
“大家好,我是李恒。今天为大家演奏一首《风居住的街道》,希望大家喜欢。”
在这种狂热的气氛下,他不用说多,多说反而没那么高逼格。营销嘛,神秘才是最有期待感的。
这不,短短一句话,台下再次风起云涌,欢呼声和掌声交织一片。知情的,这是试听课;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音乐演奏会呢。
面对大家静坐20来秒,酝酿好情绪后,李恒右手拉着弦动了,登时一段段美妙的音符传出,像风一样吹进每个人的耳朵。
瞬间,8000多人的安静了。
11位老师齐齐出现在了讲台右侧,用新奇的眼光看着这位大老板。
余淑恒扫视一番现场,又扫眼李然和杨应文,最后目光落在李恒身上,眼里的莫名情绪一闪而逝。
这个小男生,她是越看越爱,越看越想得到。
不过看着看着,余淑恒仿佛从李恒的形态中瞧出了端倪:这小男生在想谁?
是想起了周诗禾吗?
过去《风居住的街道》都是李恒和周诗禾合作完成的,每次演奏这首曲子时,两人都会情不自禁眼神相接,建立心灵共鸣。
这些余淑恒过去全部悄悄看在眼里。
只是没想到今天小男生单独一个人演奏时,也会陷入那种状态,这让她眉毛紧蹙。
视线在他身上打个转,余淑恒明白:现在小男生应该是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或者一直在压抑对周诗禾的情感,如果有一天量变引起质变,积累到一定程度他醒悟过来了、不顾一切追求周诗禾的时候,才是自己最为困难的时候。
思绪百转,现场再次迎来一波波排山倒海的掌声,余淑恒回过神,原来是一首完毕了。
李然再次接过现场,向大家问:“好听吗?”
台下发自内心地呐喊:“好听!”
李然说:“只是可惜,今天的音响设备不齐全,不然效果会更好。不过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台下人疑惑?
他不是李恒吗?
还能是谁?
这时一号托挺身而出,配合问:“是谁?”
李然笑笑,用一句话向大家解惑:“李恒先生是这所学校的创建者,是我们老板。”
“啊?”
“什么?”
“李恒是新未来学校的老板?”
眨眼功夫,底下喧嚣一片,彼此交头接耳,全是不敢置信?
有人说:“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吗?”
有人激情说:“不听好吗,我回去就告诉闺蜜,我在偶像学校学英语。”
任由台下众人自由发挥了分把钟,李然编故事说:“
李先生之所以创办这所新未来补习学校,缘由是他一个朋友三次出国留学都因为英语没过关而失败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
李先生说,现在社会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大变革时期,是大机遇时期,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对未来不应该迷茫,应该充满希望和朝气…”
李然侃侃而谈,逮着李恒就是一顿猛夸,给他建立爱国、热爱生活的、有远大理想目标的三好青年人设。
李恒听得无语,这姑娘也忒能吹牛了,都快赶得上二姐了。
不过看在现场效果不错的情况下,他也就释然了,不计较了,心里想着:将来要是感情生活暴雷了,该去怎么应对?该去哪里躲躲?
稍后又觉得,躲个鸡儿啊躲!只要自己实力强大了,强大到让世人敬仰的程度,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就算他什么都不解释,也自有大儒会为自己辩经。
实力!
一切都是实力!他现在对实力无比渴望。
李然一番心灵鸡汤过后,试听课进入第一个主题,由北航的何文老师讲出国流程介绍。
即便在信息容易获取的网络时代,想要上网查清楚出国的每一个细节,要准备哪些材料,有哪些手续,要具备什么样的资格等,也是一件十分繁琐的事情。
何文老师曾经三次申请出国留学,每次都是临门一脚、却在最后的时刻失败了,可谓是经验丰富,一开口就是王炸,一开口就是满满干活,全程没注水,瞬间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何文老师为了让大家感同身受,还讲述了为什么过去一心想出国的原因,缘由是他妻子出国了,已经出去5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把对妻子的相思融合进出国流程里面,讲得情真意切,让人听了潸然泪下。
望着台上不做作的何文老师,李恒替对方暗暗叹口气,5年没回来了,估计其妻子在外面被世界迷了眼,将来还回不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不是他心怀叵测,把人性想得坏。而是这年代的现状就是如此,一部分人出国后,在异国他乡重新有了新的感情,没再回来了。
何文事先是下足了功夫的,15分钟的课程生动想象,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等其讲完向台下鞠躬退场时,台下众人为这位真情汉子送去了诚挚的掌声。
紧着是第二个主题,是外教ella向大家讲述西方文化风俗。
ella形象不错,金发碧眼,身材高挑,一出场就把所有男性目光吸引过去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稀为贵嘛,再加上现场来的人大部分是想出国的,是怀有那种“外国的月亮要比国内圆”的心思,这样一来,ella这层老外就自带加持光环。她就算现场放个屁,他娘的估计都有人会说是香的。
不愧是在英国外交部工作过的,ella知道怎么勾起大家的探究欲,不仅化了性感浓妆,穿了露又不露的衣服,台上讲话、扭身以及各种手势飞起,中间更是大胆热烈地和几个男生女生互动,全程英文讲述,现场气氛有声有色就没消停过。
李恒暗暗点头,还不错,老外的炙热和咱们国内老师的理性形成两个反差,不是一件坏事,多样性更能让学生保持兴致。
15分钟过后,迎来第三个主题,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主题,怎么学好英语?怎么应付托福考试?
人大的赵莉老师准备相当充分。李然也了心思,准备了好几个托在台下提问。
两人一唱一和,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她们的节奏?
比如一个托问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赵老师,请问托福考试有什么技巧吗?”
赵莉老师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学英语要是没有技巧,光靠死记硬背是很难学好的。
我们新未来学校,专门有教研组研究过这些年的所有考题,对选择题和应试题都进行了深入总结,并由此编写了符合实际且能满足大家需求的全新教材,这是市面上没有的,就算你不会英语,只要用心跟着我们学完教材,托福考试基本不会有问题…”
赵莉授课生涯也有10来年了,知晓该怎么和学生打交道,下面还举例选择题该怎么做?
比如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选择b,层次不齐就选d,同长为a,同短为c等等之类的考场法宝。
老实讲,这套考试口诀在后世基本被用烂了,很多出卷老师对此也有了防范之心。但在80年代,这往往能歪打正着,真当遇到不会的时候,根据这个做选择题说不定会有奇效。
虽然这个有忽悠人的成分在里边,但下面听课的人却罕见严肃起来,整齐划一的拿出纸笔,把这套口诀记在本子上。
都说乏味的演讲度日如年,成功的试听课时间却过得特别快。
这不,转瞬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有多。
算着时间,李然在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的最高潮部分果决掐断了今天的试听课,拿起话筒在台上讲:
“各位同学,很多电话向我们新未来咨询的时候,他们都说很犹豫,很迷茫,由于失败多次甚至对托福考试产生了恐惧。
我想说你们的感知没错,世界竞争就是如此残酷,人生就是如此艰难,你们犹豫恐惧,我们十分理解。
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来我们新未来学校,我们不只是负责教课,更是引路人;不只是传授知识,更塑造梦想。
现在,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退缩,注定走向失败;另一条则充满了荆棘苦难,但前路一片光芒。每个人都有选择权,你们可以选择苟且、安逸退出,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们新未来学校,我们用心教,您放心学,一起负重前行,共筑美好未来….”
李然叨逼叨逼,热情洋溢,又费五六分钟时间给大家灌输了一波心灵激荡。
不错效果杠杠的好!这不,试听课一结束,众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涌向报名点。
几乎是瞬间功夫,6个报名点被围得水泄不通,11个老师都踊跃加入了咨询、登记、收报名费的行列里。
怕老师们忙不过来,李兰和保安刘敬业都走过去自发帮着打起了下手。
看到如此场景,杨应文高兴坏了,拿着话筒给大家指引:“大家不要急!不要挤!强化班报名点在左边,出国进阶班在中间,未来班在右边,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去报名点。”
强化班收费400元,出国进阶版收费880元。未来班有一条龙服务,收费1288元。
李恒愕然发现,强化班和未来班排队的人最多,粗粗一扫,各自起码不下800人。
尤其是收费高达1288元的未来班,周边围堵的人竟然是最多的,两个报名点绝对有1200人以上。
相反,中间的出国进阶版相对显得冷清,估计只有四五百人在排队。
李恒四处走走,到处听听,良久在一角落悄悄对余老师感慨说:“老师,我想象力还是不够诶,京城有钱人还是多,舍得钱。”
目光扫视人群一圈,余淑恒微微一笑:“在这些人眼里,出国即代表成功,代表能在国外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这是投资,也是赌博,当然舍得砸钱,哪怕口袋里的钱都是挤牙膏凑来的,也不会在这个节口省。不得不说,小男生,你眼光够毒辣,精准找到了一条别人没找到的钱路,今天看样子要财源滚滚了,说不得有几百万的纯利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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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我争取恢复以前的更新量吧,感觉每天写太少了,我写得没意思,你们看得应该也不是很爽,我争取再努努力。感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488章 ,何其疯狂(求月票!)
第488章 ,何其疯狂(求月票!)
人太多,中午到了饭点时,报名窗口依然人声鼎沸。
不过每个人头都代表着钱啊,都是小钱钱啊,没得法,大伙中饭也顾不上了,咨询、登记报名忙得晕头转向。
李恒也在帮忙,他坐镇人最多的未来班,工作是负责收钱点钱。
见他如此,余淑恒也去了强化班报名点,打打下手。
一直忙到下午5点过,来参加试听课的人才算全部走光,剩下满操场的狼藉,一地的瓜皮纸屑和杂物。
由于李恒开得工资够高,把新未来学校当家的保安赵敬业不用吩咐,自发叫来家里的妻子和老父亲、老母亲,四人一人一个大扫把开始清理垃圾。
李恒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满意,嘱咐李然:“往后过年过节的补贴,不要少了老赵这一份。”
李然似乎没听到他的话,正兴高采烈地跟会计、杨应文和一众老师忙着核对报名人数和钱数。
大约半个小时后,统计结果出炉了,数据十分亮眼。
每个人脸上全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会计拿着账本向李恒汇报:“老板,今天一共有2658个人登记报名,他们都交了100元报名费。
另外,现场全部缴清学费的有1527人。”
今天一共来了8000人左右,登记报名的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
而现场缴费的又占了报名人数一半有多。
这个数据超过了预期,甚至远远超过预期。按照他当初的设想,能招到500人就是合格,800人就是非常成功,1200人可能是极限!
而现在,光缴费就有1500多人,已经大大超出了心理上限,原地起飞了!彻底一飞冲天了!
而且新未来学校今天才算是第一天正式报名,后面还有三天的报名缴费时间,接着才开始上课。后面还能边上边报。
几乎可以想象,未来又是一大波钱进账。
李恒内心蹦出一股狂喜!
难怪前世新东方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成为牛逼轰轰的存在,难怪短时间内就积攒了丰厚身家,这条赛道的钱途真是不容小觑啊!
这个市场他娘的大!很有潜力!
李恒压抑着心头的飘飘然,问:“强化班、出国进阶班和未来班的比例分别是多少?”
闻言,余淑恒、李然、李兰、杨应文和所有老师都竖起耳朵听。
怕信息泄露,李然还跑到走廊上四处看看,稍后把门关上,拉上门栓。
这一幕,把众人看得忍俊不禁,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会计柳青的本职工作在银行,她是因为这边开的工资高才偷偷摸摸跑来兼职的,虽然见过世面,可今天的一大笔钱还是让她眼界大开,她继续汇报:
“强化班有551人缴费,学费是400,总计22万400元。另还有294人报名,报名预缴费用每人100元,这里是29400元。
强化班合计249800元。
出国进阶班有309人缴费,学费880,总计271920元。另有173人报名,报名预交费17300元。
出国进阶班合计收费289220元。
未来班有667人今天一次性缴清全部费用,学费1288元,总计金额为85万9096元。另有664人报名,报名预交费用66400元。
未来班合计收费925496元。
三个班种今天总共收取费用是146万4516元。
老板、李校长请你们核对一下数据和钱数,确认无误的话,请签个字。”
饶是面对这么多金钱,会计柳青依旧公事公办。
此时她心里想的是,如此下去,新未来学校形势一片大好,自己要不要辞去铁饭碗来这边全职干?
柳会计明白,这事要早做决定,如果等新未来补习学校进一步扩大规模了,这种好差事就可能轮不到自己了,肯定会另招财会人员。
不过她还是显得犹豫,一边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铁饭碗,一边是钱袋子充实的私人企业,真叫人左右为难。
与会计的纠结不同,听到这骇人听闻的146万!整间教室骤然安静了下来!
全部人都傻了!
看着地上5麻袋钱,所有人眼光灼灼,呼吸变得急促。
就算是人大的赵莉和北航的何文等大学老师,此时此刻,也没比旁人好多少。
他们辛辛苦苦教书十多年,到手才拿了多少工资呀,养家糊口都难。和这一比,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而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天的收费,后面还有三天的报名时间,按照今天的场面,估计还有百来万进账。
可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新未来学校计划一年开三期啊,每期3个月,每期70课时。
这样子一算,一期200多万,一年三期下来不得破700万?
若是今后规模扩大呢?
若是按照李老板的说辞,要把新未来学校开到全国各大城市呢?那收入怎么算?
简直不敢想象!
思及此,所有任课老师都不淡定了!眼睛艰难地挪开一大堆钱,视线投放到了李恒身上,忍不住思量:老板说话算不算话?那些过年过节的补贴,将来教材流入市场销售的分红,算不算数?
这一刻,11位老师都动摇了。其中赵莉都想现在就辞职,来新未来学校做事。
不过稍后赵莉也清楚,现在辞职太冒险,还是得再观望观望李恒的为人。
一众老师们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李恒全然不知道,接过会计的账本,然后开始一一核查账目和清点现金。
涉及到金钱,不论是谁,他这人从不打马虎眼,要一五一十搞清楚。
又过去二十来分钟,李恒清点完毕,随后麻利地在账本上签字,接着对余淑恒说:“老师,等会麻烦你陪我去一趟银行。”
现在银行已经下班了,拿这么多钱回家他心里不安。
这年代治安可没那么好,哪怕就算在天子底下的京城,半夜敲门撬锁的事情常有发生,走到稍微偏僻一点的拐角就可能遇到流氓,一万块钱能叫人不择手段,十万块有人会铤而走险。
而现在是146万多!
嚯!要是让贼人知晓了,估计今晚能组团来家里闹,搞不好还敢要人命。
这么一大笔钱搁手里就是个定时炸弹,大家伙虽然眼红,却没人敢接手。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然,也绝口不提把钱放她家里过夜。
余淑恒洞悉他的心理,点了点头,然后去了隔壁办公室,开始用自己的关系给银行打电话,要银行安排工作人员加班。
把5麻袋钱搬到奔驰车上,李恒转身对大伙说:“柳会计先和我去银行,李校长你先带老师们去饭店用餐,吃完饭不要急着走,晚上我们开个临时会议。”
奔波了一天,一行人都很饿了,事情处理完毕后纷纷离开学校,跟着李然去了附近的饭店。
李恒同余淑恒对视一眼,钻进了奔驰车。柳会计自动坐后座。
没过多久,奔驰车来到了中国银行,此时门口处有一波人在等。竟然连银行的分行长都听闻了风声,亲自等在这。
分行长姓毕,一个中年男人,见三人下车,赶忙迎了过来:“余小姐,你好。”
余淑恒微笑点下头。
毕行长看向李恒,一下子眼睛亮了,右手慌忙在衣服上揩了揩,伸出手:“您是李恒李老师?”
哟!喊余老师是“你”。
对自己竟用上了尊称“您”,看来纯音乐专辑的影响力不是盖的嘛。
李恒笑呵呵握了握手,回应,“这么晚过来,打扰你了。”
与大音乐家握上了手,毕行长笑得比还灿烂:“哪里哪里,为李老师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外面热,您快请里边坐。”
说完,毕行长感觉自己头脑一热怠慢了余淑恒,又连忙补上:“余小姐,都安排了,请跟我来。”
余淑恒没怎么在意,毕竟小男生现在是偶像,能理解人家的心情。再说了,他将来还是自己想要嫁的人,看到有人这样热捧他,她心里十分受用。
跟着来到贵宾室,毕行长给三人倒一杯茶后,亲自带领4个工作人员帮李恒办理业务。
当5麻袋钱一股脑哗啦啦倒出来时,毕行长5人愣了愣,难怪之前接到上头电话,有贵宾要来,指名要自己伺候周到,看样子来头真不小啊!个人存钱存这么多的,自己工作好些年了,也是罕见得紧。
当得知这些钱全是李恒的时,有位面容姣好的女工作人员暗暗打量了李恒好几个回合,心里隐隐有一股燥动,想把自己的名片悄悄塞他口袋。
又是音乐家,又身家丰厚,还长得十分迷人,这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这一瞬,女工作人员不想努力,想丫开腿躺着赚钱。
由于女工作人员频繁盯梢打量,余淑恒感受到了不对劲,眼角余光瞥一眼,随即没放在心上。
对于普通人来讲,这女员工的相貌算是高不可攀了,但在李恒面前根本不够看。他身边那些红颜知己,随意拖一个出来,都能对其进行降维打击,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物种。
这女员工之所以长相好,其实不是偶然的。而是毕行长得了上头领导吩咐后,心思把分行里边长相最好、业务能力最强的4个手下都喊了过来。
毕行长想得很简单,既然招待贵宾,那相貌肯定不能寒碜啊,这是门面工程。若是贵宾万一来了兴趣咧?自己说不定还能凭此攀上高枝。
不过当看到余淑恒的那一刹那,毕行长就死心了,如意算盘彻底落了空,本本分分做事。
开账户、存钱一气呵成,等这些业务办妥后,李恒同毕行长谈了一番业务:就是下次报名招生时,希望银行派工作人员和安保去学校帮忙。
比如清点钱款啊。
比如银行押送现金回银行啊。
将来自己不在京城的话,能替李然等人省却不少麻烦。
对于这种业务,对于天赐福缘,毕行长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那是非常痛快就应承下来,并拍胸脯保证一定不会出差池。
喝完茶,三人离开了银行,寻一家路边小饭店用晚餐。
由于肚子比较饿,又赶时间,三人没有大吃大喝,随意点三两菜就应付过去。
期间,柳会计鼓起勇气说:“老板,我想全职加入新未来。”
李恒没有意外,只是抬头问:“想好了?”
上回他就曾用玩笑话发出过邀请,那时会计态度模糊,没有明确给予回答。
柳会计面色认真说:“想好了。”
“成,欢迎来到新未来,我们喝一杯。”李恒没喝酒,而是以汽水当酒。
柳会计松口气,开心地也拿起了汽水。
吃饱喝足,三人继续往学校赶。
余淑恒没去会议室,而是在外边和李兰聊天。
李恒想了想,对会计说:“你也进来。”
会计高兴地跟着进了会议室。这时,李然、杨应文和11位老师都在等着他们了。
进门坐到上首位,李恒先是就今天的喜人收获表示了感谢,然后直接切入正题:“由于大家要赶回家,我就长话短说,谈两个事。
第一个,鉴于这段时间各位的积极努力,新未来初步走向了正规,我宣布,在场的11位老师都加入教研组,每月享受250元补贴,每期末享受薪资奖励补贴,将来享受教材分红补贴。”
因为是第一批,他就行驶了特权,把他们全部纳入教研组。至于后来者,那肯定公事公办,凭真本事进去。
闻言,11位老师脸上都浮出了笑容。根据李老板的口气,他们只要工作三个月,就能抵上他们在学校教书好几年的收入。
试问他们心里怎么可能不爽?
爽!爽死了!
待众人消化完,李恒接着讲:“第二个事,今天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招生规模远远超过预期,我们现有的老师数量严重不足,所以我希望大家发动关系,帮新未来物色优秀的老师进来。
换句话说,我们要扩招。不过我在此说一句,以后等新未来体量增大了,升职加薪,学校会优先考虑在座的各位。”
拉人进来肯定会形成竞争,李恒怕他们抵触,所以先灌一波迷魂汤。
至于将来升职加薪的情况,同等条件下,那肯定优先考虑老人,这没的说。
但对于那些能力出众的后来者,就另当别论了。
他是个念旧情的人不假,但想把企业壮大,光只讲感情是不行滴,这一点他分得十分清楚。
而且他有意推动内部竞争。只有这样了,这些老师才没有时间去想七想八,天天心计琢磨着怎么压过其他人一头了,哪还有时间去想外面单干的事情嘛。
11位老师互相看看,同意点头。
后面一众人就学校教材商议了个把小时,累坏了的大伙这才慢慢散去。
把李然和杨应文留下来,李恒关上门对两女说:“现在的行情你们看到了,潜力无限,这是千载难逢的大机遇,我们要抓住。”
杨应文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
李恒点点头:“我的想法是,等干完这个学期,从下学期开始,我们新未来要迎风而展,主动去迎合市场需求,在沪市和羊城建立分校。”
杨应文吃惊:“这么快?现在的条件还不足以支撑我们迈这么宽的步子吧,其他先不说,管理班子怎么解决?”
李然却持有不同意见,雷厉风行说:“我赞成老板的决定,机遇,机遇,抓到手了才叫机遇。新未来学校不是什么难复制的高科技产物,我们要是不抓紧时间争夺地盘,不出一年,沪市和羊城就会有效仿者。
我们虽然才草创,但要有一往无前的信念,条件不够就创造条件,应文你说得管理班子不足,我们就招聘、就自己培养,大不了我先坐飞机在几个城市来回奔波…”
这大半年,李然已经厌倦了流离失所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遇着这样的机会,当然是要大展一番拳脚咯。
管理层三人,有两人同意扩校,杨应文无话可说。
当下三人凑一块,就未来的设想进行了细致地讨论,直到晚上10点过才停歇。
李恒看看表,对两女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早些回去休息。”
李然就睡在学校。
李恒问杨应文,“老抹布,要不然我送你去清华?”
听到他叫自己外号,杨应文横一记白眼:“不用,今天有点不想动了,我到李然这凑合一晚上算了。”
李恒本想叫她去自己家,但考虑到明天自己不一定有时间送她过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离开学校,奔驰车栽着李恒、李兰和余淑恒往鼓楼那边行去。
路上,李兰还处在云里雾里,还没缓过神,许久许久才开口说:“老弟,你掐我一把。”
李恒莫名,但秉着尊敬亲姐的想法,果真狠狠掐了她一把。
李兰蹙眉:“你这是公报私仇?报小时候挨打的仇?”
李恒只是笑。
李兰用手揉揉大腿,叹口气说:“我累死累活,大半年下来才存了9000多块钱,你手指一动就有两百多万的收入。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李恒沉思一阵,试探问,“二姐,要不你过来帮我的忙?”
没想到李兰果断拒绝:“我进去干什么?我进去和李然争权夺利?咱们是亲姐弟不假,但公司的事,我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不然以后容易成仇。我还是守着糕点这一亩三分地算了。”
听到这话,开车的余淑恒瞄了瞄李兰,眼里全是赞赏之色。虽然她现在的身份不好说话,但心底也不赞成李兰进新未来。
怕老弟心里不舒服,李兰说:“等将来时机成熟了,等你挣大钱了,可以投资我开连锁店,我想进军餐饮行业。”
李恒好奇:“为什么想进军餐饮行业?”
李兰吐槽:“京城的菜难吃死了,找好久都找不到一家合口味的饭店,弄得我都想把咱们老家的湘菜搬过来了。”
李恒和余老师互相看看,道:“可以啊,等你决定了,到时候知会我一声。”
李兰眼珠子转转,对余老师说:“淑恒,你也来一股吧。”
余淑恒讶异,稍后回过味来了,清雅一笑:“好,将来我只要股权分红,重大事情的投票决策权就交给兰兰你。”
两女各论各的,不知不觉间都开始换称呼了。这属实打了李恒一个措手不及。
他瞧瞧余淑恒,又瞧瞧二姐,总感觉她们之间有猫腻,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余淑恒这是投桃报李,李兰拉自己进去是创造某种机会,她主动放弃股权投票权,不去干扰李兰经营,安心分红即可。
回到鼓楼,发现李建国和田润娥同志竟已经睡下了,三人没去惊扰老两口,各自轻手轻脚洗澡洗衣服。
等到一切弄妥,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时分。
余淑恒找到院子里纳凉的李恒,优雅地坐在他旁侧,糯糯地问:“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李恒仰头望着满天繁星,“睡不着。”
余淑恒问:“因为这146万?”
李恒点头:“是!”
这146万,着实把他给冲击到了!
投入不到20万,就在短时间内搏到146万!
且后面还有三天报名时间,预计还有百万打底进账。
且还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能帮他利滚利几十年。
这何其疯狂!
前生他忙碌一辈子,银行存款也就几千万。而现在这笔钱的购买力已经超过了自己前生的所有身家。
这是一个好时代啊!
他没想到光动动嘴皮子就能挣这么多,内心怎么平静呢?
何况他还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野心到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把所有女人都安抚好。包括身边的余老师。
余淑恒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过去好一会说:“有个事,老师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讲?”
李恒收拢心绪,转过头,“你说。”
余淑恒讲:“做企业,其它的管理权力你可以交出去。但人事权和财务支配权一定要牢牢抓到自己手心,再忙再累也不能假手他人。”
李恒想起她每周要抽两天时间用来处理商务上的事,还时不时就飞东京和美国,“你是这么做的?”
余淑恒说是。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李恒道声谢,然后说出了自己想去羊城和沪市开分校的想法,临了问:“老师你怎么看?”
余淑恒说:“新未来的核心资产是教研组和自编的补习教材,只要这两样领先他人,就不惧市场竞争。
不过你的想法也是对的,时不待我,该闯还是要闯,有一股子拼劲才能尽快把新未来磨砺好。”
言简意赅说完,她再次严肃嘱咐:“如果在这期间遇到有不可抗力的阻难,可以找我。”
“诶,好。”李恒满心欢喜应承。
半个小时后,余淑恒伸个懒腰站起身,“我乏了,睡了,你也别坐太久。”
“嗯。”
李恒嗯一声,蠢蠢欲动地瞅着她的高挑身姿,直至她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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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89章 ,明明白白我的心
第489章 ,明明白白我的心
一夜过去。
次日,当李恒醒来走出卧室时,发现余老师正和田润娥同志在院子里一边择菜,一边聊天。
看他洗没洗就过来了,田润娥笑骂:“满崽,你先去洗把脸,当着余老师这样邋里邋遢像什么样子?”
余淑恒微微一笑,看着他眼角。
李恒伸手摸了摸,才发现有一粒小眼屎,而后问:“老爸和二姐呢?”
田润娥说:“你爸去找你陈叔了,今天有点事。你姐去了蛋糕店,等会回来吃早餐。”
等他洗漱完,老妈已经在厨房做菜,李恒问余淑恒:“老师,你今天有事没?”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瞅他眼,糯糯地说:“没事。”
李恒暗示:“京城有那么多朋友,既然来了,不该去聚聚么?”
余淑恒说:“她们大都结婚了,没结婚的那几个如今不在国内。”
李恒没脾气,顿时熄了支走她的心思。
见他郁闷地连喝了两杯凉水,余淑恒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一闪而逝,稍后又恢复平静。
早餐过后,余淑恒开车,亲自带着他去接收了5处房产,最后在下午四点左右赶到了锡拉胡同的四合院。
她问:“感觉怎么样?”
李恒望着一水的奢华装饰,许久站在窗前沉声道:“老师这折扣打得有点大了。”
余淑恒定定得盯着他背影,一时手中的雪糕都忘记吃了,有些出神。
直到他要转身,她才快速收回视线,低头咬了一小口雪糕。
眼瞅着她连吃了三口雪糕,李恒忽地开口:“老师,你到这先休息一会,我出去办点事。”
听闻,余淑恒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吃雪糕,就在他转身要出门时、不徐不疾提醒:“你现在也算公众人物了,去北大校园很容易被认出来。”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李恒还是听懂了。
她的潜在意思是: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这样光明正大去找宋妤的话,往后就不能公开去人大找陈子衿了。不然容易暴雷。
至于他以前两个学校都去过的事,那很好圆过去,谁谈恋爱就能保证不分手啊?
可现在不一样,他太过打眼,大家很难忘记他的行踪,这样就注定了北大和人大今后只能选择去一个地方。
其实按照余淑恒的意思,最好两个地方都不要去,这样不会给另一个女人造成压力。
当然,她内在的小心思也十分明显,就是以此慢慢弱化宋妤在他心里的地位,为自己的感情铺路。
她这算是一种阳谋了。
李恒停住脚步,大约半分钟后,他还是走了,一言不发离开了四合院。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余淑恒顿觉手里的雪糕没了味道。
沉默良久,稍后她把雪糕搁置到一边,起身来到他刚才站立的窗前,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她很想嫁给这个小男生。
可惜,宋妤在他的内心永远是第一位。
骄傲于她,不想不明不白这样迁就,去充当宋妤的替身。这也是她迟迟不愿意辞掉老师职务的原因。
….
走进北大,李恒熟门熟路摸到法学院,找到了宋妤教室。
果然,现在的时间点宋妤仍在上课,上第八节课。
当他轻手轻脚推开教室门时,前面正在滔滔不绝讲课的女教授停止了授课,抬头望着后门口的他。
察觉到不对劲,下一瞬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齐齐扭过头来,目光像射灯一样不约而同集聚到了李恒脸上。
这一刻,女教授也好,一班学生也罢,都没问他是谁?
好似大家都认出了他一样。
迎着这么多双审视加好奇的眼睛,李恒只感觉头皮发麻。
但作为老油子,他脸皮足够厚实,在大家注视下,笑容满面地走进了教室,径直来到了宋妤身旁。
见状,宋妤的室友们很有眼力见地往左边挪了挪位置,给他腾出一个空位。
不过此刻教室依旧出奇的诡静,所有人仍在目不转睛地打量他。
男生们集体破防了,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恒拥有宋妤这样的女朋友。
女生们则差点把羡慕嫉妒恨写到了脸上,艳羡宋妤有如此才华的男朋友,恨不能自己去取代宋妤。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教室前面的女教授忍不住开口问:“你是复旦的李恒?”
这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可教授确实就是问了。
李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特阳光地笑笑,礼貌回答:“是。”
女教授捏着手里头的粉笔,又半真半假问了句:“我曾听北大有一领导讲,你当初拒绝来北大?为什么要拒绝?”
屁!放狗屁!
老子哪是拒绝啊,明明就是分数不够啊!
哪个天杀的传出来的,貌似自己只向余老师拒绝过的吧?
难道是复旦的孙校长嘚瑟之时故意漏了口风?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恒有点心虚地瞄眼旁侧的宋妤,硬着头皮说:“当初分数不够。”
女教授看了看李恒,又看了看宋妤,笑着说:“宋妤,我眼馋你对象的签名专辑,帮老师弄一张来。”
宋妤安静说好。
女教授是个识大体的,几句玩闹话过后,继续上起了课。
这时一室友写纸条递给宋妤:我们也要签名专辑呀。
宋妤静了静,执笔又写了一个“好”。
可能是太受关注的缘由,宋妤在课堂上并没有和李恒互动,一直在认认真真听讲。
好在离下课就14分钟了,时间熬熬就过,不用久等。
当第八节下课铃声响起时,宋妤第一时间侧头冲他淡淡笑了下,然后轻声说:“我们走。”
两人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并肩离走出了教室。
等他们一走,后面教室“轰”的一声,瞬间闹开了,都在交头接耳谈论,话题中心只有一个:李恒。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离开教学楼,宋妤才问:“你今天怎么来了?不上课吗?”
李恒直视她眼睛,深情说:“我想你了,就来了。”
无声无息对视片刻,宋妤不动声色移开目光:“你饿不饿?去外面吃?还是食堂?”
李恒随意开口:“食堂。”
接着他补充一句:“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北大,当然是食堂了。”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瞅了瞅他,明白他这是想宣誓主权。
不过她并不反感。
两人关系到了现如今的地步,家里人都把他当另一种身份看待,相比以往,她的内心除了矜持外,还掺杂着更多考量和情绪。
现在正是饭点,食堂的人比较多,宋妤先是打了他喜爱吃的饭菜,接着自己也打一份,两人坐在西南位置角落吃。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份泄露了的缘故。
尽管他们的位置比较偏僻,但却发现周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那些来来往往的男生女生像走模特步一样,从两人身边经过时,视线更多的放在李恒身上。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过去走在大街小巷,宋妤永远才是焦点才对,今儿怎么换成自己喽?
李恒观察一会,低声问:“我来北大的消息是不是传出去了?”
宋妤气质如兰地说,“应该是。”
李恒感慨:“看来我真成名人了。”
随后他恬不知耻地来一句:“对了,和名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宋妤莞尔一笑,对他的话避而不谈,从碗里夹一块鸭肉给他。
李恒低头看着上好的鸭肉块,低沉道:“也行吧,这句话也没白说,得了一块鸭肉。”
就在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叙旧聊天之际,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窜过来,坐到了两人边上。
李恒抬头一瞧,这不是肖凤是谁?
他问:“哟,肖凤同志,好久不见。”
肖凤无语,“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一个礼拜前才见的面。”
接着肖凤打趣说:“你现在的名气真是大,我刚刚走在路上,好多人都在传音乐家李恒来了。一开始我还不信,但那些八卦传得有鼻有眼,我就跑来食堂看看,还果真是你。看来还得是咱们宋妤有魅力,让全国新一代青年偶像不请自来。”
李恒瞧眼手表,“我来你们学校还不到40分钟,消息能传这么快?”
肖凤杵着筷子,“拜托!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北大才多大点地儿呀,劲爆的传闻10分钟就够了好吧。”
一顿饭的功夫,李恒经历了几百双眼睛的审视,这种感觉既别扭,又酸爽。
连肖凤都揣摩出了他的心思,揶揄他:“你放心好了,传奇音乐家李恒看上的女人,没人敢来抢的。”
李恒:“.…..”
宋妤安静看他眼,问肖凤:“这个学期你还在做家教?”
李恒讶异:“肖凤你还做家教?”
肖凤假装抱怨:“大一有外出做家教,大二不行了,专业课太多,我得得天天啃资料进实验室。”
肖凤同两人不一样,是理科,很多课题都得在实验室完成。
说到家教,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新未来。
李恒虽然没有告诉过宋妤关于新未来的事情,但她早就通过肖凤和杨应文口中得知了一些大概情况。
宋妤关心问他:“你们打的广告是说昨天有试听课,招生情况如何?”
李恒扫眼周边,把声音压到最低:“还不错,招了1500多人。”
“我个天!招了这么多?”肖凤凑头过来,一脸惊叹!
宋妤同样意外。
李恒点了点头:“这些都是缴清了学费的,还有1000多人交了100元报名费。”
反正这些都是事实,有那么多学生知道相关内幕,也隐瞒了。
况且新未来也不会去隐瞒,反而会大肆宣传,大肆打广告,为下一期招生做准备。
毕竟这就是底气和资本嘛!
肖凤歪着脑瓜子简单算了算,咂舌:“那你不是要挣一百多万?”
李恒笑了下,“钱如今都在公司账户,我一分未动,反而还砸了20万本钱进去。”
肖凤被这笔大钱吓到了,猛吸两口气说:“那不是你的吗,新未来又没其它股东,就你一个大老板,钱怎么用,还不是你说了算。”
有大作家身份和音乐家身份在前,新未来学校虽然给两女造成了心灵冲击,但尚还在承受范围内。
沉默一阵后,宋妤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钱,安全吗?”
李恒道:“昨天已经存了银行。”
只是才说完,他就意会到宋妤不是指这个。
而是隐晦再问这门生意这么赚钱,又在京城这种权贵多如牛毛的地方,安全吗?
会不会有人中途染指?
来京城一年多了,家里也不是那种朴素的农村家庭,她爸爸也是大学一个领导,清楚这个社会不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么美好。
她忍不住有些替他担心。
面对这个问题,李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作答,因为他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干,其实何尝不是仗着自己的影响力?何尝不是仗着背后有老师?何尝不是想着有余老师和大青衣这层关系在?
虽说他从没想过去抱大腿,也不想去吃软饭。可人的社会关系网是十分复杂的,并不是说你不去想不去做,巴老爷子、余老师和大青衣就影响不到他。
相反,若是将来真遇着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了,遇到了不可抵抗的力量,除非眼睁睁看着心血白流,不然该搬的救兵还是要搬。
李恒宽慰道:“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既然敢明目张胆做,就有这个底气。”
相视一阵,宋妤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随后淡笑一下,没再深问,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人名:余淑恒。
晚餐过后,三人在校园里散了会步。
中间,肖凤以还有事情为由,离开了。
等人一走,李恒问:“今晚有时间么?”
宋妤没急着回复,朝前走了一会,才轻柔开口,“你不回鼓楼那边过夜?”
她的话有两个意思。
一是问他不回家陪父母吗,不去找子衿吗?
二是委婉拒绝,今晚不陪他到外面过夜。
因为刚才想到了余淑恒,她内心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她的性子淡,这丝不舒服不会表露出来。
李恒不傻,前生跟她处了一辈子,死前都是她陪在身边,哪还不懂她为什么拒绝自己?
想了想,他问:“一个礼拜前我写给你的那封信,有没有收到?”
宋妤恬静说:“有。”
李恒走到她跟前,正面盯着她眼睛:“看懂了吗?”
她之前有写一封信给缺心眼,询问赵菁母女的事情。
他为此回了一封信,再次表达了想娶她的愿望。
四目相视良久,宋妤有些受不住他的灼热眼神,不着痕迹挪开视线,右手轻轻捋了捋耳畔的细碎发,安静越过他,往前走了去。
见状,李恒转身,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两人出了校门口。
宋妤张望一番,最后横过马路,来到了他们以前曾经住过的旅舍。先是站在门口往里探了探,见屋里没什么人,她才走进去对老板娘说:“要一间房。”
没等老板娘发问,她稍后补充一句:“双人间。”
李恒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这次没有抢着付钱。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90章 地488章,约定
第490章 地488章,约定
“咚咚咚!”
傍晚6点半左右,外边有人敲响了房门。
此时李恒和宋妤正在阳台上聊天,听到动静,他回头问:“谁啊?”
“我是房东,李先生,楼下有人找你。”房东自报家门如是说。
楼下有人找?
李恒满脸疑惑,然后对宋妤说:“我去去就来。”
宋妤安静点头。
跟着来到一楼,李恒发现来者是余老师的保镖,曾云。
一见面,曾云就递过一个信封说:“余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李恒不怀疑对方的神通广大,而是心思一动问:“余老师人呢?”
曾云说:“已经回了沪市。”
李恒顿了顿,稍后明白过来,因为自己来找宋妤的缘故,她干脆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一走了之。
等曾云一走,他立即拆开了信封。
里面有一页信纸,上面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老师有事先走了。
第二句:廖主编有急事找你,希望你尽快回沪市。
除了信纸外,还有锡拉胡同四合院的钥匙以及一张回沪市的机票。
对着三样东西瞧了许久,他随后回到了房间。
宋妤看眼他手里的信封,什么也没问,进到洗漱间刷牙漱口去了。
李恒原地杵立一会,来到洗漱间门口道:“待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妤应承好。
离开旅舍,两人乘坐公交车来到了锡拉胡同的四合院。
打开院墙门,跟在他身后逛一圈,宋妤第一感觉这四合院很大,第二感觉就是院子里的草草很有品味。
至于第三感觉,她望着屋里的装饰陷入了沉思。
装修十分华贵,却又低调内敛,很多布置似乎是按照她的喜好设计的。
带她把四合院细细看走一遍,临了李恒问:“这房子怎么样?喜欢吗?”
宋妤实事求是评价说:“挺好。”
李恒把一串钥匙塞她手心:“以后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过来帮我浇浇,帮我看下屋。”
这句话有些突兀,宋妤却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对视好会,她克制了抗拒心理,没开口拒绝,把钥匙收了起来。
她来到外面院子里,瞅着五颜六色的草草问:“你亲自种的?”
李恒本能地想撒谎,可想到曾经对她的承诺,最后如实坦诚道:“这四合院是余老师替我买下来的,装修和草也是她亲力亲为在弄,我只是讲了这屋子按你的风格装饰。”
宋妤转头盯着他,一眨不眨,亮黑的瞳孔像石化了一般,给了他很大压力。
对峙半晌,就在他坚持不住要开口之际,宋妤移开目光,轻轻地叹一口:“其实,余老师最适合你。”
李恒听得心一凛。
饶是和她相处了那么多年,这一刻,也是有点摸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她是在说真心话?
还是在为她自己找借口退步?
但有一点,余老师的出现,让她原本极其平静的生活中多了一丝波澜。
至于这波澜程度有多深?李恒想窥探,她却严防死守,没给他机会。
要搁以前,他会表明心思。
可此时此刻,他没有那么做。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那么好糊弄。
在四合院呆了大约半小时,随后两人默契地离开了锡拉胡同,趁着天黑之前回到了旅舍。
这一夜,两人各睡一床,相对无言。
宋妤躺到床上,先是情不自禁地回忆一番两人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而后又想到了肖涵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失眠了。
李恒同样不好受,最终煎熬到深夜两点左右,他下床逾越了规矩,爬上了她的床。
对于他的所有动响,宋妤悄悄全看在眼里,却纹丝不动地静躺在那,没有出言反对。
过一会,李恒忽地打破沉寂,“睡了吗?”
宋妤恬淡说:“没有。”
李恒问:“睡不着?”
宋妤说:“嗯。”
李恒问:“在想心事?”
宋妤又嗯一声。
李恒再问:“和我有关?”
宋妤说是。
李恒想了想,道:“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宋妤问:“去哪?”
李恒道:“鼓楼那边,带你去见见我父母。”
听闻,宋妤古井无波的心湖出现了荡漾,沉吟一阵问:“他们知道我?”
这看似一个白问题。
李家父母早就清楚宋妤的存在,宋妤自己也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她还是这样问了。
问话的深层意思是,知道你想娶我吗?
李恒意会地点点头:“知道。”
听到这话,宋妤动容了,虽然这个男人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对她的一片心意,让她无从反驳,沉甸甸的。
她知晓,这次来京城,那位余老师应该来了。
她还能猜到,那位余老师跟他一起去了锡拉胡同的四合院。
可在那种情况下,他依旧无所畏惧地来北大找自己。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向余老师直白地表达了一个态度。
也代表在人大和北大之间,在自己和陈子衿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北大,选择了自己。
虽然很多事情在尘埃落定之前会有大变故,但这无疑是一种信号。
思及此,宋妤侧身,主动把头贴着他手臂,轻声说:“不早了,睡吧。”
李恒追问:“你还没回答的话呢。”
宋妤陷入了沉默,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等了老半天没等到回复,李恒问:“你在顾虑什么?”
宋妤气质如兰说:“现在才大二,若是大四你依旧如此坚定,我会跟你回家。”
这似是而非的话,李恒却第一时间听懂了。
听懂后,他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她矛盾了,她退缩了。他甚至猜到了理由,就如同之前在四合院说过的那句话:余老师更适合他。
这个更适合,指的是门当户对。
他现在功成名就,容易惹人眼红,宋妤深知她和她的家庭帮不到他忙,而余淑恒是最好的靠山。
看来四合院对她触动很大哎,李恒后悔死了,郁闷死了,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就不用余老师去装修四合院了啊。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后悔药可吃欸。
这一晚,他不知道是怎么捱过去的,明明是夏暑,却感觉过了一个寒冬。
次日早上,当天刚刚蒙蒙亮时,宋妤就起床了。先是洗漱,然后坐在化妆镜前,一丝不苟地梳理头发。
透过镜子,见他直勾勾瞅着自己,见他一副怨妇样,宋妤莞尔一笑说:“起来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吃早餐。”
李恒不为所动,问:“能不能告诉我昨晚为什么要那样想?是信不过?”
宋妤静了静,回答:“我们学校一个导师,听说能力十分出众,但他在评选院士的过程中落选了,然后一气之下去了美国。室友说,这位教授关系不够硬。”
李恒顺嘴问:“你哪位室友?”
宋妤回答:“陈小雨。她家是京城本地的。”
果然是陈小雨,这位算是宋妤后世最要好的闺蜜朋友了,她是京城本地人,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庭背景十分牛逼。
前生宋妤之所以能平静地度过大学四年,之所以能在京城这种繁华之地没受苍蝇叨扰,全是陈小雨在庇护。
或者说,一般人不敢追求倾国倾城的宋妤。而不是一般人嘛,又十分惧怕陈小雨,不敢挫其锋芒。
宋妤举这个例子,就是觉得她自己无法在李恒的事业中起到正面作用。而余淑恒不一样。
假若娶了余老师,他会更加如鱼得水,辉煌腾达。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方面。
还有另一方面她没明说,她害怕余老师爱而不得后,由爱生恨,对他生出报复心理。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她性子淡然,平时因为自矜缺少情趣,但心里却十分在乎他。如果在他的事业和她自己的感情之间牺牲一个的话。
她宁愿牺牲掉自己的感情,不想他因为女人从神坛跌落。
李恒明悟了她的心思,内里特别感动,到底是宋妤,还是那个熟悉的宋妤,对自己总是包容的,对自己总是心软的。
但他却执拗问:“说话算话吗,大四跟我回家。”
宋妤思想挣扎许久,最后说:“好。”
听到这话,吃货李立即改变了态度,迅猛爬了起来。
左拐右拐,宋妤带他来到了一家卤煮火烧店,两人点了包子、卤煮和油条。
看起来很平常的东西,还别说,吃得他眼睛一亮,味道确实不赖。
见他吃得热乎,宋妤放心了,好看地笑说:“这是我室友推荐的,我也才来吃过三回。”
李恒问:“要不要我请你室友吃个饭?”
宋妤权衡一番,摇了摇头:“你现在身份特殊,以后吧,以后找个时间我带她们出来。她们早就嚷嚷着要你请客吃饭了。”
话落,她想起昨天在教室里的事,继续说:“对了,等会我们去买些你的专辑,你帮我签个名。送给室友和老师。”
“诶,好。”好不容易能在宋妤面前嘚瑟一回,这种事情他最乐意干了。
早餐过后,两人跑去买了15张纯音乐专辑,宋妤坚持要自己付钱,说是支持他。
听到这话,他没再抢着付款,然后接过她递来的签名笔,一一签上了大名。
等到字迹风干,宋妤说:“下午我要回去上课,就不陪你了,你在这边忙完也早点回沪市,不要耽误太多的课。”
李恒朝她伸手。
宋妤定了定,放下手里的专辑,不急不缓走到他身前,被他抱了个满堂彩。
半分钟后,她眼带淡淡笑意抬起头:“好了,就到这吧。”
李恒松开她,再次嘱咐:“记得来帮我打理院中的草,还有,不要一个人来,可以带上室友。比如你经常提到的陈小雨。”
宋妤嗯一声,“我知道的。”
她走了,耽搁了一上午课,又回去继续上课了。
送她到教学楼,李恒没再停歇,马不停蹄跑去新未来补习学校一趟,见学校一切井井有条后,在教研组呆三个小时左右就走了。回了鼓楼李家。
看到儿子一夜未归,田润娥忍不住问:“去找宋妤了?”
李恒张嘴就来:“昨晚和余老师在一起。”
田润娥撇撇嘴:“昨晚余老师在这里过的夜。”
李恒愕然,稍后明白过来。
锡拉胡同是自己为宋妤准备的,余老师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没在那边久留,又回了鼓楼这边。
至于为什么她不回她自己家?
这是个迷,他一时也没猜透。
或许是为了进一步和自己老爸老妈打好关系吧。
见儿子无话可说,田润娥问:“你是不是还要去人大找子衿?”
李恒摇头:“这回不去了,以后再说。”
余老师的提醒是对的,去了北大就不能去人大。
要不然事情败露,只会让宋妤和子衿难堪。
田润娥不解:“就不怕子衿生气?”
李恒掏出机票:“下次我专门来看她,不去找宋妤。今晚我要走,回沪市有事,廖主编有急事找我。”
田润娥凑头仔细瞧一瞧机票,立马催促:“有事那你就快去机场,快来不及了。”
“诶。”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晚餐都没时间吃,又往机场赶。
临走前,他掏出一份礼物:“老妈你帮我转交给子衿,我特意为她买的。”
田润娥接过礼物,口头却嘀咕骂他:“我是你妈,不是你保姆。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四处沾惹草。”
李恒打着哈哈走了。
坐在飞机上,他望向窗外,脑子里想的是子衿和陈家的事。若是没有前年暑假那一遭,他和子衿中间就不会分开那么久,也许前世今生他都只会有一个女人。
这次没去人大,他内心特别愧疚。
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一个缓急轻重,总得有条不紊地一一去处理。
如今田润娥同志和钟岚依然不对付,这是横在两家之间最大的沟壑。
“你好,李先生,该下飞机了。”
就在他思绪飘远之际,一位空姐打断他的思路,眼神在他身上不停转悠,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
“哦,是吗?谢谢。”
李恒回过神,赶忙拿起行李外走。
他娘的想忘神了,竟然连飞机降落了都没察觉。
目送李恒走远,另一位空姐走过来打趣:“怎么样?他有多看你一眼没?”
之前的空姐有些泄气,闷声说:“我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
另一空姐说:“人家可是大音乐家,还是名牌大学生,身边的女人估计数不胜数,你就少发春了。来吧,你赌输了,给我10块钱。”
之前的空姐很不情愿地掏出10块钱,并说:“下次我们再赌,我赌他下次会多看一眼。”
两人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同一航班上碰到李恒了。
跟随人流来到出口,李恒一眼就瞅见了人群中的刘蓓。
他四处张望一番,走过去问:“刘姐,余老师呢?”
刘蓓回答:“余老师家里有事,安排我来接李先生。”
有事么?李恒没再问,跟着她上了奔驰车。
车子启动,刘蓓问:“李先生是回庐山村?”
李恒瞅眼手表:“不早了,先回复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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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份恢复以前更新,现在是211万字,争取5月份结束时写到241万字,请大佬们监督我哈,咱们得再次雄起来!
很感谢大家宽容我4月份休息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再次感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491章 ,发现(上),求月票!
第491章 ,发现(上),求月票!
回复旦的路上,车内寂静无声。
望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和房屋,李恒闲得慌,开始有意无意套话:“刘姐,这次你也去了京城?”
刘蓓虽然只是余淑恒的秘书,但个人能力非常强,很多海外生意基本都是她在帮着余老师代为打理。
所以李恒一直对她很客气,称呼刘姐。
刘蓓目视前方,十分专注:“是的,李先生。”
李恒问:“余老师今天几点离开的京城?”
刘蓓答复:“10点的飞机。”
李恒问:“有没有回复旦大学?”
刘蓓说:“有的,余小姐下午还上了三节课才回家。”
这样子么?
李恒想了想又试探问:“回来的时候,余老师心情怎么样?”
刘蓓快速用眼角余光瞥他一瞥,回答道:“和以前差不多。”
见李恒看过来,刘蓓迟疑片刻,又多说了一句:“余小姐眼袋有些重。”
眼袋有些重?
是昨晚没睡好?
短短几个字眼,李恒获得了关键信息。
其实这是刘蓓故意透露的。作为余小姐的左膀右臂,她和曾云私下都认为这位李先生将来成为余家乘龙快婿的概率很高。
所以,为了不得罪未来的余家姑爷,她适当地漏了一点口风。
消化完刚才的讯息,车子进到复旦大学,快要停下来时,他最后一问:“廖主编是怎么联系上余老师的?”
刘蓓回答:“消息是沈阿姨从沪市转到京城的。”
李恒懂了。估计是廖主编打电话到余老师家,恰好被沈心接到,才有了今早留纸条的一幕。
同时他又在想,余老师把今晚的机票都买好了,是不是一种吃醋的表现?催促他早点回沪市?
柔和如水的月光下,庐山村的巷子尽头显得有些冷清。
老付一家不在。
25、26和27号小楼门窗紧闭,漆黑一片。
李恒站在巷子中央,漫无目的地望着自己家阁楼发呆。
也不知道这么傻傻地盯着阁楼发呆多久,没吃晚餐的他突然感觉饿到前胸贴后背,饿的快晕过去了。
下意识瞅眼时间,11:32
此刻学校寝室大门已然关闭,他想要去找麦穗和周诗禾她们更是无是无从下手。
得咧,掏出钥匙打开院门,他冲进厨房翻找一阵,结果悲催的发现什么都没有,别说菜了,连鸡蛋和面条都没了。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由于天气太热的缘故,麦穗买菜都是按天买,都是早上去,买好一整天的菜。
或许,因为自己去了京城,弄不好她们这两天都没在庐山村过夜。
最后找到小半袋大米,他郁闷极了!
忽地,他脑海中猛然跳出一个人,一个同样会做菜的女人,黄昭仪。
这么晚了,她睡了没?有没有在沪市?
有没有在杨浦新窝?
8月末说好去找她的,结果鸽子一放就十多天过去了,还挺不好意思的。
思着想着,他内心猛地生出一股魔念,怎么也抹不去,最后连身上的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鬼使神差跑去了校外。
结果由于现在太晚,都关门了,校外根本找不到电话。
这他娘的怎么办?
连个吃饭的地儿都没?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跑回去,跑余老师家二楼打电话。
可这想法才刚刚生起,就又觉着别扭,果断掐熄掉。
貌似校门口距离大青衣新窝也不远啊,过了五角广场就快到了,走路去横竖也不了几个时间。
这样思忖着,他下意识在四周找了找,找了一根棍子,然后当防身武器一个劲前往赶路。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黄昭仪不在家,他也有钥匙,也可以弄点吃的,然后就地睡一觉。
可能是太晚了,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偶尔碰到一个,人家看到他手拿一根棍子,立马吓得远远地躲了开来。
当迎面看到第4个人特意绕道避开自己时,李恒哭笑不得,心想老子有这么可怕么?老子长着一张凶神恶煞脸么?咋见着自己就逃跑?
路上有了这样的小乐子,赶路不知不觉快了很多,这不,16分钟不到,就抵达了杨浦新窝。
新窝是一栋三层楼的别墅,没有灯火,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凉意。
她在吗?
李恒再次嘀咕一句,然后去查看院门,嗯?竟然从里面反锁的?
她在?
李恒没来由地有些高兴,连钥匙都懒得找了,直接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翻墙进了院墙,然后跨过草坪,开始敲门。
“啪啪啪!”
第一次敲门没反应。
“啪啪啪!”
他开始敲第二次。
屋里依旧没反应,第三敲门。
这时二楼阳台上的出现了一个黑影,探个头偷偷往下查看情况。
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李恒登时发现了对方,“昭仪吗,是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对方名字。
这个点听到魂牵梦绕的熟悉声音,黄昭仪先是一愣,赶忙把手上的水果刀藏在身后,下一瞬脸上全部是喜色!
她用比黄鹂还好听的声音说:“你等下,我马上来。”
匆匆转身,匆匆把二楼客厅的灯拉开,把水果刀放茶几上,然后匆匆往楼道口赶…
只是才走到一半,她又猛然刹住脚步,没时间多想,她回了卧室,手忙脚乱褪掉睡衣,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新买的套装。
这还不满意,她给脸上补了点水,对着镜子摆弄一番,接着拿起一个皮筋箍,一边箍头发,一边小跑着下楼。
她这么一耽搁,起码过去有四五分钟。
来到一楼门口,她停住脚步,低头检查一番自身,发现没什么衣着没问题后,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尽量把喜悦藏在心底,随后右手拉开门栓,打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里门外的两人面面对视。
几秒过后,她慌忙让到一边,并解释说:“刚才我换了套衣服。”
李恒嗯一声,进门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低声问:“刚才我是不是把你叫醒了?”
黄昭仪把门关上,弯腰拿过为他特意准备好的鞋子,放他脚边:“之前在看书,我也刚躺下不久,还没睡着。”
李恒脱掉鞋子,换鞋,“哦?看什么书?”
黄昭仪说:“经济类书籍《公司理财》。”
李恒意外:“作者是史蒂夫.罗斯?”
伺候他穿好鞋,黄昭仪喜出望外地抬起头:“你也看过?”
李恒点头:“看过好几遍。”
黄昭仪笑说:“我今天看第三遍。”
李恒点点头,问:“今天怎么想着在这里住?”
面对他目不转睛的眼神,黄昭仪仿佛自己被看穿了似得,避开他的锋芒视线,“我一直在等你。”
李恒沉吟片刻,又问:“这段时间一直在等?”
黄昭仪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是。”
果然是这样。
如他来之前料想的一样,这个从不催促自己的女人果真在默默等待自己。
四目相视一阵,李恒暗叹口气,“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对不住你。”
黄昭仪笑着摇摇头:“没有对不住我,我是心甘情愿的,等你的过程也是一种幸福,满是期待。”
凝望这个为了自己傻掉的女人,李恒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说。
一开始,他并不是十分待见她,可阴错阳差上过床后,他反而渐渐有点喜欢来这里了。
不争不抢,无怨无悔,这样的女人除了年岁大点,到外面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诶。
再说了,自己两世为人,她这个33岁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更契合自己的几十岁成熟心理年龄。
顿了顿,李恒缓缓伸出右手,伸到她左耳处,反复摸了摸大圆耳环,稍后顺着耳垂往下,沿着比牛奶还白皙的天鹅颈往下探索,最后勾住她的锁骨,来回扫荡。
黄昭仪很享受他这样爱抚自己,闭上眼睛,微微伸长脖子,在他右手缠绵悱恻下,有种别样的暧昧刺激情愫。
“咕噜咕噜…”
忽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李恒腹中传出,打破了沉寂。
黄昭仪睁开眼睛:“你还没吃饭?”
暧昧气氛被破,李恒收回了手,“刚从京城回来。”
黄昭仪转身给他到一杯茶,接着找出一盒饼干,然后利索地往厨房走:“你先吃几块饼干点点肚子,我去给你做饭。”
李恒在她背后问:“家里有菜?”
黄昭仪说:“我每天都备有新鲜的菜。”
她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的潜在意思就是:为了迎接你,我天天备有你喜爱吃的新鲜菜。
李恒杵在原地,半晌左手拿起茶杯,右手捻几块饼干跟着进了厨房,对她说:
“家里有面条么?给我下碗面条就行。”
闻言,黄昭仪转身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你好不容易来我这一次,吃面条是不是太搪塞你了?
李恒读懂了她的意思,“现在不早了,等你做完饭,都快1点了。”
黄昭仪抬起右手腕瞅瞅手表,思虑小阵说:“那我给你简单炒个黄牛肉臊子。”
李恒这回欣然同意:“成,这个可以,牛肉我挺喜欢吃的。”
说干就干,麻利准备好配菜,黄昭仪拿出每日一换的新鲜牛肉,认真细致地清洗干净后,她拿起菜刀,熟练地切了起来。
李恒走近一步,观察案板上的牛肉片,薄如蝉翼,夸赞道:“刀功不错,了不少时间吧?”
他的一句夸,抵得上千军万马,抵得上百万千万财富,黄昭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她说:“我学的菜品不多,偶尔有时间就会练习练习。”
她随口的一句练习,背地里却了不少功夫。每天除了固定练习京剧和锻炼身体外,会抽空看书充电,其余时间就全部呆在厨房,琢磨刀工,琢磨拿手菜。
粗粗统计,在等待他的这段时间里,她起码浪费了30斤上好黄牛肉。
而且这还只是黄牛肉,其他的菜就不用多说了,同样浪费不少。
对于食材,她从不心疼。深知和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相比,自卑的她就只有在厨艺上下苦功夫了。
为得就是达到色香味俱全,让他多看一眼,让他在餐桌上多吃一碗饭,让他无声无息习惯并进一步接受自己。
牛肉臊子很快就好,水开后面条4分钟出锅。满满一大盆牛肉,上面布满红油,色香味俱全,很有食欲。
饿极了的李恒顾不得烫,夹一筷子面条嗦到嘴里,味蕾瞬间齐开:“唔~,真是不错,面馆充其量也就这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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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白天还有两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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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今晚他第二次夸赞自己,黄昭仪心情格外美丽。
活了三十多年,身子骨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原来被自己钟情的男人赞美,感觉是这么的好,有这句话,她觉着所有的努力都没白费,所有的努力都值了!
怕他渴,黄昭仪贴心地给他倒杯水,接着又拿出熏香点燃,客厅点一盘,卧室也点一盘。
闻着淡淡的香味,李恒回头问了句:“你还喜欢玩熏香?”
黄昭仪担心问:“是不是不好闻?”
再闻一闻,李恒意味深长说:“挺好闻,我嗅到了迷迭香的味道。”
目光在空气中碰撞,黄昭仪心口的小鹿乱跳。她今天用的熏香就是迷迭香混合香味,除了安神外,还有催情作用。
以前她一个人独居生活的时候,喜欢玫瑰与晚香玉熏香,偶尔换成沉香和茉莉。
但自从和他有了身体接触后,她就在家里备用了迷迭香,除了想安神帮他放松精神外,也带有调情的小心思。
现在小九九被当场拆穿,她脸色红晕,脸有点挂不住,害怕他误会自己。
误会自己不检点。
李恒正饿得慌,哪有功夫想这多啊,低头连吃几口面条,临了夹一块牛肉放嘴里,才发现她无措地站在原地,登时拍拍旁边的座位,“过来陪我。”
听到他没有追究的意思,黄昭仪才暗暗松一口气,悄悄整理下仪态,安然坐在了他左手边,陪着他。
等一口气吃完大半碗,肚子瓷实一点了,他才有空说话,问:“你哪天回的沪市?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还在长市来着。”
见他关注自己,黄昭仪刚刚忐忑的情绪瞬间消失掉大半,回复说:“今天上午回来的。”
怕冷场,怕她多想,李恒开始了没话找话,“没去家里看看么?”
黄昭仪说:“中饭在爸妈家里吃的,下午两点左右才过来这里。”
李恒点下头,又问:“你这身份,怎么没见你带保镖?”
黄昭仪说:“我的秘书就是。不过我只有外出工作时才带她,平时喜欢一个人生活,不习惯有人跟着自己。”
她的秘书叫张颖,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李恒在京城见过好几次,但没打过交道。
李恒问:“她老家是哪的?”
黄昭仪问:“你是说张颖?”
李恒道:“对。”
黄昭仪说:“是浦东乡下的,今天从长市回来后,我让她回老家探亲去了。”
李恒跳跃问:“柳月在美国那边怎么样?”
黄昭仪用一个成语回答:“如鱼得水。那边的环境更适合她天马行空的性子,小柳月写信给我说,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和学习状态。”
话到这,她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很恨她?”
李恒瞅她眼,又瞅她眼:“本来是十分不爽她的。不过老天意外把你派到了我身边,我也知足了。”
一句知足了,黄昭仪差点热泪盈眶,怕自己露馅丢份,她站起身去了卧室,开始给他找洗澡用的衣服。
站在镜子前,她打量里边的镜像,感觉自己像变了个人似得,美艳不可方物。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以前她对这话没深刻感悟,可自从有了这个男人后,她信了,她察觉到自己一天一个变化,变得年轻了很多。
不只是心态,也包括身体。
以前她偶尔会偷懒不想锻炼。可现在不同,为了保持身材匀称健康,为了让身体保持对他有持续地吸引力,她如今不敢有任何懈怠,不仅一楼有齐全的进口健身设备,还每天都会称体重,并用本子记录体重变化。
严苛要求自己,严格管控身材。
同时,她还会养生,进补一些延缓衰老的补品。
她这么做,目的是延长自己的期。美丽的女人最忌惮年老色衰,她很害怕某一天他突然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不再来光顾自己。
如若那样的话,她会比死还难受。
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保养自己,至少在自己40岁前,要维持他对自己身体的渴望,不要他那么快厌倦自己。
而40岁以后,她有些悲观,她不敢奢望了。
因为他身边那些红颜知己,个顶个的漂亮,自己到了40也许就没用武之地了。到那时候,希望他还能维系香火情,看在自己尽心尽力的份上,不要把自己彻底打入冷宫。
趁着这个时间,她给自己快速化了个淡妆,然后抱着换洗衣服到了洗漱间。
稍后回到餐厅问他:“等会要洗浴吗,要不我现在给你放洗澡水?”
此时李恒刚好把最后一口面条吸进嘴里,心满意足地说:“好。”
黄昭仪看着比狗舔过还干净的碗底,温柔问:“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下点面条?”
李恒摆手:“不用,差不多了,你去帮我放水吧,我去外边阁楼上透透气。”
目送他去了外面阁楼上,黄昭仪进到浴室,开始给浴缸放水。
夜色漆黑如墨,月亮似乎被云彩给遮掩住了,李恒仰头眺望繁星点点的星空,内心没来由地有一种沉静。
虽说和大青衣是意外,但他此时并没有任何抱怨,相反,待这里的心境竟然十分放松。
这只有同宋妤和麦穗相处时才有的感觉。
凭此一点,这个新窝在他心里的份量就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他半躺在藤椅上遐思的时候,一双葱白的手从后面悄无声息地搭在了他肩头,开始给他按摩。
李恒知道是谁,没回头,把头垫在她小腹位置,怡然自得享乐这一切。
“天天连轴忙碌,是不是很累?”她问。
“还好,比较充实。”李恒悠悠地回复道。
黄昭仪跟随他的视线仰望一会天际,接着视线下移,定格在他面容上,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她的心在夜色中化了。
意随心动,她手指头的动作更加细腻了,更加柔软了,她十分珍惜现在,珍惜两人同时出现在阁楼上的场景。
他像大老爷一样赏星星月亮,自己如同妻子一样伺候他,四周还有夏虫蝉鸣,这画面很唯美。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黄昭仪明白:在白天,两人是断断不能这样出现在阁楼上的,不可能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
要不然不出半天,两人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复旦大学,传遍整个杨浦,会像病毒一样蔓延至整个沪市。
毕竟他们都是名人,传播力度会出乎想象。
全身轻松,李恒打破沉寂:“你是不是学过按摩?”
黄昭仪说:“以前和家里关系好的时候,经常这样给爸妈按摩。力度对吗?”
李恒道:“力度刚刚好,我很喜欢。”
随后他问:“什么时候和家里关系闹僵的?”
黄昭仪回忆一番,回答:“大概是27岁以后。”
李恒问:“催婚?”
黄昭仪说是,而后怕他误解,赶忙澄清:“我没相过亲。”
李恒听出了她话里的急促,失笑道:“男大当家,女大当嫁,到年纪了,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不必介怀。”
黄昭仪说:“我比较抗拒安排相亲,因为这事和妈妈吵过很多次,后面索性就搬出来一个生活了。”
李恒随口顺着问:“你是眼光高吧?”
黄昭仪俯身看着他面孔,“感情的事我宁缺毋滥。”
听闻,李恒收回夜空中的视线,后仰望向了她。
四目相接,像有磁力在作怪一般,一经碰撞就火四溢,再也分不开。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这是大青衣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老话说,饱暖思淫欲。
碰上年岁最好的大青衣,刚刚吃饱的李恒瞬间食指大动,彼此望着望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气息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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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493章 ,发现(三)
第493章 ,发现(三)
天幕低垂,夜色如墨,点点星光在寂静中绽放成诗。
几分钟后,两人转移到了客厅,在熏香情欲的加持效果下,两人差点把沙发拆成碎片。
一个20岁左右的年纪,一个30多岁,正是彼此最佳巅峰状态,正所谓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李恒还好,还有陈子衿和肖涵打牙祭。
可黄昭仪不一样啊。
她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苦苦等候,好不容易等来情郎。她把所有力气和绝招都释放出来了,就是为了取悦他。
两个小时后,风骤雨歇。
阁楼上进两球,客厅梅开三度,李恒这一次算是用了心,直接把大青衣给撑坏了。
“我去洗个澡,你先休息一下。”
李恒见她像泥巴一样软乎得厉害,便如是说。
“嗯。”
黄昭仪嗯一声,目送他进到淋浴间,随后强撑的精气神瞬间垮掉,整个人就那样随意摊在沙发上,回味着今夜的美妙,浑身软绵无力。
忽然,她猛地想起什么,慌忙站起身,再度来到外边阁楼上,站在刚才的藤椅背后,紧张地四处张望。
老实讲,她从小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家教非常良好,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做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出格事情。
可遇到这个男人,她的心算是彻底乱套了,不仅把自己的骄傲给淹没了,连女人矜持也在一点点丢弃,在对他的爱欲中丢盔弃甲。
绷着弦快速查看周边环境,见四周没有一点灯光,她那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随后她盯着藤椅,心里羞赧地暗想:若是之前的一幕被外人看到的话,不仅她形象尽毁,连带黄家人都会没了脸面。
好歹她也是全国知名的大青衣。
好歹黄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
不过想到李恒刚才的兴奋和激动,稍后她又释然地安慰自个:只要他高兴,只要他喜欢,只要能满足于他,自己疯狂一回又如何?
她的心,她的身体,她整个人都是他的。
他大于天,他才是自己的一切。
思及此,黄昭仪在阁楼上再度打量一番四周,依然没发现异样后,遂回了屋内。
又观望一会凌乱不堪的沙发,稍后她平躺了下去,太累了,她得休息一会。
只是躺下没多久,她又心事重重地坐立起来,接着进了卧室。
打开抽屉,她从里找出提前准备好的避孕套和事后药,她发起了呆。
之前在阁楼上事发太过突然,导致避孕套都没了用武之地。
她总不能中途打断他吧,那样会坏了他的兴致,自己不是肖涵和陈子衿,不是他正牌女友,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发脾气?
不敢保证发生这种事情后,他以后还会不会来找自己?
自己只是他的地下情人,理所当然地他会以最舒适的方式进行。
放下安全套,她注意力转移到了事后药上。
曾几何时,她想过用针给安全套扎孔,但那也只是想想,是万万不敢的。
缘由是,自己得位不正。
如今能和他发生关系,全拜小柳月所赐,全靠小柳月不按常理出牌,要不然照以前他对自己的态度,估计到现在连他的面都很难见上。
何况,自己是一个老女人,能得他一份宠幸已然是上天对自己的格外照顾,哪还敢奢望太多?
想着想着,她黯然伤神地拧开瓶盖,准备服用事后药。
….
哼着小调,李恒在浴缸好好泡了个澡,等他出来时,客厅已然没了人,见状,他一边用干发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径直朝卧室行去。
只是才到门口,就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大青衣正要吃事后药。
李恒不悦,行动几乎没过脑子,就下意识拦住了她,抢夺了她手中的药,“你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没来由有点重。
黄昭仪被他的脸色和语气吓到了,咬着下嘴唇,看着他一言不发,也不敢动。
李恒低头查看一番手心的事后药,过了好一会才缓和语气道:“我以前不是嘱咐过你么?不要吃这药了,这玩意吃多了伤身。”
见他态度转好,黄昭仪为难地低声说:“今天不是安全期,我们…”
她话只说了一半,后面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脸皮实在是太薄,说不出那么露骨的话。
次数太多了,植入的量太大,一个说不好她就会中招。
李恒懂她的意思,看看手里的事后药,又看看她,随后不管不顾把事后药丢到垃圾篓,“中招就中招吧。”
他这句话平平淡淡,声音不高,但听在黄昭仪耳中就犹如一声春雷。
轰隆一声巨响!
把她脑袋炸的晕晕乎乎的,她眼睛大睁,不敢置信地凝望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确认他刚才说的话。
想确认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沉默一阵,她不自信地惶恐问:“你准许让我生孩子?”
问完,她心砰砰跳的厉害,局促得厉害!
害怕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害怕自己会错了他的意思。
害怕他甩手一走了之。
害怕他否认。
更害怕自己的期望落空。
察觉到她的异样,察觉到她情绪不稳定,李恒定了定,把手里的干发毛巾落到床上,朝她走近两步,认真问:“你难道不想给我生个孩子?”
这回她总算没听错,脸色瞬间变了样,惊惶迅速藏匿起来,露出一丝别样的春潮喜色,“想!”
她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我做梦都想!
接着她善解人意提醒:“我今年33了。”
李恒感慨:“是啊,33了。”
黄昭仪患得患失,又变得有些不安,眉眼垂落,低沉说:“可你才19。”
闻言,李恒右手探出,用指尖勾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轻轻问:“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我要听真实想法。”
正面对视,黄昭仪过去好久才开口:“你还要三年才本科毕业,若是现在怀上了,等你毕业孩子都两岁多了。我怕肖涵和陈子衿会跟你闹,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还有宋妤….”
李恒没做声。
见他没打断自己,黄昭仪继续说:“你那么喜欢宋妤,她要是得知我有了孩子,估计会离开你。”
李恒陷入沉默。
黄昭仪迟疑小会,接着讲:“另外余淑恒…她…”
李恒道:“别吞吞吐吐,一次性说完。”
黄昭仪说:“余淑恒应该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关系。”
李恒怔了怔,半晌开口:“你是猜的?”
黄昭仪摇头,俯下身子,拿起包,从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李恒接过照片一瞧,眼睛眯了眯。
照片上面显示的是刘蓓。
观其背景,应是长市机场拍摄的。
细致察看一番,他抖了抖照片问:“谁拍的?”
事到如今,黄昭仪如实说:“我发现家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也老是感觉有人跟踪我,就让张颖试探一下,然后有了这张照片。”
李恒愕然:“你是说余老师派人来过你家里?这栋小楼?”
黄昭仪暗暗分辨他的微表情,权衡余淑恒在他心里的份量,良久含糊其辞说:“上次你告诉我,妈妈和大姐怀疑你后,我每次出门都会做上记号。”
话到这,她没再说了。
她明白,这种事情,点到为止最好,若不是碰巧提到了怀孕这事,她提都不会提余淑恒。
毕竟在这个男人心里,自己的地位肯定是远远不如对方的,贸然提及无异于以卵击石,等于自杀!
相当于自己主动葬送掉在他这里好不容易积累的观感。
可到了现在,她又不得不说。
至少也要让他知情,让他明白一切事情原委,不然将来要是自己怀孕了,余淑恒拿这事闹了起来,会害了他。
李恒低头,第四次瞧了瞧照片中的刘蓓,悠悠地问:“你是担心余老师过来找你麻烦?担心余老师和我闹掰?甚至用家里关系报复我?”
黄昭仪聪明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模棱两可说:“我对她不是十分了解。”
不是十分了解,就是说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这相当于默认。
李恒无意识用力捏了捏照片,最后还给了她,“那些事情你不用管,这次我是心急没控制住,责任在我。你安心地顺其自然就好。”
什么叫顺其自然?
有没有怀孕看天意,顺其自然。
黄昭仪眼里的喜色稍纵即逝,接着她找出一个打火机,当着他的面把照片和底片全部烧掉。
她这是自证清白。
她这是立投名状。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挑拨离间的心思,也不会去掺和他的感情生活。
如果以前她还害怕余淑恒上位后报复自己。
可当他开口说出“顺其自然”后,就不会再害怕余淑恒。
如果将来有了他的孩子,哪怕余淑恒战胜了其他女人成了他的正妻,黄昭仪也无所谓了。
你爱打压不打压,她只护住自己的孩子就行了,把孩子抚养成人,其它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当然还是那句话,能不能怀上都看天意。
若是天意难违,这次怀不上,她也认命,以后放弃所有幻想,安安心心当他的情人,伺候好他。
她明白,今天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假若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他今后和自己欢好时,肯定会采取安全措施了。
她不相信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能超过宋妤、陈子衿和肖涵,能超过麦穗,能超过余淑恒?
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一个念旧情的人。
不管结果如何?
不论这次有没有怀上?
她都承心了,承他这份情,无怨无悔。
为了进一步洗脱嫌疑,为了进一步留住他,把照片烧掉后,黄昭仪站起来问:“真放任自流?”
李恒笑了下,捏着她的下巴向前,吻住了她,“有一个前提,第一个孩子必须跟我姓。”
“嗯,好。”
听到这话,黄昭仪大胆地用双手搂住他脖子,含情脉脉地说:“如果这次没怀上,我就去医院戴个环,你以后可以放心来我这。”
她这是用了最后的办法。
上了环以后,就等于直接杜绝了任何意外。
他以后也不用采取安全措施,可以尽情在自己这里享受,尽情肆意妄为。
她这算是投桃报李。
报他刚才“顺其自然”四个字的恩惠。
李恒眉毛紧蹙:“上环?一次性怀孕的可能性并不高,以后你不想要孩子了?”
黄昭仪说:“等你毕业以后,等你感情生活稳定以后,我再听从你发落。”
她有私心,但更不想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李恒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右手在她脸上来回摩挲抚摸,“委屈你了。”
一句委屈,她忽然莫名想哭。
但她不敢哭出来,也不能哭出来,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落泪的一幕,不希望他觉得自己在卖惨。
她柔声说:“你先休息会,我去洗个澡。”
李恒道:“好,我在床上等你。”
黄昭仪意外,微微颤抖问:“你今晚到这过夜?”
以前,他从不到这里过夜,每次都是欢好之后就走了。如此几次之后,她就断了这念想。
其实她也十分理解。毕竟在庐山村同时住着麦穗和余淑恒,他要是到自己这里过夜,,麦穗可能一时间察觉不到。
但余淑恒就不好说了。
本来,她是想自己洗完澡后,就开车送他回复旦大学的。
没想到他给了自己这么大一惊喜!
先是允许自己怀孕,再说到自己这里过夜,黄昭仪哽咽了,一股强烈的情绪从心底澎涌而出。此时此刻,她的人生再也无憾。
哪怕就是为他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李恒翻翻白眼,放手她的下巴,转身捡起床上干发毛巾继续擦拭头发,“这么晚了,我不到你这睡?那还能去哪?难道你要赶我走嘛?”
黄昭仪喜极而泣,冲动地从后面拦腰抱住他,开心并偷偷流着眼泪说:“不赶你走,我把自己赶走了,也不赶你走。”
“嗯,快去吧,现在不早了,再拖会就天亮了。”李恒轻拍下位于自己腰腹的手。
“好。”
黄昭仪应声,听话地松开他,然后怕他发现自己流泪、于是赶紧转身出了房门,进了浴室。
关上浴室门,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情难自抑地小声啜泣起来。
这一瞬,她没有悲伤,只觉一路来得太不容易,没想到漫长的心酸过后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等到了他对自己的有情有义。
三两步来到盥洗镜跟前,她无声无息对着里头的镜像说:这辈子,哪怕是死,也决不能负他!
过去好久好久,等到激荡的情绪徐徐稳定下来时,她右手悄然摸上了小腹位置,暗道:老天保佑,希望自己能怀上。
因为她十分清楚,这次没怀上,今生可能就没机会了。
或许说,机会太过渺茫。
因为再过三年,他毕业的时候自己就36了,那些女人一个一个含苞待放,他哪会有现在那么多空闲半夜跑自己家里来?
说不得一年都未必会来光顾自己一次。
再者,那些女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后,只会使出浑身解数缠住他,不会轻易让他来自己这里。
而女人的生理期很短,早的三十七八就绝经了,晚的也是四五十岁左右。
如果绝经,想要孩子也是一句无根之萍的念想,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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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被发现(完),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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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如电。
念叨着怀孕的黄昭仪想到什么,慌忙脱掉衣服,仰躺在浴缸里,随后把双腿搁置在浴缸边沿,臀部抬起来。
她曾在书上看到过,说是抬起臀部把精华留在体内,这样更容易怀孕。
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不知道可不可靠?
但她还是照做了,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保留一线希望。
如此过去半个小时左右,她才洗澡走出淋浴间。
回到卧室,此刻李恒正在随意翻阅书本。
见她出现,他回头饶有意味地瞅她眼,接着又继续看书。
这一眼,把黄昭仪瞅得面红耳赤,好似自己浴室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一样。
把卧室门关上,她脱鞋上床,拉过薄被盖住小腹,随后沉吟试探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在洗浴间待那么久?”
李恒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阳光笑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好吧,他果然猜到了。
黄昭仪有点没脸见人的赶脚,兀自强打起精神问:“你不困吗?”
他在自身折腾了那么久,竟然还不累,让她感到十分惊奇。
感觉这个男人在那事上是个无底洞一样,连续三垒过后,他明明掏空了,可休息个十来分钟左右,他又恢复了活力,龙腾虎踞。
她缴械投降,最后惨败!
李恒把书本合拢,放到床头柜上,双手枕在脑后道:“快4点了,熄灯吧。”
黄昭仪点头,伸手拉熄了电灯。
随着灯灭,房间陷入了黑暗。
两人一人一个枕头,并排躺着,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谁也没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耳旁传来微弱的匀称呼吸声后,绷紧身子的黄昭仪这才敢松弛下来,然后悄悄侧过身子,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和异性睡。
有些幸福,还有些好奇!
和他同床共枕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夜却落实了,她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奇异在萦绕,十分特别。
又过去一会,外面的天色慢慢变亮了,微弱的晨曦透过窗帘映射进来,黄昭仪后知后觉地望了望窗户,精神头却依旧亢奋,完全没有睡意。
突兀想到什么,她轻手轻脚下床,从包里掏出相机,拉开电灯,对准床头熟睡的男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这是自己的房间,是自己的床,是自己的男人。
留一张照片,往后孤独想他了时,可以拿出来看看,拿出来解相思。
这个男人很好看,面部轮廓唯美,五官深邃,很有立体感。拍完一张,黄昭仪绕到床的另一边,她满足地又拍了一张。
连着拍完两张照片,她果断收好相机,拉熄灯,然后像个做贼的偷偷摸摸一样爬上床,探出头观察他,生怕把他给惊醒了,生怕他发现了。
赶了一天路,又经历了连番运动,消耗很大,他睡得很沉,并没有被这些细微响动吵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某一刻,李恒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
映入眼帘竟然看到了一张娇俏的明媚脸,她挽着头发,显得很是精神。
目光在她头发上扫了扫,他问:“你这是没睡?还是醒来了?”
黄昭仪有些窘迫,知道是头发结出卖了自己,一般睡前她都会取下皮筋或发箍,这样躺床上会分更舒服一些。
迎着他的眼睛,她没敢撒谎:“没睡。”
李恒沉思,稍后问:“几点了?”
黄昭仪拿过床头柜上的表,“还差7分钟10点。”
李恒惊呼:“我睡了这么久?”
黄昭仪笑笑:“也不久,6个小时左右。”
这回轮到李恒问她了,“你不困?”
黄昭仪摇头。
李恒问:“一直在这样看着我?”
黄昭仪低下头,过会又鼓起勇气抬起头:“嗯,看不腻。”
李恒哑然。
良久,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的烈焰红唇上来回摩挲,“痛不痛?”
黄昭仪再次摇了摇头。
李恒朝她眨下眼,“睡一觉,我现在精神很好。”
有些话一听就懂,黄昭仪主动翻身到他身上,深情地开始吻他。
李恒四仰八躺好,看着她,右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许久,从他脖子一路往下,她亲昵得越来越上头。
再然后,她缩到了被窝中。
李恒闭上眼睛,用心享受这清晨的特殊待遇。
半个小时后,她用双手抵住他胸口,美丽的窗帘上印出了一个“上”字,只是这个字的上半部分似乎正在遵循着某种自然韵律,很有节奏地在练习呼吸大法。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井水溢满而出,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乎乎地趴在他身上。
她眼神迷离,凝视着他,仿佛在邀功似的。
李恒凑头过去,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就那么一句,她羞赧得厉害,眼神闪躲,不敢再看他。
饶是她活了30多年,耳朵也没这么烧过。
见他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黄昭仪慌乱中转过话题:“味好美辣椒酱的最终产品已经实验出来了,我找了1000个湘南本地人试吃打分,都说口味非常好。”
李恒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最后得分是多少?”
黄昭仪说:“满分100分,打了95,只有少数人说不够辣,还有人说太贵。”
李恒想了想道:“任何一种产品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我们只要抓住市场的大部分,就是成功。”
黄昭仪很认同他的观点,问:“最终产品我带回来了几瓶,你要不要尝尝?”
李恒点头:“等会吃中饭的时候,我得试试口味。”
随后他问:“公司情况如今怎么样?场地找好了没?”
说起正事,黄昭仪一改床上的弱女子形象,滔滔不绝地讲:“公司场址已经选好了,定在长市西北部的望城,目前那边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
同时也和当地政府以及农户签订了一系列辣椒种植协议,由我们提供技术和秧苗,他们负责种植,到时候我们统一回购合格的辣椒。”
话落,她接着往下说:“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要是市场打开了,我们会一边从其它农户手里采购的同时,也会再进一步扩大种植规模。”
李恒问:“第一批计划推出几种产品?”
黄昭仪说:“先主打6种试试水。分别是风味豆豉、香辣脆油辣椒、风味鸡油辣椒、牛肉末豆豉、辣三丁和番茄辣椒。要是这些产品畅销的话,我们再集中力量开发出更多产品。”
接下来,两人就价格、包装、市场营销等事情商谈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他问:“前期大概要投入多少本金?”
黄昭仪说:“规模比预期要大很多,前期投资大概在70万左右。你出63万,我出7万。”
她本想说这些钱先由她全部垫支。
但临了临了,这些话到嘴边后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另类的想法,若是全部由她一手操办,他会拒绝跟自己合作。
那她得不偿失。
也失去了创办味好美公司的初衷。
毕竟她本意不是给自己挣钱,主要是想给他壮胆,给他挣钱支撑他的野心,想成为他身边不可被替代的女人。
这样就算将来自己老了,年老色衰了,他也不会随意一脚踢开自己。
70万么?比当初预计的50万足足多出了20万,但李恒没说什么,自己兜里现在有钱啊,新未来补习学校的成功给了他莫大底气。
他说:“回头我们去一趟银行,把钱给你。”
都是成年人,目标明确的黄昭仪并没有瞎矫情,答应下来。
中午时分,下了一夜的雨停了,乌云散去,太阳又俏皮地蹦跶了出来。
洗过澡,黄昭仪在他的注视下,化了淡妆,然后打开衣柜,根据他的喜好挑了一套衣服穿上。
这个男人尤爱自己的镂空白色衣领,她很好地填满了他的喜好。
接着她转过身来说:“要不你再眯一会?我去厨房做饭。”
李恒突然问:“我想吃一面黄煎豆腐,家里有不?”
走到门口的黄昭仪说:“没有,我现在就去买。”
李恒还没去过市场,“菜市场远不远?”
黄昭仪回答:“距离很近,骑自行车两分钟就到。”
待她出门后,李恒也没赖床,先是去淋浴间把自身打理干净,换上她给自己新买的衣服,接着来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下后拿起了座机电话。
他先是打电话到京城鼓楼那边。
今天是周末,子衿说不定就在那。
运气不错,铃声响两次就通,那边传来李建国的声音。
“喂,哪位?”
“老爸,是我,你们吃中餐了没?”
“刚吃,满崽你昨晚什么时候到家的?”李建国问。
李恒道:“昨天11点过,余老师安排人接我到的学校,那时候太晚了,就没给你们打电话。”
接着他问起了正题:“子衿在不?”
李建国把话筒递到已经坐过来的陈子衿手上,然后笑着走开,去了外面院子里。
“老公,是我。”陈子衿笑吟吟地出声。
李恒顿了顿,问:“你今天早上来的,还是昨晚过来的?”
“昨晚过来的。二姐不是在人大附近开了一家糕点嘛,我晚上就跟着她一块过来的。”陈子衿说。
李恒听得内疚,犹豫一下开口:“其实前天我过来了京城,昨天临时有事,随后又急匆匆赶回了沪市。”
陈子衿说:“我知道,叔叔、田姨和二姐都跟我说了。”
接着她补充一句:“嗯,你给我的礼物我也收到了,项链很好看,我很喜欢。”
听到比山泉水还清澈甘甜的声音,李恒沉默,好一会自责道:“你不怪我吗?哪怕你骂我一顿也好。”
闻言,陈子衿脸上的欢颜笑语定格住,她看眼门口,强忍着眼泪说:“不怪你,你说下次会专门过来看我的。”
莫名的,听到“不怪你”三个字,李恒差点没绷住,感觉自己有时候真的太过混账:
“国庆我过来陪你,咱们去爬长城。”
得了承诺,陈子衿面上的笑容再次生动起来:“嗯嗯,我等你。”
这通话,两人聊了足足20多分钟,直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李恒才说:
“媳妇,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些时候我再给你打过来。”
“不要电话。我要你给我写信,写情书,一天一封,持续两个月。”陈子衿在那头撒娇说。
李恒汗颜,心想不会是那腹黑跟她斗嘴时,在她面前炫耀了吧?
自己暑假可是给肖涵整整写了一个月的信,一天都没间断。
子衿倒好,直接加码,要两个月!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应声说:“好,两个月一天一封,不重样。”
“嗯,那老公你去忙吧,我等会也陪叔叔阿姨去蛋糕店帮忙去啦。”陈子衿笑意盈盈说。
又卿卿我我几句,电话才结束。
等到把听筒一放回去,李恒就迅速转身,朝楼道口看过去,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死死盯着自己一样。
结果…!
结果等他转头的刹那,直接被吓了一跳!
他娘的这哪是一双眼睛?
分明是两双眼睛啊!
这!
这…!
这里是怎么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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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95章 ,母亲捉女儿现场
第495章 ,母亲捉女儿现场
三双眼睛隔空相撞,屋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李恒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们母女。
没错儿,来人正是黄煦晴和黄母!
上半年因为两个电话,这母女俩曾怀疑过自己。甚至于还去过《收获》杂志社拜访廖主编,去过复旦大学管理学院询问过刘佳导员。
李恒懵逼!
黄煦晴和黄母面上的表情不会比他还好,甚至比他更懵逼,眼里全是疑惑和震惊!
虽然早就知晓昭仪心心挂念李恒,虽然早就知晓昭仪因为李恒对任何其他男人都不假颜色,虽然曾经怀疑过,可她们上次没找到证据啊。
要不是这段时间察觉到昭仪不对劲,时不时一个人会笑;要不是发现昭仪这半年来经常跑湘南建厂,还学会了做湘菜;要不是在昭仪以前常住的虹口和静安俩套房子里找不到人。母女俩也不会开始疑神疑鬼,也不会开始暗暗调查。
这不调查还好。
一调查,她们吓了一跳。
黄昭仪竟然不知不觉有了新窝,且还在杨浦。
杨浦是什么地方?
复旦大学在那里。
而湘南是什么地方?
李恒的家乡。
杨浦新窝+湘南建厂,这两个敏感地点让母女俩警铃大作,愈发感觉不对劲儿,愈发感觉里面藏有有猫腻。
于是乎母女俩一商议,对黄昭仪的行踪更上心了。
原本昨天黄煦晴还跟小妹约好了,今天上午母女三人结伴去寺庙上香,结果等了大半天没等到人。
后面两人跑去虹口别墅一看,没人,被褥整整齐齐,黄煦晴觉得昨晚小妹铁定是没在这里过夜了。
然后她们自然而然想到了杨浦新窝。
然后她们跑来了这里。
本来母女俩半个小时前就到了,只是院墙门被反锁,进不来。
但这也佐证了一个事实,小妹昨夜就在这里住宿。
黄母一开始还想敲门喊人,但被黄煦晴阻止了。
黄母人老了,怕晒又怕久站,困惑问:“又出太阳了,难道傻等?”
黄煦晴拉着母亲来到旁边一棵大树下面躲了起来,随后伸手指着二楼主卧方向说:“妈妈,你看那窗帘,是拉上的,都这个点了,竟然还没起床。
你有见过小妹睡懒觉睡到这个时候的么?”
顺着儿女指头,黄母定睛一瞧,然后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眉毛紧锁说:“长大后,昭仪不怎么睡懒觉。尤其是这大半年,早上都会起来晨跑,说是锻炼身体。”
黄煦晴附和:“对,小妹在每个家都买了一套进口健身器材,就是为了塑形,保持身材匀称。”
黄母盯着窗帘瞅了许久,而后忽然问:“你是说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黄煦晴接话:“有没有人,等会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黄母视线移到大门处:“院门反锁了,怎么进去?”
黄煦晴只说了一个字:“等。”
黄母有些不放心,担忧问:“会不会你小妹出事了?”
这么一说,黄煦晴脸上也写满了不确定,有点动摇。恰在这时,二楼卧室窗帘被拉开了,露出了黄昭仪的身影。
母女对视一眼,齐齐没了声,躲在街道大树背后,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
过去十多分钟左右,洗漱完的黄昭仪出来了,把菜篮子放自行车后面,骑着车走了。
等人一走,黄煦晴立马跑去查看院门,发现只是虚掩,并没有上锁。就这样,母女俩一路通关,上到了二楼。
黄昭仪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去买个菜的功夫,家里就进去了两人。她平素出门都会上锁的,只是想着家里有个男人,没那必要。
说不定李恒想出来透透气呢?
这样想着,她只是把门拉拢关紧,没上锁就走了,反正等下就会回来。
骑自行去,她了两分多钟。中间稍微逛了一下菜市场,挑挑选选买了五六样菜,又是十多二分钟过去了。
结果等她回来,家里早已翻天覆地,不复走之前的平静。
….
屋内的三人依旧在对峙。
李恒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们以前没正儿八经见过面啊,难道明知故问你们是谁?
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黄母和黄煦晴同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眼就清楚李恒出现在这里并不简单。
再结合之前小妹才拉开窗帘不久的举动,结合小妹今天赖床的行为,黄煦晴严重怀疑:李恒昨晚就在小妹房间过的夜。
目光像红外射线一样,在李恒身上不断穿梭徘徊,许久,黄母一言不发地往卧室径直冲去。
李恒瞬间站起身,欲要去阻拦。
但黄煦晴不动声色移动步伐,来到了他跟前,隐隐牵制着他,不让他去阻止母亲。
见状,李恒向左横跨一步,黄煦晴跟着向走一步。
他向右两步,黄煦晴跟着向右两步,不依不饶挡在他前面。
李恒没撤,停在原地道:“阿姨…呃…”
叫阿姨好像不对,这是跟随柳月的年岁叫了。
实际上自己和黄昭仪是一对,那得叫姐姐?
得咧,想到姐姐二字,他顿时闭嘴,干脆不说话了。
反正黄母已经进了卧室,反正已经阻止不了了,那就算了,随她们看吧看吧…
这样思绪着,李恒又坐到了沙发上。
他有想过走,毕竟人家是一家人。可一想到大青衣可能会面对的处境,他还是留了下来。
都是自己女人了,他没有让她单独面对的道理。
卧室。
黄母进去就看到了凌乱的床铺,两个枕头,垃圾桶里有撕裂的女士内衣,有破碎的黑丝袜。
望着吊带尽断的内衣,望着撕裂好大一个口子的黑丝袜,身为过来人,她立马知晓这是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昨晚两人在这房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还玩得比较。或许今天也有发生情况,要不然绝不会拖到大中午还没起床。
为了更进一步的确认自己的猜疑,黄母弯腰把内衣和黑丝袜捡起来看了看,然后…
然后她更拧巴了。内衣下面竟然还有破碎的内裤,还有一大堆纸巾,且纸巾上和内裤上还残留有许多男欢女爱的痕迹。
她没有去触碰内裤和纸巾,她下不去手。
在纸巾的一角,还露出了一瓶事后药。
盯着垃圾篓里面精彩纷呈的画面,黄母内心再也无法平静,稍后她把内衣和黑丝袜扔回去,目光转移到了床上。
床比较乱,还没来得及整理。
有两个枕头,并排放着。
想到什么,黄母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盒崭新的避孕套,还未开封。
她盯着手里的避孕套,皱了皱眉,昨晚没用这个?
难道吃的药?
黄母小心脏狠狠跳动一下,把避孕套放回去,把抽屉关好。过一会,她的注意力被床头柜上的相框给吸引住了。
相框里面是一张合影,有5个人,从左至右依次是:李建国、李兰、陈子衿、黄昭仪和田润娥。
李建国是唯一的男人,在这些人里自然靠边站。
陈子衿是儿媳,黄昭仪是贵客,一家三口热情地把她们拉到了中间位置。
田润娥十分喜爱大青衣,也是站在一起合影。
粗略扫一遍,黄母的焦距最后定在李兰和田润娥身上,这两人和外面客厅的李恒长相有几分像,很明显是一家人。
很明显,小女儿已经接触过李家父母了。
这样想着,黄母忽地心情放轻松了很多,难道小女儿偷偷摸摸瞒着黄家人干了一件大事?
不仅成功拿下了李恒?
还拿下了李恒家里人?
根据照片中田润娥对小女儿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分析,估计李恒母亲很是中意女儿。
这是奔着结婚走么?那什么时候结婚?
思绪到这,黄母下意识瞅一眼垃圾篓中的事后药,心里忍不住嘀咕:都这大年纪了,还以为是小女孩咧,还吃药,怀上又怎么了?孩子又不是没人带。
这样想着,她觉得回头得好好说说昭仪才行:告诉女儿,不用顾虑李恒还在读书,不用顾虑李恒才19岁,孩子可以早点出生,等李恒到了结婚年纪,再补办结婚证也行。
这张照片,直接转变了黄母的态度,觉得女儿是认真的,觉得李恒也是认真的,两人并不是玩玩。
也是,都带回家见父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小女儿比李恒大14岁,虽然李家出身很普通,可架不住李恒本人优秀啊,又是大作家,又是音乐家的,还生的十分俊俏。
黄母想着想着,因为女儿的年龄,直接让她抛弃了门当户对的观念,把李恒上升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程度。
对着相框看了许久,紧着她目光盯上了衣柜,几乎没有犹豫,走过去就拉了开来。
嚯,八门柜里,起码一半是男人的衣服,她一路检查过去,尺码都是一样的。
不仅有男士外套,还有中间衫,甚至连男士内裤和袜子都齐全了。
黄母摸摸衣服的质量,都是上好的品质,女儿还真是大方,有心了。
主卧黄母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面客厅却传来一声“砰”的巨响。
黄昭仪回来了,本来她面带喜意的,可一上到二楼、一见着大姐黄煦晴时,她瞬间感觉天塌了。
脑袋晕晕乎乎的,手里的菜篮子也不自觉掉到了地板上,打翻了,新买的6个鸭蛋全碎了,蛋白和蛋黄哗啦啦流了一地。
惊慌失措一闪而过,黄昭仪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然后顾不得地上的菜,问黄煦晴:“大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黄煦晴把小妹刚才的举动和面部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刚来不久。”
黄昭仪不解:“你怎么找到的这?”
有外人在,黄煦晴没过多说什么,只是讲:“并不难找。”
黄昭仪沉默,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还和母亲、大姐约好去寺庙进香的,结果因为在床上太过贪欢、太过缠绵、太过开心,被突然降临的幸福给冲击到了,就把这事给忘了。
两姐妹对峙一会,黄昭仪小心翼翼试探问:“妈妈知道这里吗?”
黄煦晴瞥眼李恒,没做声。
黄昭仪也看了李恒一眼,用请求的眼神对姐姐说:“我和他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姐你先别跟家里人说,尤其是不能让妈妈知道…”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黄昭仪的话还没说完,就半路被打断了,黄母走卧室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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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暴雷,局势紧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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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黄昭仪的话还没说完,就半路被打断了,黄母从卧室走了出来。
原本在卧室感官有所改变的黄母听到女儿这话,脸色变得比较严肃。
望着突然而至的母亲,黄昭仪惊呆了!
随即她快速走进卧室,瞧眼垃圾篓里的内衣、丝袜、内裤和一堆纸巾,瞧眼满是皱纹的床单,再瞧眼床头柜上明显被动过的相框…
她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过去30多年,她除了不配合家里相亲外,在其它方面一直是乖乖女形象。
生得容月貌,又有一身独立自主的本事,她是父母眼里的骄傲。
也因此,她从小就受宠。一直被宠到27岁,宠到她第一次拒绝催婚。
而现在,垃圾篓中不堪入目的欢好残留,足以摧毁这些年留在母亲心里的美好印象。
不过稍后她又安慰自个。
毕竟谁家女子不怀春呢?
谁家女子遇到真爱还能时时刻刻自持自矜?
谁家女子在心上人面前不是竭力展现自己呢?努力讨好他呢?
再说了,两人都是成年了,你情我愿的,躲在卧室玩点情趣无可厚非。
问题是,这些都被母亲无情揭穿了,这让她无地自容,脸面有点遭不住。
但现在并不是过度纠结这个的时候,她现在很郁闷!
非常郁闷!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来李恒。
好不容易才盼来和情郎约会,结果母亲和大姐就直接打上门了。
好!退一步讲,上门就上门,关键是没提前跟她招呼啊。
让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让她们撞破了李恒。
黄昭仪气不打一处来,在暗暗想:是不是自己命太薄?天生没福分?
不然为什么妈妈和大姐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坏自己和李恒的好事?
从昨夜到今天,是她这些年以来度过地最快乐、最幸福也是最惬意的日子。
在这段时光里,她发现李恒除了对自己身体有着极大兴趣外,除了对自己充满肉欲外,也对自己生出了一缕情丝。
一句“顺其自然”,一句“委屈了”,直接让她破防,让她泪崩。
以前,她只是他的金丝鸟、笼中雀,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地下情人。
而通过这次的相处,通过这两句话,黄昭仪清楚,自己上位了。
这个上位并不是说能和他结婚,而是从一个地下情人的身份走进了他的心。
即使还只是在他心的边沿徘徊,距离他心中的宋妤、肖涵和陈子衿还有很长的距离,也比不过麦穗和余淑恒,可自己在他心里地位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让自己吃避孕药,还准许自己有他的孩子,这早已超过了发泄肉欲的情人范畴,升级到了他的女人。
别看只是他的女人,但这一步她迈得无比艰辛,难度一点都比当初跟他上床少。
李恒很优秀,不只是才华横溢,外在条件也是一顶一的受女生青睐。光外形气质就注定了他会十分有异性缘。
事实也是如此。他身边那些女人中,档次最差的要数复旦小王这一类。
可就是复旦小王这个级别的,放到外界,那也是十万里不能挑一的人中龙凤。
那也是无数男人只能在梦中幻想的女神。
但偏偏就是,复旦小王级别的还不少,有陈子衿,有麦穗。还有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魏晓竹。
而往上…
至于肖涵、宋妤、周诗禾和余淑恒,她都已经不想举例了。
如果不讨论家境,肖涵和余淑恒综合条件不输于她。
宋妤和周诗禾更是美到让她窒息,让她都忍不住心生羡慕。
好吧,周诗禾虽然关系和他只是朋友范畴。但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他的人格魅力,能吸附到周诗禾这种家境比黄家还牛、个人条件比她还好的女子。
就是这样一群很多男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却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曾经无比自信的黄昭仪变得不信起来。
不是她不争气,不是她太弱,而是竞争对手太强!
因为年龄是她的致命缺陷,且是无法弥补的那种。
而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一群可怕女人,天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女人虎视眈眈盯着他?
你说说,在她先天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硬生生杀到他“女人”的地位,硬生生得到了他认可的地位,是有多难啊!
一直到昨晚,黄昭仪才觉得自己真的活过来了,活得有意义了,真的变得有血有肉了,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甘甜了,生活自此有了盼头。
但就在她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在和他关系迎来质变的关键时刻,母亲和大姐来了,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冒然插进来,给她和李恒的感情蒙上了阴影。
给她和李恒之间带来不确定,平增变数!
一向自强自立的黄昭仪此刻心痛到无法呼吸。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不能失去他这个精神支撑,不想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人。
思绪如电,万千杂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深吸两口气,让自己波澜不已的心情快速平复下来,用理智战胜感性。
她知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再度深呼吸两口气,黄昭仪转身出了卧室,望眼客厅中正在无声对峙的三人,随后用无比歉意的眼神对李恒说:
“今天没法做饭给你吃了,你先走吧,我送你下楼。”
李恒用眼角余光瞥眼黄母,又瞥眼黄煦晴,坐着没动,脸上写满了关心。摆明一副和她一起面对的姿态。
见他如此,黄昭仪心里暖暖的,刚刚还处于万年寒冰的心湖掀起了一阵春风。
就凭此,再爱他三生三世也甘之如饴!
不过黄昭仪不想给他带来麻烦,不想等会让他横在中间难做,于是在母亲和大姐的注视下,她款款而行,来到李恒跟前,弯腰先是亲李恒嘴角一下,又亲他脸蛋一口。
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谢谢你!这里我能处理,回头我再联系你。”
李恒眼睛仿佛在问:真能应付?
黄昭仪眼神好似在回答:事情暴露了,你在这里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逼你和我结婚。想想肖涵、宋妤和陈子衿,再想想余淑恒,你就不能感情用事,就该走。
四目相视一会,最后黄昭仪抓住他的手腕,用尽全力把他拉了起来,然后就那样拉着他朝楼道口走去。
根本不去看母亲和大姐的脸色。
眼见两人马上下楼,黄母在背后终于出声了:“站住!”
黄母追上来,盯着李恒眼睛说:“小李,我就先这样称呼你。
我是昭仪母亲,今天既然碰面了,吃个饭再走。”
大家都不是傻子,见小女儿这样鬼鬼祟祟,黄母也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可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所以,事情没清朗之前,她就没打算放李恒走。
听到这话,李恒站在原地,不好强行走了。
就在他要张口回应之际,前头的黄昭仪跺足,然后咬咬牙,折返回来在母亲耳边压低声音开口:
“我和他只是偷情。妈,有什么事我们关起门来说。”
果然,这话一出,效果杠杠的好!
黄母如遭雷击,登时呆滞当场,眼睛气愤地看看小女儿,又看看李恒,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女儿偷情,以她黄家女主人的身份和涵养,在没彻底弄清原委之前,不好对李恒发难。
因为她本能觉得,以昭仪对李恒的喜爱,以昭仪对李恒曾经的爱而不得,说不得是昭仪主动勾引的对方。
李恒下楼了。
他不想动,却被黄昭仪半搂半推下的楼。
下到一楼客厅,李恒再也不动了,对她讲:“不要再说什么了,我就到下面等你。”
一句话,把黄昭仪所有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眼角不争气的变得湿润,“我是怕你到这只会…”
李恒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可你是我的女人。”
一句“我的女人”,黄昭仪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伸手圈住他脖子,对着他的嘴亲了又亲,亲了又亲,而后含泪笑说:
“我就知道我黄昭仪命不会那么差,我跟对人了。那我们约法三章,我没下来之前,不许上来。”
清楚她们母女三个需要私人空间,李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成,我就坐沙发上,哪都不去。”
黄昭仪深情凝视他一会,破天荒露出小女子姿态,红唇弯弯说:“等度过这个难关,我以后好好伺候你。”
她这个好好伺候,指的是今早在床上的那一段,尤其是那个“上”字,她极度羞赧,却还是生涩地、强撑着完成了所有流程。
都这个当口了,还说这话,李恒哭笑不得,却也洞悉了她的脆弱内心:她很害怕两人关系就此破裂。
李恒安慰地抱了抱她,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份报纸说:“你去吧。”
现在不是情长纸短的时候,黄昭仪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口行去,回了二楼。
….
二楼。
随着黄昭仪走出楼道口,原本就暴戾肆虐的空间变得更加窒息。
黄母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挺直腰杆,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小女儿。
旁边的黄煦晴右手不断在母亲背上来回抚摸,帮妈妈顺顺气,同时嘴里也不断在劝说着消消气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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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97章 ,母女争执,
第497章 ,母女争执,
上到二楼。
黄昭仪在楼道口滞了滞,稍后硬着头皮来到沙发上坐下。
与母亲和大姐隔着茶几相望。
黄煦晴用手帮母亲顺了一会气后,抬起头,使个眼色,用非常慎重的口吻问:
“小妹,你和这李恒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真偷情对吧,你是气妈妈的对不对…?”
很显然,在李恒和黄昭仪去楼下的当口,黄母把这句气人的话告诉了大女儿。
黄煦晴这样猜是有理由的。
她觉得是因为母亲不经允许便随意去了主卧,随意侵犯了小妹的私密空间。
所以,小妹才如此上头,说了气话。
没想到黄昭仪面无表情说:“我们确实在偷情。”
黄母听到这话,登时血脉偾张,气得高血压上涌,差点直接晕倒过去。
黄煦晴见状母亲面色不对劲,见母亲面色苍白,赶忙安慰她:
“妈,你别生气,小妹应该是跟你开玩笑。”
黄母好似没听到这话,眼睛一棱,直直地逼视小女儿:“你再说一次,你再跟我说一次!”
黄昭仪打定主意这次把事情捋清,免得以后不明不白,免得以后家里去找李恒麻烦,于是说:“我没随意,我真是他情人。”
“砰!”
“砰!砰!”
大青衣话刚落,黄母身体发抖,气得一连摔了茶几上三个茶杯。
她以前很少发这么大脾气,可最宠爱的小女儿接二连三说混账话,是真把她给气到了!
剧烈的响动,加上茶杯碎瓷片差点溅射到自己身上,黄昭仪身子不由缩了下,随后又恢复气定神闲的模样。就那样端坐着,一动不动。
黄煦晴站起身,先是对母亲说:“妈,小妹都这么大人了,行事肯定有她自己的章法。
你先别发这么大火,对身体不好。我们先听小妹说说情况再讲。”
说着,黄煦晴拿过扫把和撮箕,开始清扫碎瓷片。
在这期间,黄母和小女儿直勾勾对视。
一个怒火冲烧、恨其不争。
一个双手抱胸,面色平静,还翘起了二郎腿。
三个茶杯的碎片比较多,洒的到处都是,清扫十分繁杂,是一个细致活。黄煦晴了好些时间才弄干净。
清扫完,她把扫把和撮箕归位,本以为这段时间母亲能消消火气,结果转头一瞧,顿时有些哑然,亲妈像个斗鸡公似得,怒气值爆满。
倒是小妹的悠闲态度让黄煦晴意外。
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一阵,黄煦晴坐回刚才的位置,主动打破僵局问:
“小妹,李恒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没有?”
黄昭仪回答:“没有。”
黄煦晴问:“就是说,这边还吊着肖涵,京城吊着陈子衿,脚踏两条船?”
在大青衣以前爱上作家十二月的时候,黄家就大致打听过李恒的基本个人情况,知晓李恒和肖涵、陈子衿一直纠缠不清。
这也是黄煦晴开口询问的缘由所在。
黄昭仪故意没看亲妈的吃人眼神,点下头:“他们感情很好。”
“他们?”
黄煦晴思索片刻,追问:“肖涵和陈子衿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么?”
黄昭仪回答:“两人曾是初中同学,听说初中时期关系十分要好,几乎形影不离。
高中也是在同一所学校读的。应是知道对方的。”
听闻,黄煦晴和黄母对视一眼,都蒙了。
她们没见过陈子衿,但听过小柳月描述过肖涵。
当初柳月原话是这样:光论五官的精致程度,肖涵不比世间任何女人差。综合条件肖涵和小姨差不多。
听听这话,就是说肖涵能和昭仪相媲美。
连高傲的柳月都自认不如。毕竟黄昭仪可是黄柳两家公认上下三代以内最美的人。
可就是肖涵这样美的人,竟然还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这何其荒诞?
何其让人不敢信?
好吧,她们都是大家族出身的女人,明里暗里也见过各种肮脏事,一个男人有几个女人的事情屡见不鲜,也见怪不怪了。
但那些人做这种事情时,一般都是把女人彼此分开,大家睁只眼闭只眼,都识趣地不去捅破窗户纸。
而像李恒这种,年纪轻轻就能周巡于两个大美人之间的,还是比较罕见的。
这得是要多有对付女人的天赋啊?
才能让肖涵和陈子衿同时心甘情愿?
呃,漏了一个,眼前还有一个小妹,观其样子,也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黄煦晴忍不住问:“难道这李恒会变戏法?通过不光彩手段把两女同时迷住?”
黄昭仪说:“他有才,也有貌,吸引几个女生很容易。”
黄煦晴问:“我只是想知道,她们是如何做到和谐共处的?”
“和谐?表面和谐罢了,以后有得争。”黄昭仪神情复杂,如是说。
黄煦晴不解,但她感觉小妹不愿意往深里说了,于是弯弯绕绕缓解一番气氛后,把话题拉到了正事上:
“跟我和妈妈说说,你和李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昭仪不着痕迹扫眼亲妈,陷入了沉思,思索该从哪里说起好?
从哪里说才能不让家里人对李恒产生坏印象?
等了会,黄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单刀赴会问:“你和那李恒是不是上过床?”
黄昭仪回过神:“你不是进过卧室?”
黄母语气加重:“我问你话。”
黄昭仪言简意赅回答:“上过。”
黄母今天铁了心要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在气头上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追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上过几次?”
黄昭仪说:“今年4月份开始的。次数的话,昨晚到今天中午一共有7次。”
听小妹不着调的话,黄煦晴语塞。
黄母嗖地一下站起身,脸色铁青,气得话都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你真把他当头牛了?还一个晚上七次?吹牛不打草稿?”
黄昭仪垂着眼皮说:“你不是去了卧室?看了垃圾篓?那么多纸巾还能作假?”
黄母再也忍不住了,右手狠狠地一拍茶几,“好好跟我说话!”
黄昭仪抬起头,一点都不怵:“你要想我好好跟你讲话,你就应该尊重我,尊重我的隐私,不要随意去我房间。”
其实黄昭仪摆出这幅姿态是故意的。
她今天主打就是一个强势。
因为她明白,一旦她没强势起来,一旦她软了,那后面的压力就会落到李恒头上。
而她毕竟是黄家人,身体里流的是黄家血,再怎么闹翻,也不会真把她赶出黄家。
但李恒就不一样了,要是真闹绷了,场面真无法挽回收拾了,说不得就会遭到打压。
所以,不为了自己,为了李恒,今天她就得把调子拉高,把姿态立起来。
黄母瞪大眼睛,语气也不由增大了几分:“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不成?再说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跟我谈隐私?”
眼见母女俩气氛越来越僵,黄煦晴慌忙站出来当和事佬,先是双手搭在母亲肩膀上,把母亲按回沙发上。
然后她问小妹:“你和李恒上过床,那这么说,李恒是你男人?”
黄昭仪对大姐脾性十分了解,知道大姐在用话术,后面估计还是一环扣一环。
她干脆直截了当说:“他是我男人不假,但不是我对象。”
黄母又急眼了,伸长脖子问:“你什么意思!!!”
黄昭仪毫不退让:“就是字面意思。他是我男人,我和他会发生关系,但不会结婚。”
黄母气火攻心:“呵!这么说,他不会娶你?白玩你?”
黄昭仪斩钉截铁说:“不会娶。”
黄母冷个脸:“既然不娶你,你为什么要给她白睡?我们黄家是养不活你还是怎么着?
还是世界上没男人了?男人都死光了?”
黄昭仪不带犹豫地回复:“男人死光没死光跟我没什么干系,我只认他。”
黄母大声质问:“就因为他一夜能给你7次?”
黄昭仪往后靠,靠在沙发上,两眼上翻,看着天板,没接这话。
黄煦晴被亲妈的话雷到了,也知道亲妈是真的被气昏了头,估计活了60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生气。
黄煦晴起身重新倒了三杯茶,一杯给母亲,一杯给小妹,自己手里也拿一杯,想了想问:“小妹,你说你们是4月份开始的。
可年初的时候我记得廖大哥曾说过,你心系李恒,不定时给他写信,请求与他见面,李恒好像都拒绝了你。
怎么一下子就有这么大转变?还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关系?”
听到大女儿问到自己想要听的问题,黄母也是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平静,打起精神听。她倒也要看看,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黄昭仪最不愿意提到的问题。
因为这涉及到她得位不正。
导致她先天在李恒面前处于弱势一方。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害怕李恒提起,害怕李恒随时抛弃她。
但她清楚,再不光彩的事也是无法回避的,要是不把这个源头捋清,家里这一关她过不了,就算她装得再硬气也过不了。
因为黄家是个大家族,不是她一个人的家族,面子问题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她给李恒当情人的事情传出去,绝对会成为一个笑柄。
当情人的事,她不在乎,但黄家人不可能不在乎。
思及此,黄昭仪脑海中浮现出了始作俑者小柳月的身影。
没办法,只能从这里说起。
权衡一番利害得失,把李恒永远放第一位的黄昭仪迟疑片刻说:“大姐,你还记得小柳月是几月份出国的?”
黄煦晴就一个女儿,对这些东西自是如数家珍,记得特别清晰:“4月下旬,具体是4月23日。”
话落,她没太懂,“这事和柳月有牵连?”
下定某种决心的黄昭仪点头,开始娓娓道来,“月月和李恒是同班同学,还是统计2班的班长,因为这层关系,两人在学校里来往比较多。
当得知我钟情于李恒后,得知李恒是作家十二月后,她就一直在策划一件事…”
黄母插嘴:“什么事?”
黄昭仪看母亲一眼,措辞道:“下药的事。”
黄煦晴失声:“什么?下药?”
黄昭仪没受干扰,挨着前面讲:“月月要出国留学,于是她以这个名义请李恒吃饭,美其名曰是为她践行。其实是做了一个局,在酒中下了情药….”
接下来,她把柳月怎么下药?怎么电话威胁她去富春小苑?柳月怎么脱身离去?她开车送李恒回家时、在车内发生关系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当然,她只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略过只字不提。
感觉这比演戏还夸张,黄母和黄煦晴听呆了!嘴巴张大能塞下一个鹅蛋!
黄昭仪讲多久,另外的母女俩就震惊多久!
直到黄昭仪讲完,母女俩都还没回过意识,还处在强烈的震撼中。
一时间,客厅变得死寂,落针可闻!
如此过去好一阵,率先反应过来的黄母眉毛紧锁,“这么说,你是替月月挡了灾?你不去,她就打算自己委身李恒?”
黄昭仪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她相信以小柳月的性子,能干出这种出格的事。
显然黄母和黄煦晴也对柳月有相当了解,也抱有和黄昭仪同样的想法。
黄煦晴深吸一大口气,十分生气:“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我以为平时她够无法无天了,竟然敢下药!昭仪你当时就不应该惯着她,让她在李恒手里吃个亏、长点教训!”
黄昭仪情绪莫名,意味深长地说:“那你们就该逼小柳月和李恒结婚了。”
黄煦晴脱口而出:“我没这么不明事理,李恒不报警抓她已经是便宜她了,哪还有脸去逼婚…?”
话说一半,黄煦晴怔住了!停住了!因气急败坏而张开的嘴巴缓缓合拢。几秒后,她扭头朝母亲看过去。
恰在此时,黄母也偏头望了过来。
母女俩面面相觑一阵,黄煦晴叹口气,苦笑着对小妹说:“昭仪,你把局做我身上来了。”
回旋镖镖到自己身上,黄煦晴无话可说。
黄母听得有些烦躁,但还是压下心头的躁动,问小女儿:“是哪一家富春小苑?”
黄昭仪说:“虹口。”
黄母问:“你当时赶过去,可知道后果?”
黄昭仪似是而非说:“能成为他的女人,是我曾经半夜里经常想的事。”
黄母右手紧紧攥了攥,稍后又悄然松开:“既然这么中意他,他又没成家,为什么不考虑结婚?”
得知真相后,黄母说话的语气比之前低落了很多,就算有火气,也是很好的控制住了,尽量以缓和的态度沟通。
黄昭仪无奈地说:“他心不在我这,他有对象。”
黄母眉毛一挑:“你还奈何不了两个黄毛丫头?”
这两个黄毛丫头指的是肖涵和陈子衿。
黄昭仪说:“我大他14岁,等我50岁的时候,他才36,奈得何?奈不何又有什么意义?”
面对这个不可争的事实面前,原本抱有兴师问罪态度的黄母嘴皮子动了动,又动了动,好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啊!争赢了又能怎么样?
50岁都人老珠黄了!
而36岁正直壮年、正直巅峰状态,难道还守着你一个老妇人过一辈子?
退一步万步讲,就算黄昭仪保养得体,保养的很好。可李恒又不是一个普通人,才华和长相哪样不出挑?身边有无数优秀女人向他靠拢,他凭什么要守着你一个老女人?
就因为你曾经通过下药的方式得到他?
黄母也是女人,也是过来人。这一刻,她心突然软和了下来,有些心疼小女儿。
她比谁都清楚,小女儿性子有多倔?有多清高?在感情的事情上有多追求曲高和寡,是典型的宁缺毋滥那一类人。
但她毕竟是黄家的女主人,身为人母怎么可能不为女儿谋一方福祉?
黄母跳过年龄问题不谈,犹豫一下,遂认真问:“要是家里帮你,有没有可能性?”
黄煦晴搭话:“妈,你是打算用手段?”
黄母偏头看过去。
黄煦晴摇头:“我反对,这不可取。李恒的作家身份和音乐家身份摆在那,影响力很大。
他若要鱼死网破,不仅毁了小妹,对黄家也会有不小的损失。”
黄母没明确表态,只是分析讲:“卧室有大半篓纸巾,就算一夜没有七次,估计四次五次也是有的。
内衣内裤和丝袜都撕烂不止一条,显然李恒对你小妹还是很感兴趣的。
另外还有一个相框。
你小妹和李家人有合影,他能把你小妹带回家,证明这李恒对你小妹也不只是玩一玩,而是动了真感情。
他未娶,昭仪未嫁,在一起有何不可?就算昭仪年岁大一点,我们也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他。”
听亲妈这话,黄昭仪面色第一次有点挂不住,要不是怕泄气被亲妈追着杀,她早就落荒而逃了。
黄煦晴十分意外,一开始还以为小妹是故意气妈妈的,好让妈妈乱了方寸,结果目前也得出这个结论?
目光隔空在小妹身上打量一回,黄煦晴突然站起身,往主卧方向走了去。
黄昭仪立马跟了上去。
但黄煦晴早就防着这一招呢,直接加快脚步先一步进了主卧。
一进门,黄昫晴就下意识往垃圾篓瞧,然后就彻底傻眼了!
正如亲妈所说,垃圾篓都堆满了,这哪是一次两次的量噢?
见大姐直勾勾盯着垃圾篓,黄昭仪闷闷地弯下腰,把垃圾打包封了起来。
黄煦晴也没阻止,只是好奇了句:“真这样厉害?”
黄昭仪被问的哭笑不得,提着一袋垃圾走了出去。
视线在小妹高挑背影上徘徊几趟,不得不说,昭仪真是世间难得的尤物哎,难怪李恒就算被下药了,事后也还惦记着找她。黄煦晴如是想。
把垃圾藏好,母女三人重新回归了沙发上。
互相看看,最后还是黄母率先开口问:“昭仪,跟妈说说,到底有没有可能性?”
黄昭仪摇头,从心回答:“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就直白说了吧,若不是下药,我和他上了床的话,那我还会往那方面考虑。
可我比谁都明白,如果没有小柳月下药,我压根没有机会爬上他的床,就算我主动投怀送抱都没用。
前面一年多时间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论我怎么想办法联系他、追求他,甚至还在复旦大学校门口守株待兔过,还托廖大哥在中间帮忙,但都没有效果,他压根就不理睬我。”
“小妹!”大姐黄煦晴不忍听这话,心很塞,整个人堵得慌。
但黄昭仪无视大姐这声饱含姐妹情深的叫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接着继续往下讲:
“其实我能上他的床,能和他同睡一屋,是因为走了捷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要感谢月月,没有她,如今的我必定还守在哪个角落单相思。
你们不了解李恒,不知道李恒的魅力,不清楚他对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我今天明讲了,不止肖涵和陈子衿,另外还有好几个能和她们媲美的,甚至还有长相气质比她们更出挑的,有家世比我们黄家更具实力的。这些女人都对李恒情根深种。
在这样一群强大对手中,我能寻得间隙早早和他发生了关系,已经是一种侥幸。
若是按部就班走感情线,我连面都见不到他,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话到这,黄昭仪喝口茶,扫眼目瞪口呆的亲妈和大姐,接着说:
“他要是真放开了玩女人,可以一天一个,每天不重样。而且女人都是自愿的,不用他负责。
我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们能支持我,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我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真的很在乎他。
不想因为一个所谓的结婚证而失去他。”
她的口述,把文人风流彻底具象化了。
也直接把黄母和黄煦晴听懵圈了。她们不是没有眼见,而是因为太有眼见了,才深信黄昭仪的话。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漫长的十多分钟过去,黄煦晴才想起问:“还有比肖涵更漂亮的?”
事已至此,黄昭仪没有任何隐瞒,“有!北大的宋妤,复旦的周诗禾。”
黄煦晴思索回忆,“这两名字我好像有听说过。要是没记错的话,柳月曾提过宋妤一嘴,虽然没多讲,但我记忆犹深。
另一个…这周诗禾是不是上春晚弹奏钢琴的那个?”
黄昭仪点头:“就是她。”
见状,黄煦晴和黄母互相瞧瞧,霎时没了脾气,宋妤没见过真人,不好评价。
可这周诗禾的名气之大,早已传遍了沪市大街小巷啊。
对方不仅是复旦大学的唯一“大王”,更是因为春晚和新出来的纯音乐专辑名气大噪,怡然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天板。
要说其他人能压过小妹一头,黄煦晴是不信的,可自从见到了周诗禾后,她信了这话。
很长一段时间消化完这则消息,黄母敏锐问:“家世深厚的是谁?”
黄昭仪说:“你们也见过,春晚拉小提琴的那个,余家的余淑恒。”
余淑恒?
黄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李恒的大学老师吗?春晚当时好像是这么介绍的。她也沦陷了?”
“是他老师。所以你们懂这里面的含金量了吧?”
因为一些纠葛,黄昭仪内心是有点不待见余淑恒的,但她这个人没有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习惯,秉持公平公正原则说:
“余淑恒不但沦陷了,估计程度不比我浅,只是她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天天和他在一块,年纪也比我小好几岁。”
母女俩听懂了其意思。
黄煦晴问:“你是说,余淑恒身为李恒老师,也想嫁给他?”
黄昭仪回答:“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
黄煦晴麻了,整个人都不会了,其他女人还好说,一个周诗禾,一个大学老师余淑恒,直接把她的保守道德观念震得稀碎。
大学老师啊!
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学老师竟然想着嫁给自己学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若是男老师还好,娶女学生的不说到处都是,现实生活中却也不少。
可女老师?简直是千古奇闻,闻所未闻!
何况对方还是余家的掌上明珠,独生女儿!
这还怎么争?
黄母到底是年岁大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一些,情绪上受到的波动没有大女儿大,问:
“这余老师和李恒到了哪一步?也在处对象?”
黄昭仪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明着处对象,毕竟他们还是师生。但暗里的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余淑恒去过李家,不仅是京城新家,还去过湘南李恒乡下老家,李家长辈似乎都认可了对方。”
听到这话,黄母和黄煦晴脑海中几乎同时冒出一个字眼:难搞!
黄母不死心问:“你不也和他家人合照了?就没一点竞争力?”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黄昭仪眼里只剩下苦涩,“我和余淑恒不一样。
我是以京剧大青衣身份和李家人合的影,他父母只是热衷于去戏院京剧,才和我认识的。他们还不知道我和李恒的私下关系。”
黄煦晴提高几个分贝:“不知道你?”
黄昭仪偏过头,顾影自怜说:“我是他情人,这种身份怎么好光明正大往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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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498章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第498章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黄昭仪偏过头,顾影自怜说:“我是他情人,这种身份怎么好光明正大往外提?”
这话很低沉。
可听在黄母和黄煦晴耳里却犹如一记重锤!把脑袋震得嗡嗡作响。
紧紧盯着低下头的女儿,黄母迷茫了,眼神也越来越柔软。
她太清楚女儿的性子了,如果不是真的爱李恒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这样低声下气去做他情人?
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在车上那种鬼地方交出女人宝贵的第一次?
黄母很想很想责怪几句,可话到喉咙就是出不来,整个人心慌慌的乱!
黄母如此,黄煦晴也好不了多少。
都说长者如母,小时候她带小妹最多,比爸妈还带的多。小妹不会走路时就抱着她玩,小妹后来会走路了,就牵着她玩,后面更是教她识字读书,讲故事给她听。就这样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
只是黄煦晴真没想到,黄柳两家三代公认最漂亮的大美人竟然会为情所困!
这事若是说出去,保准没人会信,保准会笑掉大牙!
但,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就是如此的真实!
谈话到这,母女三人死机了,停滞不前了。
毕竟该问的都问了,不该问的也问了。只是问出来的结果和来之前的想象有太多太多的差别,以至于黄母和黄煦晴一时无法接受!
不过她们都心疼昭仪,事到如今也不能苛责她太多。
药是柳月下的,昭仪只是背锅。虽说歪打正着,可终究是在李恒那里失去了主动权。
她们黄家是理亏的一方。
而一旦失去主动权,她们想要追究李恒都没办法了,除非是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问题是李恒也不是小鱼小虾啊。人家在文坛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不逊色于其老师巴老爷子。
在音乐界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现在很多音乐大咖公开宣称李恒是国内音乐第一人。
听听!瞧瞧!
这样一个有着双重身份的年轻人,前途远大,黄家就算不为小女儿着想,也得为爱惜自己的羽毛着想。
在动李恒之前,得好好掂量掂量是否划算?
再说了,人家李恒除了自身优秀外,那一排排的红颜知己,哪个简单了,都不是吃素的啊。
若是周诗禾和余淑恒两人中随意站出来一个,那黄家就得偃旗息鼓。
为什么?
因为周诗禾和余淑恒都是独生女啊,你动人家女婿不是等于动人家本家吗?
人活一张脸,都是靠面子吃饭,你黄家理亏还敢呲牙,谁惯着你?
至于李恒风流的事,嚯!文人嘛,年轻气盛嘛,能站在他们家庭这种高度,见太多了,甚至都算不上大事。甚至以李恒的巨大名望去衡量的话,只能说是私德略亏!私德略亏!
黄母虽然觉得周家或者余家应该犯不着为了李恒跟黄家过不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理总是站不住脚的。
到时候若有人把下药的事情传出去,那毁的就不只是黄昭仪一个了。连带柳月也一起毁了。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那就真得不偿失!
连后悔药都没有。
思及此,黄母溺爱又夹杂失望地看眼小女儿,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气神,似乎老了好多,最后颤颤巍巍站起身,一言不发朝楼道口行去。
黄煦晴也站了起来,跟在背后走。
路过小妹身边时,黄煦晴顿了顿,说了句:“有时间来姐家里吃个饭,咱们姐妹好久没有唠叨唠叨了,说说体己话。”
黄昭仪头依旧是低着的,半晌应了声好。
母女俩走了,脚步声在楼道口渐行渐远,最后再也听不见。
到这,黄昭仪暗自松一大口气的同时,其实她的心也乱得很。
怎么可能不乱?
李恒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和李恒的感情到哪一步了?
两人的感情现在才生出苗头,根本经受不住任何风吹雨打,要是家里人锲而不舍地追究?
那估计直接会把李恒给吓跑掉。
她好不容易才上了他的床,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就此放手?
所以,在看到母亲和大姐追到家里来了时,她果断从各种预案中挑出一个最有利的,果断向家人挑明自己和李恒的关系。
且说出了下药的事情。
这么做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阻止家人去打扰李恒,去干扰自己和李恒的感情。
当然了,她心乱不止这一个原因,还和她的羞耻心有关。
试问,当着母亲和大姐的面,直白说出“我是他情人”时,直白说出“我和他的关系见不得光”时,妈妈和大姐会有多失望?会有多悲伤?会有多痛苦?
试问,天底下哪个儿女不是父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女儿成为别人床上的玩物?
何况她还出身黄家。
何况她还是全国知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
何况她从小美到大,除了宋妤和周诗禾这样的个别妖孽外,还有谁敢百分百说美过她?
就是这样一个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被异性追着写情书的主,结果最终却沦为了别人床上的尤物?饰品?或点心?
在黄昭仪表面强硬、与母亲和大姐据理力争的风轻云淡背后,她的内心早已暗潮涌动,早已泪流满面。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这条路就算再艰辛、再苦难,再充满荆棘,她也得跪着走完。
好在,自己慢慢摆脱了情人身份,已经正式升级成了他的女人。总算把低迷熬过去了,从此有了盼头。
….
楼下。
当黄母和黄煦晴踩着木质楼梯下来时,沙发上的李恒视线移开报纸,抬头望了过去。
“阿姨。”
“大姐。”
六目交投,李恒强忍尴尬,硬着头皮主动招呼。
不论怎么说?不论理不理亏?自己睡了黄昭仪是不争的事实,且不是一次两次,已经多次了,所以他主动一点不算坏事。
如果人家不鸟自己,他就当给大青衣面子了。
听到他的叫喊声,黄母和黄煦晴母女俩眼里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尴尬,眼神复杂,最多的却是五味杂陈!
黄母只是略微朝他点了下头,然后板正脑袋,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开了房子,越过草坪,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
黄煦晴比母亲稍稍好一些,却也好的不多,朝李恒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后,追了出去。
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好一些。
李恒懒得多想,把房门关上后,就马不停蹄跑去了二楼。
听到脚步声,刚刚还处于忧伤状态中的黄昭仪立马打起了精神,抬头瞧向他时,脸上已经切换成任君采撷的乖乖女人模样。
别看她在李恒面前比较软弱,但平时在外人面前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极其有主见。
既然在黄家和这个男人之间做了选择,选择了这个男人,认定跟他一辈子,她就会伺候好他。
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她脸上虽然带笑,但李恒知道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刚在楼下从黄母和黄煦晴的脸上就可以得出结论。
见他越走越近,黄昭仪放开二郎腿,站了起来,摇曳着大耳环说:“你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李恒没回应饭的问题,而是伸手一捞,直接把她拉到怀里,搂住她腰腹,关心问:“她们、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由于太过陌生,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于是用了她们。
黄昭仪对称呼没任何反应,笑着宽他心:“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解决了。”
这话李恒不太信。
或者说,至多信一半,可能一半都不到。
不过他也不会去点破,而是认真讲:“一切有我在,以后跟着我。”
听到这话,莫名地她好想哭。
但她用笑意代替了哭泣,情动地扑到胸口,双手反抱住他,紧紧地。
之前难受的心情也因为这句顿时消减了大半,心瞬间开阔起来。
好似抱着这个男人就像抱着了整个世界。
感受到情绪强烈波动,李恒左手搂她更紧了,右手则悄悄抬起、在她青丝上慢慢抚摸,希望借此抚慰她的心灵。
这还是李恒第一次这样抱她,除了男欢女爱之外第一次这样抚摸她,黄昭仪没有升起任何欲望,却心头眼里满是幸福!
浓浓的幸福!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天被母亲和大姐撞破了丑事,她为之神伤不已。可却收获了这个男人的爱。
两事扯平了,甚至爱还有盈余,叫她怎能不满足?
拥抱半晌,黄昭仪突然抬起头,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睛:“我这个年纪还好看吗?”
李恒知道她惧怕年纪,但却真心实意说:“我最喜欢这个年纪的了,容貌处于最巅峰,有风情,有力量,还会照顾人。”
听到有风情有力量,黄昭仪下意识想到了今早在床上服伺他的场景,那羞人的动作,那椰子上下荡漾摇曳,她就只觉脸热。
不过她能感受到他的诚挚,所以害羞过后,就开心地对他说,“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李恒点头,道:“成,我也给你打下手,两个人快一点。”
这又是一个意外,又是另一个惊喜!
以前他对自己可是不理不睬的,如今却愿意陪同自己下厨房,这简直是90度转折啊,让她心动不已。
不过黄昭仪并没同意,指指茶几上的座机电话说:“你昨天着急慌忙从京城赶回来,是有事的吧,赶紧打个电话。
我做饭很快的,等你电话打完,说不定我饭就做好了。”
她后半句是故意让他放松,不用担心自己。
听到这话,李恒猛地拍一下额头,他奶奶个熊的!一直沉浸在温柔乡,接着又无间隙遭遇黄家人,竟然把这大事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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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99章 ,麦穗怀孕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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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衣捡起散落一地的菜,去了厨房。
李恒则一屁股坐沙发上,伸手拿过听筒,马不停蹄给《收获》杂志社去了电话。
打到主编办公室。
“咚咚咚…!”
有些意外,电话一声就通,那边传来廖主编的声音:“喂,哪位?”
李恒道:“师哥,是我。”
“哟!师弟你可总算出现了,昨天傍晚时分余老师还给我回电话,说你晚上11点左右回庐山村。害我今早去庐山村找你,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廖主编说话调侃意味极浓。
但这一席话听在李恒耳里却心惊胆跳。
他下意识瞄眼楼梯口,试探性问:“你去庐山村,可有看到余老师在家?”
廖主编听得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他才打趣:“师弟很怕余老师?”
李恒轻描淡写说:“怕?怕她什么?”
廖主编猜到了他的内心,却没点破,告诉道:“25号小楼的门窗是关闭的。或者说,你们四栋小楼房门都是紧锁的,都不在家。”
闻言,李恒落了心,歉意道:“我临时有点急事在外面,今天一大早就出来了。对了,师哥,你这急急忙忙把我召唤回来,所谓何事?”
聊到正事,廖主编收起了玩笑,一本正经地说:“你上次不是给金庸先生回信吗,他昨天给我打电话,问明天能不能来拜访你?”
李恒下意识问:“明天?”
廖主编说:“对,就是明天。”
李恒问:“难道他已经到了内陆?”
廖主编说:“金庸先生接到你的回信后就开始动身来大陆,早上过了海关,目前正在羊城。”
听到这话,李恒当即道:“可以,明天就明天。”
廖主编说:“那行,我现在立即给对方答复,等有最新情况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诶,好!”
他应声,然后思索片刻后,就把这里的座机号码报给他。
廖主编记下电话号码,好奇来了一句:“这不是庐山村的号码?”
李恒回答:“这是黄昭仪家里的。”
廖主编懵逼,低头瞧瞧纸上的号码,内心巨震,然后压低声音问:“你和昭仪…?”
李恒嘿一声,道:“别问,好奇心害死猫。你等会回这个电话就对咯。”
廖主编顿觉面前的茶不香了,心痒难耐,可不论怎么试探,这师弟就是不愿多透露口风。
扯了好会皮后,廖主编放弃了追问,“对了,师弟,金庸先生喜爱书法,也对古代历史颇有研究。你可以在这两方面稍微准备一下,见面后也好有话题聊。”
李恒摆摆手,信心十足道:“小事,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字,这些也都是我擅长的。”
廖主编确实见过李恒的字,端的那叫一个好,比他自己的还好,遂放心下来。
李恒想到什么,问:“你有没有跟金庸先生透露我的年龄和身份?”
这下轮到廖主编呵呵笑了一下:“还没有,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我想看到他吃惊的表情。”
得咧,这师哥也是焉坏焉坏的。
李恒问:“到哪里见面好?”
廖主编说:“他是想来你家,想参观你的书房,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拒绝,另选地方。”
李恒思虑一阵,答应了下来。
谈完金庸的事,廖主编话题一转,聊到了《活着》和《白鹿原》:“师弟,恭喜你!《活着》海外版权授权后,在香江和海峡对岸大卖,香江目前超过10万本了。
而海峡对岸已经突破了25万册,被那边的媒体大力推荐,被誉为1988年最值得一读的十大好书之一。我特意托友人关注了那边的新闻,据说这十大好书,其中有8本是国外文学名著。含金量还是非常高的。”
又收获了一波名利,李恒喜出望外,“《活着》在日韩和欧美那边情况怎么样?”
金庸先生讲:“这些地方需要翻译成本地语言,要时间,目前还没上市,不过还是可以期待一下。”
李恒点头,《活着》这书名气大,销量也不错,但就是没获得过什么像样的文学奖项。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莫大遗憾。
廖主编接着讲:“目前《白鹿原》正在大量印刷,新华书店第一批征订数量已经出来了。”
李恒急忙问:“多少册?”
兴致不错的廖主编这时却卖起了关子:“你猜猜。”
猜个鸡儿呀猜猜!
李恒内心腹黑,口中却问:“有10万册没?”
廖主编笑道:“少了,你再猜。”
李恒问:“15万册?”
廖主编说:“你胆子可以再放大一点?”
李恒直接飚一个数字:“难不成有30万册?”
廖主编翻开一页文件,念叨:“截止今天上午11点,第一批征订数量是412672册。再次恭喜你,师弟你又破纪录了,这41万多册足以载入中国近现代文坛史册!”
虽然猜归猜,可真听到这个数字时,李恒只感觉头晕晕乎乎的厉害!
这可是新华书店第一批征订啊,就有41万册,搁其他作家,十年也不定能卖出这个数量。
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同时也表明《白鹿原》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表明他作家十二月就是活的金字招牌,广大读者愿意买账!
暗喜一阵过后,李恒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市场给了他底气,没有在首订这里遭遇滑铁卢,他娘的对得起各大媒体的吹捧啊,对得起那所谓“传奇作家”的称谓。
好些时间消化完这个好消息,李恒问:“《白鹿原》定价多少?”
廖主编说:“8元。”
李恒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多?比《活着》足足高了一倍啊!”
廖主编解释:“是高了一倍。不过《白鹿原》有接近60万字,《活着》才30万字。同时市场也在变,工资物价也一直在涨,8元是我们各方面商讨、并进行市场调研后谨慎做出的决定。
你放心,不是脑子一热就定了8元高价。”
这让李恒想到了《废都》,最初发售价是12元,结果随着一书难求,后面一直涨价,最高时候涨到18元一本。
这么一关联,嗯哼,8元貌似也不算太高啊,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廖主编告诉他:“《白鹿原》9月20号上市,到时候你记得留意。另外,新书样本,你需要多少?我明天好一起给你带过来?”
李恒估算一下,讲:“给我来30本吧,有备无患。”
廖主编痛快应声,表示没问题。
这通电话打得比较长,后面还就各种生活琐事、以及巴老先生的身体健康讨论了好一会才挂断。
放回听筒,感觉快饿迷糊了的李恒瞧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2点了。
奶奶个熊的!昨晚明明已经吃饱了的啊,几顿输出就把肚皮给榨干了,哎….
沙发上坐一会,稍后他又给李望去了电话,询问鞋厂的情况,这样又过去了10多分钟。
某一刻,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联系余老师,可察觉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时,立马歇了心思。
算了算了,等回去再说。
连着两个电话后,李恒跑去厨房,只是才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肉香味,登时心旷神怡,味蕾大张。
他进到厨房,探头问:“还有几个菜?”
看他过来,黄昭仪微笑了下,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块上好的回锅肉送他嘴边:“你饿坏了吧,马上好了。已经做好了三个菜,后面还有一个青菜,来,你尝尝咸淡。”
也就是昨夜两人感情迎来了质变,要是放以前,她是不敢这么大胆喂他菜的。
李恒看她眼,很给面子地张开口,一股脑儿把回锅肉吃进嘴里,嚼吧嚼吧几口后,夸赞道:“好吃,香!来,再给我来一块。”
闻言,黄昭仪心情大好,立马又亲自喂了两块肉给他吃。
李恒一边吃,一边信口开河:“你做菜有一定的天赋,别浪费,争取把常见的湘菜家常菜都学个遍,那样我今后就有口福了。”
黄昭仪把这话记在心里,想着回头就好好抽时间学做菜。
她明白,这样的机会难得,他以前从不向自己提要求的。如今能提要求,证明他确实是把自己当他女人看待了。
对于他来说,这或许只是一小步。
但在她这里意义重大,这是很大一个跨越,令她欣喜若狂,全身都充满了干劲!
见她专注炒菜,李恒盯着她侧脸瞅了一会,不得不说,抛出以前的成见,这女人还是十分漂亮的。从身材、长相到气质,再到文化程度,都挑不出任何刺。
尤其是在床上,端的是一个尤物哎,叫人欲罢不能。
在他的认知中,能在房事上压她一头的,或许就只有麦穗了吧,那姑娘,他每一次拥抱接触就会升起巨大反应。上次去京城前,隔着裤子都在她身上洒了好几亿金钱。
弄得麦穗那个娇羞的呀,嚯!还甭说,别有一番风味。
他是舒服了,其实麦穗这些日子一直在提心吊胆过日子,因为平时无比正常的生理期这次已经推迟3天了,竟然还没来。
这不免让她担心,不会怀孕了吧?
为此,麦穗还一个人偷偷跑去图书馆查阅资料,结果书本上明写着,体外排放也是有一定几率导致怀孕的。
见麦穗在椅子上发呆,从图书馆借书回来的周诗禾把三本书放一边,走过来关心问:“穗穗,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这两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呀对呀!你动不动就犯傻发呆,以前可没见这样的啊,你不会是想李恒那坏家伙了吧?”一同回来的叶宁也跟着附和。
以前都是三人一起去图书馆看书的,但今天麦穗没去,一个人呆在寝室。
害怕被友好瞧出端倪,麦穗回过神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爸爸去了北方做生意。”
叶宁不解:“去北方做生意不是很正常?你们邵东货都卖到我们山西老家小镇上了呀。”
周诗禾却略知一二,“你是害怕出意外?”
麦穗一脸担忧:“年初看八字的时候,算命师傅说我父母这几年不能北上,容易招灾。”
“啊?还有这回事?”叶宁眼睛睁得大大的。
麦穗点了点头,把年初跟着李恒和廖主编去算命的事情大致讲了讲。
听完,周诗禾提建议:“明天刚好是周末,要不我们回庐山村去住?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周诗禾之所以提出去庐山村,就是感觉李恒应该会回来了的。言下之意是想让李恒安慰下麦穗。
至于她是怎么感觉的?
那当然是做梦了。古古怪怪的,她昨晚竟然梦到了李恒,梦到了两人在东北滑雪场的情景,梦到了他压自己身上、亲自己嘴。导致她半夜被惊醒了,下半夜一直睁眼到天亮。
麦穗也很想打电话回去,没拒绝这个提议,于是三女收拾一番,就前往了庐山村。
一路上,周诗禾和麦穗的回头率相当高。
尤其是周诗禾,因为纯音乐专辑一事,名气再度上升了一个台阶,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如今的复旦大学,你可以不知道校长是谁?可以不知道导员是谁?但不可能没听过周诗禾。
现在整个学校,茶余饭后都是在热议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的事。
而三个当事人中,李恒动不动就消失,消失好几天了。
而余老师也是只有上课才在管理学院露个脸,其余时间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所以咯,经常现身图书馆自修室的周诗禾就承担了所有充满探究欲的目光。
按叶宁的说辞就是:不论是上课,还是在自修室,每天都有学长学弟变着法从周诗禾身边经过,但又不敢靠太近,更是不敢打招呼,就是远远观望,活脱脱是一些想死又怕死的色鬼。
回到庐山村,余老师竟不在家,麦穗只得去校外打电话。
叶宁偷懒说:“太热啦,我热死啦,我要先洗个澡,你们去咯。”
周诗禾温婉笑笑,陪同麦穗去了校外。
先是打电话回家,结果第一个没人接听。
直到打第二个,才被奶奶接起。麦穗先是问爷爷奶奶身体情况,随后问父母行踪。
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奶奶也不清楚她父母去哪里做生意了?只是讲去送货、去谈单子,过两天就会回来。
又打探一番,最后也没问到买家联系方式,无法确定她父母到底是在南方还是去了北方?
周诗禾怕她多想,连忙安慰道:“没事,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打电话回去问问。”
事已至此,麦穗也没了办法,毕竟只是一个算命而已,总不能以这个作为借口去请假回家吧?
先不说学校会不会批假?她自己也觉着荒唐。
路过一家药店时,麦穗忽地停住了脚步,目光隐隐在药店门口徘徊。
周诗禾心细如发,发现了闺蜜的小动作,问:“要买药?”
麦穗显得尤为迟疑,往前走20来步后,再次停了下来,用力抿抿嘴说:“诗禾,你到这等我下,我去去就来。”
周诗禾一脸问号,买个药还要单独撇开自己?不过她没点破,爽利说好。
在闺蜜的注视下,麦穗极力稳住自己身形,走进了药店。
没一会儿,麦穗出来了,柔柔地说:“我们走吧。”
“嗯。”
周诗禾嗯一声,目光却隐晦地扫过闺蜜的双手,两只手空空如也,都没拿药。
稍后她的视线不着痕迹移动,停在麦穗裤口袋,结果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买验孕纸?
她没往避孕药方面想,也没往安全套方面想。因为李恒这几天不在家,避孕药和安全套根本用不上,也没那么急切。
看来穗穗的心事不止梦到父母去北方这一桩,还担心怀孕?
难道李恒和穗穗已经突破最后的关系了吗?
目光在闺蜜身上流转一圈,周诗禾如是想着,抬头望望暮霭沉沉的天际,忽然觉得好闷,估计又要下暴雨了。
麦穗和她关系情同姐妹,平素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避讳彼此。但今天穗穗买药行为,透露了很多疑点。
她下意识往怀孕这方面想。
进到校园,周诗禾试探性问了一句:“你最近有和他联系吗?”
“没。”麦穗摇头。
李恒去京城,要么会去见宋妤,要么会去见陈子衿,麦穗曾经承诺过了的,不去掺和他的私人感情。
所以,李恒一旦去了北方,麦穗就会自动与他切断联系,不去过问他任何事情。
回到巷子尽头,麦穗看眼26号小楼,就跟闺蜜说:“我去打扫下卫生,你先休息一会。”
李恒已经离开3天了,说不得这两天会回来,麦穗知道他特爱干净,想去把屋里清扫一遍。
当然,打扫卫生只是一方面,测试有没有怀孕?是她现在最迫切要做的事。
周诗禾说好,视线却在不经意间快速掠过好友裤口袋。
如果说,之前在药店门口只是猜测,那现在她有百分之70的把握,穗穗今天是买了测孕纸。
目送麦穗进到26号小楼,周诗禾在巷子中央驻足一小会,稍后又转头看向25号小楼,莫名想到了沈心留在《简爱》中的8条箴言。
她在想: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沦陷了,而余淑恒却依旧在原地踏步,那8条箴言直接给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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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
(本章完)
第500章 ,爆
第500章 ,爆
四菜一汤,挺丰盛。
都是他爱吃的湘南家常菜。
等到他落座,黄昭仪问:“要不要喝点酒?”
李恒没犹豫:“今天的菜好,喝点儿。”
黄昭仪高兴地拿了一瓶红酒过来,亲自给他倒一杯。
李恒顺口问:“你不喝?”
黄昭仪并不自在笑了一下,坐到他旁边。
李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是在备孕,以防万一昨晚中招了,毕竟喝酒对胎儿不好。
思及此,他嘱咐道:“那这段时间也不要累着了,工作的事能交给属下就尽量放权下去。”
黄昭仪懂他在说什么,笑着答应下来。
菜挺好吃,肚子又饿,在她的伺候下,李恒一口气吃了大半碗才舒服地缓口气,然后权衡一番道:“你想不想见我父母?”
此见非彼见,两人心知肚明在说什么。
黄昭仪很意外,非常诧异。
稍后她明悟过来,最好是真怀孕了才适合,回答道:“等过一段时间再看。”
李恒点了点头,转移话题跟她聊起了味好美公司的事情,向她请教商业方面的管理经验。
有一刻,他心血来潮本想向她要个专业的人才,比如财会方面的,比如人事招聘方面的。但一想到新未来和安踏鞋厂余老师都知情,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正如余淑恒嘱咐的那样,企业很多地方都可以放权,但人事权和财权一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这样才能确保自己对公司的控制力,才能保证公司按照自己设想的大方向走。
不过现在公司规模都还不大,还不急,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再向余老师或大青衣摇人也来得及。
喝了一杯酒,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筷子,座机电话就响了。
黄昭仪问:“是不是找你的?”
由于用手拿着吃牛排,李恒手上都是油,对她说:“有可能,你帮我接吧。就算找我,也应该是廖主编。”
黄昭仪依言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那边传来一个气呼呼的声音:“小姨,你男人在不在?”
黄昭仪听出来了,电话那头是柳月,笑了笑:“他在厨房洗手。”
“好哇!现在都敢光明正大承认了。”
柳月调侃一句,然后郁闷说:“你倒是舒服了,有男人陪你睡到中午,我可被外婆和妈妈骂惨了。小姨你真不够意思,我当初下药是为了谁?我不下药,就你那磨磨唧唧的胆小性格,能睡到他吗?
再说了,那天你不来富春小苑的话,我就自己吃了他,他反正那么有才,那么好看,我吃了也不亏….”
柳月被亲妈和外婆骂了足足半个小时有多,人都快骂疯了,长这么大,妈妈还是第一次这样骂她。她本想挂电话,或者把听筒放一边不接,但黄煦晴一句话就拿捏住了她。
黄煦晴是这样威胁女儿的:“你要是敢挂电话,我就找关系让斯坦福大学把你退学。”
柳月对亲妈有足够了解,知道亲妈这次是动真火了,是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同时她也自知理亏,于是破天荒地老老实实挨了一顿混合双打。
黄昭仪歉意道:“理解下小姨,就当帮我了,回头我补偿你。”
柳月撇撇嘴:“怎么补偿?把李恒借我睡一晚?”
黄昭仪看眼从厨房出来的李恒,尴尬地没说话。
柳月继续在那边叨逼叨逼:“不过我还是小看你咯,你竟然能留住李恒在家里过夜,也算是进步了。我教你一招,把避孕套扎孔,或者把事后药换成其它东西,到时候你直接怀孕,也不用去逼宫他,就天天带着孩子往京城鼓楼那边跑。
若是孩子生下来像你,你就来个一不小心说错话,让他爸妈知道孩子是李恒的;要是孩子像他,呵呵,啥都不用多嘴,等着他爸妈问你….”
屋里很安静,柳月的声音清晰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黄昭仪瞧着他,他的眼睛却盯着她的小腹,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打断电话里的哔哔赖赖。
柳月今天的话很多,且都是教唆大青衣的坏主意。李恒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起身去了外面院子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大概10多分钟后,黄昭仪出来了:“廖主编打来了电话。”
李恒回过身:“挂了没?”
黄昭仪说:“还没有,等着你去接。”
李恒点头,越过她进了屋里。
黄昭仪没跟进去,就在外面草地上盘腿坐了下来,右手不自觉抚摸小腹,憧憬孩子的事情。
她希望能怀上,这样两人的关系就彻底稳固了,她的人生也就此圆满。
来到茶几前,李恒拿起听筒,“师哥,是我。”
廖主编告诉他:“刚刚和金庸先生取得了联系,明天大概上午9点左右,我带他来庐山村。”
“这么早?”李恒惊讶。
廖主编说:“对方下午会飞来沪市,明天早点过来天气凉快一些。你看这个时间方不方便?”
“我没问题,随时都可以。”
李恒应声,又问:“那早餐和中餐?”
廖主编吃过他做的菜,很好吃,于是笑说:“可以到外面吃。你要是能做,我给你打下手,师哥也跟着金庸先生打打牙祭。”
李恒无语:“人家不能吃辣的吧?”
廖主编说:“我看你们湘菜,也有很多菜不放辣。若是不方便,咱们就去富春小苑,昭仪在杨浦新开了一家门店,离复旦大学也不远,十分方便。”
富春小苑确实是个好地方,环境优美,古香古色的,菜品也特别上档次。
问题是你们都来庐山村了,我怎么好甩开余老师去富春小苑呢?以前不知道余老师和大青衣背后的小九九还好,如今知晓了,咋会蠢到去激化她们的矛盾?
李恒沉吟一阵,道:“这事明天再说吧,家里做或外面吃,都来得及。”
“可以。”
“他们一行几个人?”
“就两,金庸先生和一个秘书。”
“成,我知道了。”
聊了大约5分钟左右,两人结束了通话。
从屋里出来,李恒跟黄昭仪讲:“我们去一趟银行,把味好美款项转给你。”
跟他相处有一段时间了,黄昭仪对他的性格有一定了解,知道他在这些事情上说一不二,当即没说什么客套话,开上桑塔纳,两人去了附近的中国银行。
有些巧,进到银行就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个曾经在公交车上孜孜不倦堵了她好几个月的同济大学女生。旁边还有个女伴。
当时他和周诗禾去静安的时候,这女生还向他委婉表白过,最后是拿周诗禾挡的枪眼。
四目相撞,一身卡其色的女生脸上立马露出喜色,想靠过来。
但下一秒,她又停住了脚步,因为看到他后面的黄昭仪了。
黄昭仪同样注意到了对方,快速打量一番该女生,随后收回视线,跟着李恒进了vip室。
望着两人去,女伴一脸八卦地问卡其色女生:“思瑶,你不会告诉我,你暗恋的男生是大名鼎鼎的李恒吧?”
刚办完业务的吴思瑶转身往外面走,有点烦恼地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普通?哪里普通了?这么好看!”女伴追出来。
吴思瑶晕了:“我这么漂亮,他要是不长得好,我能一见钟情?”
女伴觉得挺有道理,思瑶的美貌在同济大学甚至在周边几所大学都是小有名气的了,“刚才那女的好美!像古代皇宫的妃子一样,我怎么感觉哪里见过呢?”
吴思瑶闷闷地说:“她叫黄昭仪,上过春晚,还是全国知名京剧表演艺术家,以前应该是沪市戏剧学院的教授,我曾去戏剧学院找同学玩时见过她,后来不知道怎么离职了?”
女伴吃惊:“你这么清楚?”
吴思瑶打开伞:“不清楚,我能跑路么?”
女伴听得哈哈大笑。
一次性转走63万,李恒账户里瞬间只剩下了7万3000多。顿时让他想起后世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段子:富二代只要不碰赌毒,不创业,吃吃喝喝,玩玩妹子,家是败不完的。
从银行出来,李恒对黄昭仪说:“你自己注意身体,我还有事,就先回学校去了。”
黄昭仪问:“下雨了,要我送你吗?”
李恒抬头瞅瞅天,摇头说:“中午吃得有点撑,把你的伞给我,我走路回去算了,又不是特别远,正好消消食。”
听闻,黄昭仪把手里的伞撑开,递给他,然后钻进车里,隔着车玻璃与他默默相视一会后,发动车子走了。
望着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李恒哼着小调朝复旦大学走去。中间路过张兵的卤菜摊时,还特意停下来聊了会。
他扫眼正在案板上忙着切肥肠的张兵,问白婉莹:“婉莹同志,今天就你们俩啊?”
白婉莹给客户找零钱,一边找一边说:“晓竹和戴清今天有来帮忙,现在她们买雪糕去了,等会就回来。”
接着她盯着他手里的伞瞧了好几眼,“咦?你这是女人的伞吧?”
李恒瞅一瞅淡黄雨伞,面露疑惑:“你怎么看出来是女人的伞?”
白婉莹笑着说:“逗你玩,猜的。你是不知道自己名气有多大么?你那两把伞,管院的女生大部分都熟悉好吧。麦穗常用的伞是格子的,周诗禾喜欢黑色。你手中这颜色的伞,下意识会联想到女人。”
李恒服了,问:“今天怎么出摊这么早?上午不是满课么?”
白婉莹说:“最近生意好,没事做就出来摆摊了。”
打发走一个顾客,张兵问:“老李,弄点卤菜回去吃不?今天的味道不错。”
“行,好久没吃卤菜了,还别说,真有点嘴馋,来点儿。”李恒道。
就在三人有说有聊的时候,俪国义出现了,旁边还带着一个眼熟的学姐,观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应该是在处对象。
见到李恒,俪国义甩开学姐,笑嘻嘻跑过来一把抱起李恒转一圈,临了哇哇叫道:“这可是咱们复旦的大才子!这可是国宝级音乐家,我老俪也来沾沾喜气嘿!”
李恒被这活宝弄得哭笑不得,等脚落地后打趣问:“不介绍一下?”
俪国义伸手牵过学姐的手,开始胡吹海侃:“这是李恒,恒大爷,不要我介绍了吧,上过春晚的,特牛逼!我老俪最服他。
这是兵哥,我们寝室最善良的老大哥。
这是白婉莹,号称小诸葛,才情无双,兵哥的考试红薯摊和卤菜摊都是她出的主意。”
介绍完三人,俪国义向他们介绍女朋友:“这是赵燕,我高中的学姐,今年在同济大学读书大三,现在是我女朋友。”
赵燕?
咋不直接取名赵飞燕咧。不过有一说一,老俪的眼光还是比较刁钻的,这赵燕各方面都不输乐瑶,难怪他会换对象。
可能是李恒名气太大,赵燕在他面前显得五分好奇五分拘束,目光时不时在他身上打来回。
热闹一会后,俪国义鬼鬼祟祟说:“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明天香江那位金庸大侠会来我们学校。”
李恒怔了下,这小子的消息渠道也忒猛了吧,忍不住试探问:“老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的假的?”
俪国义拍拍胸脯保证说:“我中午是在舅舅家吃的午饭,他今晚负责接待那位金大侠,他告诉我的。”
李恒困惑,如果没记错的话,俪国义的舅舅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吧,什么时候金庸先生还和政府部门接触上了?
有些搞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索性没再问。
只是心里在腹诽,看来明天对方来复旦大学的动静不会太小啊,想低调看样子是不行了。
不过想到安踏鞋厂,为了彻底打响这个品牌名气,他的作家身份也没打算隐瞒多久。迟来早来都是一样,那就来吧。
如此思绪着,他放下了所有心里包袱,继续和几人聊天扯淡。
没多会,魏晓竹和戴清出现在了视野里。
她们一露头,俪国义找个借口立马带着赵燕走了。
李恒、张兵和白婉莹三人面面相觑,白婉莹压低声音说:“看来我们以前的猜测是对的,俪国义暗恋魏晓竹。不想把他心的一面直接展现在魏晓竹面前。”
李恒和张兵也有相同的感觉。
一身格子绿的魏晓竹依旧是那么清纯,那份气质并没有随着年岁增大而褪去,反而更加醇厚,属实难得,她走到近前看着李恒问:“李恒,你什么时候从京城回来的?穗穗还说你去了京城。”
李恒回答:“刚回来不久,你们也是下课就过来了?”
魏晓竹递给他一个奶油雪糕,“今天有老师请假,我们就上午一二有课。”
白婉莹也问李恒:“大音乐家,你是不是京城参加音乐作品录制啊?最近几天,所有任课老师都问到你。”
见张兵、魏晓竹、戴清和白婉莹都齐齐看向自己,李恒剥开外皮纸,咬一口雪糕道:“没呢,要是录制音乐作品,我肯定会喊周诗禾和余老师帮忙,是家里临时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时隔一年,戴清破天荒搭话进来:“真羡慕你,想走就走,课想不上就不上,学校和老师还不敢过问,还宠着你。”
戴清一出口,李恒讶异,其他三人同样满是错愕表情。
李恒乐呵呵道:“哪有。虽然我缺课比你们确实多了些,但我还是请了假的好吧。”
白婉莹说:“只是多一点么,上半年你直接缺席一个月,也没见学校说你半个字。”
李恒一下子成了“公敌”,让他们艳羡得紧。
他同时在暗暗思忖,等国庆一过,老子又想翘课咧,估计此去一别,又是一个月以上。
眼看着黑云乌央乌央压过来,稍后下起了暴雨,几人不得已作鸟兽散,纷纷往学校赶。
张兵则推着轮椅上的白婉莹躲进附近的商店去了。
进到校门口时,李恒突然对魏晓竹说:“晓竹同志,我跟你换把伞。”
魏晓竹看看他的伞,登时明白过来,揶揄笑问:“女人的?”
李恒没解释,左手抢过她的伞,右手把自己的伞塞给她:“替我保密。”
魏晓竹答应下来。
目送他走远,魏晓竹和戴清同时集火到淡黄色雨伞上。
细致打量一会,戴清开口:“估计又有女人在往他身上扑。”
魏晓竹说:“应该很优秀。”
戴清认可这话:“不优秀也不敢接触他哎。”
魏晓竹回眸一笑,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是唉声叹气的,又是跟他说话?”
两女关系十分要好,经常互相倾诉心事,戴清没隐瞒,心有戚戚地说:“我和他差距越来越大,犹如鸿沟,刚才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忽然释然了。我们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魏晓竹问:“这么说,之前你还是对他有想法的?”
戴清不否认:“哪个女人不怀春?我现在彻底解脱了。以后戴清就是我,我就是戴清。回去我就听他的专辑,狠狠地听,反复听,再也不用担心心里偷偷想着他了。”
魏晓竹笑笑:“为你这句话,咱们今晚该庆祝庆祝。”
“那我们买两瓶酒回寝室?”戴清跃跃欲试。
魏晓竹转身。
两女往马路对面的杂货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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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10500字。
另:看到好几个大佬质疑。三月多说一句啦,现实中,金庸先生就亲自拜访过陈老先生,两人同样有年纪差。小说嘛,来源于生活,肯定也会相应的编造。请理解下啦。
(本章完)
第501章 ,书房诡事(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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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五角广场,赵燕有点不悦:“刚才和他们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你不会是真惦记那魏晓竹吧?”
俪国义反质问:“你不信我?”
赵燕说:“我曾经问你,你们复旦谁最漂亮,你为什么脱口而出说魏晓竹?不说那周诗禾?我看你就是本能的反应,心里爱慕着魏晓竹。”
俪国义吊儿郎当歪歪头:“啥子?你说周诗禾?人家那是天上的仙女,岂可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觊觎的?
我们寝室的胡大帅哥你认识的吧,都帅成那样了,他都在周诗禾面前紧张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们谈论美女早就自动把她排除掉了,没法比!”
赵燕问:“你真没暗恋魏晓竹?你发誓。”
俪国义举手对天发誓:“黄天在上,我要是对你有二心,不得好死。”
赵燕问:“那你再解释一下,为什么魏晓竹一出现你就拉着我走?”
俪国义吐一口唾沫到地上,“走?还不走的话,你的眼珠子都掉老李身上了,你是我女人,一个劲盯着他干什么?”
看男朋友吃醋,赵燕信了几分,故意说:“人家李恒比你帅,比你有才,气质也挺好的,还比你高,是个女的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好么。他就相当于你们学校的周诗禾,其他男生没法比。”
俪国义也不生气,涎个嘴,一把路过女友的肩膀,“别夸我哥们了,再夸我真吃醋了。
走!咱们找个没人的教室,半个月没见,看看你这小娘子这有变化没。”
….
另一边。
雨越下越稠,李恒撑着伞快速往庐山村赶路。
刚到巷子尽头,就遇到了周诗禾和叶宁各自打一把伞从27号小楼出来。
叶宁围绕他转一圈,就禁不住碎碎念起来:“咦?你个大男人怎么打把红伞?”
周诗禾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伞上,随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但她没点破,静静地站在一边。
李恒瞧眼周姑娘,瞬间明白人家认出来了。也是,周诗禾和魏晓竹暑假天天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熟悉?
他坦诚道:“路上下雨了,刚好碰到魏晓竹和戴清,她们匀了一把伞给我。对了,你们这是去哪?”
“哦,原来是魏晓竹的啊,难怪看着眼熟哩!”
叶宁哦一声,指指26号小楼,“去你家呀!你头号老婆在你家半天没过来,我和诗禾去看看。”
李恒无语,无视叶宁的调侃,然后打起了周诗禾的主意:“诗禾同志,明天周末你忙不忙?”
周诗禾一边朝前走,一边温婉回话:“不忙,你是有事?”
关系太过熟悉,李恒省去弯弯绕绕,直白问:“明天有客人要来我这,你能不能替我做一顿饭?”
叶宁插话:“大作家你自己不是做菜好手么,为什么要将成诗禾呀?咱们诗禾可很娇贵的噢,不给一般人做饭的呢。”
李恒解释:“客人不喜辣,没辣椒的菜,我做不出灵魂。”
见他满脸期待望着自己,周诗禾用右手挽了下垂落的头发:“有什么要求?”
李恒高兴道:“你这是同意喽?”
周诗禾笑笑,算是默认。
李恒手指比划比划:“廖主编告诉我,客人特喜欢吃甲鱼,你会不会做?其他的菜随意,捡你拿手的就行。”
周诗禾信手拈来:“黑椒甲鱼,黄焖甲鱼,山药甲鱼,你觉着哪个更合适?”
李恒把三个菜品名琢磨一遍,末了道:“就黄焖甲鱼吧。”
周诗禾简单应声:“好。”
进到26号小楼二楼,三人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凳子上擦拭玻璃窗户的麦穗,她半边身子都探到了外面。
李恒赶忙把伞丢到一边,跑过去喊:“你这样太危险了,我来吧。”
麦穗冲他娇柔一笑:“你回来了。”
“嗯。”
李恒嗯一声,然后下意识伸手把她从凳子上抱了下来,“你都出汗了,剩下的我擦,你休息一会。”
两人动作太过暧昧,麦穗面色悄悄升起一抹红晕,如羞答答的玫瑰一样妩媚动人。
“哇!好浪漫!我也好想要你们这样的爱情。”叶宁不嫌事大,在一旁拍手叫好。
周诗禾浅浅地笑一下,然后越过叶宁,端庄地坐到了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过一本书,不徐不疾翻阅起来。
只是翻着翻着,她偶然抬下头,瞄向麦穗小腹。
恰巧此时麦穗也望向她,四目相视,稍后两女又各自移开目光。
周诗禾低头,继续看书。
麦穗则窘迫地拧抹布,递抹布给李恒,一起擦玻璃窗户。
叶宁没闲着,很有眼力见地拿过拖把、帮忙清理洒在地板上的积水。
见三人都在忙,周诗禾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却发现屋里卫生都差不多搞完了,用不着自己。如此,她又坐了回去。
十来分钟后,大扫除进入尾声,麦穗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
叶宁叉着腰,一片哎哟熏天:“哎哟!这天太闷热了,动一下就出汗了,不行了不行了!我也要回去洗个澡才成。”
说着,这姑娘风风火火跑去了隔壁27号小楼。
好友走了,周诗禾也打算走,不留在这里碍眼,把空间腾给两人。
不曾想她才起身,书房就传来一个喊声:“诗禾同志,过来帮把手,帮我抬下桌子。”
闻言,周诗禾没做多想,调头来到了书房。
看到她进来,李恒笑呵呵道:“你瞧,桌面上、抽屉里都是书,蛮重,我懒得一一清理了,你帮我抬下。
桌下面估计好多吧多灰,有段时间没扫了,就着今天正好一起弄干净。”
周诗禾巧笑一下,来到桌子另一端,双手抓着桌角,一起移位置。
果然,书桌下不仅积了一层灰,靠墙的角落甚至都有蛛网了。
看他认真用抹布清理的样子,周诗禾想了想问:“明天你的贵客要来书房?”
“对。”
李恒说声对,然后问:“你看过金庸先生的武侠没?”
周诗禾温温开口:“你是说香江那位?被誉为香江四大才子之首的金庸?”
李恒点头:“就是他。”
周诗禾略微有些好奇:“他怎么会来你这?”
李恒解释:“他读了我的《白鹿原》,于是三番五次写信给我,说想拜访我。老实讲…”
话到这,他兀自笑一笑:“老实讲,“拜访”二字对于我来说有点烫手,毕竟人家比我大那么多。
但人家很有诚意,还专程托人找到了廖主编,还经常公开在媒体面前一个劲夸我,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接受了。”
见他嘴不对心的一脸享受表情,周诗禾会心一笑,然后自发地帮他整理起了书房。把那些凌乱的书籍归类,把摆久了没动过的书籍用干毛巾擦拭擦拭。
书房里有1400多本书,都是他陆陆续续买的,有的是托廖主编和编辑邹平买的,有的是他亲自淘回来的。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嘛,有的书看过短时间内就没想再看,于是放着放着就难免有灰尘。
麦穗平素喜欢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却很少踏足他书房,一是怕打乱了他的读书写作节奏;二是怕触碰到了什么隐私。
书房很闷很热,哪怕此时窗户全敞开了,依旧像火炉一样热的不行。
忙碌一会,周诗禾感觉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抬头望眼窗外,想着雨再下大点就好,这样能把空气中的燥热带走,凉快一些。
就在她归拢思绪、继续帮忙整理书房时,她眼角余光不经意留意到了某人的小动作。
周诗禾本来就生得极其貌美,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很容易击中男人内心的柔软,激发出男人爆棚的保护欲。
此时此刻,她薄薄的白色上衣不知不觉间被汗水润湿紧贴着皮肤,曼妙的身材隔着薄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中,腰肢袅娜似弱柳的气质真是美到了人间极致。
李恒只一眼,就神不知鬼不觉被彻底吸引住了。
察觉到他在偷瞄自己,察觉到他视线悄悄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荡,察觉到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自己心口位置,周诗禾微晕红潮一线,心底罕见得闪过一抹莫名意味。
不过她面色却沉静如水,要不是灵巧的小嘴儿不知什么已然嘟了起来,都根本发现不了的她异样。
等一会,见他没有收回视线,周诗禾好看的小嘴儿又微微嘟了嘟,嘟得更紧了。稍后她不动声色迈动脚步,从南面书架来到了北面书架跟前。
结果,他的视线果然跟过来了,仍旧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并没有误会。
李恒瞅一眼,低头做会事,过一阵又情不自禁偷瞅一眼,又做会事,然后又不由自主瞅一眼…
当他又又偷瞄时…猛瞧到周诗禾转过身来,一动不动盯着他眼睛。
这一瞬,她的心口不争气地跳动了好几下,但眼神特别厉害,直勾勾盯着李恒,不避不讳。
目光隔空骤然相撞,时间静止,空气逐渐变得凝固,书房的气息也慢慢变得微妙,一个蹲地上抬头,一个站书架前俯视,目光交织,谁也没出声,一时诡异极了!
良久,受不了的李恒缴械投降,低下头去,假装没事人样子的用抹布清理屋角落。
怕自己等会又忍不住瞅她,他干脆背过身去,用背对着她,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聪慧的周诗禾仿佛乎读懂了他心思,目光在他背上停驻许久,最后也收回了视线,专心一本一本擦拭书上的灰烬。
就这样,两人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没交流,眼神也尽量不飘到对方的位置去。各忙各的,关系有点儿复杂,既像仇人,又像默默相守多年的老朋友,没有言语但都知道对方在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客厅传来淋浴间的开门声时,某种神秘节点被打断,书房的结界也似乎被外力打开了一样,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麦穗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瞧眼闺蜜,又瞧眼抹地板的李恒,柔柔地说:“书房怕潮,我之前没打开窗户的,里面好热,诗禾你衣服都湿了,出来歇会吧。我去搬一把风扇进来。”
“好。”周诗禾轻轻应声,把干毛巾放一边,跟着她出了书房。
搬风扇?
真他娘的咧,老子今天是白痴嘛,脑子短路到竟然连风扇都忘记了,活该闷死啊!
搬一把风扇到书房,插好电,调到最大档,麦穗准备接周诗禾的手,帮忙擦拭书本。
见状,李恒阻止了,“你刚洗完澡,别又出一身汗,我来吧,你去休息会,反正没多少活了。”
麦穗没听。
但李恒没让啊,走过来双手把着她肩膀,把她推到了门外。
麦穗柔媚一笑,无奈说:“快4点了,那我和诗禾去买菜,你晚餐想吃点什么?”
李恒打望一眼从洗漱间洗手出来的周姑娘,张口道:“有肉就行,我不挑,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记得带雨布厚一点的伞。”
“嗯嗯。”
麦穗连嗯两声,转头对周诗禾说:“我先陪你回家洗个澡,等会咱们去买菜。”
周诗禾静谧地点下头,率先朝楼道口行去。
两女一前一后下楼,出庭院,往隔壁小楼走去。
一路上,她们都没交谈,在维系某种平衡一样。
进到27号小楼,她们入门就在一楼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字,是叶宁的笔迹。
纸条内容是:我和曼宁去五角广场逛百货商店去了,哈哈!今天某某的丈夫回来了,肯定会在家里做饭犒劳他的吧,给我们俩备菜噢,我吃豆腐,曼宁说要吃鱼,其他菜随意,就这样咯,晚餐见!
浏览完纸条,周诗禾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笑的如沐春风,接着把纸条塞闺蜜手心,她自顾自上楼,洗澡去了。
待脚步声上楼,麦穗红了脸,稍后媚眼含羞开,也独自笑了。笑完后,她下意识抬头往楼梯口望去,结果拐角处果真探出半张素肤若凝脂的绝美面孔。
面面相对,麦穗只感脸蛋火热,无地自容,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见闺蜜娇羞不已、一副做坏事被抓的样子,周诗禾忍了忍,没忍住,临了轻笑出声,转身上楼。
这回她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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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502章 ,前夕
第502章 ,前夕
上到二楼。
找出换衣服,周诗禾抱着进了淋浴间。
路过盥洗室墙面镜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停了下来,侧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雪肤玉貌,手如柔夷,绰约逸态,轻盈自持。整个人站在镜前俏丽若三春之桃,情愫若九秋之菊。
回想他在书房偷瞄自己的眼神和动作,回想他目光偷瞄最多的地方是前胸,周诗禾视线下移、投放到了自己心口位置,望着里面朦胧的诱惑。
她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这个澡,她洗的心不在焉,了好长时间才从浴室出来。
而在出门见到闺蜜的那一刻,周诗禾一改之前的状模样,温温地说:“穗穗,我们先去菜市场看看,衣服回来再洗。”
麦穗递过一把伞给她,两女离开了27号小楼,各自拄着伞沿着青石板往外行去。
由于雨愈下愈大,狭长的巷子一路都没见着人,快要到巷子口时,左侧的麦穗忽然柔声问:“你是不是猜到了?”
这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周诗禾却听懂了,她知晓闺蜜询问的是有关买测孕纸一事。
周诗禾一时没接话,踩着雨水朝前走了约摸20来步,她才轻轻嗯一声。
就知道是这样,就知道瞒不过敏锐的诗禾。
麦穗十分郁闷,过了好久才翁声翁气解释一句:“我没和他发生关系。”
周诗禾停住脚步,娇小的脸上写满了讶异,眼神佛那个佛在说:没发生关系?那怎么会去买试孕纸?
对视一阵,麦穗意会了闺蜜的眼神,但她有苦难言啊!
这也是事后麦穗担心的缘由所在。
如果仅仅一次,这些日子她哪会这么发愁?
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真如曼宁和宁宁她们说的?自己是苏妲己转世?最是能勾引男人?
那一晚,李恒的疯狂和痴迷,她全看在眼里,也经历了。虽说两人还差最后一步,可从某种程度讲,从精神感受来讲,他们的愉悦体验都达到了顶点!
如此种种,真的还清白吗?真的还有所谓的最后一步之说吗?
界限太过模糊!
麦穗知道自己还是处女之身,但和他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实。
见闺蜜纠结不说话,周诗禾后知乎觉明悟过来,怕是李恒和穗穗情动时没控制住,发展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
又朝前走了一段路,周诗禾关心问:“没事吧?”
这是在问穗穗测试结果如何?
有没有怀孕?
麦穗摇头:“不知道。”
周诗禾怔了怔,“不知道?”
麦穗不敢和闺蜜对视,压低声音说:“今天测试没有。可药店的医生说,前期一般测验不准,要生理期时间超过一个礼拜左右才能百分百确定。”
周诗禾看眼闺蜜,抿了抿嘴,又看眼闺蜜,临了安慰道:“应该没事,毕竟、毕竟你们….”
话到一半,她说不下去了,于是改口:“也许只是生理期推迟,今晚就来了。”
麦穗忧伤地叹口气:“我以前很准时的,几乎每月都是4号左右来,前后误差最多一天。”
周诗禾哑然。
良久,她询问:“暑假有没有淋雨、泡凉水之类的?身体最近感觉怎么样?”
麦穗回忆,“身体没事。在老家为了帮忙收庄稼,淋过几场雨,但已经过去了很久。”
听到生活作息和身体都没问题,周诗禾也没撤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开解,过会她问:“如果意外怀上了,你们该怎么办?”
意外怀上?麦穗眼里全是迷茫。
周诗禾不忍心:“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争?”
麦穗沉默,稍后反问:“你觉得我能争过余老师吗?”
两闺蜜互相看着,彼此心知肚明,心里有了答案。
老话说得好,说曹操操场就到。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正当两女提到余老师的时候,余淑恒突兀地出现在她们视线里。
麦穗位置正面向校门口,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余老师,登时打招呼:“老师。”
余淑恒微笑问:“下这么大雨,麦穗你们这是去哪?”
说着,余老师朝周诗禾点了点头。
周诗禾也淡然笑了下,算是回礼。
其实对于周诗禾来说,一开始对余老师没有任何敌意。只是后者接二连三怀疑她、提防她,把她弄烦了,让她产生了逆反心理,导致两人关系一步一步恶化。
不过就算如此,两人还是保持着很好的涵养,在公开场合见面时,都会有礼节性交流。
麦穗回答:“我们去买菜,余老师等会过来一起吃晚餐。”
余淑恒再次望向周诗禾,眼神对一会,她答应了下来。
余老师走了,擦脚而过。
走出校门,麦穗发问:“你们以后还会合作吗?”
周诗禾摇了摇头:“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
如果李恒邀请自己,于情于理,她都不好明着拒绝。
而不拒绝的话,以余淑恒跟他的关系,三人必定还会在一起演奏,在一起合作。
麦穗也好,孙曼宁也罢,抑或叶宁,都察觉到了周诗禾和余老师的微妙关系。但不晓得她们的矛盾根源来自李恒,以为她们是在演奏合作中因为对音乐的理解分歧太大而造成的。
当然,音乐理解分歧确实是加剧了周诗禾和余老师的裂缝。
但归根到底还是李恒无声无息中了周诗禾的情毒,又加上周姑娘的美貌、气质和家世都对余老师造成了很大威胁,才无法调和。
菜市场,两女买了孙曼宁和叶宁指名道姓要吃的豆腐和鱼,还买了李恒爱吃的鸭和排骨,接着又挑挑拣拣买了一些其它菜,拢共了半小时不到。
只是等她们往回走时,发现校门口正聚集着一群人。里面还有不少管院的熟面孔。
且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他们动作一致,仰头看着校门口的横幅。
确切来说,是有老师和学生会成员正在挂横幅。横幅内容大致是欢迎金庸先生莅临我校之类的官方客套话。
麦穗有些小惊讶:“金庸不是在香江吗?怎么突然要来我们学校了?”
周诗禾温婉笑笑,“你这是灯下黑,他是拜访李恒的。”
麦穗嗖地一下转过头。
周诗禾把之前李恒说过的话讲述一遍。
麦穗听得不解,有些困惑:“金庸这样高调过来,那他的作家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周诗禾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我估计李恒是想暴露了,他说不定另有目的。”
麦穗下意识问:“什么目的?”
周诗禾沉吟一阵,猜测道:“可能与他的鞋厂有关。离奥运会就几天了,最近电视上、报纸上有好多关于安踏鞋业赞助中国代表参加汉城奥运会的新闻报道,我觉得他就是奔着这个去的。”
麦穗不愧是凭真实力考进复旦大学的高材生,一点就通,“你是说,他想利用自身名气为安踏鞋业拓展市场,建立一个高端品牌?”
周诗禾说:“结合新闻分析,高端品牌应该是li-heng,安踏是以中端市场为主。”
话到这,两女相视一眼,离开人群,匆匆往庐山村赶去。
走到一半,麦穗忽地问:“诗禾,你觉得他能成功不?”
“能!”
周诗禾的语气十分肯定,然后根据每天阅读的报纸娓娓道来:“以他如今在文坛的地位,以他那张纯音乐专辑的成就,能把国内新生一代全部吸引过去。
参照《活着》和《文化苦旅》的单行本销量成绩,每本都卖出好几百万;再结合《白鹿原》带来的巨大影响力,他的忠实读者群体起码以千万为单位计,其中必定有相当一部分会转化为安踏鞋业的消费者…”
没来由地,麦穗听得眼睛放光,热血沸腾。
如果天底下有谁最希望李恒过得好,那麦穗绝对算其中一个,且成分很纯,不带任何杂质。
ps:上午有大佬告诉我,前面删除了好多,大青衣的章节几乎删完了,我去核对那个去了。确实有的章节删除了几千字,一千字、几百字被删的比比皆是,大佬们还是及时追读吧。
先更后改。
(这章小了点,后面补上,今天还有)
(本章完)
第503章 ,
第503章 ,
下午四点过。
庐山村迎来了两个客人,孙校长和林树森。
两人几乎是紧挨着余淑恒来到的巷子尽头。
前面的余淑恒发现了后面的两人,特意停下脚步等,等孙校长靠近了才问:“孙叔,你是来找李恒?”
孙校长笑着颔首:“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来找他商量个事。”
余淑恒清雅一笑,抬头望了望26号小楼二楼,掏出钥匙带路:“他估计在二楼,我带你们进去。”
见她熟练地开门进到院子里,孙校长和林树森快速互相瞧一眼,眼里写满了耐人寻味。
跟着进到26号小楼,孙校长四处张望一番,打趣说:“屋里布置还挺温馨,淑恒,这也是你的功劳吧?”
平素关系比较熟稔,孙校长说话没有什么顾忌,用很家常的语气交谈。
余淑恒摇头:“李恒和一些同学动手装扮的。”
沿着楼梯往上,很快就到了二楼,此刻客厅没人,倒是书房有动静传来。
余淑恒说:“他在书房。”
话说孙校长和李恒认识一年多了,却还见过他书房,一下子来兴致,径直往书房方向行去。
听到客厅杂乱的脚步声,擦书的李恒回过头,恰好和孙校长目光撞上,“孙校长,您来了。”
他赶忙放下书本,起身迎了过来。
接着又朝林树森打招呼:“林老师,你也来了,快请坐。”
李恒热情把两人招呼到椅子上坐好,余淑恒这时已经倒了两杯茶过来。
接过茶喝一口,孙校长放下杯子赞不绝口说:“不错!有阵子没见,你身上的文艺气息更浓郁了,颇有大家风范。”
李恒咧嘴乐呵呵道:“都是托您的福,咱们复旦大学环境养人。”
孙校长失笑,高兴地用手指了指他,又问:“你今年下半年要不要请假?我可是一直等你请假的传闻。”
请假是表象,孙校长本意是在问他新书情况?
问他下本书有没有思路?
李恒措辞道:“暂时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要国庆往后去了,到时候请假时间也可能会相对长一点,还请学校多多担待。”
孙校长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好说。这校门你随时可以离开,随时可以回来,复旦以你为荣。”
就着新书聊了小会,随后孙校长话题一转,说起了正事:“明天金庸要来拜访你?”
李恒一直在家,没出门:“校长您也听闻了?”
孙校长满面笑容:“不止听闻,校门口已经挂横幅了,我来是专门问问你,要不要把你的作家名也挂上去?挂最上面。”
这话显示出了孙校长对李恒的宠溺,和特别看重。
彼此心知肚明,经历明天一事,他的作家身份肯定是瞒不住有心人了的,所以按照孙校长的意思是,还不如咱们大大方方先公布出来。
骄傲地告诉世人:大名鼎鼎的文坛巨匠在我们复旦大学!是我们复旦人!
听闻,李恒下意识看向余淑恒,后者不着痕迹点头。
两人意见相投,李恒心里有数了,对孙校长道:“好,不过还请老师卖个关子,横幅上只写作家名,不要这么快公布我本人身份。”
他是在玩悬疑,玩神秘,这样明天才能吸引更多更有份量的记者来探秘,然后才能带来更大的轰动,带来更大的宣传。
他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为了明天给安踏鞋厂打广告。
孙校长合掌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顿时允诺下来。
四人坐着闲聊一会,中间林树森走了,李恒想留他吃晚饭都没留住。
实在是没办法啊,李恒的横幅要挂,明天金庸要来,明天李恒的作家身份要公布,明天复旦大学肯定热闹非凡,为了不出差错,林树森得提前去做些准备工作。
倒是孙校长没有要走的意思,跟李恒和余淑恒聊得蛮比较投机,一直气氛很好。
傍晚时分,麦穗上楼来了,推开书房门探头进来,喊三人吃饭。
孙校长对麦穗并不陌生,毕竟过去一年,复旦校园的大小活动都是麦穗在主持嘛,很多活动,学校为了表示重视和支持,领导都有出席,双方见面的次数不下10次。
为此,麦穗面对孙校长没有太大拘束感。
不过孙校长却有些意外,不是说意外看到麦穗,因为他知道麦穗和李恒是很要好的朋友,去年大一开学还是一起坐火车来的。
让孙校长意外的是:麦穗在26小楼的随意,似乎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
作为过来人,活了60来岁,且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学生打交道,孙校长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瞬间就品出了一些别样苗头。
不过他没有动任何声色,瞧眼李恒,又瞧眼余淑恒,最后视线落到了麦穗身上,这还是孙校长第一次这么认真打量麦穗。
晚餐很丰盛,满满一桌子菜,当得知是周诗禾的亲自下厨时,孙校长感慨连连。
别人不知道周家的身份?
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周诗禾在周家是什么地位?
那可是独生女啊!孙校长平常见了都得带着几分客气,没想到今天却能吃上人家做的饭。
孙校长试吃了几个菜后,顿时连夸:“好吃,好吃!这手艺了不得,完美继承了淮阳菜的精髓。”
周诗禾温婉笑笑,表现得十分得体,始终一副荣辱不惊的端庄模样。
菜好吃,饭好吃,但同一桌上有着三个顶级大美人,饶是孙校长眼睛都看了,吃完饭要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恒肩膀。
为了表达尊重,李恒亲自送到巷子口。
走出几步,孙校长想到了什么,又转身问李恒:“你可知道金庸除了是文人外,还有其他身份?”
李恒明白对方是在点醒自己,不要怠慢金庸先生:“知道,在香江从政,在海峡三岸都很有影响力。”
孙校长点了点头,怕他年轻气盛,还是委婉提了一句:“过去几年,金庸来内地见过的领导,我这老头子都轻易见不到。”
复旦大学是什么级别?
连孙校长都自愧不如,那可想而知金庸在内地受到的待遇有多高。
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孙校长不再提,又嘱咐几句就撑着伞走了。
相比下午的大雨,此时的绵绵细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李恒在雨中驻足一会,随后也返身回了巷子中。
“余老师,不待会了啊?”
回到巷子尽头,李恒刚好碰到从26号小楼出来的余老师。
余淑恒瞥他眼,说道:“跟我来一下。”
“诶!”
李恒应一声,调头跟着进了25号小楼。
进屋,换鞋,上到二楼,余淑恒问他:“喝不喝咖啡?”
李恒委婉拒绝:“今晚的菜好吃,有点儿撑,暂时喝不下。”
余淑恒回头看了看他,没做事,自顾自弄了一杯咖啡。
李恒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因为刚才自己夸赞菜好吃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端着咖啡杯,余淑恒坐在他对面,“国庆过后,打算去哪?”
闻弦知雅意,李恒瞬间明悟了对方心思,想跟着自己去。
或者说,她不想把机会留给其她人。
不过他并不反感,反而求之不得。
毕竟上次去白鹿村也是她陪着去的,过程中她帮了很大的忙,以至于他能专心写作。
这样思绪着,李恒如是回答:“西行,去川省阿坝那些地方转转。”
“那边少数民族好像比较多?”
“嗯。”
余淑恒生出好奇心,连带嘴巴的咖啡都停滞在了空中,“为什么想着去这么偏远的地方?”
李恒张嘴就来:“算是心血来潮吧,就是想写一部关于少数民族有关的小说,目前还只有一个故事大纲,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查阅资料完善填充。”
见他如此有信心,余淑恒没再深问,而是用行动全力支持:“衣食住行的事情交给我,我明天就派人过去那边打前哨,到时候咱们好直接过去。”
“好,谢谢老师。”李恒道声谢谢。
“喊我什么?”可能是想着又能和他单独相处了,余淑恒心情瞬间大好,眼睛盯着他,饶有意味开口。
李恒道:“老师。”
目光对峙一会,余淑恒放下杯子,背着他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把一张纸撕成均等三块,进而揉成三个团。
接着她把纸团放手心,双手合十晃动十来下,洒到茶几上,她红唇启动,糯糯地说:“新的地方,新的开始,小男生,这三个纸团,你抽一个。”
李恒问:“可以不抽么?”
余淑恒眼睑下垂,好会面无表情说:“那我就去找黄昭仪谈一谈。”
李恒惊愕,无语,五味杂陈,一时间各种情绪汇聚,心头不是滋味。
客厅突然变得安静,两人都没说话,一个垂眼看着杯中咖啡,一个看着她,彼此互相耗着,气氛随着流逝变得愈发沉重。
如此大约10来分钟后,他深吸口气,缓沉问:“老师是在逼我吗?”
余淑恒深邃如黑洞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徐徐抬头:“我若是想逼你,我早就成了你口中第二个沈心阿姨。你第一次爬上我的床就别想轻易下去。”
你看我,我看你,又是十多分钟过去,李恒最终没了耐心,故意试探问:“老师派人跟踪我?”
余淑恒阴阴地说:“11点半到的杨浦,一晚上没在庐山村,还需要跟踪?”
哦,原来是猜啊?原来是讹诈啊?
李恒心里有底了,然后也没去为此事和她做争辩。
作为老油条嘛,知道余老师是隐隐吃醋了,但碍于身份,碍于矜持,没好明着跟他说叨。
既然如此,李恒心领神会地给她一个台阶下,伸手随意抓了一个纸团。
稍后在她的注视下打开,结果上面写了一个字:空!
空!!!
余淑恒眼睛一凝,死死盯着这个字看了三秒,随即冷冰冰地送客:“你走吧,老师要休息了。”
李恒:“.…..”
感觉她的冰山气息能把人给冻成雕塑,李恒站起身,麻利走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望着他下楼梯,余淑恒身子猛地往后一靠,靠到沙发背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无力。
他昨晚去了黄昭仪那里吗?
在黄昭仪家过夜吗?
她迫切想派人去调查一下,可忍着忍者,最后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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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04章 ,疯了!传奇作家竟然在复旦大学!
第504章 ,疯了!传奇作家竟然在复旦大学!!!
从二楼下来,李恒在一楼客厅站了会,并没有急着离去。
老实说,今生余老师对他的好,是非常无私的。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讲,她已经到了纵容自己的地步!
虽说她偶尔也会吃醋,偶尔也会有感性用事,但这才是真实的人性,这才是有血有肉。无可厚非。
若是一直保持理智,那反而非常恐怖,非常可怕了。相信没人愿意和这样人长久相处。
过程中她有时候会我行我素,但结果基本上都在迁就他,李恒对此心里有数。
远的不谈,就拿大青衣来说吧。
按黄昭仪跟他的说辞:余老师曾派刘蓓调查过她。
但昨晚自己到底在哪住?可余老师却不清楚,刚才只能通过试探和讹诈来获取信息。
这表明什么?
表明余老师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偏激后,中途改弦易辙,撤销了对大青衣的调查。
老话说的好,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人无完人诶!余老师能在感性和理智交织中、最终理智战胜感性,对她本人来说,是非常不易的。
毕竟余老师的个人条件摆在那,说句十万里挑一都是贬义词。
更何况其背后还有能量无法想象的余家。
能对他如此,从某个方面讲,也算是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了。
因为她有无数机会可以拿下自己,可以逼迫自己乖乖就范,可她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一次都没用,这些李恒心里都有谱。
李恒仰头望着天板,仿佛目光能透过天板看到二楼沙发上的余老师。
诶…!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贪心,负了她。
好吧,话说回来,他身边哪个女人不好?他对每个女人都欠了一屁股账!
思来想去,李恒动摇了上去二楼安慰她的念头。因为他现在给不了她想要的,自己上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冷静会。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李恒穿过院子,来到了巷子中央,还没等他进院门,就发现麦穗从屋里锁门出来。
与她一起的,还有周诗禾。
他停住脚步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麦穗娇柔一笑说:“我和诗禾散会步,顺便回一趟寝室,你忙不忙?要不跟我们一起?”
想着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去325了,李恒点头道:“成。”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氛围很好。
路上,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麦穗:“你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
麦穗回话:“我今天才打了一个电话回去,还挺好的。”
李恒又问:“叔叔阿姨呢?”
想到那个梦,麦穗心里有些黯淡,但没在面上表现出来:“他们还是老样子,忙着做生意。”
李恒笑着道:“看来生意不错嘛,这个社会有钱才是王道,他们也辛苦。”
话到这,他再问:“没有去北方做生意吧?”
麦穗摇头,不想他为自己的担心是,“没有,我嘱咐过他们的,他们也答应我不去北方。”
听到这话,周诗禾隐晦地看了看闺蜜,又悄悄观察李恒的反应,在一旁安静没出声。
不知不觉就到了9号女生宿舍楼下,李恒站住,问两女:“今晚还回庐山村么?”
麦穗看向周诗禾。
李恒跟着望向她。
迎着两人眼神,周诗禾温润如玉说:“回,有几个菜我今晚要提前处理。”
她口里的菜,是为明天准备的。
李恒关心问:“食材买回来了没?要不要我现在去买?”
周诗禾说:“不用,晚上7点左右,有人会送过来。”
李恒懂了:“啊!你打的电话么,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又占了你便宜。”
周诗禾巧笑一下,难得开次玩笑:“你把钱结给我就行。”
李恒咧咧嘴:“没问题,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喽。”
两女上台阶,进了女生宿舍。
目光她们消失在宿舍大厅,李恒也没停留,转身就朝4号男生宿舍楼赶去。
只是才到一半,他就半路被人给拦住了。
来人正是半疯半癫还带着可爱特质的李娴,旁边还有其死党李芬芬和周敏。
看到他,李娴两眼放光,把饭钵交给周敏后,就一把扑了过来,用力抱住他手臂摇啊摇,晃啊晃,用那还不是特别标准的普通话撒娇:“师傅!我的好师傅!你最近去哪了呀,我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李芬芬和周敏对视片刻,爆笑了,笑到肚子疼。
路过的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也带着笑,很显然,大伙都认识李恒这个校园名人,也都晓得他另有对象。所以,李娴缠着他的样子,还挺有味的。
他奶奶的熊的!这疯妞身体见涨啊,越来越丰满了!
手臂被她抱在怀里晃啊晃,那柔软碰触到他身上,李恒瞬间打了个激灵,赶忙用力抽出来,“去了趟京城,今天才回来。不错哦,你这普通话虽说还有待提高,但比以前好多了。”
“真的吗!耶!你不知道我多辛苦,为了练习普通话,我天天唱20首中文歌,现在9号女生宿舍楼都说我是香江陈慧娴,是歌神啦,我一唱歌,她们就关宿舍门!于是我就到她们寝室门口挨个唱,把她们全唱疯…”李娴像疯批一样吐槽她自己。
李恒听得哈哈大笑,竖起两个大拇指。
李娴鬼鬼祟祟说:“对了,师傅,我们9号楼来了个学妹,好漂亮噢,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
李恒注意力没在学校,一直不知道新生是啥子情况,顺口问了句:“谁?当得起咱们娴公主如此夸赞?”
李娴脱口而出:“叫黄子悦。我们大二好多男生在偷偷给她写情书。”
李恒问:“新生没去军训?”
李娴说:“去了呀,不过不远,就在五角广场的蓝天饭店后面。但那些男生一样写情书。”
得咧,这现象他无法理解。
和班上三女同学扯皮一阵,李恒临走前问周敏:“我记得大家都在传你要出国的啊,什么时候走?”
周敏露笑说:“月中。”
李恒问:“去哪个国家?”
周敏说:“英国。”
李娴插话:“敏敏学校好牛叉的哦,去的剑桥大学。”
李恒惊讶,没想到平时比较低调的周敏这么生猛,不过稍后又释然,这是哪里?这是复旦大学啊!
这年代不比后世,名校在外省的录取率低得可怜,能凭实力考进来的,谁没几把刷子?
说句不好听的,随便从校园里拎一个出来,都是老家风光无限的学霸。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只是复旦大学是个大染缸,这里卧虎藏龙,很多人就相对显得平凡了。可人家不一定真平凡啊,说不定哪一天就爆发了,就像这周敏。
李恒送上祝福:“恭喜恭喜!”
周敏说声谢谢,试着问他:“到时候我请大伙吃饭,大才子有时间过来么?”
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柳月走了以后,班上的信件全是她在打理,几乎每天都有给他送信。
李恒问:“哪天?”
周敏说:“17号中午。”
李恒算算日子:“那就是后天?”
周敏说:“对,就在校外的老李饭庄。”
李恒爽快答应,“行,我到时候过来。”
等他走后,今天话最少的李芬芳说:“你竟然敢邀请他?我刚才好怕他拒绝你。”
这次践行饭其实没邀请多少人,就几个室友和班上玩得好的。周敏以前想过喊李恒,但李恒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没把握有面子能喊到,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周敏拍拍胸口:“你怕是对的,刚才我很紧张,我也害怕他拒绝。还好,他给了我面子。”
李娴不满嘀咕:“我就说了,我师傅不是那样的人,他心地可善良了。”
周敏来一句:“他哪善良了?你5次求爱,次次落空。”
李娴气急,双手叉腰:“不提这茬咱们还是好朋友,你再提,我后天就砸场了哈!”
….
就在孙校长离开庐山村后,半大功夫,一个消息以狂风暴雨的方式在复旦大学传开了。
“听说了吗,我们学校隐藏着一个逆天人物!”
“什么逆天人物?你在胡诌啥?”
“我胡诌?你他妈的信息闭塞吧!听说过作家十二月没?”
“写《活着》和《白鹿原》那个牛人?”
“对。就是那个牛人!”
“你个傻子不会告诉我,作家十二月是我们复旦大学的吧?”
“嘿!我还真就告诉你,作家十二月就是我们复旦大学的!”
“???你确定你今天没发烧?脑子没烧到一定程度说不出你这种话。”
“滚!把你的手拿开,老子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现在学校都传疯了,就你孤陋寡闻没听说。”
“怎么可能?我可是十二月的忠实读者,从《活着》就开始每期追读《收获》杂志了,我不比你清楚?人家可是湘南邵市人,怎么会在我们复旦大学?你说他在邵市一中都比复旦大学靠谱,娘的!下次你要骗我,编个好点的理由。”
这时另一个室友闯进来,激动地大喊大叫:“哇!最当红的传奇作家竟然是我们复旦大学的,疯了!外面杀疯了!好多人在传,你们有听说没?”
刚才不信的那人问:“你哪得来的消息?”
“哪来的消息?外面都在传呀,我是我对象跟我说的。告诉你,女生宿舍那边好多人都兴奋到哭了,我对象全寝室可是能全文背《文化苦旅》的,现在精神偶像要现身了,好多人在第一时间奔走相告!”
有人调侃:“小心你对象勒,要作家十二月真是我们学校的,可要提防,别偷偷摸摸主动跑去献身了。”
“屁!想多了不是?能写出那么牛叉三本书的人,怎么说也是个老头子了,还能干那事?”
“.….”
“.….”
平湖出高山,掀起一片波澜,类似的情况在不同寝室上演。
107宿舍。
刘艳玲手持一份报纸急匆匆推开门,冲进去对着全寝室人大喊:
“你们都在啊!都在就好!姐妹们!齐齐扭头向我看过来!老娘要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大消息!”
此时107寝的人都在,听到这声大嗓门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望了过来。
蔡媛媛指指寝室门,“快把门关上,什么事把你激动成这样?你的36d都快跳出来了。小心周章明吃醋。”
刘艳玲低头瞅眼,用手扶到一边:“切!吃醋就吃醋呗,回头老娘就带它们去勾引李恒。”
正在换衣服的孙野吐槽:“你怎么还惦记李恒?清清都死心了,你有对象了还不死心?”
刘艳玲望向戴清,发现戴清脸色通红,一瞧就是喝了不少酒,顿时开荤段子说:
“清清,别忧伤了,要不我们合作吧,我出36d,你出脸蛋,我们一起把李恒拿下。跟他大战七天七夜。”
此话一出,107迎来短暂的沉寂,稍后就一阵猛笑声爆出,纷纷骂艳玲不要脸,想勾引复旦男神。
戴清虽然喝醉了,心却明晰,好奇问:“艳玲你有什么惊天消息要告诉我们?”
蔡媛媛搭话:“对啊,艳玲,你不是要和周章明去看电影的吗,怎么火急火燎跑回来了?到底什么大事?”
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刘艳玲,等她宣布。
就连喝了酒睡下的魏晓竹都被她吵醒了,也翻身瞧了过来。
迎着众人的眼神,刘艳玲举起报纸,咋咋呼呼大喊:“听好了啊!姐妹们,我刚才得到消息,你们最崇拜的大作家十二月在我们复旦大学。”
“啊???真的假的?十二月来了复旦大学吗?这是要公开露面了吗?在哪?在哪!快带我去看看!”听闻这消息,刚爬上床的卫思思二话不说,一股脑从床上跳下来,慌忙抓住刘艳玲的手,面上的激动之色完全不比刘艳玲少。
后世的人可能无法理解这年代文人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就这么说吧,这年头很多工厂看大门的小学半文盲能靠一首小有名气的打油诗睡到无数女职工,且是人家主动送上门的。甚至个别已婚少妇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其怀孕。
而这还仅仅只是半文盲!
像李恒这种在文坛地位显赫的,对青年一代、尤其是对大学生简直是降维打击。
一句话,很受欢迎!无脑受到追捧!
“什么来复旦大学?人家本来就是复旦大学的!”刘艳玲口吐唾沫纠正,那眉飞色舞表情,一副是咱们复旦大学很荣光的模样。
乐瑶搭话:“不会吧?报纸上都说人家是邵市的,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对啊,我记得也是邵市的,怎么一下子变成我们复旦大学的了?”孙野同样不解。
刘艳玲双手一摊:“你们问我,我问谁?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刚才和老周打算去五角广场看电影,结果还没出发,老周就被学生会的叫走了,说要去制作横幅,说传奇作家是我们学校的,说什么明天金庸先生来咱们复旦大学,就是为了拜访作家十二月….”
刘艳玲一股脑儿把刚刚探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听完,107的女生们安静了!
但下一瞬,又全都激动起来!
穿鞋的穿鞋,穿衣服的穿衣服,跳床的跳床,纷纷嚷嚷着要去校门口看看真假???
刘艳玲提醒:“姐妹们,我知道你们很疯狂,但不要这么疯狂哈!横幅没那么快,制作需要时间。”
卫思思大手一挥:“没事!没关系!老娘等得起,我要去见证这个奇迹时刻,作家十二月可是我的精神支柱,《文化苦旅》和《活着》我可是一字不落全部背诵下来了的!”
ps: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505章 ,群情激愤
第505章 ,群情激愤
在刘艳玲、孙野和卫思思等人的撺掇下,107寝室的女生们一窝蜂似得离开了,跑去校门口看横幅,去确认真假!
不过有两个人没动,一个是魏晓竹,一个是稍微有点醉酒的戴清。
魏晓竹此时已经半坐起来,从床头拿过一本《白鹿原》,手指捻住书页,漫不经心翻阅着。
酒醉心里明的戴清趴床上问:“晓竹,我看你床头常年放着《活着》、《文化苦旅》和《白鹿原》,你应该挺崇拜十二月才对,你如今怎能这么平静?怎么不去校门口?”
外表平静的魏晓竹此时一点都不平静,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个身影。其实她暑假就知道李恒是作家十二月的身份了,还是姑姑偷偷告诉她的。
只是为了保密,过去她没和任何人提起,哪怕就是面对麦穗和周诗禾时,也是假装不知情。
而面对李恒本人时,她更是压制住好奇心,从不问关于他写作方面的事。
不问的缘由有三:
一是不知道该如何问?
冒冒然然问,感觉显得很唐突,显得很有功利心,她不想给李恒留下这样的印象。
二是,怕李恒误会。
毕竟李恒正牌女友是肖涵,又和闺蜜麦穗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不想李恒误会,更不想麦穗误会。
第三个原因,问他,就代表泄露了秘密。既然人家一直保持低调,那自己就不能去破坏人家的生活。
魏晓竹不知道诗禾她们晓不晓得李恒写作的事?
但明白麦穗应该是知情的,毕竟麦穗一直在照顾李恒的生活起居,那份用心,比老婆还体贴。
迎着好友的眼神,魏晓竹笑着说:“算不上崇拜吧,但确实比较青睐这作家的书。你也别说我了,我记得你是能背诵《活着》和《文化苦旅》的。”
戴清没否认,翻个身子说:“我确实能背《活着》和《文化苦旅》,甚至《白鹿原》都读了四遍了,写得真好。你说…”
话到一半,戴清突然没了话,瞅着天板发呆。
等了会,魏晓竹暼瞥她问:“你说什么?”
戴清回过神:“你说,这作家十二月真是我们复旦大学的吗?”
魏晓竹笑逐颜开,“你是担心对方是个老头吧?”
戴清猛点头:“确实如此,但我觉得大概率是个老头唉。”
魏晓竹又翻两页书看一会,稍后饶有意味地打趣:“如果是个老头,你今后就不看他的书了?”
戴清右手拄腮思考一会,得出结论:“那不会,我是崇拜他笔尖的文字,不是崇拜这个人。”
闻言,魏晓竹说:“也许等你见了真人后,会崇拜这个人了。”
戴清扬起头:“难道你见过?”
魏晓竹失笑摇头:“对方这么神秘,连神通广大的记者媒体都没找到他真人。我去哪见?”
“也是噢,哎,都这么有名了,都是文坛一等一的大咖了,还这么低调,我真的十分佩服他。”戴清感叹。
魏晓竹问:“你佩服他什么?”
戴清说:“佩服他不为名利所动,要是搁我,早就坐不住了,早就抛头露面了。”
魏晓竹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但随后却调侃好友:“看来你是移情别恋了,抛弃李恒,爱上了作家十二月。”
“哪有?不能这么讲。”
戴清爬起来:“咱们是姐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李恒算是我从小到大、到目前为止唯一动过心的男生,他是存在我现实生活中的;而这十二月,只是一种憧憬和臆想,不能和现实混为一谈。”
魏晓竹缓缓抬起头,笑问:“那如果李恒和十二月放你面前,让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戴清干脆直接:“不选。李恒看不上我,我看不上老头。”
魏晓竹说:“说不得十二月不是个老头呢。”
戴清取下手腕上的皮筋,开始扎头发:“不是老头也有家室。我又不丑,学历也不低,以后嫁人还是很容易的,凭什么去给别个当情人。”
闻言,魏晓竹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
扎好头发,重新穿戴整齐的戴清对好友说:“晓竹,下床,外面雨停了,我们出去散会步。”
魏晓竹说:“真是散步?不是去校门口?”
心中小九九被揭穿,戴清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只是不想给别个当情人,没说讨厌他。”
魏晓竹笑了笑,放下书本,懒懒地伸个懒腰后,满足了好友的需求,下床陪着出了寝室。
…
另一边。
同李娴和周敏三女分开后,李恒不慌不忙来到了4号男生寝室楼。
一路上,他不时看到有成群结队的男生女生往外跑,群情激动,嘴里不断在谈论着关于作家十二月的事。
李恒心头发愣,难道自己身份现在就暴露了?
稍后他又反应过来,哦,也不对,要是真爆露了,人家肯定就会围观自己了。
这样思绪着,他来到了325寝室。
此时里面就一个人,唐代凌,正在折迭一封家书。
听到门口动静,唐代凌回过头:“恒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从京城回来的?”
李恒张嘴就来,“刚回来,怎么寝室就你一个人?”
唐代凌环绕一圈寝室,解释道:“老胡他们结伴去了校门口,说复旦出了个牛人,说要去见证奇迹。我等会也要去汇合,恒哥你去不?”
李恒试探问:“哪个牛人?”
“你没听说?”
唐代凌拍拍脑袋,“晕,你才回来,肯定还没听说。大名鼎鼎的作家十二月你应该知道的吧,竟然是我们复旦的,藏得深不深?”
果然是奔着自己去的,李恒心里有数了。
开学十多天了,本想回寝室和兄弟们叙叙旧,结果被唐代凌生拉硬拽去了校门口。
还没到校门口,李恒两人就听到了一阵喧嚣声,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乌央乌央的黑黑人头。
粗粗一扫,不下300个。
且陆陆续续还有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有男有女,有大二的,还有学长学姐,还夹杂有个别年轻老师。
唐代凌眼尖,一眼就看到两个联谊寝的聚集地,在校园左侧一角落,连忙对扯了扯李恒衣服:“恒哥,老胡他们在那边,我们过去。”
“嗯。”
李恒的注意力在人群身上,嘴头应一声,也是跟了过去。
看到李恒过来,孙野揶揄说:“音乐才子,现在咱们复旦出了大作家,要跟你打擂台抢风头喽,你怕不怕?”
听闻此话,两个寝室的人齐齐转向他。
其他人都带着好奇和探究欲,只有魏晓竹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她是清楚的,这二者就是一人。
李恒乐呵呵道:“复旦大学人人龙凤,全国闻名的大牛多了去了,哪个是简单的嘛。不影响我,我都是有对象的人了。”
胡平从烟盒中摸了一包华子出来,可一看到魏晓竹在边上,又塞了回衣兜,对李恒说:“老李,择日不如撞日,你晚上有时间没,今晚咱们两个寝室一起吃一顿?”
其他人跟着附和,说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说想喝酒了。
李恒没拒绝:“可以。”
随后他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末了问:“老俪、老周和兵哥还没来吧?”
胡平说:“老周定制横幅去了,马上就来。兵哥我去喊,应该也快收摊了,老俪我不知道他在哪?”
接着胡平问众人:“你们有谁见过老俪没?”
提到俪国义,李光神色复杂地偷偷看向乐瑶,犹豫一阵说:“我大概知道俪国义在哪?”
胡平问:“在哪?”
李光说:“在教室,我去喊他,你们到这等我。”
李光没有说出俪国义和赵燕干什么的事,怕乐瑶听了不舒服,但他是心知肚明的。因为老俪干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325寝室的兄弟们大致都清楚。
果然,听到教室二字,325寝室的小伙子们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都闭嘴不言。
但女生没那么好糊弄的啊,女生中最泼辣的孙野问:“不会是在教室行野鸳鸯之事吧?他以前脚踏两船玩弄我们乐瑶的感情很过分。”
卫思思声援:“就是就是!”
李光慌忙摆手:“没,没,老俪是在教室看书,要不然我能去喊他?”
眼瞅着孙野还要说叨,乐瑶悄悄拉了拉其手心,前者这才转弯:“没有最好!要是做得太过分了,我们107的姐妹可不愿意和他同桌吃饭。”
卫思思回头对唐代凌说:“你以后要是看上了其他女人,记得直接跟我明说,咱们好聚好散,我绝对不拦你上进,但不要耍我玩。”
唐代凌绕饶头,“姑奶奶,你别火气发我身上啊。”
卫思思白他眼一眼,伸手挽住他手臂,喜笑颜开说:“我没发火,就是提个醒,老娘可以被甩,但不能被作贱。”
眼看越说越离谱,胡平赶紧出来打圆场:“老俪不是那样的人,他上学期挂了一科,还过几天要补考了,如今天天在教室看书复习,准备补考。”
蔡媛媛问:“我记得你们寝室成绩都蛮好的啊,怎么俪国义会挂科?”
胡平给唐代凌使眼色,后者帮腔:“不是成绩不行,主要还是老俪缺课超过了6次,被老师给惦记上了,然后就挂科了。其实老俪卷面分有90多分。”
唐代凌说得是实话,俪国义确实因为这缘由挂了一科。分数再高都没用,事后三次买礼物上门道歉也没效果,求爹爹告奶奶也无门,就差跪下了,可老师不鸟他、依旧不让他过。
为此,俪国义气得在寝室飙脏话骂娘,并放狠话:“要是他不能顺利补考过关,发誓一定要把老师的女儿追到手睡了。”
据说老师的女儿今年读大一,是复旦大学88级的新生。
20来分钟后,周章明和一票学生会的成员回来了,手拿横幅开始往校门口挂。
当见到横幅上的“作家十二月”几个字眼时,聚集在校门口的人瞬间不淡定了,情绪上涌,现场的声音比刚才起码高了八倍。
卫思思更是拿出相机,递给唐代凌,拉着孙野到了横幅正前方:“给我们照张相,要把横幅全拍进去。”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魏晓竹跟李恒说:“好受欢迎。”
李恒不咸不淡嗯一声。
魏晓竹问:“穗穗她们在哪?”
李恒回答:“去了寝室。”
魏晓竹问:“今晚会回庐山村不?”
“回,她们只是去寝室有点事。”李恒回答。
等卫思思和孙野拍完照,刘艳玲跑过来拉着魏晓竹、戴清和乐瑶也拍了一张。
见女生们都没邀请男生一起拍照,胡平小声跟李恒、唐代凌和周章明嘀咕:“看样子她们对老俪成见不浅啊,我们都跟着遭了无妄之灾。过去可不这样。”
李恒毫无波澜,没做评价。
唐代凌是个实诚的人,“说实话,我也有点看不懂老俪,乐瑶挺好的唉。当初可是好多男生追的唉。”
周章明瞧着乐瑶:“其实现在给乐瑶写情书的也不少。”
再过一会,张兵收摊来了。
俪国义和李光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联谊聚餐还是老地方,老李饭庄203包厢。
点完菜后,胡平不死心,发动了第五轮追求,重新鼓起勇气坐在了魏晓竹身边。
见状,众人心领神会地没去抢着和魏晓竹坐。
不过戴清显然明白好友的心思,怕她尴尬,自动坐到了其左边。
魏晓竹对胡平的行为无动于衷,一直在和戴清说悄悄话。
赵萌、蔡媛媛和胡平是老搭档了,三人很是自然地坐到了一块。
情侣周章明和刘艳玲如此,卫思思和唐代凌也如此。
俪国义看看乐瑶,搬一打啤酒过来对李光说:“小李子,好久没拼酒了,今天我们拼酒,敢不敢?”
李光不满:“我靠!我爸妈都不敢叫我小李子,叫四哥!”
因为乐瑶的事,李光对俪国义是有点意见的,当初两人同时追求乐瑶,但乐瑶选择了口蜜腹剑的俪国义。
俪国义嘿嘿笑,立马改口:“四哥,今儿我伺候你喝酒!”
李光跑出去要了两瓶茅台回来:“啤酒只能漱漱口,有毛意思呀?要喝就喝白酒,一人一瓶。”
俪国义撸起袖子:“谁怕谁?不过这不过瘾,再来点赌头。”
李光问:“什么赌头?”
俪国义指指大桌子:“输了的今天买单,我知道四哥你不差这点钱。”
李光一只脚踏凳子上:“妈蛋!你就笃定我必输?”
俪国义拍拍肚皮,“那等什么,我们先吹三瓶啤酒热闹热闹气氛。”
“来就来,老子不怕你。”李光受不得激将法,果断连开6瓶啤酒,你三瓶,我三瓶,吹了起来。
虽说女生集体对俪国义有看法,但毕竟还是联谊寝,也没到人人明着喊打的地步。见两人如此男人,顿时在旁边起哄叫好。
孙野拉着乐瑶来到李恒跟前,问:“大才子,我们俩没地方去了,你收留不?”
“哎哟,叫我老李就成。”
李恒往旁边挪一个位置,表示热情欢迎:“来,两位美丽的女士快请坐。”
孙野拉着乐瑶坐下,撇嘴说:“我可不是美女哦,咱乐瑶倒是。”
李恒笑着倒了三杯啤酒,一人一半:“感情深一口闷,来,咱们干了。”
“呀,竟然给我们倒酒,真是受宠若惊。”孙野嘴上说受宠若惊,但行为上却十分洒脱,端起酒杯就跟他碰了碰,然后仰头一口二干。
乐瑶冲他笑一下,也一口干。
见状,李恒不能示弱啊,同样一口闷。
喝完一杯,孙野问他:“我买了11张纯音乐专辑,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你放心,我不倒卖,我只是受不住家里人和高中同学的一个劲唠叨,她们央求我向你要个签名。”
李恒痛快表示:“没问题,随时都可以。”
听闻,孙野给两人的空杯子添满酒,拿起酒杯说:“这杯我敬你。”
李恒来着不拒,很是爽利。
喝完第二杯,孙野问:“你在哪住?方便告诉我不?我明天带专辑来找你?或者我们约个地方见面也行。”
想着身份明天就彻底曝光了,李恒没隐瞒,“在庐山村,你去过没?”
孙野说:“在那一带逛过,但没进里面,听说里面都是一些全国知名教授和领导在居住。我就没进去。”
“嗯。”
李恒嗯一声,道:“魏晓竹同学知道的,你要是怕找不到,就叫上她吧。”
孙野意外,又不意外:“晓竹去过你家?”
意外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李恒在哪住?但晓竹知道。
不意外是,平素魏晓竹就和李恒关系要好,去过他的住处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恒点头:“和麦穗、周诗禾她们去过一两次。”
乐瑶这时插话进来,“李恒,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李恒开口道:“你说。”
乐瑶问:“你认识吴思瑶不?同济大学的。”
李恒迷糊:“没听过这名字。”
见他这幅样子,乐瑶笑得十分开心:“她是我高中校友,暑假我们班聚餐时,她被我高中室友带来了,得知我和你认识后,就一直在拐弯抹角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或者说,她之所以来参加我们班聚餐,应该就是冲着你来的。要不然,我们班的人可请不到她。”
孙野问:“这吴思瑶很难搞?”
乐瑶回答:“高中时期出了名的漂亮,家境优渥,非常难搞!”
“是么?这名字我确实没听过,要不你形容下她的长相?”莫名地,提到同济大学,他脑海中就骤然钻出一个人。
下午和大青衣去中国银行时见过,那个曾经在公交车上堵自己长达一小年的妞!
乐瑶回忆回忆,用好几个形容词表述了一番。
听完李恒确定了,应该就是银行那妞,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知晓了对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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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2章)
(本章完)
第506章 ,风光
第506章 ,风光
详细形容完吴思瑶长相,乐瑶探头问:“怎么样?有印象不?”
李恒点了点头:“有,曾在公交车上见过对方。”
乐瑶有点不太信:“真只在公交车上见过?”
李恒嗯一声:“你要不提她名字,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孙野问:“是不是经常在公交车上能见到?”
李恒咧嘴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乐瑶和孙野对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说:“看来第一眼就被你的长相给迷惑了,要不然不会做出这事。可惜了,没想到在我们高中名声十分响亮的吴思瑶会折戟在你这里。”
李恒接话:“不至于,我们没有正儿八经交流过,只是公交车上碰过面而已,没到这地步。”
聊着聊着,菜陆续上来了,摆满了一桌子。
这时正跟李光拼酒的俪国义突然喊停,然后端起一杯酒跑到李恒身边:“李哥,我对你音乐才华的敬仰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来,这杯兄弟我敬你。”
李恒对这货耍宝已经见怪不怪了,给自己空酒杯添满,同他碰一下。
俪国义歪歪嘴一口喝完,然后伸手到裤兜里摸了摸,临了掏出一支黑色水笔,拧开笔盖递给他:
“帮我在我衬衫上签个名,字要大,最好巴掌大一个。”
这二货穿的是白色衬衫,观其款式质量,应该不便宜。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所有目光都投射过来。
李恒无语:“你当真?写你衣服上?”
俪国义双手扯着衣摆把白衬衫绷直,唾沫纷飞喊:“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你的崇高敬意!我要把这件衣服做成标本,然后裱起来挂墙壁上。若干年后当传家宝传给我儿媳。”
李恒:“.….”
所有人:“.……”
胡平问:“为什么是儿媳?不是传给你儿子?”
俪国义砸摸嘴,混不吝说:“老子的偶像是黄金荣,黄金荣的遗产也是传给儿媳妇,我有样学样不行?”
李光跳脚问:“妈蛋!别个的偶像要么是伟大人物,要么是科学家文学家,为什么的你偶像是一个混黑涩会的?”
俪国义摸摸下巴:“四哥,这么神秘的事情,怎么能告诉你。”
拗不过这货,李恒接过笔,在白衬衫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俪国义低头左瞧瞧右瞧瞧,很是满意,随后大声讲:“我宣布,明天我要穿这件衣服把整个学校走一遍,明明白白告诉那些丑男丑女,我李哥第一件签名衬衫在老子身上,以后谁也不能和我抢!”
“咳咳!”
听到这话,正在喝酒的卫思思被呛到了,“俪国义,你不要这么搞笑,你不会来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等着瞧!明天一过,我这件衬衫就成了稀有物品,以后价值万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俪国义手舞足蹈,表示你们境界不太低,和老子不在一个层次。
刘艳玲竖起大拇指:“俪国义,你要是明天敢穿这件身材在学校里晃动,我就佩服你,以后再也不背后说你坏话了。”
“我草!我天天口甜喊你大嫂,你竟然背后说我坏话?”俪国义眼睛大瞪!
36d上蹿下跳,刘艳玲得意地笑:“明人不说暗话,不仅说了,还说得不少。”
俪国义气抖地伸手指指刘艳玲,最后跑出去拿一瓶白酒回来,砰的一声摆周章明跟前,叉腰怪叫:“老大,我不能拿你媳妇怎么样?我只能拿你出气,这口气能不能让我出舒服?”
周章明捧起酒,“天经地义,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
就这样,俪国义、周章明和李光一人抱着一瓶白酒,拼了起来。
期间,俪国义跑到魏晓竹跟前,贱嗖嗖地邀功:“你在附近的大学圈很有名气,我跑出去好多人第一句话就是问到你。
问我“俪国义,你们复旦大学是不是有个魏晓竹,听说特别清纯漂亮”。我可是帮你说了许多好话,”
魏晓竹微笑,心知肚明他要干什么,拿起杯子说:“谢谢你的溢美之词。”
“不客气不客气!相识一场,应该的。”俪国义一脸满足,赶忙小心翼翼地跟魏晓竹碰杯。
见状,李恒和张兵不着痕迹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乐瑶也好,那个赵燕学姐也好,都只是幌子,都不过是临时消耗物,都只是替代品,俪国义真正上心的是魏晓竹。
后面俪国义找由头,意犹未足地还想和魏晓竹喝酒,不过被旁边的胡平给挡住了。双方你来我往几句,又杠上了,又喝上了。
到此,包厢里乱成一团,斗酒的斗酒,看热闹的看热闹,还兴带起哄。刘艳玲、赵萌和孙野嫌弃旁观不过瘾,直接拎着酒品参与到了男人斗酒行列中。
一下子把包厢气氛直接推向了高潮!
斗酒的人在拼酒,没斗酒的就各自找人聊天喝散酒,除了拼酒之人,李恒是今晚被敬酒最多的,几乎每人都找他喝了两杯。
等他旁边的蔡媛媛散去,魏晓竹手持一个空杯子走了过来,放他跟前,嫣然一笑说:“别个都跟你喝了,就我没敬你,麻烦帮我把酒倒满。”
李恒夹一筷子菜放嘴里:“我们关系这么熟,用不着来这一套啊。”
魏晓竹则不这么认同,意味深长地说:“不一样。我有种预感,过了今晚,以后想跟你喝一杯酒会变得好难。”
李恒手中筷子顿了顿,偏过头盯着她眼睛看一会,良久收回视线,没再废话,弯腰从地上拿起一瓶新的啤酒,打开瓶盖,把两人的杯子都倒满,言简意赅道:“干!”
“好。”魏晓竹笑了笑,陪他喝完。
李恒把空杯子放下,“你和麦穗关系那么要好,以后有时间可以常来家里做客。”
提到麦穗,魏晓竹转了转手中的空杯,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会娶麦穗吗?”
李恒想了想,“我记得你好像问过这问题。”
魏晓竹提醒:“是那次骑车出行,在淀山湖。”
李恒问:“我那次是怎么回答你的?”
魏晓竹笑说:“你说不知道。”
李恒瞅她眼,又瞅她眼。
魏晓竹感慨:“这么久过去了,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毕竟穗穗变得一天比一天漂亮。”
李恒又把两个空杯子倒满酒,“我们再喝一杯。”
魏晓竹懂了他意思,喝完就起身离开了,同戴清去了外面。
去卫生间洗个手,两女并没有急着回包厢,而是伏在过道那边的窗户边吹凉风。
戴清突然问:“胡平一点机会都没?”
魏晓竹平静说:“你不应该问这话。”
戴清哑然失笑,“我是可怜他,学校那么多女生爱慕他,他却只守着你不放。”
魏晓竹目眺远方,意有所指道:“你只看到了他的一面,人有很多面。”
闻言,戴清过会问:“李恒呢?有几面?”
魏晓竹笑笑:“你琢磨他那么久了,还没琢磨透?”
戴清说:“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吧。”
“哦?”魏晓竹扭头。
面面相对,戴清说:“他很心,我要是有你这条件,再孜孜不倦缠他个七八年,未尝不能如愿。”
魏晓竹说:“你之前在寝室还说过,不愿意给别个当情人。”
戴清目光移向窗外:“不愿意当情人这是原则性问题。但原则性问题一碰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往往失灵了。
这就好比没找对象前,大家都有个预期标准值,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什么样的?可一旦遇到克星,就算对方没一项符合你条件的,也照样沉沦。”
“有道理。可七八年不短,人生没几个七八年。”魏晓竹跟她并排站着,如是说。
戴清第一时间没做声,过了好会才开口:“没办法,肖涵也好,麦穗也罢,都太过打眼了,又抢了先机,没留给别人多少机会。”
话到此,两女没再交谈,陷入了冗长沉默。
直到许久过去,乐瑶出现在走廊上,喊她们,魏晓竹才回过神,轻声细语说:“今晚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会有惊喜。”
戴清转过身,惊奇:“什么惊喜?”
魏晓竹笑道:“明天金庸不是要来复旦大学吗,作家十二月的身份到时候就天下大白了。”
戴清听得稍稍有些激动。
两女回到包间的时候,李光醉了,俪国义和周章明也醉了。
胡平稍微好一点,但好的不多,趴在椅子上像蛤蟆一样吐大气。
女生方面,孙野和刘艳玲早睡在了同伴怀里。赵萌更干脆,倒在地上,后面还是蔡媛媛和张兵扶起来的。
李恒站起身对大家说:“你们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看有没有落下。”
说完,他下楼结账去了。
回去的路上,乐瑶问李恒:“李恒,了多钱?我们匀给你。”
李恒背着李光,摆摆手:“不用,才几个钱啊,别说这话喽。”
目送一众男生走远,刘艳玲和孙野相继睁开了眼睛。她们是喝醉了,但还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刘艳玲问:“今天点的菜有点多,还比较贵,了多少钱呀?”
魏晓竹说:“我没具体问。光菜就有60多元,喝了三瓶茅台,还有很多啤酒,应该不少。”
女生们听得暗暗咋舌,这相当于一个高收入者一个月的工资了。
蔡媛媛问:“不会把李恒给吃穷了吧?”
卫思思撸撸袖子:“你这就有点小瞧李恒。没看报纸么?人家可是音乐家,专辑卖的那么火,单单国内市场就卖了42万张,这还不算港澳台和海外的。
新闻报道说,海外人气一点都不比国内低,到时候估计会有一笔我们无法想象的财富进账。”
乐瑶崴起手指算算,“那李恒不是会成为百万富翁了?”
“嘶!”
不知道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整个107寝室陷入了诡静!
很长一段时间,除了睡死过去的赵萌,其她7个女生坐在不同的地方,互相看着,面面相觑地看着,谁也没说话。
谁也说不出话!
好久好久,当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后,回神的刘艳萍双手捧起36d,“我好后悔啊!我当初为什么不主动把他灌醉献身咧?不然我就成为百万夫人了啊!姐妹们,你们说我以后天天喂他喝,还有没有机会?”
其她女生愣了愣,笑疯了!
平胸孙野咬牙切齿骂:“不要脸!你好歹也是有对象的人。”
“切,和成为百万夫人相比,其他男人都不香了好吧。”
刘艳玲无所谓地反驳,然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我身材这么好,李恒你快来睡我吧,我给你做情人也行啊!啊啊啊啊!我真是后悔死了!!!”
乐瑶看不下去了,“人家清清都没说后悔,你后悔个什么劲?”
卫思思帮腔:“就是!演戏给谁看哩?你要是真的喜欢李恒,会这么快接受周章明?戴清才是真的喜欢人李恒。”
戴清无语,坐床上说:“你们别牵扯到我,我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想掉入李恒这绞肉机里当炮灰。”
乐瑶问:“为什么叫绞肉机?”
戴清说:“字面意思,凡尔登战役。”
蔡媛媛手指比划比划:“不是?清清,当年咱们107寝室可是被男生尊称为复旦第一女生寝室。除了晓竹外,你和乐瑶功不可没,你咋就这么没自信?你都这样了,我们还怎么活?”
戴清没说话。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她就是被李恒给拒绝了,且过程中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女士们口头说归说,但都亲眼目睹了戴清这一年多的单相思苦难,见她沉闷下去了,于是识趣地没继续揭伤疤,而是把焦点对准了魏晓竹。
孙野问:“晓竹,你怎么一直不做声?连清清都没戏了,我们寝室就属你还有机会拿捏李恒,给我们争口气啊,人家可是音乐家,将来兜里会有百万财富!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成为了李夫人,我们寝室姐妹天天跟在后面吃香的喝辣的,走出去都有面,别提多爽了!”
见所有目光汇集在自己身上,漫不经心翻着《白鹿原》的魏晓竹开口说:“我大学不想谈感情。”
卫思思忍不住问:“碰到李恒这样的,你都不动心?”
魏晓竹依旧没抬头:“你们别忘了,李恒可是有对象的。”
戴清瞅一瞅闺蜜魏晓竹,直接躺了下去,拿过一本《活着》,也随意翻读起来。
ps: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507章 ,麦穗的三回
第507章 ,麦穗的三回
把李光送回寝室,李恒在325又跟一众小伙子们聊天打屁半小时之久才打道回府。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慢慢黯淡下来。
回去的路上,李恒在校园很多小道都看见了有关“作家十二月”的红色横幅,悬挂在树干之间,或者立在草丛边沿。
看来学校挺重视的嘛,他一路小小嘚瑟地数过去,仅一个方向就有7条横幅。
“李恒!你在搞么子?”
就在他数到第7条时,右侧方有声音传来。
转过头一瞧,发现是老付和陈思雅夫妻,后者手里还抱着个婴儿。
老付见面就感慨连连:“我才回学校,就发现变了天,你小子现在可是风光了,到处都是关于你的标语。”
李恒乐呵呵笑着走过去:“最近都没回庐山村,陈姐你们去了哪?”
陈思雅回话:“家里老人不舒服,我们最近回了老家。”
李恒问:“付老师不上课?”
老付扶扶金丝眼镜:“你小子就知道瞎咧咧,我是老师,怎么能不上课?我每天开着思雅的车回去。”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陈思雅中间插话:“之前跟淑恒打电话时,她透露,你们的纯音乐专辑在海外卖爆了,挣的可都是美元英镑,恭喜你噢,继大作家和传奇音乐家身份之后,又要多了个大富豪头衔。”
李恒听了高兴:“真的吗?我最近一直在忙,都没怎么关注这些,也没问余老师。她有没有跟你提起?海外卖了多少张?”
陈思雅点了点头:“她大致说了一个数,海外好像有超过230万张吧,至于具体地区分布,我那时候不方便细问。”
李恒大吃一惊!
直接懵在原地!
本以为内地的42万张已经很恐怖了!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时间,海外竟然疯狂到了这个境地!
只能说,他娘的传世经典不愧是传世经典啊,威力就是大!
一首就已经很了得了!
嚯!当10首经典曲子组队时,直接无视国籍无视肤色,所到之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疯了!
看李恒这幅模样,老付右手猛拍大腿笑,回头跟妻子说:“你瞧瞧!你瞧瞧!过去你一个劲夸他稳重。
呵呵,我就说了,不是稳重,而是这小子所图甚大,小打小闹已经引不起他的注意力,这230万销量一出,直接给他整傻眼了。”
李恒确实傻眼了,伸长脖子不确定地问:“是真的?”
陈思雅笑着点头:“淑恒告诉我的,如假包换。不信你可以去亲自去问问她。”
听闻,心潮澎湃的李恒当即一溜烟飞了,不管不顾沿着青石台阶飞奔到了巷子尽头。
见状,假道士老付笑着摇了摇头:“李小子还是不够激动,换我是他,早就一路大喊大叫了呵。”
陈思雅无语:“别小子小子的了,不好听,人家满腹才华,在这个世上没几个人比得了,你可要学着尊重人。”
“他的才华我老付心服口服,要我改口?那是断断不可能,我觉得小子挺亲热。”老付誓死不从。
巷子尽头。
26号小楼和27号小楼门窗紧闭,看样子麦穗和周诗禾她们还没回来。
而25号小楼也没有开灯,院门倒是虚掩着的,观其样貌,似乎几小时前自己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如今依旧是什么样?
难道余老师没下来过?
难道余老师还没吃晚餐?
思及此,李恒没再多想,迅速推开院门跑了进去,一口气畅通无阻跑上二楼。
听到蹭蹭蹭的上楼梯声音,仰躺在沙发上的余淑恒稍稍抬起头,见到是他时,又把头靠在了抱枕上休憩。
意识到自己打扰了老师休息,李恒登时放缓脚步,走过去,走到她身侧开始暗暗打量沙发上的女人。
不得不说,书香气质满分的余老师显得十分高贵,慵懒仰躺的样子忒诱人,身材高挑饱满,起伏玲珑有致,只一眼,他就暗暗咽了咽口水,变得蠢蠢欲动。
客厅由剧烈响动到变得极其安静,似乎就在一瞬间的功夫。
见他望向自己的眼光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充满侵略性,面无表情的余淑恒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随后右手掏出一个抱枕放在胸口位置。
她糯糯问:“小男生,这么火急火燎地跑上来,找老师何事?”
李恒压抑住心头的躁动,急急问:“海外专辑真的卖了230万张?”
余淑恒清润问:“就为这事?”
老子都急死了,你他娘的还吊胃口。
真是恨不得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二月二龙抬头。
李恒腹诽几句,神色认真说:“这对我来说,可是大事。”
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会,余淑恒缓缓闭上眼眉说:“是真的,我也是半小时之前才收到海外销售情况汇总的消息。单一市场中,专辑在英国和日本卖的最好,销量都破40万张。美国破30万张,香江也有15万张,韩国和海峡对面好像都是6万多张的样子。
欧美国家太多,我就没有一一细看。不过倒是从伦敦的一个朋友身上听到一个消息…”
李恒催促问:“什么消息?”
余淑恒半睁眼,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论他怎么急,就是不出声。
他无语。
四目相视一阵,他只得凑过去,想去亲她红唇。
没想到被余淑恒及时用手封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拍拍旁边的沙发上,示意他坐下:“今天怎么这么亢奋?有点不像你。”
“意外之喜,所以兴奋。”李恒依言坐在她旁边。
余淑恒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朱红轻启说:“有英国的朋友告诉我,这张专辑已经杀到了英国专辑榜第二名,以现在的速度,未来几周很有希望登顶。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告诉你的,想着哪天第一了再告诉你。
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等会我就把消息放出去吧,让它在新闻媒体上好好发酵发酵,促进专辑在国内进一步售卖。”
李恒眼里只有第一,眼睛亮亮地问:“距离第一还有多远?”
“从数据来看,还是差的有点多,毕竟这是外来专辑,还是我们国家的,有些事情你应该心里有数。这也是我用“有望”二字的原因。”余淑恒说。
李恒讶异:“你不是说要以香江为立足点的么?”
余淑恒点点头:“就是从香江相关渠道出品发布的。要不然你以为内地的专辑能这么快打开海外市场?小男人,你要知足。”
短短几句话,李恒从其中听到了不为人知的巨大阻难和艰辛。
霎时,他的心情静下来了许多,诚挚道谢:“老师,谢谢你。”
余淑恒清雅一笑:“确实应该谢谢我,为了打通欧美市场,我用掉了好多人情,这可不是钱能轻易换来的。”
李恒再次道谢。
稍后,他问:“老师你吃晚餐了没?”
余淑恒说:“你沈心阿姨来过,给我送了晚餐。”
李恒四处张望一番,“阿姨人呢?”
“怎么?你不是害怕见她么,我帮你做了事,就想看到她了?”余淑恒揶揄。
李恒眨巴眼:“哪有,我也不是怕她,只是短时间内不想结婚而已。”
余淑恒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在情绪上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因为她早就看清了,想透了。
她背过身子,懒懒地说:“老师有些乏,你去忙你的吧,我休息会。”
听到她下逐客令,李恒徐徐站起身,视线在她娉婷背影上徘徊两趟后,最终转身离开了二楼。
有些凑巧,刚从25号小楼院子里出来,就碰着了麦穗和周诗禾两女,她们手里提着水果,应该是刚从校外回来。
周诗禾快速看眼他,又悄悄看眼他背后的25号小楼二楼窗户,掏出钥匙就要进27号小楼。
李恒本能地接过麦穗手中的水果,对周诗禾说:“诗禾同志,要不来我家里坐坐?”
周诗禾侧头望向他,脚却没有动的意思。
见如此,李恒没卖关子:“刚从余老师嘴里的得到消息,咱们的专辑在海外卖的非常成功,截至目前已经售出了230万专辑。”
周诗禾惊讶,瞧瞧他,瞧瞧麦穗,而后再次瞧瞧25号小楼,半晌温婉说:“恭喜你!”
李恒脸上笑出,纠正道:“应该是恭喜我们,这是我们三人的成果。”
周诗禾浅浅一笑,轻言细语说:“我先去洗个澡,等会来找你们俩。”
听到专辑销量这么好,其实她的内心有种莫名的开心,不过她并没有在李恒和麦穗面前表露出来。
李恒点头:“成,那等会见。”
周诗禾笑而不语,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目送周姑娘进了屋,李恒返身拉着麦穗的手,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进了26号小楼。
麦穗低头瞅眼两手交汇处,又瞅眼他后脑勺,行到门口时她还转头往24号小楼和25号小楼张望了一番。
结果24号小楼二楼站着陈思雅。
隔空对视,陈思雅朝她淡淡笑了笑。
麦穗耳朵发烧的厉害,不知道该怎么接招,在迟疑中被李恒拉进了屋中。
感受到不对劲,李恒换好鞋子,放下水果问:“你在想什么?”
麦穗摇头。
李恒盯着她眼睛:“我是太过高兴了,想与你分享我的喜悦。”
“嗯嗯。”
麦穗眼睛弱弱地连闪两下,接着羞赧地说:“我有感受到。”
李恒一脚踹过去把门关上。
她身子本能吓得缩了下,随后又挺直身躯,被迫靠在了鞋架上。
李恒弯腰给她拿鞋,过一会措辞道:“过完9月份,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此时的麦穗有些呆,呆呆地看着他给自己换鞋,都没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换好左脚换右脚,末了李恒握住她脚腕,仰头问:“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没?”
麦穗学他平素的样子眨下眼,掩饰尴尬。
李恒叹口气:“我费心费力给你换鞋,还是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换鞋,付出了讨好,换来的结果却是对牛弹琴?”
麦穗柔媚一笑,眼里全是不好意思。
对视一会,李恒又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麦穗从内至外被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包围,柔柔地说:“第一次给别人换鞋。”
李恒邀功似地问:“我可是大作家、音乐家,别的女人追我十条街都看不到我的影子,现在却蹲地上不愿起来,难得吧?”
麦穗忍俊不禁,面上无形中荡出一层魅惑至极的涟漪。这是书里写的一笑百媚生。
李恒脑袋忽地嗡嗡作响,随即被一股寂灭空灵取代,他一时忘记说话了,看痴了。
麦穗居高临下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突然迸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这种表情,她只在他脸上看到过两回。
第一回,是他看宋妤的时候,发生在高一。
第二回,是他在钢琴房看诗禾的时候。
而其她女人,哪怕是精致无比的肖涵,哪怕是书香气质无敌的余老师,哪怕是俏丽三春的陈子衿,都没在他脸上有过这般待遇。
而现在,她竟然看到了。
原以为,她有生之年都不会再看到第三回。
却没想到第三回来得如此之快。
更没想到第三回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让她一时有种想哭的冲动,高兴地。
彼此凝望着,凝望着,两人像被某种东西牵引一样,慢慢靠近,最后难舍难分地吻在了一起。
3分钟…
5分钟…
10分钟过去…
直到快要窒息时,麦穗才从他嘴里抽离开来,微微昂首喘息粗气,温柔地凝视他。
李恒搂着她腰腹,低头问:“喜欢不?”
麦穗羞涩地笑,避开他赤果果的视线,把头枕在他左肩膀,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腹,安心地依靠在他怀里。
李恒嗅着她的发香,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再过半个月我就离开沪市,去川省采风。”
采风,意味着新小说的诞生。
麦穗由衷地替他感到欣喜:“好,在外注意安全。”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李恒伸手抚摸她的脸蛋:“那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这是一种沉甸甸的嘱托。
这是这一种信任。
两人心知肚明,其中的内含更是意义非凡。
最终,内心挣扎一番的麦穗沉浸在这份爱情中不可自拔,细声细气应允下来。
ps:已更13600字。
先更后改。大佬们想看的应该在明天,我明天尽量多写一些。
(本章完)
第509章 ,万众瞩目
第509章 ,万众瞩目
魏晓竹抬头看了看戴清的眼睛,她看到了泪,泪不多,但是那么的清晰。
这让她情不自禁想起金庸先生写在《神雕侠侣》的一句话:风铃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生。
戴清何尝不是那个郭襄呢?
可惜,同样遇到了爱而不得的李恒。
过去一年,虽说戴清刻意回避,刻意不跟李恒近距离接触,但作为她的好姐妹,魏晓竹十分明白:清清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他。
其中有一个铁律就是,只要李恒在音乐上闹出什么大动静,戴清第二天就必定会去图书馆找当天的报纸阅读,查找关于李恒的新闻。
若是图书馆没有找到,她就会偷偷跑去校外报刊亭去找。
老话讲,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偷偷摸摸的次数多了,后来还是被魏晓竹给发现了。戴清倒也是个爽快人,被发现后,就原原本本跟闺蜜吐露了心事,吐露说忘不掉李恒。
要不是前阵子李恒出了纯音乐专辑,戴清感觉两个人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也不会行壮士断腕之举。
成百摄像机一直在不停咔嚓咔嚓,对准李恒拍个不停,记者们心里那个恨呀,没想到作家十二月在眼皮底下溜达那么久都没发现,此刻恨不能把他拍到相机里去,成为独家专有。
今天叶展颜来了,和好友悄悄躲在人群中。赵梦龙也跟在身边。
见叶展颜一眨不眨看着万众瞩目的李恒,其好友叶澜忍不住低声问:“展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恒的大作家身份。”
事到如今,叶展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地承认:“是。”
叶澜问:“昨晚突然跑来沪市,是不是特意来看他的?”
叶展颜说:“是。”
叶澜吃味:“我就不重要了是吗?咱们可是本家,从大一开始就形影不离,合着我在心里地位还不如人家一根毫毛咯?”
叶展颜眼睛始终没离开李恒的身影,回答:“不一样,我们俩经常有通信。而他,我一年都不见得能看到一次,也许将来五年十年都看不到了。”
“好吧,你回答得这么悲伤,算你过关了。”
感觉到好友情绪有些低落,叶澜伸手挽住她胳膊,又问:“你去年同男朋友分手,拒绝去剑桥大学,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他?”
叶展颜依旧回答:“是。”
叶澜问:“现在还爱他吗?”
叶展颜怔了怔,尔后瞥眼边上的赵梦龙,斩钉截铁回答:“爱!”
赵梦龙听到这个“爱”字,好似一柄重锤砸在心口,心痛到不能呼吸。可他并不嫉恨李恒,因为他明白,他和李恒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在他眼里,李恒此时此刻犹如皓月般光彩夺目,而自己却是那不起眼的萤火,卑微到尘埃里的萤火怎敢与九天之上的皓月争辉?
叶澜问:“你去美国那么久,难道碰不到一个能让你心仪的男人?”
叶展颜皱了皱眉,临了叹口气:“李恒是世间最毒的情毒,如果你爱上了他,还会轻易爱上别人吗?”
叶澜不淡定了,踮起脚尖再次认认真真打量一番李恒,不得不认可这话,随后问:“既然如此,你那么漂亮,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试一试?
呵呵!
她何尝不想去试一试?
只是去年试探性邀请他吃饭时,他说要带麦穗。她就清楚: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再加上她谈过一段感情,虽说没发生过男女关系,也没接过吻之类的,但到底是牵过手,到底是有过几年的感情,在精神上到底是不干净了。
他这样的人,眼里会容得下沙子吗?会容得下谈过感情的自己吗?
经过长时间的自我折磨后,她果断离开了复旦,离开了国内,逃去了美国。
见好友久久无声,叶澜似乎懂了,最后替她担心问:“得不到,又舍不得,那你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
视线落在他那挺拔的背影上,叶展颜周身上下弥漫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
赵梦龙一直在听两女对话,见叶展颜如此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展颜,好不容易来趟沪市,就再试一次吧。成与不成都没关系,不去纠结因果,至少过程中你勇敢了。”
叶展颜右手挽一下垂落的头发,低头惨笑道:“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怎么试?主动上门问他要不要情妇吗?”
赵梦龙浑身发抖,不敢再看身旁的人。
叶澜右手紧紧握住好友胳膊,眼睛却在临摹正处于人生高光时刻中的李恒,她心有戚戚焉:这就是顶级文坛大咖的魅力!不发一语,仅仅一个身份,就把号称复旦四小王之一的展颜折磨得死去活来!真是太可怕了!
叶澜后怕的想:若是自己对上李恒,估计最后连渣都不会剩。
…
此时此刻,李恒的魅力和影响力被摄像灯光无限放大,身影在金庸先生、孙校长、余老师和一众校领导的簇拥下显得如此伟岸!
此时此刻,校门口一片沉寂,除了李恒几人的谈笑声外,就只剩下了不断闪烁的摄像灯光。
此时此刻,面对超乎常理的妖孽李恒,大家都沉默了!
所有人都在回味金庸先生主动朝李恒伸手的一幕、跟李恒说的第一句话,李恒竟然是十二月!所有人都被这个太牛逼的身份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像无论说什么也缓解不了众人的杂乱思绪。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厉害?
怎么能厉害到这个程度?
上春晚,一炮而红!直接夺走了春晚最佳。
写书,一口气出了《活着》、《文化苦旅》和《白鹿原》这样的不朽经典。让广大读者直呼过瘾,让《收获》杂志打破行业惯例,史无前例地开出了版税,面对被千万忠实读者捧在手心的他,那些反对者很无力、只能在角落里犬吠。
而出纯音乐专辑,直接以局外人的身份横扫国内,引巫漪丽这样的钢琴大家折腰。后面更是牛逼轰轰地冲出了国内,冲出了亚洲,走向了全世界,在欧美大赚英镑美元,在日韩撮那些鬼子棒子的心窝,在港澳台地区收获一票大佬明星粉丝!
就如林青霞在昨天面对媒体采访时说:“在朋友的推荐下,突然喜爱上了纯音乐,那位李恒先生是真的超级厉害,直接改变了我对内地音乐和音乐人的认知。”
有媒体问:“那林小姐以前对内地音乐是什么印象?”
林青霞想了想说:“刻板,古董,可能是我的水平不够,听不来。但这李先生的作品真的很好听,一听就上瘾,这20天来,睡前我都会保持听4到5首曲子才入睡。”
林青霞坦言,因为环境差异,听惯了流行歌曲的她一开始没想过去听内地音乐。关于纯音乐专辑,朋友第一次推荐,她没理会;第二次朋友送专辑给她,她不好拒绝就放到了家里吃灰;当朋友第三次推荐时,她才想着给朋友面子,就回家听了一下,然后一听,就彻底收不住了,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也是纯音乐专辑在港澳台和全世界的一个缩影,一开始大部分人是拒绝的,因为来自中国大陆,打心眼里没觉得会出彩,但就是在这种恶劣环境中,最终靠口碑一步一步扩散,一步一步逆袭,并在英国音乐专辑榜单中站稳了脚跟,且是第二名。
并开始爬上了美国b榜,虽然名次目前还不是很靠前,但上升趋势明朗。
你说说!你说说!写作牛,玩音乐还牛,遇到这样的牛人,大家伙还怎么挑刺?
还能挑出什么刺?
没看到大名鼎鼎的金庸先生都不远万里亲自来拜访了吗?
金庸今年多大?64岁!
李恒多大?19岁!
如此大的年龄差,李恒硬生生凭实力折服了远在香江的金庸先生,你就说屌不屌吧?
复旦大学的师生都服气了,当看到金庸先生主动找李恒握手的那一幕时、当听到金庸先生说前后读了4遍《白鹿原》时,不管认识李恒的、还是不认识的?不管关系如何,此刻都以为李恒为荣。
都以李恒是咱们复旦大学的人为荣!
杂念万千,但校门口此时却死寂死寂的…
所有人如同雕塑一般矗立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恒身上,看李恒长袖善舞。
看金庸先生主动拉着李恒合影。
看孙校长带着一众领导人和李恒合影。
“哇靠!我舅舅也来了。”当看到自己舅舅从第三辆奔驰车下来、且站在人群外围时,俪国义心都碎了,信仰差点崩塌!
舅舅可是他们家族最有权势的人啊,是他在外面嚣张跋扈的底气,现在却沦为了恒哥的陪衬,拍照合影时都只能站靠边位置,妈的!这牛以后还怎么吹?
金庸终于见到十二月了,李恒带给他的直观感觉很强烈:
第一个是年轻,年轻到过分。
第二个就是非常老练,非常自信。
第三个有点怪,他竟然从这个少年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气势!
纵使自己六十多岁在李恒面前,都有种平辈相交的感觉,这让金庸十分好奇。
好奇怎么会这样?
ps:先更后改。
这点量看起来应该不爽,不过手指头有些痛,只得先休息,明天再来。
(本章完)
第510章 ,作家身份曝光引起的轰动
第510章 ,作家身份曝光引起的轰动
“我天!他们竟然是同一人!传奇作家和音乐才子竟然都是李恒!”
之前李恒刚出现在校门口时,有个外校来的女生还对他吹毛求疵,说不爱听音乐,只喜欢文化大家。
可现在当两个身份合二为一时,她懵逼了!她傻眼了!她脑瓜子嗡嗡嗡作响。
旁边的复旦同学立时扬眉吐气,望向李恒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哈!刚才是谁瞧不上我们复旦的音乐才子来着?哈哈!被打脸了吧!看你一脸便秘的表情,我心情好畅快,哈哈!”
外校女生无言反驳,喃喃自语说:“把你那张纯音乐专辑借我,我回去听听。”
“哟!不是不喜欢听音乐么?”复旦女跟进来一波嘲讽。
“是不喜欢!但他是李恒,我偶像创作的曲子肯定不差,我当然得听。”外校女这样说叨。
复旦女嗤之以鼻:“呵!你终于说了句人话。既然是你偶像,那就去自己买专辑,支持支持下他。”
“买就买,小气鬼!”外校女觉得确实应该去买两张专辑支持李恒,毕竟他的文学作品丰富了她的精神世界,这是一笔无法比拟的财富。
…
同济大学的吴思瑶也来了。
实在是昨晚复旦挂横幅的动静闹得太大,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周边好几所大学的学生老师都听说了。
今天校门口之所以有这么多人,除了复旦大学的老师学生外,其中起码有五分之一是外校人。
吴思瑶就是外校人群之一。
望着地位直线飙升的李恒,望着和金庸合影的李恒,她心里有些苦涩,公交车堵了这个男生一小年,前面七八次都没说过话,后面一次鼓起勇气想说话,他却说有女朋友了!
且他女朋友是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以至于她当时被严重打击到,万念俱灰。那天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学校。
回到学校后,她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开,于是她偷偷跑来复旦问高中的校友,结果不问不知道,问了才晓得被李恒给摆了一道。
那漂亮女生叫周诗禾,是复旦唯一的“大王”,难怪那么美。
不过好消息是,周诗禾并不是他女友,他对象另有其人。
当时吴思瑶就在想,只要李恒对象不是周诗禾,那其他女人她压根没那么怕啊,毕竟自己条件摆在那,也不是吃素的。他又没结婚,完全可以去追。
昨天在银行,她碰到了李恒和黄昭仪去转款。
吴思瑶虽说跑路了。但心里觉着吧,黄昭仪和李恒应该是朋友关系,不可能有男女私情,理由是两人年纪摆在那嘛,李恒身边又不缺漂亮女生,犯不着去找个快能当妈妈的女人。
所以,她自动忽视了黄昭仪,觉得自己还能继续追李恒,还能继续给李恒写情书。
但现在,她坚定的心思有一点动摇了!
原本是和室友们一起兴致勃勃来见证奇迹时刻,来一睹作家十二月的真容,没想到…!
可万万没想到哇!他就是十二月!
真是离了个大谱!
明明是我去年在公交车上一见钟情的男生,明明是陆地上用两条腿走路的男生,为什么现在就飞起来了?
为什么飞到我需要抬头仰望的天上去了?
这一刻,她好后悔过来复旦大学。
这一刻,她又庆幸来了复旦大学。
希望他和自己一样平凡,然后可以追他,猛烈追求他,把他追回家。
又希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毕竟是自己动了真心的人,就算没有面对面交集,也如愿他过得好。
正当吴思瑶心情复杂、内里纠结的时候,女伴拉了拉她衣袖,悄悄问她:“思瑶,李恒变得这么厉害了,你还敢喜欢他不?”
吴思瑶兀自烦闷:“我喜不喜欢他,好像和他身份没太大关系。”
“也对,你昨天还说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普通男生。”
女伴转头看向她,压低声音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还去追吗?”
吴思瑶定定地盯着李恒瞧了好一会,开口说了句很无奈的话:“若是可以,我想给他打针全身麻醉,偷偷捎回家。”
她是学医的,第一时间就产生了专业联想:如果将来争不过其她女生,就给他打麻醉针,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带走。
女伴赶忙用手捂着嘴,蹲地上掩嘴大笑,却又不敢在这种场合笑出声,忍得好辛苦,好一会才站起来说:
“你这想法初听真荒唐,但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行哦。到时候真行动了,知会一声,我来帮你抬他。”
….
今天张志勇和阳成也结伴来了。昨晚听到消息后,今早就赶了过来。
两人本想去庐山村找李恒的,但到了巷子口又退缩了。缘由嘛,他们怕生。
尤其是今天那么多大人物要去庐山村,他们感觉去了也白搭,放不开,还碍眼。于是就打了退堂鼓。
看到好兄弟拉风的样子,缺心眼很激动。
阳成也激动。但这货不安分啊,不时跟旁边的女生吹嘘,他认识李恒,和李恒是初中高中同学,是一个地方的,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周边大部分女生没搭理他,把他当成了空气。
但那话怎么讲来着,凡事都有例外嘛,有一个微胖但面相十分可爱的女生就被阳成的话引起了兴趣,好奇问:“你真认识李恒?”
阳成右手猛拍胸口,保证道:“如假包换。”
微胖女生问:“那你们俩是哪里人?”
阳成说:“湘南邵市回县前镇的。”
微胖女生眼睛一亮,“哪个村?”
阳成脑子一热,正要说实话,却被缺心眼在背后踢了一脚,但依旧说说话:“大湾村。”
缺心眼气急,已经顾不得是什么场合了,立马破口大骂:“我草!阳成你是缺心眼吗?这种机密你怎么能说出来?”
阳成有点心虚,但在女人面前不能弱势啊,梗着脖子回:“机密?以前是机密,过了今天还会是机密吗?你个猪脑壳好好想想,那些记者是吃干饭的?我不比你清楚?啥能说,啥不能说?”
缺心眼唾沫横飞:“就算是这样,咱们是铁哥们,那也不能从你嘴里传出来。”
一句“铁哥们”,引起周边女生齐齐扭头看了过来,现在她们信了,这两二货还真有可能是李恒的熟人。
微胖女生兴致盎然,接下来一直在和阳成说话、套信息,双方还打算交换学校通信地址。
当得知女生来自沪市交通大学时,阳成王八之气一震,拿出了哄骗祖宗十八代的精神头。
不过交换地址前,微胖女生的问话直接把阳成憋出了内伤。
微胖女生问:“来沪市后,你和那位大作家一起吃过饭没?”
阳成用手往后擦了擦摩丝大背头:“那当然,我们是好兄弟!每个月都要去恒大爷家吃一顿饭,这是我们的固定节目。”
微胖女生问:“为什么叫恒大爷?”
“他牛逼哇!我们高中就这么叫了的。”阳成手指比划比划,兴奋地说。
微胖女生眼珠子转了转,最后问:“那你觉得,他会喜欢我这类可爱的女生吗?”
周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男男女女都有,他们看向阳成的眼神此时带有一种可怜:冤大头!
缺心眼原本很不耻阳成这种行为的,但此时却没心没肺笑得比谁都高兴,抱着阳成一个劲喊:不行了!笑死我了,笑死老夫子了!
由于消息传得太过邪乎,假道士夫妻今天也来凑热闹了,婴儿没带来,岳母娘来帮他们带孩子了。
看了会李恒,假道士咧嘴呲个牙说:“呵呵,又让这小子给装到了,不过确实是个牛人。”
陈思雅意味:“真没想,自诩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的老付也会有认输的时候?”
“你这不是胡咧咧不是?叫啥子认输,我们的角力点不在一个领域,我专攻数学的,你让这小子跟我比赛算算数学题,看他敢不敢?”假道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陈思雅隔着人群看向李恒,“在不在一个领域不重要,你什么时候能让这么多记者媒体追着你拍照摄像?”
望着现场的景象,假道士牙都酸了,但嘴上就没有服输的时候:“咱们搞研究的人都有一个特质,就是低调。”
“是,咱老付确实低调。但人生有一张口,都要吃喝拉撒,我们俩的存款加起来还没人家一个零头多,这你如何诡辩?”陈思雅祭出了大招。
假道士嘴巴张了张,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最后只能愤懑地说:“等这显眼包忙完了,我备一桌好酒好菜,非得喝死他不可。”
陈思雅目的已达到,笑一笑劝说道:“我们应该接受淑恒的建议,将来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他们夫妻俩出大头,我们也投一点钱进去。你去当执行者,正好发挥你所长。”
“夫妻俩?你觉得余老师就一定能抓住李恒?我咋感觉这小子心大得很咧?”假道士问。
目光在李恒身上停留一会,又在余淑恒身上停留一会,陈思雅末了说:“心大不大先不谈,就目前他招惹的肖涵和麦穗,家世能比得过淑恒?我觉着他是一个聪明人,将来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假道士晃了晃脑袋。
陈思雅问:“怎么?你不认同这观点?”
假道士嘿一声道:“你不是男人,你不懂男人。何况这小子如今成就非凡,谁敢小觑他?谁能小觑他?他现在有资格自由选择爱情。”
陈思雅这回没反驳,陷入了沉思。
…
老话说,无巧不成书。
今天黄昭仪也来了,来得稍微有些迟,就站在最外围,好巧不巧,就站在假道士和陈思雅夫妻的左后方。
好吧,情郎这么大的事,身在杨浦的黄昭仪不可能不来。
只是怕刺激到余淑恒和其她女人,怕给他惹来麻烦,不想高调的她来之前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不仅戴了假发,还换了一副墨镜,连穿搭风格都与往常不一样。
以至于假道士夫妻俩都没注意到她,没认出她来。
三人一开始互不打扰,各看各的。
直到老付和陈思雅的对话中提到李恒,敏锐的黄昭仪才偷偷竖起耳朵听,而当两口子提到余淑恒时,她注意力全放在了余淑恒身上。
黄昭仪认为,这个光芒万丈的男人谁也别想独霸,哪怕对方是余淑恒也不行。
在校门口的迎接仪式结束后,金庸先生一行人和校领导都跟随李恒去了庐山村,去了26号小楼。
离开前,孙校长告诉广大记者朋友和学生会,上午11点左右在相辉堂举行记者见面会。
记者们无所谓,既然来了,就不急在这一时,相反,他们一块吊尾跟着去了庐山村,沿途都在采访,在拍摄,竭力抓取有价值的新闻素材。
回到26号小楼,趁金庸先生和孙校长等人品茶之际,廖主编悄摸对李恒说:“老师等会要过来。”
李恒一脸喜出望外:“真的?”
“自然是真,这么大的日子,他说得看着你点。”廖主编用玩笑的口吻传达了老师的意思。
还是怕他年轻气盛,还是怕他面对众人的吹捧飘了,所以巴老先生通过廖主编的口嘱咐他。
这才是长者的真正关心唉,李恒心里有些感动,急切问:“那老师大概什么时候到?”
廖主编解释:“今天有贵客去拜访老师,他要过来也得是10点以后去了。”
李恒点了点头。两师兄对视一眼,随后走过去招待金庸先生等人去了。
…
另一边。
随着李恒等人离去,校门口的众人也慢慢从震撼中回过了神。
原本寂静无比的场地,瞬间变成了菜市场,一群一群的相熟之人聚在一块,热烈谈论“李恒是作家十二月”这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件。
怕别个认出来,黄昭仪率先离开了人群。
只是才走出30来步,她就猛地停住了脚步,目视前方的4个人。
几乎同时,前方的4个人也一齐看了过来,瞅着她。
黄昭仪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母亲、大哥、大姐和二姐4人。
他们是得知消息特意过来的吗?
还是顺便路过?
隔空相望,一家子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神特别复杂。
最后还是黄家大哥打破僵局,率先说:“小妹,等会可能要下雨了,去你店里坐一坐。”
这个店里,指的是富春小苑。
大哥之所以挑店里,而不是去家里坐一坐,是有深意的。
很显然黄家现在还无法接受最漂亮的小妹给李恒去当情人这一残酷事实,所以没去杨浦的新居。
因为新居是小妹和李恒的爱巢,他们不想触景生情,不想把关系进一步弄僵。
黄昭仪自然是读懂了这里面的潜在意思,抬头望望暮霭沉沉的天际,说:“好。”
随后她开车带路,带着4人前往富春小苑。
距离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
来到大青衣平时歇脚的办公室,一行人各自落座。当服务员送上定好的龙井时,黄昭仪亲自给家里人倒茶。
黄母没做事,目光投射到小女儿身上,观察女儿的一举一动。
大哥、大姐和二姐也是如此,在座位上坐着,面色凝重。
倒完茶,等到服务员离开关好门,众人像早已商议好了一般,由黄家大哥开口询问。
第一问就直指本心,指直重点。
大哥说:“今天我们是特意过来考察的。刚才我看到了李恒真人,比电视上更出彩,先不说其才华,那份接人待物的稳重和自信,那份自我流露出来的非凡气质,很是不错。
大哥今天来是问你,当真没有希望和李恒拿结婚证?”
听闻,黄母、大姐和二姐紧紧盯着她,期待她改变主意,期待今天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就知道是这样。
就是是为了这事而来。
校门口一碰面,黄昭仪心里就有一杆秤,对家里人的行事作风门儿清。
对峙半晌,她收起心中的苦涩,面无表情说:“没有希望,理由大哥应该比我清楚。”
清楚什么?
当然是柳月下药和年纪差的问题。
大哥听了并没有气恼,个人修养相当到位,又问:“先一步怀上孩子,也没机会?”
这是黄家人私下谈论后,得出唯一的办法。
要么凭借孩子上位,委婉迫使+感化李恒结婚。
要么使用特殊手段,彻底分开李恒和小妹,保全家族名声。
要么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非就是三条路。
黄家人希望是第一条路,最不想是第二条路。因为第二条路执行起来非常困难,弄不好小妹就会脱离黄家,以后不再回来。
至于第三条路,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是一个缓冲地带。如果可以,黄家人宁愿从选择清单里划掉。
孩子是黄昭仪毕生的梦想,将来是她和他之间最终要纽带,她自然不想把孩子卷入其中,明明白白说:“不管有没有机会,我都不会去为难他。”
大哥皱眉,扫一眼老三,端起茶杯喝一口。
老三即大青衣二姐黄芝筠。
二姐黄芝筠心领神会接过话茬:“昨天你是不是排卵期?”
黄昭仪同二姐对视一会,临了说:“应该是。”
黄芝筠眼睛一亮,上半身略微前倾:“听二姐一句劝,如果有孩子就生下来,你要是没时间带,二姐替你带。”
黄昭仪心知肚明二姐打得什么小九九,无非还是利用孩子这张感情牌去软胁迫李恒那一套。
同时也清楚,二姐在代表家里人试探自己想不想生孩子的事情?试探李恒会不会让她怀孩子?
黄昭仪思虑一阵后,用非常明确的态度切断了家里人所有小心思:“谢了二姐。假若真有孩子,我会尽量自己带,就算忙不过来,也会把孩子送去李家,让他爸妈带。”
假若有孩子,黄昭仪是倾向自己带的。
但她故意提到李家,故意说把孩子送去李家,就是为了断绝黄家人的所有念想和使坏手段。
听到这话,黄母胸膛duangduangduang地跳动厉害,气急败坏质问:“你就一心一意认定他了?铁心要给他当情人?”
黄昭仪眼皮下垂,半晌铿锵有力回答:“是!”
一个“是”,仿佛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到了黄母,在四兄妹的惊呼声中:黄母喉结一下一下艰难跳动,右手颤抖指着黄昭仪,口中说着“你、你…”,临了眼白一翻,当场晕倒在地。
“妈!”
“妈!”
“.….”
四兄妹吓坏了,慌忙离席围了过来,掐人中的掐人中,焦急呼喊地呼喊!
眼角带泪的黄昭仪稍后反应过来,踉踉跄跄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赶紧打120。
……
从校门口回到寝室。
107的女生们集体沉默了,各自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或床上,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脑海中满是刚刚校门口的画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艳玲在床上打个滚,嚷嚷叫喊:
“我受不住了,快要窒息了,你们谁告诉我一声,这是假的!”
其她人视线集中到刘艳玲身上,却谁也没说话。
因为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过荒诞了!太过不可思议了!19岁的文坛大家啊!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漫长的沉寂过后,乐瑶抓起今早刘艳玲带回来的报纸,这是一份《人民x报》,她摊开查看了起来。
只见新闻正标题写:《纯音乐专辑国内外大卖300万张,李恒一战封神!打破历史!载入史册!》
新闻副标题写:《来自复旦大学的传奇音乐家,凭借一张专辑海外狂揽百万美元,创造财富神话!》
读完一正一副新闻标题,乐瑶愣了愣,拿报纸的手控制不住抖了一下,随后阅读正文内容。
6分钟读完,乐瑶压抑坏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不止手抖,身子骨也跟着抖,把报纸递给旁边的戴清,声音嘶哑说:
“我们还是太低估李恒了,人家现在百万美元身家,你们自己看看吧。”
闻言,戴清低头看了起来。
紧接着,其她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靠了过来。
一时间7个脑袋凑一块,认认真真地阅读报纸新闻。
就算床上的刘艳玲也不例外,也跳了下来。
乐瑶问:“艳玲,报纸是你拿回来的,你没看?”
刘艳玲说:“报纸是学长赵梦龙给我的,我当时听他们说作家十二月在我们复旦的消息太过激动了,就急急忙忙跑回来给你们报信,还没来得及看。”
屏住呼吸,7分钟后,大家看完了。
随后7个人几乎同时抬起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像变成了哑巴一样。
一瞬间,偌大的寝室落针可闻,安静极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隔壁猛然传来一个大喊大叫的女声:“真的?你们说得是真的?李恒就是那个大作家?我的妈妈!我要哭死!我就该和你们一起去看的啊,我不该睡懒觉的啊!我亏死了,我感觉我亏了一万块!”
这个女声把107宿舍的众人都给惊醒了,卫思思伸手掐了一把刘艳玲的36d,把后者掐得滋滋喊痛。
刘艳玲打开卫思思的手:“你发癫啊你啊,下手这么重?”
“痛就好,有痛感就证明不是梦。”卫思思说。
刘艳玲不满,“怎么不掐你自己?”
卫思思挺了挺胸:“从小到大,男生都说我是飞机场,狗看了都嫌弃,有什么好掐的。”
众女注意力放到卫思思胸口,登时笑开了。
刘艳玲说:“怎么办?经历了校门口,看完这新闻,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坏了,怎么办?”
蔡媛媛问:“怎么变坏了?”
刘艳玲咬着嘴唇,用食指指着“100万美元”这几个字说:“就在刚才,我不骗你们,我裤子湿了。”
才升起的笑声又没了,大家露出古怪神色,视线纷纷下移,落到了刘艳玲腿部。
过去一阵,孙小野盯着她的脸:“面色潮红,眼里全是兴奋,该死的!你不会真发骚?裤子不会真湿了吧?”
刘艳玲没回答,而是用行动证明。只见她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个内裤,接着拿上水桶和洗澡毛巾离开了寝室,去了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澡间。
这操作,把一宿舍人看呆了!
大家抬起头,伸长脖子,用目光礼送她出门。
等到脚步走远,赵萌起身把寝室门关上,坐回来问:“这样下去,艳玲会不会跟周章明分手?”
“我也担心,周章明好惨!遭了无妄之灾。”乐瑶是一个心比较善良的姑娘,真的在担心。
听到这话,戴清又低头看报纸去了,看第二遍。
卫思思说:“应该不会,你们知道的,艳玲身材丰腴,是比较敏感的体质,有好几次她躲被窝里看那种书,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是一个既定事实,众女一想,慢慢又不担心了。
孙小野问戴清:“清清,你现在还能忘掉李恒吗?”
戴清抬起头,和她们对视一会后,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卫思思扯了扯孙小野衣角,示意她别刺激戴清了,估计戴清现在的心情比谁都复杂。
赵萌看向魏晓竹:“晓竹,你怎么这么平静?我们都快要疯了,怎么就你像个没事人样子的?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怕惹众怒,魏晓竹笑说:“没有,我和你们是一天知道的。”
赵萌不太信:“我不信,那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魏晓竹沉吟片刻,反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事?”
蔡媛媛问:“什么事?”
魏晓竹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李恒不一般,和大家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
不过你们回忆一下,当初在联谊舞会上打架,325其他男生都被学校教务处带走了,可李恒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和林老师以及学校领导在隔壁喝茶。
根据张兵和白婉莹讲,他经常请假,一请就是十天半月,甚至长达一个月,学校不但不怪,还让那些任课老师撤销了旷课记录,考试的时候平时成绩都是满分,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信号。
他的学籍档案明明白白写着,他来自农村,凭什么会让学校这样优待他?我想,学校应该早就知晓他作家身份了的。
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不在325寝室住,去外面住,学生会也拿他没办法,查寝的人每次上报都不了了之。
另外他的穿衣打扮,还有身上的文艺范气质,都和他偏远农村人身份不符。没有能力和财力,是无法支撑他如此与众不同的。”
魏晓竹自己本人衣服就非常多,每天都换衣服,几乎不重样。所以,她对衣服质量和价位比较有经验和心得,谁身上的衣服值多少价,她瞟一眼就能估摸个七七八八。
而李恒的衣服都比较贵,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乐瑶赞同:“确实,以前俪国义讲,李恒在外面吃饭比他和胡平还舍得钱,吃东西从不看价格,只看好不好吃。”
赵萌恍然大悟:“对噢,你们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325的男生,或者复旦大学的男生,就李恒敢光明正大和周诗禾处朋友。
就算胡平那么帅,都不敢在周诗禾面前大声说话。我想这就是他文人身份带来的底气和自信吧。”
蔡媛媛说:“还有余淑恒老师,两人关系非常好,经常一起出入学校。我觉得一般老师都没敢这样做。”
一番剖析,众女这才后知乎觉反应过来,原来事情早就出现了端倪,早就有很多提示。只是她们局限于常规思维,不敢这么想。
哪怕就是今天早上李恒出现在人群通道中的时候,都没敢往大作家身份想。
实在是作家十二月的含金量太足了,足到她们需要抬头仰望的地步!
抽丝剥茧讨论完李恒的身份,7个女人又陷入了沉寂。
大家围坐成一圈,互相干瞪眼,一种窒息的氛围在蔓延,让她们都没了继续说话的心情。
大约10多分钟后,卫思思打破僵局,转向魏晓竹,“晓竹,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这么优秀的李恒,能不能改变你大学不谈恋爱的想法?”
听闻,戴清眼角余光右移,暗暗观察好姐妹的神色。
其她女生也是如此,直勾勾盯着魏晓竹,想看看如此优秀的李恒,能不能让美名远播、自视甚高的她打破原则?
迎着众女的眼神,魏晓竹伸手从戴清手中拿过报纸,低头找新闻,良久,用反问的方式把皮球踢回去:“你们觉得李恒会追求我吗?”
卫思思问:“要是会呢?”
魏晓竹沉思一会,微笑说:“他条件这么好,我也许会认真考虑一下吧。”
她这话既尊重了李恒,又用不成立的假设替自己解了围。
戴清看一眼闺蜜,又看一眼,站起身脱掉鞋子,爬床上去了。
….
325男生寝室。
和女生寝室的平和不同,这群小伙子们一进宿舍就疯狂用“我靠!”、“我草!”、“哇靠!”和“妈妈的!”等口头禅来发泄今天的溢满情绪。
李光怪叫一阵后,自来熟地从胡平抽屉中找出一包华子,然后一根一根散给大家,稍后他自己嘴里也叼一根,“卧槽!真是太让我意外了!原以为老胡和老俪已经很虎了,没想到恒哥藏这么深。
我刚才在校外打电话到高中同学家,告诉她,我大学室友是牛逼轰轰的大文豪十二月,你们猜她是什么反应?”
周章明掏出一盒火柴,给大伙把烟点燃,“你高中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我高中同桌,关系忒要好,我们家没固定电话,我平时有事要联系家里就通过她转述的。”李光说。
唐代凌猜测:“很惊讶?和我们一样惊讶?”
“屁!狗屁的惊讶!我跟听说,她竟然不信!我就反复描述今天在校门口看到的盛大场景,然后她不耐烦地大骂我是神经病!还让我去精神病医院看看。妈妈的!我现在特别委屈。我有一个这么牛的寝室兄弟,却无人能理解,真是鸡同鸭讲,她们太肤浅了。”平白无故被骂一顿,李光郁闷死了。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纷纷给他出主意找回场子。
俪国义支一招:“四哥,这个好办。今天的新闻晚上或者明天早上肯定见报,到时候你就再打一个电话过去,把今天的话再说一遍,让她郑重地给你道歉。”
李光听得笑嘻嘻,跳起来捧着俪国义的脑袋就哇哇一口,“不错呀,老俪你这脑壳子转得贼快,终于干一回人事了。”
俪国义咬一口烟嘴说:“今天恒哥真是让我惊为天人,我打算三天不碰女人。”
周章明问:“为什么是三天?”
李光右手摸摸俪国义的腰:“老周,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老俪肯定是昨天用力过猛,掏空了呗,还能为什么?”
“滚蛋!”
俪国义一脚踢开李光,大喇喇讲:“我这是表达对恒哥的崇敬之情,今天不瞒哥几位说,我差点在校门口跪了,我老俪一生不服人,就服恒哥!”
说着,俪国义起身穿上昨天那件签名白衬衫,炫耀地拍拍胸口:“等会去相辉堂,我就穿这件衣服去。保证回头率百分百。”
张兵问:“老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李是十二月?”
“兵哥,我看你灵魂干净,我就不喷你了。要是我知道恒哥是大作家,我他妈的要买一打衣服让他签名,我昨天签名是因为我对象喜欢他的专辑。我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俪国义歪头歪脑说。
周章明大口大口抽完一支烟,问:“老李是十二月,你们看了有何感想?”
俪国义捧起衣服亲一口:“没感想。老子以后要是在外校看上哪个妞了,就先拐弯抹角说出我的兄弟是李恒,嘿嘿!我看他妈的有谁能拒绝和做朋友?”
众人无语,好想围殴这混不吝一顿。
周章明问李光,“小李子,你呢?”
李光炸毛:“别叫我小李子。”
周章明不以为意:“不叫你小李子叫什么?你敢用“老李”这个称呼不?”
“妈蛋!不敢,你们就使劲欺负我吧。”
李光骂一句,然后双手伸向空中:“感想?太多了,数不过来。我第一个感想就是要在沪市安家,以后好好抱恒哥大腿。”
这话虽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大伙却罕见地没去奚落他。
试问有个这样牛逼的寝室兄弟,谁会蠢到装清高不去打好关系啊?
在他们心里:有老李在,人生就多一道保障。
这道保障也许一生都不会用。
但有句话说的对:人活着,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不是?
谁敢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一辈子不求人?
既然要求人,为什么要去低声下气求别个?不趁早和老李打好关系?
周章明问唐代凌:“老唐,你呢?”
唐代凌老实巴交说:“我现在头还有点蒙,回头我要恒哥买酒给我喝,我真为他自豪。”
周章平问张兵:“兵哥,你呢?”
过完暑假,张兵就26岁了,年龄远超过其他人,也有着其他人没有的成熟:“我们宿舍能出一个老李,是千年不遇的大造化,我们要努力了,不能拖后腿。”
周章明问胡平,“老胡,你平时话最多了的,今天怎么不说话?怎么一直在抽烟?”
胡平已经抽完两支烟了,正在点燃第三支,连着深吸三口烟,又吐仰头吐出两个眼圈,这才嫣儿吧唧地开口:
“我和老李不是一个国度的,我和老李的差距太大了,我被老李给打醒了,我心服口服。哥几个,我要去做个了断。”
说完,胡平右手掐灭第三支烟嘴,转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周章明不解,在背后问:“老胡,做什么了断?”
胡平在空中大力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代凌担忧:“老胡会不会出事?”
李光话没经过大脑,条件反射问:“老唐你是怕老胡自寻短路?”
张兵立马站了起来,问:“我去看看,你们谁跟我去。”
俪国义隐约猜到什么了,想跟着,但见其他兄弟都下意识盯着自己时,他又把脚缩了回去。
最后周章明拍了拍唐代凌:“老唐,你跟我和兵哥一块去,万一出事也能多个跑腿的。”
325寝室,张兵最稳重,平时话最少。
周章明责任感最强,总以老大哥自居,总把两个联谊寝其他人当成家里的弟弟妹妹在照顾。
唐代凌最诚实,没看他说过谁坏话,没看他撒谎,寝室卫生都是他一力承包的。
李光比较跳脱,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非常感性,喜欢叼人,但本性不坏,是个乐观派,经常笑哈哈的。大家喜欢跟他相处,因为开心嘛。
而胡平和俪国义呢,两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仗着家境优渥,仗着是城里人,天然带有一种优越感,再加上长相不错,一般人他们不放在眼里的。
不过两人也有差别。
胡平比较正直,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明着来,不跟你阳阳怪气,不跟你多哔哔一句。
俪国义则恰恰相反,明面上和敌人都是嬉皮笑脸的,转身就是要想法设法弄死仇敌的那种。像魏晓竹的老乡刘全如今就还躺在医院里没出来。
…
庐山村,26号小楼,书房。
喝过茶水,聊天一番后,孙校长很有眼力见地带着体制内的几位领导去了别处,把空间单独留给李恒和金庸先生。
没得说,等孙校长他们一走,李恒就把客人请进了书房,同进去的还有廖主编、金庸先生的秘书,以及余老师。
一进书房,金庸就站在门口处没了动静,眼睛在一排排书架上缓缓游龙,临了感慨:“书盈四壁,浩如烟海,李先生不愧是大家,难怪手里佳作频出。”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11章 ,文学交流,心已飞
第511章 ,文学交流,心已飞
金庸是个爱书之人,藏书更是多,见到李恒小小年岁就有一屋子图书,被惊讶到了,他本能地问:“这些都是李先生买的?”
李恒如实回答:“有些是自己买的,有些是托我师哥他们买的。”
金庸问:“我能看看吗?”
李恒笑着道:“都是一些文史类普通书籍,请随意。”
金庸同样身为作家,通过各种方式才获得拜访李恒的机会,能参观书房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来了,碰到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太客气。
他立在书架前,先是气定悠闲地对着满屋子书籍又细细过目一遍,随后手一伸,掏出感兴趣的书本翻了起来。
金庸在翻书。其秘书则拿着相机为他拍了几张特写照,记录此行的言行举止。
李恒没去管,随老先生折腾,请廖主编和余老师坐下后,三人面对面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十分惬意。
大约半小时后,金庸突然转身问李恒:“我观很多书都做了笔记,写了感悟,这屋里的书李先生都读过?”
那不是废话嘛,老子每天都要看书的,有些书甚至是老家搬来的,日积月累下来不说全部,当相当一部分还是翻过的。
李恒回复:“还好,有些看过,有些是用来查阅写作资料的,还有些是我将来打算看的。”
金庸问:“这里一共有多少藏书?”
李恒回答:“大概1400多本。”
金庸先生顿了顿,心生倾佩地感慨道:“了不起!来之前我以为李先生是个小老头,至少也是上了年岁。
在校门口初相识,李先生的年岁震碎了我的传统观念,认为李先生是个写作天赋超群的天才。
而直到翻阅了这些图书,我才明白李先生在勤奋上远远超出了我,我自愧不如欸。”
李恒内心得意,面上却平和地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五四运动以后,近现代有许多小说家是用中文写外国小说,而查先生则坚持用传统形式写中国故事,雄厚的文化底蕴远远超出了武侠作品形式。
我一直觉得,您的作品艺术结构不只是东方的,还继承了五四后新文学的创作手段。作品不仅有娱乐性,更具有思想性和艺术性,这背后的艰辛和卓越常人无法理解,在这点上,值得我们广大同行学习。”
金庸夸他才情天赋满满,夸他勤奋。
李恒则反过来夸他开创了新形式,把武侠小说写出了新高度,写出了文学艺术。
都说人敬我一尺,我则敬你一丈。
金庸写了那么多精彩的武侠小说,背后更是有过亿的书迷力挺,本该是春风得意。但现实却是,总有一些文化名人以通俗小说去批判他,批评他的作品只是一味取悦大众,只有粗浅的娱乐性,不入流。
这是金庸先生心中的一大痛处。
如今听到李恒这么夸赞他,金庸心情立马大好,一时间笑容溢满了整张脸。
要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是写出过《活着》、《文化苦旅》和《白鹿原》的超级牛人啊,其话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重?只有他们这些拿笔杆子的人才明白李恒的伟大。
短短几句话就把金庸先生的情绪调到了最高处。
金庸开心地坐过来讲起了自己接触《白鹿原》的经历:“上半年,我忙完工作后,就电话问居住在羊城的一多年好友,问他内地文坛的情况?问内地有没有出版什么好的书?值得一看的书?
当时好友就非常隆重地向我推荐了《白鹿原》。
他向我介绍说:良镛,你运气好,现在问的恰到时候,其他书可以不看,但近期新出版的一本书非常有必要看看。
这是一本史诗级的文学作品,作者对民国时期乡绅群体的写法有着全新突破,把白嘉轩这位乡绅写成了一身正气、刚正不阿、为民请命、受到乡亲拥戴的正面典型…
我当时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要他收集整齐《收获》杂志期刊,邮寄给我。
我读完第一遍时,感觉特别棒,从书里悟出一个道理:低谷时,不弯腰,恪守道德底线,是品格的力量;顺境中,不骄不躁,低调做人,是一种格局。
意犹未尽,于是我马不停蹄读了第二遍。
等第二遍读完,我豁然开朗,惊出一身冷汗,我替这位作者担忧,这作者胆子真是大哎!”
书房诡异静了几秒,稍后大伙会心笑了。
李恒笑道:“查先生,这书您看懂了。”
金庸颔首:“《白鹿原》真是一本好书,百年难得一见的经典,李先生大才,我读完第三遍后,就有一种直觉,它会拿遍内地所有大奖。”
大奖?
《活着》只有口碑,没有奖项。
《文化苦旅》口碑一如既往的好,目前也还没拿奖。
现在不论是《收获》杂志也好,亦或是廖主编,还是余淑恒,都希望《白鹿原》突破桎梏,既有口碑,又能拿大奖。
甚至在一定程度,余老师和廖主编希望他获奖的心思,比李恒本人还要重。
廖主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李恒是《收获》杂志的扛鼎作家,过去两年,几乎是他一个扛着《收获》在前行,在销量上力压《人民文学》连续11期保持全国第一,这让社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跟着吃了一波大红利。
也让杂志社所有人都对李恒产生仰慕之情。
毕竟,能以一己之力压倒过去独霸业界的《人民文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想象的事。
过去从没有人想过,但李恒却完成了,不仅震动文坛,更是让整个文学界都刮目相看,对他保持一种崇高敬意。
不论是友好的,还是敌对的,至少在市场销量这一方面,大家都对作家十二月心服口服。
而余淑恒就不用谈了,《白鹿原》她几乎是全程陪同的,因为爱,她比谁都更希望李恒站在文坛最高峰。
《白鹿原》是一部关于男人野心的历史,也是一部关于女人命运的悲壮史。就像金庸读了4遍一样,每多读一遍,就会有不同的感受。
就着《白鹿原》这个话题,李恒和金庸交流了许多心得和感悟,尤其是这位老先生似乎非常喜欢这本书,经常把李恒吹得飘飘然。
正所谓来而不礼非往也,当《白鹿原》聊到一定程度时,他适时把话题引向了武侠小说。
由于两人太过兴奋,还像武侠高手一样,还为金庸武侠中的武功和高手排起了名。
李恒道:“查先生的所有武侠作品我都看过,我个人认为,《太玄经》和《易筋经》是神话级武功,突破武侠框架,近乎仙人功夫。其次才是《葵宝典》、《九阴真经》、《九阳真经》、《北冥神功》和《独孤九剑》等等这一类的绝世级武功,它们达到了武侠界定的天板,却没有突破到另一个层次…”
廖主编和余淑恒、以及秘书都十分意外,一开始他们几个以为李恒只是提前做了些准备,一开头才有商业互吹的一幕。
但随着李恒把所有武侠功夫如数家珍地说出来,且对某一部武功的特点进行解析时,他们才意识到,李恒并不是胡乱吹吹而已,而是真心有看过,有总结过。
金庸自然也洞悉到了这一点,仿佛找到了知音,更是喜出望外地说:“李先生好眼力,这神话级武功用词新颖,别具一格,比我总结得还到位。我最近正在对这些武侠小说进行审改,到时候改完寄给你试读,还希望李先生不辞吝惜、多多指出不足之处…”
这意思是,要参考他的意见进行修改武侠小说咯?
勿怪金庸多想,见他说得条条是道,甚至在内心产生这样一个念头:若是眼前这位想写武侠小说,估计会比他写得更好,更有水平。
这也是金庸萌生出邀请李恒一起修改小说的思绪来源。
李恒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老油条,自然听出了其话里深意啊,内心怡然自得。
那是,也不想想哇!
老子可是经历过后世玄幻修仙小说熏陶的,提出一些别开生面的观点不是特别正常嘛,不是手拿把捏嘛,简直信手拈来,不要太容易。
不过李恒眼里的正常,在金庸这里却惊为天人,好似很多东西在脑海中“崩”地一下全打开了一样,一瞬间有了许多灵感。
话题多,谈兴浓,从《白鹿原》到武侠小说、再到玄武门之变和唐朝疆域扩展,两人几乎是无缝连接,滔滔不绝,口水都快说干了。
不经意间,两个半小时就过去了,若不是后面秘书提醒他们,11点在相辉堂有新闻发布会,他们还能聊,还能胡吹海侃。
还不会停止。
李恒看看手表,有点儿懵逼,说好的11点举行新闻发布会呢?
现在都11点半了!
奶奶个熊的,那些记者估计都等得不耐烦了吧,估计都在心里骂娘了吧。
李恒下意识看向余淑恒。
余老师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意思是告诉他: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不会出问题。
不出问题的意思是:那些记者不敢乱来,新闻报道不会乱写,她会打点好一切。
见状,李恒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今天可是大日子唉,不能打马虎眼,好在有余老师为自己兜底,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说到兜底,他瞅眼余老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好似已经方方面面渗透到自己生活工作里面了,每逢大事都会本能地想到她。
呼!
思及此,李恒猛地打一个激灵!
余老师在温水煮青蛙啊,自己就是那只青蛙,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然十分享受她的存在了。在某一方面,已然有点舍不得离开她了。
接收到李恒的幽怨眼神,这一刻,余淑恒仿佛读懂了他的内心一样,清润一笑,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小男人,你跑不掉的。
金庸先生一行人是吃过早餐来的,现在还不饿,说是陪他先参加完新闻发布会,再回来吃中餐,吃大餐。
从书房出来,李恒在一楼沙发上见到了巴老先生和小林姐,旁边还有麦穗和周诗禾在陪同。
李恒三两步疾走过去,热情洋溢喊:“老师,小林姐,你们来了。”
巴老爷子含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后,就与后面的金庸寒暄问候去了。
李恒问小林姐,“小林姐,饿不饿?”
小林姐说:“还不饿,我们先陪你去相辉堂。”
“诶,好。”
李恒应声,然后转向周诗禾和麦穗,“穗穗、诗禾,今天辛苦你们了,要等会才回来吃中饭,你们要一起相辉堂看看么?”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一眼,同时起身。
从26号小楼出来,快步行到相辉堂时,金庸先生悄悄对秘书感叹说:“此行不虚,收获良多,李先生多智博才、学富五车,我不及诶。”
秘书全程听了两人的文学交流,确实感受到了李恒的智慧和博学,她十分震惊,无法想象19岁的年纪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哪怕是从娘胎里开始看书,也做不到这种罕见的程度吧?
见到李恒前,秘书相信世界上有天才,但觉得那些天才也主要是靠勤奋。
但见到李恒后,有那么一瞬间,秘书觉得世界上也许真的有生而知之之人。
见秘书看着李恒背影,若有所思。
金庸顺口问:“在想什么?”
秘书脱口而出:“我对他十分好奇,萌生出想到他身边做事的想法。”
秘书的身份可不简单,毕业于香江大学,后面又去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深造回来的,一直在帮金庸打理《明报》以及一些商业方面的事情。
对外说是秘书,其实亲近金庸的人都明白,这是一位代理人,平素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做决定,只有重大事情才会由金庸亲自定夺。
就是这样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现在却突然说想离开。
换谁都会发蒙啊,换谁都不会高兴。
但金庸只愣一愣,并没生气,稍后慈祥笑笑,“有那位余老师在,李先生身边可能并不缺人。”
秘书说:“不,他缺人。”
金庸看她眼,又看她眼,沉思半晌道:“你若是真想好了,我可以替你跟李先生说一说。”
这下子轮到秘书错愕了,“您愿意放我离开?”
金庸目视前方说:“改革开放后,内地日新月变,发展很快,我老了,你再呆我身边不合适,限制了你的能力,你应该有更好的舞台。”
秘书沉默,过会说:“容我再想想。”
再想想?
金庸清楚,这位共事7年的秘书留不住咯,要飞咯。
ps:先更后改。
昨天虽然只更了一张,但也是有一万多字啦,后面由于要捋一捋接下来百万字的细纲,就没更新了,抱歉啦。
截止本章,已经更了10万5000多字,其实还算过得去了,后面继续努力,争取多写点字。
(本章完)
第508章 ,大作家身份彻底曝光!
第508章 ,大作家身份彻底曝光!
就在李恒和麦穗情意绵绵相拥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两人分开,眼里都带着疑惑?
是谁啊?
如果是周诗禾,院门又没锁,特意虚掩的,没必要敲门吧?
李恒道:“我去看看。”
麦穗跟着来到院子里。
打开院门,发现外面是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属于完全不认识的那种。手里各自提两个沉重袋子。
隔门看到李恒,陌生女人瞬间认出了他是大名鼎鼎的音乐才子,于是笑着主动自我介绍:“我们是应周小姐之托,来送东西的。”
周小姐?
难道是周诗禾?
想到什么,李恒问了句:“菜?”
“对,一些做菜的原材料。”女人敞开袋口。
李恒凑头瞧一瞧,一眼就看到了好几只两头鲍,还有甲鱼,还有各种新鲜肉类。
嚯!这些东西怕是不便宜吧。
真他娘的咧,家大业大就是好哇!
来不及多想,确认无误后,李恒赶忙领着两人进了厨房。
麦穗很贤惠,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
不过人家只是礼貌地接过,道声谢谢,并没有喝,随后跟李恒客气一番就走了。
把一男一女送出院门外,麦穗对他说:“你在家等我,我去隔壁看看诗禾。”
李恒想了想:“我跟你一起过去。”
麦穗柔笑说好。
把院门拉拢,两人进了27号小楼。
由于之前他们接吻长达十多分钟,刚才又耽搁了一些事,此时周诗禾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正在清洗衣服。
她家本来有洗衣机,不过女人嘛,内衣内裤之类的衣物还是手洗更干净、更卫生。
一进门就瞅见满盆的私人衣物,李恒和周诗禾同时一怔,两人隔空默默相视两秒。
稍后李恒赶忙转身,随意找个借口离开了,不过他并不平静,满脑子都是白色?
目送背影走远,周诗禾心口波动了一下,仿佛有根弦被人捏住了一样。好在她出生周家,从小耳濡目染,养成了处事不惊的性子。
麦穗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坐到旁边椅子上说:“诗禾,刚才有人送东西过来了,都是些海鲜肉类。”
周诗禾娴静说,“好,等我洗完衣服就过去处理。”
麦穗自荐:“今晚肯定要费你很多时间,待会我帮你打下手。”
周诗禾温婉笑笑,应允。
晚上,周诗禾和麦穗在厨房忙碌,为明天招待客人的菜品做准备。
而李恒没下楼,一直缩在书房,看书、练毛笔字,查阅资料。
金庸先生不是喜欢书法和历史么,这些都是他擅长的,很多东西简直是信手拈来。
可能是前生受了体制内的影响,他做事比较严谨,就算颇有把握,也会再备战一遍,以免到时候出现差池。
晚上11点过,在沙发上睡一觉的余老师过来了。
她先是在厨房门口逗留一会,和麦穗两女说了会话,稍后上二楼,径直走进了书房。
看他在提笔练字,她悄悄走到身畔观察,良久清润地满口夸赞:“不错,笔画流畅,布局和谐,每个字遒劲有力像是有了生命,一手好字。”
宣纸上此时写的正是《沁园春.雪》。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恒回头笑道:“老师很少这么夸人。”
余淑恒跟着和煦一笑,完全没了几小时前下逐客令时的冰冷模样,见他已经写完,顿时挤开他,双手端起宣纸,认认真真又揣摩了好一阵,临了眼含星辰,糯糯地开口:“这幅字帖送给老师怎么样?”
李恒迟疑,“好久没练习了,有点手生,要不我再练习一会,到时候写幅更好的送你。”
余淑恒拒绝:“不用,这幅就够。好的东西都是妙笔天成,偶然得之。相反,若是刻意去做,反而没了那丝灵韵。”
说着,她回眸一笑,附到他耳边低语:“就像当初老师见到小男人一样。”
这话没有任何荤词,但效果却一顶一的好,李恒听得心生荡漾,鼻尖闻着淡淡女人香,感受到她的饱满澎湃,他差点没把握住。
留意到他的喉咙加快了下咽速度,余淑恒十分满意自己的魅力,稍后退回一步问:“金庸先生明天几点过来?”
李恒眼睛瞟一眼她鼓鼓囊囊的心口位置:“9点。”
见他贼心不死,余淑恒微微一笑,右手忽地捻住衣领扣子,不经意间就解开了一粒。
在他的注视下,再摩挲着解开一粒,露出了里面的内饰。
李恒眼睛立马直了!
余淑恒右手下移,捏住最关键的第三粒扣子,歪头看一会他,似笑非笑问:“要不你来帮忙?”
李恒想忍住,但忍了好几次最后都没忍住,末了迈开步子,鬼使神差向她扑了过去。
奶奶个熊的!
本来就生的够美了!又有余家和大学老师双重身份加成,书香气质更是溢满,大夏天的,隔着一层薄纱谁受得住啊!
更何况平素冷若冰霜的余老师一反常态故意诱惑他,他体内的血压一下子就飙升到了最高点。
而且傍晚时分还受过麦穗的刺激,现在他体内的欲望是彻底被引燃了,像猎豹一般猛地扑了过去。
他扑得猛,但有所准备的余淑恒动作更快,一个猫腰闪躲就让他扑了空,重重扑在了书柜上。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和书架来了个亲密接触。霎时,书架上有几十本书簌簌掉落下来,哗啦啦铺满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余淑恒嘴角都快勾到天上去了,右手不徐不疾把两粒扣子系好,并奚落嘲讽说:“我还以为多有定力!原来过去都是装的。”
李恒没理会,转过身,继续向她走了去。
余淑恒本想继续躲,可一下秒听到楼道口传来脚步声时,她立马不躲了,就那样优雅地站在原地,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眼睛,眼神隐隐满是挑逗。
李恒蹙眉,刚伸到她腰腹的右手不得已收了回来,低声放狠话:“给我等着,到了阿坝再收拾你。”
余淑恒只是笑,望着他笑,不带任何其他反应。
长这么大,她今天还是第一次主动利用风情万种的身体去蛊惑一个男人,没想到无师自通,效果出乎意外的好。
尤其是想着楼下还有两个绝色情敌,她内心竟然被一种禁忌的愉悦填充满。
她知道,她看得出来,小男人也特别享受这种禁忌感。
要不然,以他阅女无数的丰富经历,不会轻易被自己激起火的。
当然,这种禁忌带来的快乐,两人心知肚明,却不会傻傻地去捅破。
因为很多东西一旦捅破了,拆穿了,就没神秘感了,就会失去味道。
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近,李恒低头瞅眼龙抬头,怕自己露丑,想都没想他蹲下了身子,一边捡书一边掩饰自身的尴尬。
余淑恒视线以极快的速度在他某处打个转,然后半转身望向门口。
没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分别是孙曼宁和叶宁。
瞧到余淑恒在里面,孙曼宁眼珠子转了转,喊:“老师。”
后面的叶宁跟着喊老师。
人前的余淑恒与生俱来有着大家闺秀风范,微笑点头示意。
打过招呼后,孙曼宁对李恒说:“李大作家,孙校长让我转告你,明天可能会有很多记者来,还有一些领导说不得也会来,学校打算召开一个正式的新闻发布会,地点就定在相辉堂,问你同意不?”
李恒问:“你们刚从学生会回来?”
“那可不。我和宁宁一直在相辉堂做事,为你明天登台亮相做筹备工作,整个学生会和一些老师忙到现在才收工。”孙曼宁一身都湿透了,气呼呼说。
听完,李恒看向余老师。
余老师心领神会地点头说:“事到如今,你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我去给孙校长回个电话。”
李恒下意识看下时间,“现在电话,会不会太晚了?”
没想到孙曼宁插话说:“不会哦,孙校长也是刚离开的相辉堂,之前他老人家和林老师一直在指导我们做事。”
这是一个意外消息。
李恒和余淑恒面面相觑,他们没有门口的两女神经大条,充分感受到了学校对这一次新闻发布会的重视。
余淑恒算算时间,说:“校长应该到家了,我这就去打电话回复他。”
“诶,好。”李恒应声。
余老师走了。
孙曼宁和叶宁走了进来,前者一脸狐疑地问:“喂,李恒,书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来?你们刚才不会是打架了吧?”
李恒懒得解释,只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敢动手打余老师?”
“哦!好像还真不敢哈,就算你文坛地位再高,人家也是你大学老师,这要传出去就是欺师灭祖,坏了名声。再说了,余老师的身份可不是吃素的。”说着说着,孙曼宁瞬间疑虑尽消。
叶宁也没怀疑。
或者说,别看两女平时无比跳脱、说话大大咧咧毫无顾忌,但压根没往暧昧方向想。
毕竟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于理不合。
帮着捡书的时候,叶宁突然丢一句:“李恒,李大作家,李大音乐家,我堂姐来了。”
李恒以为听错了:“谁?”
孙曼宁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转头瞧着好友,同样以为出现了幻听。
叶宁重复一遍:“我堂姐,叶展颜。”
没等李恒开口,孙曼宁已经抢话了:“宁宁你别开玩笑,她不是在美国吗?你不是说她轻易不回家吗?”
叶宁一脸认真:“真的,没跟你们开玩笑。她回家办点事,好像是什么手续之类的,然后办完手续晚上就坐飞机来了沪市。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离开相辉堂之前学生会主席赵梦龙私下告诉我的。”
孙曼宁问:“那你堂姐如今在哪?”
叶宁说:“在13号女生宿舍楼,在她要好的朋友那里。”
孙曼宁问:“你怎么没告诉我们呀?”
叶宁纠结:“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
孙曼宁瞄眼李恒,“你堂姐不会是为了来看他吧?”
叶宁看着李恒:“我也有这种预感,她就是没死心,心里肯定还想着你。不然大晚上的不会跑来沪市。”
孙曼宁问:“是不是你表姐听说了什么?才急匆匆赶过来的?”
叶宁说:“我觉得是这样,她应该是得知李恒明天的身份可能曝光,才特意过来的。”
看到李恒没有表态说话的意思,孙曼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喂喂喂!美人情重,更何况还是那么美的大美人,你就没点反应呐?”
反应?
老子怎么没反应?老子刚才在书房反应大着咧,不是被你们给打断了么?
真想一手指头摁死这妞。
李恒道:“咱复旦毕竟是叶学姐的母校,这边还有好多同学朋友,过来看看是很正常的事,别胡乱瞎想。”
“切!谁信哪?那可是叶学姐呀,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说不得你心里已经乐开了。”孙曼宁明显不信。
李恒翻翻白眼,自顾自整理完书籍,稍后下楼去了厨房,查看麦穗她们的进度。
“两位美丽的女士辛苦咯,这么晚了,是不是该休息了?”李恒催促。
麦穗抬起右手腕瞧瞧,11:14
周诗禾头也不回,温温地开口:“弄完这个盐水鹅就好了,穗穗你先去洗澡吧。”
麦穗没矫情,找出替换的衣服进了淋浴间。
李恒在厨房逛一圈,稍后问:“今天这些菜拢共了多少钱?”
没想到周诗禾回答:“没钱。”
“啊?”李恒啊一声。
不说其他的,就那些两头鲍,就绝对价值不菲,他都已经坐好大出血的准备了,结果人家说没钱。
周姑娘家境摆在那,她没钱,他信。
但这些顶好食材不是大风刮来的呀,李恒坚持说:“你回头问问,我把这些…”
周诗禾温润打断他的话,“《白鹿原》不是要发布了吗,送我10本签名书。”
李恒愣了愣,重重点头:“好,明天样本书应该会到。”
话到此,厨房突兀地没了声,他没说话,她更是没开口,只有水汽沿着锅盖小孔钻出的滋滋滋声响彻整个空间。
过一会,李恒问:“明天学校要召开发布会,我的想法是,到时候连纯音乐专辑的事一起说叨说叨,毕竟开学之初和那些记者许诺了的,到时候你跟我一起。”
周诗禾沉吟一阵,尔后轻轻摇头:“不用,明天是你的主场。”
李恒道:“可是…”
周诗禾罕见地连着打断他两次话,“没有可是。当初我只是应你邀请来帮忙的,能和你合作是一种荣幸,过程中我学会了很多,我非常感谢你。明天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就不要其他事情分神了。”
后面不论李恒怎么劝说,周姑娘就是死活不松口。
不得已,执拗不过的他只能放弃。
末了,他碎碎念:“有多少人能抵住一夜成名的诱惑?辛苦那么久,好处全归我,你不亏死了么?”
周诗禾会心一笑,纯净透亮的质朴黑白在他身上打个来回,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个晚上,李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书房呆到很晚才回卧室睡觉。
在经过次卧的时候,他在门口停了停,有想推门进去的冲动,但临了临了还是忍住了。
他相信,如果他强行想要,麦穗应该会给他。
但给了他后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唉,他现在突然有点怀念大青衣,这个女人在床上百依百顺,最是配合他。最是舒服的。
躺到床上,他在思量:黄昭仪会不会怀孕?
如果她真怀孕了,该如何做比较妥当?
这事,他暂时还不敢让宋妤她们几个知晓,要不然局势很容易失控。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际,隔壁次卧门忽地开了,接着有脚步声传出来,步子间距时间短,有点急。
李恒眉毛皱了皱,不放心起来查看情况。
却发现客厅没亮,倒是卫生间的灯亮敞着。
他走到洗漱间门口问:“麦穗,是你吗?”
过一会,里面传来声音:“嗯。”
李恒关心问:“你没事吧?”
麦穗娇柔说:“没事。”
听到“没事”二字,李恒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坐到沙发上,心平气静地等待。
没过多久,麦穗出来了。
他立马起身迎过去。
见他脸上全是关爱之色,麦穗柔媚一笑:“别担心,是女人的事。”
女人的事?
那就是生理期?
李恒下意识问:“怎么今天才来?不是应该4天前就到…”
说一半,他没说话了。因为麦穗已经被说得面色通红。
一个男人算着女人生理期,像什么话?
是什么意思?
这明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居心叵测!
不过今晚对于麦穗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好消息。
这阵子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甚至在梦里到梦到自己怀孕了,吓醒过两次。
还曾想过,若是真怀上了该怎么好?
休学给他生孩子吗?
现在随着大姨妈的到来,一切忧虑都消失不见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为了掩饰尴尬,李恒温柔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麦穗嗯一声,进了次卧。
李恒看着她的背影,咬咬牙没跟进去。
一夜过去。
第二天,当李恒醒来时已然是小晌午了。
他睡得正熟,还是被余老师给叫醒的。
李恒半睁开眼,看到了床头的高挑身影:“老师,几点了?”
余淑恒第一次催促他:“快点起床,已经8点20了,再过会金庸先生就到了。”
李恒懵逼!
下一秒他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
余淑恒深邃的眼睛眯了眯,眯成一条缝,对着深海巨物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小会,稍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出了卧室。
娘希匹的!
就没见过胆子这么虎的,没见过这么生猛的!老子这么大,不怕吓死你啊!
李恒内心疯狂吐槽,然后迅速下床,跑进了洗漱间。
10来分钟后,一切收拾妥当的他出现在一楼。
他去厨房看看麦穗和周诗禾,又看看在客厅清扫卫生的孙曼宁和叶宁,最后对余老师说:“老师,陪我去校门口。”
余淑恒今天打扮得非常得体,虽然依旧是一身黑,但香肌玉肤,难掩其高贵气质。
她点点头。两人并肩离开26号小楼,往校门口行去。
一路上都比较安静,比往常还安静,这一度让李恒心生怀疑这莫不是暑假?
咋林荫道上一个人都么有?
这古里古怪的,忒反常!
只是快靠近校门口时,他停住了,傻眼了!
如果说昨晚校门口还只不过聚集了300多人。那此时此刻,乌央乌央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男男女女,像篱笆庄一样把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好在有老师和学生会的人维持秩序,中间留了一条比较宽敞的通道。
而通道两旁站满了数不清的记者,长枪短炮已经严阵以待。只瞟一眼,哇靠!新华社、人民日报、青年报、新民晚报、新闻晚报、东方早报、南方日报…等等等等…
反正全国能叫得上名字的大型媒体,几乎全到齐了。
除了老师和学生外,马路对面也站满了本地吃瓜群众,个个翘首以盼,分不清他们是来纯粹图热闹的?还是来看作家十二月和金庸先生的?
他妈的,自己的影响力不知不觉间有这么大了吗?
他扯了扯面皮子,有点蒙,蒙过之后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就是爽!
爽爆了!
有这么多媒体在此,何愁安踏鞋业不兴旺啊?
压制住心情,从左至右扫视一遍人群,又从右至左扫视一遍,李恒禁不住问:“老师,难道咱们复旦的人都来了?”
“不敢说全部,但大部分应该都在这。”
余淑恒同样诧异不已,没想到大家这么上心,比李恒这个当事人还上心,平时上课都不简单同学们有这么积极。
见他踟蹰不前,余淑恒清润笑问:“小男人,怎么?怯场了?”
“怎么可能?我连自己老师都敢睡,这种小场面还能怯场的?”李恒嘟囔一句,然后被一双眼睛盯得全身发毛,最后受不住,大步流星朝校门口走了去。
嚯!让你天天小男生、小男人的叫。
真当老虎不发威就当成了病猫啊!
发泄一句,他痛快地逃离了现场。
余淑恒定定地望着他背影,脑海中满是他刚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来到校门口,李恒有点头晕乎乎的,这该往哪走?
直接走中间的通道么?
几千上万双眼睛看着呢,几百摄像机架着呢,自己这样一马当先冲过去,是不是太嚣张了?
虽说现场所有人觉得今天李恒不是主角、不是为他而来,但他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没办法嘛!
人的名,树的影!
一张纯音乐专辑让世界上许多国家都知道了中国出了个了不起的音乐家。
10首经典如今已经成了很多家庭、商店和个人办公地点的循环播放音乐。
这不,他一露面。
不说所有,至少附近的目光都集聚到他身上。
有几个反应快的记者已经开始把镜头对准他了,然后就是一阵咔咔咔拍照。
“他就是李恒?你们复旦的大音乐家?”
“嗯咯,今天没白来吧?虽说还没看到咱们的大作家,但姐们先请你看看大帅哥,算是收点利息喽。”
“还行吧,人是挺帅的,但我对音乐不是特别感冒,我今天是来一睹我偶像真容的,这种小鱼小虾一边去。”
“玉珍,你胆儿肥了是吧,敢这样诋毁我们家的音乐才子,还小鱼小虾,小心我跟你绝交!”
“呸!不要脸,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你有本事叫下李恒,看人家鸟不鸟你?”
复旦女生气不过,顿时热血上涌冲李恒喊一句:“李恒!”
李恒正胆战心惊走中间通道,想要去外面迎接马上就来的车辆,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喊他名字,他本能地扭头过去。
一学姐满面春风地朝他招手。
李恒点下头,也礼貌地挤出一个笑容。
收到回复,复旦女生登时扬眉吐气朝外校来的同学炫耀:“看到没?有没有鸟我?你们学校有拿的出手人物能和他比一比没?”
外校女生目不转睛盯着李恒,嘴里却不饶人:“别聒噪!我是来看大作家的,不爱听音乐。”
一路上听着各种碎碎念,李恒发现,这年头音乐家还是没有作家吃香。
或者说,在大伙心里,音乐家的地位没法跟作家比,不可同日而语。
想想也就释然了,这和年代有关,和社会大环境有关。文人嘛,自古以来社会地位都是比较高的,上到皇宫下到民间,走哪都风光无限。
可古代搞音乐的被归类成戏子、乐师,被当成下九流啊,这种保守思想很难在短时间根除掉。也就是到了后世,到了一切向钱看的年代,到了全民娱乐的年代,搞音乐的地位才直线上升。
“老李,老李,这边!”
李恒走了一段路,就见到325寝室的小伙子们在一角落不断向他挥手。
旁边还整整齐齐站着107寝室的女生。
李恒看下时间,离9点还有些时间,于是脱离中间通道,朝角落走了过去。
他慢慢悠悠走近,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俪国义和李光一把拉到了众人中心。
李光唾沫横飞,邀功似地说:“恒大爷,这位置选的不错吧?我可是一大早上就过来占位置了,等会能全程看到金庸先生和十二月见面的经典时刻。”
周章明递了一块口香过来。
李恒接过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夸赞道:“位置确实不错,不容易啊。”
这时旁边的乐瑶说:“希望十二月不是个老头子。”
孙野附和,玩闹说:“哎,就是,可不能是个老头儿,我还想着给他当情人呢。”
107的女生无语,却在一定程度上感同身受。
她们可都是全文背诵了《活着》和《文化苦旅》的啊,是真心追捧作家十二月,谁希望自己偶像是个老头子呀?
魏晓竹暗暗观察眉毛一挑的李恒,憋笑的厉害。
后面来的余淑恒从中间过道走去了。她走过去的时候,还扫了某人一眼。
见状,李恒本欲跟过去,却没想到后面有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他衣服,并伴随一个有点嗲有点可爱的声音,“师傅,我一来你就要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恒不用转头,都晓得背后是李娴,“别闹,我有点事。”
李娴从背后绕过来,瞪大眼睛:“你能有什么事?今天又不是你专场,这可不是演播厅哦,不用你吹陶笛,嘻嘻。”
李恒来一句:“快没时间了,我要去接人了。”
李娴问:“接谁?”
李恒说:“接金庸先生啊。”
李娴一把摁住他,“接金庸?我也在接啊,我们大家都在接呀,你又不特殊,你就乖乖站这里就好咯。就是想跑吧,呼呼!不许跑。”
边上的俪国义捧臭脚:“娴公主说得对,我们都在接金庸,今天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咱们两寝室都一起来了,一个都不能缺。恒哥,我看你是想跑去医科大见嫂子吧?”
“去找肖涵呀?那更不行了喔,今天就留下来陪徒弟看大场面哪,要不我免费当你一天女朋友,怎么样?”李娴死死拽住他手臂,就是不让他走。
听到这话,325的小伙子们眼神瞟啊瞟,棱啊棱,那个羡慕嫉妒恨。
再怎么说,李娴也算的上清秀小美女一枚啊,带身边还是挺拉风的。
107的女生则看看李娴,又看看戴清,碍于当事人都在,没人起哄。
倒是刘艳玲怕戴清心里不舒服,转移话题说:“诶,不对劲叻,马上快就9点了,怎么作家十二月还没现身?”
这么一提,大家都反应过来,开始踮脚东张西望。
对啊对啊,十二月怎么还没出现?
说不得金庸先生的车子下一秒就来了呢?
这若是迟到,怕不是不礼貌吧?
没看到学校领导都清一色站在最前面等人吗?
没看到数百记者在苦苦守候吗?
按道理十二月不会拿大架子才对啊?这和大家憧憬中的形象不合。
此时,不止两个联谊寝室这么想,而是校门口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这不,现在的场面变得有些喧嚣,有点紊乱,大伙都在四处查看,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所有人的话题就一个:十二月怎么还不出现?不会放鸽子了吧?
那样真就太让人失望了!
大家都等着呢,有个别姿色尚可的女生大清早就起来了,美美地收拾了一番,目的就是想给大作家留个好印象。
虽说…!
虽说被大作家关注的概率极低,但面对这种级别的大文人,很多女生内心不知不觉就滋生出崇敬和爱慕心理。
她们追书追了快两年,如今终于能看到庐山真面目了,能不激动么?
化个妆怎么了?
化个美妆怎么了?
万一!万一被大作家注意到了呢?那不是飞黄腾达了吗?
好,退一步讲!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但傍大腿也是可以的啊。
那个、那个再退一步,就简单睡一觉也不是不行。
反正对方是万人敬仰的作家十二月,自己不亏。
反之赢麻了!
同之前不同,随着时间流逝,校门口变得越来越喧嚣,闹闹哄哄此起彼伏,显然都担心十二月放鸽子,担心他不来。
这种情绪在蔓延,不一会儿就蔓延到了孙校长身上。
只见孙校长看下表,8:52
离约定时间就剩8分钟了,他蹙了蹙眉,转身察看四周,结果连李恒鬼影子都没看到。
倒是见着了余淑恒。
孙校长走过去,“淑恒,他人呢?还没来?”
听到“他人呢”三个字,附近一小撮人意识到应该和十二月有关,立马安静了下来,目光对准早已闻名复旦大学的大美女老师,竖起耳朵听,想听点猛料。
余淑恒微笑说:“来了,但被人缠住了,一时半会估计脱不开身。”
孙校长哭笑不得,再次见证了李恒的魅力。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没魅力,眼前的余家独生女能那么上心?能不顾及身份去宠李恒?
孙校长是个妙人,问:“在哪个位置,我去迎他过来。”
听到这话,周边的一众学校领导不淡定了。
附近的学生更是不淡定了。
一众领导早就见识过了校长对李恒的器重,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配合着玩闹。
但一想到李恒的成就,一想到李恒的身份,所有领导都心服口服,打心眼里佩服。
没看到今天的早报吗?
全国上下都在报道李恒的纯音乐专辑。
用后世的话来说:专辑在海外爆火的新闻今天刷屏了,上至全国大型报纸,官媒,下到日报、各类地方报,都在攒劲着这新闻。
这可是为国争光啊!
为咱们黄种人争光啊!
尤其是世界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中国能出这么一个牛人,那是相当有面子。一众学校领导都跟着自豪。
况且,几乎所有新闻报道中,都跟着提到了复旦大学四个字,嘿嘿,这直接安抚到位了,把所有领导“哄”得舒舒服服的。
而附近的学生不淡定是,这可是复旦大学啊,级别可不低,堂堂一校之长,竟然开口说要去“迎他”。
真是好大面子哇!
好吧,稍后一想到对方可能是作家十二月,貌似迎一迎也不错,毕竟他们就是为大作家来的。
大作家越有排面,他们这些忠实读者就越高兴。
这种事,没道理可讲的。
诶!就是这么的淘气。
余淑恒笑着转身,亲自带路。
孙校长双手背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
两人走在中间通道,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瞬间,成千上万双眼睛跟着两人移动而移动。
没办法啊,快急死了都!作家十二月竟然还不现身,目光就只能跟在校长后面找人咯。
人太多,中间通道比较长,余淑恒和孙校长了点时间才赶到两个联谊寝所在的位置。
此刻,李恒正和李娴掰扯,后者生拉硬拽抱着他手臂,就是不让他走。
直到孙校长和余老师过来,这场面才有了根本性改变。
余淑恒眼神像离弦之箭,射到了李娴身上。
在一刹那间,李娴哑火了,心口好似被电击一般,她慌忙松开了李恒,根本不敢和余老师对视。
两个联谊寝的觉得怪异?
周边人同样感觉古怪?
孙校长和余老师怎么过来了?怎么好死不死停在这里?
孙校长没管四周的眼光,朝李恒笑了笑:“快来了,走了。”
快来了,指金庸先生应该快来了。
走了,是喊他,跟我走。
“诶,好。”李恒终于脱身了,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两个联谊寝的队伍,然后跟孙校长有说有笑往前面走去。
目瞪口呆!
这一片区域的学生和记者都目瞪口呆!
没弄懂孙校长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说好金庸先生来拜访大作家的咧,咋叫上了李恒?
难道学校觉得李恒有身份有面子,也叫他一起去迎接?
大伙想了很多,但偏偏没人把李恒和作家十二月联系到一起。
实在是!
实在是他太年轻了些,和大家幻想中的不一样。
沿着中间通道来到路边,李恒很是自来熟地和各位领导见了礼。
虽然李恒名气很大,虽然早就听说过无数次“李恒”这名字了,但所有领导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见李恒真人!
而李恒短短几句碎言碎语的接人待遇,就把人情世故展现的淋漓尽致,给一众领导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其中一副校长望着李恒在想:人家能有今天这么大的成就,果然不是运气,果然是有很多把刷子的。难怪能写出那么有深度的文学作品!
前排附近的学生有点蒙,不知道孙校长在搞么子?
说好地去迎大作家呢?
你怎么把这个生瓜蛋子给迎来了?
好吧,这李恒是厉害!是牛逼!我们佩服至极!但我们今天不想看他啊,我们要来看大作家!
问题是,这李恒好会来事啊,一下子就把这些领导逗得哈哈大笑。
呃,也不能说全是李恒的功劳,李恒是挺能说的,但咋感觉这些领导有意在捧他场咧?隐隐在围绕他打转转咧?
就连孙校长都是如此!
就连出了名的美女老师余淑恒亦是如此。
有么有搞错啊?
你们一群老头子和中年人,围着一个年轻人转?把李恒当神一样供起来?
现实版的众心捧月?
周边的人满是困惑,无法理解。
说好今天是大作家十二月的主场嘛,横幅还血淋淋挂在校门口最上端呢,咋就李恒摇身一变成了主角?
我擦!难道这世界变了,出现了妖魔鬼怪?
李恒你快点滚啊,还我大作家!好多男生死死盯着和李恒,心里嫉妒到发狂,内心如此在呐喊!
这些呐喊李恒没听到,一众学校领导也没听到,不知道谁喊一声“来了”,他们的注意力顿时投放到了马路上,扭头望了过去。
果然来了!
三辆黑色奔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缓缓停在了李恒身边。
嗯?李恒怎么还不走?怎么头车停在了他身边?
是凑巧吗?
校门口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然后一眨不眨盯着头车。
没有让大家失望,头车驾驶座的车门率先打开了,下来的是一个女秘书。
女秘书落地后,快速打开后门,然后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廖主编。
一个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金庸先生。
廖主编是《收获》杂志的总编,在沪市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人,几乎大部分复旦大学的学生都认识他。
不认识不行啊,他们天天逮着《收获》杂志追读呢,人家主编还时不时上新闻呢,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而金庸先生,那就无需多言了,名声早已远播!很多人都看过他老人家的武侠小说。
一句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道尽了人家的辉煌。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金庸一落地,无数摄像机直接进入了疯狂拍照模式,对准金庸先生一阵狂拍。
至于传奇音乐家李恒?也有拍,但不是重点。
但下一秒,这些记者们就傻住了,懵逼了?极度震惊!
不止记者们,现场所有学生同样呆住了,像施了法一般,石化在原地。
你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竟然看到了金庸先生和廖主编简单耳语一番后,就嘴巴大张地盯着李恒一个劲瞧。
然后…!
然后金庸先生快速收敛心神,切换到笑容满面的模式,隔着好几步远就主动伸出了双手!
朝李恒伸出双手!
没错儿,是李恒!
不是孙校长,不是其他领导,金庸先生竟然直直往李恒方向走过去,朝李恒主动伸出双手!
这他妈的什么怪异场景啊?
是我哪根筋不对,眼了吗?
还没等大家反射弧反应过来,就又见到李恒也伸出了双手,朝前走两步,热情洋溢地握住了金庸先生的手!
接着!
接着金庸先生略带激动地对李恒说了一句让大伙永生难忘的话:“十二月先生,终于见到你了,你的《白鹿原》我前后读了4遍。”
就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犹如雷击!瞬间把附近所有同学的心脏击穿!随即像病毒传染一般,传染到后面人群,以极快速传染至整个校门口。
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
此时此刻,现场所有人都脑壳短路了!死机了!没意识了!嘴巴大张,一个比一个神志模糊,一个比一个目瞪口呆!
恰在此事,一阵季风吹过,把几千上万双眼睛都吹成了一片白,整整齐齐,瞳孔对焦在李恒身上。
死死盯着李恒!
这一瞬间,校门口一片死寂,没人出声,没人会出声,没人敢出声!
生怕唐突了这经典时刻!
好多人脑海中在哭天喊娘:
我个天!
我个老天爷誒!
他竟然是作家十二月?
李恒竟然是作家十二月!
我他妈的天天想见作家十二月啊!他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达了那么久,我们竟然眼瞎没认出来!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眼不识泰山!
泰山天天在学校转!
就是他妈的没认出来!
难怪!
难怪孙校长如此待他!
难怪学校领导在他面前甘愿当星星,把他当月亮围绕起来!
难怪,难怪李恒会优哉游哉出现在中间通道中!
学生们石化了,这些记者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凌乱了好久!
好在记者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样的场景都经历过,很快就调整好状态,镜头一转,转到李恒身上。
对准李恒就是一阵狂轰滥炸!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闪光点蜂拥而出,在李恒身上交织成了。
一向以寝室老大哥身份自居的周章明,此时声音颤抖,结巴问两个联谊寝的人:“那、那是老李?老李在接待金庸先生?老李是作家十二月?”
但此时没人回复他!
因为大家都在看李恒呢,在看金庸呢,都处在震撼中呢,还他娘的没回过神呢,仿佛没听到近在咫尺的周章明在说什么?
俪国义伸手狠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痛到呲牙咧嘴、憋气地吐出一句话:“嗻呼!大丈夫当如是也!”
过去一会,孙野傻乎乎问:“姐妹们,我是不是看错了?我是不是看错了?和金庸先生握手言谈的是李恒吗?”
双手捧着36d,刘艳玲看向李恒的眼睛里春意盎然:“你没看错,那就是李恒,隐藏得好深呐!”
戴清右手捂着心脏,深吸两口气,感觉心脏仍旧快跳出来了,又深吸三口气,稍后左手悄悄抓住闺蜜魏晓竹的手臂,用力抓紧,青筋毕露。
戴清想到了昨天说的那句话,那句关于原则的话,关于不愿意给被别个当情人的话。
如果是李恒,自己愿意给他当情人吗?
一时间,戴清迷茫了。因为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李恒想睡她,几乎不用费什么劲,勾勾手就能把她勾走,并乖乖躺到他床上,并事后绝对不会吵不会闹。哪怕他不愿意负责。
他竟然是十二月!十二月竟然是他!
无形中,戴清眼睛湿润了,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激动的?还是心情复杂?
魏晓竹感觉手臂吃痛,低头瞅眼戴清的手,稍后侧头看了看戴清的眼睛,她看到了泪,泪不多,但是那么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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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512章 ,太解气的新闻发布会
第512章 ,太解气的新闻发布会
1988年9月16日。
今天是李恒重生以来第一次公开在媒体面前露脸的日子。
天晴气爽,阳光明媚,预兆着这个喜庆的日子会有完美的开端,圆满的落幕。
此时校园小道上比早晨还清冷,一路上硬是没碰到一个人,偌大的校园寂静的可怕。
李恒忍不住同边上的麦穗和周诗禾嘀咕:“不会全校师生都跑去相辉堂了吧?都去守株待兔等着看我了吧?”
麦穗柔媚一笑。
周诗禾也跟着笑了下。
显然两女也具有相同的想法。
李恒问:“曼宁和叶宁呢?”
麦穗说:“她们同叶学姐汇合了,现在应该也在相辉堂。”
李恒点点头,嘱咐一句:“等会我就不管你们了,你们俩自己找位置坐…”
说到一半,他笑着自我调侃一句:“今天可是我正式出道的日子,说不得没位置了。哎,人太受欢迎就是这么的没办法。”
两女笑,没搭茬。
当李恒、金庸、巴老先生、廖主编、小林姐、麦穗、周诗禾和秘书等人赶到相辉堂时,大伙都有点瞠目结舌。
密密麻麻的,人也忒多了吧!
来之前想过很多人,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哇。
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比早上在校门口还多。
偌大的相辉堂,此时挤满了,挤爆了。别说位置了,就连过道和后面的空间都站满高高矮矮的男女老少。
不过这样是没办法的事哎,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传播,复旦大学早上那些睡懒觉的同学都晓得作家十二月是谁了!在好奇之余,这会都跑过来看了。
而且不止复旦大学本校的学生来看,就连附近几所其他大学的学生也呼啦啦跑过来了。这就造成了此时相辉堂爆满的画面。
原本里面是非常热闹的,非常喧嚣的。好多同学一边等今天的主角出现,一边和室友聊天,甚至部分人还吃着零嘴、磕着瓜子等等。
一进门,就碰到了林树森和赵梦龙等学生会的人,很明显他们在等待李恒一行人的出现,做迎接指引工作。
看他们出现,林树森二话不说,迎过来客套几句后,就带他们径直往前面走。
赵梦龙的视线一直落在李恒身上,脸上神情纠结,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似乎又说不出口。
李恒感受到了,想了想,移动两步问:“学长是找我有事么?”
赵梦龙慌忙摇手,“没事没事,你先忙,事后我再找你。”
接着这学长补充一句:“麦穗和周诗禾跟我来吧,学生会给你们留了位置。”
麦穗和周诗禾同李恒对视一眼,然后道声谢谢,应声下来。
李恒说:“那我先走了,等会一起回家吃中饭。”
两女点头。
也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句“快看,李恒来了”,然后相辉堂后面区域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刚才原本还闹闹哄哄的喧嚣场面登时变得没了声音,变得死寂死寂的。
所有人都跟商量好似得、目光统一、动作整齐,一起扭头望了过来。
顷刻间,聊天的不聊天了,吃零嘴的不吃零嘴了,好几个女生的瓜子塞了一半进去、却停留在嘴角,仿佛时间停滞!画面静止!
几百上千双眼睛落在李恒身上,给他行注目礼。
好会过后,有一小部分女生忍不住了,悄摸问同伴:
“他就是你们学校的李恒啊?听过好多次,终于见到真人了。”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春晚电视上更好看?”
“更好看?你太肤浅了!人家这身份,就算是个丑八怪我都愿意给他生孩子。”
“恶心,你就是图人家名,图人家钱!”
“是,我恶心。要是他突然跑过来跟你说,想和你谈对象,你有没有勇气拒绝?”
“…”
“…”
后面区域的动静,很快就被其它区域察觉到了。
于是下一瞬,整个相辉堂出现了让人难忘的一幕。
上万人像牵线木偶一般,所有脑袋往后翻,所有面孔往后翻,所有眼睛斜在眼角,像无数射线一样射到李恒身上。
现场就如同恐怖电影的场景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目光无孔不入,里里外外,形形色色,仿佛要吃人,仿佛要把李恒千刀万剐分尸抢食一样。
不过李恒是谁啊,老油子一枚啊,这种场面对于两世为人的他来讲,也就是毛毛雨了噻,根本不带怕的。
前面的校领导和记者们也发现不对劲了,纷纷停止闲聊忙活起来,拍照的拍照,接人的接人。
今天可不止有李恒啊,还有金庸和巴老先生。这些都是不能怠慢的大拿,孙校长亲自出马。
一路闪电带火,一众人沿着过道往前走。
原本水泄不通的过道,却硬生生空了出来,过道中央的男生女生都自动往两边靠。
有些诧异,今天现场来了很多他意料不到的人。
比如沈心阿姨,旁边还跟着一个穿衣打扮非常得体的中年女人。
比如黄芝筠,比如魏泉。
比如李望、李西两姐妹。
比如缺心眼和阳成,他们是一个小团体,粗粗扫一眼八九个,竟然全是邵市一中87级来沪市读大学的人。
等等,肖涵和张海燕竟然也在其中。
李恒顿了顿,然后在全场人的注视下,岔开一小段来到肖涵身边问:
“媳妇,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句媳妇,让腹黑脸上生满了笑容。
在这种场合,肖涵没来由有些拘束,甜甜一笑说:“刚来不久。”
李恒看着她,半信不疑。
旁边的张海燕作证:“大作家,我和涵涵确实才来噢,原本今天没空的,我们被文燕教授喊去医院旁观一台手术,但中途得知你们这边的消息后,文教授就安排人送我们过来了。”
李恒听了问:“怎么没去庐山村找我?”
肖涵清清嗓子,脆生生说:“怕时间来不及,就没去庐山村了,直接来了这边。”
李恒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现在场合不对,时间也耗不起,又细心交代一句就走人。
李恒是走了,但好多人的视线却停留在肖涵身上。
这些目光上上下下扫描,像红外线一样扫描,似乎要把肖涵身上的秘密全部扒拉出来一般。
学生会区域。
不知内情的叶宁一脸抱不平地跟麦穗说:“穗穗,你不能这样了噢,要加油了噢,不然李恒和肖涵就彻底绑定了。”
虽说距离较远,听不清李恒和肖涵谈论了什么?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这种重大场合,李恒本身还迟到了,却依旧要跑去跟肖涵打个招呼,这份待遇也太厚重了,也太特殊了些,也太让人羡慕了。
就算旁外人叶宁看了都眼馋的紧。
孙曼宁和叶宁有着同样的心思,却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就算挤掉肖涵,现在怎么轮也轮不到麦穗第一顺位上位,只能干瞪眼。
麦穗笑一笑,倒是看得十分开。
周诗禾黑白质朴望眼肖涵,又望眼跟李恒走在一块的余老师,稍后收回视线,面色平静的她脑海中却忽然蹦出两人曾经在京城同居一室的画面、他在睡梦中叫自己名字的画面。
聪慧的她很清楚,一个男人在睡梦中叫自己名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想着想着,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再次抬头看李恒一眼,接着眼睑下垂,缓缓闭上眼睛小憩,排除所有杂念。
小会过后,麦穗察觉到了她的状态,关心问:“诗禾,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周诗禾安静说:“没有。”
麦穗问:“是不是做菜做累了?”
她们今晨很早就起来了,一连做了好多菜,不停做了几小时,麦穗自己都觉得腿有点站累。
“还好。”
周诗禾应一声,温婉笑着转移话题:“等吃完中饭,陪我去一趟静安。”
其实她是贴心地给穗穗找台阶下。
肖涵骤然来了,以穗穗不争不抢的性子,自然会腾出空间给那两人。
而人都是血肉做的,在男女感情上,孰能真正做到古井不波?
就算再怎么无私,见到自己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难免出现情绪波动。
周诗禾就是怕闺蜜难受,主动分散其注意力。
麦穗知晓她的好意,答应下来。
看到肖涵,沈心隐晦地蹙了下眉;而当看到自己女儿和李恒走在一块时,沈心眉毛又舒缓开来。
和亲妈想的不同,余淑恒此时想的是:得堵住这些记者媒体的嘴,不能把刚刚李恒和肖涵碰面的照片流传到报纸上。
虽说李恒和肖涵刚才的交谈行为很正常,她也相信前面的那些记者媒体听不到那声“媳妇”。
但大家都不傻啊,都会脑补啊。
这么多人,李恒谁都不去管,却偏偏和肖涵说话,何况肖涵五官那么精致美艳,里面就更值得说叨了。
当然,余淑恒想堵住照片不外流,一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
因为小男生人在北大和宋妤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若是现在传出和肖涵处对象的消息。不仅他难堪,宋妤和肖涵跟着难堪。
洞庭湖宋家同样难堪。
另外,不可否认的是,余淑恒也带了私心,这个男人是她将来想要嫁的老公。碍于某些不得已的特殊原因,她可以对他目前的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能过早把他感情的事对外界公开,对她不利。
黃芝筠盯着肖涵瞅了好一阵。以前虽然知道肖涵的存在,也看过照片,但不得不说,真人比照片更美更有女人味。
黃母现在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已经醒来了,却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等着做进一步观察。
二姐黃芝筠今天来,是想找机会和李恒说上话,想和他开诚布公谈谈小妹的事情。
看能不能出现转机?
毕竟小妹死心眼,不愿意给李恒招惹麻烦。那她就得另辟蹊径,从李恒这个源头下手,试着努力找出黄家人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此时此刻,相辉堂有很多男生女生在打望肖涵。
尤其是女生们,都快要羡慕死了,嫉妒怎么都掩饰不住,纷纷在想:世界上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唯独肖涵的命会这么好?
进校门前就把李恒这种优质男人给抓住了?不给大家一点机会,还让不让人活的?
条件一般的女生可能还只是心里酸一下。
而那些条件好的女生,可就难受死了哇,恨不得自己能取代肖涵,拥有李恒这样的完美对象。
察觉到四周的目光,张海燕伸手在地下拉了了肖涵衣袖:“涵涵,你发现没?你都快成为人民公敌咯。”
肖涵在人前一直是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内心戚戚表面却风轻云淡,好在我家李先生今天没有让本美人失望啦。
她之所以没跑去庐山村,就是想以突然出现的方式试探一下。
探个底!
试探自己不在复旦大学后,自家honey还能记得自己多少好?有没有被麦淑禾彻底腐蚀掉?
很显然,李恒刚才的表现满分,她挑不出刺。
唯一不爽的就是,那余淑恒像个跟屁虫似的,他去哪就跟去哪,喂喂喂!你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我男人,你就真的不要脸了吗?你爸爸知道吗?
她没提余淑恒妈妈,因为那个老东西更不要脸嘛,《简爱》上面的追夫8条如今就在她手里哩。
其实肖涵有时候也挺沮丧的,明明是自己男人好不好,可自己没余家这样的背景,不能在事业上给他太多帮助,这是她的短板。
也是陈夫人和宋夫人的短板。
在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李恒像明星走红毯似的,过道好像显得特别漫长。
其实很短,短短两分多钟就到了前排。
经过统计2班时,李恒没有装清高,面带笑容跟班上同学打了招呼。
路过两个联谊寝时,还好,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325寝室的小伙子们还是那样的乐哈哈,俪国义还是那样没脸没皮地朝他做了个飞吻动作。
惹得周边一阵笑声。
其实想想也是。虽说他现在身份不同了,和寝室的兄弟们有了落差,但这年头的复旦大学那些教授们,有几个是平庸的?很多都是全国闻名的大拿好伐,早就见惯了牛人,再多出一个牛人又有何妨?
况且还是自己寝室出来的牛人,抱大腿还来不及,傻子才故意躲开咧。
再说了,他们毕竟也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啊,曾经都是各个地方的学霸,都有着自己的傲气,人生很长,毕业后才能各显神通。他们打心底敬仰李恒,却也有不服输的精神。
李恒的巨大成就,短时间内会让他们迷茫,会打击到他们。但等调整好状态后,只会更加的发愤图强,争取未来不做最蹩脚的那一个。
这就是这年头大学生的含金量,他们从小都是吃苦过来的,穷过、、冻过、饿过、病过,被父母混双打过,被人瞧不起过,却意志坚定,唯独没有想过逃避。
要不然后世中国会迎来科技井喷呢,会迎来中国复兴崛起呢,就是这一代人有着顽强拼搏进取的精神,面对困难,他们是打不死的小强。
刘艳玲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在丛中摸爬打滚多年的李恒感受到了。但他假装不知情,冲107寝室的女生们笑一下就走了过去。
吴思瑶也偷偷摸摸潜进来了。当看到肖涵的时候,她非旦不郁闷,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兴奋。
她踮起脚尖瞧瞧周诗禾,又瞧瞧肖涵,果然同自己打听的情况一样:周诗禾不是他女友,那个女人才是。
那个女人听说远在沪市医科大学,离复旦这么远,而同济大学离复旦很近,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机会?努力挖墙角就有机会?
吴思瑶如是想着。决定以后不再偷偷摸摸去公交车上堵了,要光明正大来复旦大学追。
紧赶慢赶,李恒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相辉堂最前面,来到了舞台上。
此刻舞台靠左一点的地方有一排面朝台下观众的坐席,粗略数一数,有8个位置。
李恒是今天的主角,这场新闻发布会也是为他特意举办的,理所当然地坐在正中间,占据c位。
他倒是想谦让来着,让给金庸先生也好,巴老爷子老师也好,给廖主编和孙校长也行啊,或者给体质内的来人。
但大家都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了啊,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李恒谦让是人情世故,是在所有人面前给足他们面子,可不能真坐。
要不然谁坐谁傻逼!
等李恒落座后,金庸、孙校长、巴老先生、廖主编、余淑恒和两位体制内的人,挨个坐成了一排。
嚯!这阵容可谓是相当豪华了!
只是有一点,余淑恒在里面显得相当打眼。可知情者都明白,人家有资格坐那。
凭什么?为什么?
因为人家姓余够不够?
因为一直以来,余老师在某种程度上是李恒对外发言人了,够不够?
今天的主持人不是学生,而是团委的一位年青女领导,长得挺大气、挺有亲和力的。
由于时间紧凑,又加上李恒一行人迟到了半小时,怕记者朋友和广大学生有怨气,开场白主持人识趣地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然后就把全场焦点转移到了李恒身上。
女主人把李恒请到舞台中央,递给他一个话筒,笑问他:“十二月?我现在可以这样正式称呼您十二月了吗?”
“哎哟,别“您”了,折煞我也,我还小,老师您就叫我名字吧。”李恒先是态度良好的向台下观众和记者朋友认个错,为迟到认错,然后谦逊接话。
女主持人爽朗笑,“行,那我们痛快一点,都省掉“您”,我直接称呼你十二月。”
“诶,听老师的。”李恒满口答应。
女主持人笑对台下观众席,“大伙听到了吗,我身边这位可了不得,正是这两年写出《活着》、《大顽主》、《文化苦旅》和《白鹿原》的传奇作家十二月…”
一溜介绍过去,和预期一样,底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而掌声过后,女主持人见李恒脸色有些不对劲,小心问:“十二月你这表情古怪,刚才的介绍,是有哪里不对?”
李恒反问:“《大顽主》我是偷偷套皮写的,老师你怎么知道的?谁出卖的我?”
“哈哈哈…”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
主持人配合地看眼廖主编。
李恒跟着转向廖主编,语气假装有点不善,连珠似地开炮:“我最最最敬爱的师哥,是你吗?就这样在我背后捅一刀?说好的信誉呢?狗吃了吗?”
“哈哈哈…”
台下大笑。
每个坐席上都有话筒的,廖主编拿起话筒说:“昨夜复旦大学特意找我了解你的情况,一不小心说了漏嘴。”
为了调节气氛,李恒可没想这样饶过他,而是抓着不放,语气阴恻恻地说:
“当初我与贵社可是有达成协议的,《大顽主》不能对外公布我的身份,打死也不能,请问我的好师哥,可有这么一回事?”
大伙望向廖主编,想看他怎么解释?
廖主编为难地说:“我的错,要不中午我自罚三杯?”
李恒手一摆,“怎么可能?三杯酒不要钱的啊?白喝啊?你等着法庭传票吧啊。”
廖主编登时一副苦瓜脸。
这回整个相辉堂不止乐,而是乐疯了!
台上的领导乐,台下的老师和同学更是乐不可支。
就这么几下子,李恒的形象一下子清晰起来了,在大家心里没那么冰冷,没那么高不可攀,不但原谅了他迟到半小时的事情,反而对他好感大增。
笑声过后,话题回归到女主持人手中。
主持人好奇问:“老实讲,廖主编要是不提《大顽主》,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
这本书我昨夜特意翻了翻,写得挺有味的,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
这个问题,现场所有人都好奇。
李恒道:“老师既然看过,那应该知道《大顽主》和我其他三本书的区别吧?”
女主持人讲:“有,用词、语气和写作方式都完全不同,为什么会这样?”
李恒低头叹口气:“这是不怎么光彩的往事,我其实不太想提。”
主持人怂恿,“可以提,大家都爱听。”
李恒问:“老师可记得一句话:寇可往,吾亦可往?”
主持人点头:“和匈奴交战时,汉武帝说的。和这有什么关系?”
李恒讲:“我刚写出《活着》的时候,有个人总是在报纸上逼逼赖赖,说我这说我那,说我写不出京城的生活气息。
其实我知道,那人就是想蹭我名气,想讹诈我、打我秋风。当时我高中的校长还特意跑来安慰我,让我别在意,好好写作,好好看书备考。本来呢…”
话到这,他停住了,卖个关子。
主持人连忙问:“我的胃口都被你吊起来了,别卖关子了,快说下面的,本来什么?”
李恒接着讲:“本来这事我都放下了的,无所谓了的。可哪晓得,前脚还劝我要放下的校长转头就变了脸,护犊子心切的他老人家,后脚就和那位京城老王杠上了,在报纸上和人家开启了骂战。
骂战很惨烈,持续时间很长,双方连着骂了20多天,结果我高中校长没骂赢。于是又叫上两个老师写文章一起帮他骂,结果还是没骂赢…”
他的话还没说完,台上台下笑声一片,个个笑得东倒西歪,脑海中自动想象那种三英战吕布的场景。
大伙笑了很久,足足半分钟之多。
等到笑声变小,李恒在主持人的追问下,继续讲:“得知情况后,我觉得不能这样了,不能看着三位疼爱我的长辈受这鸟气,于是我决换笔名写一本接地气的小说打京城老王的脸。”
主持人点头:“这是文人的独有的交流形式,为了给老师出口气,所以就有了《大顽主》?”
李恒说对。
主持人问了一个大伙都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后面结果怎么样?”
李恒道:“结果?我前面不是说了嘛,寇可往、吾亦可往,攻守易形了。我换笔名发表《大顽主》后,那位京城老王一个劲在报纸上夸赞我,夸赞这才是爷们写的小说,写出了京城市井气息。
说起来,京城老王还挺有意思的,特意在报纸上拿《大顽主》和《活着》做比较,对《大顽主》一个劲猛夸,对《活着》一个劲猛踩。
还隔空喊话我,要我和写《大顽主》的作家学着点,这才是真正的文学作品。”
“啪啪啪…”
台下一片掌声,大伙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疯狂鼓掌!
为李恒的不服输精神鼓掌,为李恒替三位老师出气鼓掌。
更是为那京城老王鼓掌,这人也太逗了吧,没想到就这样被打脸了。
几乎可以预想到,当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见报后,那位京城老王的脸色绝对十分精彩,绝对没脸见人了。
什么叫智慧,这他妈的才叫智慧啊!
我不跟你泼妇骂街,嘿!我就写一本书,让你回头夸我,让你自己骂自己,让自己打自己的脸。
肖涵甜笑着凝视自家honey,觉得太可爱了。
孙曼宁悄悄跟麦穗说:“你男人谎话连篇呀,不过老娘听得舒服,回头就打电话回家,让我爸他们别露馅了。”
“你男人”三个字让麦穗耳朵有点烫,不经意瞧眼左手边相隔一个大组的肖涵,羞涩没做声。
周诗禾微微垂着眼皮,纯粹透亮的眼睛里也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台下的沈心越看李恒越喜爱,这女婿太对她胃口了,才华横溢不说,为人处世透着一股聪明劲儿。
主持人问:“为什么叫京城老王?”
李恒讲:“人家住在京城。”
ps: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513章 ,
第513章 ,
简单的开场采访调动气氛后,新闻发布会正式进入正题。
女主持人问:“为什么会想到写小说?”
李恒言简意赅地回答:“为了挣钱,改善高中伙食费和家里条件。”
主持人问:“高中生活过得很不好吗?”
这个问题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因为如今李恒成大名人了,社会地位很高,所以他的过往最吸引人。
李恒措辞回答:“确实过得不太好,但我还算幸运。”
主持人问:“这两句话,怎么理解?”
李恒回忆:“我那时候过得确实不算好吧。高中时期和大学一样,也是大食堂,但是封闭式管理,没法去外面吃。
我清晰记得,我们学校的菜分4个等级。第一等级的菜最便宜,要8分钱,基本上是些土豆丝啊、萝卜丝啊和白菜这一类的,没有任何荤腥。
而像西红柿鸡蛋和水豆腐这些,要1毛五。第三个等级是两毛钱的菜,开始有肉了,像鸡肉、鱼肉啊等等。
再往上就是2毛五的,这对我来说非常奢侈,有我最眼馋的回锅肉啊、红烧肉啊、猪肉丸子和猪蹄之类的。
不过我只是一个农村孩子,来自大山乡下,呃…一个月的伙食费从来没有超过5块,按我这个钱,2毛和两毛五的菜从不敢去碰。
而我最爱吃豆腐。
但就是这个豆腐,我也最多两天吃一回。因为预算不够,怕上学期间突然发烧感冒、生病啥的要买药,怕没钱了…”
“哇!”
“哗啦!”
听到这话,底下传来各种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一片哗然。
好多人在心里快速算账:最便宜的菜是8分钱,一餐一个菜,一天就要2毛四。
十天是两块四。
那一个月按30天算,那就要7块2了。
农村人还好,在座的可能有一小部分人和李恒情况类似,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明白其中的酸楚。
可城里人无法理解啊,别说一个月5块钱了,一个星期都有5块了啊。
简直不能想象,不到5块钱过一个月。
好多人看向李恒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情绪,有些人联想到了其自己,产生了共鸣。
有些人在在等李恒下文,钱不够啊,怎么活下去的?
主持人也算了这笔账,紧着问:“按你们学校的最低伙食标准算,你的钱也远远不够,你当时怎么熬过来的?”
李恒笑着回答:“这就要说后面那句话了。我本人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我有几个口袋殷实的朋友,我口又甜,还算会处关系,经常跟他们打牙祭。”
这时底下突然有人大声问:“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问题引起了哄笑,所有人都定定地盯着他,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孙曼宁小声嘀咕,“那还要问,肯定是女的居多了呀,他这张脸,好多女的愿意让他蹭吃蹭喝好吧。我记得有个女生,经常主动送他黑巧克力吃。”
提到黑巧克力,叶宁捂嘴笑,似乎知晓是谁了。
果然,麦穗脸上悄悄爬满了红晕,双手在腹部交织以掩饰窘迫。
周诗禾看眼李恒,又看眼麦穗,似乎能想像那高中三年的青春美好。
叶宁问:“曼宁,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同桌了两年,你当时给他吃什么?”
孙曼宁撇撇嘴,“我?我什么都没给,我这长相不突出,根本轮不到我。”
也确实轮不到她,高一高二陈子衿管着李恒的,陈子衿有一口吃绝对会分半口给李恒,甚至分一半多,从不会落下。
而到了高三,陈子衿走了。麦穗和陈丽珺比较勤快,总回家拿菜,宋妤也偶尔拿菜过来。
另外张志勇这家伙有点小钱。
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英语老师,哼哼!时不时叫李恒去家里吃,单独吃好的。弄起学校传出了绯闻,说李恒和英语老师有一腿。
说到这事,孙曼宁其实蛮佩服李恒的,竟然没碰王润文。因为英语老师太性感了些,换她是个男的,估计孤男寡女相处久了会忍不住。
但稍后又觉得理所当然,宋妤和肖涵生得那么美,子衿和麦穗也不遑多让,为什么要去碰王老师啊?
没有道理嘛。
李恒回答台下男生的问题,“嗯,这个问题刁钻啊。不过我实话实说,朋友有男有女,有些甚至就在现场,那时候对我帮助挺大的。”
听到在现场,好多人都想到了肖涵,据传闻说两人就是高中同学。
叶展颜瞄眼肖涵,心里很是羡慕,假如她高中和李恒是同学的话,肯定也会想办法套牢李恒。
主持人问:“听说你父亲那时候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有这么回事吗?”
李恒回答:“有,脊椎出了问题,不能费力。”
主持人问:“家里有几兄妹?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
李恒如实回答:“上面还有两个姐姐。还有奶奶和妈妈。”
主持人问:“那你们怎么挣钱?怎么维持家庭开销?”
李恒回答:“种田,喂猪和喂牛卖钱。”
主持人问:“田里一年收成如何?喂多少猪和牛?”
李恒回:“40担谷吧,猪一般维持在4头。牛不好说,有时候一头,有时候2头或3头。”
主持人问:“你父亲不能干活,所以家里这些活就全靠你们5个?”
李恒迟疑,稍后点头又摇头。
主持人问:“为什么摇头?”
李恒坦诚回答:“我不喜欢干农活,干的活相对较少,经常偷懒。”
“哗”地一声。
下面又是一片哗然,大家很意外,没想到李恒会是这么个回答?
农村人重男轻女,确实有很多男生被宠坏了,干农活不多,但就算如此,按道理讲,李恒也要掩饰过去的呀。
谁会蠢到说出来?
主持人发蒙,暗道坏了,不该问这个问题的,没想到李恒竟然如此直白?
相辉堂突然有些安静!
台下的领导和台下的记者们、以及广大同学校友都目不转睛看着李恒。
麦穗有些心焦。
周诗禾也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脸认真。
现场很多关心他的人都开始担心,生怕他毁了声誉。
唯独肖涵面色从容。因为她太了解自家honey了,比猴子还精哩,肯定有后话的。
主持人同孙校长对视一眼,硬着头皮继续笑问:“我以前也喜欢偷懒,但总是被父母抓去拖地洗碗。你是不是有什么偷懒秘诀?”
李恒回答:“那肯定有。”
主持人问:“说说,大家都很好奇。”
“看书。”
李恒讲:“我爸妈曾经都是大学生,家里有1000多本藏书,每次我不想干活了,或者干累了,就躲去我爸爸的书房找书看。”
听到这话,女主持人暗暗松了一口气,问题又开始了俏皮:“为了逃避劳动,装模装样看书?”
“不。”
李恒摇头:“我是很认真地在看书。一是我比较喜欢看书,每次拿起书本,我就感觉生活特别充实。
另一个怕我老爸老妈抽查我,怕他们过后问我书中的内容,所以我不仅要一字一句看进去,还要有自己的理解,这样才能应付他们检查。”
主持人问:“那抽查过没?”
李恒道:“我爸妈偶尔会抽查,但主动的次数不太多。但我二姐看不惯我偷懒,经常使坏,有事没事抽查,要么她本人抽查,要么唆使我父母抽查,哎…”
大伙挺直身子,听得津津有味。
主持人问:“好好的,为什么叹气?”
“往事不堪回首诶。我二姐是个、额…我不知道这样形容她好不好?但她算得上一个刁民,总是拐着弯出刁钻问题为难我,小时候好多次抽查没过,没少挨我二姐的打。”说完,李恒又叹口气,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现场突然爆发出轰笑声,好多人肚子都笑痛了。
看来偷懒也是有代价的啊。
这样才对嘛,这样大伙就放心了,心里平衡了。
叶宁问麦穗和孙曼宁:“他二姐很漂亮呀,上次她在庐山村住的那几天,每次碰到我都是笑眯眯的,真有那么凶残?”
周诗禾转过头,想从闺蜜口里知道答案。
麦穗还没说话,孙曼宁已经抢着回答了:“根据缺心眼讲,在他们村里,他谁都不怕,就怕李恒二姐。听说被打过很多次。”
叶宁嘴巴大张:“李恒二姐还打张志勇的?张志勇是外人呐。”
孙曼宁笑嘻嘻道:“照打不误。”
叶宁对麦穗说:“好凶残噢,穗穗你以后可要小心点。”
周诗禾瞧眼麦穗,安静笑笑,又看向了舞台上的李恒。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昨天和今天有点事,导致更新没达到我的预期,现在坐车回去,就先写到这,明天多更新点啦。
(本章完)
第517章 ,来自大王的试探,两件事
第517章 ,来自大王的试探,两件事
周诗禾饭量不大,半碗饭过后,就放下了筷子。
随后她默然端坐着,质朴的黑白倒映着某人的影子,静悄悄地看着他吃饭,静悄悄地看着他吃菜。
还静悄悄地看着他喝西红柿蛋汤。
中间,李恒伸手拿起冰霜饮料想喝,却发现早没了,被自己造完了。
见状,周诗禾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起身离开了座位。
没多一会,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杯现榨的冰霜果汁,轻手轻脚摆在他跟前。
李恒抬起头,油腻腻的嘴唇道声:“谢谢。”
然后问,“味道挺好的,你不再喝一杯?”
周诗禾坐回原位,娴静地说:“我身体比较弱,喝一杯冰饮得缓很久。”
闻言,李恒目光情不自禁在她身上游荡。
可就这么一下,两人都愣住了,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都想到了之前在浴室门口的那一幕。
当时他脑子蒙蒙的,在门口发呆了好一阵,几乎把她身子都看光了。
而现在才过去多久啊,在这么个敏感时刻,自己好死不死地又去看她。
虽然说是隔着衣服,但也是看她呀。
且男女之事嘛,有时候隔着衣服更有味道,更具想象力。
对视一会,周诗禾不着痕迹移开了视线,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边。心平气定似乎没什么异样。
只是在看不见的桌子底下,她的双手不自觉抓紧了裤腿。
李恒定了定神,目光艰难地从她身上挪开,低头继续吃起了饭。
眼角余光把他动态尽收眼底,随着他的视线离开,她轻轻呼吸一口气,抓紧裤腿的双手也慢慢松了开来。
良久,她抿了抿嘴,忽然开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恒头也不抬,开始装第三碗饭,不过第三碗饭只装了个半碗,“不可以。”
周诗禾等了会,还是问:“听说你们高中有一个比肖涵还漂亮的女生?”
李恒抬头打望她一眼,发现她依旧是撇过头的,目光依旧在窗外。
视线在侧脸停留一会,他诧异道:“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了?有点不像你。”
周诗禾反问:“你很了解我吗?”
她这话的语气很温婉,听着也不反感,却透着一股子犀利。
这问题他给问住了,李恒思索小半天道:“本来觉得还算了解,但你这么一问,我不敢说了解了。”
周诗禾微微嘟了嘟嘴,轻巧一笑说:“我只是听人说起。”
李恒接话:“然后你还怀疑?”
周诗禾转过头来,安静地凝望他。
李恒自顾自往下说:“觉得像我这样的心萝卜,遇到那么漂亮的女生应该会一个劲扑上去对不对?”
周诗禾低头浅笑,右手小幅度往后撩了下耳畔发梢。
李恒身子略微前倾,压低声音问:“那你觉得我不心?”
周诗禾眼眉往上掀一下,继而又垂落下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恒逮着她的耳畔发梢瞅一会,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今年在白鹿村,我见过一个很美的女生。”
听闻,周诗禾识趣地没再问。
后面半碗饭,两人没再有任何交谈,等到他吃完,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默契一同起身离开。
来到柜台,李恒道:“16桌结账。”
里面的服务员说:“先生你好,16桌这位小姐已经结过账了。”
李恒瞧瞧她,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一餐饭4个菜,绝大部分是我吃了的,钱却你出,你不觉得亏死了么?”
周诗禾瞄眼他背影,温和地说:“你要是良心过不去,可以选择把钱给我。”
李恒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一眨不眨和她对视,“这么小气?我刚才就是客气客气,蹭饭求个心安理得啊。”
周诗禾笑了,笑得如沐春风,从旁边越过他,朝前继续行去。
等到她走出十来步,李恒在背后喊:“喂!得去一趟百货商店。”
听到这话,周诗禾顿了顿,随后换个方向,往百货商店走。
一前一后进到百货商店,李恒先是买了一把锁,还买了换锁工具;接着熟门熟路买一盒黑巧克力回去。
周诗禾跟在他身旁,顿时清楚过来,锁是淋浴间用的,巧克力送给穗穗。
买好两样东西,李恒问:“你有什么想吃或想买的不?”
周诗禾思考片刻说:“等会去糕点店买些面包。”
“成。”
从百货商店出来,两人去了一趟糕点店,各自买了一袋面包回去、当肚子饿了的时候应急用。
回到庐山村时,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可还没等两人进巷子,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定睛一瞧,不是学生会主席赵梦龙是谁?
看到赵梦龙在前方,周诗禾慢慢放缓了脚步,最后停在路边。
李恒走过去问:“学长,你找我?”
赵梦龙慌忙摇手:“别叫我学长了,叫我名字就好。”
李恒笑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肯定是找我有事。”
赵梦龙确实是特意为他而来,只是刚才进庐山村前,他踟蹰了,徘徊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找李恒?会不会打扰到李恒?会不会惹人生厌?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就见到李恒和周诗禾从校门口方向走了过来。
赵梦龙快速瞄眼不远处的周诗禾,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走到一边说:“你这么聪明,应该知晓我为何事而来吧?”
李恒想了想道:“听说叶学姐在学校?”
赵梦龙暗恋叶展颜的事,经过学生会之口传出来,如今很多人都知道了,他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
李恒问:“什么时候?”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赵梦龙也没再藏着掖着,“今晚行不行?明天展颜就走了。”
李恒沉吟一会,也不好直接拒绝,而是实话实说说:“我现在要去一趟余老师家。”
说着,李恒抬起左手腕看时间:“马上快8点了,要不这样,我尽量争取9点钟之前过来。若是过不来的话,可能就是有事脱不开身。”
知道他眼前这位学弟不能用常理衡量,对方身份多,事情多,自然不好强求,能这样跟自己讲话,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赵梦龙哪有挑剔的道理?
两人约定9点钟在老李饭庄见面后就分开了。
进到巷子里,李恒突然说:“叶展颜学姐回来了。”
周诗禾若有所思问:“你怕她纠缠你?”
李恒讲:“是,也不是。要不你等会陪我去?”
周诗禾望他后背一眼,漫不经心说:“麦穗更合适,她会喝酒。”
得咧,她这是拒绝。
领悟到她的意思,李恒当即闭嘴了,迈开步子往前走,一口气来到巷子尽头,然后转身一溜烟推开了25号小楼虚掩的院门,钻了进去。
一楼没人。
他直奔二楼而去。
蹭蹭蹭上楼梯,李恒刚到楼道口,就看到了余老师,此刻后者正在沙发上和刘蓓商谈什么?
估计是商业上的事。
李恒不想过去破坏人家的谈话氛围,于是没过去,而是自顾自弄了一杯咖啡,推门进了余老师书房。
看到这一幕,刘蓓见怪不怪了。以前在白鹿村都看到过李先生和余小姐抱在一起的画面,现在这点反而是小儿科,根本用不着稀奇。
余淑恒却是嘴角勾了勾,有种计谋得逞的自豪感,温水煮青蛙的计方式果然有效,小男生已然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习惯了这个家,不像以前那么拘谨和客套了。
20分钟后,刘蓓收起一摞签名文件,快速走了。
余淑恒则伸了个懒腰,然后泡两杯咖啡拿着进了书房。
一进门,她就问躺在椅子上打盹的李恒:“累了?”
李恒半睁眼,“中午白酒喝多了,头有点疼。”
“哪里疼?”
“太阳穴周边。”
余淑恒把一杯咖啡摆他跟前,眼神在身上扫几个来回,稍后把手里的另一杯咖啡也放到桌上,接着来到他背后站好,伸手帮他揉捏太阳穴。
当她的葱白手指接触自己皮肤时,李恒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后仰望向她。
可这一后仰嘛,好死不死的正好抵住她的饱满心口,瞬间后脑勺被柔软包围,触感非常明显,他娘的好舒服哇!
不过舒服是舒服了,反应过来后面之人是谁时,李恒就要移开脑袋,但下一秒被一双手固定住了。
居高临下俯瞰他,余淑恒似笑非笑说:“又不是没碰过,今天陌生了?”
李恒嘴角抽搐,“老师,你别闹,我现在饿得很,可不敢保证今天能当君子。”
听到这话,余淑恒弯下腰,凑到他耳旁,用整齐洁白的牙齿咬了咬他耳垂,饶有意味地说:“是这样吗?”
闻着她的女人香,感受到耳边热浪,李恒登时不淡定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饱暖思淫欲,说的就是此时的他。
他娘的天天调戏老子,真以为我是只病猫啊,治不了你啊?
没得说,李恒反手就探了过去。
没想到余淑恒早有准备,笑眯眯从后面抱紧他身子,不让他动弹分毫。
李恒试着挣扎一下,竟然没挣开,当下问:“老师你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余淑恒笑语晏晏说:“我净身高174,不比你矮多少。”
不等他回话,接着她讲:“今天叫你过来,是跟你说两件事。”
ps:先更后改。
已更11500字。
(本章完)
第518章 ,荒唐社死
第518章 ,荒唐社死
李恒问:“哪两件事?”
余淑恒松开他,继续为他揉太阳穴:“第一件,你在相辉堂和肖涵交谈的照片,我压下来了,不会上报。”
李恒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本人并不怕照片流出,就怕自己的风流韵事过早传出去会影响到肖涵、宋妤和子衿的名声,让她们在学校无法安心学习。
他诚挚地道声谢谢。
余淑恒接着说:“我已经派曾云去了阿坝,寻找适合的落脚点。你有什么特别的需求没?我好给你安排。”
李恒思忖小半天,结果也没得出个名堂,临了开口:“我爱洗澡,喜欢吃肉,没其它条件了。”
余淑恒听笑了,“这些老师早已考虑进去。不过我觉得某人最喜欢大美女,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两个?”
见她情绪不错,李恒配合问:“大美女?什么级别的?”
余淑恒附耳调侃问:“老师算不算?”
这个还真算,李恒不违心:“算,还有呢?”
余淑恒眼睛眯了眯,透露出一股危险气息:“我把润文叫过来,我们一起伺候你,如何?”
李恒身子僵住,好会才软和下来,没敢出声。
他也不知道老师到底是哪根筋搭得不对?对周诗禾和王老师防范心比较重。倒是对麦穗和肖涵不怎么吃醋。
话到此,书房没了声。
李恒闭上眼睛休憩。
她则很有耐心地帮他揉太阳穴,直到揉到手酸,才发现椅子上的人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
余淑恒慢慢收回手,缓步走到他对面,静静地打量他。
五官立体,眉眼深邃,眼睛、鼻子、嘴唇、耳朵和面部轮廓无一不精,组合在一起简直完美。
这让她不自禁想到了田润娥,有个好看的父母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随后她鬼使神差想:若是自己和他结合,孩子是不是也会同样好看?或者青出于蓝胜于蓝?
如果真是那样,如果孩子真那么可爱漂亮,她倒是不介意多生几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就在她坐在对面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思绪发散之际,突地,落针可闻的书房响起一个呓语声。
“诗禾…”
两个字一字出,余淑恒登时从自己的幻想世界中清醒过来,直勾勾看向李恒。
“诗禾…唔…”
她果然没听错,当第二声从李恒口里说出来时,她眉毛紧蹙,端着咖啡杯的手有那么一瞬变得青筋毕露。
为什么会叫周诗禾?
在做春梦?
本来心情大好的余淑恒立时变成了冰块,周身散发出冷冰冰的气息。
她在猜疑:他和周诗禾是发生了什么不知情的事情吗?
上回这小男人就在梦里喊过自己名字,而那次他做梦的前提是自己曾诱惑过他、刺激过他。在求而不得情况下,他才做春梦,才在梦里喊自己名字。
现在….
难道周诗禾最近也刺激到了他?
思绪到此,余淑恒没来由有种紧迫感。
她不担心肖涵和麦穗,也不担心陈子衿,但唯独担心周诗禾和宋妤。因为她一直想超过所有女人,占据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而在他身边的所有女人中,宋妤和周诗禾与众不同,她们用无形的魅力征服了他,是他目前唯二主动去喜欢的两个女人。
所以,宋妤和周诗禾无疑是她感情路上的最大障碍。
…
李恒睡着睡着做了一个梦,梦的场景是淋浴间。
梦里,他骤然推开淋浴间的门,把正在涂抹浴沐露的周诗禾逼到一个角落。
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不管周诗禾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他猛地一把扑了过去….
李恒被梦惊醒了,可是一睁眼就碰撞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眼睛冷冰冰的,内里神情却十分复杂。
余淑恒目光在他身上某处停留一会,高耸入云的山峰把云朵都刺穿了,稍后她目光上移,和刚好清醒过来的某人对视。
李恒现在非常郁闷!
脑海中满是周诗禾那美到极致的身子骨,尤其是梦里受到自己欺负时,她先是委屈流泪,后来又楚楚动人地一边反抗一边闭着眼睛被动享受,最后…
最后那弱不禁风的周姑娘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他就是被这两巴掌给打醒的。
他很是蛋疼,自己又不是久旱之人,前两天还和大青衣抵死缠绵了好些回合。
怎么现在就梦到了周诗禾?
想着梦里那姑娘被自己折腾惨了的凄楚模样,他就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呼死自己算了,这是人能干的事情吗?
说句实在话,虽然下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可自己事后绝对没有胡思乱想过啊。
咋就做梦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无声无息中了她的毒?
可不应该嘛,自己明明就是一好男人来着,那么多女人送上门来他都没有随便乱吃诶…
怎么会这样?真是古里古怪。
好,退一步万步讲!梦到周诗禾就算了,她生得那么美,那楚楚可怜的气质叫人心生财狼,叫人欲罢不能。
男人么,偶尔一次能理解,情有可原。
而且,搞不好是周诗禾同志在家睡着了,她主动入自己梦里勾引他呢?
不过,不管是周姑娘主动入自己的梦,还是自己生了坏心思梦到了人家,可梦里明明是在自己家的啊。
怎么醒来会在25号小楼?
怎么醒来就要面对快要吃人了的余老师?
把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诱人画面强行去掉,回过神的李恒艰难地开口问:“老师,几点了?”
他是觉得太过窘迫,于是没话找话。
冷若冰霜的余淑恒站起身,没回答他,转头离开了书房,全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待人一走,李恒低头瞅眼,顿时郁闷无比!
他奶奶个熊的!
凉薄的裤子竟然有印,难怪余老师不想理会自个。
得咧,是自己在作孽,李恒不好意思再待在这边,速度站了起来,连手表都没顾得上看,就匆匆忙忙跑路了。
来到楼下,他右手重重拍了下自己额头,不解气,又连着拍了两下。
太他妈的不争气了诶!
竟当着余老师的面做春梦,亏之前人家给自己按摩那么久,就是不知道…
就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梦里喊周诗禾的名字?
这算是自己的一个陋习了!
真是社死!
外面不知何时落雨了,雨不大,却非常稠密,李恒一股气冲出去,越过院子,越过巷子,直奔自己家而去。
麦穗回来了。
周诗禾和孙曼宁也在,三女窝在二楼沙发上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见到某人像风一样上楼,像风一样冲进了淋浴间,三女面面相觑。
接着有一个声音传来:“麦穗,帮我拿衣服。”
闻言,周诗禾和孙曼宁齐齐转向麦穗。
孙曼宁挤眉弄眼:“他这是要洗澡?麦穗你别去,他说不定都已经脱光了。就等你上钩呢。”
一句脱光了,周诗禾滞了滞,用眼角余光扫眼淋浴间,本已平静的心口起伏了好几下。
麦穗被说的脸色发烫,但还是放下手心的瓜子,进到卧室帮他找出一套换洗衣服,然后送进了淋浴间。
看到这一幕,孙曼宁忍不住唏嘘说:“诗禾,你看,明明喜欢的要死,却又不去争。我心都碎了,真是替她急死了。”
相同的地方,浴室中正在发生相同的事情,鬼使神差的周诗禾心绪全在淋浴间,直到孙曼宁问第二遍,她才反应过来。
周诗禾沉吟片刻,“为什么我觉得穗穗并不是害怕肖涵?”
她在试探。
继下午曼宁话话说到一半的试探。
继在蓝天饭店对李恒的试探延续。
她好奇曼宁嘴中那个能和自己媲美的女生是谁?是不是真实存在?他认识吗?
曾经两次差点说漏口风的孙曼宁此刻变得特别敏锐,假装一脸蒙圈的反问:“啊?她不是害怕肖涵?那害怕谁?”
接着孙曼宁嘴碎地补充一句:“不就是迟了一点么,当了第三者么,那又有什么的?反正都没结婚,反正李恒也喜欢她,若是老娘早就拼了!”
周诗禾暗暗观察孙曼宁的微表情,见对方没露出破绽后,又以随意的口吻问一句:“穗穗高中不是和李恒一个班吗?肖涵学的理科,平时不在一起,怎么会让肖涵抢了先?”
表面看,她问的是穗穗和肖涵,其实问的是曼宁嘴里的那个美丽女人?
言下之意:是不是有更漂亮的女生抢了穗穗风头?导致穗穗一直只敢暗恋?
因为周诗禾曾听张志勇和张海燕在吃饭间讲过,肖涵并不是和李恒一开始就在一起的,而是高考后才在一起的。
结合如此种种,她有一个疑惑:麦穗为什么要暗恋,不明恋?
孙曼宁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嘴巴惹祸了,好在诗禾和李恒关系清白,和自己一样只是好朋友,并不要太过忌讳。
好在诗禾是个嘴巴严实的人,不会到处乱说。
孙曼宁矢口否认:“肖涵是学的理科不假,但他们是初中同学呀,两人虽然没有在学校明着谈恋爱,但关系特别密切,给我们的感觉就是在偷偷处对象。而且当时我们学校对早恋抓的非常严苛,就算穗穗喜欢,也是不敢挑明的。”
孙曼宁用模糊概念回答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肖涵和李恒明面上是高考后才到一起的。但实际情况大家都不知情,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只是高考后才公布。
假若没有感情基础的话,怎么会一高考后就到一起了咧?
这逻辑自洽了。
第二个问题:孙曼宁表示,麦穗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乖乖女,学校明令五申不许早恋,麦穗自然只敢暗恋咯。
而高考后,李恒就和肖涵在一起了,自然落后了咯。
反正吧,这妞没有把宋妤和陈子衿抖露出来。
作为李恒的好朋友,虽然平素经常损他,但在大义面前,她还是自发维护他的,维护他的羽毛和名声。
要不然李恒脚踏四条船的事情暴露出来,估计诗禾三观都会震碎,估计诗禾会对他另有看法,以后不会走这么近了。
完美的回答,让周诗禾没找出任何端倪,随着麦穗从淋浴间出来,两女关于这个话题的交流到此为止。
孙曼宁仰头揶揄麦穗:“里面的风景好看不?”
麦穗娇柔笑笑,没回应。
孙曼宁歪过头:“他以前洗澡换下的衣服都是你帮着洗,今天怎么不帮着洗了?”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麦穗在这事上有了一定免疫力,不惧怕好友的看法,柔柔地说:“等他洗完澡。”
孙曼宁笑嘻嘻问了一个忍了很久的问题:“帮他洗内裤,是什么滋味?”
周诗禾打望曼宁一眼,把手心的瓜子放回果盘中,伸手拿过一本书翻了起来。
对于这么私密的问题,麦穗脸色有些遭不住,索性不予理会,起身烧开水去了。
十多分钟后,李恒从淋浴间出来了,顺便还把裤子洗干净晾晒到了外面阳台上。
就在这时,叶宁火急火燎地来了,一上到二楼就问沙发上的三女:“诶,李恒李大作家呢?没和你们一起?”
孙曼宁伸手指向阳台:“在晾衣服,呐,晾完进来了。”
叶宁扭过身子,问:“大才子,不是说好9点来老李饭庄的么,怎么放鸽子了?”
李恒愣在原地。
真他娘的咧,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余老师按摩手艺好把他给按睡着了。
下意识瞅眼手表,已然10:22
李恒歉意地说:“有事情忙,忙忘了。你是刚从老李饭庄回来?”
“对呀,你没去。我表姐口头一个劲说没事,还反过来安慰那赵梦龙。但我能感受到,她内心非常失落。”说这话的叶宁不但没有责怪他放鸽子,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架势。
李恒道:“确实忘了这么回事,不是有意的。”
孙曼宁问:“那你之前去哪了?”
李恒没隐瞒,“在余老师家,和她讨论一些事情。”
孙曼宁又问:“那你为什么一回家就急匆匆去淋浴间呀,招呼都不合我们打一个?”
李恒一屁股坐沙发上,慢慢悠悠道:“人有三急,少问。”
“切!把内裤都洗了,咱们麦穗还等着给你洗内裤呢。”孙曼宁疯狂吐槽。
李恒:“.…..”
兀自看书的周诗禾轻巧笑了一下,当感受到某男人的目光随之落到自己身上时,她小嘴儿嘟了嘟,渐渐收敛所有情绪。
叶宁则在旁边笑疯了,蜷缩在沙发上笑到肠子打卷,那个得兴劲儿,让人想一指头摁死她。
麦穗尴尬捡起一个抱枕砸在了孙曼宁头上,却又只能这样子了,无可奈何。
接下来5人一直在看电视聊天,直到快凌晨才歇息。
睡觉前,孙曼宁寻着空隙单独找到李恒,偷偷说:“我跟你讲件事。”
李恒道:“你说。”
孙曼宁问:“你有跟诗禾她们提过宋妤和子衿没?”
李恒翻白眼:“你看我像傻子?会到处宣扬自己的私人感情?”
孙曼宁拍拍胸脯,松口气,然后吐舌头说:“我可能不小心在诗禾面前漏了口风。”
“什么口风?”李恒死死盯着她。
孙曼宁怕他造成信息差,直接坦诚地把昨天那句“你俩生得真完美,我应是分不出搞下,找不出茬”的话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讲完,她双手垂直放腿边,理亏地等候他发落。
李恒听得直皱眉。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蓝天饭店周姑娘会有那么一问?
原来祸根出在这啊。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儿,他好气。
李恒问:“没提宋妤名字吧?”
孙曼宁猛晃脑袋:“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
李恒困惑又问:“这不像你的风格,既然没说出宋妤和子衿的事,为什么现在主动向我自首?”
“你以为我想哈,今晚诗禾在试探我…”说着,孙曼宁今晚和周诗禾的对话也复述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说完,她问:“你帮我分析分析,诗禾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李恒思虑半晌,得出结论道:“应该是刚起疑,不过你反应还算及时,对答也没毛病,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孙曼宁长长吁了一口气,庆幸说:“还好本姑娘机智。”
李恒没好气道:“你?你机智?你机智个屁!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算了,宋妤和子衿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就到这吧。”
“我还以为你会罚我咧。”见他放过自己,孙曼宁高兴说。
李恒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表示:“罚你干什么?没长相没胸,睡觉吧啊。”
“李恒你个混蛋!我今晚要和你睡!”说脸就算了,她确实不如人,但说胸不能忍啊,孙曼宁气呼呼拽着他要去卧室,大有一副当着其她三个女人面和他睡一觉的意思。
好在这时麦穗三女出现了。
李恒玩笑大喊:“麦穗,快救我,孙曼宁这妞要睡我。”
周诗禾和麦穗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叶宁双手叉腰,哈哈放肆大笑。
孙曼宁气得跺脚,饶是她脸皮厚也受不住这话,随后一手一个拖着周诗禾和叶宁走了。
等把门关好,屋里只剩下了李恒和麦穗,刚才还闹闹哄哄的场景瞬间变得冷清。
对视一会,李恒说:“不早了,我们也休息。”
“好。”
麦穗应声,跟着他上到二楼。
只是才拉熄客厅电灯,她就突然双脚离地,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了起来,接着双双去了她卧室。
这一次,麦穗只有心惊,却没有惊呼,一到床上就由着他吻主了自己。
相濡以沫,一阵激烈的法式热吻过后,两人逐渐停歇下来。
不停歇没用啊,她有心结,她来了大姨妈也不方便。
他只能干瞪眼。
李恒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一边,望着天板道:“我呆一会就走。”
麦穗没反驳,默认了他行事。
沉默一会,她问:“想好了哪天走吗?”
李恒道:“过完9月份。”
麦穗说:“李恒,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
李恒问:“什么梦?”
麦穗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咬着下嘴唇说:“梦到我怀孕了。”
李恒侧头:“生理期不是来了么…”
话到一半,他骤然中断。
他登时明白过来,她不是说的这次生理期,而是提前打预防,她非常害怕怀孕。
她潜在意思是:两人不要过红线,哪怕就像上回体外也不行。
李恒默然。
良久,他一骨碌坐起来,“我过去了。”
麦穗忽地伸手抓住他,眼神带着深深歉意。为刚才的话深怀内疚。
李恒俯身,亲吻她额头一下,温柔安慰道:“没事,我们之间有什么说什么,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何况你我感情交融,也不是为了那个。”
麦穗嗯一声,伸手拉熄灯,鼓起勇气气若游丝地说:“今晚就到这陪我。”
李恒猛地扭过头。
麦穗翻个身子,不和他对视。
哪怕现在是雨天,外面漆黑一片,两人各自看不太清,但她依旧用背对着他,羞得不行。
李恒突然咧嘴乐呵呵笑了,笑出了声,随即再次躺下去,伸手从后面抱住她,彼此紧紧贴着,无声无息中气息变得逐渐加重。
但两人谁也没开口,谁也没说话。
哪怕到得后来,两人有了肢体配合,却依旧默默无声,默默忍着,由着某种事情在浓稠的暧昧中发生。
一个半小时后,麦穗浑身软绵绵的、四肢乏力,深呼吸好几口气后,她才缓过劲,然后用右手撇了撇半湿的头发,坐了起来。
又过去一阵,她下床穿鞋,出门前还捡起某人画满了地图的内裤,去了淋浴间。
李恒像大爷一样躺床上,望着天板休息,头脑一片空白,直到麦穗忙完回来,才想起要去洗澡。
下半夜,两人依旧是依偎在一起睡的,只是相较于上半夜的无声战况,这次无疑温馨许多,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
“啪啪啪!”
“啪啪啪!”
“李恒,开门!给你报喜啦,你上了65份报纸啦!”
卧室的两人才睁眼,就听到外边孙曼宁在大喊大叫敲门。
麦穗从他怀里支棱起来,柔声说:“我去开门,你收拾一下。”
“嗯。”
李恒拿过床头的电子表,7:49。
心想孙曼宁这妞还挺早的。
ps: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519章 ,一夜成名
第519章 ,一夜成名
1988年9月17日,汉城奥运会开幕前一天。
一大清早,国内数百家媒体同时曝出一则重磅消息《19岁的文坛超级大咖》,引起了文化界和国内各方高度关注。
甚至其影响力远超想象。不仅在内地掀起轩然大波,并迅速像龙卷风一般席卷港澳台地区,且有向世界蔓延的趋势。
之所以如此,得益于李恒还有另一个身份:传奇音乐家。
《人x日报》的头版新闻标题:《致敬19岁的伟大作家!致敬非凡成就!》
《中x青年报》新闻标题:《论传奇作家是怎样练成的?》
《南方日报》新闻标题:《惊爆!当红作家才19岁!》
《京城日报》新闻标题:《19岁的传奇作家!19岁的音乐家!》
《中x日报》新闻标题:《李恒!天才和汗水的完美化身!》
《羊城日报》新闻标题:《揭秘:怎样偷懒才能成为当代文坛的旗帜人物?》
《新民晚报》新闻标题:《19岁掌握财富密码!》
….
….
一夜之间,世界仿佛变天了,关于李恒的报道刷爆各大报纸和早间新闻。
李恒一份接一份报纸快速阅读着,脸都被夸红了,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旁边的麦穗、周诗禾、叶宁和孙曼宁四女也是人手一张报纸,眼睛忙得很。
“哈哈,你们看这新闻,那京城老王上新闻了,被记者冠以“小人”和“双标”称号,哈哈,真解气,让你这王八羔子当初我和爸对骂,现在好过瘾。”孙曼宁把手里的报纸跟大家分享。
叶宁掩嘴笑:“这记者太坏了,竟然把李恒的原话添油加醋放大n倍,京城老王不会被气得自寻短见吧?”
李恒探头过去,看完也是心情大好:“不用担心,人家可是文坛出了名的喷子,心理素质好着呢。”
接着他问孙曼宁:“曼宁,你是不是把报刊亭所有报纸都买回来了?”
“你当我傻啊,我就挑着买了65份,报刊亭的报纸全买回来,我不要吃饭了呀?”
说着,孙曼宁把手伸到他跟前:“给我报销买报纸的钱,你现在可不得了,估计今天过后,全国人民都知道复旦大学有个李恒。”
李恒问:“多少钱?”
孙曼宁说:“你给100就行。”
李恒无语:“你这是打抢。”
“我就是打抢呀,你看她们三个有我上心没?一大早就跑去买报纸,我多关心你是不是?麻利点,快给钱,我去买点好吃好喝的回来庆祝庆祝。”孙曼宁耀武扬威。
李恒伸手从兜里掏了掏,也不数,把剩下的钱全塞进了她手里。
“这才够爷们,大气!”得了钱,孙曼宁欢天喜地跑了,说是去买酒买菜回来,中午吃顿好的。
听到脚步声远去,叶宁拿一本书卷起来,当成话筒采访李恒:“大作家,从今往后,天下无人不识君。当名人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爽?”
李恒翻白眼,配合着玩笑道:“一点都不爽。昨天钱被缺心眼榨干了,昨晚取得钱今天又被曼宁榨干了,我虽说是名人,但明晃晃当猪被宰哎。”
“晕!你就知足吧啊,我若你,天天被人宰都乐意。”叶宁一脸羡慕嫉妒恨。
李恒对她说:“对了,叶宁同志,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要求?”
叶宁问:“什么要求。”
李恒吐槽:“你净身高都176.5了,能不能别穿高跟鞋?走出去比我都还高,我也要脸的呀。再说了,女生这么高像根竹子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麦穗和周诗禾相视一笑。
叶宁十分敏感,顿时挺了挺胸:“我又没经常穿,就赶时髦穿了几次。咋的?是我胸没她们三个的大,但又不给你用,你还嫌弃上了?”
周诗禾:“.…..”
麦穗:“.…..”
李恒败退。
他注意到了,几乎所有报纸都特意突出强调19岁,把这个年岁作为重点营销噱头。
还别说,大家就爱吃这一套,一夜之间他的名字和事迹如同病毒般传染扩散,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复旦大学有个牛逼人物,叫李恒,19岁,湘南邵市人。
一时间,好多媒体专栏致电复旦大学,想联系上这个文坛当红大作家,想对他进行专访,想进一步探寻他背后的故事。
认识李恒的人不算多,却也不算少。
那些初中高中同学从报纸上一看到“李恒”,或者从早间新闻上看到“李恒”,顿时早餐也不吃了,一脸震撼。
这、这、这是认识的那个李恒?
妈妈的!这是我同学啊!
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叼了?
不是说音乐家吗?
怎么又成了大作家?
如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那些老同学们一见面的互相问候就是:喂,你还记得我们班上那个李恒没?如今好牛叉,竟然是大作家十二月!
…
京城。
宋妤正在寝室梳理头发,其大学最要好的死党陈小雨就拿一份报纸进来,快速走过来推了推她肩膀:
“宋妤你快看看报纸,这是不是你男朋友李恒?你怎么这么好运!有个大作家男朋友!!!”
闻言,宋妤还没来得及看,宿舍姐妹已经一窝蜂似地凑头过来了,一瞧新闻正标题和副标题,登时“哇!”叫声一片。
震撼至极!
结果等新闻看完,一寝室女生全沉默了,面面相觑过后,又围在一起读第二遍新闻。
等到读完第二遍,室友a捂着小心脏说:“我受不了了!19岁啊!才19岁!我一直以为自己能考上北大很厉害了,但和人家一比,我发现屁都不是,连提鞋都不配。”
这话引起了全寝室共鸣,室友b小心翼翼问宋妤:“报纸照片稍微有点模糊,但应该没错的,就是你那男朋友吧?”
此时宋妤终于有空读完了报纸,迎着一众姐妹的眼神,她静了几秒,稍后右手捋了捋耳际稀碎发,恬静地说:“是。”
虽然早就知道是李恒,可当宋妤亲口承认时,整个宿舍都蒙圈了,一个个杵在原地,惊诧莫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哪怕是京城本地人、家世特别牛逼的陈小雨,也忍不住心生艳羡:“当初是他追求的你,还是你追求的他?”
宋妤想了想道:“我和他互有好感吧。”
陈小雨问:“所以,他一提出想要你做他女朋友,你就同意了?”
室友们个个竖起耳朵。
事情其实不是这样,但事到如今,宋妤自然要极力维护李恒的:“嗯,差不多。”
“哎!为什么这样的男朋友不给我来一打?来一打我不嫌多的啊!你看看这报纸上的照片,多帅!眉眼鼻子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多有才华!”陈小雨平时是一个比较稳重的人,但今天破防了,天天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闺蜜,天天和自己吃饭上下课形影不离的闺蜜,其男朋友竟然是隐藏的文坛大佬!
这搁谁受得了?
这搁谁不吓一跳!
有室友说:“宋妤,下次你对象过来了,务必要他请我们吃饭啊,把我们北大最美的摘到手了,得出点利息噢。”
女生之间一般勾心斗角比较严重,但出人意料的是,整个寝室都和宋妤关系非常不错。
这得益于宋妤足够漂亮,气质也好,相貌也好,都是室友们仰望的存在!由于差距太大,室友嫉妒心都生不起来了,所以她很受欢迎。
另一个就是,宋妤是佛系性子,和大家打交道的过程中很大度、很大方,不爱计较,导致她人缘特别好。
这也是家庭牛逼到不可一世的陈小雨都喜欢和她处成闺蜜的原因。
见大家都面露期待地看着自己,宋妤清楚李恒文人身份在北大女生中的含金量和杀伤力。
她好看地笑笑说:“好,下次他过来,我带他和你们认识认识。”
“砰”地一声!
就在这时寝室门开了,隔壁的隔壁一个女生跑进来,激动问:“宋妤,学校到处都在疯传,你对象是那位大作家,是不是真的?”
得咧,这个比我们还疯狂,寝室姐妹瞬间找到了安慰。
宋妤点头。
女生面色潮红,语无伦次说:“我是他的读者,从《活着》就开始追他了,不是,是追看《收获》杂志了,曾经给他写过很多读者信,他一封都没回。宋妤,下次你对象过来,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说着,女生晃了晃手里的《文化苦旅》,想要签名。
宋妤答应下来。
一个早上的功夫,因为李恒的缘故,本就在北大享有很大名气的宋妤再度被人津津乐道。
不过这回她成了陪衬,都在谈论她男朋友。
甚至于走在路上,都会有好多女生主动向她打招呼,探听一二她对象的情况。
就连学校的老师都听说了,上课的时候偶尔也会发问。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20章 ,
第520章 ,
京城,人大。
正在食堂吃饭的柳黎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他扭头过去时,发现是学生会的一副主席。
柳黎打招呼:“学姐。”
学姐问:“柳黎,问你个事。”
柳黎点头。
学姐问:“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李恒?出纯音乐专辑那个?”
柳黎不知道学姐为什么问自己这个,依旧点头。
确定是那个李恒,学姐坐在他对面,问:“能介绍认识吗,我特别喜欢他写的《文化苦旅》。”
柳黎一头雾水,“啥子《文化苦旅》?”
学姐讶异:“李恒是大作家十二月的事情,看来你不知道?”
“哐当”一声,吃饭的调羹掉到了碗里,柳黎有点呆头呆脑,好会才反问:“他是大作家?”
学姐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指着头版头条上面的插图问:“是不是他?”
“是他,虽然报纸略显模糊,但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柳黎确认后,接过报纸读了起来,读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竟然隐藏这么深!
这家伙竟然是大作家!
此时此刻,柳黎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学姐追问:“柳黎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柳黎现在有些反应过来了,期期艾艾答复:“关系还好,不过、不过他有对象。”
学姐听了不以为意,笑笑说:“这么优秀,能没对象么,他身边的女生不可能全是瞎子。你就说能不能介绍我认识?”
这学姐平素跟他关系还不错,是学生会里面最没架子的小领导,柳黎一下子难住了,临了只得硬着头皮讲:“我帮你问问吧,但不敢保证。”
学姐狡黠说:“不要直接问,下次他过来找你们玩,提前告诉我。”
她觉得,直接问铁定没戏,她只想要一个偶遇的机会。
柳黎刚想回答,却发现陈子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学姐看了看陈子桐,她立马知道对方是谁了,这位新生刚进来就比较有名气,私下里有不少人在传她。
学姐站起身,对柳黎说:“我的事你别忘了,回头我请你去全聚德吃烤鸭。”
柳黎苦笑着敷衍过去,待学姐一走,就眼巴巴看着陈子桐,由于陈子衿和杨应文的关系,两人也认识了。
陈子桐没坐,而是问:“柳黎,刚才那人想撬我姐墙角?”
柳黎摸了摸头,把手里的报纸递给对方。
陈子桐接过报纸看我,瞬间撅起了嘴,得意说:“难怪有狐狸精打他主意,原来是暴露了。”
她露出尖尖虎牙,临走前做一个怪表情威胁他:“不许介绍认识,要不然你以后找对象我就给你搅黄,让你一辈子单身。”
柳黎摸摸鼻子,不敢得罪这古灵精怪的混世魔王。
带着报纸,陈子桐如风一样找到了姐姐宿舍,一进门就问里面的人:“咦?我姐人呢?芸姐姐,你和姐玩得最好了,我姐去哪了?”
芸姐姐说:“回家了,你小姑刚接走她不久。”
“什么?我小姑接她,不接我?搞区别对待?”陈子桐顿时破防。
芸姐姐问:“你找子衿什么事?”
陈子桐晃了晃脑袋:“没事没事,我没钱用了,找她要钱。芸姐姐你不要管我。”
按她的性子,要不是陈家压着不许她四处宣扬,不然早就大肆喊李恒是我姐夫了。
陈家之所以不许她在外面宣扬,是因为陈老爷子早就知晓了李恒的风流韵事,没把握大孙女将来能赢余家那位大小姐,所以选择低调。
当然,低调并不代表放弃。
陈家今早把陈子衿接回家就是为了此事。
桑塔纳车里,陈子衿问开车的小姑:“小姑,爷爷找我什么事?”
陈小米问:“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
陈子衿摇头:“今早在读书。”
陈小米说:“后排有报纸,你拿一份看一下。”
闻言,陈子衿扭头,发现后排满是报纸,于是随手拿一份。
当看清新闻标题时,当看到报纸上的采访照片时,陈子衿大概知晓缘由了,当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阅读起来。
6分钟后,她读完了,抬起头:“李恒暴露了。”
“嗯,你这女朋友当得不合格喔,估计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你竟然还蒙在鼓里。”陈小米调侃。
陈子衿回身又拿了好几份报纸过来,一路上没再说话,一直在高兴地看报纸,看人家夸赞自己老公。
回到陈家,刚进门就碰到了正在扫地的钟岚。
钟岚神情复杂地看眼女儿,问:“吃早餐了没有?”
陈子衿摇头:“还没。”
钟岚说:“桌上有,刚买回来的,你们吃点儿。”
陈小米笑问:“嫂子,你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
钟岚蹙眉,随后叹口气:“小米你也把我当外人了?”
陈小米过去伸手挽住嫂子胳膊:“怎么会?我不是怕你难受么,所以…”
钟岚沉默,好一会说:“那小混蛋今天可是出了好大风头,是老爷子让你叫子衿回来的?”
陈小米没隐瞒,点点头。
钟岚瞧一瞧大女儿,拿起扫把继续扫地,只是扫地的动作没以前利落,没以前细心,明显心中有气。
此时钟岚心里闷坏了:那小小王八蛋何德何能?睡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大女儿,还飞黄腾达了,老天爷还长不长眼?
在她看来:她过去的行为没错,就是气不过李家那坏玩意儿早早就把女儿贞洁给破坏了。破坏了她的良苦用心。
本来她就没生出个儿子,心中对丈夫一直有亏欠,本想把大女儿好生培养,将来接郎为陈家传递香火。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恒会横插一脚哇,中途把大女儿给截胡了,她怎么能不生气?
在气恼之下,当听到田润娥提出想给两小只定亲时,不但直接拒绝,还把内心涛涛怒火发泄了出来。
于是有了前年两家闹崩的一幕。
但现在,那小混蛋是真争气,真给那田润娥长脸,弄得她如今里外不是人。
弄得她今早读报纸,一边偷偷看一边烦躁,一边烦躁一边还偷偷看,根本停不下来。看到最后,她都快抑郁死了!
进到书房,把门关上,姑侄俩坐在了椅子上,和里面的陈老爷子、陈高远面面相对。
陈子衿辈分最小,打破沉寂问:“爷爷,爸爸,你们找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陈高远问:“李恒作家身份暴露了,你可知道?”
陈子衿笑吟吟说:“小姑告诉我了。”
陈老爷子插话,对儿子说:“你去一趟李家,问问建国当年被栽赃陷害一事。”
陈高远意会,出门走了。
等脚步声走远,陈老爷子望向大孙女,平素面沉如水的褶皱老脸罕见地生出了波澜,“你对李恒了解多少?”
没弄清爷爷的意思,陈子衿没有急着出声。
陈老爷子扫眼小女儿,陈小米代替说:“子衿,有个事,我们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陈子衿心里一咯噔,后知后觉有了猜测,猜测爷爷为什么叫自己回来?
陈小米措辞问:“你可知道,除了你,李恒在外面还招惹了其她女生?”
陈子衿低头,面对这问题有些手足无措,良久才又缓缓抬起头:“看来小姑都知道了。”
陈小米惊讶:“你早就知情?”
陈子衿咬着下嘴唇问:“是宋妤和肖涵吗?”
陈小米望向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不动如山地把玩手中的核桃。
见状,陈小米问:“那你怎么能忍得住?”
陈子衿委屈:“忍不住又怎样?忍得住又怎样?肖涵初中就跟我明争暗斗,一直暗恋他。
宋妤那么漂亮,我们班上男生十个至少有九个背地里爱慕她,第一次见面就把李恒的魂给勾了,我在邵市的时候,还能压得住她们。
我半路离开了,就等于给了她们生存空间,现在我也压不住了。”
说着说着,陈子衿眼里泪光闪闪,她很难受,要不是家里强迫她离开,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肖涵没机会,宋妤也没机会。
两人会到一个大学读书,其她女人同样不会有机会。
真的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是她最后悔的事,也是她最无力的事。
陈小米有些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说:“除了宋妤和肖涵,可能还有…”
陈子衿问:“小姑是指那余淑恒吗?”
陈小米不淡定了,“这你也知道?”
陈子衿说:“有人告诉我,余淑恒暑假去过上湾村。”
陈小米听得哑然,心疼死了,转向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慢慢放下手中核桃,掀开盖子喝口茶,不声不响问了一句:“有没有想过去复旦大学看看?”
这话蕴含的意义巨大!
陈子衿几乎秒懂爷爷的意思,但权衡一番却摇了摇头。
陈老爷子意外,陈小米也意外。
陈小米拉着侄女的手:“你那么喜欢李恒,为什么不想着去看看?”
陈子衿目光飘向窗外,发现妈妈正在外面走廊上清扫,她顿时心下了然,屋里的谈话,估计全给妈妈听去了。
陈老爷子早就注意到了儿媳妇,但没阻止,毕竟对方是子衿亲生母亲。之所以没喊进来一起商议,是知道喊进来那母女俩大概率又要闹翻,才这样睁只眼闭只眼。
默然许久,陈子衿给了回答,“除非他邀请我过去。”
陈小米听得心有戚戚,清楚大侄女的心思:复旦那边名义上的女朋友是肖涵,她过去只会给李恒的名声带来负面影响,早早给李恒坐实一个心萝卜的坏名头。另外还有一个余淑恒,贸然过去不见得能捞到好,反而坏了在李恒心里的印象。
陈小米没撤了。
陈老爷子缓缓说:“下次李恒来京城,请他们一家过来吃顿饭。”
老爷子这话是说给大孙女听的,意在试探李恒对大孙女和陈家的反应。
也在试探李家内心的真实想法。
同时,这话也是说给窗外钟岚听得,下次关系到陈李两家的和睦,关系到子衿的终身大事,敲打钟岚不要生幺蛾子。
另外,陈老爷子这话还有两个潜在意思:如果李家和李恒对子衿没有给予重视,那就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希望子衿自己心里有把分寸尺。
事到如今,陈老爷子心里有杆秤,陈家已经错失了同李家修复的最好时机。
本来他智珠在握,在等一个绝佳机会。
可万万没想到余家的独生女会横插一杠,这导致他有些缩手缩脚,不好按原计划行事了,只能退而求次。
陈老爷子清楚,前年暑假一事,陈家失了分,失了大分。
若是李恒只是一个普通人还好,陈家若是愿意,子衿依旧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现在面对一飞冲天的李恒,就算陈老爷子也不敢抱太大希望了,他感叹自己老了,没那魄力为了大孙女去堵上整个陈家的前途。
毕竟陈家不是表面上的一家人,背后与很多方面有利益牵扯,他也不能随意一言断之。
其实,陈老爷子有揣测过,余家为了儿女私情打压陈家的概率不大,但概率不大不代表没可能,他享受权势太久了,已经没了最初的锋芒,失去了最初的敢打敢拼。
其实,他何尝不想劝大孙女放手?
但通过刚才观察,陈老爷子得出一个结论:事不可违。
….
同在京城。
大牙钢、老莫和姜闻联手来找京城老王串门,结果门窗是关着的,叫了半天没人应。
后面一问邻居,得知京城老王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还带了行李。
大牙钢望望门窗,龇牙咧嘴问:“我说,不会是跑路了吧?”
姜闻嘿咻一笑:“搁我,我也跑,人家19岁的大作家,太过牛逼,老王多没面子嘿!”
老莫转头:“没戏看了,走,喝豆浆去。”
….
还是京城。
从作协回来后,黄先生闭门谢客,躲在书房生闷气,时不时还有书和茶杯摔碎的声音传出。
其老婆看不过眼了,推门走进来说:“人家当初也没得罪你,你犯的着那样不饶人?现在好了,人家19岁就有这样了不起的成就,你知道人家的厉害了吧。”
黄先生气鼓鼓地没做声。
老婆问:“听孙秘书讲,报社拒绝了你的文章,不给发?”
黄先生哼了一声,“哼!这事没完,黄毛都没长齐,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老婆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报社连你的文章都不给刊发,他背后有人?”
黄先生默认。
老婆问:“是那位巴老先生站出来了?”
黄先生皱眉道:“不清楚,但想来姓巴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老婆更担心了,“这意思是,你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黄先生欲言又止。
回家之前他在办公室打电话问了好几个有点背景的朋友,结果那些朋友都是讳莫如深,一提这事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找借口说有事挂了电话。
老婆劝说:“老黄,要不你就消停点吧,这人得罪不起,就不要再惹了,别到时候连累娉婷她们。”
娉婷她们是指两人的三个女儿。
黄先生不耐烦地一挥手:“读书人的事,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大字不是几个,我就中专文化,你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跟你讲,你要是连累娉婷她们,我跟你没完,我跟你离婚!”老婆一巴掌拍在书桌上,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听到“离婚”二字,黄先生登时炸毛,一骨碌站起来,提起椅子直接往墙上砸,大声吼:“离就离!走!今天就离!”
吵闹声很大,不一会,街边邻居就纷纷躲在角落里指指点点,说闲言碎语,说黄先生老婆在外面有男人了啦,给黄先生戴绿帽子了啦,两口子过不下去要离婚了唷…
….
邵市。
刚买菜回来的江悦正准备做早餐,就听到客厅电话响了起来。
赶忙过去接起。
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宋雨疏的声音:“嫂子,你今天看了报纸没?”
江悦说:“看了,你哥每天都有买报纸的习惯。”
宋雨疏在电话里夸赞道:“嫂子,李恒真了不起!我跟你讲个事,之前我还没起床,同事就兴冲冲跑来问我,说雨疏啊,你那侄女婿真是大作家吗?我刚才看早间新闻,说音乐家和大作家是同一个人呐,天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你什么时候有机会领我去瞧瞧真人?….”
听小姑子在电话里兴奋不已打讲述,江悦却显得有些寡言,耐心听完后说:“现在两人八字还没一撇,你已经和同事说了?”
“什么叫没一撇?李恒和咱妤宝都在一个床上睡过了,还是在我眼皮底下睡一起的,嫂子,你一直对这事态度模糊,不会到现在还瞧不上人家吧?”宋雨疏如是说。
关于陈子衿的事,江悦有苦难言,“毕竟还没结婚,怕将来生变故。”
宋雨疏说:“那我不管,我也不管不着,消息是从君山岛传出来的,现在不论是小县城,还是大姐、大姐夫所在的岳阳一中,还是我单位,很多人都知道了咱们妤宝和李恒正在处对象。”
江悦沉默。
宋雨疏追问:“嫂子,你今天跟我说句实话,为什么你和我哥一直在这事上不明确表态?我看妤宝自己都挺中意李恒的。”
叹口气,江悦权衡一番,小声说:“这事你别传出去,也别跟家里爸妈说,李恒、这李恒在外面很受异性青睐,有很多女生缠着他,我和你哥担心将来出变故。”
为了保全女儿和李恒的面子,江悦说得极其隐晦,并没有直接明言李恒脚踏两条船,只是委婉讲有女生缠着他。
宋雨疏失笑,“我还以为多大个事,李恒这么优秀,身边要是没几个女人纠缠,我反倒觉得不对劲。
嫂子,你要相信咱们妤宝的魅力,我看李恒就喜欢得紧,每次李恒看妤宝的眼睛里都快流出蜜来了。”
这话江悦倒是信,她观察过很久了,确定李恒对女儿是真心的。
但李恒的心程度,也是两口子无法接受的点,一直是心里的刺。
江悦也好,宋适也罢,都没有大的志向,只求家和万事兴,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李恒在外面招惹女人,将来容易闹得鸡犬不宁,和两口子的生活追求背道而驰。
这也是沈心对李恒有几个女人的事没太放在心上,而江悦却耿耿于怀的缘故。
因为她们的视野不同,高度不同,家庭不同,追求更不同。
沈心对男人有几个外室的事情已经见多了,甚至到了司空见惯的地步,大家族里不说每个男人都这样,但总有一小部分因为有权有势管不住裤腰带。只要男人有分寸,只要男人不把外室带回家,不越过底线,很多女人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江悦不一样啊,她属于小资浪漫型的,对生活有自己的格调和品位,她和丈夫相信爱情,选择从一而终,自然对朝三暮四的李恒有偏见。
….
邵市。
“麦冬,你晓得没?上次你女儿带回来的那个男生,了不得哦,是位大作家哦。”
麦冬刚打发走一个客户,隔壁小卖铺的老板就吆喝嗓子发问。
麦冬走过去散根烟,明知故问:“一直在忙,没主意看新闻报纸,什么作家?”
“哟!稀奇嗨,你竟然不知道?快,你快看看这报纸,保证把你下巴都惊掉!”小卖铺老板把报纸递给他。
麦冬接过报纸认真读一遍,咬着烟头说:“有眼不识泰山了,确实厉害。”
这时旁边的小卖铺老板娘插嘴进来,“我说麦冬,你女儿生得那么漂亮,又是名牌大学生,有没有机会把这位大作家弄回来做你女婿?人家琴棋书画都会,那么聪明,生下的孩子肯定也特别聪明。”
麦冬还没来得及回话,麦穗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笑了笑说:“婶子,我们家穗宝和人只是同学朋友,人家听说有对象的。”
“有对象?那挺可惜的了。”小卖铺老板娘惋惜说。
隔壁的隔壁,一粉面店老板竖起大拇指说:“有对象又怎么了?你们家女儿在古代是这一名,是皇后娘娘的命!我看未必没有机会。
这样的后生不好找,要是你们家麦穗给这劳什子大作家生个一儿半女的,还能分一个给你们家继承香火,到时候子子孙孙个个聪明,两全其美噢。”
因为李恒是大作家的话题,因为麦穗曾把李恒带回来过,片刻功夫,街坊邻居都围聚了过来,十多二十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怂恿麦冬夫妻俩劝劝女儿,把这大作家抢回来做邵东女婿。
这一八卦就是个把小时,到最后散场时,麦冬夫妻俩都快被洗脑了。
回到屋内,麦冬又把新买回来的四五份报纸过目一遍,最后坐在那里一根烟接一根烟抽着。
麦穗母亲见状问:“人家李恒的事,你发什么呆?”
麦冬问:“女儿多久没打电话回来了?”
“什么多久?前两天才打过。”麦母说。
麦冬问:“有提到李恒没?”
麦母回忆一番,摇了摇头:“没有,穗宝很少提及李恒,倒是经常提起曼宁那丫头。”
随后她面露不解:“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麦冬把报纸放一边:“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听说李恒对象是宋妤?”
两口子在邵市也有房子,曾经不止一次见过宋妤,宋妤、陈丽珺和孙曼宁还去过他们家做客。
麦母说:“好像是,上回暑假曼宁说陪李恒去了洞庭湖,就是去的宋妤家。”
接着麦母想到什么,不自觉低声问:“对了,我前段时候听我哥说起,说李恒以前曾在老家有过一个对象,当时绯闻闹得很大,不知道是真是假?”
麦冬问:“你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麦母说:“我哥去前镇收茶叶,闲聊时说到了前镇大名鼎鼎的音乐家,于是那边卖茶叶的老板一时兴起说了李恒的往事。”
说着,麦母把李恒和陈子衿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还有这么回事么?那宋妤是他第二个对象?”麦冬捏着烟头问。
麦母点头:“可不是?听说陈家曾看不起这李恒。”
麦冬思索一会,突然嘱咐道:“李恒和宋妤处对象的事,千万不要跟外人提起。”
麦母一脸困惑:“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麦冬分析说:“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其实李恒的事迹,我也曾听羊古坳一同学略微提起过,说陈家女后来和李恒一直在一起,不过是真是假,我无从考证。所以,宋妤和李恒处对象的事,我们不要对外提。”
其实在邵市这一亩三分地,除了孙曼宁、王润文、杨应文、阳成和缺心眼几人外,还真只有麦冬两口子知晓李恒和宋妤处对象的事情。
孙曼宁从没和家里人提起过。
其他人就更是守口如瓶。
至于江悦和宋适,也只有君山岛老家的人知晓消息,在邵市,她们夫妻俩从不对外提起。
且为了将来有可能暴雷,为了将来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宋适如今正在寻找关系,争取调到长市的大学去。
麦母惊讶,“你是说,这李恒和两个女娃牵扯不清?”
“有这可能,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清楚。说不定陈家女和李恒分手了也说不定。”麦冬客观说道。
麦母立马有些不放心:“李恒要是敢和两个女娃乱来,会不会把我们穗宝也给祸害了?”
麦冬听笑了:“刚才我也有过这样的担心,但思来想去没那可能。”
麦母问:“怎么讲?”
麦冬说:“宋妤和穗宝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是非常要好的姐妹,比亲姐妹感情还好。你要相信我们的女儿,她从小就乖,做任何事有分寸,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麦母眉毛一挑:“我的女儿我自然放心,我就担心李恒像当初哄陈家女一样,口蜜腹剑,把咱们女儿也给哄上床了。”
麦冬摇摇头:“不会,他们要是真有关系,你觉得以穗宝的性格,会带李恒来咱们家?敢光明正大带回来,就证明是纯友谊。”
麦母觉得丈夫的话有几分道理,但还是站起身说:“不提这还好,一提我就有点信不过李恒的人品,我打个电话问问女儿,这样落心。”
家里就一个女儿,麦冬没阻止,屁颠屁颠跟在老婆后面,来到了座机旁边。
(本章完)
第521章 ,四婚男
第521章 ,四婚男
“咚咚咚….”
“咚咚咚….”
电话是打到余老师家。
正凑巧,此时余老师就在沙发跟前,铃声一响就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早上好,余老师,我是麦穗妈妈,麻烦帮我叫下麦穗。”
“哦,好,请稍等。”
一分多钟后,麦穗出现在了25号小楼。
见状,余淑恒自动离开了二楼,把空间腾出来。
麦穗拿起茶几上的红色听筒,“妈妈。”
“诶,穗宝,吃早饭了没?”
“刚吃不久,你们呢?你和爸爸身体怎么样?”
“我们还没吃,等会就吃,不要担心我和你爸,我们身体好着呢,对了,穗宝,妈妈问你个事。”麦母如是开口。
麦穗说:“什么事?”
麦母问:“李恒和宋妤是不是在处对象?”
麦穗说是。
麦母又问:“那李恒和那姓陈的女娃,是不是也保持着关系?”
麦穗有些意外亲妈问这个问题,但她出于本能,自动维护李恒:“这个不清楚,可能分了吧。”
麦母好奇问:“什么时候分的?”
麦穗回答:“不晓得。人家私人感情的事,不会和我们多说的,我们也不好多问。”
这话在理,麦母挑不出任何毛病,想了想还是问起了正事:“在复旦大学,你和李恒联系多不多?”
麦穗回答:“还算好。”
麦母追问:“什么叫还算好?”
麦穗似乎有点明悟妈妈为什么打这个电话过来了,回答:“人家李恒很忙的,在沪市朋友也多,平素一般没什么时间。只有周末,我和曼宁才偶尔会跟他碰头,一起吃顿饭这样子。”
听到女儿的话,麦母和麦冬互相瞧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麦母权衡一番,继续问:“那李恒平常有没有对你说些言巧语之类的话?”
麦穗反问:“什么叫言巧语之类的话?”
麦母一时语塞,过一阵说:“陈家女听说是被李恒言巧语哄上床的,妈妈只是提醒你,你生得好看,在外要多个心眼。”
麦穗柔柔地说:“妈,暑假的时候,你和爸爸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当面嘱托李恒多多照顾一下我,现在就这么不信任人家么?”
麦母被说得有些尴尬,“也不是不信任。你爸爸今早和邻居聊天,突然想到这事,就一个劲怂恿我打电话问问。
妈本来都不想打这个电话的,人家李恒多标致一后生啊。”
麦冬吸到一半的烟停了,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自己竟然成了替罪羊?
麦穗措辞说:“李恒在沪市这边很受女生欢迎的,不过他的心思都在宋妤那。”
麦穗由于心虚,这话没有否认,也没有辩驳,只是照实说了情况。
但却很好地误导了麦冬夫妻俩。
麦母笑说:“那就好,他们两个还是蛮般配的,有夫妻相。”
一句有“夫妻相”,麦穗直接沉默了。
麦母问:“最近一段时间你很少提宋妤,你们如今联系多不多?”
麦穗回答:“我们一直有写信。”
麦母说:“那挺不错。这样的朋友要打好关系,将来李恒和宋妤要是走到一起结婚了,对你和曼宁都有好处。”
麦穗道:“嗯,我知道了。”
细细碎碎又唠嗑一阵,母女俩才结束通话。
放回听筒,麦穗心绪繁杂,不知不觉发起了呆。
而另一边,麦母却开始数落丈夫,“这个电话就不应该打的,让我做了小人。”
麦冬郁闷:“不是你要打电话问女儿?不问清楚不落心?”
麦母说:“你可以拦着我。”
麦冬吸烟:“你这是过河拆桥。”
麦母笑说:“你当年死皮赖脸追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见老婆面上的笑容,麦冬心情一下子就大好,站起身说:“走,老妈子菜应该做好了,我们去吃饭。”
…
前镇,肖家。
肖海和魏诗曼两口子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早间新闻。
旁边还有刚放假回来探亲的大女儿肖叶晴陪同。
当电视里播放李恒的消息时,一家三口齐齐放缓了进食速度,注意力全在电视上。
一直等到新闻简讯播放完,魏诗曼才夹一块蘑菇放嘴里,“这二婚男还是挺厉害的,田润娥受过的苦全被这儿子给找补回来了。”
肖海认同这话,“听人讲,如今李建国和田润娥在京城居住,在那边买了房,她女儿还开了糕点店,生意特别好。”
魏诗曼问:“这是要在京城定居?”
肖海摇摇头:“不晓得。我也是听上湾村的村支书提过一嘴,具体是什么情况,估计只有李家人自己知道了。”
魏诗曼突然叹口气。
肖海问:“你为什么叹气?”
魏诗曼说:“买过好一阵子田润娥的米,如今在市场上,很难碰到那么好吃的米了。你说这人,说发达就发达,记得当初为了一分两分钱的米价,田润娥还要跟我掰扯半天,现在估计是看不上这点钱了。”
肖海说:“人家本来就是高级知识分子,跟你为了几分钱讨价还价,也是被生活逼得没了办法。要不然田润娥做不出来这事。”
回想一下田润娥平时说话有异于普通农家妇女的好脾气,魏诗曼点了下头:“我记得田润娥还蛮喜欢涵涵的,每次来家里送米,都会跟涵涵聊上一会。”
大女儿肖叶晴听了,在心里情不自禁嘀咕:能不喜欢么?小妹将来可是李家儿媳妇。
接着魏诗曼又兀自笑了笑:“可惜,我们家那小公主傲气得很,不太爱搭理李恒,估计这世上也只有涵涵看不上这李恒了。”
肖海跟着笑了,“也算不上什么可惜,我记得后来咱们涵宝和李恒还是开始说话了的。”
魏诗曼筷子点点空气,“那是应文和肖凤在中间一直斡旋说和,要不然要以你小女儿的性子,很难缓和关系。”
肖叶晴面露古怪,脑海中回想起了在魏家段李恒大姑家那一幕,妹妹双手圈着李恒脖子接吻的那一幕。
不过她答应替妹妹保密,自然不会在人前讲出来。
突然又想到什么,魏诗曼八卦问:“暑假的时候,李恒带了一个大城市的女人回上湾村,这会不会对那陈子衿造成冲击?”
肖叶晴昨天刚回来,暑假不在前镇,抬头问:“妈,什么大城市的女人?”
魏诗曼讲:“听说是李恒的大学老师,特别特别漂亮。”
肖叶晴敏锐问:“和小妹比,如何?”
魏诗曼摇头:“我没见到真人,只是他们上湾村的人在传。”
肖叶晴问:“为什么大学老师会跟李恒回家?孤男寡女的,不怕人说闲话?”
魏诗曼嗤笑一声,打趣道:“都二婚男了,还怕什么闲话?前年又不是没出过丑闻,大不了换成个称号,换成三婚男。”
见妈妈这么开心,肖叶晴却心沉到了谷底:妈妈,你笑!你笑!算上小妹,估计是都是四婚男了。
对于妻子的揶揄,肖海没放在心上。毕竟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他是知道妻子的,在家说话比较随意,在外面却嘴巴严实的很,在小镇上的风评十分不错。
等到肖海和魏诗曼吃过早餐出门后,心事刨刨的肖叶晴就马不停蹄打电话,打到文燕教授家,打给小妹:想要问一问她和李恒的关系现在如何了?
同时关于大学老师的事想要给小妹提个醒。
遗憾的是,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连着打三次,都是如此。
最后肖叶晴只得回卧室,开始给小妹写信。
沪市,余家。
余淑恒父亲对沙发上看报纸的妻子说:“有段时间没见你这么开心了,刚才起码看了十多份报纸了吧。”
“看看怎么了?这可是我未来女婿,看报纸夸他,我就乐得高兴。”沈心笑容未断。
听到一口一个女婿,余父认真了几分:“你这是真看好了?”
“还行,我看不看好不重要,关键是你女儿对他倾心。”沈心说道。
余父沉吟片刻,又问:“听说要去川省阿坝?”
沈心道:“李恒要准备收集材料为新书做准备,你女儿打算陪同过去。”
等了会,没等到丈夫说话,沈心偏头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同意?”
余父换衣服准备出门,“我没和李恒近距离接触过,不做有失公允的评价,不过他的书确实写得很不错。新书出来了,记得要淑恒备一份给我。”
沈心问:“要不要我安排一下,请李恒来家里做客?”
余父思索小会说:“还太早,等淑恒下定决心辞职了,再谈这事。”
女儿下定决心辞职了,就代表想嫁人了。
没辞职,那一切未定,未来充满变数。
余父日理万机,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他相信妻子会处理好。
沈心皱下眉,“你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默认了我邀请李恒来家里做客。”
余父答非所问:“我听人讲,这李恒有对象?”
沈心放下报纸走过来:“有对象怎么了?当年你不是也和人订婚了?和我睡一觉就什么都变了,乖乖和我结婚了。”
余父哭笑不得:“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提起?”
“能不提?当年你像头牛一样,一晚上吃三回饭,我那时候还是个黄大闺女来着,也是苦过的。”沈心靠着门框说。
余父说:“不一样。”
沈心问:“哪不一样?”
余父说:“我那订婚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是我本意。而我们是真感情。”
余父这话不假,当年沈心是太会使手段了,但他也是动了真感情。这也是他这些年面对外边无数飞蛾扑火,却能始终守住本心的缘故。
沈心饶有意味地说:“那你怎么知道淑恒不是动了真感情?要不然能接受一个小7岁的?”
余父沉默,半晌开口:“我尊重女儿的选择,等她想好了,让她来找我。好好陪我这个老父亲喝一杯。”
见丈夫松口,沈心高兴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衣服别穿了,去床上。”
余父偏过头:“今天有个会议。”
沈心问:“几点?”
余父说:“9点半。”
沈心看看表,只能放弃,走到他跟前,手指在他嘴唇上来回摩挲,“哎,时光不等人,我的腊肉也老了。
来吧,第一次接吻,你像猪一样拱了七八分钟,现在计时开始,少一秒都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
沪市医科大学,女生303寝室。
见肖涵推开寝室门进来,室友刘欣悦、陈怡和刘鑫都呆呆地望着她,三双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而移动。
肖涵把文燕教授送给自己的学习资料放桌上,临了清清嗓子,脆生生问:“请问,我脸上是不是长了儿?”
刘欣悦忍不住开口:“你男朋友李恒真是那个大作家李恒?”
其实她们都清楚报纸上的新闻绝对是真,只是她想从肖涵这里得到亲口确认。
实在是太离谱了!
李恒竟然是作家十二月!
哦,原来是这事,看来honey把她们都给镇住了嘛,难怪刚才回来的路上,好多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肖涵甜甜一笑,默认。
陈怡问:“涵涵,你这极品男朋友是怎么到手的?”
肖涵露出两个小酒窝,抿嘴笑:“不好弄到手,得从初中同班同学开始。”
以前不止是她们,甚至整个医科大学的人都认为,应该是李恒追求的肖涵。
毕竟肖涵的美,是那么罕见,是那么招人稀奇!
可自从今早一则劲爆的消息像龙卷风一般快速席卷整个校园后,很多人都改变了想法:两人都是人中龙凤,还真不敢说谁追得谁了?
刘鑫下床,玩笑说:“你未婚夫什么时候过来?带我们出去逛一逛吧,就到校园里逛一逛也行,让我们跟着风光风光。”
肖涵沉吟说:“月底应该会过来。”
….
复旦大学,庐山村。
孙曼宁风风火火买了一堆菜和酒回来,然后拉着周诗禾、麦穗和叶宁去了厨房。
李恒依旧在沙发上看报纸,直到余淑恒过来提醒他,今天要去徐汇老师家才停歇下来。
来到巷子口,余淑恒把奔驰钥匙:“你是自己开车过去?还是我送你过去?”
李恒问:“老师今天忙不忙?”
余淑恒本想附耳调侃一下他,可见到不远处有两位教授联袂过来时,干脆把钥匙塞他手里:“上午有一些商业方面的事情要处理,本来昨天就该处理的,拖到了今天。”
接着她嘱咐:“尽量不要喝太多酒,实在不行,你打个电话过来,我到时候让人来接你。”
“诶,晓得个。”
应一声,李恒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余淑恒想到什么,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室旁边,似笑非笑说:“小男生,我知道你红颜知己遍地,但最好不要带女人到车里干坏事,要不然回来我就把它割了。”
李恒双腿不由一紧,不满道:“你可是个老师,为人师表要注意言行啊。”
等一会,等两个老教授走远后,余淑恒露出诡异的神情:“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你有见过学生把手伸到老师衣服里面的?”
李恒:“.…..”
明明是你勾引老子的好吧,现在倒打一耙算啥子回事?
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败退的李恒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疾驰而出。
和金庸先生、以及老师约好是中午过去吃饭,到达徐汇后,他并没有急着去武康路,而是先绕道去了一趟沪市医科大学。
并在半道上买了一束大红玫瑰。
进校门,熟门熟路摸到女生宿舍楼下,李恒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不觉已经集聚了一群小尾巴,男男女女都有。
有个别条件好的女生甚至拿相机偷偷摸摸拍他。
几分钟功夫,附近寝室楼就有一个消息在猛烈扩散:大作家李恒来我们学校了,手捧一束玫瑰。
这年头作家地位本来就超然,何况还是一个19岁就跃升为国内文坛超一流的大作家,更何况媒体和电视在疯狂报道他,是个人都好奇呀。
于是就有了被人围观的一幕。
好在大家素质普遍高,只看不打扰他,至多交头接耳说几句悄悄话。
宿管阿姨一眼就认出了他,不等他开口,就自发打开小喇叭,喊话:
303的肖涵,303的肖涵,你未婚夫来了!
一句“你未婚夫”来了,让原本热热闹那的303一窒,随后室友们登时嬉笑个不停,纷纷学着喊:涵涵,你未婚夫来了,速度给我下来…
肖涵耳朵有点烧,把手里的没吃完的瓜子放桌上,慌忙擦擦手,然后整个人跟着那颗早已飞出来的心去了楼下。
刘欣怡、陈怡和刘鑫面面相觑,也速度穿鞋,一股脑儿跟了出去。
镇静!镇静!他是本美人男人,早就捏在手心了啦,不要表现得这么急色,得端一点架子嘛,如此思绪着,快到寝室大门口的肖涵忽地慢步下来,然后在一众女生的羡慕眼神中,风轻云淡来到了他跟前。
不过当看到那束玫瑰时,她眼角的笑意却怎么藏也藏不住,总有一丝溢满了出来。
不管不顾周边那么多人,李恒伸手抱了抱她,然后松口问:“吃过早餐了没?”
“吃了。”她脆生生说。
李恒把玫瑰递到她跟前:“今天忙不忙?我带你去个地方。”
肖涵说:“下午3点过要跟文教授去医院,不过我可以请假。”
在人前,她收起了那份俏皮劲,比如什么“您”啊、“李先生”啊…
两人一前一后出校门,李恒把拉开副驾驶门,特绅士地请她上车,那一套斯斯文文的动作,把她给逗笑了。
她思忖:不愧是我暗恋6年才得来的男人嘛,除了心一点儿,其他方面都十分和她心意。
同在徐汇,武康路距离沪市医科大学算不上远,没多久就到。
在一十字路口,两人就近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些礼品,接着还在外面买了点水果,提着来到了武康路113号,伸手敲门。
开门的是小林姐。
见到肖涵过来,小林姐很是高兴,嘘寒问暖一番后,赶忙把她迎了进去。
李恒跟着后面问:“师姐,金庸先生他们来了没?”
小林姐回答说:“来了,来了快个把小时了,正在会客厅跟你老师和廖师哥聊天。”
进到会客厅,李恒直奔巴老爷子而去,“老师。”
肖涵跟着喊:“老师。”
不知道是眼缘好,还是爱屋及乌,巴老爷子对肖涵比较满意,待两人坐下后,忽然偏头问肖涵:“你家里有几兄妹?”
肖涵端庄身子,回答:“两姐妹,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巴老爷子问:“成亲了没?”
肖涵抿抿嘴说:“还没有。”
李恒和廖主编对视一眼,摸不清老师为什么突兀问这个,不过看他老人家兴致不错,也就跟着听,没去中断。
巴老爷子和肖涵大概聊了好几分钟,才笑着对李恒说:“不错,我这老头子要是身体硬朗,说不得还能给你们证婚喽。”
这话听得肖涵心里无比舒服,瞬间对老人家的好感倍增。
李恒后知后觉有点明白过来了,老师估计是怕自己在外面乱来,于是以这种方式提醒自己,该收收心了。
李恒笑呵呵道:“老师您长命百岁,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出生还想请您取名咧。”
巴老爷子颔首,连着说了两个好:“好,好!”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话题一直在李恒、巴老先生、金庸和廖主编四个大男人中间围绕。
都是文人,都是靠笔杆子吃饭的,大家兴趣出奇地相同,聊文学,聊历史,谈论古今,品评中外,谈兴非常浓。
见李恒什么都能掺和一腿,什么话题都侃侃而谈,巴老先生中间故意还抛出几个刁难问题,目的试试他的底蕴到底有多深。
结果嘛,碰到这种两世为人的怪物,还是喜好看书读书的怪物,根本难不倒好伐,一直话题焦点,连金庸和老师都抢不走。
中午时分,小林姐做好了一桌子菜,在几个大男人的唆使下,李恒把余老师的嘱咐忘到了脑后,推杯换盏兴致非常高。
一圈圈酒喝下来,他略微有点醉了,饭后被迫到沙发上休息了一会。
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小林姐悄悄问巴老先生,“爸,为什么待肖涵那么特殊?”
巴老先生默然小许,问:“你不看好肖涵?”
“这姑娘挺好,人漂亮,会来事,很好相处,我自然是非常中意的。但你老人家别忘了余家那位。”小林姐说。
巴老先生问:“你也看出来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若没猜错,那位余老师怕是冲着结婚本去的。”小林姐分析。
巴老先生想了想说:“余家门槛太高,小恒迎娶这样家庭的女儿,并非一定是好事。”
小林姐思考小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爸,你是怕小恒受到限制,失去了精神自由,对以后的创作不利?”
巴老先生点了点头,“他的路才开始,有更高的成就等着他。”
这就是老先生今天问肖涵那么多问题的缘由所在。
一是怕李恒收不住脚,女人一个接一个,年纪轻轻身体就被女色掏空,折损阳寿。
二是担心李恒被余家禁锢住了,失去了自由。
文人么,一旦思想有了牢笼,就很难再写出令人惊艳的文学作品。
这两方面,都是巴老爷子比较担忧的问题。
尤其是昨天亲眼见到了麦穗后,巴老爷子就对李恒将来的身体无比忧虑,这要是搁历史上,说不得就是又一个褒姒或者苏妲己哎,一般男人吃不消。
因此,思来想去一晚上、权衡一番过后,巴老先生才决定敲打一下李恒。
按道理讲,他活这么大年纪了,很多事情都看透了,不在乎了,可李恒的才华给了他很大惊喜,于是在惜才之心驱使下,有了隐晦指出:希望他收收心,娶肖涵。
巴老先生不知道陈子衿和宋妤,只晓得肖涵、麦穗、余老师和黄家那个。
麦穗太媚,余老师和黄家那个门阀太高,巴老先生觉得还是肖涵做妻子最好。
小林姐说:“爸,我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巴老先生抬头。
小林姐说:“你老人家忘了暑假来过家里的那位周姑娘?”
巴老先生开口:“你是说?”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我这位风流成性的小师弟怕是对人家有想法,要不然这种大家庭的女儿,还是主学钢琴的,昨天怎么会给他下厨做饭?”小林姐如是说。
巴老先生错愕,稍后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那姑娘我细致观察过,看起来柔弱惹人怜惜,内里怕是不那么好相与的,做小几乎不可能。”
小林姐附和:“我也这样觉得。”
毕竟周诗禾是李恒第一个带来老师家的女人,父女俩自然会认真观察。而观察过后,初步结论就是如此。
有贵客在家,父女俩不好把人家晾着,悄摸几句后就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此时李恒、廖主编和金庸三个大男人吃完饭后在喝茶休息。
见小林姐现身,李恒瞅眼手表说:“师姐,肖涵下午有事,我喝得有点多,不适合开车,麻烦你帮我送她回去。”
“行。”
没问缘由,小林姐很是痛快地送肖涵走了。
待两女一走,金庸忽地偏过头对李恒说:“你如今创业在际,缺不缺人手?”
李恒有点蒙。
巴老爷子和廖主编同样有点蒙,怎么扯到这问题上去了。
李恒坦诚说:“缺,查先生是?”
金庸指指旁坐的秘书,介绍道:“王也,今年32岁,毕业于香江大学,后去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进修,获得硕士学位后就来了《明报》,已经替我打理了7年生意上的事。”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懂了。
廖主编和巴老爷子互相看看,随后开始暗暗打量王也。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确实是高学历人才,李恒自是求贤若渴,不过有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谢谢查先生和王小姐厚爱,我这事业才草创,就怕庙太小了,委屈了王小姐。”
大家都望向王也。
王也把手里的茶杯放桌子上,说出了一句让人很意外的话:“第一年我不要薪水。”
得咧,人家是不缺钱的主。
想想也是,替金庸打理《明报》那么多年,要是没点积蓄也过不去哇。
对方诚意太足了,足到李恒都不好拒绝。
不过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李恒也不想拒绝,当即快人快语介绍了一遍新未来培训学校。
再过一阵子不是要在沪市和羊城开分校么,把这位安排到这里最是合适不过了,会管理,懂英语,出国留过学,还拥有这年头在内地无比吃香的香江人身份。现阶段,能力手腕绝对比李然要强。
听完介绍,王也明白了李恒的意思,很是爽快地说:“可以。”
接着她说:“我要先陪查先生回一趟香江,10天后再来入职。”
李恒答应下来。
奇怪的是,商谈了许多入职和工作细节,却唯独没提薪水。
其实他们差不多遇到同样的问题,对于这样送上门的人才,李恒不知道开多少工资合适?
王也亦是如此,不懂大陆行情,不晓得开口要多少年薪合适?
于是抱着以后再说的想法达成了口头协议。
休息一阵,又胡吹海侃一阵,众人在外面园留了一张合影才散。
廖主编怕李恒年轻没经验,喝酒开车出事,亲自送他回的学校。
李恒一走,金庸和王秘书也跟着告辞离开了。
车上,金庸思虑一会,问了一个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你是想委身这位李先生?”
在香江,很多大家族的事业帮手都和老板有一腿,是老板的地下情人或者外室。
所以,见怪不怪了的金庸先生才有此一问。
驾驶座开车的王也目视前方说:“怕是入不了李先生的眼。”
金庸手指无规律地点点大腿,欲言又止。
其实他是有点舍不得的,两人虽然只是事业上的合作关系,没有儿女事情,但王也能力太过突出,这些年让他极为省心,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不过金庸也明晰一个事实:自己毕竟老了,《明报》的舞台也到了巅峰,她已经学无可学,是时候放人家走了。
而且,当王也提出想来李恒身边做事时,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该散伙了。
就算金庸不放她来内地,她也会去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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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522章 ,
第522章 ,
离开武康路。
廖主编问他:“下本书打算去哪里考察?”
李恒回答:“川省阿坝。”
廖主编诧异:“少数民族自治区?”
李恒说对。
廖主编没想到他会去那么远:“这地方我前几年去过一次,和蜀都平原接壤,是典型的高原地形,平均海拔在3000米以上,当时出现耳鸣,你可要做好相应准备。”
李恒笑着道:“师哥怕是忘了我是从哪里出生的了,我老家所在的雪峰山脉海拔也不低。”
廖主编严肃嘱咐:“雪峰山脉海拔是不低,但相比阿坝那边,还是要低一些,你不可掉以轻心。”
李恒点头:“余老师已经派人过去踩点了,我过完这个月就走。”
廖主编算算工作安排表,说:“到时候要是抽身,我跟你过去一趟,顺道去看看我那边的一个大学老同学。”
李恒好奇问:“朋友住在哪?”
廖主编说:“ab州政府所在地马尔康镇,”
李恒道:“成,出发前我通知你。”
一路聊天,车子离开徐汇的时候,廖主编思虑一阵,话锋一转说:“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李恒偏头瞧他:“什么事?”
廖主编讲:“昭仪母亲住院了,昨天中午的时候。”
有些话一听就懂,对方住院肯定和自己有关,要不然师哥不会提起,李恒沉吟片刻问:“因为我和她的事?”
廖主编没隐瞒:“昨天上午煦晴她们去了复旦校门口,要回去时碰到了昭仪,然后一起在富春小苑吃的中餐。用餐期间发生了一些口角,黄母气火攻心当场晕倒了。”
听到气火攻心,李恒陷入沉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过去一阵,见他不做声,廖主编问:“我下午要去一趟医院,你你要不要一起?”
李恒顾虑问:“黄母今年多大?”
廖主编说:“快70了。”
听到这么大年纪,李恒顾虑更甚:“对方因为我的事和昭仪争吵,怕是不愿意看到我,我这样贸然过去,会不会加重老人家病情?”
他倒不怕见黄家人。既然和大青衣确认了关系,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他的主张一向是有困难共同面对,不让昭仪寒心。
但很多事情也要顾全大局,不能全凭直脾气一路莽过去,要是黄母因为见到自己再次晕倒,加重病情,那如何是好?
那该给黄家人交代?
怎么向大青衣交代?
廖主编迟疑了,显然也是考虑到这方面。
老年人一般都有高血压,加之黄母历来就是个急性子,再次晕倒的话,估计会比较麻烦。
心绪如电,李恒缓沉道:“师哥你看这样可好?待会我就不进病房了,在外面走廊上等你,我买点营养品和水果,你替我捎进去。”
廖主编听得连连点头:“这主意好!这主意不错!进可攻退可守,既表示了你的礼数和重视,也不会因为直接见面而气到她老人家。
退一万步讲,若是黄家人点名要见你,你也可以进去。”
李恒就是这么想的。
商议一番礼品,在沿途一百货商店买好后,车子开着开着进入了静安,停在了医院楼下。
黄家在沪市的地位非常高,病房很好找,在护士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病房门口附近。
廖主编把他手里的礼物接过,小声说:“你到外面等我,我去探探情况。”
李恒点头,停在走廊上。
廖主编跟黄家非常熟悉,敲门进去后,发现里面黄家三姐妹都在,另外还有昭仪的大嫂。
见到廖主编,挨着门口最近的黄煦晴立马过来迎接礼物:“廖大哥,你人来就来,怎么买这么多的东西,两只手都快拿不下了。”
廖主编笑说:“左手是我的,右手是李恒的。”
听到“李恒”二字,病房登时沉寂,所有人立马扭头、一齐小心翼翼地望向病床。
黄母听力很好,也听到了“李恒”这名字,瞬间脸色变了变,变得难看起来。
瞅见这一幕,廖主编暗道侥幸,还好李恒没有直接跟进来,搞不好就难以收场。
看到亲妈反应这么大,黄家三姐妹立时都不敢提李恒了。哪怕是心有挂念的黄昭仪,一时也是憋着。
廖主编接过大嫂递过来的茶,走到病床前,对黄母开启了嘘寒问暖。
比如问身体怎么样啊?好点没啊?想吃点什么之类的。
黄母一一作答,聊一阵后,忽地问:“他在哪?”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李恒。
这一问,把屋内的众人吓了一跳,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廖主编转向三姐妹和大嫂,似乎在征求她们的意见。
见状,黄母不满地说:“他人在哪?我想见见他。”
黄芝筠问:“妈,你这身体见李恒干什么?”
黄母眼睛一棱,想到对方是自己亲生女儿,稍后神色又缓和下来,临了叹口气说:“我这年纪不怕死,就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小妹,得给她寻一个家。”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默然。
黄昭仪心怀愧疚,坐到病床前,伸手握着妈妈的手:“妈,先别为我的事操心,先养好身体再说。李恒这几天肯定非常忙,怕是没时间过来。”
说着,大青衣左脚悄悄踢了廖主编鞋子一下,示意他配合。
不配合没办法啊。
因为一旦叫李恒进来就是个死局!
黄母必定念叨李恒娶小女儿,而目前情况下李恒是不可能娶大青衣的。
这根本没法谈拢嘛,无解。
廖主编意会,配合说:“今天金庸先生回香江,李恒送客去了,特意托我把礼品捎过来。”
黄母眉毛蹙了蹙,没好气道:“果然主动送上门的不值钱。”
屋内空气滞了滞!
大家不是傻子,清楚黄母是在骂小女儿:主动送上床,人家吃干抹净却不把她当回事。
嫂子开导说:“妈,事有缓急轻重,李恒身份刚曝光,必定一大堆事情缠身。再加上您老身体这个样子,人家也不敢过来呀,要理解人家。”
黄芝筠附和说:“对,事情起因明明白白,根源错在小柳月那儿,不能把这些事全怪到李恒头上。
虽说咱们黄家势大,但也要讲道理。人家能特意嘱托廖大哥送人情过来,就证明小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更何况李恒身份不低,有些事我们可以有商有量,但不能摆出姿态把人家吓到了。”
黄昭仪感激地看眼二姐,也是说:“妈,你先养身体,等痊愈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其实黄昭仪这纯粹是托词,因为她自己压根没什么把握。目的只是希望母亲身体尽快好起来。
ps:先更后改。
已更10500字
(本章完)
第523章 ,小王自荐枕席
第523章 ,小王自荐枕席
经过三个女儿和儿媳妇的轮番劝慰,黄母最终还是打消了执拗要现在见李恒的念头。
但黄母依旧没死心,“等我出院了,我要亲自去李家和他父母见个面。”
此话一出,黄昭仪刚平复些许的心情立马掀起狂风骇浪。
她现在和李恒的关系,可是瞒着李建国和田润娥的,要是妈妈上门去找,不就全都露馅了吗?
她本人倒不怕。可她知道李恒最在乎宋妤,最想娶宋妤,若是传到宋妤耳朵里,难免要横生是非。
不过事情有个缓急轻重,现在只能先安抚好黄母,后面的事只能再另想办法。
过去40来分钟左右,廖主编离开了病房,离开前还特意看了看大青衣。
黄昭仪意会,同两姐妹和大嫂对视一眼后,也以送一送的名义跟着出了病房。
一到走廊上,大青衣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的男人,心中的忧伤顿时驱散大半,她走过去说:“你来了。”
“嗯。”
李恒嗯一声,然后关心问:“阿、阿姨身体怎么样?”
他娘的,叫一个快70的人阿姨,总感觉怪怪的。
按年岁算,黄母比自己奶奶还大。
黄昭仪回答:“目前暂时稳住了,还要住院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又从里走出来两人,分别是黄煦晴和大嫂。
大嫂还是第一次见李恒真人,十分惊奇对方是怎样迷住小姑子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
黄煦晴问李恒:“李恒,出国后柳月有和你联系没?”
李恒摇头:“没有。”
黄煦晴皱了下眉,就在昨天,她清扫女儿房间时,出于某种探究欲,私下撬开了女儿的日记本。
这年头日记本有些是上锁的。
其中有一篇日记让她火冒三丈,女儿竟然在日记里写:李恒这人优秀,不能肥水流入外人田,小姨若是拿不下,那等本小姐留学回来一定要把他搞到手。
就这短短几句话,柳月随手写的几句话,直接把黄煦晴给气炸了!
你说一个女人家家的,言语粗鄙,没一点羞耻心,动不动就要搞到手,个人修养一向良好的黄煦晴都怀疑这女儿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是不是在坐月子期间被人掉了包?
怎么一点都不随自己?
黄煦晴现在有点害怕,害怕女儿留学回来找李恒,那样小妹和女儿找同一个男人,不乱套了吗?
所以,第一句话,她就是问女儿出国后有没有联系李恒?
当李恒否定后,黄煦晴才敢松口气。
黄煦晴和大嫂向李恒表示一番感谢后,就打开水去了,留下三人继续在走廊上。
见场地不方便,人来人往的,李恒对大青衣说:“跟我去楼下走走,说几句话。”
黄昭仪对他一向百依百顺,跟着下了楼。
寻一处没人的僻静角落,李恒看一会她眼睛说:“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黄昭仪挤出笑容。
她是一个非常知足的人,当李恒今天出现医院里时,她所有的委屈和郁闷都统统消失不见,心里只有高兴。
李恒问:“我没进去,阿姨是不是不悦?”
“还好,我们说你今天很忙,来不了。”黄昭仪说一半实话,至于妈妈要去李家的事情,她没敢说,怕吓到李恒。
怕吓得李恒要跟她分开。
她现在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甚至到了患得患失的程度,所以这时段万万不敢去烦他的。
交谈一会,李恒目光下移,定在她小腹上,沉吟一阵问:“上个月生理期是几号?”
黄昭仪说:“一般是每月26号左右。”
李恒算一算,那前两天她不是安全期,确实有怀孕概率,不过他并不后悔阻止她服用事后药的行为。
而是沉默一阵后嘱托:“如果有了,记得通知我。”
黄昭仪点头,像黄鹂一般发出悦耳的声音:“好。”
对视一阵,李恒破天荒地朝她伸出双手,目的是安慰她。毕竟她现在面临很大的心理压力,需要自己支持。
黄昭仪先是不敢置信,然后受宠若惊地朝前走两步,开心不已地缩到怀里,并张开双手反抱住他。
不过两人没敢抱太久,十来秒就分开了。
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瞧,“不太早了,回学校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
“我送送你。”黄昭仪跟着他来到奔驰旁边。
见到奔驰车,她刚刚还喜悦无比的心情霎时平静下来,她知道这是谁的车?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和余淑恒没法比。
李恒走了。
大青衣站在路边目送黑色车子离开。
透过后视镜瞄眼黄昭仪,廖主编再也忍不住问:“你和昭仪在一起,是不是柳月在其中搞的鬼?”
李恒扭头过来。
廖主编解释:“我刚才在病房里听到芝筠提起小柳月….”
听完师哥讲述一遍病房发生的事情,李恒措辞讲:
“的确是柳月在其中使坏,要不然我和她很难走到这一步。”
廖主编问:“是不是下药?”
李恒死死盯着他。
廖主编说:“根据你们以前的状况,只有这种可能了,我想不到其它。而且小柳月能干出这种出格的事。”
李恒没做声,转移话题问:“师哥,你帮我分析分析,她妈妈会不会真上我家?”
廖主编失笑:“你怕?”
李恒悠悠地回答:“不是怕,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廖主编思考思考,“大概率为零。你对昭仪可能不了解,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的。”
难怪…
难怪大青衣刚才绝口不提她母亲要自己家的事,想来内心早有决断。
…
另一边。
回到三楼病房,黄昭仪把大姐单独叫了出去,开门见山地问:“姐,你为什么问他关于柳月的事?”
都不是外人,黄煦晴害怕女儿将来干出荒诞事情,秉着多一个人多一个办法的心思,于是把看到的日记内容说了出来。
没想到黄昭仪听完笑了笑:“这篇日记我看过,还是在我家写的,写完竟然没上锁,就敞开在书桌上,估计小柳月是为了刺激我。”
黄煦晴猜测问:“刺激你追求李恒?献身给李恒?”
一猜即中,黄昭仪显得有些窘迫。
黄煦晴想了想说:“那死丫头我还是不放心,你将来不要给她可乘之机,看牢住李恒。”
黄昭仪哭笑不得,“姐你还是没懂她,她要是真对李恒动了心,就根本轮不到我,那天在富春小苑就是李恒和她的事情了。”
黄煦晴仔细揣测一番这话,还真是这样,要是女儿相中了李恒,是万万不可能让出来的。别说是小姨了,哪怕是她这个亲妈也不好使。
如此思绪着,她彻底落了心。
…
回到复旦大学时不太早了,已然是下午4点过。
车子刚进校门不久,就隔着车窗玻璃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叶展颜。
此时叶学姐手持相机,正在林荫小道上拍照,像是在回忆着曾经大学生活的美好。
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赵梦龙学长。另一个女生有点面熟,应该是叫什么梦露的学姐。
当车子经过三人身边时,叶展颜、赵梦龙和学姐自动退让到一边,默默看着奔驰车开过。
开出大约10来米,李恒喊停:“师兄,停一下,我有点事要下车。”
廖主编通过后视镜一眼就锁定了路边的叶展颜,完全无视赵梦龙和另一个女生。
没办法,叶展颜漂亮,以这小师弟的性子,找一般都是找漂亮的。
车子停住,李恒在三人的注视中开门走了下来。
当看到李恒朝自己等人走过来时,叶展颜眼里闪过一丝波动,稍后又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来到三人跟前,李恒率先朝赵梦龙开口:“学长,昨晚有点事,耽搁了。”
他这是做一个解释。
本来嘛,昨天赴约他就没答应死的。
赵梦龙露出一个非常能理解的笑容,然后右手在背后拉了拉另一学姐的衣袖,说:“我和梦露在学生会有点事,就先走了。”
李恒和叶展颜知晓他们是在腾出空间,所以都没出声挽留。
离开这片区域,学姐梦露就小声问:“你觉得展颜有戏没?”
赵梦龙略显踟蹰,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
梦露惊异:“既然不大,那你还一个劲撮合?”
赵梦龙黯然:“这次回母校,展颜就是冲着李恒来的,没见到人,你觉得她回美国读书,会心甘吗?”
梦露赞同这观点,随后说:“可惜了,你那么喜欢展颜。”
赵梦龙苦笑:“没什么可惜的,暗恋展颜的人有很多,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罢了。就算没有李恒,她也不会看上我。”
这话虽然残酷,但却是事实,梦露赞赏道:“你倒是看得开。”
随着二人离去,原地的李恒和叶展颜互相看着,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气氛有些僵硬。
最后还是叶展颜打破僵局:“学弟,唔…我能称呼你学弟吗?”
李恒笑着道:“能,本来就是学弟。”
叶展颜嫣然一笑,问:“今天还忙不忙?”
李恒回答:“今天差不多忙完了,可以休息一会。”
叶展颜说:“我晚点就要去机场,陪我走走?”
李恒问:“几点的飞机?”
叶展颜说:“晚上9点半。”
李恒同意了。两人并肩沿着校园走了小半圈,后面一齐出了学校,往五角广场方向不徐不疾走着。
路上,彼此没什么交流。
或者说,窗户纸捅破后,不知道该如何交流较为妥善?
快到五角场时,左手边的叶展颜突然问:“我这头发好看吗?”
她剪了一个披肩短发,发尾局部做了造型,小波浪起伏,层次感鲜明,特别时尚。
当然,她最有特色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十分繁杂,带点高傲,眼眉又清澈如水,还内藏温柔等。
或许,跟她不熟的人,眼里就没有温柔了。
李恒侧头瞧一瞧,如实开口:“挺好看。”
叶展颜说:“做这个造型,了我300多美元。”
李恒问:“美国做的?”
叶展颜说:“回家之前咬牙奢侈了一把,去了一家很贵的理发店。”
李恒笑了笑,虽然她说是咬牙,但他并没有感受到。
按吃味王叶宁的说辞:从小她堂姐就过得比同龄人好,不缺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算她穿剩下不要的衣服在别人眼里都是香饽饽,非常抢手。
有发型作为切入口,两人的话闸子慢慢开了,后面的路段,两人有说有谈,终于把尴尬踩在了脚底下。
李恒问:“在美国那边怎么样?适应不?”
叶展颜说:“刚开始不太适应,后面认识了一些同样在那边留学的朋友,在朋友热心帮忙下,就慢慢适应了。”
李恒玩笑问:“有没有追求者?”
叶展颜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他眼睛,良久指着蓝天饭店俏皮说:“你要是请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
李恒几乎没犹豫:“行,昨晚放你们鸽子不对,这顿饭该请。”
两人去蓝天饭店的时候,还路过了卤菜摊。
卤菜摊除了固定的张兵和白婉莹外,今天魏晓竹和戴清在帮忙,旁边还有一个凑数的俪国义。
之所以说是凑数,这小子不是来帮忙的,是来吃的,口一直没停,不是鸭脖子,就是鸭爪。
不过俪国义从不白吃,每次都付钱,按他的说法,不收他钱就是看不起他,以后就不来了。
看到李恒和叶展颜的组合,摊位后面的五人都很惊讶。
俪国义啃到一半的鸭爪都给忘记了,眼睛bulingbuling在两人背影上打转转,好半天才蹦出一句:“我靠!恒大爷和叶学姐有故事?”
轮椅上的白婉莹说:“叶学姐本来就暗恋李恒,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我擦勒!我咋不知道?白美女你是听谁说的?”俪国义歪个头。
白婉莹嘴皮子厉害,奚落说:“晓竹和戴清都知道啊,你天天不是搂着乐瑶,就是搂着赵燕,不是旅舍就是教室,哪会关心外面的事呀?”
俪国义偷瞄眼魏晓竹,右手摸着大背头贱嗖嗖嘿笑:“人有点帅,没办法。”
戴清说:“俪国义,赵燕来了。”
“哪?在哪?”俪国义四处张望,结果鬼影子都没见一个,临了才反应过来:“哎呦我草!得罪美女们了,我这就滚蛋。”
说罢,俪国义丢下一张票子,就灰溜溜逃了。他之所以走,是察觉到了魏晓竹眼底的不喜,于是不在这碍眼。
俪国义一走,摊位后面的四人气氛一下子好多了。
张兵打发走最后一个客人后,对魏晓竹说:“老胡昨天和今天一直在找你。”
魏晓竹面色平淡,显然没放在心上。
倒是戴清替好友问一句:“胡平找晓竹做什么?”
张兵绕饶头:“我也不晓得,不过昨天老胡在寝室嚷嚷着说要做个什么了断。”
有些话一听就懂,霎时,白婉莹、戴清和张兵都看着魏晓竹。
魏晓竹问:“你们今晚几点收摊?”
张兵说:“把这些存货卖完,估计要七八点去了。”
魏晓竹说:“我陪你们。”
一开始几人不懂,过后白婉莹琢磨出味来了:俪国义知道魏晓竹在这,肯定会报信给胡平。
至于俪国义这个报信出于什么心里,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不过有一点,观察入微的白婉莹比谁都清楚:就算胡平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俪国义照样追不到魏晓竹。
白婉莹能琢磨出来的东西,戴清也只是慢了几拍,也懂了。只有感情上显得迟钝的张兵没有去多想。
…
蓝天饭店。
今天来得早,运道不错,二楼还有一个小包间。
叶展颜在包间坐下后开始点菜,点5个菜,竟然其中4个是某人爱吃的。
她问:“你也点两个。”
李恒本想说够了,但最后为她点了一个没辣椒的淮扬菜四喜丸子,“就这么多吧,我们俩吃不完。”
叶展颜问:“喝点酒?”
李恒道:“你不是要去机场?”
叶展颜跃跃欲试:“还有时间。”
李恒对服务员说:“来两瓶啤酒。”
服务走后,叶展颜噘嘴笑:“我还以为能蹭瓶茅台。”
李恒起身:“那我去换瓶茅台。”
叶展颜本能地伸手拉住他,“算了,啤酒就啤酒,我也能喝。”
说完,两人愣住了,看着她抓住他手腕的地方,逐渐安静下来。
过一会,她收回手,自嘲道:“我曾和我以前的对象牵过手,你是不是觉得脏?”
李恒坐位原位,答非所问:“那位还在剑桥大学?”
叶展颜点头又摇头:“好像是,出国后我就没再关注对方了,不过前两天回老家听人提过一嘴,好像是在剑桥。他妈妈似乎相中了叶宁,还托人去我小叔家做媒。”
“啊?”李恒啊一句。
这个瓜有点大。
叶展颜眉开眼笑说:“啊什么?我又不吃醋。告诉你,我放弃的人,我堂妹绝对看不上。”
李恒听懂了,感叹:“没想到你们两姐妹竞争这么激烈。”
“算不上竞争。我没想过和她攀比,是她觉得从小到大我占据了一切最好的东西,她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说这话的叶展颜十分自信,根本没在乎堂妹一直想追赶她、超越她一事。
李恒道:“原来这些事你门儿清,我还以为….”
叶展颜问:“以为什么?”
李恒笑。
叶展颜说:“叶宁高中的时候有个玩得好的异性,大一第一期的时候经常有书信往来,后面断了。”
李恒诧异:“我有听过,怎么断了?”
叶展颜眼眸放光:“你猜。”
李恒问:“看你分手了,她也瞧不上那高中男同学了?将来想找个更好的超过你?”
叶展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直接回答。
但有时候不回答,就是肯定的回答。
包间门开了,啤酒和菜陆陆续续端上了桌。
等菜上齐,等门关上,短暂停歇的两人再次恢复活力。
叶展颜打开一瓶酒,倒两杯,摆一杯放他跟前,“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这杯我敬你。”
她谢的其实不是饭,而是他没有不理她,让她在朋友面前有了台阶下。
李恒拿起酒杯,跟她碰了碰,仰头一口喝掉。
她又把两个空杯子续满,说:“第二杯我敬你,祝你鹏程万里,再出佳作。”
“谢谢!”李恒道声谢。
喝完两杯,她重新开一瓶啤酒,再次把两个空杯倒满酒,“第三杯,我非常羡慕你。”
李恒随口问:“羡慕什么?”
叶展颜说:“羡慕你事业有成,羡慕你喜欢的人都在身边。”
李恒转着手中酒杯,徐徐说道:“这首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你我都是风景,何须羡慕他人。”
他在夸她:她很美,也很优秀,只要心态摆正,事业爱情自然会双丰收,用不着去羡慕别个。
叶展颜听得低头沉默了,过去小半天才开口:“这是卞之琳淋的《断章》,你是在隐晦告诉我,以后不要纠缠你,对吗?”
意思是有那么一层意思,但李恒自是不会那么直白伤人,“你以前也没纠缠过我,何来“以后”一说呢?”
叶展颜凝望他眼睛,良久骤然一笑,双手端起酒杯,“喝酒吧,第三杯还没喝完。”
李恒点头:“成。”
各自三杯酒过后,两瓶啤酒已经所剩无几,叶展颜眼里有些不舍:“哎,不知不觉就快喝完了,后面得珍惜点喝。”
李恒问:“要不要再叫几瓶?”
叶展颜拒绝:“不用,头批酒才有意思,后面补上来的就是凑数,少了味道。”
她不知道是说酒?还是在说她自己?
说完后,她站起身说一句“我去洗个手”就离开了包厢。
出门来到洗手间,叶展颜忽然哭了,无声无息流着眼泪。
她恨自己不争气,本身没多少交集,却一眼万年,偏偏忘不了他。
她也恨老天不公,为什么不在对的时间遇到他?
她还恨自己不够优秀,恨自己不够美,无法在他那些红颜知己中脱颖而出。
她恨,心绪繁杂,对着墙壁镜泪流满面。
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外面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几个声音时…
她才赶忙弯腰打开水龙头,捧一捧清水扑在脸上,接着又捧几捧,把脸上的泪水洗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随后她抬起头,望了望镜中的自个,见没异样后,转身离开了洗漱间。
只是才出来,就有一个男的用惊喜的目光看着她:“叶展颜?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出国留学了吗?”
男生旁边还有一个女生。
叶展颜认出来了,这男生是法学院大四的男生,曾经也是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所以彼此认识。
当然,她知道,这男生曾偷偷给自己写过十多封情书,是匿名的那种,她后来是偶然通过字迹辨别出来的。
不过,她从不提这回事,因为对方没有一丝一毫能打动她。
叶展颜说:“回来办点事。”
男生问:“是不是又要走了。”
叶展颜说对。
见她要走,男生追问:“展颜,你现在有没有对象?”
叶展颜看他眼,直接走了。
男生在背后急的还要问,却被旁边的女生制止了,女生低声说:“你疯了吗?你爸好歹也是一厅干部,用得着这样追捧她?”
男生说:“你不懂!”
女生说:“我是不懂。但傻子都知道叶展颜暗恋的是李恒,你何必去当那边角料?”
男生停在原地,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望着叶展颜在走廊尽头进了一包厢。
女生伸手拉了拉他胳膊,“别发呆了,那包厢里边十有八九是李恒。”
回到包厢,叶展颜歉意笑说:“抱歉,遇到了一老同学,聊了几句。”
李恒点头,把最后半瓶啤酒均分到两个杯子中。
接下来,两人中规中矩吃饭,中规中矩聊天。
期间叶展颜提到了麦穗:“对了,我今天在燕园那边碰到了麦穗,似乎比去年更好看了。”
李恒道:“每隔一个月去看麦穗,变化会十分明显。”
叶展颜笑问:“现在如果有女生邀请你吃饭,你是不是还要带上麦穗?”
她在提去年的事。
去年她试探性想约他,结果李恒一句能不能带上麦穗?直接把她弄郁闷了,把她弄破防了。
最后那顿饭不了了之。
李恒回答:“带。”
叶展颜讶异,“我以为你当时是为了拒绝我,才拿她当借口。”
李恒道:“麦穗现在是我女人。”
叶展颜眼睛大瞪,稍后眼皮下垂,最后眼里变得无神,默默夹着菜,努力把碗里的米饭吃干净。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尾声时,她才记起剩下的啤酒,拿起杯子说:“来,一起喝了,别浪费。”
李恒说好,一口二干。
她学着一口二干,然后玩笑说:“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心萝卜。”
她之前以为他只会娶肖涵,只会有肖涵一个女人,麦穗最多做他的红颜知己。
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麦穗是他女人。
李恒没辩解,只是讲:“替我保密。”
“你放心,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叶展颜拍下胸口说。
离开包间,下到一楼,叶展颜抢着要去结账,但被李恒阻止了:“说好请你就请你,怎么能食言。”
叶展颜拗不过他,只得说:“那可能是白吃你的了,今后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还你。”
李恒笑着道:“山水有相逢,如果老天不想你白吃,说不得将来还有机会见面,到时候你请我就好。”
叶展颜神采奕奕地说好。
走出蓝天饭店,路过一家旅舍时,她抬头望了望,忽然冲动问:“学弟,你住过旅舍吗?”
李恒愣住,看看旅舍,又看看她。
叶展颜被他看得脸红了,紧抿着嘴把侧脸对着他,以掩饰内心的惊慌和窘迫。
李恒不傻,一句“你住过旅舍吗”,很明显她在向自己释放某种暧昧信号。
试问一个女人突然向一个男人提旅舍,不就是拐着弯告诉男人,可以一起过夜么?
过夜能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李恒问:“学姐不是9点半的飞机?”
叶展颜不敢看他,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我可以明早再走。”
刹那间!空气凝固!
此话一出,两人像被施法了一样,禁锢在原地。
就在他思索着怎么样化解尴尬时,叶展颜忽地笑靥如,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说:“走吧,回学校,我要拿行李去机场了。”
“哦,好。”
李恒应声,跟在她背后往复旦大学走去。
在快要离开五角广场时,有些凑巧,碰到了叶宁和孙曼宁,这俩妞一人踩一辆自行车,在季风中如同豺狼一般快捷。
“呀!堂姐,李恒,你们俩怎么在这?”见到两人,叶宁很是诧异,然后双脚踩地停了下来。
“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们俩这是去哪?”李恒问。
叶宁说:“给你麦穗老婆买巧克力啊,我和曼宁打赌输了,输一盒巧克力给她。”
孙曼宁:“.….”
李恒:“.…..”
他感觉这妞是故意的,故意把“你麦穗老婆”五个字咬得比较重,故意说给她堂姐听。目的就是打击她堂姐。
叶宁确实是故意的。
心说:瞧瞧!瞧瞧!你当初为了李恒甩对象、弃牛津大学,远走美国。结果呢?毛都没捞到一根。
反倒是咱们穗穗和李恒有了感情。
气不死你我!叶宁心想。
以叶展颜的智商,几乎秒懂,但她假装没听懂,对叶宁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叶宁问:“堂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叶展颜说:“不用,我跟学弟刚吃完饭,散散步更利于消食。”
叶宁嘴巴暗暗撇了撇,目送李恒和堂姐离开。
等到人走远,孙曼宁问:“怎么说也是你堂姐,你为什么这么仇恨她?”
叶宁嘴犟:“我哪里仇恨了?”
孙曼宁问:“那你为什么提麦穗?”
“哼哼,我本来就是给麦穗买巧克力,实话实说。”叶宁哼哼两声。
孙曼宁问:“你上次不是说你姐前任男友家相中了你么,你拒绝了没?”
“那就一傻子家庭,我当和尚也不会嫁过去好吧,我打电话把那家痛骂了一顿,真是的,浪费了我好多钱。”叶宁破防了。
孙曼宁问:“好奇怪呀,为什么会相中你?不知道你和叶展颜是堂姐妹?”
叶宁咬牙切齿说:“那一家不晓得我和叶展颜的关系,我们长得不像,是有人做媒。我他妈的把那个媒人也臭骂了一顿,真是瞎了狗眼!要是我在家,直接一大耳巴子刮过去了!哔哔赖赖惹人嫌!”
孙曼宁哈哈大笑。
….
回到复旦大学。叶展颜转身对李恒说:“学弟,就到这吧。今天谢谢你,将来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这都是客套话,两人清楚,因为刚才“旅舍”一事,这个“将来”几乎等于无。
李恒道:“慢走,一路平安。”
叶展颜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头也未回,看起来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目送娉婷背影消失在林荫小道的拐角处,李恒刚要转身就遇着了一个熟人,孙校长。
李恒喊:“校长。”
孙校长背着小手问:“刚才那是叶展颜?”
李恒说是。
孙校长走到他跟前,右手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给点面子,留两个给学校撑场面,别全祸害了。”
嗨!这老头也死不正经的。
李恒眼皮抽抽:“您老日理万机,怎么出现在这里?”
孙校长说:“今天拿你当牌和北大校长吹了吹牛,心情不错,就出来走一走。”
李恒:“.…..”
这老头要是不当校长,往社会上一扔,估计是那种油盐不进的死皮脸,还是无法让你生气的那种。
孙校长招呼他到草地上坐,问:“哪天走?”
李恒道:“过完这个月。”
孙校长说:“月底新生就军训完回校了,据说这一届有个不错的苗子,你给我悠着点。”
李恒眼皮一掀:“您老怎么这么清楚?”
孙校长张嘴就来:“我散步听人在背后议论,听多了就记住了。”
李恒顺着问:“这样啊,叫什么名字。”
孙校长斜眼:“别瞎打听,又不安好心。”
李恒不满:“我有这么坏?”
孙校长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坏不是坏事,有利于创作。你那《白鹿原》样本书到了没有?”
李恒回答:“到了。”
孙校长说:“回头给我弄一本,要签名,还要写一句话,就写:我不打黄子悦主意。”
李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新生叫黄子悦?”
孙校长咧着老迈牙口笑了一下:“我外孙女。”
李恒问:“啊哟!原来是自卖自夸,那有没有周诗禾漂亮?”
孙校长掏出一根烟,点燃说:“周家那女娃,沪市以及周边城市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了,不要是个人就跟她比,不然你以后找不到老婆的。”
李恒回答:“没事,我找黄子悦。”
“咳咳!”
孙校长呛了一口,然后散根烟给他:“你要是能断尾,把身边弄干净,我也不是特别反对。”
李恒接过烟:“我可是个学生啊,你竟然给我烟?我举报你。”
孙校长不动如山:“你们男生寝室吸烟的还少了喽?我也没把你当学生。”
孙校长确实没把他当学生,要不然不会以这种口吻跟他胡吹海侃,完全是当平辈打趣了。
这样从另一个方面反应,李恒在孙校长心里的地位何等之高。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但也得看人下菜,面对不如自己的,一般都是披着威严的面孔。如果是和同类人,那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没那么多拘束。
在草地上坐了差不多个把小时,好多路过的同学都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两人,老头在吧嗒吧嗒吸烟,小的倒是没吸烟、但手里却拿着一根烟,好奇葩的景象。
周诗禾从庐山村那边过来了,一个人。
看到她,李恒挥手,等她走近了问:“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
周诗禾喊了声老师,然后温婉回答:“宁宁和曼宁不在学校,穗穗在余老师家里打电话,我刚练完琴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她平时一口气很少说这么多话,看孙校长在,就给了他面子,要不然保准一句“有点闷,出来透透气”就完事了。
孙校长仰头望望天:“要下大雨了,着实闷。”
接着他老人家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李恒喊:“不再坐会?”
孙校长说:“回家看奥运会去喽,你们聊。”
周家女娃一来,他就得穿上校长这张皮,不能肆无忌惮了,顿觉着没了意思。于是干脆走人,把空间留给两个晚辈。
见状,李恒也爬起来,跟她说:“我吃完饭也没运动的,走,我陪你散会步。”
周诗禾说好。
李恒问:“麦穗打什么电话,要打那么久,你都没等她?”
周诗禾安静说:“余老师应该是馋酒了,喊她一起喝酒。”
闻言,李恒识趣地没追问:余老师没喊你?
两女本来就存在若有若无的隔阂,很多事情都是彼此心照不宣。
并肩走着,两人偶尔说会话,偶尔保持寂静,可能是太过熟悉的缘故,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也不觉着尴尬。
绕校园一圈,天色渐渐变淡,路过伟人像时,周诗禾驻足观望了好一会。
李恒也跟着停下脚步,昂首观瞻。
周诗禾说:“我爷爷特别崇敬他老人家。”
李恒道:“老一辈都比较敬重他。”
周诗禾娴静问:“你挨着近,去过韶山故居没?”
前生去过好几次,但今生一次都没,李恒回答:“没有。”
其实在后世,去韶山故居的人目的形形色色,甚至带了些神话色彩。
比如有的家里孩子不好带,带孩子去压压惊
比如有些老人身体不利索,也要去朝拜伟人,说是伟人一身正气能克邪。
周诗禾说:“寒假,我们全家会过去一趟。”
李恒侧头:“日子都定了?”
迎着他的目光,周诗禾轻巧笑一下:“我爷爷70岁,想到韶山过。”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24章 ,终于对她动手了
第524章 ,终于对她动手了
李恒很有眼力见地没问哪天生日,陪着又呆了会,才继续逛了起来。
来到一路口,他问:“往哪边走?”
周诗禾踟蹰片刻说:“去曦园看看,有段时间没过去了。”
“成,这个天那边应该挺凉快的。”李恒说着,两人并排往前走。
只是走着走着,刚到一片小树林拐角处,两人互就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因为拐角那边有人在吵架。
一男一女,吵得比较激烈,声音还十分熟悉。
竖起耳朵一听,不是胡平和魏晓竹是谁?
只见胡平用一种怪腔调痛心疾首地说:“哈!你美其名曰说大学不想谈感情,我看你不是不想谈感情,是你喜欢的人有对象!有女朋友!”
前面不知道两人谈论了什么,显然魏晓竹此时已经隐隐有些不耐了:“胡平,你在胡说什么?”
胡平发泄不满:“胡说什么?我在说什么,你不比谁都心里清楚?我胡平在复旦大学的名气不低,也受女生欢迎,一年下来情书堆得比尺子还高。
扪心自问我自认为对你感情专一,从没单独跟女生吃过饭,没回过信,可你宁愿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老天好不公….”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音骤然打断了胡平的嘶吼。
拐角那边瞬间安静下来。
魏晓竹胸膛不断起伏,手掌还停留在空中,五官都快拧巴到了一块,十分生气。
胡平被打傻了,左脸上有着清晰的手指印,火辣辣地生疼。
他从没想过平时温柔如水的魏晓竹会打自己!
还会打这么重!
对峙半晌,回过神的胡平气愤难当,右手抬起又放下,气急败坏嘶喊:“你打我?你这是心虚了!你这是被我说到痛处了!啊!是不是!是不是被我说到痛处了?你暗恋李恒,可人家老李根本不叼你,他身边的美女哪个比你差?哪会顾得上你…”
“啪!!!”
“啪!!!”
又是连着两记巨响的耳光声音响彻四周。
魏晓竹咬着下嘴唇,气息粗重,这两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力,“你走!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胡平用手捂着脸,狠狠跺脚,弯腰低吼:“我走就走!”
相比之前的冗长倾诉,这两巴掌过后,感受到自尊严重受辱的胡平把心中剩余的话活生生吞了回去,只咬牙彻齿说了四个字,就转身大步离开。
听到脚步声传来,李恒右手下意识伸出,拉着周诗禾的手,往左边小树林躲藏了进去。
左手被他牵住,周诗禾瞅他眼,跟着快步藏到了一颗大树后面。
“踏踏踏!”
脚步声带着不甘,由远及近,像受伤的角马一样迈着蹄子逃离开了。光线有些黯淡看不太清晰,却还能依稀看到胡平那扭曲的面孔。
声音来得迅猛,也去得快,刹那功夫这片小树林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了虫草啾鸣。
待胡平身影走远,周诗禾左手轻轻轴了下,想抽出左手,可惜没卵用啊,某人正全神贯注盯着拐角位置,在等待魏晓竹出现。
见他毫无动静,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再次加大几分力气。
李恒这回有动作了,回头看她。
面面相对,她那质朴黑白直直盯着他,眼神端得那叫一个有力量。
李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低声说句“抱歉”,慌忙松开了她的左手。
他的话刚落,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李恒和周诗禾齐齐看过去。
懵逼的是:不是两人所想的魏晓竹,而是戴清。
此刻戴清是从一颗大树背后走出来的,瞄一眼两人方向后,就面露担忧地小跑去了那边,寻找姐妹去了。
李恒错愕,“戴清发现我们了?”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小声说:“应该是。”
李恒叹口气:“唉,完蛋了。”
周诗禾用古怪的眼神打望他一眼。
李恒问:“你刚才有听清胡平说的话没?”
周诗禾又用奇特的眼神瞧他眼,顺着他的意思说:“没有。”
李恒歪过头,同她对视一会道:“啊呦,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诗禾吗,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竟然也说谎?”
说这话的他,脑门上好似写满了一大堆问号,有些滑稽。
周诗禾会心一笑,恬淡没出声。
只是笑着笑着,她笑不出了,缓缓收了笑容。因为她感觉某人看自己的眼神变了样,渐渐掺杂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随着时间流逝,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视的两人慢慢没了任何表情,仿佛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在萦绕滋生。
一会后,周诗禾不着痕迹偏过脑袋,低头看着大树根部的一簇野,纯净透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右手食指往后勾了勾,勾着垂落脸庞的细碎发到耳后。
李恒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绝美的侧脸上,半晌,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也帮她勾起了细碎发。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自己面容时,周诗禾身子立马变得僵硬,稍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后一步。
不放心,她又退回一步,再退一步。
连着退三步,她才抬起头,樱桃小嘴紧紧嘟着,这次没再逃避,而是瘦弱的身子气场全开,死死盯着他眼睛。
做了亏心事,李恒最开始不敢面对这双眼睛,慌忙避开她的目光,但发现这姑娘不依不饶在看自己时。
他不躲闪了,就那样跟她对视。
两人都不说话,隔着三步远的距离,你凝望着我,我凝视着你,无声无息…
对视小半天,周诗禾紧紧抿了下嘴唇,随后挪开视线、迈开步子,打算越过他,回到林荫小道。
李恒最初的时候无动于衷,目光跟随她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可就在她来到自己跟前、就在她和自己错身而去时,发生了意外。
只见他鬼使神差突然伸出右手,闪电般地拦在她小腹,堵住了她去路。
当他右手触碰到自己腰腹的刹那,周诗禾身形一滞,停在了原地,等待半晌,见那只手还没移开,她低头下,视线落在那只大手上,眼里没有悲,没有喜。
这一刻,她没吵,没闹,面上没有情绪,也没抬头。
这一刻,空间仿佛凝固,时间好像静了。整个世界除了两人外,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在快要窒息的异样气氛中,她就像石雕一样静静矗立着,任凭晚风把耳畔发丝吹在空中肆意飞扬,任凭晚风把发梢打在身上、形成一束青丝骨朵儿。
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望着美到极致的脸蛋,感受着她那软绵绵的身子骨,这一瞬,李恒心跳不争气地在急剧加速。
几乎在一个呼吸间,他的心跳声就好似传到了她耳朵中一样,砰砰作响。
她眼皮搭了一下,知道他骤然加速的心跳声代表着什么?
不过她仍旧没动,安安静静地站在那。
如此僵持好半晌,李恒最终理恢复了理智,把横在她腰腹的那只手收了回去。
当即,周诗禾恢复之前的动作,迈开小碎步,越过他去到了外边林荫小道。
过去一阵,李恒转身,也回到了小路上。
接下来漫长的林间小道出现了诡异一幕,一个在前走,不徐不疾,只是低着头,右手不时捋一下耳际发丝。
另一个则吊在后面,也不急切跟上来,就那样同她保持永恒的距离,在簌簌凉风中,往庐山村行去。
过去不知道多久,当林间小道快要结束时,当小树林外面的大路上传来一波波玩闹嬉笑声时,当张兵和白婉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前面的周诗禾停住了,停在路边。
京城春晚彩排那段时间,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那么久,早就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李恒意会,她在等自己,不想两人的破绽被熟人发现端倪。
同时,她也以这样的方式,无形给他一个台阶下。
李恒当即加快速度追上去。
他来到她左边,并排着。
周诗禾没看他,继续往前走,步伐从容不迫,很有节奏,好像天塌了也和她无关。
出林荫小道,李恒和周诗禾果不其然同张兵二人正面相遇。
轮椅上的白婉莹看看周诗禾,又看看李恒,笑着打招呼:“诗禾、大作家,你们在散步呀。”
周诗禾礼貌地浅浅笑了一下,然后像往常那样端庄地站在他身边。
李恒道:“对,你们今天收摊比平常要早哦,卤菜都卖完了?”
白婉莹说:“还有一些没卖完,今晚周敏请客,我俩要去吃饭。”
周敏要出国留学了,去剑桥大学,今晚是饯行宴,喊了一些平时要好的同学参加。
李恒看看表,确实快到时间了,于是开口:“我也要去,你们快回寝室收拾一下,待会见。”
“待会见。”白婉莹笑容满面地摇下手。
张兵挠挠头,朝两人挤个笑容,然后推着轮椅走了。
等两人走远,李恒嘀咕感慨:“某人的杀伤力真是大唉,都过去了一年了,我寝室的老张见到她还是放不开手脚。”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瞅他眼,再次出发,目的庐山村。
往前走一段后,李恒在后面突兀发问:“诗禾同志,你那么聪明,还是女人,帮我参谋下,以你们女生的角度分析,你说戴清会不会跟魏晓竹说我们躲在树后的事?”
周诗禾没理会他,自顾自走。
见状,李恒一时没跟上去,莫名留在原地。
周诗禾继续走,匀速走出十来米后,她放慢了脚步。
当走出二十来米后,她又停在了路边,端直身体目视前方,也不回头。
还别说,纤细的身影在黄昏中显得十分娇弱,楚楚动人,别有一番味道。
隔空对峙着,一个看空气,一个看她,两人思绪繁多,心思各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风力增大、吹得路边树梢哗哗响时,李恒终于回过了神,默默走上前。
听着脚步声靠近,周诗禾眼皮下垂,也动了,在前面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庐山村巷子口,她才温婉开口问:“戴清喜欢你?”
李恒没有用绝对的语气:“这只是我们两个联谊寝的猜测。”
周诗禾问:“你在给她保留面子?”
李恒缓沉道:“说好的默契呢,不要点破行不行?我在你面前本来就是个透明人欸。”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但还是有一丝浅笑在嘴角隐晦闪过,“戴清不会说。”
李恒问:“这么确定?”
周诗禾轻巧嗯一声。
李恒表示:“那我就放心了。”
进入庐山村,四周一下子清净了很多,两人的踏踏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透出一股奇特韵律,她轻声细语问:“听说张兵结过婚了?”
李恒看了看她背影,好奇问:“在我印象里,你一向不八卦的,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周诗禾说:“刚才看到白婉莹有感而发。”
李恒道:“老张来上大学前就结了婚,现在孩子都两个了,一男一女。”
周诗禾说:“那挺遗憾的。”
李恒问:“你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越了友谊?”
周诗禾说:“白婉莹不好讲,但张兵应该是有的,不过他能克制内心的欲望不过线,也值得钦佩。”
李恒听完默不作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感觉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告诉自己:张兵因为家庭克制住七情六欲,纵使思想开过小差,也依旧是一个好男人。
她在隐喻,用张兵隐喻自己。
就说嘛,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白婉莹和张兵咧?
其中必定有因由。
谈话到这中止了,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无声无息中终于捱到了巷子尽头。
此时26和27号小楼门窗紧闭,漆黑一片,没人在家。
倒是巷子右边的24和25号小楼灯火通明,还有婴儿哭啼。
李恒站定:“一个人怕不怕?”
周诗禾掏出钥匙开门:“付老师和陈姐在家,还好。”
还好,是一种委婉说辞,就是有点胆怯的。
但她现在也没办法。
李恒记得在京城时曾听她说过,不太喜欢年久的建筑,一般时间长了的房子都经历过生老病死。
他再次抬起左手腕瞧瞧手表,道:“我去余老师家看看,看看麦穗情况。”
周诗禾说好。
两人分开,一个进屋,一个喊开了25号小楼的院门。
开门的麦穗,让她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隔门相对,李恒鼻子嗅一嗅:“你这是喝了多少?”
麦穗娇柔一笑:“不知道,大概两杯半白酒。”
李恒问:“余老师也是?”
麦穗点头。
李恒跟她进屋,进到25号小楼二楼。
果不其然,余老师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喝醉了,正躺在沙发上熟睡。
李恒打量一番余老师,“你刚才在守着她?”
麦穗说:“看你们都没回来,我就一直呆在这边。”
李恒想了想,弯腰横抱起沙发上的人儿,抱到了主卧,平放到床上。
麦穗在旁边全程注视,没做声,反而把窗户玻璃打开透气。
李恒提醒:“外面闷得厉害,可能要下大雨了,雨可能会飘进来。”
“我知道。我只开一条缝,等会如果下大雨了,我再过来关上。”麦穗如是回应。
做完这一切,两人离开了25号小楼。
在巷子中央,李恒把周敏的出国践行宴简单讲了讲:“你先陪陪诗禾,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
“好。”麦穗应承。
李恒走了。
走到校门口时,他才想起自个没打伞。但都这了,他懒得再折返回去,加快步子赶往老李饭庄。
刚刚好,他到的时候,来参加宴席的人都到齐了。
粗粗一扫,有十三四个人,基本是统计2班的人,女生占大多数。325的周章明、张兵也在。
看他出现,周章明伸手大声招呼:“老李,这边。”
李恒循声走过去,挨着周章明和张兵坐好,压低声儿问:“周敏和老俪关系在班上平常也不错的啊,怎么没来?”
周章明和张兵面面相觑,前者偷偷在他耳边说:“和赵燕好之前,老俪曾经给周敏写过情书,可能让周敏嫌弃了。”
管理学院有两个班的美女是出了名的,一个财会1班,一个统计2班。
而在统计2班中,周敏的颜值可以排第二,紧随小王柳月。
当然,如若白婉莹没有残疾,那第二的位置当属她。
李恒惊奇:“还有这回事?我咋没听说。”
周章明骚一个眼神:“你是恒大爷,一个星期最多回寝室住一晚上,这种丑事哪能让你知晓。”
李恒乐呵呵笑,对旁边看过来的白婉莹夸赞说:“没白回寝室一趟,今天穿得很漂亮。”
白婉莹笑:“谢谢夸奖。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来了。”
李恒道:“这种事怎么能开完玩笑咧,我和周敏关系一向不错。”
白婉莹说:“你身份不一样。”
李恒摇头:“你要是这样扯,那我以后在复旦大学就成孤家寡人了。”
白婉莹觉得在理,立马道歉:“好吧,我的错。等我将来有好事了,也给你发请帖,涨涨面子。”
“行啊,我等着啊。”李恒本想说等你结婚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光在寝室说过:白婉莹身体不治好的话,将来无法进行房事,更无法生育。
试想一下,失去了这两项基本功能的姑娘谁敢轻易触碰?
就算她生得再美,也没几个男人敢娶哇!好,退一万步讲,男生可能出于真爱不嫌弃,但男生家里呢?公婆呢?
在这年代,结婚往往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封建思想依然流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要过门,婆婆就会盯着你的肚皮,什么时候大起来。
李娴蹦跶一下过来了,露出满脸胶原蛋白娇滴滴喊:“师傅,我之前看到你和周诗禾了。”
“我们在散步。”李恒道。
“哎呀,好多女生在吃醋。包括我。”李娴用手指着她自己鼻子,声音故意嗲嗲的,可爱的笑容扑面而来。
李恒道:“吃吧,醋解腻。”
周敏过来问李恒:“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没?”
李恒问:“点多少菜了?”
周敏说:“事先点了19个。”
李恒摆手:“够了,再多也吃不完,别浪费。”
周敏客气了一会,见李恒坚持不点后,她转向周章明和张兵:“胡平怎么没来?下午他还说要过来的呀?”
周章明摇头:“晚餐时候老胡还在,后面就不知道去哪了,我把寝室楼找遍了都没找着人。”
张兵同样摇头。
李恒心里在想,老胡估计是躲在哪里独自舔伤口去了,脸上的手指印那么清晰,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出来见人。
说是践行宴,其实一开始大家伙推杯换盏,还蛮欢乐的。
明天不止周敏一个人要离开统计2班,还有一个叫陈素的女生和一个叫刘畅的男生,都是出国留学。
原本46人的统计2班,经过陆续出国留学,明天就只剩下40个人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应该不是终点,至于毕业时分能维持一个什么数字,谁也猜不准。
践行宴后半段气氛逐渐变了,变得沉默了,陈素最先忍不住,和一个玩得好的女生抱着痛哭,然后大家伙被传染了,包厢哭声一片。
周敏眼睛红红的,噙着眼泪,和好友一一拥抱道别后,找到李恒说:“大作家,我想和你拍一张能吹一辈子牛的合照。”
李恒爽快答应,跟她拍了一张。
肩并肩拍完,他问:“明儿你几点走?”
周敏说:“早上7点的飞机。”
“那挺早的,大伙没法去机场送你了。”李恒道。
周敏说:“不用送,免得我再哭一场。”
接着她说:“有时间你可以带着肖涵来英国玩,到时候我给你们当导游。”
李恒笑道:“好啊,来了肯定找你。”
聚散终有时,分开之际,大家伙才看清接送周敏的人,登时个个目瞪口呆。
他娘的,这、这不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大佬吗?
待车子接走周敏后,周章明问:“这是周敏爷爷?还是她爸爸?”
白婉莹说:“应该是她外公。”
一向话不多的张兵感慨一句:“藏得真深。”
众人深有同感,平素周敏和班上大部分人一样,吃喝同住,十分低调,没想到外公家这么有势力。
稍后大家又释然,这年头能出国留学的,能早早出国留学的,都是家庭条件非常不错的,要不然只能想想。
周章明唏嘘:“老胡可惜了。”
李恒、张兵和白婉莹齐齐看过去,一脸疑惑。
周章明解释:“去年开学的时候,老胡和周敏关系十分不错的,老胡还动了想追求周敏的念头。结果后来遇到了魏晓竹,所有心思都集中到了魏晓竹身上,跟其她女生的关系都淡了。
我刚才在想,以老胡的帅气,要是一开始就只追求周敏,说不定能追到哎。”
白婉莹却持有不同看法:“怕是也难哦。周敏和柳月一样,很早就立志要出国的,估计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儿女私情上。”
众人一想,也有道理。
进到学校,几人又在草地上坐着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散。
本来还想聊的,可天公不作美啊,酝酿了一晚上的大雨终是倾盆而下,暴雨来得十分迅猛,叫人猝不及防,只得纷纷作鸟兽散。
李恒没带伞,一路风驰电掣往庐山村奔跑,结果在巷子口遇到了两个女人,麦穗和周诗禾。
两女各自打一把伞,麦穗手里还拿着一把伞,显然是来给他送伞了。
见他一身湿漉,麦穗赶忙小跑过来,把手中的伞偏向他,为他遮雨。
“算了,我一身都湿了,你别管我,照顾好自己,别把自己也淋湿了。”李恒关心道。
麦穗没听他的,把手中的伞塞给他,又撑开另一把伞。
她问:“怎么吃到这么晚?”
李恒回答:“刚才在草地上和班上同学坐了一会。”
接着他朝前方站定的周诗禾点点头:“周诗禾同志,谢谢你来接我。”
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圈,周诗禾轻巧一笑,率先转身往来路走去。
回到巷子尽头,还没上楼,他就听到了孙曼宁和叶宁在大呼小叫。”
李恒问:“看奥运会?”
麦穗说是。
听到奥运会,李恒立马想到了安踏鞋业的广告和赞助活动,恨不得飞上二楼去看看效果,结果还没来得及换鞋,对面25号小楼院门口就传来了余老师的声音。
“李恒,你电话。”
李恒扭头:“谁的?”
雨太大,怕他听不到,余淑恒撑着一把黑伞横过巷子走了进来:“李然找你。”
“李然?她这么晚给我电话?”李恒蹙了下眉,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余淑恒说:“她今晚连着打了两个。”
闻言,李恒对周诗禾和麦穗说:“你们先上楼,门我从外面锁。”
周诗禾直接上去了。
麦穗则同余老师寒暄几句才走。
李恒把院墙门锁好,跟随来到了25号小楼。
进到屋里,他关心问:“老师,你喝那么多白酒,头痛不痛?”
余淑恒说:“不痛,是你抱我去床上的?”
李恒一边上楼,一边悠悠地道:“除了我,谁敢抱你?”
望着他嘚瑟的样子,余淑恒嘴角勾了勾,上楼后给他泡了一杯咖啡。她自己也端一杯,坐在他旁边。
李恒拿起红色听筒,“李然,是我。”
“哎呀妈呀,谢天谢地,李恒终于来了。”
李然哎哟一声,然后说:“长话短说,两件事找你。”
李恒道:“你说。”
李然说:“第一件事,新未来补习学校又招了10个老师,都是名校英语老师。同时,第一期招生到今天截止完毕,拢共收取3119名学生。
其中强化班1002人,出国进阶班624人,未来班1493人。除去上次收取的146万4516元外,后续公司账户又有140万8388元账户。
除去开销和预留费用4万8388元外,这次存进公司账户136万。”
李恒有些意外,没想到新未来势头这么猛,后劲这么足,上次招生过后,竟然还有140万收益。
他很满意:“干的不错,辛苦了。第二件事是…?”
李然说:“你速度安排个人来接手,或者从这些老师中挑一个来暂时接手,我要逃离京城一段时间。”
李恒错愕,心道果然不好的预感应验了,稍后问:“是不是赵家找上门了?”
李然没隐瞒:“是。”
李恒眉毛一挑:“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赵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犯的着跟你一直过不去?”
李然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妈妈告诉我,说是赵家公子现在不能人事了,和柳絮一样软趴趴的,吃什么药都没效果,而赵家第三代就这么一个男丁,换你急不急?”
李恒晕乎乎的。
旁边的余淑恒听得忍俊不禁。
李恒低声问:“这么严重?”
李然内疚说:“老实讲,我也不知道,前后和四五个男人上过床,第一次碰到个出血的。”
李恒:“.…..”
接着她想起什么,叹口气说:“我爸爸当初也出过血,后面结局你看到了,现在坟头草都换了一茬了。”
李恒:“.…..”
李然说:“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半路走人不厚道,但我没办法,赵家那二房儿媳妇放出狠话了,说要打断我双腿,要抽我脚筋,我也怕。”
李恒无语:“你过去豪情万丈,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要不这样吧,我找关系…”
李然打断他的话:“别找关系了,ok?我不想欠人情,还不起。你又不敢碰我,无法以身抵债。
好吧,现在我也不敢让你碰,万一哪天你也出血了,我自杀都无法谢罪,所以就这样吧,我去羊城或者沪市,去办分校。”
李恒问:“这能有用?人家摸着新未来的线索一样能找到你啊。”
李然说:“我退居幕后,把法人换人。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李恒转头看向余淑恒,后者点下头。
他对着听筒道:“那这样,我明天派个人过来接手,你先来沪市。”
李然说:“行,让你的人明天来这找我。”
说着,李然报了一个全新地址,既不是新未来学校,也不是鼓楼李家,而是在理工大学附近。
李恒用笔记下地址,确认一遍无误后,又问:“真不用找关系?”
李然断然拒绝,“不用,不说了,挂了,这个地方呆太久,我得换地方。”
“嘟嘟嘟!”说挂就挂,听筒中传来一阵忙音。
李恒把听筒放回去:“挂了。”
余淑恒拿起听筒,开始拨号,对着那头说几声后结束通话:“明天刘蓓过去临时接手,等王也过来入职后,再把工作交给她。”
李恒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25章 ,赢麻了!
第525章 ,赢麻了!
说完工作上的事,余淑恒侧头,饶有意味地问:“这李然父亲真死于马上风?”
李恒回答:“是不是真的,我也没亲眼见到。但赵菁阿姨是这么跟我爸妈说的。”
余淑恒深邃的眼睛在他面孔上停留一会,良久担忧说:“小男生,在这方面你也要节制一点。尤其是麦穗的床,最好控制数量。”
她以前虽然答应了田润娥,要监督李恒,可仅仅是流于口头而已,事后并没有对他的行为加以任何约束。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资格。
但出于忧虑,出于防患于未然,她再三思虑过后今晚特意点了麦穗的名。
余淑恒本身对麦穗没有意见,甚至还有点喜欢麦穗。
可麦穗自身的特质决定了注定是床上的尤物啊,她害怕李恒将来乐不思蜀,下不来麦穗的床。
李恒有些意外,没想到余老师会说得这么直白。同时也释放了一个讯息,她真不在乎自己有其她女人,不只是像过去那般口头说说。
李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老师不了解自己的床上能力啊,前生宋妤、肖涵和陈子衿三个都没能满足他。
在这方面,他的自信心是绝对杠杠滴!
不过对方也是出于好意,李恒硬着头皮敷衍了过去。
见他似乎不太想多提,余淑恒也是点到为止,随即闭上眼睛假寐。
瞅到这一幕,李恒知晓自己该走了,人家无形中开始送客了呢。
离开25号小楼,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撑着伞在巷子里来回走了两趟才进屋。
此时电视已经关闭了,四女正在各自看报纸看书。
李恒上楼问:“奥运会结束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来气,孙曼宁咬牙切齿说:“这贼老天,打雷把电视打坏了。我们看得正高兴哩!真是气死老娘了。”
李恒:“.…..”
他道:“明天拿去修一修,要是修不好,咱们就换新的。”
听到这话,孙曼宁瞬间变了脸色,笑口常开说:“看吧,我就说了,李大作家很大气的,只要我把苦情戏演好,肯定上当。”
李恒:“.….”
真他娘的,合着演戏是吧?
不过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李恒从不食言。
等他洗完澡,麦穗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帮他洗衣服去了。
李恒双手捧茶,原地站立小会,稍后也跟着去了洗漱间。
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正在有条不紊翻阅书本的周诗禾慢慢把书本合拢,静了静,随即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下了楼,往自己家去。
叶宁背后喊:“诗禾,就走了?”
周诗禾温温地回答:“有些困。”
听闻,叶宁立马动身,“我陪你过去。”
叶宁走了,死党孙曼宁自然跟上。片刻功夫,偌大的小楼就只剩下了洗漱间两人。
麦穗帮他手洗衣服,李恒则蹲在旁边看着。
怕她辛苦,李恒提醒:“可以用洗衣机。”
麦穗柔柔地说:“纯用洗衣机洗容易变形,没事的,手洗也很快。”
等到她洗内裤时,李恒道:“放一边,等会我自己来洗。”
麦穗面色略微有些羞赧,但还是帮他洗了。
画过地图的短裤都帮他洗过,何况还是这种,她并没有排斥感。
听到外面雷声不断,李恒道:“今晚打雷,我和你睡。”
想起某些暧昧到极致的床事,麦穗有些为难,但还是默认了。因为在她的选择清单里,似乎对这个男人没有“拒绝”选项。
不过两人到底是没睡成,11点50左右,余淑恒过来了。
一进门,余老师就对麦穗说:“老师刚被吓醒,今晚和你睡。”
见余老师神情不似作假,麦穗关心问:“又做噩梦了?”
余淑恒点下头。她不是做噩梦,而是久违的鬼压床又上身了,睁眼闭眼短时间连着两次,直接把她吓得不敢到25号小楼过夜。
李恒站在阁楼上望着对面小楼,有些郁闷,今晚没来由地好想和麦穗在一起,可贼老天不给力啊。
他好想嚎一嗓子:老付、陈姐,余老师今晚鬼压床了,你们有没有啊?
他娘的,这鬼压床就是老付夜钓引起的。
不过说到夜钓,假道士最近又开始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余老师出现在他身侧,微笑问:“是不是破坏了你的好事?”
李恒没做声。
余老师伸个懒腰说:“要不老师今晚陪你睡?”
她故意把“陪”字咬得比较重。
听到这话,他在暗想:老师你不会是特意来搞事的吧?早晓得就把客厅窗帘拉上好了。
….
同天气预报一样,一晚上雷雨天气不断,李恒被惊醒了好几次。
他做了个荒唐梦,梦到自己被雷劈死了。
梦到宋妤跪在地上抱着自己脑袋伤心痛哭。
还梦到自己被放进了棺材,宋妤整夜不眠,坐在棺材旁边陪着自己,时不时把棺前的香油灯用筷子拨一拨。
就在他坐起来靠着床头胡思乱想之际,卧室门推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怕吓到他,麦穗第一时间主动开口:“是我。”
说着,她脱掉鞋子上了床,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发现湿漉漉一片,全是汗。
李恒缓口气,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了色彩:“我说梦话了?”
“嗯。”
“喊宋妤?”
“嗯。”
“很大声?”
“嗯。”
他问:“你过来,余老师知道不?”
麦穗说:“你把我们俩都喊醒了。”
李恒沉默,看下时间2:49
过去一阵,他说:“我去洗个澡。”
“好。”
等他下床走出卧室,麦穗摸了摸床单,有点润,随后拉开灯,把床单和枕巾换干净的。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进洗漱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回到隔壁主卧,床上的余淑恒彻底没了睡意。
就在刚才,麦穗毅然决然跑过去陪他的举止给她震动很大。
这一刻,她心里没有泛酸,有的只是唏嘘感怀:这样的麦穗,谁也别想从他身边赶走。
她不行,宋妤不行。
就算周诗禾将来入局,同样不行。
试问,哪个男人舍得抛弃这样一心为己的女人?
…
他从淋浴间回卧室时,床单已经差不多铺好了,麦穗正在整理边边角角。
李恒在旁边看了会,等到一切妥帖后,从后面一把贴身抱住她,下巴枕在她肩头,脸贴着她脸,温情地来回摩挲。
麦穗已然熟悉了他的怀抱,身子往后靠了靠,紧挨着他胸口,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他的温柔。
良久她才请求说:“睡觉,好不好?”
随着耳鬓厮磨程度逐渐加深,两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了变化,灵魂交融舒服到想呐喊出声,两具火热的身体无缝衔接,都卡到了关键点。
再进一步,两人都会失去理智,情到浓时难免不会发出呓语声。
而余老师就在隔壁呢,麦穗心生退却。
她即害羞,也有不想刺激老师的想法。
李恒仿佛明白她的心思,停止所有舂米的动作,就那样静静地从背后抱着她。
又过去好一会,麦穗忽然发问:“是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就情难自禁?”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
听闻,麦穗从他怀里转身,正面凝视他眼睛,含情脉脉说:
“我不想阿姨讨厌我。”
短短7个字,道尽了她内心的担忧、忐忑和彷徨。
对于这个男人孜孜不倦缠着她,她身为女人,本能地是有一丝窃喜的。
但也害怕他不节制。
害怕将来其她人联手对付她。
更害怕田阿姨讨厌她。
李恒读懂了她的眼神。她现在有顾虑,估计还是上回老妈来庐山村造成的直接后果,给麦穗整出了后遗症。
李恒低头,额头贴着她额头:“不会,我妈喜欢你还来不及。”
接着他蜻蜓点水地亲她嘴角一口,“我们睡吧。”
“好。”
麦穗应声,主动从他怀里出来,去了对面的次卧。
李恒跟上。
对此,两人十分有默契,没在主卧睡。因为这是肖涵的地盘。
后半夜,李恒没怎么睡,心里装着很多事,有宋妤,有麦穗,还有隔壁的余老师。
麦穗同样没睡,她当时只顾着担心李恒,没顾忌余老师感受就贸然过来了,现在窘迫地想回去和余老师一起睡也不行了。
余淑恒和两人一样,也没合眼。
她没去怪李恒,也没怪麦穗。
可有一段时间,她脑海中满是一个幻想的场景:李恒和麦穗缠绵在一起,接吻,做一些男欢女爱的快乐事。
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对面次卧开门,没等到两人去洗澡。
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时,余淑恒才心绪归拢,缓缓合上了眼皮。她明晰,小男人还是在乎她的,没有让她难堪。
她还隐隐有个猜测:麦穗和他可能大概率还没突破最后一步。
….
一夜过去。
次日,李恒一大清早就被孙曼宁啰嗦叫着去修电视机,结果发现李恒和麦穗同睡一屋,登时哇哇大叫。
跟来26号小楼的周诗禾在客厅看到一前一后走出卧室的李恒和麦穗,稍后坐沙发上,随意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叶宁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不解问:“咦,你们俩怎么不睡主卧或者麦穗卧室?而是在这边睡?”
孙曼宁大声附和:“对呀….”
不过孙曼宁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打断了,余老师从麦穗平素住的房间开门走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余淑恒冲众人微微一笑,随即自顾自下楼离开了。
“哦个天呀!李恒你是怎么敢的啊?当着老师的面睡咱们穗穗?”叶宁表情十分夸赞。
李恒翻个白眼,没理会,招呼孙曼宁抱着电视机就走了,去五角广场找修理店修理。
叶宁嘀嘀咕咕跟了去。
等所有人一走,低着脑袋看书的周诗禾徐徐抬起头,对麦穗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现在是佩戴心形耳钉的最好时机。”
心形耳钉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麦穗脸红红打坐边上,解释说:“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周诗禾意外,顿时明白两人还没彻底发生男女关系,于是转移话题问:“昨晚打雷过去的?”
麦穗说是。
周诗禾疑惑:“他一个男人,为什么怕打雷?”
麦穗摇摇头,回答说:“我和你一样,也不解。”
周诗禾想了想,问:“是不是在打雷天发生过不好的事情?让他有心结?”
麦穗想到了他昨晚一直喊“宋妤”名字的场景,好半天才说:“有可能吧,但我没问过他。”
听到这话,周诗禾点到为止,继续看起了书。
在家等了很久,两女都没等到李恒三人回来,麦穗说:“有些饿了,要不我们过去五角广场找他们,顺便去蓝天饭店吃个早餐?”
蓝天饭店的早餐在附近几所大学赫赫有名,就是有点儿贵,但胜在味道非常独特,很受欢迎。
周诗禾同意,放下书本,两女往五角广场走去。
有些凑巧,在半路上,两女遇到了魏晓竹和戴清。
一碰面,麦穗就和魏晓竹热络地聊起了天。
而由于昨晚曦园小树林的事,戴清则在一边暗暗观察周诗禾。
周诗禾感知敏锐,察觉到了戴清的异样,同对方温婉笑了笑。
戴清回礼,也笑一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明显,与周诗禾预料的一样,戴清并没有把昨晚李恒和周诗禾藏身于大树背后的事情告诉好姐妹魏晓竹。
一来,戴清怕晓竹以后不好面对李恒,导致他们关系倒退。
另一个是,戴清现在也不敢确定闺蜜是否真像胡平说的那样:暗恋李恒?
尽管她以前有过类似的猜测,但整体上来讲,晓竹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从没有对李恒有过僭越的举动。
所以,戴清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和姐妹提昨晚的事。
…
魏晓竹问麦穗:“穗穗,你和诗禾去哪?”
麦穗回答:“李恒和曼宁她们在修理店修电视机,我们去看看,吃个早餐。”
接着她问:“你们吃了没?”
魏晓竹说:“我们吃过了,现在去百货商店买点日用品。”
来到五角广场,两拨人分开了,麦穗和周诗禾去了附近的修理店。
魏晓竹和戴清往商店走。
朝前走出一段路,魏晓竹猜疑问:“胡平回到325寝室,会不会乱说?”
戴清知晓她在担心什么,劝慰道:“不会,胡平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这次他理亏,又挨了你3巴掌。他没脸往外说。”
见闺蜜不说话,戴清感慨道:“可惜了,胡平过去看着还不错的,没想到昨晚被执念冲昏了头脑,和平时的行为判若两人,太过失分。我想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魏晓竹不在乎胡平,听了心里没任何反应。
戴清说:“前有俪国义和乐瑶,后有胡平,今后两个联谊寝聚餐会比较困难,除非李恒参加,要不然很难齐全了。”
按照戴清的意思,李恒是两个寝室的绝对核心,他若参加,大家都会给面子积极过来。
而李恒如果有事来不了,两个联谊寝很难再像大一那样大团圆。
…
兵乓球女单决赛前一天,国内各大媒体集中给这场比赛进行预热,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影响力非常大!
可以说,只要有条件的、有电视机的,都在等待这场大赛。
报纸上各类消息铺天盖地,再加上安踏鞋业在背后发力,硬生生把这场赛事的热度吵得比李宁体操比赛还高,备受各行各业关注。
安踏鞋业之所以发力,因为它签约的品牌代言人之一的陈静以黑马的姿态闯入了决赛啊,为比赛增添了无数看点和变数。
本来,在女兵这一项目里,陈静在中国队只是边缘角色,而头号种子选手焦志敏和二号选手李慧芬才是国人寄予厚望的绝对主力。
但陈静很争气,虽说初涉乒坛,却毫不畏惧。在四分之一决赛中,她击败了前苏联名将布拉托娃。
在半决赛中,陈静再次展现出强大的韧劲,成功战胜了捷克名将赫拉霍娃。
但就算如此,教练组、国内媒体和所有国人都不看好陈静。
因为在以前的国内赛事中和对内集训时,陈静几乎没赢过队友焦志敏和李慧芬啊。
而且,焦志敏和李慧芬都是老将,大赛经验丰富。
试问,这还怎么看好?
决赛之前,李望特意驱车来庐山村问李恒:“堂弟,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已经制作好了陈静夺金的代言海报。
和央视方面也进行了沟通,只要陈静明天能夺冠,立马把夺冠的广告在黄金时间段播放出来。
她,能夺冠么?
不会这些钱全部打了水漂吧?李慧芬我们可没签到的唉。”
很显然,李望对陈静夺冠没什么底气。
李恒听完笑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要是觉得难受,这两天就少看报纸。
另外照目前趋势,陈静若是以黑马夺冠,造成的轰动会超乎我们想象。”
其实不止李望这样,就像孙曼宁、叶宁和周诗禾同样也是押注对手。
只有麦穗出于情面,站在了李恒这边。
几人的赌注是:洗碗拖地半个月,外带买早餐。
孙曼宁奚落说:“李大作家,你这次眼光真不行唷!虽说陈静进了决赛,但四强赛和半决赛,陈静都是赢得艰难。
反观明天的决赛对手李慧芬一路顺畅无比,过五关斩六将很是漂亮。”
李恒高深莫测笑笑,懒得做任何解释。
就如媒体说的,尽管焦志敏实力更为强大,但在半决赛时,教练要求她让球给李慧芬,因为他们担心陈静可能输给捷克的赫拉霍娃。
最终,李慧芬晋级决赛,而焦志敏在比赛结束后崩溃了,伤心大哭不止。
9月22日下午一时许,女单决赛开始了。
由于前面赛事中国队失误太多,连国人的体育精神象征李宁都折戟沉沙了,报纸上一片哀鸿遍野。
为此,这场女单决赛备受瞩目。
因为决赛选手都是中国人啊,这就意味着中国队必定会斩获一枚金牌和银牌,国人不用带玻璃心了,不会失望了。
比赛正式开始。
当看到两名选手都是穿安踏鞋业赞助的li-heng红色运动鞋出场时,叶宁忍不住惊叹:
“我真羡慕!大作家,你们这次风头出大了!赛场上天天能看到你的名字!”
孙曼宁说:“还别讲噢,鞋子还挺好看的。就像那些媒体分析的,此次汉城奥运会所有参赛选手穿的运动鞋中,就属li-heng最有特色,最时尚,最受瞩目。把国际巨头耐克和阿迪都比下去了。”
周诗禾默默瞥李恒一眼,即便昨晚从小树林回来后两人就一直没在说话,一直在避讳对方。
但有一说一,她十分认可曼宁的话,li-heng这次表现十分抢眼,硬是凭借出色的设计力压所有同类运动鞋品牌。
旁边没怎么说话余老师突然问他:“这两天广告效果怎么样?有没有新的代理商找上门?”
“有!”
说到代理商,李恒来劲了,笑容满面讲:“不止有,而是根本忙不过来。
小堂姐告诉我,从我们的鞋在汉城奥运会开幕式第一天亮相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打电话到鞋厂,希望合作,希望代理我们的鞋。
而昨天更是疯狂,有代理商因为电话老是占线打不通,干脆用麻袋背钱亲自去安踏鞋厂堵门,指名要见李望。
还有人耍泼,说拿不到省代理或二级市代理,就赖在安踏鞋厂不走了。他们说到做到,左手拿瓶水,右手提一袋包子馒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李望后面。李望去哪,他们就去哪,犯起了浑。”
众女听得好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稀奇事。
余淑恒点了点头:“这些人行为是粗糙了些,但都是有眼光的。
以“li-heng”这次的抢镜表现和媒体热度,拿到代理合同就相当于躺在了金山银山上,后面纯是捡钱。”
随着决赛第一个球发出去后,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李恒紧紧盯着电视屏幕,内心没来由有些忐忑,突然害怕有不可控的因素造成蝴蝶效应,改变历史轨迹。
而他作为重生者,今生最大的优势就是借势。
借经典名作的势!
借经济大势!
借政策和社会环境大势!
若是抛开这些,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像前生一样,银行存款几千万的普通人而已。
同预料的一般,这场比赛很多人在看,平时一向比较寂静的巷子,这会有很多哟喝声,都是些半大孩子发出来的。
“咦,李恒,你身子怎么一直笔直笔直的?不累么?”
当决赛战局来到2:2时,叶宁趁休息的空档,用手指撮了撮他。
这话引起了众女的注意。
余淑恒问:“你很紧张?”
李恒放松下身子,“安踏鞋厂签了陈静冠军代言广告,现在广告都制作好了,就等央视和各大电视台播放了。”
孙曼宁惊讶:“我个老天!签陈静?你怎么不签李慧芬?”
李恒张嘴就来:“人家瞧不上安踏,不签,我们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像那李宁也是,我堂姐亲自找了好几次,都爱答不理,后面才签楼云的。”
叶宁竖起大拇指:“厉害!楼云夺冠咯!中国队第一枚金牌,你鞋厂赚麻了!”
李恒嘚瑟点头:“还行。由于其他赛事不断失利,第一枚金牌的威力是巨大的。要不然不会有大老板用麻袋背钱堵鞋厂的情况出现。”
麦穗给他倒了一杯水,安慰说:“陈静会夺冠,别担心。”
叶宁梗着脖子力挺李慧芬:“不可能,陈静实力不如李慧芬,前两场都赢得不利落,差点被翻盘。”
没想到这时候周诗禾插话进来:“我也觉得陈静会夺冠。”
叶宁不爽了:“呀!诗禾你个墙头草,忘记赌注了?怎么偏袒他们两口子?”
一句两口子,让余淑恒扫了叶宁一眼。
周诗禾温婉笑笑,轻声细语解释道:“李慧芬的实力确实要比陈静强,这从赢球的干净手法就可以看出一二。
但像这种大型决赛现场,实力并不代表一切,心理素质也至关重要。陈静没有心理包袱,敢打敢拼,韧性很强。”
叶宁一时找不出漏洞,临了埋怨道:“人民的叛徒!要是陈静真的赢了,诗禾你就好好伺候李恒吧,好好给他拖地洗碗吧啊!”
感受到李恒的视线隐晦落在自己身上,周诗禾小嘴儿微微嘟了嘟,稍后聚精会神看向电视,不再说话,任凭叶宁和孙曼宁骂她叛徒。
紧张的几十分钟后,第5局结束了,决出了胜负!
不负众望,历史保持了忠诚!
陈静以3比2最终战胜了李慧芬,成为奥运史上第一个获得乒乓球女子单打冠军的选手。
这一刻,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创造了记录!
李恒如释重负,起身对余淑恒说:“老师,我去打个电话。”
余淑恒跟着站了起来,陪他一起过去25号小楼。
上到二楼,李恒拿起听筒拨打李望办公室电话,几乎没怎么等待,铃声一响就通。
他压抑着兴奋,缓沉说:“小堂姐,陈静夺冠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一直在喊加油,我嗓子都叫哑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堂弟你真是绝了!陈静这冠军竟然被你给压中了!”李望在电视机声音很大很大,无比兴奋。
李恒失笑:“什么叫我绝了?我们签约了10来个选手,目前就中了两个冠军,人家那些大牌都不理我们好吧。”
李望夸赞道:“你还是很厉害!你若是不坚持,我当初是不可能把宝押注到陈静这种边缘角色身上的。”
李恒没做多解释,只是吩咐:“把海报放出去,沪市、京城和羊城、以及全国各省市,我要在最短时间内、在大街小巷看到夺冠宣传海报。”
李望保证说:“没问题,这个早有准备。”
李恒嘱咐:“那些经济富有的省份,务必大价钱买下报纸头版,打电话给那些报社,新闻报道中要多出现安踏鞋业和li-heng品牌字样,价钱好商量。甚至可以私人定制新闻。”
李望问:“头版买几天?两天?还是三天?”
李恒脱口而出:“一个礼拜。”
李望提醒:“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李恒财大气粗讲:“相信我,绝对物超所值。”
“好,我这就去办!”李望挂了电话。
确实物超所值!
当通过电视机看到中国队奥运选手穿着安踏赞助的鞋子出现在各大赛事现场时,国内各行各业都懵逼了,心里一阵阵卧槽!
卧槽!广告还能这么打的吗?
这他妈的要砸多少钱哇?才能让奥委会同意?
但不管砸了多少钱,效果是杠杠的好!
每一次央视直播、每一场赛事、每一篇新闻报道,相当于都在给安踏鞋业做广告。
尤其是李恒特意让李望钱买通了央视体育赛事解说人,赛事解说期间,时不时插一句“li-heng这鞋漂亮,这可是咱们的民族品牌,穿在运动健儿身上真好看!真精神!”、“冠军鞋”之类的话。
如果搁后世,大家火眼金睛,肯定要大骂赛事解说人收了黑钱,这么报导安踏鞋业。
但如今这年代,嚯!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好伐,根本不懂其中的套路,都以为赛事解说人是真心夸赞。
而且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觉得li-heng这一系列鞋子非常时尚,非常上档次,听说logo是那位大作家、传奇音乐家的名字。有条件的观众看着电视里频频亮相的鞋子,都有些按赖不住心思,纷纷动心了。
当然,也有些精明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都在暗暗猜测,这安踏鞋业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怎么目前两个冠军全中?究竟下了多少注?赛前签约了多少运动员?
有报纸上猜测说:“20中一?”
有报道说:“3中一。”
一时间众说纷纭,开启了一场关于安踏鞋业这次到底能压中几个冠军的全民热烈讨论。
所有从事商业活动的人都傻眼了!
全民讨论?
这牛逼的!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这讨论比奥运健将夺冠带来的广告效果还给力啊!
这一回,国内商家都结结实实被安踏上了一课,都开始钻研其中的门道。
李恒笑呵呵看着这一切,乐得如此。
就在这时,《收获》杂志趁着李恒名望如日中天的时候,推出了《白鹿原》单行本。
也就在这时,余淑恒悄悄告诉他:“纯音乐专辑在国内销售又迎来了一波井喷,自你的大作家身份曝光到奥运会以来,短短半个月时间,再次卖出了42万张!”
李恒惊呆了:“真的?4、42万张!”
余淑恒微微一笑,饶有意味丢出一句:“你的读者很有钱。”
你以为就这样了?
不不不!
才开始。
捷报频传,廖主编打电话给他道喜:“《白鹿原》上市12天,已经卖出了180万册,目前印刷厂正在24小时加班加点印刷。师弟,恭喜你!”
平均每天150000册!
这是一个叫人惊恐的数字!
每本单价8元,他能拿8%的版税,就是说一本书能挣6毛4分。
180万册就是115.2万!
嘶!
李恒倒吸一口凉气,奶奶个熊的!又是百多万巨款进账啊。
亏空的钱袋子瞬间又鼓起来了,他心里着实高兴。
廖主编激动说:“你的名字这半个月太响亮了!太响亮了!现在《白鹿原》市面上洛阳纸贵,一书难求。听说有个地方出现了炒书的行为,一本书私下卖到了18块的高价。”
李恒听得一虎一虎的!
他奶奶的,这是妥妥的黄牛啊!
后世他看过《废都》出现黄牛的新闻,一本书也是被炒到了20来块,问题是还买不到哇。
要知道《废都》那可是短时间内卖出超过1200万册的神书。
而如今《废都》未出,《白鹿原》又是原汁原味没有删减,那可不得大家欢心嘛。
很多人是真心喜爱李恒的书。
而也不排除,有一部人就是冲着里面的“两性”描写来的。
再加上李恒作家身份曝光的带来的巨大关注度,加上“19岁”这个噱头的营销,再加上奥运会天天抬高他身价,《白鹿原》也好,纯音乐专辑也罢,可不得大爆么!
同廖主编挂完电话,李恒对余淑恒讲:“老师,借你车用一下,我去趟安踏鞋厂。”
余淑恒说:“我今天没事,陪你去一趟。”
汉城奥运会还有3天结束,中国队目前得了5块金牌,其中有3块金牌获得者被李恒签下。
按《京城日报》一篇新闻报道的话说:李恒才是这次汉城奥运会的最大赢家。
这话捧得很高,一帮人根本接不住!
但他是谁?
身上头衔一大堆不说,背后还有余老师和巴老爷子在撑腰!
暗地里还有一个大青衣。
他压根不怕啊!
…
当两人驱车赶到黄埔安踏鞋厂所在地时,还没下车,就被眼前的一幕给看晕了。
以前冷冷清清的公司大门口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闹了?
竟然早早排了一长溜前来提货的车队?
人挤人,车挤车,把公司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余淑恒摇下奔驰车窗玻璃,粗略数一数说:“28辆大卡车,面包车更多,你们公司产能跟得上?”
李恒道:“我们对此早有准备,这几个月存了有4仓库货。”
余淑恒诧异,转头凝视他,“小男人,就不怕卖不出,砸自己手里了?”
李恒咧嘴笑:“我说,我早就算到了这一天的繁荣景象,老师你信不信?”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余淑恒意外地说了句:“我信!”
她不信不行。
由不得她不信。
从写作到音乐作品、到报纸上的全民讨论、再到眼前的几十上百辆车,无不诠释着什么才叫成功?
什么才叫辉煌?
什么叫算无遗策?
眼前的男人带给她太多意外和惊喜。
观望一会,李恒道:“老师,我们下车吧。”
余淑恒点头,由于奔驰车根本开不进去,只能放到外面,由曾云看管。
一路上车多,人更多。
就这么两百来米的路段,李恒和余淑恒硬是挤出了一身汗。
有许多人都扛着蛇皮袋,里面全是一摞摞结算现金。就像余老师说过的,这些人心里十分清楚,能得到李望拿货的条子,就能得到更多现金。
在这些代理商眼里,他们把“安踏鞋业”当成了期货,身处这样的卖家时代,呵!简直比黄金还要灿烂。
好不容易挤进公司3楼办公楼层,顿时一片忙碌景象映入眼帘,催货的电话、电报和信函不断,所有工作人员要么在接电话同客户沟通,要么小跑着去厂房车间,个个脸上都是汗,但个个意气风发。
如果说,公司前几个月的凄凉让他们害怕,那这半个多月的繁盛更叫他们胆战心惊。
一天天,一夜夜,大伙轮班倒,办公室电话没停过,车间24小时灯火通明。
好不容易挤到李望总经理办公室,结果又傻眼了。
原以为下面抗麻袋的人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办公室里里外外更多,这些代理商操着各种口音的普通话大声喊:
“李经理,给我50万的现货!”
“给我来80万!”
“100万!100万!现金提货,不拖欠,李经理你快点!我批发门店快断货了。”
“…”
办公室很大,李望此时坐在办公桌前,旁边有财务和助理帮着审批各种手续,还有银行工作人员清理现金。
更是有派出所的同志在边上警戒。
李望唯一要做的,就是和排队而来的代理商们聊天,了解卖方市场具体情况,然后就是收钱、签字放批条。
放拿货的批条!
李望隔着人群看到李恒和余淑恒了,但一时根本走不开,那些叫叫嚷嚷的代理商也围着她不让走开。
按代理商们此时的话说:李经理,时间就是金钱,你赚够了,我们还没开张咧,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们放了批条再走。
听到这话,李望痛并快乐着,跟助理说几句后又低头忙飞了。
助理带领李恒和余淑恒去了李望的卧室,打开门说:“老板、余小姐,现在公司就这里还算清净,李经理说等会过来,请见谅。”
李恒问:“我的办公室呢?”
助理不好意思说:“您的办公室早就被征用了。”
李恒:“……”
助理没久呆,给两人倒一杯查就小跑着走了。
等助理一走,余淑恒侧头看着李恒,神采奕奕说:“这回你发了。”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26章 ,神女有意(求订阅!)
第526章 ,神女有意(求订阅!)
如同余淑恒所言,李恒这回确实发了!
等了将近2个小时,才等来李望。
一进房间,累出一身汗的李望先是向两人表示歉意,接着拉着李恒的手兴高采烈地表示:
“奥运会+头版头条+央视广告+堂弟你的名气,四管齐下,咱们安踏鞋业如日中天,短短半个月的销售额就突破了3000万!”
李恒问:“这么猛?”
李望点头:“不止代理商进货猛,我们在沪市、羊城和京城三地的直营同样一飞冲天。京城有一家旗舰店,单天出过800双鞋子的销量。”
李望带来的喜讯快把李恒给冲晕了,过了小半天才缓过劲来。
稍后两人就鞋厂扩张事宜进行了详细会谈。
李恒问:“如今鞋厂有多少员工?”
李望说:“不管理层,车间共有763名员工。且人力部每天都在面向社会招人。”
李恒关心问:“应聘的人多不?”
李望回答:“多,因为我们工资开的高。相反,现如今很多国企经营不善,处于半停产状态,这就导致很多技术工流向了社会。在用工这方面完全不用愁。”
为了提高产能,李望提出了新建厂房计划,李恒同意了。
李望说:“老板,10月中旬,公司计划召开全国经销商大会,你那时候有没有时间?”
李恒估算一下行程,摇摇头:“那时候在阿坝,怕是回不来。不过我提一点,趁着现在形势好,我们从一开始就要把渠道利益分配好,果断推行联销体方案。
一级经销商拿货必须提前打款到公司,为做保证金。其它层级以此类推。保证金的比率是销售额的12%,
同时对经销商制定严格分级价差体系,每个地方只能有一个一级经销商。下面的二级、三级都归一级管,货也从一级拿。
严禁跨地方串货,发现者取消经销商资格,没收保证金。实行销售指标捆绑,完不成销售任务的进行动态淘汰。”
其实联销体方案对于安踏鞋业现在也是无奈之举。因为现在时间不够,人手不够,无法对各省会城市进行门店直营。
为了尽快占据市场,只能如此。
不过等到将来条件成熟,肯定会逐步收回大城市的经营权,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直营和经销商并轨机制。
老实讲,这套经销商体系制度比较严苛,李恒是从娃哈哈宗老板那里学来的。
据说,宗老板的娃哈哈一开始每年几个亿的销售额,进公司账户的款项却只有寥寥几千万,其它款项根本收不回啊。下面的经销商总是以各种理由拖欠,以至于直接影响了公司生产经营活动。
于是宗老板痛定思痛,才有了联销体方案,才有了保证金制度。
虽然一开始得罪了很多经销商,但效果是非常好的,保证了娃哈哈日后的腾飞。
现在是88年,国内一切经营制度都是草创,压根不成体系,毫无章法可言。李恒借安踏鞋业的一飞冲天的形势,趁机推出联销体方案,下面的经销商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滚蛋,换新人。
李望以前就听李恒讲过联销体方案,这次更是用写在笔记本上:“如今跟在我们安踏后面就是捡钱,实施难度应该不大。”
李恒点了点头,然后跟她商量建立企业技术研发中心的事宜,主攻鞋面、鞋底等材料技术,争取尽快摆脱对外依赖,实现自主化。
“为了提高竞争力和节约成本,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我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事情。那咱们初期投入多少资金合适?”李望问。
李恒想了想,给出建议:“先期投入100万吧,后面根据需要再追加。我的设想是,以后每年的研发费用要占据销售成本的2%到5%之间。具体根据实际情况制定。”
这个想法和李望不谋而合,两人没有什么大的分歧。
由于生意太过火爆,会谈过后,李望就马不停蹄忙去了,饭都没请两人吃。
从安踏鞋厂出来,余淑恒回望一眼公司大门口的繁荣景象,夸赞道:“这套联销体方案不错,虽然可能会惹得个别经销商不快,但长痛不如短痛,能长久保证企业健康运营。”
李恒非常认同。
进到奔驰车里,余淑恒好奇问:“小男人,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想的。”
余淑恒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勾勾嘴没有说话。
因为她无从反驳,无法找到先例。
余淑恒说:“你来开车。”
李恒说行。
说着,两人在车内换位置。
可换着换着就不对劲了,大高个的两人在狭小空间难免有肢体接触啊。
当某人一双手突然横抱住自己,当黄泥笋破开泥土时,余淑恒似笑非笑扭过头,糯糯地问:“你真的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行事?”
李恒没做声,两人接触更紧密了。
都说突如其来的暧昧最醉人。余淑恒近距离凝视着他,某一瞬,她忽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在莫可名状的异样气氛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余淑恒喘着粗气凑头亲他嘴角一下,轻声呢喃:“小男生,这里场合不对,放开老师。”
李恒嗯一声,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接下来他专心开车。余淑恒坐在驾驶座望向车外,想着心事,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交流。
行驶到复旦校门口附近,李恒靠边停车:“老师,咱们去老李饭庄打打牙祭。”
没想到余淑恒拒绝了,“还过两天就要离开沪市,我回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晚餐你找麦穗吃吧。”
李恒说成,开门下车,朝校门口走去。
透过车窗玻璃盯着他的背影望了会,余淑恒这才发动车子往家里赶。
王也来了,从香江赶过来的。
刚回到庐山村,他就在26号小楼沙发上看到了王也,旁边还有麦穗和周诗禾作陪。
见他出现,王也立时站起身,朝他打招呼:“老板。”
李恒笑着点头,热情问:“吃过晚饭了没?”
王也说:“还没有。”
李恒大手一挥,朝三女说:“走,一起去外面吃饭。”
随后四人下楼,来到了老李饭庄。
有些意外,今天饭店的人特别多。
仔细一瞧,哟嚯!好家伙,原来是新生军训完回学校了,难怪都黑不溜秋一个的,感情是晒黑的。
找了一圈没找到座位,就在他打算带三女去富春小苑时,饭店老板小跑过来了,笑呵呵对李恒说:“二楼201包厢是空着的,李先生可以带朋友去那里。”
李恒眨巴眼,这老板是个妙人啊,刚刚服务员明明说包间满了的。
不过人家既然有心,李恒自然懒得多问,很是高兴地去了二楼。
一落座,李恒就抬头说:“老板,今儿就不点菜了,捡你拿手的上,上一桌。”
“哎,好勒!您请稍等,这就去张罗。”自9月15后,附近谁不认识李恒啊,这位可是大作家,听说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能和这样的人说上几句话,老板心里都透着一股高兴劲儿。
王也看着隔桌而坐的年轻老板,心里想的是:果然走哪里都有面子。
李恒问麦穗和周诗禾:“曼宁和叶宁去哪了?”
麦穗摇头,她下午一直在家搞卫生,洗被褥,没出门。
周诗禾说:“她们聚餐去了。”
李恒随口问:“聚餐,你们俩咋没去?”
周诗禾温婉笑一下,没做回答。
至于麦穗,就更不用说了,她早早就被打上了“李恒”的标签,一般人不会去邀请她、也邀请不动她。
同两女聊一会,随后李恒把重心放在了王也身上,一边吃饭,一边再次查漏补缺地详细介绍新未来补习学校。
嘚吧嘚吧差不多讲述了半个小时,李恒终于事无巨细地说完了,临了道:“到京城后,你去找刘蓓交接工作,新未来今后就交给你了。”
王也严肃点头,“好。”
中间麦穗和周诗禾去了趟洗手间,王也一改刚才的稳重状态,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恒,“李先生,听说过对赌吗?”
李恒愣一下,稍后点头,“有所耳闻,你这是…?”
王也上半略微前倾,犹豫一下说:“10年内,如果我把新未来带到年净利润超过2个亿,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恒意外:“哦,你很有信心?”
王也说:“这段日子我虽然在香江,但没闲着,我通过朋友输送的资料,对内地教育产业有了一个清晰认识,一穷二白,但潜力巨大,新未来出现的恰逢其时,只要经营好,它会达到超乎所有人意料的高度。”
对于未来的教培市场,没有人比李恒更清楚了,2个亿听起来忒唬人,但只要抓好这波风口,其实并不算多。
等了会,没等到他出声,王也试探问:“少了?”
李恒道:“你说说条件。”
王也挪开视线:“现在说了就不灵了。”
接着她补充一句:“不过你放心,不违法,且保证你轻而易举能做到。”
视线在她身上转一圈,李恒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不会是要孩子吧?”
王也怔了怔,随后略带一点羞涩说:“我是不婚主义者,不打算结婚,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年利润5个亿如何?”
李恒:“……”
他奶奶个熊的!
竟然一猜即中!
其实也不难猜,对方不缺钱,身份也不差,忽地毛遂自荐要来自己手下做事,那必定是有所图啊。
思来想去,李恒觉得图的是他这个人。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也竟然一点都不避讳啊,就这么直白地承认了,果然是受西方思想长大的,很多地方超乎想象。
李恒犯难了,想直接拒绝,可这饭还吃完呢,就这样不欢而散?
僵峙半晌,李恒打破僵局问:“刚才这两个女生,你觉得她们如何?”
“人中龙凤,百万里难挑一。”王也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
李恒用手指捏了捏手心的筷子,神色认真道:“麦穗是我女人,周姑娘是我一见倾心的人。”
好巧不巧!
步履轻盈的周诗禾刚好走到了包厢门外,听到里面的对话,她身子滞了滞,搁在门上的右手缓缓放下来,没有去推门。
随即想到什么,她往背后走廊扫一眼。那里有麦穗的身影。
此时麦穗正和三女一男在走廊中段聊天,5人都来自邵市一中,是高中校友,这次偶遇就兴起聊几句。
见麦穗没立马跟过来,周诗禾静气一会后,停在了门口,不进不退。
屋里的谈话继续。
对于麦穗是李恒女人一事,王也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就知晓了一般。
倒是周诗禾,王也表情变了,变得有些丰富,试探问:
“李先生将来想娶周小姐?”
李恒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王也给出自己的答案:“查先生对周小姐印象非常深刻,曾私下跟我说,他笔下写不出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观周小姐的言行举止和非凡气质,应该出自大家庭。
在我的认知中,这种家庭的女人一般不会做外室,李先生要么不招惹她,要么就只能娶回家。”
李恒先生哑然,一时没说话。
他故意拉出周诗禾,本意是想阻退王也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想到人家给你鞭辟入里地分析一波。
这他妈找谁说理去?
王也问:“不对?”
李恒答非所问:“你社会经验丰富,你对周诗禾怎么看?”
王也思虑一阵才措词说:“外圆内方。外表弱不禁风,却是一个十分清傲的人,一般人难以走近她的内心。
李先生若是想娶她,怕是很难容得下你有外室。”
这话正中他的心意,李恒借机委婉拒绝道:“在元代,有一首《摸鱼儿.雁丘词》。
其中有一句话说不定你也听过,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王也品味一番这话,稍后眼神黯淡下来,“我懂了。祝愿李先生将来成功抱得美人归。”
李恒暗想:你懂个鸡儿呀你懂,老子想娶宋妤。不过对方没见过宋妤,眼下拿周诗禾当挡箭牌也挺不错。
反正周诗禾同志不在,听不到不是?
谅王也也不是那种大嘴巴。
其实王也很是好奇他将来怎么处理余淑恒老师?但既然李恒拒绝了对赌条件,她就识趣地没再问。
王也能听懂他意思,门外的周诗禾自然也能听懂,只见她心口起伏了好几下,随即迈开步子往回路走,朝楼下走。
就在这时,麦穗刚好和高中校友分开,拦住她问:“诗禾,你去哪?”
周诗禾怕自己情绪不稳定露馅,温婉笑笑:“突然想喝汽水。”
麦穗伸手挽住她胳膊,“我陪你去。”
周诗禾说好。
…
包厢气氛僵住了。
没办法啊,对于这种事,李恒可不敢胡乱承诺,所以一开始就明着拒绝的好。
过去好一会,王也勉强挤出个笑容说:“我就知道,说出来就会不灵了的,应该在新未来做出一番成就,再暗示你。
只是李先生比我想的要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哎。”
她今天之所以提对赌条件,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若是李恒稀里糊涂答应了,等新未来补习学校达到一定高度时,她会以新未来为基础,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用特殊方法暗示李恒给她一个孩子。
但事与愿违,李恒今天就识破了她的心思,让她无功而返。
至于为什么今天非要提“条件”?
因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今天假若不提,以后不好提了。以后再提就有携新未来威胁他的意思,那样关系只会闹僵。
事已至此,李恒也不再遮掩,明来明去问:“那王小姐的意思是?”
王也从包里掏出一张机票,摆桌上说:“李先生不用担心,今晚我会赶去京城。”
听到这话,李恒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如果是提条件前,他肯定会挽留她到26号小楼过夜。
但现在,他略掉了这一环节。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交谈声音,接着麦穗和周诗禾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
走在后面的周诗禾下意识快速瞄某人一眼,随即端庄地坐回椅子上,拆开一瓶汽水盖,安静地喝了起来。
麦穗手里有三瓶汽水,分别递给李恒和王也一瓶。
王也说声谢谢,也试着喝了一口,觉得汽水味道还不错,然后一边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周诗禾。
刚才就是为了这位周小姐,李先生拒绝了她。
周诗禾何其敏锐。当王也视线暗暗落到自己身上时,她就察觉到了,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看自己,无非就是李恒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麦穗柔柔地问他:“你喜欢的口味卖完了,这种味道喝的惯不?”
李恒嗯一声:“还挺好喝的,刚才你们去那么久,我都打算出来找你们了。”
麦穗解释:“我在走廊上碰到了高中隔壁班的陈潇她们。对了,告诉你个事,王辉和陈潇走到了一起。”
王辉就是刚才走廊上唯一的男生,陈潇也在其中。
李恒听了并不意外:“是么?其实我高中就猜到了。有一次考试的时候,这两人一直偷偷摸摸对眼神。”
麦穗柔媚一笑,“他们俩在同济大学读书。今天是来找裴倩玩的。”
裴倩也是邵市一中的,也在复旦读书,读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不过高中时期大伙不在同一个班,平时也没有说过什么话,但由于大家成绩都好,倒是经常能在第一考室遇着。
吃完饭,走出老李饭庄,王也就地向李恒告辞:“李先生,那我就先走了,等到达京城再联系你。”
李恒提出送她,可王也坚决拒绝。
没办法,最后李恒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并记下车牌号码和司机长相。
司机被他瞧的心里发毛,咧咧嘴说:“李先生,我不是坏人,我是良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干不出非法事,请你放二十个心。”
李恒:“……”
没想到这都能被人认出来,他娘的就好尴尬啊。
周诗禾浅笑一下,当他目光扫过来时,她不着痕迹移开视线,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麦穗也在笑,帮王也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并同对方寒暄了好几句:“王姐,慢走,一路平安。”
王也对麦穗感觉不错,客气道:“谢谢,有时间陪李先生来京城玩。”
麦穗笑着挥了挥手。
王也跟着挥了挥手,出租车渐行渐远。
一路奔波来到京城,王也并没有急着去找刘蓓交接工作,而是寻一家上档次的酒店住下。
她先是打电话给李恒报平安。
接着把电话打去了香江,接电话的正是金庸。
电话一通,王也就说:“查先生,晚上好。”
金庸回:“晚上好,你在哪?京城还是沪市?”
王也坐下说:“在京城。”
金庸沉思片刻,“这么说,他拒绝你了?”
王也沮丧说:“是。李先生很聪明,我一提条件,他就识破了,然后当我面说了出来,我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金庸问:“他是故意的?”
王也回答:“应该是故意的,断绝我所有念想。”
“真是可惜。”
金庸叹一声可惜,“你对他一见如故。可惜了,神女有情,襄王无意诶。”
当初王也提出要到李恒手下做事时,世事洞明的金庸就察觉到了其中端倪,后面回到香江,两人还在茶餐厅就此事像老友一般敞开心扉聊了聊。
得知她坚定念头想试一试的时候,金庸还是鼓励她的。
金庸问:“那如今…?”
王也沉默半晌,说:“我明天去接手新未来,会尽心尽力把它带到一个巅峰,然后功成身退,回香江。”
金庸点头赞同:“好,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王也说:“谢谢查先生宽容。”
金庸其实十分舍不得放她离开,但她心意已决,亦只能如此。
…
另一边,李恒、麦穗和周诗禾三人进校门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校园里散步消食。
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后天我就走了,发现还有一件事没做。”
麦穗关心问:“什么事?”
李恒把要给孙校长送签名书一事讲了讲,“我现在就去送,不陪你们散步了。”
麦穗说好,然后两女继续沿着校园走。
大概走出百来米后,麦穗伸手挽着闺蜜的手臂问:“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有心事?”
周诗禾巧笑一下:“没,闲着无聊在想王也的事。”
麦穗困惑:“王也?”
周诗禾目视前方,温润如水地说:“你不觉得王也的行为很突兀?见李恒一面就抛弃老东家投奔他门下。”
麦穗不傻,瞬间就懂了闺蜜的意思,想了想,然后摇头:“王也不在他的狩猎范畴。”
周诗禾面露古怪:“狩猎?”
麦穗自知失言,柔笑着解释:“曼宁私下跟我聊天的时候,都是用“狩猎”二字来形容他,听多了,一时没注意。”
周诗禾沉吟片刻问:“狩猎一般是形容主动出击,可据我观察,面对肖涵和余老师,他都是被动居多。难道还有他主动出手的对象?”
她没提闺蜜穗穗。
因为穗穗暗恋他三年多,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狩猎”一词同样不适合。
麦穗内心咯噔一下,没想到闺蜜这么敏感,仅仅一个词就寻思这么多。
不过她和宋妤一样,是个心善之人,不会去随便揣测好朋友。
麦穗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沉讲:“我不是肖涵,不好过问他感情方面的事。”
言下之意是:不是他对外明面上的女朋友,不好去干涉他的私人感情。
麦穗说这话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曾允诺过他,不干涉他的私人感情,不对外说宋妤和陈子衿的事。
她以前能做到守口如瓶。更何况现在李恒身份今非昔比,她更加会替他珍惜羽毛,哪怕是面对大学最要好的朋友,她也只能用似是而非的答案搪塞过去。
周诗禾停下脚步,转身凝望着闺蜜,小半天后,她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句:“穗穗,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后面的话题,两女默契地转移到了别处,都没再提及李恒。
回到家,李恒径直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拿过两本《白鹿原》样本书,开始签名。
只是签完名字,他就停下了笔,犹豫要不要写上孙校长那句话:我不打黄子悦主意?
思索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校长那句玩笑话,在末尾写上日期。
这年代,复旦教师宿舍有三村四庄之称,其中庐山村和徐汇村房屋条件最好。不过二者也有差别,庐山村是独幢小楼,楼上有阁楼、阳台和储藏室,楼内有厨房、卫生间和抽水马桶。徐汇村大多是日式平房,内部条件与庐山村相同。
孙校长就在徐汇村。
李恒虽说没来过这边,但长有一张嘴嘛,通过问路很快就摸到了人家屋门口。
伸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当第二回敲门声刚结束,大门自里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陌生的美艳脸孔。
不过陌生是相对的,李恒对人家陌生。
可门里的黄衣服女孩却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恒礼貌问:“你好,请问孙校长在家吗?”
闻言,黄衣女生把门全部打开,侧身让到一边:“在家。”
见他要弯腰换鞋,女生说:“学长,不用换鞋没关系。”
学长?
听到这称呼,李恒侧头快速打量一番对方,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黄子悦?
莫不是孙校长那外孙女?
他问:“你也在复旦读书?”
黄衣女生笑语晏晏地自我介绍:“学长,你好,我叫黄子悦,今年刚进复旦。”
果然是这名字,确实长得蛮漂亮的,难怪校长那老头会在自己面前那么嘚瑟。
李恒点下头:“我找校长有点事。”
黄子悦说:“他在书房练字,请跟我来。”
上到二楼书房,李恒见到了正拿毛笔挥洒的孙校长,写的是《兰亭集序》,已经到了结尾段。
练字切忌打断,李恒站在旁边默默欣赏。
黄子怡没走,落在他左后方位置,用好奇的眼神悄悄观察他。
等到最后一个字写完,孙校长头也不回,大声笑问:“怎么样?听说你也会毛笔字,我这还入眼吧。”
“笔锋遒劲有力,如抽刀断水;墨韵浓浓相宜,似云卷云舒。一手好字。”李恒张口就来,主打一个把人夸舒服。
孙校长听得直皱眉,扭头过来:“你小子也是个马屁精?没到这程度。”
李恒神色如常:“那我换个普通吹法:好!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孙校长听笑了,重新铺好宣纸,把毛笔递给他:“淑恒讲,你的毛笔字大开大合,自成风范。来,露一手。”
李恒没接笔,一副好心劝慰的样子:“老师别这样,毛笔字练到这个地步不容易,主要是为了修身养肾。”
孙校长立马眉毛胡子一把抓,把毛笔硬塞他手中:“嘴巴倒是厉害,那就让我开开眼。”
笔都到了手中,李恒没再瞎矫情,“写什么好?”
孙校长有点不服气,拢拢手,“就写《兰亭集序》。”
李恒拒绝:“太长了,我还要赶回去和女朋友约会。”
孙校长老迈牙口动动:“你女朋友不是在沪市医科大学?”
李恒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瞅瞅对方。
孙校长无语,“那就写第一段。”
听闻,李恒用毛笔沾了沾墨汁,屏气凝神开始写。
落笔第一个字,孙校长就不说话了。
第一句写完,孙校长双手不拢了,身子前倾聚精会神盯着宣纸上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字眼。
等到第一段写完,孙校长意犹未尽地怂恿说:“写完,写完我把外孙女给你做老婆。”
李恒:“.….”
得咧,这老头毫无底线可言,为了哄骗自己写完《兰亭集序》,竟然满嘴顺口溜,满嘴胡话。
你他娘的是想考研吗?
黄子悦说:“外公,我还在书房。”
孙校长说:“你少插嘴,让我把这小子哄完。”
说着,不等李恒搁笔,跑过去开始帮着磨墨了。
瞅见这一幕,李恒头晕,没好气道:“您老人家好歹也是复旦大学校长,位高权重的,何必如此。”
“你不是要你约会?赶紧写,别浪费时间,我就等着你这幅字压棺材板板了。”孙校长一脸不以为意。
李恒道:“书法,我是一无名小卒。”
孙校长砸摸嘴:“签上你的名,百年后吊打那些所谓的大家。”
好吧,话都到这份上了,李恒也不好忤了对方意,又沉下心来继续写。
书房一时间很安静,只有毛笔在宣纸上肆意游龙的轻微响动声。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他手腕有些发酸时,终于写完了,抬头往窗户外边一瞧。
嚯!好家伙,天色已然黑了。
孙校长对着毛笔字端详了好一阵,良久感慨问:“你小子莫不是天纵奇才?要不是亲眼看到,真的很难相信这字出自你手。”
李恒戳心窝问:“没那么夸张,咱俩的字差不多。”
“胡说八道。”孙校长怼他一句,然后对黄子悦说:“让你妈去做夜宵,就说今天有贵客登门。记得弄两个辣椒菜。”
黄子悦转身走了。
李恒道:“别,我真要去约会,没时间吃。”
“行了,人都住进26号小楼了,又跑不了。骗骗小孩还行,到老头我这耍障眼法,道行浅喽。”孙校长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很显然,孙老头说的是麦穗。
李恒死不承认:“别诬陷我,我们是纯友谊。再说了,人家也没住我家,在和周家姑娘住一起。”
孙校长偏头,用眼睛上上下下来回扫他,末了丢出一句:“你这脸皮和你的毛笔字一样深厚。吃完这顿夜宵,徐汇村你今后别来了。”
李恒面露不满:“你这是卸磨杀驴,凭什么?”
两人很熟,脾性又相投,彼此说话没拿架子,有点肆无忌惮的味道。
孙校长背着双手:“凭什么?凭我是这学校的校长行不行?”
李恒嘀咕:“小心我转校。”
孙校长根本不惧:“余老师能让你转?”
李恒:“……”
晕,合着这老小子啥都知道。
又盯着毛笔字观摩一会,孙校长才想起问:“今天找我有事?”
李恒指指书桌上的两本《白鹿原》:“来跟校长道个别,顺便请假一个月。”
知道他要干正事,孙校长很是高兴地同意了,然后伸手拿起《白鹿原》,翻开扉页。
看完一本,又看第二本,孙校长说:“缺点东西。”
李恒明白他在说什么,“那话还真写?”
就在这时,书房外面传来脚步声,孙校长立即掏出自个常用的钢笔,递给他:“写。”
李恒愣了下,“合着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你这张脸,你这身份,谁又敢你开玩笑?”孙校长翻脸无情。
李恒哑然:“我发现你比我还无…”
“嘿!承蒙夸奖,是不是比你还无耻?小子,你还嫩着。”孙校长一脸笑呵呵。
李恒接过钢笔,弯腰在一本书写:我不打黄子悦主意。
孙老头时间拿捏十分到位。
他刚写完,黄子悦就去而复返了,推门进来了,恰巧看到《白鹿原》上面的那行字。
字迹还未干,有淡淡的墨香味飘出。
黄子悦盯着钢笔字,登时没了表情。
李恒跟无事人一样,把钢笔交给孙校长,随意来一句:“下次别用校长名头压我…”
见状,孙校长故意“咳咳”一下,打断他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钢笔。
一大一小气氛有点尴尬,李恒却在旁边当起了吃瓜群众。
最后黄子悦盯着外公看了几眼后,转身走了。
等人一走,孙校长霎时变脸:“你以后对付你子女也可以用这一招。对了,你怎么还不走?”
李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问:“你不是说请我吃夜宵?”
“情况有变,我觉得不能耽误你约会。”孙校长老神在在说。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李恒败退,朝书房门外走去。
孙校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一路好言好语,亲自送他出徐汇村。
“老师,就到这吧,我走了。”李恒道。
孙校长颔首,站在路边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李恒人走了,孙校长却更愁了,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星星,心道:有这磨人鬼在,当初就不应该让子悦来复旦大学。
本来,他之前确实是句玩笑话。
可当外孙女在书房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了半个多小时后,孙校长是真犯愁了。
作为过来人,老头子比谁都清楚外孙女那亮晶晶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折返回家,女儿问孙校长:“爸,不是说有贵客登门,吩咐我做夜宵么,你怎么把人送走了?”
孙校长女儿也是复旦老师,在新闻学院那边。女婿是个法官。
孙校长说:“李恒临时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吃一样的。”
接着他环视一圈屋子,问:“子悦呢?”
女儿回答:“你们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跟了出去。”
孙校长傻眼,脑门中瞬间跳出一个声音:坏了!
女儿见父亲这幅模样,担心问:“您老怎么了?”
孙校长摆摆手:“去继续做你的菜,今晚我喝点酒。”
女儿听闻,进了厨房。
孙校长则拿过一张竹椅,面向大门而坐,有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挫败感。
话说李恒刚出徐汇村不久,前面小路上就有个人影拦住了他。
李恒停下脚步:“学妹有事?”
黄子悦踩着小碎步问:“那话是我外公逼你写的?”
李恒没否认,也没承认。
黄子悦围着他转一圈,又转一圈,突然昂起头颅,“学长,我外公欺你太甚,想不想出口气?”
李恒随口问:“怎么出?”
黄子悦说:“学长你先回去,我以后告诉你。”
李恒看了看她,麻利走了,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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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27章 ,事发突然,这就是面子(求订阅!
第527章 ,事发突然,这就是面子(求订阅!)
目送他走远,黄子悦从兜里掏出一封情书,低头瞧了半晌,刚才好几次想送给他,可每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这是她在军训期间抽空写的,一共写了3封。
回到外公家,进门就看到了椅子上的外公,黄子悦走过去喊:
“外公。”
孙校长迟疑片刻,问:“见那小子了?”
黄子悦坐在旁边椅子上:“人家是大作家,走出去受到的尊重不比您少。”
孙校长眼皮掀一下:“比我吃香。”
黄子悦侧身:“那您是不是太过分了?哪有初次见面就这样的?”
孙校长语重心长说:“你还小,不懂。”
黄子悦问:“不懂在哪?”
孙校长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敲打一下:“他是余家独生女相中的人。”
黄子悦思索一阵,“管理学院的那位余老师?”
孙校长点了点头。
黄子悦问:“他对象不是肖涵吗?”
孙校长说:“现在还是。”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黄子悦却听懂了:现在还是,不代表以后还是,毕竟是被余家女人相中的人。
黄子悦问:“是不是被余家女人看上的东西,别个就不能争了?”
孙校长胸闷,起身回了书房,心想那小子为人不咋地,字还是相当不错的。
….
庐山村。
来到巷子尽头的李恒见26和27号小楼门窗紧闭,想了想,又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余老师今晚不在,回了余家。
他要打电话就只能去外面。
来到杂货铺,这个点竟然还有人在打电话,他只得排队。
“咦,李恒,真是你啊。”
就在他排队想着事情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女声。
李恒转头一瞧,发现是魏泉老师,一身碧绿色时尚打扮,还挺有女人味的。人家手里提满了零嘴和卤肉。
他喊:“老师。”
魏泉问:“你是打电话?”
李恒说是。
魏泉瞧瞧他前面排队的4个人,发出邀请:“去我家打吧,刚好麦穗和诗禾也在我那里,和晓竹一起。”
李恒听得有些心动,但稍后又拒绝了对方好意:“不用,谢谢老师,等会我打完电话还要办些事。”
听闻,魏泉点点头,走了。
这年头电话费死贵死贵的,没几个人舍得随便打。前面虽然有4个人,可前后加起来也没超过15分钟,很快就轮到了他。
第一个电话,他打给廖主编。
“喂,哪位?”
“师哥,是我。”
“这么晚,你打电话我是有事?”
听对方声音很是疲惫,李恒问:“你还在工作?”
廖主编说:“在开会。”
李恒长话短说:“我明早去京城,后天飞往蜀都。”
廖主编意会,“那行,我后天到蜀都与你会合。”
“成。”
商量汇合地点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第二个电话,他打到京城鼓楼李家。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响两声就通,是李兰接的。
“喂,你好。”
“姐,是我。”
“你是不是想找子衿?”省略掉问候,李兰劈头盖脸问。
李恒回答:“二姐简直是神仙。”
“切,上次某人答应国庆来找子衿,你以为我能忘记那么快?”李兰翻白眼。
李恒问:“子衿在不?”
李兰回话:“不在,她在人大宿舍。你哪天过来,我通知她。”
李恒说:“明天上午的飞机,大概中午到。”
“行,姐做好中餐等你。”李兰说。
李恒高兴说好。
李兰想到什么,又问:“这回身边没有跟屁虫吧?”
李恒道:“没。”
“那就好,你欠子衿太多了,这次要是再有跟屁虫,我都不想理你了。”李兰叨逼。
李恒讪笑,转移话题问:“老爸老妈身体怎么样?”
李兰说:“身体好着呢,在胡同口纳凉,来京城一年,他们交了不少邻里。”
“这是好事,邻里就应该多走动走动。”李恒道。
李兰问:“你还有事没?”
李恒回答:“没了。”
“没有就挂了,电话费太贵,你省着点。”说完,李兰不给一点面子,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收拾收拾,去了糕点店。
第三个电话,李恒想了想,打算打给黄昭仪。
却没曾想,才按数字键,右肩膀就被人从后边轻拍了一下。
李恒转身,顿时错愕问:“老勇,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张志勇满脸愁容,没有以往那么活泼,开门见山说:“发生了点事,找你借钱。”
李恒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张志勇有点难以启齿,“妈的你别问,重点是老夫子现在需要钱。”
见他郁闷地口吐脏话,李恒赶忙付了电话费,把他拉到一边问:“要多少钱。”
张志勇说:“1000。”
李恒惊讶,“这么多,你小子不会是把哪个姑娘肚子搞大了吧?”
“滚蛋!我对春华姐一心不二,其她女人我能看上?”张志勇气得唾沫横飞。
李恒试探问:“为了张春华?”
张春华这个名字太敏感,张志勇立马焉了,但他还是不愿意多说:“先把钱给我,等过段时间还你。”
见几次都没套出话,李恒识趣闭嘴,“身上没这么多,在家里。”
往庐山村赶的路上,张志勇提到了李然:“对了,恒大爷,李然来找我了。”
李恒满脑门问号:“我就说这段日子找不着她人,感情去了你那,如今在哪?”
张志勇告诉他:“在我们学校后面的巷子里租了一套房,暂时住在那。”
李恒停下脚步,蹙眉问:“她怎么不来找我?”
张志勇歪歪嘴:“她说被劳什子仇家追杀,不能连累你,所以先打算躲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来找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恒内心腹诽一番,回到家,他把家底掏空了,大约有2300块左右,一股脑儿塞缺心眼兜里,“回学校后,分1000给李然先用着,她身上估计没多少现金了。”
张志勇右手在兜里摸了摸钞票,瞬间有种心安感:“大恩不言谢,老夫子先走了。”
李恒追到门外:“不到这歇一晚?”
“歇个屁哟,我要去赶火车。”缺心眼说这话时已经大步跑到了10米开外。
几个呼吸间,缺心眼就不见了人影。
李恒停在巷子中央,思虑一小阵,然后锁上门开始追,结果追出校门都没追上那二货。
想了想,他来到杂货铺,再次打电话,打给黄昭仪。
“叮铃铃…”
电话一声就通。
黄昭仪拿起听筒问,“李恒?”
她家这个号码,除了李恒外,目前只有家里人和廖主编知晓。
所以她一开口就问是不是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恒高兴说:“还以为你不在,没想到运气不错。”
见他语气轻松,黄昭仪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李恒问:“忙不忙?”
黄昭仪说:“不忙。”
李恒瞄眼不远处和隔壁饭店老板娘聊天的杂货铺老板,压低声音说:“我来找你。”
黄昭仪瞬间被一股开心填满,“好。”
挂断电话,李恒掏出一张票子放柜台上,一溜烟跑路,往五角场方向赶去。
往五角广场走去的时候,李恒遇到了收摊回来的张兵和白婉莹。
不知道为什么?
当看到二人时,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周诗禾那番评价:也许白婉莹没有想法,但张兵就不一定了。
白婉莹问:“大作家,你去哪?”
李恒回答:“去买点东西,你们今天这么早收摊啊?”
“卤菜好卖,卖完了。”白婉莹说。
怕他一个人不安全,张兵问:“老李,要不要我们陪你?”
李恒笑着摇头:“不用,我快去快回,你还是照顾好白婉莹同学吧。”
路过五角广场时,他以为眼了,揉揉眼睛,确定没看错,竟然看到了胡平和陈桂芬。两人一起走进了一家旅舍。
陈桂芬以前是周敏和柳月的死党,没想到周敏和柳月出国以后,却和老胡走得这么近?
李恒下意识抬起左手腕瞧瞧,8:24
两人去旅舍干什么?
过夜?
开房?
真他娘的咧,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十多天前,胡平还在曦园向魏晓竹摊牌,结果被愤怒地扇了3耳光,难道因爱生恨?转眼就和班上的陈桂芬开始处对象了?
可处对象归处对象,也不应该这么快啊?
这才过去几天功夫哪?
望着消失的陈桂芬背影,李恒叹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更没去好奇,都这么大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过哪种生活的权利。
瞅眼旅舍牌匾,李恒继续赶路,在经历20来分钟奔波后,他终于停在一栋3层小楼前面。
还没等他敲门,院门就自动开了,露出了一个高挑身影。
隔门四目相视,李恒问:“专门在等我?”
黄昭仪微微一笑,把右手的棍子扔到一边,放他进来。
锁上院门,两人并排走进小楼里面。
换鞋之际,他忽地转身盯着她小腹,半晌问:“26号过去好几天了,没反应?”
提到这事,黄昭仪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没有。”
李恒问:“现在是生理期?”
黄昭仪说是。
怕他转身要走,她低头鼓起勇气补充一句:“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帮你。”
其他方式?
不言而喻。
李恒盯着她鲜红的嘴唇看了会,有些心动,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换上鞋走到沙发上跟前坐下,然后拍拍旁边,“过来陪陪我。”
黄昭仪很听话,乖巧地坐在他身边。
李恒关心问:“阿、阿、你妈身体怎么样?”
这声“阿姨”总是感觉别扭,还是没叫出口。
黄昭仪说:“前几天出院了,目前还好,医生嘱咐我,近期不要让她再受刺激。所以我没回家里住,呆在了这边。”
李恒问:“她老人家不想看到你?”
黄昭仪点头又摇头:“是我害怕。”
李恒听得沉默,半分钟后,他伸出双手,横抱起她,把她轻轻平放在怀里,然后低头静静地凝视她。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温柔。
自己这样温情地躺在他怀里,黄昭仪内心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浸染,有点想哭,但泪被她很好地隐藏在了眼角。
对视一会,黄昭仪问:“我能吻你吗?”
李恒道:“我是你男人。”
黄昭仪看着他笑了,笑里都是深情,良久,她在他怀里半撑起身子,侧身吻住了他。
李恒一眨不眨看着她动作,直到她吐出红色信子,才张口露出一条缝隙。
激吻一番,她犹自不过瘾,开始跪在他腿上,吻他脖子,嘶咬他锁骨和肩胛骨,接着一路往下…
李恒舒服地想呓语,却强忍住了,临了制止她要伏下去的行为,“先不急,陪我说会话。”
闻言,黄昭仪把披散的头发用皮筋挽成一个结,重新躺到了他怀里。
李恒问:“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听到这话,黄昭仪心里没来由有种踏实感。
她心心念的男人找自己帮忙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对自己更加亲近。
对自己愈发放心。
代表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要知道他背后可还站着个余淑恒,不去找余淑恒,却来找自己,黄昭仪非但不觉得麻烦,反而有种满足感。
黄昭仪回答:“好。”
李恒讶异:“你就不问问什么事?能不能办到?”
“你说过,我是你女人。”黄昭仪学着他的样子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藏着一丝骄傲。
李恒沉凝地注视着她,突兀笑一下,然后把张志勇找自己借1000块钱、又急匆匆离开的事情讲了讲。
黄昭仪问:“你担心他出事?”
李恒点头。
黄昭仪从他怀里坐起来,“1000块确实不是小钱。”
说着,她拿过茶几上的座机电话,开始拨号,没一会接通就吩咐:“你帮我留意个人….”
3分钟左右,她把听筒放回去,侧身说:“我去做几个菜,咱们今晚喝点酒。”
李恒蹙眉:“你生理期,能喝酒?”
黄昭仪说:“我喝汽水,陪你。”
李恒同意了:“成,不要炒太多菜,两个就行。”
黄昭仪进了厨房。
李恒则去她卧室,从八门柜中找出一套衣服,洗了个澡。
“叮铃铃…”
“叮铃铃…”
刚从浴室出来,客厅电话就响了。
见厨房迟迟没动静,李恒来到厨房门口说:“你电话。”
正在一丝不苟炒菜的黄昭仪听闻,把火关掉,视线在他新穿的衣服上认真打量一番,夸赞道:“好看。”
李恒低头查看,衣服确实挺有品位,很对他脾性。
“喂,哪位?”
“小姨,是我。”
还没等大青衣说话,电话那头的柳月就问:“李恒是不是在你这?”
黄昭仪困惑,转头看向李恒。
李恒一样表示不解。
黄昭仪问:“为什么这么问?”
柳月说:“我之前做了个梦,梦到他在床上欺负你。”
黄昭仪:“.….”
李恒:“.…..”
柳月问:“我是不是猜中了?”
黄昭仪否认:“没有,今天不是周末,他在学校。”
柳月追问:“那他一个月来你这几次?”
黄昭仪说:“这个问题拒绝回答。”
柳月一如既往肆无忌惮:“那我换个问题,都说女人三十如虎,在那方面他能不能满足你?”
黄昭仪有点不敢看李恒,“小柳月,这不是你该问的东西,我是你小姨。”
“好吧,果然有了男人忘了外甥女,想当初还是我给你们撮合的,哎,就把我这个有功之臣给忘记了…”柳月一个劲叨逼。
黄昭仪耐心听完,问:“这个点是不是找我有事?”
柳月埋怨:“你姐刚打电话过来,把我臭骂了一顿。”
黄昭仪问:“为什么骂你?”
柳月说:“还能什么,因为外婆生病住院呀,我还不能反驳,只能老实听骂。”
黄昭仪说:“这不像你。”
柳月道:“她威胁我,不听话就退学。现在人家不宠我了,正在家和爸爸另要一个孩子。我就纳闷,都42了,枯木还能逢春?”
黄昭仪意外:“你怎么知道。”
柳月神神秘秘:“她身边有我的耳目。”
黄昭仪把大姐身边的人挨个想一遍,结果没也猜出这耳目是谁?
柳月突然换话题,“对了,小姨,听妈妈讲,你和他行房没采取安全措施,你怀孕了没?”
黄昭仪低头沉默一阵,“没有。”
柳月问:“你是想给他生孩子的,对吧?”
李恒在,她不好过于直白提这事,免得他怀疑自己和小柳月一唱一和、在逼迫他,黄昭仪说:“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到这…”
她话还说完,柳月就怪叫:“让小姨夫接电话吧,我知道他在…”
黄昭仪没理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后面想一想,她又把听筒放到茶几上。
做完这一切,她不自然地说:“小柳月很调皮。”
李恒没做事,视线盯着她心口位置。
注意到他的目光,黄昭仪有些脸红,暗里却透出一阵喜意,原本要起身去厨房的她坐在那不动了,任由他看。
良久,李恒抑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不太早了,去把菜做完。”
黄昭仪站起身,“好。”
望着她的高挑背影走进厨房,李恒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女人真是床上的极品,除了麦穗外,是目前为止最能挑动他神经的人。
至于麦穗,那是另一个境界,一个普通女人不能理解的境界。
她只要躺到床上,那媚意连连的欲拒还迎模样就让李恒不由自主地歇斯底里,隔着障碍物都能做到进两颗球。
这是搁其她女人身上无法想象的。
说好两个菜,她却做了三荤一素,好在湘菜出锅快,倒也没费多少时间。
“红的,还是白的?”她问。
“红的。”李恒道。
拿出一瓶红酒,给他倒一杯,然后她自己则喝汽水,陪在他身边,伺候他。
夹一块红烧肉,李恒交口称赞:“不错,这是我离开湘南后,吃过最好的一回。”
黄昭仪脸上浮现出笑容,犹豫一会才壮着胆子问他:“今晚在这过夜吗?”
明天要走,李恒原计划是去沪市医科大学找腹黑媳妇的,可缺心眼的出骤然现打乱了他安排。
不过事已至此,他自然不能寒她的心,嗯一声。
见他身体状态一直没退,一直身藏大摆钟,黄昭仪鼓起勇气、讨好似地在他耳边小声问:“现在要不要我帮你?”
李恒侧头,错愕:“现在?”
四目相对,片刻功夫后,黄昭仪挪开椅子,矮身钻进了餐桌底下…
李恒自顾自喝着红酒,吃着菜,不由想起了“豆腐滚咸菜”的经典剧情,十分陶醉。
半个小时后,李恒低头看过去。
大青衣此时满脸密汗,细发丝湿漉漉地贴在她额头上,腻白的天鹅颈很有节奏地呼吸着,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咚咚咚…!”
“咚咚咚…!”
又过去一阵,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恰在这时,黄昭仪也施法完毕,双手往后重新把头发挽成结,仰头望着他。
李恒问:“这么晚,会是谁?”
黄昭仪想了想,猜测道:“应该是大姐,或者二姐,我座机电话打不通,估计跑过来了。”
其实真的很好猜,知晓她这里住址的,就只有几兄妹和廖主编。何况廖主编也仅仅只是知道她住在这一块,不知道具体位置。
“应该是找你有事,你去看看。”李恒道。
黄昭仪也是这样想的,爬了起来,只是才站起身,就踉跄差点摔倒。
李恒眼疾手快扶住她,关心问:“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碍事。”黄昭仪身体滚烫,哪敢好意思说出膝盖酸软的事。
缓口劲,她走进了卧室,开始换衣服。身上的衣服由于出汗,已经半湿了,贴着身子不舒服。
李恒进来,坐到床沿上,望着这一切。
黄昭仪有些羞赧,却也没躲开他,侧身把衣服从里至外换了一遍。
等她换装完毕,李恒提醒:“你该去一趟洗漱间。”
黄昭仪发怔,随后情不自禁用手指揩了揩嘴角,然后她盯着手指…
她没脸见人了,快速逃也似地出了卧室。
几分钟后,大青衣出现在楼下,往外一探,果然是二姐黄芝筠。旁边还跟着个二姐夫。
打开院门,她问:“二姐、姐夫,你们怎么这个点来了?”
黄芝筠说:“打你家电话不通,以为你出事了,我就赶紧叫上你姐夫过来瞧瞧。”
说着,黄芝筠疑惑问:“你在做什么?头发怎么这么乱?”
相处这么多年,黄芝筠对小妹的生活习性可谓是再清楚不过,平素别说顶着一团出汗的头发见人了,连家里灰尘都不会有,最是好干净。
黄昭仪只是面对李恒才缺少底气,在外人面前那也是十足的大家族千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刚刚在清理厨房卫生,怕你们久等,就没来得及打理。”
黄芝筠对这话半信半疑,因为小妹有一个习惯,从不拖泥带水。一般做完菜就会立即把厨房打扫干净,不会拖到这么晚。
二姐不由问:“你刚做饭了?”
黄昭仪淡淡回答:“突然有些嘴馋,就做了点夜宵。”
“夜宵?你不是为了保持好身材勾住他,很久没碰这玩意儿了么?”黄芝筠嘴快,毫不留情揭穿。
旁边的二姐夫听得不对劲,默默转身走到别处,掏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吸着。
黄昭仪面露尴尬,稍后压低声音说:“姐夫在,留点面子。”
黄芝筠回头瞅自己丈夫一眼,然后大喇喇踏进院门,准备进屋。
见状,黄昭仪有点急眼,拦住她说:“家里正在搞卫生,有些乱,二姐你着急慌忙找我,是不是有事?”
黄芝筠狐疑更甚,抬头打望一眼灯火通明的二楼,脱口而出:“家里是不是有男人?他来了?”
黄昭仪还是忽悠柳月那一套说辞:“今天不是周末,李恒在学校。”
黄芝筠明显不信:“李恒可不是个普通大学生,学校那些条条框框根本束缚不住他,他那地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复旦还得哄着他,你真把二姐当傻子不成?”
话落,个头同样有一米七多的黄芝筠一把推开小妹,径直朝屋里大步流星走了去。
黄昭仪试图伸手拉,可拉了几次没管用,最后只得干瞪眼,无奈地跟着上楼。
外面的二姐夫看眼自己妻子,又看眼小姨妹,最后昂首望向二楼窗户。他没有选择进门。
因为刚才妻子和小妹交谈之际,他眼尖地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窗户边。他觉得,估计是屋里的男人不放心昭仪安全,在窗户边警戒。
二姐夫猜得没错,李恒确实是出于安危才在窗户边打探外边情况的,当看到来人是黄芝筠后,他又回到沙发上,并拿起一份报纸翻阅。
“蹭蹭蹭…”
一阵火急火燎的脚步声过后,楼道口出现了两姐妹的身影。
黄芝筠目光在屋里游荡一圈,随后精准地锁定沙发位置,锁定李恒背影。
稍后,二姐偏头转向小妹,心说:好哇!果然藏有男人。
黄昭仪脑袋挪开,不跟她对视。
深呼吸两口气,黄芝筠走了过去,第一回正式意义上的同李恒面对面。
见眼角余光出现人影,李恒抬起头。
对视片刻,他想了想,出声喊:“二姐。”
他这一声“二姐”不为了别的,为的是给足大青衣面子。
黄芝筠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他对面沙发上,视线落在他身上,毫不避讳地细细察看一番。
不得不说,这男人从长相、到气质、到身材,都无可挑剔,难怪把从小到大心高气傲的小妹迷得不要不要的。
还是挺有本钱的。
若是知晓美如天仙的小妹为了他面腮都僵了,她会做何感想?
李恒稳如老狗,坐在那一动不动,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由着对方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转。
黄昭仪护夫心切,紧挨着李恒坐下。
看完他,黄芝筠又下意识看向餐桌方向,果然碗筷堆迭,小妹估计之前是真的在做饭。
但下一秒,二姐又有些不解。小妹到底有多喜欢这个男人,黄家人再清楚不过,怎么会这幅仪态见李恒?
不应该好好收拾,美美地画个淡妆?
怎么会这幅鬼样子?
难道是…?
身为过来人,黄芝筠很快就想到了男欢女爱方面,思绪一起,她感觉越想越对。
见二姐一个劲盯着自己和他瞧,黄昭仪心里直打鼓,忍不住出声打破沉寂:“说吧,你到底何事?”
黄芝筠回过神,盯着茶几上一直未归位的听筒说:“爸妈突然想见你,打你电话没打通,就打到我家了。”
听闻,黄昭仪有些郁闷。
好不容易,李恒才来一趟自己这,好不容易他答应留下来过夜,却没想到中途发生了这么多事。
黄昭仪迟疑地看着李恒。
李恒随心所欲地伸出右手,在她左大腿上拍了拍,仿佛在说:去吧,不要顾虑我,下回我再来。
黄芝筠眼睛直了,直勾勾盯着李恒放在小妹大腿上的手,内里五味杂陈。曾经那么多优秀男人追求过小妹,曾经那么多好家庭想要和黄家联姻,可小妹却偏偏谁也瞧不上。
小妹偏偏看上了一个小14岁的男生,还不顾一切要给他当情人。
这,别说妈妈了,她身为二姐也气!
只是李恒身份过于特殊,她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黄昭仪懂了他心意,随后站起身去了淋浴间,打算洗个澡再回家。
大青衣一走,屋里瞬间只剩下了李恒和黄芝筠。
面面相觑,黄芝筠忍了忍,但最终没忍住,尽量用最平和地语气说:“我也知道小妹年纪比你大太多,也知道是我们理亏在先,不能、也不应对你有什么苛求。
可昭仪确实是真心爱你!
我作为她亲姐,还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的,你就、你就真的不能考虑娶她?”
对方态度不错,李恒没有反感,沉思一会措辞道:“二姐,站在你的角度没错,我若是你,也会这样想。
但、哎…”
李恒顿了顿,稍后继续讲:“如果我和昭仪能早几年相遇,这些都不用你们提。”
他话说的十分委婉,也比较隐晦。
但黄芝筠却清晰领悟了他的意思:如果他没有对象,肯定娶小妹。可他现在有对象,无法做到抛弃正牌女友去娶昭仪。
黄芝筠哑然,因为对方说得十分在理。
可随即她又觉得李恒在推脱,对象?你那么多对象?你说的谁?
宋妤?肖涵?陈子衿?
还是那个跟你如影随形的余淑恒老师?
一想到他招惹了那么多大美女,一想到他连大学老师都敢诱惑,黄芝筠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白问了。
一个吃惯了满汉全席的男人,你猛地把其他好菜全撤离了,单单留一个菜给他,他要是能答应就有鬼了。
俗话说的好,话不投机半句多。
简单试探一句,黄芝筠有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己说破嘴也改变不了对方想法,当即很有眼力见的闭嘴不再说。
没过多久,黄昭仪收拾妥当。两姐妹离开了二楼。
临走前,大青衣把车钥匙放到他面前。
李恒盯着车钥匙瞅一会,没去动。
纵使现在马不停蹄开车赶去徐汇,可路那么远,也迟了,女生宿舍已经关门,今晚无论如何都见不到肖涵。
….
车内。
黄芝筠受不了窒息的氛围,打破僵局问小妹:“昭仪,大姐不是说你一直在备孕么?怎么又招他来?”
在小妹去洗澡的时候,她特意到处看了看,发现客厅垃圾篓有好多纸巾,这让她联想到很多画面。
黄昭仪眼观鼻、鼻观心:“没怀上。”
听闻,副驾驶的黄芝筠猛地扭头,逮着小妹面部表情观察一会后,临了叹口气:“这次没怀上也好,不然妈妈会拿这孩子做文章,估计会去找李恒父母。”
黄昭仪面无表情说:“就算有孩子,也改变不了局面。”
见小妹这幅模样,黄芝筠清楚今天不能再提这事了,已经到了极限,正所谓物极必反,再相逼会破坏两姐妹关系。
于是她换个话题:“宋妤、肖涵、陈子衿,还有那个余老师,你觉得他最中意谁?”
黄昭仪踟蹰片刻,说:“宋妤吧。”
黄芝筠问:“他想娶宋妤?”
黄昭仪心不在焉说:“应该是。”
一直没搭话的二姐夫这回插了句嘴:“余家怕是不会让他如意。”
黄芝筠侧头望向丈夫,“你有什么看法?”
二姐夫目视前方,分析说:“如果李恒想娶你们口中的宋妤,或者娶其她人,只要不是余家那位,对小妹来说是好事。”
黄芝筠问:“怎么个好法?还不一样做情人?”
黄昭仪目光透过车玻璃,飘向车外的夜景。
二姐夫通过内视镜扫眼后座小姨妹,过会说:“他高中招惹的那几位,家庭根本无法跟余家抗衡。李恒将来若是不想被余淑恒吃得死死的,就得靠小妹制衡对方。到了这个时候,昭仪地位会水涨船高,就算不结婚,也胜似结婚。”
二姐夫这话即是说给妻子听得,也是说给黄家听的,更是说给小姨妹听的。
一个是隐晦劝说黄家:像李恒这种风流人物,是靠才华和创作灵感吃饭的,逼太紧不但没用,反而会加速关系疏远。
对付李恒这种人,只能用感情和恩惠牵绊他,让他觉得愧疚,才会对小妹更加的好。
二个是告诫妻子:在这件事上,不要去拱火,而应该顺着小妹的意思,说说好话。再不济,就算不帮小妹说好话,也应该充当一个润滑剂,在中间调停。
这样两不得罪,还能让小妹和李恒记挂她的好。
三个是提醒小姨妹昭仪:争可能坏事,一味不争也不见得是好事,男女相处,讲究一个你退我进,我进你退,避免冲突,如此才能相得益彰。
说不得哪天,李恒厌倦了余家的逼人太甚,反而会想起昭仪的好,反而会愈发珍惜昭仪。
当然,二姐夫对余家目前的情况并不是十分清楚,但大家族有一个核心宗旨是不会变的:大家族可能对你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会毫无底线,总有一根看不见的绳会锁牢他。
这就是小妹的机会。
二姐夫说的话,两姐妹略一思索就差不多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车子朝前驶出一段,黄芝筠后知后觉问:“这么说,小妹现在还是怀上一个孩子更好?”
二姐夫本想点到为止,见妻子发问,思量一阵后,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孩子可以要,也当然是越早越好。
但小妹不宜主动提,得让李恒哪天良心发现了,主动让小妹怀孩子。那么这辈子就稳了。”
这话算是说到黄昭仪心坎里去了。她其实特别特别想要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做梦到梦到自己在生孩子。
闲暇时分,她甚至还会去逛街,有意无意找一些关于婴儿穿戴的衣服鞋子。
不过她没去买婴儿衣服,因为她怕李恒看到了会有想法,认为自己在逼他。
….
那边两姐妹一走,李恒也没歇着,跟着离开了这栋楼房。
路过五角广场的时候,他忽地放缓了脚步,视线中竟然又出现了胡平和陈桂芬。
两人貌似刚从旅舍出来,一到马路上,刚还牵着的手就分开了,然后加快脚步往复旦大学赶。
李恒满脑子迷糊,这到底是谈恋爱了?还是彼此需要临时睡一觉?
两拨人马一前一后走进校门,他再次望一眼前面已经分开走的胡平和陈桂芬,也是回了庐山村。
嗯?
今天出鬼了么?
24、25、26和27号小楼全都没亮灯。
难道几位女同志在女生宿舍过夜?
如此思绪着,李恒回家清理一下自身,稍后也去了325寝室。
自从作家身份曝光后,他就没再回过寝室,而明天即将远行,突然心血来潮想回宿舍住一晚。
还没进门,才到门口,他就听到了吵架声。
李光和胡平在吵架。
旁边还有一堆人在劝架。
只见李光愤愤不平地说:“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可你这礼拜天天找陈桂芬开房,还去五角广场开房,就真当大家是瞎子?妈妈的!自己不检点,被魏晓竹她们知道了,还来怪老子,老子欠你的啊?妈的!”
原来是胡平和陈桂芬开房,被107宿舍女生知道了,俪国义回来就问胡平:“老胡,今天孙野问我,问你是不是真的在和陈桂芬开房?”
就这样一句话,胡平炸窝了。因为他和陈桂芬秘密开房一事,就李光有一次碰到过。
事后,他还请李光吃饭,还买烟贿赂李光。目的就是保密。
所以胡平认为是李光告的状。
里面吵得不可开交,越吵越激烈,到最后动上手了。好在兄弟们给力,把两人各自死死抱住。
李恒伸手推开门。
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声,325寝室的小伙子们集体看过来,见到是恒大爷,刚还凶猛得一批的李光和胡平立即偃旗息鼓了,互相推搡要打架的两人瞬间分开,各自回到了自己床边。
大伙虽说因为性格和家庭原因,寝室隐隐间分成了两小派。
周章明、唐代凌和张兵是一派。他们都出身穷苦农村,在很多事情上有共鸣,平时吃住基本在一块。
俪国义、胡平和李光是一派。三人家境好,吃喝都比较高调,往往一件衣服的价钱都要抵张兵他们几个月生活费。
由于生活习惯问题,穷派和富派自然不可能天天在一起吃饭。
试想一下,要让这些公子哥天天吃馒头和萝卜白菜豆腐,也吃不惯啊。
好吧,其实李光三人不介意请周章明三人吃,甚至很乐意。
但周章明、唐代凌和张兵也是要面子的啊,要自尊的啊,偶尔一顿两顿还行,天天跟在后面吃喝,那像什么话?
知情的是兄弟感情好。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跟屁虫,收了小弟呢。
虽然寝室兄弟之间相处久了难免有摩擦,但大伙有一个共同默契:只要老李回来了,只要老李那晚在宿舍过夜,原本有过节的两人也会暂时停火,不计前嫌地一起吃吃喝喝,胡吹海聊,还并头吸烟,十分热闹。
目的就是给足老李面子,让老李开心,别让老李觉得这寝室都是一摊烂泥巴。
俪国义伸手从胡平兜里掏出一包华子,贱兮兮散一根烟给李恒:
“恒大爷,别见怪,老胡和小光子刚才在表演蒙古摔跤大戏。”
李恒乐呵呵接过烟,然后抬起左手腕看看时间:“现在是10点出头,老胡、老周,你俩最高大,适合当劳力,走,咱们去买点啤酒上来,今晚热闹热闹。”
“行啊,我早就想痛痛快快喝个够了,这些小兔崽子们从没让我喝尽兴过。”周章明高兴地朝门口走了过来。
胡平也叼一根烟,跟着出门。
“我也去,我也去。”俪国义双手在屁股上拍一拍,跟了过来。
ps:先更后改。
已更一万一。
(本章完)
第528章 ,世事难料(求订阅!)
第528章 ,世事难料(求订阅!)
几个大男人搬了8打啤酒回寝室。
周章明和俪国义还去老李饭庄随意点了些下酒菜。尤其是来那一包生米和酸莴笋,深得大家喜爱。
一寝室7人围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喝酒吹牛,聊妹子。
对于妹子,俪国义最是上心,贼眉鼠眼说:“嘿,哥几个,我这有独家消息。在这一届新生中,有5个妹子质量不错嚄。”
李光跳脱问:“快说快说,哪5个?”
见众人一齐盯着自己,俪国义嘚瑟道:“分别是法学院的罗素、新闻专业的许欣欣、外语学院的陈茹、历史学的何茜,以及经济学的黄子悦。”
周章明丢一粒生米放嘴里:“谁最美?”
俪国义夸张地比划比划:“最美当属黄子悦,算是独一档。身材最好的是何茜,卧槽!你们是没看见,上面这么大,下面这么翘,走起路来骚得很,我当天晚上就做了春梦,梦里一直在哟西哟西!干巴得咧…!”
众人都被这个活宝给逗笑了。
唐代凌问:“黄子悦我好像在哪听人说过,比得过周诗禾没?”
刚还玩段子的俪国义歪歪嘴,一脸严肃地怼他:“小唐子,你是不是被卫思思灌猫尿灌多了,脑子不好使?比周诗禾?沪市这座城,哪个女人敢和周诗禾比?周诗禾是天上的神,不是人,神和人能是一个档次?”
唐代凌用手揩了揩脸上的口水,气得站起身解开皮带大喊:“你说话要是再吐口水,老子往你身上撒泡尿。”
俪国义凑头过去瞧一瞧:“不文明,不礼貌,竟然比我的大。”
一句痞痞的话,众人笑得乐不可支。
唐代凌系好皮带,得胜坐下:“那是,我这个剁下来一称,起码有一斤。你那最多二两。”
“一斤先生,小的两甘拜下风。”俪国义给唐代凌行了一个长礼。
胡平眼睛绿油油冒光,一个劲打听黄子悦情况,“黄子悦多高?哪里人…?”
听老胡一开口,大伙顿时心下了然。
估计魏晓竹快成胡平心病了,咽不下那口气,于是想挑战大一新生中难度最高的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多受女生欢迎,证明自己多有魅力。
证明魏晓竹屡次拒绝他,是有眼无珠。
不是都说新生学妹没见过世面最好骗么,胡平就是打得这主意。
但是俪国义一句话就让胡平偃旗息鼓了,“老胡,其她女生你可以试一试,这黄子悦就算了,我劝你别惹她。”
周章明问:“怎么?难道浑身长刺?”
俪国义张嘴透露一个消息:“我有内幕情报,黄子悦是孙校长外孙女,而孙校长儿子早年过世了,没留下子嗣,就一个女儿。
虽说女儿是外嫁,但女儿一家常年住在孙校长家,跟上门女婿没两样,孙校长对黄子悦宝贝的很。”
一听是校长外孙女,甚至是孙女,胡平沉默了,然后开始打听其她女生情况。
张兵难得插句嘴:“罗素怎么样?挺有味道的名字。”
俪国义歪过头:“兵哥,想找个尝鲜?”
张兵右手挠挠头:“呃…,老俪,你别抬举我,但凡有点姿色的也看不上我。再说我都两个孩子他爸了,得给他们树立榜样。”
俪国义猛摇头:“兵哥你太老实了,嫂子能遇到你是福分。罗素的话,综合条件在新生中应该能排第二。就是太高冷,我借阅证没带,在图书馆跟她打招呼,想要她帮个忙,他妈的看都没看我一眼。”
周章明玩笑说:“老俪,你一看就不正经,人家黄大闺女敢理才怪。”
俪国义梗起脖子:“不正经?怎么样才算正经?像周哥你一样,天天和36d在一起才算正经么?”
提到36d,周章明叹口气:“老子也最多只能牵牵手了。老李,论对异性的了解,你最有资格,能帮我分析分析原因?”
李光打岔:“周哥,你找错对象了,你要是有我恒大爷帅,有恒大爷一半才气,不用你去理解异性,异性会张开翅膀主动扑向你、了解你,而且还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妹子。”
唐代凌赞同:“就是!虽然卫思思是我女人,可她最佩服的就是恒哥。”
听着几人七嘴八舌,李恒笑一笑,喝口啤酒说:“老周,不要烦恼,对付刘艳玲这种姑娘,以诚待人就应该没大问题。”
周章明困惑问:“要是以诚待人也跑了咧?”
张兵说:“那就是老天注定,她不属于你,不要过分执着。”
“有道理!我兵哥这话充满哲学,通透。”李光竖起大拇指。
周章明一口吹完一瓶啤酒,手握空酒瓶,低头陷入了思索中。
见黄子悦没戏,胡平后面的重点一直在打听罗素和何茜。
正直小伙唐代凌听不下去了,酒过三巡后问胡平:“老胡,你不是才睡了陈桂芬?就打算换新?”
唐代凌在班上和陈桂芬关系不错,偶尔会坐一桌听课,所以有些抱不平。
胡平被说得有些尴尬,拿起两瓶酒,打开一瓶递给唐代凌:“老唐,我和陈桂芬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代凌接过酒:“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其实一直知道陈桂芬暗恋你,你不能利用人家对你有好感就把她当替代品,这不公平。”
眼见气氛变得僵硬,一向以寝室老大哥自居的周章明连忙站出来转移话题,问俪国义:“老俪,你补考又挂科了,你不是说要追教授女儿出气的么,怎么样?”
“太嫩了,再等两年,咱不能犯罪。”说到教授女儿,俪国义一脸避之不及。
李光哈哈大笑:“鬼的等两年!是因为教授女儿脸上有麻子,老俪看一眼就跑了。”
8打啤酒喝完了,李光和俪国义都喝醉了,脸也没洗,脚也没擦,就那样横七竖八躺尸在床上。
胡平心情不好,一个人喝了18瓶啤酒,还喝了一瓶劲酒,此刻也有点醉,抱着椅子在唱歌。
周章明拿起一包烟,对李恒、唐代凌和张兵说:“老李、兵哥、老唐,寝室太闷了,我们出去透透气。”
李恒点头,走了出去。
张兵瞅一瞅唱歌正得劲的胡平,也和唐代凌出了寝室门。
来到走廊尽头,把窗户全部打开,周章明给三人散根烟,并用打火机帮着点燃,突然发问:“俪国义是不是也暗恋魏晓竹?”
周章明是一个相对较真的人,此刻变了称呼,平时的“老俪”变成了“俪国义”,直呼其名,足以见得他对俪国义有看法。
李恒和张兵互相看一眼,心知肚明,却没做声。
倒是唐代凌摸着后脑勺说:“有可能。思思和赵萌有分析过,按赵萌的原话就是:俪国义一开始应该就是对魏晓竹一见钟情的,只是碍于胡平挡在前面,外表没胡平帅,兜里没胡平钱多,又不是沪市本地人,所以觉得比不过,才退而其次跟李光争夺乐瑶。”
107寝室,最漂亮的是魏晓竹要,第二是戴清,第三是乐瑶,当初就是凭借她们三个和36d,一度拿下过复旦大学最美女生寝的称号。
是复旦和附近几所大学男生寝室最想要联谊的女生寝室。
只是后来随着一大王三小王的称号评选出来,广大男同胞们才猛然发现周诗禾和麦穗竟然在一个寝室,107寝室的最美女生寝这才易主。
但就算是这样,107寝室的美名依旧在附近几个大学流传,也足以可见其含金量之高!
周章明犹豫一阵,最后直白问:“老胡和李桂芳开房一事,是不是俪国义告诉107寝室的?”
此话一出,气氛有些肃杀!
因为大伙对俪国义的为人是比较熟悉的,是一个表面带笑却喜欢背地里捅刀子的人,据说魏晓竹老乡刘安得下个月才能回学校,如今还在连云港住院。
按照周章明的逻辑:胡平把李桂芳当替代品一事,纵有不对,但人家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能拿下胡平这种大帅哥的初夜,说不得李桂芳心里还乐开了呢,这事外人就算有偏见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若是俪国义为了一个女人而在背后插寝室哥们一刀,那性质就完全变了,是大家无法接受的,这触及到了底线。
这样的人,谁敢和他交朋友?谁愿意跟他走太近?
看周章明爱恨分明的表情,李恒捏了捏烟嘴,问张兵和唐代凌:“你们和107走得近,有听到风声没?”
张兵回望一眼325寝室大门,想了想表明态度:“其实我和老周一样,第一时间就猜想是不是老俪干的?”
唐代凌这时站出来说:“应该不是。”
李恒、周章明和张兵三人看过去。
唐代凌解释:“孙野问老俪的时候,我当初就和老俪在一块。”
周章明问:“那这事是怎么传到107寝室的?”
唐代凌说:“我回头问问思思。”
接着唐代凌又讲:“不过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周章明口直心快:“什么事?”
唐代凌讲:“老俪一直在给魏晓竹写情书,我偶然碰到过一次,不过他那次在图书馆写得十分认真,我在背后喊他,他都没反应。我就好奇凑头看了看,竟然用假名给魏晓竹写情书。”
张兵不解:“不怕字迹认出来?”
唐代凌讲:“老俪平时的字体是行书,假名写情书用的楷体,一笔一画很是投入。”
周章明问:“假名叫什么?”
唐代凌讲:“武爱竹。名字很好记。”
周章明小声念叨:“武爱竹?吾爱竹?我爱竹?我爱魏晓竹?”
唐代凌说:“我当时反应也是这样,所以一眼就记住了。”
周章明不屑地撇撇嘴:“妈的,这不地道!朋友妻不可欺,就算魏晓竹一直没看上老胡,但也不能这样。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人性。
和李光争抢乐瑶就算了,还不珍惜乐瑶,结果暗地里还来这一遭。要我是老胡,直接两个大耳巴子扇过去…”
“呃,听我说完,老俪的情书可能没寄出去,藏在寝室抽屉。”唐代凌说。
张兵问:“当真?”
唐代凌吸口烟:“百分百不敢保证,有没有寄过信也不敢保证。但图书馆那次以后,我就对老俪多了几分关注度,好几回看他写完信,就偷偷锁起来了。抽屉里面堆有这么高的信,大概有10多封。”
信藏起来和寄出去,是两码事。大家都是少年慕艾的年岁,于是转移话题。
张兵问李恒:“明天走?”
李恒点头:“上午的飞机。”
周章明说:“老李,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回来的话,具体日子不好定,但你这顿酒我可记住了,到时候可不能赖了。”李恒乐呵呵笑道。
“没问题,包的。”周章明拍拍胸口。
在寝室呆一晚。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恒就起床跑步了。
只要他在学校,只要当天早上不下大雨,跑步几乎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有些事情光有技巧,光会抠黄鳝洞也不行哪,得有一副好身体打底才行。
周章明和张兵也爬了起来,跟他一块朝操场跑去。
没有任何意外,操场遇见了两老熟人,魏晓竹和戴清。
两女比李恒三个来得还早,此时已经围绕操场跑2圈了。
两拨人马互相道一声“早”后,就合并到了一块。
只是跑着跑着,跑完第8圈,魏晓竹就退出了队伍,独自坐到了操场边沿的台阶上,看着几人跑。
跑完第11圈,周章明和张兵坚持不住了,大汗淋漓。
跑完第14圈,李恒停了下来,看一眼还在有节奏奔跑的戴清,三个大男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服”字。
别看戴清人如其名,瘦瘦清清,但耐力属实强悍,从一开始的14圈,如今进化成了20圈怪物,是操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喜欢晨练的人都记住了她。
几人在一起休息的时候,周章明忽地试探问魏晓竹,“魏晓竹,你听过一个叫“武爱竹”的人没?”
魏晓竹问:“武爱竹?”
周章明郑重其事说:“武爱竹。”
魏晓竹问,“哪里人?”
周章明说:“也是你们连云港的。”
魏晓竹摇头,“不认识。”
听闻,周章明和张兵休息一阵就走了,去操场对面踢足球去了,两人酷爱足球,是足球发烧友。
等人一走,魏晓竹小声问李恒:“武爱竹,是你们寝室的?”
李恒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随后打趣道:“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啊。”
魏晓竹微微一笑:“听麦穗说,你今天上午要走?”
李恒说是。
魏晓竹把衣兜翻出来:“那正好,大财主,我今天被清清催得急,忘了带钱,请我吃早餐吧,当给你践行。”
李恒痛快答应下来:“行。”
这时有一个老师隔空喊:“李恒,过来打篮球。”
李恒看下时间,发现不够用了,顿时回喊:“刘老师,下次吧,等会我有事。”
刘老师住在徐汇村,是化学领域的大拿教授,李恒和其一起打野篮球有一年把了,所以讲话比较客气。
等到戴清跑完20圈,三人鱼贯朝校门口走去,选了一家粉面店坐下。
与过去一年不同,这学期的戴清有了变化,主动和李恒说起了话:“昨晚在寝室过夜?”
李恒道:“有阵子没去寝室了,怀念。”
戴清又问:“陈桂芬一直暗恋胡平吗?”
李恒看眼魏晓竹:“这事有听班上人传过小道消息,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情。”
戴清说:“媛媛看到胡平和陈桂芬进了一家旅舍,进了同一个房间,两人待了40多分钟才出来。”
李恒一脸懵,“蔡媛媛这么有空?还在外面蹲守?”
戴清笑笑,也看眼魏晓竹,想了想讲:“其实媛媛也暗恋过胡平,那天回来黯然伤心了很久。后来孙野气不过,跑去问胡平。”
“原来如此。”
李恒感慨一句:“太复杂了。”
戴清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咱们两个寝室,爱恨情仇都能写成一本小说。”
说完,戴清感觉有些不对劲,貌似把她自己也绕进去了,登时不说话了,不敢看李恒眼睛,低头专心对付碗中的牛肉面。
就在三人安静吃早餐的时候,桌上突然多出一碗牛肉粉,接着多出一个人,坐在了另一张空椅子上。
李恒抬头一瞅,不是黄子悦是谁?
见三人看向自己,黄子悦对李恒说:“学长,找不到位置了,能坐这里吗?”
李恒环视店里一圈,发现还真的没空位置了,当即表示欢迎。
黄子悦看看戴清,又暗暗把自己和魏晓竹对比一番,有些郁闷,临了开口问:“学长,今天怎么没和周诗禾学姐一起吃早餐?”
此问一出,魏晓竹和戴清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很显然,黄子悦是故意提周诗禾的,利用公认最美貌的周诗禾压倒一切竞争对手,就差名明明白白告诉桌上两女:我看上了学长。
李恒张嘴就来:“她应该还在睡觉。”
黄子悦好奇问:“听说,你和周学姐关系十分亲密,听说一大王三小王都和你要好,看来是真的咯,你竟然知道她在睡觉。”
李恒反驳:“听说?你是自己胡诌的吧?”
小心思被拆穿,黄子悦笑,紧挨着说:“外公让我告诉你,你去外面采风回来以后,他想和你喝酒。”
她在借势压人,压桌上的魏晓竹和戴清。
李恒作为老油条,哪有听不出来的,“那得排队喽。”
黄子悦上半身略微前倾:“前面排了很多人?”
李恒讲:“很多,她们俩我就许诺过请客的。”
她们俩,指的是魏晓竹和戴清。
闻言,黄子悦再次看向魏晓竹,更郁闷了。这初恋般清纯的魏学姐一句话都没说,学长却一直在偏袒她。
魏晓竹涵养很好,没理会学妹的挑衅,安心吃完碗里的挂面,起身对李恒说:“你要出远门,我去庐山村送送你。”
“谢谢。”李恒也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平平淡淡的一问一答,胜过千言万语。黄子悦看着逐渐远去的三人,脑海中满是“庐山村”三个字。
她清楚,魏学姐是用“庐山村”三个字,回击自己:自己还太嫩了。
潜在意思就是:想要追李恒,先能自由出入庐山村再说。
当然,这里的庐山村是狭义词,特指在复旦大学有着无限传说的26号小楼。
进到校门,魏晓竹揶揄一句:“你还挺受欢迎的,才露几面就把最美学妹的魂给勾走了。”
听到这话,戴清暗暗观察李恒表情,心里替闺蜜着急:曦园你和胡平的争吵,正主儿可全程听在耳里,晓竹你别犯糊涂。
李恒无语:“她还没你美。”
魏晓竹偏头看着他:“真心话?”
李恒点了点头,“你去街边随意拉10个人问,10个人都会跟我一样想法。”
魏晓竹伸个懒腰,戏谑说:“贿赂我吧,不然我把这话原封不动告诉麦穗。”
李恒悠悠道:“刚刚在粉面店不是说了么,采风回来请你们俩吃饭。”
“好。”魏晓竹笑着答应。
回到庐山村,麦穗、周诗禾、孙曼宁和叶宁来了。
余老师也在家。
一进26号小楼,李恒就问麦穗:“昨晚在宿舍过夜?”
麦穗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孙曼宁已经面露不岔了:“屁!昨天麦穗寝室有人过生日,请客吃饭。
吃完饭,她心心挂念你一个人家,然后赶回庐山村。结果,呵呵!鬼影子都没一个,某人不知道去哪里风流了。”
李恒翻白眼:“我昨晚在宿舍,晓竹和戴清可以作证。”
叶宁蒙圈:“你在107宿舍过夜?不然她们俩怎么给你证明?”
李恒:“.….”
魏晓竹:“.….”
戴清:“.…..”
麦穗和周诗禾同样语塞。
李恒把今早跑步遇到戴清两人的事讲了讲,然后上楼准备收拾行李。
没曾想才到卧室,就发现行李箱已经码好,里面的衣物一应俱全。
李恒转过身,对跟进来的麦穗说:“你收拾的?”
“嗯。”麦穗轻嗯一声。
李恒把卧室门关上。
麦穗昂首看着他,感觉到他要使坏,却也没阻止。
向前两步,李恒把女人搂在怀里,并低头吻住了她。
一开始,他只是浅尝辄止。
到得后来,他越来越大力,越来越放肆。
麦穗一眨不眨注视着他,随着他的贪欲一步一步加深,最终两瓣蕊微张,两片红叶交缠到了一起。
相濡以沫,互诉衷肠,经历一番长久的亲吻过后,两张嘴终是分了开来,李恒右手轻轻勾住她下巴,俯视良久感慨说:“我的麦穗越来越美了。”
被吻动情了的麦穗柔媚一笑,眉角全是羞意,凑过去亲他嘴边一下。
“我要走了。”
“嗯。”
“看好家,等我回来。”
“嗯。”
两问两答后,李恒双手紧紧抱住她,用力把她往怀里靠,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仿佛受到他的召唤,麦穗也双手反抱住他,头埋在他脖子里,亲密无间地相拥。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静静享受这份温馨。
当余淑恒的声音在一楼响起时,他才松开她,再次依依不舍地低头过去。
麦穗这回比较主动,抬起下巴迎合他。
难舍难分地一吻,两人把所有感情倾注其中,尽其所有。
大约8分钟左右,快要窒息的两人才分离,离开了彼此的怀抱。
相视半晌,李恒弯腰拿起行李,转身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说,头也未回。
伴随他的脚步声走远,麦穗好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了一般,软趴趴地靠着六门柜,呆呆凝望着对面化妆镜中的自己出神。
就在刚才,她得到了那份期待已久的吻。
这个吻,不是表面上的吻,而是内里投注的感情,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一天比一天依赖了,也越来越宠自己了。这是幸福且开心的事。
也是她迷茫的事。
毕竟这份感情终究无法浮出水面,无法光明正大面对宋妤,无法自豪地跟父母叙说。
就在她思绪繁杂之时,体态轻盈的周诗禾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靠着衣柜的闺蜜。
视线在她身上徘徊一趟,最后停留在闺蜜诱人的红唇上,周诗禾心下了然,猜到刚才这间卧室发生了什么事。
过去一会,她温婉说:“他马上出发,你不送送他?”
念头被打断,麦穗这才回过神,稍微整理下衣服,慌忙问:“他已经走了?”
周诗禾摇头:“在和付老师两口子道别。”
麦穗没说话,越过闺蜜往楼道口急急走去。
目光在卧室内巡游一遍,周诗禾看向整洁干净的床,看向那两个并排放着的枕头,脑海中自动跳出他在穗穗身上为所欲为的画面。
没来由地,她又想到了肖涵,想到了余老师。
他这样对待过余老师吗?
而一想到他和肖涵应该已经发生过关系,周诗禾垂落在裤兜的右手指头紧了紧,稍后也转身离开了卧室。
她并没有去楼下,而是来到了阁楼上,坐在穗穗亲手编织的秋千上。
居高临下望着李恒从26号小楼走出。
望着他和余淑恒一前一后踩着青石地板,消失在这条长长的雨巷尽头。
她突然想起了两句话,两句他在包厢拒绝王也的话:
我对周诗禾一见倾心。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阴霾已久的矮空终究是飘雨了,周诗禾葱白的手指伸到阁楼外边,远眺天际,任由雨水打落在手心,浸湿了粉色袖卷。
没过多久,魏晓竹来到了二楼阳台。
虽说和李恒关系比较近,但魏晓竹还是第一次来阁楼上,顿感好奇,打量一番秋千,打量一番紫色铃铛,她末了问:“诗禾,你怎么在发呆?衣服全湿了。”
周诗禾注意力回笼,会心一笑说:“想起一些事情。”
说着她发出邀请:“一起坐会。”
魏晓竹问:“秋千能承重两人?”
周诗禾说:“能,我和穗穗以前经常这样坐。”
听闻,魏晓竹挨着她坐下,再次提醒:“你衣服头发都被飘雨淋湿了。”
周诗禾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右手向后挽起耳畔迎风而舞的细碎发,问:“国庆你们有安排吗?”
魏晓竹问:“没有,你和麦穗有活动?”
周诗禾浅笑说:“也没,我和穗穗打算就在家里看电视,看会书。”
魏晓竹开口:“我到这边陪你们。”
周诗禾说好。
阁楼上的两女在闲聊,戴清则在客厅看麦穗整理沙发套,麦穗那细致又心甘情愿的模样,让她羡慕万分。
初中高中的时候,好多人夸她漂亮,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父母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甚至,还有镇长妻子亲自托媒人到她家,想要把她谋做儿媳妇。
她父母满心欢喜,想要答应。但她果断拒绝。
她不想待在韶关那偏僻的山村,她想见外面的大世界,想要到外面寻找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
可到了外面后,戴清有点头晕,这座小楼就有三个比她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周诗禾,让身为女人的她都生不出任何一丝反抗之心。
如果说,李恒大作家身份没暴露之前,让她做小,她不屑一顾。
如果说,现在李恒提出想让她做地下情人,她可能会慎重考虑一晚上。
….
另一边。
余淑恒把车钥匙交给他,她坐在副驾驶上。
李恒发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问:“老师去京城有事?”
余淑恒一开始没说话,等到车子来到主路,才似笑非笑说:“身子馋久了,怕我打扰你好事?”
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但他哪能承认啊,李恒转移话题道:“我还以为我们会在蜀都汇合。”
余淑恒解释:“素云新婚丈夫过世了,我去看看她。”
李恒惊讶:“过年期间,在京城跟我们打牌的那个徐素云?”
余淑恒说:“就是她。”
李恒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去世?”
余淑恒说:“素云丈夫在东京跟人争抢一名歌姬,对方输了不服气,在游轮出海游玩时,对方把游轮给炸沉了,同归于尽。”
李恒听了久久无声,没想到家世如此牛逼了,还是这么稀里糊涂挂掉了。
他问:“歌姬也挂了?”
余淑恒偏头死死盯着他侧脸,奚落说:“不愧是风流倜傥的大作家,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李恒:“.….”
他狡辩道:“不是为歌姬争风吃醋么,我就想知道两个男的挂了,歌姬有没有挂?”
余淑恒说:“也挂了。”
李恒本想问后面怎么处理?但觉得人都死了,貌似也只有赔偿一条路可以走了,于是没再深问。
余淑恒感慨:“素云人挺好的,没想到有此一劫。”
李恒问:“徐姐看起来应该是挺有自我主见的人啊,怎么会找个这样的老公?”
余淑恒反问:“什么样的老公?偷腥?找歌姬?”
李恒嘴巴嗫嚅,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余淑恒偏头瞧向车窗外,糯糯地自嘲:“以前我觉得自己眼光也毒辣,结果错的离谱。金屋藏娇一个,正牌女友一南一北,出门前肯定在卧室接吻吧,呵…今晚还有陈子衿陪床。”
李恒:“.…..”
他不说话了,一路用锁把嘴巴锁起来,无论她怎么蛊惑自己开口,就是不搭茬。
从沪市到京城,李恒头一次修炼闭口禅,时间倒也是过得快。
从机场出来,两人就分开了。
余老师被娇娇接走了。李恒则由刘蓓开车送去鼓楼李家。
余老师一走,憋了一路的他开始没话找话,问:“刘姐,你结婚了吗?”
刘蓓说:“结了。”
李恒问:“怎么没见你回去过?”
刘蓓说:“我丈夫几年前死在边境上,女儿由我爸妈抚养,现在读小学,十分听话,我可以专心跟余小姐做事。”
又死了?
才死一个,这个也死?
李恒大感流连不利,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稍后他问:“战争?”
刘蓓回答:“是的,李先生。”
李恒肃然起敬,怕她上心,换个话茬问:“怎么不把双亲和孩子接来沪市?”
他觉得,以余老师对她的看重,房子和教育什么的,根本不是个事儿。
刘蓓回答:“我爸妈都是小县城的高中老师,跟着他们会比跟着我好,他们在教育孩子方面,比我有耐心,也比我有方法,我很放心。”
这倒也是,她要忙工作,时不时出国,哪有精力照顾孩子呀。
拐过一个路口,刘蓓破天荒问:“李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恒爽快道:“你说。”
刘蓓问:“你是否信鬼神?”
李恒愣一下,问:“鬼神?”
刘蓓说是。
李恒好奇:“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刘蓓说:“每次我回老家住,就会梦到过世的丈夫,可我一旦离开老家,就再也没梦到过。我看余小姐在25号小楼也时不时经历鬼压床,在其她地方就基本没有了。”
李恒想了想,措辞回答:“这个现象我也有,很难解释清楚。我在老家睡觉的时候,也不时会梦到一些过世的街坊邻居,出来就很难再做那样的梦。可能是近乡情怯吧。”
接着他又补充一句:“我爸妈和我家里人,都是比较信这个的。”
他算是委婉回答。
就着这个问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关系无形中拉近了很多。
到达鼓楼胡同口时,刘蓓犹豫一下,说了一句话:“昨天我看到王润文王老师出现在沪市机场,但她只在机场坐了个把小时,然后又打道回府了。”
原本要开门下车的李恒听到这话,把脚缩了回去,紧着问:“她没出机场?”
刘蓓说:“没有。”
李恒又问:“回了长市?”
刘蓓说对。
李恒再问:“余老师知道吗?”
刘蓓说:“我本想告诉她的,但后来事情太忙,一时忘记了,现在她还不知道。”
“谢谢。”
李恒知道眼前的刘姐在投桃报李,道声谢谢后,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刘蓓看着他,没说答应,也没说答应。
显然她要评估“小忙”有没有涉及到余小姐,她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不会背叛余小姐。
她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对余小姐和王老师那敌友交互的复杂关系有点忌惮。
李恒道:“帮我打听一下,王老师有没有辞职?是否还在邵市一中教书。”
他本想自己打电话问,但又怕王老师有做了安排,自己电话问不到真相。
这问题无关痛痒,刘蓓松一口气:“好的,晚点我打电话告诉你。”
“成,我等你消息。”李恒再次说声谢谢。
开门下车,李恒捧着一束中途买的玫瑰,朝胡同中段的老李家走去。
“李先生,回来啦。”
“诶,婶子中午好。”
“李先生,我孙女可喜欢你的书了,能不能抽个签个名?”
“没问题。”
“.….”
搁以前,李恒出入胡同基本和邻居只是点头之交。
而现在,随着身份曝光,不仅李建国、田润娥和二姐在这一代地位水涨船高。连带他出现,邻里不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会主动跟他打声招呼。
他娘的这就是面子啊,他心里美滋滋地想。
有些意外,院门只是虚掩,竟然没关。
李恒直接省了一道程序,推门走了进去,只是才进门,他就头脑发蒙,黄昭仪怎么在这?
昨晚还在桌子底下犒劳自己咧,今天就飞到了京城?飞到了咱老李家?
黄母不会也来了吧?
带着这种顾虑,他迅速四处张望,结果虚惊一场,没看到黄母。
黄昭仪看到他了,但坐在位置上没动,陪田润娥和李兰嗑瓜子。
平素最宝贝满崽的田润娥这回同样没动,因为陈子衿已经从院中石凳上飞起来咯,一把扑进了李恒怀抱,笑语晏晏地接过玫瑰,垫脚啄了他脸蛋好几下。
“媳妇,我来看你了。”
“不错,知道给我带。”
“喜欢不?”
“喜欢。”
两人卿卿我我一番,然后李恒松开她,跟院中的长辈打招呼。
他第一个问候的是陈高远,“叔叔,今天有空过来坐会。”
陈高远瞧瞧女儿,又瞧瞧女儿手里的话,心思有些堵,原本他是得知李恒今天要来京城后,特意过来完成任务的。
什么任务?
当然是邀请李家去陈家做客的任务。
可看到女儿这幅欢欣雀跃的模样,陈高远有些不忍了,权衡一番,决定吃过午饭就走,关于“任务”他不打算提。
因为他觉得没脸提。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29章 ,
第529章 ,
得知老弟要回来,李兰一大清早就开始准备,现在所有东西都已齐全,只要回锅加点调料就能成菜。
见二姐和老妈进了厨房,李恒同黄昭仪默默相视一眼,然后拉着子衿去了卧室,两人拥抱一会、互诉一会相思才回到院子中。
李建国同陈高远下起了象棋。他拉着子衿在边上旁观,期间偶尔说叨几句,大多数时间都在跟子衿、大青衣聊天。
李恒装作不经意问:“黄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黄昭仪说:“今天早上,下午要登台演出。”
当着陈子衿的面,她没解释为何到了李家?
李恒也没问。
反正是自己女人,反正他目前是比较信任大青衣的。
陈子衿这时说:“黄姐在湘南开了一家调味品公司,今天送一些辣椒酱和香料过来。”
黄昭仪笑道:“上次答应了阿姨和兰兰,今天就来兑现。”
原来如此。
李恒心里有数了,他还有点担心黄母突然杀上门叻,他娘的那真大发了。至少在宋妤没彻底搞定前,他是不太愿意把黄家牵扯进来的。
吃过午饭,陈高远走了,只字未提“任务”之事。
陈高远不提,陈子衿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自然也不会提。
关于爷爷交代的事情,陈子衿虽然当时在书房没直接反驳,但内心却没有太当回事。
老实讲,她对这个生她养她的陈家,是既有感恩也有埋怨。
当初要不是家里一致强行要求她离开邵市一中去京城四中读书,她会和李恒一直好好的。
李恒去哪,她去哪。根本没有肖涵、宋妤的事,也不会有麦穗和余淑恒的空间。
她对自己一大早就把身子交给李恒,从不后悔。既然家里前期不帮她,她就不会再回头求家里。
所以,对于爷爷那马后炮似地送温暖,她压根不予理睬,压根不想自己男人夹在中间为难。
陈子衿已经想过最坏的结局:那就是妈妈把她赶出陈家,然后她一辈子呆在李家不回去了。
反正田姨和李叔已经向她保证过:今生两老会和她一起过生活,她以后的事业在哪,两老就会搬过去陪她。
这是李建国和田润娥为了安子衿的心,前段时间做出的承诺。
而且两口子不是随意说说的,是真心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打算的。
他们已经商量过了,假若以后满崽娶了宋妤,或者娶了其她女人,老两口最多一年抽空过去长住一段日子,其余时间还是要陪在子衿身边。
李建国和田润娥这么做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希望儿子不忘初心。毕竟子衿是跟着儿子一起吃苦过来的,相识于危难,且一直不离不弃,吃苦过程中对李家长辈也好、对满崽也罢,始终保持温柔贤淑,没有任何怨言。他们不想儿子抛弃这么好的儿媳妇。
当然,老两口这么做也是有深入考量的。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宋妤、肖涵和余老师,好似神仙一样的人物,都是个顶个的漂亮,另外加个媚到骨子里的麦穗,都对子衿威胁太大了。
李建国和田润娥认为:他们要是不帮助子衿,估计儿子在外面会玩得乐不思蜀,真有一天可能会忘掉子衿。
如果有两口子陪在子衿身边的话,儿子就算在外面再快活再潇洒,一年到头总也要抽时间回家几趟,这样子衿就和满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李建国和田润娥都已经人到中年,几十年都是路跌跌打打过来的,经历了无数苦难,所以最看重子衿这种不离不弃的优秀品质,这是脸蛋漂亮和家世买不到的,是满崽和李家最宝贵的财富。
所以,老两口就算不喜陈家,但对子衿却格外心疼得紧。
也正是有了李建国和田润娥的这份保证,如今陈子衿才能心安理得的以李家儿媳妇身份陪老两口逛街游玩,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出入李家大门。
…
下午2点半,黄昭仪要登台表演。
京剧迷田润娥立马放下手头的一切,拉着丈夫坐上了大青衣的车。
陈子衿伸手挽住他手臂,笑意盈盈问:“你要不要去看黄姐的京剧表演?好好看。”
听到这话,要上车的黄昭仪停下脚步,望向李恒,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期待。
李恒有些心动,但还是用歉意的眼神同大青衣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我明天有事要离开京城,下午得去一趟新未来补习学校。”
听闻黄昭仪上了车,带着老两口走了。
李恒则牵着子衿,先是去了一趟二姐蛋糕店,同店里的发小邹娇聊一会天。
见两人十分亲密,邹娇羡慕地对陈子衿讲:“子衿,从小我们那么多玩伴,他就只对你好,没想到你们长大还真成了夫妻噢。”
陈子衿像喝了蜜一样甜,嫣然一笑问:“今年你回家过年吗?”
邹娇右手拄腮,认真思考一番说:“不回,太远了啦,我要努力做事存点钱做嫁妆。”
李恒问:“老娇,你有中意的对象了?”
邹娇摇头:“没有。在京城这种大地方,我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轻易找到对象,我将来大概率得回老家结婚。”
就着婚姻问题,三人说谈一会,稍后还聊到了二姐李兰。
邹娇告诉两人,说二姐开店以来遭遇过很多人追求,有政府部门的,有大学生,还有清华大学的老师,还有一些本地人,可惜李兰谁都没看上。
陈子衿听得若有所思,离开糕点店后问他:“二姐是不是还惦记读中专时的那位男生?”
那位男生可是前生的二姐夫啊,李恒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陈子衿夸赞说:“二姐真专情。”
李恒眨巴眼,没接这话。
见他不说话,陈子衿似乎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故意片着嘴说:
“都说龙有九子,在你们三姐弟身上应验了。”
大姐有点傻,很本分。
二姐有点凶,狡诈如狐,但专情。
至于老三,嘿嘿….嘿嘿…!
李恒佯装愤怒,在她耳边威胁道:“敢取笑我,晚上家法伺候!”
没想到霞飞双腮的陈子衿竟然摒弃平日里的矜持,笑眯眯说好。
这么久没见,她是真的太想他了,很想蜷缩在他怀里睡一觉。
两人一路逛街买零嘴吃,期间还去了一趟新未来补习学校。
见到李恒带着陈子衿过来,王也十分意外,但稍后又能很好的理解。
意外是没想到李先生在京城也有相好的,远比王也想的要心。
能理解是,陈子衿足够漂亮,香江那些富豪很多都喜欢养外室。
接着王也就郁闷了,李先生拒绝和自己对赌条件,看来还是自己的外在条件不够出挑。
此时学校有3个班在上课,李恒逐一在窗户边听了会,感觉十分满意,然后又去了教研组,检验这个月的成果。
半个小时后,他才放下课本,问王也:“这边还习惯不?”
王也回答:“除了饮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外,其他都还不错。”
李恒问:“工作交接情况怎么样?”
王也说:“刘蓓交代的很细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问题。”
听完,李恒满意地点点头,又跟她扯了半个小时皮才准备撤。
眼看他要走,王也想起一件事,在背后喊:“李先生,昨天有一波人来学校找李然。”
李恒停住脚步,侧身问:“是不是姓赵?”
王也说是。
李恒眉毛一挑:“他们没为难你吧?”
王也说:“他们一开始是缠了我一会,得知李然是真的离开了新未来后,就走了。”
李恒问:“几个人?”
王也说:“两男两女。”
李恒嘱咐:“若是后续还碰到这情况,你直接告诉我。若是一时间联系不到我的话,就打电话给我老师。”
他本想说打电话给大青衣,但子衿在身边咧,就只能把锅甩到巴老爷子身上喽。
反正老师对自己身边的情况了如指掌,他老人家搞不定的话,自然会联系余老师或者大青衣。
“好的,李先生。”得了指示,王也放心了。
离开新未来,李恒问:“媳妇,想去哪?”
陈子衿笑吟吟说:“我想去一趟清华大学。”
李恒问:“去找老抹布?”
陈子衿伸手挽住他手臂,半撒娇似地说:“嗯咯,我答应她,等你过来请她吃饭的。”
李恒说成。
两人赶到清华大学时,刚好是傍晚时分,刚好是饭点。
杨应文黑了好多,但身材也更有视觉冲击,那几块布料遮掩的好辛苦,都快溢出来了。
杨应文开口就问:“带老婆出门,心情应该不错,是不是请我吃大餐?”
李恒侧头看着子衿:“你问我老婆呗,我一切都听老婆的。”
杨应文直翻白眼。
陈子衿眉开眼笑地带着两人去了一家上档次的饭店,然后问:“应文,刚才和你走一起的男生是谁?”
杨应文说:“我们班班长,这学期我缺了好多课,任课老师那边都是他帮我应付过去的,我本来想请他吃饭作为答谢。这不看你们来了,就只能放他鸽子了。”
李恒问:“缺很多课?不会影响你学业吧?”
“你以为我是你啊?写书创作音乐你是一把好手。可论应对考试,我哪次不是吊打你?课本上那点知识,只要稍微翻一番就基本上差不多了,我无法理解那些天天说难的人,不知道是怎么考进的清华大学?”杨应文难得骄傲一回。
让她给装到了,李恒被说得没脾气。
学生生涯中,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绩能超过一次老抹布,但这个愿望太他妈的遥远了,考一次失败一次,就没一次成功过。
见两人斗嘴,陈子衿笑得特别开心,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李恒和应文互相找茬,找着找着就打起来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杨应文问他:“李恒,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李恒心领神会:“要我带东西回去。”
杨应文从兜里掏出500元:“给我妈妈,要偷偷给,不要让那人知道。”
“那人”指的是杨父。
李恒接过钱,放入兜里道:“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但你要急的话,我可以托人提前带回去。”
杨应文摇手:“不急,等你采风回来也是一样的。”
说到采风,老抹布有些酸酸地说:“如今你的名气是真大,得知我和你是老乡朋友后,我们学校好多人跑来问我关于你的情况。连老师都有。”
李恒开玩笑道:“这还不好,有帅哥没?”
“要帅哥干什么?我又不打算现在处对象。”杨应文瞪大眼睛吐槽,要不是碍于子衿在,肯定会奚落一番他这个心萝卜。
饭后,三人散了会步。
怕被有心人发现,怕传到隔壁宋妤耳里,杨应文很有眼力见地没带两人去学校。只是在外面街道上走走停停,吃吃零嘴,吃吃冰淇淋,喝喝汽水,聊聊小时候,满满的感慨,感叹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就都快20了诶。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李恒发出邀请:“老抹布,要不去我家玩会?”
杨应文果断拒绝:“不去,都说千宵一刻值千金,你们两今晚自己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陪我。拜拜!”
说句拜拜,老抹布利落转身,朝清华走了去。
陈子衿被说得羞红了脸,把身子靠在他手臂上,眼睛亮晶晶地打望他。
李恒在她耳边呼口热气,“想了?”
陈子衿嘴角含俏,片他眼。
“我们回去。”
“好。”
“等会不许说累。”
“德性~”
回到鼓楼李家的时候,屋里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
李建国和田润娥不在。
二姐李兰同样不在。
倒是茶几上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老弟,今晚我带爸妈去人大那边的房子过夜了,明早回来做早饭。
得咧,这不明显空出屋子给两人使劲折腾嘛。
在边上读完纸条,陈子衿脸都没地方放了,然后假装以洗澡的名义躲了开来。
嚯!李恒是谁啊。
他好久没吃饱了,怎么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把纸条一扔,立时冲刺进了淋浴间。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绵绵不绝的咏鹅声。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杆拨清波。
这一晚,两人尽情放纵,陈子衿特别乖巧,十分配合他。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下半夜3点出头,李恒终于停歇了,右手在她光滑背部徐徐摩挲,双眼望着天板,回味刚才的疯狂。
陈子衿把头枕在他胸口,“老公,这次去阿坝什么时候回来?”
李恒道:“具体看情况,计划是一个月左右,我会给你写信。”
“嗯。”
她嗯一声,又问:“怕是那地方寄信出来不方便吧?”
李恒觉得在理:“那周末,我尽量找到电话打给你。”
陈子衿这才心满意足的答应。
久别重逢的两人接下来一直在细细碎碎说体己话,剩下的几个小时都没打算睡。
只是聊得好好的,陈子衿却突然说:“我前几天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李恒问:“什么梦?”
陈子衿迟疑说:“我梦到丽珺去世了,身披军装入的土。”
“啊?”
李恒啊一声,侧过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做这梦?”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奇怪嘛。”陈子衿不解。
李恒想了想问:“最近你和她有联系没?”
陈子衿摇摇头:“没有。但我在学校食堂有一次碰到柳黎,他说上个礼拜丽珺给他写过一封信,不过我不好问信的内容。”
李恒从记忆中抠摸抠摸,可惜,还是老样子,由于前生和陈丽珺高考后就基本失去了联系,压根想不起这姑娘的人生轨迹。
算了算了!
回忆一番,依旧没丁点落头,他放弃了继续动脑子。
其实他想到了宋妤,陈丽珺和宋妤的关系一直最好,说不定就有联系啊。
而且对方和麦穗关系也一样很好的,咋就和麦穗没来往了咧?
他娘的真是个迷。
他问:“柳黎在学校情况怎么样?”
陈子衿意味深长说:“柳黎现在的生活可丰富了,有一个学姐好像看上了他,天天拉他去搞晨练。”
李恒听笑了,“老柳不是最痛恨运动?”
陈子衿说:“谁知道呢,说不准现在非常享受。”
时间过得真快,聊着聊着,天亮了。
面临分别,陈子衿很是舍不得他,又缠着他研究了一回下水道修炼手册。
这次李恒使出了几分真本事,雄姿英发,带着几亿精兵大杀四方,杀得陈子衿连连告饶,被迫打开城门投降,让几亿精兵入驻。
早上7点半左右,李建国老两口回家了,一进门就开始忙活做饭。
李兰也回来了,目光在子衿脸上停留一会,心里暗暗在想:女人果然离不开男人,有男人滋润就是不一样。
在子衿收拾卧室的功夫,田润娥从厨房出来了,崴着手指、压低声音质问他:
“满崽,妈问你一件事,宋妤、子衿、肖涵、麦穗和余老师,现在已经有5个了,够了没?”
一晚没睡,李恒打个哈欠,敷衍点头。
田润娥追问:“那周家女娃,你真没起坏心思?”
李恒连翻两记白眼:“老妈你在想啥子啊,我们是正经的朋友关系。”
田润娥一脸不信。
李恒解释:“麦穗和周诗禾是闺蜜,余老师和周诗禾不太对付,我又天天在麦穗和余老师眼皮底下,您老觉得我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田润娥蹙眉:“出格的事?你还做得少?子衿不就是在我们两家眼皮底下给偷吃的?”
李恒不干了:“什么叫偷吃呀?我们是两厢情愿。”
田润娥阴阳怪气问:“那勾引大学老师算不算出格?”
李恒两个手指比划比划,一本正经地说:“我和余老师现在好比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老妈你别诬陷我。”
“睡一个床上也叫一清二白,手牵手采蘑菇也好比小葱拌豆腐,从背后搂着人家余老师,是不是在搞中医复位?你真当妈妈是文盲?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田润娥气急,气得伸手掐他胳膊。
李恒:“.…..”
田润娥追问:“5个够了没有?你一个星期总要休息两天!!!”
她的语气不由有些重。
见她真的有点生气了,李恒赶忙说:“够了够了。”
田润娥阴恻恻地讲:“别个都以为我儿子写《白鹿原》是想象力丰富,只有我知道,那可是我满崽的亲身经历。
书里那点算什么,现实中玩得更!高中闺蜜4人团,就剩那个叫什么陈丽珺的侥幸逃脱了灾祸,其余3个都遭了毒手。”
“停!停!停停停!”
李恒被说得脊背发凉,慌忙叫停:“什么叫遭了灾祸,那可都是你儿媳妇哪。”
田润娥烦恼说:“我宁愿儿媳妇少一点。”
李恒眨巴眼:“都已经成事实了,您老就少讲点吧啊。谁让你把我长相生这么好,现在已经很克制了,我也不容易。”
田润娥气笑了,“合着把你生得好看也是妈的错?我又没让你心。”
李恒不想在这事上掰扯,转移话题说:“我等会就走了,人家母子分别都是两眼泛泪光,您老这是要给我吃顿棒槌啊?”
田润娥没理会,再次强调:“5个够了,你要是再多,我就带着子衿去出家。”
李恒扁扁嘴:“不要太给自己长脸,子衿才不会跟着您去出家。”
田润娥听不下去了,直接顺了个鸡毛掸子过来,吓得李恒一溜烟跑去了胡同弄子里。
李兰过来了,见亲妈一肚子气,于是问:“又怎么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还拿鸡毛掸子?小心他去当上门女婿。”
田润娥自动忽略后半句,把刚才的问题简单讲了讲。
李兰听完笑呵呵说:“呵呵!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妈你自己生的儿子没个数么?我劝你现在就出家,心诚一点,早饭也别吃了,拿起东西就走。”
田润娥一屁股坐沙发上,非常恼火:“你帮我分析分析,他会不会去招惹那周家女娃?”
李兰好奇:“为什么纠结周诗禾?别的女生也不见您管这么严。”
田润娥说:“别的女生我不许他再招惹了,这个我怕管不住。”
李兰问:“怕对方勾引老弟?”
田润娥说:“我仔细观察过,周家女娃做不出这事。我就怕你弟死缠烂打。”
李兰也和周诗禾相处过几天,知晓亲妈这话说得是真,出主意说:“您不是一直念叨要去见宋妤么,怎么还不去?”
“有两次我到了北大校门口,可又回来了。”田润娥说。
李兰问:“为什么回来了?”
田润娥说:“我问过李然,李然讲宋妤非常漂亮,妈有点紧张。”
李兰疑惑:“啊?紧张?你是婆婆,她是儿媳妇,你为什么要紧张?”
田润娥说:“有些话,我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陈子衿从卧室出来了,一直高度警戒的母女俩立马切换话茬,聊起了糕点店的生意。
早饭过后,李恒送子衿去学校。
在人大校门口附近的糕点店里,陈子衿抱着他,期盼说:“老公,到了地方记得给我写信。”
“好,不会忘记的。”李恒低头亲她一口。
陈子衿这才满意地转身进了学校。
由于人多眼杂,李恒今天特意带了鸭舌帽,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离人大太近。生怕传出对子衿和宋妤不利的消息。
李兰冷眼旁观,待陈子衿一走,啧啧嘲讽说:“说真的,如若你不是我弟,我直接报警了,子衿太委屈。”
李恒没反驳,出门找了个电话,给余老师家打过去。
等他打完电话,李兰诧异:“直接走?不偷偷去见见宋妤?”
李恒道:“说好这次只见子衿的,我不能欺骗她。”
“呵!假仁假义,假惺惺!虚伪!”李兰嘴皮子一张一合,全是不好听的字眼。
李恒坐在那,当做没听到,等奔驰车一出现,立即提起包钻了进去。
一上车,他就问:“诶,刘姐,余老师怎么不在?”
刘蓓说:“余小姐直接去了机场,在那等你。”
李恒怔一下,稍后明白过来,余老师是不想和陈子衿碰面,所以在机场等自己。
车子往前开出一段路,刘蓓说:“李先生,王润文老师还没辞职,仍旧在邵市一中教书。”
“当真?”
“千真万确。”
李恒听得沉默了,琢磨英语老师为什么前天会出现在沪市机场?
看他闭目养神不说话,刘蓓自是不会去打扰他,专心开车。
等车子达到机场时,李恒睡着了,还是余老师摇醒的他。
余淑恒观察他一阵,眉毛皱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这是一夜没合眼?”
李恒张嘴就来:“昨晚陪老两口打了很久的牌。”
余淑恒瞧他眼,没做声,扭头就往检票口走去。
她又不是傻子,太了解这小男生,指不定就是在陈子衿床上折腾了一晚。
飞机上,李恒全程是睡过去的。
余淑恒前半段在看报纸,后半段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这次去蜀都,多了一个人,多了徐素云。
余淑恒是带这位闺蜜出来散散心的。
徐素云由于有心事,没怎么关注李恒和余淑恒,脑袋挨着窗户,一直对着外面的云朵发呆。
在空中飞了三个小时,一行人才落地。
跟随人流走出闸口,余淑恒忽地在耳边问他:“想不想润文过来?”
李恒侧头看向她,想知道她说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余淑恒面无表情地说:“与其你在其她女人肚皮上不断折腾,还不如让润文伺候你。”
李恒额头冒汗,感情是吃醋了。
瞄眼走在前面的徐素云,李恒缓沉开口:“老师,这不像你。”
此时的余淑恒冷得像座冰山,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冷意:“见一个女人就通宵一晚,这么多女人,你这身子还能熬到老师嫁给你吗?”
她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如此不节制,她担心他身体会快速垮掉。
另一个,她明确地讲,想嫁给他。
她这话既表示不满,也清晰表达了情意。
李恒本能地要辩嘴几句,可一接触到她那如同黑洞般的深邃眼眸,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临了讲:“老师,你放心,我还想活到90岁。”
余淑恒望着他侧脸,红唇蠕动,最后还是选择点到为止。
到了汇合地点,李恒见到了曾云,见到廖主编,另外还有一个身姿笔挺的陌生青年女子。
还有一个叫顾瑶的中年女医生。
寒暄一番后,余淑恒介绍陌生青年女子给他:“这是刘英,曾在部队呆了10年。”
李恒问:“今年多大?”
余淑恒说:“33岁。”
李恒嘀咕:“这身材看样子很能打啊,估计能和我对打几个回合。”
余淑恒说:“她是你沈心阿姨身边的人,当初等了3年才等到她,你要是觉得自己够格,就找她练练。”
李恒手痒痒,“练练是必须的,得让某人瞧瞧,我的身体到底有多好。”
余淑恒撇他眼,知晓他不服气,在指桑骂槐内涵自己。
收拾一番,一行8人开4辆车出发,拉满了生活必需品和医用药物,以防万一。
路上,李恒问:“顾医生也是部队出来的?”
余淑恒说是,“一般医生我怕适应不了这种高原气候。”
听完,李恒诚挚地道谢:“谢谢老师。”
“你我之间客套什么,要是真想谢,就把我最大的心愿完成。”随着沿路海拔升高,余淑恒仍旧没有笑容,但相比之前在机场语气好转了很多。
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不缺钱,不缺吃不缺喝,想玩立马能全世界飞,什么都不缺的她,最在意的当然是感情问题。
而作为女人,感情最终的归属就是嫁人,相夫教子。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李恒听懂了,却握着方向盘许久没敢接话。
他不接口,她也没有失望,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中。
一时间车内静悄悄的,只有车子不断碾压小石块的声音传来。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30章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懂不懂?
第530章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懂不懂?
阿坝是川省下面的一个自治州,位于川省西北部,青藏高原东南边缘,与成都平原接壤,属于典型的高原地形,海拔平均在3000米往上,气候垂直变化非常明显。
当海拔上升到2500米的时候,众人找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休息一会。一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二是,看有人是否有高原反应?
三是给身体缓冲时间,逐步适应一直在变化的气候和温度等。
趁着休息的时候,顾瑶医生给大伙科普了一个简单知识:在高海拔地区,不建议使用热水洗澡洗头,且洗澡必须在空气流通的地方。
由于大家都不是本地人,身体机能短时间不适应当地的自然环境,而高海拔地区空气相对稀薄,洗澡洗头会导致血管扩张,增加心脏负担,容易出现呼吸困难、胸闷等高原反应。
接着顾医生又说:“到了上面,大家注意多喝水,避免剧烈运动,多休息,也尽量少饮酒或不喝酒。”
听完,李恒有点蒙,转头看向余淑恒,心想这老师平素有小洁癖的,这不是要她命么?
其实他还好,毕竟从小就是雪峰山脉这种高海拔山区长大的,别人害怕的高原反应,在他身上压根不存在。
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余淑恒清雅一笑。
李恒小声道:“生活条件比较艰辛,老师能适应不?要不回沪市算了?别跟着我到上面受罪。”
余淑恒想了想说:“看看情况吧,若是真不适应,我再提前走不迟。”
见她有自己的安排,李恒劝几句后就也没再劝。
休息半个小时左右,众人继续赶路,在晚上7点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此次目的地,ab州政府所在地,马尔康镇。
这年代的马尔康镇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没有什么高楼,夜晚的灯光也不繁盛,曾云找的落脚点在州政府对面不远处,一栋3层高的小楼。
老实讲,说是州政府,却和湘南一个小县城的规模差不了多少,可能还没这年代湘南小县城的繁华。
倒是院子里面那几棵米亚罗红叶树让李恒打着手电筒观察了好久。
李恒对身边的余老师说:“屋舍条件简陋,如今有了这几棵树,倒是显得有层次感了。”
现在已经到了秋天,树叶似火一样红,余淑恒也蛮高兴,“等天亮了,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诶,成。”李恒赞同地点点头。
房子是那种典型的老旧筒子楼结构,李恒和余淑恒住在二楼。
徐素云和廖主编同样住在二楼。
其余人都在一楼落脚。
让大伙有些意外的是,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徐素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廖主编有了交谈。
放下行李,细致洗漱一番,李恒问廖主编:“师哥,你打算在这里待几天?”
廖主编说:“3到4天左右。”
接着他问:“你身体没事吧?”
李恒摇头:“这点海拔,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你们总是关心问候,我都跟感觉和老家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的变化就是有些冷,秋天跟冬天一样。”
聊一会,两人进了书房,里面堆满了各种资料和当地县志,这是曾云早半个月来的收获,提前为他准备好的。
就在他随手翻阅资料入神时,洗漱完毕的余淑恒走了进来,来到他身边问:“怎么样?还满意不?”
李恒头也未回:“挺好,资料比我想象的要健全。”
听到这话,余淑恒替他高兴,随即没再打扰他,也是坐到一张椅子上,看起了报纸。
半个小时后,等到所有人收拾妥当,众人进了隔壁一家饭馆。
这个点,本来饭馆老板都不营业了的。但架不住曾云事先用钱开路啊,看在钱多的份上,人家屁颠屁颠的弄了满满一桌子特色菜,还有一个木炭铜火锅,吃的正宗山羊肉。
老板热情问:“各位要喝点酒吗?本地特产青稞酒。”
众人没人敢答应,只因顾瑶医生早有嘱托。
满桌的特色菜,其实大多是野味,另外腊肉味道十分不错,李恒奔波了一天,为了赶时间没怎么正经吃饭,此时饿得慌,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才停歇下来,与旁边的廖主编吸着烟,聊着天。
李恒问:“师哥大学同学在哪?离这远不远?”
廖主编说:“不远,在师范学院当校长。”
李恒道:“混得挺好呀,明儿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认个门,说不得哪天我有事求人家。”
廖主编没拒绝,或者说本身就有这意思。毕竟不远千里赴阿坝,就是来了解当地风土人情的。
而了解当地风土人情,自然是得找当地人。
吃过饭,疲惫的众人都歇息了,只有李恒睡不着,又钻进了书房。
晚上11点半左右,从徐素云房里出来的余淑恒走进书房,本想催他睡觉,结果看某人沉迷书籍中不可自拔,当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轻轻合拢书房门,也是安静的陪在旁边。
如此又过去大约两个多小时,感觉脚有点冷的李恒这才放下书本,转身望向余老师。
一望,他笑了。
嚯!余老师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书本打开趴在胸口,安然的模样十分有味道。
目光在身上停留好一会,就在他起身想要喊醒她的时候,她却自己醒了过来。
余老师徐徐睁开眼睛,盯着他眼睛糯糯地问:“小男生,老师看好吗?”
“喜欢你身上的书香气,特有内涵。”李恒难得说句大实话。
四目相视许久,在幽静的氛围下,余淑恒忽地伸出双手圈住他脖子,凑头主动亲了他嘴角一口,“来我身上。”
“啊?”李恒啊一声,没动,以为听错了。
余淑恒微微一笑:“抱我去床上。”
李恒再次“啊”一声。
余淑恒面上笑容更甚,没再逗他:“抱我去卧室。”
“好。”这回李恒没迟钝了,矮身一把横抱起她,往卧室行去。
只是才出书房,李恒就停住了脚步。
余淑恒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过去,目光刚好同准备去卫生间的徐素云碰个正着。
徐素云尽管早就察觉到闺蜜对李恒有某种不对劲,可亲眼看到两人这种暧昧姿势时,还是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睛呆呆地。
隔空“对峙”小半天,余淑恒冲好友淡淡笑一下。
徐素云回过神,转身进了卫生间。
见状,李恒迈开脚步,抱着余老师去了卧室,把他平放到床上。
“陪我聊会天。”看他要走,余淑恒搂着他脖子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都这个点了,还不休息?”李恒问。
余淑恒没做声,但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没撤,李恒用脚把房门关上,随后脱掉鞋上了床。
“小男生,来我身上。”余淑恒感觉到他有些拘谨,刚熄灭的玩闹心顿时大起。
李恒一开始没理会,平躺在她身侧静静地盯着天板,但后来随着某种莫可名状的氛围笼罩整间卧室时,他逐渐变得有些心痒难耐,最后鬼使神差一个翻身,到了她身上。
对于他的动作,余淑恒没有一点意外,也没一点抗拒,反而再次用双手搂住他脖子,然后悄悄打量近在咫尺的小男人面孔。
匍匐在她身上,李恒也没有下一步动静,只是双手抵床,默默同她相视。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很享受这份静谧,谁也舍不得打破。
伴随着时间流逝,两人的呼吸声都慢慢变得急促,两具身子也在无声无息中变得更有包容性,亲密无间地包容着彼此。
某一瞬,李恒低头,想吻她。
余淑恒却稍微偏头,同他嘴唇错身而过,让他一口含住了耳垂。
撕咬一番肉肉的耳垂,李恒特意在耳垂上留了几个尖尖的牙齿印,以表示不满。
余淑恒仿佛感觉到了他内心的郁闷,笑着由他咬耳垂,由着他发泄,只是双手搂他更紧了。
在如此暧昧气氛中,李恒没问她为什么躲?她也没解释为什么躲开接吻?两人脸贴着脸,身子摩挲着身子,一步一步沉沦在欲海中。
有一刹那,余淑恒身子突然绷直僵硬,十个脚趾弯曲地、紧紧勾着,右手轻拍了下他肩膀。
她没有任何言语。
李恒身为丛老手,登时意会,配合地帮助她。
又过去十多分钟,余淑恒平静了下来,迷离的眼睛缓缓睁开,黝黑瞳孔倒印着他的影子,满是情意。
她用手指在他嘴唇上划了一下,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良久开口说:“小男人,你知道老师为什么不和你亲吻吗?不让你脱衣服吗?”
李恒随口道:“因为你是老师。”
余淑恒默认,但显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她说:“我希望有一天,你对我是心甘情愿,而不是身体控制大脑。”
很显然,她想要他的心,而不是他在欲望中支配她。
李恒默然,随后伸手紧紧抱住她。
两人互相拥抱,卧室没再有任何异响。
这样子差不多20来分钟后,她松开了他,“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和廖主编去师范大学,别起不来。”
“诶,好。”李恒从她身上下来,平躺到旁边。
等了会,余淑恒问:“你不回自己卧室?”
李恒伸个懒腰:“不想动了。”
余淑恒笑一笑,然后半坐起身,下床去了洗漱间。
这个晚上,李恒左等右等,都等得睡着了,就是没等来余老师。
这个晚上,余淑恒去了他房间睡。
两人换了房间。
只是躺在他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海中满是他的身影。
都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急了,既然不能成为他第一个女人,那就不急着成为他女人。
忽然间,她察觉到自己更喜欢和他保持这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朦胧感情。
更喜欢保持一定距离默默陪在他身边,陪同一起度过风风雨雨。
这个晚上很平静,她却一夜没合眼,后半夜甚至半坐在床头,翻书度过的。
次日,天一亮,余淑恒就下了床,拿着相机跑到外面阳台上,欣喜地对着米亚罗红叶树拍照。
徐素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待闺蜜从不同角度拍完几张照片后,她忍不住询问:“你在和李恒谈恋爱?”
余淑恒否认:“没有?”
徐素云疑惑:“昨晚都那样了,你还能矢口不承认的?你是把我当傻子?”
余淑恒清雅一笑,镜头继续对准米亚罗红叶,和煦地说:“没有把你当傻子,我只是单方面的感情。”
徐素云懵逼,眼里全是震惊加错愕,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好半晌过去,她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再度出声:“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余淑恒回眸,“不是听到了?”
徐素云说:“我怕自己耳朵出错。”
余淑恒说:“没错。”
徐素云走向前,同她肩并肩站着:“漂亮到你这种地步,气质好到你这种程度,家庭牛到你这个境界,还要单相思?不是他哭着喊着、上赶着往你身上爬吗?”
余淑恒勾勾嘴:“你错了。”
徐素云双手抓住栏杆,“我错了?”
余淑恒说:“错得离谱?”
徐素云愣住,许久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淑恒望着院子里的满树红叶:“不知道。”
徐素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余淑恒默认。
陪着观望了一会红叶,徐素云叹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哎,圈子里那么多男人爱慕你,那么多家庭相中你,却谁也没入了你的眼,却偏偏爱上了一个小7岁的男人。”
稍后她又叹口气,慢慢声声说:“且是你学生,且比你小7岁,这真叫人难以想象。若是让那些爱慕你的男人知晓这情况,估计都会抓狂。”
余淑恒不咸不淡回了句:“世事难料。”
徐素云偏头:“我感觉你十分享受这份感情。”
余淑恒这回没否认。
徐素云好奇:“为什么会是单相思,你连他都搞不定?按道理,不是你往他身边一站,他就疯狂爱上你吗?”
余淑恒说:“若是这样就好了。”
徐素云回忆:“自我认识你开始,那些男人不都这样么?”
余淑恒说:“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徐素云问:“哪里不一样?”
余淑恒放下相机,远眺天际说:“他心里有人。”
徐素云加大几分音量,问:“有人?谁?”
余淑恒脑海中闪过两个名字:宋妤和周诗禾。
没等到回复,徐素云被浓浓的八卦心填满,不依不饶追问:“他凭什么连你这样的大美人儿都放着不理会,去爱别人?我怎么有点不信。”
在闺蜜不断逼问下,余淑恒最终不徐不疾说出一个名字:“周诗禾。”
她没说宋妤,因为闺蜜不认识宋妤。
她懒得多费口舌去解释。
周诗禾这个名字好似具有魔力一般,听到“周诗禾”这三个字,徐素云怔在了原地,过去好一阵才说:“难怪。如果是她,我倒能接受了。”
余淑恒眼睛眯了眯,闪过一抹危险气息:“你什么意思?”
徐素云哑然:“不要攀比心这么严重。周诗禾那弱不禁风的林黛玉气质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我想没几个男人见了她不动心,只是有敢与不敢的问题。”
想起周诗禾在复旦的情况,余淑恒认可这话:“确实如此,没多少男生敢光明正大接近她。在明面上,复旦那几个小王要比她更受欢迎,收到的情书估计也会更多。”
徐素云说:“那只是情书而已。要是真有机会娶周诗禾,我相信大部分男人会为她疯狂的。”
听到“娶”字,余淑恒心中的镜头自动切换到宋妤,又是一个周诗禾般有着无穷魅力的女人,那个小男人口口声声想要娶对方,真是让她短时间内没点办法。
徐素云问:“李恒现在和周诗禾在谈对象?”
余淑恒说:“没有。”
徐素云了然:“也是。若是他和周家的女儿谈对象,不可能让你跟着来到阿坝。”
余淑恒有些闷,却也没反驳,因为这话十分在理。她能做到的事,周家也可以做到。
徐素云问:“那你为什么说心里装的是周诗禾?难道在追求中?”
余淑恒说:“也没追。”
徐素云:“???”
她一脑门问号。
余淑恒琢磨:“估计是有这个心思,但没付出行动。”
徐素云说:“什么意思,不懂。”
余淑恒答非所问:“周诗禾不是那么好追求的,他不一定追得到。”
徐素云讶异:“抛开家世不谈,李恒这样的男人算男人中的极品了吧,有才有貌,周诗禾眼光高到这个地步了?还是说对方想找家世相当的?”
余淑恒沉思一会,摇摇头。
徐素云问:“为什么摇头?”
余淑恒缓缓说:“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可以,但我一直摸不透对方。周诗禾的心思比较深。”
徐素云分析:“身披楚楚动人的外衣,却心思深,这是一个可怕的情敌,不好对付。”
余淑恒一直把对方当做潜在的头号对手。
至于现在的头号对手,当然是宋妤。
徐素云说:“不过话说回来,周诗禾看不上李恒,对你来说是好事。”
余淑恒没就问题给予直接回答,而是说:“他们还年轻。”
他们指的是李恒和周诗禾。
两人年轻,未来变量大,一切不可未知。
她当然是希望周诗禾始终保持现在的样子,对李恒的浓烈情感不予任何回应。
徐素云想到什么,转身压低声音问:“昨晚你们没发生关系?”
余淑恒说:“没有。”
徐素云眉毛挑开:“他都那样抱着你了,没发生关系?是不是个男人?”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说:“他比谁都男人。只是他不敢。”
比谁都男人?
她信了!
因为徐素云想起了娇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龙鞭!若是能和他一夕之欢,应该会痛快到死!
徐素云猜测:“他顾忌你身份?”
余淑恒嗯一声。
徐素云替闺蜜担心:“那你怎么办?周诗禾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多,还要两年多才能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你就一直等?”
余淑恒说:“我现在需要时间。”
闻言,徐素云有些懂了,明白闺蜜是想用时间潜移默化感染他,想要他的心,取代他心里的人。
怕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余淑恒转移话题:“我看你昨天和廖主编一直有说有谈,心情好些没?”
徐素云说:“廖大哥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余淑恒眼神透着怪异:“廖大哥?”
徐素云摊手:“那我叫什么?廖叔?”
余淑恒微微一笑:“叫廖大哥未尝不可。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收起你那新婚少妇的诱惑,人家50了,别让他焕发第二春,那可是灾难。”
徐素云道:“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今天就走。”
没想到余淑恒毫不挽留:“随你。”
徐素云气结,“和阿享结婚,我是迫于家庭压迫,并非自愿,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将来想寻找属于自己的感情。”
阿享就是她那死去的新婚丈夫。
余淑恒打趣说:“那也不能找廖主编。”
徐素云语塞,好一会道:“正常朋友相处,到你这就变味了。”
这时廖主编过来了,两女适时停止交谈。
廖主编问余老师:“师弟还没起床?”
“他昨晚看书到深夜,还在补觉。”
余淑恒回应一句,问:“是要去师范大学了?”
廖主编瞧瞧表:“不急,等他睡醒再说。”
说着,廖主编同徐素云对视一眼,下了楼。
余淑恒深邃的眼睛闪了闪,调侃道:“你今天走吧,别让老树发芽。”
面对闺蜜的玩闹,徐素云很无力,感慨道:“果然有了爱情滋润就是不一样,过去的你一丝不苟,何曾这样调皮过?”
余淑恒慵懒地笑一下,再次举起相机,找准角度连着咔嚓几声。
早上8点20分,李恒睁开了眼睛。
他从卧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余老师。
他走过去问:“老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余淑恒放下今天刚买的报纸:“他们在外面街道上闲逛,你饿不饿?”
“有点饿。”李恒道。
余淑恒吩咐:“你先去洗漱,待会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李恒进了洗漱间。
望着他的背影,余淑恒情不自禁想起昨晚那一幕,他趴自己身上那一幕,自己全身满是异样美妙的那一幕。
就如素云说的,这个小男生真是自己克星,明明知道他心得很,可自己却为他甘之如饴。
早餐店,见好些人面前都摆放了一碗酥油茶,李恒和余淑恒好奇心满满的也叫了一碗。结果余老师一口都没咽下去,而是不着痕迹吐了。
李恒问:“喝不惯?”
余淑恒说:“咸,还有臊味,我无法忍受它。”
李恒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老师,你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
余淑恒面露困惑。
李恒用行动告诉她,低头喝一口酥油茶,接着一口,又一口,然后又又一口,临了咂摸道:“挺好喝的,回味甘甜,比你那些珍贵的茶叶有后劲的多。”
余淑恒不信。
李恒怂恿道:“不信你再试一口。”
盯着碗中酥油茶,余淑恒沉吟一会,稍后还是双手端碗,再次品尝一口,而后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半晌,她抿嘴起身去了外面。
李恒咧嘴笑,有种奸计得逞的小快乐。
半分钟后,她回来了,坐下就低声威胁说:“小男生,你要是再胆敢骗我,我就去见宋妤,跟她摊牌。”
李恒:“.….”
吃着早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李恒的注意全放在小店内,听着其他食客叨逼。
只是可惜唉,人家都讲的本地方言,他愣是听了半天也没懂几句话。
离开早餐店,余淑恒跟他说:“对了,前天在京城,我打听到一件事。”
李恒问:“什么事?”
余淑恒说:“由于你半月前在报纸上的犀利言语,京城老王躲国外去了。”
李恒停下脚步:“这是受不住闲言碎语,出逃?”
余淑恒含笑点头,“差不多。”
面面相对,李恒乐呵呵地说:“这叫报应!”
余淑恒又说了一件事,“今早刘蓓给我带一个消息,想来你喜欢听。”
李恒期待:“什么好消息?”
余淑恒说:“纯音乐专辑这周在英国专辑排行榜,登顶第一。”
李恒喜出望外:“当真?”
余淑恒说:“千真万确。”
稍后她说:“不仅如此,目前这张专辑还上了美国公告牌专辑榜单前20,正在持续发力。”
听闻,李恒一把激动地抱起她,“太给力了!太争气了!太涨面子了!”
半身在空中的余淑恒低头笑看着他,不由自主用手抚摸他左脸庞,十分开心。
两人的动静有些大,前面并肩走路的廖主编和徐素云不由回过头来。
廖主编说:“看样子将来有喜酒喝。”
徐素云则开口:“听淑恒讲,李恒爱的是那周诗禾?”
周诗禾吗?
廖主编心里腹诽,却一点也不意外,同时在想:怕不是只有一个周诗禾唷!嘿!我这师弟出身名门。
不过事关李恒名声,廖主编当然有分寸,自然是不会把小师弟的丰富情史抖露出来。
曾云和刘蓓对此见怪不怪了,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新来的刘英和顾瑶医生特别懵圈,老师和学生关系这么亲密的吗?
刘英扫眼曾云和刘蓓,随后重新评估李恒的份量,今后得当姑爷身份对待。
顾瑶是个中年女子,她和余家没有隶属关系,这次跟来阿坝纯属余老师钱给的多。现在她看向李恒和余淑恒的目光中,更多的是趣味。
见四周的人都在望向自己两人,李恒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人儿,然后带着余老师大大方方走。
余老师笑看他眼,优雅地跟在他旁侧。
走出200米路,余淑恒讲:“专辑在海外越卖越好,目前进账85万英镑,什么时候给你?”
李恒嘴巴张了张,“这么多?”
余淑恒说:“以后会持续有收入。”
李恒问:“最近英镑兑换人民币,汇率是多少?”
余淑恒如数家珍:“维持在14点出头的样子。”
李恒问:“税前?还是税后?”
余淑恒说:“怕你麻烦,已经帮你交过税,这是税后。”
李恒心算一下,85乘以14,等于1190万人民币!
一开始听到85万英镑还能勉强镇静!
可这1190万人民币,他立马不淡定了!伸出手想再次抱起她,稍后想到什么,又自动收了回去。
他娘的,这不是小打小闹啊!
这可是真金白银啊,1190万!
呼呼!按现如今的物价水平,一下子就超过了他后世一辈子积攒的财富,头晕晕乎乎的。
奶奶个熊的,还是国外的英镑挣得爽啊!
不过一想到这张纯音乐专辑的含金量,他又释然了。
也就是他重生,不然谁一张专辑首首曲子都是世界级不朽经典的?
谁敢舍得这么浪费?
也就他敢这么败家了。
用很长时间消化完这则消息,李恒嘚瑟问:“为国家挣这么多外汇,是不是有奖励?”
余淑恒只是望着他笑,没做声。
深吸两口气,李恒平复一下心情问:“老师,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功劳,你觉得该分给诗禾同学多少为好?”
余淑恒问:“你真想分?”
李恒道:“做人不能吃相太难看,有舍才有得。”
余淑恒沉吟讲:“200万人民币如何?”
李恒心里门清,立马揣摩过来老师是如何分配的了,1190万先扣掉一半的创作费用给李恒。
然后剩下的595万三人除以3,就是198万多点,约等于200万。
李恒心里没底:“我不太懂这方面的分成,会不会少了些?”
余淑恒说:“她不一定会要这么多。”
李恒道:“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我给不给是我的事,这是原则问题。”
听到“原则”二字,余淑恒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他好几眼,微笑说:“对于她来说,这张专辑替她挣了偌大名声,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钱,反而是其次,200万应该够。”
李恒思虑一阵,同意了这分配方案,“行,老师你的呢。”
余淑恒双手抄胸,戏谑说:“我的?我不要,放你那做嫁妆。”
李恒人麻了,哑口无言。
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瞧他一脸便秘的表情,余淑恒清笑说:“我和诗禾一样吧,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就做嫁妆。”
“诶,成。”李恒乐呵呵道。
余淑恒讲:“国内专辑销售的钱和国外一比不算太多,我还没安排人去结算,等从阿坝回去再说。”
“好。”李恒应声。
相比于国外的790万元,李恒对国内那点已经没太放在心上了,想着等《白鹿原》第一笔版税进账,自己是不是快成千万富翁了?
不算安踏鞋业,不算味好美公司,不算新未来补习学校,自己银行就躺着1000万喽!
奶奶个熊的!
1000万是临界点啊,是质变啊,好大一笔钱。
他心里美滋滋的,无比兴奋。
回到居住的地方,余淑恒跟他进了书房。
一关门,她就自动站到他身前,似笑非笑看着他。
李恒无语,稍后意会地伸出双手抱起她。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问:“之前在街上,明明第二次想抱我,为什么把手收回去?”
李恒眼皮跳跳:“太高调了,刘姐现在可是单亲家庭,别惹人嫌。”
听到这话,余淑恒脸上轻笑出声,双手把他脑袋搂在怀里,“这次就原谅你了。”
只是搂着搂着,她就感觉不对劲,半晌,她右手拍一下他后脑勺,诡异地念叨一句:“你还真敢动嘴?”
见他不听话,余淑恒心口狠狠起伏几下,双脚挣扎着落了地,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唇。
此时他嘴唇上,还有丝丝黑色毛衣线条。
一言不发地对视老半天,余淑恒最后有点破防,伸手揪住他衣领问:“感觉怎么样?”
李恒还在回味刚刚的温柔,鬼使神差来一句:“好。”
余淑恒眼睛眯了眯,迷成一条缝:“和肖涵的比呢?”
李恒瞬间清醒,然后转身就逃,落荒而逃。
望着慌张跑开的身影,余淑恒低头瞅眼心口位置,接着用右手摸了摸衣服,发现有一些湿润。
十多分钟后,余淑恒找到李恒,递一张折迭纸条给他。
李恒不明所以,打开,只见上面写:新衣服绒线条破损,赔偿1000,从你专辑里面扣。
李恒收好纸条,立马追上去问:“老师,你这衣服金子做的啊,这么贵?”
余淑恒扭头,面无表情问:“只是衣服的事?”
李恒嗫嚅,两眼望天。
目光从上之下在他身上打个来回,余淑恒嘴角勾了勾,下楼走了。
李恒没有跟着下楼,而是重新回到了书房,开始写信。
写4封信。分别写给肖涵、宋妤和子衿,还有麦穗。
告诉她们,自己安全抵达阿坝,简单说了第一天到这边的感受,同时问候她们。
写这些信,主要是跟她们保持互动,跟她们分享自己的生活点滴,别让她们担心自己。
4封信,他都写得极其认真,因人而异,措辞基本不怎么重复,了老大功夫才完成。
他本来还想给大青衣写一封信的,但想到余老师在,想到有暴雷的风险,想到余老师和黄昭仪不太对付,只得熄了这心思。
想着等有机会,直接给大青衣挂个电话过去更好。
李恒在写信的时候,余淑恒正在和家里通电话。
和沈心接电话。
沈心第一句话就是问:“阿坝怎么样?”
余淑恒说出真实感受:“比我想象的还要落后,但风景十分不错。”
沈心第二句话问:“不远万里陪他,这次有把握拿下他没有?”
余淑恒今天心情非常不错,所以比平时多问了一句:“什么标准才叫拿下?”
沈心直白问:“昨晚有没有和他睡一床?”
余淑恒说:“妈妈,这是隐私。”
沈心眼睛发亮:“意思是在一张床上?”
既然被猜到了,余淑恒也没否认:“呆了一小会。”
沈心问:“他没有和你一起过夜?”
余淑恒说:“各睡一个房间。”
沈心问:“那你告诉我,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生关系?”
余淑恒不徐不疾吐出两个字:“没有。”
沈心恨其不争,语气不怎么好的也吐出两个字:“废物!”
“废物”两个字后,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后面余淑恒再次打过去,却没打通。
余淑恒握着听筒,再次打过去,还是没打通。
正事还没说,亲妈就拒接接电话,她站在风中有点凌乱。
写完信,李恒把二楼找了一遍,没找到余老师,于是问一楼的曾云:“余老师呢?”
曾云说:“去了外面。”
听闻,李恒讲:“曾姐,你带我去一趟邮局,我要寄信。”
曾云快速瞥眼他手里的四封信,登时明悟,这是寄给四位红颜知己的。她有时候非常想不通,为什么余小姐能对他这么大度?
去邮局的路上,李恒问:“我师哥和素云姐是不是外出游玩了?”
曾云讲:“是。见你一直在忙,廖先生让我带话给你,下午2点左右,一起去师范大学。”
“谢谢。”李恒点点,记在心里。
跑到邮局寄完信,李恒并没立即回家,而是随性地在大街小巷散步,走走停停,观察当地的乡土习俗,近距离感受阿坝本土文化。
只是有些遗憾,他不会本地话啊,用普通话交流,总感觉缺失了点什么。
走在路上,李恒悠闲地问了曾云一个问题:“曾姐,阿坝吐司制度是哪年废除的?”
没想到曾云还真晓得:“1951年。”
李恒瞧瞧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你书上学的?”
曾云说:“无聊的时候,翻过一些县志。”
李恒感兴趣地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在清朝,阿坝地区的吐司,一般是几品官?”
曾云娓娓道来:“清皇帝册封的时候,会颁发五品官印和一张地图。书上记录,明国时期,还有吐司拿着这两样东西去川省军政府告状。”
李恒夸赞道:“曾姐你这提前一个月没白来。”
曾云说:“对于搜集那些资料,余小姐事先都有细致嘱托。”
她这是把功劳算在余小姐身上。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31章 ,爆雷
第531章 ,爆雷
由于地处偏僻,人口稀少,这年代的马尔康镇规模并不大,走走停停三个小时就逛完了一大半。
当然,他也不是瞎逛,他会借以买东西的由头找上了年岁的商贩聊天,聊当地的趣闻,询问一些民间风俗之类的。
期间碰到一个小偷,挨挨挤挤往他身边靠,无形中对方的手伸到李恒衣兜掏出一把票子。结果还没等小偷来得及高兴呵,旁边的曾云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
小偷另一只手掏刀子试图反抗,可曾云干架是专业的啊,电石火之间,反手一记擒拿,挨着一个顶膝猛撞。
只听“咔”一声,小偷就躺倒在了地上,面部肌肉抽搐到扭曲,双手捂着胸口一个劲吃痛,嘴里一片“哎哟”熏天。
曾云没去管小偷死活,直接捡起地上的钱,递给刚闻声转过身来的李恒。
李恒接过钱塞兜里,暗道这妞真猛,刚才自己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人高马大的小偷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难怪余老师平素只带她和刘蓓出门,这武力值爆表啊,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此时此刻,周边聚满了人,都在围观。似乎大家都认识这个小偷似的,七嘴八舌小声议论着,有幸灾乐祸的表情。
也有替李恒和曾云这两个外乡人担忧的表情。
就在大伙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之际,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戴军绿色狗儿帽的壮汉,先是像毒蛇一般盯着曾云瞧几秒,随后一言不发扛起地上的小偷走了。
曾云在旁边无动于衷,目送对方消失在视线里。
等人走远,刚和他扯淡的老者小声提醒道:“小伙子,你们是外面来的吧,要小心这刀疤四哦,他可不止一个人,他们有一伙人。”
闻言,李恒不急着走了,客气询问:“对方有多少人?”
老者双手拢在衣袖中,弯着腰,哈着热气,闭嘴不言,应该是有点惧怕刀疤四。
观察一番老者的微表情,李恒手指往摊位上一伸,“老叔,再给我来6块腊肉。”
“好嘞。”
老者咧着老迈牙口,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速度帮他用旧报纸包起来,装入麻袋中,递给他,并压低声儿讲:
“刀疤四是老四,上面还有3个更凶狠的,下面还有个拐脚老五。你们可要当心了,这伙毒瘤在本地有点关系,手里有猎枪。据说、据说犯过命案。”
听到猎枪,李恒皱了下眉,随后道谢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问:“曾姐,可听到了?”
曾云说:“李先生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曾云说话这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好像对方就是只小蚂蚁一样,压根没放在心上。不愧是部队出来的诶,不愧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浑身是胆,就不带怕的。
李恒琢磨着问:“那刀疤四是不是肋骨断了?”
曾云回答:“是。”
正因为对方肋骨被她打断了,所以她才没有阻止狗儿帽同伙带对方离开。
回到家时,余老师已经在了,在等他。
见他有心事,余淑恒关心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恒有些不放心,还是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光论拳脚功夫,他自认为可以单挑好几个,但涉及到猎枪,这玩意儿可不管你拳脚功夫厉不厉害的。
最怕出其不意给你来那么一下。
嚯!那谁也遭不住哇。
他是邵市人出身,邵市人的凶狠在这年代威震湘南,持械打架斗殴报复是常有之事,所以他养成了防微杜渐的习惯。
余淑恒沉吟片刻,接着示意曾云、刘英和刘蓓跟她去房里。
没多会,刘英下楼走了。
余淑恒敲开书房门,走进来对他说:“这事刘英她们会处理好的,你安心收集素材搞创作即可。”
很显然,她并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更不希望他掺和进来。
相处这么久了,李恒读懂了她的眼神,“好,谢谢老师。”
吃中饭的时候,廖主编和徐素云回来了,两人有说有笑,明明才认识两天啊,就搞得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众人看得心里直打鼓,但这是人家私事,谁也没说什么。
下午两点半,李恒提着礼品跟廖主编一块去了师范学院。
同去的还有曾云和刘蓓。
平素在外采风,一般只有曾云跟着。但今天由于小偷一事,把刘蓓也派了过来。
不过刘蓓并没有和三人一起走,而是远远吊在后面,警戒四周的情况。
马尔康师范学院始建1973年,位于马江街,规模并不大。
穿过校园,李恒在教师宿舍楼见到了廖师哥的大学同学,有些意外,对方竟然是个尚有风韵的女人,叫赵冉。
更意外的是,徐娘半老的赵冉没给廖主编什么好脸色,一开门就阴阳怪气嘲讽:“哟!这么多年没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廖主编讪笑,拉过李恒介绍:“这是我师弟,李恒。”
赵冉细致打量一阵李恒,稍后切换脸色,好奇问:“你就是大作家十二月?”
阿坝这个地方信息比较闭塞,要不是赵冉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根本不会关注到国内如今出了个这么了不得大作家。
“阿姨,下午好。”李恒没有跟着廖主编叫,而是各叫各的。
把两人放进家,赵冉随后倒了一杯热茶,摆到李恒跟前。
嗯?
就一杯茶?
见廖师哥没茶,李恒都不知道该不该喝了?内心直犯嘀咕:这两人不会是老情人吧?或者冤家?咋能见面就掐?
廖主编挤一张热情脸,本想开口讨杯茶喝,可见到赵冉不搭理自己,只得起身自个儿去倒茶。
等李恒喝了两口茶后,赵冉问他:“你是来阿坝采风的?”
李恒礼貌回答:“是的,赵姨,今天冒昧登门,麻烦你了。”
赵冉笑着摆手:“麻烦什么,不麻烦。你这样的大作家能来我家,是我的荣幸,今天不急着走的吧,吃完晚饭再走。”
“诶,好。”李恒压根就不是一个矫情之人,爽快答应。
没曾想,赵冉这回留李恒吃饭,转头就对廖主编说:“家里米不多了,不够三人吃,你就先回去。”
李恒:“.…..”
廖主编站起身:“那我去买点米。”
赵冉说:“菜也没有。”
廖主编觍个脸附和:“那连菜一块买了。”
赵冉皱眉:“我可做不出你喜欢吃的东西。”
廖主编毛遂自荐:“今天不用你动手,我给你露一手。”
赵冉冷瞅他眼,偏过身子没再理会这死皮脸。
李恒仿佛没听见刚才的对话,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慢慢悠悠品着茶。
不过内里却八卦之心大起:卧槽!这两人要是没有奸情,脑壳打烂也不信啊。双方看着在闹嘴,说不定在打情骂俏咧?
接下来,廖主编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李恒则和赵冉聊天,聊阿坝这个地方的本土文化,聊土司制度,聊民俗民生。
李恒聊天是带有目的性的,专挑自己感兴趣、有需要的话题聊。而赵冉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自是知无不言,侃侃而谈,两人兴致不错。
期间,李恒还从侧面旁敲问过刀疤四的情况,得到的结果和商贩老者的叙说的基本一致。
赵冉担忧问:“这伙人在马尔康是出了名的混子,平常没少欺负老实人,你得罪他们了?”
李恒把刀疤四偷盗的情况讲述一遍。
听到他带了保镖,赵冉悬着的心落了一半,但还是不放心地打了个电话。
等到电话结束,她建议说:“这地界说太平也太平,说乱也乱,李恒,要不你搬去派出所里面去住,那派出所的所长是我一亲戚,他会护你周全。”
那派出所所长是她亲弟弟,只是她没有直白说出来。
李恒诚挚道:“好,谢谢赵姨,我考虑一下。”
聊着风土人情,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廖主编从厨房出来说:“师弟、阿冉,菜好了,咱们开饭。”
阿冉?
李恒内心腹诽,站起身,跟着两人往餐桌走。
赵冉面露不愉,“这名字不是你叫的,阿冉早死了,叫我赵冉就行。”
廖主编嘿嘿陪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张罗盛饭端菜、拿筷子。还倒茶,还夹菜。
那小心翼翼的画面,简直了,毁人三观哪。
李恒在一旁看懵了,呼!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师哥?还是那温文尔雅充满睿智的师哥?
他娘的和一舔狗有啥子区别嘛。
菜很丰盛,五个硬菜一个汤,外加一个市场上买回来的酱牛肉,摆满了一桌。
赵冉特意拿出一瓶酒,挑衅地问廖主编:“敢不敢喝酒?”
廖主编犹豫,怕高原反应。
赵冉故意刺激他:“陪我喝一杯,喝完今晚许你留下来。”
廖主编老脸通红,本能地转头望向李恒,尴尬无比。
李恒假装没听到,适时抬头望天。
不,是望天板。
赵冉没好气道:“看什么,你这师弟比你聪明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一进门他就识破了我们的老情人关系。”
李恒:“.….”
他觉得能忍真的是一种智慧。
他就快憋不住了,好想哈哈大笑。
见过虎的,很少见过这么虎的,这赵冉年轻时候绝对不是个善茬,绝对能和二姐有的一拼哈。
这顿饭吃得很快乐,李恒虽然说话不多,却吃了满肚子瓜,心情大好。
廖主编全程都在郁闷中。赵冉犀利的言辞一茬接一茬,一波比一波猛,真是应了那句话:穷极讽刺之能事啊!
晚饭后,应赵冉的热情邀请,李恒在她书房呆了很长时间,翻看各种研究资料。
他发现赵冉的书房简直就是一个宝库啊,很多书籍资料都出乎他意外,让他爱不释手。
于是一连三天吃完饭就往这边跑,这把廖主编高兴坏了。
为啥高兴?
原本赵冉不是特别待见他,可跟着小师弟,每天都能进门,每天都能和赵冉单独相处。
都说看书最是容易忘神,最是打发时间。
这不,第三天晚上,等他从书本中清醒过来时,外面早已天黑了。
李恒下意识翻过左手腕,12:38
他有点蒙,感觉才看一会书好伐,咋就这么晚了的?
都过凌晨了都。
思及此,他立马放下书本,起身打开卧室门,往外走了出去。
只是才走到客厅,他就放缓了脚步。
你猜他看到了谁?
竟然看到了余老师。
此时余淑恒正和徐素云、廖主编、顾瑶医生、赵冉围坐在沙发上磕瓜子、吃果盘,聊天来着,气氛似乎很好。
听到书房门口动静,客厅四5人齐齐扭过头来。
余淑恒向他招了招手,等李恒走近时,主动说:“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就到赵阿姨这边过夜。”
说着,她补充一句:“洗漱用品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李恒有诸多疑惑想问,却什么也没问,笑说好,先是简单搞了搞洗漱,然后挨着余老师坐下。
赵冉问他:“你困不困?”
李恒回答:“还好,我以前熬夜看书习惯了。”
听到这话,一众人都没起身散场的意思,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凌晨两点左右,顾医生和徐素云最先出现困意,然后各自进了一间卧室。
见状,余淑恒悄悄拉了拉李恒衣袖,糯糯地说:“我们也去休息。”
我们?
老师你不和徐素云睡一间房?
李恒扫眼对面沙发上的廖主编和赵冉,很有眼力见地跟着余老师去了另一间卧室。
待卧室门关,一直对廖主编冷脸的赵冉这才缓和下来,问:
“这位余老师和李恒是一对?”
廖主编措辞道:“余老师是特意抽空陪我这师弟过来的。”
赵冉问:“刚才那几个保镖,也是余老师的?”
廖主编点了点头。
赵冉由衷夸赞:“佳人才子,很般配。”
廖主编想的是:我这师弟风流成性,身边美女如云,和谁站一起都般配。
聊天到这,客厅中的两人陷入了某种异样氛围中,登时没话说了。
过去一阵,廖主编开口:“阿冉….”
赵冉挥手打断:“你睡沙发,别想进我房间。”
廖主编欲言又止,满脸无奈,最后只得如此。
赵冉要进卧室之前,突然低沉问:“你和这姓徐的是什么关系?”
廖主编解释说:“才认识5天。”
赵冉嘲讽:“才认识5天?认识5天那女人就一个劲往我身上瞟?”
廖主编摊摊手,“阿冉,你想多了,你应该信任我…”
赵冉目光一凝,露出凶相:“闭嘴!我当初就是太信任你了,导致你把我肚子弄大就跑了。”
廖主编想解释,“那年代什么光景你也知道,我家里出了意外事故…”
可赵冉根本不听解释,再次挥手打断,转身大踏步进了自己卧室,明显还是有气。且气头还不小。
…
卧室。
把房门关上,把窗帘拉上,余淑恒脱掉外套,优雅地躺到被窝里说:“我待一会就走。”
李恒站在床头看着她,满是不解:“老师,你怎么跑师范学院来了?”
余淑恒微笑说:“你躺下,我再告诉你。”
李恒半真半假道:“那晚老师是舒服了,我可一直憋着的,等会到床上容易出事诶。”
他把“舒服”二字咬得比较重。
余淑恒仿佛没听到,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同他对视。
如此小半天过去,有些受不住的李恒最终脱掉衣服鞋子,爬上了床。
等他躺好,余淑恒缓缓解释:“今晚在师范学院相对会比较安全。”
李恒反应过来问:“老师指的刀疤四他们?”
余淑恒说是。
李恒再想发问时,一张红唇猝不及防堵住了他的嘴,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潇洒离开了。
她打个哈欠说:“有些乏了,睡觉吧。”
她显然不想他多问。
李恒意会,随后果真闭嘴,安然四平八稳躺着,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操蛋,有时候越想睡却越是睡不着,何况身边还躺着个书香气质满分的大美人儿。
某一瞬,血气上涌的李恒想翻身去搂她。
结果,嘿!他才有动作,余淑恒就像早有准备似的,起身下床一气呵成,随即利索披上外套、在清笑中离开了房间。
留下眼巴巴的他。
李恒无语,合着老师在戏弄自己。
…
敲开徐素云的房间,余淑恒走了进去。
徐素云反锁上门,打趣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过来了。”
余淑恒自顾自上床:“这是别人家,不方便。”
徐素云问:“你也知道不方便,那你还去他房间。”
回想刚刚他看自己离开时的幽怨眼神,余淑恒开心说:“这其中的快乐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
徐素云回击道:“春晚彩排那段期间,某人还信誓旦旦说只是学生、只是朋友,如今却爱的不行。连床都主动送上了。”
余淑恒饶有意味说:“你也别说我了,我刚还看到你口中的廖大哥在沙发上坐着抽烟,应该是被人嫌弃了,你不去送送温暖?”
一下子被打了死穴,徐素云沉默小会说:“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确实挺有味道的。”
余淑恒问:“你家里会同意?”
徐素云撇嘴:“我又没说要和他处感情。”
余淑恒说:“最好是这样。今晚你应该察觉出来了,廖化和赵冉的关系匪浅,过去必有故事。”
徐素云叹口气:“别说了,要是他年纪能小个10岁,我还真想动心一回。”
余淑恒笑一笑:“不是已经动心了?”
徐素云摇摇头,“才认识几天,一切感性都是虚幻。”
余淑恒听了没吭声,徐徐闭上眼睛。
余老师一走,李恒浮躁的心逐渐平复下来,后面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正酣之时,他被鞭炮声吵醒了,等他睁开眼睛认真倾听,却发现零零散散又不似鞭炮。
过去40分钟左右,余淑恒来了,去而复返。
李恒仰头望着她。
余淑恒坐到床头说:“刀疤四团伙伏法了。”
李恒头蒙蒙的,脱口而出:“什么伏法?”
余淑恒说:“字面意思。”
李恒诧异:“这么快?”
余淑恒简单讲:“公安怀疑他们和两桩命案有关,一直在暗中调查和取证,今晚的抓捕行动中,对方持武器拘捕,在交火中被就地解决。”
这倒是和商贩与赵冉的言辞差不多,不过他明白,没有余家在背后的推波助澜,效率不会那么快。
不得不感叹,这他妈的才是大家族啊,背后的能量大得惊人。
第二天,一则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马尔康镇大街小巷,说刀疤四毒瘤团伙全军覆没,被击毙3人,一人被捕。原本在医院养伤的刀疤四也在今天凌晨被仇家翻墙入院结束了罪恶一生。
“你们听说没,刀疤四死在刘屠夫手里。”
“呸!要我说啊,活该!这刀疤四不是个东西,早年拐走人家刘屠夫妻子,人家怀恨在心呢,有这样的机会,人家不报仇才怪咧。”
“可不是,这是个血性汉子,只是可惜了,他从医院出来就自首了。”
“哎唷,冤有头债有主,希望他能落个好唉。”
“.….”
从师范学院出来,回家的路上,李恒总能从街头巷尾听到各种声音,都在讨论刀疤四覆灭的事情。
甚至有商贩当街放鞭炮庆祝,曾经被欺负惨了,如今老天开眼,阎王收了那几地痞流氓,自是无比高兴。
进到屋里,李恒问:“刘姐她们没事吧?”
余淑恒说:“没事。”
李恒点点道:“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余淑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中午时分,廖主编向几人提出告辞。
李恒问:“师哥,赵姨你还没搞定呢,这就回去了?”
廖主编说:“只计划待这么久,杂志社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还要去京城参加会议,没办法,搁哪都走不开。”
听闻,李恒没挽留,亲自送他到马路边。
让人意外的是,徐素云眼珠子转了转,回房快速收拾行李,也表示要离开。
这下子所有人都有点傻眼,目光bulingbuling在廖主编身上打转,纷纷暗想:这老男人还真是有几分魅力。
余淑恒把好友拉到一边,小声询问:“你想好了?”
“什么想好?”徐素云装傻充愣。
余淑恒客观分析:“廖主编年岁都快赶上你爸了,你家人是不会同意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呆在这马尔康镇,他要离开,刚好有个伴搭伙走。”徐素云故作无所谓。
听闻,余淑恒没再劝慰,把庐山村25号小楼的钥匙交给她,“有时间去庐山村看看,顺便帮我打扫下卫生。”
徐素云撇嘴:“我没打算去沪市。”
“呵!”余淑恒冷笑一声,把钥匙塞对方手里。
徐素云等低头瞧了一会钥匙,最后还是收进了包包中。
目送刘英开车送走两人,李恒感慨丛书:“没想到我师哥宝刀未老欸,这把年纪还能这么风流。”
余淑恒眯了眯眼:“你很羡慕?”
李恒背着手转身,哼哼一声傲娇道:“羡慕个毛线啊羡慕,不羡慕。我身边的女人随意拎出一个都是倾国倾城,只有别人羡慕我的份好吧。”
这话听得顾瑶医生笑出了声,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春晚中、那个弹钢琴的女娃,那个女娃确实当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哪怕隔着电视屏幕都把她给惊艳到了,对方的美貌气质压根不是那些影视明星能比的。
或者说,在顾医生看来:拿影视明星来跟周诗禾对比,本身就是一种最大侮辱。
接下十天半月,李恒上午会沉下心来在书房看书,读县志,研究文献资料。
下午则会满大街跑,找人闲聊,时不时买点菜跑去赵冉家蹭顿饭,跟对方探讨阿坝的人文历史和土司制度演变,收获颇丰。
有一天,赵冉忽地问:“那位徐姓姑娘跟着你师哥一起走了?”
李恒汗颜,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好?
说真话伤人。
说假话么,又对不起人家这段时间的以礼相待。
想了想,他措辞道:“徐姐说马尔康镇有点落后,没兴趣在这里久呆,恰好师哥要回沪市,就临时作伴一起走了。”
他这话说得笼统,却都是实情。既对得起师哥,也对得起赵冉阿姨。
反正嘛,信息给你了,主打一个你自己去猜?
同预料的一样,赵冉面色沉了下来,好会才抬起头问:“姓徐的来自京城?”
李恒说是。
聊到这,两人的谈话毫无意外终止了,赵冉呆坐小会后,起身去了卧室,没过多久,就拿着一封信走了出来,递给李恒说:“帮我个忙,三个月以后再给你师哥。”
李恒接过信,发现有点硬,里面应该有一张照片,确认问:“一定要三个月?”
赵冉点点头:“拜托你!”
李恒问:“阿姨为什么不三个月后自己寄?”
赵冉面色阴晴不定,“我怕三个月后自己反悔,不想给了。”
原来如此。
李恒当即没再问,把信收了起来。
回到家,他找到正在沙发上办公的余淑恒,“老师,我想去下面四处转转。”
余淑恒抬起头:“阿坝下面的县镇?”
李恒道:“我想更进一步去体验一下不同地区的地理地貌、人文历史和民俗风情。”
余淑恒很宠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楼,“可以,不过得等一天,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让曾云她们做下一准备。”
李恒道声谢谢。
余淑恒问:“最近收获怎么样?”
李恒回答:“比我预想的要好。”
余淑恒听了很满意,然后跟他说起了另一件事:“我平时发现你很喜欢看金融财政类报纸和杂志,甚至还让李西定期从香江给你寄过来,你有没有想过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金融投资公司?”
李恒怔一下,问:“属于自己的?”
余淑恒清雅一笑,意思十分明显。
李恒坐到她旁边说:“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对于这个让她倾心的男人,余淑恒没有任何隐瞒,“根据我在美国传来的消息,自1985年《广场协议》签订后,日元大幅升值引发日本出口压力,日本政府为刺激经济实施宽松政策,导致大量资金流入股市和楼市…”
怕他不懂,余淑恒耐心的给他讲了20来分钟金融知识。
李恒听完,登时恍然大悟,自己把目光一直放在国内,竟然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根据香江来的报纸,由于资产价格持续飙升,东京地价这两年间上涨了接近300%,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楼市和股市全是泡沫啊,这意味着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薅日本羊毛的机会。
李恒心领神会问:“老师想跟风华尔街去日本捞点钱?”
余淑恒喝口茶,含笑不语,目不转睛看着他,等待他做决定。
能跟风喝口汤的事情,李恒当然不会含糊,期待问:“老师,说说你的具体规划。”
余淑恒讲,“我、你,还有付老师两口子,合伙成立一家金融投资公司。你出资2600万,占股51%;我出资1900万占股37%,剩下12%的股份由付老师两口子拥有。你觉得怎么样?”
李恒傻眼:“2600万?我哪来这么多钱,你把我卖了也凑不够这么多钱啊。”
听到这话,余淑恒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似笑非笑地说:“老师出资2000万美金,买你做我老公,扯结婚证、光明正大办酒席的那种。”
李恒:“.…..”
见他不信,余淑恒拧开笔帽,欲要填数字。
李恒伸手拦住她,“别闹。”
余淑恒侧头:“舍不得你那些红颜知己?”
李恒眨巴眼,就是这么个意思。
余淑恒盯着他眼睛看一会,糯糯地说:“2000万美金可不是小数目,老师拿出来也会很肉疼。不过谁叫你是我的小男人呢,要不这样,我给你特惠待遇,允许你拥有两个外室,麦穗我钦点,另外一个名额你自由选择。”
李恒好奇:“为什么麦穗钦点?”
余淑恒目光下移,在某处打个转,诡异说:“那一晚,我发现你的能力超乎想象,老师一个人可能满足不了你,麦穗刚好是内媚体质,在那一方面应该可以帮到我忙,帮我拴住你。
同时,我个人很喜欢麦穗。”
李恒嘴角抽抽,故意刺激她:“你就不怕我选周诗禾?”
余淑恒立马否定:“不行!换个人。”
李恒眼皮一掀,“不是说好另一个名额自由选择?”
余淑恒说:“我允许你自由选择,但不允许你给我找个竞争对手回来。”
李恒:“.….”
不等他回复,余淑恒眉毛一挑,戏谑问:“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宋妤,你不是口口声声最爱宋妤吗,怎么会选周诗禾?
小男生,你不会是真有想法了吧?”
李恒无视她的话,“我选宋妤,你能答应?肯定又是否定吧。”
小心思被拆穿,余淑恒笑了笑:“肖涵和陈子衿不错,二选一挺好。”
选个鸡儿呀选,都是老子女人。
试探出她的弱点后,李恒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认真道:“我对老师的提议很感兴趣,但我真没这么多钱。”
余淑恒给他出主意:“纯音乐专辑在海外正在大卖,持续霸榜英国专辑榜的同时,也成功杀进了美国公告榜前8,在欧美销量一天比一天好,。根据这半个多月的市场销量反馈看,到月底至少有100万英镑进账。”
知道他要问什么,接着她补充一句:“这是税后。”
听到又是100万英镑,李恒激动地搓搓手,“有文件报表之类的没?给我看看?”
“有。”
余淑恒找出今早刘蓓送来的文件,递给他:“你自己过过目。别看你现在像个普通人一样窝在阿坝,要是出了国,那受欢迎的程度肯定超乎想象。前几天就有国际知名演奏乐团通过国外朋友联系我,想邀请我们三个去演奏会现场表演。”
李恒一边低头查看报表,一边问:“那你答应了没?”
余淑恒说:“还没回复,想和你们商量。”
李恒问:“大概什么时候?”
余淑恒说:“明年2月份。”
李恒想了想,“这是大事,我们先回去问问诗禾。”
余淑恒赞同:“可以。”
出国演奏是公事,她和周诗禾合不来是私人恩怨,余淑恒是非分明,不会公私混为一谈。
时间读完报表,李恒兴奋道:“没想到是真的,西欧这些国家看着小,但很给力嘛。”
见他一副财迷样,余淑恒忍俊不禁,“2600万,现在有信心了?”
李恒扬了扬手中报表,小小嘚瑟道:“何止有信心,我现在信心膨胀到简直没边。不过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余淑恒说:“你讲。”
李恒收敛玩笑表情,慎重问:“为什么让我占股51%,无功不受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针对这问题,余淑恒没点隐瞒:“这家公司就是为你开的,自然得你是大股东,要不然就没有必要。”
李恒凝望着她。
四目相视,余淑恒继续讲:“我知道你心很大,将来也不想看余家脸色行事。安踏鞋厂、新未来补习学校和味好美公司都是你野心之下的杰作,既然你能接受黄昭仪帮你开公司,为什么不能接受老师的感情?”
李恒背后一凉,缓沉问:“都知道了?”
余淑恒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听说黄母都被你们气到住院了,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我过了那么久才反应过来,她比我想象的要能忍。”
就知道是这样,他最后一丝侥幸心破灭。
既然知道黄母住院了,那肯定也能猜到他和黄昭仪发生了关系。
刚才还兴致勃勃谈论事业的两人突然陷入沉默。
她不说话,李恒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一时间僵在那,气氛很被动。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32章 ,恒远
第532章 ,恒远
一时间僵在那,气氛很被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恒半转身,伸手一把搂住了余淑恒,脸贴着她的脸。但口中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解释。
出乎他意料的,余淑恒并没有抗拒,反而轻叹口气,徐徐闭上眼睛,整个饱满身子倚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脸贴着脸摩挲一会,李恒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开口发问,于是故意逆反着问:“你不问我要解释?”
余淑恒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依旧没睁开眼,过一阵糯糯地说:“我对自己未来丈夫的性子还是比较了解的。”
一句“未来丈夫”,清晰表达了她的诉求。
同时表示,既然事已至此,再为难他也没有意义。
与其让他为难,让自己痛苦,她还不如大大方方地选择包容。
李恒听得心思一动,搂她更紧了。
见她如此宽容自己,老半天后,权衡一番的李恒改变了想法,用简单的话语把自己和黄昭仪发生关系的来龙去脉讲了讲。
他言简意赅,前后讲述差不多一分把来钟。
听完,余淑恒徐徐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凝视他眼睛:“小男人,得到一个这样的大美人,你应该感谢柳月。”
四目相视,李恒没吭声,凑头欲要吻她。
却被她快速躲开了。
她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清雅一笑说:“我可是你大学老师,你注意点儿。”
说着,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沓文件,摆他跟前,“这是金融公司股份协议。”
看到这份协议,李恒心里松了半口气,拿起文件,细致地阅读起来。
十多分钟后,他拿起桌上的笔,在相关地方签上名,并打开红色印章盒,用大拇指摁了手印。
见状,余淑恒没有任何废话,也跟着签名,按手印。
至此,一家他占据51%股份、余老师占股37%、老付两口子占股12%的金融投资公司初步成立。
等到红色印章风干,她征求他意见:“付老师精通金融和数学,在美国曾经有过丰富的工作经验,公司由他担任总经理一职如何?”
对于假道士,李恒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好。”
接着她继续讲:“现在公司初创,老师暂时担任执行董事一职。等将来公司规模扩大了,等你感兴趣了,我们将成立董事会,由你担任董事长。”
李恒点头:“可以。”
随后他好奇问:“老付这么有钱?”
12%的股份虽然只是小头,就算刨除技术入股,所要支付的钱也不是小数目。
余淑恒解释:“老付曾在美国挣了一些钱,大概有35万美元左右。思雅开钢琴培训机构,和她妹妹开店做生意,也积攒了一些。不足的向我借。”
开这家公司,除了帮李恒实现野心外,她也有顺带提携一下闺蜜家境的意思。
李恒问:“老付什么时候入职?”
余淑恒说:“现在华尔街都在紧盯日本,随时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为了抓住机会,他现在已经向学校递交了辞职申请,计划下个月去东京。”
李恒回忆一番,知晓日本股市大崩盘的节点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过去做准备,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决策。
他问:“假道士辞职后,那24号小楼不得空出来?”
余淑恒说:“应该是。”
接下来,两人就金融投资公司的各项事宜进行了商谈,包括人事、财务、管理层人员和未来三年的规划等等。
末了,余淑恒问:“公司叫恒远投资如何?”
恒远投资的“恒”取自两人的名字。
李恒,余淑恒,都带“恒”字。
而“恒远”即寓意两人长长久久,也寓意公司兴旺发达。正可谓是一箭双雕。
公司名字朴实无华,却内涵着重大意义,李恒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阳光笑笑道:“老师有心了。”
见他满意,余淑恒再次把笔交给他,让他在协议书上填公司名字,这是最后的空白处。
写完,她用嘴吹了吹字迹,稍后一丝不苟合拢、收进包中。
做完这一切,心情不错的余淑恒把右手伸到他跟前,“我们去逛会街。”
“诶,好。”
李恒意会地抓住她的手心,把她拉起来,稍后两人鱼贯离开住处,在马尔康镇闲逛起来。
买零嘴啊,买生活用品啊,买干货野味啊,买手工艺品啊等。
两人很有默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谁也没提大青衣,谁也没去给对方添堵。
“明天要去下面的县镇了,我们再去喝一碗酥油茶。”逛一圈回来,路过第一天进食的早餐店时,余淑恒停下脚步说。
李恒问:“老师不是喝不习惯么?”
余淑恒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店里走去:“我想再试一次。”
两人都明白,她喝的不是酥油茶,而是这段经历,而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所以,这一回余淑恒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强忍着臊味把一碗喝完。
她想通过酥油茶这种味道使马尔康镇的回忆更具层次感,更加有印象。
这碗酥油茶就如同她的爱情。虽然小男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她依旧愿意沉沦其中,并且尝试着说服自己去接纳已然发生的现实。
她在改变,为了这个占据她身心的男人蜕变。
喝完酥油茶,两人相视一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店铺。
回屋里的时候,李恒忽然提出抗议:“老师,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吻?都三次了。”
前面的余淑恒开心笑了笑,伸个懒腰头也不回:“小男生,你那是真心想吻我?没带功利性?”
李恒道:“什么叫功利性?”
余淑恒不徐不疾吐出三个字:“心不纯。”
李恒抱怨:“安慰你,也叫功利性?哼哼!”
“哼哼…”学着他的语调跟着哼哼两声,余淑恒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绚烂。
把买回来的东西,李恒简单洗个手,就进了书房。
余淑恒则开始忙碌,开始打包收拾两人的东西。作为千金大小姐,过去她只照顾好自己就行,如今却甘之如饴为另一个人尽心尽力。
经过一阵折腾,琐碎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只留下今晚过夜要用的衣物等还没收进行李箱。
余淑恒看下表,不知不觉了一个多小时。
思及此,她望眼书房方向,犹豫一下走了进去。
此时李恒正在翻读县志资料,并没有写作。
或者说,他来马尔康镇这么久了,就还没动笔写过新书,成日不是在看书,就是跑到外面找上了年岁的老人聊天,跟赵冉校长讨论阿坝的人文历史变迁。
关于新书创作,余淑恒从不过问,也不催,从书架上选一本书,安心陪在他身边。
她现在很享受这种过程。
他写《文化苦旅》时,润文不止一次在信中向她炫耀过。
如今《白鹿原》和新书都是她在陪同,她取代了润文的位置,她比润文更珍惜这份经历。
沉浸在书中的光阴一闪而过,太阳光慢慢褪去,夜色无声无息已然降临。
某一刻,余淑恒放下书本,抬头看向他。
见他低头专心做笔录的模样,她目光温柔如水,有些痴。
忽地,她心痒难耐起身,从后面抱住了他,像小女子一样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观看他笔尖下的文字。
李恒顿一下,回头打望一眼她,而后继续聚精会神地写。
连着看他写满了两页纸,余淑恒宠溺心起,凑头在他左脸蛋嘬一口。
一口过后,他没反应,她再啄一口。
然后第三口…
第四口..
…
等到第七口时,李恒笔一丢,反身抱住了她,把她横抱到膝盖上,右手顺着小腹往上,摸索着,摸索着,进了衣服里面。
余淑恒先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迎合,也没阻止。
但随着时间推移,她身子逐渐软化。某一瞬,当一张嘴撕咬心口衣襟时,她滞了滞,右手本能地举了起来想要驱赶,但终究是舍不得,然后她合上漂亮的眼睫毛,右手情不自禁放到他后脑勺位置,轻轻地来回抚摸。
书房的气息越来越暧昧,情到浓时,余淑恒双脚紧绷,抱紧他的后脑勺,白皙的脖子极限拉长后仰,所有的美妙和异样在最后化为一声历久弥香的叹息。
叹息过后,书房逐渐安静下来。
李恒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地欣赏她。
此时此刻,余老师面色残留红晕,美艳不可方物,风情至极,过会她勉强睁开眼睛,红唇蠕动,“小男人,满意了?”
李恒乐呵呵笑一下,附到她耳边说:“我喜欢老师这幅样子。”
余淑恒面无表情,慵懒地问:“你什么时候戴玉佩?”
她口里的玉佩,是指那块她戴过十多年的羊脂玉牌。
在两人偶然第一次亲密接触后,她送给了他。
很显然,她在试探他。
也在回击他的调侃。
李恒眼睛眨巴一下,给了一个答案:“等将来你怀孕的时候。”
余淑恒登时被气笑了,一把从他怀里坐起来,然后转身走了,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她这气笑,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真是这个男人还在惦记娶宋妤。
假是,她感觉有些不舒服,得去清理一下自身。
…
刘蓓回来了。
她除了给余淑恒一些商务文件资料,还给李恒捎了一摞信。
真是一摞信。
其中有宋妤、肖涵、陈子衿和麦穗的回信。
也有王也和李望的信。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情书之类的信件。这些刘蓓都原封不动给了他。
李恒没避讳余老师,就那样在她眼皮底下读起了信件。
喝着咖啡的余淑恒也没有凑过去查看信件内容,而是暗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
这么多信件中,李恒拆开的第一封信是宋妤的。
挨着是肖涵和陈子衿。
第四顺位是麦穗。
她还留意到,除了宋妤的信读两遍外,肖涵、陈子衿和麦穗的信都是只读了一遍,且耗时差不多一样长。
这是不是意味着,麦穗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追上了肖涵和陈子衿?
4封信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她们各自介绍了在学校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对他嘘寒问暖的同时,也好奇他在马尔康镇的后续动态。
读完4封信,李恒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喝半杯咖啡缓口气。
紧接着,他开始拆开王也的信。
自从在老李饭庄的包厢拒绝对方的“对赌条件”后,李恒其实一直在揣摩哪天王也会不会突然提出辞职?
但事实上,他想多了。
王也在信中很尽职地介绍了新未来补习学校目前的处境。
并把她到任后做出的一系列管理举措、人才招聘和公司条例新增与调整一一做了汇报。
接着,王也在信中说,新未来目前已经开始着手启动在沪市、羊城和天津三地成立分校。
天津么?
对于这座规划之外的城市,李恒认真审核完王也给出的理由和调查数据后,沉默了,最后同意下来。
王也的信很长,足足有6页纸张,全程没有一句废话,满满干货。
通篇读完,他只有一个感觉:这女人生猛的一塌糊涂,统筹管理能力很强,与李然那种“打先锋”人才不一样,这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统帅型人才,自己捡到宝喽。
当即,李恒给王也回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不长,总结起来分为6点,一一对于王也的意见征求。
见他四个红颜知己都没第一时间回信,却给王也回信,余淑恒好奇问:“你很看好王也?”
李恒笑着没做声,而是把王也写的6张信纸递给她。
等到把信读完,余淑恒不由夸赞说:“你若是能把这个人长期留在身边,能为你节省10年时间。”
听到这话,李恒想到了王也当初意在借种的强烈愿望,当即摇了摇头:“这样的人不可强求,当她觉得自己该走了时,就要学会放手。”
余淑恒说:“你还挺豁达。”
李恒道:“跟豁达无关,而是强求也没用。我想金庸先生对此感受很深。”
余淑恒意味深长问:“她是对你有所求吧?”
李恒模棱两可道:“不管有没有,我都不会答应。”
余淑恒笑一下,点到为止。
说着,李恒问:“老师,你觉得天津建立分校怎么样?”
余淑恒思考一阵说:“市场一片空白,天津撑得起你们的补习学校。”
听闻,李恒彻底落了心。
余淑恒问:“你们第二期什么时候开始?”
李恒道:“计划12月下旬。”
余淑恒预估:“若是能维持第一期的繁盛,四座学校第二期可以为你带来上千万的进账。”
李恒满怀憧憬道:“希望如此诶。”
随后他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你觉得我给王也开多少工资合适?”
“工资?”
余淑恒反问一句,讲:“工资可能不够,条件让她自己提,只要是在心里承受范围内,就痛快答应。这是个难得的人才。”
随后她琢磨说:“我想王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提条件,至少也要等第二期完结,用业绩证明了她的才学,才会正式坐下来跟你谈。”
李恒笑着道:“我很期待这一幕。”
回复完王也的信,李恒接着打开李望的信件。
信的内容中,第一段就给他带来了惊喜。
李望提及:最近半个月,安踏鞋业销售业绩再次迎来井喷,两个礼拜的销售额突破了2180万,10月份有望创下4500万的历史辉煌。
10月2号汉城奥运会结束了,但奥运会的影响力仍然在持续发酵,作用体现于销售数据节节升高。
李恒读的暗暗咂舌,看来自己那一套组合拳相当无解嘛,市场给与了他最想要的回馈。
信里附了一张报表。
目光在报表上一一扫过去,他内心十分喜悦,无比敞亮。
事实证明,用暴露大作家身份的方式是值得肯定的,不仅助力安踏和li-heng两个品牌一飞冲天,还带来了巨大经济效益。
信的末尾,李望介绍了经销商大会的具体情况,当她在大会上推出联销体方案时,确实遭到了许多经销商的集体抵抗。
但她没有心软,很好地贯彻了李恒的方针,谁反抗开除谁,谁带头闹事就剥夺谁的经销商资格。
在她的狠厉作风下,大会在当场剥夺11人的经销商资格后,取得了圆满成功。
最后一句话,李望写:堂弟老板,别担心,现在一切向好。
李恒盯着“堂弟老板”四个字许久,而后哂笑一下,很是舒畅。
面对刺头,嚯!讲究一个人不狠、立不稳,就该一刀切。改革都是要经历阻碍和伤痛的,但在这弯腰就能捡大钱的黄金时期,谁他妈有时间惯着你啊!
从奥运会到至今,短短一个月时间,安踏鞋业的总销售额已经突破了5300万,还是比较喜人的。
这可是1988年啊,放在沪市也是大公司了,也是纳税大户了,是当地政府得好生供着的存在。
他特别知足。
至于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信,李恒粗粗扫一眼就收了起来,没时间查看。
吃晚餐的时候,刘蓓告诉他们,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明早就可以出发。
刘英在旁边提醒:“余小姐、李先生,天气预报说未来一个星期会有大雪,甚至暴雪。”
余淑恒夹一块五肉放到李恒碗里,问:“会不会影响出行?”
刘蓓瞄眼李恒碗里的五肉,“四辆越野车都装满了预用装备和生活用品,就算在野外遇到暴雪,也足以应付。”
闻言,余淑恒转向李恒:“你觉得如何?”
李恒道:“挺好。”
随着他拍板,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开始商量明天的细节,足足过了快两小时才散场。
晚上散步的时候,李恒在思忖:顾瑶医生说,在高原地区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喝酒。
可他娘的咧,一眼望过去,跑来跑去的不少,估计晚上躲被窝里打扑克更是多如牛毛嘛。
要不然这满大街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老实讲,可能是从小在雪峰山脉放牛砍柴习惯了,来阿坝是一点异样反应都没有,唯一的感觉就是要比家乡冷一些。
“李先生,听说你明天要走了?”就在他闲逛到一家干野货店铺时,一个叫珠拉的妹子问他。
两人打交道算是比较多。
因为这姑娘热情啊,又他离住的地方近,关键人家还是个中专生,普通话还不错,能很好交流。
呃,貌似对方是个汉人,只是取了个具有本地特色的名字,所以普通话不错儿。
李恒笑着点头,“也不是走,就是去下面县镇看一看。”
珠拉从柜台下面掏出一本《白鹿原》,“李先生,能给我签个名不?”
呀!
这还是他来阿坝后,第一次有人找他签名。大多时候,他感觉接上面的人根本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李恒接过书,随后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识破我身份的?”
珠拉笑得非常甜美:“我在学校喜欢看报纸,有在报纸上见过李先生。”
李恒拿出笔签名:“难怪你每次卖野货给我,都会打个折。”
这时珠拉一小妹妹胡乱插嘴:“李哥哥,我姐姐说想嫁给你啦。”
听到这话,现场有点窒息。
珠拉偷看一眼余淑恒后,就迅速低下了头,脚趾慌乱地在鞋子里抠啊抠,那个用力嗬!都快把鞋底抠出洞来了。
在书香气质百分百的余淑恒这种大美人面前,珠拉自行惭愧,根本没不敢对视。
余老师露出若有意味地知性笑容,甩下长发,就离开了店铺。
她根本不担心珠拉。因为这姑娘在复旦大学只算中等偏上的水平,比李恒联谊寝中那个戴清都差好多。
李恒同样没在乎儿童戏言,伸手摸摸珠拉小妹妹的头,转身跟上了余老师。
等一行人离开,珠拉瞬间满血复活,一把拉住小妹妹胳膊晃啊晃:“你疯了啊!你要死啊!这种臊人的话你是跟谁学的?”
小妹妹身子被摇得东倒西歪,嚷嚷大喊大叫:“谁让你偷偷亲报纸的。”
为什么亲报纸?
报纸上有某个人的照片呀。
珠拉直接被社死,慌忙用手捂住妹妹的嘴,眼睛却飘向店里其他人,脸红红的,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休整一晚上。
次日,一行6人乘四辆越野车驶离马尔康镇。第一站往东去米亚罗,现在正是秋季,米亚罗红叶蔚然成林,很是壮观。
一直保持优雅形象的余淑恒这次差点丢失矜持,高兴地拉着李恒四处拍照,拍单人照,拍合照。
在一片红叶林前,她眼睛亮亮地凝望李恒,仿佛在说:抱我。
李恒读懂了她的眼神,从后面拦腰搂紧她,两人面向顾瑶手里的镜头,拍了一张唯美的合照。
看着镜头里的两人,顾瑶忍不住赞叹:“真是神仙里的人物,景美,人更美。”
自从窥破两人的暧昧后,顾瑶再也不提两人的师生关系了,平时说话聊天都少了一些束缚。
在米亚罗住一晚。
第二天众人继续启程,这次转北上,途经壤口、俄么塘、小金、唐克、若尔盖到达川主寺。
一路上,李恒每到一个小镇,都会去亲自考察民情,阅读那里的典籍文献,拜访当地有名望的老人,以求获得第一手资料。
当然,也算是留下自己的足迹,为将来新书做准备,让世人打消对新书的质疑。
等新书出来的时候,众人会说:哦,那家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难怪能写出这么有质量的小说。
到川主寺的时候,下雪了。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一层又一层往下砸,不一会就铺满了整个灰蒙蒙的天地。
本想找家旅舍,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啊,这年代到处穷嗖嗖的,像这种一眼到头的川西小镇压根没有像样的旅舍哇。最后不得已,只能用钱开路,住进了当地公社。
“李先生、余小姐,镇上就两家饭馆,这个天都关门了。”曾云开着车在小镇上转一圈,得到这样的结果。
李恒抬头望望天,道:“不是备了柴米油盐么,我来做。”
顾瑶惊讶:“李先生还会做饭?”
李恒半真半假玩笑道:“美味佳肴,等会顾医生可要多吃一碗。”
“那感情好,大作家亲自做的饭菜,百年难求,我自然要多吃一碗。”顾瑶掩嘴笑。
有一说一,相处这么久了,她还蛮喜欢看李恒这张脸的。加之对方耀眼的大作家、音乐家身份光环加成,要不是他身边时刻跟着余老师这样的大美人,她甚至某个夜晚都想愧对家里丈夫、去自荐枕席了。
你说一路跋山涉水的,天天吃喝在一块,而且李恒还那么打眼、那么富有,而顾瑶今年38,又处于最饥渴的年纪,缺男人久了,很容易心神动荡。
不过这些都只是夜晚难熬时候的幻想而已,有余淑恒在,她既不敢、也不能去做出格的事。
由于太冷,晚餐十分简陋,炒三个野味和一个酸辣鸡胗后,李恒还弄了一个大羊肉火锅,然后四周摆满了配菜,比如油豆腐啊、蘑菇、土豆片啊等。
同样是火锅,会做的人就是不一样,一行6人围在一桌,最后差点把火锅汤都喝了。
吃两碗饭的顾瑶意犹未尽地拍拍肚皮,对余淑恒打趣说:“李先生文武双全,余小姐真幸福。”
余淑恒和煦一笑,没辩解,显然也对李恒的厨艺十分满意。
雪越下越大,一个晚上过去,地面积雪已然没过了膝盖,大伙被困住了。
没得法,李恒暂时放弃了去九寨沟的想法,专心坐在房间里看书。中间还抽空给宋妤四女回了信。
窗外树干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窝麻雀,叽叽喳喳带了不一样的热闹,余淑恒举起相机,站在窗户边一直抓拍个不停。
临了,她忽然感慨说:“要是大雪封山就好了,这辈子就住在这。”
李恒抬头瞅瞅外边,“这里风景美,短暂住一段时间还行,久了老师就会想念沪市了。”
余淑恒背对着他,糯糯地说:“不想念。”
一句“不想念”三个字,李恒听得恍惚,视线落在她高挑的背影上,他明白:老师这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另一种情感叙说。
目光在她窈窕身姿上停留一会,某一瞬,心有意动的李恒放下书本,缓缓站起身,无声无息来到她身后,双手穿过她手臂,径直贴身抱住了她。
余淑恒回眸一笑,侧头亲昵他嘴角一下。
李恒这回速度快,含住了她的红唇。
余淑恒愣了愣,随后把相机放到胸前,也没挣扎,默契地与他轻轻对啄了好几下,四瓣嘴唇浅浅交叉,没有深吻,但这种意境比深吻更让人心动,更让人回味和憧憬。
第8次蜻蜓点水过后,余淑恒把头靠在他脖颈间,远眺大雪纷飞的天际,情真意切地说:“李恒,老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闻着她的淡淡发丝清香,李恒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天际,没回应,双手却抱她更紧了。
相拥着,心灵享受的两人似乎忘记了时间。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树干上的最后一只麻雀也展翅高飞走时,逐渐回过神的余淑恒问他:“还过5天,咱们就来阿坝一个月了,还南下吗?”
李恒道:“南下。我们从茂县、汶川、映秀这条路线去蜀都,到时候直接乘飞机回沪市。”
余淑恒在脑海中闪过一条地图路线,糯糯地说:“好。”
抱着抱着,没有分开意思的两人终于把天给抱黑了,余淑恒伸手把窗户拉上,随后把相机放到一边,从他怀里转身圈住他脖子,正面直勾勾盯着他的脸蛋,良久微笑说:“好看。”
不等他回复,她接着又唏嘘道:“你能诱骗那么多优秀女人,田姨至少有一半的功劳。”
这所谓的一半功劳,是指田润娥把美貌遗传给了他。
李恒不满:“什么叫诱骗?你不是心甘情愿的?”
余淑恒笑容更甚,忽地松开他,轻声细语说:“不早了,我去找刘蓓说点事,你早点洗漱休息。”
“诶。”
李恒诶一声,却没有听从她吩咐,回到书桌上,捡起之前的书本继续翻阅起来。
他读书很认真,时不时做点笔记,在字里行间的空白处记录感悟。这是他多年看书养成的习惯。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他打算写完新书,经过反复修改后,再拿给老师和廖主编过目。
因为他现在名望有了,地位有了,更不缺钱,不需要那么急了,好好打磨打磨文字和故事才是正事。
所以,在阿坝的这一个月,他没有下笔写新书,而是日复一日的读当地县志,和老人交谈,积累文化底蕴。
目的是在原有的作品上创新,希望在思想上、文学上和故事深度上写出一本超过原作的书。
他觉得,这才是重生一世该努力追求的。
晚上11点40左右,余淑恒从刘蓓房间出来了,见他房间还亮着灯,也不催他,只是进来给他添一杯热茶后,就坐在旁边陪同他。
凝望他那一丝不苟的侧脸,余淑恒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今晚把身子给他吧,你已经沉浸在这份感情中不可自拔了。
可尔后脑海中又冒出另一个念头:不行。想想宋妤和周诗禾,你可是余淑恒,这份感情应当更完美。
脑海中天人交战剧烈,于人前一向智珠在握的余淑恒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感。
身旁的一切,李恒都不知道。
等看书入神的他清醒过来时,夜已深,余老师也在椅子上侧头睡着了。
李恒下意识瞅瞅时间,3:49
嗯哼?
都这个点了么?
他揉揉太阳穴,有点不敢置信,都以为表坏了,明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诶。
探头看余老师手腕上的表,同样是3:49。
他晕了,立即把书本收好,把笔帽合上,接着来到余老师身前,弯腰把她横抱起来,放到了自己床上。
帮着盖好被褥后,他拉熄灯,离开了房间,去了她卧室过夜。
当房门关门声传来时,余淑恒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对着天板发一会呆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前的意识还在想:小男生不缺优质女人,胆子也很小。
之前在窗户边搂抱的时候,他身体明明发生了巨大变化,就算隔着厚厚的衣服,她都能清晰感应到。
但小男人一直在努力控制情欲,只有当实在受不住了时,才会悄悄把手伸进衣服中去。
但过一会,他又会自己把手拿出来。
对于他那些小动作,余淑恒假装没瞅见,不但没制止,还用享受的心态去面对那种异样的美妙。
一连4天,一行人都困在了川主寺。
直到第5天,地面冰雪融化掉大部分后,李恒、余老师6人这才继续赶路。
他们放弃了去九寨沟,沿着茂县南下,一路走走停停,足足了一个礼拜才进入蜀都。
望着窗外越来越热闹的街道,余淑恒不舍地问:“真回去了?”
李恒回复道:“我们出来快40天了,该回去了。”
40天吗?余淑恒找出日历,才发觉今天已是11月8号。
还过50来天,1988年就过去了。
盯着日历瞧一会,余淑恒喃喃自语:“时间过得真快,回学校开始写新书?”
李恒道:“差不多,可能也不会那么快,有些资料我还要整合一下。”
余淑恒来了兴致,抬起头:“新书想好叫什么名字了没?”
李恒回答:“《尘埃落定》。”
余淑恒默默咀嚼几遍书名,觉得意境不错,“《尘埃落定》我要当第一个读者。”
“安排。”李恒笑着满足她的心思。
这年头的11月份,蜀都机场也有些冷,李恒都没换衣服就这样上了飞机。
透过机窗望着不断退却的云层,李恒问:“老师,沪市今天是什么天气?”
余淑恒说:“昨晚也下雪了。”
“啊?”
李恒啊一声问:“不会影响航班吧?”
余淑恒摇头:“不会,曾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
其实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这话白问了,要是影响飞机起降,人家航空公司早就停飞喽,哪还用得着他来操这心。
不过他的意识和思维还停留在海拔3000米往上的阿坝,还没反应过来。
李恒道:“我想买辆车。”
“哦?想买辆什么样的车?”余淑恒扭过头来。
李恒道:“面包车。”
余淑恒笑了:“小弟弟,这么郑重跟我说买车的事,结果就是辆面包车?”
李恒翻翻白眼,很不喜欢这称呼,当即附耳道:“小不小,你不是知道吗?”
感受着耳边的热浪,余淑恒眼神变得诡异:“该知道么?要不我今天回去就辞职,今晚做你新娘?”
余老师你不按常理出牌啊,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咧,李恒败退,识趣地不接话。
见他身子收了回去,余淑恒不知为什么有些小失落,静了静神问:“为什么要买面包车?桑塔纳也好过它。”
李恒摆手:“不用,桑塔纳太高调了,我现在还是学生,有个代步工具就行。”
余淑恒明了:“好去徐汇?”
肖涵就在徐汇,他确实是因为腹黑媳妇才动了买车念想。
但他又不傻,当然不会直白承认啊:“安踏鞋业在黄埔,有辆车的话,我来往方便一些。”
没想到余淑恒持有不同看法。
只见她右手往后撇一下头发,红唇轻启说:“我觉得你现阶段还是坐公交车更好,这样能零距离接触社会百态,对你以后的创作有益。
若是过早用面包车隔绝了外界,你平时又呆学校居多,容易造成思维断层。”
看他陷入沉思,余老师补充一句:“改革开放后的沪市一年一个大变化,这些都是最宝贵的原始积累。等过完大三再考虑吧,到时候买就买好车。”
李恒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
虽说他脑海中装有许多书,但他从《活着》开始,就都不是只照搬原著,而是会增加30%的内容创新,这些都离不开日常中的所见所闻。
见他默认了自己的提议,余淑恒有些高兴,调侃说:“买车就接触不到外校的大美女了哦,这可是损失。”
李恒无语,倒是想到了同济大学的吴思瑶,那姑娘就曾在公交车上偶遇过自己10次。
据她自己说,了小半年功夫才偶遇10次。
到头来还碰到了周大王,有些心灰意冷。
蜀都到沪市要3个小时,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好像就一盏茶的功夫,飞机就开始往下降了。
下飞机,跟随人流往出口走的时候,余淑恒骤然问:“小弟弟,你家里迟迟不安装座机电话,是不是怕肖涵和陈子衿她们查房?怕她们跟麦穗直接触碰?怕她们无形中限制你自由?”
一猜即中。
李恒瞟一记白眼过去,“换个称呼。”
余淑恒春风得意地说:“小弟弟!”
ps:先更后改。
已更一万一。
另:解释一下,由于双肾有十多颗结石。三月前年才排除12颗,没想到一年过去,又有这么多了。实在是痛怕了,现在只得遵从医嘱,白天每隔一个半小时就要运动一下,去外面走走,不敢长时间久坐码子,所以一万字中午基本出不来了啦,就算我早上4点起床,也赶不赢,这几天都是如此。
所以,今后尽可能早,但可能更多是傍晚时分更新一万字。
请大佬们体谅一下。
还有啊,别喷三月一天一章了,我这可是一万字一章,这月到目前已经更新26万8000多字了,我觉得还算努力啊,不要只看章数啊,要看量!量!起点每天更新万字的作者有,但绝对不多的啦….
不知道这章会不会404哎!
(本章完)
第533章 ,最好的麦穗(求订阅!)
第533章 ,最好的麦穗(求订阅!)
庐山村。
得知李恒今天要回来,麦穗从大晌午开始就喊周诗禾一起买菜,为晚餐做准备。
李恒爱吃鸭,麦穗特意高价从一农户家里买了一只土鸭,也俗称麻鸭。
他爱吃五肉和鱼,还买了五肉和黄骨鱼。
他喜欢干野兔肉,又从橱柜中找出腊货。
青菜,他最爱长豆角和小白菜,这两样也同样买齐了。
见穗穗如此精心准备,跟在旁边的周诗禾内心生出一股异样情绪:总觉得李恒不应该心,应该和肖涵分手,应该和余老师切断联系,也不要对自己…
思绪到这,她顿了顿:觉得麦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爱他的女人,李恒就应该好好珍惜穗穗一个。
等麦穗把所有菜品备齐,周诗禾温和问:“李恒今天几点到家?”
麦穗回答:“可能要晚上8点左右。”
周诗禾抬起右手腕看看表,说:“那我们先把菜洗好切好,6点30左右开始下锅做菜。不然凉了不好吃。”
目光扫视一圈准备的菜,麦穗问:“一个半小时来得及吗?这是3年老鸭,可能光这个菜就要半小时。”
周诗禾心里有数:“鸭先粗加工,煸干水分、翻炒一会后放入高压锅,放啤酒炖个18分钟,到时候再入锅加辣椒蒜叶等配料。”
这个菜叫啤酒鸭,她觉着味道不错,于是认真看李恒做过几次。
麦穗想了想问,“诗禾,皮蛋擂辣椒你会不会?”
周诗禾温婉笑笑:“我还以为你忘记这个菜了。”
麦穗脸上闪过一抹羞意,柔柔地说:“他喝酒时,最喜这菜。”
周诗禾说:“我试着做一做。”
听闻,麦穗立马从下面橱柜中找出3个皮蛋,开始细致地剥皮。
周诗禾没动,柔弱的身子骨倚靠着厨柜,目光落在穗穗剥皮蛋壳的双手上。
过一会,她突然开口问:“他会不会直接去沪市医科大学?”
这问题有些残忍,她本来有些不忍心的。可一想到李恒平素每次从外面回来就立马跑去徐汇,所以她提个醒。
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而且她也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李恒上次离开沪市前,没多少时间去见肖涵,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次回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弥补的。
再怎么说,穗穗是后来者。
肖涵才是他的正牌女友,人家相知相识很多年了,感情比较深厚。
麦穗手中的动作停一下,视线凝固几秒,稍后又恢复了正常,“没事。”
两个字“没事”,诠释了所有。
诠释了麦穗不争不抢,无怨无悔的爱。
周诗禾自然听懂了,也感受到了这份浓稠的纯粹感情,心头情不自禁再次浮现那两句话:
我对周诗禾一见倾心。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突然迷茫在想:如若某人有一天控制不住对自己展开行动,不看肖涵,不看余老师,光看在穗穗的面上,她也不应该给他机会。
周诗禾内心对穗穗的为人是十分认可的,认可两人的深厚友谊,不想去伤害麦穗。
见闺蜜许久没出声,感觉有些沉闷的麦穗抬起头:“诗禾,你在想什么?”
周诗禾回过神,“我在想曼宁和宁宁怎么还没过来?”
麦穗猜测:“估计是打台球去了吧,不是说学校台球社团今晚有内部比赛吗?曼宁高中就比较喜欢这项娱乐活动。”
两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等到6点半一到,周诗禾就开始着手做菜。
且她都安排了顺序,先做啤酒鸭和干野兔子,接着做五肉和黄骨鱼,最后才是青菜。
7点10分,把所有配菜备好的麦穗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对闺蜜说:“我去院子里扫下雪。”
她怕地面有雪打滑,怕李恒回来容易摔倒。
周诗禾回瞄闺蜜一眼,娴静说好。
麦穗拿起扫把和铁锹,把院门口到房屋门口地段的积雪全部清扫干净,而后又跑到外面巷子里清扫。
扫完她还不放心,还亲自在上面来回走几遍,看是不是打滑?
清理干净雪,麦穗回到厨房,陪同诗禾聊天,偶尔帮着打打下手。
7:40左右,麦穗又出了厨房,跑到外面巷子里观望,结果等了5分钟也没见人影出现。
5分钟后,她怕闺蜜一个人无聊,于是又回到厨房。
7:58,麦穗离开26号小楼,提前2分钟到了巷子里。
周诗禾看下时间,再看眼菜篮子里洗干净的小白菜,思索一下后,放弃了,等人回来再做也来得及。
摘下围兜,周诗禾洗干净手,也从厨房来到了屋外。
刚踏出房门,她一眼就见到了穗穗在院门口不时跺脚、不时往手心哈气,可穗穗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巷子口方向。
此时外面风很大,吹得麦穗的头发在空中肆意飞扬,吹得衣服鼓鼓作响。
周诗禾站在门口,视线在好友背影上停留好一会,稍后返回屋里,拿了一件长款风衣出来,递给她说:“这么冷,你也不多穿一件。”
麦穗娇柔一笑,接过衣服穿了起来:“之前没这么大风。”
周诗禾陪在巷子里等了一分多钟,后来由于身子骨太弱,有些扛不住,于是独自回了屋里。
她没喊闺蜜回屋。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穗穗现在的心不在庐山村,早就飞到某人身上去了。
10来分钟后,麦穗进来了,头发没了形。
正在沙发上阅读报纸的周诗禾抬头瞅一瞅她,提醒:“应该重新去梳一下头发。”
麦穗用手摸摸头发,接着快速上了二楼。
8:20分,麦穗又去了屋外。
周诗禾被她的痴情所感染,突兀地也看不进报纸了,起身来到窗户边,目光静静地随着闺蜜身影移动而移动。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历好几次失落后,巷子那头终于出现了几个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依稀就是李恒和余老师。
看到李恒,麦穗有些开心,不自觉往前小跑了几步。可没跑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周诗禾能猜到闺蜜为什么停下来?
一是想努力保持矜持。
二是反应过来,余老师也在。
事实也是如此,麦穗就是因为矜持和余老师才压制住了内心的那种冲动劲儿,她停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李恒快速由远及近。
见到他,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李恒也隔老远就看到了麦穗,霎时一个加速度奔跑过来,一个急刹车立定站在她跟前,关心问:“风这么大,你怎么跑出来了?”
麦穗柔媚一笑,伸手帮着接过他右手的行李:“感觉你应该快回来了,就出来看看。”
李恒问:“等很久了吧?”
“没,才出来半分钟左右,之前在厨房陪诗禾做菜。”麦穗怕他责怪,柔和地笑笑。
李恒不信,摸摸她的透凉手心,又瞧瞧她散乱没有规则的满脑青丝,顿时什么都懂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心疼地牵着她往屋里走。
麦穗有些不自然,小声嘀咕:“李恒,余老师在。”
听闻,李恒把左手的行李丢院门口,在她的注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抱起了她,大步流星朝屋里走去。
人在空中的麦穗大囧,羞赧哀求:“放我下来,诗禾在家里。”
不过她说迟了,才几步路呀,李恒已经进了屋,已经同窗户边的周诗禾面面相对了。
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个来回,周诗禾浅浅地笑一下,然后转身往厨房走了去,打算做最后一个菜。
清炒小白菜。
外面的余淑恒、以及曾云和刘蓓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曾云和刘蓓忍不住互相瞧了瞧,接着很有眼力见的把东西放进25号小楼,然后利落地离开了这块区域。
来到巷子口,曾云难得出声问一句:“你说,余小姐为什么那么包容他?”
刘蓓和曾云不一样,她是正儿八经的军事学院毕业生,文化水平很高,办事能力强,思维快。这也是余淑恒特别器重她的缘故。
刘蓓回复:“因为爱。”
曾云听得叹口气,“你发现没,余小姐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自己的底线。”
关于这些,刘蓓早就琢磨明白了,“大概李先生是她的克星。”
曾云问:“你比我聪明,看事看得透。你说,3年后他们能修成正果吗?”
两人都知道李恒心,也知道宋妤、陈子衿和肖涵的存在。
甚至于还隐晦知晓黄昭仪。
刘蓓犹豫一下说:“不好讲。”
曾云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为什么?他还能负了余小姐?”
刘蓓回头虚忘眼27号小楼所在的位置,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自古有句俗话:送上门的不香,讨来的香。”
曾云一开始似懂非懂,好会才回过味,“你是指周诗禾?”
刘蓓没回答。
但她在眼里,一直觉得只有周诗禾才能从物理和魔法上对余小姐造成双重打击,造成真正的威胁。
宋妤也能从精神上对余小姐形成压迫,可相比之下,家庭背景是其短板。且这个短板是致命的,无法弥补。
而另一个有家境有容貌的黄昭仪,年龄是巨大劣势,同时早先爱的太过卑微,失去了先天之势。
至于肖涵,个人综合条件不差余小姐,但还是那句话,家庭差太多了,不再一个层面。
天天为余家办事的刘蓓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大家族掌控的能量无法想象,不是一个小镇之长能比拟的。
….
隔着院门看到李恒横抱麦穗进屋,外面巷子里的余淑恒原地杵立片刻,随即进了自己家。
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个画面:在川主寺的房间,他肆无忌惮地把自己横放到双腿上,低头撕咬自己心口衣服的场景。
现在,这个男人正横抱着麦穗。
进到屋里,刚还面无表情的余淑恒靠在门框上休息了一会,而后才上楼,先是把窗帘拉上,接着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
在喷洒的淋浴下,余老师一边擦拭浴沐露,一边满脑子全是他那双大手。
从淋浴间出来,余淑恒自顾自冲了一杯咖啡,拉熄灯,双手端起咖啡,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对着黑夜发起了呆。
从小到大,她很少发呆。
可认识他以后,她发了好几回呆。
….
诗禾躲到厨房去了。
余老师也识趣地没过来。
一楼客厅此刻只剩李恒和麦穗。
眼神交缠,麦穗再次轻声乞求:“放我下来,好不好?”
望着眼前的人,望着怀里的女人,望着她那妩媚的眼眉弱弱地接连闪烁,李恒猛然醒悟: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已不知不觉深入到了骨髓里,到了灵魂深处。
如果没有上一世,如果没有肖涵、宋妤和子衿,这辈子他或许会义无反顾地向麦穗求婚。
察觉到他不对劲,麦穗不再哀求,转而担忧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李恒没做声,就那样紧紧抱着她。
见他迟迟不愿意松手,麦穗似乎明悟了什么,不再言语不再问,也是双手反抱住他,两人静悄悄地相拥在一起。
过去好一会,直到厨房炒菜声音熄火,直到厨房没了任何动静,麦穗才微微昂首,温柔似水地说:“诗禾要出来了。”
李恒没动静,依旧抱紧她舍不得松开。
其实周诗禾压根没有出厨房,把小白菜盛盘后,就那样弱不禁风地靠着橱柜,纯净质朴的黑白透过窗户,望着外面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的泡桐树怔神。
不用猜,也知道感情正盛的两人在外面做什么,她自然会留足空间给穗穗。
又过去一阵,麦穗用了没办法的办法,第三次出声:“放开我好不好,晚上我再陪你。”
这话灵验。
或许李恒也平静下来了,嗯一声松开了她,用手指帮她理清凌乱的发梢:“我去洗个澡,几分钟就好,你去叫下余老师,我马上下来。”
麦穗应声好,目送他上楼。
等了几秒,麦穗用手摸了摸恢复原样的头发,深吸两口气压抑住内心的幸福,转身走进厨房,“诗禾,我去喊下余老师。”
这是一个信号。
闺蜜进来了,就代表可以出厨房了。
周诗禾温润笑说:“好。”
说着,周姑娘站直身子,打开保温蒸笼盖,开始把里面保温的菜一一端上桌。
穿过漆黑如墨的巷子,麦穗打着手电筒进了25号小楼,门都没反锁,拧下就开了。
一路摸到2楼,她对沙发上的余淑恒说:“老师,饭菜好了,我们都在都等你过去吃饭。”
声音中断了余淑恒的漫天飘飞思绪,含笑朝她点下头,站起了身。
麦穗这时注意到:余老师手里的咖啡仍旧是满的,但没有热气了,显然一口没喝。
麦穗是个聪明人,稍微开动下脑筋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但她假装不知情,很是体贴地转过身,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
留意到她的动作,余淑恒低头瞅眼手中的咖啡,清雅笑一下,弯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随后从包里找出一个纪念品递过去:“在蜀都不知道买什么,就买了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余老师手里是一串和田玉手镯,特意给麦穗买的,费不菲。
麦穗接过手串,高兴说:“真好看,谢谢老师。”
见对方是真心实意喜欢,余老师提上包,伸手挽住麦穗手臂,“我们走,吃饭去,别让他们久等。”
这还是余淑恒第一次主动挽同性的手臂,过去都是别的女人自发迎合她。
麦穗把手串收进衣兜,侧头问:“老师,阿坝是不是很冷?”
“嗯,确实很冷。尤其是这几天降温了,我在那边都要穿5件衣服。”余淑恒回忆。
麦穗说:“以老师的身材,穿5件衣服也不会显得臃肿。”
余淑恒对自己的身材一向是自信的,要不然某人那天也不会一抱就是一个多小时,“说到身材,你这一款才是男人最爱。”
她这话即是揶揄,也是内心的真切想法。
麦穗内媚属性爆棚,由内而外都对男人散发着一种魔力,只要惊鸿一瞥就能牢牢勾住男人的眼球。
聊着天,两女走进了26号小楼。
叶宁和孙曼宁仿佛长有狗鼻子一般,闻着味就过来了,正嘻嘻哈哈帮着盛饭。
看余淑恒出现,周诗禾朝对方温婉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余淑恒也同样微笑回礼。
麦穗把大门关上,问孙曼宁:“曼宁,你们今天台球比赛赢了名字没?”
孙曼宁拍拍胸脯,非常骄傲地说:“那当然呀!一个小小的比赛,本小姐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切!你怎么那么爱吹牛,才拿了个第三名而已。”叶宁吐槽。
孙曼宁反唇相讥:“我让着的!我让着你不知道吗,我胸那么大,那些人胸那么小,我不让着她们怎么活哪?”
说到胸,这简直是对叶宁降维打击。
这不,被撮了心窝子的叶宁登时不干了,“嗖”地一下站起身,撸起袖子大骂:“怎么的?胸大了不起啊!你没听过胸大无脑啊!”
闻言,孙曼宁伸手拉了拉余老师,又拉了拉麦穗和周诗禾:“听听!听听!飞机场在骂你们,这你们能忍?”
周诗禾嘴角抿笑,给自己盛了一碗葱蛋汤。
麦穗和余淑恒同样没掺和进去,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戏。
孙曼宁这一手对叶宁堪称是暴击,叶宁气得哇哇大叫:“不吃饭了!这饭没法吃了!我胸小不配和你们胸大的吃饭!”
李恒这会恰巧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就安慰道:“叶宁同志,饭还是要吃滴,不吃永远追不上哎。”
麦穗:“…..”
周诗禾:“.…..”
余淑恒瞄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她可是亲身领教过的,某人有多喜爱那个部位。
孙曼宁拍手掌,哈哈大笑:“李大作家,你真有才,这话漂亮。”
叶宁气得叉腰跺脚:“李恒,我可是个女人,你怎么能说这话?”
李恒面不改色,“得了吧啊,你们俩天天在我面前开荤段子,我早都免疫了。在我这里,早把你们当哥们了。”
这话说得叶宁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因为李恒说得是对的呀。过去一年,她和曼宁什么桃色新闻都说,李恒一开始碍于男女之别还会避开着点儿,可时间一长,也就慢慢习惯了,懒得动弹了。
望着满桌子硬菜,李恒诚挚对周诗禾说:“诗禾同志,辛苦你了。”
周诗禾会心一笑,端庄说:“都是穗穗的功劳。”
李恒转向麦穗,“你也同样辛苦了。”
麦穗嗯一声,招呼大家:“都饿了吧,咱们赶紧开饭,不然菜要凉了。”
大伙确实都有些饿了,又都是老熟人,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啊,纷纷拿起筷子胡吃海喝了起来。
由于菜好,一众人刚开始都没怎么说话,都在埋头夹菜吃。
等吃过一碗饭垫了垫肚皮后,叶宁突然探头问李恒:“大才子,报纸上都在大肆报导纯音乐专辑仅仅一个多月就在海外挣了上85万英镑,是真的吗?”
李恒嘴里都是五肉,嚼吧嚼吧吞下去才问:“这都上新闻了么?”
“是啊,何止上新闻,现在全中国所有人都晓得你特了不起,能出国挣洋鬼子的英镑美刀,嘻嘻!如今学生会很多学弟学妹对你崇拜的不得了。”叶宁双手在空中画个圈,说得十分夸赞。
李恒乐呵呵道:“别,可别这么讲。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是诗禾、余老师一起的,没有她们,我一个人翻不了天。”
余淑恒这时插嘴,“其实不止85万英镑,只是专辑发行方和税收分去了很大一部分。”
余老师这话,是隐晦说给周诗禾听的,免得对方起疑心。
同时,余淑恒之所以把新闻在国内披露出来,就是想更进一步增加李恒的名气,塑造他的个人名望。刺激一下国内市场,希望纯音乐专辑和安踏鞋业能够再度迎来一波消费潮。
这顿饭众人有说有谈,吃得十分尽兴。
饭后,李恒问周诗禾:“今晚在庐山村这边过夜不?”
周诗禾说:“在。”
李恒道:“那等会我和余老师来找你,有点事。”
周诗禾说好。
目送周诗禾去了隔壁27号小楼,孙曼宁和叶宁逮着李恒一个劲问阿坝那边情况,问好不好玩?问少数民族是不是天天吃羊肉和牛肉,是不是肉都吃不完?问藏簇寺庙是不是同传说中一样,全是黄金打造的?还问阿坝那边的女人美不美?有没有艳遇之类的?
李恒哭笑不得,陪着吹牛打屁好久才满足这妞的好奇心。
说的口干舌燥,孙曼宁捧着菜碗叽咕叽咕喝一大碗水,然后就鬼鬼祟祟拉着李恒来到了外面巷子里,“李恒,我有个事想问你。”
李恒问:“什么事?”
孙曼宁确认后面没有跟屁虫,才压低声音问:“陈丽珺有没有联系你?”
李恒诧异,“你怎么提到她了?”
孙曼宁哎哟说:“你别管,先回答我。”
李恒想了想,道:“去年曾给我写过一封信,说要去部队。后面就再也没有联系。”
孙曼宁确认问:“再没联系?信也没有?”
李恒摇头,“到底什么事?”
孙曼宁没理会他,自顾自问:“那一封信里,她向你表白了没?”
李恒有点摸不着头脑:“表什么白?”
孙曼宁眉毛一竖:“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陈丽珺偷偷暗恋你的事?”
李恒无语,这事他在高中时期真的没去关注过,因为他的心思全在宋妤和子衿身上。
哪怕是麦穗,要不是有前世记忆加成,要不是这姑娘跟自己来了复旦大学,他同样没注意到麦穗喜欢自己。
见他这幅懵懂模样,孙曼宁忍不住奚落:“哟!哟哟哟!谁是大情圣来着?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
李恒连翻白眼,回击:“陈丽珺我真没发现。倒是某人,高一高二、和高三第一学期都像个小霸王似的,不许别人和我同桌,我那时候还以为她喜欢我嘿。”
“嘻嘻!”
想起光荣往事,孙曼宁笑嘻嘻地说:“你数学好,我想跟你学数学。事实证明,还是有用的,要不然我高考不定能考那么高的分,说不得就无法和你们一个学校了。”
李恒pia面问:“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呸!你能不能要点脸?你真当世界上就你一个男人了哦?男人都死绝了哦?老娘凭什么要喜欢你?你谁啊?我喜欢你,你就能给我1000万吗?”孙曼宁背着双手,一脸不屑的表情。
李恒高兴道:“挺好,我就欣赏你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提起陈丽珺?”
孙曼宁回头望望,然后右手伸进裤兜,从里面掏出一封折迭过的黄褐色信封给他:“这封信明面上是丽珺写给我的,但其实是写给你的。她曾问过我,麦穗和你是不是在一起了?我当时告诉她,在一起。所以,你懂了吧?”
李恒听懂了。
碍于麦穗在,陈丽珺没有直接写信给他,而是托孙曼宁私下转交。
目的是不想让麦穗知道。
李恒盯着信封瞧了半晌,最后还是伸手接过。
他问:“她有没有给你写信?”
孙曼宁猛点头:“有啊,当然有!她不给我写信,我怎么能知道这封信是写给你的咧?你看信封背面,有圆珠笔画的五角星,这就是标记,她怕我拆错信了。”
李恒翻过信,果然在背面右下角看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五角星。
他问:“你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不?”
孙曼宁撇嘴:“你当我是神仙呐?要不我帮你看看?”
李恒打开她的手,“行了,谢谢你送信。”
孙曼宁八卦心泛滥,问:“余老师为什么陪你去阿坝?还一去就是40天,连课都不上了?”
李恒张嘴就来:“谁说她一直在阿坝?人家余老师在国外有生意,去国外了好吧。”
孙曼宁比一个中指,“沈心阿姨说的,你个死撒谎精!”
李恒哑火,紧着问:“沈心阿姨什么时候说的?”
孙曼宁说:“就前阵子的事呀。沈心过来帮余老师晒被子,顺便跟我们唠嗑,说余老师陪你在阿坝。还一脸忧愁说,希望你们要节制一点才好,不要这么早弄出孩子才好….”
李恒郁闷了,这完全是沈心阿姨能说出来的方式。
他问:“还说了什么?”
孙曼宁讲:“说了好多,反正就是讲,你和余老师在偷偷摸摸处对象,还说万一余老师要是怀孕了,就只能让你们早点结婚之类的…”
无视这妞的冒火眼睛,李恒试探问:“当初你们几个人在场?”
孙曼宁崴起手指头数:“我、诗禾,还有麦穗。”
李恒问,“就你们三?”
“哦,还有思雅姐。”孙曼宁补充。
李恒问:“叶宁不在?”
孙曼宁说:“那天叶宁有一老乡生日,聚餐去了,不在。”
李恒问:“那你有没有跟叶宁说这事?”
“切!你当我傻啊,你都快把老师肚皮搞大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还哪敢嚼舌根的?再怎么说,你是我兄弟好不好,关系这么多年了,你肯定比叶宁亲呀。”孙曼宁小嘴里一张一合,疯狂输出。
李恒眼皮跳跳,听得想揍人。
看到他神色不对,孙曼宁把头伸过来:“你是不是想揍我?”
李恒翻白眼。
孙曼宁用手拍拍自己的脑壳,挑衅说:“来!来揍我,往死里揍!揍完我就没心理负担了,就可以大肆宣扬你这狗男人勾引老师的事情了。”
李恒忍了忍,忍了忍,终是忍住了,没好气道:“哎,赶紧滚吧,我不打女人。”
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孙曼宁得意地哈哈笑:“你是不是想我问,麦穗当时的表情?”
李恒默认。
他有种直觉,沈心阿姨不单单是说给麦穗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周姑娘。
麦穗估计是属于那种顺手被薅一把的情形。
因为麦穗和周诗禾几乎形影不离,有麦穗的地方必有周诗禾;同理,有周诗禾在地方,准能找到麦穗。
所以,就算沈心不想误伤麦穗,也没办法。
他在思忖:难道自己对周诗禾已经表露这么明显了么?让余老师和沈心阿姨这么防备?
余老师就算了。毕竟三人合作练习曲子的时候,他确实大多数时候都在和周诗禾互动。
那沈心阿姨?凭什么看出来的?
难道是余老师告诉对方的?
还有,老子真的无声无息中上了周诗禾的毒吗?
思及此,李恒及时掐断往下想的念头。老实讲,他不愿、也不敢把这种思绪延伸下去,真怕有一天自己会失控。
看他像个石雕一样矗在那许久不说话,孙曼宁右手在他跟前挥了挥,“喂!你在想什么?”
李恒眼皮被动跟着她的手无意识眨了几下:“没什么,麦穗当时什么表情?”
“麦穗?她能有什么表情,你这个心萝卜三心二意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高中就被你祸害了4个,大学不祸害一个也过意不去啊,反倒是有个余老师上贼船,我都替她安心了。再也不用担心你会去打诗禾主意了。”孙曼宁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在孙曼宁看来:有余老师这尊大神镇压,李恒这小伙子应该不敢在外面乱来了吧,应该从此收心了吧!
有一段时间,她怀疑过李恒和周诗禾的关系,怀疑李恒会不会无形中爱上魅力值爆表的周诗禾。
但后来通过观察,她发现自己想多了,李恒和诗禾的关系十分清朗,没有任何暧昧。
瞧这事闹的,沈心阿姨真他娘的就是虎。
还好余老师通情达理不像沈心阿姨,要不然他不一定招架的住。
见这妞聚精会神盯着自己,李恒问:“你怎么还不走?”
孙曼宁右手伸到他跟前。
李恒问:“什么意思?”
孙曼宁撅嘴威胁说:“我现在掌握了这么逆天的把柄,你不该贿赂贿赂我?不该用钱砸到我闭嘴?”
李恒捏个拳头在她面前晃了晃:“钱没有,拳头你要不要?”
孙曼宁一脸嫌弃:“不要,你这手乱摸女人的,脏死了。”
李恒:“.……”
眼见他面色越来越不善,孙曼宁不自觉退回一步,手却还伸在半空中,“这样,家里没巧克力了啦,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百万富翁,救济一下呗。”
李恒问:“我上次买给麦穗的两盒呢?是不是全被你干完了?”
孙曼宁挺挺胸脯:“我吃了长胸,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我不是小气,我是不受威胁。”李恒本想自称“老子”的,可一想到眼前是一女同志,话到嘴边又把“老子”换成了“我”。
说着,他从兜里随意摸出两张钞票,看也不看就一股脑塞她手里:“这钱肯定多有多剩,帮我带两斤卤菜回来,记得要点鸭脖和鸭架。”
“好勒李大人,小的这就去啦,嘻嘻。”有了钱,孙曼宁立马变幻成了狗腿子模样,笑嘻嘻跑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叫上死党叶宁。
等人走远,李恒面色庄严地瞧了瞧手中的信封。
有那么一刹那,他好奇想拆开。
之所以好奇,是他一直没想通陈丽珺为什么会放弃人大而去部队,哪怕就算她舅舅在部队里混得挺好,按道理也不应该呀。
毕竟这年代的人大不比后世,知名度和实力直逼清北,名头那是十分响亮的。
不过犹豫一会后,他最终放弃了。
不打算拆开这封信。
因为,他无法揣测信里的内容。怕到时候无法给予明确回复,还不如这样朦朦胧胧好。
思着想着,李恒把信放兜里,去了二楼书房,环视一圈后,又把信掏出来,锁进了书桌抽屉中。
麦穗此时已经洗完澡了,来到书房门口问:“我要去诗禾那边,你跟我一块去吗?”
李恒没做声,转身眼睛直勾勾望着她。
隔空同他目光交汇一瞬,麦穗整个人没来由一颤,心中似有小鹿乱撞,仿佛被扑面而来的炙热给灼烧到了,踟蹰片刻,她乖巧地走进书房,顺带把书房门关上。
然后她就那样站在门口,忐忑地凝视着他。
李恒三两步走过去,并没像她想的那样热吻她,而是右手附在她左脸上,轻柔地来回抚摸,良久低沉出声:“我的麦穗瘦了。”
麦穗柔媚一笑,把脸蛋紧紧贴在他手心,十分享受这种宠溺:“瘦了两斤。”
“减肥?”
“嗯。”
“你之前又不胖,为什么要减?”
“我现在也是标准体重。”
李恒目光如同红外线一般,在她身上不断逡巡徘徊,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仿佛遇到了绝世宝物一样,认真地欣赏。
如此几遍过后,麦穗身子都被看得发麻了。
李恒探头到她耳边说:“以后就保持这水准,不许再瘦了,我喜欢有料。”
听到“有料”,麦穗眼眸如星闪烁,脸颊忽染霞光,似春日里初绽的玫瑰骨朵儿,羞涩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柔情,令人心动不已。
观察到她的变化,李恒再也忍不住了,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妩媚红唇。
麦穗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但随着他持续发力,她逐渐沉浸在了其中。
只见她背靠着书房门,双手不由抓住他腰侧的衣服,微昂首,一时两条红色信子缠斗的难舍难分。
五分钟后,两人分开了,但相视不到10秒,两人再度默契地亲吻到了一块。
十分钟后,两张嘴再次抽离,麦穗柔声说:“你不是有事要去找诗禾吗?余老师应该在等着你哩。”
李恒搂着她的腰:“晚上陪我睡。”
麦穗拒绝:“不。”
“啊?”李恒啊一声。
心道这姑娘说话不算话啊,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麦穗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娇柔笑笑,垫脚亲了他嘴角一下,然后麻利地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李恒右手摸摸自己嘴角,也开心地跟了出去。
同麦穗预料的一样,余老师果然在院子里赏等两人下楼。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余淑恒侧身微笑看向两人。
迎着余老师的深邃目光,感觉被看透了的麦穗有些许不自在,“老师。”
余淑恒点了点头,优雅地说:“麦穗,待会陪老师去一个地方。”
麦穗没问去哪,很是给面子地答应下来。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34章 ,大王的报复
第534章 ,大王的报复
李恒、麦穗和余淑恒三人来到隔壁27号小楼。
此时,忙碌了一下午的周诗禾早已洗完澡洗完衣服,正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看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
李恒显得很惊讶,多瞧了眼对方手里的书:“诗禾同志,一向文静婉约、知书达礼的你,还看这种打打杀杀的权谋书?”
周诗禾会心一笑,把书本合拢摆到茶几上:“中外名著各种类型我都有涉猎。”
李恒一屁股坐到她对面沙发上,拿过《三国演义》翻了翻,发觉竟然还有笔录,从头到尾都有,于是问:“不是第一次读?”
周诗禾回答:“第5回。”
李恒更好奇了,“读过这么多遍,有什么收获感悟没?”
周诗禾说:“有两句印象较深。”
李恒顺口问:“哪两句?”
周诗禾瞄眼麦穗,温润如玉地说:“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不可与命争也。”
李恒同样扫眼麦穗,沉默了。
他感觉,周姑娘这话是说给麦穗听的:没有时机时,等待就是最好的时机。
很显然,周诗禾在以另一种方式劝慰麦穗,为了心中的爱情,应该惜时惜势。
李恒问:“还一句是什么?”
周诗禾安静说:“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听到这话,余淑恒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周诗禾第二句话是针对自己说的。
事实也是如此,这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是,周诗禾在隐晦地向余老师表明态度,同时也在劝诫对方:她不想掺和到余老师的感情中去,不要一厢情愿地逼迫太甚。
不然容易物极必反。
她这是对沈心上次敲山震虎的有力回击。
上回沈心以闲聊的方式讲述余老师和李恒去阿坝的事情,还忧愁地谈到了女儿不要怀孕才好。周诗禾不傻,自然明白沈心的用意。
但这触犯了她的红线。
同时,周诗禾也是对余老师屡次以“莫须有”罪名防范自己表示不满。
就像她刚才说的话:真正的人杰,应当有识人之明,应当胸襟大志,能包藏宇宙,努力进取。而不是去妒忌和猜疑比自己优秀的人。
周诗禾平时在人前弱不禁风、楚楚动人,对身边的朋友都十分和善,但这一刻却锋芒毕露,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强烈自信。
李恒脑壳一头包,两个大。
真没想到纸片人周姑娘认真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啊。
问题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说,语气也极其温婉,主打一个让你主动对号入座,主打一个让你猜猜猜?
最关键这两句话实打实来自《三国演义》啊,是这本名著里面的经典语录。就算别人想反唇相讥都没落脚点,只能保持矜持吃哑巴亏。
这就是复旦大王的智慧。
兵不血刃就把委屈还了回去,且人家还无法反击。
因为反击就显得无理取闹嘛。正可谓是手段高明至极。
如果说第一个意思是对余老师的告诫与反击。
那第二层意思恰恰相反,释放善意,释放和解信号。
周诗禾希望余老师能成为《三国演义》中的“英雄”,成为“人杰”,大度且有容人之量。
她这是主动给余老师、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
之所以她主动,因为余淑恒毕竟教过她大学英语这门课程,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老师。
所以,作为学生,作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周诗禾愿意让一步。她不想穗穗和李恒他们总夹在中间为难。
当然,这是她第一次缓和关系,也是最后一次让步。今后不可能再有。
整个过程有礼有节,即表达不满也释放善意。听与不听,接与不接,她把选择权交给身为长辈的余老师。
好吧,在这一代人的观念里,老师一般划为长辈范畴。
麦穗也后知后觉明白了其中意思,右手不着痕迹抓住闺蜜手心,紧张地替诗禾捏了一把汗。
周诗禾冲穗穗浅浅地笑一下,十分端庄的坐在那,不动如山。
担心两女剑拔弩张,也担心余老师傲娇要强,李恒朝余老师阳光一笑,赶忙转移话:
“对了,诗禾。我和余老师这次过来,主要是关于纯音乐专辑分成问题。你有什么想法没?”
他这是礼貌的先问对方,若是周姑娘自己有具体想法,那说出来,三人可以和和气气地坐一起商量。
如若对方没有具体意见,那再把余老师的分配方案摆台面上,三人面对面做讨论。
他这是充分尊重了合作搭档的想法和自由,保障合伙人的权益。
没想到周诗禾没有任何犹豫,温温婉婉说:“分成我不要…”
不等她说完,李恒摆手打断她的话,“那不成!那可不行!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几百几千打打闹闹过家家玩,而是涉及到上千万的利润。
我李恒面子再大也不能一个独吞,要不然我今后还怎么好意思找你们合作?我拉不下这个脸。”
见他十分严肃和郑重。周诗禾不得不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余淑恒瞧眼李恒,知晓有些话该自己说好点,当即开口:“诗禾,我这里有个初步分配方案,你听听,若是有意见咱们再探讨。”
周诗禾轻轻点头,说好。
听到三人要谈钱的事,麦穗这时站了起来,打算回避。
不过李恒拉住了她,笑着道:“你要去哪?都是自己人,就坐这儿吧。”
麦穗看向余老师和周诗禾,见两女都出言让她别走,于是又规规矩矩坐回了原位。
接下来余淑恒把在阿坝与李恒说过的分配方案再细致地讲一遍,临了对周诗禾说:“按这个分配方案,我和你都拿200万利润分成。
当然,这只是专辑发布一个半月的金额,后面陆续还有,且金额可能比这个数目更大。”
耐心听完,周诗禾直接说:“太多了,我不要这么多。”
余淑恒同李恒互望一眼,劝说:“这不是多不多的问题,而是你本应拿的份额。
当初编曲和练习,我、你、李恒,大家都是一起齐心协力,才有现在的大好局面。”
李恒在旁边附和道:“对啊,余老师说得很对,这张专辑是咱们三人的劳动成果,缺了谁都不行。
诗禾同志,咱们又不是外人,经常一个锅里吃饭,今后说不定还有合作,就不要这么客气喽。”
周诗禾摇头,“不能这么算,钱只是一部分,这张专辑带来的巨大名气和影响力才是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金钱能衡量的,当初你能邀请我合作,这是我的荣幸。”
话落,见李恒和余老师又要张嘴劝自己,周诗禾干脆说出一个数字:“那给我50万吧。
老师、李恒,你们都不要再劝我了。”
她这是真心实意的话,不是虚伪客套。
她身为周家独生女,从来就不为钱发过愁,也没想在这个年纪段去挣钱。反而纯音乐专辑带来的名和利才是她最大的收获。
而且她觉得,李恒才是整张专辑的核心,才是灵魂人物,当时他不喊自己,喊别人也会相同的效果。
说到底,她是一个非常知足的人,会替他人着想。她还是觉着自己被幸运砸中,赚大了。
闻言,余淑恒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和煦地说:“50万还是太少了些。要不这样,我和诗禾各拿120万,如何?”
“啊?”李恒惊愕,急忙说:“这怎么能成,便宜我占太大….”
余淑恒微笑打断他的话,拍板道:“不要推脱了,就这样决定。”
有些事过犹不及,明白这个理儿的周诗禾附和:“好。”
得咧,两个冤家倒是最先达成一致,然后齐齐看向他。
李恒皱眉道:“我这便宜占太大了,不好…”
余淑恒不想为这点钱多浪费口舌,起身就朝楼道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以后的分配方案仍旧如此,李恒,你送送老师。”
李恒无语,望向周诗禾。
周诗禾学他平时的样子调皮眨下眼,面上全是温和的笑意,如沐春风,霎时好看。
此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李恒瞬间被这抹笑容感染,登时平复了所有心情,心头莫名地宁静。
默契地与周诗禾对视片刻后,他随即转身往楼梯口行去。
一前一后来到25号小楼院子中央,李恒望望天,感叹道:“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余淑恒感同身受,说:“倒是显得我格局小了。对于音乐,她才是最热爱最纯粹的那个,志向远大,并不局限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说完,她扭过头,似笑非笑盯着他眼睛,揶揄说:“周诗禾真厉害,打一棒给个红枣的手段炉火纯青,老师都只能吃哑巴亏。小男生,娶宋妤不如娶她,有个这样的妻子坐镇家里,保准一切井井有条,你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
李恒:“.….”
他不知道老师这是在宋妤和周诗禾之间挑拨离间埋根刺呢,还是单纯地讽刺自己心。
对此,他厚脸皮选择无视,置之不理。
刚进到屋里,余淑恒就不动了,背对着他。
望着眼前高挑充满风韵的曼妙身姿,李恒失笑,意会地从后面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热语:“难怪要我送,原来是被气到了。”
余淑恒把头靠在他肩头,慵懒地闭上眼睛:“在你眼中,老师就这么小心眼?”
李恒亲她耳垂一下,“那你这是…?”
余淑恒右手往后附到他脸颊,轻轻摩挲,良久糯糯地出声:“为了你,我一直在改变自己。”
她确实一直在调整自己,改变自己。
想当年,她为了得到一份完整的感情,为了得到一个完整的他,还派人去调查过大青衣。可调查到一半,她突然撤了刘蓓。
身为女人,身为条件好到爆的余家女人,想要追求一份完整的爱,这本身并没有错。
甚至是人之常情,是人的本能反应。
但后面怕惹他不喜,幡然醒悟的她立即做出了撤销了刘蓓的决定,放弃了对黄昭仪的调查。
就算后来明知道李恒和大青衣发生了男女之事,她也是默默忍了,因为事情已然发生,她不想去翻旧账,不想让大家都难堪。
体面才是最好的。
如此种种退让、妥协和包容,其实搁一个普通女人身上都不一定能做到,而作为自身条件无比优越的余家大小姐,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属不容易。
若不是她真的动了凡心,也不会放下骄傲,也不会如此迁就。
感受到他抱自己越来越紧,感受到他身体生出的变化,余淑恒清雅笑笑,好言好语说:“男人,够了,去帮我喊麦穗下来吧,老师带她去个地方。”
李恒好奇问:“这么晚了,去哪?”
余淑恒说:“女人的事,不要打听。”
李恒问:“那今晚还回来不?”
余淑恒侧头,饶有意味地笑问:“怎么?怕我拐走她,今晚没人陪你睡了?”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但李恒哪能承认的,“没,我就是关心你们。”
聚精会神凝视他一会,余淑恒收回他脸上的手,站起身从他怀里出来,右手往后撩下青丝说:“去吧,不太早了。”
“诶,好。”李恒应声,转身就走。
“等下。”她叫住他。
李恒回头:“怎么了?”
余淑恒目光在某处打个转,伸个懒腰说:“先到院子里冷静冷静再上去,别吓到她们。”
李恒:“.…..”
余老师,你还是我当初见面的那个冷冰冰的余老师嘛?
咋能这样夸赞自己咧。
在院中吹了会冷空气,等到身子恢复原样后,李恒再次钻进27号小楼。
上到二楼。
他提醒麦穗:“余老师在等你。”
“好。”
麦穗站了起来,跟闺蜜说:“诗禾,我和老师出去一趟,等会回来。”
周诗禾轻嗯一声。
站在阁楼上目送余老师和麦穗离去,李恒又回到客厅,一屁股优哉游哉坐到沙发上后,他就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见状,原本在看书的周诗禾古怪地看他两眼,稍后起身倒了两杯热茶过来,摆一杯倒他跟前。
李恒接过茶,唏嘘道:“诗禾同学,你说为什么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傻子,有钱都不晓得要?”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嘟一下,双手捧着茶杯在掌心转了转,娴静说:“你以后要养三个女人,钱多不是更好吗?”
李恒语塞,被怼的哑口无言。
一句话把他绝杀!
还属于不能反抗的那种。
他现在总不能光明正大承认自己有狼子野心吧,就算他确实有那样的想法。但总归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变味了。
李恒假装干咳一声,然后说起一件正事,问:“你明年2月份有时间没?”
周诗禾目光投射过来。
李恒又问:“荷兰皇家爱乐管乐团,你应该不陌生吧?”
周诗禾点头。
李恒解释:“前段日子,这个乐团通过余老师的海外朋友联系到她,想邀请我们三个2月份赴荷兰现场演出,她让我问问你。”
周诗禾问:“演奏哪首曲目?”
李恒讲:“《和兰在一起》和《故乡的原风景》。”
周诗禾踟蹰问:“能确定具体日期吗?”
李恒道:“明年2月21号。”
听闻,周诗禾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过桌上的日历翻了翻,翻到明年2月份,临了说:“好。”
李恒疑惑:“你明年2月份没空?”
周诗禾回答,“不是。我老师在2月份也有一场演奏会,想邀请我们参加,还好时间不冲突,她在2月12日。”
接着她说:“余老师那边,麻烦你帮我问一下。”
李恒爽利道:“放心,余老师会同意的。”
然后他反应过来,自我可怜问:“哎,你怎么都不问问我?”
周诗禾巧笑一下,“李先生,明年2月12日你有没有空?”
李恒喝口茶,煞有其事开口:“有的周姑娘。”
周诗禾忽然想起什么,沉吟片刻说:“最近我打算安装一部座机电话,你要不要一起?”
问他要不要在26号小楼也安装一部电话?
之所以问,是因为她觉得李恒身份不一般,不仅是作家和音乐家,名下还有安踏鞋业和新未来补习学校两家公司,肯定业务繁忙,需要一部座机电话。
但李恒拒绝了:“不用。我马上写新书,要是客厅电话经常响个不停,会影响我写作状态。”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他又不傻。家里有一部座机电话,不是给自己套上紧箍咒吗?
不是给麦穗套上紧箍咒吗?
若是子衿打电话来了,被不知情的麦穗接听该怎么办?
子衿还好,如过换成宋妤打电话来呢?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麦穗说不定会受刺激搬离26号小楼。
那可就损失大了,他才不愿意做这种蠢事。
再说了,家里有部座机,腹黑媳妇打电话过来查寝,自己总不能经常撒谎吧,直接就是自由受限诶。
另外余老师也时不时光顾26号小楼,同样是一个雷。
见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周诗禾又古怪地看他眼,仿佛猜到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不过她只想到了肖涵。
想到了他和麦穗亲吻的画面被肖涵电话打断….
思及此,周诗禾没再提安装电话的事,等到喝完半杯茶,她抬起右手腕看看时间说:“你是不是还找我有事?”
听到这话,李恒反应很大,翘起的二郎腿立马像弹簧一样弹坐起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不是?你这是赶我走?”
周诗禾用葱白地手指尖轻捋一下耳际发丝,低头迟疑小会说:“我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
李恒登时想到了女人的生理期,她要去淋浴间换衣服?当下他把茶杯摆茶几上,头也不回地走人。
听到脚步声走远,周诗禾静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动。
她不方便是事实,但没那么急。
主要还是孤男寡女的,她有点受不住他那逐渐变化的眼神。
周诗禾清楚,本质上这并不能怪他。平时很多男生偷看自己、看着看着就慢慢变了质,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
按理说,她早就习惯了那种爱慕眼神。只是这个男生不一样,他是李恒。
他在东北雪地抱过自己,意外碰过自己嘴唇。
他和自己曾在京城同居一室,前后长达43天时间。
他曾三次在梦里喊过自己名字。
在26号小楼淋浴间,他几乎看光过自己身子。
在琴房,随着钢琴声蔓延,无声无息中他不止一次对着她发过呆,而他完全沉浸其中并不自知。
他和王也说过的那两句话,历历在目,好似就发生在昨天,令她记忆尤深…
他是穗穗的心上人,也不是一个专情的人。
脑海中抑制不住浮现出一抹抹往事,最后周诗禾起身进了琴房,拉熄灯,端坐在钢琴前,不一会在黑夜中传出了悠扬的旋律。
此刻24号小楼的陈思雅正在给孩子喂奶,听到动人的《梁祝》时,还特意抬头望了望27号小楼,结果对面整栋小楼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
“嗳,今天周家姑娘竟然在这个点弹琴?以前她晚上不是从不练习?”假道士付岩杰从屋里走出来,一脸讶异地对妻子说。
陈思雅说:“好像是。”
假道士隔空观望一会,“灯都没开,在盲弹?”
陈思雅思虑一阵,说:“她在静心。”
假道士扭身,扶扶金丝眼镜龇牙咧嘴说:“别胡咧咧,这也能听出来?这么神?”
陈思雅横一记刀眼过去,“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这首《梁祝》诗禾练习过很多遍了,我也听过无数遍了,她今天最不在状态。”
但她又补充一句:“不过现在越弹越好,应该是找回了感觉。”
随后夫妻俩没再搭话,默默听着,直到一曲完毕,陈思雅才打破沉寂:“恒远投资公司的事,你考虑清楚了没?”
“嗐,要向余老师借贷几百万,我怕你们娘俩将来受累。”
“你要是有压力的话,那就再缓缓?”
假道士咬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明儿我去跟校长说离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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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535章 ,该起个什么名字好?
第535章 ,该起个什么名字好?
晚上12点20左右,麦穗回来了。
此时,李恒还在书房研读从阿坝带回来的县志和文献。
先是洗漱一番,随后麦穗轻手轻脚打开书房门,从狭窄的门缝中往里偷瞄。
见他在认真看书做笔记后,又悄无声息把书房门合拢,随即坐到沙发上,开始查看今天新买回来还没看的报纸。
如今她也爱上了读报,专挑那些和他有关的新闻读。要是那天新闻篇幅多,她能甚至能读一整天。
若是那天篇幅少,就逮着一篇可以看个四五遍。尤其是那些夸赞他的新闻内容,更是爱不释手。
专注一件事情最是容易忘记时间。这不,时针不知不觉走到了凌晨2点过。
当午夜两点的指针一响,麦穗立即清醒过来,放下报纸往书房走了去。
她不动声色推开门,侧身挤进去,来到他身后探头观察一番,见他手中的文献资料只有十几页纸没翻完时,她屏住呼吸,耐心地站在原地继续等待。
如此,大约又过去了好几分钟,李恒终于把手中的书本看完了,然后脑袋后仰看向她,“今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麦穗问,“你知道我进书房?”
李恒朝后伸出双手,不言不语,有点撒娇的味道。
麦穗柔媚一笑,随后往前走两步,自动把身子送到他手中。
李恒用力反抱住她身子骨,“你进书房的时候本来没察觉到的,只是后来眼角余光不小心瞟到了旁边的影子。”
他指了指电灯下的黑影。
麦穗侧头瞅两眼墙壁上的影子,接着双手放到他肩膀上,帮他慢慢揉捏一会才说,“不早了,该休息了。”
李恒再次要求:“今晚陪我。”
麦穗依旧拒绝:“不。”
李恒眼皮一掀,瞪着大眼睛威胁:“你再拒绝个试试?今晚我睡书房。”
麦穗明媚的眼睛弱弱地连闪几下,最终无可奈何地俯身亲他额头一下,“去洗漱好不好,我有些困了。”
这次李恒很听话地起身,在她的陪伴下,进了洗漱间。
接过她递来的牙膏牙刷和漱口水,他一边刷牙一边问:“你和余老师几点到的家?”
“到家的时候12点24分。”
“这么晚么?”
“嗯。”
“你们今天干了些啥?”
“买衣服,还陪她喝了一杯咖啡,后面又看了一场电影。”
“就你们俩?”
“还有一个人,余老师说你认识她,叫徐素云。”
李恒十分意外,停下口中的牙刷:“都40天过去了,徐素云还在沪市?还没回京城?”
麦穗没懂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哪里不对吗?”
“不对吗?我告诉你,太不对了!”
李恒当即化身为村里的长舌妇,一五一十把廖主编和徐素云的事情讲了一遍。
麦穗听完,也相当震惊,回忆说:“我们三人汇合的时候,好像就是廖主编开车送她过来的。虽然廖主编没下车,但我认识那辆面包车。”
“完蛋!”李恒口吐白沫,这样吐槽一句。
麦穗歪头,不确定问:“你是说他们俩在处对象?”
“就算不是百分百,也差不远了。”李恒讲。
麦穗困惑问:“廖主编没老婆?”
虽然廖主编和邹平来庐山村好多次了,但她不是肖涵,不是他对外公开的正牌女友,自然不会去打听人家的家庭隐私。
“有,但早些年就过世了。”李恒讲。
麦穗又问:“没子女?”
李恒讲:“听小林姐讲,师哥有一个女儿,如今在新加坡。”
麦穗还是有些不敢信:“他们俩差了快20岁吧?”
李恒讲:“19岁。”
麦穗帮他放好洗面水,“12岁一轮,这相当于大一个辈分了,真不敢想。”
李恒顿时不接话了。因为黄昭仪也比他大14岁啊。
但有一说一,大青衣保养得当,还是非常显年轻的,皮肤嫩度和手感完全不差少女。甚至床上更有味道,更有风情。
这一晚,麦穗到底是没和他睡一屋,这让李恒幽怨了大半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碰着孙曼宁,才明白麦穗昨晚为什么连着两次拒绝和自己同床了。
孙曼宁跳脚拍下他肩膀,当头问:“喂!李大心萝卜,我你问你个事。昨晚麦穗有异样没有?”
这话没头没脑,李恒有点蒙:“什么异样?为什么这问?”
“哎哟哟!你个粗心鬼,就知道天天看书搞创作。我跟你讲,昨天晚上我给麦穗带了一封信,宋妤写给她的。”
李恒蹙下眉:“宋妤?信你什么时候给她的?”
孙曼宁想了想,“大概8点多吧?应该就是8点多,那时候我们还没吃晚饭。哦,对了,和陈丽珺那封信一起带过来的。”
李恒恍然大悟。
难怪如此,难怪之前麦穗答应晚上陪自己睡,后来就变卦了,想来应是宋妤那封信起了阻碍作用。
就是不知道宋妤到底在信中写了什么?
明明以前打雷的时候,麦穗偶尔会和自己睡一晚,但昨夜拒绝得很决绝。
老天爷!要不你今晚打雷吧,打一晚上那种,李恒抬头仰望黑沉沉的天空,如是想着…
“轰隆隆!”
“轰隆隆!”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天边连着两道闪电劈落,接着传来雷声,声音由远及近,愣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真他娘的!老天爷你玩我是吧?老子前世就是被你给劈死的,今生不会还来吧啊!
想起自己前世惨死的模样,李恒心有余悸,刚才差点破防。
“唷!你个胆小鬼,打个雷都怕成这样,真是没救了,嘻嘻!”把他刚刚的惊吓尽收眼底,孙曼宁哈哈大笑,一个劲嘲讽她。
李恒深吸口气,忍了忍,忍住想一指头摁死她的冲动。
麦穗、周诗禾和叶宁从家里出来了。
麦穗递一把伞给他:“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李恒接过伞,跟着几人往管院走去。
路上几人碰到了余老师,对方和几个老师在伟人雕像下聊天。
目光隔着老远在余淑恒身上溜一圈,不知情的叶宁问李恒:“李大作家,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哎,为什么余老师对你这么好?好到我都羡慕了。”
李恒道:“余老师是我高中英语老师的闺蜜啊,我高中老师托她在这边照顾我。”
“哦,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之前竟然怀疑过你们两是不是有奸情?我就说你们是师生,怎么可能哩?”叶宁一脸不好意思地自我检讨。
“哈哈哈….”孙曼宁仰天大笑,双手叉腰,都差点笑岔气了。
李恒:“.…..”
呸!奶奶个熊的,孙曼宁这妞真他妈欠扁!
周诗禾和麦穗默默对视一眼,两女莫名地没有笑,静悄悄地瞧前方走去。
时隔40天来到教学楼,李恒先是去导员和书记那里报个道,销个假。顺便送点土特产,这些全是从阿坝带回来的。
导员刘佳说:“对了,你们下节课是金融数学课吧,以前教你们这课的孙教授去世了。如今换了个新老师,对方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是位博士噢。”
孙老师是个小老头,李恒在9月份上过人接八节课,“好好的,看起来没病呀,怎么说走就走了?”
刘佳说:“医生诊断为脑溢血,孙教授上午还在上课,中午吃完中饭,刚到家门口就走了。”
寒暄一阵后,李恒带着世事无常的感慨回到了教室,当起了乖乖学生。
刚进教室门,班上同学几十双眼睛就齐刷刷落到了他身上,整齐划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教室中间位置的陈桂芬站起身,拿着几封信走临了过来,“李恒,你的信。”
柳月和周敏走后,负责班级信箱的责任落到了陈桂芬肩头,如今她是班上团支书,同时也是管院学生会的纪检部部长。
说到学生会,貌似今年大四的赵梦龙自动退位了,复旦学生会主席落到了法学院一学姐身上。
靠着副校长的关系和自身能力,孙曼宁这妞如愿以偿当上了秘书处处长。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要属戴清,大二第一期就当上了学生会副主席。当初李恒听到这消息时,还惊愕了一番,这姑娘无根无萍的,没有任何背景,竟然凭借硬实力爬了上去。
李恒接过信,道声谢谢。
他发现陈桂芬变化很大,这姑娘发育了,比大一的时候丰盈了好多,顾盼流连中有了几分少妇的味道。
就如俪国义在寝室调侃的,这都是老胡的功劳啊!
还是老样子,李恒跟张兵同桌,坐在靠窗的位置。
见陈桂芬离开时都没和胡平打招呼,他小声问:“老胡和陈桂芬还在一起没?”
怕前排的女生听到,张兵把声音降到最低,“已经分了。”
李恒问:“谁提的分手?”
张兵挪挪屁股,坐过来一点,“老胡提的。据婉莹说,陈桂芬偷偷在被窝里哭了半个多月。如今老胡在追求历史学的何茜。”
李恒问:“大一那学妹?”
张兵点点头。
李恒问:“之前在寝室老胡不是说想追黄子悦么?我记得他还向老俪请教追女经验来着。”
张兵说:“没追上,在食堂被黄学妹泼了一碗紫菜蛋汤。”
李恒脑海中浮现出黄子悦的模样,貌似这学妹确实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不是个善茬。
李恒问:“历史学的何学妹进展如何?”
张兵说:“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金融数学的老师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老师是女的,大概30岁出头的样子,批一件卡其色长款风衣,不愧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女博士,忒别时髦。
只见女老师往讲台上一站,就面朝同学们笑问一句:“小道消息说那位大作家回学校了,今天来上课了没?”
李光性子跳脱地大喊:“老师,老李来了。”
闻言,女老师问:“是哪位?指给我看看,我也好奇。”
顿时,班上一piapia目光再次投向李恒。
女老师的视线跟着落到李恒身上,打量一番后就半真半假笑说:“复旦大学的精华全在人家一个身上,你们可要加倍努力了。”
李恒:“.…..”
课堂开头过后,女老师讲起了课。同刚才的玩笑不一样,上课人家是认真的,是专业的,很有水平。
李恒没有系统接触过统计学,上课听得十分认真,连信都没拆,也没开小差,和班上同学一样,该听听,该记笔记就做笔记。
他这幅一丝不苟的学习状态让讲台上的女老师大为受用,对他印象非常好。
第四节课下课后,李娴屁颠儿屁颠儿地找了过来:“师傅,赏个脸一起吃中饭不?”
李恒笑道:“娴公主的面子必须给。”
中饭哪都没去,就在学校食堂。
经过快一年半的刻苦练习,李娴的普通话虽然还有股渣子味,但进步很大,反倒是比西南桂省来的唐代凌的普通话还要标准。
李娴诉苦说:“自从柳月和周敏走了后,这学校就不好玩了。”
李恒问:“你没交到其她朋友?”
“倒是有哇,可都不太漂亮,还没我漂亮,我现在在统计2班称王了啦。”李娴臭美地说。
李恒无语,感情这姑娘在自我炫耀,登时一盆冷水泼过去:“你忘记白婉莹了?”
“呀呀呀!婉莹特殊。”李娴献宝似地从兜里掏出一瓶汽水递给他,问:“明天周末,师傅,咱们去野营不?”
李恒随口问:“我们俩?”
李娴像鸡仔似地猛点头,露出萌化了的咪咪表情:“如果师傅有需要,徒弟自当奋不顾身献身啦,就我们俩也可以的呀。到那山顶,那峡谷,那山洞都可…”
“咳咳…!”
娴公主话还没说完,隔壁桌就有男生女生被饭呛到了,个个憋着笑,憋得很辛苦。
李娴闹了个脸红,顿时像只鸵鸟一样低头不敢张牙舞爪了。
就在这时,桌上突然多出一碗饭,然后就见一水披肩短发的黄子悦坐了过来。
黄子悦问李恒:“学长,我可以坐这吗?”
你都坐下了,还问个屁啊,李恒腹诽一句,“这里没人。”
接着黄子悦转向李娴:“学姐,你是在追求学长吗?”
李娴觉得这话十分刺耳,感觉对方在嘲弄自己一样,嘲弄自己配不上师傅。
李娴有样学样,反问:“学妹,你想追求我师傅?”
没想到黄子悦毫不避讳:“我外公叫我追他。”
李恒:“.….”
他娘的,又是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主。
就在两女斗嘴正火热的时候,突然发现同桌的李恒不见了,待她们抬头四处张望,却见到李恒和周诗禾各自端着饭钵朝食堂门口走了去。
黄子悦郁闷坏了,拿起饭钵走人。
ps:先更后改。
已更10500字。
(本章完)
第536章 ,完蛋!四婚男被家人逮个正着!
第536章 ,完蛋!四婚男被家人逮个正着!
从食堂出来。
李恒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麦穗她们呢?”
周诗禾说:“明天周末,学校有新生运动会,学生会在开会。”
李恒听得感慨丛生:“原来如此,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咱们就在复旦呆了一年多。”
周诗禾轻嗯一声。
回庐山村的路上,李恒怕气氛僵住,开启了没话找话模式:“装电话的师傅,哪天过来?”
周诗禾回答:“明天上午过来。”
李恒玩笑道:“你可要防着我点,记得随时锁门,我这人喜欢白蹭电话的。”
周诗禾会心一笑,“回头我给你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你尽管打。”
李恒意外:“真给唉?那我可以一天从早上打到晚上。”
周诗禾含笑不语。
进到庐山村巷子尽头,还没掏钥匙进屋,阁楼上的余淑恒就叫住他们:“李恒、诗禾,来我这一下。”
李恒和周诗禾对视一眼,推开25号小楼院门,相继走了进去。
刚进到屋里,此时余淑恒已经从二楼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张汇票,先递其中2张给周诗禾:
“诗禾,这是你的,120万。”
“谢谢老师。”周诗禾大大方方接过,低头瞟一眼就收了起来。
接着余淑恒把另外几张递到李恒跟前:“这是950万。”
李恒没接:“不是要注资恒远投资公司么,我就懒得折腾了,麻烦老师直接帮我转公司里面去吧。”
听到“恒远投资”公司,周诗禾目光快速在两人身上打个来回,稍后冲余淑恒淡笑一下,转身率先走了。
眼角余光把周诗禾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余淑恒嘴角勾了下:“那也行。”
接着她讲,“付老师已经成功离职了。”
李恒问:“校长同意?”
余淑恒说:“心已不在,强留没有意义。”
李恒问:“老付他们哪天搬走?”
余淑恒说:“半个月之内。思雅讲,到时候一起聚聚,你叫上麦穗她们几个。”
“诶,没问题。”李恒满口答应。
余淑恒看向他手中的饭钵,“今天在食堂吃饭?”
李恒道:“和同学一块去的食堂,老师吃了没?”
余淑恒意味深长说:“你沈心阿姨等会给我送中餐过来,你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李恒心里立马打起了退堂鼓:“我待会要去徐汇。”
余淑恒问:“今天还去?以前不都是周末去的?”
李恒张嘴就来:“有一点事,还得去趟老师家。”
余淑恒眼睛半眯了眯,却也不点破他那点小心思。
聊一会,李恒想起麦穗昨晚说的话,问:“我师哥和素云姐,真在一起了?”
余淑恒伸个懒腰,面无表情说:“你师哥只是个表面君子。”
李恒八卦:“怎么讲?”
余淑恒说:“半个月前,得知素云和廖主编的事后,远在京城的娇娇托人打听过你师哥的光辉历史,你猜怎么着?结果把她吓了一跳。
自廖主编原配去世的这8年,你师哥前后经历过4个女人,且都是些高级知识分子。集中分布在电视台和海关这两个行业。年龄都在35岁到40岁之间。”
李恒诧异,脱口而出:“我师哥这么坏?”
余淑恒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似笑非笑盯着他。
李恒反应过来,眨巴眼道:“口误,口误,老师别误会。我师哥人还是挺不错的。”
余淑恒嘲弄说:“是不错,风流倜傥。娇娇告诉我,现在每个女人都对他余情未了。”
李恒汗颜:“背后调查人不是一个好习惯。”
余淑恒把头探过来,糯糯地说:“小男人,你在说谁?”
李恒不满,“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么,怎么还小男人、小男人的叫?难听死了。”
余淑恒微笑说:“这是答应娶我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李恒亲她嘴唇一下,然后闭嘴。
余淑恒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嘴唇,饶有意味说:“看在这个吻的份上,不为难你了。其实娇娇不调查,素云家里也会调查。他们的阻力很大。”
李恒瞪大几分,仍旧有些吃惊:“这么说,真在一起了?”
余淑恒微颔首:“素云亲口承认,一个月前他们离开阿坝的时候就走到了一起。”
话到这,心思各异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面面相觑一阵,李恒感叹:“我师哥魅力真大,倒是我以前眼拙了。”
余淑恒揶揄:“要不然你们是师兄弟呢。”
李恒:“.….”
他说:“有一次我打电话给他,隐约听到他和一女的在床上,我那时候还以为是他老婆来着。”
余淑恒露出奇异的表情:“你们关系走这么近,他有没有老婆,你不知道?”
李恒郁闷道:“别提了,我没特意问过,也没去过他家。被他和邹平把我给误导了,邹平曾当我面提过“嫂子”二字,师哥也没否认,我就理所当然以为他的原配还在喽。”
余淑恒说:“今天素云她大哥和嫂子已经联系我了,也在打探你师哥的情况。”
李恒问:“你怎么说?”
余淑恒说:“我没直接回复。过阵子,他们可能会来沪市。”
李恒琢磨,看来得把这事告诉廖主编才行。
算算时间,感觉沈心阿姨应该快到了,他提出告辞:“老师,那我就先走了,得赶在晚餐之前到小林姐家。”
余淑恒没说话,跟着送他到院子里。
回到自己家,刚把饭钵洗干净,周诗禾就步履轻盈地进来了,手心握着一串钥匙,从27号小楼院门到房屋都有。
她把钥匙交他手里,温润如玉地说:“你不要有这种眼神,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是指,暑假李恒送过26号小楼的钥匙给她,她现在回礼,主要是方便他打电话。
当然,她潜意识这样做也藏有一个小私心:不希望他有事没事往对面25号小楼跑。那样他每跑一次,穗穗和他修正成果的机会就少一分。
尤其是刚才听到“恒运投资”公司的名字时,她就替闺蜜深深地担忧。不知不觉中,余老师和他的关系已经绑定如此之深,不只是感情纠缠,还有利益交互,这两者的结合是非常可怕的。
李恒惦了惦钥匙,问:“我什么眼神?开心溢于言表?还是翻白眼?”
周诗禾柔弱笑了笑,安静走了。
简单收拾一下,李恒不再逗留,赶在沈心阿姨来之前离开了庐山村。
等公交车期间,他碰到了魏晓竹、刘艳玲和乐瑶三女。
魏晓竹和刘艳玲在细碎聊天。
而乐瑶却站着一旁没搭话,眉角布满了忧愁。
见他出现,刘艳玲捧着36d问:“咦,大才子,你去哪?”
李恒回答道:“去徐汇。”
听闻徐汇,三女心里门清,这位是要去见正牌女友了。
之所以用“正牌女友”四个字,是因为现如今整个复旦大学都在背后猜测李恒和麦穗的真实关系。
有人说,两人只是要好的朋友。
有人说,两人是红颜知己关系。
有人说,麦穗是李恒的情人。
还有人说,麦穗和肖涵正在竞争李恒。
反正关于两人的小道消息五八门,很多很多,多到衍生出上百个不同版本了。因为李恒是名人嘛,大家茶余饭后都喜爱掺和一脚,都喜欢编排。
但无论是哪一种,麦穗被彻底贴上了“李恒”标签,在复旦大学无人敢惹,无人敢骚扰,在学生会虽然不是主要领导干部,却有着超然地位。
不论是前任学生会主席赵梦龙,还是现任学生会主席贺筱,都对麦穗尊重有加。
按孙曼宁和叶宁的说辞:哼哼,穗穗有某人撑腰,简直可以横行霸道了,贺筱学姐每次开例会前都要主动和咱穗穗拉拉家常。
公交车来了,李恒见三女付了到静安的钱,随后问了一句:“你们也跑这么远?”
刘艳玲说:“我二姐在那边读书,晓竹和乐瑶陪我过去看看。”
可能是下午有些专业还有课的缘故,这一趟上车的人并不多,四人游刃有余地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走前面的刘艳玲和乐瑶自发坐一排。
后面的魏晓竹没有避嫌,挨着他坐好,随后从包里掏出几粒薄荷,递到他跟前:“李恒,你要不要来一颗?”
李恒随便抓一颗,“你还喜欢吃这玩意?难道我以前看漏了?”
魏晓竹解释:“平时我不碰,坐公交车有点晕车,这对我有帮助。”
四人吃着、聊着天,车子开动了。
呃,应该是三人聊天,从见面到上车,乐瑶始终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当公交车路过同济大学附近时,上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吴思瑶。
好吧,这话也不对,不能用意想不到来形容,这姑娘在公交车上堵他一年把了,偶尔遇鬼撞上一次才是正常的。
同往常一样,吴思瑶上车就急着巡视一圈车里,当看到李恒在时,眼睛顿时闪过一抹亮光。
可当看到李恒身边坐着的魏晓竹时,她嘴皮子不自觉撇了撇,犹豫几秒后,还是朝李恒所在区域走了过来。
吴思瑶坐到李恒前排位置,接着开始酝酿情绪,等脸上开出山般灿烂的笑容时,她转身同李恒打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又个鸡儿哟,你明显是处心积虑好伐。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淡定回应一句:“你好。”
出于女人的直觉,魏晓竹、刘艳玲和乐瑶三女用另类的眼神暗暗观察吴思瑶。
吴思瑶察觉到有人在偷瞄自己,索性放弃了口头交流,咬咬可爱的腮帮子,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便签,鼓起勇气开始写一张纸条,随后直塞到李恒手里。
三女的视线跟随落到李恒手上。
彩色的小便签此刻很打眼,把公交车后排小角落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李恒低头瞅眼。
只见纸上写有4个字:第十一回。
他几乎秒懂,前排姑娘告诉他,同自己在车上相遇11回了。
本以为吴思瑶会不断传递纸条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人家变规矩了,此后的行程都没再打扰李恒。
直到虹口要下车时,吴思瑶才再次送一张纸条到他手里,然后低头不敢看他眼睛,呼啦一声,像台风一样从后门快速溜了下去。
第二张便签是趴在他手心的,瞧不到正面写的字,后排的刘艳玲探头过来、眼睛bulingbuling一个劲往纸上瞟,临了问李恒:“你不看看吗?”
李恒道:“没什么好看的。”
乐瑶努力怂恿,“看看吧,这女的漂亮,我和晓竹都很好奇。”
魏晓竹笑着澄清:“别拉上我,我不好奇。”
在三女的注视下,李恒翻过纸条,一下子他乐了。
只见纸条上写:李恒,为什么你身边总是跟着有这么漂亮的大美女?还要不要人活?下次能不能一个人单独坐车?
这个大美女直指魏晓竹。
很显然,吴思瑶是因为觉得今天没戏了,才提前在虹口就下了车。
事实也是如此,吴思瑶一下车就立即跑去马路对面等车,等回杨浦的公交车。
她的本意是,若是在车上幸运地遇上李恒,那就可以一路跟随到徐汇,恰好她在医科大学也有老乡,晚上就到那边过夜。如果明后天能同时跟着一块回来,那就美了。
结果半路杀出个美名远扬的魏晓竹,自知今天难有收获的吴思瑶只得偃旗息鼓。
刘艳玲把脖子伸的老长,“什么叫身边总是跟着大美女,李大作家,难道你以前总是带麦穗去徐汇?”
李恒不想提这话茬,转而问起了戴清:“戴清今天开例会去了?”
魏晓竹说:“对。”
“她很厉害,竟然当上了学生会副主席,照这样下去,到明年就是学生会主席了。”李恒现在都还没把外边看起来略显娇小的戴清和学生会副主席划等号。
当然,这个娇小也是相对的。
戴清的真实身高据说是160,在这年代的韶关农村算不上矮了,甚至算得上高。
只是相对于庐山村中的几位姑娘就显得有些不够看,毕竟最矮的周诗禾净身高都有164。
而孙曼宁166,麦穗168,余老师174,叶宁176.5,哪个都要比戴清高出一截。
刘艳玲讲:“那是你给咱们清清戴了过滤镜片,她一直暗恋你,却爱而不得。所以她在你面前一直小心翼翼,但能力真的超级强噢。”
李恒、魏晓竹和刘艳玲三人一路有说有谈。而乐瑶头靠着窗户,垂头丧气的,从头到尾都没吭声。
车子抵达静安时,三女下了车。
目送李恒离去,魏晓竹关心问乐瑶:“你没事吧?”
乐瑶下意识捂了捂小腹:“我没事。”
刘艳玲说:“晓竹,你照顾乐瑶,我去拦车。”
魏晓竹点头,伸手挽住乐瑶,不停出言安慰。
其实三女的目的也是去徐汇,只是在校门口碰巧撞见李恒后,三女临时改了地方,改到静安下。
公交车一路往前,在快靠近沪市医科大学时,李恒下车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些肖涵爱吃的零食和水果。
同时为肖涵303的室友们也买了些零嘴,比如巧克力啊,罐头啊,果啊等等。
腹黑媳妇和宋妤一样,情商很高,很会为人处世,同几个室友关系非常融洽,他每次去或多或少要用这种方式贿赂下她们,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这样对肖涵更有利。
进校门,熟门熟路来到女生宿舍,还没等他开口,窗户里边的宿舍阿姨已经自动打开小喇叭,喊了起来:
“303的肖涵!303的肖涵!楼下有人找你。”
“303的肖涵!303的肖涵!楼下有人找你。”
此时此刻,303宿舍除了刘欣悦、陈怡、刘鑫和肖涵外,还多了两个外来客,魏诗曼和肖晴。
肖晴原本在蜀都华西医院工作,这次是被派来沪市交流学习的。得知大女儿要去沪市,魏诗曼就放下手头工作跟过来了,一起探望肖涵。
听到喇叭声,刚还热闹非凡的303宿舍逐渐安静下来,其她几个女生不约而同望向肖涵。
刘鑫还口直心快地打趣说:“涵涵,肯定是你对象来咯。”
刘鑫之所以敢这么肯定,因为在沪市医科大学基本没有男生会找肖涵啊,毕竟你再帅你帅得过李恒吗?你有李恒的才华吗?有李恒多金吗?
都没有,沪市医科大学找不出一个能全方位匹配的男生。
哪怕标准降一半,也不行。
既然没有,那谁还会去自讨没趣骚扰肖涵呢?
不是自讨苦吃么?
男生不敢找肖涵,女生要找她就直接进寝室了,用不着宿管阿姨喊喇叭。
所以,当小喇叭声一响,303的姐妹们顿时能猜出楼下是谁来着。
刘鑫快活了,肖涵却有苦难言,不停眨眼睛暗示几个室友不要提“对象”二字。
她没想到李恒会这么快从阿坝回来,好死不死的是,妈妈和大姐也刚好在这边。
“对象”二字令魏诗曼非常敏感,正帮小女儿整理桌面的她瞬间转身,问:“对象?什么对象?涵涵,你在这边找了对象?”
此言一出,303的空气突然凝固。
这下子刘鑫终于知道自己闯祸了,也终于反应过来、涵涵为什么不停隐晦地朝自己眨眼睛了。感情肖涵和李恒谈恋爱的事情,还没让家里知情的么?
303的姐妹们都十分困惑,有个这么牛掰的对象,肖涵为什么要瞒着家里嘞?
何况和李恒的感情还这么深,不是应该早就向家里公开吗?
心头带着不解,303的姐妹们再也不敢多言,纷纷闭嘴以观局势。
肖涵用求助的眼神看看大姐后,强自镇定地清清嗓子:“妈妈,这事我等会再跟你说。”
说完,肖涵从凳子上起身,朝门口走了去。
魏诗曼望着女儿背影,思索片刻,也跟着出了门。
见状,没有办法的肖晴只得紧随其后。
母女三人一走,303的姐们们登时松了一口气。
刘鑫沮丧个脸:“我是不是给涵涵拖后腿了?”
陈怡说:“明显是。”
刘欣悦问:“这么有本事的男朋友,涵涵为什么要瞒着家里?”
陈怡分析:“估计是家里管得严,不许这么早谈对象。”
刘欣悦辩驳:“管得严归管得严,但也要看对象是谁呐,遇到李恒这样的,我都恨不得八抬大桥回村炫耀了。”
陈怡笑了,问:“我们要不要跟下去瞅瞅?”
心有内疚的刘鑫猛摇头:“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听闻,蠢蠢欲动的陈怡和李欣悦都熄了心思。
三楼到一楼不远,就4个层级台阶,肖涵走在上面没了往常的欢欣雀跃,双脚仿佛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路,脑子在飞速运转,思索对策。
同时她还在侥幸祈求,希望楼下不是honey,是文燕教授就好了。
她实在是找不出好的借口,跟妈妈说二婚男是我男人,是我从陈子衿手里硬生生抢了一半过来。
因为只抢到一半,她也怕,不好交代。
毕竟前镇老家都知晓他和陈子衿的光辉历史,也知晓李恒和陈子衿还没分手,这突然…唉….
不敢想下去了…!
肖涵及时止住念头,硬着头皮下到一楼,穿过漫长的宿舍楼大厅,她终于见到了心心念的honey。
不愧是本美人苦恋6年的honey嘛,还是那么好看,还是笑得那么治愈…
只是下一秒,哎!哎!honey的脸也变了,估计是看到我身后跟着的大恶魔了吧…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37章 ,魏诗曼vs李恒,肖涵助阵(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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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女生宿舍楼,窗棂和光线斑驳交错,并不是很宽敞的宿舍楼大厅这一刻好似比海洋还广阔。
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带着荆轲刺秦王般的风兮兮萧瑟,在亲妈的注视下,腿已经开始打颤的肖涵、还是麻着心思走到了honey跟前。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肖涵!镇静!就算要被妈妈捶死,也要保持装逼少女的卓然风姿。
立定,站稳,微抬头,脸上努力绽放最美甜美的笑容,她脆生生地说:“李先生,您来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
还是熟悉的称呼。
李恒被魏诗曼隔空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消散掉大半,露出整齐干净的洁白牙齿,特阳光地笑笑:
“嗯,想媳妇儿了!”
听到这声“媳妇儿”,肖涵面皮抽搐,眼角余光好想拐着弯察看背后的大恶魔。
察看大恶魔走到哪个位置了?
大恶魔有没有听到这声“媳妇儿”?
亲爱的honey,您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凄惨吗?
您一心赴死,也别拉本美人垫背嘛,我还没给您生孩子继承李家香火哩。
这一瞬,少女的心思化成一声叹息,和街景一样灰头土脸。
这一瞬,肖涵那无比精致的脸蛋扭成了麻,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随后伸手接过他两只手提着的各色袋子:
“哪些是送给我的,哪些是送给我室友的?”
勿怪她这么问,过去他都是这么送的,送两份礼物。
当然,她这么问主要还是分散注意力。
因为她觉得自己腿软的厉害,很害怕下一秒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魏诗曼走过来了,柳眉倒竖,抄着双手站在李恒面前,一脸威严地审视着他。
很显然,李恒刚才叫自己宝贝女儿的那声“媳妇儿”,魏诗曼已经听到了。
肖晴站在妈妈身后,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打量李恒,她同样听到了那堪比石破天惊的三个字。
她在想,李恒胆子怎么这么大?
那边还没跟陈子衿分手,这边就如此甜言蜜语对妹妹,且不避讳,就真的不怕收不了场吗?
就真的不怕妈妈动手揍他吗?
肖晴毫不怀疑,如果李恒把妈妈惹火了,管你什么身份,妈妈一样敢动手的。
魏诗曼的眼睛此刻不大,是半眯形态的,但很有神,给人一种强烈的窒息感,看得人不舒服。
迎着未来丈母娘的目光,李恒嘴唇动一下,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声:“妈,你也在。”
“哐当!哐当!哐当!….”
听到这逆天的话,肖涵此时不止腿软,手也抖的厉害。
她双手刚接过的一串袋子有一半掉到了地板上。
她如同石雕一样望着自己的心上人,惊呆了!
亲爱的李先生,您是怎么敢的?
亲爱的honey,您怎么这么可爱?
就不能缓几秒,等本美人送东西上楼再叫“妈”吗?
要不挑个地方也行嘛,去医院叫还能抢救及时。
不止肖涵惊呆了!肖晴也没好到哪去,嘴巴大张,能塞下一个鹅蛋。
魏诗曼也被这一声“妈”搞懵逼了。煞时乱了分寸。
她刚才下楼时,想过无数种可能,还在猜测涵涵对象长什么模样?
对方是凭借什么把自己宝贝女儿给拿下的?
想过各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楼下的人会是李恒哇!
会是自己春节时在调侃的那个人,是自己暑假时还在拿来和丈夫开玩笑的那个男生,会是自己嘴里不屑一顾的“二婚男”,是自己宝贝女儿往常都不带正眼瞧的那个李恒。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妈”,把魏诗曼一步一步积蓄的势给秒破了,她死死盯着李恒,脑子却一片空白,一时怔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瞅着眼前这个男生,魏诗曼脑子有点不够用,感觉列祖列宗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前年还是镇上最大丑闻缠身的落魄男生,如今对着自己喊“妈”?
前年他和陈家贵女丑闻传遍十里八乡的时候,她手拿瓜子,还茶余后饭的同邻里朋友吃了好久的瓜。
当时吃瓜的情景一一浮现在心头。她很惬意,和亲戚朋友聊丑闻时获得了很多情绪价值。
那个夏天小镇只有一件事,就是李恒和陈子衿的丑事。
那个夏天,关于李恒和陈子衿上床的桃色版本五八门,她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就算如此,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清晰记得有一个晚上,晚餐和丈夫喝了点烧酒时,她还戏言说:
“要是那李恒敢这样哄骗我们涵涵,我要拿菜刀把他三条腿剁碎喂狗。”
没想到才堪堪过去两年多一点,曾经那个自认为八辈子打不到一杆的男生竟然站在了自己面前,还叫自己“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天意如此弄人?
你叫我回去,以后怎么好在亲戚朋友面前介绍李恒?
毕竟自己曾和那些亲戚朋友不止一次看过笑话的啊。
这声“妈”,她感觉很讽刺!却又如此的真实。
来来往往的女大学生很多,在经过李恒身边时,都自发放缓了脚步,纷纷交头接耳:
有女生小声嘀咕:“还是那么帅,一阵子没见,气质似乎又变好了。”
有女生说:“那肯定的,人家每天每夜都在长文化,气质能不变好?”
有女生艳羡:“真羡慕肖涵,我要是有个这样的拉风对象,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还有个女生说:“不知道他要不要情人?我愿意做他情人。”
“呀!小园你住嘴吧,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真不害臊哇,要说也回寝室说…嘻嘻…”
“…”
一群女生嘻嘻哈哈走了。另一群女生又嘻嘻哈哈来了。
魏诗曼听到这些话,眉毛蹙了蹙,思忖是风气变化太快?还是沪市这种大地方思想更开放?竟然连“情人”字眼都出来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自从李恒名动全国后,如今每个大学总有一小撮女大学生在热烈讨论成为他“情人”的可能性有多高?需要什么条件?
就比如平时很保守的戴清,脑海中就曾幻想过:如果李恒提出要自己做他情人,她可能会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剧烈心理斗争,但最终结果会很不争气,会乖乖躺到他床上,任他施为。
如果说,肖晴听到“媳妇儿”三字是惊讶,那听到李恒喊“妈”就直接傻眼了,整个人凌乱了。
完全不会了。
不过肖晴明白,这乱叫一气,倒是打乱了妈妈的分寸,比中规中矩叫“阿姨”效果要好。
事实也是如此。
李恒这声“妈”不是乱来的,而是根据前世经验摸索出来的。
上辈子,他第一次以肖涵对象见魏诗曼时,就是叫的“阿姨”。
可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是魏诗曼根本不叼他啊,从来不应,也从没拿正眼瞧他。每次见面吃饭,这丈母娘只和肖涵说会话,然后就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跟他讲过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李恒突然改口喊“妈”,魏诗曼愣了许久,随后态度慢慢有所缓和。
其实直白一点讲,对付魏诗曼的套路和对付腹黑媳妇的招式是一样,不能按常理出牌,不能根据常规习惯走。因为这对母女俩性子很像。
你按常规方式出牌,不但没效果,还会让她觉得你很烦躁。
今生她对付肖涵,就是直接来猛烈的,开口闭口媳妇,见面不管不顾就是抱和亲嘴,不按肖涵思维走,很快就把她给拿下了。
对付肖涵如此,对付这丈母娘亦然如此。
不过这些事都是因人而异。如果换成江悦,他就只能中规中矩喊“阿姨”,一见面喊“妈”必定崩。
因为江悦和宋妤一样,是比较保守的人,思想观念很传统,喜欢稳重类型的。
总之一句话,对付肖涵母女,乱拳打死老师傅最是适合。
果不其然,李恒这声“妈”,崩乱了魏诗曼的节奏。原本她还想施压李恒,然后教训他一顿,结果现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站在原地有点儿蒙。
地上全是掉落的零嘴和水果,李恒隐晦地朝肖涵眨下眼,然后蹲下身子捡了起来。
“唔~”肖涵表情萌化了,欢快地呓语一声,也跟着回过了神,也跟着弯腰捡东西。
地上捡水果的时候,肖涵还用眼神给他传递信息:李先生,刚才吓死我了,没想到您这么不要脸,祭出了绝杀技。
能不是绝杀技吗?
你以为这声“妈”是随便叫的啊。
“妈”背后代表的含义,就算是个笨蛋也懂,所以肖涵听得特别开心,原本无比忐忑的她立马变得精神了。
这声“妈”,代表李恒的郑重,代表他是认真的。
代表他对待这份感情不一样。
蹙眉看着地上不断眉来眼去的小女儿和李恒,魏诗曼如同被洗脑了一般,脑海中全是刚刚那声“妈”。
不大功夫,两人把地上散落的零嘴和水果一一收拾完毕。
肖涵站起身,就那样在亲妈的眼皮底下、伸手帮李恒整理一下衣襟,故作甜甜一笑说:“老公,你带妈妈和大姐去外面等一下,我送东西回寝室,马上来。”
听到媳妇儿如此配合叫自己“老公”,李恒神采奕奕地应声。
魏诗曼心中好气,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一个喊妈,一个喊老公,这两个不要脸的。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
身为母亲的她哪里看不出来小女儿是故意喊的“老公”,就是特意喊给自己看的,清晰地向她传递一个信号:这是我男人,他身份不一般,妈妈你在公众场合要给他点面子。
肖涵太清楚亲妈的性格了,和大姐肖晴担心的一样,很害怕妈妈直接动手,所以,她干脆豁出去了维护他。
反正被honey当众抱过和亲过,也和他睡了,整个沪市医科大学都晓得自己是他女人,自己早已没有退路,肖涵自然要放开手脚一搏。
同李恒交代一句,又朝大姐暗暗使个眼色,肖涵转过身,双手拎着袋子上了楼。
眼瞅着女生宿舍大楼门口的人越积越多,李恒赶忙说:“妈、大姐,我们去别的地方等涵涵。”
魏诗曼捏了捏拳头,好想照着这张比女人还耐看的脸蛋就是两拳砸下去,砸个稀巴碎。
曾经她特喜欢吃陈家贵女的瓜,没想到吃着吃着,吃到了自己身上,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以后都不要回前镇了,她没脸再出门。
她现在就已经能想象,镇上那些熟人在背后会怎么议论自己了:唷!魏诗曼以前经常拿李恒的丑闻取乐子,叫得很欢,没想到最终把女儿给赔了进去,这就叫因果报应哈哈…
面对其他人,魏诗曼幽默风趣腹黑,很有镇长夫人风范。
可一面对李恒,魏诗曼心头除了气,就是窝火,拳头在长袖中嘎嘎捏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咬牙忍住了,最终在大女儿肖晴的耳语劝慰下离开了女生宿舍大楼区域,跟随李恒来到了一小树林。
小树林很安静,没什么人。
肖晴四处张望一番,就开口问:“李恒,小妹能找到这儿吗?还是说这是你们经常来的地方?”
李恒回答:“这是我们经常来的地方。”
听到两人对话,魏诗曼更烦躁了,来这种鬼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怕是要被占不少便宜。
就是不知道到哪一步了?怕是被抱过了。
一想到李恒曾和陈子衿上过床,如今可能在这种地方抱过小女儿,魏诗曼再也抑制不住了,突突一下子上火了。
她棱着眼角,冷冷地问出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前几天在集市上我还碰到你大姐卖米,有人向她打听你和陈家贵女的感情,你大姐说好得很,说陈子衿如今在京城和你爸妈住一起,毕业就要结婚,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李恒人麻了,想死的心都有,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家亲大姐额。
以自己大姐一根筋的直爽,有好事者向她打听情况的话,基本不会拐弯撒谎的。别个只要弯弯绕下个套,几乎能把她底掏空。
而自己现在是镇上的名人,大伙平素拿自己问话大姐是再正常不过。
他没敢心存侥幸,没有去质疑这话的真实性。
因为这是大姐能干出的事。
面对这种问话,李恒不好接。
说是,那无疑会雪上加霜。
说不是么?他做不出这种事,毕竟子衿是自己女人。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否定另一个女人,和他做人原则相悖。
见他沉默不说话,见他相当于默认,气火攻心的魏诗曼袖子下面的右手再也藏不住了,直接闪电出击,一拳照着李恒的脸蛋重重砸了过去。
面对凭空出现的拳头,李恒本能想躲,却脚生根了似地没躲。
但那带着愤怒的拳头意外地没砸下来。
被早有防范的肖晴从旁边拉住了,死死拉住了魏诗曼的右手,“妈,你冷静点,这是大学,别叫人看到了闹笑话。”
魏诗曼没理会,眼睛像毒蛇一样狠狠盯着李恒。气头上,她才不管你是大作家还是传奇音乐家,直接想揍人,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她就一个亲生女儿啊,是她的心尖尖,平时宝贝得不得了,女儿在心里比她的命还重要,却平白无故被李恒这样侮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一时想不清,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
如果他和陈家女分手了,再来骚扰涵涵,她就算有气,也不至于打人。可这混蛋是怎么做的?
家里吊着一个,却还敢出来惹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真当全天下都惯着你吗?真当全天下都要为你的大作家身份歌功颂德吗?
老娘不稀罕!
被触犯了红线的魏诗曼真的不稀罕。
要不是那声“妈”一时乱了她的分寸,刚刚在女生宿舍大楼就想揍人了,哪还会忍到现在?
魏诗曼还要出拳,但肖晴下一句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她心上。
只见肖晴一边用双手拽着妈妈的手,一边说:“小妹是李恒女人,这事整个医科大学都知道,您这一拳要是砸下去,小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呆?”
小女儿是她的全部,闻言,魏诗曼滞了滞,稍后扬在半空中的右手没那么用力了,由着大女儿拉了下来。
魏诗曼侧过身,语气急切地质问大女儿:“刚才什么意思?你小妹是李恒女人?整个医科大学都知道?”
这话透露的信息可就太多了!
魏诗曼头晕晕乎乎厉害,感觉天快塌了!
情急之下,肖晴自知失言太多,但事到如今也没了办法,只得顺着往下说:“妈,你先别生气,李恒和小妹之间的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不是一下子两下子能说清楚的。”
说着,肖晴望眼李恒,嘴巴凑到妈妈耳边,用只有母女两个人才能听得的声音说:“妈妈,小妹很在乎李恒的,为了小妹着想,你可别再意气用事了。你这一拳要是打下去,就基本断送了小妹和李恒结婚的可能性。”
魏诗曼听得迷糊。
小女儿很在乎李恒?
小女儿和李恒结婚?
小女儿过去6年一直对李恒不假颜色,现在来沪市就变成这样了,难道不是被李恒哄骗的?怎么会很在乎?
还有,结婚是怎么一回事?
魏诗曼刚才之所以那么气,就是她先入为主,自认为陈家和李家已经达成了结亲意愿,李恒这是用欺骗手段耍女儿玩,所以才那么暴躁想打人。
她反正是不允许女儿去做他情人的。
勿怪魏诗曼这么想。因为她老公是一镇之长啊,她自己也是前镇邮局的老大,比普通人更明白体制内的残酷。
比一般人更清晰权力这种东西的恐惧。
尤其是李建国曾经也是体制内的一员,自然懂其中的道道。所以在儿女婚事上,她并不觉得李家会舍弃陈家这样的大腿粗。
而且陈子衿也是一个大美人,年纪轻轻美貌也是出了名的。陈李两家又走得近,听说过年期间陈家女还是在李家过得夜,这事整个上湾村的人都知道,甚至都传到了镇上。
更何况陈子衿现如今就在京城和李家人住一起,这已经是儿媳的待遇了啊。
李家都把陈子衿当儿媳了,那李恒和我宝贝女儿牵扯算什么?把我女儿当什么了?
于是在气急败坏之下,魏诗曼才会动手打人的。
魏诗曼被大女儿给拉住了,眼睛直勾勾看着李恒,虽然还是气得不行,但也没再说话。
她被大女儿刚刚的话唬住了,意识到很多地方反常,想弄清楚其中原委再说,到时候该打打,该赶人赶人,她是绝对不会手软。
唉,这情形和想象中的完全一样诶,李恒如此思绪着。
前生他三个丈母娘,性格各异。
钟岚一辈子都没理他,他也没理对方,两人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魏诗曼对他是一个渐变过程,一开始不爽他心,很不待见他,经常摆脸色冷言冷语嘲讽他。但自从他和肖涵有了一儿一女后,自从他一口一个妈后,魏诗曼被时间和亲情软化了,后期对他还行。
当然,魏诗曼能对他改变态度,有一个基本前提,那就是她女儿是唯一和李恒办了结婚证的。
宋妤也好,陈子衿也罢,都没证,在她眼里就是野老婆,登不上大雅之堂,她有心里优势。
如若女儿和宋妤、陈子衿一样没办结婚证,魏诗曼估计也一辈子不会叼他。
至于江悦,他没和宋妤在一起之前,是强烈反对。
但他和宋妤在一起后,江悦就再也没明着反对过了,只是和丈夫搬了家,搬到没人认识的地方,躲开那些闲言碎语。
小树林局势一时僵持不下,李恒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可一接触到魏诗曼那“别跟我说话,你是不是想挨揍”的眼神后,他就暂时熄了火。
相处过一辈子,他太了解对方了,人家现在正是情绪最上涌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的。
这丈母娘心里那道口子只能由腹黑媳妇去划破,其他人、哪怕是肖晴都不会有实际作用。
所以,他不急在这一时。
暂时安抚好妈妈,肖晴也怕再闹掰,怕太过尴尬,于是主动跟李恒搭话,主动给李恒递台阶下:
“李恒,报纸上不是报道你去了阿坝采风么,哪天回来的?”
李恒感激地看眼肖晴,“昨天晚上回来的。”
肖晴眼角余光留意妈妈的表情,顺着问:“昨晚上?”
“嗯,昨晚8点多。”李恒答。
肖晴笑说:“这么晚呀,那你这是第一时间就赶来看望小妹了,小妹福气不错。”
李恒知道这大姨姐在给自己搭舞台、留好印象,道,“本来想早上过来的,但先去学校销了个假。”
“这是应该的。”
肖晴说着,然后问:“对了,我问你个事。小妹在暑假是不是见过你父母?”
听到这话,魏诗曼耳朵竖的老高老高。
李恒点头:“见过,我爸妈很喜欢她。”
魏诗曼疑惑?
肖晴问:“我今天看到小妹右手腕多了一个玉镯子,应该很名贵,是不是你爸妈送的?”
李恒再点头,现在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那是我妈送给涵涵的见面礼。”
提见李家父母的事,提送玉镯子,肖晴就是在无形中给妈妈输送信息:陈子衿目前并不是稳操胜券,小妹有很大机会。
就在李恒和肖晴聊天缓和氛围之际,送完东西回寝室的肖涵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肖涵小跑过来,第一时间查看李恒的脸,看完左脸看右脸,临了松口气:还好,没被打。
她来路上还在想:若是妈妈把honey脸打烂了,够她心疼好一阵子了。
检查完李恒的脸蛋,肖涵这才转向亲妈,脆生生说:“妈妈,我正式跟您介绍一下,过去您“口中的二婚男”现在是我男人,您可不能打他,不然他立马变成三婚男了。外面好多女的都在排队等着我们俩闹掰,您消消气,不要资敌嘛。”
肖晴好想笑,本来一件挺严重的事,到小妹嘴里就变成了幽默剧。
不愧是咱媳妇嘿,只有她才能跟这丈母娘打擂台,就是这二婚男是什么鬼?李恒如是想。
魏诗曼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没有心思跟女儿贫嘴,冷个脸朝校门口走去。
她想先离开女儿的学校。就算事情闹大了,也不会丢女儿的脸。
见状,肖涵眨一眨亮晶晶的眼,主动把右手伸到李恒跟前,委屈巴巴说:“哎,妈妈不要我了,老公,你扶着我。”
前头的魏诗曼身子无形抖动一下,强忍着没回身。
肖晴忍不住笑了,赶快走上前,伸手挽住妈妈手臂。
李恒和肖涵走在后排,开始了一叨一叨说话。
肖涵侧头问:“刚才我亲爱的妈妈是不是想揍你?”
李恒回答:“没有。”
肖涵皱了下鼻子,惨兮兮地说:“不要撒谎,我妈妈什么脾气我还是知晓一二的啦。干大事不太行的样子,专会拉女儿后腿。”
听闻,走前面的魏诗曼想转身怒斥,却被肖晴紧紧拽住了胳膊,转不过来。
后面的肖涵见状,伸手挽住李恒手臂,假装悄悄说:“看到了没,脾气不太好,属火药桶的,一点就炸。
老公,我偷偷告诉你,她以后要是打你脸,你就打我吧。哎,母债女偿天经地义,谁叫我有个减分的妈妈哩。”
魏诗曼猛地停住脚,胸膛急速跳动了十多下,才又被大女儿推着走了。
目睹前面的情景,肖涵眼睛眯眯笑,笑成了卧蚕眼,见林荫小道四下无人,她突然垫脚亲李恒脸蛋一下,浅个小小的酒窝说:“老公,气消了没?”
听小女儿一口一个甜甜的老公,魏诗曼天塌了,信念崩碎。
她无法想象,当初那个对李恒爱答不理的女儿去哪了?怎么变成这幅样子?这李恒是不是会变戏法?
前有陈子衿,后有自己女儿,遇到李恒就都跟鬼附身了一样,完全变了个人。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李恒宠溺地握了握腹黑媳妇手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诶。
哪怕他在魏诗曼这里受再大的气,只要想着这腹黑媳妇,他也忍了,他也气消了。
离开小树林,越往校门口方向靠近,路上的校友老师就越多,为了照顾妈妈脸面,在外人面前肖涵收敛了很多,她问:
“您新书怎么样了?开写了吗?在阿坝那边顺利吗?”
李恒如实相告:“目前还算顺利,不过还没动笔写,还在研究相关文献资料。”
到这,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等到所有头绪理清,就会动笔。”
肖涵轻抿嘴说:“新书我要当第一个读者。”
这话让他不由想到了余老师。
余老师在阿坝的时候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暗叹口气,本来不想撒谎,可这情境说实话只会遭刀劈。
李恒道:“这书我要写完了再发表,到时候第一个拿给你看。”
他心想,余老师和麦穗等人,肯定是写一章看一章的,或几章一起看。而腹黑媳妇完本第一个看。
也不冲突吧。
也不算欺骗吧?
他问:“你最近怎么样?”
肖涵小小埋怨:“别提了,忙死了,文燕老师好多大手术,每个周末我基本都跟在她后面连轴转。
平时在学校也鸡飞狗跳,除了要学习课堂上的知识外,还要抽空加快进度跟上老师节奏,自学文老师推荐的书本。每次累了的时候就在想,你赶快回来吧,把我救走吧,我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算啦。”
说到后面,肖涵微微仰望着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甜美动人。
被强行喂了一波狗粮,魏诗曼心里五味杂陈,她哪里不明白,女儿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小女儿今天的所作所为无不在表达一个诉求:很在乎李恒,不许她动李恒。
这和大女儿之前说的话倒是相吻合了。
可魏诗曼还是无法理解,李恒到底做了什么?把女儿改造的这么成功?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女儿吗?
李恒心疼问:“这个周末有安排么?”
肖涵不动声色说:“本来有嘛,今天下午就有。不过我要是走了,您肯定会我被亲爱的妈妈杀了的,我不敢走。”
李恒:“.….”
肖晴在憋笑。
魏诗曼扭头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每句话都在给自己上眼药,真是生了个白眼狼。
肖涵佯装没看到亲妈的不爽,穿过校门后问:“您吃中餐来的没?”
李恒点头:“吃过了,你们呢?”
“还没,本来之前正打算去吃的。”
肖涵说着,继续讲:“走吧,再陪我们吃点。”
李恒道声好。
还是以前的湘菜小馆子,老板是郴州人。
四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肖涵先把菜单交给亲妈,魏诗曼头一撇,没带搭理的。
自讨了个没趣,肖涵噘嘴和肖晴商量一会后,点了5荤一素一汤,临了问李恒:“老公,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
听到女儿现在还叫“老公”,魏诗曼眉毛蹙了一下。
李恒想了想,根据这未来丈母娘的口味,要了个香辣宫保鸡丁。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腹黑媳妇儿对他如此掏心掏肺,他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自然不能斤斤计较人家想动粗之事,自然以讨媳妇欢心为主,
毕竟说到底,是自己理亏。
果不其然,听到香辣宫保鸡丁,魏诗曼撇了他一眼。肖涵更是笑意吟吟。
这虽是魏诗曼第一次和李恒同桌吃饭。但她现在很看不惯李恒,所以一落座就冷冰冰坐在那,不论两个女儿怎么变着法哄她,她都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就更别提和李恒缓解关系了。
见妈妈油盐不进,没得法,肖晴琢磨一番妈妈心思后,主动代替妈妈问李恒一些问题。
肖晴问他:“李恒,听说你爸爸身体不好,在京城治疗,现在情况怎么样?恢复了没?”
李恒回答:“经过一年把的治疗,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肖晴问:“你们是在京城买了房?”
李恒点点头:“买了一套四合院。”
肖晴说:“我有一要好的大学同学就是京城的,我去过那边好几次,你们的四合院买在哪?”
李恒道:“鼓楼那边,晴姐你去过没?”
肖晴说:“鼓楼么?据说那边的房子比较贵哦。”
李恒回:“确实有些贵,我也是托人才买到的。”
肖晴看妈妈一眼,想了想还是问:“是托陈家吗?”
确实是陈家,但他现在肯定不能提陈家啊,要不然今天没法收场。
李恒张嘴就来:“没,是我老师的关系。”
肖晴问:“巴老先生?”
李恒说:“对,他老人家在那边有很多朋友。打个电话就帮我搞定了。”
肖晴问:“你们以后还会不会回老家?是在京城定居么?”
问了这么多关于四合院的事情,其实这个问题才是核心。
如果李家将来定居京城,那就意味着小妹和李恒结婚基本没戏了,那这个问题过后,肖晴不会再问。
且从此以后,肖晴也不会再帮着他说话。反而会与妈妈一起拆开两人。
小妹是她们肖家的骄傲,生得容月貌,从小就有“小镇十分灵气九分在小妹身上”的美誉。
就算错过李恒,小妹未来也可以凭借这份过人美貌和高学历嫁一个好人家,完全没必要去当李恒的外室。
让小妹当李恒情人,不止魏诗曼不耻,肖晴同样瞧不上。
在这一点上,母女俩眼光甚高,对涵涵的人生有很高期待。是绝不容许肖涵作践自己的。
似乎揣摩明白了姐姐的深意,肖涵心有戚戚地看向李恒,她也很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没毕业就被淘汰了?honey是不是打定主意想娶宋妤为妻?
肖涵和魏诗曼、肖晴想的不同,她觉得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有两个,一个是宋妤,一个是余淑恒。
如若李家将来定居京城,那将对宋妤十分有利。
在肖家两姐妹的忐忑目光中,李恒回答:“我爸妈现在暂居京城,主要是我二姐的糕点店生意太好,缺人手,所以在那边帮忙。等将来招到足够人手,应该是会回老家的。”
肖晴可不好糊弄:“应该?”
李恒在这事上没撒谎:“就哪里住的问题,我们家还没商量过,还没具体想法。不过我奶奶年岁大了,肯定是不能一人在家的,得有人陪同照顾。”
肖晴感受到他说的是真话,于是挨着问:“那你呢,报纸上说你在京城有新未来培训学校,在沪市有鞋厂,你将来打算到哪里定居?”
李恒道:“我可能会两头跑。不过办厂挣钱是副业,我的主业永远是写作,会留在沪市的时间更多。”
闻言,肖涵暗自松口气,开心地在桌子底下左手把一下右手,彷佛在说:陈子衿,你out啦。
谈到事业,话题自然而然往这上面凑,肖晴问了一个很感兴趣的问题:“最近很多报纸都在报道,你那张纯音乐专辑在国外挣了85万英镑,是真的么?”
李恒点头:“确有其实。”
肖晴犹豫一下,觉得应该刺激刺激妈妈,随即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隐私:“这钱,你能分多少?”
李恒说:“950万元。”
肖晴身子略微前倾:“钱到账了吗?”
李恒点头:“已经到账。”
肖晴不自觉深呼吸两口气,眼睛闪出一丝光芒,压低声音讲:“这么说,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千万富翁?”
她这话说声音较小,加上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前后左右的桌子都是空着的,没人会听去。
李恒笑一下,默认。
“嘶,真实千万富翁呐。”肖晴情不自禁吸口冷气,喃喃自语,显然内心受到了很大冲击。
现在很多自认为条件不错的家庭都在向万元户发起冲锋,结果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肖晴在想,自己银行存折里有多少钱来着?
工作也有好几年了,貌似三张存折加起来才5000多一点,这还是挣了一些外快的原因。
要是按部就班拿工资存银行,还不知道要多何年马月去了。
用很长时间消化完这个消息,肖晴再次发问:“我今早在车上看了一份沪市《新民晚报》,说安踏鞋业到现在为止的销售额已经突破了7300万元,有几分真?”
报纸么,很多东西都有夸大的嫌疑,所以她看到这新闻的时候半信半疑。
李恒道:“保真。”
听闻,肖晴不说话了,被震惊得无从开口,又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骇人消息。
先是1000万存银行,现在7300万销售额,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闻所未闻。
这已经超出了肖晴的想象极限。
魏诗曼始终没做声,但听到这两笔钱后,飘散在街道上的视线慢慢有了焦距,最终落在玻璃上,透过玻璃倒影去观察小女儿和李恒。
很显然,魏诗曼也没有表面平静,被李恒的身家给吓到了。
不过吓到归吓到了,在女儿一事上,她是有原则的,她是有自己要求的。
菜上来了。
肖涵抿笑抿笑问李恒:“我陪你喝点酒?”
她能不抿笑抿笑吗?
自家honey太争气了,妈妈都在偷偷通过玻璃看他呢,别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在本美人面前,还是太嫩了些嘛。
李恒问:“你不是等会要去医院实习?”
肖涵眨眨眼,哎呀一声:“做事哪有陪老公重要,我等会去医院向老师报个道就走。”
今天已经是第5声老公了,平素我在家里都没这么频繁喊过肖海,这死丫头,真是个不省心的,诚心想要气死我,魏诗曼气不打一处来。
肖晴这个死丫头也是,纯心拿1000万和7300万来刺激我,魏诗曼在心里把大女儿也数落一遍。
啤酒上来了。
肖涵倒了4杯酒,然后拿一杯到李恒手心,脆生生说:“您陪我敬我亲爱的妈妈一杯吧,她气了一路,应该还想过要打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做晚辈的要给她一个台阶下,以后还要靠她帮我们带孩子哩。”
肖晴右手捂嘴,脑袋偏到过道一边,压抑笑着,笑得好辛苦。
李恒伸手在桌子底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用痛感保持镇静,感觉这媳妇太会气人了,太腹黑了。
在肖涵的带动下,两人一起敬魏诗曼酒。
可魏诗曼依然没动,没理会两人。
肖涵一脸央求地说:“妈妈,给点面子陪我们喝一杯。”
魏诗曼都不带看一眼两人的,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宫保鸡丁放嘴里,把他们直接当空气。
见状,肖涵冲李恒甜甜一笑,嗯嗯两声说:“嗯嗯,尊老的仪式完毕。老公,我们来喝交杯酒,喝完我陪你去酒店午睡。”
听不得“睡”这个字眼,正夹菜的魏诗曼气得用筷子撮了下碗底,撮的碗底哐哐响,以表示亲妈的怒气。
把亲妈的动作尽收眼底,肖涵嘴角完成月牙,没做声,右手穿过他的手臂,喝起了交杯酒,同时嘴里还嘀咕说:“撮碗底没用,我都已经是李先生的女人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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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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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撮碗底没用,我都已经是李先生的女人了哪。”
听到女儿这话,魏诗曼猛地抬起头,像豺狼野兽一样目不转睛盯着两人。
肖涵有些气弱,稍后又像个没事人样的同李恒喝交杯酒。
是真喝交杯酒。
李恒本来有些踟蹰,怕进一步气到这未来丈母娘。但拗不过腹黑媳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啊,终究是半强迫做完。
魏诗曼恼火,筷子又撮了一下碗底。
声音比刚才洪亮很多,装小鱼小虾的碗底差点被戳穿,差点戳成两半。
见状,肖涵一副愁坏了的样子问李恒:“老公,你今天带够钱了没?”
李恒不明所以,以为是饭钱:“够。”
听闻,肖涵立马换成欢快的表情,努力怂恿说:“我最亲爱妈妈,撮吧,多撮碎几个碗,你女婿有钱赔。若是这家店的碗不够,我们再去外边买。”
李恒:“.…..”
肖晴肚子快笑疼了,今天不知是第几次憋笑了,感觉一年都没笑这么多过。
魏诗曼抬起筷子想打她,但才抬起又放下,夹一个小鱼仔放嘴里,狠狠地嚼。
好像口里不是嚼的小鱼仔,而是小女儿和李恒。
肖涵抿嘴笑,也伸筷子帮妈妈夹了几块顶好的宫保鸡丁,“妈妈,你多吃点,多吃点才有力气发火啦。”
魏诗曼是个有脾气的,把女儿夹的宫保鸡丁全丢到桌面上,临了气呼呼说:“去伺候你老公,别来烦我!”
“好的,妈妈。”
肖涵清清嗓子领命,回身一个劲给李恒夹菜,一边夹一边可怜兮兮地说:“父母靠不住,只能养我到18岁。李先生,您可要养我到老。”
李恒在桌下,伸手抓了抓她手心,以示安慰。
这顿饭吃得还算热闹。为了不冷场,两姐妹一直在聊天,李恒时不时搭几句嘴。
而魏诗曼自始至终都没掺和,吃完一碗饭就中途走了,单独回了旅舍。走的时候表情很冷,气场也很大,直接无视了李恒。
肖晴跟着起身,对两人说:“我去陪妈妈。李恒,等会你同小妹去趟医院请假。”
“诶,好。”李恒满口答应。
等母亲和大姐一走,肖涵像变了个人似的,盯着碗里的菜儿发呆,眼角闪过一滴晶莹。
但她努力眨眨眼,不着痕迹用衣袖揩拭掉眼泪,然后在转头的那一瞬间、嘴角立马弯成月牙,脆生生说:“李先生,我们也走吧。”
离开饭店,两人直往附属中山医院赶。
在经过一拐角无人处时,李恒突然拉住她的手,一把抱住了她,含情脉脉地说:“今天谢谢你。”
肖涵在他怀里微仰头,委屈巴巴地问:“怎么谢,连称呼都没有嘛?”
李恒凑头亲她一口,“媳妇。”
肖涵说:“晓得我为了爱您很辛苦吧。”
李恒点头:“晓得。”
肖涵抿个梨涡,双手抓着他的双手,甜甜地说:“那本美人的余生就交给你了。可要对我好点,别让魏诗曼同志看笑话。”
李恒郑重允诺:“好!”
听到这个好,肖涵眼睛半眯,细长的眼睫毛在太阳光下剔透晶莹,十分开心。
“今儿天气不错,允许李先生吻我一次,记住呀,不要超过5分钟。”半晌,她左顾右盼一番,然后像做贼一样偷偷地说。
李恒看的好笑,低下头,不由分说含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索要吻。
这一吻,她吻得小心翼翼,既羞涩,又试着热烈。
可惜,她的性子终究做不出那种太过大胆的挑逗性动作,只能介于淑女和尤物之间徘徊。
但就算如此,一吻过后,她那被亲妈无视的心情瞬间好了几分。
“咳咳!”
突地,背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听咳嗽声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吓得正在热吻中的两人慌忙分开,李恒和肖涵懵逼地面面相觑,下一秒,两人手拉手疯狂奔跑。
撒丫子跑!
像龙卷风一样往拐角那边疾驰而去。
目送两人惊慌失措地逃离,背后的女人慈祥笑了,暗忖:真是想不到医科大学最美的一朵也有这样浪漫的一面,刚才那个小伙子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作家李恒吧。
女人是沪市医科大学的教授,同样是个医生,今天恰好也从这条路赶去医院。对于美绝人寰的肖涵,全校师生基本都认识,她也不例外。
就算没看到肖涵的正面,也一眼就从侧脸认出对方是谁来着。
一口气逃出小路,手牵手的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一开阔地方,李恒和肖涵互相望着,忽地同时笑出了声。
李恒紧紧了她的小手,动情说:“老婆,有你真好。”
“嗯嗯。”肖涵故作矜持,昂首挺胸,维持装逼少女的卓然风姿。
附属中山医院在徐汇枫林路180号。
进医院前,李恒根据文燕教授的喜好买了一些礼物,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诊疗室。
可能是来得时间不对,今天文燕教授很忙,见到肖涵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吩咐:
“涵涵,你现在有没有空?你师姐家里有点急事去处理了,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回来,你替她顶顶班。”
肖涵朝李恒飞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帮忙去了。
由于看病的人太多,李恒和文燕教授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去外面闲逛透透气。
这医院他并不陌生,就跟家里一样,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实在是前生来得次数太多了。
逛着逛着,他发觉有点渴,于是往外面门口的杂货铺去买汽水,只是刚要付钱,就迎面碰上了一人。
“李恒。”
“呀,你怎么在这?”
没错儿,有点凑巧,碰到的是魏晓竹。
面面相视,然后两人就尴尬了。
确切地说,是魏晓竹有些尴尬。说好的静安下车咧,结果又跑来了徐汇。
好吧,偷偷来徐汇就来徐汇啊,可好死不死又遇见李恒,这几率跟走夜路撞鬼差不多。
见对方停在原地无所适从,李恒善解人意地笑笑:“晓竹同学,请闭上眼睛,就当没看到我,等你再睁开眼睛时,我就消失喽。”
被他一阵插科打诨,魏晓竹跟着笑了,尴尬也随之而去。
她掏出钱,用霸道的玩笑说:“这汽水我请你,以后不许再提今天的事。”
李恒眨巴眼:“成,我本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非常乐意接受贿赂。”
并肩走出杂货铺,他打量一番她:“好久没看到你穿这件格子黄了,很漂亮。”
“是吗?”她侧头瞄他。
李恒嗯一声。
魏晓竹说:“那你应该在复旦校门口就夸的,现在都小半天过去了。”
李恒辩驳:“漂亮又没有时效性,你现在一样美。再说了,当时你们三个女生在,我总不能夸一个不夸一个吧,那多不好。”
魏晓竹微笑:“算你说得有理。”
走进医院,随后她问:“你是一个人在这,还是找肖涵?”
李恒指指三楼靠右边的一间办公室:“她在帮导师忙,而里边人太多,我就出来走走。她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魏晓竹犹豫一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李恒道:“那就不告诉。”
魏晓竹抬头望望天:“其实就算我不说,以你的聪明,应该也猜到了吧。”
李恒试探问:“乐瑶怀孕了?”
魏晓竹笑瞅他眼:“看看,我就知晓你肯定会这么想。”
李恒说:“乐瑶今天一直愁眉苦脸不说话,你们又是撒谎又是来医院的,其实答案并不难猜。”
魏晓竹扫眼周边,低声开口:“她在流产。”
李恒听了一点都不意外:“老俪的?”
魏晓竹点头。
李恒困惑:“两人不是暑假就分了么,这都又过去两个月了,还…?”
魏晓竹有些惋惜:“谈恋爱前,乐瑶是个带点天真的乐观女孩,对感情很向往也比较执着,遇到俪国义真是一言难尽。”
李恒懂了:“藕断丝连,却再次被抛弃?”
魏晓竹叹口气说:“就是这样。”
话到这,两人陷入沉默,都没再说什么。
过去好一阵,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眼手表,问:“你要不要先上去?”
魏晓竹摇头:“在门口等待我有些受不住,就独自出来了,等会再去同她们汇合。”
她问:“你呢,你要上去了么?”
李恒道:“还得过个十来分钟,上面拥挤不堪、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累。”
魏晓竹指着右边说:“那我们去草地上坐一会。”
李恒没瞎矫情,说成。
步行30来米,两人各自盘坐在草地上,她调侃问:“等会肖涵过来,会不会吃醋?”
在外人面前,李恒自发开启护妻模式:“不会,她就不是一个爱吃醋的人。”
魏晓竹对这话明显半信半疑,但稍后又说:“不过你身边大美女就有好几个,要是真吃醋的话,也吃不过来。”
接着她说:“有时候我会出现一种错觉。”
李恒问:“什么错觉?”
魏晓竹措辞说:“我觉得你对麦穗的爱,似乎一点都不比肖涵少。”
李恒愣了愣,老半天过去才问:“这样吗?”
魏晓竹说:“是。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诗禾和戴清也有相同感受。”
四目相视,李恒明白过来:“你是担心她们会闹掰?”
没想到魏晓竹摇了摇头:“不。麦穗对你的感情比大海还深,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恒听得沉默,对于麦穗,他是越来越喜爱。
可越喜爱,他就越内疚,因为他给不了所有她想要的。
魏晓竹揭开汽水喝两口,问:“李恒,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李恒眼皮一掀:“如果太难回答,求放过。”
魏晓竹笑,想了想说:“确实很为难,那我换一个问题,今天那个女生你会怎么处理?”
李恒一时没反应过来:“女生?你指哪个?我今天接触的女生有很多。”
确实有很多,像李娴啊,黄子悦啊等等。
魏晓竹说:“公交车上那个?”
“哦,你说她啊。”李恒哦一声。
她问:“对方是不是叫吴思瑶?”
李恒诧异:“你知道对方?”
魏晓竹说:“在同济大学我有3个高中同学,而吴思瑶在同济大学很出名,上次一起坐火车回连云港时,听他们有提到这名字。”
原来如此,李恒随意回答:“咱们是老朋友了,有些话说出来你肯定也不会觉得我狂妄。
在一定程度上,你和我是一个类型的人,从小到大比较受异性欢迎,而感情又是自私的,讲究你情我愿,你不可能去照顾他们的感受。
同理,我也是如此。”
魏晓竹略微歪头:“像吴思瑶这么漂亮的,在你这也没优待么?”
李恒反问:“老胡也挺帅的,你不一样也没看上?”
魏晓竹哑然,“胡平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恒点点头:“我精力有限。”
魏晓竹注视着他,好一会明悟过来:“看来还是吴思瑶美得不够,要是换成诗禾,你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李恒眯下眼:“你之前是想问周诗禾的吧?”
魏晓竹仰头望天,笑逐颜开:“我都绕了一大圈,还是被你识破了。”
李恒摆手:“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魏晓竹扫他眼,神采奕奕说:“可我心中有了答案,怎么办?”
“忘掉吧。”李恒再次瞧瞧手表,起身离开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诊楼大门,慢慢收敛表情的魏晓竹低头盯着手中汽水好一会,随后捡起草地上的汽水盖、连同没喝完的汽水一块扔进垃圾桶,也走了。
20分钟后,李恒和肖涵离开了医院。
肖涵双手交织在腹部,甜甜地问:“李先生,现在下午4点多了,您今晚打算住哪?”
有些话一听就懂,腹黑媳妇这两天得陪妈妈和大姐,没时间陪他。
而以他现在和魏诗曼的关系,暂时不宜走太近,要不然矛盾只会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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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还有)
(本章完)
第539章 ,荒唐事,接二连三(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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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腹黑媳妇送到旅舍后,李恒并没有直接回庐山村,而是趁着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对外经贸大学。
前世今生他还是第一次来这所学校,要不是张志勇在这里读书,他可能不会去关注它。
根据缺心眼曾提供的信息,李恒问了一路,终于来到了男生寝室。
结果,这二货不在。
李恒问寝室中唯一的平头,“志勇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平头逮着李恒瞧了老半天,末了小心问:“你是那大作家,李恒?”
李恒笑着道:“我是张志勇发小。”
平头立马把手里的书放到桌上,略显激动站起身说:“你真是阿勇发小哇!看来他这回没吹牛,走,我知道他如今在哪,我带你去。”
李恒道声谢谢,跟着平头出了校门,然后往左拐,拐进了一条很是热闹的小巷子中。
沿着巷子走了大概60来米,平头停下脚步,指着二楼一窗户说:“他上个月在这租了房,他姐姐在这里住。”
姐姐?
李恒发蒙,缺心眼有毛线的姐姐呀,不会是那刘春华吧?
他下意识就想到刘春华。
可人家嫁人了,还怀有身孕,按道理不会才是。
带着疑惑,李恒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连敲两声,里面才传来声音,正是张志勇的声音:“谁?”
“老勇,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闻讯房门开了,缺心眼从门里钻了出来,一拳打在他肩头兴奋说:“你大爷的!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从阿坝回来的?”
听到这语无伦次的话,李恒含笑道:“昨晚回来的,现在就来看你,够意思吧。”
“我丢!你够卵的意思哟,上门都不带礼物。”张志勇吹毛求疵,找起了茬。
李恒瞪大眼睛反驳:“瞎几把乱说,搞得你好像每次去庐山村都带了东西一样?哪次不是连吃带拿。”
张志勇右手摸摸后脑勺,一脸贱笑地请他进门。
跨过门槛,李恒刚打算换鞋时,眼睛立即直了!
你猜他看到了谁?
真他娘的,果真是刘春华。出乎他意料,对方此时肚子竟然是个平的。
见到李恒时,刘春华还略微有点放不开,但还是热情打招呼:“李恒,你来了。”
说着,她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谢谢春华姐。”
李恒道声谢,伸手接过茶,问:“你们是哪天过来的?”
刘春华瞧眼张志勇,回答说:“10月6号到的这边。”
缺心眼国庆前才跑去庐山村向自己要钱,挨着6号就把人带过来了,一来一去坐火车起码得6天。
得咧!这是无缝衔接啊。
刘春华问:“你还没吃晚餐的吧?”
还没等他回答,张志勇插嘴:“春华姐,别做了,我去外面买回来吃。”
刘春华本欲说外面吃浪费钱,但看看李恒,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如今她身体有孕,积蓄也不多,还和家里闹翻了,来到沪市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大地方,她自然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她是这么想的,兜里的钱至少也要撑到孩子出生,她才好去外面挣钱养家。
离开二楼,李恒忍不住问缺心眼:“你们俩现在是…?”
张志勇春风满面地说:“她以后就是老子女人了。”
“春华姐已经答应?”李恒问。
缺心眼双手在空中画一个大圈,“我草!恒大爷你怎么问这种弱智问题,都跟我来了沪市,不答应能来噻?”
李恒抬腿就是一脚:“弱你妹,看不惯你这么骚包,我这是关心你。”
张志勇右手拍拍被踢的大腿肚,一个劲傻乐。
李恒悄悄问:“对了,春华姐肚子怎么是个平的,孩子呢?”
张志勇神色复杂地说:“她开始那个孩子被那畜生打流产了,如今怀了我的。”
这畜生,指的是刘春华老公。
李恒错愕,“什么意思?你的?你要做爸爸了?她不是才流产吗,怎么这么快?”
张志勇闷闷地说:“什么这么快,春华姐以前那孩子8月份就被流产了,都过去3个多月了,快4个月。”
李恒问:“那现在怀上多久了?”
张志勇一改之前的阴郁,喜上眉梢:“没多久,才怀上。”
李恒问:“检查过?”
张志勇说:“验过孕,医生也说怀了。”
李恒呆呆地瞧着这个跟自己一块长大的发小,久久无言。
前生,老勇的婚姻并不算幸福;而今生,竟然这么早就有了孩子。
这是大学一毕业孩子就会打酱油的节奏啊。
时间消化完这则惊人消息,李恒压低声音问:“那春华姐离婚了没有?”
提到这问题,张志勇变得一脸严肃:“离了,不离她不会跟我来的,你还不知道她的为人么。”
缺心眼手舞足蹈,非常气愤地接着说:“那叼毛经常动手打她。老子喜欢那么多年都舍不得让她掉根头发,那王八蛋竟然打她,她那时候可是个孕妇叻,没点人性。
这次我过去,操起砖头就把那狗玩意右手打折了,然后就连夜带着春华姐来了沪市…”
好几分钟,缺心眼唾沫横飞地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李恒耐心听完,内心却泛起了嘀咕。
前生也不知道哪个邻居说了一嘴,说刘春华嫁的很幸福,丈夫是公务员,她自己也是个公务员。
今生咋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还是说,邻居嘴里所谓的幸福是包装的?压根就是假的?刘春华其实过得根本不幸福,丈夫一直是个家暴男?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地鸡毛,李恒一时也摸不着落头。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己给的那一笔钱在这件事中发挥了一定作用。
事实也是如此。
都说钱是男儿胆。没这笔钱做支撑,张志勇不敢大包大揽接刘春华过来。
毕竟有孕在身,没钱的话,一个外乡女人在沪市这种大地方寸步难行。
虽然对过程有猜疑。猜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宋妤、子衿、肖涵、麦穗她们暧昧不清而刺激到了缺心眼?
于是张志勇有样学样,一改前世的窝囊,勇敢追爱?暗戳戳向刘春华表白?
但李恒却识趣地没深问,而是转移话题:“她跟你来这边,你们两家人知道没?”
张志勇杵在原地:“知道个球球,还没讲。”
李恒问:“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听到打算,桀骜不驯的张志勇神情慎重地思考了小半天,临了勾八嘴说:“老恒,我这20年,失败至极,连你根毛发都比不上。
你个帅逼连大家伙公认的仙女宋妤都快拿下了,我却在春华姐这里徘徊不前。
这次千里迢迢接春华姐过来,我可能错了。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老夫子爱她,你懂吧,老夫子爱她!她现在有身孕,孩子还是我的,我要照顾好她,我要为她们娘俩、为了自己的爱奋斗一次!”
李恒听了没做声,而是趁他不注意把菜钱和酒钱付了,提着东西上楼时讲:“咱们是兄弟,有什么是我能帮到忙的没?”
张志勇像小鸡仔似地猛摇头:“不用,你借我那么大一笔钱,已经够开销一段时间了,我想先试着自己去谋生。如果将来实在没钱买米了,我再来找你。”
李恒道:“成。反正咱们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有什么事招呼我就是,别他妈跟老子客气。”
“嘿嘿!谁他妈会跟你客气。”张志勇嘿嘿笑。
楼梯上到一半,缺心眼突然用力一拍大腿:“恒大爷,李然就在对面三楼,要不要喊过来一起吃酒?”
李恒丢一个眼神:“这还用问?”
张志勇贱嗖嗖说:“不是我小气,老子是那种小气的人么,我是怕她不方便?”
李恒懵圈,侧过身来:“什么不方便?难道她又谈了对象?”
张志勇又用力拍一下大腿,调头下楼,“狗屁的对象,她的事迹太过辉煌,我都不知道怎么讲,你当面问她就晓得嘞。”
李恒听得若有所思,也是跟着下楼。
穿过小巷子,两人一前一后上到对面三楼。
只是才到走出楼道口,张志勇就停住了脚步,眼睛不停在最左边的门口打转。
此刻那房门口还蹲着两个男生,一边蹲一个,像极了守门石雕。一看就是附近的大学生。
李恒问:“你怎么不走了?”
张志勇踟蹰:“那两人哥们认识。”
李恒把目光投射到门口两男生身上:“谁?”
张志勇说:“左边那黑衣服的是我们学校学生会秘书长,另一个是我隔壁班的,都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不等他回话,缺心眼又夸张地补充一句:”格老子的,风云人物你应该比我更有体会塞,就是妹子很愿意为他们打开腿的那种。”
李恒:“.…..”
他疑惑问:“既然是风云人物,怎么像哈巴狗一样蹲在李然房门口?”
“啧,他妈神了!你怎么知道那房门是李然家?”张志勇问。
李恒悠然自得地说:“要不是李然家,你不早就过去了?”
张志勇竖起大拇指,走了过去。
李恒跟上。
见他们靠近,门口的两守门员齐齐扭头望过来。
那学生会秘书长似乎认识张志勇,还有点惧怕的那种,站起身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话:“张志勇,你要干什么?打架就单挑,有种别叫人。”
“he-tui!怂包!长这么高屁用都没有!”
张志勇朝对方吐一坨口水,然后伸手拍门:“李然,开门。”
“不开,老娘要睡觉,滚一边去。”李然的声音。
张志勇再拍门,喊:“恒大爷来了,你开不开?”
十来秒后,门开了一条缝,李然一身睡衣,头发蓬松,探个头出来。
见到真是李恒后,顿时眉开眼笑把门全部打开,“呀!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呵,还真是你,快进来吧。”
门口的两守门员一个劲盯着李恒瞧,敌意很大。
李恒感到莫名。
李然却挥手不耐烦地驱赶:“你们两个屁小孩赶紧滚,别到这里碍眼。”
两守门员没动。
李然眉毛一竖:“再不走是吧?再不走老娘就去你们学校勾引50个男的,每天排队让他们进门。”
闻言,两守门员互相瞧一会,竟然真的一声不吭走了。
尤其是那学生会秘书长,走之前还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然,李然嫌弃没接,人家就把信默默放门口,走了。
待人走远,李恒顺嘴问:“两个追求者?”
“可不是,肚子里没有点墨,还装诗人,贼恶心。”李然不屑一顾。
李恒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到这事,李然打起了哈哈:“不是赵安找来了么,老娘为了让他死心,于是就近在缺心眼学校找了两个三个男朋友。”
“我呸!只有两个三个?老夫子都不好意思说你。”缺心眼在旁边插刀。
李恒问:“西北白鹿村赵家公子?赵安?”
李然指着斜对面一房门,“喏,正在里面睡觉。”
听闻,李恒猛地转身,看向斜对面的房门,门口有个煤炉子,上面有煎中药用的陶罐。
李恒脑子一团浆糊:“你不是一直在躲赵家人么?赵安是怎么找过来的?”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哪知道?估计是闻着我的骚味寻过来的吧。”李然打个哈欠,嘴上开始自己作践自己。
李恒催促:“你快去洗漱一下,一起吃点东西。”
“ok,你等我下。”
自从在新未来呆了一段时间后,李然现在爱拽洋文,接着又问:“你要不要进来坐会?”
李恒往门里瞅瞅,登时放弃了进去的心思,里面初看还算整洁,但有一个粉红色内内在床尾,这咋能随便进去的嘛。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李然一把抓起内内收进兜里,调笑说:“进来吧,没了。”
李恒:“.…..”
张志勇:“.….”
就连缺心眼都看不下去了,“老恒,你得管管李然这浪货,再这样下去,我们学校的男生被她祸害完了。”
李恒好奇:“怎么个祸害法?”
缺心眼手指比出一个数:“短短50多天,她谈了8个男朋友,也不晓得她用了什么歪门邪道,个个对她死心塌地。你要是早上过来,每天都可以看到两三个男的给她送早餐。”
李恒不可思议:“这么多?平均7天一个?”
“卧槽!别用这种眼神瞅我,老夫子没造谣,不信你问问附近的邻居。”
话到这,缺心眼歪头瞄瞄屋里,到他耳边说:“这些邻里太太现在都暗地里骂她骚货,见她现身就吓得赶紧把房门关上,生怕李然把她们老公儿子魂给勾引走了。”
李恒嘴角抽抽。
嚯,这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李然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人,但其身上那股子野劲,对特定类型的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
嗯哼,说白了,就如同后世q群里那些图片一样,露的越多越有人点击一个道理。
七八分钟,李然出来了,三人一起往张志勇家赶。
走到楼梯口时,李恒问:“要不要叫上赵公子?”
李然嗤之以鼻:“叫他干什么?不叫。”
下楼后,李恒又跑去买了很多礼物,其中部分是营养补品。
跟随的李然问:“老娘有份没?”
李恒道:“你怀孕的时候,我照单也给你来一份。”
“那算了,怀孕我是不可能怀孕的,要是再生个像我和我妈这样的女儿,会害苦了她。”李然嘴里是说得这么洒脱,但眼神却逐渐失了色彩。
她其实一向喜欢孩子,也憧憬有个孩子,但特别害怕孩子以后继承了她和她母亲的生理欲望,那样害人害己,还不如不生。
吃饭的时候,李然问他:“叔叔阿姨身体怎么样?”
李恒回答道:“还挺好的,你老妈呢?”
李然左手拿鸡腿,右手提一瓶啤酒,跟他和张志勇碰一个就说:“如今赵菁同志开了第三春,交通大学有个丧偶男教授嫌自己寿命够长,正在热烈追她。”
李恒失笑:“好好说话,别这么诅咒人家。”
缺心眼插话问:“那你妈答应了没?”
李然刷一口鸡肉,“她的心在李恒爸爸那,怎么可能答应。”
李恒:“.….”
他问:“赵安找过来了,你是不是又要躲到别地去?”
李然皱皱眉,带着戾气说:“不躲了,我都已经躲了大半个中国了,我累了,有本事赵家把我弄死。要是一口气弄不死我,把我逼狠了,我就先榨干赵安,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咳咳!”缺心眼正在仰头喝啤酒,听到这话,喉咙都差点被呛破了。
李然侧头:“兜里空了,我打算出来工作,你还收不收?”
李恒表示:“瞧你这话说的,新未来永远是你的家,你可以随进随出。”
李然说:“行,够爷们!我晚点联系王也,帮她分担沪市这边分校的工作。”
李恒道:“可以,那你要不要换地方?”
李然说:“暂时不打算换,这地方我住的习惯,老勇夫妻在这还有个说话的地方。以后如果有需要再考虑搬家的事。”
李恒尊重她的意见,没再多说什么。
这顿酒喝得舒爽,好似回到了去年夏天几人一起旅行的场景,李然感叹说:“人都齐了,就缺王润文老师。对了,王老师如今在做什么?”
“当老师的还能做什么?在教书呗。”李恒道。
李然搁起脑袋:“你有没有想过把王老师喊来沪市工作?”
李恒道:“人家不会来的。”
李然来了兴趣:“意思是你喊过咯?”
李恒矢口否认,“余老师喊过,但王老师拒绝来。”
闻言,李然面露可惜:“那挺遗憾的,若是能成一桩师生恋,也是美谈。”
缺心眼梗着脖子发傻:“你们俩在讲什么?什么师生恋?我靠!难道王老师喜欢老恒?”
李然眉毛上扬:“你新来的?”
缺心眼嗖地一声站起来,登时哇哇乱叫:“不会吧,不会吧!我恒大爷这么牛逼的?连王老师都想钻他被窝?我真是冤枉刘业江那小子了,没想到说的真的哇….”
碍于刘春华子在场,李恒忍住一脚踢过去的冲动:“行了,别故意,喝完瓶子里的酒,我也该走了。”
缺心眼还沉浸在关于王老师和李恒的幻想中。
李然问:“这个点了,你还要走?”
李恒反问:“不走能去哪?”
李然开玩笑说:“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可以去我那将就一晚。”
李恒慌忙摇手:“别,可别,要是大半夜的赵家公子持刀破门进来,我死得冤。”
李然咯咯笑:“你是不敢和我睡吧?”
李恒汗颜:“谁敢和你睡?”
李然呶呶嘴:“张志勇学校就有好多男生想爬我床。”
李恒无语,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刺激赵公子归刺激赵公子,但你收着点,别弄假成真。这年岁的大学生很容易为爱上头…”
他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他相信李然能听懂。
现如今不必后世,后世的男生普遍深藏几百g,都是老油子,分手是常事。而这年头的男生有很多纯的过分,可以为爱喊打喊杀,一个不慎就容易折进去。
喝完酒,李恒没有久呆,走了。
走之前,他除了留个车费外,把最近刚取的钱全留给了李然。
并悄悄嘱咐李然道:“我怕春华姐面皮薄,没敢直接给钱,你有空就以蹭饭的名义时不时买点肉和营养品之类的上门。”
李然没跟他客气,接过钱,拍拍胸口说:“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机会合适,我还会给缺心眼找点兼职做。”
走出十来步,李恒又回头,小声问:“赵家方面,要不要我找人牵个线,你们缓和下关系?”
李然断然拒绝:“我的事你少掺和。要是哪天我意外死亡,以我的本事黄泉路上肯定也不会孤单,到时候太平间你都不要去,让咱给你留个好印象。”
李恒乐呵呵吐槽:“得了吧,鬼的好印象。”
“彼此彼此,我勾引男人,你勾引女人,咱们是同道中人。只是你段位比我高一点,你勾引的女人也更优秀更有魅力,但这并不是你五十步笑百步的资格。”李然不甘示弱回击。
李恒翻个白眼,背身右手在空中扬了扬,大步流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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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540章 ,辩经,大乱斗
第540章 ,辩经,大乱斗
等李恒走后,刘春华问张志勇:“志勇,王润文是谁?”
张志勇翘嘴:“我高中英语老师。”
刘春华问:“老师喜欢学生?”
张志勇双手在空中夸张地抱一下:“如果是其他男生,我也无法理解,可恒大爷不是很正常吗?暑假回去的那个余老师,也是我哥们大学英语老师。”
暑假刘春华是见过余淑恒的,当时惊为天人,此刻一回想,貌似也没那么简单。
她探过头:“不会那余老师也相中他了吧?”
张志勇一个劲猛摇头:“那不会,人家余老师家里牛逼轰轰的,又那么漂亮有气质。要是真看中我恒大爷,那现在肖、陈子衿早就被迫和老恒分手了。”
他一时嘴快,差点把肖涵给抖露出来了。
现在肖涵和老恒的关系在镇上还是保密状态的,若是从自己口里泄露出去,缺心眼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刘春华这么一想,也对,当下没再怀疑。
接着她又问:“我问你个事。”
张志勇问:“什么事叻?”
刘春华担心讲:“你说,李恒会不会看不起我?”
张志勇差点炸毛,“老恒为什么会看不起你。”
刘春华迟疑,“我离过婚,他和你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志勇慌忙走过去,蹲在她跟前,用双手捂着她的手,难得认真一次:“不会,你对老恒不了解。他最讲义气,最靠谱。
只要咱们真心对他好,他也不会对咱们差,他是我永远可以信赖的人。说不得将来我们还得靠他在沪市站稳脚跟叻。”
听到这话,刘春华觉得,以后谁要是说自己男人是缺心眼,谁才是真的缺心眼。
张志勇很多时候确实一根筋,但并不代表他纯傻,要不然能在这年头考上大学?
…
旅舍。
“咚咚咚…!”
当肖涵提着一些礼品敲响房门时,里边传来了肖晴的声音:“小妹吗?”
“大姐,是我。”肖涵脆应声。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开了。
肖晴伸手帮着接礼物:“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李恒买的?”
“嗯,他送给妈妈和你的。”肖涵说。
此刻魏诗曼正在房里看报纸,新闻标题赫然是:《李恒的传奇人生!》
由于纯音乐专辑登上了美国公告牌,并一路爬升到了音乐专辑榜单第3位!
爬升速度之快,超乎所有人预料!
震惊全美乃至整个东西方音乐界,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按照这趋势,第2名指日可待。
登顶公告牌no.1也不是不可能啊!
要知道这可是纯中国人创作的专辑啊,能上榜且位居高位,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和言巧语,全凭硬实力。
哪怕是肤色不同,人种不同,语言不同,国度不同,但很多观众都被这专辑给折服了。
一个字,好听!
两个字,还是他妈的巨好听!
于是众人拾材火焰高,靠着口碑一步一步传染,纯音乐专辑有了如今的亮眼成绩。
本来魏诗曼正看得津津有味,本来是带着找茬的态度看的新闻,结果完全被振奋的新闻内容带入进去了。当女儿敲门声响起时,她快速回过神,把报纸翻两页,翻到其他时事新闻页面,假装认真读着。
肖晴大致看了一下礼物,感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送东西送这么贵的。”
这话听在肖涵耳里十分受用,清清嗓子说:
“我老公讲,妈妈和姐姐是最亲密的人,礼物当然得送好的嘛。”
一句“我老公讲”,直接让装模装样看报报纸的魏诗曼破防,差点脱口而出怒斥:一口一个你老公,一个一个我老公讲,那兔崽子不在这,你还一口一个你老公,你是纯心想早点气死你妈是吗?
魏诗曼不动声色深呼吸两口气,她知晓女儿是故意的,她就是不上当,看你能做出什么妖?
肖涵说完就一直暗暗观察亲密,见妈妈手指甲都差点抠进报纸里面去,登时明白自己的话试探出了效果,妈妈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肖晴无奈地看眼古灵精怪的妹妹,当下不再提礼物的事,她问:“怎么就你一个,李恒人呢?”
“我怕他被妈妈打,就让他先回去,我过两天再去找他。”肖涵不依不饶为李恒讨公道。
第一次见面吃饭,竟然吃饭吃到一半就走了,亲爱的妈妈您礼貌吗?
那可是我honey哎,本美人都从来舍不得让他这么受气。
肖晴脑壳有点疼,当即很有眼力见地说:“我去楼下买点东西,你先陪陪妈,等会一起吃晚餐。”
“好。”肖涵心知肚明姐姐为什么下楼,这是腾空间出来。
肖晴走出房门,顺手把房门关上。不过她不敢真的走远,就靠在走廊上等待,假若屋里传出吵架声,也好及时赶进去劝架。
大姐一走,屋里气氛瞬间变得死寂,肖涵右手把了把左手,心里给自己打气:肖涵!淡定!关关难过关关过,你吉人自有天相,母老虎也能征服!
悄悄给自己打完气,肖涵随即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走到魏诗曼跟前,坐下说:
“妈妈,这份新民晚报头版更有吸引力,您不要假装了,去看吧,看自己女婿的传奇事迹天经地义,女儿不会嘲笑你的。”
这份《新民晚报》,肖涵今早就看过了,自然清楚头版新闻标题是:《李恒的传奇人生!》
魏诗曼也是有个性的,气得直接把报纸丢地上,抬起头,阴冷地开口:
“妈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和李恒分手?”
肖涵反应很大,直接站起来,居高临下反问:“我为什么要分手?”
窒息的一问一答过后,你瞧我,我瞅你,母女俩之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对峙一会,见小女儿一点都不肯退让,魏诗曼就明白,这个话题今天不适合继续谈下去,要不然一向和睦的母女关系今天会彻底闹崩。
思及此,魏诗曼脚上的凉鞋一扔,气呼呼上了床,蜷缩着面对墙壁,背向女儿。
看到妈妈这样,看到妈妈不想搭理自己,原本靠一股气撑着的肖涵顿时气泄了,没来由地有些伤心。
良久,她再次坐下,坐到椅子上说:“妈妈,李恒还是很优秀的。”
说完,她就等,一直等。
可惜,魏诗曼依旧不理不睬,不给予任何回复。
又等了大约20分钟,肖涵嗖地一声站起来,转身朝房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既然当妈的不要女儿,那就别怪女儿去复旦大学找老公了,这两天我就不陪您了。”
一开始魏诗曼没反应,可听到脚步声快要到门口时,她鲤鱼跃龙门,翻身而起,斥责:“你敢!你走一个试试!”
听闻,肖涵立马乖乖地转身,收起脸上的悲伤表情,努力露出甜美笑容说:
“想要台阶下就好好说话,别这么吼你亲生女儿,小心百年之后,我不给你和爸爸合葬在一起。”
从小到大,她不止听过一遍:爸妈秀恩爱时说老去后要合葬在一起。
魏诗曼气笑了,气得牙齿打颤,接女儿之前那句话:“李恒是很优秀,我不否认,我也否认不了。
但他玩女人的本事一点不减。
前年才玩弄了陈子衿,当时丑闻闹得有多大!在十里八乡有多轰动!你是在跟我装聋作哑?
你为什么偏偏不长记性?才时隔两年,你就心甘情愿被他摆弄?
枉我从小教育你凡事要多长个心眼,一个摆明道德有问题的人,你还上当?”
肖涵听得非常不舒服:“他哪里玩弄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玩弄了?”
“脚踏两条船,那边吊着陈子衿,这边吊着你,不是玩弄是什么?”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魏诗曼心中的火苗“扑”地一下就全燃起来了,声音也不由高亢了几分:
“你有本事,就叫他现在和陈子衿分手,当我面分手。
只要他能做到,妈就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吃回去。”
眼见妈妈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肖涵怕楼下路过的校友看笑话,顿时委屈地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母亲,默默忍受。
喘了一会粗气,心情稍微稳定点的魏诗曼看着女儿后背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是读大二的人了,怎么在感情上就这么愚笨?
李恒上嘴唇下嘴唇一磕就把你哄得找不着北。
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跟你讲,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本事再大,本事再牛,我们老肖家都不稀罕。”
看女儿始终不吭声,魏诗曼心中愈发的气,暗忖:李恒这王八羔子是给女儿下了迷药?还是施了邪术?
涵涵怎么就跟一傻子似的,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脚踏两条船,还是两个这么漂亮的高学历闺女,哼!他是真敢想!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发泄一通的魏诗曼突然没了话。
肖涵也没出声。
屋内一时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如此又僵持了十多分钟,见女儿像王八吃秤砣一样死了心,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一些的魏诗曼心中又来气了,猛地一拍床:
“你要是觉得妈妈在故意找事,故意阻止你追求爱情,那你就让他用实际行动证明,那你就让他娶你。”
肖涵闷声闷气说:“才19岁,还在读书,怎么娶我?”
魏诗曼加重语气:“现在不能娶,那为什么要哄女人上床?他这就是不想负责任。”
肖涵可怜兮兮辩嘴:“他才没有不想负责任。”
魏诗曼死死盯着女儿:“到现在你还死鸭子嘴硬,他要是想负责,那行,你让他爸妈来见我。
我就在沪市等着。让李家人来跟我商量订亲的事,现在婚结不了,两家人见个面总可以,订个亲总行。”
这一招直接打到了肖涵死穴,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honey现在不可能跟她订亲的,别说自己不行,陈子衿同样不行,麦穗也没戏。
就算背景强横到余淑恒这种地步,同样也要吃闭门羹。
肖涵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她有证据作为支撑的。
假如余淑恒能和他订亲,哪怕是逼迫他订亲,那余淑恒和他的关系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徘徊不前。
余淑恒迟迟没有辞去大学老师职位,迟迟没有就感情问题来找自己摊牌,就代表对方根本还没搞定honey,根本还没抓牢honey的心。
这代表余淑恒还没成功爬上他的床,要不然余家大小姐不可能如此放任他去找其她女人过夜的。
所以,她断定不可能跟余淑恒订亲。
唯一!
唯一有可能的是宋妤。
如若宋妤现在提出要跟他订亲,他说不定会动摇,会拒绝不了。
这也是她一直把宋妤当做头号情敌的缘故。
见女儿始终不吭声,魏诗曼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一口一个老公,现在我跟你说订亲的事,你就装死!”
肖涵站起身,再度朝门口走去:“我回宿舍了,晚餐你和大姐吃。”
说罢,她拉开房门。
魏诗曼愤怒难当,一拳泄愤似地砸在了床板上,窝火讲:“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后面有你苦头吃的时候。”
肖涵噘嘴:“吃苦就吃苦,总比过去6年不见天日强。”
话落,她右脚踏出门槛。
魏诗曼气鼓鼓盯着小女儿:“你要是走,以后就别回来了,去跟你的老公过日子。”
肖涵头也不回,脆生生说:“好,等我以后生孩子了,会托人带颗喜给你,算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说完,她彻底消失在门口。
…
见妹妹垂头丧气走过来,走廊上的肖晴安慰道:“小妹,有些话别往心里去,妈妈正在气头上。”
肖涵心有戚戚地说:“姐,你不用管我,你去陪她吧。”
她越过大姐,转身下楼梯。
等到没人的拐角处时,她的眼泪突然像泉水一样咕咚咕咚冒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但真的好想哭。
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挂一挂沿着脸庞往下掉。
可是随着楼梯最后一个台阶走完,她用袖子一揩脸蛋,抹掉眼泪昂首同迎面撞见的班上同学打招呼。
“呀,涵涵,这么巧啊,是阿姨住在这旅舍吗。”班上一女生高兴靠过来。
“嗯咯。”
“你对象呢?走了没?”
“他临时有点急事,先走了。”
…
旅舍,房内。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发呆了大半天的魏诗曼终于下床,对大女儿说:“妈去买些饭菜,你去学校把涵涵叫过来。”
肖晴发愁:“你今天这样说李恒,她估计心痛死了,怕是不好叫。”
魏诗曼原地杵立半晌,临了吩咐:“你原话告诉她:妈妈仁慈,给她一个替二婚男说好话的机会,过时不候。”
肖晴很是讶异妈妈会说这话,笑道:“有这话应该能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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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了下月票,看来是没戏了。好遗憾哟。非常非常感谢大家支持,三月鞠躬拜谢啦!
(本章完)
第541章 ,五问五答,隆中对成功(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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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医科大学,303女生宿舍。
此时宿舍没什么人,就肖涵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发呆。
肖晴推门而入,抬头望着小妹说:“涵涵,妈妈让你过去一块吃晚餐。”
肖涵没吭声。
肖晴稍后又劝了几次,还是没得到小妹任何回应,于是只得祭出杀手锏:
“她老人家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妈妈仁慈,给你一个替二婚男说好话的机会,过时不候。”
说完,肖晴意味深长地看着床上的小妹,然后就是等。
果不其然,这次肖涵不但有了反应,还迅速坐了起来,皱了皱好看的鼻子问:“不会是鸿门宴吧?”
肖晴看得好笑:“就算是鸿门宴,为了你那老公,不也得赴宴?”
肖涵偏头一想,貌似是这么回事,为了自家honey,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得闯一闯。
下床,穿鞋,两姐妹离开学校,回到了旅舍。
母女俩再次见面,魏诗曼的态度较傍晚时分好多了,面色平静地坐在那,摆好碗筷说:
“晴宝、涵涵,妈刚买回来的饭菜,快过来趁热吃。”
这顿饭,母女三人都特意没聊李恒。
在肖晴有意制造话题调动下,屋内的气氛在逐渐上升,逐渐好转。
饭到中间,魏诗曼和肖涵终于又说上话了,聊得是学校生活和学习情况,还聊了一些沪市的所见所闻和变化。
饭后,肖晴把碗筷收拾一番,就寻机会离开了房间,重新找旅舍老板开了一间房,距离没多远,就开在隔壁。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把空间腾出来,知晓今晚妈妈和小妹有话要说。
她其实没必要刻意避讳,只是多个人,小妹不一定会有那么放得开。
所以,肖晴很是体贴地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洗漱一番,肖涵在窗前站了40多分钟,这样做是为了消食,也是为了缓冲下午带来的心里阴影。
魏诗曼则拿起报纸在翻阅,一边看报,一边和小女儿唠叨小时候的事。
回忆起小时候的快乐时光,母女俩之间的最后隔阂也慢慢消失殆尽,终于又恢复了往常的聊天氛围。
晚上10点20左右,肖涵脚站累了,脱鞋上床。
再过半个小时候,魏诗曼也把所有报纸看完了,拉熄灯,也同样上了床。
母女俩并排躺好,魏诗曼说:“妈妈好像很久没和你同床睡了。”
“嗯。”
肖涵抿嘴轻嗯一声:“上一次还是我高考出成绩的时候。”
魏诗曼不由哎一声,唏嘘道:“哎,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就过去一年半。”
接着她在黑夜中感慨一句:“妈妈也快老了,以后陪在你们姐妹身边的日子是过一年少一年。”
一句快老了,肖涵突然有些触动,有些伤感。
她侧过身子,把头枕在妈妈肩膀,低沉说:“妈妈,对不起。”
她是在为下午的态度道歉。
毕竟是血浓于水,打断骨还连着筋哩,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嘛。
魏诗曼伸手抚摸小女儿头发,打趣道:“不和妈妈对着干了?”
肖涵破涕为笑,欢快地说:“不敢了。”
魏诗曼问:“为了你老公呢?”
肖涵噘嘴,想一会说:“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魏诗曼好气又好笑,有些吃味:“来沪市才一年多,他在你心里就比妈妈更重要了?”
肖涵可怜兮兮地辩驳:“哪有,好多年了啦。”
“好多年?”
魏诗曼狐疑,突然想起小女儿傍晚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苦就苦,总比过去6年不见天日强。
她顿时感觉不对劲,感觉这话里有故事。
肖涵再次嗯一声。
魏诗曼敏锐问:“你和李恒,有6年感情了?”
肖涵没回答。
等一会,没等到回复,魏诗曼追问:“涵涵,怎么不说话?”
肖涵说:“我在想过去的事。”
魏诗曼忽然来了兴致,讲:“跟妈妈说说吧,说说你们的过去。”
知道妈妈今晚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的,肖涵没拒绝:“我和他的牵绊在很久之前就有了,从哪说起?”
魏诗曼说:“那就从头说起,从你们认识的第一天说起。”
肖涵思绪陷入回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是开学那天。
那天我去班上报道,他恰好排在我前面,那一次见面,我对他印象特别深…”
魏诗曼打断:9月份??”
肖涵说是。
魏诗曼问:“那你还关注其他男生没有?”
肖涵果断说:“没有,我只关注他一个。上课下课,我都要用眼角余光看看他在干什么?看看他和哪个女生在聊天。”
魏诗曼饶有意味问:“他要是和女生聊天,你是不是吃醋?”
肖涵弯弯眉眼:“不漂亮的不会,漂亮的会。”
魏诗曼听了叹口气,“你这很老火,就算不是一见钟情,也和一见钟情差不多了。”
肖涵也这么觉得。
魏诗曼伸手在女儿手臂上轻轻掐一把:“那年你才多大?你就敢不听妈妈的话。”
肖涵不好意思地反驳,“最多算暗恋嘛。”
魏诗曼反应过来问:“你们学校,难道还有比你漂亮的?你还吃醋?”
在美貌这一方面,肖涵有着绝对自信:“没有,那肯定是妈妈您生的女儿最漂亮了。”
魏诗曼很受用女儿这记马屁,问:“诶,不对呀。我记得你每周放学回家提起学校的情况时,偶尔会提到陈子衿。
你和肖凤还嘲讽过陈子衿。合着你那时候嘲讽是假,嫉妒是真?”
小心思被道破,肖涵不好意思地吐下舌头,“也不全是嫉妒啦,他们两太高调了,经常在我面前秀恩爱,我气不过。”
魏诗曼问:“我记得有两次。你班主任在街上碰到我,跟我说你在学校和一个男生打架了。
我一问,说是和班上一个叫李恒的男生打架。你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会和他打架?”
肖涵右手捏了捏左手心:“妈妈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魏诗曼道:“都听。”
肖涵矜持地沉吟片刻说:“假话就是表面矛盾,作文竞赛的时候,我和他因为抢凳子发生了口角,我联合发小圆圆把他打了一顿。”
魏诗曼问:“真话是什么?”
肖涵心有戚戚地说:“您宝贝女儿在借机报复。谁让他天天和陈子衿在一起的,还偷偷在小树林牵手,以为没人看见。我就打他啦。”
魏诗曼哭笑不得,“打他两次,都是因为这个?”
肖涵承认地很干脆:“是。”
魏诗曼疑惑:“他一个男生,还是农村来的,力气应该很大,难道还打不过你们俩?”
肖涵分析:“当时在教室,人多,我感觉他没有放开手脚。”
魏诗曼低头,“不是因为我女儿太漂亮,他不敢下死手?”
肖涵抿笑抿笑:“生的漂亮确实可以保护自己。”
魏诗曼问:“说说后来的情况?你们不是闹矛盾么,怎么和好的?”
肖涵说:“我和子衿玩得好,是形影不离的闺蜜,平时相处接触多了,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魏诗曼问:“据我观察,陈子衿也是一个非常机灵的人,对你就没一点警觉?”
肖涵说:“哪里没有,有的嘛。我们明里暗里总是为他吵架,吵架理由每次都不同,但其实内核都是为了他。”
魏诗曼问:“人家是男女朋友,你为什么要去掺和吵架?”
肖涵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说:“妈妈,那时候我不太懂事,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魏诗曼同样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问:“喜欢到什么程度?”
肖涵回忆:“每天上课,我进教室第一眼就是寻找他的踪影,要是看不到他,心里就慌慌的,空落落的。而每次他现身,我就踏实了,就可以安心背书做题。”
魏诗曼愣一下,“你比陈子衿漂亮,他当初为什么不是和你谈,而是和陈子衿谈恋爱?”
肖涵委屈巴巴地问:“难道您允许我谈恋爱?”
魏诗曼斩钉截铁地说:“不许,一经发现,腿都打断。”
肖涵说:“那不就是么。而且他和陈子衿小学就关系十分要好了,我根本插不进去。”
魏诗曼问:“那你后面是怎么插进去的?”
妈妈这话太过直白,肖涵有些局促。
但她还是说:“我和他关系好转的契机在第一学期,当时他想要浪子回头,想要好好读书,于是向应文问dicide to的用法。
但应文比较讨厌他经常打架斗殴,没理会他,还当着好多人的面讽刺了他一顿。
我那时候心疼他被周边人看笑话,就主动站出来教他英语,然后我们就彻底冰释前嫌了。
后面我私下给他写纸条,他不再冷漠,会回我纸条了。我偶尔装着不经意喂零食给他吃,他怔一怔后,也会给面子的吃进嘴里。”
魏诗曼听了评价道:“心机真重,难怪陈子衿没有守住。有你这样的闺蜜朋友,活该她倒八辈子血霉。”
肖涵耳朵发烫,抱着亲妈手臂半撒娇:“哪有您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提到高中,肖涵面露苦涩,“没有,初中如果我还有机会,那高中我基本没机会了。”
魏诗曼错愕:“怎么讲?”
肖涵问:“妈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李恒好看吗?”
魏诗曼想了想,客观评价说:“如果刨除个人成见,他长得确实挺招人喜爱的,完美继承了田润娥的相貌不说,甚至文艺气质更突出,应该属于老少通杀的那种了。
他如果是女生,肯定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肖涵深有同感,“哎,是的。所以在高中,他特别招女生喜欢。
我若是没猜错,当时学校那几个好看的女生。基本被他给俘获了芳心,只是有些比较矜持,有些和我一样保持缄默,还有些就大胆给他写情书。”
魏诗曼不解:“你还怕她们?”
肖涵侧躺累了,翻身看向天板,满怀忧愁说:“妈妈,我的美貌也不是无敌的,在高中,我遇到了一个一生之敌。”
听到这话,魏诗曼脑海中瞬间出现一个身影,宋妤。
她走南闯北见过那么多女人,但只有这个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
如果真的是宋妤,那女儿确实不一定比得过。
定了定神,魏诗曼直接问出口:“你是说宋妤?”
肖涵默认。
魏诗曼诧异:“难道,就连宋妤也搅进来了?”
肖涵说:“命运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开玩笑。”
魏诗曼不敢置信:“李恒不是一直在和陈子衿恋爱吗?
你傻乎乎的,难道宋妤也傻乎乎?一起傻?一起无视他有对象的事实?”
肖涵苦笑:“陈子衿说过:他对宋妤一见钟情。”
不等妈妈回话,她补充一句:“应该这样说,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很多,如过江之鲤,根本数不过来。
但让他一见倾心的,只有宋妤一个。世间仅此一家,没有替代品。”
魏诗曼眉毛紧锁:“你都不是?”
肖涵黯然:“不是。”
魏诗曼语气变得有些不太好了:“依你这么讲,在他心里,你和陈子衿都比不过宋妤?”
肖涵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残酷真相?
但权衡一番后,她没有选择撒谎,而是剖心说:“比不过。我和陈子衿加一块都不一定比得过。”
魏诗曼没好气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一口一个老公叫着?”
肖涵惨兮兮说:“有些事,不能只看这个的呀。”
魏诗曼疑惑:“怎么说?”
肖涵往下讲:“高一高二,陈子衿和他基本时刻连在一块,我也好,其她女生也好,宋妤也罢,都没有太多机会。
直到前年暑假发生那件丑闻,陈子衿被迫离开邵市去了京城,局面才彻底乱了,我才迎来了机会。”
魏诗曼问:“什么机会?他不是最喜欢宋妤?陈子衿走了,不是宋妤最有机会?”
肖涵讲:“宋妤很矜持,她和陈子衿关系一直非常非常好。”
魏诗曼明悟:“妈懂了。宋妤没你脸皮厚,没好意思和闺蜜抢男人,是不是?”
肖涵不乐意了,脆生生问:“您是不是我妈妈?还想不想要我这个宝贝女儿?如果不想要,我就换个妈妈。”
魏诗曼不急不慢说:“我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肖涵揣测:“其实,我一直觉得应该是陈子衿防着宋妤,用道德手段限制住了宋妤。”
魏诗曼问:“有没有可能是宋妤对他没感觉?”
肖涵摇头:“宋妤和您女儿一样,心里全是他。”
魏诗曼发蒙,随后破口大骂一句:“两个蠢货。老天爷把最好的相貌赐给你们俩,你们就是这样浪费的,太不争气了。”
肖涵哼唧哼唧,没回嘴。
只要不骂李先生,她能忍就忍,能让就让,谁让人家是她妈妈呢,天然占据制高点。
魏诗曼问:“后面什么情况?”
肖涵说:“后面您知道了呀,陈子衿走了后,我和宋妤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无形中开启了拉锯战,不过最后是您女儿胜利了,他高考跟我来了沪市,没有去京城。”
魏诗曼拆穿:“什么胜利?我记得田润娥跟我说,他第一志愿填的北大,只是没考上,差一分。”
肖涵小心提醒:“这话您应该收回去。”
魏诗曼明着揭伤疤:“他第一志愿北大,证明他是想追随宋妤的。”
肖涵反问:“亲爱的妈妈,麻烦你开动脑子想一想嘛,那时候他已经写出《活着》了,要是真想去北大,没机会吗?”
魏诗曼思虑,觉得这话也在理,报纸上就曾报道过,李恒拒绝了北大的橄榄枝,毅然而然去了复旦。
虽说这新闻报道可能是假的,可能是故意制造噱头吸引眼球。
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那时候李恒真想去北大,未尝没有办法。
魏诗曼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如此,宋妤全方位占据优势,凭什么会败给你?”
肖涵郁闷说:“也不算完全败,现在宋妤贼心不死。”
她本想说李恒对宋妤贼心不死,但这样说的话,只会加重妈妈对李恒的不满,加速催自己离开。
于是她反着说。
反正,宋妤确实心里装着他的,要不然早就明着拒绝了。现在拖着,无疑是顾忌他太心还没下最后决心罢了。说她贼心不死也不算冤枉她。
魏诗曼惊讶:“宋妤现在还和他保持联系?”
肖涵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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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诗曼又有些生气了,“合着他不是脚踏两条船,而是三线钓鱼?
那他哪来的狗胆喊我妈,下午我就该给他两拳!把他那张招惹女生的桃脸砸烂!”
肖涵这时喃喃自语:“要是真砸烂了,我虽然会心痛,但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好处,以后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没人和我争了。”
听到女儿带有忧伤和发愁的话,魏诗曼刚刚升起的火气一下子全熄灭,良久认真问:“真就这么爱他?”
肖涵言简意赅说:“爱!”
得到如此回答,魏诗曼尽量心平气和问:“你就一点不介意他心?”
肖涵回答说:“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长相帅气、才华横溢、兜里多金的男人,几乎一无所缺,几乎集齐了令女人心动的所有优秀条件。都说人无完人,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心真的还是很大的缺点吗?
您是不知道,现在喜欢他的女人,可以从邵市排到镇上。
里面不乏有宋妤这样的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也有大家闺秀和名门千金;还有书香气质浓郁的大学女老师;更有连宋妤都要失色的女子…妈妈,你说,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坐到他正牌女友位置,我就这样放弃吗?”
听到这一席话,魏诗曼内心触动很大。
小女儿从初中暗恋到高中、再到大学才迎来曙光的历程,一熬就是8年,真的无比心酸。
试问,人一辈子有几个8年?
何况还是人生最美好的8年!
女儿这一路经历了绝望、痛苦,经历了仿徨和打击,现在才看到一线光明,自己真的要亲手掐断吗?
不知不觉,心绪难平的魏诗曼缓缓坐了起来。
又过一会,她下床,穿着鞋子在黑夜中来回走动。
直至过去许久,她内心的煎熬和挣扎才有了结果,站在屋子中央问女儿:
“大学老师是指今年暑假回前镇的那位余老师?”
事到如今,肖涵不在隐瞒,“是她。”
魏诗曼问:“有传闻说,余老师家里很不一般?”
肖涵回答说:“是的,妈妈。”
魏诗曼又问:“宋妤如今和他什么关系?”
肖涵揣摩说:“应该还没完全在一起。但如果我退出,宋妤说不定会立即补上这个位置。”
魏诗曼小心脏不自觉抽一下,再问:“你口中令宋妤都要失色的女人是谁?”
肖涵说出一个名字:“周诗禾。”
魏诗曼问:“上春晚那个?弹钢琴那个?”
肖涵嗯一声。
魏诗曼困惑:“我虽然没见过周诗禾真人,但若说那姑娘可以令宋妤失色,何以见得?”
肖涵说:“听陈子衿讲,周诗禾家里不比余老师家里差,陈家无法比。
周诗禾自用的那一架三角钢琴,价格是我们家积蓄的十倍不止。”
魏诗曼听明白了,在宋妤和周诗禾之间,女儿强调的是家世,而并非个人条件。
魏诗曼问:“除了这几个,还有没有其她让你产生压力的女人?”
肖涵说:“有。能凭本事靠近他身边的,没有一个差的,至少是清一色的大美人。
甚至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外面无数男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女神。”
余老师、周诗禾、宋妤,想到这三女,身为母亲的魏诗曼都有种窒息感,何况还是身处旋涡中心的女儿呢?
这一刻,她终于理解女儿为什么不愿意放手了。
终于理解女儿的不容易了。
终于理解女儿所承受的非人压力了。
难怪女儿下午还调侃自己:干大事不太行的样子,只会托女儿后腿。
这调侃,何尝不是女儿的无奈和心酸呢?
魏诗曼时间消化完刚才的信息,再问:“除了宋妤、周诗禾和余老师,陈子衿在他身边是不是最美的那个了?”
她这样问,是想通过对比,对李恒身边的莺莺燕燕有个大致预计和判断,好做到心里有数。
没想到女儿这样回复她:“最美?他核心圈那几个女的,在美貌上,没一个比陈子衿差的。”
这里的核心圈,指的是麦穗、魏晓竹等那些复旦小王级别的。
魏诗曼停下脚步,侧身,罕见地面露凝重:“都这么能打?”
勿怪她这么问啊,在魏诗曼所处的那个小地方,除了宋妤和女儿,就属陈子衿最漂亮了。
结果现在女儿告诉她,李恒身边个顶个都是这样的人间绝色。
这怎么不让人动容?
这彻底把她惊到了!
肖涵叹口气:“妈妈,他就好比一块吸铁石,吸引无数女人,但最终能吸附到他身上的,都是经过层层淘汰和筛选出来的,长相不过关的早就被筛掉了。留下的自然是精华。”
听闻,魏诗曼没了声。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见识到了李恒的厉害,合着以前对他的了解还只是冰山一角。
合着在李恒身边,让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还不是综合条件最好的那一个。
合着下午李恒那声“妈”,不是草率,不是轻浮,而是另有深层含义。
难怪女儿当时听到这声“妈”后会直接呆住,手里的袋子会掉到地上,而事后女儿却显得那么开心。
魏诗曼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心境再次被打破,整个人如同处在浪滔天的大海中一样,内心可谓是复杂至极。
通过女儿的口述,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心是王座,女儿如今正端坐在王座中央。
可放眼望去,王座四周全是黑暗,全是密密麻麻手持武器奔向王座的情敌。其中更是有好几个对王座有着致命威胁的女人。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女儿内心的那种孤单、忧虑和患得患失。
这一刻,她明晰女儿为什么不放手了?
这不仅是爱,也是因为过去8年付出的心血和成本实在太高太高,高到一旦失去李恒,女儿就不再是女儿,会变成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一刻,魏诗曼再度煎熬起来,烦躁、伦理、道德、对女儿的爱、、质疑、心和压力等等全部揉杂在一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让她差点窒息。
这一刻,魏诗曼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李恒的不端行为了。
试问身边都是这样的人间殊色,身边都是这样令人怦然心动的绝世尤物,每走一步都充满了诱惑,就算李恒意志坚如钢铁,就算时时刻刻生起警惕心,但总会有打盹的时候,总会有松懈的时候,总会有女人趁虚而入的时候。
以李恒的优秀和才华,就算他拒绝了靠过来的99.99%的女人,但保不齐就会出现一个宋妤,一个让他无法抗拒的女人,一个在各方面与他无比契合、在灵魂上与他深度共鸣的女人。
试问这样的女人,该怎么防?
李恒他不是神,他是人,他也有血有肉,或许他能拒绝掉世间绝大部分女人,但未必能抵抗住这一个克星。
换句话说,普通男人是没有这些机会的,这些诱惑也不会到他身边来。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李恒太过优秀。
他优秀到好的女人都自发往他身边凑。
优秀到吸引无数条件顶格的女人不惜飞蛾扑火。
这一刻,魏诗曼的观念出现了动摇。在这个社会,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会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吗?
文人都风流,只爱涵涵一个,现实吗?
她老公还只是个一镇之长,这些年就明里暗里有好些女人示好。其中有镇卫生院的女医生,有学校的女老师,有银行的女职员,有信用社的女领导,还有工作单位的下属等等。
这些女人里边,有的还是未婚,有的已经结婚生子,但那又如何?她们面对丈夫时,都放下了礼义廉耻。
老公在一个山旮沓小镇都要经常面对各种诱惑考验,何况还是一个站在全国舞台中心的李恒呢?
何况还是一个纯音乐专辑传遍世界的李恒呢?
几乎不敢想象汇聚过来的女人会有多少?
魏诗曼双手捏了捏拳头,随即又悄然松开,于黑夜中打破沉寂:
“涵涵,妈妈问你最后5个问题,你不要撒谎。”
肖涵仿佛看到了希望,脆生生说:“您问。”
魏诗曼问:“外面那么多女人盯着他,你就真的离不开他?”
肖涵声音有些低沉:“妈妈,我要是能离开他,早就离开了,不会等到高中,不会等到大学,更不会托到现在让你为我操心。”
魏诗曼过了两分钟,问第二问:“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在人前表现得对他爱答不理?让我们误会?”
肖涵思考几秒,说:“那是因为我心里没谱,有些东西我也拿不准。”
魏诗曼问:“什么没谱?”
肖涵情感流露,自我剖析:“妈妈,我虽然看起来很坚强,但内心也一直惧怕,惧怕我有一天会被他抛弃,惧怕有一天我会成为丧家之犬,到时候肯定满身狼狈。
所以关于我爱上他的事,我一直不敢跟你们说,就是怕你们担心。也怕你们反对。”
魏诗曼听得心一紧,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许久许久,她重新来到床边,走上床,躺下去心疼地紧紧抱着女儿身子,满怀歉意说:
“妈妈今天错了,误会你了,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火。”
“妈…”肖涵哽咽喊一声,然后翻过身,脑袋缩到妈妈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取暖。
其实她知道,站在妈妈的角度,站在父母的角度,责怪是应该的,并没有错。
错就错在她自己不争气,爱上了一个不着家的男人。
但纵使是错,她肖涵也无怨无悔。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这个男人是自己挑的,哪怕他将来一败涂地,哪怕他将来变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会陪他到老。
这就是李恒认知里的肖涵,没给身子前,她会反复横跳,捉摸不定,充满变数。
可一旦她心甘情愿把身子交出去了,就会一辈子死心塌地追随。
这也是李恒当初权衡再三,暂缓宋妤,先攻克肖涵的缘由所在。
相拥一会,魏诗曼右手在女儿背上轻轻拍了拍,好似小时候哄她入睡一样拍打着,徐徐开口:“你说你是他正牌女友,公开了?”
肖涵在这方面还是有几分小得意的:“嗯嗯。”
魏诗曼问:“跟我具体说话,公开到什么程度?”
肖涵娓娓道来:“我所在的医科大学,他所在的复旦大学,上到学校老师、下到同学校友,都晓得我们是一对。
他在人前,牵过我的手,也抱过我,甚至还亲过我。”
魏诗曼无形中第一次点了点头,那混蛋虽然心,但总体还算有担当。
她最怕李恒偷偷摸摸和女儿相处,见不得人似的搞地下情,完全把女儿当情人、当玩具过家家似的耍一耍。
魏诗曼问:“还有没有?”
肖涵继续说:“9月中旬,他公开作家身份的那天,当着上万人的面对我很宠溺,没有在公共场合避开我。
还把我介绍给了他身边的同学朋友,带我去过他老师家,也带我去过京城李家…”
听到这里,魏诗曼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虽然李恒在感情上人品不咋样,但至少对女儿是真心的,不是糊弄的。
要不然傻子才会把一个随便玩一玩的女人介绍给长辈认识。
尤其是巴老先生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辈,显然是有长远打算的。
对此,魏诗曼还算比较满意。
她问:“他父母对你怎么样?他家人好不好相处?”
肖涵伸出右手,握了握手腕上的玉镯说:“下午已经告诉你了,玉镯是田姨亲自送我的,李恒说是他妈妈的传家宝,一直看得比较重,就算在李家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拿它去换钱。”
魏诗曼探出手摸了摸镯子,冰凉冰凉的,手感很好,问:“这样的镯子,她家几个?那宋妤有没有?”
肖涵说:“田姨说有一对。我曾在陈子衿手上看到过一个,我一个,宋妤没有。”
对于陈子衿会有一个,魏诗曼一点都不意外。
同时经过今晚这一番谈话,她已经不太把陈子衿当做最危险的那个人了。
反而是宋妤、周诗禾和那余老师是最值得关注的三个强大竞争对手,对女儿威胁非常大。
因为逻辑很好推理。
魏诗曼判断,李家和陈家没有外面表现的那么和谐,很有可能同传言一样,两家的女主人不太和睦。
如果。
如果李家和陈家关系很好,那田润娥肯定不会冒然送出玉镯给女儿的。哪怕是李恒再喜欢涵涵,田润娥身为家长,自然得从长远打算和计较,不可能脑子一热就把一对镯子全部送了出去。
但这种情形偏偏发生了。
那就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陈李两家不和,田润娥喜欢陈子衿却不喜欢陈家,田润娥或许已经洞察到儿子想娶其她人为妻,所以才会如此操作。
不管田润娥具体怎么思虑的,但这个玉镯子本身就是一个强烈信号,目前对涵涵是非常有利的。
第三个问题过关,魏诗曼长吁了一口气。
她紧挨着问起了第4个问题:“你如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和他睡过?是不是已经发过关系?”
面对这么直白的问题,肖涵指尖不自觉攥了攥衣角,面颊悄悄布满了红晕,低垂的眼眉里泛着秋水盈光。
魏诗曼的声音在黑夜中传来:“涵涵,怎么不说话?”
肖涵用蚊子般的声音说:“睡过?”
魏诗曼问:“你说什么?”
肖涵说:“我是他女人。”
魏诗曼追问:“发生过男女关系?已经把身子彻底交给他了?”
肖涵这回声音变得正常:“是。”
连着确认两遍,任何侥幸心都跟随破灭。
纵使开口之前有心理准备的魏诗曼还是有点血热上涌,还是有点迷茫。
自己这个女儿出生起就漂亮异常,她从小就期望甚高,从小就手把手教女儿为人处世,教女儿如何防备坏人,教女儿如何防备口蜜腹剑的男人。
可结果呢…?
可结果千防万防,没防住女儿自己先动心了,女儿初中就对男生动了真感情,且这男生当时还有对象。
这让她开始质疑自己,怀疑自己的教导是不是不到位?
但转头一想,连美成宋妤、周诗禾和余老师这样的都跟着接二连三中招,这真的是自己教导水平有问题吗?
这真是女儿的问题吗?
不是李恒太过优秀、太过有魅力吗?
这样思着想着,魏诗曼心情再度平复下来,整个人也好受了很多。
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睡一起的?高中?高考后?还是入大学后?”
肖涵抿抿嘴:“大学后。”
听到是大学后,魏诗曼还好想一点,也更能接受。
如果是高中时期就发生关系,那女儿同陈子衿有和区别?简直就是第二个陈子衿。
魏诗曼问:“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
肖涵不情愿了,“妈~您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魏诗曼不以为然:“今天既然问了,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一个亲生女儿,让我做个明白鬼,别让我死不瞑目。”
肖涵听得戚戚然:“他主动的,我没拒绝。”
魏诗曼问:“为什么不拒绝?”
肖涵有自己的理由:“我的心全在他那,我迟早是李先生的人,早给晚给都要给他。只要时机到了,早给还能占据有利位置。”
魏诗曼暗叹口气,整理一番思绪后说:“妈妈严肃地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好。”肖涵瓮声瓮气应声。
魏诗曼问:“要是将来他把你抛弃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肖涵认真说:“妈妈,这些我都考虑过,我不后悔!”
听闻,魏诗曼久久无声。
直到外面传来猫叫声,魏诗曼才回过神,右手移开女儿的背部,移到女儿头上,怜爱地摸摸女儿头说:
“以后要是受委屈了,要是他喜新厌旧了,你就回来,回家里来。爸爸妈妈永远在家等着你。”
肖涵半伤感半激动,猛地抬起头:“您答应了?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魏诗曼答非所问:“你这么爱他,他爱你吗?”
肖涵毫不犹豫答:“爱的!您要信女儿的魅力。”
魏诗曼幽幽地说:“真好。人这一生,能找到自己爱的人已经是莫大幸运,如果他还爱你,那就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你爱了他8年,他也爱你,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一试?妈妈何必苦苦相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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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求过订阅,大佬们有条件给个全订喽,成绩不是太漂亮,谢谢咯。(嘻嘻,狗头保命,不要阴阳怪气我啦,三月也是个苦命人哟。)
(我在想,要不要还写一章?)
(本章完)
第542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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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妈妈许可自己和李恒在一起,肖涵听得是既感动,又有些担忧:“可是….”
魏诗曼似乎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再次轻抚脑袋说:“做父母的,生来的职责就是为儿女负重前行,只要你开心,你过得好,我和你爸不怕那些闲言碎语,大不了换份工作换个地方住。”
这一刻,肖涵感觉老天特别眷顾自己,既赐予自己过人的美貌,还有天底下最好的父母,还有自己最爱的honey。
她把头扑在妈妈怀里,十分感动,十分幸福,泪眼婆娑…
肖涵以前迟迟不敢把自己和李恒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不敢在家乡暴露,就是担心外面的流言蛮语会压垮父母。
毕竟陈子衿和李先生的丑闻还历历在目呢,她如今插进去一手,几乎可以预见,“两女共一夫”、“两女争一夫”、“两闺蜜抢男人大打出手”为主题的小道消息会以台风般的速度迅速传遍十里八乡,并会衍生出各种桃色版本。
母女俩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都在细细碎碎聊过去的往事,聊着聊着两人就笑了,聊着聊着两人会因为一些感性的事沉默好长一阵。
天快亮时,肖涵在母亲怀里仰头问:“妈妈,你和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复旦大学看看,我相信他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
如果妈妈能去庐山村,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无形中说明了一切,李恒自然会喜出望外。
肖涵明白这一点,魏诗曼同样懂这一点。
同时,如若魏诗曼母女携手过去,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外宣告李家和肖家关系突飞猛进、李恒和肖涵将来结婚的概率无限拔高的印象。
能镇住一些有野心的女人。
都说知女莫若母,魏诗曼哪有不清楚女儿那点小心思的?
她踟蹰问:“我和你姐这样贸然过去好吗?会不会影响到他?”
魏诗曼突然别扭上了,昨天还想着要揍李恒,今天就屁颠屁颠送上门去,总有种卖女求荣的感觉。
她现在是不反对女儿同李恒处对象了,但也不想作践自己、作践女儿。
肖涵彷佛明晰妈妈的顾虑,甜甜一笑说:“不会啦,李先生不是那样的人。要不这样嘛,我们以逛街的名义去五角广场,到时候我通知他来接妈妈,若是不来接,哼唧,他三个月都看不到我。”
魏诗曼跟着笑了,毒蛇一句:“三个月不见?你就不怕那周诗禾和余老师趁虚而入?别到时候余老师肚子都大了,你都没地方哭去。”
肖涵很有自信,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说:“他不敢。”
魏诗曼好奇:“哦?”
肖涵神色复杂地解释:“他心心念的宋妤还没归位,他不敢让其她女人怀孕的。”
其实她只说对了一半,现阶段是不敢明着让那些女人怀孕,而像没人知晓的黄昭仪并不在此例。
李恒之所以格外照顾大青衣,主要原因还是考虑到对方年纪的缘故。
另外大青衣跟他在一块时,有点不太自信,缺乏安全感,总觉着他随时会一脚踹开她。
所以,李恒当初不允许黄昭仪吃避孕药,除了为身体健康着想,也有安对方心的意思。
提及宋妤,魏诗曼沉吟一阵说:“你读高中的时候,妈妈也只是匆匆瞥过她两眼,那时惊为天人。想来现在宋妤长开了,更有气质、更有神韵了吧?”
说到气质,肖涵就算不想承认,但还是脆生生给出客观评价:“宋妤浑然天成的气质美艳不可方物,也就那周诗禾能媲美了,天生就是用来装逼的、用来蛊惑他的。”
见女儿对宋妤和周诗禾都隐隐有些忌惮,魏诗曼权衡一番说:“你安排吧。”
高考出成绩的那天,魏诗曼在邵市一中见过宋妤,现在她也想近距离见见周诗禾,想看看对方到底美成什么样?让她一向高傲自信的女儿都变得如此谨慎。
得了母令,肖涵穿衣起床,洗漱一番后,就眉眼弯弯跑去打电话了。
….
庐山村。
昨夜从对外经贸大学回来时,已经有些晚了,加上又熬夜研究资料文献到凌晨1点过才睡,此时李恒正趴床上睡懒觉。
接到肖涵打来的电话,余淑恒握着听筒若有所思片刻,随后起身欲要去对面小楼。
这时旁边的沈心抬头问:“肖涵妈妈要过来?”
余淑恒伸个懒腰,语态带点慵懒味道:“你不是听到了么,还明知故问。”
沈心阴恻恻问:“所以,你要赶去传递正牌李夫人的信息?”
余淑恒对此话充耳不闻,转身又要走。
沈心在背后质问:“你知道对方妈妈过来,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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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淑恒又不蠢,自然明悟其中的关窍。
但自从撤离对黄昭仪的调查后,她就做了决定,决定对李恒的任何事情都坦坦荡荡,不搞盘外招,就算和情敌竞争也要光明正大争。
为的就是不让李恒有压力,不让李恒对自己有怨恨,她是真真切切想得到李恒的认可,想在他心里获得同宋妤一样的地位。
见女儿不为所动,沈心站起身,围绕女儿转一圈,又转一圈,然后阴阳怪气说:“老话说,虎父无犬子。到我这就变味了,犬子不仅犬,还憨还笨,还怂。
这么久都拿不下一个男人,活该你26岁还单身。要换成妈妈我,现在李恒睁开眼睛就有孩子嗲声嗲气喊他爸爸。我看他还怎么去外面招惹草。”
余淑恒听了也不置气,微微一笑问:“换做你,这个电话怎么处理?”
沈心背着手,踱着方步说:“上策,随意找个由头请客吃饭,把李恒、周诗禾、麦穗、魏晓竹、孙曼宁、叶宁、还有来过这边的戴清也叫上,给肖涵母女来个下马威。见到这么多漂亮姑娘围着李恒,我就不信肖涵母亲没有一点想法?
中策,良心策,这个电话就当没接听,不使绊子,也不报信,由着肖涵母女在五角广场受冷。
下策就是像你这样的,亲自跑去给情敌送温暖。要不妈妈给你个建议,贴心地把婚房也为人家准备好,还去学点婴幼儿知识,好为人家带孩子。”
余淑恒和煦笑一笑,优雅地朝楼道口行去。
沈心停在原地,有些怒其不争地说:“肖涵打电话到你这,就是一种阳谋,我不信那女娃不知道你和李恒的事。”
余淑恒身子顿了顿,还是走了。
看女儿执意如此,沈心再次骂出:“竖子不足与谋,气煞我也!夺李恒者,宋妤周诗禾矣!”
余淑恒去了对面25号小楼。
沈心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也走了,离开了庐山村。
但凡女儿配合一点,在他大学毕业前生出两个孩子,再把李家父母接过来和孩子一起吃住,什么肖涵什么宋妤、什么周诗禾,通通靠边站。
在沈心看来:李恒这些红颜知己里边,威胁最大的就是宋妤和周诗禾。
宋妤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占据李恒的心。周诗禾虽然还没入局,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恐怖潜力。
其次是肖涵。不看家世,光论个人条件,这姑娘和女儿属于半斤八两,分不出高下。
第3轮威胁是陈子衿。可惜了,这女娃有识人之明,早早就和李恒有了故事,只是奈何陈家不给力,毁了大好局面。
再往后就是麦穗。
麦穗心地善良,不争不闹,待人谦逊随和,余家容得下这样一个好女人。唯一要防备的就是床事方面不能失控,要不然都会提前成为寡妇。
至于那藏在暗处的黄昭仪,个人条件和家世都不错,但年纪是致命伤,无法挽救。另外其早先追求李恒的方式过于卑微,人为造成先天不足,想要弥足这缺陷,得漫长的一段时间。
现阶段,天下英雄谁敌手,仅余欸!
但女儿偏偏要以诚换心,这让沈心气不打一处来。
换心可以啊,她也不反对女儿的观点甚至还同意,但在虎狼环伺的情况下,要拎清重点,完全可以先上车后补票。
就如一句古话,政治充满谎言。但生活同样也需要谎言。
窝火的沈心在想,假如她能够年轻20岁的话,早就一脚踹开女儿了,直接自己上了。认识半个月让李恒改口喊老婆,10个月让李恒升级为爸爸,3年生两娃。妥妥躺着赢,不知道怎么输。
….
26号小楼。
余淑恒进门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用针挑田螺肉的麦穗、周诗禾、孙曼宁和叶宁四女,她走过去问:
“麦穗,李恒人呢?在睡觉,还是在看书?”
麦穗柔柔地说:“老师,他还在补觉。”
闻言,余淑恒仰头望了望二楼,登时熄了上楼的心思,随后告诉麦穗:
“老师刚才接到肖涵电话,今天肖涵母女三人会过来杨浦,11点左右在五角场的蓝天饭店门口等他,他要是醒了,你告诉一下。”
说罢,余淑恒转身回了自己小楼。
等人一走,小院寂静几秒后就瞬间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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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先来一小章开胃,晚点大章)
(本章完)
第543章 ,正式托付(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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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曼宁最先忍不住叫出声,“卧槽!李恒这么牛的噢,已经搞定了肖涵家里人?”
别个不知道陈子衿和李恒的事,她知道啊。甚至还知晓两人丑闻曾经在前镇十里八乡闹得很大。
既然她都知晓,那小镇上的肖家人没有理由不清楚李恒和陈子衿之间的事情呐。
所以,他无法想象李恒是怎么搞定肖涵妈妈的?
也同样无法想象肖涵母亲怎么会接受李恒?
换做是她,如果得知女儿对象脚踏两条船,直接就用棍棒打出门,没道理可讲滴。
孙曼宁表现得十分惊讶。
麦穗内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和曼宁想的差不多,接着她把手里的针放盆里,对几女说:“洗个手,帮我忙,把东西收拾一下。”
她这个收拾东西,既有把麦穗个人物品搬到隔壁27号小楼的意思,也有帮李恒清扫一下家里卫生、给肖涵母亲留好印象的意思。
几女秒懂穗穗的心思,纷纷丢下手中田螺和针,站起身。
孙曼宁本能地有些抗拒,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道,肖涵领先一步不算什么,未来还长着嘞,还有宋妤没显神通呢,将来谁胜谁负还不能过早下定论。
在这妞心里,宋妤和麦穗谁上位都可以,都是她好姐妹,对她有利。哪怕是陈子衿都行,关系非常要好。
可她和肖涵不熟啊,要是肖涵和李恒结婚了,以后都不好来串门了。
周诗禾看眼麦穗,安静跟着进屋。
倒是叶宁压抑不住小声问:“穗穗,你就真的这么能忍么,肖涵妈妈过来了,就板上钉钉了呀。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嫁给李恒?”
麦穗只是娇柔笑笑,什么都没解释。
洗干净手,四女轻手轻脚把二楼次卧搬空,分批次把麦穗的衣物都搬到了隔壁27号小楼。
期间趁叶宁和孙曼宁打打闹闹跑开的空挡,周诗禾温润问:“以后还回去吗?”
这个回去,是指等肖涵母亲离开后搬回26号小楼。
麦穗开玩笑:“怎么?不收留我?”
周诗禾浅浅地笑了下,难得打趣:“留一段时间到这边,我想看他着急的样子。”
其实两女都心知肚明,李恒肯定会不适应的。
没想到麦穗低头考虑一阵后,竟然真的答应了:“好。”
周诗禾意外,面露古怪:“你也会吃醋?”
麦穗摇头:“没有。”
周诗禾凝视着她。
麦穗过去好一会才解释:“现在是他和肖涵的蜜月期,我该给他们腾出空间。”
周诗禾问了一个很久就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一直让步?是真的不想他为难?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麦穗说:“不想他为难。”
周诗禾冷不丁来一句:“曼宁口中那个能和我媲美的女人,是不是你们高中同班同学?是不是你闺蜜?李恒对她是不是一见钟情?你在顾忌对方才不去争李恒?”
之所以猜测李恒对那人一见钟情,有两点佐证:
那是因为李恒对自己差不多就是一见倾心,当初两人见面的情形宛如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周诗禾记得十分清晰。
只是李恒比较克制,从没有做出骚扰自己的举动。
这也是她对李恒在包厢敷衍王也的话、没有过度怀疑的缘由所在。
曼宁说,那人能媲美自己。多情的李恒对自己这样,对那人说不定也是如此情况。
第二点佐证理由。
根据她一年多观察下来,穗穗和肖涵的关系仅仅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根本犯不着为了这份普通友谊而放弃神圣的爱情。
何况李恒对穗穗很是喜欢,且这种喜欢随着时间与日俱增,要是真的和肖涵撕破脸皮争一争,鹿死谁手还真的难说。
肖涵和他认识时日久,感情深,这是有利点。
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却是穗穗的最大优势。
再加上穗穗身上那份无时无刻都在魅惑人的内媚气质,在男女事情上,肖涵不见得能讨到好处。
如果穗穗狠一点,豁出去把身子给李恒,在床上使点手段彻底缠住他,时间长了,当医生注定会很忙的肖涵渐渐会落入下风。
所以根据周诗禾的模拟总结,打这场持久战,时间、距离、职业和男女之事都站在穗穗这边,最后大概率是能赢肖涵的。
当然,有个变数是余老师。
不过她觉得,余老师和肖涵都不是穗穗如此不作为的理由。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东西束缚住了她。
如此种种,周诗禾才做出曼宁口中的那人应该和穗穗是闺蜜的揣测。
麦穗心中大惊,没想到曼宁仅仅有一次漏了半点口风,诗禾竟然联想到了这么多!
好在这一切都是只是猜测。
记得上回诗禾就试探过宋妤,麦穗这次依旧用事实去否认:“我曾答应过李恒,不干涉他的私人感情生活。”
不干涉他的私人感情,这是事实,是她承诺过的事。
而用这个事实刚好可以完美回避诗禾问的问题,既没有出卖李恒,也没有对诗禾撒谎。
周诗禾暗暗留心闺蜜的微表情,确认没有撒谎后,她泛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承诺?”
麦穗回答:“大学刚开学一段时间后。”
周诗禾问:“那时候你们的感情还没有挑破吧?”
麦穗说:“他很聪明的,在我跟随他来复旦大学那天起,估计我的心思就全被他摸透了,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在装傻而已。”
周诗禾回忆回忆李恒的为人,认可这说法,当即把怀疑压了下去。
之所以把怀疑压下去,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她陷入了思维误区。
认为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李恒应该追随那人去大学才是,而不是来沪市。
记得李恒亲口承认过,他和肖涵正式到一起是在高考后,假若他对曼宁口里的女人高中时期就一见钟情,那前后就自相矛盾了。
周诗禾觉着,以肖涵的高傲,未必愿意当别人的代替品。
另一个原因是,目前李恒和她的关系只是好朋友,没有多余的牵绊,她没太大兴致探究到底。
….
李恒醒了。
下意识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瞧,已然是9:12。
晕,这一觉竟然足足睡了8个小时,他打个哈欠,放下表起身准备去洗漱。
只是路过次卧的时候,他眉毛深深蹙起,不由停下了脚步。
空了?
搬空东西,麦穗要离开自己?
思及此,李恒心头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充斥满,感觉天都快塌了,当即顾不得洗漱,先是快速把上下二楼寻找一圈,没人。
接着一个冲刺去了隔壁27号小楼。
这次精准命中,进门就看到了正在凑一块吃早餐的四女。
听到门口传来很大动静,四女齐齐抬头望了过去。
随后就见到李恒着急慌忙大步来到麦穗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麦穗。
感觉到他不对劲,麦穗放下油条,站起身柔声问:“你怎么了?”
李恒尽量让自己平静:“把东西搬走了?”
“哦呦!原来是这事噢,麦穗说了,不想跟你过了。”孙曼宁大口吸豆腐脑,肆无忌惮拱火。
麦穗无视孙曼宁的挑唆,伸手去拉李恒。
李恒没动。
麦穗原地想了想,然后做出一个令现场所有人破防的动作,只见她上半身前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他脸蛋一口。
然后她脸红红地昂首问:“我可不可以不讲道理?”
李恒像过山车似的,心情大好,咧嘴乐呵呵道:“可以。”
接着他当众抱起麦穗,开心问:“一夜不见,怎么这么霸道了?”
“啊呀!烦死了!要秀恩爱滚卧室去,别影响我们这些单身狗吃早餐。”孙曼宁疯狂吐槽。
叶宁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穗穗你要是再这样离谱,小心我和曼宁去找十个八个帅哥来,当着你们两口子的面接吻,看你们俩受不受得了。”
周诗禾看眼麦穗,又看向李恒脸上刚被亲的地方,由于穗穗吃油条的缘故,某人脸上留着清晰的唇印。
视线在油光发亮的唇印上停留两秒,稍后周姑娘低下头,继续小口小口吃千层饼去了。
被抱在空中的麦穗显得有些羞赧,细声细气讲:“先放我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嗯。”李恒高兴地抱着她转一圈,然后放下来。
李恒这举动惹得旁边两只货哈哈大笑,各种调戏之言纷至沓来。
麦穗招架不住,拉着李恒走了,出了门。
直到两人快要消失在门口时,低头的周诗禾抬头瞄眼一男一女,又认真吃起了千层饼。
回到26号小楼,麦穗没有犹豫,把肖涵母女在五角场等待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静静地看着他。
听完,李恒彻底松了口气,接着道:“不许再有下次了,我承受不了起床看不到你的痛苦。”
麦穗柔媚一笑,像高中时期那样俏皮说:“我掐指一算,你这是命里缺不了我。”
李恒朝她伸手。
四目相视片刻,两人含情脉脉同时轻笑出声,随后她往前走两步,走到他怀里,用手抱住了他,并在他耳边轻柔说:“我最后说一遍,只要你不赶我走,今生我都陪着你。”
李恒紧紧搂住她,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说:“我舍不得。”
“嗯。”
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宠爱,麦穗侧头又亲他脸蛋一口,歉意说:“今天有点急,忘了留纸条说明情况,下次保证不会了。”
相拥一会,李恒情动,想吻她。
麦穗偏头避开了,催促他:“快去洗漱一下,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别让人家久等。”
李恒不依不饶:“你这是嫌弃我没漱口?”
麦穗失笑,只能微抬头,无奈地闭上眼睛。
李恒凑头过去,蜻蜓点水亲她嘴唇一下,松开她说:“我干脆洗个澡算了。”
“好,洗完过来吃早餐,我帮你买了的。”麦穗嘱咐。
“诶。”他上楼而去。
麦穗不放心,又把楼上楼下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才坐到二楼沙发上等他。
没多久,李恒出来从淋浴间出来了。
麦穗站起来,对他说:“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我,你去吃早餐。”
李恒拉着她手腕,:“一起,你也还没吃完的。”
麦穗拗不过,只得把他的换洗衣服拿去隔壁27号小楼,打算到这边洗,挂这边晾晒。
屋里三女对麦穗帮他洗衣服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在几女心中,两人早就过上了同居夫妻的生活。
吃早餐的时候,叶宁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这封信是我堂姐写给你的,你要不要收?”
叶宁很拧巴。这封信不给李恒吧,她又过意不去,那自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小人。
给李恒吧,她又不希望堂姐和李恒好上。
于是,她耍了个心眼,当着麦穗的面掏出信封,这样既不失信于堂姐,也能阻止这封信真正落到李恒手里。
对于堂姐的美貌,叶宁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万一哪天李恒栽堂姐床上咧?
果不其然,李恒委婉拒绝了,接过信,却直塞麦穗手里:“我没时间,麦穗同志你帮我处理下。”
这时孙曼宁插嘴问:“李恒,从高中到现在,你收到的情书有500封了没?”
李恒无语:“高中和大学一共才多少女生,哪能这么多?”
孙曼宁辩驳:“你傻啊,有些女生又不止写一封情书的,你自己不看而已。我记得你那杂物房,情书都堆起书桌高了吧。”
叶宁说:“这事你问李大忙人,还不如问他管家婆麦穗。穗穗,真有书桌高了?”
迎着众人的眼神,麦穗说:“差不多吧,每个星期至少都有三到五封信。”
叶宁问:“你有偷偷拆开看过没?”
麦穗看眼李恒,笑着摇了摇头。
吃过早餐,李恒没再停留,直接往五角场赶,只是才出庐山村,就遇到了一路蹦蹦跳跳的李娴,旁边还跟着陈桂芬。
一见面,李娴就沮丧个脸问:“师傅,你要出门?”
李恒问:“对,你这啥子表情?我出门你不乐意?”
李娴从陈桂芬手中拿过几封信给他,“我本来是借送信的机会去你家认认门的喔。哪,信给你,认门机会飞咯。”
李恒道声谢谢,接过信说:“我有点事,下次喊你们家里玩。”
“一言为定。”李娴伸出小手指,表示要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李恒语塞,伸出小手指吐槽:“你这路数一套一套的,都跟谁学的?”
拉完小手指,他顺便多看了几眼陈桂芬。
不由暗叹口气,和老胡分手后,这陈姑娘日渐消瘦,没了以前那股精气神。
离开校门,李恒一边走,一边大致察看手上的信件。
一封是王也的。
还有几封信不认识。
当翻到最底下那封时,他愣住了,嗯?这不是叶展颜学姐的字迹么?
刚刚叶宁才交给自己一封,怎么这里还有一封?
出于好奇,他破天荒拆开了自己女人除外的情信。
呃,他还不知晓里面的内容,就姑且成为情信吧。
里面有两页彩色信纸,还有一张照片。
他粗略瞧了瞧照片,老实讲,挺时髦的,很养眼,没有辱没复旦小王的名号。比黄子悦、吴思瑶等人确实要强上几分。
随口快速浏览信纸内容,读完,他皱了下眉毛。
叶展颜在信里明确说,寄给堂妹的那封信只是试水,他肯定不会拆开的,堂妹叶宁也不一定会交给他。
所以,她才写了第二封信。
李恒收起信纸,大呼上当了哎,叶学姐就是利用他的好奇心,赌他会看第二封信。
叶展颜看似说了很多,其实归根到底就隐晦地问他一句话:问他身边还有没有红颜知己空位?
深层含义就是,可以不要名份跟了他。
这倒是和上次在五角广场,她委婉邀请自己去旅舍的情景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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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从上回赵梦龙鼓励她试一试后,叶展颜就感觉自己陷入了魔咒,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出做李恒情人的念头,以至于发展到后面,她鼓起勇气写了这份信。
而当信寄出后,叶展颜才感觉自己暂时解脱了,摆脱了某种执念的纠缠,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静心学习,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至于学弟会不会给与回应?理智告诉她,不要报太大希望。
事实也是如此,李恒没打算回复。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自己那几个女人外,叶学姐是所有追求他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那个了。
黄子悦、吴思瑶、戴清、李娴她们都不如她。
初中高中的那些女生,像陈丽珺等也有差距。
在美貌上,最接近复旦小王档次的,或许是同济大学的吴思瑶。其次才是黄子悦。
穿过马路,李恒一口气走到了五角场,随后在蓝天饭店门口以及附近寻找一遍,没有腹黑媳妇的踪影。
看来还没到。
想想也是,现在才10点多,距离约定的11点还有一段时间。
等待最是煎熬,闲得无聊的他忽然想到了距离这里不远的黄昭仪新居,自从去了阿坝后就几乎和对方断了联系,也不知道大青衣现在过得如何?目前在哪?
有心想去打个电话,结果半路遇到了魏晓竹和戴清。
六目相视,李恒反应过来问:“你们俩今天是过来帮老张忙的?”
魏晓竹笑笑,说:“是,好巧,你也在这边。”
戴清张望他后背一番,问:“你一个人来的?麦穗没在?”
李恒点头:“我在这里等肖涵。”
闻言,魏晓竹和戴清对视一眼,下一秒双双笑着越过他,往卤菜摊位走了去,大有不影响他约会的意思。
李恒无语,转身跟着来到卤菜摊。
“诶,今天怎么没人,最近生意不好么?”他问白婉莹和张兵。
白婉莹说:“我们才摆好摊位,一般这个点没什么人的,要到中午才会有生意,傍晚时分和晚上生意最好。”
李恒问:“那你们还来这么早?”
“无聊呀,能卖一点就卖一点,也是钱。”白婉莹出口就是精打细算。
张兵此时在旁边摆弄烤红薯设备,灰头土脸的问李恒:“老李,天气变冷了,要不要来个红薯?”
李恒摆手:“不用,我一农村伢子对那玩意没兴趣,塞我嘴里都得吐出来。”
张兵有同感,但毕竟自己是卖红薯的,当然嘴里不会说出来。
李光兴高采烈地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牛肉干,跑进摊位就撕开包装散肉干给几人吃:“这是我妈妈从老家邮寄过来的,来来来!你们尝尝,纯纯的草原风味。”
李恒接过,尝一口,感觉味道确实不赖,当即问:“这东西有没有卖的?”
李光猛地一拍胸口:“卖个屁啊,妈妈的!恒哥你喜欢吃就是一句话的事,回头我给你弄几包过来。”
知道这小子家里富有,李恒没瞎矫情,“行。”
一阵海聊,不到一分钟,李光承诺了12包牛肉干出去,在场每个人都有份。
吃着牛肉干,李光突然问白婉莹:“婉莹,你说过,你这身体还能治,是不?”
白婉莹吃牛肉干正开心,没多想,顺口回一句:“越早治概率越高,但要很多钱。”
话落,白婉莹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看向李光,玩笑问:“你不会是向你家里提了这事吧?”
李光猛地点头,“对,我犹豫了好久,前阵子终于跟我爸妈说了你的事,今天收到了他们的回信。呐,信在这,你看。”
说着,李光慌忙从衣兜掏出信,喜不自禁地展开给白婉莹看。
白婉莹看完信,然后沉默了。
随后信落到了几人手里,李恒、魏晓竹、戴清都凑头迅速读完,挨着同样沉默了。
在信里,李光父亲是这样说的:你既然这么喜欢那姑娘,就不要图回报,我和你妈信佛,需要多少手术费,给家里报一个数。
很显然,以前李光怕家里不同意,委婉说想娶白婉莹。但他父母觉得挟恩图报的行为不妥,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帮就大方帮,不要有条件。
张兵看完信,也失了声,右手指甲无形中镶嵌到了红薯肉里面。
随后他察觉到李恒和魏晓竹投来的目光,张兵非常不自在地讪笑一下,刚赶忙把手里的红薯放到一边,把信交还到白婉莹手中,然后跑开,跑去杂货铺,买了几瓶汽水过来。
李恒同魏晓竹面面相觑,后者说:“李恒,肖涵什么时候到?有时间不,陪我去一趟百货商店吧。”
“应该还有。”说着,李恒同魏晓竹走开了。
戴清很有眼力见,也跟了过来,把空间留给李光和白婉莹两个当事人。
走出30来米远,魏晓竹低声问:“你发现了没?”
这话没头没脑,李恒却听懂了,“看到了。”
魏晓竹感叹:“果然,张兵对白婉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戴清接话:“这是预料中的事,但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因为张兵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很注重家庭和亲情,不会为了白婉莹而抛弃老家妻子孩子的。”
李恒道:“清清的想法和我一致。”
魏晓竹调侃:“清清?”
戴清脸热,下意识推了闺蜜一下。
李恒摊开手:“不是跟随你的叫法么,我还以为你不会开这种玩笑。”
“这是你们友谊向好的一步,我作为见证者,自然要加点佐料加深记忆。”魏晓竹微笑说。
三人并没有去百货商店,而是在一拐角处停了下来。
戴清问两人:“你们觉得白婉莹会同意吗?”
魏晓竹琢磨说:“不一定。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真要接受了李光家里的援助,那嫁给李光也许是最圆满的结局。”
戴清讲:“李光太心急了,不应该当我们面拿出信,这让白婉莹有些为难。”
魏晓竹说:“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李光,成天笑容挂脸上,见谁都笑,没什么心机,对待生活完全是凭着一腔热情。你没看到他刚才过来都是蹦蹦跳跳的么,估计一路上脑子里全是这件喜事,没考虑那么多。”
李恒道:“挺好的啊,这样的人好过日子,相处起来没压力。”
戴清附和:“确实是这样。当初要是乐瑶选择李光,而不是跟了俪国义,现在不知道有多幸福。”
就着白婉莹和李光的复杂关系闲谈一会后,魏晓竹问他:“你昨天才和肖涵在一块,今天怎么又在这边等她?昨晚没和你一起过来?”
李恒刚欲开口,就见到肖涵、魏诗曼和肖晴母女三人出现在不远处的蓝天饭店附近,当即说:“我先走一步,以后再聊。”
说完,他大步流星赶了过去。
两女也看到了肖涵三人,戴清问:“那是肖涵妈妈?”
魏晓竹回答:“应该是,有几分相像。”
观望一会,戴清突兀说:“已经发展到见父母了吗?那麦穗怎么办?”
这也是魏晓竹刚才在思索的问题,
当然,戴清表面是说麦穗,内里却在表达一种莫名的情绪:李恒这么快就被肖涵锁死了,那些喜欢李恒的人怎么办?是不是从此失去机会?
她这话有试探晓竹的意思,也像是在跟闺蜜说:如果你真如胡平说的那样,一直暗恋着李恒的话,该行动了,不然以后会越来越没戏。
戴清只是用模棱两可的话术说叨,因为她到现在也无法确认闺蜜是否真的喜欢李恒?
而且她也不好明着问,毕竟自己就暗恋李恒。
若是把两姐妹同时喜欢一个人的事情摆明面上的话,会比较尴尬,也会间接影响接下来的大学相处时光。
所以,有些事情可以心知肚明,但不能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这样大家都留有余地,有退路。
说完,戴清悄悄留意姐妹表情。可惜,魏晓竹没有任何反应,让她再度陷入自我否定,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可能胡平真的是在为他自己找个退出的借口、保留体面而已。
戴清暗忖:晓竹也许从来就没对李恒动过心。
想想也是,李恒虽然很优秀,超越同龄人一大截的优秀,但也并不意味着会吸引所有女生。
就像107寝室中,蔡媛媛和赵萌就是胡平的暗恋者;卫思思只对唐代凌情有独钟;孙小野好似对周章明挺有兴趣的;乐瑶的初恋就交付给了俪国义。
这一年多以来,戴清发现一个现象,越是觉得自己条件好的,就越会被李恒吸引。反而条件不那么出类拔萃的,对李恒只是保持欣赏和崇敬,没有男女之意。
就如她自己,当初在中学时期被那些男生和情书弄的有点飘飘然,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导致一进大学,她就把目光瞄准了李恒。结果就是一败涂地,碰得灰头土脸。
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不优秀,不代表自己不漂亮,除了在李恒这里碰壁外,戴清这一年半时间里,收到的情书也有多达47封。
那些情书,有班上男生的,有本专业的,也有其他专业的,还有学生会的,附近几所大学的男生也有向她表达爱慕的…
远远看一会李恒肖涵母女三人后,魏晓竹说:“清清,我们走吧,离开有一段时间了,白婉莹和李光的事情应该处理好了。”
戴清又回望两眼李恒,转身跟上。
魏晓竹见她情绪有波动,遂打趣问:“心痛?”
两姐妹关系要好,无话不谈,戴清没隐瞒:“有点儿。”
接着她盯着地面,补充说:“虽然早就知道和李恒没有任何可能,可还是憧憬大学时期他不要被哪个女生彻底绑定了,那样我毕业离开复旦的时候,心还活着。”
魏晓竹伸手挽住闺蜜手臂,“所以对于他身边多出个麦穗,你是一直持乐观态度的?”
“是。不瞒你说,我甚至曾经坏了心思想,希望李恒是个心萝卜,那样谁也无法完整得到他。”戴清心里始终被一股郁结之气压着,彷佛说出这些话后,她就好受了很多。
魏晓竹不解问:“为什么?爱他,不是希望他过得更好吗?”
戴清回答:“我是一个现实的人,这样我会释然。”
魏晓竹笑笑:“那他现在就是个心萝卜呀。一个肖涵,一个麦穗,都漂亮的不像话,你该满意了。”
说这话的时候,魏晓竹猛然想起周诗禾,昨天本想绕弯问李恒,可李恒警惕心很强,根本不搭茬。
戴清摇头:“麦穗根本不争,没什么意思。要是能出现一个和肖涵打擂台的就好了。”
魏晓竹无言以对:“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戴清点了点头:“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心思不纯,甚至想过…”
等一会,没等到下文,魏晓竹偏头问:“甚至想过什么?”
戴清深吸口气讲:“把他灌醉,然后同床共枕和他安然睡一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想和他发生关系,只是想近距离短暂地拥有他一段时光,证明我复旦大学四年不虚此行。然后我就躲得远远的,此生不再相见。”
魏晓竹本还想调侃姐妹几下,可听完后,没了声。
魏晓竹觉得:也许清清不是那么本分一人,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无言的爱,爱的深切。
….
另一边。
尽管麦穗已经告诉自己魏诗曼今天会一起过来,可当真的看到时,李恒内心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这代表什么?
傻子也懂啊!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腹黑媳妇会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昨天从沪市医科大学灰溜溜败退之时,他还认真想过持久战,并针对这丈母娘的性格制定了一系列攻坚计划。
没想到,嚯!一觉醒来就迎来了天明!
他真是太高兴了!
高兴到一跑过去就习惯性喊:“妈,你们过来了。”
依旧是喊“妈”,可昨天的“妈”和今天的“妈”截然不同,魏诗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朝他点了点头,并为了安抚女儿的忐忑情绪主动问他:“有没有耽误你的新书创作?”
李恒露出整洁的白净牙齿,特阳光笑笑:“不耽误。新书还没开始动笔,还要过几天。”
见honey和妈妈有说有谈,逐渐化解昨天的冰墙,肖涵内心像喝了蜜一样,密密麻麻的甜。
她左手挽住李恒手臂,右手挽着亲妈,站中间眉眼弯弯说:“李先生,妈妈和大姐还没正式吃早餐的,要不您请我们吃个早午饭吧。”
李恒错愕,“大姐你们还没吃早餐?”
肖晴笑说:“昨天的晚餐到9点多才吃,吃完都过10点了。今早起来不怎么饿,所以就买了一杯豆浆喝。”
听闻,李恒当即带着母女三人朝蓝天饭店走去。
难怪腹黑媳妇把见面地点约在这,感情是想让自己表现呢,好进一步缓解同丈母娘的关系。
蓝天饭店主打淮扬菜和沪市本土菜,由于魏诗曼三人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该怎么点菜,李恒干脆大手一挥,让店里上一桌最拿手的菜来,把桌子上满。
一开始服务员听了还有点犹豫,她们饭店的拿手菜可贵了,而李恒又这么年轻,靠不靠谱哇!昨天还有一个吃霸王餐的呢。
直到旁边一服务员过来小声耳语几句,之前的服务员瞬间态度大变,眼睛亮亮地盯着李恒看了小会说:“好的,李先生,请您稍等,菜马上来。”
就在此时,酒店经理听闻风声赶了过来,十分客气地对李恒说:“李先生,三位女士,二楼还有包厢,请问需要换地方吗?”
得咧,对方看来是认出自个了。刚才问的时候,服务员还说包间没了,全预订出去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有空的?
能换位置当然好,毕竟是今生第一次正式以女婿的身份请丈母娘吃饭,越被礼遇越好。
位置一换,包厢一坐,嗯哼!别的不说,这经理挺会来事的,贼有面。
走在最后的肖晴悄悄对小妹说:“不错哦,你老公很有排面。”
被姐姐夸赞,肖涵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本美人找的老公是谁,妈妈,亲爱的妈妈!现在知道什么叫眼光了嘛…
知道李恒社会地位不低,却也没想到走在外面这么风光,魏诗曼也是见过世面的,清楚这蓝天饭店档次不低,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李恒被社会的认可度。
魏诗曼不着痕迹扫眼李恒侧脸,思索着,有必要再重新评估李恒了。
或者说,她以前一直是个吃瓜群众。现在一不小心换了位置,变成了被吃瓜的对象,她的心态得改变,得从头到尾对李恒做一次全面了解才行。
点好菜,等经理关上门离开后,魏诗曼想了想,问他:“吃饭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事?”
李恒立即停止和肖涵、肖晴两姐妹聊天,挺直身子道:“您说。”
魏诗曼问:“你对涵涵是认真的?”
李恒伸手抓紧肖涵的手心,保证道:“您放心,这辈子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视线在小女儿和李恒脸上不断徘徊,如此大约过了半分钟后,魏诗曼再度开口:“昨晚之前,本来我是不太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的。
并不是我看不上你,相反,你的优秀配得上这个世界的任何女人。在一定程度上,咱老肖家有你这样一个女婿,算是高攀了。
现在我们既然坐到了一张桌上,那些“不同意”你的原因,我就不说了,今后我也不提。
我就一个要求,尽量别让一心为你的涵涵掉眼泪。
能做到吗?
要是能做到,今年寒假回来,来家里陪你肖叔叔、嗯,你喊岳父也行,好好喝一杯。毕竟涵涵不是我一个人生的,涵涵爸爸你得去敬一杯酒,今后就把涵涵交给你了。”
“好。我会把您的话时刻记在心里。”李恒郑重表态。
这算是一种托付了。
也算正式认可了李恒和肖涵的名分。
魏诗曼没有提陈子衿,没提陈家,也没提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甚至连结婚都没提。
因为既然把小女儿交给他了,就不要再加任何条条框框,这样对涵涵好,李恒今后面对自己、面对肖家人时不会有压力,能有更多机会坐在一起沟通感情。
要是今天第一次表态就提要求,把李恒给吓住了,让李恒心里不自在,那今后小女儿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做母亲的,只要女儿能过得好,只要女儿自己开心,有些事情就算难受也要在心里憋着,别表现出来。
因为世上不如意事十八九,哪有样样能圆满的?
ps:先更后改。
下午腰疼在床上躺了好久,导致更新比较迟,抱歉啦。
(本章完)
第544章 ,逆天的三个半(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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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诗曼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好不提“不同意”的那些原因,就真的没再提。
当李恒向自己承诺今后会好好对待小女儿后,她就主动把话题交给了三个年轻人,自己在一边听着,偶尔搭几句进去。
同时,魏诗曼也在悄悄考察李恒的言行举止。
毕竟以前她只是一个边缘吃瓜群众,对名声在外的李恒算不上有什么了解,从旁人嘴里听得最多的就三组词汇“很会哄骗女孩”、“才华横溢”和“小镇最富有的人”。
而现在她摇身一变,换了身份,成了对方准丈母娘。老实讲,总是感觉很怪异,脑筋一时转不过弯。
不过旁听半个小时下来,魏诗曼确认了一件事,这家伙除了报纸上说的“博学多才”外,也确实非常幽默,很会哄女孩。
她默默数了一下,小女儿在这段时间里,开心笑了11次。大女儿也不遑多让,笑了10次。
她能分辨出来,无论是涵涵,还是晴宝,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就像此时晴宝眼里放出来的全是光彩。
随着包厢气氛升温,后半段魏诗曼逐渐被李恒的话题带了进去,跟三人互动多了很多。
不知不觉间,中餐已然到了尾声,魏诗曼回过神后,在内心给了李恒一个评价:如果他要认真去骗一个女人,那女人大概率危。
而且这个“骗”算不上全是贬义,因为李恒除了能说会道、会为人处世和幽默外,知识储备量十分惊人,惊人到40多岁的她在很多话题上跟不上思维。
或许,这就是他能成功、能成为大作家、能成为音乐家的缘由所在。
以前,魏诗曼报道中关于李恒已经读过上千本书是持怀疑态度的,总觉着小孩子玩心重,哪能每天都沉下来看书想问题啊?
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她推翻了之前的怀疑,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天才?
认识到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难怪涵涵从初一就动了心,难怪陈子衿早早就把身子交了出去,现在想想,真的全是她们的错吗?不是李恒太有魅力吗?
吃完饭,结账的时候,蓝天饭店破天荒给他打了个7折。这是以前从未过的事。
李恒本以为对方会让自己签名什么的,结果等了分把来钟,人家什么条件都没提,这让他观感大好。
走出饭店之际,好巧不巧地,迎面碰到了两个熟人,黄昭仪和黄芝筠两姐妹。
李恒脚步顿一下,随后继续往前走。
黄家两姐妹本来是有说有笑的,可一看到他们四人,瞬间停止了交谈,目光落到了四人身上。
不,确切地说是在打量挽着李恒手臂的肖涵,打量魏诗曼和肖晴。
几乎没怎么思考,两姐妹就明白四人聚一块用餐意味着什么了?
霎时,黄芝筠心中生出一股气,却不好发作,也清楚不能发作,于是收回视线,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黄昭仪心态就好多了,错身而过时,笑着朝李恒点了下头。
魏诗曼视线一直跟随黄昭仪移动而移动。
之所以这样,一是对方太美了,这种大方明媚的美很罕见,让魏诗曼看了都忍不住赞叹。
暗暗对比一下,她竟然得出一个诧异结论:对方的美虽与小女儿的美各不相同,却一时难以分出高下。
没想到才来沪市第二天,就碰到了这样一个大美人。
不过稍后她就释然了,对方毕竟是京剧表演艺术家的黄昭仪,是大名鼎鼎的大青衣,若是生得不够美,怎么会有如此名气?
魏诗曼不爱京剧,但她公婆喜欢,知道田润娥也喜欢。
等到走出蓝天饭店50米后,肖晴好奇问:“李恒,你认识对方?”
李恒点头:“认识的。我老爸老妈在京城经常去戏院看京剧表演,去的次数多了,就和我妈妈相熟了。有一次我二姐拉着家里人跟对方拍了一张合照,从此慢慢成了朋友。”
他在解释,解释京城老李家那一张合照的由来。
毕竟腹黑媳妇可是和大青衣在鼓楼老李家同桌吃过饭咧。他想打马虎眼都不行。
肖涵抿个小酒窝看着他,没点破,倒也没有过多怀疑。
即使知晓自家honey独爱大美人儿,可双方年龄差太大,黄昭仪又是和未来婆婆同辈论交的,就算自己男人再色胆包天,也不至于把母亲的朋友给弄上床吧?
那太荒唐了一些。
不过说到荒唐,肖涵立即想到了余淑恒,那是他大学老师,貌似更荒唐。
思及此,肖涵气息止了一下,不由回望一眼蓝天饭店大门。
…
另一边。
来到预定的包间,黄芝筠放下包包问:“那就是肖涵,他正牌女友?”
黄昭仪没否认:“是她。”
黄芝筠说:“确实足够漂亮。难怪小柳月曾经说论五官,肖涵不会输任何人,以前我不信,现在我承认这话没有水分。”
叹口气,黄芝筠盯着小妹眼睛说:“这是见女方家长?”
黄昭仪沉思一阵,回答:“应该是。”
黄芝筠有些恨铁不成钢,有些心塞,但忍住没有说苛责的话,转而问:“他多久没来找你上床了?”
黄昭仪嘴唇张了张,却又打住,似乎想要辩驳但又放弃了辩驳。
见小妹为难,黄芝筠问:“他什么时候从阿坝回来的?”
黄昭仪沉吟,而后摇摇头:“不清楚,应该就是这两天。”
黄芝筠皱眉,“他回来没第一时间联系你?”
黄昭仪自发维护他:“估计是腾不出时间,他家里没电话不太方便。”
“小妹你、你就替他说好话吧啊,我看他什么时候来找你?你肚子什么时候能大起来?”黄芝筠很郁闷,可一想到家里人对小妹不包容的态度,又变成了心疼。
黄昭仪摸摸小腹,原本想要陪二姐喝点酒的心思熄灭了,改喝汽水。虽然无法揣测他下次什么时候过来?他会不会采取安全措施?
但她还是下意识为备孕做准备。
….
路过卤菜摊时,李恒侧头瞄了瞄。
生意确实火爆起来了,围着买烤红薯的起码有十多人,买卤菜的也有好几个。
小镇红薯多,魏诗曼对红薯没兴趣,却眼尖地挑中了卤菜,她说:“以前在鲁省读大学时,曾在济南吃过这种,现在都还记得那味道。”
接着她对着摊位里面的魏晓竹说:“鸭架、鸭爪、鸭脖都来一些…”
此刻张兵和李光在忙着卖红薯,卤菜摊暂时交给了魏晓竹和戴清,白婉莹负责收钱。
肖涵脆生生问:“晓竹,怎么是你这?”
魏晓竹说:“闲着无聊,出来活动活动,你们这是要回学校了?”
肖涵露出甜美的笑容:“对,带妈妈去他家里认认门。”
李恒跟着发出邀请:“晚点要是你们有空,可以来庐山村玩,人多热闹。
魏晓竹口头答应好,却没往心里去。她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就算去庐山村串门,也不是现在。
第二个…!
从谈话中得知眼前这位清纯可人的女生和李恒是好朋友时,魏诗曼默默在心里记一笔账:第二个。
这是来复旦大学这边后,遇到的第二个大美人。
她倒是想看一看,自己这准女婿到底多有女人缘?
想知道外面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在他身边到底汇聚有多少个?
想知道是否如同涵涵说的:他就像一块吸铁石,吸引着无数女人,而能附在他身边的都是历经千层筛选和淘汰的,能留下来的都是精华。
称好卤菜,白婉莹坚决不收钱,说请阿姨尝尝鲜。由于今天特殊,李恒没瞎矫情,爽快地接受了。
“你好,帮我来一斤半卤菜,每样都要一点。”
就在李恒伸手接过卤菜时,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向魏晓竹这么说。
嗯?
这声音好熟悉哪。
李恒侧头,发现是吴思瑶。
魏晓竹也十分意外,昨天才在公交车上有碰到,今天却又见到了。不过下一瞬,她就明悟过来,吴思瑶是冲着肖涵来的,估计是想近距离看肖涵,想看李恒的正牌女友长什么模样?
事实确实如此,魏晓竹猜得完全正确。
吴诗瑶本在旁边饭店和同学聚餐,见到肖涵后,中途特意放下碗筷过来的,借口就是想吃卤菜,买点卤菜。
见李恒望过来,吴思瑶右手在胸前小幅度招了招,笑着打招呼:“李恒,好巧,你也在这。”
好巧个鸡儿呀!他娘的,这绝对是本年度最大谎言。
老子在公交车上和你碰见那么多次,不信今天是巧合。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这么多人面前,李恒礼貌回应:“巧,我老妈想吃卤菜,过来买点。”
吴诗瑶这才假装看向魏诗曼,心里却酸得厉害。她知道对方不是李恒亲妈,因为魏诗曼和肖涵有几分刮相。
吴诗瑶还是笑着喊:“阿姨好。”
魏诗曼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这算半个吧…!
面前的女孩和摊位里的女生相比有一定差距,但也非常漂亮,魏诗曼给出半个大美人的评价。
短短几步路,就出现两个半,魏诗曼饱含深意地瞄眼李恒侧脸。别个可能没注意,她可是亲眼看到吴诗瑶从旁边饭店过来的,来路上对方眼睛一眨不眨投射在涵涵身上。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其实魏诗曼也留意到了戴清,眉清目秀的很有感觉,不过今天遇到的女人都太美,她只把戴清算作一个候补,还不够格上桌。
从五角广场到复旦大学这一段路,总算清净一些了。即使路上遇到很多熟人和李恒打招呼,但男生女生长相都一般,算是回归了正常水平。
就在魏诗曼松懈下来时,校门口出来一波学生,男男女女都有。
突地,一个女生从人群中分离出来,像离弦之箭一样直奔他们而来。
来人正是黄子悦。今天班上有活动,她正要和同学去杂货铺买些汽水和瓜子等东西。
黄子悦我行我素,径直走到李恒跟前就问:“学长,你什么时候从阿坝回来的?”
李恒回答:“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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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呐,那你在阿坝有收到我给你写的信没?怎么不回复?”黄子悦说这话时,眼睛终于看向了肖涵。
肖涵笑眯眯同黄子悦对视,两女眼神中散发出只有雌性竞争时才有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牵住肖涵的手,不咸不淡道:“收到的信件太多,没时间回复。”
黄子悦“哦”一声,说:“学长,那你好好招待贵客,我先走了,还有点事。”
李恒点头。
肖晴回头瞅一眼黄子悦背影,又瞧一瞧李恒,心里不禁感慨:真受欢迎,也难为小妹了。
魏诗曼和肖晴是第一次来复旦大学,李恒两人陪着逛了大半圈才往庐山村赶去。
就在大半圈期间,李恒带岳母娘来学校的消息快速传遍了整个大学,导致很多相熟的人有意无意路过旁观。
好些个女老师都在羡慕,若是她们能有个肖涵这样的女儿就好了,能钓一个金龟婿回家。
进到巷子里,肖晴抬头四处张望一番,问李恒:“你住在那栋小楼?”
李恒告诉道:“在巷子尽头,左边那栋,26号小楼。”
沿着一个一个门牌号数过去,当数到27号小楼时,肖晴不由停在了原地,看着阁楼上的内媚至极的女人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肖涵清清嗓子说:“她是麦穗。”
说着,肖涵的注意力却落到了阳台上,哪里有一套男生衣服,还有一个男士内裤。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些都是honey的。
而且她知晓,27号小楼没有男生,都是些女生,现在心上人的衣服却出现在那。
努力维持平静的肖涵内心却在大喊:麦穗,你是陪嫁丫鬟吗,怎么连我honey的内裤都洗?
她没有怀疑到周诗禾头上。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如果是周诗禾帮他洗衣服,那honey不敢这么嚣张带自己和妈妈、姐姐回来的,不然非得闹起来不可。
听到“麦穗”这个敏感名字,魏诗曼第一时间看了过去,几秒后,她默念一个数字:第三个。
这是继黄昭仪和魏晓竹之后的第三个。
至于黄子悦和吴思瑶都只能算半个。
魏诗曼隔空望了小会麦穗,内心没来由替涵涵有些担忧,这样的绝世尤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超脱了美人范畴,属于苏妲己那一类的红颜祸水了,同等条件的女人不一定争得过。
因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麦穗这种能在床上把男人吃的死死的!
正在阁楼上编织秋千的麦穗也看到了巷子中央的四人,稍后打招呼:“肖涵,你过来了。”
肖涵抿笑抿笑问:“麦穗,你现在住在这边?”
麦穗回应:“对,和诗禾一起住。”
肖涵当下顺着说:“咱们有段时间没见了,等会过来家里玩。”
麦穗柔柔地回应:“好,有空过来。”
听到腹黑媳妇两波无声无息的进攻,李恒心疼坏了麦穗,当下加快脚步,带着母女三人进了26号小楼。
他们四人前脚刚进屋里,后脚孙曼宁和叶宁就同时出现在了27号小楼阁楼上。
叶宁探头探脑一番,“肖涵她妈妈在哪?人呢?”
麦穗说:“进屋了。”
叶宁对着隔壁楼瞅一阵,临了问:“穗穗,你刚才被肖涵摆了两道,你知道不?”
麦穗默然。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
第一问,肖涵问她住这边?
潜在意思就是你以后常住这边吗?
麦穗只能回答是。
第二回,接着肖涵以女主人的口吻邀请她去家里玩,这是第一问的后续,相当于变相掌管了26号小楼。
孙曼宁不爽问:“这是变相把我们麦穗从26号小楼撵出来了?”
麦穗拉了拉声音有些大的孙曼宁衣袖,“曼宁,你声音小点儿。”
这时刚洗完澡的周诗禾从客厅出来了,一边用干发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安慰说:“曼宁你别这么讲,那房子是学校的,李恒也只是一个过客。”
言下之意就是:李恒都只是一个过客,她肖涵和穗穗又有什么区别?所有的竞争都在于李恒本身,李恒和谁在一起时间多,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孙曼宁听得瞬间舒畅了,眉开眼笑抱着周诗禾说:“咱们诗禾才是真正的战略家,不计较一城一池得失。”
周诗禾巧笑一下,没出声。
叶宁视线一不小心落到了旁边阳台上,突然惊叫,“我个天!穗穗不是把李恒衣服晾晒在后面吗,什么时候到前面来了?这不是个定时炸弹吗?”
一听,麦穗猛地扭头看过去,神色骤然变化。
孙曼宁不好意思出声:“哎呀呀,诗禾说,她的衣服要晾后面,我就把李恒的衣服挂到前面阳台上来了。麦穗对不起,我的锅,没想这么多。”
这话乍一听,挑不出任何毛病。
因为平素周诗禾的衣服都晾后面的,她比较注重隐私,不想把内衣内裤放到显眼的地方。
所以,把李恒衣服弄前面去合乎情理。
叶宁逮着周诗禾问:“对了,诗禾,你昨晚不是才洗的澡么,怎么今天又洗?大冬天的,我记得你一般都是两到三天洗一次澡的呀。”
周诗禾说:“今天搞卫生落了一些灰,就洗了个澡。”
话到这,阁楼上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麦穗也好,叶宁也好,直觉告诉她们,诗禾同曼宁在一唱一和,但就是找不出任何瑕疵。
这就好比天龙八部中王语嫣和段誉的角色,周诗禾看似无心随口点拨一句,孙曼宁就好像打通了全身经脉、练成绝世神功一样,行颠倒乾坤、逆转阴阳之事。
见麦穗不说话,孙曼宁有些忐忑地问:“麦穗,要不我把李恒的衣服还回去?晾到26号小楼?”
叶宁附和,嘻嘻笑:“这个主意不错,我举双手赞成。”
麦穗继续编织秋千。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以为衣服晾到后面就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曼宁会弄整这一出。
早知道就直接把衣服晾到26号小楼好了。
周诗禾温润说:“曼宁,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和宁宁去食堂打饭菜回来吧。”
“咦!又要赶我们走,肯定想做坏事了。”叶宁露出鄙夷的眼神,拉着孙曼宁走了。
等两女远去,周诗禾温柔问:“你是不是难受?”
麦穗说:“没有。”
周诗禾徐徐开口:“关于衣服,虽然曼宁是在故意帮着你,但并不算一件坏事,李恒如果想左拥右抱,就迟早得过一关。
如果他最后只要一个,现在帮他做选择也未尝不好,长痛不如短痛。”
麦穗问,“真不是你出的主意?”
周诗禾浅浅笑一下,用最柔弱的语气说出最霸气的话:“这主意不好,不致死。我看不上。”
麦穗抬头问:“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周诗禾远眺天际一会,轻轻说:“若我是你,他得娶我。”
话到这,两女都好长时间没再开口,一个专心摆弄秋千,一个悠闲地观看远方的乌云快速笼罩过来。
良久,麦穗满头青丝散乱,“起风了,要下大雨了,外面冷,你回屋吧。”
周诗禾站起身,往屋里走。
外面风太大,麦穗也跟着往客厅走。
周诗禾坐沙发上,冷不丁问:“肖涵母亲出现,他爸妈会不会过来?”
麦穗怔住,“应该不会。”
周诗禾想到了余淑恒,随后拿起茶几上没读完的书,翻了起来。
麦穗则想到了宋妤和陈子衿,所以笃定李恒父母这次不会来,但寒假回家就不好说了。
…
26号小楼。
李恒先是带着魏诗曼母女把上下两层参观一番,把住的房间安排好,随后四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
半个小时后,肖晴问他:“李恒,能不能进你书房看看?”
她对报纸上描述的神乎其神的书房有着猎奇心里,忍了会,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李恒非常痛快:“都是一家人,大姐你随意进出。”
说是这么说,但他知道对方有顾忌,于是亲自在前面带路。
肖晴动了。
魏诗曼矜持几秒,也跟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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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本章完)
第545章 ,不能免俗,来自大王的压力
第545章 ,不能免俗,来自大王的压力
进到书房,望着满屋子书,闻着淡淡的油墨香味,魏诗曼心沉静下来,莫名地对李恒有了新的认可。
报纸上说李恒看书喜欢做笔记、写感悟,看过上千本书,肖晴随即翻阅了20来本,每翻一本就感慨一本。
当翻到第22本时,肖晴内心已经没了任何杂念,只剩下服气!
见岳母娘和大姨姐喜欢书房的氛围,李恒同肖涵细碎交代几句,没久呆,离开了书房,下楼买菜去了。
晚餐打算到家里吃,他亲自下厨。
冒办法嘛,他发现这丈母娘和大姨姐喜爱吃辣,这边的饭菜很多都不合口味,那干脆自己来算了。
肖涵没有跟他出来买菜。妈妈和姐姐是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留下来做陪同。
路过27号小楼的时候,李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头钻了进去。
蹭蹭蹭跑到二楼,迎面撞见麦穗和周诗禾两双眼睛,两女此时正盘坐在沙发上嗑瓜子,扭头看着他。
麦穗起身,穿上拖,柔柔地问:“你怎么来了?”
李恒关心道:“我来看看你,有些不放心。”
彼此心知肚明关心的是什么,麦穗心里十分受用:“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好好接待贵客吧。”
李恒默然,随后对两女说:“等会晚餐过去一起吃吧,我去多买几个菜。”
周诗禾看向麦穗,安静没出声。
麦穗想了想,摇头拒绝:“晚上我们宿舍聚餐,我和诗禾她们要过去。”
闻言,周诗禾收回视线,继续自顾自嗑起了瓜子。
晚上哪有聚餐?根本没聚餐好伐,纯粹是麦穗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闲聊几句,就在李恒打算转身走人的时候,后面的麦穗忽然说:“李恒,阳台上的衣服裤子,会不会影响到你?”
李恒回身,笑着抱了她一下,宠溺道:“我从来就没对任何人隐瞒过你,你别想太多。外面风大,记得衣服别让风给吹走了哈。”
麦穗脸红红地说好。
一句“从没对任何人隐瞒过”,彻底击中了麦穗的柔软,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但她心却暖呼呼的。
李恒走了,赶着时间买菜去了。
听到脚步声下楼,一直没说话的周诗禾放下手心瓜子,温润如玉地评价一句:“很会甜言蜜语,他一句话,你就得用一生赔付。”
事实上,李恒从来没在人前避讳过麦穗。面对亲妈田润娥同志和二姐没有;面对子衿没有;面对发小兄弟依旧没有。
哪怕面对宋妤发难,他依旧坦诚。
至于余老师、廖主编、巴老先生、魏晓竹、沈心、孙校长和戴清等人,早就都知晓麦穗和他的亲密关系。
麦穗脱掉拖,重新坐到闺蜜身边,好一会细声细气说:“我很知足。”
周诗禾偏头瞅好友两秒,稍后说:“我现在身怀巨款,你有什么想买的没?”
麦穗问:“什么都可以买?”
周诗禾说:“李恒怕是买不到。”
话落,两女互相看看,同时开心笑了,挨着一起穿鞋,骑自行车离开庐山村,往五角场百货商店奔去。
从菜市场回来,李恒就一门心思钻进了厨房。
正当在他专心做菜时,魏诗曼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也没去打搅他,就在边上看着。
她有些惊诧,李恒年岁不大,但无论是刀工还是火候把握完全像个浸淫几十年的老师傅,手法竟然比她这个常年下厨的还老练。
等他炒完一道盘龙鳝和爆炒腰时,魏诗曼终于禁不住开口了,“你在家经常做菜?”
李恒回身笑一下:“对。”
魏诗曼问:“几岁开始的?”
李恒回答:“8岁。”
闻言,魏诗曼伸手从竹篓抽出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色香味俱全的爆炒腰放嘴里,咀嚼几口问:“合我胃口,家里有酒没有?”
李恒道:“有,二锅头、啤酒、红酒和白酒都有,妈您想喝哪种?”
魏诗曼说:“二锅头,这菜下酒,等会陪我喝点。”
“诶,成。”丈母娘夸菜好吃要喝酒,李恒哪有拒绝的道理嘛,当然是爽快答应喽。
从厨房出来,魏诗曼对客厅在凑头聊天的两姐妹说:“看来农村出身也有农村出身的好处,什么都会,李恒的厨艺比妈妈还厉害。你们两姐妹也要学着做菜了,别总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肖晴抬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舍不得我们进厨房。”
肖涵附和:“可不是嘛,小时候我有一次跟爸爸进厨房,弄得满脸是油,你还把爸爸斥责了一顿,说我的宝贝女儿只要负责漂亮就可以了。”
魏诗曼被两姐妹怼得哑口无言,这些都是事实。
她过会说:“此一时彼一时,女人会做菜是加分项,更能拴住男人的心。”
肖晴笑道:“这一趟没白来,看来妈妈对李恒的改观很大。”
魏诗曼暗暗叹口气:李恒哪方面都好,就是身边有姿色的女人太多了些。
晚餐,是四人第三次同桌吃饭。
比起昨天第一顿饭的中途走人,比起中餐的前半段冷清,晚餐一开始气氛就走向了正轨,四人各自都倒了小半杯二锅头,就着一桌子好菜,其乐融融地喝着。
肖涵本不擅长喝酒,但为了妈妈和自己男人,她在中间插科打诨愣是喝了不少,到最后硬生生喝醉了,李恒拦都拦不住。
见小女儿醉倒在李恒怀里,魏诗曼心下了然为什么会这样:涵涵是希望得到自己的真心祝福。
饭后,李恒把肖涵放到了主卧。
魏诗曼对庐山村的布局和房屋结构很感兴趣,撑着伞和大女儿走在了雨中,一边欣赏,一边消食。
母女俩围绕庐山村转悠一圈完毕,打算去复旦大学其他地方看看的时候,刚好在巷子口迎面撞上了麦穗和周诗禾。
此时麦穗和周诗禾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
不知道是气场原因?还是什么特别原因?莫名地,各自撑一把伞的四女在雨中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在同一时间彼此望向了对方。
看到周诗禾真人的那一刹那,魏诗曼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人并不是小女儿,也并不今天中午见到的那些女子,而是宋妤。
没错儿,没有来由的,宋妤凭空出现在了魏诗曼脑海中。人生45年,来来往往见过那么的多人,她觉得只有宋妤在气质上不落下风。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秀色掩古今,这是周诗禾给肖家母女俩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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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空注视着周诗禾,魏诗曼感受十分强烈,对方那份轻罗小扇般的唯美,真是惊艳到了她。
大雨中,四人两两交错而过。
魏诗曼在心中不知道该如何评级周诗禾,仅仅是一个“大美人”无法表达刚才的情绪。中午见到的黄昭仪、魏晓竹和麦穗给她的感觉是很漂亮,漂亮的各有特点,十分鲜明。
比如黄昭仪的大气明媚。
比如魏晓竹的初恋纯清。
比如麦穗的内媚诱惑。
但周诗禾给魏诗曼除了惊艳外,还有一种危险感。和肖涵当时初见周诗禾一样,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这是其她女人现在给不了的精神冲击。
因为涵涵已经足够漂亮了,魏诗曼对一般女人早已有视觉免疫。
朝前走出大约30米,肖晴打破沉寂:“难怪麦穗和魏晓竹都只是被好事者评为小王,而周诗禾却独享大王称号,是有道理的。”
很显然,母女俩从肖涵嘴里对李恒身边的情况有所了解,也知道复旦一大王四小王的称号。
魏诗曼蹙眉,面露担忧:“现在才大二第一学期,你妹妹又不在复旦,将来恐怕容易生变故。”
肖晴侧头:“你是担心李恒和周诗禾合作太多,会出现日久生情的情况?”
魏诗曼盯着地面,“你小妹怀疑,他们之间无形中已经有感情了,只是没点破、没摆到明面上来。”
肖晴错愕,稍后跟着担心起来。
这个晚上,等到肖涵醉酒醒来后,魏诗曼都在跟小女儿打探周诗禾和宋妤的信息,一直深夜才合眼。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肖晴走了,她要去参加学术会议,没有时间再逗留。
魏诗曼也同样走了,和肖涵一起,回了沪市医科大学,母女俩商量买些礼品去拜访文燕教授,当面表示感谢。
此行目的并不算圆满,没有见到余老师,但而已无所谓了,见了周诗禾后,魏诗曼现在隐隐替女儿捏了一把汗。
一个周诗禾已经带来了压力,再加一个宋妤,魏诗曼觉着就算她自己身处这漩涡中,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后。
某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把小女儿就这么托付给李恒了。
可看到李恒和涵涵牵手开心说笑的模样,魏诗曼又迅速把这丝后悔压了下去。
买礼品的时候,李恒问:“妈,你和大姐在沪市呆几天?”
魏诗曼说:“晴宝要在这边进修一段时间,我今晚的机票。”
李恒想了想,跟肖涵商议:“媳妇,要不我到医科大附近买一栋小楼吧,今后家里来人可以住,我也方便。”
魏诗曼赞成这个观点,本想也替女儿出点钱,可想到老肖家那点家底,想到李恒的庞大财富,识趣地没说出来。
李恒买房,肖涵自然是乐意的,这意味着他可以有更多时间来这边陪自己,也不用每次都那么赶了。
在文燕教授家吃的中餐,下午李恒开着文燕老师的车,亲自送魏诗曼去机场。
说起来惭愧,人家的机票还是文燕教授帮着买的,自己倒是没帮上什么忙。
机场分开之际,魏诗曼从包里掏出一份礼物递给李恒,语重心长地说:“沪市离着这么远,涵涵在这边我和她爸爸也照顾不到,就交给你了,寒假来家里玩。”
“诶,妈您放二十四个心,有我在,不会让涵涵受委屈的。”李恒郑重表态。
魏诗曼含笑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女儿脸蛋后,转身离开了,怕不舍,也没回头。
目送亲妈消失在视线中,肖涵浅个小酒窝,抿笑说:“李先生,您这么聪明,能猜到妈妈送了什么礼物给你不?”
李恒脱口而出:“玉佩。”
肖涵惊讶,脆生生问:“您怎么知道的?会掐会算?”
李恒笑呵呵没回答。因为上辈子关系变好后,魏诗曼就把她身上的玉佩送给了他。
按这丈母娘的说法,玉佩是一对,一块在小女儿脖子上,一块在她身上。如今送给他,算是某种形式上的“物归原主”。
至于为什么没送给肖晴一块?那是因为肖晴父母留有类似的遗物,所以并不需要。
肖涵从脖颈间掏出一块玉佩给他看,然后清清嗓子说:“请蹲下身子,我帮您戴上。”
“好。”
“以后不经本美人同意,可不许取下来。”
“好嘞,听媳妇的。”
从机场回来,由于天色已晚,李恒没能在医科大学久待,趁着还有公交车赶回了家。
有些凑巧,刚到复旦校门口,李恒就撞见了张兵,登时打招呼:“老张,今天生意怎么样?”
张兵说:“还不错,你这是送岳母娘回来?”
李恒说对,又问:“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白婉莹同学呢?”
提到白婉莹,张兵眼里的黯然一闪而逝,摸摸后脑勺说,“老周和艳玲有来帮忙,他们现在看电影去了。婉莹下午有点事。”
李恒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问:“她有决定了?”
张兵摇头:“还没有。”
接着他说:“老李,急不急着回去?要不陪我去喝一杯。”
李恒抬起左手腕看看表,堪堪8点过,痛快答应:“行,去哪喝?”
“老李饭庄吧,那里最熟。”张兵说。
随后两人并肩来到老李饭庄,和预料的一样,人不少,有学生,也有附近的居民,几乎每张桌子都有火锅,香气喷喷的十分诱人。
李恒没免俗,招手要了一个羊肉火锅,要了8瓶啤酒,各自4瓶,说好喝完就散。
一开始他们没怎么说话,都在看旁边桌斗酒热闹,直到火锅上来了,张兵才拿起酒瓶,跟他碰一个,然后仰头吹干一瓶问:
“老李,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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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46章 ,你退三步,我进三步
第546章 ,你退三步,我进三步
“老李,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张兵问。
李恒放下啤酒瓶:“你说。”
张兵头低了下去,半晌支支吾吾问:“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李恒问:“怎么这么讲?”
张兵一脸愁苦地说:“我家里有娃有媳妇,媳妇在山里要伺候老的,又要照顾小的,日子苦成这样,那哪是容易的。两个娃娃也健康活泼。我却在这边对别的女子动了心。我感觉自己丧尽天良,坏透了。”
李恒明知故问:“白婉莹?”
张兵闷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着你了,就是她。”
李恒问:“你是对她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张兵认真回忆许久,摇摇头:“不怕你笑话,别看我年纪大,但在感情方面我有点蒙头蒙脑,也不太懂,只知道自己被她身上的一种特质深深吸引。今天李光拿出那封信的时候,我即是为她高兴,内心也有些不是滋味。”
话到这,张兵又喝口苦酒,低沉说:“你说我是不是良心泯灭,第二个陈世美?”
李恒安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白婉莹要不是在轮椅上,美貌是能逼近柳月的,在班上能排第二,而且她聪明干练,要比好多男子强,你和她相处久了动心也是能理解。
都说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你是否有过想娶白婉莹同学的念头?”
张兵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慌忙否认:“没有过,不敢有。媳妇在家撑起一片天,我才能安心在这边求学,每次回家我也没听过她一次抱怨,每次都是鼓励我好好学习,不要操心家里。
虽说她没有什么文化,可比我这个读书人更通情理,我要是抛弃她,我、我、我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不善言辞的张兵脖子都红了。
李恒问:“那你这是?”
张兵叹口气,好久才垂头丧气说:“婉莹对我帮助很大,我其实一直在存钱为她治病。我每挣一笔钱,六成存银行积攒手术费,四成寄给家里,我自己不敢乱用钱,有一回我下馆子吃了一次,回头我肉疼了两个月。”
李恒问:“白婉莹知道你这情况不?”
张兵迟疑地说:“她、她心里应该门清的吧,只是假装不知情罢。”
李恒问了一个核心问题:“那她是否对你产生了感情?”
张兵挠挠后脑勺,对着桌子说:“我愚笨,摸不透她。”
李恒问:“那你在愁什么?愁她将来嫁给李光?”
张兵点头又摇头,呐呐开口:“李光为人挺不错,真诚善良,婉莹要是能跟了他,日子不会差的。我就担心婉莹她可能会不愿意。”
李恒听懂了,“你怕她顾忌你的感受,拒绝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兵低声“诶”一下:“就是这样,我现在非常恐惧,怕自己成为罪人。”
李恒琢磨问:“你是想要我充当中间人,去帮你劝劝她?”
张兵重重点头,又诶一声,“她平时喜欢在背后点评人,但对你很崇敬,对晓竹评价也非常高。你们的话可能比我更管用。”
李恒问:“你也找了晓竹?”
张兵说:“还没有,我本来打算洗个澡先去庐山村请你。”
李恒沉思一阵,随即放下筷子说:“女人之间有时候更能共情。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找魏晓竹,回头同白婉莹谈一谈。”
张兵看着桌上的菜,“现在就走?”
李恒起身打趣:“再不走,今晚你还能睡得着?”
张兵讪讪一笑,跟着站了起来。
张兵抢着付了饭钱,李恒没阻止,离开饭庄,两人连忙往12号女生宿舍赶去,结果告知魏晓竹不在。
最后两人又马不停蹄跑去燕园,这回没落空,见着了人。
魏晓竹正在走廊上晾晒衣服,见两人急急忙忙过来,回身问:“这么晚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怕张兵脸皮薄,李恒抢先道:“嗨,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魏晓竹把手里头的衣服晾晒好:“什么忙?”
李恒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说完,看着她。
魏晓竹耐心听完,目光在张兵身上停留一会,随后爽快答应下来。
折腾一圈,三人终于在9号女生宿舍楼大门口见到了白婉莹,陈桂芬推她下来的。
碍于胡平的原因,陈桂芬现在有点不太想见魏晓竹,她有点嫉妒和羡慕魏晓竹,同时还有些怨,更多的是自卑。她背对着魏晓竹,问张兵:“要我在旁边等吗?”
张兵瞧着李恒。
李恒开口道:“桂芬同学你回寝室,如果晚点进不来寝室,我带婉莹同志去庐山村将就一晚,麦穗她们都在那边,能照顾好她的。”
陈桂芬回了宿舍。
三人推着白婉莹也离开了女生宿舍楼,最后在曦园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张兵就惧怕地躲开了,远远躲到草地上,沉闷地卷着白纸烟,一根接一根,火星子在黑夜中十分打眼,就没熄灭过。
白婉莹是个聪明人,见到这幅光景就好似猜到了一切,仰头问李恒和魏晓竹:“你们是张兵请来的说客?是为李光的事情来的吧?”
李恒和魏晓竹对望一眼,坦诚说是。
没想到下一秒白婉莹直接朝张兵喊:“你过来!”
张兵哆哆嗦嗦过来了,弯个腰,一脸忐忑。
白婉莹神情并不严肃,反而笑问:“你要把我送出去?”
听到这话,李恒和魏晓竹觉得白婉莹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很冷。
张兵惶恐地摆摆手,“我、我….”
白婉莹打断:“你是我什么人?你能替我做主嫁人?”
张兵登时偃旗息鼓了,脑袋都快掉到了地上。
见他这幅样子,白婉莹没忍心,语气好转几分说:“你走吧,回寝室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还要出摊,打好精神。”
张兵转身就走,走几步又回头。
见状,白婉莹隔空问:“你敢抛妻弃子娶我?”
张兵浑身一颤,头更低了,硬是没敢出声。
白婉莹接着说:“你要是敢为了我抛家弃子,将来发达后也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我可不敢嫁你。”
张兵听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气息又萎靡了几分,僵持一阵后,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着脚步声在夜色中远去,曦园顿时只剩下了三人。
魏晓竹惊讶地看着白婉莹,好一会说:“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凶。”
白婉莹笑笑:“人都有两面,你在李恒面前很淑女,可转身就敢打刘全巴掌。”
李恒伸个懒腰:“女人斗嘴就好好斗嘴,别扯到我啊。”
魏晓竹倒是没在意,微笑说:“我对大部分人都这样,李恒在我这里没有特殊待遇。”
白婉莹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几趟,好奇问:“说来听听,你们俩想怎么劝我?”
李恒和魏晓竹都被这句给逗笑了。
他打开话头:“老张其实挺关心你的。”
白婉莹说:“我知道,他不只关心我,还爱上了我。”
这话太过于直白,弄起劝说的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李恒左手悄悄肘一下魏晓竹。
魏晓竹意会,问:“那你喜欢张兵么?”
听到这问题,刚刚还勇猛无比的白婉莹却沉默了,许久说:“我对张兵的情谊很复杂。自从身残后,我就不再渴望男女之事,之所以帮他出谋划策、天天跟他出摊,是因为他淳厚,我也有个地方排解孤单,还不用担心流言蜚语。”
身残之人,确实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开展社交活动,内心的孤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恒问:“这么说,你对老张,友情大于爱情?”
白婉莹没做声。
魏晓竹问:“那你和李光呢?”
白婉莹思量一会说:“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李光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并不排斥他。”
李恒和魏晓竹听出了话中话:如果白婉莹是个正常人,不会看上李光。
假如她是个正常人,确实有这资本和底气。
话到这,三人一下子没话可说了。
因为人家表明的很清楚了,在情感上对李光没依赖。这就不好劝了啊。
白婉莹怕两人为难,稍后叹口气,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其实现实很残酷的,我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就算真嫁给李光我也接受。
可我最担心的不是感情问题,我最怕手术没成功,大笔的钱却浪费了,到时候无法嫁给李光。我几乎能想象李光绝望的表情。”
魏晓竹宽慰说:“李光父母信佛,在信里…”
白婉莹打断,问:“晓竹,假若你是我,李恒为你治好了病,你嫁不嫁他?”
魏晓竹无言以对。
白婉莹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任何施舍都是标好价码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李光父母那样说,只是不想我有压力罢了,但殊不知我的压力更大。
要是他们明确跟我提条件,我的病治好就嫁给李光,我可能不会太犹豫。因为我特别渴望行走自由。”
魏晓竹问:“那你打算拒绝李光?”
白婉莹伸手从旁边小道上摘一截干枝丫,折成好几段说:“我要是答应了李光,张兵以后就没人管了。”
李恒和魏晓竹面面相觑,似乎懂了,却又更迷糊了。
但他们可以确认一点,白婉莹心里十分抗拒李光父母那封信。
魏晓竹用眼神询问:还劝不劝?
李恒眼神回:人家态度已经很明确,还怎么劝?
这时传来白婉莹的笑声:“你们这就是传说中的眉目传情吗?”
李恒扭过头,心血来潮说:“你说过,越早治疗几率越大,要不我借钱给你治吧。反正我红颜知己多,你不用担心我道德绑架你。”
白婉莹右手拄腮:“李大才子,你这是认真的?”
李恒点头:“当然,我这人从不说空话。”
听闻,白婉莹问:“要我付出什么?”
李恒道:“我什么都不缺,没有附加条件。”
白婉莹转向魏晓竹,自我调侃说:“可惜了,我没有晓竹漂亮,不然我立马接受你的赞助。等身体治好了,就出来给你当秘书。平时帮你打理工作,你寂寞的时候还能当你女人。”
“喂喂!你看着我,真是越说越离谱。”说着,李恒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白婉莹没理会,只是对着魏晓竹笑。
魏晓竹挪开视线,绕到她身后,推着轮椅往前走:“下雨了。”
天空真的飘起了雨,不大,但越来越稠,李恒瞧眼手表讲,“宿舍早关门了,走吧,我们回庐山村,晓竹你一起去算了。”
魏晓竹边走边问:“肖涵走了?”
李恒:“走了,她明天要上课。”
往庐山村赶的时候,轮椅上的白婉莹仰头,“李恒,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最好别问。之前老张问我一个问题,结果就是发展到被你骂回去了,估计现在躲被窝黯然神伤咧。”李恒道。
白婉莹还是问了,“为什么我感觉余老师喜欢你?”
魏晓竹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恒。
白婉莹一眨不眨盯着魏晓竹,戏谑问:“晓竹,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魏晓竹继续推着轮椅:“太出乎人意料了,你哪里看出来的?”
白婉莹说:“我不是猜测,我有一次偶然看到余老师帮李恒整理胸前衣服。”
李恒问:“在哪?”
白婉莹说:“在京城机场,我去那边复查身体,一不小心看到的。你放心,我从没对外人说。”
接着她来一句:“当然,咱晓竹不是外人。”
李恒辩解:“哦,我想起来了,那次是咖啡倒了,有一些洒在衣服上,老师帮我擦拭。”
白婉莹露出一个玩味的眼神,但没拆穿,配合说:“好像是这样。但余老师对你也太好了,事事照顾你,你作家身份暴露的那天,也是她忙前忙活帮你迎来送往。”
李恒道:“在这事上,我没经验,确实很感谢余老师。”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魏晓竹后半段一直没搭话,脑海中嗡嗡嗡地作响,满是白婉莹那句“余老师喜欢你”?
回到庐山村,魏晓竹下意识望向25号小楼,灯火熄灭,余老师人不在。
李恒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到屋里对两女说:“你们歇会,我去一趟隔壁。”
两女彷佛知道他去隔壁干什么,都没做声。
直到他离开,白婉莹才收起之前的玩世不恭,慎重问:“晓竹,如果你是我,你会接受李光吗?”
魏晓竹认认真真思考许久,临了摇头:“感情上,我无法将就。”
白婉莹自嘲道:“我如果身体健康,我们应该是同类人。”
魏晓竹说:“既然不接受李光。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李恒这边,他亿万身家,不在乎你这点手术费的。”
白婉莹很是心动,但最后闭上眼睛说:“我先和张兵挣几年钱,要是毕业还没挣到手术费,我会厚脸皮试着找他。等身体好了,下半辈子就为他打工卖命。”
魏晓竹问:“还等毕业?那样不是耽误治疗时机么?”
白婉莹不为所动:“那就是命。”
闻言,魏晓竹不再提这事。因为她隐约洞悉了一切,压根就不只是钱的事那么简单。
…
27号小楼。
李恒冒雨敲开门,发现开门的事周诗禾。
他问:“怎么是你?”
隔门四目相视,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嘟一下,“那你希望是谁?如果是麦穗的话,她正在洗澡。”
李恒嘴角抽抽,“今天对我意见挺大哪,我这是哪里得罪周大王了么?”
周诗禾温婉笑笑,把身子让到一边,示意他进门。
李恒一边换鞋,一边问:“就你们俩在家?”
周诗禾嗯一声。
往二楼走的时候,李恒问:“麦穗情绪怎么样?”
后面的周诗禾视线落到他背影上:“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
李恒猛地停下脚步,半转身看着她。
他停的太急,周诗禾差点撞他身上。
她不动声色退后一步,端庄地仰望着他。
一时间,你瞅我,我瞧你,谁也没说话,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油然而生。
忽然,李恒鬼使神差下楼梯一步。
她被动地下意识也退后一步。
僵持两秒后,李恒再退后一步。
周诗禾吓得依旧退一步。
当他要下第三步时,周诗禾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安静说:“我喊麦穗了。”
闻言,李恒果真把踏在半空的右脚缩了回去,靠栏杆停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她。
无声无息相视一会,某一瞬,周诗禾不着痕迹偏过脑袋,望向了别处,只留一个侧脸给他。
时间就这样静止了,在这一刻,楼梯拐角处的两人谁也没说话,生怕破坏了这微妙平衡。
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恒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往楼上走。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周诗禾才缓缓回过神,稍后目光上移,刚好抓住他最后一丝背影的尾巴。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原地待了好一会,才轻移莲步,一步一步很有节奏地到达二楼楼道口。
入眼之处,某人一点都不客气,正坐在沙发上用她家的电话。
听他口里喊着“老妈”称谓,周诗禾径直去了卧室,进门时顺手把门关上,坐到了床上,而后目光一不小心落到了化妆镜上,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凝视镜像,她突然想起了昨晚肖涵妈妈看自己的神情。
也想起了他刚才在楼梯间看自己的眼神。
让她有些无措,有些发愁。
“吱呀”一声,客厅传来浴室开门声。
周诗禾稍微整理一下情绪,朝房门走了去,打开卧室门的刹那,她愁闷的脸色收敛不见,再次恢复了平静。
她笑着对麦穗说:“你穿大红外套很好看,以后应该多穿。”
这话麦穗在某人那里听过,娇柔笑笑问:“为了霸占你电话,你被他撵去了卧室?”
周诗禾娴静地眨下眼:“他带了两个女人回来。”
麦穗侧头瞄眼打电话的李恒,低声问:“肖涵她们?”
周诗禾古怪地看着她。
麦穗受不住闺蜜眼神,自我辩解:“别看了,我没吃醋。”
周诗禾轻巧一笑,“晓竹和白婉莹。”
“啊?她们怎么来了?”麦穗有些意外,然后说:“跟我过去看看。”
周诗禾没拒绝,跟着下了楼。
至于楼上在打电话的某人,两女谁都没去搭理,也不担心他会在家里使坏,放心得很。
给亲妈打个电话,了解两老身体和二姐生意情况后,他第二个电话打给了王也。
电话一通,他开口说:“你的来信我看了,你工作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老板。”
王也客套道声谢,随后问:“天津和羊城的分校我找到了负责人,天津由何文老师担大梁,羊城是赵莉教授。”
这两老师李恒非常熟悉啊,记得新未来试讲课的时候,都分别上台上过课,他问:“他们都辞职了?”
王也告诉他:“何文老师在外兼职被人告发,北航领导找他谈话,可能是过程中产生了冲突,他一气之下辞了职;而人大的赵莉教授则是主动递交的辞呈,她对我们新未来十分看好,想专心投入工作。”
先不管两位老师是如何从学校出来的,但一下子收获两位大将,他很高兴。
王也说:“初步计划,第二期招生安排在元月1号,李先生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李恒道:“我仔细读过你的计划书,很完美,我暂时没意见,就按照预计进行吧。”
王也说起另一件事:“沪市分校的负责人,李然如何?”
李恒问:“你是如何看待?”
王也实事求是讲:“一开始我另有人选。接到李然电话后,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由李然担任此职比较稳妥,她是新未来老人,经验丰富,有她在,我可以减少对沪市的精力投入。”
李恒提醒:“她情况比较特殊,要做好两手准备,随时提防她提桶跑路。”
王也说:“好的,我会安排一个备选做她的副手。”
李恒点点头。
随后王也跟说起了最后一件大事:“从第二期开始,新未来队伍会迎来急剧扩招,老板请派一个人力和财会方面的人手过来。”
听到这话,李恒心下了然,她请求派人是真,交投名状也是真,毕竟一个公司,只有把人力和财政抓在手里,才不至于脱离掌控。
这事很大,他没敢打马虎眼,道:“好,我会尽快安排。”
结束与王也的通话,李恒想了想,又开始拨号。
这次他打给黄昭仪。
运气不错,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电话竟然第一时间接通了。
“是我。”李恒道。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黄昭仪心情瞬间变得明朗。
“我在周诗禾家里打电话。”李恒道。
“好,我以后会注意言辞。”黄昭仪怔一下,登时明白过来,便如是说。
李恒回头扫眼楼道口,压低声音问:“这个点,你在做什么?”
黄昭仪说:“我在冥想。”
李恒诧异:“冥想?”
黄昭仪解释:“跟我老爷子学的,他老人家有这个习惯,早起和睡前都会冥想一段时间,我不知不觉也学会了。”
李恒道:“每次来你家,你可不这样。”
黄昭仪顿了顿,有些不自然说:“没时间。”
确实是没时间,每次他一来,她都忙着伺候他去了,要么做饭伺候他,要么跪地板在男女之事上伺候他,哪还有精力和时间进行冥想。
回想起她吃冰淇淋的画面,李恒心里痒痒地,压抑住现在想要过去找她的冲动,提起了正事:“我需要两个人,你那边有没…”
一口气,他把新未来的事情讲了讲,然后就是等。
听闻他的要求,黄昭仪有点小激动,这意味着什么?
他找自己要人,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是他女人的地位进一步稳固了?
他不会随意一脚踹开自己了?
黄昭仪深吸两口气,平复心情说:“有,你要什么样的?”
李恒讲:“忠诚第一,能力第二,要是既有能力又忠诚更好。”
黄昭仪思索一番,立马有了人选,“过两天我要他们来你这里报道。”
李恒道:“不用来我这,我信得过你,直接让他们去京城吧。”
黄昭仪有些开心,“好。”
随后两人聊了一会味好美公司现状,十多分钟后,在挂断电话前她经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鼓起勇气问:“我又学了几道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过来尝尝。”
试菜是由头,她想他了才是背后真相。
李恒几乎秒懂,问她:“你在沪市还呆多久?”
黄昭仪说:“两天后要去湘南,那边有几个生意合同要签。”
两天么?
李恒有些不确定:“这样吧,我有时间就过来,没时间的话到时候去湘南找你。”
黄昭仪习惯了,听了也不失落,特别乖顺地说:“好,我等你。”
“等一下。”就在她要放听筒时,李恒连忙叫住她。
黄昭仪把听筒重新放回耳朵旁。
李恒道:“我有阵子没回老家了,你到湘南后,帮我代买几份礼物送去老家,送给我奶奶、大姐和大姑她们。”
接着他说了礼物清单,根据奶奶她们的实际需要和口味买。
黄昭仪拿笔记在纸上,临了说:“我会派人送过去。”
她之所以特意讲“派人送过去”,就是向他表忠心。表示她本人不会在人前露面,不会暴露两人之间的私情,不会影响他和肖家关系。
对她的懂事,李恒很高兴,“辛苦你了。”
他高兴,她心情自然也跟着好,又聊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这通电话,前后足足打了21分钟,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聊天,以前的电话都是几句话就挂。
比如说一个问你在吗?一个回我在,我过来,好。
为了庆祝这次聊天时长有历史性突破,黄昭仪暂时把冥想搁置一边,幸福地开了一瓶红酒,拿出李恒照片放茶几上,一个人对着照片畅饮了起来。
她倒一杯红酒,把酒杯拿到照片前,说:“孩儿他爸,你先喝。”
她做梦都想和这个男人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第三个电话打完,李恒并没有走,思虑一阵后,再次拨号。
第四个电话打到邵市,打给高中英语老师。
上次去阿坝前,听刘蓓说王老师来过沪市机场,一眨眼快50天过去了,他有些不放心,干脆趁着现在打一个电话问问。
“叮铃铃….”
“叮铃铃…”
“.…”
铃声连响5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打饱嗝的女声,“喂,哪位?”
“老师,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王润文眉毛皱一下,立马清醒过来,“这个点,你还不睡觉,你打电话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和你联系了,突然想和老师说说话。”李恒道。
王润文翘起二郎腿说:“那有屁快放,我要喝酒。”
李恒无语:“老师你这样聊天,会把天聊死的。”
王润文毫不在意,冷笑道:“和你聊天?我又不稀罕。”
李恒戳心窝问:“真不稀罕?那为什么来沪市机场?”
王润文猛地发火:“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难怪余淑恒到现在都还是黄大闺女,我真鄙视你!”
说罢,她挂了电话。
这就发火了?
李恒瞧眼手里的听筒,继续拨号,这回到第6声才接通。
他抢先发言:“老师,要不你辞职吧,我名下的新未来公司正好对你路口。”
王润文甩甩头发:“把我打发去京城?”
李恒道:“沪市、羊城、天津和京城都有学校,随你选。”
王润文:“我要是来沪市呢?”
李恒道:“也挺好。”
王润文眯了眯眼,玩味问:“来沪市,是不是想借我肚子给你生孩子?”
李恒心突一下,“真辞职了,我来接你。”
“滚!”
王润文怒骂:“你个没脸没皮的,余淑恒的大学老师身份还不够你过把瘾?还把主意打我身上来了!”
李恒嘀咕:“是你自己老往这方面提,我压根就没多想好伐。”
“呵呵!”王润文在电话那头连连冷笑。
过一会,李恒道:“算了,别闹了,说点正事。我说真心话,要是一个人在邵市不开心,可以出去走走,反正老师你是人大毕业的高材生,走哪里都不愁没出路不是?”
王润文似乎不太想提这事,而是问:“你哪天回来的?”
“昨天。”
“阿坝那边风景美吗?”
“风景倒是美,但经济太过落后,天气也冷,这个季节不适合去。”
“你和淑恒成、成、成了没?”
“你刚才不是骂黄大闺女么?咋还问?”
“我刚才是气话,别明知故问!”
“嘿嘿…”
“给我闭嘴!”
“没有。”李恒回答。
“为什么,不敢碰她?还是为了肖涵、宋妤和陈子衿她们?”王润文一连问几问。
“都有。”李恒诚实开口。
王润文听得沉默了,良久把左手的听筒换到右手:“你新书写得怎么样了?”
李恒道:“还没开始写,打算最近动笔。”
王润文问:“土司题材?”
李恒反问:“余老师和你联系过?”
王润文说:“她就在我这,刚被我灌醉睡着了。”
“啊?”
李恒有点懵逼,“余老师什么时候过去的?”
王润文告诉道:“昨天下午,听到肖涵母女要去庐山村,她就飞过来了,找我喝苦酒。”
李恒:“.….”
王润文嘲讽问:“怎么样?你今晚敢不敢过来?过来老师陪你睡,淑恒就在隔壁,这刺激场面应该很满你意。”
说着,王润文拿起酒杯跟旁边的余淑恒碰一个,大口喝一口。
她刚才之所以问阿坝的一些列事情,就是在放烟雾弹。
余淑恒紧紧盯着座机,捏酒杯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几分。
李恒:“.….”
他道:“老师,你喝醉了,早点睡觉吧。我挂了。”
“呵!有贼心没贼胆的狗玩意儿!”王润文激将他。
李恒没理会,说叨几句就挂了。
别个不知道余老师的酒量,他可是知道的,王老师就算比余老师厉害,也厉害的有限。
怎么可能一个醉了,一个还能清醒地和自己讲话?
当听筒传来“嘟嘟嘟”声,王润文把听筒放回去,“这狗东西竟然不上当。”
余淑恒清雅一笑,转着酒杯说:“行了,连我的男人都敢明着抢,真是越来越没谱。”
“什么叫你的男人?到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不是眼睁睁看着肖涵母女去他家?”王润文犀利回怼。
余淑恒糯糯地讲:“鸡同鸭讲,你怎么知道我的追求?”
王润文放下酒杯,双手抄胸:“追求?我看你是好高骛远!想取代宋妤的地位是那么容易的?别到时候连宋妤都没靠近,就被其她女人挺着大肚子赶超了。”
余淑恒说:“只要你不背着我去送上门,这事2年内不会发生,她们还在读书。”
王润文斜眼:“你真是不长记性,就把那位大青衣给忘记了?她的存在可还是你告诉我的。”
余淑恒难得地没反驳,陷入了沉思。
见闺蜜这样,王润文慢慢收了刀子嘴,也没再开口。
ps:先更后改。
腰疼厉害,没点状态,用手机胡乱写的,不知道写的啥,轻骂一点
(本章完)
第547章 ,新书,第二次机会
第547章 ,新书,第二次机会
连着打完几个电话,李恒一瞧时间。
11:23
得咧,竟然这么晚了,估计自己不结束电话,周诗禾也不好回家。
屋外正在下雨,打在屋檐壁角的雨水滴答声在黑夜中十分清晰。
李恒没带伞,一口气冲回家的。
刚上到二楼就瞧见4女人正在有说有笑打牌,听到楼梯动静,又齐齐望向他。
呃,有一个例外,周诗禾没抬头,而是拿起右手边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喝了两小口,然后就安静地看着手里的扑克牌,给外人的感觉似乎在琢磨牌力。
但她脑海中的画面跟手中的牌没有任何干系,反而被他上楼梯的声音牵引着产生了联想,想到了之前两人在楼梯拐角处的场景。
她暗忖:若是那时麦穗没在浴室洗澡,那时麦穗不在家,自己该如何应付他那一双满是异样的眼神?
该怎么去应付他?
李恒过来在牌桌前瞧一瞧,和她们说几句话就抱着衣服进了淋浴间,洗完澡后,接着径直去了书房。
还有最后半摞文献资料没研读完,今天还没看书的他打算今夜静下心来读完。
周诗禾刚才一直没说话,等到书房门快关闭时,她用眼角余光扫眼,把茶杯挪开,娴静地对三女说:“去我家吧。”
麦穗、魏晓竹和白婉莹几乎秒懂她的意思,某人进了书房,她们在外边客厅吵吵闹闹不合适。
四女去了隔壁小楼。临走前,麦穗还贴心地写了一张纸条放茶几上,免得他出来找不着人。
魏晓竹诧异:“就去隔壁,你也要留纸条吗?”
麦穗娇柔一笑说:“他有时候像个孩子,没安全感。”
魏晓竹瞄眼周诗禾,发现对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当即也不好再深问。
下楼的时候,她看向对面25号小楼,突兀问:“余老师平常都在的,今天去哪了?”
麦穗说:“应该是外出办事了,老师她在外面还有生意。”
通过小姑知晓余老师身份不简单,魏晓竹顿时迷迷糊糊懂了一些,忽然好想问一句“余老师和李恒走那么近,穗穗你就不担心吗”,不过这话到底是没问出口。
老实讲,关于余老师和李恒的事,魏晓竹现在都还没回过神,脑子晕晕的,把她三观击碎的七零八落。
至今都不敢想象。
…
书房中。
李恒今夜状态极其不错,一个定神就坐了快4个小时,硬是一口气把剩下的文献资料解析完了。
感觉精神充盈,他又从抽屉中找出本子,拧开钢笔帽,簌簌地在扉页写下四个字:尘埃落定。
书名写完,他没急着动笔,又静坐酝酿一番情绪后,才翻开扉页,落笔新书第一章:野画眉。
那是个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听见一群群野画眉在窗子边声声叫唤。
母亲正在铜盆中洗手,她把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浸泡在温暖的牛奶里,吁吁地喘着气,好像使双手漂亮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用手指叩叩铜盆边沿,随着一声响亮,盆中的牛奶上荡起细密的波纹,鼓荡起嗡嗡的回音在屋子里飞翔。
然后,她叫了一声桑吉卓玛。
…
状态好,灵感爆棚的李恒一执笔就是一整夜,写得十分投入,写得很忘我。以至于天亮时分,他还在很有耐心地收尾第一章最后一段文字。
呼!
终于把第一章“野画眉”写完了。
接着他把钢笔随意往桌边一搁,也懒得去统计数字,只觉着今夜是超常发挥了,再次捧起文稿读一遍,临了只对12处小地方进行修改,他很是满意。
突然有些尿憋,他不得不放下稿子,起身往门口奔去。
没曾想,一拉开门,就迎来四双眼睛,四女正在茶几上吃早餐。
李恒嗅了嗅鼻子,芳香四溢,顿时大喊:“你们早餐买的什么?咋这么喷香?我都快馋哭了。”
说着,他跑进了卫生间。
客厅中的四女面面相觑,而后都笑了起来。
简单洗漱一番,李恒一屁股坐了过去,第一句话就对麦穗说:“麦穗同志,我要去一趟京城,很快就回来,家里就交给你了。”
麦穗下意识想到了宋妤,但没问出来,很是贤惠地说:“好。”
白婉莹问:“李恒,你昨晚通宵?”
李恒张大嘴咬一口葱油饼,含糊一句:“嗯呐。”
魏晓竹问:“你新书动笔了?”
听到新书,周诗禾悄然竖起耳朵。
李恒点点头:“说对。”
周诗禾小嘴儿蠕动,欲言又止,但樱桃小嘴最终被豆腐脑填满了。她以前对豆腐脑没那么爱,可这一年多和李恒、麦穗喝多了,渐渐也喜欢上了。
魏晓竹对新书很感兴趣,又多问一句:“你新书打算写多少字?”
李恒琢磨:“不好讲,估计30万左右。”
接着他望向白婉莹,“一夜过去,婉莹同学你有改变主意没?”
他是指昨晚提到的:自己借钱给她治病一事。
白婉莹笑着再次拒绝:“谢谢你的好意,要是到大四我还没凑够钱,到时候再来厚脸皮求你。”
李恒摆摆手:“后面的话收回去,以咱们同窗的关系,多难听啊。不过距离大四的话,还有一年半,其实你没必要想太多,身体健康最重要。说不定提前把身体治好,这一年半能挣更多的钱。”
白婉莹说:“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坚持。”
行吧,听到这话,李恒熄了再劝的心思,人家本人转不过弯来,他多说只会惹人嫌。
早餐过后,李恒洗个澡,换身衣服赶去了机场。
中途在校门口打了一个电话,打给黄昭仪,让她帮忙准备一张去京城的机票。
他一走,魏晓竹推着白婉莹也走了。
瞬间,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了麦穗和周诗禾两人。
麦穗把茶几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一番,进了书房。
见状,沙发上的周诗禾犹豫小会,最后还是按耐不住跟着走进书房。一进门,她先是装模装样用手摸了摸书架,然后用不经意的眼神看向书桌的稿子。
沉吟片刻,她走过去拿起稿子,捧在手心认真翻阅了起来。
《尘埃落定》?
新书名?还挺有意境的。
对着扉页瞅了小半晌,周诗禾才翻页,翻到正文第一章:野画眉。
攒着劲读完13小段,她发现本就以文笔著称的李恒、新书文笔竟然又有了长进,文字更优美了,意境更深远了,字里行间全是哲理和韵味,自己不知不觉就代入了书中故事和背景,过程丝滑流畅。
捧着稿子,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有种读现代版《红楼梦》的感觉。
这让周诗禾内心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喜爱。
麦穗把闺蜜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全看在眼里,柔柔地笑一下,算是达到了目的。
她之所以主动进书房,就是因为洞察了闺蜜的心思。
刚才在客厅,晓竹和白婉莹走了,但诗禾却坐在沙发上没动,虽然手里拿了一份报纸在看,可眉眼不时瞟一眼书房方向。很显然,诗禾对他的新书蠢蠢欲动,却又不明着说出来。
麦穗知道闺蜜有两大休闲爱好。一是看书,尤其是名著,当碰到喜欢的书籍简直会爱不释手,会不厌其烦读好几遍;二是音乐。
不得不说,诗禾的两大爱好恰好都是李恒最擅长的领域。
麦穗有时候在想,这是不是天意?
纵使她心里有过杂念,可一年多下来,李恒和诗禾之间的关系一向很清明,麦穗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最终只能归功于天意弄人,把巧合安排在了现实中。
其实不止麦穗有过多想,孙曼宁和叶宁同样产生过怀疑,但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反倒是经常和李恒、周诗禾合作的余老师在接触中最先感受到了不对劲,察觉出某人对周诗禾有了别样的情愫。
好一会功夫过去,周诗禾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当读完最后几个字,她心里怅然若失,竟然没了,竟然读完了。
此时麦穗出声问她,“他新书写得怎么样?”
仍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周诗禾安安静静站在书桌前,没做声,只是把手稿递给了麦穗。
麦穗接过书稿,坐在椅子上读了起来,她读得很慢,每一句话每一段落读的很细致。
忽地,身边的周诗禾冷不丁问:“她在京城吗?”
麦穗心下一紧,知晓闺蜜在试探问那个“曼宁口中能媲美诗禾的女人”,也即宋妤。
由于诗禾曾两次突防过,麦穗早有心里建设,就算闺蜜现在骤然提及,她也没露出任何破绽,佯装懵懂抬头:“什么在京城?”
周诗禾暗暗辨识一番穗穗微表情,尔后轻巧一笑说:“没什么,我在想,新书才落笔一章,正有感觉的时候,他怎么会心血来潮要去京城?”
麦穗思索一阵,摇了摇头:“是不是昨晚和他家里人有约定之类的?”
周诗禾昨晚听到他口中喊“老妈”,觉得这种猜测很有可能,当下转移话题说:“他的新书开局没有《白鹿原》有深度,但我却格外读的有感觉,他去一趟阿坝回来后,笔尖的文字已经达到了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境界,太过难得。”
周诗禾这算是慧眼识珠。
关于新书,李恒之所以停滞这么久、迟迟不动笔,就是想超越原著。
在查阅文献资料的同时,他内心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遍腹稿,几个月累积下来才换来今天的奇效,自然比原著不止技高一筹那么简单。
这也是仅凭第一章就降服了周诗禾的缘由所在。
来复旦这一年半,原本对文学没什么基础的麦穗也跟着被熏陶了一遍,也感觉到了诗禾所说的文字力量。
麦穗说:“他讲,这一本要写完才发表。”
周诗禾很赞同:“只要保持这个状态,新书说不定会给他带来无数荣耀。”
其实周诗禾对《白鹿原》也一直有关注,就像很多报纸说的,《白鹿原》完全有实力冲击最新一届茅盾文学奖。
她每次读到这类新闻时会禁不住想,一个20岁出头的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会是多么惊才绝艳?
影响力会有多么巨大?
不过现在才是11月份,根据作协党委发布的通知说: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要于12月才开始筹备评选。
评选范围为1985年-1988年间发表的长篇小说。
《白鹿原》刚好踩着时间尾巴搭上了末班车。
所以,周诗禾同其他很多读者一样,都在默默留意着,想看看这个三番五次无意中招惹自己的男人到底能不能横扫千军?
….
机场。
李恒抵达时,黄昭仪已经在了。
由于人多眼杂,名声在外的她并没有和他近距离接触,而是让关系亲如姐妹的女秘书把机票送他手中。
李恒接过机票问:“她人呢?”
青年女秘书说:“她在候机室。”
李恒讶异:“她也要去京城?”
女秘书暧昧笑一下,算是回应。
李恒读懂了,大青衣原本是打算在沪市呆两天的,由于自己要去京城,她临时改了行程。
在候机室,黄昭仪单独坐在一角落。
李恒兜一圈走过去,并没有按她的设想各自保持距离,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
黄昭仪手拿报纸,一脸错愕,稍后心里涌现出一股狂喜。
他竟然在公共场合不避讳自己,差点让她泪崩。
黄昭仪心潮澎湃,面上却极力压制情绪,故作波澜不惊地同他点了下头,墨镜都没摘。
李恒坐稳,道:“给我一份报纸。”
黄昭仪扫眼四周,匀出几张报纸给他。
李恒接过报纸阅读,过一会说:“怎么坐在这?”
黄昭仪回答:“很久没有在候机室呆过了,想体验一次。”
李恒不置可否,又问:“京城有人接吗?”
黄昭仪视线在报纸上,红唇却轻吐:“有。”
李恒道:“送我去北大。”
黄昭仪说:“好。”
李恒问:“你不问问为什么?”
黄昭仪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气弱地说:“你是我男人。”
李恒看她眼,“最近有喝酒没?”
黄昭仪心突突跳了好多下,“昨晚喝了些红酒。”
李恒问:“多不多?”
黄昭仪说:“半杯。”
李恒道:“半杯红酒应该不影响。”
到现在,要是黄昭仪还没听懂他的话中话,就白活30多年了,把报纸往上提,遮掩住自己的激动神情问:“上次错过了,你还允许我怀孕?”
李恒反问:“你不想?”
黄昭仪极力克制喷涌而出的爱意:“想。”
她内心说:做梦都想!
李恒沉吟道:“再试一次吧,不行的话,等我毕业再说。”
黄昭仪听出了他的更深层次意思,他女人多,不可能把所有机会都用在自己头上。
两次若是都没能成功怀孕,那就只能怪命运没有抉择她。
对此,黄昭仪没有任何怨言,他头两次的机会都给了自己,已经是一种宠爱,她自然知足。
更何况,他没一棍子打死,第二回没成功的话,毕业后再说。
这表示他愿意和自己有孩子,表示他今生不会让自己“丁克”。
机场这一趟没白来,黄昭仪好想躲到没人的角落小声哭泣一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爱。
上到飞机上,两人的位置挨在一起,李恒对此没点意外。
他放下背包说:“昨晚没睡,很困,我先补个觉。”
“好。”黄昭仪依然佩戴墨镜。
只是墨镜下那双眼睛斜视在他身上,温驯如绵羊,含情脉脉。
通宵一夜,李恒在飞机上睡得很是香,等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京城。
见他半睁开眼睛,黄昭仪说:“马上降落。”
李恒直起身子,看向外面,发现飞机在往跑道上降落,周边寒风凛冽,还有稀疏的雪。
他问:“下雪了?”
黄昭仪说:“才开始,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雪。”
李恒回头问:“你还关注京城的天气预报?”
黄昭仪说:“我经常来这边演出,成了习惯。”
下飞机,两人一前一后往出闸口走去。
她故意落后他好几个身位。
李恒眉毛皱一下,却也知晓她是在避嫌、为自己着想,不想过早暴露私情,然后传到宋妤和其她女人耳中。
出闸口,女秘书赶过来,带他去一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方上车。
李恒拉开车门坐进去,问:“没人?”
女秘书自动坐到驾驶座:“送车的人已经走了。”
李恒听了没做声,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女秘书见状,发动车子朝北大开了去。
半路上,他抽冷子问:“你在这职位上多少年了?”
女秘书回答:“到今年12月份,我跟了黄姐12年整。”
她不像刘蓓、曾云那样称呼余老师为余小姐,而是直接喊姐,可见其关系亲密度非比寻常。
李恒困惑:“去年没怎么见过你。”
女秘书为他解惑:“以前黄姐还在戏剧学院教书的时候,我是在沪市和香江两头跑的多,李先生见不到我很正常。”
原来如此,李恒道:“帮我找一个店。”
听闻,女秘书在前面十字路口往左拐,接着右拐,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家店。
李恒买了两束玫瑰,一束拿在手上,一束放到车后座,“后座这束替我交给昭仪。”
女秘书记在心里。
后半段,车里寂静无声,李恒抓紧时间又眯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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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新的。
(本章完)
第548章 ,宋妤的拒绝和反击(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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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鲜红玫瑰,李恒冒着雪进了北大校园。
女秘书在后面本想叫住他,准备给他一把伞,可见他行色匆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没有跟进学校去。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李恒犹豫一下,放弃去法学院,而是熟门熟路摸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再次见到李恒,宿管阿姨态度可比以前好多了,知晓眼前这位小伙子是了不得的人物。
大美女宋妤的男朋友是那位传奇作家哩,北大校园都传遍了,宿管阿姨这些工作十多年的老油条自然也有所耳闻。
李恒来到窗户边,道:“阿姨,帮我叫下202的宋妤。”
宿管阿姨上午有一段时间不在,此时也不知道宋妤在不在宿舍,很是干脆地打开喇叭喊:
“202的宋妤!202的宋妤!你对象找你。”
“202的宋妤!202的宋妤!你对象找你。”
李恒:“……”
去过那么多女生宿舍楼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宿管阿姨。
这不,喇叭这么一喊,顿时好多女生从宿舍窗户纷纷探出头,居高临下一个劲儿打量他,嘴巴碎碎叨叨不知晓在说些什么?
放下喇叭,宿管阿姨调侃说:“你都是这么厉害一人物了,不要害羞,现在学校都知道你们是一对,这一年多都没男生敢找宋妤咯。”
李恒听得很受用,当即心情大好的和宿管掰扯闲聊。
没多久,下来两个女生,用好奇地眼神在他身上打个转,然后走到他跟前说:“大作家,宋妤不在寝室。”
李恒对她们面熟,都是宋妤寝室的姐妹,跟自己说话女生的叫刘杨。
他问:“知道她去哪了不?”
刘杨回答:“上午上完第二节课后,就跟陈小雨去了图书馆。现在这个点应该还在图书馆。”
“谢谢!”李恒诚挚道声谢。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去图书馆时,刘杨说:“你可以去我们寝室坐着等,按往常习惯,她们最多半小时就会回来。”
如果是其他男生,刘杨不会这么没分寸地说,也知道宿管阿姨不会让的。
但眼前这位么,宿管阿姨百分百会开绿灯。
果不其然,宿管阿姨在边上搭嘴:“今儿变天,外面冷,你去她们寝室是不错的主意。”
没等到他回复,刘杨试探问:“要不我带你去图书馆找她?我知道她们在哪个位置。”
李恒见宋妤心切,当下没怎么客气,道:“好,麻烦你了。”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图书馆行去。
由于他手捧玫瑰太过打眼,又加上是个名人,没一会儿,北大好多学生都知道那位当红大作家来了。
正当他刚抬腿要登台阶时,李恒心思一动,感觉有人在隔空注视着自己,于是心有所感地仰头望向图书馆大门处。
这!
果然!
果然真有人,而且十分惊喜地是,那人竟然是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宋妤。
两个多月没见,一身素白的宋妤气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清冷中透着知性,比以前更美了,气质更加醇厚。
她此刻撑着一把黑布伞,站立在纷飞雪中,凝视着他。
她旁边还有一人,正是形影不离的闺蜜陈小雨,打的灰伞。
见他脸上骤然堆满喜色往自己跑来,宋妤撑着黑伞往前走几步,雨伞倾斜到他头上,关心问:“今天不节不假,你怎么来了?”
李恒开心道:“昨晚写新书,就突然好想你,想见见你,今晨一大早就爬起来赶去了机场。”
没有理由的想见,才是真的想念。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宋妤却从他的话里听到了满满情真意切。
伞下两人面面相视,近距离感受到他眼中的情深,她明悟过来:眼前这男人是怕新书一旦开写、进入忘我世界,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抽不出身,于是赶着现在来见自己一面。
李恒把手中的玫瑰递给她:“给,你拿着,我不方便。”
宋妤下意识接过,并问:“什么不方…?”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他空出来的双手搂住了,她登时哭笑不得,合着是拿不方便抱自己。
此刻周边有很多校友路过,图书馆二楼和三楼窗户更是挤满了脑袋,都一眨不眨望着这温情的一幕。
有女生说:“哇喔!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又帅又有才华,关键是懂浪漫。是我梦幻中的白马王子。”
旁边女生奚落说:“你看,又做梦了吧。这样的男生给你,你也抓不牢呀,你得有宋妤的美貌和气质才成。”
想到宋妤的美貌和气质,附近的女生都失声了,没法比,差距太大了,大到连一点嫉妒心都没有。
时间过去一会,又有人说:“你们看报纸了没?好多文学评论家都在预言,《白鹿原》会是这一届茅盾文学奖的最有力竞争者哦。”
“那当然,这一届茅盾文学奖《白鹿原》志在必得,舍我其谁?”这人明显就是李恒的死忠读者。
还有女生说:“喂,你们小点声,影响我看帅哥。”
有女生嘀咕附和:“就是,这才叫真正的郎才女貌,真让人羡慕。”
“.…”
时隔俩月,再次被他抱在怀里,宋妤不但没有陌生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圆润自然。
静静贴在他怀里,她面带淡淡笑意看着他眉眼,良久说:“好了,松开我吧,大家都知道我是谁的人,想跑短时间也跑不了。”
李恒眉眼一挑,非常不乐意道:“什么意思?跑?都是我的人了,还想跑?”
宋妤气质沉凝地盯着他眼睛,笑而不语。
对视着,李恒心里有千言万语,有百种相思,可面对她这双会洞穿人心灵的慧眼时,他语噎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说些什么话好?
两世为人,无论面对谁,他都能保持洒脱,都能从容不迫。
不管是面对肖涵和子衿,还是余老师和王老师,不管是麦穗,还是大青衣,他始终保持自信,保持有自己的支配感,始终能拿捏住分寸。不会让自己太过陷入被动,不会让自己彻底迷失。
而唯独宋妤,唯独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宋妤,李恒却是拿她没有好的办法,或者说,舍不得让她为难,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
前生仰慕她,今世对她的爱慕依然不减分毫,前世今生,她都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特殊的那个人。
宋妤伸手轻轻帮拂掉头顶上的薄薄雪片子,恬静说:“你还没吃中餐的吧,到宿舍大厅门口等我,我回趟寝室就下来。”
听到这话,李恒适时松开她,“好。”
再次回到女生宿舍楼大厅门口,李恒想起什么,道:“上次不是说请你室友吃饭吗,问问她们今天中午吃了没,没有的话一起呗,就说狗大户请客,随便吃。”
宋妤好看地笑笑,把伞交给他手心,然后在一众目光地注视中,手捧玫瑰进了宿舍楼。
宋妤走了,边上的陈小雨却没走,后者正用一种奇形怪状的眼神扫描他。
是真的扫描。
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陈小雨目光来来回回在他身上穿梭。
前生李恒对这陈姑娘太过熟悉,因为对方是宋妤家里的常客,很多时候他不在京城时,这位甚至会直接住进家里陪同宋妤。
记忆中,这位的婚姻也算不上幸福。好像是她生不出孩子,后面感觉对丈夫有亏欠,就主动离婚了,然后她和宋妤两姐妹抱团取暖,几乎吃住都在一起。
呃,对了,陈小雨后来坐到了人大校长位置。
李恒转身打招呼:“陈同学好。”
陈小雨问:“你是不是被我这样看给吓到了?”
李恒道:“那倒不至于,我经常被美女这样欣赏。”
陈小雨笑:“不愧是传奇作家,嘴好会。”
可能是大家族出身,她没有其她女生见到李恒时的拘束感,接着问:“你和宋妤,谁追的谁?”
李恒反问:“你没问过她?”
陈小雨说:“问过,她不说。”
李恒道:“以她那性子,怎么可能追人?我追得的她。”
陈小雨似乎对这话题很感兴趣,“追了多久?”
追了多久?
老子现在还在追好伐,别以为在人前她被迫承认是自己女朋友,可在私下,还是相敬如宾呢。
李恒心里腹诽,嘴上却道:“你觉得我追多久能追上?”
陈小雨还真的思考了小半天,给出时限:“一年?”
李恒问:“为什么是一年?不是半年?不是两年?”
陈小雨歪头说:“因为我觉得你超级有味道,我们北大找不出一个你这样有皮有骨相的男生,就算是美绝人寰的宋妤,也不敢一直吊着你吧。
我知道你高一就对她一见钟情,给出一年时间已经是对宋妤最大的尊重。拖的时间长了,你会被其她女人抢走的。”
李恒笑了下,没做声。
陈小雨追着问:“你是个专情的男人不?”
李恒问:“你觉得呢?”
陈小雨带着他的面相瞧一会,临了摇摇头:“我看不出名堂。但觉得你应该很讨女人喜欢,在沪市那边红颜知己不少吧?”
李恒干咳一声:“陈姑娘,我们这是第几次见面?”
言下之意就是,咱们关系还没那么熟悉,别动隐私问题。
陈小雨左右顾盼:“跟见面次数无关,经常和宋妤聊起你,我感觉咱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随后她讲:“你不应该是一个俗套的人。”
李恒眼皮跳动:“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俗套不是?”
陈小雨掩嘴笑:“看你这么有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恒竖起耳朵:“什么秘密?”
陈小雨说:“别看宋妤在人前比较高冷,但你的几本书,她每本至少看过10遍。”
宋妤下来了,一起的还有刘杨和另一个叫何晶晶的室友。
饭店是本地人陈小雨找的,运气不错,赶过去时还有包厢。
一落座,何晶晶就拿着菜单问李恒:“大才子,这菜可以随便点吗?”
李恒爽快道:“那是当然。使劲点,想吃什么点什么,要是对胃有一丝不敬重,都是我的错。”
“嘻嘻,那我真点了,给我们来一只烤鸭吧。”何晶晶虽然口头说要宰他一顿,但只要了一个菜就把菜单递给了其她人。
接下来一人一个菜,轮到李恒和宋妤时,两人商量着一口气点了5个,刚好凑齐5荤2素一汤8个菜。
刘杨说:“点太多了,我们5人吃不完。”
宋妤笑说:“吃不完没关系,他难得有时间请你们吃一次,不用为他省钱。”
女主人都这么发话了,再想到李恒的恐怖身价,几女登时没了心理负担,有说有笑聊成了一片。
刘杨探头问李恒:“对了,大作家,我们校长有一次在大会上开玩笑说,你差点就来北大了,是不是真的?”
哎哟妹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没看到宋妤在吗?
李恒内心吐槽一番,正儿八经说:“我第一志愿就是北大,可惜差一分。”
宋妤饱含深意地瞧他一眼,稍后和陈小雨咬耳朵交流小会,接着叫了几瓶啤酒和汽水过来。
何晶晶问:“你们感情这么好,毕业就会结婚吗?”
这问题一出,几女的目光齐齐落在李恒身上。
宋妤例外,她不徐不疾倒了两杯茶,一杯摆他跟前,一杯捧在自己手心取暖,期间还小小喝一口。
李恒没有直接给予回答,而是偏头问宋妤:“毕业嫁给我不?”
听闻,陈小雨、刘杨和何晶晶一脸八卦地转向宋妤。
面对某人故意抛来的烫手山芋,宋妤自然知其心思,盯着杯中茶、很矜持地说:“大家都在背后说你很浪漫,但我爸妈是个传统的人,先求婚,再订婚。”
本来,当着寝室好友的面,她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明着拒绝李恒?这是万万不能的。
要不然两人的恩爱直接被戳破,直接成了一场闹剧,成了泡影。
李恒就是抓住这一点,才把毕业结婚的选择问题引渡给她。
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哇,他十分想和宋妤结婚的啊。
于是问题的抉择权到了宋妤手里。
若是没有肖涵、子衿和麦穗她们,宋妤回答只会有一个字:好。
可昨天陈子衿告诉她,肖涵的母亲和大姐去了庐山村,这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她只字不提结婚的事,而求婚也好,订婚也罢,只要没到结婚的程度就充满了变数。
她是一个佛系的人,本不想兴师动众地参与到“九子夺嫡”中去,只是碍于家里那边的压力,碍于爷爷奶奶和父母的脸面,她不得不分出一些精神。
前生相处了一辈子,李恒哪有不知道宋妤话中的内里意思,心下叹口气,暗暗琢磨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三女不知晓里边的弯弯绕,以为宋妤这是答应了,于是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结婚问题,中式结婚好?还是西士结婚新鲜?要不要伴娘啊之类的….
宋妤微笑着一一回应室友,其模样完全看不出刚才已经在李恒心口上捅了一刀。
菜上来了,味道不错,但吃在李恒嘴里却失去了趣味,只是一边吃一边应付式地跟大家聊天。
宋妤彷佛洞悉了他笑呵呵外皮下面的心不在焉,静了静,拿起筷子给他夹了好几筷子他平素爱吃的菜。
等到他和室友们喝一轮啤酒后,她也端起杯子,跟他说:“我们也喝一个。”
面面相对,李恒用眼神问:怎么?先逮着打一棒狠的,再给个甜枣?
宋妤读懂了他的眼神,面带淡淡笑意地把杯中酒一口二干,少有的豪气。
李恒只喝了半杯啤酒。
见状,宋妤用纸巾温柔地帮他擦了擦嘴角红油。
李恒这才舒服了,把剩下半杯啤酒喝完。
几女看得一脸蒙,美得不让人活了的宋妤竟然也有这么一面吗?亲自给对象夹菜不说,还擦嘴角?观其形态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啊。
何晶晶假装捂着胸口,羡慕嫉妒恨地说:“李大财主,宋妤平时都是这样对你吗?”
李恒瞄向宋妤,调皮问:你平素对我可没这么好,我要不要撒谎?
宋妤莞尔一笑,假装没看到。
李恒咧嘴乐呵呵地道:“悄悄告诉你们,你们别外传,她往常对我比这更好,今天在公共场合已经是非常收敛了。”
宋妤哑然,这男人属狗皮膏药的,什么话题都能往自己身上打一杆。
嘻嘻哈哈,这顿饭有说有笑吃了快一个小时。
饭后,陈小雨三女回了学校。
李恒问她:“下午有课?”
宋妤回答:“有。”
李恒问:“几节课?”
宋妤说:“满课。”
李恒问:“那你要不要去上课?”
宋妤静静地盯着他眼睛,淡然笑说:“刚把你给得罪了,我还是旷课陪你吧。”
李恒伸手牵她的手,“放心,我不是小心眼。”
宋妤低头撇眼他的手,想了想,也没挣扎,由他牵着。
雪越下越大,两人心照不宣地往锡拉胡同而去,当推开四合院的大门时,李恒发现院子里开满了腊梅。
他拉着她转悠一圈,惊喜问:“你种的?”
“嗯。”
宋妤嗯一声,问:“喜欢吗?”
李恒把脸对着她:“还用问不,你看我脸上表情。”
宋妤笑看他眼,想要抽出手,但某人抓着不放,试第二次还是失败,临了只得牵着他往屋里走。
一进屋里,她就开始讲:“跟我说说肖涵的事吧。”
李恒一愣,目光在她背上停留十来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清楚问题出在哪了。
他深吸口气,没有抱任何侥幸心地问:“你都知道了?”
宋妤径直来到沙发跟前,坐下说:“知道。”
话落,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只有隔壁的小孩一个劲在嚎啕大哭。
小孩应该是犯错被打了,打人的母亲特别生气,连着十来分钟都在口吐芬芳。后面还是孩子奶奶劝架,才平息下来。
好不容易捱到哭声没了,外面又起风了,北风来得猛烈,把大门都推开了。雪在门口落了一地。
李恒不得不起身把门关上,横上门栓,这才把刺骨的寒意拦在屋外。
在她的注视下,他回到她身边坐下,终于开口打破沉寂,把肖涵母亲去沪市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他没有任何添油加醋,讲完,他就闭嘴了,等。
宋妤耐心听完,这次把她右手从他手心抽离开来:“肖涵挺好的。”
李恒顿住,道:“是挺好的。”
宋妤说:“都这样了,你应该娶她。”
李恒错愕,然后又缓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沉坦诚:“我是个贪心的人,你应该明白我心意。”
宋妤安静没做声。
就在他努力想要找话题的时候,宋妤仿若喃喃自语说,“昨晚,我三次做了同一个梦。”
李恒侧头,一脸关切:“什么梦?”
迎着他的眼睛,宋妤缓缓开口:“你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是肖涵。我当时在边上看着,肖涵穿红色嫁衣的样子十分漂亮。”
李恒心一揪,“三次都做是一个场景?”
宋妤说是。
李恒不死心:“后面呢?”
宋妤挪开视线,没再跟他对视,望着窗户好久好久才说:“后面你们进了洞房,我晕倒了,妈妈把我带走了。”
没来由的,李恒心痛到快要窒息。
这梦好真实。
上辈子自己和肖涵结婚的时候,宋妤虽然没来现场,但远在京城的她真的晕倒了,还是陈小雨送去的医院。
那次晕倒从医院出来后,宋妤迎来了人生两个最暗时期之一,一个月暴瘦了20多斤。
李恒眼角有些湿润,再次伸手,从侧面搂住了她,紧紧搂着。
他下巴抵着她的一脑青丝,“这只是梦,我想娶的是你。”
宋妤不轻不响问:“那她们呢?”
李恒滞了滞,稍后硬着头皮道:“她们也是我女人。”
宋妤朱唇小幅度蠕动,几度欲言又止,临了临了,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慢慢闭上了眼睛,就那样被他抱着。
如果没有子衿和肖涵,如果麦穗不掺和进来,她愿意被爱,也愿意爱,会不假思索地和他结婚。
可只要一想到子衿、肖涵她们,刚还处在奇异世界中的宋妤彷徨了,踟蹰了,内敛了。
感受到宋妤的情绪里的热情如同海浪一般退潮,李恒虽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却还是有些失落。
大约过了2分钟的样子,宋妤没有任何征兆地从他怀里起身,来到了窗户边,白衣胜雪的她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暮霭沉沉的天际,久久无言。
又过去几分钟,李恒同样来到窗前,跟她并排站好,好一会道:“我爸妈一直想见见你。”
宋妤侧头看着他。
李恒如实道:“他们曾质问过我,质问我招惹这么多闺女,到底要闹哪样?问我以后到底想娶谁?我说了你的名字,明确跟他们说娶你。”
宋妤收回视线,再次投向窗外,“你今天想带我过鼓楼那边去?”
“择天不如撞日,要不今天跟我去一趟?”李恒面露期待。
宋妤沉默了。
老半天过去,她才渐渐回过神,沉吟说:“以后吧,今天我不想动了。”
她这是委婉拒绝。
如果没有肖涵母亲去庐山村一事,她就算心里会羞赧、会犹豫,但最后也不会拒绝他,会跟着一起去李家。
或者,碍于鼓楼那边是子衿的地盘,不想贸然激化矛盾的她会要求李恒把他父母接过来这边,一起吃个饭。
子衿昨天告诉她消息后,她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怎么合眼。
暑假在洞庭湖的时候,两人同床共枕,感情明明已经逐渐明朗了的,她那时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做好了成为李家媳妇的准备。
但肖母这一行,把她的心绪全打乱了。
她知道李恒爱她不假,也真诚待她没有任何谎言,但她就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宋妤也有思忖,肖涵母女前天才去的庐山村,昨天就通过子衿之口传到了自己这里,信息之快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肖涵和子衿联手布的局,目的就是想逼迫自己退让。
她清楚知晓这大概率是子衿和肖涵的阳谋,但她一样中招。
中招的缘由也很简单:因为她对待感情很认真,是一个为爱纯粹的人。暑假洞庭湖那一晚过后,李恒就彻底占据了她全部身心,挤不出一丁点儿空隙。
听到她拒绝的话,李恒心里从未有过的堵得慌。
大雪纷飞,如漫天玉屑洒落人间,景象十分壮观。
见他一直在走神,宋妤明白,自己的拒绝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想了想,她不忍心轻轻问:“还记得去年中秋,我们看的电影吗?”
李恒思绪回笼,“记得,尊龙和陈冲演的《末代皇帝》。”
忆起往事,宋妤微笑说:“你当初还问我,尊龙和你,谁更好看?你说你更好看。”
李恒问:“我难道比他差?”
“不差,你算得上真正的美男子。”
宋妤气质如兰地接着说:“陪我去看一场电影吧。”
李恒吓得没敢动,脱口而出:“不会是末代电影吧?”
末代电影,就是最后一场电影的意思。
他此刻很害怕她说出好聚好散的字眼。
宋妤黝黑的眸子盯着他眼睛,彷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惧怕,随后莞尔一笑,主动伸手牵住他,打开门,拉着他往外面跑。
见此,李恒大大松了一口气,望着前面的可人儿在想:到底是宋妤,到底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还是对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她不想他这一次来京城扑个空,所以带他去看电影。
虽说庐山村事件没有过去,也不会轻易过去,但她用看电影的举动维护着他的最后体面,给予他台阶下。
这一刻,李恒不求两人直接谈婚论嫁,只求两人关系维持原样,不退步。
“不打伞吗?”他问。
宋妤手牵着他在雪中穿行,“你怕感冒发烧?”
风有些大,李恒大声喊:“我堂堂一男子汉,不怕。”
宋妤回眸一笑:“要是真感冒,我陪你一块。”
都说最美丽的笑容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李恒一时瞧得有些痴。
观他表情,宋妤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儿“呆子”。
如此思绪着,她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红晕,随即回过头拉着他加快了速度。
换几口气才跑到附近的电影院。
可能是走了半天霉运,这回老天待他不薄,刚进影院就踩着末班车买到了《红高粱》的电影票,两人欣喜地跟在人群后面走进了放映大厅。
由于来得迟,两人的位置在最后面。
电影《红高粱》由张艺谋执导,姜文、巩俐等人主演,是上个月在国内上映的国产佳片。
该电影改编自莫言先生的中篇小说《红高粱》和《高粱酒》,以抗战时期的山东高密为背景,讲述了男女主人公冲破封建传统束缚,历经曲折后一起经营一家高粱酒坊,但是在日军侵略战争中,女主人公和酒坊伙计均因参与抵御运动而被日军虐杀的故事。
电影的氛围感十足,也很容易勾动人情绪,整片91分钟,放映大厅所有人都凝神屏息,观看得无比认真。
宋妤和现场很多女人一样,在悲情之处隐隐流了眼泪,她用手指揩拭掉眼角泪珠,忽地说:“你明年20岁了。”
李恒嗯一声,依旧沉浸在电影中。
宋妤说:“明年端午我去庐山村给你庆生。”
李恒心猛地一跳,差点儿直接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他第一个念头是麦穗。
第二个念头是对面25号小楼的余老师。
第三个念头是肖涵。
但这些,他不能、也不敢直接表露出来,而是半侧身问:“真的?”
宋妤和他对视,“欢迎吗?”
李恒高兴道:“做梦都会笑出声。就是怕你那时候课多,走不开。”
宋妤哪里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但没点破,自我揶揄说:
“现在北大校领导都知道我是你对象,我逃几节课给你庆生,以你的名气,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
听到这话,李恒喜忧参半。
喜是,宋妤并没有因庐山村事件不甩他了、疏远他。
忧则太多太多,一页纸都写不完。
他其实有些诧异,明知道麦穗就在复旦大学、就在庐山村,可宋妤却选择去,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也和宋妤过往的习性不太相符。
难道真的是魏诗曼来复旦大学把她给刺激到了?他如是想。
一时想不通,也只能把原因归到这了。
从电影院出来,她问:“再过一会到饭点了,你想去哪里吃饭?”
李恒道:“去哪都可以。”
宋妤问:“去我们学校食堂怎么样?今天是星期三,每周这个时候我都会和肖凤在食堂聚一聚。”
李恒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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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49章 ,连环计,真情
第549章 ,连环计,真情
往北大食堂去的路上,李恒望着走在前面的可人儿一直在思索。
思索宋妤明年端午要去庐山村的真正用意?
给自己庆生,肯定是真。
但想来不只是这么简单。
按理说,以宋妤的佛系性子,基本是不太会和他那些红颜知己起冲突的。
就算之前得知麦穗和自己产生了感情时,她也没有过于苛责,甚至对自己一句过分严厉的话都没有。
而现在却主动提出要去庐山村给自己庆生。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打破了自己对她的认知。
俗话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当人太过善良时,对手给予的不是尊重和点到为止,只会是得寸进尺的压迫。或许,宋妤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决定对子衿和肖涵的联手做出反击。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么,进攻往往是最好的防守。她想要自己一亩三分地安宁,想要今后的生活不被打扰,宋妤清楚,得做一次像样的反击。
于是有了越江而去,直接去沪市,去肖涵的大本营。
至于目的么,不言而喻。
以前还说好三人联盟的,一起抵抗新来的情敌。但她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是得到李恒的偏爱,却换来子衿和肖涵的联手对付。
联盟开的第一枪不是外面那些情敌,而是“自己人”,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哩,更何况一向清傲矜持的宋妤。
宋妤隐隐一直有猜测:以前子衿和肖涵拉拢自己,或许只是想推自己出去当箭头,去吸引外面那些情敌的火力。然后她们俩躲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事实也是如此。
宋妤气质最好、长相最美,宋妤最得李恒欢心。在肖涵眼里:宋妤这是天然的活靶子,这是天然对付余老师、麦穗和周诗禾的大杀器。
其实,肖涵这回真是号准命门了:
比如,余老师就是一直想要得到宋妤一样的地位,才迟迟没辞职,才迟迟没和李恒发生进一步关系。
而宋妤和麦穗高中是最要好的闺蜜,宋妤与生俱来就对麦穗有心里优势。
至于周诗禾,陈子衿和肖涵有点没把握,也只有宋妤有实力和对方掰一掰手腕了,去牵制、甚至起到压制周诗禾的作用。
把李恒和周诗禾那才有苗头的感情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令周诗禾知难而退。
当然这个“难”,不是说用宋妤的绝对实力去逼迫周诗禾。因为宋妤和周诗禾半斤八两啊,谁也不具备压倒性的实力。
在肖涵心里,这个“难”指的是一种势:让周诗禾看清楚目前形势,李恒最爱的是谁?李恒身边还有一个能和她周诗禾媲美的女人,她周诗禾并不具备唯一性。
按照肖涵的预设:见到宋妤真人,周诗禾要么将来拒绝李恒的示好,高傲地不入局。
要么,周诗禾直接对上宋妤,两女斗个你死我活。
其实对于这些,宋妤内心一直有警惕:肖涵和子衿联手对付自己,逼自己反击,逼自己去沪市,这是不是也是两女计划里的一环?目的是让自己直面周诗禾?
但不管怎么样?
就算这是子衿和肖涵的另一个阳谋,是两女的连环计、计中计,宋妤浑然不惧,也接了。
只因为她爱的纯粹,心里已然满了,很在乎这个男人。
也因为宋家,她真的没了退路。
至于将来会不会按照肖涵和陈子衿的计划路线走?宋妤则另有自己的想法。
…
北大食堂。
现在距离第八节课下课还有20来分钟左右,食堂并没有多少人。
打好饭菜,李恒跟随宋妤来到食堂一角落。
此时,肖凤竟然已经在了。观对方饭盒里的饭菜,应该也是刚来不久。
看两人出现,肖凤兴高采烈地打招呼说:“宋妤你们来了,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宋妤淡笑一下,落座。
李恒好奇问:“你知道我来了?”
肖凤说:“你多大名气,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手捧玫瑰来北大不到15分钟,我就从室友口中得知你消息了。”
李恒暗暗思量,以这传播速度,估计子衿也知晓了吧?
这回北上,自己要不要去找子衿?
其实,按他的初衷是:每次来京城,只找一人,要么找宋妤,要么找子衿,轮着来。
和宋妤说一会话后,肖凤转向李恒:“你不是才从阿坝回来么,怎么这个点还有时间来北大找宋妤了?你没看报纸吗,很多人都在猜你新书题材。”
李恒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肖凤的嘴,咧嘴乐呵呵道:“瞧你这话问的,事情再忙也不及宋妤重要啊,她值得我随时随地放下手里的一切。”
肖凤看看宋妤,又看着他,呐呐地说:“不愧是大文人,真是有你的!”
不想这妹子问自己太多感情问题,李恒决定把话题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问:“你来北大一年半了,有遇着心仪的对象没?”
宋妤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这时微笑着出言配合:“有两个男生一直在追求肖凤。”
李恒眼睛瞪大,感兴趣地道:“真的假的?快说来听听。”
肖凤把筷子杵在碗底,踟蹰一阵说:“相比你们俩的万千爱慕者,我这压根不值一提好吧。一个是大三的学长,天津人;一个跟我同级,李阳,来自蜀都。”
得知基本信息,李恒问:“那你有中意的没?”
肖凤摇头:“学长的性格有些过于活泼;李阳相反,有点古板,是学数学的。”
李恒懂了:“学长太活泼,你没安全感;李阳是学术型人才,木讷没趣味?对不对?”
肖凤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恒叹口气,玩笑道:“看来这两男的是没戏了。下次你介绍的时候,没戏的就不要说名字,懒得记忆。”
肖凤笑,“等下柳黎会过来。”
李恒一惊,下意识想到了子衿,子衿会不会来?
宋妤和他想法一致,抬头瞧向肖凤。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微妙,肖凤赶忙对李恒说:“柳黎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就他一个人。”
闻言,宋妤把碗里的蒸蛋匀给李恒一半,继续慢条斯理吃饭。
李恒问:“找我何事?”
突然,肖凤朝门口方向招了下手,尔后起身去帮柳黎打饭,一边起身一边说:“哪,柳黎来了,你自己问他。”
柳黎依旧老样子,瘦骨嶙峋,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就问好宋妤:“宋妤,还是你魅力大,大作家来找你的消息我在人大都听说了。”
宋妤好看地笑笑,答非所问:“今天就你一个人来,你学姐没来?”
她口里的学姐,就是那个对柳黎有好感的京城本地人。
柳黎摸摸额头,老实巴交地说:“嗐,宋妤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有自知之明。那学姐是本地人,就算她对我有意思,她家里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宋妤若有所思问:“不是说她爸爸对你态度还不错么?难道是学姐家里其他人为难你了?”
柳黎苦笑道:“她爸爸是不错,但她妈妈经常给我脸色,我早就打退堂鼓了。”
宋妤听了替他惋惜,正打算安慰两句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人意想不到的人,陈子桐。
没错儿,来人正是陈子衿的妹妹,陈子桐。
宋妤看到了,稍后李恒和柳黎同样看到了,望着陈子桐一步一步穿过食堂往这边走过来。
柳黎悻悻然,低声解释:“李恒,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她会偷偷跟过来,我今天就不来了。”
柳黎什么人品,李恒心里有数,自然不会对此有怀疑,摆下手,表示没事。
大约过了20来秒,陈子桐来到了三人跟前,先是打量宋妤,接着打量李恒,直接无视柳黎。
稍后陈子桐坐到李恒旁边位置,开口就说:“姐夫,我没钱吃饭了。”
李恒:“.….”
他当即从兜里掏出昨天才取的钱,一股脑儿塞她衣兜。
陈子桐坐着没动,噘嘴半撒娇:“我现在肚子饿。”
闻言,宋妤微笑着起身:“子桐你稍等,我去帮你打饭。”
宋妤和陈子桐彼此并不陌生。当初陈子衿读高2的时候,陈子桐刚去邵市一中读高一。
由于那时候宋妤和陈子衿是要好的闺蜜,陈子桐自然而然和宋妤有过来往。
目送宋妤离去,陈子桐嘀咕:“两年多没见,宋姐姐漂亮了好多,看到她,我觉得自己都不美了。”
李恒捧哏道:“子桐你也蛮漂亮的。”
陈子桐眼睛一亮:“真的?”
李恒点头,“不信你问柳黎。”
柳黎附和:“这不用问呀,子桐在人大新生中是出了名的美女,我们室友都有讨论过。”
陈子桐捂嘴笑:“还是柳黎哥哥会说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漂亮。”
一句“柳黎哥哥”,柳黎脸都差点被喊红了。
但陈子桐接下来一句话,让桌上氛围变得无比尴尬,只见她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对李恒说:“既然姐夫瞧不上我姐了,要不我给你做女朋友怎么样?”
李恒:“.….”
柳黎:“…..”
李恒和柳黎不傻,都听出来了陈子桐在嘲讽。
嘲讽李恒来北大找宋妤,却不去人大找自家姐姐。陈子桐是带着气来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李恒是个好男人,一心一意对姐姐好。
可自从进入人大后,她三观碎了,姐夫竟然脚踏两条船。
问题是:她去找姐姐,姐姐却说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不用她管。
柳黎吓得慌忙查看四周情况,还好还好!此时第8节课还没下课,这角落就他们一桌,旁边没人。没人能听到陈子桐的话。
李恒整理下思绪,闻道:“你姐呢?”
陈子桐反问:“姐夫你是希望她来,还是希望她不来?”
李恒默然。
没等到他回复,陈子桐说:“我姐被兰兰姐接走了,去了鼓楼那边吃晚餐。”
兰兰姐,指的是李兰。
李恒心里敞亮,估计是二姐也得知自己来了北大的风声,于是主动替自己安抚子衿去了。
李恒顺口问:“你怎么没去?”
陈子桐说:“我要是去了,还哪能见到姐夫和宋姐姐在一起恩爱?”
就在这时,有一群人往这边来了,李恒眉毛蹙一下:“有些事,我们私下谈吧。”
陈子桐撇眼那群不断往姐夫身上瞟的女生,闷闷不乐地答应下来。
没一会儿,肖凤和宋妤去而复返,各自给柳黎和陈子桐打了一份饭。
由于多了陈子桐这个变量,吃饭的氛围变得有些异样,李恒加快速度把饭吃完,就等着陈子桐。
而陈子桐更是爽快,他一放筷子,她就跟着放筷子。
然后,两人不言一发,一前一后走出食堂,来到一没人的树下。
站稳,李恒转身道:“子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陈子桐没跟他客气,抬头问:“你是不是在和宋妤谈恋爱?”
这早已成了事实,李恒没否认:“是。”
陈子桐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姐姐高二暑假来了京城后吗?”
李恒再度开口:“是。”
陈子桐追问:“你们谁追得谁?”
李恒讲:“我追得宋妤。”
陈子桐有些不悦:“才睡我了姐,转头就追宋妤,你怎么好意思干出这事?”
李恒没做任何狡辩,只说了四个字:“是我不对。”
见他态度这么顺,陈子桐有种一拳打在上的感觉,咬咬嘴再问:“你和宋妤在京城公开关系,却对世人隐藏了我姐,想来你想娶宋妤,是吗?”
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他不想和陈子桐多说,保持沉默。
可陈子桐依然不依不饶:“你想娶宋妤,是因为他比我姐姐漂亮,比我姐姐有气质,对不对?”
李恒轻声道:“你姐也很漂亮。”
陈子桐听出了言外之意,“是我妈和三个姑姑拖了后腿,当初暑假骂你和田阿姨,你们记仇,是不是?”
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如此。
田润娥同志一直因这事对陈家耿耿于怀,尤其是她当初替儿子下跪道歉却被姑嫂四人疯狂怼骂的一幕,始终难忘。
陈子桐问:“姐夫,咱们换个思路想一想。假如你是女的,我姐是男的,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们老李家就真的没一点脾气吗?”
李恒道:“会有。”
陈子桐错愕,没想到他会承认。
僵持小会,陈子桐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陈家没帮李叔叔忙,有怨气?”
李恒摇头:“子桐,这你多想了。我老爸被人陷害而丢了铁饭碗,这不怨人,只能怪他学艺不精。
干他们那一行么,勾心斗角是常事,不是他赢就是他失败,只会有这两个结局,不会有第三种结果。既然当初捧起那碗饭,就要有随时被淘汰的思想准备。
至于你们家,愿意帮忙抬一手,是情分;不愿意管,那也是人之常情,是本分。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走上了这条路,资源都是用来换利益的,都能理解。”
听到这一席话,轮到陈子桐语塞了,许久,她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回他口袋。
她认真说:“姐夫,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其实我都是装的,就是看不惯我妈,就是想在我妈脸上跳毛,其实这些我都懂。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找你发难,就是替我姐委屈,她太苦了。在家得不到支持,在你这也得不到最好的归宿,一个女人苦成这样,我作为她妹妹都感到十分难过。”
李恒顿了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接着陈子桐又说:“两年多不见宋妤,真的美得不像话,如果我是你的话,或许也会按捺不住动心思的。
都说文人风流,文人自古多情,我只能替我姐找这么一个安慰借口了。但我也并不怪你。
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陈家有陈家的生存方式。站在你们李家角度,田阿姨咽不下那口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和我姐当初原本是双方自愿的,真算下来,都怨不得对方。只是我们陈家是女方,貌似能合情合理多撒一点气,可事情往往过犹不及,我妈和三个姑姑没控制好底线,才导致现在的情况发生。”
话落,陈子桐抬起头,语气低沉地说:“姐夫,我来这是恳求你,请善待我姐好不好?她真的很爱你,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你也对她薄情的话,她会活不下去的。”
说罢,陈子桐走了,头也不回。
同时还有一句不大不小的话飘进他耳朵里:“姐夫你放心,你和宋妤、和我姐的事,我会保密的。”
李恒定定地望着她,直到昏沉的大雪淹没她整个身影,才渐渐回过神。
宋妤过来了。
或者说,她本身就在不远处观望,生怕两人吵起来。
宋妤走近,关心问:“你没事吧?”
李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
宋妤盯着他,细细辨认一会说:“看来子桐比我想的要懂事,竟然让你刚才失神了。”
李恒动了动嘴皮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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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2更,第三更补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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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50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550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宋妤说:“雪越来越大了,叫上肖凤和柳黎去锡拉胡同吧,柳黎应该是找你有事要谈。”
她这是在向他征求意见,同时带肖凤去四合院认认门。
原本肖凤和肖涵是铁杆死党,可自从肖凤来了北大后,和宋妤的关系一日千里,每个星期都定期碰面,如今怡然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李恒揣摩出她的心思,哪有不同意的?满口答应下来。
离开学校,四人到了锡拉胡同。
刚进四合院,肖凤就被院子里的一排排腊梅给震惊到了,喜不自禁对宋妤喊:“这好漂亮啊,宋妤,快拿相机出来吧,我们拍照。”
宋妤笑说好。
见宋妤和肖凤在院子里不停折腾拍照,李恒带着柳黎来到了屋里,烧一壶茶水道:“柳黎,咱们是多年老友了,有什么话你直接开口,不要支支吾吾。”
柳黎在旁边确实一直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听闻,当即鼓起勇气问:“老恒,陈丽珺是不是暗恋你?”
果然是关于陈丽珺的事。
李恒听了没有太大反应,给对方倒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柳黎坐他对面:“先听真话。”
李恒犹豫一下,道:“孙曼宁曾拿陈丽珺的事向我开过玩笑,说陈丽珺高中三年都在暗恋我。”
闻言,柳黎面色苍白几分,双手死死捂着杯子,低头看着地面许久没吭声。
柳黎不出声,李恒也跟着没出声,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陈子桐的话,心里莫名堵得慌。
过去一阵,柳黎抬起头,右手挠挠头苦涩地说:“嗐,我就知道是这样,当初丽珺好几次月假都没回家,应该就是为了多和你相处一会。”
高中时期,李恒和缺心眼由于晕车,也为了省那来回12块的车费,一个学期中途最多回一次家,那月假三天,陈丽珺确实也基本没回去,基本和李恒他们呆一块。
柳黎挨着问:“假话是什么?”
李恒讲:“其实不管你信不信,我高中没太注意陈丽珺的事,当时我压根没察觉出来。”
柳黎杵着脑袋想了半天,怏怏地说:“理解,你那时候的心思全在宋妤和陈子衿身上,没注意她太正常了。”
李恒问:“那你今天是…?”
柳黎问:“前段时间,她给你写了一封信,有么子回事么?”
李恒点头:“有。”
柳黎问:“你是不是没拆?”
李恒道:“确实没拆,你怎么知晓的?”
柳黎闷头说:“还用得着怎样知晓?你高中很多情书也不拆的呀,我能猜到,陈丽珺自然也能猜到。”
李恒笑一下,等他说下去。
对峙片刻,柳黎摸出一条手链,颤颤巍巍递给他:“陈丽珺知道你会拆她的信,就算拆了也不会回。她托我把这条手链给你。”
李恒皱眉,“这手链好眼熟?”
柳黎说:“当然眼熟,高中三年丽珺都带着它。”
李恒无语,抬起头:“还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完吧?”
没想到柳黎不说话了,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李恒把耐心消耗完,问:“你过来,就是为了这手链?”
柳黎闷闷不乐,有气无力地说:“咋了,你还嫌弃上了?这手链我眼馋得紧,要不你送我?”
李恒一把收起手链,激将道:“你不说算了,下次我见到她本人再问她。”
激将无效,柳黎好似没听到这话。
喝着茶,两个大男人互相看着总觉着不对劲,柳黎最后骚气地问:“你还记得班长刘辉么?”
李恒点头,“自然记得。”
柳黎说:“刘辉如今和陈丹都在长市读书,陈丹在大学谈了一个对象。有一次在湘江边聚餐,喝了半斤烧酒的刘辉跳河了,不过被邹爱明等人及时救了起来。”
李恒前生没听过这事,可对陈丹这妞还是印象比较深刻的,高中多次想和自己同桌,但都被孙曼宁赶走了。
他明知故问:“人没事吧?”
之所以明知故问,那是他上辈子还参加过刘辉的结婚喜宴。
柳黎说:“人没事,就是喝了一肚子水。我以前觉得自己苦,哎,可和刘辉一比,我还挺幸福,至少陈丽珺这次也给我写了一封信。”
李恒不好接这话,怕说话就被误会成炫耀,被柳黎追着打。
他问:“高中时期,邹爱明和你都暗恋陈丽珺,你们还争先填报了人大志愿,只是他差几分没考上,如今老邹过的怎么样?”
柳黎说:“爱明和我一直有书信来往,也经常问到你们几个,不过你如今身份太高,他不好意思直接联系你。他现在小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谈了个城里女朋友,在外面租有房子,课余时间偷偷过夫妻生活。听说房租都是女朋友出的。”
说到后面,柳黎的话明显带着几分酸意。
酸味太重,李恒听得失笑,“你要多吃点饭,总是一副皮包骨样子的不好找对象。”
“狗屁呢,我一餐吃两钵也不顶事,比你能吃多了,妈的就是不长肉。弄起我妈妈还问我,人大生活是不是很苦?要不要杀条猪卖钱邮寄过来给我当伙食费。”柳黎撸起衣服,露出两排肋骨,低个脑袋嫣儿吧唧地诉苦。
掐算好时间,宋妤进来了,喊两人去外面一起拍一张合照。
这个晚上,肖凤和柳黎没走,四人在一块打了会牌,打升级。
期间肖凤还说:“李恒,你不会怪我们吧,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害得你耽误时间。”
李恒乐呵呵道:“看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不是。”
晚上12点过,肖凤和柳黎各自回了房间。
李恒先在自己卧室呆一会,大约过了个把小时左右,他打开卧室门,来到了宋妤房门前。
迟疑片刻后,他试着去推宋妤的房门,结果不出意外,推不开,里面被反锁了。
不死心,再试一次,依旧如此。
此时门里的宋妤并没有睡,当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时,她睁开了双眼。
当有人试着推门时,她徐徐坐了起来,半靠在床头紧紧盯着房门。
半晌,就在门外的李恒要离开之际,木门缓缓吱呀一声,开了,开了一条缝。
透过狭窄的门缝,他看到了里面的人影。
隔着门,借助窗外的白雪亮光无声无息对视半晌,稍后宋妤转身回到了床上,再次半靠着床头。
李恒顿了顿,侧身从门缝挤了进去,然后关上门,跟着来到了床边。
他没有上床,而是就地坐在床沿问:“怎么还没睡?”
宋妤安静看着他,没做声。
李恒自顾自说:“我睡不着,所以就过来看看。”
宋妤依旧没出声。
过了会,见她无动于衷,李恒站起身,“那你早点休息,我过去了。”
宋妤视线落到他身上,跟随他背影移动而移动,直到他要拉开门时,才轻声问:“你有没有上过麦穗的床?”
李恒身子僵硬,背对她而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但他遵守承诺,没有对她撒谎:“和她睡过,但没发生关系。”
隔着裤子不算的吧…
没有裤子,零距离也不算的吧…
毕竟才破开一点点口子,没有真正负距离不是….?
他如此开解自己。
宋妤想到了自己和他在洞庭湖宾馆那一夜,两人也是同床而眠,也没发生关系。
她问:“子衿你没忍住,肖涵你没忍住,为什么在麦穗这里忍住了?”
李恒道:“我不想强迫她。”
听闻,宋妤差不多明白两人为什么没有最后发生关系了,想来是因为自己,麦穗心里有道坎、放不开。
宋妤问:“余老师呢?”
李恒道:“没有。”
宋妤问:“周诗禾呢?”
李恒回答:“我们是朋友。”
一个朋友身份,宋妤一点也不意外。
她虽然没见过周诗禾,但从春晚舞台上就可以观察一二,对方应该是一个倨傲之人,不可能会接受他有其她女人的事实,除非…
除非他像追求自己一样去追求周诗禾,经过漫长时间被他一点一点侵蚀掉心房,要不然绝无可能。
到这里,宋妤判断出了一个基本事实:肖涵和子衿引自己去沪市,或许就是为了阻止他和周诗禾将来可能会出现的感情。
收获一点后,她接着问:“王老师呢?”
李恒转过身,面向她:“什么王老师?”
宋妤说:“高中英语老师。”
李恒愣住:“你为什么会怀疑她?”
宋妤说:“她曾陪你游历了大半个中国,以前我觉得你们不会有什么,可余老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吗?”
李恒汗颜,“王老师仍在邵市一中教书。”
宋妤沉思一会,稍后问:“这么多女人,每个单拎出来都足以让人羡慕不已,你为什么执着于娶我?”
李恒从心回答:“没有理由,第一眼我就想将来娶你回家。”
隔空对视,宋妤定定地望着他,好一阵才开口:“上来吧。”
没有理由的理由,才是最简单最好的理由,也是最纯粹最有力的理由。
宋妤听得动容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撒谎,说的必定是真的,所以,她松开了自己死守的线,让他上床。
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顿时激动地像个孩子一样身子前倾,喜出望外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吧。”
见他如此可爱,宋妤莞尔一笑:“不早了,你也早点回房睡。”
“哎呀,那怎么成。”李恒说着,搓搓搓地来到床边,脱掉鞋子上了床。
等到他躺下,宋妤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根皮筋,放在床单中央,然后也躺了下去。
李恒瞅着皮筋,问:“这是我们小时候课桌上的三八线,楚河汉界?”
宋妤说是。
李恒问:“要是睡着了,越界怎么办?”
宋妤好看地笑笑说:“那我就给麦穗写一封信。”
李恒头晕,顿时不敢耍赖了。
并肩躺好,他望着天板好半天,忽然问:“为什么对我心软了?”
问她,为什么准自己上床?
宋妤同样望着天板,“你处心积虑来见我,不给你点甜头,我怕你新书发挥不出水平。”
听到这话,李恒侧身看着她。
宋妤一开始镇定没反应,后面被他盯着看久了,耳朵慢慢有点发热,最后也侧过身,脸朝墙壁、背对他闭上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李恒心血来潮地想伸手去搂她,可手刚越过皮筋,滞了滞,又缩了回来。
随后的时间,两人没再说话。
一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当背后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时,宋妤身子终于软和了下来,再度翻身,面对着他,静悄悄地看着他的面庞,所有杂念随之慢慢消散。
曾有好多次闲下来时在想,如果自己和他初中就相遇,会怎么样?他身边会不会始终只有自己一个?
…
一夜过去。
第二天,当李恒睁开眼睛时,宋妤已经不见了,不在房内。
他下意识伸手摸摸她昨晚睡过的地方,床单还是温热的,显然起床没多久。
有些意外,皮筋还摆在床中央,完好无损,不曾挪移位置。
他捡起皮筋在手心把玩一会,稍后下床穿鞋。
他的衣服还在隔壁房间呢,昨晚是穿着睡衣过来的。
当他伸个懒腰打开房门时,愣了愣,堂屋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李恒不动神色出门,喊一声“早上好”就去了隔壁房间。
等到门关,肖凤震惊地回过神望向宋妤,刚才没看错吧?李恒竟然从宋妤房里出来,而且穿的还是睡衣。
虽然知道两人在谈恋爱,可睡一床的事直接打破了肖凤的认知,这还是那个美得令人窒息、只能让人仰望的宋妤吗?
柳黎也不比肖凤好多事,也傻傻地瞧着宋妤,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
迎着两人的吃惊眼神,宋妤神情自若,都是关系熟悉的好友,她没有特意避讳。
同时,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还想借肖凤的口,把这则消息传给肖涵。
至于所要传达的意思,则由肖涵自己去遐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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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551章 ,青春如花,但花期有限
第551章 ,青春如,但期有限
一连2天,由于雪太大影响了航班,李恒只得暂时呆在京城。
第一天,李恒专心陪宋妤,陪她上课,陪去食堂,陪她去图书馆,傍晚时分还一起在校园散步。
在一众北大校友眼里,两人恩爱有加,特别浪漫。
而第二天,也即星期五。
李恒问她:“我记得你今天只上午有课吧?”
宋妤意会他的话中话:“下午五六节也有,有老师补课。但不是重要的课,需要的话我可以请假。”
李恒道:“上午我去办点事,中午回来和你一起吃饭,下午我带你去新未来逛一逛。”
新未来补习学校在京城动静很大,甚至北大都有人跑去报出国培训班,宋妤也有一些好奇,答应下来。
从锡拉胡同出来,两人先是去食堂吃了早餐,接着往法学院赶。
抵达教学楼大厅,李恒停住脚步:“那先走了。”
宋妤安静说好,并把手里的黑布伞交给他。
现在正是上课点,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两人并没有过多缠绵,一个眼神对视后,就各自分开。
只是刚离开法学院不到50米,就迎面碰上了肖凤。
他怔一下,走过去问:“肖凤同学,你在等我?”
肖凤朝法学院大门方向瞄一眼,随后往旁边小道行去:“跟我来。”
李恒跟上。
离开法学院所在区域,两人最终停在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草地边沿。
刚稳住身形,肖凤就问:“你真和宋妤睡了?”
李恒看着她,没急着出声。因为还没摸清这姑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肖凤讲:“我现在还很震惊,才大二,宋妤竟然就和你圆房了。”
李恒思索小会,“这是肖涵让你问的吧?”
肖凤泄气,随即反问:“我表情这么假?你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
李恒无语:“看来这两天你和肖涵通过电话了。”
肖凤没隐瞒:“打到文燕教授家。”
李恒问:“你都说了些什么?”
肖凤坦诚:“我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李恒无言以对。
肖凤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忒碍事?”
李恒心想就是如此,不过没说出来。
肖凤唏嘘道:“你这么聪明,何尝不知道宋妤有意让我代为传话呢?”
李恒郁闷:“你倒是反应不慢。”
肖凤内疚说:“哪有。我也是和肖涵打完电话后,听到涵涵在电话那头好久没出声,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知道上了宋妤的当。”
李恒叹口气。
肖凤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肖涵曾经帮我了很大一个忙,她问起你在京城的行踪,我就照实说了。”
李恒无语:“孙曼宁和麦穗你认识的吧,她们就从不掺和我的感情私事。”
肖凤自我辩解:“孙曼宁不敢说。不过麦穗还不是因为爱你,才毫无条件地站你这边?”
李恒眼睛眯一下。
肖凤兀自笑笑,退一步说:“是阳成在信里告诉我的,说麦穗经常住你家。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要是对你没感情,会蠢到败坏自己名节和你住一块吗?以我对麦穗的粗浅了解,她应该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李恒气骂道:“阳成这个败类,下次喝酒我非灌死他不可。”
肖凤说:“不要骂他,他也是无心之言。估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他告诉我:麦穗和你同居的事。”
李恒心思一动,问:“阳成什么话都和你说,是不是在追你?”
可能是觉得对不起他,肖凤非常坦白:“是,从初中开始就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李恒围绕她转一圈,“你真是,真的是!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本分姑娘。”
肖凤说:“那你就想差了,能考上北大的,心里哪个不活泛?”
李恒又围绕她转一圈,“你现在和宋妤关系也这么好,难道以后还帮肖涵坑宋妤?”
肖凤说:“以后谁也不帮,我欠肖涵的人情还完了。”
李恒瞪大眼睛:“都是通过出卖我来还人情,你这算不算欠我人情?”
肖凤蒙圈,等了好会说:“你貌似说得也有道理。”
然后她问:“不是,我这就欠上你人情了?”
李恒哼哼一声,没好气道:“当然。”
对上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肖凤捂着额头说:“呃,好吧,以后有事就吩咐我,我权衡着看能不能帮你?”
李恒点点头,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从北大出来,李恒买了一顶帽子,又系上围巾,随后赶到了人大附近的糕点店。
“老板,你这定做生日蛋糕吗?”他进屋问。
李兰正在低头忙碌,没空抬头:“做,你需要哪一种?”
李恒倒杯水喝:“最贵的。”
李兰眉毛紧锁,随后抬起头逮着他一阵猛瞧,待到把客人打发走后,顿时启动口吐芬芳模式:“瞧瞧你这几天干的好事,你还有脸来这里,子衿心都被伤碎了。”
李恒关心问:“子衿怎么样?”
李兰责怪:“我和爸妈这两天一直陪着她,还算好吧,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调?偷偷见宋妤不行?”
李恒回答:“没法低调,宋妤太过漂亮,你老弟我太过有名。”
听到这滚犊子的话,李兰恨不得踹他一脚:“去找人就闷声去找人,不要捧玫瑰。如果你不听劝,下回我就叫上子衿去北大堵你,看你如何收场。”
李恒眉毛扬了扬,“知道了,不是许久没见宋妤,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么。”
提到宋妤,李兰登时上心问:“这两晚,宋妤一直和你在锡拉胡同的四合院?”
李恒点头。
李兰靠近几分,压低声音问:“那你把她睡了没?”
李恒瞅她。
李兰撇嘴:“你再用这种眼神瞅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爸妈也关心这个问题。”
李恒想了想,道:“睡在一床。”
李兰问:“什么意思?”
李恒讲:“没发生关系。”
李兰问:“我知道,我听出来了,不要你解释。我的意思是,睡一床都不发生关系,你突然不行了?”
李恒不高兴了:“喂,你能不能好好讲话,我好歹是你亲弟弟。”
“是亲弟弟不假,你一下子变得这么君子,和我那色鬼弟弟性子不符。”李兰煞有其事讲。
李恒翻翻白眼,低沉开口:“宋妤和其她人不一样,我不舍得。”
李兰看看他,又看了看他,末了收敛表情:“果然送上门的不值钱,求不来的才是真神。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娶宋妤了。”
不等他回话,李兰说:“趁着今天有空,要不要带宋妤见见爸妈?老两口早就嚷嚷想见见宋妤了。妈妈今早还向我问起这事。”
李恒回答:“今天不行。”
李兰问:“为什么?”
李恒为难道:“我还没完全搞定宋妤。”
李兰呵呵冷笑:“废物!同床都不睡,又不是纯情之人,装什么圣人。”
李恒回击:“单身狗,你懂个什么?”
李兰气得抓起两个面包就往他身上扔,“我是不懂,但我干不出你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我看那宋妤也是眼瞎了,竟然给你这狗皮膏药机会。”
得咧,这天聊不下去了,李恒站起身就要走。
李兰竟然一点都不想挽留,只是顺口问一句:“你这是要去哪?”
李恒走出店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问干嘛。”
李兰问:“你哪天走?”
李恒回答:“今晚。”
李兰挤兑:“今晚?你个不孝子,连那老两口都不见了?”
李恒摆手:“算了,下次再说。下次我专程来探望子衿。”
回到北大吃过中饭,李恒带宋妤去了一趟新未来补习学校。
刚进门就见到了老抹布和王也。
直勾勾瞧着宋妤,王也差点失神,忍不住问:“李先生,这是你女朋友?”
连老板都不喊了,直接称呼李先生,可想而知宋妤带给她的冲击。
李恒说对。
得到确认,王也同宋妤打声招呼后就走了,眼里的黯淡一闪而逝。她现在有些明白过来了,难怪老板不和自己对赌,原来是有如此神仙眷侣相伴。
待王也走远,宋妤感慨说:“应文,你比以前黑一些了,也成熟了好多。”
杨应文拉着宋妤的手往办公室走:“我为你对象打工,自然得尽心尽力,环境磨练人。你们今天怎么来这了?”
宋妤笑看眼李恒。
给两人倒杯茶,老抹布逮着李恒问:“这是几个意思,别不说话。”
李恒道:“没有几个意思,我就是带你老板娘过来认认门。”
杨应文一脸懵,好会才拉着李恒去了外面走廊上,偷偷问:“肖涵败在哪?”
李恒悠悠开口:“什么败?都是我女人,我又不止这一处产业。”
杨应文不敢置信:“天!我个老天!宋妤真答应跟你了?真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
李恒反问:“你觉得她是那种随便的人?”
听闻,杨应文呐呐自语:“也是,宋妤很难搞的。不过你这道德绑架手段确实运用的炉火纯青,北大高调示爱,洞庭湖闹得人尽皆知,她是被你逼得没退路了吧。以后只能嫁给你。”
李恒辩驳:“我没那么不堪。”
“切,鬼信!我若是有子衿她们漂亮,我估计也早就被你吃干抹净了,你也不会很小就给我起个老抹布外号了。”杨应文斜视他,一副我把你看得透透的样子。
李恒咧嘴笑:“行了,就冲你当初decide to都不告诉我,我就不会要你。”
杨应文恼火,“再来一次,你这种初一只会打架的臭流氓,我也不会叼你。”
“对头,你看不是正好,我不要你,你不叼我,咱们做朋友是绝配。”李恒厚颜无耻地说。
杨应文说:“你这是逼我站队?”
李恒道:“没有,你别多想,我就纯粹带宋妤过来走一趟。毕竟京城我就这一处产业,这么久不带她过来看看,也不好。”
杨应文听得半信半疑,没再问,回了办公室,热情招呼宋妤去了。
喝过茶,三人把新未来补习学校好好逛了一圈,宋妤问:“应文,你是不是经常逃课?”
杨应文有些不好意思:“你都听说了?”
宋妤含笑点头:“你现在很有名的哦,我们学校的人都称呼你为新未来小老总。”
李恒插嘴:“经常逃课,学校会不会处罚你?”
提到这事,杨应文略显得意:“辅导员和主任找过我谈话,他们见我没有落下成绩,不但没有处罚我,还鼓励我多学以致用。”
“开明。”李恒夸赞。
聊着天,天色就开始变暗了,几人晚餐是在新未来吃的。
饭后,李恒把宋妤送回北大,随即两人并排在雪地里走了很长一段路,临了不舍地说:“今晚的飞机,我要走了。”
宋妤看着他眼睛:“好,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李恒接着嘱咐,“每半个月给我写一封信,不许偷懒。”
宋妤莞尔。
矜持片刻,稍后在她在雪地上一众校友的注视下,主动抱了抱他,并在他耳边轻轻说:“等过了明年,我陪你见叔叔阿姨。”
听到这话,原本情绪低落的李恒登时心情大好,激动问:“此话当真?”
“当真,不过你要努力。”宋妤眼带淡淡笑意说着,松开了他。
李恒下意识顺口问:“什么叫我要努力?努力追求你?”
宋妤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笑,李恒汗毛倒立,一下子清醒大半。
心想,明年就一年了,老子稳着点、收着点,这媳妇不就妥妥到手了吗?
送君千里路,终有一别。
宋妤亲自送他到校门口,目送王也开的小面包消失在街道尽头,才缓缓转身,进入学校。
其实“明年”这个时间点,她不是随意说说的,而是认真慎重思考的。
过了明年,就意味着大三结束了,大四开始了。
意味着毕业后的终身大事可以纳入人生重点对待的范畴。
青春如,但期有限,婚姻嫁娶这是每个女人都会走的必经之路,真到了这一天,她也不会逃避。
明年,她要去一趟复旦大学,很多事情注定不会太平,如若他能坚守本心,纵使有瑕疵,但也算得上一个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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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3400字。
(本章完)
第552章 ,麦穗,你怎么这么温柔
第552章 ,麦穗,你怎么这么温柔
路上,王也问他:“老板,你对房地产有过了解吗?”
李恒侧头看着她,“你对房地产感兴趣?”
王也说:“和香江朋友闲聊的时候,如今很多香江大公司正处心积虑在内地囤地。”
李恒回答,“我对房地产不太懂,没有涉猎。”
闻言,王也识趣地不再提这个话题。
直到面包车快要抵达机场时,她才再次开口:“我目前正在研究香江那些房地产公司,我认为内地未来20年的房地产会迎来黄金时期。”
李恒问:“理由是什么?”
王也说:“香江的李氏家族,无利不起早,现在内地又在搞改革开放,盯紧他们的动作大概率不会有错。”
李恒听了没表态,只是讲:“新未来现在才起步,你要多操操心。”
王也点头:“老板放心。”
没过多久,机场到了,面包车靠边停下,王也刚要下车帮他开门,就隔着车窗玻璃见到了黄昭仪。
她顿时没动了,目不转睛盯着大青衣,心道又是一个大美女,老板桃运不浅,看来自己想借种的计划得提前流产了。
来京城快两个月,一有时间就极力了解外面世界的王也早已知悉黄昭仪是谁,是内地京剧界鼎鼎有名的大青衣,没想到也跟了老板。
庐山村有余淑恒和麦穗,沪市医科大有肖涵,京城有宋妤和陈子衿,现在再加个大青衣,老板身体能吃得消吗?
王也用疑惑的眼神在李恒身上溜一圈,身材匀称有力量,面色红晕,说话中气很足,貌似身体健康的很。
难道他有传说中嫪毐的本事?能力拉马车?
这样想着,她不由视线下移,往某处打个转转,可惜,冬天衣服穿得太厚,她一下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眼见李恒和黄昭仪离开,王也有些失神,她来内地的最大愿望就是想向有超高文学素养且长相帅气的李恒借个种,目前看来困难重重,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机场一角落,黄昭仪把机票递给他,并说:“我要直接去长市,中午有商务合同要签,就不和你同行了。”
李恒接过机票:“行,湘南如今也冷,你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这个男人越来越关心自己了,黄昭仪内心十分受用,“你嘱咐我给奶奶买的那些礼品,昨天已经送到了她们手中。”
李恒道声谢谢,随后右手一拍额头说:“呃,我竟然把二姑给忘记了,麻烦你的人再跑一趟,和大姑买同样的礼品,送到冷江。”
说着,他报了二姑在冷水江的地址。
黄昭仪用笔记下。
李恒道:“我们是一家人,礼品钱我就不给你了,我知道你不缺这点。”
给钱会显得太过客气,会让她不适,但他话还是要有一句。
果然,对于黄昭仪来说,“一家人”三个字就是最好的回报,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好想学校其她女人的样子,临分别前抱一抱自己男人。
理智战胜感性,黄昭仪说:“那我现在先走了。”
李恒点点头,目送她转身。
走出十来步,她忽然又返身回到他身边,不放心问:“沪市那边我安排了人接机,会不会影响到你?”
李恒问:“男的女的?”
黄昭仪开口:“女的,我另一个助理,也是沪市富春小苑8家门店的负责人。为了避免人多口杂,她会亲自去接你。”
她其实顾忌的是余淑恒,怕余淑恒也会去机场接他,然后碰车。
虽说机票是她买的,但如若余淑恒真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话,根本隐瞒不了他的行程。
李恒讲:“我没有告诉余老师今天要回家。”
听到这话,黄昭仪懂了,用手开心地扶了扶墨镜,走了。
嚯,这女人!
如果不是知道她今年33岁的话,都以为她才20多出头咧,实在太显年轻了些。
李恒望着大青衣逐渐走远的高挑背影,血液中有一股气,蠢蠢欲动。这么多女人中,在床上,估计也只有她会百分百顺着自己了,也只有在她身上才能肆无忌惮。
接着他不由想到了麦穗,这姑娘倒用不着玩样,只要安然躺到他身下,就自带附魔效果,他会比平时兴奋很多很多,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销魂”二字都不足以表达。
床上的麦穗属于天生尤物,一个眼神儿,一个呓语,就足以勾魂摄魄。他就像装了大功率发动机一样,永无止境。
收回视线,刚要转身来到候机室,就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靠了过来。
对方大约30来岁,坐下就打招呼:“晚上好,李老师。”
李恒快速打量对方一遍,不咸不淡道:“你好。”
女人双手递上名片,“我叫戴月,是北影的老师,也是一名制片人兼职导演,请问李老师您的《活着》影视版权还在手上吗?”
哦,原来是找自己买影视版权的。
李恒礼节性地拿过名片、扫一眼然后揣入兜中,懒得敷衍直接开门见山问:“贵方愿意出多少钱?”
戴月本想说2万。
可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瞬间有种直觉,假如自己报价2万,对方甩都不会甩自己,想想眼前这男人的社会地位和恐怖身家,她改口说出一个字数:“5万,您看如何?”
李恒没做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5万还低了?
还是对方瞧不上自己,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的名气?
戴月是二代出身,这身份在圈里没人会轻易招惹她,但由于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圈里人表面尊重她但在背后却有不少闲言碎语,所以她一直渴望扬眉吐气,拍出一部成名作。
这次有小道消息传出张艺谋导演相中了《活着》,已经远赴沪市找大作家李恒了,刚好读过《活着》的戴月彷佛看到了机会,于是通过关系,在机场先一步找到了李恒,想截胡。
看着眼前这文艺气质浓郁的男人,戴月不敢大声惊扰他,踟蹰一阵小声说:“李老师,您开个价,要多少钱?”
这压根不是钱的事,他前生都没听过这号人,哪愿意自己的作品给她胡乱拍啊?
他随口开出一个天价:“30万。”
戴月错愕,随后明白过来,对方不想卖。
就在这时,机场广播声音响起,李恒站起身、拿起行李前往登机。
戴月原地呆了半晌,随后不死心地往一间办公室行去。她没有机票,但很快就通过关系弄到了机票,也上了飞机。
李恒刚登机坐稳。就见戴月和邻座嘀咕几句,换到了座位。
他无语地看着她。
戴月脸上开出灿烂笑容,然后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软磨硬泡。
结果屁用没有啊,李恒不缺钱,压根不想卖。
最后没得法了,戴月咬咬牙,附身过来到他耳边说:“李老师,我知道您不缺钱,要不这样,只要我有的,您都可以拿去用。”
她故意把这个“用”字咬得比较重。
如果是其他人,戴月不会说这种话。
但对象如果是有钱、有名望的李恒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说不得还能钓一个金龟婿呢,就算退一步讲结不成夫妻、露水鸳鸯也无所谓啊,他手里那么多好作品,简直是一座无价之宝。她眼馋得紧。
面对着赤果果的诱惑,李恒一点都不为所动。
嗬!开什么国际玩笑,追求自己的女人哪个不是高品位的?比如戴清、陈丽珺、黄子悦、吴思瑶和叶展颜,往后数,一个比一个美。
这些女人中,随意拎一个出来也比眼前这女人漂亮啊。
这小有姿色的戴月就是丰盈了一点而已,可还没高中英语老师性感呢,老子犯的着吗?
见李恒没做声,戴月气得继续加码,“李老师,我手里还有个知名女演员,咱们三可以晚上一起谈论剧本改编。”
接着,她说了女演员名字。
李恒这回有动静了,不是同意,而是十分惊讶。
因为她口里的女演员名气真的不小,也算得上漂亮,问题是对方在圈里口碑貌似不错的啊,戴月竟然有如此把握?
这趟飞机,李恒坐的甚是聒噪,旁边这女人一个劲加码引诱自己,好在他见过无数角色,内心平静,始终没一点波澜。
终于捱到沪市了,他甩也没甩戴月,下飞机就同黄昭仪的助理碰头,上车走了。
车里,李恒问女助理:“听口音,你是沪市本地人?”
女助理说对。
随后她问:“李先生饿不饿?”
李恒讲:“还好,你直接送我回学校。”
女助理点头,他不问,就不再开口说话,专心开车。
路过五角广场时,李恒抬起左手腕看看表,发现有点晚了,百货商店应该关门了,于是熄了给麦穗买黑巧克力的心思。
车子没有进复旦,而是同往常的黄昭仪一样,在校门口附近就停了下来。
只是有些凑巧,他刚下车走出50来米,就遇见了陈桂芬和一个男生互相抱着躲在路边阴影下。
李恒瞟一眼就知道那男生不是胡平,当即假装没看到,直直走了过去。
陈桂芬认出了他,霎时整个人极其不自在,在男生怀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等李恒走后,陈桂芬同男生分开,“寝室快关门了,你回同济吧,我要回宿舍了。”
男生循循善诱去开房,但无疾而终,后面有点火了:“你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和胡平偷偷开房吧?”
陈桂芬脸色难看至极:“我们结束了,分手!”
男生极力挽留,陈桂芬还是走了。
进校门,李恒想到了前不久唐代凌在寝室跟他说的事:自打和老胡分手后,陈桂芬已经换了3个男朋友,都是外校的,每一个长的20天,短的10来天,开完房以后她就主动提分手,立马找一下个。3任男朋友无缝衔接。
当时他还记得周章名摇头晃脑感慨丛生:老胡把她心伤透了,让陈桂芬心里变得扭曲,从一个不懂打扮的农家女孩摇身一变成了交际,专挑有点长相的外校男生下手。
回到庐山村,李恒发现27、26和25号小楼都是门窗紧闭,黑灯瞎火的。
倒是24号小楼今夜灯火通明,里面有喝酒声音传出来。
李恒站在院门口细细一听,他听到了孙曼宁和叶宁的声音,也听到了陈思雅和老付的声音。
难道麦穗她们在老付这?
这么想着,他把行李放回26号小楼,打算洗个澡再过去看看。
没曾想,他才进淋浴间不久,楼道口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浴室门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李恒,是你回来了吗?”
李恒朝门口喊:“麦穗,是我,你去哪了?”
“我们都在付老师家,看到家里亮灯,我就回来瞧瞧。”麦穗说。
视线在浴室门上停留两秒,一同陪着回来的周诗禾去了沙发上坐着,今夜她喝了三杯啤酒,有一丁点醉。
麦穗问:“你在洗澡?”
李恒说对。
麦穗关心问:“那你拿衣服了没?”
之所以这样问,她是知道某人习性的,家里要是没人,往往只拿一个内裤进去的,然后光着膀子跑回卧室。
李恒道:“没呢,你帮找一身出来。”
“好。”麦穗贤惠地说声好,转身进了他主卧,帮他找衣服去了。
没一会,麦穗手拿衣服敲开了浴室门。
接着门开了半边,李恒伸手拉她,“进来陪我,给我搓搓背。”
见他光着身子,麦穗顿时羞红了脸,柔媚至极的眼睛弱弱地连连闪了好几下,慌忙说:“诗禾在。”
“啊?”
李恒吓了一跳,赶忙把身子缩到了浴室门背后,随后探头探脑往客厅瞧去,果然看到了沙发上有半个后脑勺冒出来。
听到两人别开生面的对话,周诗禾干脆身子缩了缩,蜷缩在沙发上半躺着,稍后闭上了眼睛。
半分钟后,麦穗来到沙发上,坐在好友对面。
两女僵持了小半天,某一刻,周诗禾适时睁开纯净透亮的黑白,就那样直直看着麦穗。
麦穗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尴尬地望向了别处。
又过一会,周诗禾忽地起身,穿上拖,温婉说一声“我回家一趟”,然后朝楼道口走去。
两分钟后,李恒从浴室出来了迅速察看一番四周,问:“周诗禾同志走了?”
“嗯,她说回趟家。”麦穗回应。
周诗禾为什么回家?
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但几天没见,两人的眼神一经对撞,就像有磁力吸引一般,再也分不开来。
四目相视一刻钟后,李恒低头,麦穗微微仰头,默契地衔接在了一起。
连着几晚和宋妤同床共枕,李恒体内的火气早他娘的蓄满了,此刻两条红色信子一勾一搭,瞬间像打了死结一般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过去一阵,李恒把她压到了沙发上,贪婪地亲吻着。
同时他的手也不停,在她小腹不断摩挲,并一步一步往衣服里探。
就在这时,快要被美妙异样淹没的麦穗紧紧抓着他的大手,从他嘴里抽离说:“别,别这样。付老师明早就走了,今晚宴请我们吃饭,等会还要过去哩,我和诗禾是回来喊你的。”
闻言,李恒红红的眼睛慢慢褪色,爱怜地抱着她身子说:“我很想你。”
“嗯,我也是。”麦穗伸出双手反抱着他腰身。
两人完美地迭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对方。
一时谁也没开口,谁也没说话,谁也舍不得打破这种微妙平衡,很是享受地沉浸在彼此温情中。
突然,一楼传来喊声:“李恒、麦穗、诗禾,你们在楼上干什么?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这是孙曼宁的喊声。
“就是就是,你们三个也不好谈情说爱啊,磨磨唧唧干什么,快下来喝酒。”叶宁的声音。
两女刚喊完,却发现隔壁院子走出来一人,不是周诗禾是谁?
“呀,诗禾,你怎么在27号小楼?”叶宁问。
周诗禾说:“回家有点事。”
孙曼宁质疑:“那你怎么不开灯?我刚才也没听到开门声,你不会就在院子里坐着吧?”
一猜即中,周诗禾确实没进屋,就在院子中央仰望满天繁星,试图让风吹醒自己。
不过她没承认,温温地笑道:“在一楼沙发上歇了会,门没全关的。”
叶宁没那么好忽悠,抬头往往二楼,猛地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李恒和麦穗在楼上亲热,你不方便,就悄悄退下来了?”
一听“亲热”,周诗禾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副场景:李恒压着麦穗在沙发上,热吻…
“真有可能在亲热噢,李恒那王八蛋每次回来肯定都要欺负咱们麦穗一番的。”孙曼宁嘀咕骂。
叶宁添油加醋:“不会干柴烈火,进卧室到了床上吧?”
孙曼宁吃吃笑说:“若是真这样,那就完蛋了,没个两小时不会停,那混蛋的东西可大了。”
叶宁眼睛大睁,“哇喔,你亲眼见过?”
孙曼宁横一记白眼,像看白痴一样看她,“哇喔你妹,这还用的着亲眼见?夏天他穿裤子哪次不是一包满满的?再说了,你看他晾晒的内裤,凹进去的印记是不是很深很宽?”
叶宁一脸钦佩:“曼宁还是你厉害,还是你经验丰富,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哈,那李恒确实应该很牛了,身体又棒,头上光环又多,和他睡觉,应该很爽吧,要我是穗穗,肯定使劲配合…”
周诗禾古怪地看这两个腐女一眼,又抬头扫眼二楼亮着灯的主卧,没插话,转身安静离开了。
等周诗禾一走,叶宁问:“要不要上去喊李恒和穗穗?”
孙曼宁皱皱鼻子:“你傻了吧,这种事要上你上,我不上去。”
就在两女叨逼叨逼时,二楼所有的灯熄灭了,李恒和麦穗联袂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恰巧,老付也从24号小楼走了过来,见面就朝李恒咧咧嘴说:“你小子,为了喊你一个人,半桌都出来了。”
李恒道:“有点累,洗了个澡。”
老付伸手拉着他胳膊往自个家行去:“走,这是老付我最后一晚呆在庐山村,今晚陪我好好喝一杯。”
“成,没问题。”李恒爽快答应。
进到老付家,发现里面全是平素里面几个常见的熟人,除了麦穗、周诗禾、孙曼宁和叶宁四女外,还有余老师和陈思雅。
见余老师微笑看向自己,李恒主动坐过去,“老师。”
余淑恒给他拿一个杯子,倒满酒,“陪我喝一杯。”
“诶。”李恒端起酒,同她先喝一杯。
今晚主打羊肉火锅,旁边还有好几斤新鲜的羊肉摆着没下过,冬笋、蘑菇和豆腐等配菜更是备了一大筐。
陈思雅招呼:“李恒,我们也不知道你今晚会回来。别嫌弃我们吃了一半,但这些蔬菜啊肉啊都是新鲜的,我帮你每样下一点?”
李恒没客气:“好,谢谢陈姐。”
老付拿出一瓶白酒,打开给他倒一杯,“认识这么久了,你小子还没好好和我老付喝过酒,我要走了,能不能让我醉一回?”
李恒看到白酒就头疼,端起杯子跟老付碰一下,一口下去三分之一杯,“今晚舍命陪君子。”
就这样连着喝一杯半白酒,脑壳开始发晕的他瞄了麦穗一眼。
麦穗意会,趁他和余老师、老付夫妻胡吹海侃的时候,偷偷把杯中的白酒换成白开水。
那手速之快,动作之熟练,把边上的周诗禾看的好无语,又忍俊不禁。
三杯白酒下去,老付泛起了嘀咕,“咦?你小子,平常2杯白酒就倒了的,今天都三杯了,怎么还能说话?”
李恒辩驳开口:“可能是心情不错,我心情好的时候能多喝,要不再来一杯?”
“嘿,你这话我听得高兴。”有人陪自己喝酒,老付最是开怀,当即两人喝起了第四杯。
不过这会老付学乖了,盯着他喝。
冒得法,李恒只能忍着小口小口喝。
中间想到什么,他从兜里掏出戴月那张名片交给左手边的余老师,“老师,这个人你认识不?”
接着,他把飞机上的偶遇当趣闻讲了一遍。
“卧槽!李恒,飞机上还有艳遇哇?”孙曼宁一脸哇塞表情。
见麦穗、周诗禾、叶宁和老付夫妻都看着自己,李恒玩笑道:“漂亮的女人才叫艳遇,不漂亮的女人叫倒霉好吧,那女人太能说,我今天耳朵都差点被说聋了。”
陈思雅问:“李恒,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在你眼里,什么样的标准才够得上美女?”
李恒反问:“陈姐你怎么想问这个问题了?”
陈思雅说:“我好几回在半路上看到有姿色不错的女生偷偷给你塞情书,你都是转手就扔,从没打开过。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是女生没有足够美,你没心动。”
李恒问:“这个问题,我能不能私下和你说?”
老付这时横插一嘴,“私下?别了,我信不过你小子。”
陈思雅白眼丈夫,“老付,你喝醉了。”
“嗨,有点醉,但尚且算清醒。我现在还记得思雅你去年说过的那句话:要不是稀里糊涂被我给那啥了,说不得你也会爱上李恒。嘿,这小子,我现在想想都气。”老付龇牙咧嘴,大有一口吃掉的模样。
陈思雅伸手掐了老付腰间肉一把,“你个死人,那叫气话,气你的你也听不懂?麦穗和淑恒在呢,你少说几句。”
说完,陈思雅发现自己失言了,猛地看向余淑恒和麦穗。
麦穗低头,有些无措。
余淑恒则清雅一笑,把名片扔垃圾篓,对他说:“你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她不敢多嘴。”
听听!咱余老师就是这么霸气,李恒美滋滋地拿起杯子跟余老师说:“咱们再喝一个。”
余淑恒询问:“你还能喝?”
李恒眨下眼,就在刚才自己和老付、陈姐聊天的功夫,杯里早不是白酒了,又变成了白开水。
余淑恒隐晦地瞥眼麦穗,笑笑跟他碰杯。
孙曼宁和叶宁好似发现了新大陆,孙曼宁咬着耳朵悄悄问周诗禾:“诗禾,李恒和余老师真在一起了?”
周诗禾没做声,看着她。
孙曼宁解释:“我知道余老师喜欢李恒,我的意思是,两人有没有睡过?”
周诗禾沉吟片刻,轻微摇头。
正所谓敌人最了解敌人,相处一年半了,周诗禾自认为对余老师还是有所了解的,总结起来8个字:谋略有余,果断不足。
在她看来:余老师想要的太多,导致瞻前顾后没分清重点。
周诗禾觉着,肖涵远在医科大学,时间地点对余老师极其有利。
而麦穗如今也没给身子于李恒,余老师只要舍得豁出去,李恒基本手到擒来。
但她一直没搞懂,余老师到底在想什么?
她思想正在开小差之际,李恒一杯酒已经伸到了她跟前:“来,诗禾同志,咱们好久没干杯了,碰一个。”
周诗禾小嘴儿微嘟,瞅着他杯子里的白开水。
李恒乐呵呵讪笑一下,直接绕过她,跟孙曼宁和叶宁两个冤大头各自碰了一个。
这个晚上,老付喝醉了,不是败在李恒手下。而是麦穗见老付一个劲怂恿李恒喝酒,于是略微出手,老付就醉的不省人事。
叶宁和孙曼宁也喝醉了,两姐妹互相搀扶着唱《小草》,一起摇摇晃晃回了27号小楼。
离开时,麦穗挽着周诗禾,低声问:“诗禾,你没事吧?”
周诗禾轻摇头:“我还好,你去照顾他吧,他在强撑。”
李恒确实在强撑,今晚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喝了两杯多白酒,头晕晕乎乎的,虽然能独立行走不至于摔倒,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躺着。
不过还没等麦穗过来帮忙,余淑恒就从后面扶住了李恒,“要不去我家坐一会?”
李恒用手猛地搓一把脸蛋,“老师是有事。”
余淑恒颔首。
当下两人进了25号小楼。
周诗禾和麦穗互相瞧瞧,进了26号小楼。
进屋,上到二楼,李恒坐沙发上问:“老师,找我什么事?”
余淑恒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糯糯地开口:“为什么去北大那么高调?你难道不知道北大有些学生可能在复旦有同学朋友么?虽然现在信息流通不方便,但口口相传也总有暴露的一天。”
李恒道,“我晓得。”
见他说完三个字就不说了,余淑恒心里罕见地有些吃味,明悟眼前这个男生对宋妤的感情超过了她的预料。
对峙一会,余淑恒说:“私人之口我无法堵。但报纸媒体等,老师会帮你打理好一切。”
话落,她补充说:“前面的,我会尽量帮你散布消息,争取毕业之前不让你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在北大和复旦大面积流传。
但今后,你要么在肖涵那里低调,要么在宋妤那里低调,不要两边都高调,不然我也没办法的。”
李恒应承下来:“好,谢谢老师。”
余淑恒盯着他眼睛,苦口婆心地劝慰:“若是可以,两边都低调一段时间,这样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东西都会自然遗忘。”
李恒回复:“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会把精力放在新书上。”
闻言,余淑恒露出了笑容。
其实关于李恒个人的舆论操控,以她家的关系网,并不算什么难事。
她今天之所以点出来,主要是希望这个小男人心里有个自我保护概念。同时,她也有点吃醋。
对肖涵、陈子衿和麦穗,她都能做到泰然自若。
可涉及到宋妤,这几天每晚都在独自喝酒。
其实,她也清楚,复旦校园早就有关于他脚踏两条船的传闻了,传言中的暧昧对象分别是肖涵和麦穗。
不过肖涵是正牌女友,大家没什么好说的。
而麦穗的话,她不在乎那些东西,况且以李恒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有些人就算想要嚼舌根,也得考虑一下可能带来的后果哇,会不会得罪这样一位强大校友?
会不会因此影响毕业工作分配?
这哪一件都不是小事,大家伙都要在心里都有一杆秤,要掂量清楚。
毕竟李恒如今是复旦大学的招牌啊,是门面啊,抹黑李恒不等于打脸复旦大学吗,有谁会那么蠢的?
这年头,能考上复旦的都是聪明人,偶尔私下和死党开开玩笑可以,但在公共场合、在人多的地方,大家都对麦穗的事讳莫如深、哪怕就算是学校领导和老师们,也同样如此。
这就是李恒的名望在无形中带来的巨大渗透力。
再说了,还有好多女生希望能攀上李恒这条大腿呢。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颜值有颜值,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好吧。女生们对麦穗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恨不能自己化身成为麦穗,躺李恒床上。
就比如叶展颜。
比如陈丽珺和戴清。
比如黄子悦和吴思瑶。
再比如那些孜孜不倦给他写情书的女生。
都明知道他有对象,就是还想追他,想成为他的女人。
从这里足以看出李恒的耀眼光环对女生的恐怖杀伤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李恒的大作家身份,让社会对他的包容性大大增加。
从古至今,从国内数到国外,文人风流都差不多成为一个约定俗成了,成为一个伴随标签了,大家见怪不怪,随便翻出一个名人,说不定背后就藏有一段风流史。
这也是巴老先生、孙校长、沈心和魏诗曼等人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的缘由所在。
余老师起身问:“喝杯咖啡?”
李恒点头:“行,来一杯。”
老样子,余淑恒往他的咖啡中放入三颗,递给他:“这次有没有去新未来?”
李恒道:“去了。”
余淑恒问:“情况如何?”
李恒讲:“王也的能力很强,补习学校现在一切井井有条,我在那呆了半天,没发现什么问题。”
突然,他想到了黄昭仪派去新未来的人力主管和会计主管,难道余老师提起新未来,是在隐晦指向大青衣?
他不动声色细细辨认一会余老师面部微表情,见没有任何异样后,他才放下心来。
后面两人聊了一杯咖啡的时间,两人很默契都没提今晚他是怎么回来的?
但李恒心里清晰:以余老师的聪明,就算不通过关系网询问,也能猜到事情真相。
就在他喝完咖啡、起身要回家时,后背传来一个声音:“肖涵母亲来复旦的事情,宋妤是不是知情?”
李恒讶异,半转身看着她。
余老师诡异一笑,“小男生,你这些红颜知己中,除了麦穗,没一个心思简单的,往后可有你受的。”
李恒反问:“那你呢?”
余淑恒诡异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直勾勾盯着他,老半天才回过神:“我是你老师。”
“哦…老师啊!老师好!老师应该不会想成为学生妻子。”李恒哦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下了楼。
余淑恒用力捏一捏手中的咖啡杯,而后突然和煦笑了,看来自己想要什么,他心知肚明。
下楼,穿过巷子中央,他回了自己家。
此时麦穗和周诗禾正在二楼沙发上一边忙活毛线球,一边聊天。
见他上楼来,周诗禾立马放下手中的毛线团,站起来欲要走。
李恒拦住她,“诗禾同志,我就这么可怕么?能吃人?看到我就要跑路?”
周诗禾轻巧一笑,没理会,越过他走了。
见状,麦穗跑去外面阁楼上,亲眼看到诗禾回了隔壁27号小楼、并把院墙门和房屋门关上才收回心神。
李恒来到她身边说:“你们这姐妹情真深。”
麦穗柔声开口:“诗禾人挺好的。”
李恒点头,认可这话。到目前为止,周姑娘除了对余老师露过锋芒外,对身边的朋友都非常友善,没一点架子,很有亲和力。
视线在脸上停留一会,麦穗关心问:“累不累?”
李恒道:“刚休息一会,好多了。”
麦穗坐到秋千上,右手摆摆旁边:“过来陪我坐会。”
李恒走两步,随后想到什么问:“客厅灯要熄不?”
麦穗嗯一声。
李恒回到客厅,把所有电灯拉熄,接着跑去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然后挨着她坐好,并用被子把两人团团裹住。
第一次在阁楼上这样,麦穗柔媚一笑,忽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动作,把头轻轻枕在他肩头,就那样眼神上移,出神地望着他。
借助微弱的亮光,李恒读懂了她的眼神:这几天我很想你。
李恒心思一动,伸手搂住她的腰身,把她进一步搂到怀里:“京城这两天下好大的雪,没想到沪市还能看到星星。”
麦穗问:“你喜欢星星不?”
星星?
星星谁不喜欢,小时候的星星最灿烂最迷人;长大后,他发现星星没以前有味道了,似乎没以前亮了,数量也没以前多了。
那时候他才明白,这大抵就是“欲买桂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吧。
回忆起儿时,李恒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躺在稻草上数星星,左手一个凉薯,右手扯一根稻草,自由自在。”
麦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农家画面,她问:“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苦?”
李恒回答:“刚开始还算好,我老爸有工作,一个月总能吃到几餐肉。
后面就苦喽,我老妈买块1毛钱的豆腐都要计较好久,豆腐买回来后要炒一碗好大的辣椒,碗里只见青椒不见豆腐,但还是吃得很快乐,就是一点不好…”
麦穗眼睛眨眼,“别说,让我猜一猜。”
接着她问:“是不是你总是被二姐欺负,吃不到豆腐?”
李恒低下头,“你怎么知道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嘛?”
麦穗娇柔笑笑,感兴趣地问:“跟我说说那画面。”
李恒哎一声,痛苦回忆:“一餐下来,我吃几块豆腐,事后就会被她找各种莫须有的理由打几顿。
她老霸道了,我那时候狠得牙痒痒的,可又干不过她,气死我了。”
听闻,麦穗脸上的笑容更甚,灿若星辰。
忽地,她双手搂住他脖子,主动送上了香吻,主动吻他一口。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今天有点小卡文,干脆时间捋后面情节去了,更新迟了一些。
(本章完)
第553章 ,麦穗爱了,暴富,大王不好惹(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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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两人没有热烈,却十分温馨冗长。
互相搂着,前后断断续续缠绵了十分钟有多,直到快要窒息了才分开。
感受到她眼里的媚意都快滴出水了,李恒额头抵着她额头,暧昧调侃:“对我动情了?”
麦穗破天荒没否认,脸红红的,像蚊子一般“嗯”一声。
李恒听得大乐,成就感爆棚,凑头吻她嘴角一下说:“今晚跟我睡吧。”
听到这话,听出了他的潜在意思,麦穗身体本能地生出异样反应,但口头却拒绝了:“不!”
李恒含着她耳垂诱惑:“现在是冬天,播种活不了,我不下地。”
麦穗依旧说:“不!”
李恒不死心,继续道:“我就用锄头除除草,不挖土。”
麦穗柔媚一笑,羞得身体滚烫,慌忙用手捂住他这张言巧语的嘴,不让他再这样下去。
见她死守底线,李恒暗叹口气,不再试探,双手紧了紧,搂着她说:“我给你唱首歌。”
麦穗开心说:“好。”
她不问什么歌,他唱她就听。
受年代限制,李恒没里胡哨乱唱,而是唱了一首很经典的《甜蜜蜜》。
只见他清清嗓子,小声开唱: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
…
李恒继承了李建国同志的天赋,吹拉弹唱都会,唱歌很是一把好手。
这不,他嗓子一开,麦穗就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她眼里如同歌词一样,满是深情。
等到最后一句唱完,李恒对她说:“这首歌我送给你,希望我的麦穗永远像歌一样甜蜜。”
麦穗心都化了,脑袋蠕动一下,埋在他脖子里久久无声。
要不是后面他感觉自己脖子湿漉了,还不知道她无声无息流了眼泪呢。
李恒心疼地用手指帮她揩拭掉眼泪,逗他:“你帅气多才的男人就在眼前,还抱着你,要知足,不要哭嘛。”
麦穗破涕为笑,一脸幸福地说:“我知足。”
李恒担心追问:“那为什么哭?”
麦穗俏皮说:“不想告诉你。”
“我还以为是感动的。”他道。
“嗯,一半一半。”她柔柔地说。
“啊呀,才一半,哎…!”李恒叹口气。
“哎….!”麦穗学着他的口吻叹口气。
叹气完,两人面面相觑,而后同时笑出了声。
随着夜深,北风越来越大了,李恒帮她拉了拉被褥,“冷不冷?”
麦穗偎依着他:“在你怀里不冷。”
“那,待三生三世好不好?”
“好。”
随着这一声“好”落音,两人陷入了沉默,尔后在两颗头无声无息靠近,情不自禁再次亲吻到了一起。
这一回,幅度和动作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热烈了很多,就算寒冷如北风都化不开两人的激情。
随着越来越情动,李恒不再满足于嘴唇,而是沿着她的耳后根一路往下,直到最后撕咬一番玉质一般的锁骨才罢休。
就这么一会功夫,麦穗早已变了个人,眼波盈盈,媚态横生,身体已经熟透了。
“麦穗,今夜真不和我睡?”李恒亲吻她眼睛,情动地问。
麦穗没做声,死寂许久过后,挣扎着摇了摇头。
她的拒绝,在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李恒当即不再为难她,把她横抱在怀里,仰头平静地望向星空。
麦穗则看着他的脸庞,有些痴。
好久好久,她忐忑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不会,因为你是我的麦穗。”李恒认真道。
麦穗放心下来,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小半天过去说:“我昨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妈跟我说:她给我爷爷算了一卦,爷爷上不了72。”
李恒问:“你爷爷哪年的?”
麦穗说:“明年就是上72,他农历七月十四的。”
那就只有半年了,他安慰道:“十个算卦9个蒙,没几个有真本事,都是弄钱的噱头,你不要当真。”
“嗯。”麦穗乖顺地嗯一声。
打开了话闸子,两人后面一直在碎碎叨叨聊着,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屋睡觉。
怕进一步惹火上身,两人各回各房。
等两人一进屋,对面25号小楼的余老师也起身进了屋,她没开灯。
再过15分钟的样子,隔壁27号小楼的周诗禾也从阁楼上站了起来,也进了屋,同样没开灯。
只不过余淑恒是有意为之。
而周诗禾一开始是无心之举。
…..
次日。
李恒一觉醒来就看到了麦穗。
还没等他开口,床头的麦穗就说:“廖主编来了,还来了一个导演。”
导演?
李恒速度穿衣下床,简单洗漱一番就见到了麦穗口中的导演,张艺谋。
他刚下楼,张艺谋就站了起来,主动露笑打招呼:“早上好,李老师。”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同样笑着礼貌回礼:“早上好,张导。”
张艺谋略带惊讶:“您认识我?”
“别您了,就直接称呼我名字吧。”
李恒客气一下,然后讲:“3天前在京城,我还和朋友观看了张导最新大作《红高粱》,拍得真好,我朋友眼泪都看出来了。
我当时就想,这部电影怕是要得大奖噢。”
人嘛,都喜欢听好话,都喜欢被人夸,何况还是李恒这种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人夸,那份量就更足了。
张艺谋听完,登时喜笑颜开,对李恒的感官那是嗖嗖地往上飙升。
寒暄一阵,双方直接说明了来意。
张导说:“李老师,我特别喜欢你的作品,当初看到《活着》的时候,我深受感动,一口气看完不过瘾,又连着看了两遍。
今天来,就是诚心想向你求购《活着》的电影版权,这么好的作品,我想试着把它拍出来。”
与对飞机上戴月的冷漠态度不同,李恒这次表现的平易近人,瞧眼廖主编后,点了下头。
接下来就进入报价环节,一开始,张艺谋本想试探性报价5万,可见到李恒后,他干脆不再拉扯,直接报了他此次来的心理价位,10万。
10万是他的承受能力极限了,再多他就得勒紧裤腰了,因为电影总预算才300万,很紧张。
报价完,张艺谋有些心怀不定地看着李恒,大冬天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简单的文人呐,人家可是音乐家,是大富豪,是个不差钱的主。来之前,他为了更多了解这位大拿,还专门和团队买了很多报纸研究李恒。
团队根据新闻报道,对李恒的身家做了一个粗布估算,结果把他们吓一大跳!
过亿!
身家搞不好已经过亿!
这可是88年哇,好多人还在追求“万元户”的时代,但人家年纪轻轻就过亿财富了,能不吓死人吗?
论名气、论才华、论社会地位和名望,论财富,眼前这人都能全方位吊打自己。所以一见面,张艺谋就把姿态放得很低,以求博个好眼缘。
就在廖主编心想着要不要说话调解一下紧张气氛时,李恒发话了,“钱不是问题,我就一个要求。”
看到希望,张艺谋连忙说:“李老师请讲。”
李恒笑着道:“把它拍好,别辱没了它,要拿出拍《红高粱》的精神来。我可是很喜欢看你电影的。”
张艺谋听得喜出望外,当即夸口保证说:“诶,李老师请放心,我一定会精益求精,不辜负你的期望。”
张艺谋没想到李恒会这么痛快,来之前所有的腹稿措辞都没用上,就达成了交易,一时很是兴奋。
接下来,张艺谋从助理那里拿出10万,整整齐齐码放在茶几上,交给李恒。
李恒漫不经心瞟一眼钱,嚯,都是新票子,观其样子应该是刚从银行取出来不久。
事情办完,张艺谋盛情邀请李恒、麦穗等人去吃饭。
不过麦穗委婉拒绝了,说要去上课。
张艺谋是个人精,通过言语形态,早就看出来麦穗是李恒的红颜知己,当下没敢过多打扰,很是有眼力见地离开了26号小楼。
只是才离开26号小楼,张艺谋就呆住了,站在巷子里看向刚从27号小楼的周诗禾,惊为天人,眼里绽放万丈光芒。
李恒不轻不响干咳一声,张艺谋这才尴尬地回过神。
离开庐山村,众人去了蓝天饭店。
酒过三巡,张艺谋向李恒询问,“刚才那位也是复旦的学生吗?是不是春晚那位弹钢琴的周姑娘?”
李恒点点头:“是她。”
张艺谋感慨丛生:“不瞒李老师您说,我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也有好些年了,美女见过无数,但今天见了刚才这位,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人儿。以前属实眼皮子有点浅了。”
李恒和廖主编互相瞅一眼,并没有笑话人家,反而很认可这话。
张艺谋身子略微前倾:“听人说,这位不仅钢琴弹得非常好,家里背景更是通天?”
李恒意外,“张导打听过她情况?”
张艺谋很坦诚:“当初有一部电影选角,我有一选角副导对她念念不忘,但后来通过央视方面的关系得到周姑娘家里背景后,吓得顿时打了退堂鼓,再也不提找她拍电影的事。”
李恒笑问:“张导刚才怕是又生了拉她拍电影的心思。”
张艺谋摇头:“这样的念头有过一瞬,稍后就放弃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拎清自己几斤几两很重要。那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放女儿闯荡我们圈子的。”
廖主编接话:“确实如此,何况人家还是周家这一代的独生女,看得很重。”
听闻,本就早已死心的张艺谋更加死心。
不过老张稍后又提到了复旦的魏晓竹,说邀请了三次,都被拒绝,现在也是充满了遗憾。
李恒好奇:“这次来,又去找了魏晓竹?”
张艺谋讪讪一笑,“被扫地出门。姑娘家里长辈很生气,要我们以后不许再打扰她。”
廖主编忽然来一句:“这是对的,还是不要打扰对方好。”
张艺谋愣了愣,廖主编隐晦地朝李恒使了个眼色。
张艺谋恍然大悟,庆幸不已,往后在饭桌上绝口不再提魏晓竹,。
吃过饭,张艺谋非常热情,硬是拉着李恒和廖主编拍了一张合影。
理所当然的,李恒站c位,廖主编站右边,老张站左边。
拍完照分开后,张艺谋还沾沾自喜对助理说:“这李老师也是个性情中人,往后得多多联系,回去你帮我把照片洗出来,挂我办公室最醒目位置。”
助理看得出,张导对那位大作家非常重视,甚至在交谈过程中,都有点刻意巴结对方的意思。
等人一走,瞬间只剩下了李恒和廖主编两人。
李恒问:“师哥认识张导?”
廖主编回答:“曾在京城有过几面之缘,同桌吃过饭,他的一朋友和是我大学同学。”
原来如此,难怪对方来沪市先找师哥来说和,感情还有这层关系在里边。
李恒问:“提到魏晓竹时,向我眨眼睛是几个意思?”
廖主编呲个牙:“你瞧见了?”
李恒翻白眼:“你当我眼瞎呀?”
廖主编嘿一声,笑道:“这位张导对你比较忌惮,魏晓竹又是你的好朋友,抬出你的名号,以后就不会再去打扰你这位魏同学了。”
李恒沉思片刻,“来之前怕是没少调查我。”
廖主编讲:“其实不用多调查,你暴露作家身份的那天,那么多记者全程都是余老师在帮你招呼打点,在帮你迎来送往。
而余老师又是谁?消息灵通的那些记者心里门清,自然而然在很多地方传开了嗬。”
话到这,廖主编羡慕地拍拍他肩膀:“刨除咱们老师,有余老师这层关系在,师弟你以后在国内基本畅通无阻,这份价值无法估量,你可要把握住唉。”
李恒听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你也希望我娶余老师?”
廖主编点头又摇头:“咱们是一家人,你娶谁我和老师、小林都全力支持。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是真能娶余老师的话,能少走很多弯路。”
李恒没表态,反而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站在黄昭仪那一边。”
廖主编笑,“从私交讲,我确实站昭仪这边。但我也知道,你们结婚的概率不大。”
李恒还是没表态,围绕他转一圈问:“徐姐还在沪市没?”
他口里的徐姐,指的是徐素云。
提到这事,廖主编就立马笑不出来了,“在。”
李恒八卦问:“在你家?”
廖主编默认。
李恒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师哥嘛,厉害的!”
廖主编哭笑不得:“别讽刺我了,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当初在阿坝还对赵冉一片痴情?”
李恒咧嘴笑呵呵道:“没有,绝对没有,不要多想。”
廖主编掏出两根烟,散他一根,点燃深吸几口讲:“在感情这方面,我没给你带个好头,我也没想到会对素云沦陷得这么快。”
李恒问:“这次是认真的?”
廖主编又吸几口烟:“我把过去相好的都打发了,如今全心全意对素云。”
这让他想起了余老师说过的话:你师哥和3个女人长期保持有私情,一位电视台的,两位海关的。
李恒替他发愁:“听余老师讲,你们差19岁,徐姐家里可能会不同意。”
廖主编道:“已经找我过一次。”
李恒问:“情况如何?”
廖主编默不作声。
很显然,第一次谈崩了。
话到这,两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都在各自想着心事。李恒为了安抚他,还陪着吸了2根烟。
不过他们吸烟有根本性区别。
李恒不爱吸烟,没啥子瘾,烟雾从嘴里过过就算,从不入喉咙,相当于走一个流程。
而廖主编就不一样了,每口都深入肺中,按他的话说这是享受生命。
廖主编一连吸了5支烟,临了掐掉烟蒂,从公文包里找出一张汇票递给他:“《白鹿原》很畅销,出乎我们的意料,到现在国内已经卖出了420万册。同时已经和境外34个国家和地区达成了海外出版协议。到时候又能为你带来一比可观的收入。”
李恒接过汇票一瞧。
唷!好家伙,270万!
确认金额无误后,李恒对着汇票飞一个吻,然后对廖主编说:“陪我去一趟银行。”
廖主编拉住他,“别急,还有。”
说着,他又从公文包掏出一张汇票:“《活着》在英法日韩和湾湾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持续在卖,这是截止11月20号的结算,你收着。”
李恒接过第二张汇票,惊讶出声:“506万,这么多?”
廖主编笑问:“满意?”
李恒道:“意外之喜,当然满意。”
廖主编说:“毕竟是赚的外汇,还是值点钱的。”
李恒知晓,国外发行的书,大部分收入还是分配给了各渠道,到他手里只是一小部分。
但就算如此,他心头也很舒畅。
能不舒畅吗,一下子进账776万,妥妥的巨款啊!
他此时在憧憬,听说《活着》拍完电影并在夏纳电影节获奖后,这一书直接在海外图书市场小爆了一下,全球销量超2000万。
如果历史按照轨迹走,他到时候又能收获一笔钱财。
这也是,他想把《活着》卖给名导张艺谋,而不搭理戴月的深层次缘由所在。
因为他的目光很长远,瞄准的是海外图书市场,而不是影视版权这点蝇头小利。
廖主编陪他去了趟中国银行和工商银行,分别把两笔款存进账户。
从银行出来,廖主编发出邀请:“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一会?”
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瞧手表:“别闹,我还是个学生,得回去上课。”
廖主编听得好笑,“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记你这学生身份了。”
李恒小小嘚瑟,开启了自卖自夸模式:“那是我在其他方面太过耀眼。”
“那倒也是。”
廖主编附和一句,随后发动面包车送他回复旦大学,一边开车一边说:“改天,带上弟妹来家里做客。”
都是同道中人,李恒也不装了,“带哪个?”
廖主编说:“随你,你心里刚才第一念头是谁,就带谁。”
李恒忽然没了声。
廖主编瞧他一眼,又瞧他一眼,好奇问:“刚才第一念头想到了谁?”
李恒偏头望向了窗外。
廖主编不死心,追问:“肖涵?余老师?还是麦穗?”
李恒没搭理他。
廖主编皱眉把他身边的女生挨个过滤一遍,猛然问:“师弟你、你不会是想到了周诗禾那姑娘吧?”
李恒郁闷,“能不能别猜了。”
廖主编憋着笑,“在这方面,我以前自诩算一把好手了,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我那些只是过家家,全是小儿科,跟你无法比。”
李恒朝他翻个白眼,换个话题:“你倒是好,本职工作是总编,怎么就不问问我新书的事?”
廖主编把车子在前面路口左拐:“你以为我不想?但老师早有叮嘱,不许我太早过问你新书的事,说你这个年纪最是天马行空的时候,让你自由发挥,不要给你压力。”
李恒美滋滋地想,还是老师给力哇,这话怎么听怎么顺心。
在校门口下车的时候,他想起了赵冉给自己的那封信,几度想说出来。
但赵冉临走前可郑重交代过自己,说过3个月再把信给师哥,现在满打满算才过去多久啊,还不是时候。
在他关门之际,廖主编在车里喊:“有空来家里坐一坐。”
“诶。”
李恒应声,等到面包车离去后,没有犹豫,径直往管理学院走去。
他赶去教室的时候,刚好打铃上第6节课,是数理统计,是一位老教授的课。
李恒推门进入,教授停了一下,用手扶下老眼镜逮着他瞧了瞧,瞧清楚他是谁后,就笑着讲:“老头子我今天走运,咱复旦大学的王牌都给面子来听课了,这牛我可以到外面吹半年。”
教室里哄笑一声,纷纷朝李恒望来。
对这种场面,李恒已经见怪不怪了,脸不红心不跳地来到窗前,老样子,依旧和张兵搭桌。
数理统计对李恒来讲,是全新领域,他听得极其认真,该做笔记做笔记,该听讲听讲,他这幅乖宝宝的样子让老教授直呼今天被老天关爱了。
结果就是教室里再度笑声一片。
前排女生递一张纸条过来。
纸条上写:李大才子,我有个在沪市政府部门上班的表姐想认识你。
李恒看完不知道该怎么回?
但最后还是给女同学面子,他执笔写:原则上,我不建议你表姐认识我,但真想认识的话,就得排队喽,我给她编个号,顺序目前是998。
女生收到纸条,不但没生气,反而趴在桌子上,肩膀一颤一颤的,在极力忍着笑,忍得好辛苦。
张兵写一张纸条:李光现在有点躲着我和白婉莹,老李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
李恒回:这是被拒绝了脸皮薄,以李光的乐观性格,过段时间就没事了,不用太在意。
这观点倒是和白婉莹的分析不谋而合,张兵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第6节课下课,陈桂芬拿了两封信给李恒,这姑娘全程没说话,在他面前也没久留,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张兵小声说:“可惜了,桂芬以前多天真一人,被老胡给害惨了。”
第一次,他从张兵口里听出了对别人不满的话。
李恒听了没有搭话,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陈桂芬和一男生在路边阴影下搂抱摸索的画面。
后面两节课,他一如既往地认真。
当第8节课下课铃一响,他就想马不停蹄往财会1班赶,却在半路被李娴缠了两分钟。
就这么一耽搁,等他再次赶到财会1班教室时,结果只剩下了周诗禾一人。
此时,周大王正在埋头做题,全然没注意到他进教室的动静。
来到近前,李恒在边上瞅一瞅,随后坐在她旁边座位,耐心等她把题做完。
大约过了5分钟,周诗禾合拢书本,盖好钢笔帽,质朴的黑白转向他,整个人显得十分静谧。
李恒问:“麦穗呢?”
周诗禾温润说:“明天周末,有新生运动会,她和叶宁去学生会开会去了,她是运动会开幕式的主持人。”
李恒右手情不自禁拍下额头:“瞧我这烂记性,前阵子她好像和我说过运动会主持的事。对了,你明天要去观看不?”
周诗禾轻摇头,没太大兴致。
李恒讲:“她们三都是学生会的,运动会肯定不会缺席,反正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明天咱们一起去瞧瞧。”
周诗禾问:“你不写新书?”
“写啊,但我好久没看麦穗主持了,想过过眼瘾。”
李恒讲着,随后反应过来:“你不会已经看完我第一章了吧?”
周诗禾会心一笑,“嗯。”
得咧,老子之所以稿子不上锁,不是留给你看的啊,是留给余老师看的啊。
说好余老师做第一个读者呢?
说好腹黑媳妇做完本第一个读者呢?
都他娘的完犊子了。
把他表情尽收眼底,周诗禾迟疑问:“我是不是犯错了?”
李恒道:“没。”
周诗禾问:“你稿子放书桌上,是留给穗穗的?还是留给余老师的?”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瞧你这话就太见外了,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你们谁看都是我的荣幸。”
周诗禾古怪地瞄他眼,开始收拾书本,同时温婉讲:“余老师想嫁给你,穗穗迟早是你女人,我以后会守规矩的。”
意思是,以后没有他允许,不会再进他书房,不会再乱动他的东西。
“哎哟,你还是见外,咱们这一年半白相处了。”李恒道。
周诗禾巧笑一下:“也不算白相处,走吧,晚餐我请你吃。”
听到有人请吃饭,吃货李登时打起了精神:“真的假的?”
周诗禾看他眼,步履轻盈地往教室门口走去。
凝视她的纤弱背影,李恒明白,这周姑娘因为心怀歉意才请吃饭的,要不然一根红丝都冒有。
或者说,她在以请客的方式还人情,不想欠他太多。
现在是第8节课下课,路上来来往往的校友很多。
由于李恒和周诗禾都是复旦大学的风云人物,一路过去,几乎所有男生女生都侧目,偷偷看两人。
周诗禾对这些早已习惯了,风轻云淡地走出校门后,问他:“去哪吃?”
李恒环视一圈四周饭店:“哪都可以?”
周诗禾说:“可以。”
李恒问:“钱受限制么?”
周诗禾难得说句俏皮话:“你给了我那么大一笔钱,它们在兜里有点膨胀。”
李恒纠正道:“不是我给你,是你付出劳动应得的。”
周诗禾眨下眼。
李恒想了想道:“之前我想去百货商店给麦穗买两盒黑巧克力,后来去银行存钱给忘记了。”
周诗禾说:“那去蓝天饭店?”
李恒高兴道:“中午蓝天饭店,晚上又是蓝天饭店,我现在阔气得不得了。”
周诗禾娴静笑笑,半转身往五角场方向走。
她今天的穿扮令人眼前一亮,一件浅褐色毛绒线衣,清爽的色调和简单的配饰如同她本人一样,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正所谓满眼皆韵色,步步皆诗意。
留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开始她还没什么反应,可随着时间推移,她脑海中情不自禁出现一个场景:
她在淋浴室洗澡时,他突然拉开浴室门的场景。
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周诗禾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感觉他的目光像红外线能穿透自己的衣服,她的身子骨似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被他一览无遗一样。
又朝前走一段路,周诗禾静气几秒,忽地假装弯腰系鞋带,试图让他走前面。
结果,李恒也停下来了,站在旁边看着她系鞋带。
周诗禾顿了顿,把左脚鞋带松开系好,接着松开右边鞋带系好,等了会,见他依旧没动静,她再次如法炮制一遍,松开左鞋带系好,又松开右鞋带系好。
李恒这时出声:“诗禾同志?你是在向我表演系鞋带么?不过有一说一,你这蝴蝶结扎的真心不错,要不你帮我也系一下?”
接着他还补充一句:“反正这段路没人,别个看不到。”
闻声,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嘟了嘟,紧紧嘟了嘟,吸口气,右手往后捋了捋耳际发丝,稍后站起身,低头安静走了。
李恒跟上,然后加快脚步越过她,口里嘀嘀咕咕:“若我是个女生,若我有你生得这么美,我恨不得大家个个看我,恨不得天天围绕校园走5圈,把那些男的馋死,把那些女的羡慕死。哪能有你这么小气的呐?难道就因为你生得太美,我和你走一块就要用毛巾把眼睛遮起来…”
周诗禾抬头扫他眼,又扫他眼,紧嘟的樱桃小嘴逐渐松弛下来。
听到后面,某一瞬,她还微不可查地浅浅笑一下。
李恒回头。
她像惊弓之鸟一样,立即收敛笑容。
李恒盯着她的脸蛋辨认一会,冷不丁说:“不要搞小动作,我背后可是长眼睛的啊。”
感受到他眼中的侵略性,周诗禾不动声色偏过头,不和他对视。
可半分钟后,见他仍旧看着自己,她又回正头,端庄地同他对视,良久红唇蠕动一下,准备说话。
但李恒是谁呀,老油子一个,压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收回视线,继续大步流星往五角场走去。
安静注视着他的背影越拉越远,原地不动的周诗禾有种有气无力使的感觉,最后迈开步子,不徐不疾地跟了上去。
来到五角广场,眼瞅着背后的周大王还没来,李恒索性在烤红薯摊等待。
此刻张兵在忙碌烤红薯,唐代凌在手起刀落切卤煮,白婉莹在收钱。
卫思思和魏晓竹也在忙,一个帮着打包,一个拿盆挑顾客点的卤菜。
李恒站边上看一会道:“今天生意怎么这么好?”
还没等摊子里面的人说话,一位沪市本地阿姨就笑咩咩开口了:
“我可是特意从静安赶过来的,听说周末偶尔能在这里见到你这位大作家,果然传言不假,我今天第一次来就见着了。”
李恒错愕。
张兵、唐代凌、魏晓竹、卫思思和白婉莹也同样侧头望了过来。他们之前还在谈论,为什么最近生意一天比一天爆好了?好多还是外地来的?
原来情况是这样,终于找到原因了。
就说么,卤菜味道没变,就算再好吃,也很难吸引杨浦以外的食客啊。再说了,静安当地就有卖卤煮的。
李恒指指自己,有点不敢信:“阿姨是冲着我来的?”
“不然呢,这卤煮味道是很不错,但我这把年纪要坐这么久的公交车,也累呀。”阿姨不光说,还招呼背后两个姐妹,说是一起来的。
有个姐妹还携带了相机,说要跟李恒合照。
李恒欣然同意,然后以卤煮摊位为背景,几人拍了一张合照。
七嘴八舌,李恒跟这些食客唠叨了好久,发现有相当一部分是外来人,是冲自己来的。真真是没想到哇,自己无形中竟然成了卤煮摊位的代言人。
奶奶个熊的,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啊?
周诗禾来了,不过没靠近,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和一群大爷大妈谈天说地。
不得不说,她视野中的某人还是挺能说会道的,小会功夫就把大家逗得开怀不已。一下子,卤煮摊位成了五角广场比较热闹的地方。
如此大约过了10多分钟,李恒才脱身过来,走到她跟前就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周诗禾轻点头,往蓝天饭店走去。
他跟上。
她问:“晓竹也在?我刚才透过人群缝隙好似看到她了。”
“在,穿格子黄衣服。”李恒道。
周诗禾回头瞄眼摊位,若有所思。
李恒问:“要不要叫晓竹他们过来吃饭?”
周诗禾说:“走得开?”
李恒道:“今儿人太多了,短时间内怕是走不开,不过咱们可以稍微等一等,你要是不饿的话。”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晓得她和魏晓竹关系要好,暑假甚至还邀请魏晓竹去过杭城老家。
周诗禾说:“那我们再等一会,我先陪你去逛百货商店。”
“成。”说走就走,两人掉头去了另一边,进了百货商店。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买黑巧克力了,但麦穗就是爱吃,诶,还就是吃不胖。你说让人羡慕不羡慕?
每次他一踏进商店门,里面的工作人员就认出他来了,知道又来买巧克力了。
熟门熟路来到摆放巧克力的地方,李恒挑了两盒,然后问她:“你有什么想要买的没?”
周诗禾思索说:“我在想要不要买台电视。”
李恒道:“想买就买,反正对你来说不值几个钱,票也一句话的事。”
周诗禾温温地说:“我不喜欢一个人看电视。”
李恒懂了,“你还是没适应27号小楼?”
周诗禾点头:“一个人呆家里,总觉着太过冷清。”
李恒讲:“房子大了的缘故。”
周诗禾来到电视机区域查看一番,最后没下定决心。
见状,李恒道:“我们两家挨得这么近,想看电视就直接来我家呗,钥匙你也有,方便的很。关键是还有麦穗陪你。”
听到这话,周诗禾转身就走。
李恒懵圈,后知后觉追上去说:“我怎么感觉上当了?怎么感觉你就是在等我说刚才那话呢?”
周诗禾看他眼,又看他眼,忍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温婉笑了出来。
卤菜摊人还是比较多,两人没有过去,而是四处逛了逛,期间他问:“我新书怎么样?”
前面的周诗禾头也不回:“《尘埃落定》?”
李恒道:“对。”
周诗禾说:“好。”
李恒咂摸嘴,瞧着她好看的侧脸。
周诗禾在一杂货铺买了瓶墨水,说:“我对《尘埃落定》的喜爱不亚于《白鹿原》,文笔非常优美,你进步很大。”
李恒信了这话,高兴道:“所以新书我打算写完再发表,周期相对会比较长。”
听闻,周诗禾看看他,欲言又止。
两人相处这么久了,还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42天有多,在某种程度上培养了一种默契,她一个眼神,他就懂了。
李恒主动开口:“以咱们的关系,用不着那么客气,余老师也好,你也好,只要我的稿子写完了,你们谁有空就谁看,想看就看,不要见外。”
他没有提麦穗。
因为在他心里,麦穗是他的女人。
周诗禾静谧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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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54章 ,
第554章 ,
买完巧克力,买墨水,围着五角场绕半圈,两人最后回到了卤煮摊位前。
此时天色不早了,没那么多顾客了,摊位后面的几人终于有空闲聊天。
李恒打量一下卤菜和烤红薯,发现已剩不多,“老张,这么冷的天,你应该在附近租一个小门面,把摊位固定下来,以后就用不着风吹雨淋了。也能形成自己的招牌,以后食客想吃了会自发找过来。”
张兵挠挠头:“呃,好,我是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门面。”
聊几句门面的事,李恒问:“你们吃晚餐了没?”
卫思思说:“我和唐代凌从学校吃了过来的。”
李恒问张兵、魏晓竹和白婉莹三人:“你们三呢?”
三人互相看看,摇头。
李恒道:“我和诗禾要去吃饭,一起不?人多热闹。”
张兵说:“晓竹和婉莹去吧,老唐不会弄烤红薯,我走了不成。”
李恒道:“也行,等会给你打包两个菜过来。”
说着,李恒、周诗禾、魏晓竹和白婉莹四人结伴去了蓝天饭店。
现在是饭店高峰期,包厢没了,四人在大厅转悠一圈,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靠角落的桌子。
落座,点完菜,魏晓竹问李恒:“麦穗怎么没来?”
李恒打趣道:“瞧你这问题的,有失水平啊。你形影不离的姐妹戴清去哪了,她就在哪啊。”
魏晓竹笑说:“戴清是学校学生会副主席,自然忙;而麦穗不一样,她平时来去自如,没人敢说。”
李恒翻个白眼,“晕,别拐着弯点我了,她也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就总搞特殊哎。”
白婉莹问:“你也听说了你和麦穗的传闻了?”
李恒道:“我耳朵听力好着咧,这一年半载的,起码有听过不下15个不同版本的绯闻。”
三女面面相觑,尔后笑出了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不,三女一桌热闹就一直没断过。
白婉莹望着周诗禾说:“诗禾好漂亮,这衣服很有感觉,简简单单就穿出了秋天气息的韵味。”
李恒认可这话。
不过他觉得么,不是衣服好看,而是人有灵性气质好,才造就了这般效果。
就如那句话说的,好看的人哪怕身披一块抹布,也照样有feel。
穿衣打扮这东西要说有学问,那学问深了去了;要说没学问,那就真的完全靠拼自身条件。
周诗禾就纯属于老天爷喂饭吃的那种,别看净身高只有164,但架不住长相气质都生在了平衡点上,谁也羡慕不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周诗禾是靠软件制胜,那魏晓竹就是硬件。后者167的身高,身材更是黄金比例,天然的衣服架子,什么类型衣服、什么风格衣服都能驾驭住。
但李恒对魏晓竹印象最深的还是此时她身穿的格子黄,这件衣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能给她的清纯气质加成。
就这么讲吧,魏晓竹青春初恋气质如果是满分一百分的话,穿上格子黄就变成了120。
李恒对魏晓竹讲:“你身上这件格子黄,一年多了,好像还是新的一样,质量真好。”
魏晓竹低头瞧瞧衣服,“这是新的。”
“啊?”李恒啊一声。
魏晓竹笑道:“好多人说这衣服最适合我,我后面又去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
李恒:“.…..”
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佩服!
白婉莹问:“晓竹,我感觉你天天换新,你到底买了多少衣服?”
魏晓竹回答:“这问题李恒上半年问过。其实也没天天换新,只是衣服确实有些多,轮换下来的话都要几个月,你们就觉得我天天穿新衣服。”
迎着三双眼睛,她想了会,继续讲:“至于到底有多少衣服,我没数过,但每个季节的配套衣服,应该都超过了60套。”
李恒错愕:“那就是说,你至少有240套衣服喽?”
魏晓竹不好意思笑笑:“差不多吧,我姑姑家里4个6门柜,里面几乎全是我的衣服。”
李恒问:“淘汰的不算?”
魏晓竹说:“是,淘汰的、过时的、不想穿了的,我都会第一时间清理出来,交给我姑姑或者我妈妈去处理。”
白婉莹下意识惊讶出声:“我个老天爷!你买这么多衣服,得多少钱呀?”
魏晓竹笑,没好接话。
很显然,她们家并不缺这点钱,要不然支撑不起这么大消耗。
白婉莹转向周诗禾,“诗禾,你有多少套衣服?”
周诗禾轻轻摇头:“不清楚,我衣服也比较多,不过很多我不怎么穿。像冬天外套的话,我常穿的就十四五套。”
菜上来了,几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张艺谋导演。
白婉莹问:“我听张兵讲,你姑姑昨天把那大导演臭骂了一顿?”
魏晓竹回忆说:“昨天那导演是第三回来找我,我姑姑气不过,就拿扫把把他们赶了出去。”
白婉莹问:“你爸妈是不是也很反对?”
魏晓竹说:“我家里长辈都非常反对,说那圈子太复杂、不干净,一张白纸进去、出来就指不定变成什么了。”
白婉莹问:“那你自己哩?”
魏晓竹坚定摇头:“我更不喜欢,属于比较讨厌的那种。”
白婉莹拍手掌说:“我支持你,咱们这学校毕业以后工作体体面面,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嫁个好人家。进那种大染缸就落下乘了。”
说着,白婉莹问李恒:“大作家,你认同我的观点不?”
李恒点点头:“以晓竹同志家里的条件,见到张导上门,她姑姑和父母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三人都没就这问题设计周诗禾。因为大家心里儿门清,魏家都看不上的职业,就更别说周家了。
话题不断在变幻,魏晓竹忽然说到了黄子悦,问他:“李恒,大一那黄子悦是不是孙校长外孙女?”
李恒讲:“是。”
魏晓竹问:“她是不是喜欢你?”
李恒回答:“不是特别清楚。我在阿坝的时候,她给我写过2封信,但我没拆开。”
魏晓竹问:“你自己凭感觉呢?”
李恒犹豫一下说:“感觉的话,那姑娘眼神很直接,有点想吃人。”
他问:“你怎么说到她了?”
魏晓竹告诉他:“这次新生运动会主持人,黄子悦和麦穗竞争。清清跟我讲,黄子悦就是冲着麦穗去的,可能是麦穗和你关系太近的缘故。”
李恒皱眉:“麦穗明天不是要主持么,这是赢了?”
魏晓竹说:“当然,黄子悦背后的关系是孙校长,但穗穗背后站着你。大家投票支持的时候都比较公正,麦穗几乎是全票通过。”
李恒问周诗禾:“这事麦穗没和我提起过,诗禾你知情没?”
“嗯。”
周诗禾轻嗯一声,温温地讲:“黄子悦虽然各方面挺出众,但比不过穗穗。她也不敢搞盘外招。”
周诗禾的语气很轻很柔,但听在三人耳里却十分霸气。
就在这时隔壁刚空不久的桌子迎来了一对男女,胡平和一个漂亮女生。
不过当胡平走过来看到李恒、魏晓竹等人时,顿时停在原地,尴尬地想抠脚。
漂亮女生顺着胡平的目光扭头过来,随后面色阴晴不定,显然认出了李恒和周诗禾,猜到了魏晓竹是谁?
但女生并没有打招呼,而是伸手拉着想要打退堂鼓的胡平坐下,接着叫过服务员,开始点菜。
两桌就隔着一条过道,距离不可谓不近。
白婉莹压低声音告诉同桌:“女生是历史学专业的大一学妹,叫何茜。”
听到何茜二字,李恒瞬间想起来了:俪国义曾在寝室夸张地用手比划比划,说何茜上面这么大,下面这么翘,走起路骚得很,当天晚上就做了春梦,梦里一直在哟西哟西,干吧得咧…!
李恒快速打量一番何茜,发现对方和高中英语老师是一个类型的,突出一个性感。
但可能是年岁的缘故,何茜缺少沉淀、缺少王润文老师那种熟女风情。论身材,何茜骚是绝对够骚的,但没有戴红框眼镜的王老师那份知性,登时高下立判。
胡平极其不自在地偷瞄几眼魏晓竹,然后跟李恒打招呼:“恒哥,你也在这吃饭。”
李恒笑着回:“这里的菜好吃,今天有人请客,就来打打牙祭。”
胡平不自然地跟着笑了笑,又跟白婉莹隔空聊了几句。没敢和魏晓竹掰扯,更不敢和周诗禾寒暄。
何茜一直在拿自己悄悄和魏晓竹对比,结果把她自己给整抑郁了。胡平在室友嘴里九好十好,是一个大帅哥,还是沪市本地人,条件那是相当哇塞,追了她快两个月,她才勉强同意出来一起吃个饭,近距离考察考察男方。
没想到第一天约会就这样不顺利。
何茜听一大二学姐说过,胡平为了魏晓竹守身如玉一年多,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人家魏晓竹根本不鸟他。
以前她对所谓的复旦小王是不以为意的,自己也是美女,对方还能比自己美到哪去?
就算同届的黄子悦,她都不服气的。
可和魏晓竹对比一番后,何茜顿时没心气了。同时,她一下子也对胡平失去了兴趣,想着怎么样摆脱这个麻烦?
毕竟作为从小美到大的她,别个不要的垃圾,自己又不是回收站,凭什么要?
她不想被人看笑话。
以前她在心里有过这种傲气和顾虑,但都隐藏得很好,可现在见到魏晓竹真人后,这种不爽直接被无限放大。
隔壁桌何茜和胡平心思各异。
仅隔一条过道的魏晓竹却稳如泰山,面上没一点波澜,别说胡平找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何茜,就算把同济大学校吴思瑶追到手,她也不带多瞧一眼的。
按107寝室姐妹卫思思的话来说:胡平就如同一个幼稚的孩子,想要的果没吃到,就到外面疯狂找玩具泄愤,来炫耀,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见吃得差不多了,今天话相对较少的周诗禾温婉说:“晓竹、婉莹,你们吃饱了没?”
魏晓竹笑说:“吃饱了,我们撤吧。”
白婉莹附和。
接着三女齐齐看向李恒。
李恒道:“少数服从多数,我肚子也撑圆了,走。”
随后四人结账离开了蓝天饭店。
待人一走,何茜明知故问:“刚才那个看都没看你一眼的格子黄女人,就是魏晓竹吧?”
胡平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拳头,“你想说什么?”
何茜说:“没说什么,你念念不忘的女神在李恒面前却淑女的很。你难道没发现吗?李恒随口说一句话就能让魏晓竹春风满面。”
何茜故意把“春风”二字咬得比较重。
胡平再次捏了捏拳头,“你在挑拨离间?挑拨我们寝室兄弟的感情?”
“挑拨?”
何茜呵呵一笑:“假如在没人的地方,李恒把手放到魏晓竹身上,你猜猜,你心中高高在上的女神会不会躲闪?”
胡平怒了,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恶狠狠威胁:“你要是再提“魏晓竹”三个字,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何茜瞟他眼,“今天我看到陈桂芬了,和外校一男的进了旅舍。”
她报了旅舍名字,继续奚落道:“旅舍距离这里不远,你要是现在去堵门的话,说不定还能看一出春宫戏。”
听闻,胡平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没想到何茜眼疾手快躲开了,回身就是一记勾拳,然后在一众人的震惊中,胡平一个快180的大个子应声倒地。
“砰”的一声巨响,餐厅地面都感觉抖了三抖。
胡平后脑勺磕到坚硬的地板上,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霎时,餐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随即就是疯狂,四周的食客吓坏了,纷纷起身离开,远离这个角落。
不过也有几个胆子大的,急忙跑过来试探胡平鼻息、摸动脉,掐人中。
餐厅经理和保安都过来了,查看一番现场后,见胡平后脑勺有血溢出来,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赶忙叫救护车。
此时何茜并没有逃走,仍旧坐在位置上。
经理先是向四周食客了解基本情况,得知是地上的男生先动得手后,对何茜的态度并不是很差:“这位女同学,你现在还不能走,我们已经报了警,请你配合。”
何茜说:“我没走。”
不过就在这时,人群传来一阵欢呼,经理转头望过去,发现躺地上的小伙子被人掐人中给掐醒了,并右手捂着后脑勺、一股脑坐了起来。
望着揍自己的何茜,胡平有点蒙: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明明图对方身子,结果肉没吃到反被ko了一顿。
当初接触何茜时,她告诉他:我爸是电影武术指导,我可是会武术的,你想清楚再追,要是把我惹火了,绝对把你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胡平那时候满脑子肉欲,哪里会信这话的?完全把何茜的警告当耳边风好吧。
妈的!没想到走不过一个回合!
一个回合自己这大老爷们就被打倒了。
ps:呃,今天有一个结石到了输尿管,就是卡着出不来,尿血,痛死我啦,没点状态,这章我根本不知道写的啥,感觉很水。对不住了,今天就这么多,后面6000字我改天状态好补上。
真是不好意思,很是抱歉。
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55章 ,逆袭登顶,转变,车内的调调
第555章 ,逆袭登顶,转变,车内的调调
给张兵带了两个菜。
李恒和周诗禾并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在烤红薯摊前面和几人闲聊了一会。
而就在时,警察来了,医院救护车也来了。
看到胡平被救护车带走,看到何茜上了警车。
一行人有点蒙。
众人面面相觑,李恒、唐代凌和张兵三人立马朝蓝天饭店走去,还没等发问,就已经从周边的吃瓜群众嘴里听到了事情真相。
见三人回来,卫思思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唐代凌当下把听到的讲述一遍。
听完,卫思思感慨地说一句:“希望这次胡平能长点教训吧,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众人深以为然,就算胡平没追上魏晓竹,但老胡自身条件非常不错,只要心稳定下来,有的是优秀妹子可以挑选。
白婉莹点评:“其实胡平就是在赌气,只是没想到这回遇到了硬茬子。”
魏晓竹听完没说话。
唐代凌说:“我想去医院看看老胡。”
李恒道:“一起吧。”
听闻,张兵开始收摊,把东西放到附近租的房子里,稍后送一行女生回学校,接着三个男生转身朝医院赶。
等李恒三人赶到医院时,胡平的父母也来了,都在等伤情检查结果。
没多久,325寝室的小伙子们一窝蜂似地都闻讯涌了过来。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检查结果出炉,胡平妈妈焦急地问:“医生,严不严重?”
医生把检查报告递过来:“还算好,就是头皮擦破,轻微脑震荡。”
胡平父母听完松了一大口气,嘴里不断说着感谢。直到这个时候,老两口才有空和心情全力招待儿子的室友。
由于老胡有伤在身,一行人本来打算陪同一会就回宿舍,但人家父母实在是太过热情啊,最后没拗过,一起吃了夜宵。
就这么一弄,一行人回到学校时快10点了,刚进寝室门,张兵等人就抱着衣服和水桶去了公共洗澡间。
宿舍瞬间只剩下了李恒、俪国义和胡平。
李恒问:“老俪,你怎么不去洗澡?”
俪国义一脸奸笑,掏出一包华子,先是给李恒亲自点上,然后问胡平:“老胡,你有伤,我就不给你了。”
“怕个球,给老子一根,别舍不得。”胡平现在正烦躁着呢,直接伸手要了一根烟。
俪国义点头哈腰给胡平也点了一根烟,临了跟李恒讲:“恒哥,我下午在旅舍洗过澡的。”
在旅舍洗澡?
为什么在旅舍?
胡平问:“赵燕?还是换了新女人?”
俪国义仰头吐出两个漂亮的烟圈:“老俪我是个专情的人,当然是赵燕学姐嘿。”
闻言,本就压抑坏了的胡平登时飙一句脏话:“草!老子脑袋被人开瓢了,老俪你却风生水起,老天爷不公平。”
俪国义嘿咻一声,跳起脚叫嚣道:“公平?老胡我看你是真被女人给打糊涂了,你也说这种胡话?这贼老天什么时候公平过?
你看我恒大爷,人帅、有才、多金、还文艺气质绝了,哪个女生碰着不迷糊?
再看我和你老胡,小钱不缺,不说如万人丛中取女生贞洁,那也是有很多女生主动送上门的。而你再看看学校有一小部分男生,一周21餐起码有20餐吃馒头包子,老胡你要学会知足嘿。”
胡平还是特别郁闷,抬起头问两人:“为什么你们俩没事?就我有事?”
俪国义朝李恒骚一个眼神,“恒大爷,这小子是真被女人给打傻了,要不要再送他去医院?”
李恒陪着吸了半支烟,另外半只就随意搁在手指头,没打算吸,任它自由燃着:“老胡现在心情不好,要理解。”
胡平一口气吸完半支烟,接着又要了一根烟兜嘴里:“妈的!理解个屁理解。何茜那女人出拳速度真快,打得我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倒地上的。”
李恒道:“人家不是提前告知你了么,是学武术的,要你悠着点。”
胡平捂着后脑勺,有点后怕:“我哪知道是真的,我以为她是放烟雾弹。要知道是真的,打死我也不追她了,我靠!浪费了我两个月。”
闲谈一会,李恒趁着寝室大门关闭之前离开了4号男生宿舍楼。
等他一走,俪国义就把寝室门关上说:“老胡,你今天可犯了错误。”
胡平问:“什么错?”
俪国义说:“你丫的就不应该当着恒哥的面问那种傻问题,什么叫我们没事?你有事?”
胡平瞪大眼睛:“难道不是?一个正牌女友肖涵,一个暧昧对象麦穗,连老子不敢搭话的周诗禾都和老恒经常一块出入,哪个不是女人中的极品?”
俪国义贱笑出声,“嗬,是女人中的极品不假!但你也要看看恒哥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兜里的money!身份地位先不说,太过牛逼,太过拉风,或许穷我们一生之力都只能仰望。但…”
俪国义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胡平面前抡了抡:“money!你兜里有这么多money吗?你们家存款够不够恒哥一个零头?没有的话跟他比个屁,这不是纯纯找虐,自讨苦吃?”
胡平一脸苦相,叹口气,“那你呢?传授点秘籍给我。”
“he-tui!你这是被何茜把自信给打没了。秘诀?我的秘诀就是,有自知之明,不碰惹不起的女人。”俪国义往垃圾篓吐口痰。
胡平吸着烟,“那你是如何区分哪些女人碰不起,像何茜这种,我事先哪知道她武力爆表?”
俪国义斜个眼,歪歪嘴说:“魏晓竹,人家可是复旦小王,大学不是不谈恋爱,只是眼光高着呢,学生时代的你我,人家怎么瞧得上?”
听到这话,胡平顿时嘴里的烟没味道了,用手拿出来,盯着烟头发了好久的呆才说:“我们广大男同胞们高攀不起的,在人家那里不一定值钱。”
一句“我们”,意味深长。
俪国义假装没听懂,笑:“你今天在蓝天饭店发那么大火,是不是何茜说什么话刺激到你了?”
胡平用手指捻熄烟头,“不提这事,我头晕,趴会。”
说着,胡平上了床。
俪国义望着他,叼根烟吧嗒吧嗒吸着,倒是放心下来:老胡还没那个种,不敢把愤怒迁就到恒哥身上。
…
回到庐山村。
李恒刚走到巷子中段,就迎面碰到了余淑恒。
两人对视,他问:“老师,这个点了,你去哪?”
余淑恒没有第一时间做声,而是走过来饶有意味地围绕他转一圈,附耳说:“不错,没有香水味。”
李恒无语:“这么不信任我么?”
余淑恒似笑非笑看着他眼睛:“家里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小男生,你哪里值得信任?”
李恒咂摸嘴,“去哪?”
余淑恒微微一笑:“你抱下我,我就告诉你。”
李恒翻翻白眼:“老师,别闹,这是屋外。”
余淑恒眼神诡异闪一下:“屋内你就抱?”
李恒视线下移,落在她鼓鼓囊囊的心口位置。
余淑恒身子一滞,稍后说:“我要去送老付两口子去东京。”
李恒错愕:“陈姐也去?”
余淑恒点了点头:“东京那边的股市、房地产和实业,都有大量可乘之机,老付在那边短时间内回不来,思雅过去陪他。”
挨着她问:“你还没出过国,要不要陪我一块过去看看?”
李恒摇头:“我没护照。”
余淑恒说:“老师帮你。”
李恒没质疑她的能量,想了想摇头:“算了,从明天开始,我要闭关写新书。”
写书是头等大事,也是她爱上这个才华横溢的男生主要原因之一,听闻,余淑恒立马熄灭了与他一起在东京浪漫的心思。
她提醒说:“在阿坝答应的事情可别忘了,老师要做第一读者。”
李恒心说,老子写好就把稿子放书桌上,只要我不知道有谁看过,那它的第一次永远都在。
但心说归心说啊,口头可不能露馅,他道:“没忘。老师这次要去多久?”
“东京待两天,还要飞一趟美国和新加坡处理事情,大概7天左右回来。”余淑恒如数告诉他。
李恒问:“课程调整了?”
余淑恒讲:“这几天补课,已经把未来一个礼拜的课提前上完了。”
李恒竖起大拇指:“老师比我想象的敬业。”
余淑恒深邃的黑眸盯着他眼睛,糯糯地说:“要不是遇到了你,我还会更敬业。”
什么叫“要不是遇到了你”?
这简直是换种方式表白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义上涌,李恒与同相视良久后,主动开口:“我送你去车里。”
余淑恒点头,越过他率先朝巷子口走去。
李恒转身跟上。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一前一后来到了巷子口。
此时夜已深,又是冬天,周边漆黑一片,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拉开车门进了后座,余淑恒对驾驶位的刘蓓说:“我和他说会话。”
刘蓓意会,把车灯打熄,把驾驶门关上,同刘英互相点点头,然后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放哨。
李恒跟着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问:“咦?为什么把车灯打熄了?”
余淑恒没回答,只是凑头亲了他嘴角一下,然后顺势仰躺,整个人枕在了他大腿上。
奔驰车内空间毕竟有限,她躺在后座,双腿是拱起来的。
李恒摸一摸刚刚被亲过的嘴角,右手情不自禁放到了她小腹位置,缓缓摩挲了起来。
余淑恒双手压住他的大手,在黑夜中传来和煦的声音:“让老师安静躺5分钟。”
闻言,李恒顿一下,作怪的右手停在她小腹,乖乖没再动。
5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车内寂静无声,也看不出彼此的脸蛋,只能通过身体接触感知对方的存在。
过去好一会,余淑恒问:“还记得今年3月份在白鹿村答应我的事吗?”
李恒回想一番:“记得。”
余淑恒问:“什么?”
李恒道:“寒假,老师去我家。”
余淑恒清雅一笑,知性地说:“换个说法。”
李恒配合道:“不是你去我家,而是我邀请你去我老家体验乡村生活。”
余淑恒松开他的手,伸个懒腰,满意地说:“孺子可教也,我好歹是你大学老师,要懂得尊重。”
不过她的话才落音,就感觉左心口多了一只手,她怔了怔,没去打开它,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用心感悟他的每一个动作。
李恒虽然生在南方,但两世为人的他早就学会了北方的揉面技术,揉、搓、捏等都是一把老手了,精准把握。
仅仅过去一会,余淑恒的红唇蠕动,接着又蠕动忍着不发声。
最后受不住的她翻过身子,半爬起来,主动坐到他怀里的同时,双手圈住他脖子,头往前伸,主动啄了他嘴一下,接着又宠溺地啄他一口,四瓣红唇浅浅相交,没有深吻。
但这种意境比深吻更让人心动,此时此刻,两人灵魂都感觉飞了出来,在出窍,在打颤。
互相对啄八九下,她匍匐在他胸口说:“小弟弟,你歇会,再这样下去,老师今夜就不想去东京了。”
李恒果断收回了她身上的手,“恒远投资的股份真就那样定了?”
余淑恒问:“你觉得哪里不妥?”
李恒认真道:“不是不妥,而是我拿51%的股份,感觉太多了,受之有愧。”
余淑恒笑了笑,从他怀里下来,低头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说:“若不是怕你不接受,我原计划是让你控股67%的,从我这里再分16%给你。”
67%意味着对公司拥有绝对控制权。
李恒沉默,半晌才出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余淑恒愣住,随即甩甩长发:“这问题新颖,我没想过。可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不等他回话,接着她又说:“你宽心,你那些红颜知己,老师不会背后耍阴谋诡计。要么我堂堂正正得到你的爱,堂堂正正和她们竞争,要么我堂堂正正败北。”
之所以要堂堂正正,那是她早想通了:堂堂正正凭本事得来的,才会长久。他事后不会怨自己,不会变着法冷落自己,能没有愧疚的和他相处一生。
这是她思想上的一个重大转变。
从之前没有任何相爱经验、懵懂的派人调查黄昭仪,到如今的坦坦荡荡,她对自己的感情路越来越清晰,随着时间推移她爱得越深,她就越珍惜自己的羽毛,不想在他心里落一个善妒的形象。
女人可以吃醋,因为吃醋是女人的天性,就像人天生自私一样。
但她要学会控制这份醋意,目前除了宋妤和周诗禾让她忌惮外,其她女人不说能做到心如止水吧,但基本上也能压制住心中的波澜。
当然,那位大青衣排外。
自打李恒和黄昭仪发生关系后,她还没正面近距离见过黄昭仪,不知道到时候情绪会如何?
她把衣衫上最后一粒扣子系好,抬起右手腕看看表说:“时间不多了,我得尽快赶去机场,你回家吧,以后不要熬夜,凌晨1点前要休息。”
她本来可以早走的,只是一直在等他回来,莫名想见他一面。
后面眼看时间紧凑,才不得已出发。
但是出乎意料,在巷子里遇到了他,有点惊喜。
“好。”不是生死离别,李恒没有瞎矫情,也没有故作儿女情长,拉开车门,利落地走了下去。
他一下车,放哨的刘蓓上了车。
刘英则上了另一辆车。
曾云没在。这保镖被余淑恒留下来暗中保护李恒,守护25、26和27号小楼。免得她不在出差池。
….
其实对于余老师的变化,李恒感受最是深切。
以前她对自己都是冷冷的,那种大家族与生俱来的控制欲似乎也非常强烈,让他内心本能的有种排斥感。
可随着相处久了,余老师把她那颗心一点一点的移到了他身上,同时她也随着感情加深不断在反思,导致一点一点的发生改变。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你不要总把印象停留在最初的样子,而是要清晰她为你改变了多少?
能为了你用心去改变她自己的人,都是真诚的人。
所以,现在他对余老师的感官也一天天在变化,从最初的有点抗拒、到现在的有点喜欢和她相处,也是他做出的回应。
老付两口子搬走了。
余老师也刚走。
27号小楼门窗紧闭,漆黑一片。
李恒站在巷子尽头,心中没来由地有种荒诞感。过去热热闹闹的场面如梦如幻,现在的清冷才最是真切一样。
她们几个在宿舍么?这般思绪着,他掏出钥匙进了自家小楼。
路过门口时,他还往干枯了的银杏树瞟一眼,心里惦记着来年开春得重新种植一颗才成。
那可是腹黑媳妇儿的心血呐,他得上心,不能忘。
嗯,不仅如此,回头还得好好翻阅书本,好好了解下银杏树的种植技术和注意事项。
进门,上到二楼。
李恒先是洗个澡、洗衣服,接着规规矩矩坐在了阁楼秋千上,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今夜无月亮,也没星星。
他有点不自在。
这个屋子里忽然没了麦穗,他感觉哪哪都不自在,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一样。
这妮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夜还回来不?
当时针越过11点半后,李恒不抱希望了,不等她了,起身进了书房。
端坐到椅子上,他先是凝心屏气许久,随后掏出钢笔、墨水瓶和彩色信笺。
他要写信,给宋妤写信。
前世三个媳妇中,他能和子衿直接电话,能周末跑去肖涵那,却唯独只能靠信笺和宋妤维持联系。
只是钢笔尖才吸满浓稠墨汁,他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把笔搁一边,起身从包里找出了一串手链。
陈丽珺托柳黎转送给他的手链。
手链材质并不便宜,是纯金的,起码有10克,甚至更多。
低头瞅着手链,他在思索:陈丽珺借柳黎之手转送它,是想让柳黎彻底死心么?
不知道这小伙子有没有领悟到这层意思?
另外一个,陈丽珺如今人在哪?在做什么?有没有危险?
他有点害怕子衿的那个梦。
虽然前世高考后,就和这姑娘没有了交集,但在高中三年,彼此的友谊还是很深的,对她的印象也十分的好。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李恒用手指摩挲下手链,最后把它收入书桌最底层抽屉,那里如今躺着两封信,都是陈丽珺写给自己的,恰好和手链放一起。
对于信,他没有想拆的意思。
就这样存封着好了,也是一段迟暮之年能抠出来回忆回忆的美好往事。
做完这一切,李恒再次回到座椅上,继续给宋妤写信。
写着写着,他提到了陈丽珺,让她帮忙分析分析。
反正对于宋妤来讲,陈姑娘暗恋他早已不是秘密,拿出来讨论讨论,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信写了20多分钟,把墨迹吹干,放一边。他在椅子上没动,拿过一本从阿坝带回来的文献资料读了起来。
又过去半个小时左右,整理好情节脉络的李恒再次出发,执笔在本子上写新书。
落笔写第二章:辖日。
这时,土司太太正楼上楼下叫人找我。
要是父亲在家,绝不会阻止我这一类游戏。可这几天是母亲在家主持一应事务,情况就多少有些不同。
…
可能是歇息了许久的缘故,也可能是准备充足的原因,今晚他的心绪特别宁静,思维清晰,灵感爆棚。
钢笔尖在白纸上沙沙沙地写着,不到4小时就写了6000字。
停笔,抬手瞧瞧时间,3:18
得咧,不小心写忘神了,距离余老师交代的凌晨1点入睡足足超过了2个小时有多。
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他感觉精神状态还行,于是没有立即歇息,而是开始回头检查。
逐段逐句逐字检查,揣摩书中人物的性格、语态,以及在不同场合的心理描写。
秉着精益求精的苛求态度,来来回回修改了3遍稿子,此时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当他放下钢笔的那一刹那,一股困意来袭,刚还精神精神抖擞的李恒瞬间哈欠连天。
左右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把钢笔帽合上,把墨水瓶盖拧好,他就那样伸着懒腰出了书房,先去洗漱间,接着回卧室,鞋一扔,整个人躺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老样子,他的文稿依旧摆在书桌上,没锁进抽屉。
之所以这样做,因为他感觉有人想看它。
事实正是如此,中午时分,麦穗带着一盒饭,急急匆匆往庐山村赶。
跟她一起的,还有周诗禾。
上午某人没去操场观看她主持运动会开幕式,麦穗就猜到了他肯定昨晚熬通宵创作了,既是心疼,又想说叨他几句。
可她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说叨?
从小到大,她很少跟人吵过架,连农村里常见的脏话都不会几句。
思及此,麦穗忽然问:“诗禾,你会骂架不?”
旁边的周诗禾诧异,没弄懂闺蜜这是唱的哪一出,摇了摇头:“不知道。”
麦穗问:“为什么是不知道?”
周诗禾温润地说:“没跟人骂过,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麦穗深有同感:“我也是。”
周诗禾不解:“你怎么问起这个?你不是在担心他么?”
麦穗说:“他昨天还和你说好一起去操场的,结果放你鸽子。昨晚肯定通宵了,我想骂他几句。”
周诗禾听得哑然失笑:“这可是你的心头肉,他在你心里比你的命还宝贝,你确定舍得?”
麦穗忧心忡忡:“我怕他熬坏了身体。”
没想到周诗禾风轻云淡说:“没那么严重。”
麦穗望过来。
周诗禾解释:“熬夜习惯了其实也是一样的,每次过后他都有补觉,这形成了他自己的独特生物钟。就像伟人,我爷爷说他老人家就喜欢晚上做事,照样活到了80多。”
麦穗一听,觉得有一定道理。
接着又听周诗禾说:“不过,能不熬夜就不要熬夜,按时休息肯定对身体更好。”
沿着青石板走到巷子尽头,两女抬头看向某人卧室窗户,是关紧的。她们对视一眼,自发放缓了脚步,从进屋到上二楼,都是像猫一样轻手轻脚走的。
生怕吵醒了某人睡觉。
把打回来的饭菜放茶几上,下面用一张报纸垫着,稍后麦穗悄悄来到主卧门口,侧耳倾听里边的动静。
里边很安静。
想了想,麦穗还是没有开门查看情况,转而进了淋浴间。
她知道他爱干净,尤其是每次通宵过后,都会洗个澡再睡,说是这样能洗掉熬夜积存下来的油腻,能清清爽爽睡个好觉。
进到洗漱间,衣服果然堆在那没洗,麦穗脱掉外套,撸起袖子,熟练地用盆装水,蹲下身子洗起了衣服。
周诗禾一直观察闺蜜,跟着来到洗漱间,在边上看对方忙碌,某一刻,她开口问:“叔叔阿姨知道你们的情况吗?”
她口里的叔叔阿姨,指的是麦冬夫妻。
麦穗顿了顿,双手停下,过后又继续抓点洗衣粉放裤子上,一边揉搓一边说:“不知道。”
周诗禾问:“你想一直瞒下去?”
“嗯。”麦穗承认。
周诗禾说:“要是将来有一天瞒不下去了,东窗事发呢,你该怎么办?”
按她的意思,穗穗毕竟是独生女,又漂亮又有学历,就这样给李恒做红颜知己的话终归不是出路,不说其他人,光麦冬夫妻俩就不好交代。
麦穗低个头,柔声说:“我没有想过。”
视线在好友额头上凝聚一会,周诗禾知晓这是真心话,闺蜜真没想过,真没想过去为难他。
不过她也没劝。
因为早前已经劝过两次,凡事不过三。
不会再劝第三回。
同样,她也知道劝不了。不说李恒会不会放手?穗穗自己就沉浸在了这份感情中不可自拔。
通过一年半相处下来,她清楚一个事实:李恒是穗穗的天,比穗穗的生命还重要,要是真离开了李恒,穗穗估计也就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了,那又何必?
那劝闺蜜离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她思想飘飞之际,麦穗洗完了外套,开始单独洗内裤。
周诗禾怔一下,目光无意识地投放到内裤前端位置,果然像曼宁说的,凹进去的轮廓既深又大。
某一瞬,后知后觉的周诗禾脸色略微有些发热,随即不动声色退出了洗漱间。
在客厅站一会,她径直走向书房,右手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旋转,门开了,目光往里探。
果然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稿子。
是第二章吧?
她如此想着,就准备踏门而入。
可才抬起右脚,她又反应过来,盯着书桌上敞开的稿子心里挣扎一番,最终理智战胜求知欲,缩回了右脚。
再次把门合拢,周诗禾在门口停留几秒后,转身来到了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份麦穗今早刚买的报纸翻阅。
咦?
她刚打开《新民晚报》,就见a面头版新闻正在报道关于他的消息。
确切地讲,是关于纯音乐专辑的新闻。
只见新闻正标题是:《传奇音乐家李恒,中国人之光!》
新闻副标题是:《创纪录!李先生的纯音乐专辑登顶美国公告牌榜首!》
这则新闻篇幅比往常在这个版面的报道要长很多,内容很细腻,不仅介绍了纯音乐专辑在海外、在英国音乐榜单上的辉煌,更是一一记录了在公告牌上所取得的每一个排名,每一步成绩。
文中有提到,李恒这个笔画简单但意义深远的名字于11月25号上了《纽约周刊》杂志。
这篇新闻,周诗禾反复读了4遍,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慢,当第四遍读完,她替某人由衷感到高兴。
纯音乐专辑能登上美国公告牌榜首,算这年代已经算是一件大事记了,凭借的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超强音乐天赋和才情。
新闻报道满篇溢美之词,写这篇通稿的编辑毫不掩饰在字里行间表示对李恒的崇拜!
不,已经不只是崇拜了,而是崇敬和顶礼膜拜!
这是编辑的原词。
周诗禾抬头扫眼主卧方向,那个人还在呼呼大睡,却不知道外面已经为他翻了天。
她接下来又快速翻了十多份极其有分量的报纸,不出所料,他的名字今天屠榜了。
李谷一和朱逢博等国内知名歌唱家、表演家公开在报纸上表达了对李恒的欣赏和敬意。
除了国内的大咖响动外,香江的谭咏麟也有消息。
面对媒体关于这事的采访,谭咏麟毫不避讳地说:“要是李先生来香江,我会自掏腰包请他吃大餐,我会亲自给他端茶送水,太了不起了!”
麦穗过来了,把衣服晾晒到阳台上后,也坐到了沙发上。
麦穗问:“什么新闻,让你看得这么入迷?”
周诗禾安静没做事,只是把手中的报纸递给对方。很显然,她整个人还处在新闻世界里,还没还魂。
用几分钟把手头的报纸浏览一遍,麦穗开启了刚才周诗禾的老路,接着一鼓作气把十多份报纸全看完。
半个小时后,麦穗抬起头,与闺蜜对视。
两女隔空望着彼此,久久无言。
半天过去,周诗禾打破沉寂问:“你今早买报纸的时候,没注意看新闻?”
麦穗摇头:“我一直在忙着回顾主持稿,没来得及看。”
周诗禾温婉说:“他上了《纽约周刊》,《纽约周刊》也给他安了一个“传奇音乐家”名号。”
麦穗兴奋地找出新闻报道,指着说:“好几份报纸都有提及,我看到了。”
周诗禾不徐不疾开口:“他现在在国外的知名度很高,估计出国后,受到的追捧要比国内还厉害。”
麦穗听得一知半解。
周诗禾耐心说了一句:“我有一表哥表嫂在法国,他们告诉我的。”
麦穗更是高兴了,“我好希望他能上《纽约周刊》封面。”
周诗禾沉思一阵:“他现在代表的已经不是他个人了,也许有机会。”
接下来,由于太受震动,两女凑在一起,又把十多份报纸翻来覆去倒腾了一次。
眼瞅着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下午2点,周诗禾提醒:“穗穗,你该去操场了。”
麦穗抬起右手腕,看看手表担心说:“唉,他到现在都还没进食,饭菜又凉了。”
周诗禾善解人意说:“你去忙吧,我去趟菜市场,晚点叫上曼宁回来吃饭。”
说是吃饭,其实是变相犒劳某人。
因为她还惦记书房中的稿子呢。
同时,自己这次跟着他沾了大光,纯音乐专辑在海外的巨大反响,也间接带动了她和余老师的名气。
所以,周诗禾想感谢他,想为他做点什么。
而他不缺钱,不缺名,什么都不缺,唯独对自己的厨艺一直保持着兴趣,她就顺着他的喜好、做顿大餐报答他。
麦穗问:“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菜市场提菜?”
周诗禾笑着摇头,“不用,我骑自行车去。”
两女起身下楼。
出庐山村的路上,麦穗说:“他喜欢吃鸭,喜欢吃冬笋,喜欢吃黄鳝,喜欢吃鱼。”
周诗禾失笑,打趣道:“我记住了,等会全买回来,晚餐我们看着你男人一个人吃。”
麦穗面色大囧,伸手挽过闺蜜手臂,看着青石板说:“诗禾,我真的为他感到骄傲,感到开心。”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
麦穗问:“你说,他起床要是看到那些报纸,看到人家那么吹捧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周诗禾想了想说:“肯定会在我们面前嘚瑟。”
话落,两女面面相视,而后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走出庐山村,在一岔路口快要分开之际,麦穗问:“你今天到哪里做饭?”
周诗禾几乎没多想:“到你们家吧,我家的油烟灶有一段时间没动了。”
“好,我正想说要你到26号小楼做饭,免得他待会起床吃凉饭。”对于闺蜜口中的“你们家”,麦穗羞涩过后,如是说。
分开后,麦穗往操场赶。
周诗禾则出了校门,过马路到了菜市场。
有些凑巧,刚抵达菜市场,就见到了魏泉和魏晓竹。
魏晓竹朝她挥下手:“诗禾,你一个人来的?”
周诗禾把自行车停靠到一个熟人摊位:“他们都忙,就我有空。”
走过去,她跟魏泉打声招呼:“魏老师,你也来买菜。”
魏泉颔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周诗禾,忍不住夸赞道:“诗禾的气质是越来越好了,我这么大年纪了都看得眼馋。”
周诗禾浅浅一笑,“谢谢老师夸奖。”
魏泉问:“你看了今天报纸没?”
周诗禾说:“看了。”
魏泉好奇问:“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李恒什么反应?”
周诗禾说:“他在睡觉。”
魏泉错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来他昨晚在奋斗新书。”
周诗禾说:“老师也知道?”
魏泉直接把边上的侄女卖了,“晓竹经常提到你们,包括你们的生活习性。”
周诗禾瞄向魏晓竹。
魏晓竹笑着反驳:“别听我姑姑的,她这人爱八卦,平时有事没事喜欢问李恒在干什么?问李恒和穗穗感情怎么样了?”
魏泉没否认,扫眼四周,压低声音问:“诗禾,余淑恒余老师是不是爱上了李恒?”
周诗禾看着魏晓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本能地想否认。
但觉着人家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不定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所以没弄清楚之前,她不会贸然接话。
魏晓竹说:“姑姑是猜的,说每次李恒外出采风,余老师就会跟着消失,猜测两人应该在一块。”
魏泉插话:“也不全是空穴来风。现在复旦很多老师都在背后私下议论,3月份李恒一个多月没来学校,余老师也缺席了一整月教职工会议。10月份李恒去阿坝,有些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接着魏泉又补充一句:“李恒名气太大,余老师背景特殊,平常就算再怎么低调,还是会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观察他们。”
周诗禾知道这说的是事实,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事做任何说辞,只是讲:“余老师和李恒高中英语老师是闺蜜,从开学起,他高中老师就拜托她照顾的。”
果然,见周诗禾这么说,魏泉很有眼力见地不再提着话茬。
魏泉和所有老师一样,只是怀疑,没敢真的相信。因为这太过离谱了,男老师和女学生还好。
女老师和男学生?
嗯哼,太过梦幻,太过天方夜谭。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李恒有对象肖涵,还暧昧一个麦穗,余老师要是真的动了凡心,凭余老师的顶好条件,凭余家背景,能容忍得了李恒在眼皮底下天天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正因为这个死结所有老师都解不开,所以也只是背后讨论讨论,没敢太过当真。
而现在听到周诗禾这个由头,似乎就有合理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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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400字。
(本章完)
第556章 ,全都要,被动与主动的巨大区别(
第556章 ,全都要,被动与主动的巨大区别(求订阅!)
买冬笋,混合腊肉、蒜苗和青椒爆炒。
买黄鳝,她打算做梁溪脆鳝。
买了一只鸭,根据他的口味做干锅鸭。
还买了两斤鳜鱼,做红烧。
本想做松鼠鳜鱼的,但她忽然想试试湘南的香辣口味。
把穗穗交代的4个菜买齐,周诗禾稍后又买了豆腐、萝卜和鸡蛋,以及一系列配菜。
全程魏晓竹都在陪同,到得最后,她忍不住问:“买这么多,吃得完?”
周诗禾温温笑说:“他今天还没进食,估计他一个人的食量能抵3个人。”
听到这话,魏晓竹忽然想到了那天在徐汇医院时,她想问李恒的问题。
结果李恒不让问,回避了。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面对如此全能的诗禾,相处久了,李恒会不会沦陷?
买完最后的葱,周诗禾发出邀请:“晓竹,你有段时间没去庐山村了,要不一起过去聚聚?”
魏晓竹有些心动,但拒绝了:“不了,改天吧,我姑姑家里今天来了客人,我得回去帮她打打下手。”
周诗禾望眼菜市场中段位置挑选牛肉的魏泉,当即没勉强:“那我先走了,等会李恒说不定就醒了。”
“好。”魏晓竹亲自送她到菜市场入口,把手里的菜帮着放到自行车篮子里。
周诗禾骑着自行车走了。楚楚动人的身影在寒风中犹如一道阳光,看得人心里暖暖和和。
过去片刻,魏泉过来了,看眼远去的柔弱背影,叹口气说:“一双钢琴手,竟然做菜,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女儿,肯定是舍不得的。哪怕待客对象是李恒,我也坚决不许。”
魏晓竹深表赞同,但随即又说:“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不一样,咱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诗禾身上。”
魏泉点点头,接着意味深长吐出两个字:“危险。”
魏晓竹听得迷糊,“危险?谁?”
魏泉说:“很多人。不是李恒危险,就是周诗禾危险,肖涵和麦穗同样危险。”
魏晓竹这下子是彻底懵了。
魏泉解释:“李恒和周诗禾这样的人物,说句百万里挑一都是过分谦虚,这么优秀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彼此都有沦陷的危险。
如果李恒沉沦了,还好。
要是周诗禾动了感情,那肖涵和麦穗,有一个算一个,怕是挡不住她。”
魏晓竹默然,好半晌才说:“诗禾和麦穗感情很好,估计就算姑姑你的话言中了,她对李恒动了感情,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魏泉直接来一句:“李恒又不是麦穗一个人的,抢了就抢了,在爱情面前,友情能值几个价?”
魏晓竹听得无言以对。
….
回到庐山村。
周诗禾先是去二楼客厅转一圈,发现主卧方向没动静后,她把茶几上的饭盒带走了。
并学着麦穗的样子,留有一张纸条。
随后她径直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下午4点半左右,李恒睁开了眼睛。
当他瞧清楚手表时针刻度时,整个人有点傻眼,老子竟然足足睡了一天,睡了8个多小时。
不过现在没空思绪这么多,他速度穿上衣服捂着肚子出了卧室门,他娘的好饿!
简单洗漱一番,就在他准备去外面吃点东西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有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我在一楼做饭,饿了就下来。
字迹飘逸脱俗,宛如山间清泉,他一眼就认出来是周诗禾同学的。
在做饭么?
没得说,下一秒吃货李就吭哧吭哧跑去了楼道口。
果然没错,刚到楼道拐角处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奶奶个熊的,肚皮更不争气了,叫得欢。
下楼,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灶台前做梁溪脆鳝的周姑娘,其专注的样子很有韵味,完美诠释了一个什么叫上得厅房、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听到门口动静,她偏过头,见他捂着肚子,当即说:“饭已经煮好了,在锅里。保温蒸笼中有腊肉冬笋和干锅鸭。”
听闻,快饿晕了的李恒都没力气动嘴,拿个碗,抽双筷子,把保温盖掀开,就那样一边夹菜一边扒饭。
靠着橱柜痛痛快快吃了起来。
周诗禾瞄他眼,点燃一个酒精炉子,把干锅鸭放上面,接着继续把注意力放到了灶台上。
一口气吃大半碗饭,肚子终于舒服了点,他感觉又活过来了,又有力气说话了:“怎么不先做鳜鱼?”
这是他进厨房后的第一句话。
周诗禾简洁回答:“下一个菜。”
李恒嘀咕:“等下一个菜出锅,我都吃饱喽。”
周诗禾视线落在锅里,安静没出声。
李恒又扒口饭到嘴里,问:“这个黄鳝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可以吃了不?”
周诗禾没回话,先是给黄鳝调料,接着快速翻炒均匀,让鳝鱼段裹上浓汁,接着撒上葱,出锅装盘。
“这香味都快把我迷晕乎了。”她才铲出一小半,李恒就迫不及待用公筷夹两段黄鳝到碗里,大快朵颐起来。
把黄鳝全部装到碗里,周诗禾文静地看着他一口接一口,一段黄鳝接一段黄鳝送入嘴里。
当吃到第5段黄鳝时,沉浸在快乐中的李恒这才后知后觉问:“我吃饭是不是很粗鲁?”
周诗禾回答:“还好。”
李恒叨逼:“还好?那就是相当狂野的意思?”
周诗禾眨下眼,没回话。
李恒自我辩驳:“其实平素我不这样的,很斯文,很绅士,实在是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一下子就把我打回成了原始人。我刚才还在想,以后要是谁娶了你,那肯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诗禾问:“肖涵不会做菜?”
李恒瞧她眼,犹豫两秒说:“本来不应该诋毁自己媳妇,但她最多会做个鸡蛋,而且还不太行的样子。做个荷包蛋吧,里面的蛋黄还流汁;做个煎蛋吧,不是烧糊了就是翻面弄得稀碎,唉,做她丈夫得先有一副铁胃。”
回忆起上辈子的惨痛经历,他真是欲哭无泪,一言难尽诶。
周诗禾巧笑一下,问:“自称丈夫,看样子你是铁心想她娶进门了。”
李恒回答:“她除了不会做饭,其它方面都挺好的。”
确实是挺好的,腹黑媳妇很顾家、懂事,会处理人际关系,总能把田润娥同志伺候得舒舒服服,关键还知情知趣,幽默。
周诗禾冷不丁问:“那余老师呢?”
“啊?”
李恒啊一声,装聋作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见状,周诗禾背过身,开始刷锅洗锅,做起了红烧鳜鱼。
目光在她好看的侧脸上停留些许,李恒把嘴里的腊肉咽下去,忽然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处理和余老师的关系?”
周诗禾头也不回,温婉开口:“真让我说?”
李恒道:“凭咱这关系,你说,大胆说,说什么我都不怪罪你。”
周诗禾说:“把她娶回家。”
“啊?”
李恒又情不自禁啊一声,这回答属实出他意料。
周诗禾理智分析:“从长远考虑,余家家大业大,余老师又漂亮知性,难得的是她还十分在意你,你娶她人财两得,这辈子躺着都是赚,子孙后代也跟着享福。”
李恒愣住,半晌道:“我还以为你会建议我娶麦穗的诶。”
周诗禾反问:“我建议,你就会娶麦穗吗?”
李恒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茬。
他又连着吃了三段黄鳝菜才认真道:“麦穗做我老婆绰绰有余,能得到她的倾慕,是我三生有幸。只是我是一个念旧情的人,跟我越久,我就越放不下。”
周诗禾古怪地瞅他眼,从他嘴里头一次听出了荒唐:“肖涵和穗穗,你都想要?”
李恒眼皮一掀:“不全想要,难道我跟她们过家家玩?”
周诗禾吃惊,定定地盯着他眼睛一会,随即没再理他,专注处理红烧鳜鱼这道菜品去了。
忽然,李恒想到什么:“你们昨天才洗的澡,现在做饭满是油烟,那等会不是又要洗澡?”
周诗禾不咸不淡“嗯”一声。
李恒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太麻烦你了。”
周诗禾娴静说:“不打紧。平常我也是看情况隔一天洗个澡、或者一天一个澡。你不是也一天一个澡吗?”
李恒道声是。
话到这,两人的谈话突兀断了。
李恒能隐约感觉到,当自己说出“肖涵和麦穗全都想要时”,这周姑娘的三观被冲击到了,随之而来的态度也有所变化。
厨房的气氛从刚才的热闹一下子变得冷清,吃了个半饱的李恒很有眼力见,悄无声息退出厨房,把外面的桌子凳子收拾一番。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扫他眼,又活忙自个的去了。
下午5点半一到,麦穗准时回到家。
李恒朝她身后望一望,“欸,咋就你一个?孙曼宁和叶宁咧?”
麦穗柔声回答:“有宴请,学生会主席贺筱请她们吃饭。”
李恒顺口问:“没喊你?”
麦穗柔媚一笑,“喊了我,我没去。”
说着,她四处张望一番,询问:“诗禾呢?”
李恒道:“做完菜就回家洗澡去了,估计现在已经洗完,在洗衣服。”
麦穗转身:“我去看看她。”
李恒点头,坐在沙发上没动,快乐地翻着手里的报纸,看外面的人夸赞自己。
还别说,被一众名人大咖夸奖是兴奋的,是幸福的。
大约过了10多分钟,麦穗和周诗禾去而复返。
望着一桌子好菜,根本吃不完,三人决定喝点酒下菜。
麦穗到厨房溜一圈,拿出2瓶啤酒和一瓶二锅头出来,“啤酒没有了,全在这。”
李恒道:“先喝,喝多少算多少。”
麦穗依言给三个空杯满上,然后关心问他:“你几点起来的?”
李恒回答:“下午4点半左右。”
麦穗问:“你头疼不疼?”
李恒讲:“精神着咧,好着咧,别担心,来!我们三干杯。”
麦穗和周诗禾拿起杯子,很给面子地碰一碰。
酒过三巡,桌上一直是麦穗和李恒在细细说叨,聊运动会,聊写作,聊即将到来的腊月。
周诗禾没插话,安心对付晚餐。
麦穗注意到了这一点,问好友:“诗禾,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讲话?”
周诗禾爽利笑下,轻摇头:“没有,我在听你们聊。”
隔着桌子,李恒同周诗禾默默相视一眼,他知道问题出现在哪,这位周大王显然还没从自己那“全都要”的豪言壮语中缓过神。
见闺蜜没事,麦穗再次转向李恒:“新书进展怎么样?”
李恒回:“还好,昨晚熬通宵写了第二章,第三章也写了个开头,目前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麦穗瞅眼闺蜜,替问:“稿子在书桌上?”
李恒心领神会地讲:“在,你们想看就去书房。”
聊天期间,他想起一件事,遂停下筷子问麦穗:“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过来?”
闻言,周诗禾第一次有了反应,抬头看眼他,又看眼穗穗。
接受到闺蜜的眼神,麦穗登时支支吾吾转移话题:“你一个人住害怕?”
李恒皱眉:“啥子意思,合着你不打算搬回来了?”
麦穗说:“现在曼宁和叶宁经常没过来,诗禾一个人冷清,我得多陪陪她。”
目光在两女之间徘徊几趟,李恒似乎懂了点什么,可又没太过明白,于是对周诗禾:“诗禾同志,你要是觉着一个人住孤单,晚上你也可以到这边睡。
我习惯了麦穗在身边,没她陪着,我心里像丢了魂一样,你就别和我抢喽。”
麦穗面色大囧,低头给他夹了几块上好的干锅鸭,给诗禾也夹了两块。
听闻他的话,周诗禾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并没有回应。
李恒不死心,后面又下了好一番力气,嘴皮子都磨了,麦穗也依然没有松口搬回26号小楼的意思。
他渐渐明悟过来,腹黑媳妇那天的诛心两问对麦穗心里造成了很大创伤,短时间内怕是不愿意回到26号小楼住了。
同时,魏诗曼来庐山村,也在一定程度上狙击了麦穗和他同居的进程。
李恒有些郁闷,腹黑媳妇这一手真是破坏力大啊,宋妤受了影响,麦穗同样做了退让。
晚餐由于菜太好,吃得有点撑,饭后他选择散步消食,同时给宋妤寄信。
麦穗这回破天荒没有陪他。因为看到了他手中的信,好像是在回避关于宋妤的一切。
把碗筷洗干净,把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利索,麦穗对闺蜜说:“诗禾,我们上二楼。”
闻言,在沙发上等待的周诗禾立马放下报纸,站起身来:“好。”
上到二楼,麦穗很是知情知趣,哪都没去,径直走进书房。
目光跟随闺蜜背影移动而移动,周诗禾在楼道口伫立几秒,最后没忍住,也跟了进去。
踏进书房,周诗禾像上次那样东摸摸、细看看,直到两分过去,她才来到书桌前,捧起桌上的手稿认真读了起来。
麦穗默默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她有种直觉,当诗禾捧起书稿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变化。
她好像从诗禾身上无形中品味到了什么叫如饥似渴?什么叫心痒难耐?什么叫喜不自禁?
对于穗穗的留心,周诗禾全然视而不见,此时此刻,她的心神全都沉浸在了《尘埃落定》的世界中。
每每读到一句赏心悦目的金句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来回咀嚼好几遍,心里对某人的文笔造诣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这话不是随意夸夸其谈。李恒上辈子活了大几十岁,读过万卷书,经历过千万事,无论是阅历、见识还是知识获取范围,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新书他又了大量心血,自然是经典句子频出,文笔、立意、趣味性、文学性和思想性都在原著的基础上有了显著提升。
这造就他笔下的《尘埃落定》迎来了脱胎换骨。
这也是周诗禾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主要缘由所在。
这也是穗穗收拾餐桌残局时,她在沙发上静悄悄等待的缘故。
周诗禾读第二章。麦穗也没停歇,从抽屉找出第一章节,坐在椅子上慢慢读了起来。
两女如今有许多共同爱好,喜爱读书就是其中之一,就算彼此没交谈,也各自怡然自得。
一章就几千字,读得再慢也不了多长时间,等到读完两遍,周诗禾把稿子放回桌上,目光却依依不舍地还投射在上面。
此时麦穗早已读完第一章,忍不住感慨道:“从字里行间,我感觉他这本书了很大心思。”
周诗禾说:“这本书比《文化苦旅》更有含金量,文笔有了质的飞跃。”
说完,两女互相瞧着彼此,一时无声。
过去小阵,周诗禾才察觉到自己一直是站着的,脚有点累了,于是也顺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今天跟我说,肖涵和你,他全都想要。”
麦穗听了移开视线,放下第一章,伸手拿过来第二章。
见状,周诗禾诱人的樱桃红唇张了张,轻轻合上,过会再度张了张,又合上,如此循环往复四五遍后,她最终问出10个字:“你早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麦穗脸皮薄,不知如何接话,干脆不和闺蜜对视,选择默认。
周诗禾再度面露惊讶,良久,她才平复下来心绪,眼神飘到窗户外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以为,爱归爱,结婚是结婚,是两码事,原来在穗穗你这里是一件事。”
麦穗翻着稿页,好会说:“和他在一起,我心才安。”
周诗禾听了没做声,安静地望着窗外天际线出神。
…
离开庐山村,李恒把信投入军绿色邮筒,随后就是漫无目的在校园里走。
只是走着走着,他根据惯性来到了操场。
此刻有很多人在锻炼身体,在为明天的运动会决赛进行预演和准备工作。
忽地,一个篮球凭空出现在他跟前,一年青教授喊:“李大作家,过来打篮球,好久没见你打了。”
可不是好久嘛,自从去了阿坝之后,他来操场次数就出现了断崖式降落。
“诶。”
李恒应一声,没废话,直接捡起篮球加入了5v5对抗赛中。
都说人的名,树的影。
没一会,篮球场边聚集了好多老师和学生。其中新生占据很大一部分。
何茜也在人群中,暗暗拿李恒和胡平做对比,发现就算不论才华,李恒长相气质也完胜胡平,简直是女人的最理想型。
外语学院的新生陈茹问旁边一学姐,“学姐,那就是你们口中时不时出现的李恒学长?”
学姐点头,笑问:“是他。怎么?动心思了?”
陈茹笑着否认:“没有。我前阵子听闻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对他爱而不得,有这么回事吗?”
学姐问:“你指叶展颜?”
陈茹回答:“是的。”
学姐看着刚投进去一个三分球的李恒,告诫说:“在我们女生中有一个传闻:李恒是一剂没有解药的致命毒素,如果条件没达到小王,就不要轻易靠近他。”
听到这话,陈茹撇一眼不远处目光炯炯的黄子悦,这几天都有人在茶余后饭说:黄子悦为了接近李恒学长,跟麦穗抢主持人。
篮球打满了40分钟,前面由于两个月没碰篮球了,手有点生疏,但后面找回了感觉,一共投进了4个三分球,3个两分球,贡献3记抢断,可谓是队伍中的中坚力量。
打完球,一身大汗的李恒无视靠过来的黄子悦,朝边上帮他保管衣服的戴清走去,“戴清同学,你今晚没去聚餐?”
戴清回答:“有,吃完过来的。”
李恒问:“来锻炼?”
戴清笑,“是呀。”
李恒从她手里接过衣服:“谢谢你,我打完了,你去跑步吧。”
戴清没动:“今天跑不成。”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跑道上有人在摆放跨栏栏杆,阻住了去路。
他跟着笑,道:“我就说呢,你怎么帮我看管衣服了,原来如此。”
戴清右手撩下头发,“不聊了,我回寝室了。”
李恒连忙低声叫住她:“别,送我一程。”
戴清诧异,随后瞧到了跟过来的黄子悦,顿时心下了然,痛快答应:“好吧。”
两人视若无睹地穿过人群,往庐山村方向赶去。
往前走一段路,戴清回头望望,“学妹没跟来。”
接着她揶揄:“没想到也有让你害怕的女生。”
李恒讲:“不是怕,黄子悦是孙校长外孙女,属牛皮的,不怵我的身份。”
戴清觉得这话在理,要是搁一般学妹,哪敢上来就和麦穗争夺主持人的?还是自持关系,对一众学姐学长没有任何畏惧心。
站着寒暄一阵,他调侃问:“当上学生会主席是什么体验?”
戴清纠正:“副的。”
李恒讲:“得了吧啊,谁都知晓一个事实,待明年贺筱学姐退了,学生会主席位置非你莫属。”
学校领导确实在有意栽培她,面对李恒,戴清没有否认,而是谦逊说:“没成定局之前,未来的事说不准,就怕中间生出是非。”
李恒鼓励道:“那你要加油。”
戴清说好。
瞅着面前清秀无比的面孔,李恒心生好奇:“听晓竹有提过一嘴,你未来想从政?”
戴清思虑一阵,透露说:“有领导希望我将来往团委方向发展。”
李恒秒懂,这个团委估计是指团委书记,复旦大学的团委书记可不是小儿科,属于正儿八经的体系内成员了,运作得当的话,前途无量。
看他陷入沉思,戴清问:“你是不是不喜从政的女人?”
李恒问:“为什么这么讲?”
戴清低下头说:“我听闻,长相好又没背景的女人进里面并不是一件好事。很难得到重用。”
李恒眉毛紧锁:“有人暗示你?”
戴清摇头:“还没?”
李恒敏锐问:“什么叫还没?”
戴清抬起头和他对视,许久才开口:“我做过好几个类似的梦。”
李恒听明白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在担忧,在害怕?”
戴清迟疑道:“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
话到这,两人陷入了沉寂。
半晌,李恒道:“咱们相识一场,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戴清笑笑说:“好。不过我也不一定进体制去,将来进外企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恒听出了她话里的坚定: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不会出卖她自己身体。
他放心了,但临走前还是嘱咐:“你不要怕麻烦我,我搞不定的话,余老师和我关系很好的。”
听闻,戴清有些感动,内心暖洋洋的,忽然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滋生,差点情绪化地脱口而出:李恒,让我当你情人吧。
不过到底是一个念头而已,她本质上是一个思想传统的女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和李恒提及一些隐晦问题。
戴清走了,潇潇洒洒。
目送她背影离去,李恒有种感觉:这位个子不高的姑娘,将来说不定会比大部分人都出彩,会活出自我。
缺心眼来了,他刚走到庐山村巷子口,就与张志勇不期而遇。
猛然撞见,张志勇高兴地小跑过来,直接给他了肩头一拳,“我丢!我就说后面有跟屁虫嘞,回头一看,哟西!是你这大爷的!”
李恒乐呵呵笑问:“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照顾春华姐?”
提到刘春华,张志勇一下子正经了好多,咧嘴道:“老恒,我跟你商量一个事。”
李恒道:“什么事?”
张志勇说:“来沪市两个月了,春华姐有点呆不住,说一天到晚在租房无所事事人都快生锈了,想出来找点活干。”
李恒意外:“她不是有身孕在身么?这么折腾干什么?”
张志勇为此烦恼:“春华姐跟我讲:她身体棒,在部队经常锻炼,小时候又经常干农活,怀孕像没怀一样,对她的行动没造成任何干扰,所以想出来做事,想挣点奶粉钱。”
李恒问:“缺钱了?”
张志勇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叫嚣:“说个鸡儿叻,老子才拿了你一大笔钱,哪会缺钱?”
李恒问:“那她想做什么事?”
张志勇讲:“想开早餐店,卖馄饨水饺和粉面。”
李恒错愕:“她会这些?”
张志勇右手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会,天天下面条给我吃,跟你讲,好恰得很。”
李恒问:“她从哪里学的?”
张志勇一个劲嘿嘿笑,竟然卖起了关子。
瞧这二货脸上那得意之情,李恒好想两巴掌呼过去,老子拍不死你我!
进入庐山村,他一边走一边问:“马上就过去一年了,你和你爸如今关系怎么样?有没有缓和?”
“缓和个屁,老子这辈子都不想认他!”提到亲生父亲,缺心眼火气蹭蹭地往上讲。
李恒瞥他眼:“他还和那混沌店老板娘在一起?”
“我老妈子讲,那贱人怀孕了。”张志勇梗着脖子,一副要吃人的相。
李恒停下脚步:“真的假的?”
张志勇气呼呼说:“这还能有假?那对贱货在红旗路开了一家馄饨店,我妈去那店里闹过。”
李恒陷入回忆。
前生就知道张志勇爸爸在外面有好几个私生子女,但没想到馄饨店老板娘也为对方生有。
他问:“你妈怎么闹的,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闹?把馄饨店砸了呗,结果被那狗逼打了一顿,赶回了家,我妈前阵子寻死觅活的,好几次想吃农药,如今被我二姨接走了。格老子的!要不是我现在抽不出空,我非得放把火把那馄饨店烧了不可。”张志勇窝火讲。
不待李恒回话,缺心眼讲了这次来找他的目的:“老恒,我想和春华姐把这个早餐店开起来,到时候我就把我老妈子接过来,一边照顾春华姐,一边帮忙看店打帮手。”
李恒没反对,只是严肃问:“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们俩真想好了?”
缺心眼口吐芬芳:“不想好能咋滴?老夫子要独立,老夫子要做七尺男儿,不用那贱人的钱。”
李恒玩笑道:“这个不兴许讲,你要是不用你爸的钱,那他的钱全部用来养女人和私生子女了,该你的那份还是要的。”
“要个屁!不要!老夫子就是这么有志气!”缺心眼眼睛瞪得溜圆。
李恒哑然,问:“你想好就行,说吧,要哥们怎么支持你?”
缺心眼讲:“我想把门店开在你们学校附近,你再借我1500块钱。”
李恒困惑:“钱好说,小事。为啥开我们学校附近?那你们两口子不是两地分居?”
缺心眼崴手指唠叨:“我们学校附近混子太多了,流氓也不少,我要上课,不太放心。你们可是复旦大学呀,他奶奶个,随便一个都是学霸,素质杠杠滴,还有你也在,大家都会给你面子的。”
李恒无语,“合着你把我都算计进去了?”
“嘿嘿,有你个这么牛逼的兄弟在,老夫子又不傻,肯定要扒拉上。”张志勇一脸坏笑。
李恒瞧他小半天,“你们商量过?”
缺心眼拍拍胸膛:“自然,不商量好,老子来找你个鸡儿唷。”
李恒道:“既然你们有商量就行,要不要我帮忙找门店?”
张志勇摸摸鼻子:“我找到了,就在老李饭庄旁边,那个裁缝铺要搬走,正好我可以接手过来。”
见缺心眼说得有条有理,李恒没再多说什么,回到家,他掏出2000块钱递给对方。
张志勇坚持要写借条,李恒不让。
结果缺心眼吹胡子瞪眼说:“借条你格老子的不收,老夫子就不拿钱。咱们兄弟一场,桥归桥路归路,借是借,我蹭吃蹭喝那是本事,这个得分清。”
两人僵持了好久,后面把麦穗和周诗禾都引过来了。
看到麦穗,缺心眼立即转移了对象,把手里的借条塞麦穗手里,并叫嚷嚷喊:“嫂子,这借条你帮我暂时收着,老勇我半年之内一定把它赎回去。”
麦穗感觉有些烫手,望向李恒。
可就这么片刻功夫,缺心眼已经拿着钱跑路了,一溜烟离开了庐山村。
李恒在背后喊:“天快黑了,到这歇一晚。”
“歇毛,老子要回去搂着婆娘睡。”缺心眼的话从远处飘过来。
麦穗跟着从屋里追了出来,“怎么回事?张志勇遇到困难了吗?”
迎着两女的眼神,李恒把对方想开早餐店的事情讲了一遍。
麦穗听完说:“这挺好的哪,以后我们可以多过去捧场。”
李恒道:“希望他们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真的有计划才好。”
回到家,李恒把自身清理一番,然后掏出张艺谋给自己的10万影视版权费用,当着周诗禾的面分一半给麦穗。
也即5万块。
瞅着这么多钱,麦穗不知所措。
李恒讲:“这钱你拿着,以后这家里有需要用到钱的,比如买菜买油买盐啥的,添置家具什么的,都从这里面扣。”
麦穗说:“大学四年用不了这么多。”
李恒眉毛一挑:“谁说只是大学4年?毕业后你就不跟着我了?再者,你不是说想保研?咱们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好好收着吧啊。”
麦穗耳朵烧到滚烫,感觉让闺蜜看了个好大笑话。
周诗禾轻抿嘴,低头随意翻着书本,假装没听到他们对话。
不待麦穗回过神,李恒把手里的另外5万放进随行包里,准备哪天给腹黑媳妇送过去。
不是说要到沪上医科大附近买栋小楼的么,这钱正好给肖涵平素开支用。
把随行包的拉链拉好,李恒瞧瞧手表,随后不再浪费时间,进了书房。
他先是在座位上静坐一会,反思这段时间的得与失。
还过一个多月,就重生回来两年了,这段时间似乎干了不少大事。
比如把肖涵媳妇给追到手。
比如写出《活着》、《文化苦旅》和《白鹿原》,让自己名声大噪的同时,也挣了一笔巨额财富。
抛出创业用的资金不谈,他现在银行存折里躺的现金就有超过900万。
900万是什么概念?
嚯!放到30年后,那绝对值价5个亿,说不定还不止。
另外同李望创办了安踏鞋业,开了新未来补习学校,和黄昭仪合伙味好美公司。
除了事业上的进度外,还把老父亲的病治好了,家庭和睦。
还多了黄昭仪这个漂亮女人。
也和余老师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当然,要说到目前为止,重生过来最大的惊喜是什么,那无疑是麦穗了,他现在对这个姑娘喜爱到了骨子里,有点离不开的意味。
不过话说回来,有收获就难免有遗憾。
宋妤不论怎么进攻,都始终卡在一根弦上,不上不下,他一时无法取得实质性突破进展。
同时,随着自己实力壮大,野心和欲望也一直在膨胀,甚至偶尔对某人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不管他承认与否,但客观事实就摆在这里:前世今生,除了让他一见钟情的宋妤外,如今硬是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让他主动去喜欢的女人。
被动与主动,虽然仅仅一字之差,可其中代表的东西就海了去了,差距很大。
就说被动吧,从初中到大学,给他写情书、暗暗表白的女生多如牛毛。甚至已经多到了他提不起太多兴趣的程度。
比如陈丽珺,明明有两封可能是情书的信件搁在自己抽屉,但他愣是没去拆开。
不去拆开,不是他清高,不是他看不起陈丽珺。
不去拆开信件的理由有两:
一个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膨胀的厉害,有意想借机压缩一下自己,限制一下自己的欲望,锻炼一下自己的毅力。
毕竟陈丽珺不像一般女人,两人高中三年相处十分愉快,那姑娘时不时给他从家里拿菜过来,时不时给他打饭,彼此除了光明正大的爱情外,友谊能达到的触角,几乎都达到了。
就算陈丽珺没有叶展颜和吴思瑶那么漂亮,但在他心里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陈姑娘,他不敢太过松懈,生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
另一个原因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态度。
咋说呢?
就是我不拆开你的信嘛,就不知道你给我写了什么?表白也好,其她什么也好,老子一概不晓得。
然后他就不用愧疚了,不用心里难安了,不用天天去反复权衡要不要给陈丽珺回一封信?
一句话,不去拆那两封信,他可以少一个烦恼,少一分纠结。
这是被动。
至于主动,宋妤已经表明了一切。
余老师以莫须有的罪名防某人也表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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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昨天痛个死,只用手机码了3000多字,这一章是昨晚到现在用手机码出来的。
目前人还在长沙,要呆两天才能回去。至于更新,后面三月尽最大努力保持日万。感谢大家支持啦。
(本章完)
第557章 ,挣一大笔钱,我和大王的不倒翁(
第557章 ,挣一大笔钱,我和大王的不倒翁(求订阅!)
反思过后,李恒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
计划包括每天看书、写作、运动量和时间节点安排。
如今事业走上了正轨,银行里也有900万纯现金。他可以适当缓一缓节奏了,不要那么赶,不要那么焦虑。
比如晚上硬性规定,不论当天写作状态如何,凌晨2点之前必须休息。
今生的女人比上辈子多了好几个,就算自诩床上能力和技巧世界第一等,但也得提前养生不是?
因为今世多了个麦穗,这个内媚属性爆棚的女人是一个大变量,他得做储备。
别到时候万丛中过,却唯独栽在了麦穗肚皮上,那不得哭死去啊。
也不是他杞人忧天,也不是他不自信,而是有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得以“李然”为镜,明己身。
把计划表做完,他慢慢悠悠喝了半杯热茶,随后还是老样子,看一个小时书和文献资料找感觉找状态,接着掏出钢笔,拧开笔帽,在本子上写作。
接昨晚的写:十三岁的我,大叫一声,爆炸了。这个世界一下就没有了。
到了早上,我那有所好转的眼睛又肿得睁不开临了。卓玛红着脸对着母亲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尘埃落定》第三章主要描述与桑吉卓玛发生了关系,一家人出去迎接地方大员。
老实讲,第三章有那么一点色欲,他都在思量:周诗禾姑娘看了真的好么?
稍后又觉着,人家连《白鹿原》未删减情节都一句一段看过来了,这还不是小意思?
今夜他延续了昨晚的状态,灵感爆棚,笔走游龙,刷刷地一口气在白纸上写了4000多字。
“哔哔!哔哔…!”
某一刻,当书桌上的闹钟响起之时,李恒果断停下笔。
就算写作欲很旺盛,也停了笔。
真他娘的咧,才制定的规划,别第一天就破坏了,那像话嘛。
闭上眼睛静思片刻,他把钢笔合上,拧好墨水瓶,关上窗户,走出了书房。
此时夜已深,已到凌晨2点。
他下意识跑去隔壁次卧,结果没有任何奇迹出现,屋子里规规整整,被褥整整齐齐,一股冷清的气息由脚跟直到脊背。
透心凉!
在房门口发呆了好久,李恒最后带着空落落的心情去洗漱间。
刷牙洗脸,洗脚,困觉。
次日,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然是早上8点过了,他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麦穗的字迹。
纸条上就7个字:早餐在蒸锅保温。
哎哟,干嘛留纸条啊,有本事别理我啊,把我逼疯啊,然后去隔壁把你扛回来。
李恒捏着纸条在手心拍一拍,高兴地去了楼下,随后一边吃早餐,一边往操场赶。
路上没什么人,而操场则截然不同,人声鼎沸,人山人海。
他一眼就看到了主持台边的麦穗,一身大红色外套,化了淡淡的妆,媚态羞合,让人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词“南国有尤物,容华若桃李”,真是十分打眼。
此时运动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男子/女子100米、200米、400米决赛,100米跨栏决赛,操场四周满是人。不仅有大一新生,还有大二、大三、甚至大四的老油子们。
这份热闹让他有点不习惯。
搁后世学生运动会哪有这么繁盛啊。也就这年头了,没手机没电脑、没什么娱乐活动,学校的运动会成了广大男女同胞们消遣观瞻的极佳地方。
在篮球场附近,他碰到了周诗禾和魏晓竹,两女坐在台阶上,下面垫有报纸和书本。
魏晓竹有些意外:“李恒,你这大忙人怎么来了?”
李恒走过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难道是我太帅气了,不能来?怕抢新生风头?”
魏晓竹微笑,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放旁边,示意他坐。
李恒低头瞅眼:“这是你们专业课的书籍吧,这我怎么好意思坐?”
话到一半,他已经严严实实坐了下去。
魏晓竹问:“才起床?”
李恒道:“可不是,睡了个懒觉。醒来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跑了过来。”
见他视线一直隔空落在麦穗身上,魏晓竹由衷说:“麦穗一天比一天美了,你好有福气。”
李恒扫眼四周,假装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道:“咱低调点行不行。”
魏晓竹乐了:“没事,有诗禾在,大家不敢靠太近,听不到。”
李恒望向周诗禾,后者同他默默相视片刻,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
魏晓竹察觉到不对劲,但碍于当事人都在,没好多说什么,另外挑起话题问:“过完年,你们要去连云港给外公外婆祭祖吗?”
李恒回答:“不清楚,这个得看家里两老的。他们去,我就得跟着一块去。”
就在这时,他瞧见了刘安,好奇问:“不是说牙齿全被打掉了么,这是一口假牙?”
“嗯,听我妈妈讲,刘安在香江镶的假牙,了很多钱。”魏晓竹告诉他。
李恒道:“香江那边就医不比内地,贵很多。”
就在两人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开心说谈的时候,周诗禾几个室友过来了,把她叫走了,说是找她商量个事。
等周大王一走,魏晓竹就关心问:“刚才你和诗禾一句话都没有说,在闹矛盾?”
李恒摇头:“没,没影子的事。”
“那是为什么?诗禾平时待人挺和气的呀。”魏晓竹不解。
李恒想了想道:“可能是短时间内还不习惯我这么个人吧。”
魏晓竹听得更加迷糊。
李恒道:“昨天她问我一个问题,问完就变这样了,我们就基本没了交流。”
魏晓竹好奇:“什么问题?”
李恒讲:“她问我:肖涵和麦穗全都要?”
魏晓竹盯着他眼睛:“你怎么回答的?”
李恒道:“你猜?”
魏晓竹沉思小会说:“其实不用猜,不是吗?诗禾已经给了我答案。你肯定是回答:两个都要。”
李恒说对。
听到“对”字,魏晓竹一脸错愕,沉默了,呆愣地注视他小半天后,也挪开了视线。
见状,李恒叹口气:“你是不是也要停一段时间不和我说话?”
魏晓竹摇头,“你知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么?”
李恒道:“三观尽毁。”
魏晓竹尴尬笑一下,“我现在有点理解诗禾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在这个问题之前,你在我们心里的印象就如天上的神仙一样,丰神俊逸,才气满满,是个完人。”
李恒道:“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人?”
魏晓竹说:“至少以前,我们107寝室都认为你是。”
李恒接她话:“现在落了凡尘是吧?”
魏晓竹点点头,有些唏嘘:“是!虽然早就知晓你和肖涵、麦穗暧昧不清,在她们之间左右挪腾。
可当你亲口承认时,意义完全不一样,你现在倒是接地气了些。”
李恒听得没做声。
过去一阵,他起身回了庐山村。
目送他远去,魏晓竹盯着旁边他坐过的书本瞅一会,随后收进包里。
10点左右,周诗禾去而复返,问魏晓竹:“他走了?”
魏晓竹说:“嗯,说要回去写作。”
不待好友回话,她挨着说:“之前我和他聊了肖涵、麦穗的事,然后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他就找借口走了。”
周诗禾偏头看她,若有所思。
魏晓竹调侃问:“你打算多久不理他?”
周诗禾轻摇头,温婉说:“没有刻意不理他。他要是找我聊天,我会像往常那样回话。”
魏晓竹打趣:“就是要少了几分热情。”
周诗禾说:“我对他一直没有太过热情。”
魏晓竹接话:“你省了前半句,因为他是女人杀手,对吗?”
周诗禾会心一笑。她确实不敢对他太过热情,怕被他缠住,怕到时候两难。
尤其是明晰他的狼子野心后,心境还没转过来的她、短时间内更加不敢和他走太近。
若是哪天他抽风式地跟自己表白,跟自己讲:诗禾,你、麦穗和肖涵,你们三个我全都要。
周诗禾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扇他几个巴掌。
当然,她知道李恒不会这么低俗,但也足以看得出“全都要”三个字对她造成的冲击,现在都还没缓过劲。
….
从操场回来,李恒继续钻进书房,开启了看书写作模式。
中饭都是麦穗送回来的。
有些出乎预料,周诗禾同志还是像往常那样跟了过来。
他知道周姑娘跟过来的目的,一边吃饭一边含糊道:“第3章写完了,摆书桌上。”
闻言,有些心动的周诗禾望向麦穗。
麦穗意会,起身去书房。
周大王冲李恒恬静笑一下,也跟了去。
当看到书里主人翁小小年纪就和桑吉卓玛发生关系,还只有一声惨叫的功夫,周诗禾破天荒看红了脸,整个人浮现出一层琉璃晕色,美艳至极。
麦穗读完第三章,呼吸也有些紊乱。
随后两女面面相觑,许久无声。
见闺蜜欲要把稿子收进抽屉,周诗禾温润如玉地说:“我再看一遍。”
麦穗诧异。
周诗禾说:“抛出某些情节,他写得太好了,有故事、有思想,文笔很契合我的喜好。”
麦穗俏皮揶揄:“某些情节是哪些情节?”
周诗禾拿过稿子,翻开页面说:“和在沙发上他压着你的场景差不多。”
一句话,麦穗被绝杀,羞赧当场。
书房气氛有些微妙,周诗禾细致地回味第三章,麦穗则气恼地仰头瞧着她。
十来分钟左右,周诗禾微闭上眼睛,良久,她发出柔弱的声音:“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这话看似没头没脑,但麦穗却听懂了,闺蜜在问她坚持多久不搬回26号小楼?
麦穗说:“过完这个学期再说。”
周诗禾睁开眼睛,轻巧一笑:“甚好。不过我觉得他熬不了半个月。”
麦穗没做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宋妤的身影。
…
十一月悄无声息结束,转眼十二月过去了一大半。
李恒只能感叹时间过得快,校园的生活就是这么单纯、简单,两点一线。
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忙碌,统计1班不少同学在课桌左上角刻了座右铭,还用彩色笔修饰得十分漂亮。
比如:一天之计在于晨。
再比如:知识改变命运;脚步不停,梦想不止等等。
统计1班再度传来惊人消息,班上的许静和刘汉杰已经报了新未来补习学校的“未来班”,收费1288元,两人正在为明年出国做准备。
班上很多人都在羡慕他们俩,在这年头能出国留学,绝对是一种实力的象征,认为许静和刘汉杰已经跑在前面。
只有李恒不为所动,心里开心地想,兜里又进账2576块。这些都是钱呐,都是老子的小钱钱。
新未来在沪市的分校位于徐汇,在交通大学对面。目前已经海陆空三位一体铺设广告长达半个月之久,广告效果杠杠的好,招生第一天就人满为患,爆炸。
李恒专门跑去分校帮了一天忙,一天下来,进账超过310多万,比当初在京城开业第一天还猛。
不愧是沪市嘛,不愧是国内经济中心,他娘的有钱人是真的多啊。
而且人家不太瞧得上强化班和出国进阶版,绝大部分学生直接把钱撒到了收费1288元的未来班,享受一条龙服务尊荣。
和财会人员统计一番,李然喜出望外地喊:“老板,根据今天报名人数预测,接下来一个礼拜收费不会低于350万,你发达了咯。”
李恒显得也有些小激动,一个沪市分校就有差不多660万进账,那京城本校呢?
天津和羊城分校情况会如何?
他很期待晚上与王也的通话。
作为老板,他与沪市分校的所有讲师都进行了一对一的谈话,目的就是刷存在感,让大伙了解他,他也对这些老师有个初步印象。
有些窘迫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两个复旦大学的女老师在兼职,都是外语学院的。一见面,他喊对方老师,两女老师喊他老板,然后一下秒都笑出了声。
今天的招生很圆满,李恒不仅发了红包,还大包大揽在酒店宴请了所有工作人员。
酒足饭饱之后,他找到李然,问起一个事:“你现在又谈了对象?”
李然反问:“缺心眼告诉你的吧?”
李恒答非所问:“听说来沪市短短3个月,已经是第18任男朋友了?还有好几个男生为你争风吃醋,打架?”
李然在他面前转一圈,骚气地问:“你不觉得我魅力大?”
李恒:“……”
李然问:“还是说,怕我影响新未来声誉?”
李恒摆摆手:“别误会,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就是打个商量,你能不能把换男朋友的频率降低一点,赵家公子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李然懵,不爽问:“他来找你干什么?”
李恒翻白眼:“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希望我劝劝你,希望你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呗。”
李然蹙一下眉毛:“我故意做给他看的,他怎么还不死心,真是比打不死的小强还顽强。”
李恒好奇:“那你和那些男生发生关系没有?”
李然实话实话:“你知道我什么特质,对那方面需求很大,但我一直在压抑自己。
不敢和大学里的男生发生关系,怕事情闹大,那些学校领导和学生家长找我麻烦。”
李恒问:“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然把双手亮在空中,“指甲都快没了。”
李恒嘴角抽搐,给建议道:“我觉着你应该去看下心理医生,说不定会起作用。”
李然显得十分抗拒:“不看,老娘没病。”
听到“老娘”二字,李恒识趣地闭嘴,嘱咐一声,就往沪市医科大学赶去。
有些凑巧,刚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就见到肖涵手提一热水瓶从寝室下来。旁边还跟着刘鑫和张海燕,同样人一手一个热水壶。
在人前,肖涵依旧是那个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装逼少女,清清嗓子问:
“李先生,这个点您怎么来了?”
李恒把她手里的热水壶交给张海燕,拉着腹黑媳妇往外走:“想你了,找你吃晚餐。”
肖涵不太信:“确定不是顺路?”
李恒气晕:“那你说说,我把新未来分校放到徐汇,是图什么?”
肖涵脆生生说:“当然是养红颜知己,挣奶粉钱。”
李恒停下脚步:“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小心我晚上家法伺候。”
肖涵踮起脚尖,眯着月牙眼在他耳边嘀咕:“什么家法伺候?您回去找麦夫人吧,本美人最近不方便。”
李恒佯装没听到前半句话,心凉半截问:“生理期提前了?”
肖涵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点点头:“提前两天啦,您要是早两天过来,我都要换门板了。”
李恒仰头呜呼哀哉一声。
肖涵甜甜一笑。
随后他问:“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平时都准时,这次怎么提前两天?”
肖涵越过他,在前面带路往饭店走去:“确实压力大,白天要上课、要按老师的规划超前学习医学课本,晚上还要去开导文老师。”
李恒问:“开导?文燕教授咋了?”
前面过来一波人,肖涵没做声,等到人群过去,才压低声音讲:“文老师丈夫从国外回来了,还有那个学生小三,还带有两个孩子。”
李恒秒懂:“文燕教授这是心病?”
肖涵担忧:“对的,她老人家半个月瘦了10斤。经常茶饭不思,在庭院里一坐就是一天,什么也不做,就干巴巴地发呆。”
李恒惊讶:“她本来就瘦,那现在不是瘦成了皮包骨?”
肖涵叹口气,“哎,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她患有心脏病,有一次差点没了,好在抢救及时。
为此,文校长特意拜托我和师姐多陪陪她。
我和师姐商量,晚上我们轮流去文老师家过夜。不过我害怕她出意外,经常叫上海燕和我一块去。”
李恒感慨:“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经历此劫欸。”
肖涵心有戚戚然:“谁说不是。”
李恒沉吟片刻问:“吃完饭,我要不要买点礼物过去看看她?”
肖涵摇头:“下次吧。她现在不太愿意见人。连文校长都不让进门,目前就我和师姐、以及海燕能在她跟前露脸,她不想憔悴的样子被太多人看到。”
女人都爱美,李恒表示理解。
吃过饭,往文燕教授家走的时候,肖涵挽着他手臂问:“李先生,最近我没时间过去陪你,有没有怪我?”
李恒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青丝,“是我的失职,一直忙于写作,也没早点过来看你。”
肖涵仰头问:“新书写到哪了?”
李恒回答:“目前已经写到了16章,距离完结还有点远。”
肖涵浅个梨涡:“不急,等到完本,我要做第一个读者。”
李恒满口答应。
送腹黑媳妇到文燕教授家门口,李恒透过门缝往里瞧了瞧。
果真如此,平素打扮体面的文燕教授此时头发凌乱,面色苍白,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对着草地傻傻发呆,好似大病了一场。
李恒小声问:“海燕等会过来不?”
“会的,李先生不用担心。”肖涵歪头看着他,眼里藏着不舍。
李恒伸手抱一抱她,“快放寒假了,到时候我天天陪你。”
肖涵噘嘴,一点都不情面:“宋夫人回来怎么办?陈夫人呢?您天天陪我,难道打定主意抛弃她们了?如果是这样,我给您发一个大大的结婚证。”
李恒乐呵呵笑,装着没听到。
肖涵推门进去了。
李恒在门外待了一阵,直到腹黑媳妇搀扶着文燕教授进到屋子里边,他才转身走人。
变天了,起风了,雨下的很稠,天气愈发的冷。
好不容易捱到校门口,李恒望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满脸犯难,这咋回去?
老天爷也太不给面子了啊。
公交车司机似乎认出他是谁,见他迟迟不下车,人家也不催,干脆掏出一包烟,问:“来一根?”
李恒摇手,表示不吸烟。
公交车师傅点燃一根烟,深情地吸了两口,然后说:“我也没伞,要不然就送给你。”
此时车里就他们俩,其他乘客早就在前面站点下车了。
雨太大,校门口几乎没有什么人出没,李恒咬咬牙,最后还是毅然决然投入到了雨幕中。
只是才跑进校门口,才往庐山村方向跑一半,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闪电,接着一道炸雷响彻天际。
李恒吓了一大跳!
感觉那闪电就擦着自己身边过去一样。
他仰头望向天空,发现不远处接二连三有闪电劈落,弄起他心思麻麻的,不敢冒雨赶路了,快速躲进了前方亭子里。
为什么会下雨?
为什么会打雷?
为什么有闪电?
还是这贼老天看自己过得太爽,又想劈死自己吗?
想起前世自己莫名遭雷劈死的那一幕,虽然已经过去快两年,但如同发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他心有余悸。
雨越来越大了,漫长的十多分钟过去,小路上竟然只有3个人经过。问题是人家打着伞,一路狂奔,根本没瞅见亭子里还有一个人。
李恒一身湿透了,心思没在路上身上,而是紧紧盯着天空中不断腾挪的闪电。
冬天打雷并不常见,民间谚语有“冬天打雷雷打雪”的说法,看样子是有大雪要下了。
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小路上又出现一个瘦弱的人影,打着一把很大的黑伞,把头遮掩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和一双长腿。
观其样子是女生。还是腰线十分漂亮的女生。
女生由远及近,又由近走远。
等到他回过神,想要喊对方帮忙时、想要喊对方带自己一程时,已无力回天,人家消失在了拐角处。
李恒靠在廊柱上,有些烦躁地看着还不时落闪电的老天爷,拿对方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前方拐角处的黑伞再次出现了,去而复返。
黑伞移动不快,不徐不疾踩着水很有节奏,打伞之人应该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女子。
伞过来了。
伞停在了凉亭前面。
黑伞上升,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绝美脸蛋。
这,这不是复旦大王是谁?
粉墙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点风,被雨线缠绕的周诗禾在伞下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美得让人灵魂颤动。
李恒怔神,扭头看向她,没想到刚刚伞下之人是她。
更没想到她会回来。
周诗禾停在小路中央,有一双会说话的透亮眼睛,隔空望过来,气质温婉可人。
目光在半空中相交,彷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多说话了,每次聚餐碰面也只是简单打打招呼,然后她就自顾自地吃饭夹菜,吃完自顾自地走人。
在这段时间,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疏远,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认同。
她不认同那“全都要”三个字。
互相望着,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谁也没说话。
如此对峙一阵,她终是再次动了,进到凉亭,来到了他身边,右手前伸,把手里的伞给他,示意他打伞。
李恒发挥默契,接过伞,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诗禾盯着他眼睛瞅小半会,稍后侧身远眺矮空中的闪电,忽地会心一笑。
霎时,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好似百齐放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也就是她这一笑,两人之间的冰冷氛围消散掉了,心中的隔阂也彷佛没了踪影。
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不自禁嘟了嘟,右手不着痕迹捋了捋耳畔细碎发束,没敢回身,没敢把正脸对准他。
就算不去对视,她也能想象他此时的面部表情,他的眼神能熔人。
周诗禾悄然深吸两口气,把所有情绪逐渐收敛,尔后用说话的方式分散他注意力,安静问:“从徐汇回来?”
“嗯。”
李恒嗯一声,把视线收了回去,瞧向了远方:“今天新未来分校开业,过去帮忙。”
周诗禾顺着问:“招生情况怎么样?”
李恒回答:“爆好,比想象中还好。”
周诗禾说:“恭喜你!”
李恒道:“谢谢。”
话到这,两人没话了。
陷入了沉默。
又过去半晌,李恒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快窒息了,于是没话找话:“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人呢?”
周诗禾说:“我从小姑家回来。”
李恒讶异:“只送到校门口?怎么没送你到庐山村?”
周诗禾解释:“车上还有其他人,现在天也没黑,我就自己走了。”
李恒摇头:“若我是你小姑,还是不放心。”
为什么不放心?只因她生得太美。
只因现在天气不好,路上没什么人,没平日里安全。
周诗禾几乎秒懂他的话里话,静了静,她返过身,终于正面对他。
她转过身子,他也转过身子,视线恰巧交投在一起。
他穿鞋180,她穿鞋166,一个略微低头,一个略微仰头,望着望着,彷佛世界消失了一样。
彷佛世界只剩下了两人。
随着时间推移,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油然而生,且愈发浓烈,萦绕在两人之间。
许久许久,李恒突然伸出右手,想要帮她去整理被风吹乱了的满脑青丝。
但伸到一半,他的右手好像猛地被外力折断了骨头,又有气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周诗禾全程没动,把他的所有动作全看在眼里。
不过她远没有表面的平静,樱桃小嘴儿嘟得更紧凑了,裤兜之处的白皙手指头无声无息抓紧了裤口。
待他收回手的刹那,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前段时间自己疏远他,是没错的。刚才已经佐证了一切。
她也知道,随着今天自己去而复返,前段时间的疏远都打了水漂,成了泡沫,没有任何成效。
她还知道,疏远可以有一次,但不能随意来第二次,要不然两人只会从此走上陌路。
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有种遇到了克星的感觉,拿他毫无办法。
周诗禾眼睑下垂几分,恬静问:“为什么那么害怕闪电?”
李恒慢慢悠悠回答:“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自己被雷劈死了。”
周诗禾红唇微张,掀开眼皮看了看他,“梦到过几次?”
李恒回答:“数不清,这两年每当有雷雨天气,我都会做这噩梦。”
周诗禾默然。
她有些明悟,难怪穗穗那么紧张他,只要是雷雨天,不管不顾都要跑去陪他。
原来是这样。
过会,她宽慰说:“做梦都是相反的。”
相反个鸡毛呀,老子是真被雷劈死过啊。
小命要紧,可不敢胡乱打马虎眼。
但他嘴上却道:“我知道。不过之前就有闪电差点劈到我了。”
周诗禾反应过来,之前确实有一道闪电落在复旦大学附近,她看下表,估算时间,“你在凉亭已经待了20分钟?”
李恒道:“只多不少。”
眼神在他衣服上快速打个转,她说:“都湿透了,得回去,不然久了容易生病。”
李恒没动。
她问:“你不冷?”
李恒回答:“冷。”
闻言,周诗禾再次半转身,面朝小路方向,巧笑说:“还记得打牌吗,我从没输过。”
她的潜在意思是:不要怕死,她有大运气护身,跟她在一块,雷劈不到他。
李恒问:“老话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梦照进现实呢?”
周诗禾轻抿嘴,目送前方,温婉说:“那你也不孤单。”
听到“那你也不孤单”5个字,李恒斜眼闪电,随后拄起伞,出凉亭,往小路走去。
周诗禾如影相随,跟上。
一把伞,两个人,他在左边,她在右边,两人步调相同,默默往庐山村行去。
李恒一身本就湿了,把伞大部分都倾斜到了她那一边。
周诗禾快速瞥他眼,想了想,往左移一步,身子骨往他靠了靠,两人手臂几乎挨着。
察觉到她的关心,李恒打趣:“靠这么近,不怕我了?”
周诗禾含笑不语,双脚迈细碎步认真走着。
路上没人,只有雨滴落的声音,快到庐山村巷子口时,他抽冷子问:“之前你从校门口方向回来的时候,是看到我了的吧。”
周诗禾坦诚,“嗯。”
李恒问:“那为什么不停?”
周诗禾浅浅一笑,不回话。
李恒追问:“那你又为什么回来?反正我那时候思想在开小差,没看清你的脸,事后也不会怪你。”
周诗禾这次出声了。
她轻柔地说:“我真心朋友不多,异性朋友更少。”
李恒感慨:“我还以为那话彻底把你吓到了,拉黑了我呢。”
周诗禾面露疑惑。。
李恒解释:“拉黑在我们老家就是黑面的意思。换句话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周诗禾一时间没做声,直到巷子中段位置,她才轻声问:“看来之前,你早做好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思想准备了。”
李恒乐呵呵道:“我这人脸皮薄。别个给我脸色,我不会去拍马屁。”
周诗禾古怪地瞥他眼,突兀停下脚步。
李恒惯性往前走,只是走三步后,又退回来把伞给她遮雨。
他非常无语:“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诗禾不?这么调皮?直接打我脸?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
周诗禾忍笑,但忍了忍,没忍住,低头轻笑出声,随后偏过脑袋望着巷子墙壁,木木地跟随他走。
来到巷子尽头,他发现25、26和27号小楼都门窗紧闭,没一个人在家。
倒是空了一段时间的24号楼亮起了灯。
他在想,余老师说好出去一个礼拜,结果20多天了,还没回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出了意外?
以前余家太过特殊,还有保镖跟着,他没怎么在意过余老师的去留。但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在巷子中央杵立小半天,周诗禾冷不丁问他:“《尘埃落定》写到第几章了?”
李恒回答:“第16章。”
她上次看到12章,然后因为有事,因为马上就是2月份,她要抓紧时间练习钢琴,也因为两人关系越发变冷,阴错阳差下积攒了4章。
李恒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要不去我家?”
周诗禾没拒绝,利落说好。
经过27号小楼,两人径直来到26号小楼前面,李恒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他边走边问:“你有知道麦穗今晚会回来么?”
周诗禾说:“今天寝室有人生日,应是聚餐吃饭去了。”
李恒随口问:“你怎么没去?”
周诗禾回:“小姑家今天办酒。我只是随了礼物,就去了小姑家。”
“啊?”
李恒啊一声,“这么说,你爸妈也在沪市?”
知道他想问什么,周诗禾嗯一声:“在,不过他们有事直接回了杭城。”
进门换鞋,李恒问:“隔壁24号小楼来了新人?”
周诗禾说:“今天上午来的,一对教授,带了3个女儿进来。”
李恒八卦一句:“年纪大不?”
周诗禾瞧他眼:“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估计才上学。”
李恒眼皮跳跳,没好气道:“你想哪去了?我没问孩子,问教授夫妻。”
周诗禾端庄地说:“差不多40多岁吧,都是物理专业的,去年才回国,听说很有名气。”
上到二楼,李恒把她带进书房后,一刻也不相等,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
真他娘的咧,别看他前面硬撑了那么久,其实都快冷死了,身子都快打摆子了。
拧开热水淋浴,哼着小调,涂抹浴沐露,他快乐的像一只小鸟,感觉又活过来了。
….
书房。
周诗禾望着手心的稿子,定定地出神。
她隐约感觉老天爷在自己和他之间扯了一根弦,每当两人关系变冷、偏离轨道时,老天就会轻轻一拨,把两人的关系拨回原位,回到正轨。
之前她在东北雪地他亲吻自己是。
在京城四合院,同居一屋他梦中叫自己名字是。
那次她在26号小楼洗澡,他忽地打开浴室门是。
这次依旧是。
两人之间彷佛有种无言的默契,他过界了,她害怕地退一步。
可当他停在原地时,她又会默契地回来拉他一把,两人关系重新恢复如初。
两人的关系犹如不倒翁,忽左忽右,哪怕触底却始终屹立不倒。
沉思良久,周诗禾右手指动了,翻开扉页,翻开第13章,意动地细细品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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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58章 ,好事连连
第558章 ,好事连连
从浴室出来,李恒把洗好的衣服晾晒到阳台上,并用夹子夹好,怕被风吹走。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客厅。
先是下意识探头到书房瞟一眼,见周姑娘看书正入神时,他没去打扰,而是转身来到沙发上,像往常那样习惯性翻阅今天的报纸。
“李恒!李恒!”
就在他阅读一篇经济类报纸时,外面巷子里传来喊声。
都不用去阁楼上看,他已经分辨出来人是李望小堂姐。
放下报纸,以最快速度下楼,把对方迎到屋里。
倒杯热茶递过去,他问:“小堂姐,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李望无心喝茶,把杯子摆一边说:“今天高兴,就迫不及待来给你报喜了。”
李恒来了兴致:“什么喜事?把你乐成这样?”
李望告诉他:“截止今天中午,安踏鞋业的营业额正式突破一个亿!”
李恒嗖地一声站起来,兴奋问:“当真?”
李望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给他:“自然是真。”
李恒接过文件,反复、严肃、认真地前后查看两遍,等到检查完,确认无误后,他嘴巴差点乐裂了,“好!好!好!”
一个亿,是质变!
明天估计要上大新闻。
他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好。
等他时间消化完这则消息,李望又讲:“前段时间应你的要求,我重新向有关单位申请工厂扩充用地,已经审批下来了。”
李恒问:“多少面积?”
李望说:“批下来250亩用地。”
李恒思索一阵,而后点点头:“加上原先的80亩,暂时够用了。不过浦东这块地风水好,用地多多益善,咱们要趁着这股风多申请用地。”
李望知晓他打得什么主意,哪有不同意的?
接下来两人就着公司的管理、运营、经销商体系、直营门店、研发中心和职工福利等都做了深入交谈,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等到把最后一项事情谈完,李恒问:“你吃晚餐了没?要不咱们今晚喝点?”
李望把文件收进包里,看下手表直白拒绝:“我等会要去陪政府那边的朋友吃饭,没时间陪你了,改天我来找你。”
李恒打伞送她到门外:“那成,你路上注意安全。”
李望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走,走路全是劲,一股子意气风发。
在门口待了一会,李恒收伞关门,重新上二楼。
此时周诗禾已经读完了《尘埃落定》的第13篇到16篇章,正在读其它书籍。
听到书房门口动静,她转过身问:“李望?”
李恒点头:“是她。”
周诗禾说:“听她语气似乎很高兴,看来你又遇着好事了。”
李恒竖起大拇指,一通好话不要钱似地丢出去:“不愧是咱们复旦大王,智商真是高,什么都隐瞒不了你。”
周诗禾巧笑一下,看着他。
李恒把刚才李望来意简单说了说。
周诗禾听完后发出感慨:“你现在红星高照,今天不用躲凉亭,雷也会避开你。”
屁嘞!
上辈子自己得到了宋妤的全部爱,也以为吉祥如意,事事会顺心,结果两人的爱情结晶早夭,晚年自己还被雷劈死,还死在宋妤身边。
他对老天打雷是本能地惧怕,短时间内并不会因为所谓的好运而有所减少。
反而越富贵,越惜命,越不想死。
聊一会,李恒讲:“我得去你那打个电话。”
周诗禾没问缘由,直接爽快答应:“好。”
李恒问:“要一起过去不?还是你在这等麦穗回来?”
周诗禾站起身,手拿书本走出书房:“一块。”
来到隔壁27号小楼,一进门,她就忙活自个的去了,比如洗澡洗衣服,比如整理卧室等等。
留着李恒一个人在二楼客厅随意折腾。
他也没客气,第一个点给王也。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响两声就通,王也似乎早已等在了那头,“李先生?”
“是我。”
李恒应一声,问:“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电话?”
王也回答:“之前打电话到余老师家,没通。”
李恒点头:“让你久等了,今天招生情况怎么样?”
王也不来虚的,用手指翻开明晰表上干货:“今天各地招生情况比想象的要好。京城收取学费357.4万,天津221.8万,羊城298万,沪市310.2万,合计1187.4万。
同时根据今天的预收报名费100元做推测,未来一个礼拜可能还会有1300万左右进账。”
1187万?
1187万!
打电话之前,李恒虽然心里早有猜想,但听到这实打实的恐怖金额时,他还是忍不住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激动到无以复加。
甚至比得知安踏鞋业营业额破亿还兴奋。
能不兴奋吗?
新未来学校与安踏鞋业不同啊,几乎是无本经营啊,且目前自己是唯一的股东,挣来的钱基本落入他口袋啊。
耐心听着王也的汇报,他心里在琢磨:等第二期结束,到时候该奖励王也等管理层多少股份合适?
两世为人,他明白一个理:有舍才有得,不要妄想把所有好东西都一股脑儿装自己兜里,合作才能共赢,利益捆绑才能走得更远。
不过现在第二期才开始,还不急。
他问:“羊城和沪市都有300万左右,天津怎么少了这么多?是挨着京城近的原因么?”
王也解释:“挨着近的原因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那边预报名的多,今天当场完成全额缴费的比例相对少一点,后面一个礼拜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为了尽快抢占市场,王也把现在的工作情况汇报完毕后,又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老板,第三期,我计划趁着这股东风上央视打广告,继续扩建分校,抢占先机,彻底把“新未来”的招牌打响。”
李恒问:“哪个城市?”
王也说:“济南、沈阳、武汉、成都、厦门和西安,这6个地方是我下一步比较关注的点。”
好家伙,全是重要城市。
这一刻,这女人的狼子野心显露无疑。
不过李恒非但没阻止,反而高兴地指示:“可以,不过你要提前做好人才储备,免得到时候步子迈得太大扯到蛋。”
因为听明白,现在幻想太多没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把新未来的年利润突破到5个亿。
甚至10个亿!
也许到了那时候,自己或许还有一丝渺茫希望。
自从见识到了宋妤后,她也只敢用渺茫,不敢太过奢求。
接下来,两人就着下一步的事宜详细商谈了半个小时有多。
其中王也告诉他,从第三期开始,新未来补习学校会开始整合10个城市的教研组,联合更新教材,并向全社会输出教辅资料。
她说:“老板,派人做过深入调研,目前教辅资料这一块完全是空白市场,只要我们抓住机会,蛋糕不比出国培训少。”
李恒问:“打算做哪几方面的教辅资料?”
王也说:“中考、高考和留学,主要是这三方面。我还在构思,等到运营机制成熟,到时候我们是否可以拿出一笔资金在全国范围内举办青少年英语赛事?以便更进一步提高我们新未来的影响力…”
听着她在电话那边把对未来的展望和构思一一描述出来,李恒听得连连点头的同时,也情不自禁感慨:金庸老先生啊金庸老先生,你给老子输送了一个宝贝诶。
通过一个多小时的深入交流,李恒对王也的能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和认可。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根据自己前生在教培市场扎根几十年的经验,立马对王也的构想进行了补充和完善。
王也一开始只是听,后面直接发展到用笔记录。
只见听筒里时不时出现这样的声音:“老板,你说慢一点;老板,你把刚才的内容再说一遍…”
功夫记录满满三页纸张,此时此刻,王也心灵受到了一万个暴击。
她本以为自己很厉害了,面面俱到了,在商业上很有天赋。可和李先生的才智一比,她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她右手执笔,不由自主在纸张空白处连着写了十多个“李恒”,突然有了更强烈的渴望,向他借种的渴望。
王也觉着,和这样的人生一个孩子,估计优秀能往下传三到五代。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前面一个多小时,后面又是半个多小时,加起来足足2个小时。
等到电话结束的那一刻,李恒本能地瞧下时间,11:09
他娘的这么晚了么?
李恒抬起头,才发现琴房灯亮着的,通过半掩的房门,还能看到里边麦穗和周诗禾凑头在一起聊天的情景。
视线在两女身上徘徊几趟,就在他要打第二个电话时。
面前的座机突兀响了。
李恒下意识拿起听筒,以为是王也还有问题没问完。
可一拿起,他就后悔了。
这不是自己家啊,现在又没来电显示功能,自己没告诉王也电话号码,对方怎么打过来?
果然,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声,“诗禾…”
李恒听出来是谁了?但他没做声,把听筒悄悄放到茶几上后,就立马起身朝琴房走去。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现在夜已深,他这个有妇之夫呆人家闺女屋里并不好。
虽然人家不一定会误会。
但他得有眼力见,少给人家误会。
至于不说话就把听筒放茶几上,礼不礼貌的问题?他相信以周姑娘的聪明,有一万个方法圆过去。
快速来到周诗禾身边,他小声道:“诗禾同志,你妈妈来了电话。”
闻言,周诗禾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给家里报平安的。
他低声嘱咐:“由于太晚,我拿起听筒没说话,你发挥下聪明才智。”
周诗禾轻眨下眼,出了门。
待周姑娘一走,李恒看向麦穗,关心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麦穗柔声开口:“9点半左右。”
接着她补充一句:“看你和王也打电话比较投入,我就没去打扰你。”
在昏黄的点灯光下,近距离望着眼前内媚属性爆棚的麦穗,李恒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满足感,不知不觉对她的喜爱已经深入骨髓。
难怪前生就连人间天板的宋妤都要防着她,真是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魅惑。
简直让他无法自拔,爱不释手。
四目相视,接收到他眼神中的绵绵情意,麦穗内心小鹿在乱撞,面上悄然升起一层红晕。
随着时间,她越发能感受到这男人对自己的喜欢和宠溺。
如果说,高考前,她只能暗恋;那现在,她可以在小范围内光明正大和他相处。
如果说,一年前,她还无比忐忑,患得患失;那现在,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因为他对自己产生了真正感情。
虽然这份感情中隔离一个宋妤,但她已然很知足。
她毕竟是个后来者,是寻着空隙才得到了他的爱抚。
她设想过:若是自己、李恒和宋妤同时考入北大,那她这份暗恋永远只能是暗恋。有宋妤在的地方,他很难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李恒走近一步,冷不丁问:“你在想什么?”
麦穗反射弧没及时回拢,“没、没想什么。”
李恒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字吐出5个字:“对我也撒谎?”
麦穗柔媚一笑,知道自己刚才开小差被他抓了个现行,于是不再辩解,催促道:“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
李恒眉毛紧锁:“你不陪我过去?”
麦穗踟蹰,一脸为难:“诗禾今夜就一个人在家,已经说好,我陪她睡。”
李恒抱怨:“那两个女流氓怎么没来?”
之所以称呼孙曼宁和叶宁女流氓,是因为前段时间,他偷听到两女正在对着他的短裤评头论足,嘻嘻哈哈说好大好大。
他当时一脸黑。心说这才哪到哪呐,老子立起来,能吓到你们腿抽筋。
察觉到他的怨念,麦穗瞄眼沙发上打电话的闺蜜,温柔说:“她们现在经常有社团活动,难免过不来。要不我陪你过去待一会。”
说完待一会时,她感觉身子热乎的厉害。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一种明示了,为了安抚他,她也是丢掉自矜,豁了出去。
李恒很是心动,可他压制住了内心那股蠢蠢欲动,再近前一步抱住她,额头贴着她额头,溺爱地喃喃自语:“不用,不要勉强自己。我现在更在乎你这个人,就是天天想看到你。”
麦穗娇柔笑笑,情动地亲他嘴角一下,然后想起什么,于是慌乱地望向客厅。
好死不死!此时周诗禾也刚好看她亲昵李恒的画面。
隔空相对,正说话的周诗禾怔了一下,瞧眼很享受的某男人,她随即不动神色转过身,背对着琴房方向,继续和妈妈打电话。
把闺蜜的神情尽收眼底,麦穗一时无地自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恒关心问:“怎么了?”
麦穗从他怀里出来,不自在地说:“以后你、你隐晦一点。”
李恒瞥眼客厅的周姑娘,故意嘀咕:“刚才明明是你亲的我啊,我冤枉。”
“得了便宜还卖乖!”麦穗学他平时的样子,翻翻白眼。
这动作萌化了,把他看得大乐,打趣道:“以后有事没事可以朝我翻个白眼,我喜欢。”
麦穗也跟着乐。
至于在诗禾面前,她慢慢也想开了。
当初在26号小楼沙发上,他压着自己一阵狂轰乱炸的场面都被诗禾看到过,哪还有比那更难堪的场景吗?
几分钟后,周诗禾打完了电话,去一趟洗漱间后,就进了隔壁主卧。
李恒立马提出告辞:“我过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麦穗亲自送他到楼下,把院墙门和一楼门窗全部关紧。
…
从27号小楼出来,李恒突然发现25号小楼院墙门是虚掩的。
他愣了愣,抬头往上望。
嗯?
屋里并没有亮灯啊,难道是进贼了?
还是说那个啥子“鬼压床”的玩意跑了进去?
联想到余老师不在家,他瞬间不淡定了,火速掏出钥匙进自己家,从厨房摸一把菜刀,开始前往25号小楼。
这一刻,你问他怕不怕鬼?
怕肯定是本能怕。
但老子都是重生之人,是鬼也得给我趴着。
院墙门没锁,一楼大门同样没锁。
李恒进门就把一楼灯全部打开,结果毛都没寻着?
难道在二楼?
这么一想,他紧了紧手中的菜刀,悄悄沿着楼梯往上走。
只是才上到二楼楼道口,黑暗中就传来一个十分知性的声音:“是我。”
根据声音判断,应该在沙发方向。
“余老师?”李恒傻眼。
“嗯。”余淑恒嗯一声。
李恒暗暗松口气,把菜刀撇到背后,摸索着拉开电灯。
灯亮的那一刹那,余淑恒手握一杯咖啡,正似笑非笑扭头瞧向他。
李恒非常无语:“这么晚,你怎么不关院墙门?还不开灯?”
余淑恒小口抿了抿咖啡,“效果不是挺好?”
李恒脑子急速转动,几秒后总算明悟过来:感情这是于老师故意的,放的烟雾弹。
他把菜刀搁餐桌上,走到沙发边坐下。
余淑恒糯糯地开口:“老师没有恶意,就是想见见你。”
李恒斜眼:“过去找我就是,用不着这样,我刚才可是一路胆战心惊。”
余淑恒飘过来一个歉意的眼神。
其实他也知道,这话是白说了。自己在周姑娘家,如果没有必要,余老师是不会贸然过去的。
两女如今处于一种面和心不和的状态。通常情况下,她们不会起大的矛盾,会用涵养维持表面关系;但如若哪天闹大了,自己都不一定制得住。
她起身:“要不要喝杯咖啡?”
李恒摇头:“太晚了,喝了怕是睡不着。”
听闻,她也没勉强,而是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用背对着他。
目光在她后背停留小会,李恒意会地伸出双手,整个人亲密无间地贴上去,像过去那样从后面搂紧她。
当他双手穿过腰身的瞬间,余淑恒徐徐闭上眼睛,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什么也没说,但什么都表达了出来。
她想他了,所以今夜一定要见他一面。
出奇的,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李恒心思宁静,没有使坏。
余淑恒也没开口说话,书香气质浓郁的脸蛋慵懒地贴着他的脸,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大约十六七分钟,余老师缓缓睁开眼睛,一脸满足地侧过身子,蜻蜓点水地啄他双唇一口。
稍后她脱离他怀抱,重新坐回了对面沙发上。
等她喝两口咖啡,李恒问:“老师,这一趟怎么出去这么久?”
余淑恒微笑问:“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想我?”
李恒直勾勾瞅着她。
余淑恒转了转手中咖啡杯,简单解释说:“一个很好的朋友在新加坡出事故过世了,我去参加了葬礼。
同时生意上也出现了一些波澜,时间处理完才回来。”
这些都是极其私人的事情,李恒没多问,而是替她发愁:“学校的课,那不是欠很多了?”
余淑恒说:“和学校有沟通,接下来会紧锣密鼓把课给他们补上。”
接着她目光灼灼地讲:“小男生,恭喜你!纯音乐专辑终于登顶美国公告牌榜首,你现在的名气在国外很厉害。我这一趟出去,好多人在打听你。”
李恒听得也有些高兴:“谢谢老师,这些都是咱们三个的功劳。”
余淑恒讲:“元旦的时候,会有一笔款项结清。”
李恒问:“纯音乐专辑?”
余淑恒点头:“结算这3个月的。”
李恒身子略微前倾:“上次85万英镑,这次有多少?”
余淑恒沉吟说:“最终结果还要一个礼拜才能出来。但根据现在的财务报表推算,大约有310万英镑左右。”
李恒惊愕:“这么多?比上次多那么多?”
余淑恒说:“已经在公告牌连续霸榜3周半,不要小看这份全球第一音乐榜单的威力,它带来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因为登顶公告牌,导致很多曲目同时在欧美日韩等30多个国家和地区音乐榜单上的名次飞速上升。几乎每上升一个名次,就多一份钱。”
李恒了然,热血沸腾问:“英镑汇率还是14?”
看他一副财迷样,余淑恒笑了:“差不多。有波动,但不大。”
310乘以14,等于4340万人民币。
算完,他呆住了。
这!
这是小半个亿啊。
这是泼天富贵啊!
真他娘的咧,前世他银行存款也才4000多万啊,就这么一下子快追平了。这搁谁受得了!
这搁谁不迷糊?
李恒静坐在原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平复心中的纠结和兴奋之情。
但他稍后又觉得,这才是这张专辑应该焕发的风采嘛。
毕竟一张专辑截胡了半个世纪的经典曲目,属于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世间再无复制的可能,风头无两。
聊完专辑,余淑恒问起了她一向比较在乎的事情:“新书动笔了没?”
李恒点头:“动笔了,目前已经写到第16章。”
闻言,余淑恒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按捺不住心思说:“去你家。”
李恒跟着站了起来。
下楼梯的时候,他想起一件事,问道:“老师,明天有空不?”
余淑恒回望一眼:“什么事?”
李恒把赵冉托付的信件原原本本讲述一遍,“明天刚好3个月,我得去一趟师哥家。”
余淑恒答应下来:“行。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见素云了,去和她碰个面,吃个饭。”
李恒吃惊:“徐姐还在沪市?”
余淑恒摇头:“我比较忙,一直没和她联系。但根据她的性格,我觉得回经京城的概率不大。”
李恒问:“你不是说她家里人不同意么,不带回去?”
余淑恒停下脚步,诡异说:“陈家也不同意你和陈子衿,陈子衿不照样陪你上床?”
李恒眼皮跳跳,脱口而出:“你调查我?”
余淑恒默然,眼眸深邃地凝望着他。
李恒被看的头皮发麻。
许久,她回过身子,继续往前走,一句不大的声音飘了过来:“老师为你改变了很多,你不应该怀疑我。”
李恒张嘴,欲言又止。
进到26号小楼,余淑恒解释:“其实你和陈子衿的事情很好猜。
要是你们两家之间没出问题,你当初概率不会把《活着》投到《收获》杂志,而是陈小米所在的《人民文学》。
陈子衿也不会高二突然转去京城,让其她女人趁虚而入。
当然,润文曾经也向我提过你和陈子衿的事。如此种种,你们陈李两家的关系几乎摆在了明面上。”
话到这,不等他回话,她又唏嘘感慨道:“陈家一把好牌打得稀烂,假如陈子衿妈妈能像肖涵母亲那样豁达,也许就没有宋妤、肖涵和麦穗的事情了,我和你今生说不定也不会有交集,你会去京城读书。”
如果前世是这样,他不敢保证,也许真的会和子衿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放到今生,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陈家快速转变立场,他也不会放弃宋妤和肖涵。原因很简单嘛,那是他一辈子的女人。
上到二楼,李恒忙自个的去了,忙洗漱,忙着洗衣服,忙着给宋妤写信。
他和宋妤每半个月一封信,每次收到对方的信,他心中就会开怀好久。
余淑恒则直直地走进书房,阅读新书。
她对着扉页上面的《尘埃落定》四个字看了小半天,最后才翻开第一章,静心阅读起来。
第一章,她感觉和周诗禾一样,很享受故事,十分青睐他的文笔。
第二章,她完全沉浸在了书中世界。
…
到第五章时,余淑恒忽地眯了下眼睛,从书页中间捡起一根断了的半截长发,大约有两根中指长。
在电灯光下,她细细辨认一番头发的颜色和亮度,最后否认了麦穗、孙曼宁和叶宁。
这是周诗禾的头发。
麦穗和肖涵的头发没这么黑。
孙曼宁的头发有点发黄。
叶宁的头发更具个人特征,略微有些卷,听说是曾效仿其堂姐叶展颜,做过头发。
锁定目标后,余淑恒想起了小男人曾经答应过他的话:自己要做他第一个读者。
为此,她有过心里准备:近水楼台先得月,麦穗可能是第一个读者。
但没想到周诗禾也排在自己前面。
不过稍后考虑到他对周诗禾的隐藏爱慕,似乎又没什么意外的了。
问题是,她在思忖:这头发是周诗禾不经意留下的?还是故意的?
如果是不经意,那没什么好说的,女人偶尔掉落头发是常事,时有发生。
若是故意,那无疑是在针对自己。
以她对周诗禾性格剖析:如果有一天,李恒对周诗禾蠢蠢欲动,展开强烈追求,并且最后追到手了,对方才可能下场阻拦其她女人;若是没追到手,周诗禾是不会干涉他私人感情的。
余淑恒把长发放回纸页夹缝中,继续看书。
但两分钟后,她又返回去,找到长发,丢进了垃圾篓。
她很清楚,这稿子自己不会是最后一个读者,肖涵会来读,其他人也会来读,犯不着给他添堵。
她现在对感情路定位很明晰,要堂堂正正竞争,不在背后搞小把戏。
最后哪怕是她输在周诗禾或者宋妤手里,她也心甘情愿,只怨自己不如人。
凌晨时分,忙完一切的李恒到书房走了一圈,没有看书,也没有写作,见老师沉浸在书中世界没空搭理他,干脆回了自己卧室。
躺床上睡觉。
…
次日。
天刚刚亮,他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来到操场跑步。
他以为自己来得很早了,没想到戴清和魏晓竹比他更早。
李恒一口气追上去,问:“你们跑几圈了?”
魏晓竹说:“这是第4圈。”
李恒道:“今天打算跑几圈?”
魏晓竹回答:“跑完这圈,还跑4圈。”
李恒道:“你还是每天雷打不动跑8圈啊。”
魏晓竹微笑点头:“也不少了,有3200米。”
确实不少了,李恒有一搭没一搭和这妹子聊着,时间倒是过得快。
当跑完第8圈时,魏晓竹果断退出了跑步队伍,去台阶上休息了,霎时只剩下了戴清和李恒。
李恒今儿心情不错,没话找话聊:“喂,戴清同学,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我今天出门没照镜子,有点吓人?”
听闻,戴清眉开眼笑说:“没有。不是都传你最喜欢大美女吗,晓竹比我漂亮,我不能破坏了你的兴致。”
李恒汗颜:“哪个杀千刀的传出来的?”
戴清说:“好多女生都在传。”
李恒无语,“我冤枉啊,你看我平时也没经常找晓竹同志吧。”
戴清一点都不给面子:“那是因为你身边的大美女有好几个,照顾不过来。”
李恒仰头望一望,临了不要脸地问:“我在你眼里这么心?”
戴清思考“心”一词的定义,以他的身份地位貌似也只和肖涵、麦穗牵扯不清,“还算好。”
李恒嘿一声,乐呵呵笑道:“你这三个字还算中听,咱们还能做朋友。”
戴清跟着挤个笑容,随后心里做一番斗争说:“我有个事情想问你,想向你征求意见。”
李恒道:“什么问题?”
戴清说:“前几天我代表复旦大学外出做了一个演讲,台下有人事后通过一老师联系我,想邀请我去他家里给他孩子做家教,你觉得我该不该拒绝?”
听到这话,李恒收起了嘻嘻哈哈,认真问:“让你这么为难,那人是一boss?”
戴清懵圈,随后反应过来:“算一不大不小boss。”
李恒问:“那你想不想拒绝?”
戴清说:“我想。但我又怕自己思虑过多,疑心太重。”
作为老油条,李恒秒懂,“来联系你的老师,平素对你很关照?”
戴清叹口气:“就是这样,所以我没好意思当面甩脸。”
李恒讲:“把你那天演讲的情形说一说,把台下那人的精神面貌说一说。”
戴清当即把那天演讲的过程了讲述了一遍,末了烦闷开口:“我在台上演讲的时候,那人一直盯着我,盯得我很不自然。”
李恒给出建议:“拒绝吧。”
听到“拒绝吧”三个字,戴清心里的犹豫瞬间消失不见,“好。”
接着李恒联想到什么:“是不是会影响你这学生会副主席?”
戴清心结已开,笑道:“能当就当,不能当就谁爱当谁去当。把我惹火了,直接泼他一盆冷水。”
李恒竖起大拇指:“不错!咱们好歹也是高材生嘛,就要有这份魄力。”
跑到13圈,他快不行了,于是向戴清打听到“台下那人”名字后,就退了出来。
他问:“你还要跑几圈。”
戴清说:“我还跑一圈。”
李恒转身朝台阶上的魏晓竹走去。
见他汗流满面,魏晓竹拿起一保温杯,“喝点吗?”
李恒没客气,打开盖子,隔空喝了好几口。
等他不喝了,魏晓竹问:“刚才戴清有没有和你聊她的烦心事?”
李恒道:“有。”
魏晓竹问:“你给她什么建议?”
李恒偏过头,“你们今天在特意等我?”
魏晓竹神采奕奕说:“是。你知道的,她暗恋你,内心最在乎你的态度,你的话也最有作用。所以我让她问问你。”
李恒把保温杯还给她:“让我猜测,戴清之所以会犹豫,是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影响毕业工作分配?”
魏晓竹接过保温杯:“是呀。我们辛苦努力学习这么多年,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考个好学校,毕业工作分配关系到一辈子的前程,换谁也会陷入苦恼。”
不待他回话,魏晓竹接着说:“对了,李恒,以后我们俩每天陪你一起跑步吧。”
李恒秒懂:“那位老师也喜欢跑步?”
魏晓竹目光巡视操场一圈,“刚还在晨练的,现在走了。”
李恒问:“那人一般几点来操场?”
魏晓竹说:“6:30左右,夏天会更早。”
李恒道:“那以后我们也这个时间点到操场汇合吧。”
魏晓竹答应下来:“我替清清谢谢你。”
李恒随意摆手:“别,咱们朋友一场,举手之劳的事情何须言谢?要是真遇到麻烦了,戴清拉不下面子的话,你可以私下直接来找我。”
魏晓竹从兜里掏出两块黑巧克力,递一块给他:“这巧克力还是穗穗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就给你一块吧,请不要嫌弃噢。”
李恒哭笑不得,自己女人送出去的东西,会转一圈又到了自己口里。
这难道就是口缘?
…
从操场回来,李恒洗个澡,换上麦穗买回来的新衣服,然后开始吃早餐。
麦穗把手里的豆腐脑摆他跟前,眼睛亮亮地夸赞说:“好看。”
李恒问:“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麦穗说:“衣服好看。”
李恒立马拉脸,“衣服是你给我买的,不是在夸你自己有眼光么?”
麦穗娇柔一笑,坐在他旁边,“穿的确实好看,我夸夸自己不可以吗?”
李恒连连点头:“可以,你是麦穗,做什么都行。”
“呸!真恶心,老娘吃个早餐都要被秀恩爱。”旁边的孙曼宁听不下去了,疯狂吐槽。
叶宁张牙舞爪附和:“就是就是,天天秀恩爱,你们就不能照顾下我们三个单身汉的感受?
这日子还过不过的?不过就散场得了。你说是不是,诗禾?”
周诗禾会心笑笑,没做声。这才哪到哪,更火爆的场面她都见过了,早已习惯。
孙曼宁忽然问:“李恒,昨晚余老师在你这边过夜?”
此话一出,四女齐齐看向他。
李恒反问:“不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余老师在这边过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余老师昨晚在书房看新书《尘埃落定》,什么时候休息的我都不知道。我早睡着了。”
孙曼宁抖了抖手中筷子说:“今早我们四个去买早餐,不小心偷听到隔壁两邻居在背后嚼舌根,说你和余老师在师生恋,说余老师今晨是从你家里出来的。”
李恒皱眉:“新搬来的这位?”
也只能是这位了。其他庐山村的教授老师都早知晓两人关系极其铁,更是知晓余老师家的背景,不会蠢到在外面说。
叶宁口直心快:“可不是么,也只有24号小楼才能随时掌握你们的一举一动哪。
那女老师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八婆。我之前插了一句嘴。”
李恒问:“什么嘴?”
叶宁气呼呼讲:“我对隔壁那位大妈说:咦哟,还是一教授呢,没点脑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别个不说余老师的坏话,就你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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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59章 ,总是世事难料
第559章 ,总是世事难料
吃过早餐,李恒在门口观望了一会斜对面的24号小楼。
此时三个小女孩刚背上书包,准备出门,旁边跟着新来的女教授。
见李恒看着自己,女教授有些别扭,还想到了之前叶宁那愤愤不平的话。
女教授是个八婆不假,但基本的智商还是在线的,等叶宁四女一走,立马向邻居打听了余淑恒的背景。
但邻居是个人精呀,打太极敷衍了过去。
目送一大三小离开,李恒这才转移注意力,进了25号小楼。
余淑恒正在打电话,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又忙去了,左手拿听筒,右手执笔,不停在记录本上做重点。
大约过去七八分钟,她才结束通话,站起身说:“走,我们去廖主编家。”
“诶。”
两人鱼贯下楼。
来到巷子口,余老师把车钥匙交给他,“我有点累,你来开车。”
李恒问:“昨晚没休息好?”
“嗯。”坐到副驾驶,余淑恒闭上眼睛休憩。
昨晚她确实没休息好,一晚上都在梦里想入非非,最后还是在梦中和小男人成就好事,她才困意来袭,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第三次了。
认识他以后,她开始做春梦。
且不以她的主观意志转移,在梦里,她一改冰山模样,致死缠绵着他,会把最后一份力气歇斯底里释放出来。
每次梦醒时分,她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梦里的自己太过热情、太过迎合他,让她感觉陌生。
每每这时候,她都会有一段时间不太愿意和李恒多说话,生怕哪一天梦里的场景照进现实,自己余家大小姐的骄傲全在床上毁于一旦。
一路上,两人都没交流。
离开杨浦时,李恒没话找话,问:“老师,你看我这驾驶技术怎么样?”
“很稳,你做任何事都很有天赋。”余淑恒半眯着眼睛瞥他眼,继续闭上。
她思想在开小差:梦中,他在床上也很有天赋,自己根本叫架不住。
虽说两人没有直接发生过关系,可隔着衣服、在他的大手下,她已经两次尝过女人的滋味。
这让她不由瞎想:仅仅依靠一只手就这样驾轻就熟了,要是娇娇口里的龙鞭发挥出威力来,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是不是比梦里更可怕?
余淑恒是个有自尊的人,不想提梦,可和他单独相处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梦就是像魔怔一样不断往她脑海里钻。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经虹口,很快就到了黄埔。
《收获》杂志在黄埔,廖主编的家同样在这里,挨着杂志社只有900米左右。
经过一家百货商店时,李恒靠边停车,“老师,我去买点礼品。”
余淑恒问:“你想买什么?”
李恒打开车门:“不知道,进去逛逛再说。”
余淑恒本想说“后备箱”都准备好了,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跟着他进了百货商店。
话说,两人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这么从容地逛过商店,她想放松心身体验一次。
关于购物,李恒和广大男同胞们一样,是个直脾气,不论是超市还是路边摊,他基本不爱砍价,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就一个劲买买买。
买完就收工,从不拖泥带水。
这不,在百货商店逛一圈下来,不到15分钟,他就已经串满了两只手。
余淑恒意犹未尽问:“就要走了?”
李恒回身:“还不走?我双手拿不下了。”
余淑恒清雅一笑,主动帮他分担了一只手的东西,并说:“等以后有时间,陪老师去逛街。”
“以后是多久?”他顺口问。
余淑恒说:“等我给学生补完课。”
李恒爽快说成。
等到打开后备箱,他傻眼了,对着琳琅满目的礼品道:“原来都准备有啊,老师你怎么不说?”
余淑恒没做声,而是十分知性地凝望他,深邃眼眸中的火苗跳跃。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李恒同她对峙半晌,稍后目光下移,在她饱满的胸口打个转,深吸两口气,接着把她推进副驾驶。
余淑恒隐晦地勾了勾嘴角。
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小男人刚才对自己动情了。
等到他把车门关上,余老师右手往后撩下头发,糯糯地开口:“小男人,如果是润文,面对你这种眼神,她会怎么做?”
这是个送命题呐!
谁回答谁就是傻子。
李恒眼皮跳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你觉得我会对王老师有这种眼神吗?”
余淑恒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随即开始留意路边的建筑,找廖主编的家。
其实,他刚才在撒谎。
或者说,因为高中英语老师太过性感,又会打扮,基本是绝大多数高中男生的性启蒙对象。
虽然大家白天对王老师怕得要死,但私下里,大伙的眼睛像贼一样精准,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英语老师。
重生前,李恒也不例外。他虽然和子衿在处对象,暗恋宋妤。
可在懵懂年岁里,谁又能拒绝一个性感、美艳和打扮时髦的漂亮女老师呢?
熟女风情和少女青春是不一样的,甚至有着天地鸿沟的区别。
熟女往往代表性。
少女代表纯洁爱情。
别的男生私下里是怎样产生绯色幻想的,他不知道。
反正他因为英语老师烂了好几条裤子。
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旁侧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你在想什么?”
李恒本能啊一声,偏过头。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眼睛:“是不是在想润文?”
李恒打个激灵,瞬间回过神,张嘴就来:“别闹,你是天底下书香气质最浓郁的美女老师,我犯的着舍近求远么?”
余淑恒抓住漏洞:“意思是,你还是对她有狼子野心的?”
李恒无语,什么也懒得解释了。直接在她的错愕注视中,半起身亲了她红唇一口,然后回到驾驶位,旁若无人地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余淑恒懵在原地,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满脑子全是他刚才亲自己的画面。
大白天的,这小男生怎么敢的?
就真无视自己的大学老师身份了吗?
了好久好久时间,她才把刚刚的事情消化完。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
连眼神对接都没有。
即使私下里,她和他嘴唇轻轻对啄过两回。但放到这样的公开场合,余老师还是极其不适应的。
良好的教养让她潜意识里不敢在大众场所公开展示这段禁忌恋情。
当然,离职除外。
如果有需要,如果他愿意承诺这份感情,她会毫不犹豫辞去大学老师职位,安心经营两人之间的关系。
过去一会,李恒把奔驰车停在一小楼前面。
余淑恒摇下车窗,探头打望一番:“在这里?”
李恒回答:“应该是。我虽然没来过,但门牌号就是这里。”
下车,两人提着东西来到门口,开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刚敲两下,门里就有脚步声在动,跟着有声音问:“谁啊?”
是师哥的声音。
李恒听出来后,立马回:“师哥,是我。”
不到两秒,门栓响动,门从里面开了。
“师弟你怎么来这么….余老师,早上好。”廖主编打开门,本欲和李恒开开玩笑,可一看到他身后的余淑恒时,顿时改口。
余淑恒含笑点下头。
“你们快进来,今天变天了,外面冷。”廖主编热情把两人请进屋,关上门,接着就是倒茶、张罗果盘一通忙活。
四处打量一番,李恒问:“师哥,徐姐不在?”
“在,她在卧室睡觉。”说出这话的时候,廖主编望向余老师,这个久经情场的老男人此刻也露出了别扭的一面。
余淑恒似乎知晓对方在别扭什么,和煦说:“这个点了,素云怎么还在睡?”
呃…廖主编沉思片刻,心里挣扎一番,最终还是选择告诉两人:“素云怀孕了,现在比较嗜睡。”
“咳咳!”
正满口喝茶的李恒被这话给呛到了,弯腰急剧咳个不停。
余淑恒伸出右手,帮他在背上来回轻拍。
廖主编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
上次,他邀请师弟来家里做客的时候,还问过师弟: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是谁?
当时师弟沉默过后,开始顾左右而言它。
他就猜到:师弟怕是想到了周诗禾,所以不愿意口头承认。
那时候起,廖主编在心里又把周诗禾拔高了好几个档次,能在正牌女友肖涵、红颜知己麦穗和余老师中间脱颖而出,以“素人”的身份力压李恒的那些暧昧对象,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实力。
要知道肖涵也好,麦穗也好,亦或余老师,哪个是简单了?哪个不是大美人?哪个不具特色?
李恒被雷得不轻,余淑恒同样震惊不已。
她过好一会才问:“素云什么时候怀孕的?”
事已至此,廖主编很是坦然:“离开阿坝,她就怀上了。”
李恒不可思议地瞅着留有一撮小胡子的廖主编:“你们在阿坝,就好上了?”
廖主编讪讪一笑,默认。
李恒回忆回忆:“前后认识不到4天吧,师哥,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不佩服吗?
这鸟人前脚还对赵冉一片情深,后脚就把徐素云肚子弄大了,f1赛车的变速箱也没这么快啊。
有余淑恒在,廖主编对于这些话题不是很放得开,聊几句就起身说:“我去叫素云起床。”
待人一走,客厅中的李恒和余淑恒面面相觑。
良久,余淑恒低声感慨:“我没想到素云会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找到感情归宿。”
李恒只能安慰:“我师哥除了年纪大点,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
余淑恒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只是年纪大点?不和你一样心?”
李恒摸摸鼻子:“过去那些都是老黄历了,你就不要抓着不放了,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人要往前看。”
闻言,余淑恒附耳过来,调侃说:“小弟弟,那你什么时候浪子回头?”
这是一个永远无解的问题。
只要他不想放弃肖涵、宋妤和子衿,就永远没有答案。
所以他干脆佯装没听到,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任凭余老师瞅着他。
哪怕头皮被瞅得发麻了,他依旧岿然不动。
对于他这幅样子,早就在余淑恒预料中,谈不上什么失望,稍后转移话题:“素云已怀孕,那赵冉的信件,你还送吗?”
李恒问:“老师能猜到信里面的内容?”
余淑恒沉吟说:“猜不到,但可以肯定一点,会对廖主编和素云的感情产生波动。”
李恒踟蹰一下,但还是表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余淑恒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没再就这问题开口。
没一会,徐素云从卧室出来了,见到姐妹来探望自己,显得很是高兴,出来就拉着余淑恒叙旧,絮絮叨叨,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陪同两女说谈一会,随后李恒给廖主编一个眼色,起身去阳台。
廖主编心领神会,跟上。
来到仰头,把门关上。
廖主编问:“没想到你会带余老师过来。”
李恒反问:“师哥以为我会带谁?”
廖主编说:“在我的预想中,肖涵是最好的人选,麦穗那姑娘也不错。”
李恒翻记白眼,揶揄道:“我看你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有徐姐在,我怎么会带其她女人上门?”
廖主编呵呵笑:“素云知晓你的丰富感情史,就不要装了。她说我们俩是一路货色。”
李恒退后一步,跟他拉开点距离:“别,可别!你是大神啊,我可不敢和你比。我还没有牛到认识4天就和陌生女人上床的程度。”
廖主编伸手在空中指指:“你不是不能,你是一般女人瞧不上。高中一个女老师,大学一个女老师,社会上还一个女老师,嘿,师哥我望尘莫及。”
李恒无语,好像一指头摁过去,摁死这为老不尊的货色。
随后他好奇:“徐姐怎么会说出那话?你把你的黑历史也全抖露出来了?”
听闻这话,廖主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两根出来,散他一根,自己嘴里叼一根,用火柴点燃吸几口说:“素云家里比较势大,我就算不坦白,也隐瞒不了,索性我就主动坦诚了,争取得到她的谅解。”
李恒追问:“那徐姐什么反应?”
廖主编回忆说:“她比我想的要开明,听完只是取笑了我半个月,随后就彷佛忘记了似的,再也没提起,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变差。”
李恒摸着烟头道:“看来徐姐是对你动了真感情,这都能咽下去。”
廖主编对此感受颇深,庆幸说:“老来得子,何其有幸,我感激素云。”
李恒挨着吸半只烟,随后从衣兜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给,你的信。”
廖主编诧异:“谁的?”
李恒把信封翻到正面:“这字迹你不认得了?”
廖主编低头瞧过去,神情变得严肃:“赵冉的?”
李恒不废话,直接把信塞他手心:“这封信是我离开马尔康镇时,赵阿姨亲自交给我的,说要我过三个月再给你。今天刚好是3个月整。”
廖主编显得有些迟疑,“她有没有向你透露什么?”
李恒摆下手:“别问,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打开信,不就什么都知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兀刹车停住。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师哥此时的手在颤抖。
李恒蹙眉,关心问:“你是不是想到一些什么?”
廖主编没回话,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随后撕开信封,当着他的面浏览起来。
信很单薄,就一页信纸,且字还没写满。
可就是这大半页信纸,廖主编硬是读了漫长的时间,等到读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家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泪纵横。
李恒困惑:“师哥…”
打断他的话,没让他说下去,廖主编把信递给了他,示意他过目。
李恒发怔,临了还是接过信笺,快速读一遍。
读完,他懵逼了。在信里,赵冉告诉廖主编,她虽然没结婚,但生有一女,叫廖春燕,如今27岁,川大考古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同时兼任博物馆研究员。
整封信,就这么一件事,但傻子也知晓这代表什么啊。
何况女孩姓廖。
这已经相当直白了。
李恒心里有惊讶,却也没那么惊讶。
因为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想过这种事情了,只是没想到真是这种狗血剧情。
李恒问:“年龄对得上?”
廖主编浑身在打摆子,哽咽说:“对得上,她跟我的时候才19岁。”
李恒把信还给他,“那你咋办?赵阿姨写这封信给你,估计是想同你和好的。”
廖主编眼神一会清醒,一会迷茫,自然读懂了赵冉的心意,可现在素云怀孕了,前进后退两难。
一口气抽完半包烟,末了廖主编艰涩开口:“我得去一趟蜀都。”
李恒听了没反应,情理中的事。
廖主编说:“我不在,素云得托付你和余老师帮忙照顾一二,等我办完事再来接她。”
李恒拍胸口道:“小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廖主编说:“宜早不宜迟,赵冉卡三个月怕是另有用意,我得尽快过去。等会吃完中饭,我就送她去庐山村。”
本来呢,廖主编也可以把徐素云送去巴老爷子家,让小林姐照看一段时间,可一想到徐家的势力,又怕老师和小林兜不住,于是余老师成了最好的选择。
回到屋里,廖主编进了厨房,忙午餐去了。
李恒则陪两女聊天,说是陪,其实大部分时间在听,在嗑南瓜子,偶尔搭几句嘴。
只是聊着聊着,火就烧到了他身上。
徐素云问向李恒:“李大作家,我这一批人里,就淑恒和叶卿没生孩子了,你什么时候让淑恒怀上?”
叶卿这女人,他熟,去年在岳麓山相处过两天。
“啊?”
李恒啊一声,在两女的注视下,张嘴回答:“我还没毕业咧,这事我听余老师的。”
这话听起来比较乖巧,但“余老师”三个字已表明了他的某种态度。
徐素云用胳膊肘肘好友,“听到没?说听你的,你今夜就和他努努力,生两个大胖小子。”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扫他眼,气质优雅地说:“我才26岁多点,不急,先从你这里学学带孩子的经验。”
什么叫学学带孩子的经验?
她被好友怀孕一事给惊到了,隐隐有些羡慕。
但她更明白一点:自己和小男人还不到时候。
所以她连打带俏把好友这话给搪塞了过去,没让李恒为难。
果然,徐素云被分散了注意力,当即跟余淑恒分享起了怀孕这三个月的心得和注意事项。
午餐比较丰盛,但廖主编的厨艺就那样了,只能凑合吃。
饭后,廖主编把徐素云叫去了卧室。
余淑恒削一半苹果给他,询问:“我观你师哥情绪波动较大,信里写了什么?”
李恒咬一口苹果,含糊着把事情原委说一遍。
余淑恒听得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女儿都只比素云小一岁?”
李恒怕生是非,选择明哲保身,继续专注地咬苹果。
留意到他谨小慎微的样子,余淑恒笑了笑,问:“你在怕什么?”
李恒假装没听懂:“有老师在,我还需要怕什么吗?”
余淑恒脸上笑容更甚,吓唬他:“我要两男两女。”
李恒扭过头来:“怀4次?不累啊?再说了,也无法做到精准控制生男生女啊。”
余淑恒也咬一口苹果:“还记得今年年初的算命先生邹师傅?”
李恒点头:“记得,还是师哥带我们去的。对方说了什么?”
余淑恒说:“邹师傅告诉我:我会连着怀两对龙凤胎。”
李恒视线下移,在她小腹位置徘徊好几圈,心头杂念丛生。
忽地,他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老师,你小腹位置有痣没?”
余淑恒看看他,又看看他,反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李恒忽悠道:“我看过一个八字,说小腹带痣的女人会旺我。”
余淑恒听得好笑,“你这叫以毒攻毒?我入戏,你跟着入戏?”
李恒慌忙摆手:“没,没有。”
对峙小半天,余淑恒知性说:“你难道没看过我小腹?”
李恒咧嘴笑:“天太黑,看不清。”
余淑恒回想两人暧昧的经历,好像每次都是天黑的情况下,逗逗他:“回头求我,把你对付女人的招数都使出来,凭本事看老师小腹。”
就在李恒要开口时,卧室门开了。
廖主编和徐素云从里走了出来。
李恒和余淑恒齐齐望过去,极力想从两人身上获取一点信息,结果除了面色平静外,还是面色平静。
鸡毛有用的信息都没。
廖主编来到他们跟前,措辞说:“余老师,要麻烦你一件事,我有事要外出一趟,想把素云放你那里待个几天,等我回沪市就来接她。”
余淑恒答应,“好。素云在我那,你尽管放心,我会照看她的。”
收拾收拾行李,四人上车。
仍旧是李恒开车,从黄埔一路经虹口,到杨浦,到复旦大学。
廖主编把徐素云安顿好就走了,马不停蹄赶去机场。
李恒问余老师:“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
余淑恒说:“你先去忙,这边暂时没事,有事我再找你。”
“诶,行。”
李恒应一声,回到了26号小楼。
此刻麦穗等人都不在,倒是在茶几上给他留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我们去图书馆看书了。
去图书馆?
家里好好的不呆,跑去图书馆作甚?
图那读书氛围么?
貌似来复旦一年半,他还没好好在图书馆呆过,作为学生来说,这极其是不合格的。
老实讲,他对复旦这种名校的藏书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想着等哪天去好好逛一逛,看能不能找到对自己有用的资料。
把纸条收好,李恒进了书房,先是找出一本书看,沉淀情绪,净化心灵,整理新书思路。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感觉写作状态调整差不多了的他拧开钢笔帽,开始在白纸上逼走游龙。
今儿写第17章:耳朵开。
用了整整一个春季,我们才巡游了麦其家领地的一半。
夏天开始时,我们到达了南方边界…
…
他感觉自己天生就是写书的,在这方面似乎有天赋,沉得下心思,且不会觉着枯燥无味,很是享受。
这不,一不小心3个小时过去了,他还保持着专注,越写越兴奋,要不是外面客厅的脚步声把他思路打断,还能写,还不想歇息。
他扭过头,恰好迎上孙曼宁的眼睛。
只见这妞毫无愧疚问:“大财主,是不是打扰你了?”
李恒问:“是不是有事?”
孙曼宁说:“你们寝室的李光和周章明来找你了,说俪国义出了事,如今在医院,他们两个寝室打算一起去看看,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听闻,李恒把纸笔收起来,站起身往外走:“他们人在哪?”
孙曼宁说:“在外面巷子里里看美女。”
李恒一脸莫名。
孙曼宁笑嘻嘻解释:“魏晓竹也来了,麦穗、诗禾在和她说话。”
李恒懂了:“魏晓竹带过来的?”
孙曼宁扭一下翘臀,“对滴,真聪明。”
三两步来到楼下,李恒开门见山问周章明:“老周,要不进屋坐坐?”
学校几大美女,这里就占了一半多,周章明此时在一边根本没敢搭话,见到他就犹如见到了救星,哪还愿意进屋的,直接对他说:“屋就不进了,下次吧,我们得先赶去医院,不然天黑了。”
李恒仰头望望天色,当下和两人离开了庐山村。
魏晓竹也在后面跟了来。
路上,他问:“是怎么回事?老俪怎么又打架了?”
周章明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道,根据同济大学的赵燕学姐讲,傍晚时分,两人抄小路回学校的时候,被几个穿黑衣、带头罩的人拦住了去路,对方一言不发就动手,全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直到把老俪双腿打折,牙齿全打掉才离开。”
闻言,李恒不动声色看向左边的魏晓竹。
似有所感,魏晓竹也望向他。
相视小会,魏晓竹什么话也没说,但他差不多有了猜测。
估计是刘安复仇来了。
上次刘安被人把双腿打断,牙齿全掉,这次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
在校门口汇合两个联谊寝,一行人在五角场买了礼物就急匆匆往附近的医院赶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乐瑶也来了。
李恒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询问魏晓竹,“乐瑶怎么回事?”
魏晓竹知其意思,感叹说:“乐瑶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有着某种执念。”
李恒想了想,道出4个字:“余情未了?”
“就是这样。”魏晓竹说。
李恒唏嘘,“可惜了,要是老俪好好待她,一辈子比谁都幸福。”
魏晓竹十分认同这观点。
进医院,众人询问一番,来到了一间手术室前面。
此时已经有一波人在过道上等着了。
其中一个时髦女人正在气急败坏地跟一中年男子说着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找出凶手,严惩不贷,最好是枪毙!
中年男子相貌堂堂,额头很宽,观其样子就是个久居高位的人,就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依旧显得很沉稳。
李光说:“那个女人是俪国义妈妈,旁边那个是他舅舅。”
是俪国义舅舅么?
原来如此。
平素老俪比较高调乖张,就是仗着有个好舅舅撑腰。
见到一行学生过来,正处在悲伤和怒火中的俪国义家里人本来没太在意,可一眼瞄到人群中的李恒时,顿时变换了模样。
俪国义妈妈极力压制住愤怒,以亲属的名义向两个联谊寝的同学表示感谢,并买了一些水果和汽水过来。
中年男人更是当着一众人的面,主动向李恒伸出右手,亲和地说:“李先生,你好。”
中年男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李恒。
喊大作家吗,毕竟隔着几十岁呢,有当众拍马屁的嫌疑。
喊名字么,又显得太不尊重人,人家的社会地位、名望和财富,就算沪市大boss来了,也得以礼相待。
何况,沪市小圈子里早就流传着一个消息:余家那位独生女,很中意这位大作家,如今就等着这位大作家毕业,就与他完婚了。
听听!听听!
这劲爆的消息一出,沪市谁还敢去招惹李恒?
当然,这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李恒9月份暴露作家身份的时候,都是余家那位大小姐在忙前忙后,在帮着迎来送往,这代表着什么,自是瞒不过有心人。
于是,中年男人干脆叫李先生。
李恒也认出对方是谁了,报纸上偶尔也见过,他同样伸出右手,几个笑容说:“刘叔叔你好,叫我名字就成。”
一声“刘叔叔”,让中年男人很受用,面上的笑容又裂开几分。
聊着天,在焦急等待中,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俪国义妈妈立马蹿上去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到这么多人,有些不好启齿,但还是说:“双腿的手术很顺利,但碎了一个蛋。”
蛋?
什么蛋?
在场的人几乎一听就明白医生说的是什么。
但这消息对俪国义妈妈来讲,天都塌了!上一秒还气势凌人的她,下一瞬就晕倒在了地上。
医生赶忙蹲下抢救,很快就把俪母救醒过来,并出言安慰:“手术很顺利,并不影响生育,不影响结婚生子,别担心。”
俪国义妈妈重获希望:“一个蛋也能?”
这话好别扭,可在场之人一片肃杀,没人发笑。
医生说:“能,正常情况下,一个就够了。”
出于担忧,俪国义家属围着医生问了很多问题。
碍于伤者家庭能量大,医生不敢不答,很是有耐心地一一做着解释。
再过一会,俪国义被推出来了,在病床上是闭着眼睛的。不知道是没醒?还是不愿意见人?
见状,两个联谊寝的人只是无声看着,没人出声去惊扰对方。
毕竟少了一个蛋,搁谁心里都接受不了哇!
乐瑶甚至都隐隐哭了起来。
倒是俪国义的正牌女友赵燕不知道什么时候溜掉了。
俪国义的妈妈发现了异样的乐瑶,忍者心痛走过来问:“姑娘,你就是乐瑶吧?”
乐瑶慌忙用衣袖擦下眼泪,“是的,阿姨。”
俪国义妈妈上下打量了好一会乐瑶,忽然鞠躬、重重哎一声说:“哎,是那小子没福气,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个歉。”
俪国义妈妈前后的举动像变了个人一样,把大伙搞得不知所措。
乐瑶更是心慌,连忙说:“阿姨,我不怪他。”
听闻,俪国义妈妈再次重重叹口气,眼睛湿润地走了。
在医院逗留了快俩小时,眼见俪国义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两个联谊寝只得走人,。
哪怕医生检查说,应该已经醒了,可众人还是没能见到俪国义睁开眼睛。
离开医院,压抑坏了的李光跳起来说:“妈妈的!谁干的呀!这手段也忒狠了!”
好几个人联想到了刘安,可没人说出来。
因为案情太过重大,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无人敢胡乱说叨。
当然,像李恒、张兵、魏晓竹和戴清4人,他们就算不说,也明白俪国义心里比谁都清楚凶手是谁!
因为对方报复手段基本是复原了俪国义的残忍,只是收了点利息。
利息就是一个蛋。
回到学校,魏晓竹喊住了李恒、张兵和戴清,“你们等一下,我找你们有点事。”
其他人面面相觑,很有眼力见地走了。
等人走远,魏晓竹说:“我心情不好,你们陪我喝点酒。”
戴清瞧瞧手表,“这么晚了,喝酒的话就进不去宿舍了。”
李恒要说话时,张兵已经抢先开口了:“去我租房吧,我那里有酒,还有卤菜。我还可以炒几个菜。”
见李恒迷糊,戴清帮着解释:“张兵听了你的建议,如今在五角场租了一个门店。”
李恒最近一直在忙着写作看书,没太关注外面的事情,登时问:“老张,租门店后的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比以前更好了。”简单两句话,透露了张兵内心的喜悦。
复旦距离五角场不远,很快就到。
让李恒、魏晓竹和戴清三人没想到的是,白婉莹竟然在租房中,同时还有另一对青年夫妻。
白婉莹介绍:“这是我大姐,这是我大姐夫。”
青年夫妻原本很随意,可当白婉莹介绍李恒身份时,明显拘束不少,站立的姿态都正了几分。
得知他们要喝酒,白婉莹大姐和姐夫自告奋勇跑去了厨房,炒下酒菜去了。
李恒问白婉莹:“你大姐和姐夫,是送卤菜来了?”
白婉莹说:“对,张兵卖的卤菜,都是他们当天晚上送过来的,夏天的话,怕坏,就早上送。”
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
不过魏晓竹喝得是闷酒。
李恒、白婉莹、张兵和戴清知道魏晓竹因为什么郁闷,所以谈话尽量挑轻松的话题。
直到张兵和戴清喝醉了,魏晓竹才问桌上的李恒和白婉莹:“你们觉得是谁干的?是不是刘安?”
通过喝酒,白婉莹已经知晓事件的来龙去脉,想了想说:“不说百分百,至少也有九成,这是刘安干的。而且…”
魏晓竹问:“而且什么?”
白婉莹说:“以俪国义的阴狠性格,这事一准没完。”
李恒插嘴,“别吓唬魏晓竹同志了,刘安和老俪其实是一类人,手段也是半斤八两,后续到底会怎么样,还真难说。”
魏晓竹低头看着杯中酒,过去小半天又问:“你们信红颜祸水吗?”
白婉莹和李恒面面相对,随即宽心说:“这和你有干系?俪国义和刘安走到这一步,都是性格使然,没有你魏晓竹,还有陈晓竹,张晓竹。这其中的因果,和你无关,晓竹,你就不要多想了。”
李恒附和:“婉莹说的在理。老俪就算暗恋你,也没向你表白过,你更是全程置身事外,和你不搭边。”
白婉莹接着说:“晓竹,喜欢的人在中学时期就应该很多了的吧,你要是都抱以这种同情心,那你将来没法过正常日子了,什么都操心,迟早操心死。”
魏晓竹笑笑,“没你们想的这么可怕。我只是有些难过,刘安小时候可不这样的,那时候我们还是经常一起玩的玩伴,没想到大了就…唉,我也不瞒着你们俩,我就担心俪国义出院后会找刘安算账,两人都是不肯吃亏的主,怕只会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婉莹问:“你是怕出人命?”
魏晓竹迟疑片刻,“人命应该倒不至于,但后果会严重。”
白婉莹掂量掂量手中的啤酒瓶:“没人绑着他们的手,要是为了一个意气之争走向不归路,那都是命!”
接着白婉莹说:“不过,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这一次,刘家和俪国义家里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一较高下,到底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但不管谁输谁赢,双方家长要是通情理,要是晓得事态严峻,就会约束自己的儿子,假若不约束,那子不教父之过,又怪得了谁呢?”
这一晚,李恒舍命陪君子,也喝得有点多,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魏晓竹对白婉莹说:“没想到你白酒的酒量这么好,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说麦穗?”白婉莹问。
魏晓竹笑着点头:“对,穗穗喝酒海量,我就没见过她醉过。”
白婉莹问:“麦穗在人前,应该不喝酒的吧?”
“嗯,李恒不在的场合,麦穗最多喝一杯啤酒,就不喝了,也没人敢劝。”魏晓竹说。
这是戴清告诉她的。
戴清说,10次校学生会聚会,有9次麦穗缺席;就算有一次来了,也最多喝一杯啤酒,然后就坐着不动了,但没人敢去劝酒。
白婉莹感慨说:“麦穗真是一个好女人,把心思全放在了李恒身上。我若是李恒,我会和肖涵分手,专心专意爱她一个。”
魏晓竹深有同感。
白婉莹忽地笑出了声。
魏晓竹不明所以,看过去。
白婉莹含糊其辞说了一句:“晓竹,今晚你对俪国义和刘安的同情心,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了,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白婉莹自顾自喝着白酒,没再说了。
魏晓竹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白婉莹问:“我一个人喝白酒没意思,你还能喝点不?”
魏晓竹说:“我再试试。”
ps:先更后改。
已更11000字。
(本章完)
第560章 ,书房里的事,也是快乐事
第560章 ,书房里的事,也是快乐事
两女又喝了半杯白酒。
随后白婉莹看着醉倒的几人有些犯难,发问:“李恒有没有洁癖?”
这些人里,李恒身份最特殊,白婉莹潜意识里自然最关切李恒。
魏晓竹说:“我听麦穗讲:他平时比较爱干净,出汗就要洗澡,从外面坐车回来也会洗澡。”
白婉莹迟疑片刻:“那张兵的床不能给他睡了,没那么干净。要不让他睡我房间吧。”
魏晓竹惊讶,“那你睡哪?”
白婉莹说:“二楼我们也租下来了。当时我们只想租一层,房东不愿意,说要租就一起租,要么不租。等会麻烦你,帮忙铺下床。我们三个女同胞睡二楼。”
本可以让李恒二楼,但他醉过去了,光靠魏晓竹一个人根本扶不上去,就只能如此安排了。
费好大力气把李恒安排到白婉莹卧室,接着魏晓竹又背戴清和白婉莹去了二楼。
至于张兵,两女都没去管了,只给人家背上盖了一床被褥,以防着凉。
洗个澡,魏晓竹半真半假玩笑说:“会不会太厚此薄彼了?张兵若是醒来,会不会有怨言?”
白婉莹笑道:“谁让他不是李恒呢?再说了,这是他家,他这个主人翁不得随便一点?”
张兵看起来不胖,但肉很打秤,很重,魏晓竹之前试着想要搀扶,但试一下就只能放弃。
….
一夜过去。
第二天醒来,李恒发现房间里的东西都比较女性化,登时明白过来,这怕是白婉莹的卧室。
不好久呆,他下床穿鞋,离开前还把被褥好好迭了一下。
早上6:10左右。
魏晓竹和戴清从二楼下来了,三人互相瞅瞅,彼此心照不宣地往学校操场赶去。
去跑步,去做样子给那位“老师”看。
6:30,同魏晓竹说的一样,这位老师准时出现在操场,见戴清和学校牌面李恒有说有笑地跑在一块,老师陷入沉思,开始揣测李恒和戴清的关系。
至于校外那位boss的想法,老师其实心知肚明,给孩子家教只是一个借口,无非就是盯上戴清了,想要这个人。
甚至那位boss许的好处,老师都摸得清,等戴清毕业后,就分配到其它次一级的大学当老师,然后进入仕途。
老师非常忌惮李恒,摸不清两人的具体关系,于是来到篮球场,跟那些经常和李恒打篮球的教授套近乎,最后得知结果戴清和李恒经常一起运动时,心里登时一咯噔,知晓这回中间人不好当,只能黄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李恒横插一手,自己饭碗不保不说,校外那boss一样得落个灰头土脸。
这样想着,老师心不在焉地耍单杆,还不小心从单杠上掉了下来,头朝下,把脖子崴了一下,痛的死!
老师只在操场呆了20多分钟就走了。
把这一情况尽收眼底的魏晓竹神采奕奕说:“李恒,还是你的身份好使,清清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
戴清感激地看向李恒。
李恒分析道:“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在学生会可以适当透露下咱们的友情,到时候让麦穗打个配合。应该就没问题了。”
戴清说些谢谢:“好,谢谢你。”
李恒摆下手:“咱们这关系,说谢就见外了,不用这么客气。”
魏晓竹问:“那早上跑步,你以后还来不来?”
李恒道:“瞧你这话问的,我也要锻炼身体啊,以后准时来跟你们汇合。让那老师彻底死心。”
魏晓竹和戴清对视一眼,真正替好友松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早上和两女晨跑,偶尔打打篮球。
效果杠杠的好,他以前只能跑13圈,和戴清跑多了以后,逐渐增加到了15圈,耐力越来越猛。
自从他们三个组队在操场出现后,那位居心叵测的老师彻底消失在了操场,没来晨练了,说是换了地方。
…
“李恒,有人找你。”
12月26日,上午11点多,刚上完第3节课,身为团支书的陈桂芬走过来对他说。
李恒顺口问:“谁?”
陈桂芬说:“学生会主席,贺筱学姐。”
一听名字,他就知道对方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了?
接着陈桂芬把手里的三封信递给他,“你的信。”
李恒道声谢谢,第一封就是宋妤的字迹,让他心情大好。
来到教室外边,他终于见到了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
有些意外,对方个子并不高,和戴清差不多,在160左右,长相清秀,但是穿戴还不错,很有品味。
贺筱是来找他元旦登台演出的,怕他不同意,还叫上了麦穗,还把周诗禾也拉了过来。
把事情说一说,贺筱面露期待地问:“大作家,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你和诗禾第一个登台演出,要是不想多待,后面你可以来去自如。”
都叫上麦穗和周诗禾了,这面子得给啊,李恒爽快答应:“行。”
听他同意,贺筱特别高兴,心说提前几个月和麦穗打好关系,还是非常靠谱的,同时内心还有些羡慕麦穗。
稍后,贺筱小心翼翼地问:“那余老师那边…?”
李恒讲:“我不敢保证,余老师有时候比较忙,元旦这样的日子不一定有时间在学校,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她。”
贺筱说:“谢谢,中午有时间没,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
李恒看看麦穗,又看看周诗禾,说好。
得到肯定答复,贺筱很有眼力见地撤了,把空间留给三人。
李恒问:“最近你们怎么天天跑图书馆和教室?”
麦穗柔声解释:“可能是家里太过熟悉的原因,我和诗禾在家复习总是没什么状态,图书馆和教室氛围好,学习效率要高很多。”
前生李恒也经常跑图书馆,有些怀念,当即开口:“尽量帮我留个位置,有空了我来找你们。”
麦穗把这话记在心里。
李恒转向周诗禾:“诗禾,我们演奏哪首曲子比较好?”
周诗禾温润说:“都可以。要是余老师没时间,《雨的印记》比较适合我们俩。”
这话和李恒的想法不谋而合,“成。”
随后周诗禾问他:“老师2月12日在新加坡举办演奏会,到时候你真的能抽出时间吗?”
李恒推算下日子,“那天是正月初七?”
周诗禾轻轻点头:“我们得提前两到三天赶过去,要熟悉下场景。”
之所以提前这么多,她是怕李恒没遇到过这场合,怕到时候不适应,所以把时间多有多份预留出来。
当然,她又怕过年期间李恒事务繁忙,于是早些跟他商量。
李恒沉吟小会道:“初五吧,初五我过来跟你汇合,一起飞去新加坡。”
周诗禾说好。
回班级教室的路上,周诗禾问麦穗:“穗穗,你要不要一块去?”
麦穗有些心动,但摇头:“我们家很多亲戚要走,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我走不开。”
接着她补充一句:“我现在还担忧爷爷,想多陪陪他。”
周诗禾显然是听过麦母口里的八字。麦母电话里告诉女儿,爷爷可能挺不过72,也就是明年上半年。
听闻,周诗禾非常理解,没再提这事。
午餐是贺筱请客,四人在老李饭庄要了个包间。
酒过三巡,贺筱问李恒:“你和戴清关系很好?”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点头,“有人托学姐问的?”
贺筱笑,没避讳:“不是。不过有人相中了戴清,戴清不成,就把目光转向了我,我抬手就是一墨水瓶砸过去。”
李恒错愕:“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贺筱说:“就是刚刚,我离开管院教学楼的时候,一老师找到我,给我许了一大堆好处。”
李恒蹙眉。
贺筱说:“我打算把这个害群之马弄掉。”
李恒望向她,“用不用我帮忙?”
贺筱说:“不用,我们家在沪市扎根了上百年,还是有点关系的,这老师小瞧了我。”
李恒听得落心,“来,咱们干一杯,祝你旗开得胜。”
贺筱举起杯子,玩笑说:“请静候佳音。”
这学姐是个豪爽之人,长相清秀,但性格类似男生,看你不爽就是不爽,不跟你弯弯绕绕。
不过李恒可不敢小觑对方,要是自身没点手段和心机,怎么可能爬上学生会主席位置呢。
不到两天,早上跑步的时候,魏晓竹就带来消息:说那老师被复旦大学扫地出门,原因是贪污受贿,师德败坏。
李恒伸个拳头到戴清前边,“此情此景,值得庆祝。”
戴清笑逐颜开,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也握起拳头,跟他碰一下。
“那位”老师走了。
无独有偶,24号小楼的教授夫妻也搬走了,离开了庐山村,去了嘉陵村。
在复旦所有教师宿舍中,庐山村排第一,徐汇村排第二,其他一村四庄明显档次要差很多。
叶宁指着再次空旷的24号小楼,大声哈哈笑:“我就说吧,我要是余老师,我也忍不了这八婆!只是可惜哦,没弄出复旦大学,余老师还是太仁慈了。”
孙曼宁持不同看法:“切!这你就不懂了。从庐山村败退去嘉陵村,要我死都不同意,宁愿离开复旦,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好吧。”
叶宁隔着麦穗和周诗禾,探头过来问他:“李恒,余老师到底有没有看上你?”
李恒翻翻白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可能呀,你和穗穗天天在她眼皮底下秀恩爱,我要是余老师,早把你们给拆散了。”叶宁有理有据分析。
麦穗和周诗禾相视一眼,转身回了客厅。
李恒同样没理会,下楼去了对面25号小楼。
“喂喂喂,你别走啊!”叶宁在背后喊。
李恒只留一个背影。
叶宁问孙曼宁:“你觉得李恒和余老师关系干净不?”
孙曼宁歪头理了好久的脉络:“应该没有,师生恋是大忌,余老师这么骄傲的人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叶宁提出心中唯一的困惑:“那她为什么对李恒这么好?”
孙曼宁反问:“那你为什么对李恒这么好?”
叶宁脱口而出:“因为他是个强者,女人天生慕强。”
孙曼宁说:“余老师也是个女人。”
上到二楼,李恒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正和刘蓓议事的余老师,他没走过去,转身进了她书房。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在余老师家里来去自如了。
除了她的主卧不进外,其他地方,李恒想去就去。
对此,余淑恒也好,手下刘蓓、曾云和刘英也罢,都见怪不怪了,都习以为常。
半个小时候,余老师打发走刘蓓,进到书房,问:“你是不是想问隔壁24号小楼的事?”
李恒靠着书架转身,“是老师的手笔?”
余老师没否认:“小小惩戒一下。”
李恒问:“如果对方心生怨恨,再有下次咧?”
余老师双手抱胸,眯了下眼睛,糯糯地说:“小男生,你眼里的余老师,是躺在床上任由你使坏的余老师;可到了外面,余老师也是吃肉的。”
目光不自觉扫过她鼓鼓囊囊的饱满胸口,李恒深吸两口气,强行转移视线,看着书本说起了元旦晚会登台演出的事情。
没有意外,余老师一口拒绝。
她说:“元旦那天,上午还有空,下午老师要回家。”
每年元旦,余家都会举行家族聚餐,不论多远,只要不是重大事情脱不开身,基本都会赶回来。
闻言,李恒没深问,又替周诗禾传话:“2月12日,巫漪丽老师会在新加坡举办演奏会,邀请我们参加,我和诗禾初步商量2月10号早上汇合过去,老师哪天有时间?”
余淑恒第一时间没做声,回到客厅翻了翻日历,又翻了翻行程表,稍后回书房讲:
“你和诗禾先过去,我11号中午去新加坡找你们。”
李恒说成。
余淑恒问:“护照要我帮你办理,还是?”
李恒张嘴就来:“我信任老师。”
余淑恒和煦一笑,而后关上书房门,拉上书房窗帘,径直来到他跟前,用深邃的眸子凝望着他。
“老师,这是大白天。”李恒提醒。
余淑恒没做声,依旧定定地凝视着他。
见状,李恒伸出双手,搂住她腰身,亲吻了下去。
余淑恒突兀笑了,勾了勾嘴躲开,不让他亲。
李恒郁闷:“闹哪样?”
“小男人,抱抱我。”余淑恒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李恒双手紧了紧,再度用力,把她抱了个满怀。
一时间两人亲密无间,闻着彼此的气息,感受彼此的温度,两具身体之间没有任何缝隙。
随着时间推移,在暧昧气息中的余淑恒忽然被一支穿云箭射中,被迫瘫软在书架上,双手死死圈住他脖子,她脑袋极力后仰,腻白的天鹅颈拉到极限,长长的眼睫毛不断颤抖。
许久许久,她发出轻轻的叹息声,面色潮红地缓缓睁开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老师。”
“叫我淑恒。”
“老师。”
“老师想把你的猪爪子剁掉。”
李恒举起右手瞧一瞧,晶莹剔透,随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快活地哼着小调离开了书房。
目送他消失,余淑恒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再度慢慢闭上眼睛,回味那只猪爪子的温情。
从25号小楼出来,李恒发现周姑娘正在院子里修剪盆栽腊梅。
这让他想起了锡拉胡同的四合院里,宋妤种植的那一排排腊梅。
他不自禁走过去问:“这些腊梅刚运过来的?”
“嗯。”周诗禾嗯一声,低头用剪刀修理那些泛黄的叶子,头也未抬。
李恒在边上观赏一会,又问:“麦穗她们几个是不是去相辉堂彩排元旦晚会去了?”
周诗禾言简意赅:“是。”
感觉这姑娘没有太多想和自己说话的兴致,李恒当即没再叨扰,回了自己小楼。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周诗禾用眼角余光扫眼他背影,又抬头扫眼之前拉上窗帘的余老师书房,静气两秒,再度低头专注地摆弄腊梅去了。
回到家,李恒好好洗了一下手,随后进书房,开始看书,读文献资料。
大约过去一个小时,他拧开钢笔帽,打开墨水瓶,铺好本子,执笔继续写作新书《尘埃落定。
写第19章:舌头。
我在官寨前的广场上和人下棋。
下得棋非常简单。非常简单的六子棋。随手折一段树枝在地上画出格子,从地上捡六个小石头…
…
从上午写到傍晚,持续工作8个小时才停歇,写完6000字。
挨着精修了三遍,力求做到极致。
期间周诗禾过来了一趟,受麦穗嘱托送午餐给他,见他在书房一直没出来,呆了几分钟就走了。
傍晚时分,王也来了。
麦穗仍在相辉堂忙碌,依旧是周诗禾在这边代替麦穗的角色,把王也领进屋,倒了一杯热茶。
稍后她来到书房,探头说:“李恒,王也来了。”
李恒回头:“王也?她不是在京城么?”
周诗禾温婉说:“应该是有事找你。”
李恒不太情愿的放下笔,起身走了出来。
周诗禾从门口退后两小步,站到一边问:“中餐你没吃?”
李恒回答:“哦,忘记了。”
周诗禾问:“那你现在饿不饿?要不我把中餐给你热一下?”
李恒骤然停下脚步,侧身盯着她那双纯粹透亮的黑白,鬼使神差说:“我不想吃剩饭,我想吃梁溪脆鳝和冬笋,想吃你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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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后知乎觉愣了下,觉得自己太过想当然了些。
但事已至此,也没收回话。
尔后,他走了,朝王也走去。
周诗禾静静地望着他,过去好一阵才动身下楼。
路过院子里那颗已然枯萎小半年的银杏树时,她破天荒驻足在原地,多看了好几眼。
她刚才好想怼他:我又不是肖涵,又不是麦穗,又不是余老师,不是你女朋友,不是你保姆,凭什么要我做饭给你吃?
思绪到这,她抬头瞟一眼窗帘仍没拉开的余老师书房,灵巧的小嘴儿略微嘟了嘟,稍后步履轻盈地离开26号小楼,踩着青色石板路往外兴去,去菜市场。
有点渴,李恒自顾自倒杯热茶,坐在王也对面沙发上,问:“你哪天过来的?”
王也说:“昨天在羊城检查那边分校的工作情况,今早落地沪市,刚从徐汇过来。”
沪市的分校就在徐汇,在交通大学对面。
李恒问:“你吃过晚餐了没?”
王也点点头:“吃了来的。”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沓文件,摆到他跟前:“这是京城、天津、羊城和沪市四所学校的财务明细报表,老板你过过目。”
涉及到钱的事情,李恒没客气,不敢打马虎眼,放下杯子查看起来。
王也双手交叉环绕在膝盖处,视线一开始在别处,直到李恒全神贯注投入到财务报表中时,她的目光才偷偷落到他身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暗暗打量他好几遍。
未来5年,如果新未来年利润过5亿或10亿,自己有没有机会躺到李先生床上,这个男人能不能压到自己身上…
随着思绪纷乱,她的目光实质如刀,双腿情不自禁并拢,又并拢,再紧几分…
某一刻,李恒不经意抬头瞥她眼。
王也面色平静,内里却吓一跳,随后不敢再偷看他,低头瞅着杯中茶,慢慢喝着,努力压制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十六七分钟后,李恒放下财务报表:“第二期学费进账2619.8万。”
王也回答:“是的,李先生。”
李恒高兴讲:“比你之前预想的还要多出100万,很不错。”
见他高兴,王也露笑点下头。
李恒问:“沈阳、济南、厦门、武汉、蜀都和西安那边派人了没?”
提到正事,王也瞬间变得严肃:“已经派人了,每个地方派去一个小队,每队3人,一个负责人,两个助理。同时我带队灵活支援和抽检各地的工作进度。”
李恒问:“目前哪里进度最快?”
王也又从包里掏出另一迭文件:“这是各地进展情况汇总。目前武汉和厦门方面进度最快,已经找好了分校地址和联系好了大学老师。”
李恒先看武汉和厦门方面的文件,临了夸赞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很好。”
等到对6个地方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后,李恒问:“当初怎么没考虑金陵?这边的经济相对较好,学校也比较多。”
王也给出自己见解:“太密集了,金陵离着沪市不远。同时,目前我的人手有限,管理层构架还没完全成熟,精力有限,只能先全国大致布局。
等到下一阶段,我会把金陵、杭城、长沙、郑州、哈尔滨、合肥和石家庄当做重点攻坚对象…”
听她把每个阶段的工作情况和意图说明,李恒连连点头,随后谈起了另一件事:“你也工作好几个月了,对国内情况有了基本了解,对于薪资待遇有什么想法没?”
王也眼观鼻、鼻观心,足足过去3分钟之久,她才表明想法:“我不要工资,要股份。”
李恒没有意外,很是痛快道:“可以,多少?”
王也掏出钢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递给他。
李恒接过一瞧:8%
王也说:“等到新未来年利润过3亿,我要这个数额。在这之前,我分文不取,不要工资,不要奖金,不要分红。”
李恒笑笑:“你这是垫钱打工啊。”
王也特别自信:“我有把握。”
8%不是她胡乱报的份额,而是权衡了很久才定的点。
她最初本来还想要更多,要12%,可考虑到公司未来管理层会有很多人,自己一个人拿12%的话,其他管理层的股份数量就少得可怜,对公司整体不利,所以她一度缩减到10%
到10%,她又改成8%
这个退让,是她对某人未来上自己床抱有的幻想。
当然,就算将来她没机会和他成就好事,8%的股权也不少了,足可以让她实现财富自由。
好吧,她现在银行账户里的余额就十分可观,要是精打细算,也可以安稳过一辈子。
但谁不想更好的生活呢?
股份达成一致,王也说起了最后一件事。
只见她从脚边的袋子里掏出一套书籍,放到茶几上,“这是查先生托我转交给你的,这是最新修订版的《天龙八部》、《神雕侠侣》和《笑傲江湖》。查先生说,如果你有空,请帮他检阅一遍,要是能提出宝贵意见就更好。”
说着,她又从手提包拿出一封黄褐色信封:“这也是查先生写给你的问候信。”
李恒接过信,当着她的面拆开,看完后表示:“没问题。”
到此,王也抬起右手腕看看表,站起身说:“我还有事,那就先走了。”
李恒挽留:“天快黑了,要不你到这里歇一晚,明早再走?”
王也拒绝:“今晚和李然已经约好,不能失信。”
听闻,李恒没再说什么,亲自送她到校门口。
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有一辆出租车在等她。看来这女人舍得钱啊,敢让出租车等那么久。
“李先生请留步,下回见。”坐到车内,王也如是说。
在人前,她习惯称呼李先生。
在私下,她有时候更愿意喊老板。
李恒站在路边,直到车子离去才转身进校门。
这时,有一群女生从里面出来,在细细碎碎聊天。
一女生说:“新开的那家粉面馆真不错,早上我吃了一碗排骨面,又麻又辣又香,我把汤都喝完了,一滴不剩。”
“别吹牛啊,吹牛要死人的,等会要是不好吃,你今晚就别想睡觉。”另一女生威胁道。
第三个女生问:“有馄饨没?”
第一个女生说:“素素,有你最爱吃的馄饨…”
这些女生忽然谈话中止,几女快速用手指暗暗戳戳我、我戳戳你、你再戳戳她,一齐看向进校门的李恒,动作整齐划一。
几女望向他。
李恒也看到了这些学妹,还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法学院大名鼎鼎的罗素。
上一次见罗素,是唐代凌隔着老远指给他看,没看太清。
这回近距离看清了。
罗素人如其名,简单朴素,都说素人美,才是真的美。
根据他的经验和眼光判断,再过个几年,以罗素的资质能超越历史学的何茜、外语学院的陈茹。
或许,将来黄子悦都不一定有这姑娘的味道。
对方属于耐看类型的。
见李恒看过来,躲不开的四女不约而同喊:“学长。”
李恒笑着点头,随后心思一动,随口问了句:“你们说的粉面馆,在哪里?”
第一个女生说:“在老李饭庄旁边。”
李恒再问:“叫什么名字?”
女生说:“春华粉面馆。”
果然!
果然是刘春华开的,一听又香又麻又辣,他就想到了缺心眼两口子。
问题是,馆子开张了,竟然没通知自己?
这他娘的有点太不厚道了哇!
李恒最后一问:“哪天开业的,你们晓得么?”
女生说:“今天早上。”
李恒颔首,说了句谢谢。
错身而过,四女顿时炸开了锅。
一女生说:“上次没看太清,这次终于看清脸了,好帅!”
另一女生说:“气质超好。”
第三个女生说:“完蛋了,我发现自己恋爱了。”
三女扭头瞧着罗素,要她接一句话。
罗素说:“别犯痴了,你们没听传闻吗?麦穗学姐是他的红颜知己。”
想到那如同苏妲己转世的麦穗,刚还兴奋不已的几女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觉着没意思了,纷纷岔岔不平地在抱怨:都是一个物种,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咧?
回到庐山村,李恒进屋就闻到了回锅肉的香味。
香喷喷的,直接把他肚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他来到厨房问:“诗禾同志,还要多久开饭?我都快饿晕了。”
周诗禾刚下蒜苗,翻炒几下后,半侧身,抽一双筷子给他,示意试试回锅肉的咸淡。
嚯,遇着这种好差事,他哪愿意等得了。
夹一块五肉到嘴里,好吃,香,满是肉滋味。
又夹一块到口中,他舌头都打卷,还是香。
眼睁睁看着他一连夹了4块,周诗禾拿起铲子直接打开他的筷子,开始出锅装盘。
李恒讪讪一笑,没话找话:“味道太正,吃忘了,你还没问我咸淡呢。”
周诗禾盯着菜,安静没出声。
李恒问:“后面还有几个菜要炒?”
周诗禾温婉回:“两个。”
李恒掀开保温的蒸笼,往里瞧一瞧,豁然发现羊肉冬笋、四喜丸子、小鱼小虾,忍不住问:“今天什么好日子,怎么做这么多菜?尽是些我喜欢吃的。”
周诗禾头也不回:“我想吃。”
得咧,这理由很强大,直接把他给呛住了。
见他对着蒸笼里面的菜起了心思,周诗禾直接一菜铲过去、把掀开一角的蒸笼盖合上。
李恒扭头看向她,道:“呀!谁惹着你了,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周诗禾巧笑一下,“洗手。”
李恒瞅瞅自己的右手,又瞅瞅自己的左手,下一秒真跑到水龙头前洗了起来。
他问:“麦穗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目光透过窗户望眼天色,周诗禾说:“应该快回来了。”
随后她问:“你要不要叫余老师过来?”
李恒侧目。
周诗禾解释:“纯音乐专辑登顶美国公告牌,算是一件大事,一起庆祝一下。”
确实是一件大事,没看到这几天国内媒体都疯了吗?
着了魔似的天天报道。
甚至连央视都专门了时间进行解读,这代表什么?代表官方的高度认可。
一夜之间,三人的名气再度飙升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现在很多外媒开启了一个探寻之旅,探寻神秘的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到底长什么样?到底是何方神圣?很受国外民众关注。
更有意思的,很多外国大咖音乐家开始在公众场合演奏纯音乐专辑里面的曲目,这无疑进一步扩大了三人的影响力。
可以说,现在三人还未出国,却已经在国外火出圈了!
难得见周姑娘这么有心,李恒当即应一声,转身出了厨房。
只是才来到25号小楼,他就后悔过来了。里面有两波人,一波徐素云的家长,一波是沈心夫妻。
听到楼道口的脚步声,客厅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望了过来。
骤然和这么多目光对撞,李恒怔了怔,却又不好后退,只能迎着头皮打招呼:“沈阿姨、余老师、徐姐…”
沈心看到他很高兴,连忙对旁边的丈夫说:“坐过去一点,你女婿来了。”
李恒:“.….”
余父:“.….”
余淑恒:“.….”
倒是徐家人更好奇了,不停暗暗打量这个三天两天霸占新闻报纸的著名作家。
呃,现在人家已经不仅仅是大作家一个身份了,凭一张纯音乐专辑横扫海内外,真正做实了“传奇音乐家”的头衔。
如果说,以前媒体称呼他为传奇音乐家还带着一些吹捧的成分、里面掺了水分的话,如今却无人敢再质疑。
你要是质疑,你出一张专辑横扫英国音乐榜单看看?
你要是有能耐,你的专辑去霸榜美国公告牌4个星期瞧瞧?
不是吹人家李恒牛,人家就是这么的牛!这是湾湾知名作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说的话。
当时还登上了报纸,引起了轰动。
沈心拉着李恒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问候:“刚才一直在写作?”
李恒道声谢,“刚刚在和小堂姐聊天。”
他不知道这两波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干脆实话实话,免得露出马脚,同时对着余父喊:“叔叔。”
两人虽然早已神交,但还是第一次真刀真枪见面,余父稳重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不过沈心却对李恒喜爱的不得了,他一来,其他人都没说话了,就见这两人在有一叨没一叨唠嗑。
后面还是余淑恒打断两人谈话,问李恒:“是不是找老师有事?”
沈心插嘴:“什么老师老师的,家里直接叫淑恒。”
回忆起之前在书房的一幕,余淑恒心想,这个小男生怕是更喜欢自己老师的身份。
李恒自动略过沈心的话,把过来的目的说了说。
余淑恒听完摇头,“你早来一步,我和素云就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在酒店订了餐。”
余老师的言下之意是:今天人太多了,光这里就有9个人,去那边吃菜肯定不够。再做也来不及了。
李恒听懂了余老师的意思,但不好意思走。实在是沈阿姨太过热情了些,还拉着他的手腕呢。
余淑恒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伸手拉着他起身,“跟我来,我跟你说个事。”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朝楼道口走去,下了楼。
留下客厅中的8人面面相觑。
待两人一走,徐素云母亲好奇问沈心:“有消息称,淑恒毕业就和李恒结婚?”
沈心双手一拍,叹口气:“假消息。”
“哦?”徐母哦一声。
沈心一屁股坐沙发上,“我这女儿和她爸爸一样,生有一个榆木脑袋,不堪大用。”
余父:“.…..”
徐母也是个聪明人,瞬间领悟过来:“很抢手?”
沈心说:“这样的小伙子,到哪里都抢手。”
听闻,徐母明白这里边肯定很复杂,现在不好多问。
楼下。
余淑恒松开他的手臂,对他说:“你尽快联系你师哥,要他回来。”
李恒压低声音:“很棘手?”
余淑恒点头,“素云妈妈的性子很烈,之前已经动手打了素云两个耳光,要不是你突然搅合一下,刚刚的气氛缓不下来。”
想了想,她又说:“你拐弯抹角试探下巴老爷子,看能不能让他老人家出面?”
李恒迟疑:“面对这种家庭,能有效果?”
余淑恒讲:“巴老爷子的名声已经超出了文坛这个圈,没有涉及到生死利益的话,大家都会给几分薄面。”
李恒说:“行,我先打电话问问小林姐的意见。”
余淑恒思忖,稍后同意:“这主意不错,你快去吧。”
“诶。”
离开25号小楼,李恒马不停蹄奔回厨房,“诗禾同志,借你家电话用一下。”
看他一脸急切,周诗禾没多想,从兜里掏出钥匙递过来。
李恒伸手接过钥匙,“正好,你上回给我的钥匙在书房,我懒得上楼去拿了。”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人不太舒服,睡了一觉,更迟了,抱歉啊)
(本章完)
第561章 ,麦穗
第561章 ,麦穗
拿着钥匙打开27号小楼院门,直奔二楼。
李恒快速给阿坝师范学院的赵冉挂去电话。
他也不知道师哥是不是在这?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叮铃铃…”
电话响两声就通,那边传来赵冉的声音:“你好,哪位?”
李恒道:“赵阿姨,是我,我李恒,我找下师哥,他在你这没?”
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直接一口气说完。
赵冉说:“你等下,他在厨房。”
“诶,好。”他应声。
半分钟后,电话落到了廖主编手中,“师弟,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我,吃晚餐了没?”
李恒问:“等会吃。师哥,你在那边待了快一个礼拜了,什么时候回来?”
廖主编沉思小阵:“是不是有事?”
李恒隐晦道:“余老师有急事找你。”
徐素云在余老师家,廖主编一听就立即意识到出大事了,“好,我现在赶去蜀都坐飞机。”
李恒说成,挂断电话。
挨着打第二个电话,打到老师家。
可能对方不在屋里的原因,这次电话足足响了6下接通。
小林姐问:“喂,哪位?”
“小林姐,是我,李恒。”李恒求快,省了繁文缛节的问候,直接把来意讲述一遍。
说完,他就安心等,让对方把信息消化完。
小林姐显得很是诧异:“我一直知道你师哥是个心萝卜,这次竟然4天就和人家睡了?”
李恒没吭声。
小林姐问:“真怀孕了?”
李恒道:“千真万确,估计都快3个月了。”
小林姐问:“那廖化人呢?他如今跑哪去了?”
“去了阿坝,那边有点事。”李恒讲。
小林姐直白问:“是不是在阿坝也有老相好?”
李恒仰头望望天板,自动忽略。
小林姐又问:“你联系他了没?”
“刚联系到,说马上赶去蜀都机场。”李恒说道。
“哎…!”
小林姐突然叹口气,说:“我去和老爷子商量一下。”
“行。”李恒得到答案,寒暄两句就结束通话。
巴老爷子来与不来,这不就是他能左右的了,他把信息传达就成。
把听筒放回去,稍后他想了想,又提起,手指快速在数字键上来回按压。
没多会,第3个电话通了。
“是我。”
“嗯。”
“你声音似乎有点累?”他问。
黄昭仪回话:“刚从厂里回来,今天开年终总结大会。”
李恒道:“情况怎么样?”
黄昭仪说:“相对不错,下半年味好美纯利润超过了970万。”
970万相对安踏鞋业和新未来补习学校根本不够看。
但三者情况不同,味好美属于耐久型的,很有潜力,随着经济腾飞,市场只会越来越大。
半年就能盈利,李恒已经非常知足,“挺好,你也别累着了,要注意劳逸结合,多休息。对了,什么时候回沪市?”
黄昭仪眼睛一亮,精神头瞬间转好,“现在是年底,重要事情都已经办完,我随时可以回来。”
李恒算算日子,道:“我放寒假前,你尽量回来一趟;若是没空,我放完假来长市找你。”
黄昭仪确定他是找自己干什么了,给自己第二次机会,怀孕。
她天天在等这件事,在期盼这件事,但她不会催。
黄昭仪答应下来:“好。”
说完一件事,李恒讲起了另一件事:“让你助理出面,帮我到沪市医科大学附近买套小楼,别墅也行。”
黄昭仪脑海中浮现出肖涵的身影,“什么类型的?有什么讲究?”
李恒道:“没什么讲究,就两个条件。最主要的是安全,另外我喜欢安静一些。”
黄昭仪沉吟说:“我让富春小苑的龚敏出面,你看如何?”
龚敏就是富春小苑的总经理,也是跟了她13年的老人,非常忠诚可靠。
李恒道:“可以。钱你先帮我垫付,到时候给你。”
黄昭仪知晓他是什么脾气,没在这事上跟他掰扯:“好。”
结束同大青衣的电话,就在他准备给子衿打电话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他只得作罢,把听筒放回去。
他回头望去,发现是麦穗从楼道口冒头出来。
四目相视,麦穗立即停在原地,柔声问:“你还要打电话吗?”
这话潜在意思是:他若是要给肖涵或者陈子衿打电话,她就退回去。
她没有猜测宋妤,因为宋妤电话联系不上。
李恒摇头,起身过来,逮着她左瞧瞧,右瞧瞧,临了问:“今天化淡妆了?”
“嗯,还没来得及卸妆,我这就去卸。”她说。
李恒拉住她,“别,让我再看一会。”
见他眼神渐渐生了变化,麦穗柔媚一笑,好无力,但最后还是主动抱住了他,整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
半分钟后,她说:“我是来喊你吃饭的,诗禾和曼宁她们在等。”
李恒点点头,知她在周姑娘家里不自然,没有过分为难她,两人拥抱分把来钟后就往楼下走去。
他问:“元旦彩排怎么样?”
“还蛮顺利。”她说。
李恒问:“这回那黄子悦有没有和你抢主持人?”
“有竞争,但她再次落败。”麦穗很骄傲。
李恒看笑了,伸手宠溺地抚摸她头:“难得见你锋芒毕露一次。”
麦穗眼睛享受地迷成一条缝,停在原地让他来回抚摸青丝好会才继续朝前走。
他道:“后天就是元旦,你都搬出去快两个月了,今晚搬回来吧。”
麦穗拒绝:“不。”
李恒不乐意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
麦穗不看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睛,偏头望向别处:“看我心情。”
李恒声音提高几分:“你敢!你反了!”
“嗯。”麦穗回答的理直气壮。
李恒郁闷了,不动了。
麦穗走三四步,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又娇柔笑笑退回来,踮起脚尖在他左脸上亲一口,然后什么也不说,双手推着他往前走。
直到走出27号小楼,她才松手,变成淑女模样。
李恒侧头瞅她,突然感觉变得有些棘手了,她和宋妤一样棘手了,因为自己舍不得忤逆她的意愿。
回到26号小楼。
此时周诗禾、孙曼宁和叶宁三女已经把菜端到了饭桌上。
饭也盛好了,还各自倒一杯二锅头,就等着两人回来开吃。
李恒一屁股坐下就问:“哟,你们啤酒放着不喝,喝二锅头?”
叶宁说:“老是啤酒,没味,换个菜吃。”
说着,叶宁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一瓶辣椒酱,高兴对李恒说:“李恒,你瞧瞧,你瞧瞧这是什么?辣椒酱,新鲜东西吧,你没吃过吧,我告诉你哦,它来自你们湘南。”
李恒定睛一瞧,这不是味好美的牌子么?
合着叶宁这妞拿自己家的东西在这炫耀咧?
孙曼宁眼睛绿油油发亮,一把抢过去:“哇塞!这东西你哪里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个小骚蹄子是不是皮痒了?连我也瞒着?”
叶宁不以为然:“不瞒着你,哪来的惊喜?”
孙曼宁着急慌忙打开盖子,用勺子弄点出来一尝,顿时兴高采烈地说:“好吃,又辣又香,特下饭。来,穗穗、诗禾你们尝尝;来,李恒,老娘也给你舀一勺。”
尝完,麦穗一口就喜欢上了。
倒是周诗禾没什么太大反应,低头在思索什么?
叶宁问:“诗禾,不好吃?”
周诗禾说:“不是不好吃,我在想它是怎么做出来的?”
东西是叶宁带回来的,这妮子最是上心:“那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呀?”
周诗禾从孙曼宁手里拿过辣椒酱,逮着说明书一通看,临了说:“比较新颖,这瓶辣椒酱要是推广得当,市场潜力很大。”
李恒不得不佩服周姑娘的敏锐嗅觉,刚刚大青衣在电话里还和自己说:几大类产品已经成熟,明年要加大市场推广力度,要把广告打到央视和几个很能吃辣椒的省份去。
没想到前脚大青衣刚说完,后脚周姑娘思维就跟上了。
见李恒没说话,叶宁转头问他:“这么好吃的东西我都给你找到了,你要不要感谢我?”
李恒笑道,举起二锅头:“感谢感谢,来,咱们干杯。”
“嘻嘻,我就等着哩。”叶宁拿起杯子,跟他碰了碰。
有孙曼宁和叶宁两腐女在,餐桌上的气氛十分热闹。
期间,李恒问几人:“听说老李饭庄旁边新开了一家粉面馆,你们有谁吃过没?”
“是不是叫春华粉面馆?”孙曼宁问。
李恒问:“去过?”
“屁!老娘今天一天都在相辉堂忙碌,不过中午有人从这家店打了一份粉回来,闻着挺香的,汤都是红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孙曼宁讲。
麦穗反应过来,柔柔地问:“是不是张志勇和他对象开的粉面店?”
这事,他就跟麦穗和周诗禾说过。
李恒点点头,有些郁闷:“是他,这小子不厚道,开业竟然没通知我。”
周诗禾回忆一番,问:“张志勇对象是不是个子比较高,比较瘦,但显得特别精神干练?”
李恒瞅过去,“对,她叫刘春华。”
周诗禾温温地说:“今早她来过这里,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说你在书房看书写作,她就径直走了。”
李恒问:“她没有留话?”
周诗禾摇头:“她问我是不是麦穗?我说不是,她就没再开口。”
叶宁玩味说:“噢哟,这是几个意思嘞?是不是在张志勇他们眼里,咱们麦穗已经是李恒的正牌老婆啦?”
对于这问题,死党孙曼宁破天荒没捧哏搭腔,喵喵李恒和麦穗,就拿起筷子使劲夹菜,挑最后的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因为她心里门儿清:正牌老婆,别说穗穗了,就连肖涵都不一定争得过宋妤。还是不在闺蜜伤口撒盐的好。
叶宁气急,跟着抢菜:“要死啊你,偷偷吃独食。”
吃过饭,叶宁和孙曼宁互相掐架、你追我赶呼啦呼啦跑了,当然这是两货的借口,就是不想洗碗扫地而已。
把碗筷收拾利索,李恒问两女:“你们等会要去图书馆复习么?”
麦穗知他心意:“你要去粉面馆看看?”
李恒望眼天色,“还早,想过去一趟。不过不能久呆,待会小林姐说不得会来。”
麦穗和周诗禾相视一眼,跟着他离开了庐山村。
路上,麦穗小声询问:“今天余老师家怎么了?那么多人,还在吵架?”
事已至此,李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把原委告诉儿女。
听完,麦穗呐呐无言。
见她这副表情,李恒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麦穗摇了摇头,没吭声。
其实她忽然联想到了自己,如果将来有一天事发,爸妈来找自己,会不会跟他闹?
周诗禾彷佛猜到了闺蜜的心思和担忧,罕见地主动伸手挽起麦穗的手臂,无形安慰。
李恒后知后觉,也洞悉了麦穗的想法,当即心血来潮想牵她的手。
但麦穗没让,把左手缩到了背后。在校园这种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她是绝对不会和他暧昧的,要不然就彻底做实那些传言了,对他并不利。
麦穗并不在乎外界对自己的看法,但她在乎李恒的名声,下意识会替他爱惜羽毛。
旁边的周诗禾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却是:中午时分,他去25好小楼后,余老师主动把书房窗帘拉上了的场景。
在庐山村呆一年多了,周诗禾还是第一次见余老师书房拉上窗帘,这代表什么,傻子也能略懂一二。
何况,李恒是有前科的,在客厅沙发上就敢压着麦穗胡来;好几次想帮自己撇细碎发。
思及此,周诗禾不着痕迹瞟眼正和路过老师打招呼的某人。
…
可能是应了那句冬天打雷、雷打雪的谚语。
变天了,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天气很冷….
风吹进粉面馆,把墙壁上的挂历吹得歪歪斜斜,吹乱了刘春华的头发,她脸冻得青青的,可是她压根不在意这些,只是低头很认真地包馄饨,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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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面馆是她的生计,是他们一家三口在沪市扎根的唯一保证。
而且光荣劳动才能凸显一个人的价值,她就算挺着孕肚做这些也不觉着累。
此时店里有两桌,一桌男生,一桌女生,可能是女生中有外语学院陈茹这一美女在的缘故,男生一桌都显得相对安静。
李恒、麦穗和周诗禾刚进门,瞬间就引起了店里所有男生女生的注意,他们抬头,看看李恒,看看麦穗,看看周诗禾。
最后两级分化,女生偷看李恒,男生们则偷看周诗禾和麦穗。
穿过8张桌椅,李恒直直来到刘春华跟前,“老板,来碗馄钝,加辣。”
刘春华抬起头,登时热情打招呼:“李恒,你来了。”
李恒故意抱怨:“开业这么大的喜事,老勇竟然没通知我,这是不把我当兄弟呢。”
刘春华歉意说:“志勇这两天没过来,我怕影响你写作,就没好打扰你。”
李恒敏锐问:“老勇没来?他怎么了?”
刘春华说:“他最近忙前忙后奔波,把肠胃弄坏了,犯了急性肠炎,一直高烧不退,在医院打点滴。”
怕他担心,她又赶忙补充说:“不过打了两天点滴后,今早他的情况好些了,没那么烧了。”
记忆中,老勇时不时肠炎复发,但活得比自己还久,自己被雷劈死的那天,这二货还在家里拿刀杀猪,电话邀请自己和宋妤去他家吃杀猪菜。
李恒听得松口气,询问:“今天情况怎么样?”
刘春华满心欢喜说:“挺好的,卖了150多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李恒四处环顾一圈,“一个人很累吧,你身体吃得消不?”
刘春华说:“还好,都有提前准备,倒是没有手忙脚乱。而且之前阳成在这里帮忙,下午4点才有事走的。”
嚯,这是他没想到的,阳成那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还这么有义气。
刘春华第一次见麦穗,打量她许久才试探着问:“你是麦穗?”
麦穗笑说:“经常听李恒提起你和张志勇。”
刘春华跟着露笑,赶忙问:“你们三个吃晚餐了没?想吃点什么?粉条、面还是馄饨?”
周诗禾和麦穗看着他,没回答。
李恒没有瞎矫情:“刚吃了晚餐过来的,之前不知道你的门店今天开业,听说后就赶过来看看。”
话落,他掏出一个红包递到刘春华跟前:“春华姐,这是一点小意思,祝你生意兴隆,人财两旺。”
刘春华本不想要,但接收到李恒的眼神后,犹豫半晌,还是接了,“谢谢。”
她摸了摸,很厚,里边起码有1000块。
在这年头,是一比很大的钱了。
看到这一幕,两桌吃粉面的男生女生八卦之心大起,都在纷纷猜测李恒和店老板的关系。
麦穗掏出一个红包。
周诗禾同样拿出一个红包。
两女兜里都比较鼓,一个小小的42块钱红包压根没太在意。
收了李恒的,自然也不能落下两女的,刘春华又是诚挚地连说两声谢谢。
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两波人,男男女女都有。
见状,李恒开启跑腿工作,问两拨人马想吃什么?随后又帮着端碗筷。
这一通操作,硬是把新来的人整不会了。他们傻乎乎看着李恒,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全都成了木头,一时半会根本没弄清怎么回事?
你不是当今文坛第一等的当红大作家吗?
报纸上都说你的纯音乐专辑横扫美国公告榜、登顶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音乐排行榜单,还开了一家新未来培训学校。
你是缺钱的人吗?
我脚上还穿了一双“li-heng”高档运动鞋呢,这可是我咬牙才买的,了一个学期生活费。一男生如是想。
一学妹忍不住问:“学长,这、这粉面店是你开的吗?”
李恒笑着摆手:“没有,我老家一朋友开的,我刚好凑巧帮帮忙,要是好吃的话,以后多多来捧场噢。”
他跑上跑下,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好帮缺心眼两口子打打广告。
他相信,不出一个月,附近几所大学的人都会知晓刘春华和自己的关系,说不定就有好奇者来捧场。
等把所有人的粉面弄好后,刘春华也给三人弄了小碗馄饨,说第一天开业,让三人尝尝味道。
听闻,三人没好拒绝。
怕周诗禾不吃辣,刘春华还特意问:“要不要放点辣椒?”
周诗禾说:“微辣。”
一个加辣,一个中辣,一个微辣,三碗馄饨摆到了三人跟前。
李恒迫不及待用勺子舀一个尝尝。
嗯哼?味道很正,很有邵市的风味,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难怪缺心眼拍胸口保证说好恰好恰,贼鸡儿好恰。
难怪刘春华敢开店营生。
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
连吃几口馄饨,李恒讲:“这味道我吃出了老家的感觉,春华姐你只要把卫生弄干净,生意差不了。”
刘春华开心说:“放心,我一向很注重卫生的。”
李恒一口气把馄饨吃完了。
麦穗和周诗禾面面相对,也全吃了进去。
按两女的想法,毕竟是开业第一天,还是要给面子的,就算吃撑了也要吃下去。
晚上7点过。
在店内呆了个把小时的三人离开了,赶回庐山村。
见风越来越大,李恒打趣周诗禾:“诗禾同志,你咋走这么慢?不会又要抱电线杆吧?”
周诗禾楚楚动人地浅笑一下,右手往后整理被风吹乱了的发梢,左手很是干脆地伸到麦穗跟前。
麦穗暗暗娇嗔某人一眼,牵住闺蜜的手。
李恒意会,用手拉着麦穗,三人连成排朝庐山村快速走去。
只是才到巷子中段位置,就见徐家人强行带着徐素云离开了。边上沈心夫妻一直在帮着说好话。
看到李恒,沈心还抽空跟他搭话:“有空来家里坐坐,阿姨做好吃的给你吃。”
李恒客气回应:“诶,好的,谢谢阿姨。”
相交而过时,沈心把目光投射到周诗禾身上,心道这周家女娃气质越来越醇厚了、越来越美,她心头莫名有些堵,为女儿感到焦虑。
聪慧如周诗禾,一接触到沈心的眼神,立时把对方的小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她假装不知道,心平气定地往前迈着小碎步。
余淑恒没跟出来,在家里。
来到巷子尽头,李恒对两女说:“我去一趟老师家。”
两女心知肚明他要去干什么,目送他离开后,一前一后进了26号小楼书房。
经过这么多次,周诗禾今夜不演了,直接走到书桌前面,葱白的手指头拿起《尘埃落定》最新一章,赏心悦目地读了起来。
闺蜜难得有极其喜爱的东西,麦穗没和其争,而是在旁边等,一边用抹布擦拭书架,一边等。
只是读着读着,周诗禾忽地抬起头,瞄了对面25号小楼的书房一眼,见对面书房窗帘开了、客厅窗帘没拉上,下一瞬,她端坐在椅子上,静心继续往下读。
过去几分钟,最新一章稿子读完了,周诗禾惆怅地闭上了眼睛。
麦穗坐在边上问:“故事发生了曲折?”
周诗禾说:“卓玛怀了银匠的孩子。翁波意西被割了舌头。”
听闻,麦穗忍不住从她手里抽过稿子,也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周诗禾在小憩,在回味,直到旁边的闺蜜看完了稿子,才轻声开口:“穗穗,我问你一件事。”
麦穗思绪还在书中世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说。”
周诗禾恬静问:“除了你和肖涵,除了余老师,李恒还招惹有其她女人吗?”
麦穗愣一下,但视线依旧没离开稿子,她没敢和诗禾对视,怕眼神露出破绽。
过去好一阵,等到内心的剧烈波动平复,麦穗才偏过头,柔柔笑问:“喜欢他的女生很多喔,高中到现在没断过,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
周诗禾沉吟片刻,把中午看到的说了出来,临了提醒:“余老师越来越主动了。”
言下之意是:余老师越来越主动了,穗穗你若是再不争一把,往后想争也没了机会,别到时候后悔莫及。
另一层意思是:如果李恒还招惹了其她女人,那说不定会别有洞天。
麦穗不笨,自是听懂了其中的话中话,她稍后像个没事人儿一样说:“肖涵或者余老师,做他妻子都不错。”
这话很有水平。
既没有正面对闺蜜撒谎,也没有辜负李恒的承诺,没有把宋妤和陈子衿抖露出来。
同时再次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只想守在李恒身边,不去争。
周诗禾侧头看着闺蜜,陷入了深思。
一个隐晦试探,一个聪明回答,彷佛一问一答没发生过,让一切回归原点。
….
25号小楼。
刚上到二楼,李恒就看到了沙发上看电视的余老师。
他走过去喊:“老师。”
“你来了,过来坐。”
余淑恒拍拍身旁位置,示意他坐自己身边来。
李恒下意识瞅眼26号小楼,然后坐了过去,但和老师保持一段距离。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笑了笑,没有点破他的小九九,问起了正事:“巴老先生会不会来?”
李恒明悟:“老师你没走,是在等小林姐他们?”
余淑恒说:“现在这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李恒眉毛紧锁:“很糟糕?”
余淑恒说:“素云母亲很生气,想要拉素云去医院堕胎。”
接着她问:“你师哥什么时候到?”
李恒道:“正在回来的路上。”
余淑恒看下表说:“我再等20分钟,巴老先生还没来的话,我就得走了,不能真的让素云把儿子打掉。”
李恒叹口气,替廖主编焦心。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当两人讨论巴老先生会不会来时,麦穗过来了,小跑过来的,从楼道口露头就说:“李恒,巴老先生到了,还有小林姐。”
听闻,余淑恒和李恒瞬间起身,往一楼赶去。
由于事态紧急,余淑恒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开车带着巴老先生和小林姐走了,连进门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
临走前,余老师对他说:“这事你别掺和,好好在家看书写作。”
李恒说成,目送他们离开。
等到人走远,麦穗问:“孩子能不能保住?”
李恒摇了摇头:“不清楚,只能等消息。”
麦穗问:“廖主编怎么在阿坝呆那么久?都一个星期了。”
李恒想了想,低声说:“师哥在那边也有孩子。”
“啊?”麦穗完全傻住。
进到屋里,他问:“诗禾同学呢?”
麦穗看着他背影,“她回27号小楼了,说要和家里通电话。”
往二楼走,走到一半,他猛然停住脚步,转身望向她。
眼神相接,麦穗忐忑问:“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这幅表情?”
李恒问:“什么表情?”
麦穗柔声说:“有点吓人。”
李恒本想把宋妤明年端午要过来的事情告诉她,可又怕她承受不住多想,权衡一番,临了临了还是什么选择闭嘴。
明年是个多事之秋的年头诶,也许宋妤来不了。
如若明年宋妤被耽搁来不了,那现在说出来,麦穗就白焦虑了。
上到二楼,他问:“最新一章看了没?”
“看了。”她说。
李恒问:“感觉如何?”
麦穗说:“诗禾说写得非常好,很受震动。”
李恒眨巴眼:“没问她,问你。”
麦穗柔媚一笑,不作答。
两人来到沙发上,李恒一改常态没有嚷嚷着要写作,而是很悠闲地把头枕在了她大腿上。
一开始,麦穗还有些不适应,眼睛紧紧盯着没拉的窗帘,耳朵也悄悄竖起来,生怕诗禾等会又突然从楼道口上来了。
因为上回的事情,她如今在诗禾面前矮一头,每到关键点就被拿来取笑。
不过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外面下大雨了,李恒睡着了。
麦穗低头凝视着他,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心也跟着化了。
她是女人,她很爱他,如若没有宋妤,如若他没有其她女人,她理所当然也想和他结婚。
右手温柔地覆在他脸上,稍后麦穗又觉得:此生若能这样一辈子跟着他,也挺好的,相比远在京城的陈子衿,她已经很幸福了,还奢求什么呢。
现在她只苦恼两个问题:该如何面对宋妤和家里父母?
…
ps:先更后改。
(还有)
(本章完)
第562章 ,醋意浓
第562章 ,醋意浓
1989年。
1月1号,今天是元旦。
上午在书房看书写作,写《尘埃落定》第20章节:“书”。
传教者又回到了地牢里,他要在那里养好了伤才能出来。
这样一来,麦其家又要多一个奴隶了。
….
由于是想写完本再发书,李恒新书一点不急,每回都要把情绪酝酿到最好状态才动笔。
哪是有一丁点不满意,他都会推倒重来。
或者干脆不动笔。
在这种精益求精的极致苛责下,他虽然奋斗了一上午,但字数并不算特别多,约摸有5600字左右。
喝杯茶,李恒揉揉手腕,放松放松精神,而后他继续写。
这样子一直持续到下午5点左右,周诗禾来找他,他才停歇下来。
周诗禾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温婉问:“你又没吃午饭?”
李恒回头,很是自然地说:“哦,忘记了。”
随后他问:“你今天一直在练钢琴?”
“嗯。”
周诗禾嗯一声,补充说:“上午在教室复习,下午在练钢琴。”
李恒问:“没去图书馆么?”
周诗禾回答:“人太多,我去迟了,没占到位置。”
李恒顺嘴问:“哪个教室?”
周诗禾说:“309。”
李恒没去过这个教室,但知道它是一个大教室,在拐角处,靠近厕所:“那个教室人多不多?若是人少,你还是换个教室好,不安全。”
周诗禾知道他没有夸大其词,也知晓自己的魅力,当即说:“平时人比较多,没人的话,我会收拾东西走。”
听闻,李恒点点头,问:“是不是找我有事?”
周诗禾说:“穗穗今晚主持元旦晚会,我已经做好了饭菜,待会咱们一起去相辉堂。”
李恒问:“穗穗嘱托的?”
周诗禾端庄回答:“是。”
若是没有穗穗的嘱托,她不会单枪匹马来找他,也不会给他做饭菜。
关于做饭给他吃,不是说两人之间的友谊不到位,而是怕他误会自己。
把钢笔帽合上,拧好墨水瓶,李恒跟着她往楼下走。
行到楼梯拐角处,她问:“第20章写完了吗?”
视线落在她后脑勺,李恒笑问:“想看?”
前面的周诗禾彷佛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安静没出声。
下到一楼,她把门关上,进了厨房,开始端菜上桌。
李恒也没闲着,简单洗下手,也盛饭拿筷子。
他问:“就我们俩?”
周诗禾说:“等会给她们三个送饭过去。”
李恒应声好。
相处一年多了,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吃饭,虽说曾经在京城也一块吃过,但那时候的氛围不一样。
那时候彼此之间有很厚一堵墙,把两人的心头堵得严严实实的。
而现在,她隐隐感觉眼前这男人越来越有想捅破窗户纸的架势,他似乎越来越约束不住他自己了。
或者说,他有心想控制他自己的言行举止,可很多时候他面对自己时显得有些情难自禁。
她今天之所以发问:问穗穗关于他是不是还有另外女人的问题?就是在防着他突然发难。
但她又不敢深问,怕穗穗察觉到异样,怕穗穗发现他对自己有念头。
那样的话,她和穗穗会很难堪。
用餐的前半段,两人基本没有交流,偶尔筷子撞在一起,或者夹到了同一块肉,相视一眼后都会默默分开,装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各自吃自己的。
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他们的思想都在开小差,要不然筷子不会短时间内频繁三次撞到一块。
后面她干脆不碰中间那个青椒炒肉,也不碰他跟前的西红柿炒蛋和麻婆豆腐,筷子只夹她身前的两个淮扬菜。
说到麻婆豆腐,她这是还是第二回做,寒假根据书上菜谱在杭城老家实验过一次,家里人都说很好吃。
她今天也是突然临时想起,又做了一回。不过这回根据某人的口味加了更多辣椒。
李恒很喜欢吃麻婆豆腐,甚至喜欢到用调羹舀了好几勺盖在米饭上,端着碗扒拉吃。
有种吃盖饭的爽口。
他大口扒拉的模样感觉很香,让桌对面的女人看了他一眼,稍后又不由自主看他一眼。
她动作尽管幅度很小,但还是被某人捕捉到了。
见状,李恒放下碗筷,半起身,左手拿起麻婆豆腐,右手用勺子舀豆腐到她碗里,并夸赞说:“你的厨艺真是绝了,很对我胃口,很下饭,你跟着试试。”
周诗禾端坐着没反对,眼睑下垂几分,静静地望着他一勺一勺接一勺,前后舀了5勺麻婆豆腐到自己碗里。
5勺完毕,他坐回去了,又自顾自吃饭。
周诗禾盯着碗里的麻婆豆腐好一会,最后还是拿起筷子,学他的样子,把米饭和豆腐混合到一块,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一句话过后,两人又没了话,就这样直到晚餐结束。
李恒抬头往她碗里一瞧,哟!空的,碗里的豆腐和米饭一粒不剩。
而后,他无意识转向她。
视线在空中一碰,两人面面相对,无声无息过去四五秒,周诗禾不动声色挪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后来见他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周诗禾静了静,起身去了厨房,给麦穗三女装饭。
李恒也没闲着,擦桌子,收拾碗筷,扫地。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撇他一眼,以前这些活可都是穗穗干的,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擦桌子扫地了。
打好三盒饭,她在客厅沙发上等。
又过去大约十多分钟,李恒才从厨房出来,抬起左手瞅眼手表说:“天快黑了,我们走吧。”
周诗禾娴静没做声,起身拿起饭盒就往屋外行去。
李恒锁好门,跟在后面走了一段突然开口:“我没拿二胡。”
周诗禾说:“穗穗已经帮你拿过去了。”
听闻,李恒继续跟上:“我们俩是第一个上场?”
周诗禾轻嗯一声。
李恒问:“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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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诗禾说:“还有47分钟开始。”
李恒道:“咱们似乎好久没合练了诶。”
周诗禾看他眼:“等期末开始完,你别急着走,在新加坡演奏的曲子我们合练三天。”
接收到她的眼神,李恒意会:“你之前一直想和我说这事了吧?”
周诗禾很坦诚:“是。”
李恒蹙眉,估算日子。
周诗禾问:“三天时间挤不出来?”
李恒点头:“寒假我有很多事,最多能停留一天。要不年后我早一天过来?咱们初四到这里汇合?”
周诗禾似乎能理解,温润说好。
这年头没手机没电脑,没有什么消遣时间,所以元旦晚会是一个大家都非常期待的活动。
这不,才到相辉堂门口,就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水泄不通。
两人在门口杵立几秒,稍后放弃了从这里进入的想法,绕道去了后台。
此时晚会后台十分忙碌,一身大红色外套的麦穗特别抢眼,在人群中隔着老远就瞧见了。
见李恒和周诗禾现身,原本还比较热闹喧嚣的后台像安装了消声器一般,登时寂静下来。
有一个算一个,纷纷看向两人。
李恒是谁?不用多说了,身上有一大堆头衔,随便一个都能把同龄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周诗禾呢?也是风云已久,复旦唯一的大王,美貌气质无人能敌,如今再有纯音乐专辑的耀眼光环加成,走哪里永远都是最吸睛的那个。
穿过后台化妆人群,李恒朝附近的贺筱学姐笑一笑,又同旁边的戴清打个招呼,问:“戴清,你吃晚饭了没?”
头一回见他在这种场合搭讪自己,戴清有些受宠若惊,露笑说:“吃了的。”
他看到了黄子悦,这姑娘一身黄梅戏戏服,估计今晚要登台演出。
黄子悦本想靠过来,可望了望紧挨着学长的周诗禾,她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李恒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大好的说话机会就这样流逝,黄子悦暗骂自己不争气,但稍后视线紧紧跟随周诗禾那弱不禁风的背影,人生头一遭出现气馁。
和余老师抢男人,她不怕。
和麦穗抢男人,她头一样铁。
而假若要和周诗禾争男人的话,未战先怯,心已输三分。
来到麦穗跟前,李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复旦全校师生基本都在背后猜测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围绕麦穗转一圈,眨巴眼道:“好看,还是那句话,红色才是你的天命。”
闻言,附近的人全悄悄望向了麦穗。
不得不说,一身红色的麦穗魅惑天成、风情万种,个人魅力已然不比肖涵和余老师差多少了。
就连周诗禾都觉得,穗穗变化太快,对比一年前,现在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
黄子悦旁边的死党暗暗思量:子悦两次同麦穗学姐竞争主持人,都大比分落败,是有原因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麦穗面皮薄,脸色有些挂不住,强撑着笑一下,接过饭盒就带两人去找孙曼宁和叶宁去了。
李恒问:“那两妞在哪?”
麦穗说:“在里边房间里调试音响。”
李恒诧异:“她俩还会这个?”
麦穗说:“宁宁家里目前就是从事这个行当的,技术比学校安排的人还好。”
李恒刮目相看,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腐女么?厉害厉害!
进到房间,孙曼宁第一句话就是“饭终于来了,饿死了,老娘快饿死了”,第二句话就是“李恒当个人吧,还来后台宣誓主权,你是想麦穗成为人民公敌呀”?
叶宁在边上搭腔:“就是就是,李恒威风太盛,吓得男主持人都不敢和咱们穗穗多说话。”
孙曼宁口里都是饭菜,含糊道:“何止男主持人噢,是个带把的都不敢和穗穗过多交流好不好!”
说完,孙曼宁眼冒金星对麦穗和周诗禾说:“带把的这词,穗穗肯定懂。诗禾你肯定听不明白,要不要我解释一下?”
麦穗脸被说红了。她还真的懂,李恒都在她身上吐过好几回露水了。
周诗禾含笑不语,没做声。倒是想起了《白鹿原》和《尘埃落定》两本书里的那些片段,某人应该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吧。
思绪到这,周诗禾扫眼正在帮麦穗擦拭嘴角的某人,下一秒强行掐断往下延伸的念头,转身步履轻盈地出了房间。
孙曼宁问:“诗禾,你去哪?”
周诗禾静谧说:“屋子里空气不好,有些闷,我去外面透透气。”
孙曼宁嗅嗅鼻子:“空气不好吗?有吗?”
叶宁说:“确实不好,老娘早就胸闷了。”
孙曼宁语气充满鄙视:“我和穗穗是c,诗禾b+,你一个a-说胸?我靠!小叶子你别玷污胸这个神圣的词汇行不行?”
叶宁气得哇哇叫,用筷子猛戳碗底:“孙曼宁!你要是再敢说a-,我就跟你绝交!”
孙曼宁骚个眼神:“绝交?你难道想要老娘说违心话?不信你问问李恒,把你的头用黑布封住,你的前胸和后背有什么两样?就算用手也摸不出区别好吧?”
李恒:“.….”
麦穗:“.…..”
叶宁饭不吃了,直接上演了全武行。
没多久,李恒和麦穗被迫出了房间,有着两女在里面折腾。
望眼不远处的人群,李恒问:“紧张不?”
麦穗摇头。
李恒道:“肥肉不吃给我啊,喂我吃。”
麦穗娇柔一笑,“娶我吗?娶我就喂给你吃。”
李恒道:“娶。”
麦穗头晕,连这种话都吓不住他,见他暗戳戳靠过来,无奈的她观察一下四周。
某一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速夹一块肥肉塞他嘴里。
塞完肉,她还故意踮起脚尖,用后脑勺挡住他的嘴唇,不想让别人看到。
有时候往往就是这么巧,越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却越是有人看到。
戴清看到了。
黄子悦看到了。
贺筱也看到了,她还和边上的好友说:“瞧见了没?”
好友说:“喂了一块肉,肖涵危险了。”
贺筱深有同感:“我也觉得。我要是肖涵,估计都要抑郁了,什么自习课都不上了,只要有时间就过来守着这个男人。”
ps:先更后改。
已更12000字。
(本章完)
第563章 ,我们又近了一步,变数(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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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麦穗要补妆,要温习背诵台词,忙活去了,没时间陪他。
临走前,她问:“你表演完节目就走吗?”
原计划是如此,但话到嘴边,李恒知情知趣地改了口:“今天元旦,我休息一会,等你主持完一起走。”
听闻,麦穗显得有些开心。过去他好几次说喜欢看到自己穿大红色衣服,所以前两天她特意根据他的喜好,大价钱买了一件大红色外套,是进口货。
他能陪自己一整场晚会,她就觉得物超所值。
眼见麦穗温习台词去了,贺筱过来问:“李恒,你也要上台演出的,用不用化个妆?”
李恒问:“周诗禾呢?”
贺筱说:“她在化妆间,她的化妆水平很高,在自己弄。”
这让李恒想起了去年元旦,貌似自己的妆容还是周姑娘帮忙的,当即表示:“我过去看看。”
他本来不想化妆的,但又不好意思搞特殊,再者说了,登台演出嘛,化妆效果更入镜。
来到化妆间,贺筱询问:“你是让周诗禾给你化?还是我给你化?”
得咧,人家都这么问了,他才不会开口做选择了。
他一屁股坐在周诗禾旁边座椅上,随口道:“都可以。”
贺筱有心想和李恒这样的大牛人搞好关系,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将来进入社会,都有莫大好处,于是抓着机会说:“诗禾一时半会弄不完。我化妆水平也还可以,那我帮你试试?”
李恒满口应承:“成,那麻烦学姐你了。”
正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贺筱敢毛遂自荐,自然有几把刷子,李恒硬是没挑出半点毛病,最后很是惬意地瘫在椅子上,随对方折腾。
边上的周诗禾通过化妆镜把两人的状态尽收眼底,但并未能影响到她,她自顾自忙着。
贺筱用笔唰他的眼睫毛,“大作家,你的眼睫毛比女生的还漂亮,你妈妈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这话咋接咧?
承认吧,有点不谦逊。
不承认吧,替田润娥同志叫屈。
李恒乐呵呵道:“认识的人都说我和妈妈长得很像。”
贺筱点了点头:“那真的很美了,听说她来过我们学校?”
李恒道:“开学那段时间来过一次。”
贺筱对李恒很感兴趣。
这个感兴趣不是男女关系的兴趣,而是对于他能从草根逆袭为人上人的传奇经历特别感兴趣,她化妆的同时,嘴上也没停歇,一直在找话题跟李恒聊着。
期间,李恒玩笑道:“学姐你是学生会主席,很多事要张罗,专门替我化妆会不会耽误事?”
贺筱笑说:“确实有事,但没学弟你重要,我还是先伺候好你吧。”
随着聊天,她很会来事,称呼从一开始的“大作家”不知不觉转化为“学弟”,多了几分亲切感。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瞟两人一眼,开始自己的收尾工作。大约两分钟后,她收拾下化妆工具,起身同两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目送周诗禾离去,贺筱感慨说:“哎,真漂亮,气质超好,诗禾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学弟你和她日日相处,就不动心么?老实讲,我若是个男生,我估计会对他一见钟情。”
李恒张嘴就来:“对她一见钟情的男生应该很多吧,只是没几个敢表露出来。不过我媳妇也不错,学姐下次多夸夸我媳妇,我会很高兴。”
贺筱成功被他逗笑了,揶揄问:“你媳妇确实很不错,但我夸哪个好?”
李恒睁开眼睛,瞧向她。
贺筱没有惧怕,而是讲:“我刚才看到麦穗喂肉给你吃。”
“啊?不是很隐晦么?”李恒汗颜。
贺筱说:“是隐晦,麦穗动作也快,事后还踮脚遮掩。但这些根本瞒不过有心人。”
李恒反问:“哦,学姐也算有心人?”
贺筱毫不避讳:“我以前从不给人化妆的,不论是女生,还是男生。”
话到这,她补充一句:“学弟请放心,我不会对你生出觊觎之心哈,就是纯粹给你化个妆。以后我还能到外面吹牛,看吧,报纸上这是我学弟,我贺某人还给他化过妆。”
李恒听笑了,配合道:“行,下次还有化妆机会,我也找你。”
贺筱高兴地应承下来。
妆化完了,李恒离开后台,从特殊通道进了人满为患的相辉堂大厅,往演出人员专属位置走去。
就在贺筱规整化妆工具时,死党走了进来:“你给李恒化的妆?”
贺筱说:“对呀,羡慕不?”
死党确实一脸羡慕:“说不羡慕是假的,毕竟这可是李恒啊,有才有貌还有钱,女生谁不想和他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哪怕就是吃不着,也能回味好久了。”
贺筱说:“不要带着这种想法。带这种想法根本靠近不了他,他不会给你机会。”
死党问:“你是说,他是觉得你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才会让你化妆的?”
“那是肯定的。人家精明着呢,身边个顶个的大美女,我能从周诗禾手里抢下帮他化妆的机会,属实不容易。”贺筱说。
死党来了兴致:“会不会得罪周诗禾?”
贺筱对此十分自信:“不会。要是这样就得罪她了,那她徒有虚名,就浪费老天对她这份独一无二的厚爱了。”
这份厚爱指的是“长相气质”。
死党觉得在理,问:“你真对李恒没想法?”
贺筱笑笑:“别套话了,真没有。上一个叶展颜学姐都还血迹未干,暴尸荒野,我得吸取教训。”
死党听得唏嘘:“唉,没想到叶学姐美成那样,都吃了闭门羹,这李恒还真不好追。”
贺筱讲:“凡事讲究方法,叶学姐那条件其实具备敲门砖了,只是太过心急。”
死党摇头:“怕是也难噢,你看看今晚的麦穗,和一年前相比,是不是有种破茧而出、脱胎换骨的感觉?我想,若是现在再排大小王,麦穗绝对是毫无争议的小王第一。”
贺筱讲:“无法否认你的观点。但其实她们各具特色,很多男生也吃魏晓竹那一款的,年岁越大,清纯气质却未减分毫,不得不说也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死党把几个小王回忆一下,问:“如果你有这么漂亮,会不会对李恒动心?”
贺筱笑着讲:“如果我有这外在条件,要是没有深谋远虑的话,也不想冒然去作死,我可不想变成第二个叶展颜。”
….
相辉堂大厅。
左前方演出人员专属区域。
李恒见周诗禾身旁有空座,很是自然地坐了过去。
他没话找话:“我脸上的妆有没有太过浓烈?”
周诗禾稍稍偏头,细致观察一番后客观评价说:“还挺好的。贺学姐因人而异,水平较高。”
李恒随意问:“那和你比呢?”
周诗禾静静地扫他眼,笑而不语。
李恒感受到了独属于大王的淡淡自负,立即打蛇随棍上:“那到了新加坡,你帮我化妆。”
周诗禾说:“那边有专属化妆师,都是大牌。”
李恒脱口而出来一句:“大牌不大牌不稀罕,合适的最重要,你那手艺最对我胃口。”
闻言,周诗禾静气几秒,然后没了声。
见李恒和周诗禾一直在说悄悄话,后排的黄子悦努力克制住对复旦大王的心理障碍,写一张纸条,然后让旁边的人传给李恒。
李恒背部被点了点,回头就见到一张纸条。
他问:“谁的?”
背后女生说:“黄子悦。”
他想了想,打开,只见上面写:学长,外公邀请你去家里吃饭。
李恒无语,这小姑娘完全没有追求男生经验啊,还拿外公出来当挡箭牌。
他没回。
过一会,背后女生又传来纸条。
他打开,上面写:学长,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他还是没回。
后面黄子悦又传来两张纸条,他都懒得拆开了。
见周诗禾用古怪的眼神看他那些纸条,李恒两手一摊,表示:“别这么瞧我,我没有请托,全是人家自愿的。”
周诗禾会心一笑,看下表,距离7点还有3分钟时间。
三分钟一晃而过,元旦晚会正式开始了。
黄子悦不靠谱,但孙校长确实是个务实的人,台上致辞连稿子都没带,就随口说了大约一分半钟。
岁月赋予她内媚的韵味,连指尖划过书页的窸窣声都透着蛊惑。一句话概括了舞台上的麦穗。
当麦穗在台上声情并茂地主持晚会时,李恒发现,四周明里暗里都有好多双眼睛在偷瞄自己。
很显然,麦穗越是出众,两人之间的绯闻就越炽盛。
李恒甚至见到有校领导侧头瞅过来。
此情此景,他嘀咕问周诗禾:“你平素在背后,有没有听到我和麦穗的传闻。”
周诗禾抬头望着麦穗,言简意赅回答:“有。”
李恒要求:“捡两句说来听听,你看那副校长都在瞧我。”
周诗禾温婉说:“很多人在猜测,肖涵和穗穗,谁将来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李恒愣一下,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周姑娘,你摸着自己良心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诗禾学他的样子眨下眼,安静没回复。
台上主持人报幕了。在万众期待中,李恒和周诗禾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往台上走去。
“啪啪啪…!”
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衰。
上一年的元旦,两人都各自十分受欢迎。
可今年的元旦,两人的身份不一样了,台下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校友,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敬意。
都带着狂热!
毕竟这可是登顶美国公告牌的牛人啊!
不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何况是以黄种人和中国人的双重身份获得这份荣誉,实属不易。要知道这年代的国际环境,对亚洲人和中国人算不上多么友好。
纯音乐专辑能一举打破壁垒,就如同《人民日报》最近最著名的那篇社评一样:他们是英雄!他们是国际大师!
两人往台上一站,刚还沸腾不已的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几千上万双眼睛刷刷刷地落在两人身上。
男的看周诗禾,女的看李恒,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突然,台下传来一个很大的女声:“李恒!周诗禾!你们到一起吧,你们好友夫妻相啊!”
没错儿,是一娘们的疯批声音!
众人纷纷扭头望过去,这女生双手捂脸已经躲座位下面了,瞬间整个相辉堂一阵爆笑。
李恒看向周诗禾。
周诗禾心有所感地抬头瞅他,两秒后,两人视线分离,一个专注于面前的钢琴,纤细的柔夷摆在了黑白键上。
李恒则在等琴音。
今天的曲目是《雨的印记》,周姑娘钢琴为主,他只是打打辅助。
没过多久,美妙的钢琴旋律响了起来,音符之间充满了情感和文艺,某一刻,李恒加入进入,同时他思绪纷飞。
犹记得去年元旦时,他在角落里看到了黄昭仪,台下的余老师也只口不提余家的家庭聚会,麦穗那时候和他的感情扑素迷离,哦,还有柳月那混账玩意儿在。
他的思想一直在开着小差,直到台下再次响起热烈掌声,才回过神。
两人起身并立,朝台下致谢,随后往下面走。
短短几步路,两人走出了好莱坞红毯的赶脚,有条件的老师和学生纷纷端着个相机,对着两人拍照。
甚至有一女老师从座位上弹射起来,把相机交给旁边的老师后、就笑着对李恒和周诗禾说:“李恒、诗禾,合个影。”
都是自家学校的老师,还是这样的场合,李恒也好,周诗禾也罢,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哇!欣然同意。
在众目癸癸之下,周诗禾站中间,李恒站左边,女老师站右边,拍了一张合影。
不止一个相机在拍摄,而是好多相机凑热闹过来发出阵阵“咔嚓”声。
好多人心里郁闷坏了,咋就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咧,这让女老师捡了个大便宜啊。
拍完照,女老师继承之前那疯批女生的玩笑话,感叹说:“你们在舞台上的演奏合二为一,真的很般配。”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瞥某人一眼,恬静地朝座位上走。
李恒冲老师笑一下,跟上。
路上还有好多同学伸出手,要和两人握手。周诗禾最多和颜悦色地浅浅笑,没有伸手的意思。
倒是李恒走亲民路线,不论男女,用最快的速度挨个握了握指尖。
短短几十步路,硬是走出了万里长征的艰辛。
回到座位上,周诗禾先是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再次出场的麦穗,等到第二个节目开始后,她轻轻问:“你刚才在台上开小差?”
李恒紧着问:“影响演奏了没?”
周诗禾说:“有,但影响不大。”
李恒松一口气。
周诗禾问:“想到了黄昭仪?”
李恒愕然:“你怎么会提到她?”
周诗禾说:“去年她坐在右边角落位置,你今天对着那个方向出神了好一会。”
李恒眼皮跳跳,“你不专心弹钢琴,关注我干什么?”
周诗禾温润说:“我们是搭档,你一分心,我就能感觉到。”
李恒一滞,晕晕乎乎没好气道:“我真是怕了你了。不过你猜错了,去年魏晓竹和戴清也在那个方向,今天她们仍在那个方向。”
周诗禾下意识观察他眉角,判断他有没有撒谎。不过李恒是谁啊,老油子一枚,上回吃过亏,这回早有防备啊,装着有些累,用手揉揉太阳穴,挡住她的视线。
见状,周诗禾收回视线,没了深究的意愿,温婉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恒回答:“我答应了麦穗,今晚等她一块走。”
稍后他问:“你是不是想提前回去?”
周诗禾踟蹰几秒,说:“是。”
李恒问:“有事?”
周诗禾轻嗯一声。
李恒讲:“那等这个节目表演完,我先送你回去,待会再回来接麦穗。”
周诗禾本能地想说不用,可现在大冬天的,外面天色早黑了,一个人并不安全,她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由于两人开头起调太高,老实讲,就算第二个节目非常不错,但也让人感受到了什么叫落差。
等到第二个节目表演完,趁着舞台灯光黯淡时,两人一同离开了位置,往后面走去。
原本拥挤的过道,见他们过来时,大伙很是自觉地往两边挤压,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这!
这他娘的就是魅力啊!
学生当中,除了他们俩,谁还有这种影响力?
好多人如是想。
还有男生问李恒:“大作家,你不看晚会了呐?”
李恒笑着回应:“没,有点事先走一下,等会回来。”
他在前面开路,周诗禾像一只小鸟一样低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在众多眼睛的问候下,两人好不容出了相辉堂。
此时,外面落起了好大的雨,雨水中伴随沙粒,估摸是要下雪了。
都没带伞,泛起了难。
李恒问:“麦穗她们三个带伞没?”
周诗禾回答:“她们中午就过来了,那时天气还算好,也没带。”
听闻,李恒拉了拉她,拉回到门口,嘱咐:“你到这等我,我去找晓竹问问,她包里一般都备有一把伞的。”
周诗禾说好,随后站在有光的地方。
坐后排位置的魏晓竹此刻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向舞台,忽然左肩膀被轻拍一下,她转过头。
见到是他时,魏晓竹微笑问:“怎么来找我了?是不是有事?”
李恒直抒来意:“外面下雨了,借你伞一用。”
魏晓竹很是爽快的打开包,从里掏出一把雨伞给他。
李恒接过,说声谢谢,转身走人。
目送他转瞬即逝,旁边的刘艳玲说:“怎么走这么快?我包里也有一把伞呢。李恒个子这么高,他和周诗禾怎么一把伞够用?”
闻言,魏晓竹情不自禁想起在徐汇医院时的那个问题。
关于周诗禾的问题,他当时不许自己问。
其实,她刚才就想到把艳玲的伞一起交给他,但下一秒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也许,这场大雨是天意,就如同台上的他们,是那么和谐般配一样。
她笑一下说:“你把伞给他了,我们俩待会怎么回去?”
“喔!也对哦,要是伞都给了他,我们就不好回去了,人家不愧是大才子,真是善解人意。”刘艳玲用手扶住36d,别让它们晃荡,太累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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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晓竹瞄眼好友的心口位置,兀自笑了笑,再次把注意力投放到了舞台上。
重新来到外面,李恒打开伞,走过去遮到周诗禾头上。
周诗禾瞧他侧脸一眼,灵动地迈开细碎步,往庐山村方向走去。
她没问他为什么只借一把伞?
也没问晓竹旁边的刘艳玲没伞吗?
因为她清楚: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有些事情装着不懂更好,要是问了出来,反而会让彼此尴尬。
再者,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共用一把伞了,她内心的接受度还过去的。
魏晓竹特别爱美,从每天换一套衣服就可见一斑,伞很精巧,却不是很大,两人打着它有点拥挤。
尤其是还有北风的情况下,雨更是飘了进来。
李恒知晓她身子骨弱,伞沿又忘她那边偏了偏。
周诗禾看眼伞,又看眼他,沉吟片刻说:“不用刻意照顾我,我回去洗个热水澡就好。”
“快期末考试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天天锻炼身体好得很,稍微淋点雨没大事。”李恒道。
听到这话,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善解人意地往他跟前靠了靠。
夜色寥寥,下着雨,伞下的空间显得局促,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感受到两人胳膊不时摩擦带来的悸动,某一刻,心动的李恒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越过她柔弱后背,想搂住她腰腹。
但右手才伸过去、才把在她腰腹上,他就回过神来了。
暗忖:真他娘的,老子在做什么?
然后!
然后,他右手悄无声息地缩了回来。
心里侥幸在想:希望她的注意力不在这块,希望她没感知到。
周诗禾把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彷佛右边腰腹位置还停留一只手一般。她小嘴儿紧紧嘟了嘟,垂落的右手抓握住裤兜袋口,手上青筋毕露,很显然用力不小。
但小会过后,她右手松弛开来。
她低着头,沉默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暗示,也没警告他,就那样静静地跟随他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庐山村青石巷子。
后半段,两人基本没了话,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打在屋檐璧角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时间难捱,终于到了巷子尽头。
两人才露头,他就怔住了,你猜他看到了谁?
竟然看到了周诗禾小姑,正打一把伞守在27号小楼门口。
李恒怔住。周家小姑同样怔住,傻傻地看着共用一把伞的侄女和李恒。
见小姑直勾勾注视着自己,周诗禾面色始终保持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柔声出口:“小姑。”
“诶,你回来了。”小姑反应过来,连忙应声。
周诗禾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几个呼吸间,门开了,三人走了进去。
到门口时,李恒冲小姑挤个笑容,然后对周诗禾讲:“诗禾同志,那我先走了。”
周诗禾侧身问:“你衣服都湿了,不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李恒低头四处瞅瞅:“也行。”
说着,他转身朝自己家疾步走去。
进到屋里,小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诗禾,你和李恒?”
如果记忆没出错,李恒的对象是肖涵呀,还和麦穗暧昧不清,现在?
现在,自己这从小眼高于顶的侄女不会和他好上了吧?
小姑一脸迷糊。
周诗禾心平气定说:“今晚学校元旦晚会,我和他演出节目,我没带伞,他送我回来。等会他还要去麦穗。”
听到这话,小姑悬着的心落了一半,又问:“这么晚,他送你回来我能理解,怎么打一把伞?”
周诗禾爽朗说:“这把伞还是借的。”
她深知一个道理,有些东西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还不如四两拨千斤,话不用太多。
果然,如周诗禾所料,短短一句话效果贼好,小姑疑虑又减掉大半:“麦穗在当晚会主持人?”
周诗禾说是。
小姑再问,“李恒和肖涵分了?”
周诗禾说:“没有。”
小姑八卦之心大起:“那他脚踏两条船的事情,还没东窗事发?”
周诗禾脱下外套,挂在屋角落位置:“他站的位置太高,又没结婚,大家对他都比较包容。”
小姑陷入思索中,过一阵点点头:“也是。自古文人感情充沛,达到他这种地位的,有有两个红颜知己很正常。”
小姑最后一问:“他这么多情,那他有没有对你?你和他?”
周诗禾温婉说:“我和他一清二白,我自有分寸,他也不敢惹我。”
出奇的,小姑彻底信了这话。
在小姑想来:这么多年来,诗禾一向对男生不假辞色,就算李恒再优秀,可李恒感情混乱,侄女不见得动心。
再说了,以侄女的脾性,退一万步讲、要是李恒敢碰她,那就得做好牺牲掉肖涵和麦穗的准备。
侄女可不会容忍他脚踏几条船的。
那李恒会牺牲掉肖涵和麦穗么?小姑回想一番肖涵和麦穗的娇美模样,暗自摇了摇头,不会。
因为原因很简单:就算抛弃肖涵和麦穗,李恒也不一定能追上大侄女啊,这压根就是一笔不对称的买卖。
小姑觉得李恒没那么傻。
周诗禾找出三把伞,对小姑说:“你等我下,我把这些伞给他。”
小姑问:“给麦穗和曼宁她们的?”
周诗禾嗯一声,出门,奔向了隔壁。
李恒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留意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楼下沙发上有3把伞,你带给穗穗她们。
嚯,刚洗澡的时候还正愁伞不够用呢,周大王就送过来了,真是一个心思剔透的姑娘诶。
一来一回,中间还洗个澡,等他再次回到相辉堂时,晚会已经到了下半场。
他才落座,后排的黄子悦就堂而皇之跑过来和他挨着坐,让周边的人侧目不已。
以前还只是听说这届新生最美的相中了李恒学长,现在好了,黄子悦用行动给坐实了。
不知什么时候,大厅中间位置的孙校长注意到了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扭头瞅眼,又瞅眼,眉毛紧锁。
观这幅样子,还是子怡主动追求的?
孙校长不是反对外孙女追求李恒,而是非常非常反对!
李恒是那么好追的吗?
就算追到手了,就能守得住吗?
搞不好,子悦身心给了,结果那风流小子拍拍屁股走人,不认账咋办?
再者,孙校长也不认为外孙女有那份能力,能从余家女儿手里抢人。
原以为这学妹会像狗皮膏药一般缠着他,嘿!他想差了,人家规规矩矩坐着,整个下半场没和他搭一句话。
黄子悦确实没搭话,至少今晚没勇气搭话了,她那4张纸条折戟沉沙,学长一张未回。
之所以要和李恒坐,她就是想气气台上的麦穗,两次主持人没争过,心里窝火得很。于是想给麦穗上点眼药。
不过黄子悦这招白瞎,完全没起作用。
麦穗连肖涵和余老师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怎么会理会这黄毛丫头呢?除非黄子悦能变成宋妤,才能让她投鼠忌器。
或者变成陈子衿,她也会有所回避。
毕竟,高一高二时期,她和陈子衿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来着,小团体天天吃饭、上课、玩耍和睡觉都在一块,且陈子衿是他的初恋,她同样带有愧疚心。
晚会在一阵不舍和掌声中结束了,李恒不顾外人在场,带伞直奔后台,接走了麦穗。
本来呢,每次晚会过后,学生会的人都会聚一聚,但贺筱他们没好喊麦穗,知道喊了等于白喊。
麦穗不喜欢这种聚会场合,说不得李恒也同样不喜欢,贺筱干脆不去开这个口,免得人家不好意思拒绝。
麦穗问:“你只带了三把伞?”
李恒眨巴眼。
麦穗问:“你给了两把给曼宁和宁宁?”
李恒眨巴眼。
麦穗再问:“你和诗禾是怎么回去的?”
李恒道:“向魏晓竹同志借了伞。”
麦穗隔老远看到李恒向晓竹有借伞,但不知道是几把,人太多看不太到,不过她没纠正这个,而是问:“你家里不是有伞么,为什么不多带一把?”
来到没人的地方,李恒一把牵住她的手:“我就是想和你打一把伞,还问吗?”
麦穗柔媚笑笑,羞赧地不去看他眼睛。
她很无奈,本想在公共场合和他保持一点距离,但奈何这男人根本不配合。
回到庐山村,他讲:“诗禾小姑来了,你要不去我那?”
麦穗似乎知晓这事,跟着他去了26号小楼。
这个晚上,李恒在书房修改稿子,对第20章节“书”精修第3遍。麦穗则在旁边复习功课,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快凌晨时分,他吐口浊气,终于弄完了,搁下笔伸个懒腰说:“还有半个多月放寒假,你复习得怎么样?”
麦穗替他焦急:“我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加快进度?”
李恒摆摆手:“别担心我,我平时上课挺扎实的,从明儿开始,我会暂时先放缓写作的进度,多和你们去图书馆。”
麦穗说:“好,我给你占位置。”
话到这,两人互相瞧着,你看我,我看你,无声无息。
某一瞬,李恒站起身,来到跟前、一个躬身横抱起她,往次卧走去。
麦穗就知道会这样,相隔这么久了,这个男人今夜若是能稳住,她是不信的。
大约过去2个小时,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零距离拥抱着彼此一动不动,任由惯性打破黑夜沉寂。良久,李恒低头含住她的嘴唇,温情地细吻。
麦穗把身子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微仰头,红唇一张一合,同他一起享受浪漫过后的韵味。
她十分享受最后这个环节,很温馨很幸福,不论过去与将来会怎么样?但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是独属于她的。
这让她特别知足。
10多分钟后,快要窒息的两张嘴唇依依不舍地分开,李恒认真问:“什么时候搬回来,我想每天醒来都看到你。”
麦穗缓缓探出右手,爱怜地抚摸他脸颊,柔柔地说:“等过完年回来,好不好。”
她这次终于给了明确答案。
因为她从他眼睛里看出了无比渴望。
她动容了,不想再折磨自己喜欢的人。
李恒亲她嘴角一口,满心欢喜。
再次拥抱一会,稍后麦穗起床,进淋浴间洗澡洗衣服去了。
清洗裤子时她在想:难道上回他去医科大学没找肖涵要吗,怎么积累了这么多?
难怪他今晚那么疯狂和情热,估计是苦很久了。
等洗完澡,两人换了床单,随后重新躺到床上,相拥着说了许多体己话,直到深夜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6点刚过。
李恒就醒来了。
麦穗挣扎着睁开眼睛:“要去晨运?”
李恒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要不要一起跑步,魏晓竹和戴清也在。”
麦穗慵懒地说:“不要,我睡会懒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和周诗禾爱上了瑜伽,两女用瑜伽的方式代替运动,以保持身材。
不过天公不作美,他拉开门,就发现外面下雪了,白雪皑皑,屋檐上好厚一层。
李恒跑回来高兴喊:“麦穗,下雪了。”
麦穗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长长哦一声。
李恒用手指撮她脸蛋一下:“不起来看雪?好厚喔。”
麦穗合上长长的眼睫毛,有气无力说:“不看,它一下子融化不了,等会有的是机会看,你跑步不成了,要不进来陪我睡会。”
昨晚两人的互动太过完美,给麦穗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点想念他的怀抱。
李恒低头附在她耳边说:“我若是上床,咱们今早没个几小时,估计是起不来了。”
麦穗听得脸热。
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自然明晰他在说什么,当即翻个身子说:“那你去买早餐,我再睡会。”
李恒问:“合着你就是想睡喽?”
麦穗抖动一下眼帘说:“是。”
李恒道:“我还想带你去粉面馆吃早餐呢。”
听闻,麦穗没动静,好半晌才低声呓语:“那你再让我睡半小时。”
“诶,好。”
他笑看着她后背,从没想过麦穗也有强烈想睡懒觉的一天。
不过想想自己昨晚的放马栏山,她着实应该累了。
这个内媚属性爆棚的女人是宝藏啊,过程中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惊喜,在她这里,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快乐。是别处没有的快乐。
余淑恒回来了。
他刚进书房看了十多分钟文献资料,余老师就在楼下喊他。
李恒放下书本,迅速往一楼小跑,开门就看到了满身风雪的余老师。
隔着门四目相视,余淑恒问:“这两天我不在家,没热水了,有些渴,你家里有没有热水?”
“有,老师快进来。”说着,李恒把门全部打开,然后转身倒热茶去了。
他问:“你从哪里过来?”
余淑恒说:“京城。”
李恒问:“师哥情况怎么样?”
余淑恒说:“素云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不过你师哥这回受了不少委屈。”
李恒眉毛一挑:“老廖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
余淑恒问:“你这什么表情?为什么愤愤不平?”
李恒道:“没有,我反正是不会在你们这种大家庭面前受委屈的。”
余淑恒微微一笑,听懂了他的话中话,捧起茶杯吹了吹,随后迫不及待一连喝了好几小口。
抿四五口茶后,她用深邃的眼眸盯着他眼睛,糯糯地说:“小男生,你放心,老师不会让你受委屈,舍不得。谁也不行。”
不等他回话,她又问:“麦穗昨晚在这边睡?”
李恒脱口而出,“老师怎么知道的?这么神?”
余淑恒斜眼他,低头继续喝茶,稍后饶有意味地说:“阳台上挂有两个内裤,一男一女,是你们昨晚的功劳吧。”
李恒:“.…..”
他狡辩说:“前几天的。”
余淑恒瞥他眼,一脸的似笑非笑:“干了的衣服不会结冰,但它们结冰了,要不你自己去巷子里瞧瞧?”
李恒无语,心道这娘们今天咋这么直接啊?
有点遭不住。
恰在这时,楼梯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有人在下楼。
余淑恒怕麦穗脸皮薄,于是起身走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至于她为什么不吃醋,那是因为她很明白:李恒和麦穗还没突破最后一层,她早就掌握了麦穗心里的因果心结。
再者,退一步讲,与其他在外面风流,还不如浪费在麦穗这里,至少她心安。
余淑恒现在担忧一点,担忧黄昭仪怀孕。
女人怀孕代表什么?
代表彻底上位。
代表有了主动权。
而这个小男人还要两年才毕业,黄昭仪在这一方面暂时没有竞争对手。
两年多时间,以黄家的能量,这里边充满了变数。
ps:会不会404?先更后改。
已更一万一千字。
(本章完)
第564章 ,惊险刺激!(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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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在楼道口,小心翼翼探头出来:“余老师走了?”
李恒点头,“走了,我们去吃早餐。”
麦穗想了想,返回了二楼,来到阳台上,以最快速度把两内裤移到后面阳台上。
昨晚太冷了,她一时没顾那么多,觉着反正余老师不在家,就随意晾晒了。
至于会不会被诗禾她们发现端倪,她已经不那么在乎,诗禾她们三个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李恒站在巷子中央,望着这一切哭笑不得。
心说麦穗同志啊麦穗同志,你迟啦,英明的余老师早就洞悉了内幕。
余淑恒回到自己家里,在二楼客厅见对面阳台上的衣服裤子不见了,她笑了笑,感叹麦穗还是比较纯粹。若是换成肖涵,估计巴不得如此。
两人出门的时候,凑巧碰到周诗禾和她小姑也出门。
四人相遇,寒暄一阵后,就一起朝春华粉面馆行去。
小姑问麦穗:“你和李恒哪天回去?买好车票了吗?要不要我替你们买?”
麦穗看向李恒,意思是由他做主。
李恒回答:“谢谢阿姨,我们是18号走,车票的话,到时候再看,可能坐飞机。”
周家小姑知道余淑恒的存在,当下没再多说什么,跟在三人后面进了粉面馆。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李恒哟喝:“春华姐,两个牛肉粉,一个加辣,一个中辣,还有…”
他朝周诗禾眨巴眼。
周诗禾意会:“一碗排骨面,微辣;一个清汤馄饨。”
刘春华记在心里,开始操劳起来。
周家小姑环视一圈:“这是新开的粉面店吧,生意怎么这么好?”
周诗禾说:“主要是味道不错。”
“哦,你说味道不错,那肯定是相当好了,那我今天要好好尝尝。”周家小姑对自己大侄女还是心里有数的,平素比较讲究,一般东西是入不了眼的。
粉面馄饨上来了。
周家小姑低头吃一个馄饨,再吃一口汤,登时被征服,夸赞道:“这汤鲜美,味道确实不赖。”
随后小姑转向飘有一层红油的排骨面:“诗禾,你什么时候开始能吃辣了?”
周诗禾说:“和穗穗她们在一起久了,慢慢学会的。”
就在四人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之际,孙校长进来了,他拍了拍李恒肩膀。
李恒扭头,满是讶异:“校长,你怎么也来了?”
孙校长意味深长地说:“子悦一个劲夸这家早餐店好吃,我就过来尝尝鲜。”
挨着周诗禾和麦穗纷纷喊:校长。
孙校长看眼麦穗,又看眼周诗禾,笑着颔首,随即又细细打量一番麦穗,临了问李恒:“喝不喝早酒的?”
李恒摇头:“早酒?这玩意有听说,没碰过。”
孙校长神奇地从兜里掏出一瓶汾酒,“一起喝点?”
李恒张嘴就来:“我今天要上课?”
孙校长笑得不怀好意:“据我所知,你们这学期最后一堂课上个星期五就上完了,你是不是又逃课了?”
李恒汗颜:“我想去图书馆看书,温习功课。”
孙校长再次拍一拍他肩膀,“你若是说写作,我都立马掉头就走。”
得咧,冒办法了,李恒把位置挪开一点,拿两杯子过来,还帮校长叫了一碗牛肉面。
孙校长问桌上其她三人,“你们要不要一起喝点儿?”
李恒拦住了,“别,祸害我一个就行了,别祸害人家大姑娘了。”
孙校长笑一笑,开始忽悠他和喝酒,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
到得末了,麦穗三人吃完走了,两人还在喝。
待到周边没人,李恒压低声音讲:“说吧,老校长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孙校长环顾四周一圈,神色认真了几分:“子悦在追求你?”
李恒此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话胆子大了好多:“放心,她追不上我。”
孙校长听得有些不爽,“咋滴?你是镶金的?还看不上她?”
李恒听得无语。
这是不是认证了一句话:我自家的母校,老子可以随意说坏话随意诽谤,但外人不行。
要不就直接翻脸不认人。
对于孙校长的老不正经,他上回在草地上就深有体会了,听到这声略带痞气的“咋滴”,他是一点都不惊讶。
李恒转了转手中酒杯:“您瞧,您老又急。我若是说看上了,估计您更急。这不是为难我么?那您说说,我到底是该看上呢,还是看不上呢?”
话痨一丢丢,把这棘手问题甩了回去。
孙校长快被绕晕了,有些歇菜,权衡一番说:“还是看不上好。”
李恒道:“那不就得了吗?老实讲,您那宝贝压根不会追男人,每次追我,都抬出您老的名号,说您请我吃饭啊,说您想要撮合我们啊…”
“放屁!”孙校长急眼。
李恒抬起头,笑呵呵看着他。
孙校长伸手指指他,随后也笑了:“你小子浑身都是坏心眼,逼我骂脏话,也算了得了,老头我都好多年没骂脏话了,畅快!”
话落,一老一少又自得其乐地干一杯。
一杯干完,孙校长意气风发地问:“还能不能喝?”
李恒回答:“有点晕头转向了。”
孙校长立马切换为鄙视的表情:“喝吧,待会我帮你叫个女生过来照顾你。”
李恒顺着问:“叫谁?不漂亮的可不要。”
恰在这时,魏晓竹和戴清进来了,孙校长说:“这俩和你关系不错。”
李恒回望一眼,道:“别总是那么关注我。”
孙校长纠正:“我这是八卦。”
李恒:“.….”
孙校长乐道:“这年头能让我津津乐道的事情不多了,你的绯闻就是我的下酒菜之一。”
说到这,孙校长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昨天和北大校长通电话骂街,结果他告诉我,你女朋友在北大?他说本科毕业要把你弄去北大读研读博,把老头我快气晕了。”
老头一脸探究欲:“你在北大也有个女朋友?”
“嘘!”
李恒中指竖在嘴中央,“小点声,这场合不对。”
孙校长急切:“到底有没有?”
事情都这地步了,李恒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表示:“反正在您老心里,我也估计是坏透了的那种,不是啥子好人,再者我也是一代文人,多个红颜知己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唉。”
孙校长笑:“呵!还算有自知之明。你就不怕这消息传到复旦来?”
李恒心有戚戚讲:“迟早有这么一天的,现在多靠了余老师在北大那边放风声混淆视听。哎,能拖就拖吧。”
孙校长讽刺:“说得你还挺委屈似的。”
李恒没做声。
孙校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临了临了忽地语重心长来一句:“你若想这辈子安安稳稳落地,余老师最适合你。”
潜在意思是:若想这辈子不坏名声,最好娶余老师回家,余家有能量帮他摆平一切是非。
孙校长这样劝说,是因为他和沈心是朋友,得知沈心很喜欢这坏小子,要不然他不会开这口。
当然,对于那种家庭来讲,以如今李恒的身份,多几个红颜知己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多算私德有缺。何况他是个文人、是个在国际上闯荡出偌大名声的音乐家,感情比常人充沛一点是能理解的,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包容的。
毕竟文人也好,音乐家也罢,都是靠深厚情感和灵感吃饭,这也是古今中外从事这两行的人都比较多情的原因之一。
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文人每谈一次感情,灵感就会随之井喷一次。若是死守一份感情,估计创作源泉就到尽头了。
孙校长之所以说这话。因为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小子才华横溢是不假,但心也是一点都不带收敛的,身边大美人一个接一个缠绕,怕不是那么急切想娶余老师。
关于这老头的建议,李恒罕见地没有立马反驳,而是转移话题问:“您老到底是来跟我喝酒的,还是来劝我娶媳妇的?”
孙校长说:“都有。”
李恒问:“你就笃定我会来这里吃早餐?”
孙校长说:“不笃定,但你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李恒笑着开句玩笑:“唷!评价不错咧,要不把黄子悦交给我?”
孙校长瞬间炸毛,用手指头敲敲桌面,直接威胁:“你要是敢碰她,老头子我把一身骨头拆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李恒眉毛一挑:“那您老管着点她呐,要是她哪天使手段把我迷晕了怎么办?”
“.….”孙校长语塞。
他要是能管住那调皮捣蛋的外孙女,干嘛还拉个脸跑来威胁李恒?
况且他看得出,面前这小子压根不受他威胁啊。
退一万步讲,有余淑恒在,他也就只能放放场面话了,不好真的撕破脸皮。
早就不欢而散,临走前,孙校长气哼哼地说:“别得意,等你考完,咱再比划一次。”
这个比划一次,是指再喝一次。
李恒咧嘴直乐:“考完我就走了。”
孙校长说:“年后也成。”
李恒讲:“年后我跑北大去喽。”
孙校长背着小手站起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孙校长言下之意讲:余老师在这,红颜知己麦穗在复旦,正牌女友肖涵在沪市,三大杀手锏在握,谅你小子也不敢飞北大去。
孙校长走了。
李恒晕乎乎跑去结账,刘春华本想说不要他钱,但接触到他的眼神后,话没说出来。
她意识到:不收李恒钱的话,估计他后面就不会再来了。那对粉面馆生意将是一个沉重打击。
刘春华接过钱时在想,以后得在其它方面多找补回来。
李恒隐晦指了下门口那桌的魏晓竹和戴清,“她们的也一起结了。”
刘春华意会。
李恒问:“老勇身体怎么样?”
刘春华回复:“昨晚打电话问了李然,她说恢复得不错,明后天就可以过来。”
李恒高兴,又问:“你们哪天回去?”
刘春华讲:“我挺个肚子奔波不方便,今年可能不回家。”
李恒意外又不意外:“都到这边过年?”
刘春华说是这样。
李恒问:“寒假我不在家,要不你们俩去庐山村过年?那边什么都不缺,对你肚里孩子好。”
刘春华是个知进退的人,摇摇头:“谢谢。不用,我和老勇商量过,打算就到楼上过年。”
李恒抬头望眼二楼,“二楼也租了的?”
刘春华讲:“一起租了的,晚上我就在上面歇息。”
听闻,李恒没再强求,沉思片刻后就拿出纸笔写一个号码,交给她,并嘱咐道:“寒假如果遇到事了,自己解决不了的话,打这个电话,你只要报老勇名字就成。”
这个电话,他本想写大青衣的,但最后落笔却是余老师家的电话号码。
他现在还不太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和大青衣的关系。
刘春华欢天喜欢地把纸条收好,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她明白,这是一张护身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有这张纸条,她在沪市就莫名心安了许多。
转身来到门口,李恒一屁股坐在魏晓竹旁边,左手撑着脑袋道:“喝酒头晕,到这歇会,请别介意。”
魏晓竹笑说:“我和清清早看出来了。”
李恒问:“你们怎么看出来的?我脸红的厉害?”
魏晓竹说:“不仅脸红,步子也不太稳。”
“好吧,你们都说中了。”李恒右手揉揉面皮,问:“味道适应不?”
魏晓竹说:“挺好吃的,就是有些辣。”
李恒笑了下:“下次点清汤。”
魏晓竹直接把好友出卖了,“清清说想试一试你们湘南的原本风味,我们就要了中辣。”
李恒瞄瞄戴清,吐出两个字:“英雄。”
放着微辣不要,直接上中辣,不是英雄是什么?
和他对视,戴清彷佛心间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一样,整个人有些不自然,把头低了几分。
来吃早餐的学生很多,进进出出,三人没好在店里久呆,怕影响人家生意,吃完就走了。
过马路要进校门时,魏晓竹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庐山村?”
李恒眼角瞟到百米外的一辆车,摆摆手:“不用,路不远,我一个人能回去。”
见他坚持,魏晓竹和戴清走了。
李恒进校门,过一会又悄悄出校门,往百米开外的桑塔纳走去。
来到车前,直接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驾驶座的人是龚敏,富春小苑的负责人,她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和一些照片,交给他:“这是在徐汇的一栋别墅,李先生您过过目,看是否满意?”
李恒接过文件和照片瞅一瞅,良久问:“武康路?”
龚敏说:“对,离您老师家不远,就100多米左右。”
“你用心了。”李恒翻看两遍照片,很是满意。
见他脸上的神情,龚敏右手从公文包里抽出来。其实她这次来,不只准备了一套房产,不过她觉得李先生可能会相中这套小洋楼,所以就没一股脑儿全拿出来。
李恒问:“多少钱?”
谨遵黄昭仪的嘱托,龚敏没直白说钱,只是委婉回答:“还在商量。”
看来钱不是一个小数目,李恒知其不愿意讲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当下没有刨根问底,“买下吧,挺不错的。”
龚敏把这话记在心里。
沉思片刻,他又问:“昭仪和家里关系如今怎么样?”
龚敏毕竟是跟了黄昭仪十多年的老人,关系早已亲如姐妹,要不然不会把她推到自己跟前来。
所以,他觉得对方应该多少知晓一点才发问的。
龚敏还真知道一些,回答说:“黄姐和家里关系不是太好,这半年很少回家。她母亲也来店里找过我几回,都带着气的。”
李恒心里有数了,没再多提,开门下车,走人。
龚敏掉头往回开,她不时通过后视镜瞥眼那个逐渐缩小的身影,忍不住在心里提黄姐发愁:小这么多岁,一看就是个风流胚子,黄姐能抓牢吗?
回到庐山村,李恒哪都没去,径直敲开了25号小楼的门。
余淑恒这两天没休息好,有些困,刚刚在床上补觉,半睡不醒在门里问:“给我送早餐?”
李恒手里可不是一堆早餐么,晃了晃,越过她走了进去。
上到二楼,他把早餐放茶几上。余淑恒坐他对面,自顾自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见他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小弟弟,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想吃人?”
李恒回过神说:“老师书香气质真好,很知性,很美。”
余淑恒撇他眼,反问:“第一天发现?”
李恒背靠着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以前没这么认真看过。”
余淑恒眼睛眯了眯,危险气息一闪而过:“都上手好几回了,现在才说没认真看过?”
李恒自知理亏,闭嘴不言。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会,余淑恒没再计较,又慢条斯理吃起了早餐,言行举止极其优雅。
直到吃得快差不多了时,她喝口热茶说:“可以说了。”
这话没头没脑,但李恒却听懂了,一口气把缺心眼和刘春华的事情和盘而出,“我把你的号码留给了春华姐,寒假我不在的时候,老师替我留心一二。”
余淑恒抬起头,不徐不疾开口:“怎么?改主意了?寒假要把我留沪市,不带回去了?”
李恒:“.…..”
他道:“老师又不会在我家过年。”
余淑恒戏谑说:“你要是留我,我可以的。”
李恒脊背发凉,心说老子哪敢开这口啊,要去腹黑媳妇家,子衿说不得也会回来,留下你和她们打麻将吗?
虽说心里不太希望如此,但口头肯定是不输阵的啊,他讲:“我初三下午就会飞过来,老师要是到我老家过年,咱们还能做个伴?”
余淑恒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还提前了?”
李恒讲:“初四和诗禾约好,练习曲子。我赶路要一天,可不得初三就出发么。”
空气变得有些冷淡,余淑恒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说:“我知道了。”
这个“我知道了”,不知是讲回家的事?还是讲刘春华的事?
但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余老师这是在赶人。
李恒识趣地站起身,往楼梯口行去。
余淑恒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周诗禾是她内心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回到家,李恒先是在沙发上眯了一会,等到酒醒几分后,他找出书本,去了图书馆。
从今儿开始,他要做一个乖乖学生仔,为期末考试发起最后冲锋。
过去了一年半,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来图书馆,李恒边走边看,眼里全是新奇。
他的眼里是新奇,周边校友的眼里更是出奇。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瞄他几眼,暗道这位怎么来图书馆了?真是稀奇呀。
二楼大自修室,李恒推门进去就恍惚了。
这!
这他娘的人也忒多了些吧。
一眼望去全是人头,且还杂乱不堪地堆满了书籍,和自己上辈子跑图书馆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走进自修室,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味道,自己像个学生的味道。
忽地,第一排左手边有一只手朝他猛摇。
李恒定睛一瞧,嚯!感情是孙曼宁这妞发现了自己。
她旁边还有个叶宁。
没得说,快速走过去。
他压低声音问:“怎么就你们俩,麦穗和周诗禾同学呢?”
孙曼宁一脸不诧:“怎么?嫌弃我们不够美?不愿意?”
李恒:“.….”
他道:“我就问问。”
孙曼宁说:“之前这里没位置了,她们去了管院教室。”
李恒左右瞧瞧,“现在也没位置啊,你叫我过来干嘛?”
孙曼宁笑嘻嘻地说:“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大帅哥,喊过来瞅眼。”
李恒转身要走。
孙曼宁拉住他衣服,起身说:“你坐吧,我累了,出去活动活动身子骨。”
“还回来?”他问。
孙曼宁说:“不回来了,我有些馋卤鸭,准备去张兵那里买点卤鸭吃。”
“行。”李恒一屁股坐下去,看起了书。
孙曼宁走了,叶宁自然呆不住,跟着跑了。他瞬间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他没在意,自顾自翻开教材,温习功课。
还别说,自修室的空气不好,但学习氛围真的具有感染力,他很快就沉浸在了书中世界。
他忘我了。
可周边的男生女生却有些心不在焉了,时不时偷瞄他一眼,时不时和好友窃窃私语、或者传纸条。
话里笔尖全是在偷偷议论这位复旦最出名的风云人物。
很多人盯紧他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但就是没人敢过来坐。
叶展颜学姐的血液未干,爱而不得、远走他乡的事迹依然在流传。
新生最美之黄子悦连续碰壁,已然成了校园新的热门话题。
这个空位持续快两小时之久,直到闻讯而来的贺筱把位置占住,才彻底平息了好些少女的蠢蠢欲动。
贺筱并没有打扰他,也是翻开书本认真看书刷题,为考试做努力。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李恒从书中世界退出来,才发现身侧多了个熟人,打声招呼:“学姐好。”
贺筱半真半假笑问:“好。以后我喊你大作家,还是喊学弟?”
呸!这是个社牛啊。
李恒反问:“这要看学姐是为什么而来?”
贺筱一点不都遮掩:“今天原本在旁边小自修室看书的,闻讯而来。”
“好吧,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实在不会喊了,直接叫“喂!大帅哥”,也行的,我会应的。”李恒张嘴就是胡说八道。
贺筱笑开怀:“你平时也是这么跟女生说话的么?”
李恒道:“看心情。”
贺筱问:“那你今天心情很好?”
李恒道:“还行。”
贺筱看下表:“心情好的话,那我可以试着请你去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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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没拒绝,把书本丢桌上,就跟着出了门。
出了自修室,贺筱打趣,“你那书不挪开,估计今后没人敢占你位置。”
李恒道:“你想差了,我人不来的话,他们照样坐。”
贺筱不太信:“胆子这么大?”
李恒道:“我又不凶神恶煞,大家自然不怕。再说了,能考上复旦的,谁心里没有傲气呢?”
贺筱半信半疑,但聪明地没再跟他辩嘴。
一路上,两人不断换着话题聊,没一会就到了食堂。
贺筱虽说请客,却没去校外下馆子,她现在只是想和这位牛人打好关系,但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想上他床,那样的话会前功尽弃。
一通饭点下来,贺筱了一块二。
没错儿,两人的餐费是一块二。
不是她抠门,而是这已经是食堂最顶格的消费了,到天板了,两荤一素,一半是肉。
刚坐下,贺筱就自我调侃:“好多人在羡慕我。”
李恒习惯了这场面,“也许在羡慕我。”
贺筱心怒放地夸奖:“学弟真会说话。”
吃着饭,她问:“你认识黄甜不?”
李恒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但记忆不起来了,摇摇头。
贺筱帮他回忆:“以前在老李饭庄,她主动搭讪过你。”
“哦,是她。”
李恒记起来了,“学姐怎么提她?”
贺筱说:“我和她是高中同学,不过她如今去了美国留学,在耶鲁大学深造。得知我和你相熟后,她快嫉妒疯了,在电话里直言:你当初要是理她,她就不会出国了。”
李恒听得莫名?
见状,贺筱提醒:“她给你写过7封情书,但你都没回。她就死心了,按原计划出国留学。”
原来是这样,他情书是一封没看。
接着他忽然在想:姓黄的美女是不是和自己有仇啊?碰到一个喜欢自己一个,老子什么时候成黄姓美女的克星了咧?
黄昭仪、黄子悦、黄甜。
高中时期隔壁班还有个黄露露,情书写得极好,子衿还偷偷拿出来念叨,他印象比较深刻。
呃,黄露露在哪里读书来着?
听说好像考进西交大了吧?
记得上辈子在新闻上还看到过对方,成了主政一方的人物。
下午,李恒继续在图书馆耗,直到快要吃晚餐才离开。
这次贺筱没跟来,她半路被人喊走了。
走到半路,他想了想,径直跑去校外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好久没做大餐,今天骤然来了兴致。
正当他在厨房忙碌时,余淑恒过来了。
她靠在厨房门口,先是看了会洗菜切菜,尔后才出声:“今晚老师有没有口福?”
李恒头也不回:“老师是我计划之内的人。”
余淑恒双手抄胸:“你计划之内有多少人?”
李恒顿了顿,回头瞄她眼:“好几个,你怕不怕?”
余淑恒微微一笑,走进厨房,并顺手把厨房门关上,忽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李恒愣住,扭头:“老师,你这是…”
他话还说完,嘴就被堵住了,她亲吻住了他。
破天荒地,她这回没有像以前那样蜻蜓点水,而是轻轻吻他双唇。
李恒等了等,好一会过后,他张口嘴,和她交叉在了一起。
但她显然有心理包袱,只是浅尝截止就退了出去。
甚至两条红色信子都没来得及相交,她就逃离了。
近距离盯着他眼睛,余淑恒糯糯地说:“小男生,老师突然就很心动,想吻你。”
李恒凑头过去。
但她偏离脑袋,没让他吻。
余淑恒松开他,深吸两口气平复心情说:“好想你现在就毕业,老师做你妻子。”
李恒沉默。
他望着她,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一棵树。
厨房后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堵高墙外,就只有四五颗树,很是隐蔽,这也是她刚刚敢这么主动的缘由所在。
良久,他试探问:“最近受了刺激?”
以他对余老师的了解,要是没受刺激,大白天在厨房是不敢这样的,何况这还是自己家。
余淑恒没否认:“素云怀孕后,我受不住去了趟西安,才发现叶卿竟然也怀有身孕。”
李恒问:“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说她和对象闹掰了的,难道又复合?”
余淑恒摇头:“叶卿讲,这孩子不是以前对象的,但不愿意透露男方姓名,连她家里人都找不到对方是谁,这也是她怀孕隐瞒消息的原因。”
完蛋!
难怪余老师心情波动这么大,呵!感情是玩得好的那一票人,就剩下她是孤家寡人了。
李恒问:“她家里人支持?”
余淑恒说:“没有男方,孩子生下来就姓叶,进入叶家族谱,有什么不支持的。”
这话让李恒突兀想起,眼前的老师貌似也是独生女啊,余家估计…
思绪到这,他强行中断。
他早上已经给她委婉说过:面对她们这种家庭,他是不愿意受委屈的。
很多事情,有商有量行,要是敢给他来硬的,那他也是有脾气的。
想着想着,李恒眉毛紧锁,久久无声。
什么时候起?
自己已经把和余老师在一起当成一件默认的事情了呢?
他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潜移默化的事情太过恐怖,李恒再次看向余老师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变得复杂。
余淑恒似有所感,歪过头,“你怎么了?”
李恒收拢心神,转移话题道:“我们18号回湘南,老师跟我一块走,还是后面过来湘南?”
余淑恒算算日程,稍后说:“你先回去办你自己的事吧,老师过几天再来前镇。”
其实,她有时间和他一起走。
但她思索过后,就临时放弃掉。
肖涵母亲来过庐山村,那寒假他必然会去一趟肖家,这是一种礼貌。余淑恒不想逼他那么紧,于是故意把时间腾了出来。
她觉得,现在不能树敌太多,既然第一要务是防备宋妤和周诗禾,那肖涵就得适当放松,要不然到时候所有人一起对向她,她虽然不怕,但得不偿失。
同时,她也要暗暗警惕黄昭仪怀孕,警惕对方携子上位。
看来这次去前镇,有机会的话,可以和肖涵缓和下关系。
余淑恒想差了,出现了认知偏差,被肖涵那甜美的笑容给欺骗了。假如她要是知晓对方正在策划一起驱狼吞虎的阴谋的话,她就不会对肖涵这么宽容了。
驱狼吞虎计策中,“狼”是宋妤。
虎有三只,分别是余淑恒、周诗禾和麦穗。
宋妤早就洞悉了情敌肖涵的心思,但她权衡再三,还是愿意来一趟沪市,来一趟庐山村。
她想正面见识下周诗禾和余老师,也想和麦穗好好聊聊。
当然,宋妤也有自己的想法,沪市不是你肖涵的大本营,她想来就来,凭实力来。
余老师的话,让李恒松一口气。
直觉告诉他,余老师猜到了他的寒假行踪,在故意放水。
接下来,两人在厨房有一叨没一叨聊着。
李恒主勺做菜。
余淑恒陪着他,还说起了东京的事情。
她说:“日本股市现在一路高歌猛进,咱们的恒远投资跟在华尔街背后正式进驻东京,付老师目前已经入手一个月,斩获良多。”
日本股市么,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是要到今年年底才崩溃。
具体哪月他记不太清了,只有个模糊概念,日均指数大约是到了38000点才开始崩盘的。
这是一个重大历史时刻,对世界财经史有一定了解的,基本都有涉猎,他也是看书多,才翻读过。
距离日本经济末日,还有堪堪一年时间。
他问:“日经平均指数现在是多少?”
余淑恒没有诧异他的专业用词,知道他经常拖李西李望两姐妹订阅香江那边的各类报纸。
她回答:“日经平均指数如今在3万出头。”
李恒记在心里,没再问股市问题。
他打定主意了,以后每隔半个月都要向余老师请教东京那边的事务,为年底那一场硬仗做铺垫。
呃,也可以说是大丰收!
李恒问:“老付只盯着股市吗?”
余淑恒摇头:“付老师野心很大,但目前除了股市,对房地产、银行业和实业等都处在观望阶段。”
李恒点头,又问:“陈姐也在那边?”
“他们一家三口都在那边。”余淑恒讲。
话到这,她讲:“对了,为了在日本能畅通无阻,恒远投资总部设在新加坡,付老师换成了新加坡国籍,等干完这一票,会迁回香江。”
李恒问:“老付国籍也会改?”
余淑恒点头:“付老师很爱国的,到时候换成香江身份。”
涉及到国际资本运作,李恒纯属外行,没深问。
麦穗回来了,一起的还有周诗禾。
两女在院子里就闻到了菜香味,只是当麦穗开心地跑进厨房时,映入眼帘的是余老师。
麦穗喊:“老师。”
周诗禾朝余淑恒礼貌笑一下,算是打招呼。
余淑恒含笑回礼。
李恒问两女:“你们还没吃晚餐的吧?”
麦穗说:“没有。我和诗禾刚还想回来喊你一块去吃的。”
李恒笑道:“还有两个菜,你们去外面坐,今天让我好好表现一下。对了,曼宁和叶宁呢?”
麦穗说:“曼宁陪宁宁回寝室拿东西去了,马上过来。”
傍晚6点左右,他的菜出炉了,5荤2素一汤,拢共8个菜,刚好把桌子摆满。
6个人围坐在一起,喝着啤酒,吃着菜,很是热闹。
期间余淑恒对李恒和周诗禾说:“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纯音乐专辑连续登顶公告牌5个半星期,《时代周刊》下一期会把纯音乐专辑和李恒的头像当成封面。”
桌上寂静,不约而同抬头,看着余老师。
连吵吵闹闹抢菜吃的叶宁和孙曼宁都停了下来,一脸震惊地问:“余老师,这是真的假的?李恒要上《时代周刊》封面了?”
余淑恒和煦一笑,点了点头:“我在美国的朋友告诉我的,照片是我提供的,2月底,时代周刊想对我们进行一次专访,我想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李恒转向周诗禾。
周诗禾恬静说:“我没意见。”
李恒讲:“我也同意。”
余淑恒说:“见面地点约在荷兰吧,到时候我们三个刚好要去参加演奏会的。”
李恒和周诗禾再次点点头。
孙曼宁兴高采烈地跑去厨房,拿6个菜碗出来,问余淑恒:“余老师,有红酒不啦,这么大的喜事,啤酒忒没劲,我们喝红酒吧。”
余淑恒很是爽快地起身,招呼孙曼宁过去,一共拿了4瓶上好的红酒过来。
孙曼宁更是妖路,还串了一瓶茅台,对李恒说:“李恒、李大作家、李大财主,喝红酒之前,咱们先来一杯白酒吧,你现在可太牛皮了!现在不和你喝酒,以后可没机会喝咯,给不给面子?”
这二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有不同意的。
李恒撸起袖子,“来,莫墨迹了,开干吧!”
孙曼宁打个响指,“痛快,这才是爷们哈!”
接着她不放心地警告麦穗:“今天我和你男人喝酒,你别把他白酒换成水哈,我知道你护夫心切。
麦穗!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帮你男人,嘿!我就睡了你男人,把你男人变成我男人,看你到时候怎么帮!”
叶宁笑疯了!拿起筷子猛敲啤酒瓶,一个劲哈哈大笑!
余淑恒看了眼孙曼宁,也是面带笑容。
周诗禾则沉静多了,浅笑过后,暗暗留心曼宁的眉眼。
麦穗大囧,表示谁也不帮。
李恒翻翻白眼,对孙曼宁说:“别说大话,今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今天你必输!我包的!”孙曼宁昂首挺胸,似乎很有信心。
好家伙,红酒没喝,两人先干上了白酒,各自喝了一杯半,然后才是6人一起喝红酒。
结果不出所料,孙曼宁先醉,直接软倒在了桌子底下,口里还不时喊着“喝酒,喝酒”。
叶宁同样醉了,她是被孙曼宁用激将法挤兑醉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李恒也醉了。他本身就不擅长白酒,再加上啤酒红的一阵混合,他不醉谁醉啊?
相比孙曼宁的叫叫嚷嚷,李恒就守规矩多了,直接睡在麦穗大腿上,双手紧紧搂着麦穗的腰身不松手。
见状,吃饱喝足的余淑恒找个借口走了。只剩下清醒的麦穗和周诗禾在餐桌边。
面面相觑一会,麦穗说:“诗禾,帮下我,抬下他的腿,我去沙发上。”
“好。”周诗禾徐徐站起来,抬起他的小腿,帮忙把他弄到沙发上。
麦穗用手揽住他的头,爱怜看一阵后,又吩咐闺蜜:“替我拿床被子下来,他喝醉了,容易着凉。”
周诗禾嗯一声,往二楼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她顿了顿,缓缓转过身,隔空望了会互相抱着的二人。
静气四五秒,她再次上楼,先后拿了三床被褥下来。
一床盖在李恒身上。
另两床盖在叶宁和孙曼宁身上。好在沙发够大,周诗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女折腾到沙发上。
做完这一切,周诗禾端坐在了餐桌边,缓口劲。她今天也有些微醺,要不然不会如此吃力。
千杯不醉的麦穗关心问:“你没事吧?”
周诗禾轻轻摇头:“还好,她们怎么办?今晚就睡沙发上?”
麦穗无奈说:“他不松手,我没法帮忙,暂时只能这样了。”
周诗禾再次看向睡得十分安详的李恒,随后温温地说:“你太宠着他了。”
面对闺蜜,次数多了的麦穗没那么害羞了,低头瞧着李恒,脸上满是柔情:“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周诗禾定了定神,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徘徊,许久,她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开始收拾残根剩饭,还扫地。
麦穗说:“诗禾你的手珍贵,碗筷放那,我待会洗。”
头晕晕乎乎的周诗禾没矫情,“好。”
把事情忙完,周诗禾走了,说是回家打个电话,洗个澡再来。
离开26号小楼,周诗禾有所感,抬头望向对面阁楼。
此时余老师正在阁楼上喝咖啡,咖啡热气在寒潮中升腾,快速变成了一片白雾,她没有避讳,居高临下同周诗禾对视。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心思各异,一时间世界变得极其安静。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诗禾最先收回了视线,步履轻盈地在雪地中迈着步子,很有节奏地回到了隔壁27号小楼。
望着雪地中一串间隔几乎等同的脚印,没来由的,余淑恒心头警铃大作。
这是要多好的心理素质,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依然保持匀称的脚步距离。
余淑恒右手捏了捏咖啡杯。
此时此刻,女人的异常直觉悄悄告诉她,她和周诗禾之间有一场宿命对决。
回到家,周诗禾先是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没有急着洗澡,而是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某一刻,周诗禾起身进了卧室,找出《白鹿原》阅读。
她打算读第5遍。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么短时间内读第5遍,没有理由,她就是想看了。
只是才翻开扉页,她那翻页的大拇指和食指停住了,视线落在了第一页空白处:那里有某人的签名,还有日期,日期下面…
日期下面是三个蓝色钢笔点点。
低头凝视着三个墨水点点,她彷佛穿越了时空,能看到某人在给自己签名时的犹豫和纠结,最后什么也没写,化成了三个墨水点点。
他那时候想写什么?
周诗禾在想。
不过小半天过去后,她掐断了思绪,再次翻页,翻到第一章细细品读了起来:
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读完第一句,她停下来了,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当初和他在京城四合院同居时的日子。
初看《白鹿原》,她当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问他是不是看过《百年孤独》?
他回答很干脆,说《白鹿原》就是受了《百年孤独》启发。
然后两人就新书《白鹿原》和《百年孤独》讨论了好久,直到大半夜才入眠。
盯着第一行字,周诗禾脑海中生出一个疑惑念头:为什么设定是七房女人?
不是六房?不是八房、九房?
她把书本搁在手心思索了好一会,可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算上余老师,他也才3个女人,和“七”这个字数根本不搭边。
等等,黄昭仪如今还缠着他吗?
好像有很久没见到对方了。
犹记得在京城彩排时,黄昭仪对李恒表达出了强烈爱慕之情,这也是她元旦晚会上,关注李恒动态的原因。
我为什么要关注他?
忽地,周诗禾心头蹦出这样一个困惑,她思维凝固,随即斩断所有杂念,继续往下读。
娶头房媳妇时他刚刚过十六岁生日。那是西原上巩家村大户巩增荣的头生女,比他大两岁…
她喜爱钢琴,喜爱读书,当读到自己喜欢的书时,她经常爱不释手,很容易入神。
…
这一夜,外面又起风了,风很大,还伴随有雨。
麦穗等了很久才等来闺蜜。
一进门,周诗禾就歉意说:“看了会书,忘记时间了。”
麦穗随后问了句:“什么书?这么好看?”
周诗禾说:“《百年孤独》。”
麦穗问:“这书,我记得你看过好多遍了呀。”
周诗禾说:“9遍。”
麦穗有些钦佩,在看书上,她也是逐渐受李恒和闺蜜的影响,才渐渐喜爱上的。以前只会读课本、刷题,为了考试而读书,很少会有自己的爱好。
周诗禾抬起右手腕,看下表,“两点多了,要不要叫醒她们。”
麦穗瞧瞧孙曼宁,又瞧瞧叶宁,“叫醒宁宁吧,她没喝那么多酒,应该也快醒了。”
周诗禾伸手摇叶宁,果然没多久就把叶宁给摇醒了。
叶宁半睁眼,带着起床气问:“干嘛?”
麦穗说:“宁宁,你帮下我。”
叶宁歪过头,顿时不满了:“你男人是人,我就不是人咯?”
说是如此说,叶宁还是爬了起来,稍后一个大力把李恒从麦穗怀里扯出来,就那样背着上了楼。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一眼,惊为天人,随后跟了上去。
只是让三女哭笑不得是,到卧室后,李恒抱着叶宁脖子不松手了,嘴里还突然蹦出一个呓语声:“宋妤。”
麦穗有点呆,但强迫自己镇静,不敢看旁边的诗禾,怕自己的异样引起怀疑。
好在叶宁伸手掐了一把李恒脸蛋,打乱了气氛:“啥子?下雨?老娘知道下雨了呀,还下好大。话说你叫唤啥,快松我开呀,我不是穗穗,别跟我这么亲密好吧。想睡你的是孙曼宁,你找曼宁去。”
麦穗悄悄观察闺蜜,诗禾一脸平静。
麦穗心里十分庆幸:还好!还好!李恒喝多了口齿不清。还好!还好!外面下雨了,她们都听成了下雨。
怕再出意外,麦穗掰开了李恒双手,然后对两女说:“不早了,你们睡吧,我来照顾他。”
叶宁呼呼地说:“那当然是你照顾他了,谁让你是他女人呢,嘿嘿。”
说罢,叶宁拉着周诗禾出了卧室,“诗禾,今晚我和你睡。”
周诗禾犹豫。
叶宁立马举手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过去那样和你抢被子了啦,我今晚喝了酒,是个乖乖女。”
周诗禾会心一笑:“好。”
待两女走远,麦穗低头看着怀里的男人,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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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3000字。
(本章完)
第565章 ,登上《时代周刊》,腹黑媳妇儿,
第565章 ,登上《时代周刊》,腹黑媳妇儿,大王出神
半夜。
李恒醒了,发现自己躺在麦穗怀里,他仰头问:“我睡多久了?”
麦穗看下时间,“快4点了,睡了7个多小时。”
“啊!”
李恒啊一声,“我睡了这么久?”
麦穗说是。
李恒心疼问:“一直在你怀里,你累不累?”
麦穗柔声说:“还好。”
李恒沉思小阵,又问:“我是不是在梦里喊了名字?说梦话。”
麦穗看着他,没出声,但表情表达了一切。
四目相视,李恒解释:“我梦到宋妤了。”
麦穗恍然大悟,同时内心还有些许失落,在她怀里却梦到其她女人,是自己魅力不够。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那是宋妤,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该替对方感到高兴才是。
反正她不想争,若是李恒将来能娶宋妤,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内疚感也许会少一些。
其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醉酒之后,他做了两个梦。
两个梦都和宋妤有关。
第一个梦:
前生他被雷劈死,宋妤送完他最后一程、于三个月后烧炭自杀了。
留有一封遗书给最好朋友陈小雨和麦穗,内容是:父母没了,我爱的人也走了,无儿无女,了无牵挂,感觉生活忽然没了色彩,说想下去陪他。只希望三个月时间他在下面没走太远,自己还能追上他。
这就是遗书的全部内容。
哪怕这是个梦,却显得那么真实,使他在梦中放声痛哭,心痛到无法呼吸。
第二个梦,是端午节,还是宋妤。
但梦里远没有现在和平,端午那天宋妤来了沪市,在血夜中突然来袭。他此时正在床上和余老师亲吻,被宋妤抓了个现行…
然后!
然后梦到这里戛然而止,只是在梦醒时分,他好像还依稀看到了麦穗和周诗禾。
麦穗他能理解。
可周诗禾,天地良心啊,他对人家一丁点想法都冒有!
李恒内心强行安慰一番,然后缓缓坐起来说:“感觉你很困,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你先睡会,我去洗个热水澡。”
麦穗确实乏得不行,没有矫情:“好。”
她睡了,他去了洗漱间。
等到洗完澡,李恒并没有回卧室去吵醒麦穗,而是心事重重地来到外面阁楼上。
此时雨停了,但呼呼的北风依旧在刮,吹得紫色风铃叮铃作响。
按往常习惯,他把风铃挂到客厅门背后,以防止吵到熟睡的人。等风小了,天晴了,再把铃铛挂上去。
天文望远镜在风雨中仍旧坚挺,李恒学平素麦穗的样子,摆弄了好一番。只是可惜,今夜天气沉沉,啥也看不到?
突兀的,他发现对面阁楼上有人。
隔空凝视片刻后,他下楼而去。
对面的余淑恒似乎猜到了他想法,提前下楼开门。
门开,门里门外的两人互相看着。
许久,他关心问:“老师,你这是没睡?还是睡醒了?”
余淑恒说:“睡了5个多小时,后来被电话吵醒的。”
李恒意外。
余淑恒说:“是思雅的电话,她一时没注意时差,以为我们这边天早已天亮。”
李恒点头:“她在日本怎么样?”
余淑恒说:“挺好的,她很享受东京银座的购物体验。”
随后她发出邀请:“上楼喝杯咖啡?”
李恒没拒绝,转身把26号小楼院门锁上,就跟随她上到25号小楼二楼。
老样子,余淑恒给他的咖啡加三颗,递给他说:“你怎么这个点出现在阁楼上?”
李恒道:“睡不着。”
余淑恒问:“有心事。”
李恒道:“我刚才做了个梦。”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问:“哦?那是梦到了谁?我?还是宋妤?”
她听过他在梦里叫过自己名字,还听过他喊过宋妤的名字。
不过宋妤的名字叫的次数更多,更频繁。
李恒心情有些糟,哪怕是直面余老师,他也没有撒谎:“宋妤。”
余淑恒手指头无意识用力把了把咖啡杯,陷入沉默。
唉!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李恒一股脑儿把咖啡喝掉,然后站起身,准备走人。
就在他快要下楼梯时,余淑恒在背后叫住他,“纯音乐专辑第二期结算出来了。”
李恒半转身。
余淑恒放下杯子,从包里掏出几张汇票,递一张给他:“这次税后拢共有342万英镑分成进账,比预期多了32万英镑。呐,这是诗禾的,你帮我转给她。”
李恒走过来,接过一瞧。
嚯!好家伙!
好大一笔钱哇!
竟然有485万元!
余淑恒解释:“按上次的比例,我和诗禾都拿485万,你拿3818万。”
接着她问:“你的钱,我是现在给你,还是?”
李恒把周姑娘的汇票收好,道:“恒远公司,我不是还欠老师一笔钱么?”
余淑恒说:“上次你交给我950万,51%股份投资应是2700万,你还要给我1750万。
扣掉恒远公司这笔投资,这回你还剩余2068万元。”
李恒拍下额头,快迷糊了:“还有这么多?两千多万?”
余淑恒含笑点头。
自己银行账户有900多万,再加上这个恐怖数字,他又要晕了,竟然突破3000万!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一个走在马路上,90%的女人都会扑过来自荐枕席的概念!
他娘的好不真实,好荒唐!
说好出一张纯音乐专辑耍耍咧,嗨!结果把自己耍成了大富豪,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嘛。
见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余淑恒也跟着开心了几分。
李恒思虑一阵讲,“老师,这剩余的2068万,你帮我存着吧,到香江帮我开个账户。”
余淑恒说:“你就不怕我卷着这笔钱跑路?”
李恒目光灼灼讲:“老师不是一直想嫁给我么?会因小失大?”
余淑恒罕见地有些面热,右手风情万种地撩下头发,答应下来:“好,你什么时候需要用,提前跟我说一声。”
“诶。”李恒回应。
经过这么一打岔,两人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他也没有急着走了,而是重新坐回沙发,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外面天色蒙蒙亮才动身去晨跑。
6:30,他准时在操场见到了魏晓竹和戴清。
三人没有过多客套,见面互相笑一笑,就直接开启了今日运动模式,并排跑了起来。
还是雷打不动的老格局,围绕操场跑完8圈后,魏晓竹很是干脆地退出,去到台阶上歇息。
跑到第15圈,李恒也感到有些吃力,对戴清讲:“最多还能陪你跑一圈,我就得撤。”
戴清笑说:“加油!早日追上我。”
说完,她感觉话有些不对劲,于是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卧槽!都跑这么久了,这姑娘咋还能加速咧?
真是应了那句话,瘦瘦瘦,有肌肉哇!耐力超强。
说好最后一圈,就最后一圈,16圈过后,他出现在台阶上,挨着魏晓竹坐下。
魏晓竹把手里的保温瓶递给他,“你进步好大,以前都只跑13圈的。”
李恒拧开盖子,以无触碰的方式往嘴里灌三大口温热茶水,临了说:“哎,有个什么劲,还不是戴清同学手下的败将一枚。”
魏晓竹失笑:“你不会想和清清比吧?18圈并不是她的极限,她只是怕跑太多磨损膝盖,所以才收敛的。”
李恒无语,转移焦点:“那你呢?”
“我?我的话,要跑也还能跑,但每天8圈够了,再多会成为我的心理负担,以后会产生懈怠思想。”魏晓竹自我剖析。
有教授喊他打篮球,李恒休息一会后,给面子地又去打了半场。
回到家时,已经快8点了,他把买来的早餐挨个送上门,最先给余老师,接着敲响了27号小楼。
“给,诗禾同志。”
门开,李恒把早餐塞进去。
周诗禾道声谢谢,接过早餐。
她问:“穗穗还没起来?”
李恒讲:“她昨夜很晚才躺下,现在正睡得香。”
外面风大,她客气一句:“要不进来坐会?”
李恒道:“成。”
见他进门换鞋,周诗禾视线在他身上不着痕迹停留一会,稍后静了静,转身往餐桌方向行去。
她没上二楼,他同样没上。
两人把早餐摆餐桌上,各自坐着吃了起来。
一开始,两人没搭话,自顾自享受着早餐的美味。
中间,他问:“曼宁和叶宁呢?还没起?”
周诗禾说:“已经走了,说是要去蓝天饭店吃。”
李恒意外:“哦哟!啥时候那两傻姑娘这么高调奢侈了?”
周诗禾说,“好像是一个学期的伙食费有剩余,在离开钱要掉。”
李恒问:“咋没请你一起?”
周诗禾说:“她们7点钟就起来了,我那时候在床上,不想动。”
李恒玩笑道:“哦,懒。”
周诗禾瞥他眼,浅笑没接话。
又过去一会,李恒从兜里掏出汇票,摆到她跟前:“这次纯音乐专辑收入进账342万英镑,这485万,是余老师按上次的分成给你的。”
周诗禾是个爽利之人,上回把脉络理清楚后,她这次没纠结,直接把汇票收了起来。
李恒抬起头,“呀!不是?你不看看金额?”
周诗禾安静说:“你已经告诉我了。”
李恒道:“我的意思是,你该惊讶一下。”
周诗禾学他的样子眨下眼,然后很是配合地重新拿出汇票,当着他的面认真过目一遍,接着又过目一遍,随后难得俏皮说:“还要看第三遍吗?”
李恒摆摆手,叹口气:“算了吧,第三遍太为难你了,你也装不下去了,唉!没想到这么大一笔巨款,都没能让你动心。”
周诗禾会心一笑,好看的樱桃小嘴轻轻蠕动:“其实还是比较动心的,两次加起来超过600万,我未来20年都不需要挣钱。要是节约一点,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谢谢你。”
李恒摇头:“瞧你这说的,谢就见怪了喽。咱们三算是互相成全,都有收获。只是你和余老师太让着我了,我不该拿那么多。”
周诗禾听了没做声,只是起身倒了两杯热茶过来,把第一杯摆在他面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李恒打趣:“给你送钱,送早餐,你都没想着给我倒茶,现在倒是有这待遇了。”
周诗禾坐回刚才的位置,一边小口吃面条,一边温润如水地说:“学校有那么多女生想争着给你倒茶,不差我这一杯。”
李恒口几清甜,张嘴就来:“那不一样,追求我的女生虽然多,但都没你美。”
话刚落,两人互看一眼,尔后双方默默撇开视线,陷入了沉默。
李恒加快速度,把最后几筷子粉条吃完,挨着装模装样摸摸瓷实的肚皮,走了,头也不回地出了26号小楼。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送他离开,稍后左手手指文静地捋了捋耳边细碎发丝,对着他刚才坐过的位置出神片刻后,又心平气定地继续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把日程安排地扒满吧满。
白天,去图书馆看书,温习功课,为期末考试做准备。呃,也有几次是跟随麦穗和周诗禾去了309教室。
期间,他特意抽空一天,跑去医科大学看望腹黑媳妇儿。
文燕教授还在和丈夫、和小三扯皮,弄得元气大伤,整个人又瘦了一圈,看得人揪心不已。
张海燕谈了个男朋友,但两周就分手了。分手原因是男方和一个女老乡暧昧不清、还偷偷接吻开房,她一气之下给男生下了点药,让对方在解剖室和尸体同台整整睡了三小时。
据说男生醒来发现旁边是一具尸体时,吓得惊叫连连!吓得屁滚尿流跑出了实验室。
闹了好大一个笑话,现在已经被好事者编成了段子,在沪市几所高校之间快速流传开来。
张海燕一举成名,弄得广大男同胞们短时间内都不敢和她走太近,生怕下一个和尸体躺一块的是自己。
男生和女老乡更是声名远播,一身狼藉,名誉是彻底坏了。
听完肖涵把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一遍,李恒乐不可支地笑了好久,末了问:“你们学校没处分海燕?”
肖涵可怜兮兮地说:“怎么可能没有嘛?海燕被叫到学校教务处训斥了一番,还写了检讨书,不过看在文燕老师的面子上,并没有记过处分,没有留档案。”
把沪市医科大学转悠一圈,李恒问:“这次放假,叔叔阿姨会来接你不?”
肖涵眉眼弯弯,狡黠地问:“叔叔阿姨?”
李恒立马改口:“媳妇我错了,岳父岳母。”
肖涵甜甜一笑:“看在李先生您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若是还有下次,罚你抄100遍爸爸妈妈。”
李恒从后面抱住她,求饶:“我错了,饶过我。”
“嗯哼!哼哼!”
肖涵故意清清嗓子,脆生生说:“李先生,你真是色胆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抱本美人。”
李恒恬不知耻:“你是我老婆,有什么不敢?”
肖涵露出一副悲惨兮兮的表情儿,努力怂恿:“有本事就当着宋夫人和陈夫人的面抱我吧,到时会我会赏赐您三个大大的吻。”
李恒嘴皮抽抽,凑头亲她一口,末了道:“说正事。”
肖涵嫌弃地用袖子揩了揩嘴唇,直把某人看得怒气冲天才抿个小酒窝说:“家里人都知道我这只美丽的绵羊被野狼祸害了,不来接我了,不要我了。
按魏诗曼同志的原话就是:还打电话问我这事干什么,问你的二婚男去。”
“二婚男”一出口,肖涵眼睛霎时眯成了可爱的月牙,连忙打补丁:“口误!李先生,口误!”
李恒佯装面色不愉,“咱妈真这么说?”
肖涵心有戚戚地像毛毛鸭一样点点头:“不只是二婚男,有时候更过分,说您是四婚男。
哎呀!我气不过,就和她在电话里大声争辩:明明就多出个宋妤和陈子衿,哪来的四婚男?我看妈妈您是数学没学好吧。
哪晓得魏诗曼同志在那边放肆嘲笑:麦穗不算啊?那余老师都追到老家来了,是不是算一个?呵呵,都5婚男了,就你还当个宝…”
腹黑媳妇说这话时,是鼓着可爱腮帮子,气呼呼说的,一脸为自家honey打抱不平的模样。
李恒听得额头冒汗,脊背发凉,吓得硬是半天不敢接话。
肖涵踮起脚,用衣袖也帮他擦擦额头,又擦擦脸:“咦?大冬天的,您怎么出汗哩?识相点出来吧,狐媚子你休想附身到我相公身上,看我掐不死你。”
说着,肖涵气愤填膺地掐他左脸蛋,接着掐右脸蛋,像掐发酵的面团一样,左拉右拽。
这还不算完,她还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摸摸,最终又在他腰间掐了好几把。
最后她眨着灵气满满的眼睛,一脸关切地问:“李先生,狐媚子被我赶跑啦,快谢媳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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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欲哭无泪,没丁点脾气了,抱紧她,吻住了她,不能再给她时间使坏心眼。
见他被自己治的服服帖帖,肖涵小手背在身后、眉开眼笑地踮起脚尖回吻他,补偿他刚才的痛楚。
深情地一吻过后,两人很自然地松开,毕竟这是学校,就算是僻静小树林,也难免会有人经过,没敢太过放肆。
李恒道:“那18号,我们坐飞机回去,等你考完,我来接你。”
肖涵说:“不用,我和海燕坐公交车过来就可以。”
李恒摇头:“到时候还要带你去咱们的新家,还要去一趟老师家。”
肖涵期待问:“新家在哪?”
李恒亲她额头一下:“暂时保密。”
到底是没再沪市医科大学过成夜,一是和上次一样,媳妇生理期来了,不方便。
二是,受文校长嘱托,她晚上要和海燕一块去文燕教授家守夜。
李恒这次见到了文燕老师,晚餐也是在文家吃的,不过饭菜是他做的,文燕老师还一个劲夸他厨艺不错,破天荒吃了大半碗。
饭后,肖涵携手张海燕一起在校门口送他上车。
肖涵看下手表,“现在都快8点了,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文老师家电话号码您还记得吗?”
李恒在车上探头:“记得,放心吧,不会有事。”
公交车开动,肖涵挥下手,随后又用力挥下手,不舍地送他离开。
张海燕在旁边看了全程,好奇问:“又不是见不着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舍?”
肖涵心里空落落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舍不得,想晚上睡在他怀里。”
张海燕惊呼:“你们睡过了?”
肖涵撅着小嘴,怏怏不乐说:“大呼小叫干嘛,你心里不是早就门清儿吗,故意装神弄鬼的。小心那躺尸男深更半夜把你带走。”
张海燕掩嘴笑:“好啦,别生气,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换做是我,如果有个这么优秀的对象,我也会毫不犹豫把身子给他。”
回到庐山村时已经很晚了。
李恒进屋就见到周诗禾捧一本金庸武侠《神雕侠侣》在阅读,似乎很投入,根本没注意到他靠近。
他先是给自己倒杯水,然后问:“麦穗去哪了?”
被打断,周诗禾缓缓从书本后面抬起头,“在对面,余老师喊她帮个忙。”
李恒在单独沙发上坐下,“你期末复习准备好了,还有时间看小说?”
周诗禾安静说:“差不多了。”
稍后是一段冗长的沉默,李恒在喝水想事,她则在继续看小说。
直到一杯热水喝完,他才问:“读到哪了?”
周诗禾说:“郭襄和杨过在风铃渡口相遇。”
李恒道:“哦,这个相遇挺遗憾的。”
周诗禾以前看过金庸武侠,但唯独神雕侠侣没看,因为有人告诉她:说女主被人玷污了。
她今天闲得无聊,又不想复习,见李恒书桌上摆放着《神雕侠侣》,于是莫名看了进去。
迎着她的眼睛,李恒念出一句诗:“风铃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听完这句道尽少女情愫无奈的话,周诗禾却温婉说:“挺好的,杨过的天命是小龙女。我很欣赏他这份专一。”
不知这姑娘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恒总感觉对方是隐晦点自己。
思及此,他起身把空杯洗干净,找出睡衣进了淋浴间,等他洗完澡再次出现在客厅时,周姑娘已经不在了,只留有一张纸条在茶几上。
纸条内容是:书借我一晚,明天还你。
书当然是指神雕侠侣。
浏览完,李恒把纸条扔进垃圾篓,随后到阁楼上打望,想看看麦穗和余老师在干什么?
结果两女并不在客厅,反而是卧室亮着灯,见状,他熄了心思,回了书房,做自己的事,读书研究资料。
时间一晃就到了14号。
今天期末考试,李恒走进考场时,发现一男一女两监考老师正在讲台上读报纸,看到他现身,男监考老师忍不住问:“李恒,报纸上说的是真的?”
闻言,考场中已经到了的20多号人齐刷刷扭过头,望着李恒。
这话没头没脑,李恒听得有点儿懵,“老师,什么新闻?”
女监考老师在旁边说:“《新民晚报》报道,你上了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
听到这话,教室一片哗然,然后就是震惊,每张脸上写满了羡慕和钦佩的表情。
就算有个别同学不懂的,马上就有同学给对方科普《时代周刊》封面的含金量。
李恒问:“今早的报纸?”
女监考老师说:“对,今天最新出炉。”
其实这新闻他半个月前就知晓了,余老师早就告诉他说《时代周刊》下一期的封面人物会是他。
李恒配合地表现出懵懂,道:“老师,待会报纸借我看看,今天比较忙,还没去买报纸的。”
男监考老师开玩笑说:“报纸借你没事,你现在获得了这么大成就,该买几个喜给大伙吃吃。”
女监考老师赞同:“确实太了不起了!咱们中国从军阀混战时期到现在,几十上百年下来也就寥寥几人上过《时代周刊》封面,且都是权倾一时的大人物。你这般年纪就上了,今天学校老师都在传你的光辉事迹。”
李恒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特阳光笑笑:“谢谢老师夸奖,喜不是问题,等考完这科,我必定亲手送给老师。”
女老师笑说:“那你可要加油考,你要是这科没考好,我都不好意思吃你喜。”
在女老师眼里,这位复旦招牌目前正在创作新书,不见得会把注意力放在期末考试上,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当然,学校老师心里都清楚,就算这位交白卷,都会有人帮忙事后填答案,只是可能分数不敢给太高。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都要防一手的。
监考铃声响了,老师开始发试卷。
李恒拿到试卷一瞧,顿时心里有底了,一路做过去,不说所有题目都会,但打个90来分那是手拿把捏的。
见他一直在埋头做题,女老师好奇心大起,还特意从后边无声无息绕到他后边,旁观了好久。
临了,女老师走到讲台上,小声跟男监考老师说:“挺厉害,竟然没耽误课本学习。”
男老师讲:“听说当时高考只差一分上北大,本身就是个学霸。这样的人看书学习跟喝汤一样简单。”
女老师觉得在理:“倒也是,不到20岁就读过上千本书,脑瓜子里面的知识估计能吊打我们这些所谓的教授了。”
男老师比较豁达:“嗨!不能这么比,人家是公认的天才,我们就一普通凡夫俗子,教教书拿拿工资,也挺快乐。”
女老师听笑了,望着李恒说:“可惜了,我家女儿还太小,要不然许配给他。”
男老师揶揄:“那你就算了吧啊,余老师都还没抢到手呢。”
女老师问:“你也听到这传闻了?”
男老师掏出一根烟,放鼻子下面闻闻,没点燃:“这种新闻我要是听不到,那就白在复旦混了这么久。”
女老师想了想讲:“其实你我都清楚,余老师得到他,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的事。”
想到余老师的家庭背景,男老师没反驳,反而叹口气。
女老师问:“你为什么叹气?”
男老师说:“传说中的那位正牌女友肖涵我没见过真人,但我看过麦穗那女娃主持的晚会,凭良心讲,光论个人条件,余老师对比麦穗,没有那么大优势。”
女老师深有同感:“半月前的元旦晚会,麦穗那一身红裳,确实惊艳到了我。不过咱也用不着操心,学学老校长的,看看把戏算了,乐呵乐呵。”
男老师嘿嘿:“老校长现在怕是没心情乐呵乐呵了,他那宝贝外孙女如今中毒已深,听说一直追在这位屁股后面转。”
女老师嗤笑出声,感觉这乐子比看电视还精彩。
李恒考完了,提前交卷走人。
男老师拿着试卷翻来覆去欣赏,临了问:“数据科学是谁在教他?”
女老师问:“怎么了?”
男老师指着卷子说:“这手钢笔字漂亮啊,我想用一顿酒买过来。”
女老师凑头再仔细瞅瞅,“刚才还没往书法方面想,着实好看。卷子还有签名,你要是收藏,将来说不定值点钱。”
男老师甚是得意。
接下来几门考试,李恒不说完全顺风顺水,但也都不差,考个85分还是不在话下。
17号上午,刚考完最后一门,一向以寝室老大哥自居的周章明带着唐代凌找到李恒,“老恒,放寒假了,我们两个寝室打算去医院探望老俪,你有时间去不?”
周章明没问李恒去不去?而是问他有没有时间,很显然在措辞上下了一番功夫的。
李恒点头,把考试用工具交给刚准备蹭上来的李娴,然后跟随周章明去了校门口,与其他人汇合。
路上,他询问:“老俪现在伤情怎么样?”
周章明回答:“我、老唐和李光,咱们三每个星期去医院一趟,老俪现在伤势愈合还算好,就是心情比较糟糕。”
唐代凌在旁边唉声叹气说:“都少了一个蛋,老俪那么要强的人,心情能好才怪了。”
来到校门口,发现女生107寝室的孙野、赵萌、刘艳玲和蔡媛媛已经等在这了。而随着李恒三人赶来,男生325寝室则刚好齐全。
刘艳玲说:“晓竹、清清和乐瑶她们送东西回寝室去了,马上过来。”
说完,这36d把视线集中到了李恒身上,蹦跳过来问:“大音乐家,上美国《时代周刊》是什么感觉?我刚才在路上听到两个女老师聊天,她们都把你吹爆啦。”
此话一出,两寝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到了他身上。
李恒乐呵呵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诶,我现在都还处在迷糊中。”
卫思思插话问:“李大财主,这次是不是又挣了好大一笔英镑?”
关于这回挣342万英镑的事,余老师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着想,直接摁住了媒体,没有报道。
现在所有媒体报道的重点是他和纯音乐专辑上《时代周刊》的大热事件。
甚至还有好多记者冲到复旦大学来,想要采访他。但都被学校和余老师拦住了,说李恒正在参加期末考试,不宜接受采访。
不过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余淑恒专门在3108教室代替他开了一场记者会,事后更是用大红包把记者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记者们很识趣,见余家大小姐这样护犊子,都是心照不宣地清楚里面的缘由,更是没敢找李恒的茬,没人说他架子大。
笑话!红包这么大,余家那么强势,拿了红包还说人家坏话,他们这些记者还想不想混了?谁也不是傻子不是?他们拎得清几斤几两,拎得清谁是大小王。
听得英镑,两寝室人耳朵竖起老高老高,望向他的眼睛都是光芒万丈。
哪怕是觉得自己家世好的胡平,此时此刻,对寝室这位大牛兄弟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胡平比一般人聪明,虽然强烈猜测魏晓竹是因为暗恋李恒而对其他男生不假辞色。
但他并不嫉恨李恒。
相反,胡平还一直小心翼翼和李恒保持好关系,哪怕在外面和高中同学吹牛时,那也是一口一个我们寝室恒大爷如何如何了不得、如何如何优秀云云之类的。
胡平特别明白,当初在曦园气急之下说出那些不过脑子的话后、被魏晓竹打了两耳光之后,他今生就和魏晓竹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所以,他不会为了一个得不到女人去开罪牛逼到大伙只能仰望的大粗腿。
没错儿,现在两个寝室默认一件事,那就是李恒是联谊寝的大粗腿。
虽然大家有眼力见地没有明说,但彼此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大家热切的眼神,李恒淡定回答:“是挣了一些英镑,但具体多少,我还没个数,这些全是余老师在张罗,她说目前还没和海外结算。”
听闻,大家伙很是伶俐地换了话题,只字不提美元英镑的事。
没一会儿,魏晓竹、戴清和乐瑶三女到了。
看到魏晓竹和戴清往李恒方向走来,胡平捏着烟头,悄悄走到了另一边、和其他寝室兄弟聊起了天。
见刚刚还和自己胡吹海侃的胡平走开,李恒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但假装没懂,与魏晓竹和戴清打起了招呼:“你们俩终于来了。”
“是不是等很久了?”魏晓竹笑问。
李恒摇头:“我可不是最早来的。”
往医院赶去的路上,戴清问他:“李恒,你明天走?”
李恒道:“对,你们呢?”
戴清说:“我后天早上的火车。”
魏晓竹挨着说:“我也是明天和小姑一起走。”
稍后她关心问:“你考试怎么样?顺不顺利?”
李恒回答:“不算平时成绩,及格是没问题的。”
前头的孙小野回头丢一句:“晕死!你这话把那些教授当傻子了,现在谁还敢扣你平时成绩?不是自己找虐么?”
李恒咧嘴笑:“瞧瞧,孙小野同学比我还有信心,下次哪个老师要是扣了我平时成绩,回头我就带你去堵门。”
孙小野拍拍胸口,“行,我替你骂死他们。”
一行人说说笑笑,终于到了医院。
上楼梯,到得三楼病房时,刚还热闹无比的两寝室人全都噤声,生怕刺激到俪国义那脆弱的小心灵。
病房中,此时俪国义正在吃苹果,旁边是俪国义姐姐在陪同。
还别说,两姐弟还挺刮相,俪国义姐姐一股少妇味,比一般女人风情丰满多了。
见到弟弟大学朋友过来,俪乐赶忙端茶倒水招呼众人。
望着躺在床上的俪国义,众人心里难免一阵唏嘘。
乐瑶没有上前,只是躲在人群后面张望,后来俪乐带着乐瑶去了外面走廊上。说悄悄话去了。
俪乐一走,周章明就特别义气地问:“老俪,找到打你的仇人了没?”
俪国义摇头:“对方做事干净利落,现场没有任何证据。”
刘安做事确实有谋划,现场没说过一句话,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戴着头套打完人就走,事后与同伙一起,把身上的衣服、连带头套全烧掉了。不仅如此,那些打人工具都连夜丢到了大海中。
主打一个死无对证。
俪国义和俪家很气恼,明明能猜到行凶者是谁,可硬是拿对方没办法啊。本想以势压人,结果刘家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正幕后斗着呢,目前斗得旗鼓相当,一时谁也没压下谁。
唐代凌不知内情,梗着脖子问:“那就这样算了?不把这仇报回去?”
俪国义耷拉个脑袋,咬着苹果说:“我以前太跳了,得罪了不少人,我现在连仇人都分不清是谁,怎么报复?
哥几个的好意我老俪心领了,这事就到这吧。
反正也不影响我结婚生育,家里人都劝我要想开,要往前看,我觉得挺有道理,说不得等我毕业后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就把这破事给忘记了咧。”
闻言,李恒、魏晓竹、戴清和张兵四人面面相觑,对俪国义这话半信半疑,且疑居多。但他们都没做声,默默听着。
李光右手拍一下左手,替俪国义叫屈:“妈妈的!这不是便宜那伙人了么,我和老唐他们还在商量,帮你找线索嘞。”
望着李光这热心的小伙子,俪国义有些愧疚,感觉当初就不应该和他抢乐瑶的。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俪国义以前不知道乐瑶的好,纯粹是谈恋爱耍威风,如今那口蜜腹剑的赵燕学姐在他出事后就不见了人影,才知道乐瑶这样的女人是多么难能可贵。
不过俪国义不想再牵累乐瑶了,所以对乐瑶三番几次私下探望,都是闭着眼睛不搭理,甚至故意发火赶人走。
两个寝室的人挨个和俪国义聊了会,劝慰他振作,鼓励他向前看,气氛还算融洽。
李恒坐到病床前问:“老俪,你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时候回学校?好久没和你喝酒了,喝酒少你没那么快乐。”
听到恒大爷这尊神如此说,俪国义强打精神,贱嗖嗖说:“恒大爷放心,等来年开学,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哈,到时候咱们哥几个不醉不归。”
李恒笑道:“行,等你出来,到时候我做东,咱们这些人好好聚聚。”
由于放寒假了,一行人在病房呆了快2个小时才走。
离开医院,李恒瞄了眼乐瑶,感觉哪里不对劲。
魏晓竹察觉到他的举动,小声说:“不知道俪国义姐姐和她说了什么,乐瑶偷偷哭过。”
形影不离的戴清感慨:“乐瑶真是一个好女子,俪国义根本配不上她。”
魏晓竹接话:“谁说不是呢,当初在325寝室随便选一个男生都比俪国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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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一万一千字。
(本章完)
第566章 ,纵横捭闔,大礼包!
第566章 ,纵横捭闔,大礼包!
路过五角广场时,李恆把一伙人带进了蓝天饭店吃中饭。
这几月在他身上发生了一系列大事好事,两寢室人早就要他请客吃大餐庆祝庆祝了。他过去一直忙,没时间。
正好今天一併请了。
这学期联谊寢发生了很多波折,自从魏晓竹打了胡平两巴掌后,两寢室还是第一次这么整齐地聚在一块。
进到包间。
老样子,周章明和刘艷玲挤在一块。
刘艷玲虽然平时经常口不择言爱开荤段子,但跟周章明感情处得非常不错。两人的爱情有条不紊前进著。
卫思思和唐代凌如今是模范夫妻,屁股一著凳子就腻成一个人,甜甜蜜蜜说著私蜜话,有种旁若无人的赶脚。
蔡媛媛和张兵搭伙凑一起。
意外的是,李光主动找上了乐瑶,一个劲用耍宝表情逗乐瑶开心。
胡平有意躲著魏晓竹,和赵萌临时拼桌。
赵萌本来就暗恋老胡,对胡平的包容度要比一般人强太多,坐一块气氛也不错。
在眾人注视下,魏晓竹拉著戴清直接走到李恆跟前,俏皮说:“我们俩陪你一个,欢迎不?”
李恆挺了挺身子:“欢迎两位大美女。”
由於最近经常在一起晨练,戴清要比过去开朗了几分,坐下说:
“我算哪门子大美女,晓竹才是。晓竹,我们今天把他灌醉。”
魏晓竹笑道:“灌醉可以,那谁把他扛回去?”
闻言,周章明、李光、唐代凌和张兵纷纷举起了手,凑热闹大声喊:“我!我!我我我!”
李恆问唐代凌:“老唐,你瞎起什么哄?这么瘦,你確定能扛得起我?”
唐代凌不服气,擼起袖子,用拳头大力砸手臂:“恆哥,这是什么?肌肉!有肌肉!
你要相信我。”
“我不许!”
卫思思发话了,“你去背李大財主了,那老娘喝醉了谁来背?让別的男生背吗?”
“哈哈哈—!”
一句话,有些微妙的包间氛围瞬间变得火爆,大家都是年轻人,脾性一下子就打开了。
周章明自告奋勇:“思思,我背你回学校。”
唐代凌不乐意了,“这是我媳妇,老周你哪凉快你呆哪去,小心刘艷玲一脚端了你。”
刘艷玲把36d捧到桌上,眼波流转,“我不端他。他要是敢抱思思,我就找个男人给他戴绿帽子,气死他!”
“哈哈哈!”
才笑完,眾人又破防哈哈大笑。
刘艷玲还是那刘艷玲哪,在熟人面前荤腥不忌,连绿帽子这扎心话都讲出来了,真是主打一个敢说。
周章明似乎被刘艷玲锻炼出来了,也不生气,开两瓶啤酒,一瓶给唐代凌,一瓶他自已拿著:
“来,老唐,咱们同病相怜,都找了母老虎,值得吹一瓶。”
知道两寢室的关係大不如前,唐代凌有意牺牲自己活跃气氛,登时接过啤酒,站起身说:“来就来,who怕who!”
这时,孙小野满怀期待地拿著菜单,依旧是那句话:“李大爷!今天的菜可以隨便点不?”
得咧,女生过去喜欢喊他李大財主、李大作家,今儿变成了李大爷,明显是想宰他嘛。
李恆也仍旧是那句话,大手一挥豪气道:“当然,隨便点。”
赵萌往菜单上一瞟,尖叫出声:“哇!这菜都好贵一个的。”
卫思思探头过来说:“是贵!死贵死贵的!但我们这有定海神针坐镇嘞,怕什么,使劲点就是,挑好吃的点。
你们要是觉得內疚不好意思,吃完饭,到时候咱就把清清赔给他。”
“哈哈!好主意。”蔡媛媛隔桌喊话:“清清,姐妹们的幸福就靠你了,我们就不客气了,委屈下你哈。”
和李恆熟悉后,戴清胆子大了好多,脸红红地说:“你们点吧,反正是吃白食,李恆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刘艷玲加尖:“那可不一定噢,今天把咱们的李大帅哥灌醉,他到时候把你当成肖涵。
清清,春宵一刻值千金喔,晚上別哭,忍著点就不痛了。”
瞧这话说的,大伙先是表情怪快的,隨后“哄”的一声大笑不止。
孙小野趁兴问周章名:“周章名,说!你是不是已经把艷玲弄疼了?”
周章名顿时很尬的,右手能抠脑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没有吧,证明他一个大男人没卵用。
说有吧,那把艷玲当什么了?
最后还是刘艷玲帮夫:“怎么著?羡慕啊?清清要是被李大財主弄疼是大好事呀,咱们以后就可以叫清清为李夫人咯。”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不,话腔一开就没完没了。
菜上来了,眾人放下所有芥蒂,站起身、举起杯子碰在一块,喝了一次团圆酒。
团圆酒过后,就是隨性喝。
魏晓竹拉上戴清,一起对李恆说:“李恆,我们三喝一杯。”
李恆很爽快:“好。”
“砰”的一声,三人仰头一口乾。
稍后戴清继续给三个空杯子倒酒。
魏晓竹则问:“麦穗明天和你一起回去?”
李恆说对。
魏晓竹小声问:“那肖涵呢?”
李恆懂了她意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们一伙人,一起走。”
魏晓竹说:“待会回到学校,我去你家串串门,跟麦穗和诗禾聚一聚。”
李恆道:“成,戴清同学,你也去吧。”
戴清犹豫一下,拒绝了:“我下午要收拾东西,老乡会过来找我。”
听闻,李恆和魏晓竹没再说什么。
其实三人心知肚明,戴清这话是真话,却也是藉口。
因为戴清对李恆的暗恋,在一定圈子里算不得什么秘密了,麦穗和周诗禾她们都知晓所以她不想去庐山村露脸,不想去李恆家会见麦穗。毕竟麦穗是他的红顏知己。
由於有些人今晚就要走,这次聚餐没有像往常那样斗酒,大家吃饱喝足就散。
路过滷菜店时,李恆还特意往里瞧了瞧,发现白婉莹在经营。
李嫻和陈桂芬在打帮手。
远远瞧见胡平,陈桂芬就躲里边房间去了。见状,胡平也没好意思走进来,直接跟赵萌、李光和乐瑶回了学校。
李恆道:“婉莹同学,给我来两斤滷菜。”
白婉莹手脚麻利地称好,递给他。
李恆掏出零钱摆柜檯上,白婉莹则很乾脆接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子,都没在钱的事情上磨嘰。
白婉莹邀请几人进屋坐会。
但李恆看下表就说:“我等会要赶去医科大学,没时间了,年后聚吧。”
听他这么说,白婉莹送上一句:“那提前祝你和肖涵新年快乐!”
李恆笑著道:“你也是,新年快乐。”
在他转身之际,白婉莹在背后问:“哦,对了,李恆,你们家有电话没?”
李恆摆手:“没呢,电视机都没。”
白婉莹开玩笑说:“这么惨?不应该呀!这么大一名人,家里没座机说不过去噢。”
李恆摊摊手:“我也想,但那深山老林的,安装电话不是一件易事啊。”
回到学校,眾人分道扬。
李恆和魏晓竹並排走向庐山村。
魏晓竹问:“你待会还要去接肖涵?她和那张海燕不自己过来吗?
广李恆讲:“我顺便要去一趟老师家。”
魏晓竹明白了。她刚才试探性发问,只是好奇麦穗和肖涵,到底谁在他心里更重要?
刚走到庐山村巷子口,就遇见余淑恆从里走了出来。
李恆停下脚步,“老师,你去哪?”
余淑恆打量一番魏晓竹,微笑说:“去京城办点事,顺道看望娇娇和素云。”
李恆眉:“徐姐还在京城?没跟师哥回沪市来?”
余淑恆说:“我就是为这事去。”
李恆点点头:“那祝老师一路顺畅。”
余淑恆微頜首:“你们的机票我放在麦穗手里,明早7点的飞机,到时候曾云会开车送你们去机场。”
“矣,谢谢老师。”
李恆本想问她哪天去前镇?但碍於魏晓竹在,没好开这口。
他犹记得上回魏晓竹知晓自己和余老师的关係时的震撼表情,一辈子难以忘记。
別说上次,就是现在,旁边的魏晓竹也一直在暗暗观察两人,心里的震惊一点都不比当初少多少。
她十分困惑:麦穗爱上李恆情有可原,毕竟都是同龄人,也涉世不深;可余家这种大家庭出身的余老师为什么会看上李恆?且是在李恆还是有对象的情况下?
若是李恆没对象,是单身,她都不会觉著奇怪。
但现在,魏晓竹心头一片茫然聊几句后,余淑恆走了。
目送余老师走远,魏晓竹感慨说:“我特別羡慕余老师的书香气质,优雅知性,她让我对豪门望族的千金有了具体认知。李恆,你魅力真大。”
李恆脸皮厚,自动过滤其中的尷尬,“你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看你。
你就別羡慕嘍,你这初恋脸不知道折服了多少男生,好多女生还艷羡你嘿。”
魏晓竹元自笑笑,忽然觉著能得到李恆的爱也不一定是幸事,麦穗和肖涵怕是难以敌过余老师。
沿著青石板来到巷子尽头,两人刚好碰到从27號小楼走出来的周诗禾。
三人匯合一起,往26號小楼行去。
此时麦穗正在搞大扫除,为来年做准备。
孙曼寧和叶寧这两货难得靠谱一会,在帮忙。
李恆把麦穗拉到一房间,对她说:“明天就走了,我要去一趟老师家。”
麦穗问:“晚上回来吗?”
李恆点头:“不是明早7点的飞机么,我今晚必须得赶回来。不然明早赶不及。”
“好。”麦穗应声好,没多问。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今晚肖涵会跟著一起过来的。
转身走到门口时,麦穗又折返回来,迟疑片刻问:“宋妤寒假会回邵市一趟,你知道不?”
李恆错愣,“她跟你说的?”
麦穗默认。
李恆燮眉:“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没跟我说?
7
麦穗凝望著他,欲言又止。
李恆一把拉住她,焦急问:“你们是不是约好见面?”
他一猜即中。
宋妤写信告诉麦穗,寒假想和她见一面。
麦穗在內心苦苦煎熬半个多月后,最终还是给宋好回了信,决定和宋妤见面。
不过怕他担心,麦穗没承认,只是讲:“宋妤爸妈在师专,她说离开邵市一年多,有点想念邵市了,想回来看看,顺便和我、曼寧一起吃个饭。”
李恆死死盯著她眼睛,“真就这么简单?”
麦穗承受强大的压力,还是嗯一声。
对峙半响,见她始终不愿透露更多细节,李恆问:“你们三个哪天聚餐?”
麦穗说:“19號。”
“后天?”
“是。”
李恆眯了眯眼,感觉这日子是宋妤精心算计过的。
因为19號他要去肖家啊。
问题是,去肖家的事,他只和肖涵有过商量,宋妤怎么知道的?
不会又是腹黑媳妇通过陈子的口、或者通过肖凤的口传过去的吧?
奶奶个熊的!
两媳妇这是並联作战啊,双线作战啊,他完全分不开身。
毕竟肖涵已经告诉魏诗曼和肖海,自己19號会上门,这么大的事,难道还能中途变卦不成?
而前镇到邵市距离不近,这年头坐车单线行程都要5个小时,一来一回就天黑了,他根本腾挪不开。
有心算无心,李恆被算得死死的。
被几个媳妇算得死死的!
李恆头疼,最后问麦穗:“19號能不能不去?或者推迟一天,等我从老家过来再去。”
有些话一听就懂。
麦穗知道他是不想失去自己,怕自己承受不住宋妤的压力,所以想参与这场见面。
她心里暖暖的,很是感动。
但麦穗並没有答应,而是起脚尖亲她脸蛋一口说:“快去徐匯吧,不然时间不够了。”
说完,她怕自己留下来碍他事、怕自己心软,於是很乾脆地离开房间,同客厅的诗禾和晓竹几女说话搞卫生。
李恆在房间呆立大约三分钟左右,最后也离开26號小楼,出发前往徐匯。
公交车在经过同济大学时,他又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车,吴思瑶。
这个在外貌上最接近復旦四小王的女生。
吴思瑶別特自来熟,上车后就过来笑盈盈问他旁边的空座:“这里有人坐吗?”
李恆隨口回答:“有。”
吴思瑶仿佛没听到他的回话,或者说问他只是一种礼貌一样,坐了下来。
坐稳,等公交车往前开一段,她问:“今天还是去徐匯?”
李恆思绪还沉浸在宋妤和麦穗的见面中,有点发愁,也连带有些不耐烦,“你不是猜到了?还问什么?”
第一次见他对自己態度这么不友好,吴思瑶证一愜,隨后心慌慌地低下头看著脚尖,
好久好久没说话。
意外安静下来,李恆求之不得,闭上眼晴思索后天的对策。
就这样无声无息中,公交车不知不觉离开杨浦,过了虹口。
等车子到达静安时,吴思瑶下了车。
临走前,她悄悄塞一张纸条到他口袋。
对此,李恆有所察觉。
可他第一时间並没掏出来查看,直到公交车进入徐匯,他才心情有所好转,才从兜里拿出了纸张。
纸条不大,就巴掌宽。
纸上的內容也不多,就短短几行字:今天出门前,我下过一卦,卦象显阴,不宜出门。但我还是出来了,这是我在公交车上第14次“偶遇”你,尾数4果然不吉利,对不起!打扰了。接下来半年我会乖乖消失的。
低头看纸条,李恆无言以对。
从短短几句话语中,他大致对这个执著的姑娘有了初印象:很倔强,还有些调皮。
他嘆口气,隨后不自觉开始回忆,回忆第一次见面。
貌似应该是87年9月30號,那天才军训完,他脱下军装迫不及待去徐匯找腹黑媳妇。
公交车路过同济大学时,吴思瑶上车了。记得这姑娘是和三个女生一起上车的。
一开始几女有说有笑很是开心,直到不小心看到最后排角落位置的李恆,吴思瑶才渐渐变得心不在焉,嘴上同室友说著话,可眼神却时不时往李恆身上飘。
老话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次数多了必有破绽。
这不,有一次,她偷看李恆被抓了现行。
李恆目不转睛盯看她。她先是显得有些窘迫,但还能稳住,只见她假装环顾车內、缓缓移开视线。等到过了10秒左右,她才再次喵向李恆,结果李恆还在死死盯著她。
第二次被抓的那一刻,吴思瑶破防了,脸红了,然后咬著嘴唇慌乱地偏过脑袋。
就这样又过去大约三分钟吧,吴思瑶再次偷偷瞅他,但还是被李恆给抓了现行。
第三次被抓,无地自容的吴思瑶不知哪来的勇气朝他灿烂一笑,隨即灰头土脸查拉个脑袋,再也不敢和他对视。
这就是第一次公交车偶遇的全过程。
第一次应该是纯偶遇。
至於后面的“偶遇”,估计就是这姑娘刻意为之的了。
公交车快要到沪市医科大时,李恆跟隨一个大妈下车,来到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一些礼品,隨后往医科大赶。
此时肖涵和张海燕已经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他了,见他匆匆跑过来,立马拉著行李迎向他。
一照面,他就建议:“媳妇、海燕,我给文燕教授买了些礼物,咱先过去一趟。”
肖涵给他一个讚赏的眼神,开心说好。
三人转向,朝教师住宿区走去。
没一会,目的地到了。只是可惜,敲门没人应,肖涵掏出钥匙进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显然文燕教授並不在家。
张海燕说:“文老师可能去了他爸爸家。”
肖涵抓起茶几上的电话,给文校长家打去,结果依然没人接听,打两遍无果后,她抬起头,清清嗓子问:“李先生,还等吗?”
李恆看下表:“没时间,不等了。留张纸条吧,把礼物放这里,咱们就撤。”
肖涵照做,掏出笔写一张祝老师新年快乐的纸条,然后把礼品放到沙发边上,三人离开了教师公寓。
刚出校门,就在肖涵去路边想拦过往的计程车时,却见李恆朝右边角落某一方向招了下手。
下一瞬,一辆桑塔纳缓缓开了过来,精准地停在三人面前。
驾驶座正是黄昭仪的助理,富春小苑负责人龚敏。她今天来这里,是提前和李恆约好的。
见龚敏穿看不凡,肖涵疑惑地看向李恆。
李恆拉开后座车门,解释:“她带我们去新屋。”
闻言,纵使心有诸多疑问,肖涵聪明地不再问,而是拉著张海燕坐进了车里。
李恆坐到副驾驶,打招呼说:“等很久了吧?
一龚敏回话:“才来一会,现在出发?”
李恆点头,“走。”
龚敏今天很低调,只开了一辆桑塔纳出来,全程也不多事,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黄姐的情敌,情绪压製得非常稳。
都在徐匯,距离算不上多远,没一会车子就到了武康路,最终停在一栋三层小洋楼前面。
下车后,龚敏一边打开院门,一边介绍说:“李先生、肖小姐,这是一幢三层的欧式园別墅,总占地面积足有1600多平方米。灰色鹅卵石外墙,深绿木窗。
一楼为客厅、餐厅、开放式长廊和储物间等。二楼则是书房和臥室“
隨著龚敏娓娓道来,肖涵和张海燕都被这园別墅深深吸引住了。
除了主楼外,北边有辅楼,可以作为藏书楼、或者收藏室。
同时南面也有辅楼,与北辅楼形成对称,与主楼形成完整的建筑群。
一通逛下来,李恆问肖涵:“媳妇,怎么样?满意不?”
肖涵有点纠结,脆生生问:“太大了,也很漂亮,但应该很贵吧。您真打算买下这里当我们的新家?”
李恆咂摸嘴:“不是打算,已经买下了。”
肖涵惊讶之情溢於言表,稍后又有些欣喜,两种矛盾表情交融在一起,別有一番风味。
李恆知道她在想什么,牵住她的手说:“別担心,我现在不缺钱,买下这里,咱们在沪市也算真正意义上有个家了。”
听到“家”,肖涵瞬间把所有顾虑死死摁住,甜甜一笑说:“嗯嗯,听我家先生的。
一见两人这么恩爱,龚敏替黄姐暗嘆口气,但职业精神很正,始终不卑不亢为两人介绍新房,和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
最后龚敏把房產证和钥匙等一系列东西交给肖涵后,就往外边走。
李恆亲自送对方出门。
望著桑塔纳走远,一直没声的张海燕这才羡慕地对好友说:“涵涵,在沪市这种大城市拥有这样一幢园別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想都不敢想哎,有钱真好!找个有本事的男人真好!”
肖涵对新家十分喜欢,尤其是这个园,她脑海中已经有很多种种植方案。她计划费两年时间把这个家打造成沪市最美的庄园,留住这个男人。
內心充满幸福,但肖涵面上却依旧是保持卓然风姿、冷静自持的淡淡装逼少女形象:
“还好吧,我家先生眼光不差的,找本美人做这別墅的女主人,正好相得益彰。”
听到这话,张海燕嫉妒坏了,一把抱住闺蜜,用力左右晃荡,忍不住说:“给我留间房吧,你的李先生不在时,我过来陪你住。”
“好。”
肖涵答应爽利。
实在是这地儿太大了些,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有些害怕,有闺蜜来陪同,她胆子会大很多。
张海燕放开肖涵,张开双手朝前迎著阳光奔跑一阵,隨即一把扎在草皮上,四丫八叉躺著大喊:
“啊!我以后也要成为有钱人,我以后也好住带园的別墅哇!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张海燕彻底被这幢园別墅给震撼到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领教到人与人之间是有阶级存在的。
別墅外边。
龚敏问:“需要把车子给你留下来吗?
李恆本能有些心动,但想到余老师曾经的良苦用心,他摇摇头:“不用。”
龚敏再问:“晚点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不等他回话,龚敏说:“徐匯的富春小苑离这里不远,我开车6分钟左右就能到。”
原本想拒绝的,听闻李恆点点头:“成,那就麻烦你了。”
接看他问:“你也住在附近?”
龚敏说:“是,离这里大概一里路左右。不过我的別墅很小,只有400多平。”
话落,她报了地址。以方便他需要时可以隨时找到自己。
李恆记下,最后问:“昭仪还在湘南?”
龚敏回答:“还在。黄姐前段时间本来想回沪市的,但工厂临时有事,就耽搁了,一直没回成。”
李恆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龚敏转身准备上车。
只是才走两步,龚敏想到什么又返身说:“对了,隔壁就是黄姐的別墅,也是一起新买的,她还没来住。黄姐说挨在一块,这样能保证肖小姐的人身安全。”
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李恆忽然意识到,大青衣在主动向腹黑媳妇靠拢。
事实也是如此。
黄昭仪连著买下两幢別墅是有深意的,是经过反覆考量的。
她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晰,就是李恆的情人和管家身份,自知没有机会和他领证,无法让他明媒正娶。
所以她权衡一番后,把宝押注到肖涵身上。
没有选择宋妤,没有选择麦穗,没有选择陈子,更没有向余淑恆示好,却偏偏押重注到肖涵身上,缘由如下:
在大青衣眼里,贤惠的麦穗其实是很好的人选,
但分析一阵后,觉得麦穗和她自己一样,很难上桌,很难让他光明正大娶回家。
两人都是情人和红顏知己身份,位置重叠,在爭宠男人方面,她们是天然的竞爭者。
尤其是麦穗那日渐成熟的內媚气质,让大青衣都隱隱有些忌惮。如果两人绑在一起,
日后李恆怕是只会上绝世尤物麦穗的床,不会来她这里。
从地位分析,到床上竞爭,黄昭仪第一个排除麦穗。
没有选择陈子,是黄昭仪有点不看好陈家。
陈子明明最早拿牌,最早上桌,却硬生生被陈家拖了后腿,在李恆和李家长辈那里失了大分。
儘管李建国和田润娥对陈子疼爱有加,甚至已经內定为儿媳妇,但黄昭仪还是不看好陈子能上位,能爭过其她人。
还有一个原因是,陈子的美貌属於復旦小王级別,和宋妤、肖涵、余淑恆都有差距,和她自己也有差距。
黄昭仪觉得情敌一个比一个强,一个比一个妖孽,家庭不给力的情况下,陈子矜很难凭藉美色脱癮而出。
排除麦穗和陈子,就只剩下余淑恆、宋妤和肖涵三个了。
对於余淑恆,黄昭仪打心里有种抗拒感。当初春晚期间,对方三番几次阻拦自己靠近李恆。
和李恆发生关係后,余淑恆还派刘蓓调查过自己。
如此种种,她和余淑恆已经属於不可调和的关係,自然不会支持余淑恆。
本来宋妤是绝佳的合作者,背景不深,需要同盟。且在美貌气质上,力压所有竞爭对手,一骑绝尘,有看无与伦比的优势。
同时,宋妤深得李恆喜爱,是他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他目前唯一主动追求的对象,这种被动和主动的差別,造就了不可替代性。
另外,宋妤的性子不强烈,心地柔和,与人为善,这也是黄昭仪最信任的点。
但黄昭仪深思熟虑后,还是放弃了押注宋妤。
理由很简单,宋妤的优点在某种程度上对她来说也是缺点。
宋好在他心里地位牢不可破,高出其她人一大截。
假若自己和宋妤绑在一块,李恆只怕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到宋妤身上,而不会多看她一眼。
都说女人三分靠皮囊,七分靠骨相。
若想长久抓牢一个男人的心,关键是骨相。
而宋妤除了逆天长相外,恰恰是个难得一见的气质美人,年岁越大,气质越凝练。与之相反的是,黄昭仪如今已经33岁,再过几年女人的黄金期就会过去,会渐渐朝著人老珠黄的方向不可逆转。
试问一个倾国倾城,一个人老珠黄,男人会怎么选?
会选谁?
会和谁夜夜笙歌?
和宋妤在一块,她黄昭仪分不到一杯囊,所以,无奈放弃押注。
挑来选去,最后就只剩肖涵了。
肖涵家里虽然条件不错,但和那些情敌一比,不值一提。黄家正好能弥补这一点。
同时拋开气质不谈,光以长相论的话,肖涵的美貌能排进前二,非常具有竞爭力。
另外根据黄昭仪的观察,肖涵非常能忍,很有谋略,现在还是李恆的正牌女友,具备一定优势。
肖涵这种比上略有不足比下绰绰有余的条件,正是黄昭仪中意的点。
当然,大青衣也假设过周诗禾。
假设有一天李恆要是对周诗禾动了心思的话,那又是一大强敌。
但不论假设成立与否,不论李恆是否会按耐不住追求周诗禾?都和她没太大关係。
因为周诗禾太过强大,美貌气质能比宋妤,家境能比余淑恆,还多才多艺,会弹钢琴,会做饭,一个人就是一座大山,根本不需要绿叶存托。
她黄昭仪就算靠过去,也討不到好处,不划算。
当然,別以为黄昭仪在李恆面前百依百顺,甚至在床事上都放下所有矜持去迎合他。
比如跪下唱征服。
比如主动去吃他的冰淇淋。
但並不意味著她不要尊严。
相反,在李恆以外的视角,她是別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黄昭仪,是黄家大小姐,是京剧名角,是身家丰厚的富婆,貌美如。
这一切,只有別人巴结她的份,她不会自降身份去討好周诗禾。
怎么说呢,黄家、余家和周家,都算一个小圈子里的豪门望族,纵使家庭能量有高低之分,但好岁勉强也是一个层次的。
她黄昭仪可以向下示好,向下兼容,但绝对不会去討好周诗禾和余淑恆。
因为她要脸面,她有自己的尊严。
大青衣在想什么,老油子李恆略一思索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没有怪罪对方,反而能理解。
因为自己现阶段没有给足大青衣安全感,人家自己找支撑点是情有可原的。
思及此,他对一脸沉重的龚敏说:“我知道了,晚点见。”
听闻,龚敏如释重负,为黄姐闯过一关感到欣慰的同时,还有些心疼,有些不忍。
龚敏走了。
李恆没急著回別墅,而是站在林荫道上打量一番周边环境,內心没来由有种满足感。
搁上辈子,就算自己把所有积蓄和身家掏出来,也换不来这样一幢园別墅啊,且远远不够。
而今生,才重生过来两年,就已经实现了一个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奢侈愿望。
你道他怎么不兴奋?
站在林荫道上,他一会瞅瞅自己家,一会瞅瞅隔壁黄昭仪的园別墅,心里有些复杂的同时,也有些安定。
他之前还想过,这么大的別墅,自己不再时,腹黑媳妇肯定是不敢住的。如今有黄昭仪在边上隱隱保护,他就彻底放心了。
他想著,回头得好好和大青衣谈一谈这事。
又过去一阵,肖涵从院门走了出来,抿个小酒窝问:“李先生,您在想什么?不好好陪媳妇四处走走嘛?”
李恆伸手捉住她的手,心情大好道:“请叫我5婚男。”
肖涵眉眼弯弯,眯成一条臥蚕眼:“好的,5婚男先生。”
李恆扭头:“我让你叫,你还真叫啊?你希望我娶5个?”
肖涵面色一垮,心有戚戚说:“我没关係的啦,我愿意的啦,只要您同意,我愿意助你打败5婚道路上的唯一阻碍宋夫人。”
呸!这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要是信了这鬼话就是大傻子。
李恆识趣地转移话题:“我刚才在想你的安全问题。”
肖涵跟在他背后往別墅里走去,“这个不用担心,你不在的话,我一个人不会来这里的。对了,海燕说,想要我们给她留一间房。大学毕业后就归还。”
李恆问:“你怎么说?”
肖涵抿抿嘴说:“我同意了。我在沪市朋友不多,除了寢室几个姐妹和师姐外,就只有海燕和我最处得来。”
李恆点头:“好。海燕同学愿意陪你住进来,我还巴不能得,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毕竟是1600平的大园別墅啊,周边树木又多,一个女生住进来,多多少少有些胆寒。而张海燕前生就是腹黑媳妇最要好的闺蜜之一,到老都来往密切,经常一起逛街吃饭,一起八卦。
在沪市,其她人,他还要持怀疑態度。但文燕教授、张海燕和三个室友,他是相当了解的,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当放心的。
当然,那上辈子非常熟悉但今生还未谋面的师姐,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十分稳重。
两女受不住园別墅的腐蚀,李恆只得陪著两女又上上下下细细逛了一遍。
一路上,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张海燕那一句“哎,真气派呀”。
下午4点过,李恆和肖涵从別墅出来,先是跑去路口买一些礼品,而后往不远处的老师家走去。
至於张海燕,她不愿意跟来,一个人买点零食就待在草地上欢天喜地。等他们。
李恆细心留意了一下,从自个家走到老师家,只了几分钟就到了。
肖涵甜美笑说:“这么近,我以后跟相公串门方便。”
李恆夸讚道:“媳妇今天心情非常不错。”
“那是那是,本美人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肖涵一副你很懂我的样子。
到了,他讲:“你来敲门。”
“好。”肖涵按门铃。
没一会,小林姐从屋里跑了出来,伸手接过两人的行李就笑说:“刚才老爷子还问起我,说上午接到你要过来吃晚餐的电话,还问你们怎么还没来呢。没想到话才落,你们就来了。”
李恆乐呵呵笑道:“在隔壁看房,耽误了一些时间。”
小林姐同住脚步:“看房?看什么房?师弟你要买房?”
李恆拉过肖涵:“涵涵和你们都在徐匯,我以后要经常过来的,所以就想著给涵涵安个家,这样离老师也近。”
肖涵看他一眼,心说我家honey就是嘴甜的代表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本美人在一起,一心只有本美人。离开徐匯,哼哼,肯定是我的穗穗、你是我的麦穗、宋好我最爱你啦肯定是这样叫个不停。
哎哟,肯定还抱过余老师。
哎,想到麦穗和余老师那风情饱满的身材,肖涵默默嘆口气,自己在身材方面很是吃亏,没她们有料。
不过没关係嘛,我很快就给你们送一个大礼包啦,希望你们的大胸能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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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第567章 ,帝王之术,夜不眠
第567章 ,帝王之术,夜不眠
得知李恆已经为肖涵买了房,且就在隔壁,相距只有几分钟,巴老爷子和小林姐显得十分高兴。
在父女的要求下,李恆没得法,又带著巴老爷子和小林姐回了自家的园別墅。
刚进门,巴老先生就说:“原来是这幢小洋楼,有品位。”
逛一圈下来,小林姐更是拉著肖涵的手说:“好福气,这面积比师姐那边还大一些。
肖涵甜甜一笑,脆生生说:“师姐以后可以常来这边玩。”
“矣,好。”小林姐满心欢喜答应。
回到老师家,小林姐带肖涵外出买菜去了。
李恆则陪巴老爷子聊天。
巴老先生问起了最关心问题:“新书怎么样了?”
李恆回答:“目前已经写到第22章。”
巴老先生问:“多少字?”
李恆回答:“12万字左右。”
巴老先生问:“大概写多少章?”
李恆回答:“大纲列了72章。”
巴老先生听得连连頜首,能把大纲细纲列出来,证明眼前这爱徒是了大心思的,按耐住想要一睹为快的衝动,再问:“书名叫什么?”
李恆回答:“《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
巴老先生咀嚼一番书名,尔后喝口茶说:“很不错的名字,有意境。”
接著他老人家问起了新书最后一个问题:“题材是关於哪方面?”
“土司方面的题材”李恆没隱瞒,当即把新书的故事结构和写此书的想法详细概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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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巴老先生非常感兴趣地说:“写好了,拿给我看看。”
“成。等写完了,第一个给老师看。”李恆张嘴就来,
反正嘛,已经许诺出去很多个第一次了,只要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刻意追究,它就永远是第一次。
就像那啥的,隔著衣服吐露水无数次,也影响不了人家还是黄大闺女的铁一般事实。
聊了一会新书,稍后巴老先生话题一转,说到了师哥廖主编。
只见巴老爷子问:“你和你师哥联繫没?”
李恆点头又摇头:“前段时间一直有联络,最近忙著考试,有好几天没收到他讯息了。师哥现在怎么样?”
巴老爷子缓缓摇头,嘆口气:“不太好,情况不太乐观。”
连著两个“不太”,李恆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身子略微前倾:“连您老人家出面都不行?”
巴老爷子咧著老迈牙口笑笑,“我这面子都是別人给的。不涉及利益,人家会敬我几分;涉及到家庭价值观方面,人家未必会把我放在眼里。
你师哥风流成性,这次长个教训也好,免得將来闹出更大的事端来。”
李恆听得云里雾里,“那到底情况如何?”
巴老爷子说:“徐家要求孩子姓徐,但你师哥坚决不同意,为此起了很大爭端。后面还是你余老师父亲出面说和,才缓和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师哥的年纪比素云母亲还大半岁,还结过婚,还在外面有私生女,
还和好几女人有来往,人家不愿意也是情有可原。过两天,你师哥会接素云回沪市。”
听到余老师父亲出面,李恆有些困惑,不是一老早就出面么?
还是讲,一开始余父並没有真正上心?后面才真正下场说和?
应该是如此了。
毕竟以余父的社会地位,不会轻易掺和人家家事。或者说,这点事在人家眼里压根就不算个事儿,没怎么放心上。
李恆高兴道:“能回沪市就好,证明功夫没白费。”
巴老爷子点点头,隨后话锋一转,把战火烧到了他身上:“给肖涵买这么大的园別墅,是確定收性子了?”
老爷子这话只讲一半,还有一半是:第二次带肖涵上门,还把园別墅买在附近,是问他確定以后娶肖涵了么?
李恆无语。
他有点后知后觉明悟过来,老师前面提起师哥,估计就是为这话做铺垫,想要敲山震鼓敲打敲打自己。
想著老师这段时间为师哥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估计还带著几分火气咧,李恆明智地不选择撞枪口,模糊其词道:“娶肖涵我也是非常愿意的。”
巴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人老成精,明显没那么好糊弄,追问:“也?意思是娶其她女人也愿意的?或者意愿更强烈?”
李恆汗顏。
老师啊老师,你都这岁数了,能不能装装糊涂啊。
装糊涂对身体好哪!
迎著老师有点嘘人的眼晴,李恆没好再打太极,只得坦诚讲:“老师,我在北大还有一个红顏知己。”
巴老爷子问:“叫什么?”
李恆道:“宋妤。”
巴老爷子右手揭了揭茶盖,“你更愿意娶她?”
李恆道:“娶她或肖涵,都行,我都打心底开心。”
巴老爷子问:“你的初恋女友呢?陈家那位。”
李恆脊背发凉:“啊?老师您都知道了?”
“你师哥是前车之鑑,我特意让你小林姐去了一趟你老家。”
话到这,巴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讲:“没想到你三年前就在当地闻名遐邇,干出了惊天地泣鬼的大事。在女人这方面,你那自翊风流调的师哥怕是给你提鞋都不配。”
嗨!老师啊老师,別有事没事夸我行不行?
打人不打脸,不要当面揭伤疤啊。
李恆自我辩护,“没想到您老人家都知道了,哎,刚才我不提子,就是怕您生气,
其实她们三,我娶谁都行。”
“呵!”
巴老爷子属实被他厚脸皮给气笑了,“她们三你娶谁都行,那余老师你怎么处理?你金屋藏娇的那位麦姓女娃怎么处理?”
李恆眨巴眼:“老师,现在我和余老师还清清白白。”
巴老爷子把茶盖掀翻到桌子上,茶也不喝了:“你是觉得我人老糊涂?”
李恆慌忙走过去,伸手帮他老人家捶捶背,张嘴就是一记彩虹屁过去:“您看,您又急。都是文坛一哥了,要静心养气才好。”
巴老爷子翻白眼:“不敢,在你面前,老头子我可不敢称第一。”
李恆嘿嘿笑:“我是你徒弟,我的就是您老人家的,咱们一家人何必分这么清。”
巴老爷子面色慎重,问:“那余老师和你到了哪一步?你到底怎么想的?”
见他老人家再次问起,李恆也没隱瞒,“除了最后一步,我们的感情基本到了。”
巴老爷子看著他。
李恆想了想问:“老师有什么好主意没?”
巴老爷子问:“还能不能甩掉?”
李恆眉毛一挑:“您老別开玩笑,我不敢甩啊。”
巴老爷子问:“是不敢甩?还是不想甩?”
李恆嘀咕:“都是凭本事挣来的,哪有吃到嘴里的肉往外吐的嘛,不想甩。
知道老师今天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索性也不装了,一个字:老子全都要。
巴老爷子气得想砸他,盯著他看了许久才把心情平復下来,“跟我说说宋妤。”
李恆眼晴睁大几分:“老师您察觉到什么了?”
巴老爷子说:“別装疯卖傻,我只是老了,不是傻了,你话里话外透著最想娶的就是这位宋妤。”
李恆沉默,过会说:“她是我一见钟情的人,也是我最意难平的人。”
“一见钟情”和“最意难平”短短4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巴老爷子似乎也听懂了一切,稍后语重心长地嘆口气,“你以后迟点结婚,等我这把老骨头入土了,你再提婚姻的事情。”
巴老爷子显然是受不住,不想再次插手徒弟婚姻,
因为老头子觉得:如果廖主编的事情属於小打小闹的话。这小徒弟更会惹事,直接把难度升到了地狱级別,招惹的女娃一个比一个美,一个塞一个优秀,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所以,他老人家觉著嘛,还是入土了,就看不到了,眼不见为净。
李恆心想,您得了吧啊,您老还有好几十年活呢,到时候我孙子都说不定有了,您想逃也逃不掉哇。
李恆笑呵呵道:“別啊,我还想请您给我当证婚人呢。”
巴老爷子手指头点点桌面,深思一阵忽然问:“你和那周家女娃如今处得如何?”
李恆知晓他老人家在说周诗禾。
他问:“老师怎么提起她了?”
巴老爷子讲:“她是你第一个带上门的女娃,给我和你小林姐的印象十分深刻。”
李恆半真半假玩笑道:“那肯定嘍,人家是我们復旦大学唯一的大王,自然有几分厉害的。”
巴老爷子摇摇头:“你身边那些女娃,福缘都不及她。”
李恆异:“老师您也信黄老学说?”
“谈不上信,也谈不上不信,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周家女娃给我的感官极佳。”巴老爷子说。
李恆听懂了一些,也正是因为听懂一些了,才更惊:“您是啥子意思?”
巴老爷子撇他一眼:“你可知道什么叫帝王之术?”
李恆眨巴眼:“平衡之术。”
巴老爷子捡起瓶盖,瓮了瓮茶杯口,慢慢悠悠地讲:“在古时候,那些个老皇帝哪最怕臣子一家独大,权倾朝野。
余老师你如若甩不脱,又掌控不了,就给她找点事做,把核心矛盾换一换,把阶级矛盾换成內部矛盾,把注意力转移转移。”
李恆听得直乐呵:“老师,您让我想起一句话。”
巴老先生问:“什么话?”
李恆咧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巴老先生直接就是一记暴栗,把他头皮都敲麻了。
而后巴老先生自己也笑了,晞嘘说:“老头子我还没见过宋妤,能让你念念不忘必定有过人之处,有机会你偷偷带她过来吃个饭。
我之所以提周家女娃,就是想给她们找点事做,就是希望你把精力放到正事上,写作才是你的生命,好的作品才是你生存立命之本。要不然,这些女娃当中,也就肖涵、宋好和陈家女把你当回事了。
老师,您还忘了麦穗啊。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腹誹腹誹,明白他老人家说得完全正確。
要是自己不重生,不再文学上和音乐上展现非凡才华,很难吸引到余老师。
但是话要说回来,这种论调本身就是一种谬论,你自己不优秀,人家凭啥相中你?
假若他一文不值,別说这些顶好条件的大美女了,估计李嫻也不会一开学就往他身边使劲奏。
当然,要说信任,他最放心和最割捨不下的自然是前世的三女和麦穗。
能经得起一两年时间考验的,你可以说那女生善於偽装。
而经得起一辈子考验的,他愿意用命去换她们。
李恆清楚老师是真心对自己好,真心替他担忧,重重表態:“矣,我晓得个,写作我会把它当做毕生之力的事业。”
闻言,巴老爷子高兴地点点头。
师徒俩在这边聊得兴起。小林姐也带著肖涵买了菜回来,做好了晚餐。
晚餐特別丰盛,一半是沪市本帮菜,一半是带辣椒的湘南菜品,四人边说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饭桌上,巴老爷子一直暗暗观察肖涵的言行举止,比上次还认真了几分。
最后得出结果:肖涵这闺女虽然是小镇家庭出来的,但小小年岁为人处世却相当老练,说话风趣幽默,很有智慧。
为此,巴老爷子有些愧疚,愧疚给李恆出了个主意。要不是怕余老师一家独大把他身边这些女娃全部攀走,怕那小子被动捲入其中不安心写作,他这大岁数了,是断断不想做那个恶人的。
吃完晚饭,天快黑了。
不得已,李恆带著肖涵和父女寒暄一阵后,匆匆告辞离去。
亲自送两人到门外林荫道上,直到龚敏开著桑塔纳栽他们消失在路的尽头,小林姐这才问身边的巴老先生:
“今天吃饭的时候,您老一直留心肖涵?”
巴老先生问:“你发现了?”
小林姐说:“我是您女儿,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有所察觉。
巴老先生答非所问:“你觉得这女娃如何?”
小林姐说:“待师弟一片真心,人漂亮懂事,会是个很好的贤內助。”
巴老先生点了点头:“可惜咯,家庭平凡了一些。”
小林姐愣了愣,“你老人家什么时候以家庭相人了?”
巴老先生摆摆手:“不是我要以家庭相人,而是客观事实摆在眼前,家庭差距太大的话,想反抗都很难。这次你廖师哥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小林姐终於反应过来了,“您是担心余老师?”
巴老先生双手背著后面,頜首往前走:“这小的比那大的更会惹祸,以后太平不了。”
小林姐追上去:“听廖哥讲,黄家女——”
巴老先生打断女儿的话:“没用,你是说黄昭仪吧,爭不过的,怕是也不会去爭。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了。”
“也是,年纪差太多了,前期和师弟相处有天然缺陷,確实是不好爭。”小林姐自顾自说。
隨后她问:“那怎么办?老实讲,我还挺喜欢肖涵的。”
巴老先生说:“我今天当那风流小子提到了周家女娃。”
小林姐惊讶:“上次来过的周诗禾?”
巴老先生说:“对。”
小林姐憎逼:“您这不是添乱么?一个余老师都够麻烦的了,还怂师弟拉周家闺女下水?那不得打起来?”
“哼,现在就不乱?你算算都几个了?反正一身麻烦,虱子多了债不愁,五六个麻烦是麻烦,再多一个麻烦也还是麻烦,搂草打兔子,说不定还有奇效。”巴老先生像个老顽童一样哼哼。
小林姐哭笑不得,然后思量一番说:“你这计策怕是不会奏效哦,我观那周诗禾是个外圆內方的姑娘,就算师弟单身,都不是那么好追求的。
更何况师弟如今情债无数,人家不会那么蠢,不会来趟这浑水的。”
巴老先生脑海中浮现出周诗未的模样,也不得不承认,那女娃当得起一句“此女只因天上有”的评价,確实不一定追得上。
巴老先生说:“就隨便说说。真要是来趟浑水了,搞不好破坏力比余老师还大。”
小林姐语塞:“那您还给师弟胡乱出主意?”
巴老先生权衡分析:“凡事都有两面,有弊有利,危险和收益相当。这小傢伙本就是个不省心的主,来个厉害的角色给他当头一棒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再说了”
小林姐听到一半没了下文,追问:“再说什么?”
巴老先生甩甩袖子,昂起头:“小傢伙真要搞砸了,关我屁事,老头子我都快要入土了。”
小林姐头晕,没想到一向威严的老父亲也耍起了无赖。
可见小师弟的多情把他老人家气得不轻。
回到屋內,巴老先生问:“你见过宋妤没?”
“没有。”
小林姐问:“要不要我去见一见?正好我也想去京城走一走。”
“你去走一走可以。见就算了,有缘分自会相见,不必急在一时。”巴老先生说完,
进了书房。
接上张海燕,桑塔纳一路逛奔,离开徐匯、过静安、经虹口,在晚上8点多的时候,
终是到了庐山村。
“今天谢谢你,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把行李搬下来,李恆对龚敏表示感谢。
龚敏標誌性笑笑,又与肖涵打个招呼,就驱车离开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李恆拿起行李,跟肖涵和张海燕说:“外面风大,有些冷,我们也快走吧。”
“好。”
肖涵甜甜应一声。
两女跟在他身上,亦步亦趋来到了庐山村巷子尽头。
此时27號小楼灯火通明,里面还不时有孙曼寧和叶寧的叫喊声传出来。
而周边的24、25和26號小楼则门窗紧闭,黑灯熄火,冷冷清清的。
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往里走的时候,肖涵还特意去瞅了瞅已经乾枯的银杏树:“先生,过完年就春天啦,
记得种树。”
“放心,我在日历上做了標记。”李恆回。
“日历上可不行,要在心上,心上人嘛。”肖涵眉眼弯弯说。
李恆道:“行,听媳妇的,等会我把日历撕掉。”
这时张海燕突然插一句玩笑话:“还种呀?要是再种也死了呢?”
“乌鸦嘴!”
“乌鸦嘴。”
李恆和肖涵齐齐出声。
隨后肖涵回头再瞄眼银杏树,陷入了沉思:海燕的说辞不一定全是玩笑话,再种银杏树死的概率不低,也许有人见不得它活著哩?
进到屋里,李恆洗个澡就肖涵说:“媳妇,浴室暖和了,你去洗澡吧,我去隔壁看看。跟她们说下明早一起走的事。”
切!什么说下明早一起走的事,honey就是想见那些狐媚子了吧。
肖涵內心腹誹,面上去很是通情达理地说:“您快去吧,不用管我。”
“嗯。”李恆嗯一声,往臥室外面走。
肖涵在背后清清嗓子喊:“要不要我跟下去关门?”
什么叫跟下去关门?
意思是问,你今晚还回来不?
李恆转身,言语威胁:“媳妇儿,你若是这么调皮,小心我今晚家法伺候,明早让你上不了飞机。”
肖涵害怕地后退两步,指著门板欢快地说:“那我就躺门板上,您明早带门板上飞机啦。”
真是反了你了!
李恆一个扑身,扑了过去。
肖涵闪躲不及,被迫压在床上,顿时面色一垮,双手抓著他那只使坏的大手、惨兮兮说:“別,您別这样,小女子还没洗澡,脏死了。”
“我家媳妇世界第一乾净,能有多脏?”李恆不听,右手透过小腹衣服,顺著美人线往上,不一会儿就把世界之巔尽握手中。
刚还像虾米一样闹腾的肖涵,身体一下子软了,比糯米糰还软,可怜巴巴地说:“来吧,让我看看我家先生的厉害吧,我反正也不想活了。让海燕在门外学学经验也好。”
李恆:“.”
扭头瞧眼没关的臥室门,只得作罢,抽出手站起身道:“记得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
等我回来。”
他走了。
肖涵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望著天板发呆:我只想和您谈情说爱啊,你却天天想和本美人男欢女爱,天理何在?宋夫人、陈夫人,麦小老婆,你们真没用,一个男人都满足不了,这点小事还要我亲自上。
想到今晚註定的命运,她突然觉得人生好惨好惨。
她在思,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门板上了,太陋惶,太磕。
27號小楼。
餵?
院门没关的?
院门只是虚掩著的,里面的人似乎猜到他今晚会过来一般。
走到2楼,他发现麦穗、魏晓竹、孙曼寧和叶寧在打牌。
周诗禾则旁边翻看武侠小说《天龙八部》。
见到他出现,孙曼寧立马奚落一句:“唷!肖涵老公回来了,穗穗你还不去接他。”
此话一出,客厅瞬间安静下来,眾人喵喵他,又喵喵麦穗,一副看热闹的光景。
如今,他和肖涵、麦穗三人的关係变得复杂离奇,同时在眾人眼里也逐渐透明化,几乎所有玩得好的,基本都知道他一明一暗有两个女人,一个正牌对象,一个红顏知己。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猜到了余老师身上。
麦穗把扑克盖在桌面,起身走过来,轻声细语说:“回来了。”
“嗯。”
李恆嗯一声,然后讲:“明早我们4点半出发去机场,要早些起来。”
“好。”麦穗应声。
隨后她告诉说:“阳成已经过来了,在张志勇店里。”
李恆点头,伸手摸摸她耳畔头髮:“你去陪她们打牌吧,我坐会就走,等下去一趟粉麵馆。”
麦穗柔媚一笑,回身又坐了回去。
其她四女静静地看著两人互动,出奇地没有人调皮捣蛋来搅合。
李恆伸手在孙曼寧额头上弹了一下,威胁道:“下次再敢顽皮,把你飞机票撕嘍。”
“呸!你威胁谁叻?撕了就撕了,我跟诗禾回余杭过年。”孙曼寧表示不受威胁。
李恆在边上看四女玩了一会牌,稍后问周诗禾,“你怎么不打?”
周诗禾头也未抬,视线在书本上:“她们不让。”
李恆恍然大悟:“手气太好,她们打不过?”
周诗禾巧笑一下,算是默认。
事实就是如此。
前面打了半个小时,好牌几乎全在她手里,其他人体验极差,於是联手把她赶开了。
李恆探头瞅瞅,“进度不错,天龙八部也快看完了啊。”
周诗禾轻嗯一声。
李恆问:“这书里面的角色,你最喜欢谁?”
周诗禾沉吟片刻,“乔峰。”
李恆问:“哦,理由是什么?”
周诗禾说:“有强烈的人格魅力和家国情怀,感情专一。”
李恆又问:“最討厌谁?”
周诗禾这次回答很快:“段正淳父子。”
李恆顺著问:“理由呢?”
周诗禾回答:“见一个爱一个,心。”
听闻,李恆识趣地歪过头,看左手边的麦穗打牌。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扫他眼,好看的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隨后再次归入平静,安心读最后几十页。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叶寧和孙曼寧每出一张牌都在大喊大叫,以至於牌桌上的四女没关注他和周诗未的交谈。
待了大约十来分钟,李恆准备起身走人。
临走前,他跟周诗禾说:“我初三过来,初四咱们一起合练?”
周诗禾把书本合拢,抬头温婉说:“好。”
他原本计划问下这姑娘家的电话號码,到时候通知她一声。可一想到刚才人家的话术,他顿时没了念头,直接走人。
周诗禾安静注视著他,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但也没主动提出把家里座机號码给他。
她觉著,如果李恆真想联繫自己,可以从穗穗这里问。
回到26號小楼,肖涵刚洗完澡出来,张海燕进了浴室。
见到一身睡衣的腹黑媳妇,李恆眼里火四射,一把拉著她进了臥室,门一关,就把她压到门板上,低头猛地含住了的她红唇。
肖涵被打个措手不及,人有点蒙蒙的,等到反应过来时,两条红色信子已经缠绵在一起了,登时欲哭无泪地在內心吶喊:怎么又在门板上?您就不能换个样嘛?明天本美人要把房门全部拆掉!
她有点崩溃,感觉门板像某种宿命一样,让她这个原本不信命的人都有些信命了。
青红交映,室息的十分钟,两人嘴唇终是分离开来。
都说小別胜新婚。
此时肖涵已经被吻得心神摇曳,动了情,双手住他腰侧衣摆,用一副讚赏的眼神说:“有几个夫人就是好,一段时日不见,我家李先生又在別处吸取了精华,吻技越来越精进了,值得搞劳一个鸡腿。”
李恆嘴角抽抽,什么话也没说,低头继续吻了过去,吻她红唇,吻她漂亮的下巴,一路往下,狠狠撕咬她的锁骨。
他最爱女人的锁骨,其次才是长腿和胸。
肖涵被亲得凌乱不堪,有点交架不住,只是心里暗暗祈祷:求放过,海燕在外面呀,
別到门板上了,等会动静太大会出事的,抱我去床上吧这次好像老天应验了,一番索取过后,李恆竟然自动停了下来。
肖涵得到喘息机会,登时从他怀里溜了出来,然后脱掉鞋子上了床,反正今晚跑不掉的,那还不如自己选择场地。
李恆戏謔地望著这一切,临了问:“媳妇儿,你想干嘛?”
肖涵贝齿咬著下嘴唇,满是灵性的眼里硬是挤出凶光,放狼话:“李先生,给您三分钟时间,过时不候。”
李恆眼晴一棱,差点气得跳起来:“3分钟?你是说你自己3分钟吧?不过你要让我挑战一下极限,我確实可以3分钟满足你啊。”
这话不是开玩笑滴,加藤鹰先生5分钟能让女性心满意足。
以他的技术,3分钟也不是不行啊。
完全可以调整啊。
肖涵昂首,极力著笑。
果然,自家honey很在乎这个,可每次房事您都要长达一两个小时啦,中间间隔休息时间太短了,本美人这小板扛不住嘛。自己每回都要死去活来好几次,既痛苦,又幸福。
就在两人斗鸡眼似地盯著彼此时,外面传来了浴室开门声。
登时,李恆没好气道:“换上衣服,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肖涵问:“去哪?”
李恆把缺心眼开粉麵馆的事情讲了讲,“咱们过去看看。”
肖涵欣然答应,一个美人杀眼神把他瞪出去后,起身换起了衣服。
5分钟后,三人离开庐山村,往校外走去。
可能是放假的缘故,儘管现在晚上9点过了,儘管现在天气很冷,但校门口依旧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张海燕说:“都大包小包的,难道现在还去赶火车吗?”
李恆讲:“也有可能,毕竟车票不好买,有的要到下半夜去了。”
张海燕挽著肖涵胳膊,庆幸说:“哎,还是有大腿抱好,都不用买票,还能坐飞机,
回到家我又可以吹一寒假的牛皮。”
確实可以吹牛。
这年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飞机的,能坐上飞机,足以让农村人羡慕一整个冬天。
春华粉麵馆停歇了。
当三人赶到时,门店已经关了一半,透过半边门缝可以看到里边的张志勇、刘春华和阳成围坐在一起算帐。
李恆踏进去,喊:“老勇、老成,好久不见啊。”
“哈哈哈!看看谁来了,我兄弟来了!”
阳成还是如同过去那样,见人先笑,然后跑过来一把抱起他抖了抖,临了嫌弃说:“我说恆大爷,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体重没见涨哈,要我是你,天天好吃好喝伺候著,什么贵买什么,什么好吃的买什么,不带亏待自己的。”
李恆双脚落地,“行了吧啊,我是吃不胖的体质,每餐2大碗饭也就只能这样子了。
再说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你这胖溜溜身材的。”
“我这胖身材怎么了?我这胖身材没有安全感吗?大街上能找出几个我这样的胖子?
我那学姐最喜欢把头枕在我这胖肚子上了,还说肉嘟嘟好舒服。嫂子,你评评理,人胖是不是福气?”
肖涵半眯眼,甜笑著说:“是的是的。阳成你的女人缘那么好,证明你这身材很受欢迎,你要继续保持,爭取早日胖到200斤。”
眾人笑疯了。
阳成一蹬腿,不乐意了,“嫂子你埋汰人,200斤不得成个猪?”
张志勇贱嘻嘻说:“我草!猪还不好?猪肉多贵,200斤能卖不少钱了,你就偷著乐吧你。”
阳成吹鬍子瞪眼:“那你为什么不胖?”
张志勇口吐芬芳:“老夫子和恆大爷一个体质,吃不胖噻,你以为我不想胖?”
都是老演员了,见面就是一顿掐,不掐不爽快,隨后才坐下来细细聊天。
李恆问阳成:“你拿下学姐了?”
阳成很是得意,“老子会弹吉他,那些学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李恆问:“听说你一直在追求肖凤?是不是真的?”
阳成嗖地一声站到矮凳上,气呼呼问:“哪个杀千刀说的?”
李恆吐出两个字:“肖凤。”
“啊?”阳成懵了,隨即垂头丧气一屁股坐桌上,嫣儿吧唧问:“这么隱秘的事,她怎么会告诉你?”
眾人好奇望著李恆。
李恆和盘托出,“上次去新未来补习学校,见到了肖凤,就聊到了你,她问我:阳成在沪市怎么样?”
阳成猛地抬起头:“哥!我的好哥哥,你怎么回答的?”
李恆讲:“实话实话说唄,我说你一手吉他平天下,屁股后面跟起一串串学姐学妹。”
“草!老子要跟你绝交!明天我不上飞机了,我躺飞机轮子下面。”阳成脸都气歪了李恆笑呵呵吊他,转向刘春华:“春华姐,最近生意怎么样?”
刘春华一直在津津有味地听几人吹牛打屁,回答说:“挺好的,生意基本稳定下来了,每天有70多块纯利润。”
“这么多?”这利润把肖涵和张海燕都惊住了。
要知道现在一天工资才多少?
老家才1.5元一天啊。
一个老师的月工资也才几百,这每天70多块利润纯属有点嚇嘘人。
刘春华说:“主要是包子馒头、豆腐脑之类的好卖,粉面也还行。不过吃粉面的大多数是云贵川蜀和咱们湘南赣省这边的学生。”
就著粉麵馆生意,一伙人聊了好久,大家都感嘆缺心眼捡到宝了,有个这样会做生意的好老婆。
晚上10点过,李恆三人准备回家。
缺心眼一把叫住他,从兜里掏出400元:“老恆,这钱你帮我转交到春华姐妈妈手里,过年我们就不回去了,算是孝敬他们老两口。”
李恆问:“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你们手头还宽裕不?”
缺心眼像小鸡仔似地猛点头:“够用!够用的叻!我和春华姐又吃不了多少。至於恆大爷你的钱,暂时还不上,反正你也不缺这个几子,再宽限我几个月。”
李恆接过钱,拍拍他肩膀说:“咱们是兄弟,说这些虚头巴脑地干什么,那我们走了,你们俩在这边保重身体。”
刘春华和张志勇亲自送到马路边。
要过马路时,李恆回头问:“老成,要不去我家过夜?”
阳成最怕大美女,瞄眼肖涵就怂得要死,但嘴上仍旧屌屌的:“哟西!懒得搬东西了,就到这过夜算了,明天记得来接本大帅哥,不然你们復旦大学有女生要遭殃了嘿,別怪我没提醒你。”
李恆翻个白眼,走人。
回到家,张海燕给两人拋个媚眼,说叨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位好梦”就溜溜地跑了,进了臥室。
似乎预知到今晚有大事发生,肖涵脸红红地,低著脑袋看著脚尖进了臥室。
不过才进臥室门,她就被某人从后面抱住了。
肖涵试图改命,“李先生,咱们换个地方好?”
不过她的话到一半就彻底没了下文,变成了支支吾吾,最后身子被凌空抱起、被迫紧挨在房门上。
房间里很快就升起了冬日讚歌。
原来是这种滋味,张海燕暗暗想,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坏很坏的事,她双手揉捏著脸蛋,火辣辣地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坏了,怎么去听墙角!
她也短暂谈过男朋友,只是才牵手就分了。如今她在医科大大名鼎鼎,男生看到她都是绕著走,唉,她感觉自己命好苦。
这个晚上,麦穗翻来覆去睡不看。
同床的周诗禾在黑夜中传来微弱声音:“有心事?”
麦穗停止翻身,僵了十多秒后,才又翻转身面对闺蜜,“诗禾,你也没睡?”
周诗禾打趣:“你这样我怎么睡?”
麦穗双手往后坤,半坐起来说:“那要不我换个房间,去隔壁睡。”
周诗禾问:“去隔壁你就能睡著?”
麦穗默然。
过一会,周诗禾温婉问:“是不是在想隔壁楼的事情?”
隔壁楼是什么,当然是李恆和肖涵了,而且这个时间点,不言而喻。
麦穗摇头,没承认:“没有。”
周诗禾似乎能在黑夜中看到闺蜜的面部表情一样,倒也没再追问,而是劝慰:“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多想了。跟了他,这种事情以后还会绵绵不断,要学会静心。”
麦穗无奈,重新躺回去,“真不是这个。”
麦穗確实有胡思乱想过李恆和肖涵在做什么?但她本身就不想去爭,倒也没有多少醋意,她忧愁的是后天和宋妤见面的事。
眼看明天就要回邵市了,眼看见面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她內心七上八下的,很是没谱她有想过推迟见面的日子,等李恆过来。
不过这个念头才生起,下一秒又被她无情地掐灭掉。
麦穗心想:是自己主动贴上去的,自己不能连累他。
周诗禾说:“以后肖涵过来了,我们就回宿舍住吧。”
“嗯。”麦穗知道闺蜜是为了自己著想,遂答应下来。
两姐妹晚上一直没睡,后面更是乾脆,起床来到外面餐厅,就著滷菜,喝起了红酒。
再后来,今晚呆这边没走的魏晓竹从隔壁臥室出来了,见面就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晚上喝起了酒?”
麦穗问:“晓竹,一起喝点?”
魏晓竹没拒绝:“诗禾的厨艺太好了,今晚的菜吃太多,正好我渴了,起来找水,那就一起喝点儿。”
坐下,三人干一杯后,魏晓竹问:“我是起床找水喝,你们俩是又为了什么睡不著?”
周诗禾浅笑说:“我是一陪客。”
“哦,那我就不用问了。”魏晓竹故意拖著长尾音哦一声,轻笑出声。
接下来,三女就这样不断喝著,聊天一个通宵,喝了一个通宵,硬是把李恆中午带回来的两斤滷菜和晚上的剩菜吃完了。一瓶红酒也是一滴不剩。
早上4点左右。
周诗禾抬起右手腕看下表,提醒说:“穗穗,该喊曼寧起床了。”
麦穗同样看下表,当即放下筷子,朝对面臥室走去。
待麦穗一走,魏晓竹和周诗禾对视一眼,小声说:“我一直没懂。”
她一直没懂,穗穗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爭?
为什么要让自己睡不著喝闷酒?
周诗禾心领神会,细声细气说:“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她若是真的爭,李恆不见得还会这么宠爱她。”
魏晓竹若有所思,半响出声:“倒也是。换种想法,不爭也是爭。”
周诗禾端起杯子。
魏晓竹也拿起杯子,“duang”地一声,两女把杯中酒喝尽。
她问:“你几时走?”
周诗禾回:“妈妈11点左右到。”
魏晓竹又问:“明年什么时候过来?”
周诗禾措辞说:“还不一定。”
魏晓竹点下头,隨后站起身,“我去洗把脸,再补个觉,等到天亮了,你叫醒我。”
周诗禾说好。
李恆走了。
肖涵、麦穗、张海燕和孙曼寧一块走了。
周诗禾独自送到巷子中央。
至於魏晓竹,补觉去了。
至於叶寧,睡得跟个猪似的,死沉死沉,压根就没醒。
关上门,步履轻盈地回到二楼,周诗禾警眼晓竹睡的臥室门,陷入沉思。
距离天亮还有2个半小时,周诗禾没什么睡意,於是拉开电灯,打开床头柜的锁,盯著里面的书籍瞧了一会,最后拿出《活著》,打算再看一遍。
这是某人的第一本书。
当初为什么会写这本书?
带著疑问,周诗禾很久就进入了书中世界,忘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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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2000字。
第568章 ,肖涵和麦穗,问卦(求订阅!)
第568章 ,肖涵和麦穗,问卦(求订阅!)
早上4点半从庐山村出发。
早上7点,一行人6人坐上飞机。
飞机票都是挨著的。
肖涵很是自然地和李恆坐一块。
孙曼寧暗暗撇嘴,拉著麦穗坐到了过道另一边,儘量离那对狗男女远一点儿。
最后只剩下张海燕和阳成凑到了一起。
屁股刚坐稳,张海燕就鬼鬼崇崇问阳成:“喂,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阳成表情夸张:“哦豁哟!都是成年人了,你高考成绩比本帅哥高那么那么多,不要装傻充楞行不行?”
张海燕偷瞄眼麦穗:“我听传闻,李恆和麦穗暖昧不清?”
阳成摇头:“这我不知道。”
张海燕气急:“那你刚才的话是几个意思?”
阳成摇头:“我不知道。”
张海燕嫌弃:“难怪你胖成个球,原来是一问三不知,心宽体胖。”
“你这么说我,我就不愿意了,我这是球吗?我这是福气,自动吸引学姐来睡我肚皮,总比你给男生下药好。”只要不是大美女,阳成可不会惯著,直接回去。
张海燕不爽:“你也听到了?”
阳成拍拍屁股:“你的光辉事跡已经成为传奇,告诉你,你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
肖涵神奇地从兜里掏出一块黑巧克力,剥开,送到他口边,脆生生说:
“我家先生,吃一口。”
李恆好奇:“我记得你不爱吃零嘴的啊,什么时候买的?”
肖涵笑著说:“买什么呀?不买,电视机下面柜子里拿的。
我发现里面还有好多,还有一盒新的未开封,我想著你爱吃,我就顺手带回来了。”
李恆:“..—
这黑巧克力是自己送给麦穗的啊。
没想到这媳妇这么腹黑,信手拈来做起了文章。
在她笑吟吟地注视下,李恆没得法,咬了一大口。
见状,肖涵把另一半塞到她自己嘴里。
接著她变魔法似地又从兜里掏出好8块巧克力,分別发给阳成、张海燕、孙曼寧和麦穗。
阳成和张海燕不明所以,很是开心地接了。毕竟这年头黑巧克力不便宜,属於小奢侈品范畴。
轮到孙曼寧,这妞眉毛皱一下,本想一口气拒绝,但考虑到李恆在,最后还是接了。
而麦穗却表现的从容很多,说声谢谢,也接了。不过她没吃,放到一边就闭上眼睛睡觉。
昨晚一夜未合眼,她现在很困,急需补个觉。
当然,麦穗也不想眼睁睁看著那一男一女秀恩爱,乾脆眯过去。
把巧克力分发完,肖涵嘆口气。
李恆问:“为什么嘆气?”
肖涵在他耳边低声说:“您瞧麦夫人的眼皮,乏的不行,估计昨晚是没合眼。
哎,刚刚本美人在反思,看起来麦夫人战斗力好愁人的样子,我是不是出拳过重了?”
李恆后背冒凉气。
合著这腹黑媳妇连装都不带装的了啊,直接以“麦夫人”称呼!
他眼观鼻、鼻观心,不露出任何破绽,“一天一天的,別这么好战。”
装完逼得见好就收,肖涵连忙狗腿子似地欢快补上:
“是是是!麦夫人聪明又漂亮,还非常有礼貌,每次我去庐山村都会把房间空出来,我確实不应该欺负她。”
李恆嘴皮子张了张,要说话时,却忽然被她闪电般亲了一口。
他蒙了,不敢置信地问:“天!你胆肥了?这场合你也敢亲我?”
肖涵脸红红地,低个头,抿嘴笑,隨后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装起了驼鸟。
她內心却疯狂吶喊:我阴阳怪气这么久,不亲你就要挨批了嘛,相比丟脸和被老公批,我还是不要脸算啦。
哎,这就是腹誹媳妇的一概做派,古灵精怪的。
耍嘴皮子又耍不过,骂又捨不得,打就更加不会了。
李恆是拿她一点办法都冒有。
孙曼寧一直偷偷留意肖涵和李恆的做派,看到肖涵亲李恆嘴角,顿时气鼓鼓在麦穗耳边说:
“肖涵那狐媚子的手段太厉害了,也太欺负人了,麦穗你发句话,我现在就过揍她丫的一顿。”
麦穗柔柔地问:“你敢当著李恆的面打她?”
孙曼寧双手比划比划:“你是纸糊的吗?你抱住李恆,我来揍她。”
麦穗头有点晕:“你们俩身高差不多,不一定打得过她。”
孙曼寧问:“这么巧,她也是166?”
麦穗嗯一声:“平素看你们站一块的时候,感觉差不多高。”
孙曼寧鬱闷:“我看不下去了,她太会勾引男人了。你什么时候爭口气?
实在不行,你就和李恆睡了吧,凭你的魅力,保证李恆天天想趴你身上,到时候哪还有那狐狸精什么事呀?”
听到这虎狼之词,麦穗有些羞郝,偏过头对向机窗,乾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由於一夜未睡,心事重重的麦穗最终还是苦熬了过去,慢慢进入梦乡。
等到她被摇醒时,飞机已经到了黄机场上空,广播里正有空乘人员喊话,飞机正在下降湘南变天了。
从机场出来,冬季的天空分不清地平线,除了灰濛濛的大地,尽只剩下烟盒纸屑在朔风中乱飞,今年的温度似乎比去年又冷了几分。
碍於腹黑媳妇的精明,在长市他不敢通知黄昭仪开车来接。
一行人只能坐公交车转到市区汽车南站,隨后潦草吃个午饭,接著往候车室赶。
汽车站的人很多,人们在寒冷的冬天依旧挤得满头大汗,每个人眼晴里都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这种热闹喧囂和奔赴的喜悦只有在回家人群中才能体会到。
这年代回乡不易,过年成为外乡游子唯一的心愿,就像候鸟迁徙、鱼儿回游一样,哪怕是经歷千山万水,也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看看父母,看看妻子和孩子,和邻里抽几根烟,放几掛鞭炮,吃顿年夜饭。
天涯海角不论你在哪?不管你是谁?不论你什么职位?兜里是否有钱,当踏上归途的那一刻,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要回家。
跟隨人流龟速移动,一行6人好不容易穿过候车室,坐上了回邵市的汽车。
“哎呀妈呀!每次回家,老娘就要掉两斤肉,这人忒多了哟。”
一上车,孙曼寧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了日復日一日的疯狂吐槽。
离家越近,麦穗的心情就愈发沉重,她静静地坐在车窗边,望著外面萧瑟的街景,整个人也跟著灰头土脸。
一向大大咧咧的孙曼寧也察觉到了闺蜜的不对劲,伸手揽著她肩膀问:“你咋了啦?一路上都沉默寡言。
我告诉你,你越这样,你的情敌就越开心。
你没发现吗,肖涵一路上都很主动,李恆根本脱不开身来安慰你。”
麦穗情不自禁瞄眼被肖涵挽著手的李恆,温柔地说:“我没怪他。”
孙曼寧逮著好友一阵猛瞧,临了恨其不爭地说:
“对付肖狐狸,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希望宋妤也不要像你一样弱鸡才好,要不然我会替你们急死的。”
不提宋妤还好,一提宋妤,麦穗又不太想说话了,“我还是很困,我再眯会,你注意下行李。”
“睡吧睡吧,有老娘在,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扒手敢来找死,老娘非用大胸砸死他不可。”孙曼寧变著法子逗好友开心。
麦穗:“..“
长市到邵市要三四个小时。
半路上,感觉有些冷的肖涵从行李包中找出一块蓝色围巾,她自己系一半,另一半系在李恆脖子上,她把脑袋搁在他肩头,有一嘴没一嘴和他说笑著,时间倒也是过得快。
李恆与腹黑媳妇说话的同时,偶尔通过玻璃倒影观察后排座位的麦穗,关心麦穗的一举一动。
快要到部市时,肖涵忽然在他耳边脆生生嘀咕:
“李先生,玻璃倒影里面,你媳妇儿是不是全车最漂亮的那个?”
得咧,被抓了现行。
他好想问一句:你属猴的吗?咋就这么精咧?
李恆回答:“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不是?”
他在想:你们两个都是老子媳妇,我这样说,没有说错话吧。
肖涵眼睛弯成月牙状,把他那点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聪明的女人从不会直接捅破窗户纸,点到为止才是最高境界。
邵市汽车站下车时,肖涵主动对张海燕说:“海燕,我有点渴了,陪我去买瓶汽水。”
“好的。”张海燕没多想,跟著闺蜜往小商店走。
阳成也很有眼力见,慌忙跟上:“我也渴,我也要买汽水,我给你们当保鏢。”
六个走掉三,原地瞬间只剩下了李恆、麦穗和孙曼寧。
孙曼寧望眼远去的肖涵背影,嘴皮子抽了抽,不知道想说什么?
李恆把麦穗拉到没人的一角落,隨后不管不顾,什么也没说,一把抱住了她。
就这一抱,麦穗心里暖暖的,所有杂念瞬间消失,整颗心彻底踏实下来,也伸手反抱著他,
“我滴个娘亲矣!我滴个大少爷和姑奶奶额,你们怎么敢的噢,在这里搂抱?”孙曼寧跟过来,然后赶忙起脚尖,用身子挡住两人,隨即探头探脑往外看,生怕有过路人出现。
这妞平时嘴贱归嘴贱,但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她知道李恆的名气,在邵市一亩三分地说不得就会被人认出来,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咯。
所以,哪怕是冒著被李恆和麦穗混合双打的风险,孙曼寧也是尽好朋友的心意,守护两人一程。
李恆没管这妞,用手来回抚摸麦穗脸蛋,心疼地嘱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20號,我来邵市找你。”
19號,他要去肖家,无法分身。就只能20过来。
麦穗懂他意思,娇柔笑笑说:“好,那我推迟几天回邵东。”
李恆頜首,鬆开了她。
麦穗跟著抽回手,催促道:“去吧,別让肖涵等久了。”
李恆和麦穗明白:肖涵买汽水是真,藉口也是真,给两人腾出空间敘话和道別还是真。
至於高调秀了一路恩爱的肖涵为什么会突然有个这样的大转折?外人无法摸清她的真实想法,
只有她自个知道。
孙曼寧也同样知晓肖涵在放水。
所以背后骂了一路的她,此时心情特別复杂,一言难尽。
这大妞觉得:她若是肖涵,为了爭李恆,估计还会更加高调,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放任自己男人和情敌单独相处。
孙曼寧顿时有些理解了:难怪人家能从宋好手里率先抢到李恆,手段实在是高明的可怕呀。明明穗穗应该嫉恨肖涵的。可人家最后这一手太过漂亮,既豁达又大度,换谁也恨不起来了。
毕竟,肖涵在前,麦穗是后来者,感情这条路,谁抢先一步,谁就拥有合法权。
思及此,孙曼寧想到了好友陈子矜,默默嘆口气,唉,又是一个不爭气的,男人硬是被肖涵活生生勾引走了。
目送李恆离开,孙曼寧对闺蜜说:“走吧,再看心又烦了,我和爸爸约好在出站口右边第二家饭店门口集合的,我们过去。”
麦穗说好。
肖涵从杂货铺回来了,递一瓶汽水给他。
她问:“李先生,咱们现在回家?”
言下之意是:您的老相好处理好了没?可以回家了不?
李恆无言以对。
他问:“海燕人呢?走了?”
肖涵说:“海燕碰到他家里人来接,就直接走了,她让我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他点点头,瞧眼手錶道:“不早了,咱们得赶紧上车。”
確实不早了,距离邵市到隔壁金石镇的最后一趟班车只剩下10分不到。
没错儿,是到隔壁金石镇。
到前镇的中班车下午只有一趟,早没了,只能坐隔壁小镇的车。因为金石镇是回县北面的中心啊,要比周边几个小镇大很多,曾一度打算规划为县城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给搁置了。
三人背著行李,火急火燎往记忆中的熟悉角落狂奔。
运道还算不错,车还在。
更幸运的是,车上没多少乘客,连带司机售货员满打满算也就12个。
售票员问:“你们三个去哪?”
最前面的肖涵讲:“到付习庙下车。”
三人几乎是全程票了,售票员很是热情地帮他们搬运行李。
司机多看了好几眼肖涵,最后视线停留在李恆身上,最后忍不住问:“你们三是大学生?”
说到大学生,阳成最是骚包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是大学生身份,大声回答:“是的,
师傅,我们在沪市读书,刚放寒假回来。”
李恆和肖涵对视一眼,既无奈又好笑,这二货真是走哪骚到哪,就没有低调过。
听闻是在沪市这种大地方读书的大学生,车里的人齐齐扭过头,眼晴刷刷地看了过来。
这年头的大学生啊,和看西洋戏差不多了,稀奇得紧,还一回能见到三,大家免不了好奇。
司机盯著李恆,眼睛放光地问:“我如果没猜错,这位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大作家?是不是?”
李恆还没来得及回话,阳成特別高兴地揽著他腰腹问:“师傅,你认识我兄弟?”
李恆:
“.
肖涵:
“....
,
司机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我天天听同行司机有聊起,这两年下来,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阳成拍拍李恆胸口,非常自豪说:“如假包换,这就是新闻联播里面播报的传奇大作家!”
听到这话,车里登时陷入死寂,个个目瞪口呆地看著李恆,打量李恆,想要从他身上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都说大作家李恆是传说中的文曲星下凡叻,长有三头六臂,能说会道,相貌无比无比英俊噻。
大傢伙心里门清,三头六臂肯定是以讹传讹,肯定是假,要不然不成妖怪了吗。
不过李恆的长相和气质没有让人失望,很是符合大家的预想。
售票员要收钱,但司机却笑骂:“你个死婆娘,就知道死要钱,人家可是文曲星,能坐我们车是福气,给我们回县长了多大面子,要啥子钱噻。”
司机说的是实话。
在回县一亩三分地,他还不敢拿李恆出来吹牛,毕竟李恆是前镇人。
可一旦离开回县,到邵市或其他地方去,,那李恆就是他们这些司机口头炫耀的资本嘍。
外地方的人一开口,往往就问:“听说你们回县出了个了不得人物咔,还上过新闻联播,上过《人民日报》,你们见过真人没?”
司机等人本来是没见过李恆真人的,但到了这时候,那必须是说见过嘿,因为这样非常非常长脸,连带和亲朋好友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被丈夫这么一阻拦,售票员反应过来,笑哈哈说:“我忘了,我这鬼迷心窍的,文曲星的钱自是不能收。”
后面不论李恆怎么付钱,人家真的不收,坚决不收。
连带肖涵和阳成的车票钱都免了,说他们是大学生,將来要成为国家栋樑之材的嘞。反正是说什么也不要。
对此,阳成心怒放,恨不得抱著李恆脸蛋啃几口,我滴个乖乖!这也太长脸了,恨不能这趟路越远越好哈,太他妈的风光了。
一路上,阳成充分发挥了社牛本事,一直在和车上的大爷大妈等各路豪侠扯淡侃牛。
每每问及李恆时,这货都是不遗余力一通马屁伺候,几乎快把他吹成神仙了,车里的人不但不反感,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个个参与进来,七嘴八舌的,唾沫横飞的,气氛那是相当火爆。
诡计多端的肖涵这时显得十分规矩,没有和李恆暖昧了。毕竟李先生和陈家贵女的传闻早已沸沸腾腾,她不敢、也不能让自家honey再度陷入不利排闻中去。
她寧愿委屈下自己,也不能陷自己男人於不义,得维护自己男人名声。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阳成天然吃嘴皮子这碗饭的,硬是从邵市指手画脚说到了付习庙,
几个小时不带停歇的。
临下车前,李恆把三人的车票钱放到座位上,然后跟隨两人下了车。
车子开出一段路,售票员惊呼:“刚才那位大作家把车票钱放座位上。”
大傢伙纷纷探头望过来,果然座位上摆放有一咨零票。
一数,刚好20块。
有人说:“三人车费只要18块勒,你们这是赚了2块钱。”
司机回过头称讚:“这就是人家的优秀品质,我们这些大老粗平日里只想著怎么捞钱,你们看看人家,嘿,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和我们这些泥腿子差距忒大嘍。”
甚至有个妇女对售票员说:“我跟你换两块钱。”
售票员不解问:“换钱干什么?”
妇女说:“这可是文曲星腰包里掏出来的钱哦,有福气,我换一张留著,说不得能带来好运。”
老话讲,越落后的地方,越迷信。
这不,妇女一出口,车上的人全都动了心。
没一会儿,售票员手里就只剩2块钱了,这两块钱她打死也不愿意换出去噻,要自己收著的,
要作好记號用来压钱包,財神!
车上发生的事,李恆三人不知道,付习庙到镇上有10来里路,眼瞅著天要黑了,他为了赶时间,左邻右舍打听一番,最后问到一个摩托车出租的。
好吧,人家只是有摩托车,不是专门出租的,准確来说是挖金的,跟隨六都寨那伙淘金客去外面挖金的,贼有钱。
李恆认出了对方,好像对方在新世纪后还开上了劳斯莱斯,长期定居深城。
对方大概三十五六岁,也认出了李恆:“你是李恆啊?”
李恆笑著道:“是。”
对方赶忙掏出一包白沙,散两根给他和阳成,热情说:“认识李莉不?和你们是初中同学,高中在县城一中读的,如今在湘南师范大学读书。”
李莉?
那很熟啊,初中同班3年,成绩又好,来往比较多,能不熟悉么?
湘南师范倒是和邹爱明在一个学校了。
李恆和肖涵互相看看,问:“你和李莉是?”
男青年搓搓双手,自豪讲:“她是我五妹,亲的,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那种。她经常在家里提起你,说你好厉害,在师范大学名气好牛好牛。”
有这一层关係在,得咧,又是一趟免费车。
把肖涵送到镇上后,男青年死活还要送李恆一程,说送他去村里,去上湾村。
天渐渐黑了,想著山路边那两个大坟场,李恆推辞不过也就没瞎矫情了,很是领情,坐著摩托车往村里赶。
回到上湾村已经很晚了,李恆留对方到家里坐会,男青年只是给李建国散一根烟、说几句客气话就走了。
走前,男青年还跟李恆说:“有时间来家里玩,李莉可经常嶗叻你们几个。下次要坐车,就直接来找我,我时间多的是哈。”
李恆乐呵呵道:“好,路上你慢点开。”
大名人回来了,十字路口的人闻讯都赶了来。大傢伙也分不清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过来?就是凑热闹,就是过来看看,还言语上调侃几句,当吃上李恆带回来的高级纸包时,都是一脸的心满意足。
好不容易应付完邻里,李恆一身疲惫地先是洗个澡,然后上了餐桌。
李建国和田润娥原本是不打算这么早回来的,打算年底和李兰、子、邹娇一起回。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得知满崽要去肖家,两口子是又惊又心里没底,第一时间就买票往回赶。
李恆问:“奶奶呢?”
外面风大,菜容易凉,李建国索性把大门关上,“你奶奶在冷水江,还没去接。”
李恆问:“那怎么不叫大姐和大姐夫一起过来吃?”
李建国讲:“听村长说,你大姐夫外婆过世了,他们一家子这两天都不在家,赶山那边戴孝去了。”
大姐夫外婆离上湾村比较远,走山路都有30多里,要翻过好几座山咧。如果是马路,那起码也有七八十里路。
而两口子也是今早到得家,没比李恆早多少,一直忙著收拾家里,又没电话,根本没时间去联繫大女儿李艷。
问了个寂寞,李恆乾脆不问了,拿起筷子一把菜一把菜往碗里夹,大口朵颐起来。
见他饿得慌,田润娥先是等儿子吃了好一会才开始问:“满崽,跟妈妈说说,你这去肖家,到底怎么回事?”
李恆嘴里有食,含糊道:“电话中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咋还问呢。”
“电话是电话,那时候子在院子里,妈不敢多问,你再说一遍。”田润娥说叻。
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李恆喝口汤道:“是这样“
事关重大,他耐著性子又把魏诗曼去庐山村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听完,两口子面面相,面色都有些严肃,还有几分沉重。
李建国已经没心思吃饭了,放下筷子问:“过一个礼拜,子矜就会和你二姐回来了,到时候你怎么应付?”
“她们俩早就知道,打不起来。”李恆给两老吃一颗定心丸。
何止打不起来啊,现在这俩媳妇可是结盟状態,专坑宋好,目前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田润娥可没他这么乐观,“都在一个小镇,你就不怕传流言语?你让陈家和肖家怎么想?怎么在小镇呆?”
李恆沉默片刻,“明天我低调一点。”
两口子互相瞧瞧,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事到如今,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但总不能不去。
吃饭吃著吃著,田润娥还是不放心,“余老师要来?”
李恆道:“来。”
田润娥问:“她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
当然是她主动的啊,我怎么会蠢到邀请余老师过来咧,这不是给自己头上悬一把刀么?
但有句话说的好,上赶的不值钱,李恆怕老两口不像以前那么重视余老师,当即讲:“我主动的,余老师对我帮助很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她什么都不缺。
不过余老师喜欢乡村生活,喜欢吃山野菜,於是趁著寒假,我就邀请她过来呆几天。”
田润娥想说儿子几句,说儿子尽添乱,就不能放到暑假么?
可一想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最后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临了对丈夫讲:“建国,余老师喜欢吃野味,你去联繫联繫,这几天多买一些回来,野兔、野鸡、野猪肉等等什么样的都买点。”
李建国满口答应。
饭到尾声时,田润娥突然提到了宋妤:“上回听说你去了北大,我让兰兰通知你,带我见见宋妤,你怎么不愿意?”
李恆反问:“老妈,见了宋妤,你会怎么样?”
田润娥语塞。
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完,李恆起身道:“宋好的事,你们就別操心了,时机到了,我自会带她见你们的。”
从行李箱摸出400元,他出了门。
等儿子走远,田润娥嘆口气:“我就试探性问了句,没想到你儿子还缠著宋妤,我以为有余老师在,会让他收敛点。”
李建国安慰说:“算了,如今满崽名满天下,事事有他自己的安排打算,我们已经做不了他的主,关於他的私生活,我们儘量少问点,免得他嫌烦了,以后不回家。”
田润娥担忧:“儿子本事太大了也不好,以后这么多闺女,非把他榨乾不可。”
李建国失笑:“我观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的,说起儿子那个自豪劲,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田润娥白了丈夫一眼,然后起身来到神龕面前,先是点燃三灶香、拿在手心弯腰面对列祖列宗排外鞠躬三次,然后插到香壶中,接著开始烧钱纸,嘴里不停为儿子说著好话:
“列祖列宗在上,今天建国、润娥和满崽李恆回来看你们了,平时在京城、在家都没少孝敬你们,你们可要保佑我们一家人啊,要保佑我们人才两旺。保佑李恆事事顺心,尤其是要保佑他的身体,要健健康康,壮得像头牛一样才好,马上就是年关了,我现在有几件事要问问你们,请各位祖宗显灵“
叨逼叨逼一通,田润娥把一咨厚厚的钱纸烧完后,从神龕上摸出一副卦,接著跪在地上向祖宗排位行三个匍匐大礼。
所谓的匍匐大礼,就是四肢著地,额头碰地,身体触地,显得极其虔诚。
三个大礼行完,田润娥念念有词:“肖涵会是我们李家人吗,如果是,就打个圣卦。”
说完,一卦扔出去,卦面一阴一阳,果然是圣卦。
她问:“陈子呢?”
丟卦,还是圣卦。
她问:“宋妤呢?”
丟卦,依旧圣卦。
田润娥捡起卦,问:“麦穗呢?”
向空中丟卦,落地一阴一阳,她脸都绿了。
她最害怕麦穗,因为觉著那姑娘在床上估计能吃人,很害怕儿子身体吃不消。
盯著卦相看一会,田润娥又嘆口气,捡起卦。
她问:“老师呢?”
丟卦,阳卦。
她困惑,再次丟卦,还是阳卦。
第三次丟,还是阳卦。
田润娥问:“难道老师將来不是我们李家人?如果不是,祖宗们帮我请个阴卦。”
丟卦,还是阳卦。
再丟,阳卦。
田润娥对著神龕百思不解,最后试著问:“余淑恆呢?”
丟卦。
好傢伙,这次是圣卦了。
她恍然大悟,要喊全名,喊老师没用,心里这般想著,她再次问:“老师呢?”
丟卦,阳卦。
不信邪,再丟,依旧阳卦。
她捡起卦,思虑半天问:“除了余老师,那混蛋是不是还惹了其她女老师?是的话,请祖宗打个阴卦提醒我。”
丟卦!
两面朝阴,果然是阴卦!
田润娥气急,用力捏著卦,差点把卦捏坏了。
这么知性的余老师都还不满足,还敢在外面惹事是非,此刻她觉得,但凡她有两个儿子,都要打断他一条腿。
烦闷了好久,后面膝盖都跪痛了,她才反应过来,接著继续问:“周诗禾呢?”
丟卦!
一个卦面朝阴,一个卦在地上不停转陀螺,转著转著,转到了墙角,结果竟然立住了。
她眼睛大瞪,打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
不死心,她再次丟卦。
结果这次两个卦面一起转陀螺,转著转著,又转到了墙角落,挨著墙壁立在那。
田润娥再次捡起卦,又要扔时,一直全程旁观的李建国出声了:“润娥,你著相了,不要强求。”
听闻,田润娥身子往下一矮,感觉像费了很大力气一般,“这是什么卦?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李建国则说:“小时候我见过,妈妈曾经打过一次这样的卦,打完就不敢再打了,收手杀鸡杀鸭搞劳祖宗。”
田润娥问:“那我们等会也杀只鸡?”
李建国点头:“我这就去村支书那里买一只回来。”
等丈夫走了,田润娥心里烦躁得紧,总感觉这些圣卦也太那个了,於是问:“各位祖宗,栏里的猪呢?是我们李家媳妇吗?是的话打个圣卦。”
丟卦,两面卦相朝下,阴卦!
不是圣卦!是阴卦!
看到这,她鬆了一口大气。
还好还好!祖宗还是保佑我们的,要是栏里的猪也打圣卦,她会想死的心都有,那她得谢罪了,祖宗肯定是怪罪她了,用卦相捉弄她,
5个!
打了5个圣卦,肖涵、宋妤、子矜、余老师和麦穗。
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老师。
周诗禾那女娃看不懂卦相,田润娥自动排除在外。
这样也好,那女娃生得太过美貌、家世太大,咱们老李家庙小容不下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田润娥不但没鬱闷,反而有几分开心。
隨后她就脑海中琢磨,女老师?还有哪个自己不认识的女老师?
不过这女老师是阴卦,结果难料谈。
她想著再打一卦问问,但丈夫有嘱託,最后还是熄了心思。
把卦藏到神龕上,田润娥再次大方地烧了一沓钱纸。
列祖列宗辛苦了,打了这么多卦,肯定要把他们兜里塞满才行。
从家里出来,李恆沿著马路往上走,沿途碰到邻里乡亲,那是口几清甜一个劲打招呼,村里人太多,一路上脸都笑僵了。
路过张志勇家时,发现大门紧闭,老勇他爷爷奶奶不见了,院里也没了往日的繁盛,没有狗,
没有鸡鸭鹅,连带鱼塘都是乾的,估计是漏水没人管理。
他问旁边的邻居:“六,志勇家没人?”
六婶端个大菜碗在吃饭:“没人,两老的躲到外面去了。志勇妈妈回了娘家,听说在闹离婚。
至於缺心眼他爸爸那个挨千刀个,已经扬言不回来了,有人讲,这个杀头的在外面有4个私生子女。”
两人说话时,隔壁寡妇出来了,手里拿著一捆鱼草,估计是去鱼塘投食。
六婶压低声儿讲,“看到没,张志勇他爸爸那么多头,其他的都还联繫,就这个没要了,估计下面都生锈咯。”
李恆:““
农村妇女好多这样的,说话好好的,动不动彪句荤段子,他都见怪不怪了,又聊一会后,继续朝前走,很快就到了刘家。
进门就看到刘春华母亲在院子里除草,用小锄头抠石头缝里面的草,听到动静,她回头望。
待瞧清是谁时,刘母瞬间直起身子笑著喊:“哟,大作家回来了,是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李恆喊:“婶子,吃晚饭了没?”
刘母放下锄头,慌忙请他进屋,又搬凳子又倒茶,临了还把珍藏的一些果盘放他跟前。
做完这一切,刘母说:“家里简陋,不成敬意,大作家你不要嫌弃。”
对方是镇上中心小学的小学老师,说话做事比一般农家妇女强不少。
李恆道声谢谢,象徵性地拿了一个桔子剥皮。
刘母也找个凳子,挨著不远处坐好,然后小心问:“四妹是不是在沪市?”
刘春华是刘家老四,平时大家喊四妹,
李恆抬头,“婶子知道了?”
刘母瞄眼门房外,点了点头:“她前夫来家里闹过,说四妹跟著缺心眼私奔了,去了沪市。”
李恆皱眉:“闹过?不是离婚了么?”
“是离了,但据说缺心眼把对方的左手打断了,不服气,可又不敢找张家麻烦,就只能找我们这种老实人家出气了。”提起这事,刘母也觉得不光彩,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显然这半年她在村里並不好过,各种版本的流言蛮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李恆问:“后来呢?”
刘母说:“老大老二喊亲朋好友和对方打了一架。对方来了4车人,有7个受伤。老大老二也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
老大老二指刘春华两个哥哥。
农村为这种事打架实属再正常不过,李恆从小就见多了,或者说,他初中就是这么经歷过来的。
犹记得那时候初一,几十人纠集是常事,双方都上百的他也见过,把一个山头都占满了。
怎么说咧,这就是邵市的风气吧,个个彪悍得很,你不强就天天被欺负,只能被迫变强。
听,应该是说是八十年代的风气。后面隨著改革开放,很多人去外面务工了,心思都在赚钱上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才渐渐退出歷史舞台。
李恆问:“谁贏了?”
刘母说:“打过两架,我们都贏了。亲戚朋友和邻里帮衬不少。”
贏了就好,对方估计也不敢再来找事了,李恆当即略过这话题,回答说:“春华姐確实在沪市,如今还怀有身孕。”
“身孕?谁的?缺心眼的?还是她前夫?”刘母內心如同波涛汹涌,不自觉站了起来。
李恆回答:“老勇的。”
按照刘春华的嘱咐,接著李恆把她和缺心眼在沪市的事情大致讲了讲,末了说:“婶子你不用担心,如今两人开了粉麵馆,生意好得很,还商量著来年开春请人手帮忙。”
听到帮忙,刘母身子略微前倾,问:“你看我过去帮忙怎么样?”
李恆惊讶:“婶子不教书了么?”
“马上退休,还过半年我就到了退休年纪,要是可以,我能和领导提前申请退下来,应该不是难事。”刘母平素和领导关係不错,她娘家大哥也是体制內吃饭的,虽然职位不高,但基本的人情关係网还在。
这也是刘春华高中毕业后,能去部队当兵的原因,因为有一定的社会关係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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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个假
请个假
胃病復发了,痛到现在还没睡,请一天假吧
第569章 ,这是我男人,年夜饭上桌,性感诱惑
第569章 ,这是我男人,年夜饭上桌,性感诱惑
李恆想了想,答应下来:“可以,那婶子你提前准备好,明年初三跟我一起过去。”
“你初三就走?”刘母错愣。
李恆点了点头:“我回沪市有些事要办。”
想到眼前这人已经不是三年前人人喊打的那个少年了,如今挣了偌大名声和家业,现在哪怕李家出来一只狗,村里人都不敢大声吆喝。
刘母有些恍惚,说:“好,那就初三,我明天就去镇上申请早退。”
在刘家呆了大约半小时,李恆最后把400块钱摆桌上:“这是老勇和春华姐托我带给婶子的,
是他们一点心意,给你们过年用。”
“矣,谢谢你!”
刘母有些高兴。不只是钱的原因,而是证明女儿在那边过得还行,证明缺心眼没有大家说得那么虎,还知道基本礼貌。
离开刘家,半路上他遇到了挑柴回来的刘父和刘家老大老二,后面还跟著几个媳妇和半大小子,肩头手上都是枯柴。
看样子,刘家这是集体去上山了啊。
又是嘘寒问暖一阵,他才回到自己家。
踏进门槛,他好奇问:
:“老爸老妈,这么晚了还杀鸡干什么?”
经歷打卦一事,田润娥现在有点看他不顺眼,“杀给老师吃。”
李恆下意识四处张望,“难道余老师来了?”
田润娥说:“杀给你高中老师吃。”
说完,她死死盯著儿子面孔,希望能从满崽表情中找出点破绽。
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一听到高中老师,李恆这个老油子就察觉出不对劲,十有八九在诈他,
这哪能上当的?
他问:“我班主任刘琦老师要来?”
田润娥是认识刘琦的。
听闻,她心里的疑虑消掉大半,懊恼地想,应该说大学老师就好了。
或者说初中老师也行啊。
至於满崽会不会去祸害初中老师?如果搁过去,她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可搁现在,如果有人告诉她:满崽和小学老师在山里牵手搂抱。
哼哼,她也不敢立马否定死实在是混帐玩意劣跡斑斑,仅仅一高中竟然和4个女同学有暖味,真是闻所未闻,真是千古奇闻,把她雷得不轻。
没试探出结果,田润娥挪下身子,用背对著他,如今她在气头上,很明显不想搭理这个宝贝儿子。
得,这天是没法聊了。
李恆洗洗手,上二楼,回了自己屋子。
今天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他没有写作,而是隨意找些文献资料翻阅著,翻著翻著,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
一大早,田润娥就来敲门,把他叫醒:“满崽,现在早,路上人少,我们去肖书记家。”
李恆知道亲妈的意思,低调,不引起轰动。
当下起床。
洗漱完,田润娥提醒他:“戴个帽子,系块围巾把脸遮掩一点。”
李恆觉得这主意不错,把肖涵送给自己的那块围巾找出来,整理一番问:“老妈,怎么样?”
田润娥围绕他走一圈,“还不错,不仔细看,一下子认不出来。”
接著,田润娥自个儿也乔装打扮了一番。
隨后母子俩带著一些礼品急急忙忙往镇上走。
路上,田润娥望了望天说:“这两天要下雪了。”
李恆担心:“希望今晚不会下雪。”
闻言,田润娥问:“怎么,你还要出门?
广李恆讲:“要去长市一趟,接余老师。”
听到接余老师,田润娥没再多问。
倒是李恆问:“老爸怎么没一起来?一大早做什么去了?也不见他在家。”
田润娥说:“你爸先去镇上採买礼品去了,不和我们一起走。人多目標大,容易被盯上,就怕有些坏了良心的背后捣鬼。”
田润娥现在最怕东窗事发,最怕肖家和陈家找自己家麻烦了,那样的场景想想都胆寒。所以怎么不起眼怎么来,先安全过了这个年再说。
从家里带了一些礼品,又在镇上供销社购买一些本地比较受欢迎的东西,三人在一小巷匯合后,一齐往镇政府大院赶。
前镇就那么大,东走西走就那么几步路,很快就到地儿了。
“建国,我有些紧张。”
来到肖家楼下时,田润娥身子没来由有些紧绷,突然这样讲。
李建国拍拍妻子肩膀。其实他也不自在,因为自己儿子惹的姑娘太多,面对肖涵父母都没底气。
李恆笑著道:“今天冷,四周没什么人,老妈你紧张什么?再说了,肖涵以后可是我们李家儿媳妇,哪有婆婆见儿媳妇紧张的啊?”
田润娥说:“我和你这媳妇可不熟,有没有什么要顾虑的话?”
“没有,她很好相处的,人也聪明,您只要帮我搞定她父母就行。”李恆道。
田润娥愁眉苦脸:“要不你先上去,妈去上个厕所。”
李恆听笑了:“临阵开溜,这可不是您老的风范啊。”
没得办法,最后田润娥还是咬咬牙上楼梯,想著儿子招惹了那么多女娃,想著未来无法给肖家做出任何像样的承诺,她就心里没底,总觉著有点像诈骗犯的感觉,
骗人女儿诈骗犯的感觉。
她很是於心不忍。
一步一步往上握,终於到了二楼。
楼道口左拐,走出20来米,一家三口停在门口,不待母亲反应过来,李恆已经敲响了门。
“咚咚咚——!”
“咚咚—·!”
第二声门才敲到一半,房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露出肖涵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孔。
隔门相视,肖涵下一秒把门全部打开,眉眼弯弯地朝田润娥喊:“叔叔、阿姨,您来了。”
“矣,涵涵是越来越漂亮了。”不知道说什么话,田润娥就捡不易得罪人的话说。
李建国朝肖涵慈祥笑笑。
听到门口动静,魏诗曼也从里屋走出来,见到是李家三口上门来了时,遂又加快脚步,三两步来到跟前,赶忙帮著接行李:
“润娥,都是老熟人了,人来了就行,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田润娥换上鞋,笑说:“也不知道带什么好,就隨意拿了点,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
怎么可能是不值钱的货呢?
上次托余老师买的一些老人参,这次足足带了两支过来,都是30年份往上的,贵重的很。
肖海从厨房出来了。
大姐肖晴也从臥室走了出来,来陪客。
等换好鞋,在眾人的注视下,肖涵伸手挽住李恆胳膊,主动向肖海介绍:“爸爸,郑重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男人,您以后可不要欺负他啦。”
此话一出,偌大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魏诗曼没想到女儿会来这么一齣戏,心里不由骂了句:这死妮子,还没过门就开始吃里扒外了,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就不多生一个呢。
肖晴有些呆。
肖海也有些蒙。
但最呆的绝对要数田润娥,仅仅一句话,她就知道这儿媳妇绝对不是那么好惹的,也知道对方喜欢极了满惠,要不然说不出这话。
媳妇儿这么给力,李恆哪能落后,当即厚脸皮跟上:“爸、妈、大姐,来给你们拜个早年。”
魏诗曼不著痕跡踢一下出神的丈夫。
肖海这才回过神,心情复杂地看眼女儿,隨后笑容满面对李家三口说:“矣,建国你们快进来坐,外面风大。”
老实讲,肖海作为一镇之长,平素也是个玲瓏八面的人,要不是最宝贝的女儿骤然来这么一下,他也不会恍愧。
关上门,一行人来到沙发上落座。
魏诗曼对待田润娥和李建国很隆重,不仅亲自端茶倒水,还贴心地主动把话题打开,就怕这两亲家放不开。
寒暄一阵后,田润娥歉意说:“本来我们早就应该上门拜访的,不过事情多,一直在京城,没抽出时间回来。”
这是场面话。
也一切尽在魏诗曼的意料之中。
她清楚,要不是自己抓了女儿和李恆现行,估计李家人和自己一样被蒙在鼓里。
那还何从谈起早就应该上门拜访一说?
同时,魏诗曼还明白,李建国两口子怕是还没有放弃陈家女的打算,要不然两口子不会在京城呆那么久才对。
毕竟京城是陈家的地盘。
悟通这个理,她瞧眼正给李恆餵桔子的女儿,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自己以前给李恆做过承诺,自然也不会反悔。
魏诗曼笑说:“能理解,听说你们也是今天才到家,必定是很忙。”
田润娥说是紧张,可一旦屁股落了地,作为知识分子的那份涵养立马得到了充分体现,说话有条不,同肖家两口子交谈得有来有回,不带一丝怯场的。
聊一会后,魏诗曼问:“润娥,你们吃过早饭了没?要是没吃,我现在就去做点。”
田润娥摆下手:“不用管我们,我们吃了来的。”
闻言,魏诗曼对肖涵说:“你带你男人去对面学校转一转,我和你婆婆有些话要说。”
听听!听听!
瞧这话说的!薑还是老的辣啊,一句话就让肖涵破功了,脸红红地拉著李恆走人。
等两个小的一走,魏诗曼神色变得更认真了几分,措辞讲:“润娥、建国,虽然我支持李恆和咱们涵涵自由恋爱,也支持他们到一起。
但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们提前瓣开了说,不然我和肖海心里实在没个底,你们也是做父母的,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田润娥正襟危坐,和丈夫对视一眼后,讲:“亲家你说。”
双方第一次以准儿女亲家的身份见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魏诗曼没有抬高调,更没有提一些虚头巴脑的要求,就简单明了说一件事。
或者说,要一个態度,要李建国和田润娥表个態。
只见魏诗曼说:“李恆的感情生活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想润娥你们两口子比我更清楚,我也不说谁配不上谁的话,既然两个小的喜欢,我和肖海作为长辈,也不想去当那个恶人。
但我们有一个要求,以后你们老李家的年夜饭桌上,涵涵和她的子女必须要有位置。”
魏诗曼没有明著提结婚的要求,但这个诉求离结婚也不远了。
年夜饭这么重大的场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桌的,而能上桌必定是非常受宠,在老李家非常有地位的人。
她这个要求乍一听门槛很高。但如果换个角度想,想想人家为人父母的身份,想想肖家就一个亲生女儿的实际情况,似乎又能理解了,似乎一切尽在情理中。
魏诗曼没有提孩子的姓名,没有要求將来分一个孩子到肖家、跟著姓肖,既然说女儿上李家年夜饭的桌,理所当然肖涵的子女都得姓李。
她主打一个光明正大,合情合理。
没有明著提结婚,田润娥和李建国都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气。昨晚两口子就预想过各种场景,但这种场景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田润娥和李建国对视几秒,稍后神情严肃开口:
“亲家请放心,只要我和建国还有一口气,在老李家谁也不敢怠慢涵涵和她的子女。不管年夜饭在哪里吃,涵涵都是我们老李家的媳妇,主桌自然有她位置。”
涉及到权势甚重的余老师和余家,肖李两家父母都有点摸不清未来李恆的婚姻情况,所以结婚证只能努力追求,但不敢说死。
都在体制內,肖海和魏诗曼深知余家这样的豪门的恐怖能量,自是以李恆的视角设想过方方面面的,最后商量许久、才挑了一个年夜饭上桌的要求。
当然,年夜饭上桌只是一个保底基础如果女儿和李恆能真正扯证结婚,那无疑更好,那无疑是肖家最希望看到的。
得到由润娥的亲口表態,魏诗曼和肖海脸上慢慢有了笑容,双方刚刚比较肃穆的气氛也为之缓和下来,又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其它。
几人轻鬆加愉快的样子,彷佛刚才“年夜饭上桌”事件没发生过一般。
镇中学,肖涵带著李恆来到食堂后面的小树林,这里没人。
找个避风的角落,肖涵问:“李先生,您觉得他们能谈好嘛?”
李恆很有信心,伸手抓牢她的手心道:“必须的,谁捨得拒绝你这样的媳妇。”
肖涵指著旁边一个李子树问,“您还记得这棵树不?”
往事浮现在心头,这棵树下可是当年自已和子经常偷偷约会的地方,他感慨道:“当然。”
肖涵双手背著后面,脆生生说:“秦时明月汉时关,物是人非了,李先生,要不我们把这棵树砍掉吧。”
李恆无语:“这是学校的树,你也敢砍?”
肖涵仰头望著树冠,心有戚戚说:“您看这树冠,几年不见,好大了,已经伸到其它几颗树头了,哎,不学好,变坏了嘛。”
这是在隱喻他脚踏几条船咧。
李恆:“
得咧,腹黑媳妇儿心情太过高兴,又拿他开涮。
这天没法聊了。
在外面溜达一个小时左右,快冻僵了的两人再次回了肖家。
进门见到几位长辈有说有笑,两人瞬间鬆了一口气。
此时肖晴正在厨房忙碌,为中餐做准备,李恆当即自告奋勇去帮忙。
肖涵也跟进厨房,对大姐说:“姐,让他主厨吧,他做得的菜可好吃了。”
对於李恆的厨艺,肖晴早就有所耳闻,笑著说:“那也行,妹夫你来掌勺,我和涵涵给你打下手。”
“矣,好嘞。”李恆高兴地忙活起来。
探头望眼客厅中的四个长辈,肖涵悄悄问大姐:“妈妈有没有提过分的要求?”
之所以说妈妈,没问爸爸,因为在这种场合,面对那种苛责的要求,魏诗曼是不会让男人出面的。
肖涵太了解妈妈性子。
肖晴扫眼李恆后背,偷摸比划一个放心手势,说晚点再聊。
见状,肖涵悬著的心彻底落地,
中餐很丰盛,李恆的厨艺很好、得到了一直夸讚,两家人足足喝了一斤多烧酒。
没听错儿,就是烧酒。
都是各家用粮食自己酿造的那种,冬天想喝了,就用盐水瓶装大半壶,放温水中泡一会,喝到胃里暖暖的。
“爸、妈,我和涵涵敬你们一杯,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李恆和肖涵各自端一杯酒,先敬肖海和魏诗曼。
“好,承你们俩吉言。”肖海和魏诗曼很给面子,端起杯子碰一下。
一杯过后,李恆和肖涵再次敬了李建国两口子。
本来李建国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戒酒,但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他破例喝了小半杯。
长辈敬完,李恆和肖涵又同大姐肖晴喝了一个,这次就不强求了,都只小小抿了一口,没多喝,仪式到了就行。
田润娥是爱喝酒的,每餐都会喝二两米酒,有时候情绪好的话,还会多添一点儿。桌上有她在,很好地照顾到了肖海和魏诗曼的酒杯,热闹不断。
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饭后又喝了会茶,李家三口这才告辞。
送到楼下,等人走远后,魏诗曼突然嘆了口气。
肖海问:“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嘆上气了。”
魏诗曼说:“以前我经常和別个取笑这个二婚男,如今我女儿却许给了二婚男,造化弄人。以后我不敢当长舌妇了,容易遭报应。”
听到亲妈的挖苦和讽刺,肖涵破天荒没辩嘴,假装没听到,哼著小调就回了屋。
“看到没,也不知道像谁?没脸没皮的,难怪能从陈子矜手里抢到李恆。”魏诗曼朝女儿后背嘴,言辞犀利无比。
肖晴笑出声,迈开步子朝妹妹追去。
肖海哭笑不得:“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
“什么少说两句,我吃了这么大亏,背后过过嘴癮还不行?”老实讲,魏诗曼並不是完全同意这门亲事的,但她是个理性的人,权衡清楚现实利弊后,没有和女儿对著干,而是选择成全女儿。
因为她明白,暗恋了李恆那么多年,女儿如今好不容易从地下走到地上,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回到屋里,魏诗曼想起了一件事,问小女儿:“上次李恆说要道徐匯买套楼,买了没?”
肖涵说:“买了。”
肖晴感兴趣插嘴:“什么样子的?一层还是两层?”
迎著爸妈和大姐的眼睛,肖涵语气平静却难掩几分神气:“一幢园別墅。”
魏诗曼不太懂:“什么园別墅?”
肖涵清清嗓子说:“占地面积超1600平,有主楼和南北两座辅楼.”
详细介绍一番,她稍后从臥室拿出一个相机,递给大姐:“海燕昨天一个人閒得无聊,帮我拍了一些照片,不过还没洗出来。”
肖晴是摄影爱好者,当即结果相机:“交给我,我都被你说得心痒痒的了,迫不及待想看看李恆为你买的新家了。”
隨后两姐妹去了一楼的暗房,没多久,照片就呈现在一家四口眼里。
细细瀏览完一系列照片,肖晴忍不住问:“这才是园別墅啊,满足了女人所有幻想,真是李恆给你买的?”
肖晴幸福地嗯一声。
魏诗曼也颇受震撼,临了开口:“是给你买的?还是给你暂时住?”
“给我买的,房產证上是我的名字。”肖涵一开始没留意,也是昨晚回到家里才发现房產证上的名字赫然是自己。
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想把房子退给honey。
因为实在是太过贵重了些,她不想要,不想在他眼里落个贪財的印象。
可后来一想到肖凤曾说过,某人已经帮宋好在京城买了一套三进三出的四合院,据说面积也达到了1000多平米。於是她又改了念头。
魏诗曼刚刚本来只是隨口问一句,没太当回事,可听女儿这么说,也有些懵,“房產证带回来了没?”
“海燕塞我包里了,带回来了。”昨天下午,肖涵当时和他急著去巴老先生家,为了方便,行李等物件放在了园別墅。
张海燕怕好友落下东西,就自作主张把所有东西全部塞进了包里。
闻言,魏诗曼说:“去拿给妈妈看看。”
肖涵转身进了臥室,不一会儿,又拿著房產证折返回来。
肖海、魏诗曼和肖晴纷纷凑头察看房產证,户主一栏明明白白写得是:肖涵。
肖涵后面没了,就只有她一个名字。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一向话不多的肖海都情不自禁出声:“李恆出手太大方了。”
“是不是很贵?”魏诗曼一眼就相中了这幢园別墅,十分喜欢,但摸不清行情,所以问了出来。
肖海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懂,但这是沪市,这样的別墅基本有市无价,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魏诗曼低头盯著房產证,久久无声。
直到过去好一阵,她才慎重地对小女儿说:“將来你若是为他生了一儿半女,就彻底收下这套园別墅,给子孙后代留份財產。
要是他半途拋弃了你,你就把別墅还给他,咱们老肖家的人可以人穷,但不能志短。”
肖海很是讚赏妻子的价值观,点头附和道:“理应如此。”
肖涵甜甜一笑说:“好。”
肖晴捧著房產证又看了一会,临了羡慕讲:“等过完年,姐陪你去新家住几天,让我也体验一下阔太太的是什么感觉?”
被大姐打趣,肖涵耳朵发烧,问:“你不回华西医院了?”
“回,不过我在沪市的交流学习还没完,还有一个多月。”
肖晴说著,尔后又讲:“希望这两天不要下大雪才好,我得去一趟导师家。”
肖晴导师老家是长市的,本科毕业於同济大学,那个年代几番折腾后最终在华西科大学落脚生根。肖晴父亲生前和她导师是大学同学,更是经歷过生死的挚友,所以她的人生才会这么顺畅。
她导师曾经动了收养肖晴的念头,可肖晴小时候就对肖海夫妻有了严重依赖,死活不愿意哇,
最后收养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但就算如此,导师对她还是十分关注,让魏诗曼夫妻怂渔大女儿学医也是导师在背后搞的鬼。
魏诗曼说:“天气预报说明后天有雪下,你要走的话,明早就走。”
“那就明早走。”肖晴说道。
从肖家出来。
李恆和父母分开,跑邮局寄信去了,顺便打几个电话。
等儿子一走,田润娥有些后怕地说:“进门之前,我以为肖海和魏诗曼会比较难相处,没想到人这么通情达理。倒是显得我们老李家更加不是了,建国,我这个心里啊,十分內疚。”
李建国感同身受:“谁说不是呢,將心比心,换做是我们俩,可能没人家大度,可能没人家做得好。”
田润娥点了点头,隨后扫眼四周,压低声音问:“你觉得肖涵怎么样?”
李建国沉吟了会说:“很好,对咱们儿子一片真心。”
田润娥附和:“可不是,她那一声“这是我男人”,我就认定了这个儿媳妇,將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人欺负她。”
李建国赞同。
隨后田润娥又担忧问:“过几天子就会回来,到时候咋整?”
李建国想了想说:“兵来將挡水来土掩,现在这种局面下,我们做父母的,只能帮满崽多分担点,尽力处好同子矜和肖涵的关係。”
“唉,也只能如此了。”田润娥嘆口气,这个棋没有退路,只能硬著头皮往下走。
?
邮局。
李恆先是给几位红顏知己提前寄过年信,稍后在邮局大厅排队打电话。
由於接近年关,打电话的人比较多。好在这年头电话费死贵死贵的,几乎每个人都控制在两分钟以內。
所以,只排了20多分钟,就轮到了他。
来之前就已经考虑,第一个电话打到孙家,找孙曼寧了解宋好和麦穗的情况。
结果电话通了,这妞却不在家,她妈妈说去外面玩了。
登时把他急的,立马打第二个电话,打给高中英语老师。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响两声就通,那边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你好,哪位?”
“老师,是我。”
“李恆?”
“是,吃中饭了没?”
“没,刚午睡起来。”
王润文打个哈欠,然后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恆本想直接说事,可喵喵前后左右。
他奶奶个熊的!有一小部分人似乎认出了他,正在交头接耳说“这是李恆,上湾村那个大作家”等等之类的话语。
就连柜檯里的邮政工作人员,都一水地在偷偷打量他,弄起他不敢和英语老师说事了,临了乾脆改口:“我等会来邵市,找老师你有点事。”
言下之意就是:晚上我来你这过夜,你不要换地方。
毕竟英语老师在邵市有两个家,他懒得奔波,所以提前沟通好。
王润文听懂了,隨后利索掛掉电话。
得嘞,英语老师还是那个英语老师啊,瞧这神气的。
李恆內心腹誹一阵,接著把听筒放回去,问:“多少钱?”
邮局工作人员竖起一根手指:“一块。”
李恆从兜里数出零票,放柜檯上,接著马不停蹄离开了大厅。
后面的电话他都没打了,本想分別给黄昭仪、余老师、李望和王也去个电话。
但这场合耳朵太多,他没法放肆说话啊,那还打个鸡儿电话哪,乾脆不打了,等到了邵市再说在农贸市场找到老两口,他说明来意:“老爸、老妈,我有急事去一趟邵市,等会你们自己回家。”
田润娥问:“现在就走?”
李恆说是。
李建国看下表,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李恆摇头:“不用,家里事多,老爸你这两天先去冷水江把奶奶接回家吧。”
听闻,夫妻俩没再多说什么,亲自到车站送他上车。
由於是车站不大,下午压根没有直达去邵市的中班车,只能到回县转。
3点41分到回县,期间逗留12分钟,隨后转车去邵市,又了70来分钟才到邵水桥。
此时已经快5点了,李恆在一杂货铺买了几瓶酒,买了几斤果,就火速往邵市一中方向走。
有些凑巧,刚到一中就遇到了邹爱明。
两人碰面都有些惊讶,李恆问:“老邹,你咋在这?”
邹爱明过来就笑哈哈抱起他掂一掂,“你真没重叻,看来柳黎那傢伙没撒谎,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没把自己吃胖点嘿?”
李恆笑著道:“我天天锻炼身体的,胖不起来。说说吧,没回家先来这,肯定了坏事。”
邹爱明呼呼地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是来找刘琦班主任查找我们班的通讯录。”
李恆讶异:“通讯录?问女生家庭地址?”
“当然,不是女的我还问的男的呀,你看我像那种傻逼不?”邹爱明骚个眼神。
李恆不解:“柳黎都说你在师大有对象,怎么还找女生?”
碍於他的身份屌炸天,高中关係又好,邹爱明没撒谎:“放寒假前,我收到过陈丽珺寄来的一封信,我想回信,可惜查无音信。我记得班上那个杨丽好像和她是老乡,我想问问杨丽。”
就著陈丽珺的话题寒暄几句,邹爱明问:“老恆,你这是去哪?”
李恆张嘴就来:“找孙曼寧,看看孙校长,顺便借他们家电话用用。”
“免费用电话啊,打得一手好算盘,那你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在高中时期,孙曼寧就不太看得上邹爱明和缺心眼,邹爱明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凑热闹。
进校门,两人分开。
进到教师公寓,李恆没急著敲英语老师的门,而是在二楼拐角处的窗户眺望邹爱明,直到老邹消失在视线之外,才上三楼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响到第三声,门后传来一个声音:“谁?”
“我。”
门“哎呀”一声开了,英语老师没多鸟他,打开门就转身朝里屋而去。
只留给他一个妖烧多姿的性感侧影。
是真性感!
玉峰挺拔,身线如春日柳枝,玲瓏曼妙,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只一眼,李恆就回想起了曾经高一高二时期那些为她英勇早逝的內裤。
见她一副拽拽的模样。
李恆进门换鞋,反手关上房门问:“你亲爱的学生过来看你了,你就这幅样子待客?”
王润文斜视他一眼:“把亲爱的划掉,你现在毕业了,不再是我学生。”
“怎么不是?”
李恆辩驳:“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辈子你都是我老师。”
王润文用右手尖尖扶下红色镜框,呵呵冷笑一声,毫不留情说:“你有见过几个学生见面第一时间就看老师胸的?”
刚才老子看了吗?
听,至多,至多是瞟一眼好吧。
而且是从上至下顺带瞟一眼,又没有长时间盯著瞧,冬天衣服还那么厚,这他娘的哪里有错了?
有本事,你就別长这么突出啊!
长这么大还那么晃眼,你当人家眼晴瞎啊,
李恆老愤愤不平了,放下礼品走过去道:“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要不老师用白棱把它们绑紧、封起来?”
闻言,王润文扭头狠狠瞪他一眼,连倒一半的热茶都熄火了,她把热水壶和茶杯放那里,整个人直接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李恆无语,也不和她计较,乾脆自个动了起来,倒杯热茶捧在手心暖暖,隨后坐到她对面沙发,低头一连喝三小口。
茶水有些烫,没敢大口喝。
只是喝完三小口抬起头时,他整个人傻住了。
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竟然看到了英语老师把冬季长款外套脱掉了,中间的毛线衣也到了旁边沙发上,仅留不厚的打底衣服在身上。
哪饱满的哟!
那风情的哟!
李恆有点儿懵,瞟瞟它,又瞟瞟它,他忍不住问:“老师,大冬天的,你这闹哪样?”
王润文一言不发地冷瞅著他,眼神彷佛在说:你不是喜欢看吗?来,一次性让你看个够!
面面相对.·
对峙片刻后,李恆服气了,把热茶放到茶几上,起身走过去拿起外套,帮盖在她身上:“天凉,別感冒了。”
“喷喷,给你机会不中用呵,有贼心没贼胆的狗玩意。”见自己得胜,英语老师出言讽刺。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要不你去辞职?只要辞职,我今晚就去你臥室。”李恆鬱闷地说。
英语老师不搭理“辞职”这茬,问:“你昨天都没来我这,今天怎么跑过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意思是:昨天从长市路过这里都没来看她,怎么今天过来了?
李恆笑笑,附身到她耳边道:“我怎么听到了一股子酸味。”
英语老师侧身,死死盯著他眼睛,过一会后,自动把妖艷性感红唇凑到他嘴边,间隔就差那么两个手指宽,用眼神疯狂挑他。
她显然气不过,是用这种行为来回击他。
视线在她红唇上停留几秒,某一刻,李恆一个加速度吻了过去。
他奶奶个熊的!
是可忍敦不可忍,你真当老子不是男人啊,真当老子不会蠢蠢欲动啊?
不过显然英语老师早就防备到了这一手,他一动,她立马以更快速度动了。
她不但把脑袋飞速般撤离了,还连著身子往旁边翻一个滚,隨后在沙发上另一端似笑非笑地冷眼待他。
李恆在沙发上,看著她,眼神似乎在说:跑什么?有种挑畔,就別跑!
王润文读懂了他的眼神,嘴角情不自禁弯了弯,冷笑连连。
又隔空对峙一会,李恆站起身,坐回之前的位置,继续拿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喝了起来。
英语老师整理一下自身,把中间衫和外套穿上,甩甩头髮问:“怎么这个点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恆问:“老师在关心我?”
英语老师说:“你要是再不讲,我就走了。”
李恆问:“你去哪?”
英语老师讲:“今晚主任老婆邀请我和医生打麻將。”
李恆隨口问:“都放假了,医务室的何医生还在吶?”
英语老师讲:“她一个人也不好玩。况且她新家离学校不是特別远,走路过来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
李恆问:“新家?”
英语老师告诉说:“刚建的。”
李恆不满道:“你去打麻將了,我怎么办?我可还没吃晚餐的呢。”
“厨房我下午已经买了菜,你要么自己动手做,要么去外面下馆子,別想著我伺候你。”英语老师一副我不愿意惯著你的酷酷表情。
李恆问:“那你自己吃了没?”
英语老师抬头扫眼墙上的掛钟,“还没,主任老婆说要我晚上过去吃。”
李恆毛遂自荐:“带我一起唄。”
“不带。”英语老师pia面拒绝。
“不带就不带,说话那么拽干嘛。”
李恆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嘆气说:“千里迢迢来看你,你以为我容易么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拜拜了您呢。”
话落,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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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麦穗和宋妤的隆中对,李恆救急
第570章 ,麦穗和宋妤的隆中对,李恆救急
王润文注视著他背影,直到房门关拢的声音传来,她心里没来由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在沙发上枯坐一会。
稍后她起身,来到门口收拾他带过来的礼品,且像个小孩子似地一一好奇察看。
结果不是酒就是一些廉价果。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堂堂身价几千万的人,这种隨处可见的地摊货也能拿出手?”
她瞬间不想收拾了,直接哪里来哪里去,丟原地。
只是返身走出十来步后,她又忽地停住脚,原地立好一会,最后她再次回身来到门旁,把所有礼品好好地整理一番。
做完这一切,她目光集聚在一瓶白酒上,临了打开瓶盖,就那样仰头喝了两大口。
也没有什么不同,也就那味。喝完酒,她转了转手中的酒瓶,心里直犯嘀咕。
过去一阵,她又喝了第三口。
而后,她想起什么,手握白酒火速来到沙发跟。
打电话去京城,打给余淑恆今早两人才通电话,也是通过电话,才晓得某人昨天从沪市回家。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三声就通,那边传来余淑恆的慵懒声音:“哪位?”
“是我,王润文。”英语老师自报家门。
余淑恆问:“今早才打的电话,你怎么又打过来了?”
王润文说:“你猜?”
余淑恆瞧眼手里的听筒,思索一小会问:“他来看你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向我炫耀?”
“呵呵,正確!下午从家里赶过来的,不值得炫耀?”王润文反问。
余淑恆清雅一笑,“別得意太早,不见得是特意为你而来。”
王润文嘲弄:“这些先不管,他一面就盯著我胸看,后面在沙发上还想吻我来著.”
余淑恆想掛掉电话。
可白色听筒放回去一半,余老师又重新拿回放到耳边,手指头用力紧了紧白色听筒,半响平復心情,失笑说:“看来前晚肖涵没有餵饱他,让他饥渴成这样。”
两人你来我往,不可谓不诛心。
一个直言你爱而不得的李恆刚见面就想对我动手动脚。
一个直言,李恆前晚和肖涵上了床,你现在最多幻想吃吃洗脚水。同时用“饥渴”来形容,就差没明说你润文还不够格和我抢男人。
昔日亲如一人的两闺蜜,如今为一个学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过去的含蓄偽装一旦撕开,彼此不再避让,每句话都是刀刀见血。
王润文眼晴眯了眯,露出凶光:“你几个意思?”
余淑恆微笑说:“你只是一个后勤,他去邵市是奔著宋妤和麦穗来的。还有,过几天我要去他家,你要不要一起?”
前半句话持续攻击。
后半句,那就是杀人诛心了!
余老师的话中话是:我现在去他老家来去自如,你不行。若是你愿意伏低做小,我可以带你一程。
王润文硕大的胸脯狠狠跳动了十多下,末了威胁道:
“余淑恆,你若是再激我,我今晚就给他生孩子,咱们把锅掀翻,都別玩了。”
余淑恆神色自如:“生吧。孩子生下来叫他爸爸,叫我妈妈,我给你带。”
古时候,很多妾室生的孩子都是叫嫡系主母为母亲的。
王润文气得不轻,“我比你的还大,用得著你带?”
“大?”
余淑恆微笑:“女人这东西是越大越好吗?美不美还得看形状。你不过是喜欢穿紧身衣搔首弄姿而已。
我猜,刚才在沙发上他想吻你,应该也是你在故意勾引他,但又不敢真的给他。对不对?弱鸡?”
“弱鸡?好好的一淑女,哪学来的骯脏词?”王润文不爽。
余淑恆说:“听缺心眼讲过,我觉得这词挺有意境,挺適合你,就记了下来。”
王润文嘲讽:“呵!你就不弱鸡?为他忙前忙后这么久,也不见你得到了他。”
余淑恆糯糯地说:“他在我身上趴过好几回,你说呢?”
pia地一声巨响,电话掛断,王润文內心烦躁得紧。
余淑恆越是云淡清风,就越是能挑拨王润文的神经。
她信了这话,毕竟淑恆很美很知性,浓郁的书香气质独一无二,她不信李恆能控制得住。
余淑恆望著手里的白色听筒,想笑。她若不是有追求,小男生早就是她男人了,哪能拖到现在的?
不过有一点不能忽视,小男生刚才想吻润文,说不得是真事。
虽然她口口声声打击润文,但润文的性感確实没多少男人会拒绝,如果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
两人待一屋具备一定危险性。
想著想著,余淑恆站起身,想立即坐飞机去长市,去邵市。
可隨后考虑到润文的性格,她又长吁一口气,如若润文真想爬上他的床,以前就爬了,不会等到现在。
毕竟,很早之前,出於內疚她是给过润文很多机会的,但润文自己不愿意。
思及此,余淑恆又优雅地坐了回去。
坐到沙发上。
三楼,过道左边另一端。
李恆抬手敲开了高中校长家。
有点凑巧,开门的竟然是孙曼寧。
这大妞一见面就咋咋呼呼:“咿呀!我还以为是谁来著,原来是李恆你啊。
你不是昨天才回去的么,今天咋又来了?莫不是老娘我出现了幻觉?”
孙曼寧嘀咕著,用手揉揉眼睛,隨后一瞧,发现真是李恆,不死心,又伸手去掐他。
李恆打开她的手,探头问:“下午打电话你还不在家,宋妤和麦穗她们嘞?”
孙曼寧个嘴:“你找她们俩?”
“当然,要不然我还大老远单独跑来找你?”李恆眉毛一挑。
听闻,孙曼寧一把摁住他的头,往外摁,接著砰地一声关上门。
李恆无语,只得继续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里面问。
李恆嘴角抽抽:“快过年了,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揍?”
“你谁啊?”孙曼寧继续逗他。
李恆喊:“天快黑了,宋妤和麦穗在不在你这?”
门里的孙曼寧没鸟他,不声。
等一会,没等到回话的李恆乾脆转身走人,往楼道口走去,打算先去师专宋家瞧瞧,说不得能碰到?
听闻外面脚步声走远,孙曼寧跑到厨房朝做菜的母亲说一声“妈,晚饭你自己先吃,我有点事出去趟,晚点回来”,说罢,她匆匆开门去追李恆。
李恆刚下到一楼,孙曼寧就从后头火急火燎追上来了。
这妞抱怨:“真开不起玩笑,咋不继续敲门了?”
李恆翻翻白眼:“她们在哪?”
孙曼寧笑嘻嘻说:“你求我。”
李恆大步朝前走,越过传达室到了外面马路上,顿了顿,右转朝师专方向走。
孙曼寧在后面喊:“喂!等等我,別走这么快,她们俩不在师专。”
“那到底在哪?”李恆转身,耐著性子问。
见他一脸严肃表情,孙曼寧不敢再耍他玩了,把知道的一股脑儿全讲出来:“我也不知道宋好和麦穗在哪?
但肯定不在宋家,中午我是和她们俩一起吃的饭,下午咱们三还一块逛了会街。
大约半小时前,宋妤跟我说:她找麦穗有点事,让我先回来。”
李恆问:“你就这么听话?就乖乖回来了?”
“那我还能干吗?这可是宋好,我平时和她玩闹归玩闹,但她如果认真的时候,我莫名有点忧她。”孙曼寧不自然说。
李恆围绕她转一圈,“这还真不像你的风格啊,太陌生了。”
孙曼寧没反驳:“可能是她们太漂亮了吧,宋妤这样,我面对周诗禾也有时这样。”
回忆起这一年在復旦大学的情况,貌似是真话。
这妞和叶寧平常打打闹闹、爱开玩笑,身边所有人都被她们涮了一遍,却唯独面不会太过开周诗禾的玩笑,有也至多点到为止。
听,还有一个,这两货在余老师面前也比较守规矩。
不过不一样,周诗禾是学生,余老师是老师,这年头老师天然压辈分,再加上余老师的个人条件和余家背景,俩货不敢太过放肆也在情理之中。
李恆问:“你和她们是在哪里分开的?”
孙曼寧说:“城南公园。”
李恆掉头讲:“那就去城南公园。”
其实宋妤和麦穗此时不在城南公园。
同孙曼寧分开后,麦穗带著宋好来到了城南公园旁边的舅舅家。
麦穗舅舅是这一片的派出所所长,由於舅妈的父亲过80大寿,舅舅一家四口现在都不在家。
这倒是给两女提供了条件。
毕竟大冬天的,城南公园贼鸡儿冷。
而麦穗外婆家也好,宋家也罢,家里面都有人,没那么方便。
开门进屋,之前还像没事人一样开开心心逛街的两女瞬间变得沉默。
两女都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如果一个不好,她们姐妹的情谊今天就到头了。
所以气氛比较凝重。
“左边这间臥室,我偶尔会在这里过夜,舅妈特意留给我的,就到里面聊吧。”麦穗说。
宋妤说好。
进到臥室,关上门。她们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椅子上,很有默契地看著彼此。
空气突然变得寂静,却一时谁也没说话这是两女爱上同一个男人、捅破窗户纸后的第一次坦诚相对。
宋妤今天白衣胜雪,气质天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美艷不可方物。
而麦穗恰恰相反,一袭红裳,媚眼含羞,一一笑尽显女性柔美,那是岁月赋予的独特嫵媚。
一南一北坐著,把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沉默相对许久,宋妤眼带淡淡笑意说:“麦穗,和高中时期相比,你变化很大,越来越美了。
北如果一般人这样说辞,麦穗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听听就算。
但说这话之人是大美女宋妤啊,麦穗內心有些触动。
在遇到宋好之前,麦穗一直是周边同龄人中最瞩目的那个。
而高中和宋妤相遇后,她头上的光环暗淡了几分。但她是上天的宠儿,享有得天独厚的造化,
几乎每一天都在蜕变。
这不,大学才过一小半,她就隱隱有凌驾於復旦小王之上的趋势了。
且隨著推移,她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迎著好姐妹的讚赏目光,麦穗说:“你也是。”
僵局打破,宋妤看眼手錶,天快黑了,她没有再拖延,而是开始今天的主题。
宋妤沉吟问:“你爱他吗?”
“他”是谁,不言而喻。
四目相视,麦穗这次没有撒谎,没有迴避,艰难却又肯定地说:“爱!”
宋妤没有任何意外,恬静说:“我也爱他。”
麦穗嗯一声。
又过去一会,宋妤回忆说:“在感情上,我是一个慢热的人。
从高一到现在,了足足5年时间才彻底消化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对他的怦然心动。”
麦穗问:“你高一对他一见钟情?”
宋妤淡然笑一下,说是。
而后她问:“你呢?是不是也如此?对他一见钟情?”
麦穗有点不敢看闺蜜眼睛,默认。
两女都对李恆一见钟情。
不同的是:李恆对宋妤也一见钟情,同麦穗却是日久生情。
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的差別很大,麦穗有些苦涩。
宋妤似乎看出了好友心中的波澜,沉凝说:“穗穗,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李恆长相气质都是我们最中意的那款,只一眼就击中了我们的內心柔软。对此,我並不怪你,
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姐妹。”
麦穗低头,有些內疚,许久回应:“我也是,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姐。”
宋好轻轻点头:“我知道,要不然你不会保留清白到今天。”
麦穗惊讶,有些羞报地抬起头。
宋妤解释:“不是我猜的,我问过他。你清楚的,他不会对我撒谎。”
闻言,麦穗释然。李恆最爱宋妤,自然不会对其撒谎。
宋妤低声嘆口气:“你可知晓我为什么来会在这个寒假同你会面吗?”
麦穗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思索了半个多月。”
宋妤问:“收到我信件那天开始思考的?”
麦穗说是。
宋妤说:“那你猜猜?”
麦穗猜测:“肖、肖涵逼你来的?”
宋妤没有否认:“算是吧。如果没猜错,肖涵和子矜联手给我设的局。”
接著她问一句:“你再猜猜,肖涵和子为什么会如此弹精竭虑设这个局吗?”
麦穗陷入沉思,良久开口说:“能猜到一些,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宋妤用鼓励的眼神看著她,示意她继续。
麦穗问:“驱虎吞狼,肖涵和子矜想让我们走向对立面?
2
宋好点头又摇头:“是,但不全对。肖涵想把我们5个一网打尽。”
麦穗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我,余老师,才3个,还有谁?”
宋妤意味深长说出一个名字:“周诗禾。”
麦穗特別惊,隨后陷入长沉默。
见状,宋好问:“你没怀疑过他和周诗禾?”
麦穗摇头,还是有些不敢信:“他们在人前都很君子,都很克制,没有任何越举动。”
宋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这就是灯下黑吧,
你身在局中,又对他们两个都十分信任,会这样认为很正常。或许还有两种可能·—“”
麦穗问:“哪两种?”
宋妤说:“一种是,李恆和周诗禾彼此心意相通,无形中很有默契,才能在人前不露出任何破绽。”
话到这,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另一种,就像你讲的,他和周诗禾之间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才会没有任何端倪。
或许,李恆不知不觉中了周诗禾的情毒,但周诗禾却对他退避三舍。”
麦穗问:“心意相通?”
宋妤说:“如果是这种,那他们埋藏很深,感情也同样醇厚,只是隱隱不发。”
麦穗接话:“这种感情一旦某天捅破窗户纸,就会相当可怕。”
宋妤点头。
麦穗问:“中情毒?”
宋妤说:“我和肖涵曾会过面,套用肖涵的话讲:我们的李先生独爱美人儿,越美越爱不释手,越容易沉沦。”
麦穗问:“你也这样认同?”
宋好说:“他確实喜欢大美女。”
麦穗认识李恆这么久,对於他的心自然也有一定程度的认知,临了问:“一清二白、心意相通和深中情毒,那这三种,你更信哪种?”
宋妤思虑小半天说:“三等分吧,每种都有可能。但心意相通和深中情毒的可能性不小,具体要我见了周诗禾真人才能判定。”
麦穗发愣:“你要去復旦大学?”
从闺蜜这句话,宋好得出李恆並未把自己端午节计划去庐山村的事情告诉麦穗。
於是宋妤模凌两可地说道:“在音乐上,周诗禾和他合作很多,我迟早有一天会和她碰上。”
听闻,麦穗暗自鬆了一口气,
在她心里,宋妤和诗禾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属於不同类型的美。
她並不希望宋妤过早去復旦大学,甚至不去更好。
没有缘由,就是內心希冀如此,
收拢思绪,麦穗说:“诗禾人挺好的。”
宋好问:“你和周诗禾关係很不错?”
过去的书信中,麦穗很少提及周诗禾,所以才有此一问。
麦穗说:“如果不算高中朋友,大学里她和我关係最好。”
宋妤听明白了,遂问:“那一清二白、心意相通和深中情毒,你选哪个?”
麦穗没怎么犹豫:“我选一清二白。”
宋妤问:“理由?”
麦穗说:“理由的话,你和诗禾各占一半?”
宋妤好奇:“哦?”
麦穗问:“你见过余老师真人没?”
宋妤摇头:“没有。”
麦穗说:“余老师书香气息浓厚,出身名门,是十分知性的美人。
按理讲,凭她的条件,早就拿下了李恆才是,可你知道她为什么迟迟没和李恆突破最后一关吗?”
面面相对,宋妤思量一阵问:“因为我?”
麦穗说:“我猜是这样。李恆最在乎你,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而心高气傲的余老师估计是不想做你的替代品,所以在等待时机。”
宋妤恍然:“原来如此,难怪肖涵要处心积虑把我拉下水,合著是我挡道了。
肖涵自己对上余老师没把握,但怕是更希望我和余淑恆两败俱伤。”
麦穗也这样觉得。这一刻,她对肖涵有著更深一步认知,同时也有点忌惮。
宋妤问:“还有呢?”
麦穗说:“一半是因为李恆最爱你。另一半则是我信任诗禾。
在明知他感情生活不清明的情况下,诗禾这么骄傲的人,绝对不会和他有瓜葛。”
宋妤听得若有所思。
麦穗深吸口气,问:“就算加上诗禾也才4个,还有谁?”
宋妤说:“最后一个是子。”
麦穗迷糊:“子矜?她们不是联手吗?肖涵会掉转枪口对付子?”
宋好分析说:“看来你对肖涵还是了解不够,对方能忍气吞声暗恋李恆6年,她对李恆的爱已经超乎想像。
同时,据子讲,她们相爱相杀,既是闺蜜也是敌人。
有机会的话,肖涵怎么可能不踢开子?”
一句既是闺蜜也是敌人,两女各自代入了进去,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何止肖涵和陈子矜啊,两女目前在一定程度上讲也是这种情况。
过去小半天,快要室息的麦穗率先打破僵局,困惑问:“你既然都明白,为什么还按肖涵的设计走?”
宋好答非所问:“我们两姐妹都知道他很心,为什么还一起陷入他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麦穗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宋好坦诚说:“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没有退路了。我相信你也是。”
麦穗摇头,无比认真地表態:“我不会和你爭他。”
宋妤点头:“我知道。要不然你不会一直躲著我。”
麦穗低头:“对不起!”
宋妤晞嘘:“不用说对不起,我们都是身在局中迫不得已,好好一张白纸染了他的顏色,没有谁对不起谁。
要说真对不起谁,这话也是我们俩对子说。”
麦穗心里莫名鬆了好大一口气:“谢谢!”
宋妤直视她眼睛:“应该是我说谢谢你。古往今来,为爱拔刀相向的亲姐妹不在少数,你还能记掛我,我很开心,我谢谢你。
我心里有桿秤,你对他的爱,不一定比我浅,只是我们表现形式不一样。”
麦穗嘆口气:“我比不上你。我比你迷失得更早。”
她是说高考后就迫不及待跟他来了沪市。
宋好说:“这样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麦穗摇摇头:“我们是姐妹,你永远是我姐姐。”
这声姐姐,无疑是在暗暗表明,她会等宋妤和李恆到一起了,才会考虑把身子交给李恆。
宋妤听懂了,有些感怀:“大可不必如此,你不让她得逞,他也会去外面觅食。”
麦穗柔声说:“不一样。”
见她坚持,宋好不再提这话题,开门见山说:“这次找你,是我需要你帮忙。”
麦穗看著她:“你说。”
宋好矜持片刻讲:“我正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他。”
麦穗意会,听懂了闺蜜的话中话,问:“你想和他结婚?”
宋妤安静几秒,没有隱瞒:“是。”
麦穗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是,这和宋妤淡然佛系的性子不符合。
不意外是,知道李恆把对方逼得没有退路了,高调去北大示爱,高调去洞庭湖宋家,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可以说除了宋好本人外,宋好周边的亲朋好友全被李恆腐蚀了,宋妤就算不想爭也不行了。
迎著好友的如墨眼睛,麦穗说好。
一声好,两女冰释前嫌。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急切地敲门声,並伴隨喊声:“宋妤、麦穗,开门,出事啦。”
臥室的两女面面相。
宋妤说:“是曼寧。”
听到“出事”,麦穗快速起身:“我去看看。”
宋妤跟著站起来,一併走出臥室。
隨著“岐呀”一声,木门开了,门外的一男一女映入眼帘。
当看到门外的李恆时,宋妤也好,麦穗也好,都清楚被曼寧涮了,所谓的大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以这种手段替某人叫门罢了。
在宋妤和麦穗发愜之际,李恆用手把半开的门全部推开,一个箭步走进去,心急如焚地瞧瞧宋妤,又瞧瞧麦穗,最后在三女的异下,直接左手抱住宋妤,右手抱住麦穗。
用力一拉扯,把两女紧紧抱在怀里!
“哦个天!玉皇大帝我亲爷!老娘看到了什么额?”孙曼寧被李恆的狗胆包天给整不会了,双手捂著面,眼睛透过指缝观察屋里情况,嘴里彪出一串串的惊嘆词,面部表情更是夸张到无以復加。
被他骤然以这种方式抱住,宋妤好看的眼睛瞅瞅他,安静没出声。
宋好不出声,麦穗自然也不会去反对。
猛然出现在同一怀里,两女情不自禁互相看了看对方,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但两女都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在通过这种方式在表达一种坚决意志:他全都要。希望她们化千戈为玉帛,不要內部闹起来。
过去小会,宋妤淡淡地说:“外面风大,去屋里聊吧。”
这只是表话。
潜在意思是,她在表达情绪,表达不適应,要求他放开。
清傲如宋妤,哪怕早已知晓他心,哪怕他另一边抱著地是亲如姐妹的麦穗,她依然不习惯,
比较抗拒。
相处一辈子,李恆哪有不懂宋妤心思的?
只不过他刚才在急忙之下,也是没了更好办法,大老远赶来,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可能干巴巴看著吧。
要不然还来干什么?
要不然还来个屁啊,躲家里等结果不更好吗?
左边是宋妤,右边是麦穗,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前生证明过的好女人,哪怕他这鲁莽动作会受到质疑,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是绝不会丟下任何一个的!
鬆开两女,李恆跟隨她们来到客厅,问麦穗:“家里就你们俩?”
麦穗柔柔地说:“嗯,舅舅他们一家四口去了我舅妈娘家。”
把门关上,孙曼寧手脚並划地走到两女跟前:“你们躲在这里见面,可把某人急死了,又是去一中我们家,又是去师专,还像疯狗一样把城南公园跑了个遍·—”
李恆翻个白眼过去。
孙曼寧举起双手,笑嘻嘻纠正:“不是疯狗,是猎犬!是豺狼!老娘我跟著他跑遍整个城南公园,又跟著他去了麦穗外婆家,最后才找到这里。
哎唷喂!今天一口气来回起码奔波了8公里,我这小胳膊小腿都疼死了,但路上又不敢叫苦。
你们两是不知道喔,某人生怕你们打起来,都快急哭了。”
李恆再次翻个白眼,但这个白眼藏著一丝讚赏。
这妞平素神经大条,喜欢瞎咧咧,但关键时候还是非常靠谱滴。
他心想,就冲孙姑娘这表现,回头高低地赏一顿大餐。
闻言,宋妤起身,借献佛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跟前。
宋妤性子如兰一样,就算內心对李恆感情充沛饱满,但外放出来的就只是这么多。
一杯热水,即是告诉他:我和麦穗没事。
宋妤同时也释然,对於他刚才进门那般狂野举动释然,对他那般表达“全都要”的强烈情绪释然。
李恆拿起热水捧在手心,没话找话,適时露出惊讶:“不说你舅舅一家不在么,你们自己烧的开水?”
麦穗说:“我舅舅是昨天下午走的,开水估计也是昨天烧好放到热水瓶里的。”
这些都是生活常识,李恆当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发问,只是想缓和气氛而已。
不让屋里气氛变得沉默。
在三女的注视下,李恆自顾自喝了大半杯水打口乾,临了问向孙曼寧:“跑这么远,你不渴?”
孙曼寧立马接过包袱,很是抱怨:“能不渴吗?你当我是铁打的呀,可老娘能怎么办?人家宋好眼里只有你,根本不会在乎我这塑料姐妹的死活。麦穗也一样,都白处了。”
宋妤莞尔一笑,再次起身倒了三杯热茶过来。
一杯给孙曼寧,一杯给麦穗。
至於最后一杯,宋妤见他快喝完了,於是倒一大半给他,她自己保留一个杯底的量。
这是麦穗舅舅家,本来该麦穗这个主人翁端茶倒水的,但她並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机会留给了闺蜜。
很显然,宋好读懂了麦穗的心思。
待孙曼寧喝完半杯茶,李恆对其讲:“曼寧,我刚才在来路上就想,楼顶可以看到半个城南公园,应该是观赏风景的绝佳之地,你该去瞧瞧。”
“瞧个屁呀!外面风这么大,这么冷,我上楼顶不得冻禿嚕?”
孙曼寧很是不给面子地“切”一声:“切,想卸磨杀驴就直说,少跟我来肠子—“
李恆打断她的话:“那你避开一下,我和她们说说话。”
“我、我!我草!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亏老娘还陪你折腾这么久,你竟然一点都不留情面。”孙曼寧极度不满,骂骂咧咧走了。
上了二楼。
不过经她这么一骂,现场氛围被搅合得七零八落,效果出奇的好。
待人一走,李恆放下茶杯,伸手拉过宋妤的手腕,低头细细瞅她手心。
宋好倒也没挣扎,而是恬静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手心纹有没有变。”他道。
宋妤问:“手心纹不是出生就註定了吗,还能改变?”
李恆朝她眨眨眼:“有些会隨著环境和运道改变。但你的没变,以前手相显示你是我妻子,现在这妻子纹相更稳固了。”
宋妤近距离望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在一瞬间明悟了他的话中话。
通过“妻子”一词,他在告诉自己,他对娶自己进门的决心没变。
思及此,宋好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
瞧完宋妤的手心,李恆放开她的手,接著又拽过麦穗的右手认真观察了起来。
见状,宋妤也好,麦穗也罢,都没出声干扰,静静地看著他表演。
过一会,李恆抬起头对麦穗说:“手相显示,你將来有一儿一女。”
他没明说,这一儿一女是谁的,
但现场没有傻子,宋好隱隱失笑,不知道该不该丟掉快20年的涵养,骂他一顿?
麦穗面色有些发烫,嫵媚动人的眼睛弱弱地连闪两下,隨后撇过头望向別处,不敢看他眼睛,
更不敢和闺蜜对视。
麦穗上辈子家逢巨变,一生没结婚、没处对象,一心繫在李恆身上,孤独到老。
而他口里说一儿一女,其实是他的愿景。
是希望今生麦穗能为自己生两个孩子,彻底扭转前生的孤苦伶仃。
宋妤听闻没做声,只是直勾勾盯著他眼睛,她那漂亮黑眸如同永不停歇的转盘,要把吸进去碾碎一般。
被盯著,被盯得头皮发麻,饶是李恆脸皮厚也有点招架不住,站起来,极力伸个懒腰后、慌忙转移话题:“你们吃晚饭了没?我好饿。”
宋妤和麦穗相视一眼,“没有,我请你和穗穗吃饭吧。”
说著,宋妤站起身,往门外走。
李恆跟上,只是路过麦穗时,手指头不著痕跡点了她手臂一下,要她一块。
麦穗转头看看宋妤的背影,又看看他的背影,心里从没有这样踏实过。
焦虑挣扎了一年多,她悬著的心这一刻终於落了地。
这个男人虽然有点儿心,但待她还是极好的。
麦穗很知足,也站了起来,不过她没第一时间跟出去,而是去楼上喊曼寧了。
来到门外边,李恆仰头望向二楼,对正在吹风的孙曼寧喊:“曼寧同学,吃晚饭去,我老婆请客。”
“切!真不要脸!”孙曼寧竖起两个大大的中指。
还別说,这中指还是跟他学的,此时用起来合情合理,情景交融,把鄙视之情衬托到了极致。
见他还在胡说八道,宋好好看地笑笑,轻声提醒他:“这里是邵市,可不比京城,小心再闹出三年前的緋闻。”
三年前的緋闻是什么?
当然是指他和陈子嘍。
李恆伸手抓住她手心,严肃道:“就算再闹出緋闻,我也不怕。”
感受到他的浓烈情绪,宋妤顿了顿,稍后右手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抽离开来,“听曼寧和麦穗说,你过完年就要走?”
“嗯,初三就走,要去新加坡。”李恆把巫漪丽邀请他们三个去演出的事情详细讲述一遍。
宋妤说:“带我过去。”
“啊?”李恆直接傻眼,呆萌在原地。
宋妤眼里的狡点一闪而逝,面带淡淡笑意凝视他李恆汗顏,摸摸发凉的脊背,只得迎著头皮讲:“好,要去的话我托人给你办出国签证。
宋妤矜持笑笑:“怕吗?”
李恆壮著狗胆,中气十足地说:“你在说什么?我要怕什么?不怕?”
宋妤转身,继续朝前慢步走:“年后我没时间,要去大姑家,表姐要订亲了。”
李恆回忆回忆,好像她大表姐確实是90年左右结的婚,跟上去问:“我抽不开身,要不你帮我带个红包过去?”
今生他和宋家大姑见过两次面,两次人家都待他不错,甚至已经把待遇提升到了宋妤丈夫程度。
理所当然的,人家办好事,他得意思意思一下,封个红包。
宋好想了想,说好。
她这声好,不是胡乱说的。
她答应下来,就在无形中认可了自己和李恆的男女关係。
李恆巨喜,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双手伸出想要抱住她,可此时不远处的马路上有一波人过来,他又只得缩回去。
宋妤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气质如兰地笑笑,稍后眼帘微垂,假装没看见一般。
进到城南公园时,后面的麦穗和孙曼寧追上来了。
一聚首,孙曼寧就叫囂说:“李恆,谁请客?是你夫人宋妤请客吗?”
李恆:
“.“*
小宋妤偏头问:“曼寧你是不是有特別想吃的?”
孙曼寧举起手,“当然,我要吃猪血丸子、冬笋腊肉、羊肉火锅,还有爆炒土匪猪肝。”
这二货是真不客气啊,一口气要了4个大菜。
宋妤爽快答应:“好。”
四人商议一番,穿过城南公园,到了红旗路的一家老字號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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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娶!宋妤和周诗禾的凶残
第571章 ,娶!宋妤和周诗禾的凶残
有些意外。
进到饭店,李恆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的餛飩店。
这不是前镇石门站的钱跃进餛飩店老板娘么?
没想到跑这里来了。挺著一个大肚子,貌似还真怀孕了。
三女见他透过玻璃一个劲往街对面打望,孙曼寧忍不住调戏:“一个风韵犹存的孕妇,李恆你瞧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李恆无语。
他道:“那人我认识。”
孙曼寧问:“是谁?”
李恆讲:“是我们镇上的,以前我们一伙人很喜欢去她店里吃餛飩,味道贼好,没想到今天遇著了。”
孙曼寧之以鼻:“確定是餛飩好吃?不是老板娘胸大屁股翘?”
得咧,这妞不做人啊,当著宋妤和麦穗的面给老子下眼药。
回头有你苦头吃。
李恆只得讲:“他是缺心眼后妈,呢,也不能叫后妈,是老勇他他爸爸在外面的头。
闻言,宋好和麦穗一齐顺著他的视线望过去。
孙曼寧带著老板娘瞧了老半天,隨后用手肘撞一撞他,兴致勃勃地问:“说说,说说唄,我最喜欢听別人偷情的故事了。”
李恆:
“.*.
,
宋妤:“
麦穗:“.”
见三女都有些好奇,李恆当下把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听完,孙曼寧擼起袖子,义愤填膺地帮缺心眼开骂:“我xx!我xxx!mlgb的,换做老娘是缺心眼,非得拿把菜刀剎了这对姦夫淫妇不可。张志勇也忒没用了,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经常吹牛说一个能打三个。我呸!怂包一个。”
宋妤听了,不动声色地看身侧的某人一眼。
恰好李恆捕捉到了宋好意味深长的眼神哎哟!登时那个尷尬的哦,贼他老子的,孙曼寧你这大傻妞,你能不能不提这茬了?
这日子还过不过的?
这饭还吃不吃的?
李恆隱晦地踢孙曼寧一下。
这大傻妞反应非常大,跳起来李恆:“踢我干什么?我骂那边那个大傻x,关你鸡毛事啊。”
李恆朝她眨眼,又眨眨眼。
孙曼寧说:“別眨了,老娘看见了,我又没骂你心,我骂別人还不行哪?你怎么管这么宽?”
真他娘的!
他懂了,这傻妞是故意的。
前面还帮自己咧,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没想到这二货转头就隔山打牛讽刺自己。
奶奶个熊的,是可忍敦不可忍,小暴脾气上来的李恆差点没忍住一指头摁死她。
李恆对宋妤和麦穗说:“帮忙管一管,无法无天了都。”
宋妤含笑不语。
麦穗更是乾脆,假装没听到,视线看向窗户外边。
没办法,李恆只得转头威胁孙曼寧:“你再这么牛气,这顿饭你付钱。”
“怀!我没钱,你杀了我也没钱。”听到要付钱,孙曼寧雾时菱了,左手抱著宋好胳膊,右手抱著麦穗胳膊,奸笑著百般討好去了,言语之间横竖就是主打一个白,不掏钱。
说说闹闹,这顿饭吃了个把小时才撤。
李恆想抢著结帐,但宋好没让。
后知后觉他有些明白过来,这顿饭与其是说是请他,实则是宋妤请麦穗吃的,他和孙曼寧都是搭头。
至於其中的道道,只有宋妤和麦穗清楚离开饭店,李恆问麦穗:“你今晚去哪?”
不等麦穗回话,宋好抢先说:“麦穗,我明早就走了,今晚去我家吧。”
听这么说,麦穗应承下来。
李恆停下脚步,问向宋妤:“这么快?明早就走?”
宋妤解释:“家里有长辈过70大寿,我和爸妈要赶回去。”
70大寿?
宋妤爷爷奶奶好像还没到这年纪啊,看来不是了,他当即不再问。
绕道师专,四人到了宋家门口,
宋妤沉思片刻,问李恆:“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李恆有些:“来得匆忙,我没买礼品。”
宋妤好看地笑笑,伸手拉过李恆手腕,带著往家里走。
李恆有点蒙,隨后就是幸福之情爆表,激动地连忙跟上。
孙曼寧傻眼。
麦穗也没好到哪去,同样傻眼。
望著石阶上缓缓前行的一男一女,孙曼寧爆粗口说:“我草!李恆这狗东西真是好福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宋妤这么主动。”
麦穗没做声。
孙曼寧问:“你是不是心里泛酸?”
麦穗说,“没有。”
孙曼寧不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做给你看的吗?”
麦穗还是没做声,脑海中响起一句话:宋好说,我正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他。
这个“接受他”,就是指想和他结婚。
孙曼寧问:“你和宋妤,今天说了什么?”
麦穗说:“没说什么。”
孙曼寧撇撇嘴:“果然!果然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吶,我孙曼寧终究是一外人,过河拆桥的悽惨,不外如是也。”
麦穗笑著伸手挽住她手臂,“好了,別发牢骚了,宋妤在等我们。”
宋妤確实在等两女。她带著李恆上坪里后,就鬆开了李恆手腕,转头看著台阶下面的两女。
台阶很长,也很高,拢共有80多级石阶。
在等待麦穗和孙曼寧之际,宋妤冷不丁问:“今天去了肖家?”
李恆心头震撼,在反思自己是哪里出错了?
哪里出了紕漏?
让宋好察觉到了?
宋好仿佛洞悉了他的內心,气质沉凝说:“你既然知道我和麦穗今天见面,那肯定是麦穗事先告诉你的。
但你却没第一时间来阻止,而是下午才匆匆赶过来,我想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推脱不开,只能放任我们见面。
而现在的前镇,子不在家,就只有肖涵才能让你如此,联想到肖涵母亲曾去过復旦大学庐山村,这事也並不是特別难猜,我说对吗?”
说完,她静悄悄地盯著他眼睛。
李恆嘴巴张了张,但最后履行对她的承诺,没有撒谎:“是。”
四目相视,良久,宋妤挪开视线,眺望远方即將黑下来的天际线问:“那,还能娶我吗?”
她说这话时,好像在平敘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无喜无悲。
话落,默然在等待。
李恆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娶!”
宋妤好似没听到这话,过去许久许久才轻柔出声,“好。”
聪明如她,並没有追问李恆去肖家的细节。
也没必要追究。
他是一个大男人,也是一个性子定型了的非凡男人,她犯不著逼迫他,犯不著剥夺他的自由和呼吸权力。
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会比础础逼人更好。
宋好只要一个结果:他意志未动摇,初衷未变,依然想娶她,这就够了。
她问:“你就不问问我今天有没有为难麦穗?”
李恆道:“你是善良的宋妤,你不会。”
闻言,宋好好看地笑笑,稍后眼神变得游离:“你就是在利用我心善,一直欺负我,一直在外面给我找姐妹,就真的不怕我有一天生气,离你而去?”
李恆言简意咳道:“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一辈子时间把你追回来。”
宋妤问:“就不管她们了?”
“管,但你是宋妤。”李恆道。
宋妤收回发散的眼神,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好一会,临了什么也没说,只是讲:“今晚你和麦穗、曼寧一起,到我家睡吧。”
李恆担心问:“这么多人,住的下么?”
宋好妤说:“我上午已经和妈妈为你准备好了床铺。”
“啊?”
李恆啊一声,猛地转过身,“你、你猜到我会来?”
宋好眼带笑意,目不转晴和他对视,淡定地吐出三个字:“很难吗?”
李恆浑身在打摆子。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成了透明人啊,全身上下都是透明窟窿,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他右手拍下额头,“这就是考北大的实力嘛,人太聪明了不好矣。”
宋好微笑,在黄昏中笑出一串长镜头。
麦穗和孙曼寧终於爬上来了。
一站稳脚跟,孙曼寧就叫苦不叠抱怨:“宋妤,这石阶也太难走了啊,以后要你老公想想办法,用钱砸出一条通天大道吧。”
宋好自动过滤某些话,恬淡说:“我们明年就搬家了。”
麦穗问:“搬去哪?”
宋妤说:“去长市。”
麦穗问:“叔叔工作要调动?”
“嗯,去湖大。”宋妤告诉他们。
对於未来岳父去湖大一事,李恆没有任何意外,还知晓小姑宋疏雨在其中帮了大忙。
他琢磨著,得去湖大附近置业几处房產才行,既方便宋妤一家,也方便他,
四人有说有笑进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宋適和江悦在屋门口削甘蔗皮。
听到动静,夫妻俩齐齐转过头。
当看到人群中的李恆时,江悦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早上女儿要自己收拾床铺了,感情是给李恆的。
“叔叔,阿姨。”李恆口很甜,凑过去就喊人。
“矣,你们来了。”宋適笑著点头。
江悦则放下手中甘蔗,跑进屋给几人倒茶,“你们吃晚饭了没?”
“我们吃了过来的,阿姨你不用管。”李恆接过茶说,
接下来,李恆一直在陪著两口子聊天。
见女儿始终挨著李恆坐在一块,这次江悦与以往不同,问了很多关於他家庭和新书的问题。
比如,他父母和奶奶身体状况啊?
比如报纸上说他新书的进展啊?
不过最让江悦感兴趣的是音乐老本行,她问李恆:“报纸上都说你上了《时代周刊》,还说会对你进行专访,可否是真?”
李恆点头:“是,二月末我会去荷兰演出,顺便在那边接受《时代周刊》专访。”
江悦有些动容,显然是知道《时代周刊》的含金量和世界影响力,能上这种封面杂誌和专访的,无一不是各领域的依者,无一不是大咖。
她好奇问:“除了笛子、二胡和陶笛,听说你钢琴也谈得不错?”
“嗯,还成,但毕竟练习时日短,可能登不上大雅之堂。”李恆谦逊说。
真的是谦逊,他自我感觉钢琴谈得还可以,至少不比眼前这岳母娘差。
甚至还要好那么一丟丟!
要不然,当初以开钢琴培训机构谋生的陈思雅能惊嘆他的钢琴天赋?
虽说他的钢琴天赋是作弊的,是前世几十年的积累,但水平確实不赖。
江悦瞄眼女儿,突然对李恆讲:“阿姨很喜欢《雨的印记》,就是总感觉弹不出你们专辑中的那种意境,你能不能弹一遍给我听听?”
李恆汗顏。
那又不是他的杰作,纯音乐专辑中的钢琴是周诗未弹奏的啊。
和人家周姑娘的水平比起来,他完全是一小儿科,什么都不是。
宋妤替他解围:“妈,《雨的印记》主要还是以钢琴为主,钢琴是周诗禾弹奏的。”
“我知晓,妈就是心血来潮想看看李恆现场弹奏。”江悦前半生都在和音乐打交道,对於名震世界的纯音乐专辑,她初听时如获至宝,再听已经近乎痴迷。
所以,她今天算是起了私心,想免费看李恆演奏。
闻言,所有人望向李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恆哪还能推辞的,当下起身,並问:“阿姨,这个点了,会不会影响周边邻居?”
江悦说:“周边平时都是一些老师在住,放寒假后,基本回了老家过年,你放心。”
“矣。”
眾人来到琴房。
李恆老脸皮了,无视几双眼睛盯著,落座在钢琴前就进入了自己状態,没过多久,琴房就传出了一阵悦耳的琴音。
望著黑白键前的男人,宋妤眼晴前所未有的发亮,她个人很喜欢钢琴,奈何自己天赋有限,只会弹奏,但不出彩。
现在听到李恆手指下的《雨的印记》,宋妤整个显得有些寧静,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在心头出现。
麦穗看著李恆,脑海中不自觉联想到了另一个极具钢琴天赋的闺蜜,周诗禾。
他真的和诗禾有感情瓜葛吗?
真像肖涵说的,他独爱大美人儿,真的已经对诗禾情根深种了吗?
直到现在,麦穗依旧不信。她相信李恆和诗禾之间清清白白。
听著水平比自己还好的钢琴声,江悦先是有些高兴,尔后则有些遗憾。
遗憾李恆出身不好,要不然凭藉他短时间內就有如此实力的天赋,说不得能在钢琴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可稍后一想到李恆在文学上和其它乐器上的造诣,江悦又释然了,世事两难全,若是没有李恆从小的困苦经歷,也许就没有今天才华横溢的李恆。
似乎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
等到一首弹完,江悦笑著说:“弹得很好,阿姨受到了一些启发,以后有时间多来家里弹钢琴。”
江悦这句话意味深长,弄得李恆眉角都快开心到天上去了。
他连忙“矣矣”两声,答应下来。
其实从本心讲,江悦並不想说这话。
但刚才她一直在暗暗观察女儿的神色,见女儿对李恆十分青睞的模样,再联想到今早女儿要自已准备床铺的事,她暗暗嘆了口气,高兴之余总算是成全了女儿一回。
接下来的时间,孙曼寧不好玩,打牌打发时间。
反正电视也不好看,几人遂同意了。
摸牌,李恆手臭,摸到了和孙曼寧一边。
登时两人都不干了,於是再摸一次。
这回李恆和宋妤一边,孙曼寧和麦穗一边。
麦穗不太懂,问曼寧,“李恆手气一向比较好,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边?”
孙曼寧撇嘴:“手气好,能好过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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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还没说完,桌底下突然伸出一只脚,踢她一下。
孙曼寧瞬间牙咧嘴想喷旁边的李恆,却眼角余光发现始作俑者竟然是穗穗,顿时带著疑惑偃旗息鼓,换句话说:“再说了,麦穗你脑子轴吗,李恆和宋妤是一对,我干嘛去搅合他们夫妻俩啊,我吃饱饭撑得啊。”
一句“李恆和宋妤是一对”,再一句“他们夫妻俩”,听得旁边的宋適和江悦面面相。
细心留意一会女儿,见女儿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似乎早已接受了这种称呼一样,宋適悄悄拉下妻子衣袖,“晚餐吃得有点撑,陪我去散会步。”
“好。”江悦动身跟上。
待老两口一走,孙曼寧朝李恆挤眉弄眼使几个眼神,意思是在所:老娘对你不错吧,回头请吃饭。
李恆眨下眼,意思是:没问题。
宋妤把两人的小动作尽头眼底,恬淡笑了下,没出声。
来到外边,宋適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两口问:“你怎么看?”
“哎,不用我怎么看了,女大不由娘,女儿估计已经有了主意。”江悦愁眉苦脸回话。
宋適点了点头,“好像是,这回妤宝比前几次似乎更坚定了,似乎、似乎—“
话到一半,他说不下去了,心里堵得慌默然朝前面走出百十来米,江悦庆幸说:“还好我们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闻言,宋適回头看眼这个呆了快20年的家,“要走了,突然有些捨不得。”
江悦说:“故土难离,就当为了女儿吧。”
真是故土难离。
毕业后,两人就被分配到这里工作,一晃就是20年过去了,夫妻俩早已把这当做了故乡,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要离开矣。
当然,之前就想过去长市工作,但那时候也只是偶尔动心,毕竟人情关係网都在这里,没太大追求的两口子说到底还是不太愿意走。
可隨著女儿和李恆的感情愈发明朗,暑假期间两口子只得再次把去长市的搁置计划重新拿出来,重新提上议程。
经过半年的努力和走关係,上面终於把他们调去长市,调去湖大任职。
晚上9点过,夫妻俩回了家,开始进厨房张罗夜宵。
晚上10点过,做好夜宵的两口子来到牌桌观战,
江悦很喜欢麦穗,见丈夫坐在女儿身旁,她乾脆坐到了麦穗身边,看麦穗打牌。
瞅见这一幕,孙曼寧在內心差点笑疯了,暗想:看吧看吧,每次和穗穗来你们家做客,阿姨你总是对麦穗嘘寒问暖,对老娘就放养,哼哼!现在好了,替你女儿养出了一个情敌噢!哦哈哈哈!
孙曼寧的內心戏很丰富,丰富到眉角都表露了出来。
李恆抬头问:“曼寧,你咋这么兴奋?是牌很好?”
“你管我,我爱兴奋就兴奋,爱咋地就咋滴,一张大王。”孙曼寧大大咧咧出牌。
见状,麦穗有点儿懵,“曼寧,你和我一边的,为什么压我?你该消分。”
“啊呀?是这样吗?”
孙曼寧傻眼,低头瞅瞅,想反悔,但宋妤一个眼神就让她熄了心思,隨后从手里摸出两张牌,
显摆的放桌上:“压一回就压一回,老娘手里还有两个王,没事,隨便出,这把包的!”
不过牛皮还没吹完,就燥李恆狠狠打了脸,后面连著几个拖拉机下去,啥王都没用。
孙曼寧和麦穗只能眼睁睁看著人家升一级。
孙曼寧口吐芬芳,“我草!见鬼了,李恆你怎么这么多拖拉机?你不会作弊吧?我三个王都输了???”
李恆没说话,只翻了两个白眼。
从这局牌起,孙曼寧开始倒大霉,连带麦穗都走霉运了,最后气得硅哇大叫:
“什么狗屁牌呀!穗穗你这手气太菜了!要是诗禾在,早就带我飞了,早就把他们俩打的屁滚尿流了—”
这二货的赖皮劲儿,把旁观的江悦和宋適都看笑了。
麦穗本想再暗示一下孙曼寧別提诗禾,但碍於江悦阿姨在边上,只能作罢。
一轮打完,6人出现在餐桌上,喝著小酒吃起了夜宵,气氛十分不错。
晚上12点过,洗漱完的孙曼寧单独找到麦穗,“之前为什么踢我?我说错话了?”
麦穗改了主意,想著“诗禾和李恆的事”还只是肖涵的怀疑,当不得真,於是说:“那时候抬脚,不小心踢到了你。”
“噢,原来是这样,老娘还以为哪里说错话了呢,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错在哪里?”孙曼寧打个哈欠,並没多想。
临走前,孙曼寧还在闺蜜耳畔低语:“你晚上最好和宋好睡,要不然李恆半夜说不得会找宋好的。”
麦穗哭笑不得:“这是宋家,你少点心思。”
“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们曾经在洞庭湖旅舍就同床睡过,你千万不要低估李恆的厚脸皮,要不然他敢这么囂张地脚踩几条船?”孙曼寧叨逼叨逼。
就在这时,宋妤过来了。
孙曼寧立马闭嘴。有一说一,不是她偏向麦穗,而是她感觉李恆太过偏爱宋妤,所以才打抱不平。
洗完澡,一身素白睡衣的宋妤对麦穗说:“麦穗,晚上和我睡。”
麦穗应声好。
孙曼寧吃味:“为什么不叫我?”
宋好饶有意味地盯著她瞧一会,直把孙曼寧给瞧地头皮发麻、跑了。
不跑不行哇,她感觉自己的小九九被宋好看得透透的,这种感觉特別不好。
这也是孙曼寧偶尔面对宋妤和周诗禾时,会发忧的缘由所在。
等人一走,宋妤问:“周诗禾打牌的手气一向很好?”
麦穗暗道坏了,要是诗禾和李恆没感情牵绊还好,要是真的不幸被肖涵猜中,那就会出大事。
在她看来:闺蜜宋妤今天已经明確表明了心声,想和李恆结婚,想让李恆光明正大娶进门;假若诗禾和李恆有了感情的话,那以诗禾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的,將来必定会有一场龙虎斗。
希望!
希望李恆將来不要惹诗未才好。
麦穗几乎不敢想想那恐怖场景,那李恆把诗禾拉下水的场景。
不过她仍旧觉得,诗未和他是清白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恆已然对诗禾情根深种,以诗禾的理智和自矜,也不会趟这浑水才对。
麦穗回答:“诗禾的手气確实比较好,但牌技更好。”
她这回答算是很委婉了。
因为诗禾的手气有时候很逆天,逆天到四个人的牌桌硬生生演变成对方一个人的瀟洒,哪怕是队友都没什么体验感,那种感觉谁懂哇。
宋好没再多问,进了臥室。
麦穗跟上。
另一边。
被宋妤嚇跑的孙曼寧推开了李恆的房间门,探头问:“喂!大帅哥,你洗完澡了没?”
李恆回头瞅眼,“你眼睛长脑袋上是摆设?不会自己看么?没看到我一身睡衣、在擦湿头髮啊。”
孙曼寧半个身子挤进来:“那大帅哥,晚上需要暖床的不啦?”
李恆停下手中动作,半转身打量一会她:“你?”
“我咋了?我也有c喔!”孙曼寧双手摊开,再两边朝中间挤一挤,表示好大好大。
李恆眼皮直跳,没好气道:“你收敛点,这不是学校,这是宋妤家,人听到不好。”
“哦,也对,有宋妤在的地方,其她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你肯定瞧不上。那等回了庐山村,咱们再接著玩哈,我这能变形可好玩了。”孙曼寧靠著门框,一如既往开段子。
李恆服气,翻个白眼道:“曼寧同学,你好列也是復旦高材生,注意下影响行不行?以后可还要嫁人的。”
“嫁人?这你別操心,大不了谁娶我谁倒霉唄。”孙曼寧继续口无遮拦。
李恆脚步一跟跎,笑得差点摔倒,临了给她竖一个大大的拇指:“厉害,我感觉你和叶寧在一起后,你们两互相促进,在荤段子这条路上进化的厉害。”
“嘻嘻,过奖过奖!”
孙曼寧一脸笑嘻嘻,隨后走进来顺手关上房门。
李恆无语,走过去把房门打开:“有事说事,別关门。”
孙曼寧得意问:“你在怕什么?”
“怕毛线,老子不想我岳父岳母误会。”李恆道。
“切!要我是你,就玩个刺激点的。”孙曼寧把刚才在宋好那里受到的委屈,疯狂往李恆头上撒,感觉好过癮。
李恆不想和这妞继续这话题,要不然没完没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孙曼寧说明来意:“宋好和麦穗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怎么没打起来?”
李恆问:“你希望她们打起来?”
“当然哈,打起来我好拉架呀,这样就显得我这朋友义气,能显得我更重要。”孙曼寧理直气壮地说道。
李恆小爆脾气突然上涌,一把推著她离开了房间。
孙曼寧歪嘴,“別推了,老娘跟你说个事。”
李恆死死瞅著她,一脸不信。
孙曼寧压低声音问:“我感觉宋妤今天是故意的,主动留你过夜,怕是就是不想你回一中去王老师家。”
李恆愣一下,逐渐沉静下来,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在脑子里有想过了。犹记得当初在京城,宋妤就怀疑过他和王老师的关係,说王老师陪他游行过大半个中国,还说他有前科,余老师就是个先例。
那时他百口莫辩。
见他沉默,孙曼寧罕见地认真起来:“不会吧?你真连王老师都敢下嘴?”
李恆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孙曼寧围绕他转一圈,末了手指比划比划:“你是我偶像,我再信你一回。要我说呀,你若是哪天真对王老师来了生理反应,那也是正常,王老师確实太风骚了,呢,好像风骚这词不对。
哎哟,反正就是那意思了,就是王老师很性感了,估计一把尺子都量不到底。不过我觉得么,
你吃王老师,还不如吃叶展顏咧,或者那吴思瑶也行,都是美女来著,偷偷吃最过癮。”
李恆气晕了,抬手在她头上敲两记暴栗,敲得邦邦响,隨后返身进屋,关门、並打上倒栓。
孙曼寧用力捂著脑壳对著房门暗暗破口大骂:老娘还没建议你吃诗禾呢,那是因为你不可能吃得到。我呸!真当自己魅力无敌了,就別说人间天板诗禾了,就连我孙曼寧这对c也是你永远只能眼馋流口水的份,什么玩意吗,哎哟!下手这么重,疼死宝宝了。
躺到床上,李恆仔细復盘一下今天宋妤和麦穗的一举一动,最后得出大大利好的结论,他登时满心欢喜地在床上打个滚,然后眯上眼睛准备睏觉。
他娘的奔波了一天,现在夜又深,是真累了嘍,
这个晚上,李恆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他梦到自己进了隔壁臥室,左边是宋妤,右边是麦穗,三人睡一床,然后正当他美滋滋的时候,梦境骤然一变。
变成了他躺在一副黑棺中,左心臟插一把刀,下面插一把刀。而棺材外面,宋好在披麻戴孝,
瘫坐在地上给他烧纸钱。
麦穗则手拿一把菜刀,俯瞰观察里面,问宋妤:“姐姐,第三把刀插哪里?”
宋妤想了想,说:“插眼睛吧,眼睛瞎了,就看不到別的女人了,就只能对我们俩好了。”
麦穗瞅眼手里的刀,“眼晴有两只,那还差一把刀,我这就去拿。”
说著,她还真跑去厨房又取了一把刀来。
接著只听“噗”、“噗”两声响,左右眼晴各中一刀。
做完这一切,麦穗拍拍手,问:“钱纸还要烧多久?”
宋妤说:“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好。”麦穗应声,然后爬进了棺材。
没一会儿,宋妤也进来了,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棺材盖给合上了。
两女分別躺在他左右两侧。
棺材陷入黑暗,黑夜中传来麦穗的嫵媚声音:“姐姐,他怎么不动了?”
宋妤风轻云淡说:“死了,还怎么动。”
梦到这里真然而止!
李恆醒了,嚇出一身冷汗。
他认为最温柔最善良的两个女人,竟然合伙弄死了他,还插他4刀。
问题是,她们还选择陪葬!
一时间,他五味杂陈,心情复杂极了。
醒来大约3个多小时,后面他又熬困了,又睡著了。
然后迎来了第二个梦。
梦里他被五大绑摆放在案板上,宋妤和周诗禾各自手持一把杀猪刀分立两侧,眼晴盯著一个不断摇晃的般子。
等骰子一停,周诗禾温婉说:“5点,单数,你先。”
宋妤没客气,手起刀落,把他的心挖了出来:“我只要他的心,其他归你。”
周诗禾皱眉,“心不行,心必须一人一半,要不然我要这身体有何用?”
听著二女的话,李恆痛到无法呼吸,却又无法说话,更神奇的是心没了,竟然还没死?
宋妤说:“愿赌服输。”
闻言,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心不分我一半,那他这身体我拿去餵狗。”
宋妤好看的眸子死死盯著她:“他是你男人。”
“你说愿赌服输,那他的身体我有支配权,你无权过问。”周诗禾寸步不让,很是铁血。
对峙许久,宋妤把手里的心放案板上,“心和身体左右对称,一人一半。”
“可。”周诗禾答应下来。
隨后的环节太过残暴,可就是说不出话,却又没死掉,那刀割的痛楚让他一时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幻?
李恆再次被嚇醒了,大汗淋漓。
这就是大王级的恐怖实力吗?
前世今生,他遇到的两个最美女人都出现在了梦里,现实中善解人意的两女却在梦里如此凶残,太可怕了!太血腥了!
这!
这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突兀地,他想起了张无忌妈妈的一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宋妤和周诗禾不就是他认知里最美的女人吗,没有之一,哪怕是肖涵、余老师、大青衣都要差她们一筹。
麦穗、魏晓竹、叶展顏、子和柳月就更差一筹。
吴思瑶是最接近小王的。
至於其她女生,那就更更更加不用谈了。
可就是这样两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在梦里却如此凶猛,眼都不眨就把他给剁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他思绪飘散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並伴隨有宋妤的喊声:“李恆,醒了吗?”
李恆扭过头,听到这声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时孙曼寧的大嗓门传了进来:“李恆,你赶紧起来吃早饭啊,待会宋妤他们要去赶火车。”
听到这话,李恆瞬间回过神,艰难地应一声:“矣,马上。”
等他穿衣下床,打开门就看到了外面的宋妤。
此时那大傻妞已经不在了,很有眼力见地跑开了。
宋妤关心问:“你怎么一身汗?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李恆摇头,古怪地看著她。
面前的宋妤风华绝代,气质天成,神態悠閒流盼,含辞未吐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就像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放古代,四大美人也至多这个水平了吧。
咋在梦里,她能那么冷酷,那么血腥呢?那是说割就割啊!
宋妤右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面露担忧:“也没发烧,大冬天的你怎么出了一身汗?”
李恆握住她的手,“我身体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宋妤瞅眼两人的手,没从他手心抽出来:“什么梦?”
李恆讲:“梦里,你和別人把我分尸了。”
宋妤异,稍后恬静问:“几个人?”
李恆讲:“你,还有一个,一共两个人。”
宋妤问:“那个人是谁?”
闻言,李恆额头的汗冒得更甚了,她怎么总是那么敏锐咧?怎么总是一针见血咧?
静静地同他对视许久,宋妤问:“那个人是肖涵?”
李恆摇头。
宋妤问:“余老师?”
李恆:“—”
他还是摇头。
宋妤沉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弹钢琴的身影,周诗禾。
但她没再问。
她同样没有问麦穗,因为她相信麦穗。
也没问子,她觉得子被陈家拖累,很难斗得过肖涵。
宋妤甚至想过,要是陈家有肖家那么大度,估计都没自己和肖涵什么事了。如果子高三不走,她们一辈子都只能默默暗恋。
怕她多想,李恆连忙转移话题:“麦穗人呢?”
宋好妤指向洗手间:“在刷牙漱口。”
接著她说:“一身大汗,你去洗个澡,我帮你找替换的衣服。”
李恆问:“穿叔叔的?”
宋好眼脸低垂:“我给你买了有。”
“啊?”李恆一脸惊喜。
见他跟个小孩似的,宋好好看地笑笑,转身进了她自己臥室。
还是自家老婆好啊,早就把一切都考虑到了,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李恆美滋滋地想著,往淋浴间走去。
“麦穗同志,早上好啊。”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正在洗脸的麦穗。
“早。”麦穗柔媚一笑,然后习惯性给他挤牙膏、打洗脸水。
旁边的孙曼寧看不下去了,提醒:“穗穗,你疯了吗!这是宋妤家,小心被人看到。”
麦穗下意识望向门口,门外没人,暗自鬆一口气。
李恆笑著接过牙刷,漱起了口。
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两秒,麦穗问:“你昨晚做噩梦了?”
“嗯。”李恆嗯一声。
心想我的好麦穗啊,昨晚你也是凶手啊,虐我的人也有你一份矣。
麦穗本想多关心他,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於是闭嘴不再言语。
进来的是宋妤,见状,麦穗和孙曼寧洗漱完就开溜了,把空间腾给两人。
李恆问:“你们几点的车?”
宋妤说:“10点20。”
李恆问:“直接回岳阳不?”
“没,要先去一趟益阳桃江,看望外公外婆。”宋妤回答。
洗完脸,李恆忽地很是不舍,傻乎乎地看著她,一动不动。
相视一会儿,宋妤矜持说:“年底,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找我。”
这是一句安慰话,其实两人都明白了,离过年没几天了,而马上又要变天,说不定就要下大雪,雪把路一封,什么都成泡影。
见他仍旧呆呆地看著自己,宋妤莞尔一笑,主动走过去,伸手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你安心忙你的,我跑不了。”
李恆反手搂紧她,久久无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脸贴脸,互相抱著,彷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宋妤说:“是妈妈。”
李恆慌忙鬆开她,“我去洗澡。”
宋妤说好。
待他刚进淋浴间,江悦就出现在门外,“妤宝,你电话。”
“谁?”
“陈小雨打来的。”
隨后母女俩一前一后离开了。
ps:这个月总共更新了28万6700多字。呢,实在是身体抱恙,只能更这么多了,抱歉啊,没做到日万(其实这个月,三月真的很想日万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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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一万一千字。
第572章 ,那些发生在车库里的事(求保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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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宋妤一家三口赶时间去火车站。
李恒、麦穗和孙曼宁亲自送到车站。
临走前,李恒不顾宋适和江悦在场,直接塞一个红包到宋妤兜里,挨着牵住她的手说:“红包是我随的70大寿份子钱,回家后记得给我写信。”
宋妤说好。
互相凝视片刻,宋妤缓缓开口嘱咐:“过年期间要记得好好放松,别把自己安排的太累了,你还年轻。”
李恒点头。
宋妤说:“那我走了,你保重。”
李恒嗯一声,可就是不松开她的手。
无奈,宋妤眼带淡淡笑意说:“你不放手,我怎么走。”
李恒没吭声。
见状,宋妤稍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说:“我猜到你梦中那个持刀的人是谁了。”
李恒吓了一跳,松开她。
宋妤莞尔一笑,再次凝望他眼睛小会,随即转身,往检票口走去。
李恒停在原地没动,就那样看着她检票,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
“喂!人都走了,别看了。”待宋妤一家三口离去,孙曼宁右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叫醒他。
李恒眼皮跳动,渐渐回过神来。
孙曼宁把麦穗往他身边推一推:“知道你舍不得宋妤,呐!这里还有一个,忘掉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尽快投入到另一个女人怀抱中,都是顶尖大美人儿,快拉到一角落里宠幸麦穗吧,真是便宜你了。”
麦穗脸都被她给说红了。
李恒翻个白眼,故意对麦穗说:“别理她,她吵死了,我们走。”
麦穗娇柔一笑,欣然应允。
“喂!喂喂喂!你们这对狗男女,真是有了奶就忘了娘,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见一男一女真的联袂走了,后面的孙曼宁那个气哇,连忙追了上来。
回到师专,李恒问麦穗:“你哪天回邵东?”
麦穗妩媚的眼睛带着亮光巴望他,彷佛在说:听你的。
倒是旁边的孙曼宁难得理智一回,“已经大变天了,今天肯定下雪,李恒你要是家里有事的话,最好上午就走。要是没急事,就在邵市陪麦穗呆个三四天也可以哦。”
李恒算算时间,发现行程很是紧凑,只得歉意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忙完了,我年前来邵东看你。”
麦穗一开始有些小失落,她已经和家人找好借口、打算在这边陪他几天的。可听到后面,她心里没来由一阵欣喜,连着“嗯嗯”两声。
孙曼宁在边上问:“你哪天去邵东?要不要我陪?还是你自个直面刀山火海?”
李恒和麦穗面面相对,“需要,腊月二十六我来找你。”
孙曼宁拍拍胸口:“两顿大餐,蓝天饭店,不许讲价。”
李恒爽快说行。
回到一中,李恒直奔英语老师家。
麦穗和孙曼宁没跟去,因为两女上午已经去过了,平素和王老师见面也多,此时在外面杂货铺买酸酸粉吃,说是回味童年。
“咚咚咚!”
“咚咚咚!”
门敲两声就开,英语老师这次竟然没问外面是谁?
隔着门缝,王润文斜视他一眼,“见到宋妤了?要走了?”
李恒不好意思笑笑,“下雪容易封山,我得尽快回去。”
“那就滚吧!”
英语老师把门全部打开,侧身到一边,双手抄胸靠着门打量他。
李恒讲:“也不用这么急,可以陪老师聊会天。”
“不用,看到你就心烦,早滚早好。”英语老师语气十分不耐。
她昨天了很大功夫做了晚餐,结果等到半夜,也没等到人,甚至最后连鬼影子都没得一个,气得她直接把所有饭菜倒进垃圾桶。
连带她自己都没吃了,没胃口。
李恒扭头:“老师火气很大。”
英语老师甩下长发:“更年期的女人都这样,你那么多女人,要习惯。”
李恒:“.….”
看他没动,英语老师忍不住问一句:“余淑恒哪天过来?”
李恒摇头:“不知道,余老师没给具体日期。”
忽然,英语老师一脚把门关上,围绕他转一圈,中间还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一嗅,“听说你在她身上趴过好几回?”
李恒:“.…..”
余老师这事都拿出来炫耀的么?
这还是那个沉稳知性的余老师吗?
还是说,余老师被眼前这位给气到了,才说的?
见他保持沉默,英语老师眯了眯眼,稍后把外套敞开,挺直胸脯,眼神好似在挑衅说:和我比,怎么样?
李恒嘴角抽抽。
他视线不自觉落到她心口位置,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了当初高一高二时期,为她牺牲掉的无数短裤。
眼前的老师性感归性感,但他不是傻子啊,不上当。
他清楚得很,不论他此时说什么,转身就会传到余老师耳中。
对峙一阵,迟迟没等到他落入圈套,英语老师忽然有些烦躁,把衣服合拢说:“你既然在她身上趴过,以后就别来我这了,我一个单身女老师要注意影响。”
李恒仍旧没动,定定地瞧着她。
英语老师被瞧得更加烦躁了,挥下手赶人:“当我刚才这话没说,你以后想来就来,现在我需要安静,麻利点给我滚!”
说罢,她还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精准地丢入他手心。
李恒握了握手心钥匙,呆了一小阵后道:“那提前给老师拜个年,我走了。”
英语老师背对着他,走向沙发,右手在空中再度挥一下,表示:知道了,你好啰嗦。
打开门,李恒带上背包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他回头看了看她。
结果只看到一个侧影,英语老师此时已经披头散发歪躺在沙发上。
沉默一会,李恒伸手把门拉上,往楼道口走去。
英语老师这次的过激反应,超乎他意外。
出校门,遇到了正在等他的两女。
李恒对麦穗说:“要下大雨了,我自己去汽车站算了,你别送了,不安全,我不放心。”
麦穗仰头望望暮霭沉沉的天际:“嗯,你路上照顾好自己,一路平安。”
李恒点头,刚好这时有公交车停靠,连忙挤了上去。进到车里,他还朝两人挥了挥手。
麦穗和孙曼宁同时挥手,目送公交车离开。
孙曼宁嘀咕:“他走了,不好玩咯。”
麦穗质问:“好玩?”
“这么一牛人,却天天被我喷,你不觉得很好玩吗?老娘可有成就感了,跟你讲,就这份独特经历,够我跟子孙后代吹一辈子。以后要是没钱了,还可以出一本书,专写他的黑历史。”孙曼宁非常得意。
麦穗罕见地说:“你敢。”
孙曼宁懵逼,随后双手举高高:“我错了,我不敢,别这么看我,我心虚,老娘害怕。”
麦穗柔笑说:“以后没钱了可以来找我,但不许抹黑他,要不然…”
孙曼宁追问:“要不然怎么?”
麦穗偏头,一脸认真地打趣:“容我再想想。”
“晕!不许想了,我们去城南公园吧,中午那边有鼓戏表演。”孙曼宁拉着好友往城南公园方向跑。
麦穗说:“慢点,我跟不上。”
“跟不上?跟不上咋行?你要多锻炼咯,要不然以后怎么承受他那一包巨物?”孙曼宁笑嘻嘻问。
麦穗耳朵发烧,闭嘴不言了。此刻,她感觉自己和曼宁不在一个频道。
…
紧赶慢赶来到汽车站。
他先是买好车票,趁着还有点时间又跑去打电话。
可能是邵市地方大的缘故,也可能是今天太过寒冷,杂货铺的电话是空着的,他拿起就打。
第一个,打给黄昭仪。
运气不错,一声就通,那边传来声音:“你好。”
“是我。”李恒自报家门。
原本正在查看合同的黄昭仪立马停下笔,打起十分精神问:“你回家了?”
“嗯,我在邵市,等会来长市找你。”李恒讲。
短短一句话,黄昭仪像枯木逢春了一般,脸上瞬间迸裂出来的巨大惊喜是藏也藏不住,如同百一样开在脸上,满满溢于言表。
她等这个电话很久了,且幻想过各种方式。
但幻想的一切都不如他一句简单的话有力量,直击她心灵。
黄昭仪心情波动很大,但语态却压制地很稳:“乘坐汽车吗?”
李恒说对。
黄昭仪问:“几点的车?”
李恒讲:“下午2点半左右到南站。”
黄昭仪看下表:“我来接你。”
李恒道:“成,到时候我到西站出口左侧同你汇合。”
黄昭仪认真记在心上。
两人的通话很短,前后不到两分钟。
但电话一挂,黄昭仪随即叫来助理,把工作上的一切重要事情吩咐完毕后,遂再也按赖不住喜悦之情,戴上墨镜,提起包包离开了公司。
开上越野车,她先是去菜市场买了很多他爱吃的菜,接着赶回家搞卫生。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阳台、甚至连带窗帘都用干毛巾擦拭了一遍。
尔后找出名贵香水,在屋角落各位置喷了喷。
做完这一切,她看下表,紧接着马不停蹄进厨房,为今天的菜提前做准备工作。
虽然在忙得不可开交,但她心情是愉悦的,择菜洗菜时嘴里一直哼着调子,偶尔是时下流行的歌曲,偶尔是军歌,但更多时候是京剧。
中午12点一过,闹钟准时响起。
黄昭仪迅速清理一下厨房,认真洗三遍手,然后跑去淋浴间洗澡,全身上下洗的很细致。尤其是他比较喜欢撕咬的脖颈、锁骨和心口等地方,她不厌其烦洗了无数遍,直到她满意为止。
从浴室出来,一身浴袍的她来到八门柜前,把柜门全部打开,眼睛在几十套衣服上过一遍,最终挑选了一套新买的进口高档黑色长款外套,里面搭配镂空白色打底衣。
衣服裤子穿好,某一刻,她在想,要不要穿上黑丝袜?
但犹豫过后,她还是选择不穿。
她不想在他心里留下一个不好印象。如果他喜欢情趣,回到家再换也不迟。
戴上大耳环,长发挽结,把自己还原成两人第一次在车上发生关系的模样。
最后是一副黑色大墨镜,架在精美的鼻梁上,提着包拉风出门。
只是才到门口,她滞了滞,又回到屋里,把助理帮她买好的最大号避孕套放到床头柜上的显眼位置。
避孕套是全新的,还没开封。
即便他上次对自己说,要给她第二次机会怀孕。
但黄昭仪不敢百分百当真,还是小心翼翼把避孕套准备好,要是他临时反悔,还可以随时戴上。
视线在避孕套上停留许久,大青衣最后义无反顾出了门。
下午1点50左右,她来到了南站,目光在偌大的南站之间不断徘徊,开始熟悉环境,做到了然于胸。
下午2点41分,从邵市开往长沙的汽车进站,比预计的晚点11分钟。
这次李恒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戴有一顶防风帽,用围巾把下巴兜住,整个人严严实实的,一路上硬是没人认出他来。
不过外人没认出他来,也和这年代的报纸清晰度有关。
虽说报纸刊登过他的黑白照片,但不清晰啊,雪点点堆麻了,就算李恒走到近前,要是不仔细辨认,瞟一眼也很难认出他是谁哇。
他上过春晚,可春晚是化了浓妆的,再加上这年头的电视机家庭普及率不高,才让他有了很好的隐蔽性。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他曾经就在不同场合被不同人群认出来过。
出站,来到门口左边位置,他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大青衣。
大青衣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两人隔空相视一会,稍后她转身,自发在前面带路。
她没有走到近前迎接,就是怕有人把他们给认出来,毕竟都是名人来着,虽说都做了伪装,这种概率很低,但也不得不防啊。
李恒自是懂她的心思,亦步亦趋跟上。
离开汽车南站,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人流量不多的边沿角落,她坐上了奔驰。
没错儿,她平时去其他地方办工都是开的越野,就是为了应付一些乡村土路。
而迎接自己男人,她自然开更舒服的奔驰出来。
过去2分钟,李恒走到车子旁边,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彼此。
眼神交织,一种叫做“性”的东西油然而生,无息无声中滋滋冒着火。
李恒这年纪精力特别旺盛,再加上他天赋异禀,在床事上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和巨大需求,一看到熟透了、满是风情的大青衣,想着两人过去的翻云覆雨,他不自觉生出了反应。
李恒如此,黄昭仪更是不堪。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正是狼一样的黄金时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尝过肉滋味的她,此刻一见到自己男人,那股子欲望瞬间像洪水一样决堤,从上至下,传遍全身。
目光在她身上缓缓游荡一遍,李恒夸赞:“今天的打扮很有品位,还是那么动人。”
黄昭仪口若含朱丹,脸上绽放出最美的笑容。
李恒问:“等很久了吧?”
黄昭仪说:“也没来多久。”
她问:“你饿不饿?”
李恒讲,“还好,先开车。”
黄昭仪应声,发动车子,朝前开去。
开出一段路,李恒问:“离这里远不远?”
黄昭仪回答,“我们的家在芙蓉区,还要一段时间。”
李恒侧头看她眼,笑着道:“我们的家,不错。”
得到他的认可,黄昭仪没来由有种满足感。
李恒问:“你在长沙有几处房产?”
黄昭仪回答:“有3处。另两处分别在天心区和岳麓区。”
李恒道:“看来你是做足了功夫,两个核心老城区,一个名校集中地。还挺会挑。”
一猜集中,她确实是按照这个思路购置的房产。
李恒想了想,开口问:“去过湖大没?”
黄昭仪说:“进过两次校门,开车路过很多次,对那边比较熟悉。”
李恒讲:“帮我到那边购买4套房产。”
黄昭仪问:“有什么要求?”
李恒讲:“三个。一,离湖大近;二,要安全;三,安静。两处住宅用,要挨着;两处地段好的商铺。销费用,过后一并结算给你。”
他晓得这女人不缺这点钱,所以没急着给,到时候所有费用汇个总,更省事更方便。
黄昭仪脑子急转,在思忖他在为哪个女人购买房产?
陈子衿在京城,宋妤在京城,肖涵在沪市,余淑恒在沪市,麦穗也在沪市,在没有任何信息的前提下,她一时判断不出谁会入主这座城市?
不过她聪明地没问。
问出口就会在他这里失大分,得不偿失。
黄昭仪又问:“急不急?”
李恒讲,“商铺可以缓一缓。住宅小楼比较急,来年元宵之前最好。时间会不会很紧?”
黄昭仪说:“只要舍得钱,都不是难事。”
李恒道:“那就交给你了,到时候好了告诉我,我要亲自过来看看。”
黄昭仪答应下来。
再开出一段很长的路后,车子转向了一条小道。
李恒诧异:“你对长市这么熟悉了?还抄小路。”
黄昭仪说:“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开车都出逛逛,熟悉熟悉这座历史名城。”
李恒问:“你一个人?”
黄昭仪回答:“车里就我一个,不过后面有人开车跟着的。”
李恒放心下来,嘱咐道:“我们这地界,看似安全,其实并没有想象的好,你长这么漂亮,要时刻留个心眼。”
头一遭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夸赞自己漂亮,黄昭仪今天好比过年,短短十多分钟,他已经夸了自己三次,她心里蕴藏出一个叫做“幸福”的词。
黄昭仪说:“我对这方面一直比较注重的,不论是在市区?还是下乡去辣椒种植基地,都有人跟随的。”
李恒点点头。
黄昭仪在长市的家,他已然听过无数次,但却还是第一次来。
位于芙蓉区政府对面,不远处还有一个派出所,安全性是可谓极好的了。
楼有三层,一层是商铺,二三楼用来居住。
不过黄昭仪并没有开发利用一楼,而是把它当成了临时车库和仓库。
当奔驰开进车库后,黄昭仪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规规矩矩坐在驾驶座没动。因为不知何时起,一只大手早已经游离于她大腿上。
随着大手从下至上徐徐摩挲,黄昭仪呼吸渐渐变得紊乱,双腿也慢慢并拢。
却又不敢完全并拢,留有一丝缝隙供某人活动。
随着她呼吸越来越沉重,车内的气息变得暧昧无比,,某一刻,她双腿彻底靠紧交迭在一起。
她偏头看向他,鲜艳的红唇欲望张,眼神迷离。
李恒抽出手,放她鼻尖闻一闻。
黄昭仪咬紧下嘴唇,羞愧难当。
煎熬许久,李恒凑头到她耳边问:“want?”
“嗯。”黄昭仪呓语一声。
李恒咬她耳垂:“回答我。”
感觉耳朵热热的,黄昭仪壮起胆子用双手圈住他脖子,亲他脸蛋一下,“想。”
说完,她观察一番他的眉角。
见这个男人春意盎然,她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凑头堵住了他的嘴。
先是试探一下,见他没反应。
又试探一下,见他还没反对。
她心里有底了,随即用尽所有力量和技巧深情地吻他。
一开始,李恒只是看着,没动静。
直到后面快憋不住了,他才伸手拍拍她腰腹,“听过一句话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要自己来。”
黄昭仪窒息。
李恒接着讲:“去把车库门关上。”
前面一句,她整个小心脏都在砰砰直跳。
后面一句,让正沉迷其中的她有些不舍。
但她很乖巧,稍微整理下衣服,就下车把门关上。
等到再次回到车里,她没有去驾驶座,而是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双手圈住他脖子,在极其羞涩和僵硬中,她遵照了他的旨意,慢慢坐在了他腿上…
都说人会唱歌,其实动物会唱歌,山会唱歌,雨会唱歌,车也会唱歌…
外面下大雨了,有经验的老人都知道,这是下暴雪的前奏。
车库内的奔驰正在弹奏五线谱,抑扬顿挫很是好听。
大约过去个把小时后,黄昭仪如烂泥一般软在座位上,眼睛微闭,乏力到呼吸都变得困难。
李恒伸手在拨开覆盖在她额头上的湿漉漉青丝,调侃道:“你这样不行,要多锻炼身体。”
黄昭仪此刻应了一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她那是身体不行啊?
为了取悦他,为了能让他对自己身体保持兴趣的时间长一些,黄昭仪每天都会准时锻炼,不仅有户外运动,而且每处房产都有从香江进口的全套健身器材。
早上,她会去外面跑步,呼吸新鲜空气,见见外面世界。
晚上,忙完工作后,她会健身,不仅器材锻炼,还会做一些适用女性的体操和瑜伽。
甚至于,有时间,她还会看一些特别的书,来增加房事上的经验,以便满足于他。
可以说,自从跟了他,李恒就是她的全部。
她整个世界都在围绕他转。工作如此,厨艺如此,房事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他说自己能力不好,她是不服的。
唯一的缘由在于,这个男人太过厉害,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是对手。
感受着他的手指头在自己锁骨和脖颈间游弋,黄昭仪深吸两口气,咬紧牙关说:“再给我三分钟休息时间。”
李恒听得笑了。
黄昭仪半睁眼看向他,有些气馁,还有些暗恼自己太不争气,好不容易他才来自己这里一次,却抓不住机会,没办法让他满意。
李恒慢悠悠地说:“这事不急,要下雪了,我会在这里呆两到三天。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
“三天?”
刚还烂泥扶不上墙的黄昭仪霎时来了精神,身子直起来问,眼睛聚精会神盯着他,生怕自己出现幻觉,生怕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3天啊。
不是3个分钟,不是3个小时。
这是两人接触以来,她最奢侈的一次。
就算她过去再敢想象,也不敢憧憬他会专心陪自己3天。
如此种种,当听到这个3天时,她内心激动到无以复加,但又不敢把这种剧烈情绪表达出来。
害怕他取笑自己。
害怕他看不起自己。
但是她明白一个理,只要自己这三天好好表现,说不得真会心想事成,真会怀孕。
“没错,三天。”作为两世为人的老油子,李恒通过她的微表情和反应就把她的内心活动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他并不反感,反而有几分得意。
毕竟这是闻名全国的京剧名角大青衣啊,这是黄柳两家最美的,如今对自己俯首称臣,试问哪个男人不膨胀?
试问哪个男人不成就感爆棚?
得到他的确认,黄昭仪低头整理一番衣物,“楼上的菜我已经大致准备好了,你再耐心等等。”
李恒嗯一声。
稍后两人下车,从车库后面上楼。
上到二楼。
黄昭仪给她倒了一杯开水,还给他拿了一些水果和零嘴放茶几上,“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去做菜。”
李恒一屁股坐沙发上,仰头盯着她嘴唇:“不先洗个澡?”
腮帮子隐隐胀痛的黄昭仪嘴唇蠕动几下,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我怕你久等。”
李恒拿起一个苹果咬一口,“我知道你很爱干净,你去洗个澡,顺便帮我也放一浴缸热水,我待会来。”
“好。”她确实想洗澡,可怕他饿,怕他对自己没了耐心,所以根本不敢把洗澡的念头付诸实践。
她进了浴室,用的喷洒,这样洗澡更快。洗完后,把浴缸放满水,并帮他把里里外外的衣物准备妥当。
黄昭仪来到沙发边,“可以洗澡了。”
李恒侧头道:“好。”
黄昭仪进了厨房,开始精心制作思虑已久的菜肴。
一个紫苏牛蛙,一个白辣椒炒肉,一个干锅酸菜肥肠,一个衡东脆肚,一个醋溜蛋。
最后是三鲜汤。
全是经典湘菜。
由于所有食材和配料都齐全备好,烧制起来非常快,当李恒洗完澡才躺到沙发上休息看会书,就被告知菜做好了,可以上桌吃饭。
肚子都饿坏了,李恒立即放下书本,跟着来到了餐桌旁。
扫一眼,他馋虫就被勾出来了,接过女人递来的筷子,特意夹一块牛蛙放嘴里。
一嗦一嚼,他由衷说:“你这厨艺,嗬,比我想象中的进步还快,可以让我多吃一碗饭。”
黄昭仪笑容满面地把一碗白米饭摆到他跟前,“你能喜欢就好。”
李恒又夹一块牛蛙放嘴里,临了问:“为什么做这么多菜?我们两个根本吃不完。”
黄昭仪犹豫片刻说:“一共六个菜,寓意六六大顺。”
李恒听得若有所思,稍后望向她小腹,顿时明悟过来:她是在给她自己讨菜头,六六大顺,希望孩子也顺利到来。
见他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黄昭仪不敢看他眼睛,拿起筷子,帮他夹一块衡东脆肚到碗里:
“这个菜我学了很久才掌握火候,你尝尝,看是否如意?”
李恒不客气,尝一口衡东脆肚,随后一发不可收拾,连着夹了好几大筷子脆肚塞嘴中。
他虽然没对菜做任何评价,但行动和享受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昭仪暗暗欣喜,问:“你要不要喝点酒?”
李恒今儿心情不错,用手指勾住她下巴,问:“为了让我多吃菜,就怂恿我喝酒?你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黄昭仪羞涩,面色有点罩不住,但还是说:“我问过医生,男人适当喝一点红酒没大事。”
李恒摇头,手指头沿着她下巴延伸,勾住她漂亮的锁骨抚摸一番,临了道:
“孩子的事不能儿戏,何况我昨天上午已经喝过一些米酒,即便度数不高,我也不能再碰酒了。”
见他没忘记承诺过的事,黄昭仪高兴地不再劝,“那等你下次过来,我再做好酒好菜接待你。”
李恒扭头:“接待?”
经历车库一事,黄昭仪胆子大了很多,主动亲他脖子一口,“伺候我男人。”
李恒看着她眼睛:“你越来越有味道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黄昭仪慌张说:“你不嫌弃我就好。”
李恒眉毛动了一下:“为什么要嫌弃你?”
黄昭仪很不自信地说:“我的年纪,过完这个年,再过半年,我就34了。”
闻言,李恒逮着她瞧了好久好久,最后放下筷子,伸出双手一个躬身,把她横抱到自己大腿上,认真道:“你应该要比一般人了解我多一点,但明显对我的了解还不够。
我李恒,虽然不是一个谦谦君子,没有在感情上做到专一,但我这人有个底线,有洁癖,更是念旧。
没达到我心里预期的女人,我基本不会碰。
而只要我碰过的女人,就代表我接纳了,就不会再把她往外推。
你呢,就不要再顾虑年纪啊、我们是下药才到一起的啊之类的杂七杂八等事情,你是黄昭仪,你是黄柳两家最美的那朵,你是闻名全国的大青衣,你是高贵漂亮的大家族千金,理应自信优雅。
我现在是你男人,将来会是你孩子他爸,你在外面骄傲,在我面前也要从容不迫。
另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年纪大在我这里不是减分项,我对你这类女人也十分喜爱。”
这是他的大实话。
由于两世为人的缘故,他的心理年龄还是要比身体成熟很多,30岁出头的风情女人,他不会膈应,也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
这话让黄昭仪想到了余淑恒,对方似乎也比他大7岁。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多想,已经被感动地一塌糊涂,双手紧紧箍住他脖子,头埋在他怀里,泪水无声无息中溢满了眼眶,顺着眼角静静流淌出来。
李恒一开始没发觉,直到她肩膀不受控制小幅度动了一下,才低头看她的脸。
她歪过头,不给他看,不想把哭的一面露出来。
李恒是谁啊,左手抱紧她腰腹,右手空出来捏住她下巴,看一会问:“就被我感动了?”
黄昭仪声音不大,“嗯。”
李恒道:“没出息。”
黄昭仪继续:“嗯。”
李恒道:“我的话听进去了么?”
黄昭仪泪眼婆娑,终于肯正面望向他眼睛:“我知道了,我记住了。”
李恒语重心长道:“你是我女人,今生除了不能和你办结婚证,其余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我喜欢你的不争不闹,就像喜欢你做的菜一样,我每次过来都是放松享受,没有压力,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家的味道。”
黄昭仪彻底被迷晕了,把头枕在他肩头,痴痴地看着他,老半天才徐徐说:“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这样抱着我,会跟我说这些话。”
李恒右手放开她下巴,略微上移,温柔抚摸她的脸蛋道:“这不是梦。”
“我清楚,谢谢你。”黄昭仪说。
李恒不想氛围太过沉重,眨下眼问:“该怎么谢?”
黄昭仪脸红红地撑起身子,在他耳边低语一番,随后头埋在了他脖子里。
李恒拍拍她肩头,高兴道:“我今晚等着。”
黄昭仪没敢搭话,都不知道刚才自己一时冲动怎么会说出那番羞死人的话?
接下来的时间段,黄昭仪一直用心伺候他,给他夹菜,给他端茶倒水,给他擦拭嘴角,还把味好美公司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
吃过一碗饭,李恒道:“别只顾着我,你也吃。”
这个晚上,精力旺盛的两人一直没怎么休息。
凌晨1点钟,厨房有异响。
2点钟沙发上有动静。
后来窗户边有人弯弓射大雕。再后来浴室浴缸发生了12级海啸,水漫金山。
次日,清晨。
当光线透过窗帘间隙照进卧室时,李恒醒了。
黄昭仪仍沉浸在梦乡,梦里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学骑马,时间久了,坐在马背上腿都成了烂泥。不过她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全程很认真,一丝不苟。
感觉外面异常的白亮,李恒胡乱披一件外套,来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角,往外一瞧。
嚯!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昨夜果然下了大雪。
正在这时,外面有个女人用扫把丈量雪的厚度,最后大声朝家人嚷嚷:“21厘米,起码有21厘米厚!好厚的雪啊。”
城里累积了21厘米厚的雪,那在乡下农村,不得更厚?
那3天时间,雪能融化吗?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排排问号?
他有心想给京城的余老师打个电话,可一想到自己要在长市逗留三天,又熄了这心思。
在窗户边逗留一会,发现有些冷,冻得瑟瑟发抖的李恒从随行包找出一本书,稍后再次龟缩回床上,立起枕头,半坐着翻看了起书。
他包里一般带有两本书,供他随时随地打发时间用的。
或者说,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一个星期至少要保持两本书的阅读量,有时候时间多的话、兴致好的话,会多看几本。
甚至一天一本的程度。
闲得无聊时,前生他总结过自己的爱好,一共四个:看书、打篮球、吹拉弹唱和女人。
要是把爱好排序的话,看书绝对是第一位的。
当然,把女人排第一位也未尝不可,但潜意识里不想这样排啊,他自诩正人君子,不该碰的女人绝对不碰,该碰的女人绝不手软,呼!他娘的就是这么霸气。
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当李恒正翻书入迷时,身侧的女人醒了过来。
黄昭仪醒来后没太大动静,就那样侧过头看着他,呼吸都是小心的,生怕打扰他。
或者说,她很痴迷李恒读书的模样,不舍得错乱这幅和谐的画面。
当初,她对李恒感兴趣也是因为书,因为《活着》,后来才慢慢对这个男人一发不可收拾,爱到不可自拔。
随着时间推移,她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很想给他拍一张照,坐在自己床头看书的照片。
不过可惜,没成行。
一是因为拿相机的动静打扰他。
二是床上照片必须谨慎,只要存在就有外漏的风险,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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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73章 ,麦穗喜欢李恒的事被父母发现
第573章 ,麦穗喜欢李恒的事被父母发现
某一刻。
李恒眼角余光扫到了她,问:“醒来了,什么时候醒的?”
黄昭仪出声:“没看表,大概有半个小时样子。”
李恒放下书本,问:“床头柜上的安全套,你特意准备的?”
提起这事,黄昭仪有些不自然,低声解释:“我怕你需要用到它。”
李恒侧头盯着她眼睛,悠悠地道:“你是怕我反悔吧?怕我不让你怀孕。”
全被猜中了,黄昭仪显得有些忐忑。
李恒没动,就这样看着她。
许久过去,有些招架不住的黄昭仪鼓起勇气亲他一口,接着等一会,见他不反对,然后试探性翻身趴到他身上。
又等一会,见他依旧没抗拒,尔后吻住了他。
李恒道:“你昨晚就用过这一招。”
黄昭仪热吻他,直到两人快要窒息才分离嘴唇。
她近在咫尺说:“霍去病20岁征战匈奴,第一次用的闪电迂回大后方战术,大获成功。第二次征战,用的同样战术,匈奴人还是没能防范,霍去病获得了更大战果。”
李恒听笑了,“你不是学京剧的么?上个床还和我考究起了历史典故。”
黄昭仪脸热热地说:“我读书成绩不错的,毕业于复旦,只是喜爱京剧往这个方向发展。”
“哦,还和我是校友?”
“是。”
“难怪,脑子这么好使,难怪能在我上面。”李恒道。
黄昭仪面色滚烫,最后在他的直勾勾眼睛下,再次吻住了他嘴唇。
十分钟激吻过后,她沿着下巴一路往下,最后缩到了被褥中…
望着被窝里的鼓包,李恒把脑袋搁在床头,仰望雪白的天板,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约过去一个多小时,骨头快散架了的黄昭仪软趴趴躺在他身侧,闭上眼睛调节急促的呼吸。
李恒伸手捏住她的耳环:“睡觉怎么不取下?”
“昨晚太累了,忘记了。”气息紊乱的黄昭仪如是说。
接着,她蠕动身子,壮着胆子在他耳边问:“这早餐喜欢吗?”
李恒轻拍下她肩头:“给你满分好评。”
随后他问:“还有没有力气?”
黄昭仪说:“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李恒点点头。
闻言,黄昭仪双手往后抻着床,半坐了起来,随即在他目光中,开始穿衣扎头发。
视线在她身上游离一会,李恒问:“身材保持得非常完美,皮肤白皙的像个20出头的,你是怎么保养的?”
黄昭仪略微有些开心:“皮肤真有这么好?”
李恒道:“没有任何虚假评价,要不是知道你年岁,估计走出去说18岁也没人敢反驳。”
黄昭仪摇头:“18还是比不过,我毕竟30多了,没了少女那种青涩感。不过我皮肤好主要还是天生的,后天也了很多钱保养。”
说着,她下床帮他衣柜中找出今天要穿的新衣服,放在床尾椅子上。随后她自己抱着衣服去了淋浴间。
路过盥洗室的墙壁镜时,她停下了脚步,望着镜子里面的妖艳红唇,她情不自禁用手摸摸面腮。
她发现,他很喜欢这种方式放松。
静悄悄打量一番自己的身材,正如他说的,确实完美无瑕,这是她非常骄傲自豪的事。也是李恒昨夜孜孜不倦的缘故所在。
用最快速的方式洗个澡,她进了厨房,开始为早餐忙碌。
早餐相对简单,虽说是根据他老家的习惯吃米饭,但只炒了三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李恒开口:“还记得上次那个红烧肉的做法么?”
黄昭仪说:“记得,我学过的菜,平时都会练习。”
李恒道:“上次很对我胃口,中饭我想吃红烧肉。”
她学做菜就是为了讨好他,就是为了在他这里获得宠爱,为了在他这里体现价值,从而长期留在他身边。
现在自己男人破天荒有所求,破天荒亲口点菜,大青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黄昭仪高兴说:“好,待会我去买菜。”
早餐过后,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出了门。
此时左邻右舍都在清扫门前积雪,李恒讲:“就我们俩起来的最迟,咱们太懒了。”
黄昭仪撇过头,没好意思接话。
为什么迟?
还不是她要做早操给耽搁的么。
她说:“我等会打个电话,让人把雪扫一下。”
李恒没反对。其实他觉着留积雪在门口也是非常不错的,但奈何街坊邻居都在扫雪啊,就他们一家不扫的话,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第一次和她逛菜市场,李恒还特意和几个卖菜师傅对瞅,硬是没人认出他的身份。
他乐呵呵道:“你这乔装水平太厉害了,回去教我几招。”
黄昭仪为了能更好和他私下约会,特意跟人学过的,“首先得从化妆开始,这几天有时间我教你简单化妆。”
李恒道:“可以,反正没事做,我带来的书已经看过一本了,正好学一门新手艺。”
黄昭仪问:“要不要去新华书店逛逛?买些新书?”
李恒摇头:“不用,我书房的书都还有很多没看完,等以后再说。”
买好菜,两人回家后就又各自忙碌了起来。
李恒在沙发上看书看报,茶水瓜果有人及时更换提供,他过起了大爷日子。
而黄昭仪就忙了,不仅电话摇人扫雪,还要与助理商讨商业上的事情,还要洗衣做饭。
当然,她目前最主要的是抓住一切时机养精蓄锐,为晚上和明后天的战争储备粮食。
头一天,李恒当了一回大爷,哪怕是在房事上也是偷懒当大爷,由大青衣充当主力军。
最后一天,两人足不出户,一直进行疯狂的伟大事业。
甚至伟大的事业都能编写出一本书了,内容极其丰富,几乎不带重样的,李恒把一身看家本领使了个遍。
前生面对宋妤、子衿和肖涵,他哪敢这样肆无忌惮啊。也就大青衣了,事事顺着他,迁就他。
三天时间一眨而过,黄昭仪容光焕发,彻底活出了人生第二春,但身体却实诚的很,已经不太能走路。
外面天又亮了,李恒从她身上下来,“雪应该融了,我也得走了。”
黄昭仪很是舍不得,但也知道根本留不住这个男人,他不会独属于自己。
她艰难地爬起来:“我去做饭。”
李恒伸手拦住她,“算了,你都累成这样了,早餐我们去车站外面吃吧,吃粉面。”
黄昭仪本想努把力,可挣扎一番发现身体压根不听使唤,最后只得作罢。
休息半个小时有多,两人一齐进了浴室。
但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才出来,黄昭仪右手捂着小腹在思量:以这3天的密集程度,应该能怀上孩子了吧?
不过她心里也没底,这几个月,她翻过很多户关于这方面的书籍,说女性心理压力太大的话,也不容怀上。
同时,女人年纪越大,怀孕概率会逐渐降低。
她太想要个孩子了,做梦都想,在这方面甚至产生了一丝焦虑。
从住处离开,两人朝汽车南站行去。
今儿是李恒开车,黄昭仪坐在副驾驶休憩。
望着依旧生龙活虎的男人,大青衣突兀想起一句话: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心拥有这么多女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要是搁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应付不过来。
到得汽车南站,李恒找了一家人多的店面停车,“我们就到这吃吧,这家店人多,味道应是不错。”
黄昭仪担忧:“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要不我去打两份来车里吃?”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大青衣已经下车了,拉了拉围巾把半张脸遮住,她进到店里,要了一份牛肉粉,一份馄饨。
她对老板说:“牛肉粉加辣,加个煎鸡蛋,各种配菜都加一份。”
老板善意提醒:“姑娘,都加一份的话,可要好几倍的价钱嘞。”
黄昭仪说:“尽管加。”
见她谈吐不凡,衣着时髦光鲜,老板很是愉快地加了各种配菜,比如瘦肉木耳啊、香干啊、螺丝啊。
哎哟,五八门,满满一大碗。
黄昭仪掏出钱,对老板说:“碗筷我就不送回来了,给你钱。”
老板瞄眼不远处的奔驰,心道这是个富贵人家小姐叻。
回到车内,她说:“这里太打眼,我们往前面去一点儿。”
李恒点头,发动车子,一路找位置一路开,最终停靠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边缘角落。
吃一口馄饨,黄昭仪说:“果然人多是有道理的,味道确实好,你要不要吃几口馄饨尝尝鲜?”
李恒摇头。
馄饨他最爱钱跃进馄饨店的。
可惜咯,那老板娘不当人啊,丈夫说不要就不要,那么大女儿说不要就不要,跟缺心眼爸爸跑了。
昨夜基本在奋斗,饥肠辘辘的他连着吃了大半碗才缓过劲儿,李恒忽然问:“按照往常情况,生理期该什么时候来?”
黄昭仪说:“5天后。”
李恒停下手中筷子,“这么说,这几天不是安全期?”
黄昭仪说:“不是。”
李恒沉吟片刻,道:“如果怀上了,第一时间想办法告诉我。”
黄昭仪偏头看着他,有些疑惑不定。
李恒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是怕写信什么的存在泄露隐患?”
黄昭仪默认。
李恒想了想,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沪市?”
黄昭仪说:“这边的事快办完了,后天走。”
李恒讲:“你到沪市等我电话,一个礼拜后我打给你。”
黄昭仪记在心中。
吃过早餐,李恒下车走了。
黄昭仪看着他背影渐行渐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越接触这个男人,她就越喜爱。
等到李恒彻底从视线中消失,她换到驾驶座,调转车头,往家里赶。
李恒没有急着去坐车,估摸着大青衣离开后,他再次从车站出来,寻了一个共用电话,打给远在京城的余老师。
“叮铃铃…”
“叮铃铃…”
等的稍微有些久,直到最后一响铃声才被接通。
“喂,哪位?”
“是我。”
李恒自报家门后,问:“老师,你哪天过来?”
余淑恒说:“后天上午的飞机票。”
李恒琢磨琢磨,道:“那我后天到邵市接你。”
余淑恒微笑说:“好,我这边有点事,就不和你多聊了,见面再说。”
“诶。”听出电话那头有些吵闹,貌似是娇娇和徐素云发生了很大口角。
他当即识趣地挂断电话。
后天的飞机么?
通往邵市的大巴车上,李恒在思考,要不就不急着回家了,干脆提前去一趟邵东算了?
如此思绪着,4个小时后,他到邵市一下车就直接给孙曼宁打电话。
听说现在就去邵东,孙曼宁有点不乐意:“你疯了吧,日期怎么改来改去的,老娘正打算孩子呢。”
“生孩子?”李恒一脸蒙圈。
“不是我生孩子,是狗狗。这几天我家狗狗要下崽了。”孙曼宁慌忙澄清。
李恒脱口而出问:“那你觉得我重要,还是狗重要?”
说完,他就后悔了,后悔嘴巴一张没个把毛,说太快。
果不其然,下一秒,孙曼宁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李恒你真是没出息,和狗比,哈哈,真是笑死老娘我了…”
孙母在边上见女儿说话粗鲁没礼貌,登时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直扇女儿后脑勺。
拍得砰砰响。
“哎哟!你个老女人干嘛打我?”最开心的时候被人打,孙曼宁转过头,一脸的龇牙咧嘴。
孙母气晕了,直接又是一巴掌过去。
孙曼宁歪歪嘴,“打吧,打死吧,你就一个女儿,打死了谁给你送终?”
孙母说:“打死了我再生一个。”
孙曼宁眼睛大瞪:“你不是已经绝经了吗?还怎么生?用嘴巴生呀?”
听闻,电话那头的李恒努力憋着笑,差点笑到肠子疼。
原以为这大傻妞平时对自己已经很虎了,没想到在家里头更虎!
孙母气绝,操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就抡了过去。
孙曼宁吓得跳了起来,调到了沙发上,大声对着电话喊:“李恒,救命呀,我养母杀人啦!你快来邵市把我带走吧,我给你和宋妤当暖床丫鬟啊。”
听到喊自己养母,孙母两眼昏,天都要塌了,咋就生了这么一个犟种?真是十月怀胎白费了!
不过更绝的,还是那声“暖床丫鬟”,孙母心一横,操着鸡毛掸子追着女儿打。
最后还是孙父从书房跑过来,才制止了母女俩这场大战。
孙母气不打出一处来,对着丈夫说:“十月怀胎我容易么我,竟然喊我养母!”
孙曼宁双手叉腰,一副你奈何我的样子大声叫板道:“哪有妈妈这样对待亲生女儿的?你敢打我,我就敢叫,这叫母慈子孝。绝配!”
孙父溺爱地看眼亲生女儿,只感头好疼,转移话题问:“李恒又要来邵市了?”
“哦,我都把正事给忘了。”听闻,孙曼宁再次抓起听筒:“喂!喂!李恒你还在没?”
李恒道:“还在,我打算去汽车站,咱们到候车室汇合。”
孙曼宁问:“这快要过年了,到处乱的很,你不怕我一个女的路上丢了呀?确定不来接我?”
李恒心说,大傻妞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最多算有点小好看而已,丢个鸡毛儿丢,不过嘴上却说:“行,我过来一中。”
一听,孙曼宁立马挂断电话,把听筒放回去就对母亲说:“让你打我,来!继续打我呗,我和一男的玩去了,回来肚子就大咯,你在家哭死吧你!”
说着,这妞进了卧室,收拾衣服。
孙母拿着鸡毛掸子朝女儿卧室指了指:“啊?你就不敢管管?啊?从小你就知道惯着,如今惯成什么样了?”
孙父点燃一根烟,“我都把女儿惯到复旦大学了,你还不满意?”
“无法无天,女孩家家的说话没个女人样,老娘、我草,这种话我都听到好几次了,我老早就想动手了。”孙母岔岔不平。
孙父则不以为然,安慰说:“那也是和几个好朋友才这样无所顾忌,在外人面前,咱女儿还是比较收敛的。
再说了,这是好事啊,这证明了女儿和李恒关系好的很。
李恒这样身份的人,好多人想巴结都没门路,女儿却能和对方打成一片,这就是强项。要是骂几句老娘、我草就能巴结上李恒,我想邵市人都会把这两句话放嘴边不离口。”
孙母被气笑了,“歪理邪说!你就继续惯着吧,我看她将来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你刚才难道没听到?她说回来就肚子大了,你就真不担心她天天和李恒玩在一块出事?”
孙父吸着烟,摇头。
孙母不解。
孙父小声解释:“女儿要是再漂亮一点,我还真担心这个。但李恒一心在宋妤身上,在那陈家女身上。这两闺女多漂亮啊,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就算有肠子,也看不上咱们女儿。”
关于李恒和宋妤和陈子衿的关系,孙校长就算摸不透彻,但也能猜到一些。毕竟高一高二陈子衿就和李恒是一对,听回县那边传来的小道消息,听说陈家女和李家关系还没断。至于李恒对宋妤的追求,他们夫妻俩则是一不小心从女儿嘴里听到的。
不过夫妻俩嘴严的很,到外边从不提起。
听到这话,孙母有点不高兴了:“他李恒是了不起,是地位高,可我家曼宁哪差了?他看不上我女儿,我还看不上他呢。”
孙父笑着用手指隔空点点妻子,“你呀你!打女儿的是你,护犊子的还是你,还说我惯着女儿,你惯得可一点都不比少,曼宁现在无法无天也有你半的功勋章。”
孙曼宁出来了,背个包。
夫妻俩立马闭嘴。
孙母朝丈夫使个眼色。
孙父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护送女儿出门。
来到校门口,见四周没人,孙父好奇问了句:“这李恒,将来到底想娶谁?宋妤?还是那陈子衿?定了没?”
“这个问题回头我帮爸爸问问,问到了打电话告诉你。”孙曼宁贼嗖嗖笑着回答。
孙父笑着摇了摇头,不再问。
没过多久,李恒来了。
都是老熟人,李恒给校长买条烟、又寒暄几句,就带着孙曼宁开溜。
恰在此时,英语老师提着一扇猪排从马路另一个方向过来,盯着李恒和孙曼宁的背影瞅一会,尔后当做不经意问校门口还没走的孙父:“老校长,李恒在和曼宁处对象?”
“润文,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喽,李恒是什么人?哪看得上曼宁哦。”孙父没太当回事,权以为王老师在开玩笑,所以语气非常轻松加愉快。
英语老师问:“那这个点了,他们大包小包去哪?”
“去邵东,去麦穗家里玩,说是早先约好的。”孙父觉得这很正常,以前李恒和女儿就去过邵东。
英语老师再次瞄眼两人离去的方向,心道: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亏自己高中三年对他那么好,来了一中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英语老师内心没来由有些烦闷,但面上却没表露出来,还微笑打趣:“校长,你看我这猪排,能不能去你家蹭个晚饭?”
孙父弯腰打量一番猪排,临了豪气道:“走,去我家,我亲自下厨,秀莲之前还说想跟你喝酒来着,正好不用去喊你了。”
英语老师在孙家蹭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心理负担,以前一计划进校门。
…
从汽车西站出发,两人下午3点40到的邵东。
麦冬开着小面包,带女儿亲自在汽车站接的人。
“叔叔,又来打扰你了。”见面,李恒从兜里掏出一包白沙,散根烟过去。
虽说他自己不吸烟,但这边的习俗嘛,出门在外带包烟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麦冬接过烟,开心的点燃说:“穗穗还说你们要农历二十六才过来,害得我今天在山上挖笋,她找到我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过来了,没让你们久等吧。”
没等李恒说话,孙曼宁插嘴:“哎哟,我可是掐着表的,我们俩在寒风中等了18分钟,叔叔,你今晚可要做顿好吃的补偿我们哪,我看麦爷爷塘里的草鱼就不错。”
对于家大业大的麦冬来讲,吃个鱼还不容易?何况还是招呼李恒这样的牛人,脸上有光的紧,别说鱼,杀猪也不在话下啊。
麦冬热情表示:“要得要得!回去我就下塘。不是叔叔我吹,老爷子那鱼塘里,十四五斤一条的草鱼有30多条,今晚咱们搞条大鱼,来个一鱼三吃。”
孙曼宁在前面吸引火力,同麦冬扯得火热。
后排的李恒则偷偷摸摸抓住了麦穗的手。
麦穗吓了一大跳,慌忙瞄眼驾驶座的父亲,随后用另一只手撮了撮李恒手背,示意他松手。
李恒哪能的啊?哪舍得松啊?
他时不时跟前面的两人搭几句话,食指则在麦穗手心画了一个心形图案。
麦穗看懂了图案,抿了抿嘴,又抿了抿嘴,最后轻抿嘴偏头看向了车窗外,此时面上火辣辣的她根本不敢和李恒对视,更害怕被父亲发现端倪。
见车子没去县城中心,反而往郊外开,李恒忍不住问:“叔叔,这是回老家?”
麦穗回答:“对,回乡下老家。”
似乎知道他在疑虑什么,麦穗这时解释:“我们家的生意主要是集中在服装和五金建材这两块,现在要过年了,五金建材生意回落不少,一般要等到明年元宵前后才好起来。所以这期间我爸妈比较自由,时间比较充裕。”
原来如此,李恒没接触过这两行,对里面的门道也不太懂。
麦穗老家离县城有八九里路,算不上远,也绝对不近。面包车在坑坑洼洼的乡村泥土路上蹦蹦跳跳,屁股一巅一颠,他娘的要是有结石准保给震下来啊。
进到村里,路过水库的时候,李恒问麦穗:“我记得暑假的时候,你告诉我,这水库承包你们家也有份,什么时候放水捞鱼?”
麦穗回答:“听叔叔伯伯他们商量,定在腊月二十六。”
李恒听得郁闷:“合着是我来早了?没赶上趟?早知道就不改日子了。”
麦穗柔媚笑笑,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回到麦家的时候,李恒发现晒谷坪里坐满了人,都在吹牛打屁,晒太阳。
见李恒下车,很多不知他身份的人登时跟麦冬开玩笑:“麦冬,你冬笋挖一半就跑了,这是接女婿回来噻?”
麦冬连忙掏出烟,不分男女一路散过去:“不要开这玩笑唷,这玩笑乐子可大了,这是李恒,穗穗的同学朋友,今天特意过来吃鱼的。”
麦冬这话条理分明,既把李恒和麦穗的好朋友关系炫耀给邻里听;又澄清女儿的清白。
麦冬可是知道李恒脚踏几条船的啊,可不敢把独生女儿往虎口送。咋说呢,他们两口子的心情现在特别矛盾。
既希望和李恒这样的牛逼人物交好,又希望女儿和对方不要产生男女感情。
总之就是一句话,麦家两口子非常慕强,有点儿崇拜李恒的意味,但又不想对方打自己女儿主意。
当然了,要是没见过人间天板宋妤,要是不知道李恒的肠子,那麦冬想法肯定不一样喽,巴不得女儿和对方处对象。甚至结婚生子。
听不得“李恒”二字,晒谷坪上的人顿时炸了锅,纷纷询问:“这是哪门子李恒哟?不会是回县那位大作家吧?听说那文曲星在复旦读书,你女儿也在复旦咔?”
麦冬美滋滋喊话:“哈哈,可不就是那位大作家么?你们好好瞧瞧,今天我可是把文曲星带家里来了。”
有人眼尖:“我记得暑假他来过嘞?”
见大伙逮着自己一个劲猛瞧,李恒冲他们笑一笑。
“我个天!这还真是李恒,我看过春晚,我在电视里看到过他。”一个少妇辨认清楚后,顿时显得有些激动。
得到进一步确认,晒谷坪差点暴动了。
没过多久,附近的邻里好像都得到了消息,齐齐跑来麦家观望火出天际的大名人哇!
一时间这片地儿十分热闹,大伙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孙曼宁羡慕嫉妒恨,悄悄问他:“你可真是出名,被这么多人追捧,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假如你像猴一样被围观,能有感觉么?以后我走哪里都能引起注意,还咋和我麦穗老婆牵手了哎。”李恒虽是唉声叹气,但面色有些小小嘚瑟,把孙曼宁气得半死。
旁边的麦穗听到“老婆”二字,两颊瞬间生出了胭脂粉,不敢在晒谷坪再做停留,带着两人进了屋。
麦母在,麦穗爷爷奶奶也在。
李恒把从车站附近买来的礼品一一送给他们,稍后喝着热茶,和麦家人聊起了天。
聊到一半时,孙曼宁问麦冬:“叔,啥时候去捉鱼?”
“现在就去。”麦冬一拍脑袋,刚刚在外面只顾高兴吹牛,差点儿把这事给忘记了,立马起身去穿套靴。
麦穗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李恒点头,“我最喜欢这些东西了的。”
他在这方面可是一把好手啊,小学、初中的时候,天天在田里河里祸害鱼虾黄鳝泥鳅。
听说李恒和孙曼宁要吃鱼,外面晒谷坪有几个和麦家关系好的汉子不用招呼,自告奋勇来帮忙下塘。
李恒走到哪都是焦点。这不,他一动,晒谷坪几十号男女老少都跟着动了,都来到了麦家鱼塘边。
大伙高高矮矮像篱笆庄一样,把鱼塘围的水泄不通。
鱼塘很大,李恒问:“怎么弄?拖网?还是放水?”
麦穗说:“塘中央有十多个暗桩,不好拖网,过去都是放水捞鱼。”
暗桩是防止被人用网偷鱼。
其实不止暗桩,鱼塘周围明桩也不少,还有六七个竹子尖四散在水里。
李恒估摸:“放水的话,没得两小时这鱼塘怕是干不了?”
“口子比较大,一般要90分钟左右。”
麦穗说着,关心问:“你是不是饿了?怕晚饭太晚?”
李恒摆下手:“没事,还不太饿。”
话落,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要是真饿了,我们就回家吧,你让我吃点儿口水。”
听闻,麦穗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最后罕见得给了他一记白眼。
李恒笑着道:“人美就是不一样,翻个白眼都这么漂亮。”
“咦哟!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我得离你们远一点。”单身狗孙曼宁有些受不了,一溜烟跑开了,跟在麦冬后面耀武扬威去了。
麦冬没撒谎,经过两小时的折腾,李恒终于鱼塘底部看到了好多鱼,其中上10斤的起码有三四十条。
他问:“这是喂养多久了?这么大?”
麦穗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平素都是我爷爷奶奶在打理,有时候是我姑姑和堂大伯他们在帮忙割草喂鱼。应该有好些年了吧,吃不完就继续养着,一年一年养下来,大鱼比较多。”
接着她想到了什么,又说:“噢,这里面有些鱼是水库来的,每年水库卖鱼没卖完的,就按搭股的份子分鱼,我们分回来的鱼都扔鱼塘了。”
看到孙曼宁不顾脏跟着爸爸下了鱼塘,麦穗问:“你想不想体验一下捉鱼?”
李恒问:“你呢?”
麦穗像个媳妇一样说:“你想下去,我就陪你。”
李恒盯着污泥中四散开来的河蚌两眼放光:“河蚌田螺都是好东西啊,你快去拿个桶子来,我们下去弄些。”
麦穗说好,转身回家拿提桶去了,顺带还帮某人拿一双下水套靴,拿一身工作服。
把工作服递给他,她说:“把外套脱下来,穿上这个。”
李恒诶一声,听话的换上工作服,穿上套靴,随后两人也下了鱼塘。
不远处,麦家大姑子跟麦母说:“嫂子,你发现没?咱穗宝和李恒形影不离,要是真处对象就好了,哎。”
麦母听了只是笑一下,瞧瞧李恒,又瞧瞧女儿,没当回事。因为她是知道孙曼宁性子的,跳脱的很,基本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喜欢到处跑。所以就造成了只有女儿和李恒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假象。
“麦穗,这河蚌好大。”
“嗯。”
“阿姨会做这个菜不?”
“不太会做,经常咬不动,所以过去吃得不多,导致它们长这么大。”
“哈,这样么,那我做给你吃。”
“好。”
河蚌很多很大,不一会就捡了一桶,李恒提起桶子把它们倒在一草丛里,接着回来继续弄。
麦穗连着从石峰中抠了5把田螺到桶里,“你会做嗦螺吗?”
李恒道:“会。”
麦穗说:“我想吃。”
李恒有些犯难:“田螺得净水三到四天才能做嗦螺,不然里面全是泥沙,快过年了,我没时间呆这么久。要不这样,等回了庐山村,我做给你吃。”
麦穗善解人意地说:“好。”
捡了一桶又一桶,两人有说有笑,麦穗感到很快乐,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略有变化,李恒问:“初三真不和我一块回沪市?”
初三走,意味着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麦穗很是心动,但尔后摇头,依旧是那个理由:“自从中风过一次后,爷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得趁着放假多陪陪他。”
麦穗爷爷也来了,正在指挥儿子抓哪条鱼?哪条鱼大?
李恒抬头望了望老人家,随后没再提这话茬。
经过一番折腾,弄了七八条大草鱼上来,都是十斤以上的。一过称,最小的13斤,最大的19斤。
按照麦冬的意思,这些鱼都是吃草长大的,没喂过饲料,肉质很好,他给李恒和孙曼宁都计划了两条,计划后天上午开车送他们回邵市,顺带把鱼也带过去。
说话算话,晚餐李恒亲手做了河蚌这道菜。
“早就听穗宝说你很会做菜,这有模有样的,感觉比我都熟练叻,让我来尝尝。”麦冬是个商人,最会自来熟,凑到李恒身边这样说。
李恒用菜铲舀一点河蚌肉放碗里,递给对方:“叔叔你试下咸淡。”
用筷子夹一筷子放嘴里,麦冬难以置信,又夹一筷子,从心夸赞道:“同样是河蚌肉,你竟然做得这么好吃,肉一点都不老,你是怎么做到的?”
嚯,做菜李恒是有自信的,当即没藏着掖着,把每个步骤告诉对方。
麦穗和孙曼宁也拿起筷子,试了试口味。
孙曼宁嘀咕:“今晚我就吃这个菜和鱼了,其它菜归你们。”
麦穗也觉得很好吃,还习惯性夹了一筷子要送到李恒嘴边,只是才送到一半,她就立即反应过来,爸爸在背后哩,吓得想把筷子缩回去。
可此时,麦冬已经发现了女儿的举动。
权衡一番,麦穗没有选择退缩,因为退缩就等于不打自招。
于是她继续刚才的动作,把河蚌肉送到李恒嘴角,大大方方说:“你也尝尝,真的好吃。”
孙曼宁眼睛瞪得大大的,被穗穗这一动作惊呆了!
李恒也十分意外,但很配合地张开嘴,把筷子一段的河蚌肉吃进了嘴里,吃完,他道:“肉质不柴不老,刚刚好,可以出锅喽。”
“嗯。”麦穗轻嗯一声,佯装镇定,像个没事人一样的。
麦冬眼睛盯着女儿手里的筷子,突然觉得口里那鲜美的河蚌肉寡淡无味。
他若是没看错,这筷子女儿吃过的,又送到李恒嘴里,这…
这…!
目光不动声色在李恒身上打个来回,又在女儿身上打个转,麦冬心里像吃了屎一样难受,但依旧满面春风开口:“鱼你会不会做?”
孙曼宁赶忙打岔,抢话道:“会,他可太会了!叔叔,他的酸辣片片鱼是一绝!我吃过一次,一次过后终生难忘,要他做酸辣鱼吧。”
酸辣片片鱼这年代在邵市农村地区还不流行,一般都是水煮鱼和红烧鱼,或者鱼冻,清蒸的都少。
麦冬问:“是吗,这么好吃那我肯定要尝尝,李恒,需要哪些配料?”
李恒讲:“酸菜、椒、鱼香叶…”
都是一些常见配菜,耐心听完,麦冬热情道:“这些家里都有,我这就去拿。”
等麦冬一走,厨房立马安静下来。
孙曼宁用手肘一下好友,“麦穗,你这是要上天啊你?平时你这么聪明的一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麦穗柔弱说:“我没注意。”
她确实没注意,往常在庐山村这样喂他吃东西喂习惯了。比如尝菜啊,比如喂水果啊,比如喂他吃瓜子仁啊等。
一碰到有好吃的,她都会给他留一份,兴致好就会喂给他吃。
刚才,只觉着河蚌肉很惊艳,就下意识夹一筷子想跟他分享…哪想到?
孙曼宁问:“你爸爸会不会多想?”
麦穗没做声,但内心七上八下,无比煎熬。
李恒放下铲子,一把抱住麦穗,在她耳边安慰道:“别多想,有我在。”
“嗯。”被他抱在怀里,麦穗慌乱的心像是找到了落脚点,顿时平息不少。
“额滴个的大少爷!额滴个的大少奶奶!老娘我真是服死你们了,又来,又秀恩爱!就一点都不顾及我这单身狗吗?”孙曼宁嘴里在骂骂咧咧,人却快速跑到厨房门口,帮两人把门望风。
太过熟悉这货的脾性,两人选择无视,互相看一眼,同时轻笑出声。
下一秒,李恒低头吻她红唇。
麦穗闭上眼睛,由他吻一下。
场合不对,两张嘴只是蜻蜓点水就分开了,随后李恒松开她,开始处理大盆里的大草鱼。
麦穗在旁边打下手,递剪刀,递碗之类的。
…
另一边。
从厨房逃离出来后,呃!是真的逃离。
此时此刻,麦冬感觉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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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一万一千字。
(本章完)
第574章 ,难得糊涂
第574章 ,难得糊涂
麦冬宁愿自己眼瞎,宁愿自己没看到刚才那一幕。
宁愿被蒙在鼓里。
但他清楚,这是真实的。
女儿从小到大都忌口,从不碰别人吃剩的口水菜。而现在,却和李恒共用一双筷子,动作那个自然,眼神那个到位,估计过去没少这样喂东西给李恒吃。
难怪!
难怪前年差两分没考上北大时,女儿一开始还准备复读的,结果他和学校老师都打好招呼了,女儿却忽然改了主意,不复读了。
当时他还高兴来着,毕竟复旦大学也很厉害了,读不到北大读复旦也是一件非常光宗耀祖的事情。
现在。
他现在回过来想想,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
酸菜鱼不是什么特别难的菜,只要些许刀工和火候,这个菜就不会难吃。
晚餐的时候,麦冬一直在暗暗留心女儿和李恒的一举一动。虽然有猜疑,但他对谁都没说,包括妻子和父母,都守口如瓶。
他也没找女儿谈心。
因为麦冬觉得:女儿大了,有她自己的思想。他这个做父亲的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去冒然行事,只会破坏父女俩的关系。
同时,在麦冬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退一万步讲,就算女儿对李恒有了感情,他也不想去点破,想帮着保守这个秘密。
女儿是大学生,是名校高材生,十分貌美,前途无量,他不能毁了女儿名声。
晚餐很丰盛,李恒厨艺不是盖的,得到了大伙的高度认可,一桌子几乎全部被扫光。就连麦穗爷爷都和他喝了好几杯酒。
晚餐过后,天色渐渐落了下来。
麦穗找到李恒说:“我们出去走走,消消食。”
“好。”李恒爽快同意。
稍后叫上孙曼宁,三人离开院子,在毛马路上优哉游哉散步。
麦冬悄然出现在二楼走廊上一角,居高望远看着女儿和李恒的背影。
大约四五分钟后,麦母找到丈夫:“冬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麦冬回过头:“闲得无聊,吸根烟。”
麦母挤开丈夫,来到窗边往外打望,临了问:“大冬天的,到处都是杂草,也没什么好看的呀?”
麦冬笑说,“我都说了,我在吸烟,你还不信。”
麦母揭过这个话题,说起了来意:“妈妈让我来喊你,她找你有点事。”
麦母这个妈妈,指的是她婆婆,麦穗奶奶。
麦冬问:“现在?”
麦母说:“对,她在房间等你。”
闻言,麦冬把手里的烟一口吸到头,稍后掐着烟头在墙壁上拧了拧,拧熄。挨着下楼。
来到母亲房间,麦冬推门进去问:“老妈子,你找我有事?”
奶奶说:“把门关上。”
麦冬不明所以,但还是把门关上。
等儿子坐下,奶奶冷不丁问:“你在二楼监视穗宝?”
小心思被道破,麦冬有些别扭,勉强笑笑:“妈,看你这话说的,我是吃饱饭了没事做,还监视自己女儿?”
奶奶盯着儿子瞅了小半天,“刚刚你在餐桌上,就在观察穗宝和那李恒的一举一动,你真当我人老了,两眼昏?”
麦冬死鸭嘴硬,死不承认。
对峙一阵,奶奶没再说多什么,最后转身拿起书桌的一幅字交给他。
别看奶奶是个女流之辈,但也是个文化人,曾经在部队可是干宣传工作的,有着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麦冬伸手接过字,定睛一瞧,纸上豁然写着四个字:难得糊涂。
麦冬愕然,对着四个字深思半晌问:“老妈子,你这是?”
奶奶指着门口说:“自己好好琢磨,出去吧。”
麦冬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当即没有忤逆老人家,真拿着一幅字、郁闷地离开了。
来到外面,他又打开字贴发起了呆。
看来不只是自己发现了端倪啊,老妈子也早就觉察到了,只是从不对人提。
事实也是如此。
奶奶是什么人?年轻时候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啊,追求者无数,要不然也不会有好基因遗传到麦穗这里。
奶奶身为过来人,被那么多男人追求过的她对情情爱爱这类东西早已烂熟于胸,当宝贝孙女第一次领李恒进家门时,她就发现了苗头。
但她没有制止,而是偷偷找人给李恒和麦穗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两人命里注定一劫。
奶奶很是信这些的,既然孙女命里有这么一劫,她干脆就装起了瞎子,明面上不打扰,只是默默关注着。
…
散步回来。
李恒发现隔壁堂伯家十分热闹,围着一堆人,凑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写对联。
麦穗解释说:“我二堂哥后天结婚。”
孙曼宁这时讲:“穗穗,还不把他带走?要是让人看到了,肯定要他写对联的。”
麦穗一听有理,立马带着李恒回了自己家。
“好无聊,你们家电视也没得看,我们打牌吧。”孙曼宁闲不住,嘀嘀咕咕。
麦穗问:“三个人怎么打?”
李恒讲:“要打的话,也可以的。要么玩自牌,要么打斗地主。”
“什么叫斗地主?”两女一起问。
李恒把规则简单讲述一遍。孙曼宁兴起,拉着两人打了一晚上斗地主。
今儿这妞运道不错,赢了很多毛票。
孙曼宁手舞足蹈说:“打牌只要不碰到诗禾,我基本无敌哈,哈哈哈。”
李恒和麦穗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都在让着这二货,免得她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晚上睡觉的时候,孙曼宁偷偷摸摸对李恒讲:“对个暗号?”
李恒问:“什么暗号?”
“等大家都睡了,我来敲你门,三长三短,你就开开。”孙曼宁说。
李恒蒙圈:“你敲我门干嘛?我只爱大美女。”
“你个混蛋,真讨厌!你难道不想和麦穗睡?我到时候和你换床呀。”孙曼宁气得想打人。
这话把他给整不会了。
他摆手拒绝:“别,可别了。今天麦穗已经让她父亲起了疑,要是再换屋睡,万一被抓就说不清了。”
“你觉得你们现在还能说得清?我呸!装什么装?”孙曼宁疯狂吐槽。
李恒:“.….”
他忍着小暴脾气道:“行了,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他进了卧室。
孙曼宁丢个卫生眼,进到屋里对麦穗说:“人家李恒千里迢迢来看你,你晚上不陪他睡?”
麦穗整理床铺说:“曼宁,别捣乱,爸爸注意到我了。”
听闻,孙曼宁一屁股坐下,收起玩笑问:“那你们以后怎么办?你有对策没?”
麦穗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曼宁问了个憋了好久的问题:“你那天和宋妤到底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你心甘情愿给宋妤做小一样?”
闻言,麦穗躺床上,背对着她没吭声。
后来还是孙曼宁缠了她好久,才轻声开口:“陈子衿也好,我也好,都争不过宋妤和余老师的,何必去折腾。”
孙曼宁问:“那肖涵呢?”
麦穗迟疑片刻说:“我宁愿对上子衿和余老师,都不愿意面对肖涵。”
孙曼宁问:“为什么?”
麦穗没解释缘由。
孙曼宁不死心:“你就真的认命了?”
麦穗说:“这问题诗禾曾问过,我告诉她:我向李恒承诺过,这辈子不去掺和他的私人感情问题。”
孙曼宁傻眼,随即唉声叹气说:“哎!哎!死脑筋!真是气死我了,我要是你,我要有你这条件,我要有你这么妩媚,我天天和他睡,天天缠着他把力气在我身上用完,我看他对其她女人还感兴趣不?”
麦穗:“.….”
深夜一点,孙曼宁起来准备去隔壁敲门。
好在麦穗及时制止了:“你来真的?”
孙曼宁诧异:“你怎么没睡?还是我吵醒你了?”
麦穗哭笑不得:“我一直在防着你呢。”
孙曼宁傻呵呵笑:“哎哟,你们真没情趣,不好玩。”
麦穗:“.…..”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李恒三人跟着麦冬上了山,挖冬笋。
他打望一番,“怎么还有这么深的雪没融?”
麦冬说:“这地势背阴,没个十天半月赢不了。对了,李恒你以前挖过冬笋没?”
李恒扛着锄头四处找:“小时候除了不愿意做苦力,其它杂耍我可都是高手来着,叔叔今天我们来比一比,两个小时内,看谁挖得多。”
“好哇好玩!这个好玩,输了的做中饭吃。”孙曼宁跳起来鼓掌。
麦冬笑着点根烟:“行。我就怕你吃亏,这片竹山我可是挖了几十年笋了,你初来乍到没我熟悉。”
孙曼宁插话:“真正的高手从来都是变不利为有利,麦穗你给李恒当跟班,我跟着叔叔。”
听到这话,麦冬看眼女儿,又看眼李恒,笑着带孙曼宁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麦穗感觉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带有深意,把自己和李恒单独留在这里,也似乎是故意的。
李恒此时已经找到了两条大裂缝,正高兴着动锄头咧,完全没注意这么多。
半分钟后,他兴奋喊:“挖到了,一锄头下去两个笋尖,麦穗,快过来看。”
麦穗思绪被打断,拿着尿素袋,开心地跑了过去。
“真两根呀,看样子还不小。”她蹲下察看一番说。
李恒伸手拉开她:“别站锄头前面,注意安全,我开挖了。”
“好。”麦穗应声。
一条裂缝收货两冬笋,半斤左右一个,还不错。
隔壁裂缝也有一根大冬笋,估计上斤。麦穗拿到笋后,用柴刀把笋的根部削掉一些,然后放入尿素袋中。
接下来,李恒追笋鞭。
麦穗也不闲着,猫腰到处在附近找裂缝,帮他赢比赛。
就在两人乐此不疲找到七八根笋时,孙曼宁这大傻妞从山另一边传来喊声:“哇!哇!麦穗,你爸爸一根笋鞭连着挖出13根笋哈,你们输定了哈…!”
李恒惊呼:“出13根笋?这是传说中的踩狗屎运?”
麦穗朝他的样子眨巴眼,以示安慰他。
李恒歪头,把脸蛋侧向她。
麦穗柔媚笑了,踮起脚尖,很是乖巧地亲他一口。
李恒歪了左脸,歪右脸。
麦穗再次亲她一口。
李恒哼着小调继续找笋:“一次性出13根笋又怎么样?叔叔女儿刚刚还亲我两口呢。我才是赢家好嘛。”
麦穗带着少女的羞赧,低个头用手指反复地绞着衣角,继续找笋。
山里的笋多,李恒又是此道中的高手,沉迷其中两小时一晃而过,他问:“我们多少笋了?”
麦穗如数家珍:“37根。”
此时麦冬已经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唱山歌的孙曼宁。
李恒遗憾:“还差3根上40,算了,应该能赢我岳父。”
麦穗看了他一眼,在身后不搭腔。
“叔,你挖了多少根?”李恒问走近的麦冬。
麦冬说:“没数,大概有10多斤。”
孙曼宁举起手:“我数了,34根,都好大一根。”
李恒掂量一下对方的尿素袋,在掂量下自己的,心里大致有数了。
见状,麦冬也跟着掂量下,随后笑说:“不用称了,我今天输了,估计要少个一两斤。”
回到家一上称,果不其然,李恒挖的笋多出1.8斤。
麦冬愿赌服输,问李恒:“中午想吃什么?”
孙曼宁插话:“我能说不?”
李恒、麦穗和麦冬看着她。
孙曼宁伸手一指,指着田里的鹅:“能不能吃鹅?”
麦冬很爽快:“没问题,喜欢吃,叔叔这就去买。”
“啊?不是你们的?”孙曼宁问。
麦穗说:“是隔壁四爷爷的,钱可以买到。”
麦冬是附近十里八乡最有钱的人,别说买只鹅了,就算想要偷偷找个情人,估计都有很多女人愿意啊。
这不,不到半个小时,刚还在田里嘎哦嘎哦叫着的太白鹅,就已经躺在了案板上,几个人正围着拔毛。
奶奶过来问李恒:“你们老家有竹山吗?”
李恒回答:“有的,奶奶。”
奶奶搬根矮凳,坐在他旁边说:“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把你手给我看看。”
李恒很给面子的把手伸过去,“奶奶你还会看手相?”
“不太会,但我想看看文曲星的手相和凡人有何不同?”奶奶戴上老镜,低头细细辨认起来。
李恒语塞,随后一边和麦穗说话,一边看麦冬两口子拔鹅毛。
过一会,奶奶手相看完了,连连开口夸赞:“不错不错,是个重情义的人。”
李恒听得迷糊,不知道这老人家再打什么哑谜?
旁边的麦冬却听懂一些,感觉这是老妈子说给他听的。
午餐很丰盛,有鹅,有冬笋狗肉火锅,还有水煮鱼,几大盆吃得非常过瘾。
饭后,李恒单独问麦穗:“奶奶会看手相?”
麦穗说:“应该会一点,村里人平常都找她打时。”
打时就是算命的一种。比如谁家牛丢了,鸡丢了,小孩走丢了,都会来找她老人家,奶奶一般是拿一把烧柴火用的铁钳在灰烬中点来点去,然后给出一个大致方向。
李恒问:“准不准?”
麦穗答非所问,“怎么?你是怕奶奶从你手心看出什么了?”
“看出什么我也不怕啊,我优点多多,缺点就一个而已,但重情重义不是足够弥补嘛。”李恒自卖自夸。
麦穗柔柔一笑,“妈妈说,明天给你拿15斤冬笋回去,要不要?”
李恒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怎么好?又是拿鱼,又是冬笋的,将来会不会被暴打?”
麦穗听得好笑,“那我爸妈将来打你,你怕吗?”
“有点怕,但感觉这顿打逃不掉诶。”
李恒厚脸皮道:“所以啊,我以后要多来你家露脸,和他们把关系搞好,就算将来他们要下手,也顾着情面不好下死手。”
麦穗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觉得这个男人脸皮虽然死厚死厚,但也挺可爱的。
在麦家呆了两晚,第三天早上,麦冬就开着面包车送李恒和孙曼宁回邵市。
麦穗一路陪同。
把孙曼宁送到一中后,麦冬问他:“李恒,你在这边还有事不?要不我直接送你到前镇吧。”
如果是以前,麦冬可能只送他到汽车站就算。可现在,他莫名想去李恒老家瞧一瞧,于是才有此问。
不过麦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李恒道:“叔,你把我放到城南公园就好,我还要等个人。”
他也不知道余老师为什么要把见面地点选在城南公园,而不是一中,余老师难道不想见一见润文老师么?
麦冬听了,立即发动车子,驶向城南公园。
路上,李恒对麦穗说:“今天余老师要去我家,麦穗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玩几天?”
麦冬通过后视镜观察女儿神情。
麦穗沉吟几许,摇头:“算了,余老师找你是有事,再过几天就过年,我懒得折腾。”
听闻,李恒没强求:“好吧,那明年见。”
“嗯,明年见。”麦穗说。
一中到城南公园没多远,车子很快就到。
不过父女俩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买了点瓜子过来,三人在车内磕着说着,陪他等人。
中午12点37分,两辆奔驰从红旗路方向开了过来,停在了城南公园大门口。
麦穗眼尖,说:“余老师来了。”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开门下车。
父女俩跟着下车。
麦穗陪他走过去。麦冬则从车里拿出两条大草鱼和一袋冬笋,跟在后面。
余淑恒也看到了三人,从车里出来,微笑对麦穗说:“麦穗,你也在。”
“老师。”麦穗开心喊。
余淑恒颔首,稍后朝麦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麦冬同样笑着回礼,站在边上看三人寒暄聊天。
余淑恒同样对麦穗发出一起去前镇的邀请,麦穗依然委婉拒绝。
十来分钟后,麦穗同余淑恒拍一张合照就离开了。
当面包车驶离一段路后,一直没做声的麦冬好奇问:“穗宝,那余老师和李恒是什么关系?”
“师生关系啊。”麦穗回答。
麦冬点头又摇头:“有些像,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麦穗说:“爸爸,你别多想,李恒很多事情都是余老师在帮着打理,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很亲。另外,余老师和李恒父母也比较熟的。”
麦冬说:“这我知道。我记得以前余老师去过一次前镇。”
“嗯。”麦穗嗯一声。
麦冬本来还想问一些事,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和女儿聊起了其他琐事。
ps:今天临时有点事在外面。
(本章完)
第575章 ,那逝去的青春
第575章 ,那逝去的青春
奔驰车内。
李恒问:“老师,京城的事情都忙完了?”
“嗯。”余淑恒和煦嗯一声。”
李恒八卦一句:“娇娇和徐姐怎么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余淑恒说:“她们俩经常吵架的,一年要吵好几次,这次的导火线是娇娇说了句廖主编比素云妈妈年纪还大。
对了,素云已经回了沪市。”
李恒惊讶:“今年在我师哥家过年?”
余淑恒说:“应该是。”
李恒问:“那孩子到底跟谁姓?”
余淑恒说:“头胎你师哥,后面的姓徐。”
李恒问:“若是我师哥生一胎就不生了呢?”
余淑恒饶有意味笑笑:“会生的,你师哥不像你,人家能忍。”
李恒语塞。
很明显嘛,老师是个坏了娘心的,在拿之前自己那句“我是不会在你们这种大家庭面前受委屈的”来揶揄他。
往前开出几十里路,余淑恒问:“又是两条大草鱼,又是一袋冬笋,你去了邵东麦穗家?”
李恒没隐瞒:“在那边呆了两晚。”
余淑恒偏头看他一眼,沉吟半晌问:“麦穗你将来打算怎么处理?”
李恒望向车窗外:“老师你排斥她吗?”
余淑恒第一时间没回话,目视前方好一阵才幽幽开口:“小男生,老师若是排斥,你就会抛弃她?”
李恒没有犹豫:“不会。”
余淑恒轻声叹气,车子再度开出二三十里后才糯糯地说:“老师大度,允许你有两个外室。”
言下之意就是:她能接受麦穗。
倒是和以前的言论相符。
李恒沉思老半天,最后坦诚讲:“麦穗对我很好,温柔又不闹腾,我有点离不开她。”
余淑恒听懂了他的话中话,核心在于“不闹腾”。
想一想,她提醒说:“不要小看天下英雄,也不要小看人家父母,你这是第二回去邵东了吧,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会有迹可循,短期内还是要控制一下的外露感情。”
李恒没吭声。
他很认可对方的话,一旦发生了就会有迹可循。这不,此次麦穗就无形中露出了破绽,也不知道麦冬这未来岳父会不会多想?会不会已经察觉出不对劲?
见他沉默,余淑恒担心问:“难道已经露馅了?”
李恒摇了摇头,矢口否认:“没有,我和孙曼宁一起过去的,她替我打掩护,这两天我同麦穗并没有过分的举动。”
余淑恒陷入沉思。
奔驰车一路往北,过回县时下车买了点东西,接着途径门、荷香桥、六都寨、七江和羊古坳,最后于傍晚时分到达前镇。
路过石门站的时候,她望向钱跃进馄饨店,问:“之前的店倒闭了?怎么牌子都换了?”
现在依旧是卖馄饨,但老板娘和门匾换了,生意跟着也一落千丈。
李恒道:“过去那老板娘如今在邵市开店,现在是她丈夫在经营。”
“生意那么好,怎么跑去邵市了?现在这生意哪比得上以前?”余淑恒面露不解。
李恒道:“其中有隐情。”
余淑恒好奇问:“什么隐情?”
李恒当下把张志勇父亲和老板娘之间的奸情说了出来,同时指着店内那个煮馄饨的女生说:“那是老板娘的女儿,如今在湖大读大四,寒假回来帮她父亲经营生意。”
余淑恒眉毛皱一下,细细打量店内女生说:“这女生还挺好看的,她妈妈还没离婚就另外怀了身孕。”
李恒说对。
余淑恒问:“她爸爸没去找麻烦?”
李恒道:“找是找过,但老勇爸爸的社会成分比较复杂,在邵市开有一家挖沙公司,手下有很多人。闹过一次没有结果,反而被暴打了一顿,最后听说人家为了这个女儿安全着想,吞下了这口气。”
余淑恒问:“张志勇和他爸爸关系如何?”
李恒讲:“决裂了。缺心眼妈妈如今正闹离婚。”
听闻,余淑恒把车停在一边,“老师有点饿,我们下去吃碗馄饨。”
李恒抬头望望快要黑了的天色,想到因为不便利、自己也没有提前通知家里为老师准备饭菜,于是跟着下了车。
店内的女生一眼就认出了李恒,记得他最初镇上小镇之肖涵来过店里吃。
同样的,女生也知晓他和张志勇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再次看向李恒时,女生眼里没了过去那种崇拜感,显得很平淡,甚至来了生意都没主动招呼。
余淑恒大致是把女生的心里摸了个七七八八,微笑说:“来两份碗馄饨,一份中碗微辣,一份大碗加辣。”
余老师生得太过美貌,书香气质特别浓郁,女生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稍后才低头煮馄饨。
等了好几分钟,馄饨端上来了,李恒迫不及待尝一口,随后兴趣怏怏。味道其实不差,但没了过去那种惊艳感,这也是生意大不如前的缘由所在。
女生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终于还是城府不够,问他:“很难吃?”
“还好。”李恒意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和自己说话,还以为会因为老勇的关系,无辜牵连自己。
女生说:“还好就是很一般的意思了,我妈、她过去熬煮高汤的秘方我没有学会,导致味道差了些,生意也不行。”
女生下意识说“我妈”,但又改了口,很显然对老板娘抛家弃子的行为十分痛恨。
不等李恒回话,女生问:“张志勇如今和他爸爸关系如何?”
“闹掰了,和你一样。”李恒实诚回答。
听闻,女生说:“今天的馄饨请你们吃。”
李恒笑笑,感觉对方态度变化很大,至于个中原因,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清楚。
余淑恒有些饿,慢条斯理把15个馄饨全吃进了口里。
这边,10个馄饨是小碗,15个中碗,20个大碗。大碗比小碗贵一倍。
用完餐,两人走了,李恒还是悄无声息把钱压在了碗底。
或许,对于女生来说,这个钱无所谓,听到张志勇和他父亲决裂才高兴。
但李恒毕竟吃了人家的,不能不给钱哇。
奔驰再次启动,往上湾村赶去。
才到半路,天就完全黑了下来,余淑恒有些不适应蜿蜒盘旋的山路,瞬间把速度降到了20码。
李恒道:“老师,要不我来开。”
余淑恒踟蹰片刻,没让:“你摸方向盘才不到一年,这种路危险,等过个几年我再让给你。”
得咧,他听出了浓浓的不信任。
老子上辈子可是几十年的老司机啊,前后开过三辆车诶。
李恒没逞强,随后当起了向导,前面哪里有弯,哪里需要鸣笛,哪里需要放慢速度等等,他在副驾驶不断叨逼,不停提示。
大晚上的,余淑恒开这种高山路是一项巨大挑战,一路神经紧绷,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地到了村里。
小轿车在这年代是极其稀罕的物件,何况还是这种豪车奔驰,一进村口,就迅速引起了巨大轰动,好多人跟在后面看。
有人讲:“哟,凭个动静,肯定是李家那位文曲星来了。”
也有人讲:“这排场!这气派!比镇长还牛叉,镇长的车都没这么好看嘞,怕是不止文曲星回来了,怕是那位大学老师来喽。”
有人附和:“啥子怕是叻?我敢打包票就是噻,难道弄葛记不得了,上回,上回那天仙一般的女老师就是开这种黑壳子来的我们村嗮。”
“.….”
对于余老师和李恒的关系,村里早就衍生出了各种不同版本,但碍于李家如今的威望,碍于陈家身居高位,大家也只是敢在背后嚼嚼舌根,明面上那是一片赞歌唷。
但不管哪种版本的传闻,都纷纷觉得李恒桃运旺盛勒,这女老师都比得上小镇的肖家女了,漂亮的紧,让大伙羡慕咧。
看到光鲜亮丽的奔驰从身边经过,听着身边人都是阿谀奉承的声音,胖婶比看到丈夫和儿媳妇偷情还难受,登时手里的瓜子不香了,起身嗖嗖往家里赶。
有个阿嫂哟喝:“胖婶,你怎么就走了?不多坐会?”
一男的嘿咻笑:“人家李恒回来了,风风光光,胖婶留下来没面子嘿,不走等着你们看把戏笑话她啊。”
还一老头落井下石,“胖婶,我劝你再坐会噻,你家梁师傅正在抱着你个儿媳妇啃咧,不要去打扰人家好事嗬。”
梁师傅,就是那名声传遍十里八乡的梁姓扒灰佬。
还别说,刚才那刘家老头竟然真的蒙对了,梁姓扒灰佬正在卧室私会儿媳妇。
这不,你听,一阵嘶声裂肺的喊声过后,就听到锄头扁担砸门的声音,再挨着,胖婶就拽着儿媳妇头发从大门拖出来了,一路破口大骂,那话要多狠毒有多狠毒,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儿媳妇都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呀嚯嘿!也不知道谁鬼叫一嗓子,十字路口的人都跑了过去围观。导致李家门口瞬间清静了下来。
见到余淑恒进门,李建国和田润娥霎时忙翻了,先是端茶和嘘寒问暖,挨着跑去厨房做晚饭去了。就算李恒说他们在镇上吃过馄饨,但也没能打消老两口的热情啊,还说馄饨算么子事咧,晚餐必须吃饭。
吃好饭!
余淑恒笑着在李恒耳边说:“算了,让他们去做饭吧,晚点我再吃些。”
听到这话,李恒退出了厨房,“那我陪老师喝点酒。”
余淑恒颔首,随后讲:“你看看有热水没,我要洗个澡。”
“诶。”李恒应一声,转身去张罗热水。
一时间,堂屋只剩下了余淑恒和李家奶奶。
李家奶奶悄悄打量了好几番余老师,脑海中想到的是村里那些传闻,但她老人家还是有些不太敢信的:这么好看的大学老师,建国说对方家庭门槛很高很高,高到李家都仰望不到的地步,年纪也比宝贝孙子大好多岁,怎么会相中大孙子呢?
可是要说完全不信吧,李家奶奶又很费解:今天是第二次来了,还马上过年了,难道说真是师生关系好?
察觉到李家奶奶在暗暗观察自己,余淑恒清雅一笑,很礼貌地喊:“奶奶。”
李家奶奶露出慈祥面孔,“诶,老师你坐会,赶了一天路,喝点粗茶。”
余淑恒真的坐在了一边,很有耐心地和老人家聊起了天。
奶奶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没读过几年书,但儿女都有出息啊。
儿子是大学生,曾做到处级干部,儿媳也是大学生;大女儿嫁的不错;小女儿在供销社工作,小女婿是冷江一实权正科级干部,马上就要升了,她老人家耳濡目染下,眼见可要比一般人强不少。两人说谈也是勉强聊得来。
忽然,奶奶试探性问:“老师,你结婚了没有?”
聪明如余淑恒,哪有不懂其中深意的?沉吟小会说:“没有。”
奶奶又问:“那现在有意中人么?”
余淑恒沉吟片刻:“有。”
奶奶心里一咯噔,莫不是村里的传闻是真的?紧张地看着她。
面面相对,余淑恒优雅笑了笑,尔后问:“奶奶是不是听到了不好的传闻?”
奶奶不承认:“没呢,老师不要多想,大家伙呀,大家伙都在说老师对我们家李恒帮助很大,我们家李恒能有今天,老师占有一半功劳。”
桥子人人抬,奶奶显然也是懂这个调调的。
余淑恒说:“功劳不敢当,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他很对我眼缘。”
奶奶问:“什子叫眼缘?”
余淑恒微微一笑,解释:“就是我对李恒的观感不错,看得顺眼舒服。”
奶奶身子前倾,小声询问:“老师莫不是看上我家大孙子了?”
余淑恒发怔,没想到眼前的老人家会这么直白来着。
她想承认,但感觉这样不好。
她不想承认,感觉更加不好。
那刹间,难住她了。
过去半晌,余淑恒还是决定胆子大一回,“奶奶,我给你当孙媳妇怎么样?”
这回轮到奶奶为难了,眼珠子大瞪,即是意外又不意外,反正就是很吃惊的样子了,
奶奶本能想问“你不是他大学老师吗”,但这话自然不能问出口的,最后只是和蔼可亲地嗡嗡笑:“好!好!”
奶奶年纪大,没去过大地方,相比没见过大世面,但起码的人情世故是不落后于人的,现在也完全反应过来,关于眼前这位老师的事情,建国和润娥怕是早就知道内情,要不然不会这么热情,要不然大孙子也不会往家里带。
但问题是…
问题是润娥今早还说,过几天对面的陈家就会回来了,陈子衿也跟着一起回来。
余老师和陈子衿见面,那不得掐起来?
奶奶嘴上说着好,心里却在拿陈子衿和面前的余老师做比较。
一比较,莫名地有些心疼陈子衿这闺女,奶奶是知道的,知道儿媳妇对陈家有很大成见,怕是真要被老师得逞了欸。
但不论好说歹说,其实奶奶也对陈家非常有意见的,帮亲不帮理嘛。只是人家帮忙找医生治好了儿子的病,自己大孙子确实也睡了人家一样漂亮的姑娘,事情好的坏的交叉在一起,她老人家有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着才好了。
李恒出来了,走过来对余老师说:“老师,热水好了,去洗澡吧。”
“好。”余淑恒起身,临走前还对奶奶说:“奶奶,我先洗漱一番,待会来陪你。”
李家奶奶迈着一口缺牙,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大孙子和老师离去,奶奶来到了厨房,关上厨房门问李建国:“建国,这位余老师以后是不是自家人?”
李建国愣了愣,望向妻子。
正切菜的田润娥转头问:“妈,您老人家觉得这余老师如何?”
“人好,漂亮,有、有贵气。”仰头想了老半天,奶奶才想出贵气这个词去形容余老师给她的感觉。
额,贵气这个词是她从小女儿嘴里听过,要不然也想不出。
说完,奶奶降低声音问:“这么好的老师,真相中咱们大孙子了?”
田润娥瞄眼厨房门口:“可不是,你老人家的宝贝孙子现在让我头疼。”
没想到奶奶却说:“这有啥子头疼的,不用搞那么玄乎,有多大碗吃多大饭,咱大孙子要是没那个本事,过一阵子他就会自己消停下来。”
“话是这么说,要是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怕是不好收场唉。”田润娥无比忧愁。
奶奶依旧很虎:“肚子搞大怎么了?搞大好,难道我孙子现在还养不活一个孩子?别说一个了,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趁我现在还能动,我可以帮着带。”
田润娥哭笑不得,“妈,不只是孩子的事,是不好给女方交代。”
奶奶砸吧嘴:“要给什么交代?我们那时候没饭吃的时候,为了地里一颗红薯都要打架,打赢了就抱着红薯回家,打不赢就把碎牙吞下去。一个道理,咱大孙子现在就是那颗红薯,让她们自己抢。”
田润娥苦笑:“妈,女方家庭都不简单,不好弄。”
奶奶晃一下脑袋,霸道得很:“有什么不好弄?杀人不过头点地,被杀了也就是碗口大一个疤。三年前暑假,我要是在家,我可不会让你去陈家求情,睡了就睡了,又没绑着谁,都是腿一张自愿的,出事了你还能怨我大孙子一个人?”
田润娥闭嘴了。她一直觉着,兰兰不像自己,像这位婆婆,行事风格泼辣的很。
只是这位婆婆经常在小姑子家帮着带孩子,一年到头在家也呆了不几天。
前几年么,大家伙饭都吃不饱,这位婆婆主动去小姑子家,也是打得一个算盘:让小女儿养活,给儿子减轻负担。
外面闹闹哄哄的,洗完澡的余淑恒来到二楼走廊上,居高临下看着邻居胖婶和儿媳互相扯头发、梁姓扒灰佬和儿子打成一团。
李恒在边上道:“老师,要不去屋里?外面冷。”
余淑恒彷佛洞穿了他的小心思,“你是怕我觉着你们民风恶俗?”
李恒摆手:“不会。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藏污纳垢,这种有伤风俗的事情不说随处可见,但暗里肯定也存在的。
听说胖婶自杀过好几回,但都没成,嫌农药味太冲。其儿媳也和儿子闹掰过,但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
余淑恒观望一会被儿媳妇翻身压在地上暴揍的胖婶,“听说这人曾欺负过你们。”
李恒没否认:“村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她背后嚼舌根的对象,我们老李家不是特例。老师倒是消息灵通。”
余淑恒过一会徐徐开口:“难怪她被儿媳妇揍,外人没有去拉架,反而在起哄看热闹。”
李恒呶呶嘴,“看到那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叔没?”
余淑恒点头。
李恒讲:“那是我们村的老支书,平素为人还不错的,有谁闹口角纷争了他经常第一时间出来制止。可今天连他都在吸烟看热闹,其他人自然更加不会去拉架。”
余淑恒想到了一个词:尽失人心。
外面的闹剧持续了很久,直到大半夜还在大哭大喊,村里人硬是没一个上去劝,都在边上拱火浇油。
老李家的人都没出去,而是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好吧,肚子不饿,饭只是象征吃点,倒是酒各自喝了大半杯。李建国和田润娥在余老师面前有点放不太开,可李家奶奶却完全不受影响,在餐桌上和余老师成了聊天主力军。
晚上11点半,吃完夜宵的李恒和余老师回到了二楼。
李建国、田润娥和李家奶奶都住在一楼。
见余老师坐在床上开始练瑜伽,李恒也不急着走了,就那样靠在门框上看着。
脱去外套的余老师身材特别好,同英语老师的女性器官诱人不同,余老师明显是又纯又欲的风格,身上的知性美配上匀称的身材,看得他心思大动。
一个练瑜伽,一个观看,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某一刻,当余淑恒开始收尾动作时,李恒忽地关上房门,心血来潮地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余老师不由自主回头查看。
只是还没等她缓过神,就见一个人已经扑了过来,恶狠狠地,像饿狼一样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闻着熟悉的气息,惊吓过后的余淑恒又快速平复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在自己心口位置贪婪蹂躏。
良久,一张嘴从下突然对准她的红唇袭来,她本能地偏过头。
李恒顿一下,也没有执着去与她接吻,反正嘛,她似乎有些顾忌亲吻,一次都没让他进入雁门关得逞过。
随后他很是自然地亲吻余老师脸蛋、耳垂和耳廓…
十多分钟后,她的肩胛骨暴露在冷空气中,随后又有一股温湿在上面游动。
余淑恒回过头,凝望着他嘴下的技巧,一时有些出神。
她原本今夜又会隔着衣服经历一次做女人的滋味,没想到身上的小男人忽地停了下来,然后抱着她。
就那样抱着她,一动不动。
过去好一会,余老师糯糯地问:“小弟弟,你怎么了?”
“别喊小弟弟。”
“那喊什么?”
“什么都可以,换个称呼。”
“那,喊我的小男人?”她戏谑笑看他。
李恒翻个白眼,把她彻底拉入怀里,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这样抱着你睡一晚。”
闻言,余淑恒渐渐收敛打趣他的表情,盯着他眼睛看了许久许久,最后雅致地出一个字:“好。”
“我今晚不走了。”他道。
“嗯。”余淑恒轻嗯一声,伸出右手在他脸上摩挲一会,临了开口:“拉熄电灯吧,我也有些困了。”
李恒爬起来,把灯拉熄。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漆黑中,他摸摸索索,再次钻入被窝,贴身到她背后,抱住了她。
余淑恒没怎么动,在怀中闭上眼睛遐思:
她明白,这个小男人今晚之所以忽然刹车,一是忌惮自己大学老师身;二是怕自己家庭背景;三是他想娶宋妤之心还没死,怕要了自己后就彻底娶不成宋妤了。
不过今夜也不全是坏消息:通过刚才他的激情和这温情一抱,她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他心里应该是有了自己。
要不然搁过去,他是不会主动这样抱自己的。
更不会提出想和自己睡一晚。
坏消息依旧在,像山一样挡在前面;可好消息也让她欣喜,至少这趟上湾村没白来。
这一晚,李恒睡得很香。
这一晚,余淑恒前半夜有些睡不着,心思繁杂的同时,也被大摆锤咯得慌。直到后半夜,她才调整好心态,在困意中熟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刘春华母亲上门来了,来找李恒。
同刘母聊几句后,田润娥轻手轻脚上楼,轻手轻脚打开儿子卧室门。
结果探头一看。
嚯,好家伙,房间是空的。甚至床上的被褥仍旧整整齐齐码放在那,没动过。
田润娥转过身,往余老师房间望去,此刻房门紧闭,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死心,田润娥随后悄摸把二楼其他房间都寻了个遍,仍然没法发现儿子身影,最后她再次瞅眼余老师卧室,下楼去了。
来到刘母身边,她说:“秀红,你的事急不急?要是不急的话,我中午让李恒过来找你。他昨晚通宵写作,正在睡觉。”
听到这话,刘母当下起身:“行,我的事不急,我是听说你家李恒昨晚回来了,我就过问问问。润娥,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两头猪要喂。”
“诶。”田润娥亲自送到院门外。
等人一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李家奶奶问儿媳妇:“兰兰哪天回来?”
田润娥说:“腊月二十七。”
李家奶奶崴着手指算一算:“那还要好几天,这余老师呆多久?”
田润娥抬头望眼二楼:“妈,还不清楚,我也不好问。”
李家奶奶说:“这个是不能问,问就是赶人走咯。刚才我看到刘军打了两只野鸡回家,是从河那边走的,我本想叫,但又怕影响楼上的余老师睡觉,余老师不是好这口吗,你去买回来。今早打的新鲜。”
闻言,田润娥解开围裙,出门赶去了刘军家。
刘军是村里唯一打猎讨生的人,平时帮着妻子种种地,但一年到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背着猎枪在大山深处。
本来么,前几天李建国已经买了不少野味,但风干和腊味居多,新鲜的少。不过再怎么新鲜,也过去好几天了,没有今早刚打的味道好。
小晌午,余淑恒和李恒从二楼下来了。
见到李家三位长辈,余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晚睡过头了,奶奶让你久等了。”
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一圈,奶奶热情说:“饿了吧,我们开饭。”
简单洗漱一番,余老师坐到餐桌边,开始询问李建国的身体情况:“叔,你的身体如今怎么样?”
这一声“叔”,让田润娥和李建国情不自禁互相瞅眼。
过去余老师很少喊称呼,但今天喊叔,意味着什么?傻子也明晰其中的门道啊。
余老师自降身份,想嫁进李家。
田润娥有些感慨,当初她专门去过一趟庐山村,认可了这儿媳妇的。
可也不知道这余老师到底是怎么想的?口头答应好,却没去约束满崽的行为,由着满崽在外面招惹草,这一度让她有些失望。
李建国回答:“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去干重活,基本和常人没有差别。”
田润娥跟着插嘴:“医生说还要他养个两到三年。”
随着和老两口越来越熟悉,余淑恒言辞谈吐也更加生活化,更接地气,餐桌上的氛围越来越好。
早餐过后,李恒带着余老师散步去了,顺带去一趟刘春华家。
田润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丈夫说:“你儿子昨晚和余老师睡一房。”
李建国摸烟的手停住了:“当真?”
田润娥小声说:“千真万确。虽然暑假采蘑菇的那段日子、两人就同过房,但至少那时满崽还在自己房里睡过,做了样子。而现在两人样子都不做了,直接睡在一起。”
李建国深深叹口气,一脸的愁眉苦脸:“难怪余老师今早叫我叔。”
接下来的三天,李恒哪都没去,什么事都没做,没事带着余老师踩马路晒晒太阳,去对门茶叶山拍拍照,是过完一天又一天。
当吃喝不愁的时候,当身边有余老师这样的大美人伴随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他偶尔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欢这种生活?名利来得太快,钱来得太多,一时心态有些改不过来。
老话讲,一岁出场亮相,十岁天天向上,二十远大理想,三十基本定向,四十到处吃香,五十发愤图强,六十告老还乡,七十打打麻将,八十晒晒太阳,九十躺在床上,一百挂在神龛上当起了列祖列宗。
当然,有些人不服老,想活到100岁,想100岁还能把尿彪到墙上。
村里的变化倒是不大,不过随着田土落实到户,随着电灯普及,能明显感觉到大伙的精气神变得不一样了。
有人用扁担挑货,走街串巷做起了小买卖;有胆大的人掏空家底买了摩托车,去县城跑出租;有人开废品回收站,有人去祖国的西边淘金,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门路、去珠海搞起了副业。闲人比以前少了一些,很多人终于发现了外面的新世界,并试着走出山村看一看。
不过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没过几天,他的安宁生活就被打破了,也让他从乐不思蜀的幻想中彻底清醒过来。
“李恒,你在家啊。”
随着一声喊,窝在门槛上的李恒终是回过了神,侧头朝喊声望去,发现是许久不见的刘娟妹子。
刘娟脸上虽然残存有青涩,但比过去成熟了许多,她悄咪咪走过来问:“李恒,你那位老师呢?”
李恒手指指二楼:“在楼上补觉。”
说着,他右手一勾,拿一小矮凳给她。
刘娟不客气,接过矮凳坐下就说:“城里人就是和我们乡下人不同,还有睡午觉的习惯,在我们这里,要是谁敢白天睡,得被说死哦。”
她说的实话。
如若有谁白天睡觉,肯定被好事者冠以一个好吃懒做的名声。
李恒没做声,瞅着她。
刘娟被瞅得有些头皮发麻,低头检查一下自身,问:“怎么了?你这么看我?”
“你变了,不一样了。”李恒道。
刘娟问:“哪里不一样?”
李恒揶揄:“你过去敢和我说话?敢来找我?都是躲人群后面偷偷看我的。”
刘娟面上讪讪,两腮立刻红了,红到耳根去,临了自我打气说:“我现在也是大学生,我也在城里见过世面了呀,没那么怕你了。再说了,我就做了和很多女生一样的事而已,偷偷看过你,没有暗恋你,你别误会。”
李恒莫名感觉这话好熟悉啊,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问:“在哪里读书?”
刘娟有些小骄傲:“在湖大。”
见不得她嘚瑟样,李恒讲:“你的好姐妹陈子桐,在人大,人家都没你这么牛气。”
听闻,刘娟瞬间有些焉,“她在人大?考得这么好?”
“嗯。”李恒嗯一声:“你们没联系?”
“邮票太贵,她给我写过几封信,看我没回复,后来就慢慢断了。”
刘娟盯着地上的两只蚂蚁看一会,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不?”
李恒摇头。
刘娟说:“我今天把过去的日记本全烧了。”
李恒看她眼,又看她眼,若有所思。
刘娟问:“你现在是万人敬仰的大作家、大音乐家,能不能送我一句祝福?”
“祝你将来爱情事业双丰收,身体健康。”李恒诚心讲。
刘娟扭过头来,倔强地同他对视片刻,稍后:“谢谢。”
话落,她起身走了。不宽的脊背挺立,像是告别了一段不为人知的青春。
目送渐行渐远的背影,李恒突兀想起来一句话。在去前镇的拖拉机上,妇女主任见李恒和女儿说话,吓得立马把女儿拉到背后,对李恒说:你要聊天就找婶婶吧,刘娟胆小没见过世面,你别吓到她。
人家妇女主任那是怕自己吓到她女儿啊,是怕自己把她女儿勾搭到床上去叻。
诶,回想起过往那段被人当做过街老鼠的“西门庆”时光,他也是有些唏嘘。人嘛,你活得不好的时候,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很好相处的人都会踩你一脚。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这小姑娘的感官很不错。
上辈子人家是雅礼中学的高考名师,自己和肖涵的小女儿就在她手里读过书,她经常给小女儿开小灶,还老是带女儿回家里吃饭。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回女儿对他说:爸爸,刘娟老师对我很好,经常给我送好菜呢。
“咳!”
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干咳,李恒回身一瞧,发现是余老师,后者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李恒问:“老师,醒了。”
余淑恒伸个长长的懒腰,把曼妙身姿彻底暴露在眼皮底下:“你不陪我睡,新床我有些不习惯,晚上继续陪老师睡吧。”
李恒:“.…..”
在老李家呆几天,余老师胆儿肥了不少哇,都敢这样调侃他了。
见他目光在自己身上不断穿梭,余淑恒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怎么?这两天瘾还没过够?”
李恒老脸尬红:“老师很美,永远不够。”
余淑恒笑,笑得意味深长。
李恒摸摸鼻子,自己确实有些不争气唉,手在她身上有时候一越界就是半个小时收不回来。甚至偶尔还动起了嘴。
逮着他看了小半天,直看得他眼神闪烁,余淑恒才问:“刚才这个小女生喜欢你?”
“没有的事,人家是来向我打听陈子桐的情况。”李恒讲。
余老师弯腰,在他耳边嘀咕一句:“继续撒谎,老师都听到了。”
李恒翻白眼:“既然都听到了,还来问我?不是故意坏良心么。”
余淑恒无视这话,微笑问:“你爸妈呢?”
李恒回答:“赶连场去了,奶奶也一同去了,说是还要去大姑家看看,估计要晚点才能回来。”
余淑恒望望天色,又抬起右手腕瞧眼手表:“我们也去。”
李恒问:“开车不?”
余淑恒说:“不,走路。”
“十里路呢,老师能行?”李恒一万个怀疑的眼神。
“不行你背我。”余淑恒走了出去。
李恒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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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76章 ,不期而遇
第576章 ,不期而遇
下雨天,十里路,又是坑坑洼洼的乡下泥土毛马路,两人挑着地儿下脚,硬是走了80多分钟才到小镇上。
余老师没赶过连场,望着满街的摊位,望着如角马迁徙一般的热闹情景,望着到处都在卖和过年相关的鞭炮、对联等东西,她高兴地感慨:
“年味很浓,比我在沪市有意思多了。”
李恒没见识过大家族是怎么过年的?没有对比,就不好接话。但想来对方吃愁不穿,总比一天为三餐生计奔波的乡里人好太多。
余老师对乡间市井充满了好奇,哪怕是一个卖老鼠药的摊位,一个卖日本红的流动小贩,她都要停下来瞧一瞧。
她问:“你们过年一般要买点什么?”
“往年的话,攒劲钱买鞭炮、新鞋和新衣服之类的,新年嘛,从头到脚全都要新,这些是不能少的了。但现在我们老李家吃穿够足,家里大抵都有,估计要买也是买些时兴东西了。”李恒道。
两人一路走一路逛,中间还遇到了肖凤。
看到余淑恒,肖凤愣了好几秒,稍后才反应过来打招呼:“李恒,你也来赶集啊。”
李恒笑着点头,向两人介绍:
“这是我大学余老师。”
“这是我高中同学,肖凤。”
余淑恒朝肖凤微笑一下,认出了对方。她以前去北大悄悄观看宋妤时,正好碰见眼前的女生和宋妤在食堂一块吃饭。
不过肖凤还是第一次见余淑恒,等寒暄几句后,就找着机会单独跟李恒说:
“李恒,你胆子真大,敢把这么漂亮的美女老师带回家,就不怕肖涵和陈子衿跟你闹翻吗?”
李恒脸不红心不跳地讲:“这有什么,人家是我老师。”
肖凤可不好糊弄:“得了吧你,你和美女大学老师的传闻,我都有听说。
虽然那些传闻当不得真,可能是别人在背后酸你,但还是要注意影响呐,若是宋妤知道了,说不得会生波澜。”
知道她是好意,李恒眨巴眼,不想提这茬,转移话题问:“你怎么没去找肖涵?”
肖凤告诉他:“我找过了,她们一家都不在,我向邻居打听,好像是走亲戚去了。”
随后她满脸疑惑:“她是你女友,你竟然不知道她行踪?”
李恒讲:“我去了一趟外地,昨晚才到家,还没来得及去她家。”
“哦,原来如此,那你先去忙吧,我走了。”肖凤瞟眼不远处正在学着砍价买菜的余老师,如是说。
“等下。”
李恒叫住她,问:“应文回来了没?还是在京城过年?”
“在新未来学校过年,和王也一起。回来前,我还在你那培训学校呆过两天做兼职,第二期,你们生源好成功哦,大财主你又要发一笔了哎。”肖凤眼里全是羡慕。
告别肖凤,李恒带着余老师把整个小镇都踏足了一遍,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
上二楼,余老师意犹未尽说:“我喜欢这种氛围,要是以后能在这里过年就好了。”
走在背后的李恒心思一动,目光在她高挑的背影上停留些许,稍后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
“老师,有机会的。”
余淑恒侧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睛。
对视着对视着,一时半会两人都没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着时间推移,一种莫可名状的暧昧气息充斥在两人之间,李恒没忍住,情不自禁探头吻住了她。
这一回,被情绪感染的她破天荒没闪躲,微张红唇和他吻在了一起。
她双唇一张一合,两张嘴动情相融。
不过她到底是老师,在这事上有些放不开。
当红唇浅尝截止试探一番后、当他的红色信子想突破长城进入中原腹地时,她有些不适应地主动退了出来,离开了男人的嘴。
这是机会最近的一次,差一点就能同她法式湿吻了啊,但她在关键时刻退出了,掉起链子。
李恒显得非常郁闷,“老师,你这是在钓鱼?”
余淑恒听得失笑,深邃的眼睛闪过一抹得意:“是。”
随后她温情问:“喜欢吗?”
李恒点了点头:“喜是喜欢,但你这…”
余淑恒用手封住他的嘴,打断了他的话,相视片刻后,她拿开手,用红唇吻住他的嘴唇。
两张嘴贴着一动不动。
小半天过去,她松开他,回正头糯糯地说:“小男人,老师迟早是你的。”
听到这触动颇深的话语,李恒心思一动,识趣地没再深问。
晚餐过后,李恒带着余老师去了大姐家。
刚进到堂屋,就见屋里刨飞溅,木屑翻飞,大姐夫伍树声正在打猪食盆。好几个邻里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地上还有个半大孩子在抓小木块玩。
看到李恒现身,堂屋里的人不敢拿架子,个个起身跟他打招呼,这可是村里的文曲星啊,早被大家一鼻子一眼吹得神化了,弄得他们自己都信了,信了李恒真是文曲星下凡,不敢怠慢。
见到他身后的余淑恒,刚还肆无忌惮开荤段子聊天打屁的大伙儿,纷纷西偃旗息鼓,大话都不敢说,就那样偷偷打量余老师。
很多村民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小镇,就更别说外面的世界了,就更别说书香气质溢满的大学老师了,他们打心里尊重,他们打心里被余老师的倾国美貌和气场折服。
比如说大姐李艳两口子吧,过去只要爸妈在家,基本每天要跑娘家四五趟。而现在么,他们不敢过来,就是觉着自己是泥腿子一个,啥子都不懂,没什么文化,说话不对头,穿着还不会讲究,不敢在余老师面前露面噻,不想给小弟丢人。
李恒从兜里掏出常备的烟,不分男女老少,挨个散过去。
随后他对大姐夫伍树声讲:“帮我打个几个书柜,不要用铁钉,能不能?”
伍树声显得有些木讷,但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不是什子难事。”
“成。”李恒问:“你是自己家里打书柜?还是去我那?”
伍树声有点怵这小舅子,“我懒得拿工具了,就这里方便些。”
李恒心知肚明在顾虑什么,应一声后,当即掏出1000块给地上玩碎木头的外甥,“舅舅什么都没买,你拿去买点吃。”
小屁孩才一岁多点儿,才刚刚学会走路,还在牙牙学语,哪懂这个呀,不过看到钱却伸出小胖手抓走了。
1000块,在这会工资才2块一天的农村,无疑是一笔巨款。
旁边的人都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恨不得这钱是给他们的,恨不能自己也有个李恒这样的给力亲戚。不仅有面,关键是对方真的给钱啊,真金白银给。
大姐李艳慌忙从毛孩子手里抢过钱,直塞过来说:“弟啊,太多了,我和你姐夫都用了你好多钱了,你收回去吧,我们现在不缺吃喝。”
送出去的钱哪能收回来的?
李恒先是推脱一番,后面不耐烦了,干脆一个瞪眼,大姐立马手脚无措地停在那,最后一脸不好意思地把钱收进兜里。
大伙都在看着两姐弟推搡,连伍树声和公婆都不敢吭声,巴巴地望着两人。
直到李艳最终收了钱,气氛才缓和下来,随后大姐婆婆才反应过来,又是端茶又是搬凳子,还使唤伍家小妹去捉鸡,准备做大餐给儿媳妇娘家人吃。
李恒赶忙拦住,“婶子,别这么多客气,我和老师吃了饭过来的,肚子就那么大点儿,好菜做再多也吃不下,就别麻烦了。”
好说歹说,后面李建国和田润娥赶了过来,这才罢休。
感觉有余老师在,大伙都放不太开,坐半小时后,他就带着老师走人。
离开伍家,余淑恒打望一番黑夜中的几盏昏黄电灯光,不由问:“我长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吗,都这么怕我。”
李恒听笑了:“老师气场太大,村里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能不怕就有鬼了。”
余淑恒问:“当初第一次见面,那你怕不怕老师?”
李恒回想一番:“老实讲哦,心里有点发毛。当初你是来我家取衣服,我记得还有一条内裤糊在我二楼窗户上,那时候你面无表情的,一身黑,又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气质,关键是还个高,我能不被唬住么。”
余淑恒微微一笑。
回想起内裤事件就有些窘迫,还有些感叹,她是打死也没想到哎,后面会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小自己7岁的学生。
沿着村马路走一会,北风越来越大了,浑身像个筛子似的,风灌进来很是冷,余淑恒拉一拉领口说:“又变天了,我们回家。”
“好。”李恒转过身,打着手电筒往十字路口走。
回到家,两人前后洗个澡,然后进了卧室。
很是自然地进了一间卧室。
这些日子,李恒时不时会跟她睡,没有刻意,就是有时候呆在她房里没走了,睡在她床上。
余淑恒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从没暗示过他,也没提醒他该走了,到点发困了就拉熄电灯,脱掉外套躺床上。
偶尔他的大手会在被褥里使坏。每当这时,余淑恒都是闭气凝神地忍着,由着他。
甚至次把两次,某人会翻到她身上,一开始她都比较镇静,直到后面来了感觉,才会抑制不住动情地反抱住小男人,并在肢体上笨拙地配合。
可饶是如此,两人刺激归刺激,却始终踩着两根红线没有逾越。
第一根红线,最里边的裤子都没褪去。
第二根红线,没敢深层次接吻。
至于其他的,两人都在不言中。
今夜,李恒翻起了文献资料,认真查看。
见状,余淑恒问:“要写作?”
李恒点了点头:“回家一个礼拜了,还没摸过笔杆子,怕是再拖下去会没了感觉,会生疏。”
余淑恒读书多,深知这说的事实,当即安静待在一边,也找一本书翻看,没去打搅他。
大约过去一个半小时左右,李恒拧开钢笔,铺好本子,打开墨水瓶,静思半晌酝酿酝酿情绪。
稍后执笔在白纸上写:第23章,英国夫人。
我的叔叔和姐姐回来了。
叔叔从印度加尔各答。姐姐从英国。
姐姐先到了叔叔的印度,再和他经过xz回到家乡…
…
可能是早起准备充分,也可能是停笔一段时间有着强烈的新鲜感,今夜他的灵感特别好,笔走游龙,笔尖在白纸上刷刷刷地写出一行又一行字。
不知什么时候起,余淑恒已经没看书了,而是静坐在他左侧,一会看他笔下的优美文字,一会端详他的侧脸,心中很是安定,没来由有种特别的满足感。
她清晰感知到,这个小男人在自己心里的印记越来越深了,已经到了割舍不开的地步。
她迷恋上了他。
她忽然想到了润文,润文是最早陪伴他的人,《文化苦旅》一书的写作历程让闺蜜彻底沦陷。
就算过去了一年半,她依旧能记得当初润文在心里的炫耀和自豪。
每当收到润文的信件,她都只是淡淡一笑,心想一个老师爱上自己的学生,也是够荒唐的。不过她涵养好,并没有明着说出来,只是默默读着闺蜜一封接一封的黄褐色挂号信。
突地有一天,闺蜜说李恒没考上北大,想来复旦读书,要她帮个忙。她这才认真查看了他的资料,接受了闺蜜的嘱托。
没想到就是这一接受,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想想自己曾经打趣润文的那些话,又想想现在的自己,何其相像诶。思及此,余淑恒突兀地探头,把红唇凑到他左脸蛋,情动地啄他一下。
李恒停笔,转过头。
余淑恒这时完全沉浸在自己构陷的爱情中,是被爱迷失的小女子,一时完全没有余家大小姐的豪气,右手撩下头发,又撩下头发,显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
四目相视一会,李恒把头伸过来,闭上眼睛。
余淑恒清雅一笑,贴上去,吻他嘴唇两口,然后糯糯开口:“老师错了,不该打扰你,你快写作。”
“嗯。”李恒忍住想抱着她去床上的冲动,吸口气定了定神,继续写。
见他写作状态恢复,余淑恒暗自松口气。
她很害怕自己的一时心智迷失会影响到他。
沉吟片刻,她悄悄起身,慢慢退出了屋子,把空间单独留给他。
余淑恒明白,现在的自己不适合呆在里边,怕意乱情迷之下,会自发躺到他怀里索吻,索求拥抱。
来到外边走廊上,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她今晚女人心很强烈,很想和他真正吻一次。
怔怔地望着黑夜,发着呆…
最后这些想法都成了泡影,她还背着大学老师身份,他还没有像宋妤那样想娶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怄气?
可自己的爱全部给了他,她不想成为别个女人的替代品,想替自己争口气…
李建国和田润娥回来了,余淑恒在走廊上愣神许久后,下到了一楼。
田润娥意外,起身迎过去,“余老师,是不是没热水了?”
余淑恒优雅笑了笑,摇头说:“李恒在写作,我不好打扰,就下来走走。”
田润娥心领神会,那小子肯定霸占了余老师的房间,弄起余老师没地儿去。
余老师环顾一圈,问:“奶奶呢?”
田润娥拉着她坐沙发上,“现在快11点了,她老人家睡得早,躺床上歇息去了。”
余老师轻点头,随后同两口子闲聊天。
期间,她打探问:“兰兰什么时候回来?”
田润娥说:“按原计划,昨天就应该到家的,但今年怕是回不成了哎。”
余老师讶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田润娥看眼丈夫,迟疑解释:“我今上午去邮局打电话,兰兰说:有顾客拿刀来糕点店找茬,一员工跟对方斗了起来,失手把对方打…”
后面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余淑恒问:“打死了?”
田润娥说:“不知道唉,那人还没醒,在医院抢救,你说马上就过年,摊上这么个事,兰兰怕是走不开。”
余淑恒想了想,迎着两口子的眼神说:“叔叔阿姨不用担忧,我明天去镇上打电话了解下情况。”
听到这话,两口子心中烦闷瞬间消失掉大半。
田润娥赶忙说:“谢谢余老师。我和见过怕满崽冲动跑去京城,今天都压着这事不敢告诉他。”
余淑恒赞同:“写作是大事,不用惊动他。而且兰兰本身和伤者没有直接接触,对方还拿刀,性质不同…”
一通说,两口子彻底安心下来。
随后,余淑恒问到了对面陈家,“诶,田姨,对面陈家还没回来?”
说是问陈家,其实问的陈子衿。
三人彼此心知肚明。
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按她的最初想法,李兰和陈子衿回来后,她就走人,把空间腾出来。
毕竟陈子衿是他的初恋,也是上湾村和前镇的公开正牌女友,余淑恒不想逞一时之快,坏了李恒名声。
她这个人,越是在乎对方,就越会替对方考虑。
她会自发为心上人维护羽毛。
李建国搭话说:“不好说,回来过年怕是难。”
余淑恒看向对方。
李建国解释:“子衿外公刚过世,突发脑溢血没挨过这个冬天,眼看还有几天过年,怕是不会回来了。兰兰推测,估计要年后才能有空回来给子衿奶奶挂xia上坟。”
听到这个消息,余淑恒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是:钟岚的靠山倒了一个,如今只剩了钟岚娘家大哥。
田润娥问:“余老师,变天了,要不留到这里过完年再走?满崽说初三要回沪市,到时候你们还能有个伴。”
余淑恒有些心动,但一时也没能给出明确答复。
因为过年期间,余家往往事情多。何况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处理商业上的事了,这也是个问题。
见她在沉思,田润娥和李建国互相瞧瞧,没出声打搅。
过一会,余淑恒抬起头,慢条斯理讲:“叔,田姨,我明天去镇上打个电话再决定。”
知其身份非同一般,老两口自是十分理解。
田润娥笑咪咪说:“诶,好。”
个把小时后,余淑恒回了二楼。
待脚步声走远,李建国不解问:“润娥,你怎么想的?留余老师在家过年?”
田润娥用指指天板,压低声音说:“儿子这几天都和余老师睡在一起,有两个晚上,我还听到两人半夜起来去洗漱间。”
李建国懵逼,好半天才回过神:“两人,两人真的…?”
“你儿子什么时候是个省心的?大半夜两人去洗漱间,不是清洗…”田润娥话到一半住口不言。
但后面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李建国沉默,最后无奈地叹口气:“如果真这样,不留人家余老师过年,倒是显得我们不对了,哎。”
“可不是。”田润娥附和。
回到房间,李恒伏在桌前依旧在一丝不苟写作,余淑恒没惊动他,轻手轻脚脱鞋上床,竖起枕头,靠在床头翻起了书本。
凌晨12点半,余淑恒抬起右手腕瞧眼手表,继续看书。
凌晨一点半左右,她在看看手表,随后合拢手中的书本,侧身静静地凝视着他。
她如同一尊雕塑般,静谧望着他。
这个时间持续了很久。
直到凌晨两点的闹钟响起,李恒才停下笔,揉揉发酸的手腕,接着伸个长长的懒腰,打着哈欠含糊问:“老师怎么还不睡?”
余淑恒好奇:“你背对着我,怎么知道我没睡?”
“我脸蛋长这么好,我若是你,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偷看的嘛。”李恒又连着打两个哈欠。
余淑恒笑了,笑这小男人的不要脸,又笑他的幽默。
她催促:“不早了,早些休息。”
“成。”
李恒应一声,起身去了卫生间,简单放个水,洗把脸洗把手,回到房间就火速上床,然后钻进被窝,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被他抱着睡,打小就是一个人睡的余淑恒从最开始的非常不习惯,到现在接受了不少,但也没完全适应。
背对着他,她把之前田润娥留自己过年的事情讲述一遍,然后就是等待。
等待他的反应。
李恒乍听,眉毛一挑。
良久他把怀里的女人翻过来,面对面看着她眼睛说:“我老妈说得对,老师留下来吧。”
余淑恒听了没做声,直到某人的大手沿着睡衣下摆钻了进来,她用手压住他的手说:“好。”
李恒嘀咕:“松开你的手。”
“小弟弟,今晚太晚了,不许使坏,老师很困,咱们睡觉。”余老师糯糯地说。
对峙老半天,见她没有要松手的迹象,李恒最后抽回了手,爬起来说:“好吧,我去隔壁睡。”
余淑恒没阻止,由着他离开。
因为经过这几晚的不断突破底线和两具身体交缠摩挲,她已经快忍到了极致。
甚至某个时刻,在她失去理智享受的时刻,甚至渴望他把自己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渴望他要了自己的初夜。
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李恒今晚才没敢在这边过夜。她也不敢留他。
次日,早饭过后,余淑恒去了镇上邮局,打电话到余家。
得知女儿说出想在李家过年,沈心当下挥手斥责:“这种事情还要问?但凡有点脑子都当场答应了你婆婆。家里的事你别管,我和你爸还年轻,还游刃有余。”
和家里打了四五分钟,余淑恒第2个电话打给刘蓓,要她把商业上的文件送到上湾村来。
第3个电话,她打去京城,口里简单提了“李兰”、“李兰糕点店”等字样,就挂了。
第4个电话,她打给王润文。
电话一接通,她就问:“润文,气消了没?”
王润文正在磕着瓜子看电视,把脚架到茶几上,“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余淑恒说:“我待会来你这里一趟。”
王润文问:“你要回去了?”
“不,我留在这边过年,刚好有时间过来。”余淑恒说。
王润文到嘴边的瓜子顿了顿,稍后继续磕了起来:“淑恒,恭喜你。”
“认真的?”余淑恒问。
“你过来吧,今晚我们不醉不归。”王润文罕见地没嘲讽。
余淑恒说:“你这样,我感觉怪怪的,我总觉得是鸿门宴。”
“那要不把你男人送给我睡一晚?”王润文没好气道。
余淑恒面上露出笑容,说:“我开车过来。”
从邮局出来,她问李恒:“要不要一起去邵市?”
“我还有事。”李恒拒绝。
余淑恒没问他什么事,直接进了奔驰车。
待车子一走,李恒在集市上逛一圈,买些礼品去拜访肖家,结果门还是关着的,还不在家。
得嘞,他只得跑去镇政府,心想着腹黑媳妇不在,堂堂一镇父母官总不能天天消失吧?
这回还真来对了,真找到了肖海。
不过人家年底忙得很,天天在开会,现在不凑巧,也在开会。
李恒等了小会就离开了,没好久呆,不想被人说闲话。
他倒不怕说闲话,脸皮早就锻炼出来了,就怕这岳父遭不住,所以选择走人,改天再来。
腊月二十五,李恒和老两口打扫家里卫生。
腊月二十六,老李家舂糍粑。
余老师中午邵市回来了,对舂糍粑很感兴趣,帮着攥了一天粑。
攥粑,顾名思义,就是把一团糯米糊展开,展开成圆形,随后等到半凉就抓紧时间放到雕刻案板里面,给糍粑塑形的同时也映上纹图案。
比如福禄寿喜等字眼啊。
比如朵啊,比如神仙啊,比如十二生肖图案啊等。
塑形印图案是为了好看,为了讨个吉利。
紧挨着是最后一步,在糍粑中央点上日本红,代表过年红红火火。
像春节去别人家拜年,习俗里都是要拿12个糍粑,关系好的就拿22个,且糍粑必须有日本红,要不然人家会嫌弃的,不会收的。
腊月二十七,老李家杀年猪。
由于田润娥和李建国常年不在家,这年猪是从支书家买来的,支书人品过硬,和老李家关系又近,他们信得过这猪是好猪,不是病猪。
余老师是第一次见杀猪,当杀猪刀递进猪脖子里面时,她产生了心理过激反应,感觉那刀好似扎进了她自己心口一样,不忍心看,转身上了楼梯。
田润娥发觉不对劲,悄悄来到儿子身边,“满崽,你去楼上看看余老师。”
“哦,好。”李恒转身没看到余老师,立马跟上楼。
此时余淑恒没在卧室,没在二楼,而是在楼顶吹风。
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她,李恒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她肩膀上,“老师,今天冷,楼顶风大,小心感冒了。”
余淑恒双手紧了紧肩头的大衣,心里暖暖的,微笑说:“不用紧张我,我很少看杀生现场,可能是猪太大,我一时受不了。”
李恒观察一番她的微表情,不似真有事,于是半真半假问:“那这猪肉还敢不敢吃?”
“吃。”余淑恒回答很果断。
“吃”字一落,两人相视一笑。
她催促:“你去楼下帮忙吧,我待会下来。”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李恒道。
余淑恒瞅他一会,随即饶有意味地背对着他,彷佛在戏谑说:小男人,有本事你就抱着安慰我。
李恒哪里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右边50米开外的木房子二楼有一阿嫂正往这边偷瞄,他哪敢造次嘛,只得悻悻然作罢。
杀年猪,搁往年的老李家那是头顶大事啊。毕竟家里穷,一年难得吃上几次肉,平素喂猪攒粪,好不容易苦捱到年底,猪也肥了,就将它杀掉卖钱,留一部分肉吃,留下水和猪头美美地打一餐牙祭。
年猪从早忙到晚,半夜老两口还在练油渣。
李恒切一坨猪肝用粽粑叶包好,丢到火炭灰里烤,等烤熟、烤到表皮有点焦黄后,再取出来,先是把上面的粽粑叶剥落、把灰烬吹干净,然后掰一块放嘴里。
嗯哼,喷喷香!
见余老师一脸惊愕表情,他掰一小块递给她:“尝尝鲜,味道挺好。”
余淑恒摇头,打死也不敢碰。
李恒玩闹心起,在她耳边说一句:“肖涵特别爱吃。”
余淑恒似笑非笑盯着他,死死盯着他,临了还是要了一小块,品尝一口。
只是吃到嘴里就后悔了,这哪下得去嘴?
但李建国和田润娥两口子就在柴火灶背后练油渣,把儿子和余老师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余淑恒哪敢吐?哪好意思吐?
不得已,她只能勉为其难吞了下去。
吃完,她深吸两口气,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对李恒意味深长说:“猪肝拿肖涵忽悠我就算了,结婚你要是拿其她女人骗老师试试?”
李恒假装没听到,洗洗手上楼睡觉。
腊月二十八,陈家回来了。
当看到子衿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田润娥脑壳嗡嗡作响,只觉天塌了!
她脑海中就一个念头:自己为什么要嘴欠?留下余老师过年?
如今该咋整?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77章 ,王对王,先声夺人
第577章 ,王对王,先声夺人
腊月二十八。
根据习俗,李恒一大清早,就挑着公鸡、肉和鱼三生,再有两包,两瓶好酒去了肖家。
这回肖涵终于回来了,清清嗓子问:“李先生,您是男方,根据习俗来送年祭了;本美人是女方,要不要根据习俗,去你们李家过年呀?”
李恒脊背冒出凉气。
肯定是这腹黑媳妇听说什么了,才故意提出去自己家过年。
不过人怂可以,话不能怂啊。
他当即发出邀请:“可以,吃完中饭跟我上去。”
闻言,肖涵转身对正在准备午饭菜的亲妈问:“妈妈,李恒拐骗我回家过年,请示一下,您女儿要不要上当受骗啊?”
李恒:“……”
这媳妇儿也忒调皮了些。
魏诗曼一愣,随后一脸认真神色看向李恒:“你真打算带涵涵回家过年?”
接着她又讲:“你要是带,我原则上是不反对的。”
很显然,魏诗曼口头说不反对,但内心其实还是有些反对的。
女儿去李家过年,那就相当于直接掀翻桌子了,对肖家、李家和陈家的风评都不利。
同时,魏诗曼也是为李恒着想,自家女儿的破坏力不是一点半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安生些好。
李恒和肖涵都听懂了话中话,都晓得其中厉害关系。
不等李恒回答,肖涵可怜兮兮地噘嘴巴说:“哎,算了啦,我还没过门呢,妈妈就开始心疼您啦。
而且,再过两年我就真要去老李家过年了,这两年还是多陪陪亲爱的爸爸妈妈嘛。”
魏诗曼这时才反应过来,才明白刚刚女儿在和李恒玩闹,随即松口气,笑道:
“等你们两个在沪市落稳脚跟了,我和你爸可以出去跟你们过年。”
待亲妈进到厨房,肖涵冲李恒甜甜一笑问:“在新加坡会呆几天?”
李恒回答,“初五过去,初八回国。”
肖涵算算日子,前后才4天,心想有余老师全程陪同,自家honey应该会老实,应该不会对周诗禾有非分之想。
她知道余淑恒目前在李家。
但余老师不是她最担忧的人,反而希望余老师在李家过年,把这团浑水搅得越乱越好。
陈子衿的基本盘正在被蚕食,那就会更加和自己一条心。
她推演过棋盘,余老师目前绝对没有把自己当第一情敌,余老师的第一情敌肯定是宋妤,第二应该是周诗禾。
所以,她目前不用攻击力太强,适当收敛锋芒静待局势变化即可。
在她推演的棋盘上,周诗禾是秦国,纸面实力最强,必须提前遏制住。
宋妤是齐国,个人实力不弱于周,但家庭背景是短板,性格不够强势。优势在于她得了李恒最大的爱。
而这份最大的爱往往也是原罪,可以好好利用一番,逼得所有矛头指向宋妤。
余老师当然是赵国,名将多,排面足,长平之战前能和秦国打的有来有回。但肖涵对她的结局不是特别看好。
因为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余老师手里,却还没能拿下honey,足见其是一张纸老虎。若是周诗禾将来不下场还好,若是下场,搞不好就有长平之战的惨剧发生。
一个字总结:宋妤太过“善”,余老师太过“仁”。
现在不是和平年代,是“争”人的战乱时期,善和仁往往会成为牺牲品。
在她的推演中,麦穗是韩国,是最容易搞定的那个。
陈子衿是燕国,纵有靳柯刺秦(指初恋和初夜)的轰轰烈烈,但终究是陈家拖累了,无法壮大己身。
至于肖涵她自己,当然是楚国嘛。历史上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个八个字虽然简短,但足够霸气。
吃过中饭,李恒又呆了三个小时,直到大姐李艳偷偷来找自己,他才于下午4左右离开肖家。
此时李恒正在给肖家写对联,肖海、魏诗曼、肖涵和肖晴都在边上围观。
“咚咚咚!”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魏诗曼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李艳,是稀客,顿时热情请进门,倒上茶。
不过李艳是被母亲悄悄派来喊弟弟的,哪有功夫喝茶呀,进到屋里就心急如焚对弟弟说:
“弟啊,你快回家吧,妈妈有急事找你。”
这是田润娥教给大女儿的原话,就是怕大女儿脑子不灵光,在肖家乱说。
于是田润娥千嘱咐万叮铃,只要大女儿说这一句话就可。
李恒愣住,但当看到是大姐来找自己,而不是爸妈过来,他就登时心里一咯噔,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没多问,待心平气和地把春联写完,才放下毛笔说:“叔叔阿姨,涵涵,我有事先走了。”
他省略掉喊肖海两口子“爸、妈”,为的就是不想让大姐知晓自己来肖家干嘛,不是他不信任大姐,而是大姐没有任何城府,很多事情别个一套话就全给抖露出来了。过去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他得吸取教训。
肖涵甜甜一笑,脆生生说:“好。”
魏诗曼似乎能理解,亲自送他到门外,还嘱咐:“有时间就过来玩。”
“欸,成。”李恒应声。
目送李恒和李艳两姐弟离去,肖涵心里暗自嘀咕:我家honey走得这么急,陈子矜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希望你能抗住余淑恒久一点,替我们试探下余家千金的火力和底线…
离开镇政府家属大院,李恒终于忍不住问大姐:“姐,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心急过来找我?”
李艳不懂绕弯子,口直心快:“陈家回来啦,子衿弟妹回来啦,爸妈要招待客人走不开,要我来喊你咧。”
李恒懵逼,停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李艳拉了拉他袖子:“弟啊,你咋滴了啊,别吓我。”
李恒逐渐回过神,故作镇定说:“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在回家的路上,他碰到了杨应文母亲。
杨母正打算去镇上,打算去肖家,见到他就问:“李恒,我正好要找你,你却不在家。听说应文在为你做事,是真的吗?”
李恒反问:“婶子,你是听谁说的?”
杨母没有撒谎:“我上午翻山去了一趟石桥铺,找到了肖凤家,肖凤受不住我啰嗦,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李恒点点头:“婶婶这是去哪?”
杨母说:“去镇上找肖涵。”
李恒多问一句:“婶婶找肖涵有事?”
杨母说:“对,肖涵和应文认识久,关系要好,我想请她帮忙,看她能不能帮我劝劝应文,要应文赶快回来一趟?”
李恒摇头:“哎,怕有些为难哦,这事应文可能听不进去任何劝。”
他好想说:你要应文回来做什么?回来挨你家那位打?还是挨骂?过去那些年饭都经常吃不饱。
现在她在京城好好的,自力更生快快乐乐,我见过她好几回了,比在家里开朗多了,你为什么要劝她回来呢?
他道:“应文确实在为我做事,婶子你要她现在回家做什么?”
杨母自知要女儿回来难,犹豫一下说:“我家那位怕是得了病哦,昨天半夜咳出了好多血。”
李恒诧异,连忙问:“看医生了没?要不要我帮忙联系大医院?”
杨母摇头,“那死人脾气倔犟得很,死活不愿去医院,只是嚷着要见应文一面,我也是没办法了,唉,以前对她不好,现在却要见她,唉…”
杨母唉声叹气走了,语气十分复杂。
李恒站在路边,远远看着杨母消失在马路尽头,才继续往家赶。
…
上湾村,李家。
车子刚停稳,陈子矜连自家门都没还进,就提着大包小包礼品朝李家大门走去。
进到院子,她就笑意盈盈对着正在大门口磨菜刀的田润娥喊:“妈,我回来看你了。”
看到陈家回来,看到子衿现身,田润娥整个人都是傻的,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天塌了!
不止田润娥天塌了,堂屋里的李建国同样天塌了!
余淑恒这时也在堂屋,正帮忙刨过年要用到的生姜。
听到外面动静,余淑恒下意识望向门外。
也就在这时,陈子矜也似有所感地看过来。
瞬间,两双眼睛隔空对撞在了一起。
空气突然变得特别安静。
你看我,我看你,两女隔着门互相对望,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看着书香气息浓郁的余淑恒,陈子矜眉毛拧巴一下,暗想:前几天肖涵给她打电话,问她回不回家过年?如果不回来,肖涵她说想来李家串串门…
虽然她早已猜到,肖涵给自己打电话必有深意。
只是没想到,肖涵把自己给狠狠算计了一把…
余淑恒也十分意外:她能留在李家过年,就是因为李叔和田姨说陈家今年不回来,她权衡一番才决定的。但现在…
对峙半晌,陈子矜看眼慌乱无措的田润娥,心思定了定,稍后继续保持满面笑容、迈开步子进门。
踏过门槛,陈子矜无视余淑恒、对着同样心慌的李建国问:“爸,十多天没见了,您身体怎么样?”
院子里一声妈,进门一声爸,陈子矜先声夺人,根本不给余淑恒反应机会,率先占据道德制高点。
ps:额,思来想去还是得和大佬们打个商量:上次三月不是说腰疼厉害嘛,除了结石,主要还是腰椎突出导致的,上回医生就要我静心治疗,我怕影响更新,就开些药回家了,没想到最近病情加重了,已经到了不能久站、不能久坐、睡觉都无法翻身的地步,所以今天不得已又来了医院。
医生给我的建议是:药物、针灸和康复运动同时治疗,三月吸取教训,这回不敢反抗了,乖乖听从医生安排。目前已经安排了为期半个月的治疗。所以,和大佬们打个商量啊,接下来半个月我的更新无法稳定,只能说保证每天会有更新,不断更,但更多更少看当天情况。
半个月后,三月会恢复日更万字到本书完结。这半月期间,三月就不求月票啦,实在没脸求。
希望大家能谅解,抱歉啦。
(本章完)
第579章 ,左拥右抱
第579章 ,左拥右抱
得了婆婆吩咐,田润娥开始去后院抓鹅宰杀。
鹅太大,怕妻子一个人不好弄,李建国像往常那样跟了去。
才到后院,田润娥就开始发愁:“建国,这该怎么办?”
看似两女刚才在亲切交谈,实则暗暗在交火。
她能理解子衿的愤怒,也能理解余老师被迫还击。
不过好在两女都是有涵养的人,没明着撕破脸,只是用话术交手。
但她非常担心哎,长久这样持续下去,离明着对抗是必然趋势诶。
李建国同样忧虑,点根烟,吧嗒吧嗒吸着没说话,而是踏进鸡圈中捉了一只大鹅出来。
田润娥心急,“你倒是说句话。”
李建国思考一阵说:“现在这情况,偏袒谁都会寒了另一个人的心,我们只能唱双簧,尽量把子衿和余老师的情绪照顾到位。至于其它的,就交给天意吧。”
田润娥叹口气:“只能如此了。你说,我要不要通知满崽躲一躲?”
李建国摇头:“躲不是办法。别忘了,外面还有肖涵、宋妤和那个叫麦穗的姑娘,现在就躲,以后怎么是好?”
田润娥听得心一紧,子衿和余老师相遇,就已经如此恐怖了。
若是5个女娃汇聚一堂,她无法想象那场面。
她心里堵得厉害,狠狠拍一下鹅头撒气说,“既然不能躲,那我就派老大去肖家把你儿子喊回来,我倒是想看一看他,有什么本事敢同时惹这么多好闺女?”
把鹅杀掉,田润娥就从后门偷偷溜出去了,跑去了大女儿家。
李建国则烧水拔鹅毛,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显然很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最致命的时候,儿子进屋才是险象环生的危急时刻。
….
老两口一走,堂屋就只剩下了奶奶、余老师和陈子衿三人。
奶奶虽然没什么大的文化,却出奇镇得住场,在她三言两语周旋下,两女也只得暂时放下成见,慢慢聊起了天。
陈子衿对李恒在复旦的生活很感兴趣,主要是问这方面。
余淑恒更喜欢探寻李恒小时候的事情,跟奶奶聊得欢快,同时拐着弯打探李恒和陈子衿的恋爱经过。
整个过程中,两女互有往来,聊得不相上下。
不过奶奶作为过来人,她能明显感觉到,余老师没发挥全力,只是被动防御,没有进攻。
聊个把小时左右,后来两女去了二楼。
当看到李恒房子里冷冷清清、当看到李恒衣服出现在余老师床尾架子上时,之前还一直比较主动的陈子衿眼神逐渐黯淡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凭空抽走了一段,陷入迷茫。
纵使她千算万算,纵使她极力守护这段感情,可到头来抵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执拗不过两人分割两地的惨烈事实。
这一刻,陈子衿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
得不到家里的支持,未来婆婆和自己母亲关系僵硬,自己就算再敢打敢拼又有何用?就算拼个你死我活,将来会便宜了谁?
便宜肖涵?
还是便宜宋妤?
还是其她女人?
望着床尾的那件男人外套,陈子衿的眼睛很是刺痛。
余淑恒出身大家族,察言观色是基本必备技能,在旁边暗暗把陈子衿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本来,按道理讲,看到情敌失落,占据上风的余老师是该高兴的。
可莫名的,余老师没有如此,反而心里被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渲染满。
她想到了宋妤,想到了周诗禾,这是她最没把握的两个潜在情敌,也许有一天,自己会败北,会经历陈子衿此刻的糟糕心情。
想了想,余淑恒开口打破僵局,破天荒对陈子衿说:“李恒的房间在隔壁。”
她这是说了一句废话,因为两女都晓得李恒的房间在隔壁。
但是,陈子衿却听懂了,这个情敌在暗示自己。
面面对峙,好一会过后,陈子衿拿着行李进了李恒房间。
哦,她的行李是陈子桐送过来的。
当陈子桐得知余淑恒在李家时,就暗搓搓把姐姐的衣物送了过来,并当着奶奶和余淑恒的面对姐姐说:
“姐,你怎么回事?总是丢三落四的,衣物还要我送。
小姑说,你肯定要像过去那样和姐夫睡的哦,哪!衣服我给你送过来了,回头记得给我好处费。哼哼。”
说完,陈子桐主动喊一声李家奶奶:“奶奶。”
然后这小妞就屁股一转,回了马路对面的陈家。
陈子桐没有说谎,过去姐姐确实常住李家,和姐夫睡,这是两家彼此心知肚明的一个事实。
奶奶盯着陈子桐离去的背影在想:这个小的可能是陈家唯一真心疼子衿的人。
…
陈子衿拿着行李进到隔壁房间后,并没有着急慌忙收拾衣物,而是关上门,坐在床沿发呆。
对着屋里的一切熟悉物件发呆。
陈子衿在发呆,余淑恒也同样在自己卧室发呆。
许久,回过神的余老师找出纸笔,写了两张纸条.
其中一张纸条是老熟人:顺其自然。
写完两张纸条,她放下笔,闭上眼睛把两纸条揉成团,随后合在手心转动一阵,接着扔到书桌上。
做完这一切,余淑恒徐徐睁开眼,一会瞧瞧左边的纸团,一会瞧瞧右边的纸团,最后选择了右边的纸团。
第一次在庐山村,她选择了左边纸团。
年初在白鹿村,她也选择了左边纸团。
这一回,她反其道行之,选右边纸团。
这一回,如果不是“顺其自然”,她要收起所有的仁义,不会对最先找她茬的陈子矜手软。
刚才,她虽然表面是在同情陈子衿,但其本质上是同情她自己。
也就是刚才,她内心生出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她感觉陈子衿的失落可能只会是一时的,该争还是要争,目的是捍卫最后的自留地。因为对方没有退路可言。
确实也是如此,陈子衿经过短暂失神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她又不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男人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睡了,肖涵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她内心的坚强远超别人想象。
….
同大姐紧赶慢赶,由于大部分是上山路,毛马路坑坑洼洼尽是泥泞,很是不好走,上坡老是打滑。
但饶是如此,心焦的李恒硬是只费46分钟就赶到了十字路口。
李艳下去耗时50多分钟,在肖家又耽搁了几分钟,回来46分钟,一来一回,快2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时段,大鹅已经变成美味端上了桌。
饭桌上同时还有新鲜的野鸡肉、猪血丸子、水煮鱼、干菌子和冬寒菜。
最后根据余老师的饮食习惯,还开了一个三鲜汤。
满满7个大菜,摆满了一桌。
李恒火急火燎回到家的时候,老李家的餐桌上此时围坐着李建国老两口、奶奶、子衿和余老师。
由于时间比较晚,一桌人决定不等李恒了,决定开饭。
可能是害怕和余老师相处,也可能是担心家里的儿子要喂奶,李艳并没有跟着进院门,一声招呼没打,就悄摸跑回了夫家。
李恒察觉到了大姐的行踪,有心喊她完吃饭再走,可一想到屋里的棘手事情嘛,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是自己大姐,不是外人,少一顿饭没事,以后找补回来就是。
因为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是真心不敢让大姐在现场,要不然不出半月,他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就会传遍十里八乡。
快速整理一下思绪,李恒在原地顿了顿,稍后大步流星踏进门槛。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桌上5人。
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屋里的5人像事前商量好一样,齐齐扭头看向他。
见儿子出现,李建国和田润娥心里全是忐忑。
陈子衿和余淑恒的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想看看他会先跟谁说话?
只有奶奶稳坐钓鱼台,面色布满慈祥笑意,一会看眼子衿,一会看眼余老师,感觉都和自己大孙子蛮配的,都可以为老李家开枝散叶。
目光快速扫过屋里几人,李恒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走向陈子衿,一脸惊喜样子地道:“媳妇,你回来了。”
说完,他挨着陈子衿坐下,左手则大大方方抓住了余老师的手。
这!
这胆大包天的!没脸看!李建国与田润娥对视一眼,眼里全是巨震!随后纷纷撇过头,假装没看到。
奶奶笑呵呵地给陈子衿夹一块肉,然后也给余老师夹一块。
本来当众一句“媳妇”,让陈子衿心怒放的,可瞅见李恒左手不安分地抓着余老师时,她的心情变得极其复杂。
但此时此刻,陈子衿没有选择撕破脸,而是身子略微前倾,张开口把李恒送到嘴边的干菌子吃了进去。
余淑恒的视线下移,在两人的手接处停留两三秒,稍后不动声色抽了出来。她的心情没有好,也没有坏。
虽说他没有先跟自己说话,那句“媳妇”无疑是对她的一次猛烈暴击。但至少这个男人是有担当的、是坦荡的,没有说一套做一套,没有吃干抹净就提起裤子不认人。
对于余淑恒来说,能当着李家长辈的面,他敢承认和自己的感情,这一趟上湾村就没有白来。
李恒对陈子衿很宠爱,连着喂了干菌子、鹅肉和猪血丸子三筷子菜,才转身和余老师说话。
一边和余老师说话,一边换一双新筷子给余老师夹了野鸡肉。
他道:“今天这菜辣椒放得多,估计是咱奶奶做的菜,我老爸老妈可舍不得放这么多辣椒的,老师你尝尝,味道应该不差。”
一句“咱奶奶”,让余老师多看他一眼。
李恒之所以判断大伙还没吃饭,因为筷子都是干净的,白净的米饭一尘不染,显然才上桌,还没来得及动筷子。
余淑恒用筷子夹起野鸡肉放嘴里,小嚼两口说:“很好吃。”
“那肯定的嘛,咱奶奶做菜好多年了。”这一刻,李恒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实。
见大孙子这么牛气,接下来奶奶自告奋勇,接管了桌上的谈话氛围,余淑恒也好,陈子衿也罢,都很给奶奶面子,这顿饭即便吃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但表面气氛还算过得去。
饭后,余淑恒先是简单洗个手、漱个口,稍后回了二楼。
李恒找机会来到她房间,推开门就喊:“老师。”
一改餐桌上的端庄大气,余淑恒面无表情说:“小男人,你狼子野心很大!”
李恒心狠狠跳动一下,随手关上门道:“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隐瞒过。”
余淑恒愣住,随后就是冗长的沉默,深邃充满知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李恒没有退让,挺直身子正面同她对视。
大约过去两分钟,余淑恒眼睛有点累,收回目光问:“要去对面陈家?”
“是,既然回来了,得跟子衿过去一趟送个年祭。”这是一个表面工作,去年送过,今年自然得送。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京城,他不会去陈家。
但在老家,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他得给子衿圆住脸面,要不然她在自己家住、跟自己睡会成为左邻右舍的笑料。
余淑恒都猜到了,过会糯糯地开口说:“去吧,别担心我。”
李恒听得点下头,迟疑片刻后,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余淑恒起身把门关上,掏出笔,伏案书桌前写起了什么。
一楼,田润娥正在拉着子衿说体己话,见到满崽下楼,顿时停下说谈望着他。
陈子衿也侧身过来看他。
李恒走过来抱起她掂量掂量,“嗯哼,体重没变嘛。媳妇儿,咱走,我和你回趟家。”
感受到他的动作,听到他口里的话,陈子衿内心所有的委屈霎时消掉大半,顿时笑意盈盈地应声:“好。”
听闻,田润娥和李建国连忙跑进房里,开始按照往年标准准备年祭,鸡鱼肉三生,外加两包和两瓶酒。
好吧,和送往肖家的年祭一模一样。
也算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豪华版本了。
从老两口手里接过年祭,陈子衿走前面,李恒走后面,一前一后穿过马路进了陈家大门。
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陈家大门后面,田润娥揉着眉心犯愁:“今晚怎么办?”
她是替儿子担心,今晚和子衿睡?还是和余老师睡?
但总不可能一个人睡,许久未见子衿了,要是儿子今夜冷落子衿,怕是这傻姑娘又要多想。
李建国没吭声,抽出烟吸了起来。他觉得儿子完全不像自己,胆子太大,脸皮太厚,他作为老父亲,看到儿子的言行举此都臊得慌。
倒是奶奶吧唧老迈牙口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润娥你尽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咱大孙子身体好的很,可以换房睡。”
李建国懵逼,抬头看向家母,眼里很是陌生:这种荒唐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田润娥也没好到哪里去,低声说:“妈,子衿先不谈,和咱们知根知底;可余老师家庭非同一般,真要是这样做了,就等于不尊重人,怕是要彻底闹掰。”
奶奶笑,缺失的几颗牙齿是那么打眼,像个神棍一样说叨:“我这是打个比方,当然不能这么粗糙,不过咱大孙子有本事着呢,你信你们等着瞧,转机就在晚上。”
ps:这一章补昨天的。今天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582章 ,过年,贴心的小姨妹
第582章 ,过年,贴心的小姨妹
从镇上回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有些晚了。二姐正在厨房忙活做年夜饭,奶奶和子衿在帮着打下手。
田润娥在院子里杀鸡,边上还蹲着杨应文母亲,两人一边拔鸡毛,一边诉苦聊天。
十字路口的孩子已经跑村串疯了,跑哪鞭炮声响到哪,好几个邻家的大粪池遭了殃,弄起后面跟着好几个咆哮不已的大人手拿扫把追赶着。
按习俗,上湾村的年夜饭里必有鸡、肉、鱼三生,猪血丸子、萝卜和蛋角是常备菜品,其它的菜就看着办,家庭条件好的多做,生计都困难的那就只能舀重样菜了。不能有泥鳅黄鳝之类的,说这类东西在列祖列宗眼里是虫,大不敬。
李恒在院子里呆了会,忍不住问杨母:“婶婶,联系到应文了没?”
杨母脸色不太好:“倒是联系到了,肖涵帮忙打的电话,可应文不愿意回来。”
李恒问:“叔的病情说了?”
“说了,还是不愿意回来。”杨母到现在都还记得小女儿那句冰冷的话。
杨应文在电话里说:如果真死了,做法事祭拜的时候不要给我上名字,就当没我这个人吧。
杨母在电话里哭着还想劝,但被杨应文一句“我背上的11道疤痕不许我有感情”给堵了回去。
11道疤痕很深,短的有手指长,长的纵横整个背部,那都是杨父小时候用鞭子费死劲抽出来的。
怎么说咧?
用邻里话讲,杨父那时候是真没把杨应文当人的。在外边和闹矛盾,在外面被人骂绝户,回来有气就会撒到小女儿身上,有理没理先打一顿再说,通常都是往死里抽。
曾经老支书都看不过眼了,带着几十个沾亲带故的村民把杨父给绑了起来,要他写保证化招,以后不要这样打小孩了。但没卵用啊,想打还是打,谁也阻挡不了。
田润娥问:“到底是个什么病?”
“那是个死脾气叻,不愿意去医院,阳新路倒是过来看了,说很有可能是肺病哎。这几晚都在咳血,半夜都痛得跟杀猪似的,一痛就起来摔碗砸门,逮着我骂。不过昨晚没力气了,没爬起来,我就在边上看着,也不伤心,也没眼泪,润娥你说我这心呐,是不是铁做的了。”杨母絮絮叨叨,在小女儿这件事上,她是恨死了丈夫的。
可农村妇女么,杨母又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认识几个,家里要是没个男人,在村里又容易被欺负,思来想去她是矛盾的,不知道该盼着丈夫死呢,还是盼着丈夫好转?但每每烧香打卦,还是跪在神龛面前为丈夫祈福一番。
哦,杨新路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听说曾是部队里吃饭的军医,后来和领导抢老婆,抢不过就偷偷带着女人私奔了,铁饭碗也不要了,在村里当起了医生。不过人医术还是挺高明的,十里八乡都有名气。
大姐夫送书柜过来了,李恒东摸摸,西摸摸,感觉挺结实,很是欢喜,当即喊人搬到二楼书房。
傍晚4点开始,路村里陆陆续续放起了鞭炮,开始过除夕。
老李家天要黑了时才吃饭,12个碗摆满了一桌子,不带重样的,很是丰盛。李恒拿着鞭炮,陈子衿在一边用香点了几次才点燃,在噼里啪啦中,一家人上桌开始吃年夜饭。
开吃前,只见奶奶拿出红包递给李恒和陈子衿,“年年有余,岁岁吉祥,祝你们俩情比金坚,白头偕老。”
陈子衿满心欢喜地接过红包,“谢谢奶奶。”
李恒接过红包摸了摸,大概是120块,随即递给子衿:“媳妇,帮我保管。”
在奶奶、李建国、田润娥和二姐的注视下,陈子衿脸红红地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收了。然后回头就给李恒夹一块带骨头的腊肉。
骨头嘛,在过年夜就代表财喜,寓意是极其好的了。
年夜饭是极其讲究的,骨头不能落地,筷子不能下桌,家里若是有小孩的,可得注意这些了,往往旁边有个大人全程陪同盯着。
热热闹闹吃到一半时,隔壁的隔壁,梁家传来哭喊声,是胖婶嘶声裂肺的声音。好奇的邻里前去一探究竟,很快就有一则八卦在村里流传开来:胖婶辛辛苦苦把年夜饭做好了,结果转头一看,丈夫和儿媳妇不见了,家里值钱的玩意也不见了,私奔喽!
村里有名的二赖子用手放在嘴边大声喊:“不好了!不好了!扒灰佬带着儿媳妇跑路了叻!”
这是1989年,新年闹的第一个笑话。众人听的哭笑不得,却也见怪不怪了。
饭后,李恒问子衿:“今晚要过去吗?”
过去,指去马路对面的陈家。
陈子衿嗯一声,稍后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亲他嘴角一下:“9点左右我回来,老公记得给我留门。”
李恒宠溺地摸摸她发梢:“留什么门呀,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得在院子里等你。”
“好。”陈子衿眉飞色舞地再次亲吻他一口,回了陈家。
待子衿一走,二姐嗖地一声,搬个凳子坐在他身边,关心问:“听妈妈讲,余老师真在邵市王老师家过年?”
李恒道:“是。”
二姐伸手。
李恒困惑:“咋了?”
李兰说:“把余老师留的那张纸条给我看看。”
李恒没好气打开她手:“你当我傻啊,子衿在身边,那种纸条怎么能留身上咧?”
李兰觉得在理,用羡慕地口吻说:“以前我对余老师只是敷衍敷衍,这次她让我刮目相看。”
李恒问:“敷衍?”
李兰伸个懒腰:“那当然了。那样家庭出身的女人多珍贵啊,怎么可能真的跟你呢,她给我的感觉没有子衿和肖涵踏实,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李恒听得恍惚,没做声。
“对了,昨晚我见到了王也。”李兰突兀说。
李恒转过头,“怎么提起她?”
李兰说:“这个女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我特意去向她取经,顺便和应文一块吃个饭。”
李恒道:“那倒是,人家正儿八经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又在香江《明报》担任一把手多年,经验自然丰富。”
自打高考后,两姐弟很久没有像这样絮絮叨叨聊天了,一时很是欢快。期间李兰掏出5000元递给他。
李恒没接:“你拿着零用吧,我不缺这点钱。”
“瞧把你神气的,说话老装逼了,我就不爱听。”李兰撇撇嘴,直接把钱一股脑儿塞他兜里,随后拍拍手表示,亲兄弟明算账,借钱必还天经地义。
9点左右,陈子衿过来了。还带了一个跟屁虫陈子桐。
陈子桐见面就喜笑颜开喊姐夫。
李恒很有眼力见,当即把右手伸进兜里,把二姐给的那把钱分出一些,数也没数就放这小姨妹手心。
陈子桐本想说“啊,不用红包封呀”,但等到瞧清楚厚厚一叠钞票时,登时嘴巴咧到了后脑勺,啥都不说了,慌忙收起钱,还贴心地跑到他后背,忒狗腿子似地讨好他:
“姐夫,我帮你按会摩。”
李恒问:“你还会按摩?”
“会呐,怎么不会?以前我给你老婆按摩十分钟收一块钱,我都是10年好手啦。”陈子桐控诉姐姐的罪行。
李恒用眼神询问子衿。
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好吧,前生这小姨子被陈家管得严,和他没太多来往,寥寥数次见面也很少提私下里的生活趣事。
呃,还有一点就是,人家后面成了女强人,在部委上班,很少有时间和他们相聚。
陈子衿片了片嘴说:“她可好吃了,就是一吃货,见什么都眼馋,我的零钱平常都要被她甜言蜜语撬走一半。”
陈子桐为此很是得意:“谁让你是我姐,该宠着我。”
钟岚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窗帘背后,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小女儿有说有笑地在为那小王八蛋捶背揉肩,顿时气火攻心,好担心那混账玩意把小女儿也给祸害了。
但担心归担心,现在的李恒今非昔比,不是她能拿捏的了,只能干巴巴看着,憋气没吭声。
大女儿她管不了了,小女儿若是也被他给迷住,钟岚就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她这样胡思乱想不是没有缘由的:有一说一,小王八蛋那张脸完美继承了田润娥的精髓,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很有迷惑性,对女人很有杀伤力,就算她看不惯他祸害自己女儿的下流行径,可也不能否认那张脸的魅力值。
好在陈子桐有分寸,没在李家久呆,大约20来分钟就回来了,这让窗帘背后的钟岚松了老大一口气。
钟岚把小女儿叫进屋里:“大过年的,你脑子抽了不成?给他按摩,还按20分钟?”
“人家给我钱,你给我也给你按。”陈子桐理直气壮说。
钟岚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的钱还少了?”
“来,你一次性给我这么多,我就不说你了。”说着,陈子桐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挥手炫耀来炫耀去,快把她亲妈给气死。
钟岚眼睛一棱:“你现在年纪不小了,还过半年就19岁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他是你姐的男人,你就不能注意点分寸?”
“哦,知道了。但你要是再拿逼疯姐姐的那一套来训斥我,你信不信,我回头就把他变成我情人?”陈子桐人送外号小魔王,压根不会听她这一套,还反过来威胁她。
钟岚眼睛大瞪,死死瞪着小女儿,攥着拳头,却不敢再出言。因为她知晓,小女儿性子比大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说多了,保不准就主动投怀送抱了。
母女对峙半天,临了陈子桐把钱收回衣兜,潇洒地拍拍手:“今天是过年,跟你郑重宣布一件事,从今儿起,本姑娘不再伪装。你要是再敢限制我人身自由,下一次你听到我的消息肯定就是:我怀了姐夫的孩子。”
陈子桐双腮鼓鼓的,挺可爱的,但说出来的话是如此大逆不道。
问题是,嘿!钟岚被吃得死死的,硬是没敢反驳。她已经被忽悠走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女儿,行事说话没了往日的嚣张,有点投鼠忌器。
过年夜,李恒和陈子衿很是兴奋,两人在床上互相抱着,说着体己话,耳鬓厮磨了一个通宵。
大年初一。
早上4点半左右,李兰就起来做饭了。
习俗里过年有两餐饭非常浓重。,除夕夜和新年开年的第一顿饭。
稍后,奶奶、李建国和田润娥也起来了,四个人全挤在厨房。
陈子衿看小表,问他:“老公,我们要不要起来?”
李恒说不。
陈子衿说:“妈妈他们都起床了,我们不起来,是不是不好?”
李恒环抱着她,“不用管,菜都是提前备好了的,只要下锅烧就成,我们6点再起来。”
“别,老公,奶奶他们在楼下,我等会洗澡被看见了不好。”陈子衿求饶。
李恒煞有介事问:“新年头汤你不想喝?”
陈子衿面红耳赤地感受着他的巨大名器,身体最后还是服软了,接纳了它。
4点半到6点钟,时间刚刚够用。李恒刚从放生池里退出来,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挨着传来田润娥的声音。
“子衿,满崽,饭菜做好了,该高升了。”
过年起床,年轻人可能没那么多讲究,但老一辈却谨记规训,喊高升。
陈子衿现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身子骨软绵绵的厉害,眼睛仰望身上的李恒彷佛在说:看吧,差一点被妈妈抓了现行,我没法做人了。
李恒乐呵呵低头亲她一口,然后翻身下来,应声:“好,老妈你先去楼下,我和子衿马上来。”
田润娥意识到什么,走了。
随后,陈子衿躲在他背后,下楼一溜烟进了淋浴间,赶紧洗澡。
田润娥把这一切都悄悄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却假装不知情,又忙活去了。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584章 ,没想到会遇见她
第584章 ,没想到会遇见她
“一个人怎么了?本小姐好歹也是复旦高材生好不,将来前途一片光明,走哪里不得被人捧着呀?。”孙曼宁挺着肥硕胸脯,一脸的骄傲。
目光在她硕大胸口瞟一眼,李恒无语道:“做人低调点行不行?
我又不是叶宁,别那么嚣张,你晃给谁看咧?”
叶宁,双a,贫瘠代名词。
“哈哈哈…!”孙曼宁左手叉腰,得意地笑。
大肆笑一阵后,她问:“你哪天回沪市?”
李恒道:“今天。”
孙曼宁问:“几点?”
李恒回答:“待会就走,还得去长沙赶飞机。咋滴?你找我有事?”
孙曼宁犹豫一下说:“下午2点左右,陈丽珺会来找我,可惜你没时间,不然一起吃个饭。”
李恒心思一动,试探问:“你莫不是把我出卖了?说我今天会来邵阳?”
心中小九九被道破,孙曼宁笑嘻嘻地掩饰尴尬:“我那也不是成人之美么?我感觉她很想见你一面。”
李恒无语,翻白眼问:“你难道不晓得我是麦穗男人?”
孙曼宁气人说:“知道的哪,你还是宋妤相好。”
李恒没好气道:“那你做这些干什么?让老子为难?”
孙曼宁突然双手一拍,转身对着传达室门里说:“你都听到了没?他并不想见你,你还出不出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咯。”
突兀听闻这话,李恒吓一大跳!
难道这大傻妞转性了?变聪明了?说去拜年是假的?
刚才的话全是瞎说?是放烟雾弹麻痹自己?
猜到自己要来一中,专门来校门口堵自己才是真?
他死死盯着传达室门,验证心中的猜测。
此时此刻,时间忽然流速趋缓,一分一秒都在煎熬。
短短两分钟,就仿若过去两个世纪一般。
又等一会,就在他要松口气之际,就在他以为孙曼宁捉弄自己之时,只听“咔擦”一声,传达室门栓有了反应。
随后在他紧张地注视下,传达室门开了,开出一条缝隙。
透过巴掌大的缝隙,李恒瞧清了里边的人,这…!
这,果然是陈丽珺。
没有一丝侥幸。
但对方显得比李恒还紧张,手指不安地缠绕衣角,眼神透过门缝一接触李恒的目光,瞬间退缩了回去,脸也一下子涨红了!
她面色白里透红,红炭炭的,犹如春天刚悄悄露头的苞,煞是有味道。
见她扭扭捏捏,孙曼宁不嫌事大地加一把火:“喂喂喂!你再不出来,他就走了,我今天可是背着良心做这事的,你这样对得起我?”
听到这话,陈丽珺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把门全部打开,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陈丽珺有些不敢看李恒,但还是两腮红红地打招呼:
“李恒,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精准传入李恒耳中。
视线在她身上游荡一圈,李恒脑海中陡然冒出一行字: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很明显,陈丽珺今天是特意乔装打扮过的,青春气息无限爆棚的同时,又很有女人味。
李恒一时间没吭声,直到视线在她身上徘徊完第二圈,才开口回应:“好久不见。”
“哎呀妈呀!才一年半没见,高中那么要好的你们就这样陌生了。李恒,你把背包给我吧,你带丽珺走走。”见好友放不开,孙曼宁秉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又推澜助波一把。
李恒隐晦瞪这大傻妞一眼!但事已至此,自己也无法做的太绝情,还是把背包交给了她。
一拿到包,孙曼宁就大大咧咧逃了,仿佛这里是人间炼狱,一刻也不想待,直接跑路。
等人一走,李恒看看手表道:“一起走走?”
“好。”
单独面对他,陈丽珺有些局促,手指捏着衣角的力度大了几分,如是应声。
一问一答后,两人过马路,沿着资江河堤往上游人少的地带走去。
今儿的风有些大,吹得人面凉,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陈丽珺发梢全被吹乱了,却无暇顾及,低个头紧紧跟在他身后,往前行进。
前行好长一段路,拐个河弯,前面有一座石拱桥,两人互相瞅瞅,一前一后走到桥底下避风。
找一个完全背风的石头角落,李恒搓搓手讲:“唉,都过完年了,没想到还这么冷。”
陈丽珺伸手指指不远处的小丘陵,“有干树枯枝,要不要捡些过来点燃?”
李恒心思一动,问:“你带有火种?”
陈丽珺拉开随身包的拉链,从里摸出一个崭新的打火机。
李恒好奇:“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怎么随身带这玩意儿?”
陈丽珺说:“我一弟弟过年总爱用打火机放炮竹,吵死了,我就把它给没收了。”
李恒问:“没收就放进包里的?”
“放其他地方不管用,事后他每次都会找到。放包里,他不敢翻我包。”陈丽珺解释。
李恒道:“姐姐这么不待见,这肯定是亲弟弟。”
陈丽珺面露笑容,紧绷的情绪慢慢缓解下来。
她文静说声:“谢谢!”
她清楚,眼前这男人跟自己说这么多题外话,无非是在缓和两人之间的氛围,让她别慌张。
李恒道:“你找些引火的茅草,我去弄一捆枯枝过来。”
说完,他往矮丘陵行去。
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一会,陈丽珺这才弯腰收集干芦苇。
没一会,火烧起来了,烧得很旺。
望着噼里啪啦爆火星子的火堆,李恒坐在一旁问:“哪天回来的?”
陈丽珺回答:“腊月二十六。”
李恒道:“哦,回来还挺迟的,哪天走?”
陈丽珺说:“初五。”
李恒道:“那还能在家呆一天?”
陈丽珺说是。
话到这,两人突兀没话了,谈话中断,都看着火堆默不作声。
良久,她伸出右手把烧掉一节的树枝往火堆移了移,关心问:“我会不会耽误你赶车的时间?”
李恒讲:“还好。”
听闻,陈丽珺瞧着红艳艳的火苗说:“你别怪曼宁,是我缠着她想见你一面。”
李恒侧头看她。只看,不说话。
陈丽珺身形一滞,随即嗡声问:“是不是觉得变了?”
李恒道:“胆子大了好多,过去你可不会跟我说这话,更不敢这么直白。”
面红耳赤的陈丽珺小声解释:“你身边美女如云,我不这样,根本见不到你。”
李恒愣住,没做回应。
等一会,没等来动静,她捡起一根枯枝扒拉火炭以遮掩内心的不自信,忍不住轻轻问:“我写给你的信,是不是都没拆开?”
李恒本想张嘴说谎,但又害怕这姑娘顺着往下问,于是想了想选择坦诚开口:“抱歉,只拆过一封。”
“我就知道会这样。”陈丽珺面容平静,没有太多波澜。
她好似早就料到这场景一般。
李恒叹口气,问:“哎,既然明白,为何还执着写欸…”
陈丽珺顿了顿,头更低了几分,小半天过去才红唇蠕动:
“你知道吗?我每给你写一封信,都是当做我今生最后一封信写的。”
话到这,她补充一句说:“我知晓这样会让你为难,也会让自己形象受损,可我…”
“可我”后面的话,她几次试图说出来,但终究因过于羞涩,没讲出来。
李恒盯着她洁白的额头瞅一会,稍后挪开视线远眺天际,唏嘘道:“不拆你的信,不是我无情。
而是我这人心太软。怕误了你…唉,也不知道你懂不懂我那种心情…”
陈丽珺说:“我懂。”
不等他出声,她挨着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李恒缓缓摆手:“不用说对不起,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惹了宋妤,却还和麦穗不清不楚。
额,你知道我现在对麦穗是何种心情吗?”
陈丽珺思虑一阵,猜测:“不想放手,但又无法给予光明正大的婚礼?”
李恒沉重地点了点头。
陈丽珺说:“其实这怪不得你。麦穗自打追随你的脚步去复旦大学,就应该早已权衡过这些后果。”
李恒失笑摇头:“高考那年她才多大年纪,她哪会想那么多?”
陈丽珺跟着摇摇头:“不,她一定想过的,且想清楚了。”
李恒诧异。
陈丽珺分析给他听:“宋妤对于我们这些女生来说,就如同一道天堑鸿沟,不可逾越,就算美如麦穗也很难。
她明知你高中时期对宋妤爱到痴迷,却还是选择跟你去复旦,这说明她有过最坏打算。”
李恒觉得几分道理,问:“那你呢?”
陈丽珺被噎住了,但今天的见面机会得来不易,她十分珍惜地讲:“我虽然口口声声说,最想去的学校是人大,其实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觉得你会追随宋妤去北大,才那样讲的。
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和你在一个城市,那样不会显得唐突。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会以一分之差与北大失之交臂,那段时间,我心里很烦,也想过托舅舅找关系去复旦,但得知麦穗要去沪市后,我、我放弃了。”
李恒脑子懵懵地,没想到这其中还夹杂这么多隐情。
他顺口问:“那怎么放弃了?不想破坏你自己和麦穗的关系?”
陈丽珺说:“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两个原因。”
李恒:“还有俩?哪两个?”
陈丽珺说:“第2个原因是,在麦穗面前,我赢面不大。
第3个原因,麦穗比我有勇气,我和她同病相怜,都只敢悄悄暗恋你,她好不容易走出那一步,也不忍心破坏她去追爱。”
李恒沉默,良久不解问:“去京城,面对宋妤就有?”
陈丽珺不好意思说:“不一样。”
李恒问:“哪不一样?”
陈丽珺说:“因为陈子矜的存在,清傲的宋妤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和你走到一起的。
而且京城是陈子矜的大本营,也不可能允许你们轻易走到一起的。
那同在京城,至少大学四年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和你来往。”
李恒听得再次陷入沉默。
不得不说,高中三年,眼前这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是极好的,文静、话不多、爱笑,自己为此还逗趣过她好几回。根本没想过一个高考会让她心思如此繁杂啊。
这让他联想到了自己:上一世高中结束时,他对宋妤也是脑子里藏着许多弯弯绕,像猫抓心了一样难耐,章结果愣是没敢表达出来。
随着枯枝木头不断燃烧,红红的火焰也是愈发高涨,李恒感觉身子自己彻底暖和起来,又看看手表问:“今天,找我还有事吗?”
陈丽珺盯着火苗,“没有。”
听闻,李恒徐徐站起身,跺了跺脚道:“你寄给我的那些信,我回头拆开来看。走吧,我得去赶车了。”
说着,他要走。
只是还没动多远,才迈出两步,就被陈丽珺伸出的左手拽住了。
呃,也不能用拽,就是她的左手情不自禁拉着他的衣摆。
李恒发怔,半转身望向她。
陈丽珺眼神闪躲,不敢和他目光触碰,面色红晕都快滴出水来了。一时间他看着她,她看着火堆,拽衣服的手青筋毕露、却仍旧没松开,气氛诡异。
谁也没说话。
半晌,她用贝齿咬紧下嘴唇说:“再陪我坐5分钟。”
李恒没做声,坐回刚才的石头上,继续烤火。
这一回,他没看她。
她也没看他。
相隔坐着,望着火堆各自想心事。
就这样,不知不觉5分钟过去了…
陈丽珺抬起有手腕瞧瞧,轻声开口:“今天谢谢你,你走吧。”
李恒没动静,偏头看了她好几眼,临了问:“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说。”陈丽珺鼓鼓可爱的红腮。
李恒问:“放着人大这么好的学校不读,为什么跑去部队?”
陈丽珺踟蹰说:“我打小就有一个从军梦,其它的你就别问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好吧。”李恒识趣地闭嘴,不再多言。
他站起身问:“回学校的路比较长,一块走吗?”
陈丽珺头也未抬:“不用。”
李恒瞄瞄她的一头乌黑发丝,嘴唇张了张,几度欲言又止,只得最后嘱咐:“那你记得把柴火弄熄,这季节干燥,容易起火。”
“嗯。”陈丽珺闷闷地嗯一声,还是没看他。
见状,李恒迈开步子朝来路走了起来。
(本章完)
第586章 ,
第586章 ,
待门一关。
走廊上,李恒压低声音问:“老师,真走啊?”
余淑恒用诡异眼神盯着他:“怎么,舍不得走?还真想让我们两个老师一起伺候你?”
李恒:“……”
此等情形,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他识趣地闭嘴。
见他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余淑恒微微一笑,入楼道,下楼梯。
直到二楼拐角处,她才解释说:“你可能还不太懂润文,发生了刚才的事,她最需要安静。”
回忆高中英语老师的过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李恒当即放心了几分。
知道余小姐今天要走,曾云早已开车等在校门口附近。
进到奔驰车里,余淑恒关心问他:“年过得怎么样?叔叔阿姨有没有生气?”
“和往常一样,还好。”
可能是昨晚没睡太好,李恒此时略显困乏,干脆脱掉鞋子,把头枕在她大腿上,横躺在后排。
他继续道:“你那纸条破坏力有点大,弄起我临走前,爸妈他们一个劲嘱咐:要我暑假带你回去,做好菜给你吃。”
余淑恒低头看他:“暑假?”
李恒嗯一声。
余淑恒沉吟片刻说:“好。”
今年暑假,她本来是有事情要忙,但如果能跟着他回老家的话,那其它一切事情都不重要了。
刚才她之所以沉吟,只是出于大家闺秀的矜持习惯使然而已。
很少见他这么主动靠近自己,即使半路上他困意上涌睡着了,但余淑恒还是入神地望着他。
甚至某个时刻,她缓缓伸出右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有些痴,有些知足。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从今天开始,自己在这小男人心里的地位不同了,悄然发生了变化。
此时此刻,余淑恒内心藏有喜意,也有种无力感。
喜意是:自己使力的方向是对的,终于走进他的心。
无力感是:和宋妤相比,明明就晚三年认识他。可这3年却成了一道鸿沟,她不知道要多少个三年才能比肩并足。
傍晚时分赶到黄机场,等抵达沪市时,天已经黑了好久。
李恒一路是睡过来的,现在精气头足,问:“老师今晚是回庐山村?还是回家?”
能跟他单独相处,余淑恒有些心动,但嘴上还是说:
“已经跟你沈心阿姨说了,今晚回家。我让曾云送你去复旦。”
本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邀请李恒去余家做客。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她清楚:现在邀请他,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自己在邵市呆了好几天,余家人也以为她在李家过年。
可她突然觉着如今还不是时候,因为他现在还一门心思想娶宋妤,就算自信如她,也不敢在小男生面前冒然提宋妤名字。要是就这样在春节期间去了余家,那很多东西就变味了,容易在无形中形成枷锁限制他。
他曾说不想在她们这种大家族面前受委屈。
余淑恒应允他,宠着他,成全他。
李恒问:“那你明天会过来么?”
他问得是合奏演练。
余淑恒想了想,“新加坡将要演奏的曲目是《风居住的街道》,你和诗禾才是主力。老师的话,尽量忙完事情过来。”
“欸,也行。”
去邵市呆了那么久,李恒知道作为余家独生女的她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去办,于是没再勉强。
从机场分开后,曾云送李恒去复旦。
余淑恒则回了余家。
她到家刚进门,正在客厅沙发上和丈夫、公公婆婆看电视的沈心就一个劲往儿女身后瞅,往门口方向瞅。
结果瞅了半天也没见到李恒身影,临了沈心皱紧眉头:“没把我女婿带回来?”
余淑恒先是喊了声爷爷奶奶和爸爸,接着才回答亲妈问题:“李恒回了庐山村。”
沈心顿时面露不满,直接发难:“没把人带回来,那你回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们做一桌子菜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你吃饭?”
爷爷奶奶、余父看着余淑恒,都没插话。
余淑恒有点渴,自顾自地倒杯茶,慢条斯理说:“他有事。”
“是他真有事?还是你压根没开口?”沈心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见状,余淑恒直接承认:“我不想为难他。”
沈心快气晕了,“你既然不想为难他,那为什么和他睡觉?为什么要到李家过年?”
听闻,余父从女儿身上挪开视线,也找到自己的茶杯喝了起来。
倒是奶奶这时搭嘴:“淑恒今年没回来过年,我和老头子才知晓有个李恒。你们谁和我详细说说李恒的事?”
沈心望眼女儿,随后费几分钟把李恒的事迹和关系网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耐心听完,奶奶皱眉问余淑恒:“原来是他,倒是个大名人。是你学生?”
余淑恒默认。
奶奶又问:“他有对象?”
余淑恒想一下,如实道:“有。”
奶奶又问:“你们真睡过?”
余淑恒端着茶杯喝茶,没做声。
但她这一举动,直接让四位长辈彻底安静下来。
四位长辈是看着她长大的,非常熟悉她的性子,很显然认为睡一床的事情成了真。
奶奶思索片刻问沈心:“你很看好他?”
沈心笑问:“妈,你见过有几个男学生在大学期间就能把女老师给睡了的?何况还是我们余家女儿。这证明他很有手腕。”
余淑恒听不下去了,干脆放下茶杯闭目养神。
奶奶看了看孙女,半晌说:“毕业前,带他回家里来吃个饭。”
余淑恒清楚奶奶是什么意思,这次没再沉默,糯糯地答应下来:“好。”
…
当奔驰车来到复旦校门口时,李恒瞧瞧手表,9:08
时间还尚早。
他当即对曾云说:“就到这下吧,我还有点事。”
曾云点头,靠边停车。
下车后,也不知道是太晚?还是年初三的关系?李恒发现四周寂静的可怕,路上基本没什么人。
根据记忆去附近的杂货店,得嘞,门是关的。
看来待会只能进周姑娘家给黄昭仪打电话了,转眼就过了半个月,也不晓得她有没有怀孕?
ps:
(本章完)
第587章 ,
第587章 ,
离开杂货店,李恒冒着寒风马不停蹄赶到春华粉面馆。
出人意料,此时店门竟然是开着的,里边有三女两男在吃馄饨。
见李恒进门,正在擦拭桌椅的张志勇瞬间位移到他身边,歪个嘴贱嗖嗖说:“我靠!见鬼叻!恒大爷你咋这个点来嘞?”
“过来看看你们。”
李恒问:“年初三都有人上门吃东西,看来你们今年要大赚了。对了,春姐呢?”
张志勇指指二楼,“没事自然是让她上楼休息噻,给客人下完馄饨刚上楼,我这就喊她下来。”
李恒连忙拦住缺心眼:“别,可别。她一孕妇,还是让她多多休息为好。”
张志勇心疼老婆,当即听话没逞强,问:“大爷你吃点啥?兄弟我亲自给你做。”
李恒质疑:“你做的能吃?”
缺心眼撸起袖子,不服输表示:“格老子的!瞧不起人不是?老夫子就不爱听这话,粉面不会,馄饨还能不会呀?浮水面就捞起来。”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那就来一碗。”李恒寻个空位坐下,听隔壁桌唠嗑。
没一会儿,馄饨来了,李恒抽双筷子吃一口,登时有点无语:“你这叫好吃?比你后妈和你媳妇的手艺差远了。”
缺心眼以为他在讹诈,也夹一个放嘴里,一秒后快速弯腰吐到垃圾篓,自顾自骂:
“妈妈的!老子看春姐就是这样下馄饨的,咋口味差这么多叻?”
没法,最后还是刘春华出面,才给李恒吃舒服了。
用餐过后,李恒把刘母照顾怀孕儿媳妇不能出来的事情讲了讲,刘春华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替家里的哥哥高兴。
张志勇不愧是绰号“缺心眼”,听完没半点反应,还亲自提出送他回庐山村。
待店里没人后,把店门关上,李恒和缺心眼一齐往复旦大学赶去。
路上,李恒问:“怎么没见着李然?不是说和你们两口子一块过年么?”
张志勇右手挠挠后脑勺,“是一块过的年。不过她今早就走了,说是有事要做,老夫子估计十有八九是那赵安找来了。”
李恒诧异:“过去这么久,那赵安还在?”
缺心眼像小鸡仔似地猛点头:“可不是,像块牛皮一样甩都甩不掉。
嘿!要我说哦,李然就该继续和赵安上床,干脆把那病佬鬼早点送往极乐世界才是正理咔。”
李恒:“……”
他唏嘘道:“赵家公子也是可怜人。除了身体不好,人家这种家庭出身,还能如此专情,少见。”
听到专情,缺心眼终于找到一丝认同感,随后没再说鄙视人的话。
等到达庐山村,李恒对张志勇说:“老勇,你先回去吧,春华姐一个人在家,我就不留你了。”
张志勇四处环顾一圈,咧咧嘴问:“黑灯瞎火的就你一个人,还是这种老房子,你不怕鬼?”
“鬼你妹,滚!”李恒没好气道。
他本来不怕的啊,可被这二货一说,心里没来由有些打鼓。
24、25、26、27和附近小楼都是漆黑一片,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压根都没在?
弄得巷子尽头死沉死沉的。
张志勇被骂走了。
李恒回家后,先是洗个澡,顺便把衣服丢洗衣机里,接着趁着时间还不太晚,赶忙带上钥匙直奔隔壁27号小楼。
“咦?”
准备开门时,他骤然发现27号小楼院门外面压根没上锁啊,而是从里面反锁了,打了倒栓。
难道、难道周姑娘已经来了?
来这么早的?
意识到什么的李恒抬起头,朝二楼望去。
借着微弱光线好一通寻找,阳台和阁楼来回找几遍,结果什么都没瞧见。
视线移到琴房和卧室窗口。
嗯?
琴房窗帘是拉开的,真有人?
根据周姑娘的平时习惯,只要不在家,窗帘基本会拉上,为的就是不让里面的钢琴被暴晒。
心中有了判断,李恒当即一边拍门,一边喊:
“诗禾同志,在不在家?”
“开门。”
才喊两遍,效果立竿见影,里面的房门开了,有轻盈的脚步声靠近。
片刻功夫,院门门栓有响动,挨着门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个人。
含辞未吐的半张脸,透亮质朴的黑白,不是精妙世无双的周诗禾是谁?
四目相视,李恒有被她的楚楚动人给惊艳到,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真的很难想象,都相处一年半了,都是老熟人了,竟然还能再现初见面时的惊艳感,李恒心头不由生出许多感慨。
隔着门,周诗禾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异样,纤细柔荑把着门,也没说话。
一时间就这样,眼神交投,彼此静静地凝望着对方,谁也开口。
过去小半天,逐渐回过神的李恒高兴问:“今天你怎么来了?”
见他有了动静,周诗禾悬在嗓子眼里的小心脏悄悄落地。
稍后只见她侧身让到一边,示意他进门。
李恒意会,发挥默契进门。
他顺手把门关上,又问:“来很久了?”
周诗禾说:“傍晚时分来的。”
李恒问:“就你一个人在家么?”
周诗禾点头又摇头:“小姑在这里陪了我很久,现在临时有事忙去了,晚一些会回来。”
哦,原来如此。
她没解释为什么今天就过来了,李恒也懒得再问,进门,换鞋,上楼梯时他想到什么。
再问她:“你之前是不是躲在阁楼角落偷瞄我和张志勇很久了?所以我刚才一出26号小楼,你就下来了?”
周诗禾巧笑一下,没做声。
上到二楼,李恒站在楼道口盯着茶几上的座机电话说:“诗禾同志,你知晓我为什么大半夜来你家不?”
周诗禾古怪地瞅他背影一眼,又瞅眼他手心握着的房门钥匙。
她一眼就认出来,他手心钥匙正是自己送出去的那把。
思及此,周诗禾默默转身,缓缓朝楼下走去,
李恒背身打趣喊:“鸠占鹊巢,还是复旦大王的巢穴,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谢谢成全喽。”
周诗禾低头安静地看着木制楼梯台阶,右手往后捋了捋耳际发丝,不徐不疾迈着脚步,依旧没出声。
(本章完)
第588章 ,
第588章 ,
等到柔弱背影消失在楼梯间,李恒几个箭步来到沙发边,拿起红色听筒。
根据记忆开始熟练地拨号。
“叮铃铃…!”
“叮铃铃…!”
刚刚好,第二道铃声才落,电话就被接通。
“新年好!哪位?”那边传来一个女声。
有些意外,竟然不是黄昭仪。
李恒瞅瞅手里的听筒,想了想讲:“新年好,找下黄昭仪。”
那边愣一下,脱口而出问:“李恒?”
这回轮到李恒傻眼,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我。”
“我是她二姐,昭仪正在洗澡,你稍等一下。”黄芝筠说。
李恒困惑,大年初三的,她二姐怎么会在杨浦?
他明明打的杨浦新窝电话啊?
就在他分神之际,听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恒,新年好。”
李恒回神问:“嗯,现在说话方便吗?”
黄昭仪看眼自动离开的二姐,低声说:“方便。”
听闻,李恒直白讲:“年前打你电话,没接听。过去十七八天了,怀孕没有?”
黄昭仪沉默,良久才回应:“没有。”
李恒皱眉:“这都没怀上?”
他前世可号称怀孕小能手啊,当他没采取安全措施时,子衿一毕业立马怀孕,挨着肖涵中招。
就算性子佛系的宋妤,在一起后,也是不到5次就怀上了。
而大青衣,在长市都血战了三天三夜,她脚都不能正常走路了,早给喂饱撑坏了,却还没怀上?
听到这话,黄昭仪有些恍惚。
这次没怀上后,她偷偷去了趟香江,托关系找比较靠谱的医生对自身做了一次系统评估。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她:黄体功能不足,导致不容易怀孕。
换句话说就是:她在事业上太拼,在感情上太过焦虑,身体和精神长期得不到放松造成的内分泌紊乱后果。
用玄学来解释就是:有些东西你越想得到,往往却越得不到。精神上患得患失,内在失衡。
目前,她正按照医嘱,对工作和生活规律进行调整,另外药物干预和中医辅助同时进行。
听到他的低沉错愕,黄昭仪小心翼翼解释:“我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
“身体出了问题?是哪里的问题?要不要紧?”李恒急切问询。
见他很是关切的语气,黄昭仪心里有一道暖流经过,“是黄体方面的问题…”
当即,她用最简洁的语言把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
耐心听完,李恒暗自松口气,安慰道:“还好,问题不大。
你人年轻,不要在这事上有精神压力,等你身子骨调整好了,到时候我们再来。我保准让你如意有个孩子。”
虽说黄昭仪如今已经有30多岁了,但每每想起和他在长市的那疯狂三天,脸忍不住有些发烫。
实在是太过荒唐了些。
得到他的慰藉,黄昭仪心情好不少,顾虑也少了几分。两人随后聊了比较长的时间才挂断电话。
通话一结束,一直在观望的黄芝筠立即走了过来,好奇问:“李恒找你什么事?”
黄昭仪说:“互相拜个年。”
黄芝筠问:“李恒老家没电话,这个点他还能给你电话,他人在哪?”
黄昭仪知道不好瞒,干脆说:“他在沪市。”
黄芝筠惊讶:“来这么早?”
黄昭仪点了点头。
黄芝筠突然想到什么,起身问:“他是不是要过来过夜?我好把空间给你们腾出来。”
黄昭仪看着故作试探的二姐,说:“你走吧,他会过来。”
黄芝筠探头问:“真过来?”
黄昭仪拿起钥匙,“我要去接他。”
说罢,大青衣开车出门了。留下二姐在屋里凌乱,最后不得已回了自己家。
黄昭仪并没有去复旦大学,而是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周边闲逛了一圈,估摸等到二姐离开后,才返回家。
其实她今晚很想李恒过来,甚至有一刹那间还想问他“要过来吗?”,但她到最后都没问出口。
她没怀上孩子,心绪彻底乱了,短时间内无颜再见到他。
况且,他上次就已经明白说过:这三天是大学期间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次没怀上,得等到毕业后再讲。
离毕业还有两年半,黄昭仪知晓这是天意,也知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学会忍耐。
…
把红色听筒放回去,李恒在静坐了好一阵,临了想起周姑娘还在楼下避嫌,于是起身下楼。
老实讲,这通电话之前,他早已做好当爸爸准备了的,没成想大青衣肚子不争气啊。
唉,等从新加坡回来,得找个机会去一趟她那里才行。
要不然大青衣肯定会胡思乱想,对身体恢复不利。
顺着楼梯下到一楼,李恒竟然没在客厅发现周诗禾的人影?
嗯?
大半夜的,这姑娘去哪了?
怕有遗漏,他快速把一楼所有房间都寻找一遍。甚至连厕所和厨房都没放过。
结果还是没找着。
就一通电话的功夫,她能去哪啊?李恒站在堂屋中央再次环顾一圈,最后换上鞋子,火速冲了出去。
只是才冲到巷子中央,他就猛然停住了!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竟然看到隔壁26号小楼亮着灯!
自己出来之前,明明记得把灯拉熄了的啊,现在却亮了。难道周诗禾跑自己家去了?
带着这种思绪,李恒回到26号小楼,果然所有房门都只是虚掩着的,很明显是这姑娘用钥匙打开滴。
一楼没人,他直奔二楼。
刚上楼梯口,他就看到了人。
果然,周诗禾在自己家,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视线在他背影上停留小半晌,李恒走过去问:“你没听到脚步声么?怎么头也不回?一个女孩家家的,心怎么这么大?”
周诗禾抬起头,见他半抱怨半操心的表情,她静谧没说话,但那透亮的黑白眸子仿佛在讲:我能听出脚步声是你。
四目相视良久,李恒读懂了她的眼神,但还是提醒道:“一楼门都没锁,不安全。”
周诗禾收回目光,再次投向电视:“我小姨刚走。”
李恒讶异:“你小姨来了?又走了?还在我家呆过?”
“嗯。”
周诗禾轻嗯一声,“外面风大,我就带她来你这了。”
李恒定定地瞅着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老半天过去问:“难道我打电话声音很大?你们在一楼能听到?”
周诗禾端庄地看着电视,没做回应。
李恒郁闷地一屁股坐她旁边,思索片刻后,侧头朝她眨巴眼:“跟我说实话,你来我家是不是心思不正?是不是打我新书稿子的主意?”
闻言,这回的周诗禾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她浅浅一笑,也朝他轻眨下眼。
(本章完)
第585章 ,
第585章 ,
“等一下。”
当李恒走出桥底、快要爬上沿江路时,陈丽珺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恒停住脚,半转身。
陈丽珺抬起头说:“李恒,还没拆开的信,就别拆了,留作纪念吧。”
李恒从话里听出来一丝道别的意思。
此次来见他,陈丽珺确实是来道别的。
只为青春结局画一个符号。
5分钟前,她很是不舍得他离开。
5分钟后的现在,依旧不愿他离开,心里空落落的。
因为这一别,再相见或许是5年后,也许是10年,或许很难再相会。
但她清楚,是时候放手了。
而既然放手,没拆过的信,就别拆了吧,朦胧的印象也许更适合彼此。
接受到她请求的眼神,李恒颔首道:“好。”
挨着他复问:“可能要下雨了,真不跟我一起走?”
这一回,陈丽珺坚定地摇摇头。
凡事不过三,两人都信奉此信条,李恒回过身子,大步流星朝一中走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一开始陈丽珺还能镇定自如。
可当他背影在远方拐角处彻底消失不见的那一刹那,她神情变了,变得帐然若失,顿时泪如雨下。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她的精神气好似被抽干了一样,眼神空洞地靠着石头墙壁,活像一幅失去了灵魂的雕刻。
刚走进一中,李恒就碰到了早已等待的孙曼宁。
这妞不停往他后背张望,焦心问:“丽珺呢?她怎么没回来?你把她弄哪去了?”
李恒但:“在桥底下。”
“哪座桥底下?”
“有烟雾冒出的那座石拱桥。”
孙曼宁盯着烟雾升腾的远方,哦一声,把行李背包还给他,就跑开了,去安慰好友。
这妞没问两人结果如何?
因为她自个都不看好。这回帮忙纯粹是推脱不开,也怀有同情的心思。
待孙曼宁一走,李恒没有急着上楼。
而是随机找一角落静静地思考,并把自己与陈丽珺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
老实讲,这姑娘挺好的,是非常顾家的那种,娶回家绝对是宝。
但是,她身边的女人又有哪个不好呢?
想想宋妤,想想麦穗,都是陈丽珺的闺蜜。
闺蜜…李恒晃晃脑袋,慌忙把所有思绪清空,转身进了楼道口。
春节期间,可能是大部分老师回了老家的缘故,教师公寓显得比较冷清。
“踏踏踏”的脚步声响彻空旷楼道,从一楼步行到三楼,他硬是没见到一个人,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三楼楼道口,左转。
他停在第三间,随后抬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三声过后,屋里传来一个女声:“谁?”
声音的,很是慵懒,仿佛没睡醒一般。
李恒回答:“老师,是我。”
听闻,下一秒门开了,露出余老师那书香气息浓郁的绝美脸孔。
门里门外,你看我,我瞅你,四目相视,一时无声。
空气莫名安静。
回想起过年前的种种情况,回想她那张为爱大度退让的纸条,李恒心绪如麻。
良久,走廊上的李恒被寒风吹醒了,随后回过神,从半开的门缝里挤了进去。
紧接着在余老师的默默注视下,李恒用脚后跟把门关上,随后不管不顾,伸手把她猛地抱在怀里。
并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
他的动作很快,猝不及防,但余淑恒却没反抗。
年前小别,她幻想过再见面时的各种情形,但这种是最温馨的、最符合她期待的。
还超出了她的预期。
因为她清晰地感知到:小男人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对她认真。
四瓣红唇交叉相映,轻轻互吻十多下后,碍于某种原因,也是点到为止地分开。
李恒紧揽着她的腰身,定定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把满腔感情系于他身上的大学老师,心头慢慢趋向清明。
余淑恒呆在他怀里没动,也凝视他眼睛,心里没来由升起一丝甜蜜:历经一年半,这个男人终于对自己动情了。
太过难得!
不枉她锲而不舍地努力追赶他,他终于不再像木头,有了清晰回应。
如果说,他过去搂抱自己,在自己身上使坏,更多出于禁忌刺激和贪恋美色的话。
那这回,他是真心。
余老师能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中的异样,不同于过往。
她略带几分欣喜附到男人耳畔,糯糯地出声:“小男人,老师喜欢你这样对我。”
她故意说老师,目的嘛,不言而喻。
但李恒抱着她没做声,而是眼睛瞪圆地瞧向主卧门口方向,那、那里…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不是高中英语老师是谁?
见他发现了自己,双手抱胸、靠着门框的王润文甩甩长发,眼神嘲弄道:“继续!请继续接吻!不用管我。”
听到背后有声音响起,余淑恒立时失笑出声。
只见她缓缓转身,背靠在他怀里,对闺蜜说:“润文,不是在午睡吗?偷看别人接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王润文冷笑连连:“发骚都发到我家里来了,还想让我视而不见?”
闻言,余淑恒若有所思地观察闺蜜片刻,稍后嘴角勾了勾,再度转身,不用垫脚就轻吻住李恒的嘴唇。
吻完,余老师似笑非笑地侧头,无形中向闺蜜宣示主权。
也是炫耀,也是示威。
李恒看得胆颤心惊。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平素始终保持端庄优雅的余老师,在别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冷面余老师,也有这么爱玩的一面。
属实让人迷糊。
他不知情的是:这是独属于两女的交流方式。曾几何时,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她们俩,竟然不可思议地相中同一个男人。
问题是,王润文还竞争不过啊,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闺蜜抱着某人。
王润文饱满的胸口狠狠起伏好几下,没好气怒骂:
“滚!要亲热就滚别个地方去,别到我这里丟人现眼!”
余淑恒微微一笑,随即打开门,把他推出去,接着她步行到沙发旁边、拿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走人。
临走前,她清雅地说:“润文,我记得大学时你说过,我结婚生子你要封个大红包的。
你工资不高,现在就可以积攒红包钱了。”
“滚!麻利给我滚!”王润文声调高了好几分。
ps:目前正在治疗关键阶段,时间比较紧。
19号恢复日更万字。请谅解。
(本章完)
第589章 ,对周大王上手了
第589章 ,对周大王上手了
见周诗禾罕见地朝自己俏皮眨眼,李恒有些恍惚。
气质好的女人连眨个眼都这么有感觉欸!
哎,这姑娘确实够惊艳的,也确实是能击中自己内心柔软的那款…
相视几秒,他当即站起身往书房走去:“跟我来。”
周诗禾犹豫一下,也站了起来,跟着进书房。
李恒从随身背包中找出稿子,递给她道:“寒假事多,有点忙,才抽空写了3个章节,你过过目。”
“嗯。”
周诗禾轻嗯一声,接过稿子,坐在旁边椅子上安静翻阅起来。
她对《尘埃落定》如饥似渴,已然期待很久了,拿到稿子很快就进入了书中世界。
得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娶了媳妇忘了娘?很显然,周大王就是这种状态嘛。
目光在她身上打个转,李恒也没闲着,找出文献资料温故起来。
一时间书房很静谧,一个读稿;一个看书酝酿情绪,准备写作。
这个样子一直持续了20分钟之久,随着新书稿子翻阅完才结束。周诗禾仍旧处在书中世界还没回过神,某一瞬,她忽地悄悄抬起头,质朴纯净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
都说认真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看着他的侧脸,她忍不住暗忖:他明明和自己年岁一般大,却先后写出《活着》、《文化苦旅》、《白鹿原》和《尘埃落定》这样的大作,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像报纸上众说纷谈的:他真是文曲星下凡吗?
当思绪延伸到他创作出来的纯音乐专辑、轰动全世界的纯音乐专辑时,她不由回想起一句话:麦穗是我的女人,周姑娘是我一见倾心的人。
一见倾心…!
这个词很厚重!
厚重到令她彷徨。
她相信,如若是其她女生、抑或是余老师,收到这四个字都会欢喜一场,可她…
就在周诗禾思想开小差之际,李恒似有所感地徐徐抬起头,好巧不巧,两人的眼神猝不及防撞在了一块。
由于距离比较近,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莫名都怔了怔。
许久,李恒打破沉寂,关心问:“是不是有事?”
周诗禾轻摇头:“没。”
话落,意识到什么的两人沉默以对,都没再开口。
又过去一小会,周诗禾如同葱白一样的手指头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书页,眼神从他身上落到稿子上。
顷刻间,本来就寂静无声的书房更加死气沉沉,更加令人窒息!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已经培养出来一种无形默契,彼此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
李恒定定地望着她、望着她手里的书稿,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伸到她耳畔,轻柔地帮她往后捋了捋垂落的细碎发丝。
周诗禾浑身一僵。
这男人的动作太过突然,低头把注意力放稿子上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是他第二次明目张胆地对自己露出狼子野心。
第一次是在曦园,那时胡平同魏晓竹彻底闹掰了,魏晓竹还愤怒打了胡平两巴掌。两人当初是躲在小林子里偷听的,也就在那个时候,李恒伸手想帮她捋发丝。
第一次,她没让他得逞。
结果第二次…
感受到他那暧昧至极的动作,目光紧盯稿子的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紧紧嘟着!
迟滞两到三秒,她的胸口起伏了好几下,稍后她忍了忍,忍了忍,但最终没忍住右手猛地打开他的手,目光上移,死死盯着他眼睛,一言不发!
李恒有点儿懵,看着被人扇开的右手,看着隐隐有些吃痛的右手,再看看她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大手后知后觉地缩了回来。
瞧这自己干的什么破事儿,回过神的李恒不动声色深吸两口气,随后把文献资料合拢,从椅子上起身,硬着头皮朝书房门口走去。
周诗禾安静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眼里的慌张一闪而逝,注视着他强装镇定地离开书房,注视着他背影消失…
尔后,她依然一动不动端坐在椅子上,只是人傻了!
她静静地发着呆!
此时她又羞又惆怅。
自从不小心听到他和王也在蓝天饭店包间的对话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担心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尽管他才华横溢,尽管他才貌双全,尽管他能说会道,尽管他优秀到让同龄人生不起嫉妒心,是很多女生暗恋爱慕的对象,可在她周诗禾眼里:他有多优秀,就有多混蛋,在感情上有多么玩世不恭。
闻名全国的大青衣黄昭仪倾慕他;个人条件和家庭条件双双好到爆的余老师钟情于他;麦穗对他一见钟情,百依百顺;还有一个长相精致无比的正牌女友肖涵…
这样的四个女人,搁别人随便拥有一个都是祖宗十八代积攒的福运。但他却还不知足,还来招惹自己。
虽然她清楚,他是情到浓时身不由己。别问她怎么知晓的,因为他的眼睛骗不了人。
因为周诗禾自己知道自己,就算她再谦虚,也清晰明白自己对异性的巨大吸引力,
但这都无法掩盖他的心本质。
以前,他和肖涵是一对时,她对这人的感官很好,觉得他和肖涵很般配,作为朋友她是发自内心祝福的。
后来当她发现大学最要好的闺蜜麦穗竟然暗恋他时、竟然和他私下有了感情牵绊时,周诗禾皱过眉,也隐晦试探过闺蜜,得出来结果是麦穗不愿意也不想离开他。
对此,她只能慢慢接受,甚至还三次提过建议让穗穗去争。
再后来,余老师和他的关系东窗事发了,周诗禾惊诧莫名的同时,也在想:以余老师的家庭和个人条件,应该不会容忍他脚踏几条船的,应该会把肖涵和穗穗踢掉,结果…
结果让她惊掉下巴!
结果就是:余老师不但没有耍手段挤掉肖涵和麦穗,反而一直在迁就他、容忍他。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过后,周诗禾不得不重新审视李恒的能力和魅力,也在心底对他生出一种忌惮。
忌惮他会对自己不依不饶,有一天会忍不住对自己下手!
毕竟他曾毫无保留地对外人说过:他对自己一见倾心。
据说肖涵都没有享受过他的一见倾心;麦穗和他是日久生情;余老师对他是主动追求;黄昭仪就更加的苦,春晚彩排期间被他漠视了好几次。
都说在感情上,主动和被动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周诗禾不敢保证美人环绕下,李恒会不会知足?会不会对她露出獠牙?
忌惮他会贪心的同时,周诗禾也忌惮自己有一天会陷入他精心编织的情网而不自知!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过去在梦里喊她名字,撞破过自己洗澡,在东北抱过她亲过她嘴,她都觉得豆是偶然。她非常善解人意的、试图换一种形式去理解。
并在事后安慰自己:那些他都不是故意的。
而现在,她的侥幸心破灭了,他直接对自己上手了。
以前那样,今晚如此,那以后呢?
他会不会更过分?
他会不会不顾一切,直接撕破窗户纸追求自己?
到此,周诗禾强行摁住无限往下延伸的思绪,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ps:才从医院坐高铁回家不久,更迟了点。(明天恢复日万)
(本章完)
第590章 ,乱了的局
第590章 ,乱了的局
周诗禾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该怎么办?
是继续大度?原谅他,和他像往常那样相处?
还是跟他撕破脸?
或者告诉麦穗?
要知道按她原本的性子,之前在曦园他敢亵渎自己时,第一时间就上巴掌了。
而这回,她忍了两次,才堪堪打开他的手,且右手重重扬起,却在落下的过程中卸下了一半力道。
要知道按照她原本的性子,今晚肯定直接翻脸走人,永远不再搭理李恒,从此是陌生人。
可她莫名忍了,莫名地只是打开他那对自己暧昧的手,只是象征性地死死盯着他、逼退他。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给她自己、同时也给他一个台阶下。
此时此刻,许多过往记忆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从东北滑雪时的牵手、搂抱和到他不小心亲自己的嘴;从京城同居一室到深更半夜听他在睡梦中叫自己名字;从合练《故乡的原风景》到春晚舞台上的两人默契互动;从他时不时偷偷看自己出神到撞破自己洗澡…
思绪万千,周诗禾在反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众多亲朋好友口中那个“从小到大对男人不假以颜色”的自己为什么对他变得这么容忍了?何况他还是一个心男人。
是因为他与众不同吗?
因为他是大作家吗?是因为自己特别喜欢他笔下的文字吗?
是因为他是官媒口中的传奇音乐家吗?自己特别喜爱那10首纯音乐专辑吗?
是在乎和他的友谊?
还是说,他是穗穗心爱的男人?
书房中,周诗禾现在矛盾至极,大学不知不觉都快过去一半了,而她就结识了三个真正的朋友:麦穗、孙曼宁和叶宁。
若是跟他闹翻了,麦穗那么爱他,肯定会离自己而去。
曼宁和他是高中同学以及同桌,尽管平常曼宁对李恒总是找茬挑事,但那都是开玩笑和找乐子。如果真在自己和李恒之间做出选择,她觉得曼宁毫不犹豫会选择他。
而叶宁呢,平素就对李恒比较崇拜,加上穗穗和曼宁的因素,再加上叶展颜爱上了李恒的缘故,多半会站在李恒那一边。
从小到大,她的真心朋友不多。因为彼此习性相投,周诗禾很珍惜这份友情,是用了十分心思去结交这四个朋友的。
不然以她的出身,以她的条件,根本没可能做饭给四个外人吃。
更不可能为他招待客人而去忙东忙西了。
也不会大年初三的就跑来庐山村。
她为什么今天会赶来庐山村?
周诗禾给自己的理由是:新加坡的演奏会对老师特别重要,不能搞砸了,现在自己有求于李恒,所以过来陪他,以示对他的尊重。
至于大年初三出现在庐山村的更深层次的缘由,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句“我对周姑娘一见倾心”时,她就及时掐断了,没敢让念头再延伸下去。
她很害怕!
害怕得出一个让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结论:被他那句话无形中洗脑了,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她害怕自己落入了他精心编制的、无形无色的情网,对他动了心。
周诗禾呆坐在椅子上,内心苦恼不已,她在权衡:真的不想因为他帮自己捋耳际发丝这点事就彻底否定这份深厚友情。告诉麦穗很容易,但事后如何面对麦穗?
庐山村中,自己熟悉的人都和他关系匪浅,难道以后搬回宿舍,自己孤孤单单过接下来的大三大四?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点。
她隐隐觉得:李恒虽然是功成名就、享誉全世界的大音乐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作家,有钱、有地位、也有名望。
可说破天他也仅仅才19岁多一些,还要几个月才满20岁,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单独相处时,面对自己一时把控不住,也不是完全难以理解。
周诗禾对自己的魅力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她相信只要她想,没多少男人可以抗拒得了自己。
这种自信不是盲目,而是根源于她的优秀外在条件和内在条件,根源于她的家庭。
不知不觉间,周诗禾开始为李恒开脱,开始把李恒帮自己捋头发的事缩小到“男人冲动”的定义上,从而让自己安心。
虽说她早就洞悉了他对自己有着异样情愫。可至少在今晚之前,李恒还是表现得非常克制的,就算他偶尔对自己有了强烈情感波动,但最终都是规规矩矩收敛所有杂念,没有去故意冒犯自己。
在书房忐忑了小半天,周诗禾控制自己的心思没往李恒会进一步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会接受他的感情、自己将来会和他发生一点什么的方向想。
因为她特别明白一件事:李恒对肖涵的爱是十分真心的,他对麦穗也十分宠溺,余老师估计不会放弃对他的追求。其她女人想要轻易搅合进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思绪千转万转,她彻底平息了和他撕破脸的想法,收起了和麦穗摊牌的念头。
她想顺顺利利参加老师在新加坡的演奏会。
她想安安稳稳度过大学再说。
在书房静坐许久,周诗禾有点累,还有点儿脚发麻。
她站起身,弯腰揉了揉小腿发麻的地方,随后定了定神,迈开步子朝书房外面走去。
二楼客厅竟然没人。
周诗禾下意识扫眼主卧,主卧门是关着的,门缝下面没有灯光透出。
她想了想,往楼道口走去,开始下楼。
只是才下到一半,才下到拐角处,她就停住了脚。
因为她迎面撞到了一个。
此时,李恒左右手分别端着两个碗,碗里装着甜酒和三个煎鸡蛋。
骤然见到他,周诗禾左手不自觉握紧木制扶梯,内心复杂却在面上表现的极其平稳,就那样静谧地看着他。
甜酒带着香气儿,四目相视一阵后,李恒最先打破僵局:“今天赶了一天路,晚餐是在张志勇那里吃的面条,可能没有进食米饭的原因吧,总觉着心里不是个味,于是做了甜酒煎蛋,这东西你吃过不?尝一尝?”
好伐,他之所以做甜酒煎蛋。
那是因为厨房除了鸡蛋和甜酒外,基本没其它东西了啊,根本折腾不出别的样。
由于发生了之前的事,周诗禾本能地想拒绝。
可触碰到他的眼神后,她思索了片刻,尔后转过身,默默折返回二楼。
她的步子迈得不大,如同柳絮轻盈,每一次走路都彷佛和大自然融为一体一般,很是得体,很是优美。除了余老师外,李恒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形态飘逸的人了。
可能这就是大家庭培养出来的人吧,一言一行都显示出了深厚底蕴。
黄昭仪言行举止其实也相当有品味,只是和周诗禾的恬静、余老师的知性不是一个风格,更趋向于明媚大气。
来到沙发跟前,周诗禾端庄地落座,然后就是悄悄等待。
李恒坐在她对面沙发上,把其中一个碗摆她跟前,并递上一双筷子:“来,趁热吃两口。”
视线在筷子尖头掠过,周诗禾微抬首,看向他的眼睛,犹豫一下,她最终伸手接过了筷子。
这一接,代表书房的事正式成为过去式。
代表两人和解。
她懂,他亦然也懂。
或者说,李恒知道自己今天越了红线,于是用这种方式求得她谅解。
周诗禾正是明白他的心思,才发挥彼此间的默契,顺坡下路,给他、给自己台阶下。就若那不倒翁一样,纠正偏差,让关系恢复如初。
在他的注视下,周诗禾先是用手指勾了勾脸上的细碎发束,稍后左手横在胸前、防止甜酒落在衣服上,挨着低下头,用筷子夹起鸡蛋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
咬进嘴里,她顿了顿,随即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一口吃完,她没停歇,继续文静地吃第二口、第三口…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说话,也没再抬头看他。
但李恒清楚,甜酒鸡蛋应是很符合她的胃口,要不然她不会如此给面子一口气吃了大半个鸡蛋。
过去一小阵,李恒也拿起筷子开吃,不同她那刻在骨子里的斯文形象,他则潇洒多了,一会吃口鸡蛋,一会喝口甜酒。
鸡蛋配甜酒,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用后世的话说,爽爆了!
察觉到他的动静,周诗禾用透亮质朴的黑白偷瞄他好一会,随后也是试着吃口鸡蛋,也喝了口甜酒。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不丁传来,“这样吃味道怎么样?”
周诗禾滞了一下,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她把嘴里的食物吃完才温婉说:“挺好的,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没,没呢。这是我老家的传统配方,呃,应该是叫传统习俗。”李恒道。
周诗禾眼皮掀开几分,安静地望着他。
李恒告诉道:“之所以叫习俗,是因为在我们老家定亲和结婚时,新郎新娘去对象家,上门第一碗待客之物就是甜酒煎鸡蛋…”
话到一半,他愣住了,然后闭嘴了。
前脚才抚摸过人家耳畔和面庞,后脚就端上甜酒鸡蛋提结婚定亲之事…这他娘的怎么想也怎么不对劲啊!
周诗禾明悟他的想法,却佯装不知道,温润如玉地问:“也是3个煎鸡蛋?”
李恒汗颜。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哪里,不是的,是因为厨房只有6个鸡蛋了,我就平分一下,咱们各自3个。
而且我们那边做好事都喜欢双双成对,不喜单数。一般尾数是2,特殊情况下也可以是4,还能是6,这寓意为四季发财和六六大顺。
但怕出错,除了个别老人讲究外,绝大多数人通用尾数2,比较吉利,比较讨喜。”
听闻,周诗禾轻点下头,然后从碗里夹起一个鸡蛋放他碗中。
不过才夹完,她就捏了捏手心筷子,怔在那。
某人刚刚说喜事尾数爱用双数,代表吉利,代表讨喜,自己现在给他夹一个鸡蛋,那不是在凑双数吗?
她两个,他4个。
而甜酒鸡蛋本身就寓意定亲结婚,他会不会多想?
以为自己在暗示他?
思及此,周诗禾好看的小嘴儿微微嘟了嘟,自顾自说:“我不太饿,吃不完。”
简简单单7个字,她如此解释。
“嗯,”
ps:先更一章找手感,今天还有…
ps:三月把周诗禾的线写得非常含蓄委婉,就如这个角色的性子一样,要是个别大佬没看懂,可能会觉得很突兀吧。但我相信大部分大佬还是看懂了的,前文有些评论还是比较到位的,感谢大家。
(本章完)
第591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591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
李恒嗯一声,大口大口吃着煎鸡蛋。
相比于他的大快朵颐,周诗禾相对较慢,等她把第二个鸡蛋吃进嘴里时,某人已经早干完了,正在等着她。
李恒问:“要不要去巷子里走走,散会步?”
闻言,周诗禾放下筷子,瞧眼手表,10:41
有点儿晚,但她踟蹰一下,还是说:“好。”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离开了26号小楼。
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都在漫不经心地欣赏微弱月光下的庐山村,都在思绪蔓延。
李恒想的是:端午宋妤会不会过来?假如真能过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周诗禾脑海中却五八门,但想的最多是他那些追求者。
比如叶展颜。
比如黄子悦。
比如隔壁同济大学的吴思瑶。
还比如戴清、李娴、王也和黄昭仪等人…
以前,她对李恒的观感非常好,觉得他面对这么多诱惑,也能管得住,是个正人君子。毕竟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其中很多都是名校校级别的美女。
尤其是叶展颜学姐和黄昭仪更是美得出挑,美得冒泡。
可后来随着麦穗和余老师的相继暴露,她对他人品产生了质疑。
原来这家伙不是不色,而是挑食。
快要走到巷子口时,李恒忽然抽冷子问:“你在想心事?”
周诗禾看着他背影说:“没有。”
李恒往前走六七步,停在巷子口问:“还能走不?”
周诗禾望望前路,温温地回答:“可以。”
接着,两人离开了庐山村,在校园里闲逛了起来。
来到伟人雕像下,李恒仰头观瞻一会,问:“我记得你去年曾说,你爷爷最敬重伟人,过年去了韶山?”
周诗禾跟着仰头:“在他老人家故居过的年。”
李恒问:“在湘南过年感觉怎么样?”
周诗禾说:“还好。”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凝重,李恒一直在没话找话:“那边的菜吃得习惯么?”
周诗禾想了想说:“我还行,跟穗穗、曼宁吃多了辣椒,能习惯一定程度的辣度。不过我家里人很多都不适应,说菜太辣了,不过事后都说菜挺好吃。”
李恒回头瞅她眼,笑着道:“好多人都这样,口头说辣,却嘴辣肿了都不愿意停下筷子。”
周诗禾会心一笑,这恰巧说中了她那些表姐弟。
李恒问:“你们在韶山呆了几天?”
周诗禾说:“3天,初一下午回的家。”
李恒讲:“这样么,那你应该在家里多待一天,明天再过来。”
对于这话,周诗禾没给予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伟人雕像。
今儿是正月初三,天气还是有些冷,一阵寒风过去,李恒拢了拢袖子道:“走吧,我们从前面燕园绕回去。”
周诗禾没做声,默默地跟在他背后。
来到燕园时,李恒想到了魏晓竹,打望一番教师住宿楼后,问她:“过年期间,你们有联系不?”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周诗禾却全听懂了。
她回答说:“和穗穗、晓竹通话较多,与曼宁也打过两个电话。”
话到这,她忽然问:“余老师在你家过年?”
李恒无语:“你听谁讲的?是不是孙曼宁那个大嘴巴子?”
周诗禾浅浅地笑一下,算是默认。
李恒没好气道:“那妞说事不说全,你们春节期间肯定没互相拜年吧?要不然你问不出这话。”
周诗禾说:“春节我在韶山,不方便,就没打电话。都是年前联系的。”
“难怪,我就说了。”
李恒不满地嘀咕一句:“余老师去了一趟我家,但是在邵市和我高中老师过的年。”
周诗禾讶然,同时还有些困惑不解?
既然都去了邵市,为什么不到李家过年?
是为了照顾肖涵情绪?
还是为了顾全大局,顾全他的名声?
可是,一年之内都两次去过李恒家乡了,还避这个嫌做什么?不是掩耳盗铃吗?
难道,是因为肖涵在李家过的年?
这个念头一起,下一秒她就自己给否定了。
因为肖涵和他还没结婚,还仅仅是大二学生,不论哪里的习俗,都容不下女人如此没脸没皮的情形。
想来,肖家就算再心疼女儿,也不会让。这无疑是自降身价的行为。
纵使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周诗禾没兴趣去深究。同时,她也敏锐察觉到,眼前这男人似乎不太愿意多说此事。
跳过这个话题,周诗禾问:“余老师明天会不会来学校?”
李恒下意识回答:“还不知道,她说家里有事,明天尽量赶过来。”
说完,李恒瞄眼周诗禾,直觉这姑娘在试探,试探自己和余老师是不是一块过来的?
可看到她那平静的面孔,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前行百十来米,两人绕道小桥流水,然后往回走。
来时没怎么交谈,回去时也同样保持缄默,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巷子尽头。
停在巷子中央,李恒瞧瞧27号小楼,又瞧瞧自己的26号小楼,过会问:“这些老师估计都在老家过年,还没回来。今晚这小巷几乎没什么人,要不你去麦穗房间去?”
视线悄无声息在他侧脸停留两秒,迟疑片刻后,周诗禾轻声细语说:“好,你等我下。”
话落,她走到27号小楼跟前,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其实之前把事务缠身的小姨打发走时,她就想到了李恒今晚会邀请自己去26号小楼过夜。毕竟两人曾在一个房间前后呆了超过40多天,很多外人难以启齿的羞涩他们不会有。
若不是在书房发生过踩红线的行为,她刚刚收到邀请时不会有任何犹豫。
李恒没跟着进门,就那样站在青石路板上等待,仰望漫天繁星。
大约过去二十来分钟,周诗禾出来了,从头至尾换了一套衣裳。
李恒瞟她一眼,心想:哦,原来是洗澡去了,难怪要这么久。
进到26号小楼,李恒径直去了书房。
他现在心绪有点乱,根本没有任何困意,躺床上估计也是睡不着,那不如看书解闷来得好。
眼瞅着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周诗禾在客厅杵立一小会,最后进了麦穗卧室,关上门,和衣坐在床上对着床头柜怔神。
自从去年肖涵母亲来过庐山村后,麦穗就搬去了27号小楼,这间卧室严格意义上来讲是空的。
唯独床头柜上残存有穗穗的痕迹,那是一柄木梳。
看着木梳,她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一抹往事:在外面沙发上,穗穗被李恒压在身下疯狂亲吻的画面。
且亲吻的地方不只是嘴唇,还有穗穗的脖子和锁骨,以及其它地方。
那一幕惨不忍睹,叫人不敢直视。
周诗禾心口起伏几下,随后探出右手拾起木梳,暗暗思忖:麦穗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为什么还要对别的女人动心思?
这一晚,李恒在书房看书写作,灵感爆棚直到凌晨4点过才上床休息。
意犹未尽的他本来还想写,可一想起白天要和周姑娘合练曲目,于是强迫自己休憩一会,养足精神。
这一晚,周诗禾辗转难眠,在隔壁次卧一夜未合眼。
她躺在床上,把某人的所有足迹全听在耳里。
包括他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什么时候进洗漱间?什么时候回的卧室。
等到屋子彻底陷入寂静,她才踩着天亮时分的分界线眯了会。
可是不到8点钟,她就起床了。明天初五,要去新加坡,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容不得她偷懒懈怠。
从卧室出来时,周诗禾特意扫了眼隔壁主卧房门。
只是不扫这一眼还好,一扫,门开了,李恒从里面走了出来。
面面相觑,李恒像个没事人样子的主动打招呼,“诗禾同志,早上好。”
“早上好。”周诗禾快速打量他一番,随即往楼道口走去。
李恒在后背问:“你去哪?一起去校外吃早餐不?”
周诗禾背对他说:“我有点事要给老师打个电话。”
听到打电话,李恒想了想道:“我也要打个拜年电话,我跟你过去吧。”
周诗禾没做声。
简单洗漱一番,李恒果真来到了隔壁。
此时周诗禾刚好结束通话,见他出现,很是麻利地把地方腾出来,而她自己则进了洗漱间,刷牙洗脸去了。
说是打一个电话,李恒却连着打了好几个。给老师巴老先生打,给廖主编打,还给复旦校长打了一个。
“老校长,新年好!”李恒拜年。
复旦孙校长在电话里问:“新年好!你什么时候来的学校?”
李恒回答:“昨天晚上。”
孙校长问:“你来这么早?是要去余老师家拜年?”
李恒汗颜,开玩笑道:“没呢,这两天我要去新加坡参加演奏会,给咱们学校增光啊。你以后又好到外面吹牛皮咯。”
孙校长听得有些高兴,对他盛情发出邀请:“现在学校附近大部分饭店还没开门,要不你中午过来我这里吃?”
李恒问:“家里有好菜没?没好菜我可不能来,要不然拜年礼物都吃不回。”
孙校长大乐:“你小子,那么大身价还这么抠,真是个葛朗台。来吧,好菜肯定有,至于能不能吃回本,就看你本事喽。”
李恒又问:“那能不能带个人过来?”
恰在这时,周诗禾从洗漱间走了出来,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停在了原地。
孙校长问:“还有人?是谁?”
李恒咂摸嘴:“老校口中咱们沪市最漂亮的女人。”
孙校长脱口而出:“周诗禾?”
“嗯,是她。”李恒回答。
孙校长本欲答应,却发现宝贝外孙女不知何时来到了跟前,后者一脸的情不情愿,让他话到嘴边只能改口:“算了,人太漂亮了,我这小屋小门容不下,你小子留着好好饱眼福吧。”
李恒意外:“不是?你这是拒绝?”
“那肯定是拒绝了。新年礼物你要是买好了,我就派子悦过来拿,要是还没买,那就算了,回头再补给我。比如茅台酒啊黄鹤楼啊,都可以的。”孙校长脸不红心不跳地如是说。
李恒眼皮跳跳:“老头儿,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哈哈哈…!”孙校长在一阵长笑声中挂了电话。
呸!也忒不要脸了哎。
小心老子把你宝贝外孙女给霍霍咯,到时候让你哭死去。
李恒非常不满地嘀咕嘀咕,在一阵碎碎念中把听筒放了回去。
只是才嘀咕完,李恒眼角余光就瞟到了一个,瞬间把他吓了一跳。
他迅速转过身,不是周大王是谁?
四目相视,空气特别安静。
你看我,我看你,随着时间推移,气氛渐渐变得诡异。
过去好一会,李恒厚脸皮打破僵局试探问:“你不会全听到了吧?”
周诗禾古怪地看看他,转身往门外走。
李恒跟在后面唠嗑:“男人的场面话,十句有九句假,这是我和老校长的独特交流方式。”
周诗禾目视前方静悄悄地走着,中途冷不丁开口:“你平常还和校长聊女人?”
李恒:“.…..”
他果断把校长给卖了,“他为老不尊,我这叫被迫营业。”
听闻,周诗禾没再纠结这话题,转而说:“明早8点,老师派人开车来接我们去机场。”
李恒道:“行。”
接着他问:“你家里人会跟着去么?”
周诗禾又古怪地看他眼,沉吟小阵说:“老师和我爸妈很熟悉,家里人对她比较放心。”
言下之意就是:她家里春节事多,她爸妈有事走不开。
其实,她妈妈最初是计划跟她一块去新加坡的,机票都买好了,只是中途临时有事,不得不放女儿一个人跟着老师去。
来到校门口,李恒张望一番问:“你想去哪里吃?”
周诗禾揣摩出了他的小九九,顺着说:“想吃牛肉粉。”
李恒道:“那咱们去春华粉面馆。”
周诗禾嗯了一声。
沿着马路往右边走,穿过十来个店铺后,春华粉面馆到了。
有些意外,李然和赵家公子竟然也在,一边吃着面,一边看报纸。
看他出现在门口,张志勇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龇牙咧嘴正贱嗖嗖地打算说话时,却瞄到了他身后的周诗禾,缺心眼瞬间像老鼠遇到了猫,努力装正经说:“恒大爷,你们想吃点什么?”
“老样子,来两碗牛肉粉,一碗加辣,一碗微辣,给我的多放点葱。”外面有风,李恒没有在门口坐,而是寻了张最里边的桌子。
周诗禾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坐下。
待张志勇进到厨房,周诗禾多看了两眼刘春华隆起的小腹,小声问:“他们家里人没过来帮忙照料?”
李恒摇头道:“没有。”
就在两人说着话时,李然突然端着一碗面移到了他们桌。
赵安瞧瞧李恒,又瞧瞧周诗禾,最终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念头,没跟过来。
李然无所畏惧,逮着周诗禾瞅了好会就说一句:“李恒,为什么在你身边总是能看到别处看不到的大美女?”
李恒笑道:“因为我人好,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吧。”
李然罕见地没反驳,意味深长地打趣:“小心被噎死。”
李恒不想多提这话茬,翻翻白眼问:“怎么回事?这赵家公子哥是彻底赖上你了?”
“别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就烦躁。”
李然显得非常郁闷:“银样镴枪头一个,中看不中用。天天像个跟屁虫似地跟着我,我还不能找别的男人解渴,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憋死了。”
李恒听得好笑。
周诗禾惊讶地看向李然,没想到对方会百无禁忌说出这种话,显然吃惊不小。
见状,李然问周诗禾:“喂!大美女,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周诗禾温婉笑笑,随后不着痕迹看李恒一眼。
李恒心领神会,默契地帮她解围:“你好好说话,人家可是淑女来着。对了,你上回不是说赵家人要来沪市找你麻烦吗,来了没?”
李然说:“一直在找我,我今早是躲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下面的字眼就像屎一样堵在了喉咙里,特别难受。
李然望着门口,脸色一连变了好几变。
察觉到异样,李恒转过头,顿时有点晕菜。
他娘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没想到赵家人终是找来了。
来人有6个,三男三女。
其中有一个熟面孔,应是赵婉清堂姐,叫赵婉灵,同时也是赵安亲大姐。李恒去年春天在白鹿村见过。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赵安母亲,一见到勾引儿子的骚货李然,登时气冲冲径直走过来,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声音很大!出手非常快,犹如闪电一般,连李然这个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对方显然早已积攒了一肚子怒气。
不过李然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主哇,被打一巴掌,身子骨中那种野蛮劲立时彪升,管你是谁谁谁?想也没想,嗖地一声站起来,扬手就是一巴掌还了回去。
“啪!”。
同样是一声巨响,打在了赵安母亲左脸上。
“李然你个贱货,敢打我姐。”后面的一青年男人见状,猛地一个冲刺过来,想拽住李然的头发往墙上撞。
李恒反应过来了,哪会让对方得逞的?立时横插到李然前面,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只听哗啦哗啦一阵桌椅板凳响动,冲过来的青年男人就已经倒在了旁侧椅子上。
作为打架老手,说实话,收拾这种菜鸡儿几乎用不到三分力气啊。
也太他妈的不耐抗了。
这还是他特意留手的情况,要不然刚刚这青年男人直接被扔到了店外。
李恒一出手,气势汹汹的赵家一行6人顿时把目光集聚到了他身上。
赵婉灵认得他。
或者说,赵家人都在白鹿村见过他,都晓得他是如今文坛鼎鼎有名的传奇大咖十二月。
亲妈被李然这个贱人打了,赵婉灵怒气值立即爆表,可看清李恒这张脸后,她眼睛眯了下,随后让语气尽可能保持平和,“李恒,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她的话才出口,就停住了,只见张志勇瞪圆两只三角眼,手拿两把菜刀站在了李恒左侧。
观那架势,只要谁敢动李恒一下试试?缺心眼就会毫无忌惮上前去砍人。
两把菜刀一出,不大的门店霎时变得鸦雀无声。
刘春华很是担心,焦急地跑到张志勇身后,悄悄拉自己男人后面衣摆,劝他冷静。
李恒眼皮跳跳,伸手按压住缺心眼的手,对赵婉灵说:“你们的事我…”
“这是我的事,和然然无关,你们休想伤害她。”不待李恒开口,角落里的赵安匆匆挤到李然前面,张开双手维护着李然。
听到儿子这青红不分的话,见儿子维护打自己的凶手,赵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心脏差点停了,反手就给赵家男丁独苗两记响亮的耳光:“滚!给我滚一边去!”
被打了,瘦弱的赵安却一动不动,像座钟一样挺直在李然面前,保护着心爱之人。
眼瞅到这一幕,李恒暗暗叹口气,不动声色拉着缺心眼到一边,并悄摸说:“把刀收起,别让春华姐动了胎气。”
听到“胎气”二字,张志勇比以往乖顺了很多很多,转身跑回厨房,把两把菜刀放到了案板上。
不过缺心眼还是不放心,找了一根棍子藏在背后。
对于张志勇来讲,从来就是帮亲不帮理,兄弟叫他打哪,那铁定打哪,这是从小就习惯了的东西,也是他们初中一路打过来的真理。
周诗禾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你没事吧?”
李恒摆下手:“我就简单出手拦一下,不是打架,没事。”
周诗禾思考小会,又问:“要不要我去打个电话?”
李恒偏过头,看着她。
周诗禾没解释,只是辨认一会赵婉灵的脸蛋,问:“来自西安?”
李恒道:“是。”
接着他继续开口:“这事不麻烦你,李然已经跑了。”
周诗禾脑门上一排问号,等再次扭头望向李然刚才所处的位置时,哪里还有人?
连影子都找不着了,李然刚刚趁乱开溜了。
周诗禾有些无语。
店里母子俩闹成了一团,始作俑者却消失不见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没一会,赵家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
赵母气得里里外外把门店上下两层找了个遍,末了回过神时,儿子也不见了。
这回赵母气火攻心没熬过去,眼白向后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妈妈!”
“姐姐!”
“嫂子!”
“.…”
店内霎时响起一连串急哭了的声音,纷纷围聚在赵母身边,一阵手忙脚乱地呼喊。
李恒蹙了蹙眉,赶忙走了过去,细细观察地上的赵母一番后,他出口道:“别围着她,让她保持呼吸清净畅通。”
赵婉灵回头看了看他,鬼使神差地听他话,把围观的人群拉开几分。
见状,李恒蹲下身子,伸手触摸赵母颈动脉,也即耳垂下边垂直3-4cm地方,这叫摸脉,判断患者情况。
几秒后,他对赵婉灵说:“解开阿姨领口的扣子,有利于呼吸。”
赵婉灵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弯腰照做。
李恒也没停歇,双手捧着赵母的脑袋、让其处于侧头形态,避免她出现恶心、呕吐等相关反应,以避免导致窒息。
这些医学常识都是他前世跟腹黑媳妇学的。好吧,也没特意学,主要是几十年下来见多了,就耳濡目染慢慢会了些。
接着他让赵家人去打急救电话,同时看表记时。
身侧的赵婉灵问:“李恒,我妈情况怎么样?”
“胸廓虽然处于异常起伏状态,但好在是有规律的波动,呼吸也还算明显,只要不出现窒息情况,等个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赵阿姨就会自然醒来。”李恒根据经验说叨。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中,情形如同他说得一模一样,大概过去8分钟左右,赵母在一阵激动地喊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ps: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92章 ,独属于两人的时间
第592章 ,独属于两人的时间
赵母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女儿:“你弟弟呢?”
赵婉灵面容有些悲伤:“没找着,跟李然跑了。”
听到这话,赵母差点又晕过去。
粉面店乱做一团,众人都在七嘴八舌开导赵母。
后面救护车来了,赵家人为了赵母身体着想,只得先陪同赵母去了医院。
目送救护车和赵家人远去,李恒转头拍拍张志勇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勇,以后当着春华姐的面少动刀动枪的,她现在缺少安全感。”
刘春华第一个孩子就是怀孕期间被丈夫家暴流产的。现在又有身孕5个月了,对这方面很是敏感。
张志勇右手挠挠后脑勺,憨憨地说:“我知道了,我去给你们端牛肉粉。”
李恒点头,重新坐下。
周诗禾跟着坐好。
此时店内没有其他食客,就他们俩。
周诗禾以前对张志勇的观感一般,甚至有点差,因为缺心眼说话总是没个正形,还句句不离脏话。
高中早期,宋妤、麦穗、陈丽珺和孙曼宁等人也因为同样的缘由不喜缺心眼,但后面相处久了,才慢慢改观。
不过张志勇刚才手提两把菜刀不管不顾站在李恒身侧的模样,倒是让周诗禾刮目相看,目光再次落到缺心眼身上时,顿时顺眼不少。
两碗牛肉粉端上来了,张志勇结巴地问周诗禾,“还、还有什么需要的嘞?”
周诗禾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一些,温婉说:“暂时不用,谢谢。”
“好叻,好叻,有什么需要记得喊我。”碍于周诗禾在,张志勇没和两人坐一桌,而是去厨房关心春华姐去了。
待人一走,李恒感慨一句:“在我的记忆中,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却唯独怕你们这种大美人。”
周诗禾低头小口小口吃了两筷子牛肉粉,冷不丁问:“我这种在你这里算什么样的美人?”
李恒心头一紧,感觉她在试探自己,登时警觉不上当。
他咂摸咂摸嘴,道:“借用咱们复旦孙校长的话讲,你是沪市和周边地域最漂亮的女人。”
周诗禾抬头瞅他一眼,没吭声。
接收到她的眼神,李恒抱怨道:“哎,咱们好好处,别给我下套。”
周诗禾会心一笑,继续文静用餐。
一时间,桌上陷入安静,两人各自吃着早餐。
吃到一半,店门口进来两人。其中一个竟然是乐瑶。
李恒意外。
乐瑶更意外,走过来打招呼:“李恒、诗禾,新年快乐!”
乐瑶和周诗禾并不熟悉,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看僧面看佛面啊,碍于李恒的面子,也冲周诗禾热情说声新年快乐。
周诗禾礼貌回声新年快乐。
李恒发出邀请:“乐瑶同学,一起坐。”
乐瑶大大方方坐下。她同伴估计是她爸爸,没有坐过来,而是坐在了门口位置。
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李恒问:“大年初四,你怎么出现这?”
乐瑶揶揄道:“这话该我问你们呢,你们俩怎么初四就在这边了呢?一个大作家,一个复旦大王,不会是约会吧?这可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噢。”
周诗禾恬静看看他,没有言语。
李恒把去新加坡参加演凑会的事情讲述一遍,临了好奇问:“你咧?”
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个流转,乐瑶握着筷子说:“我和爸爸是去宿舍收拾行李的,我明天出国了。”
李恒诧异:“出国?留学?”
“是的。”乐瑶讲。
李恒问:“你能进女生宿舍?”
乐瑶说:“宿管阿姨和我舅妈是表姐妹,我舅妈提前说了的。”
原来是有一层这样的关系在,李恒又问:“去哪里留学?”
乐瑶说:“日本。”
不待李恒发问,她补充一句:“我一亲戚在日本开公司,我去东京比较方便。”
李恒听得点了点头,送上祝福:“出国留学也不错,祝你前程似锦,事事顺心。”
他这是说的真心话。出了俪国义一摊子烂事,乐瑶继续待在复旦大学并不是一件好事,出国分散注意力或许会迎来不一样的人生。
他还真猜对了。
乐瑶父母就是为了这层关系考虑,就是怕女儿对俪国义依旧死心塌地,一直在想方设法送女儿出国留学。
当然,乐瑶也是自己想通了,才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戴清私下曾劝慰过乐瑶:“俪国义妈妈和姐姐是不是在讨好你?是不是希望你回心转意、毕业后嫁给俪国义做老婆?
如果是真。我觉得你要考虑清楚,俪家或许并不是真的欢迎你,只是你个人条件不错,借用你肚皮生个孩子继承香火而已。”
为什么说继承香火?
因为俪国义只有一个蛋了啊,俪家人急!
同时,俪家人知晓俪国义是什么性子,害怕将来会报复刘安,然后就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俪家才想笼络乐瑶的欢心。
当初乐瑶听到好友这话时,难过了好一阵子,最后跑去问关系同样密切的姐妹魏晓竹,“晓竹,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出国躲着好不好?”
魏晓竹反问:“放下俪国义了?”
“一半。”乐瑶说。
魏晓竹问:“什么叫一半?”
乐瑶低头讲:“我知道俪国义并非我的良配,可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短时间内忘不了。”
听闻,魏晓竹说:“也许你出国一段时间是正确的。等你将来彻底看淡这份感情了,再回来,我和清清在国内等你。”
两个关系最要好的姐妹都是同样的话,彻底坚定了乐瑶的出国留学的心,暂时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乐瑶吃得面条,用筷子一边搅拌面条,一边说:“李恒,谢谢你。对了,我可以问你个事不?”
李恒道:“你说。”
乐瑶瞧了瞧周诗禾,欲言又止,但后面还是问了出来:“戴清很喜欢你,你如果没有女朋友,会接受她吗?”
李恒停下筷子思索片刻,玩笑道:“唉,这个问题你问迟了,我生得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嘛。”
乐瑶打量他一番,附和笑说:“确实很帅,还很有气质呢。可惜,我们寝室姐妹无福享受你。”
她这个寝室姐妹,还包括了最初暗恋他的刘艳玲。
吃过粉面,乐瑶走了。
临走前,她对两人说:“祝你们在新加坡表演顺利。将来有机会来东京表演啊,我肯定来捧场。”
李恒和周诗禾互相看看,笑着目送对方离开。
等人走远,李恒横过马路后问周姑娘:“你怎么这么耐得住性子?就一点都不带好奇的?”
周诗禾巧笑说:“乐瑶、俪国义和李光的事,我有所耳闻。”
李恒愣住,而后猛地拍下额头,恍然大悟道:“也对,有孙曼宁和叶宁这两个八卦女王在,学校这一亩三分地的事情怎么可能瞒过你们诶。”
进到学校,周诗禾难得俏皮说一句:“你要是怕气氛冷场,倒是可以跟我讲讲李然。”
李恒:“.….”
他道:“那就让气氛冷场吧,我没话找话也很累的,喜欢我的女人那么那么多,你真当我一定要讨好你啊。”
一时分不出他说话的真假,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嘟了下,想了想,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递给他。
递到他跟前。
李恒错愕:“你怎么会有这鬼东西?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吃零嘴的呀?”
周诗禾解释:“小姨塞给我的,说这种口味的奶很好吃,让我尝尝。”
李恒问:“那你尝过没?”
周诗禾说:“吃了一颗。”
李恒问:“味道怎么样?”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要是味道不好,周姑娘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有呢?
思及此,李恒做最后的挣扎:“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分享给我?”
周诗禾收回手,往衣兜掏了掏,把全部果掏出来,再度递给他。
她那纯粹透亮的黑白彷佛在说:本来昨晚要给你尝尝的,但在书房中你不守规矩,就没给了。
李恒读懂了她的致命眼神,悻悻然接过大白兔奶,粗略数了数,一共有5颗。
稍后他回一颗给她:“呐,给!我们老家习俗,拿人东西得给主人家留一份,这叫留财喜。寓意财生财,祝愿主人家财源滚滚。”
闻言,周诗禾探出纤细的手指,从他手心拾起回礼的大白兔奶。
李恒剥开一颗,扔嘴里嚼吧嚼吧说:“嗯,味道确实不耐,家里还有没?”
周诗禾静谧说:“有。”
李恒道:“待会再拿点给我。当然,我也不白吃,满足你的八卦心。”
周诗禾配合说好。
回庐山村的途中,李恒把李然的事情大致讲了讲。
听到李然对床事有瘾时,周诗禾暼了他好几眼。
李恒被暼得不自在,“不是,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周诗禾低头看着脚尖,不回答,只是笑。
她微不可查地笑。
李恒眼皮跳跳道:“别把老子想坏了,我对床事没瘾,要不然你在京城能完好无损地和我同室一个多月?”
春晚前后5次彩排,加正式登台春晚,两人前后加起来在一起足有40多天同处一个房间。
回忆起那段日子,回忆起他多次偷瞄自己的异样眼神,以及做春梦时喊自己名字时的场景,周诗禾眼睑情不自禁低垂几分,长长的睫毛微颤,突然敛住了笑意,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着力避开他的视线,脸颊蓦地红晕了起来。
她这是羞涩了。
她前20年人生中,难得一见。
老舍曾说:这世上真话不多,一位女子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
李恒看着害羞的她,有种难以言喻的美,他不由有些痴,一时间没了话。
感受到他的视线明目张胆停在自己脸上,周诗禾樱桃小嘴张了张,又小幅度张了下,最后终是不了了之。
两人本来谈兴正浓,却突兀地被一种莫可名状的力量阻断,各自朝庐山村走着,沉沉无声。
沿着青石板路来到巷子尽头,走在前面的周诗禾率先停住了脚步,望向出现在26号小楼门口的女人,李然。
李恒愣一下,隔空喊话李然:“呀!你怎么还在这?不怕他们找过来的?”
李然袅袅走过来:“我要开始大逃亡了,来和你道个别。”
李恒:“.….”
他问:“逃去哪?”
“不知道,天下之大,逃哪算哪吧,哎。”李然口里叹气,却没有一点颓废的意思,同之前一样意气风发。
李恒环顾四周一圈,问:“赵安呢?没和你一起?”
“银行取钱去了,逃亡需要钱。”李然说。
李恒晕菜:“我还以为你会撇下他。”
“老娘也想,不过看在他今天挺身而出的份上,我就慈悲心泛滥一次吧,我有种预感,我快活不久了。”李然说。
李恒惊愕:“为什么说这种丧气话?这可不像你啊。”
李然用手指比划比划自身:“不用赵家人来找我麻烦,再这样下憋去,中途找不到男人解渴的话,我会欲火焚烧五脏而亡。”
李恒:“..….”
周诗禾:“……”
得咧,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李恒转移话题问:“说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真只是来同你道个别,每次在新未来培训学校刚站稳脚跟,就要逃跑,就感觉挺对不住你的信任。”
李然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递给他,“我妈对你爸都快相思成疾了,年中暑假肯定会找各种借口去你家做客一趟的,帮我把这东西捎给她。”
周诗禾瞅瞅李恒,瞅瞅李然,感觉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八卦,随后迈开细碎步,掏锁开门,进了27号小楼。
李然走进一步,压低声音问:“你和周诗禾…?”
李恒打断她的话,“别瞎想,你觉得人家会看上我?”
李然歪头思索一阵,临了猛地点头:“倒也是,我要是有她这惨绝人寰的貌美和气质,我也看不上你。你实在是太过混蛋了,玩闺蜜,勾引女老师,三心二意。
说真的,你这种心萝卜最适合上我床,死在我肚皮上是最好的归宿。”
李恒听不得这话,直接用手推她肩膀一下,然后把刚才在粉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
末了他道:“我还是建议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这也许是心里疾病,说不定看看医生会有奇效。”
以前听到这话,李然十分抗拒,但今天却没反驳,把密封袋塞给他,说:“等我找到地方安定了再联系你,就先这样吧,走了。”
话毕,李然越过他,快速消失在巷子另一端。
李恒掂量掂量手里的密封袋,原地矗立半晌后,进了自己家。
他先是把密封袋放到卧室,接着简单洗漱一下,把吃早餐的手和嘴收拾干净,而后才带上二胡去了隔壁楼。
此时周诗禾已经在琴房等待了,李恒进去就自动关上门,坐在老位置。
两人在新加坡演奏的曲目是《风居住的街道》。
这首曲子,他们平素比较喜爱,不知道合奏过多少次。这不,两人只是一个简单眼神交流,就各自进入了状态,悄无声息地练习起来。
周诗禾很美,属于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凝视久了,彷佛能把人的灵魂抽干一样。
但端庄坐在钢琴前面的她,才是最美的形态。
李恒凝望着她,感觉心头一片宁静,没有任何嘈杂声音,好似来到了宇宙星空深处,四周寂静,只有美妙的钢琴旋律传来。
某一刻,李恒动了,左手持琴,右手拉弓,一瞬间,琴房升华了,曲子格外的动听。
周诗禾望他眼,感觉他的手艺并没有生疏,顿时放心不少。
一上午,两人几乎没有说话,全靠眼神交流。合练从上午8点半一直到下午1点左右才停歇。
期间不知弹奏了多少遍,李恒本来早就满足了,但周诗禾精益求精。
她不放松,他也不好贸然撂挑子,只得有始有终陪着练习下去。
当放开二胡的那一刹那,李恒有种解脱感,唏嘘道:“以前出纯音乐专辑时,也没见你这么严苛啊。你这是玩命咧,哎哟,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周诗禾温婉一笑:“不一样。”
李恒顺口问:“哪里不一样?”
周诗禾说:“出纯音乐专辑我们是在录音房,一遍不行还可以第二遍,有无数纠正和试错机会。但我们在新加坡是当众演奏,不能有任何纰漏。”
“好吧,说得有道理。我就是觉着,咱们上春晚那会,你也没这么认真过。”李恒如是道。
周诗禾看着琴谱说:“那时候有余老师做顶梁柱,我只是个打杂的。”
李恒:“.…..”
话糙理不糙,《风居住的街道》钢琴才是主要当担,二胡次之,轮到余老师是个打杂的了。
另外,新加坡是巫漪丽大师的专场,也是周诗禾第一次在国际上露面,更是她的“出道”首次演奏,自然意义不同。
这也是她非常重视的缘由所在。
也是她大年初三就跑来庐山村的原因之一。
消化完她话里的丰富信息,李恒放下二胡问:“饿不饿?要不咱们去吃饭?”
“好。”
一上午的弹奏确实消耗大,周诗禾没客气,跟着他站了起来。
由于老李饭庄还没开门,两人商议一番,直接骑上自行车去了五角场。
路过卤菜小门店时,李恒双脚拖地,对着里边的白婉莹喊:“白婉莹同志,新年好啊!怎么就你一个人?老张呢?”
白婉莹笑说:“李恒、诗禾,新年好!今天就我在,张兵昨晚的火车,要明早才能到。”
周诗禾问:“婉莹,你吃午饭了吗?”
白婉莹回答:“已经吃过了,我姐送的中饭,你们这是要去吃饭?”
李恒点头:“对滴,要不一起过去喝杯啤酒?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生意。”
白婉莹有些心动,但又觉着轮椅不太方便,临了拒绝道:“算了啦,你们赶紧去,都一点多了。”
寒暄一阵,两人再次脚踏自行车,往蓝天饭店行去。
已经过了饭点高峰期,饭店内位置较多,李恒选个靠窗的位置后,就一口气点了3个菜。
两个自己爱吃的,一个她爱吃的。
随后把菜单递给她:“诗禾同志,你也点两个。”
周诗禾接过菜单翻了翻,只要了一个菜,她说4个菜够了,再多也吃不完。
等菜之际,两人有一叨没一叨地谈天说地,主要还是以过年的话题为主。
周诗禾对农村很感兴趣,每当他聊到上湾村那些不为外人知道的风水习俗时,她搭话的频率会高出两到三倍。
李恒眨巴眼:“你这农村知识为零啊,这是没去过农村?”
周诗禾学他的样子跟着眨下眼,“去过,韶山伟人故居就是农村。”
李恒翻白眼:“你这是钻空子。”
周诗禾温润如玉地笑了笑,“年前我和穗穗商量好了,等到暑假,我去她家玩。”
李恒问:“去邵东农村?”
周诗禾说是:“我想近距离感受下大山河流。”
李恒张口就来,“要看山水的话,邵东地势相对比较平淡,不是最佳选择,和我们雪峰山脉差远…”
话到一半,李恒发怔,在她的奇特眼神下,厚脸皮改口道:“麦穗老家有口水库,还有一片竹山,对于你来说,应该也够新奇了。”
周诗禾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眼睛,却没点破他的小心思。
李恒偏过头,不和她对视。
真他娘的嘞!他刚才口快说错话了,确实不想带她去自己老家。
要不然麦穗和周姑娘齐齐在前镇露面,他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怎么给肖家交代?
好吧,周同志还好,咱们的关系好比那小葱拌豆腐喽,一清二白干干净净。
但麦穗不是呀,自己都亲口在老爸老妈面前承认了的,麦穗是自己女人,是自己走到哪想带到哪的那种。要是现在就带回家,不是妥妥给李建国和田润娥压力嘛。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关键的是,为了弥补余老师过年期间做出的让步,田润娥已经向余老师发出了暑假来家里玩的邀请。
麦穗、周诗禾和余老师,三女如果一起现身上湾村的老李家,嗯哼!想想都脊背发凉啊,他哪敢的?
菜陆续上来了,两人默契地避开这个话茬,专心吃饭。
吃过饭,两人回到27号小楼琴房继续排练。
下午3点 40左右,余淑恒过来了一趟,与两人合练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走了。
临走前,余淑恒单独把李恒叫到一边,围绕他转一圈就饶有意味地说:“小男生,老师有事要去一趟东京,要后天早上才能赶到新加坡。在这期间,你可要守身如玉。”
李恒自动无视她后半句话,“怎么时间这么赶?”
余淑恒说:“年前在邵市呆太久了,积累了很多工作需要处理。这次去东京除了我自己的事情外,还要同老付和思雅见一面,商谈恒远投资公司的下一步计划。”
李恒问:“恒远投资情况如何?”
余淑恒说:“目前还不错,盈利差不多有2900多万。”
“啊?才这么点?”李恒啊一声。
不是他嫌弃少,而是现在正赶上了日本股市百年一遇的大牛时期,要是现在还不能挣到钱,等到年底就喝不到汤了。
余淑恒说:“美元。”
李恒一听,心情顿时舒畅多了:“到了东京,老师替向老付和陈姐问候一声好。”
余淑恒颔首,“你们什么时候走?”
李恒道:“明早8点出发。”
听闻,余淑恒走近一步,主动伸手抱了抱他,随后松开说:“那后天见。”
“诶,后天见。”李恒应声。
余老师走了,没有儿女情长。
因为她怕陷入温柔乡不可自拔,从而错过飞机。
李恒亲自送她到巷子口,还亲自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见到这一幕,余淑恒发自内心地高兴,在车内冲她和煦一笑,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摇上车窗。
李恒站在路边相送,直到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才逐渐回过神。
“学长,你是不是在和余老师谈恋爱?”忽地,一个声音在他后背响起。
李恒本能地回过头,发现是一个月没见的黄子悦:“你怎么在这?”
黄子悦双手背在身后,“学长你先回答我问题。”
李恒懒得理她,直接钻进巷子里。
黄子悦跟在后面,一个劲唠叨:“你不能这样,余淑恒虽然漂亮归漂亮,但她是你老师,你是她正儿八经的学生,师生恋会毁了你名声的。我也漂亮,被那些男生号称新生漂亮当担,学长你要是找情人的话,可以考虑下我…”
李恒侧头,不可思议问:“情人?你敢当我情人?”
黄子悦昂首挺胸:“有什么不敢?我不能一上来就抢正牌妻子啊,那太困难了,得让你感受我的好,得慢慢上位。我来得太迟了。”
李恒嘴角抽抽:“你不怕孙校长关你禁闭?”
“怕什么?不怕!他儿子都没有,就我妈一个女儿,难道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黄子悦信誓旦旦地说。
李恒服气了,从这妞身上看到了些许柳月的影子。
来到庐山村尽头,李恒仰头朝27号阁楼上正在晾晒衣服的周诗禾喊:“诗禾,晚餐我们去外面吃?还是自己做?”
周诗禾居高临下瞟眼他,又瞟眼跟屁虫黄子悦,瞬间明白他的话中话,于是恬静说:“晚上不能练琴,我来做吧。”
“诶,好嘞,那你快点晾衣服,我在楼下等你,咱们去买菜。”李恒高兴道。
黄子悦紧紧瞧着周诗禾,眼里全是凝重之色。
她不怕余老师,也敢和麦穗竞争主持人位置,却对这位我见犹怜的学姐莫名有点怵,没了刚刚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撒泼架势。
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她在见到周学姐后,才彻底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
没一会功夫,周诗禾从27号小楼出来了。她只是安静地扫了眼黄子悦,就越过某人往校门口方向行去。
李恒立马跟上。
此刻黄子悦双脚好似有千斤重,在原地生了根挪不动位置一样,直等到两人消失不见了,才气恼地跺跺脚,恨自己没用。
“下一次!下一次你给我等着,下一次面对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废物了。”黄子悦气呼呼地拍拍自己脑壳。
拍完一次不算,又拍第二次、第三次…
拍到第八次,她才怏怏不乐地离开了庐山村。
回到外公家,一进门就被孙校长质问:“不是要你喊李恒过来吃饭?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李恒人呢?”
“哦,我忘了这事。”黄子悦懊恼。
孙校长看下表:“时间还来得及,你骑上自行车再去喊。”
黄子悦坐着没动。
孙校长好奇:“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追求那家伙?怎么?才几天就没新鲜感了?”
“他和周诗禾在一起。”黄子悦郁闷说。
听闻,孙校长哈哈大笑,登时有点明悟过来,明悟这宝贝外孙女为什么忘记喊李恒吃饭了。
见外公这幅幸灾乐祸的模样,黄子悦更郁闷了,“我受挫你就这么开心?”
孙校长下巴翘了翘,右手拿起毛笔一边写字,一边说:“早就跟你说了,那小子不适合你,你非要去凑热闹。
你没余老师的气场、没周家女娃那份才情,就算一时感动了他,也不是长远之计,终究会打了水漂。”
黄子悦忿忿不平,“按你的说法,那肖涵不是也得出局?”
孙校长顿一下,观摩一会自己写的毛笔字后,又讲:“肖涵不一样,人家是李恒的青梅竹马,出不出局,还得看李恒的野心有多大?李恒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黄子悦问:“如果学长追求事业上的辉煌,是不是就必须娶余老师?”
孙校长点头又摇头,模棱两可讲:“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时刻都在变化,难说。”
说这话时,孙校长联想到了北大校长告诉他的一个名字:宋妤。
很显然,这李恒玩得非常。
也显然,他在宋妤身上下的那番功夫、环环相扣每一步都透着深意。余老师怕不是那么好降服这匹人世间最烈的马哎。
孙校长没有考虑周诗禾,觉着以周家女娃的眼光,应该已经把李恒的所作所为看透了、看明白了,应该不会以身试险。
….
菜市场。
周诗禾在前面询价、挑菜、买菜;李恒则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提东西,顺带付钱。
看到这个像人间精灵一样的女人穿梭在菜市场,他此刻有点没在状态。
他突地想到了昨晚在书房的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他再自欺欺人,也明白一些东西不由自己控制了。
脑子像短路了一般,不时浮现出自己伸手帮她捋耳际发丝、轻抚她左脸蛋的画面,不知不觉间,他的视线又集中到了周诗禾左侧脸上,自己昨晚真的是狗胆包天啊!
真他娘的恶向胆边生诶!
买完两荤一素的主菜和配菜,周诗禾忽然头也不回地问:“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
思绪被打断,还没回过神的李恒下意识说:“不用特意给我做,你做的菜我都很喜欢。”
此话一出,前面挑菜的周诗禾紧握住手中的土豆滞了滞,随后放下土豆,步履轻盈地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两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虽然他刚才说的实话,周诗禾也知道他说的实话。可联想到他对自己日渐显露的感情,她难免不多想。
同时,她心里没来由地也有些慌乱。
又围绕菜市场转了小半圈,周诗禾停在一卖鱼的摊位前,和老板沟通一番后,买了4条桂鱼,总共1斤5两重。
李恒望着她那楚楚动人的柔弱背影,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桂鱼是为他买的。
不过他不会去问。
就算他问了,她也不会回答。
回到庐山村,前头的周诗禾停在巷子中央,一会看看27号小楼,一会看看26号小楼。
犹豫几秒后,她来到了26号小楼跟前,站定,等待。
李恒走向前,掏出钥匙把院门打开。
一前一后来到厨房,周诗禾终于开口说话了,恬静说:“就4个菜,不用你帮忙,你去忙自己的吧,等会饭好了我叫你。”
李恒蹲下来,帮着择汉菜根,“没事,我先打打下手,一个人弄要好久。”
周诗禾系上围裙,暼眼他头顶,“《尘埃落定》第26章昨晚写完了?”
李恒道:“写完了,还差最后一遍精修。”
周诗禾措词赶人:“你去改,晚上我想看。”
李恒惊讶,抬起头打量她。
周诗禾不为所动,任由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又由着他从脚到头打量第二遍。她始终保持面色平静,好像把他当成了空气。
过去一会,李恒碎碎念忍不住问:“不是,我就这么碍眼?”
周诗禾迟钝地笑了一下,但笑的并不明显,且这丝笑意一闪而逝,很快就收敛不见。
等一会,没等到回复,李恒放下手中的一把汉菜,站起身,伸个懒腰走了。
走之前,他还嘱咐:“快一点啊,我有些饿了。”
“嗯。”
周诗禾嗯了一声。
进到书房,李恒老实讲没什么写作感觉,对着第26章的稿子发了好会呆。
不行,还是得根据习惯走,还是得先看书、研究文献资料酝酿情绪。如若这样贸贸然然直面写作,他是一个字也不想动啊。
没得法,李恒看起了书,一看入了迷,一看就是老长功夫过去了。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是书房门外的声音叫醒的。
李恒半转身,满是期待地问:“饭菜好了么?”
周诗禾说:“好了。”
“那还等什么,快开饭吧,我都饿坏了都,肚子都打咕噜了。”吃货李恒发挥本色表演,嗖地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满心欢喜地说。
下楼,来到餐桌前。
周诗禾盛两碗米饭问:“改好了?”
李恒想也没想,坦诚开口:“没有。”
听闻,周诗禾递给他的米饭收回去,随后安然坐下,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先是吃的辣椒炒回锅肉,接着吃皮蛋汉菜,第三筷子吃米饭,第四筷子夹冬笋羊肉…
李恒看得眼缭乱,忍不住问:“几个意思?啊?你这是几个意思?没改好就不给饭吃?”
周诗禾眼眉合拢几分又散开,挨着又不着痕迹合拢,里边全是整蛊笑意。
不过她正处于低头吃饭的状态,某人完全看不到的她神情变化。
见她第四筷子夹了一条香辣桂鱼,李恒遭不住了,伸手从她跟前夺过碗筷,也挑一条最大的桂鱼大肆啃了起来。
周诗禾的眼角余光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也没去打扰,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用餐。
看他特别喜爱桂鱼,后面周诗禾的筷子没再碰鱼碗,挑着笋片下饭。
李恒发现不对劲:“你怎么只吃冬笋,不吃其他的菜?”
周诗禾说:“已经吃了三块肉。”
李恒下巴朝皮蛋汉菜呶呶下巴:“这个菜也挺好吃啊,你不多吃点么?”
周诗禾说:“今天没有红的汉菜卖了,白的我不爱吃。”
好吧,这姑娘对吃食一向比较讲究,李恒没再啰嗦,吃完一碗,又干了一大碗才罢休。
饭后,李恒望眼外面的天色,道:“好久没打篮球了,突然手痒,你要不要去操场走一会?”
周诗禾放下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屋外,想了想,答应下来。
李恒从没买过篮球,但家里却有两个,一个是麦穗专门帮他买的,另一个是学校一教授送他的。
呃,也不是送,咋说了,就是在操场打球,那教授临时有事走了,说要他帮忙保管下。结果这一保管就是大半年,两人都好像忘记了有这么回事。
来到操场,李恒欢天喜地在篮筐下面过把瘾去了。
周诗禾则站在台阶上,视线漫无目的地浏览四周。
突兀地,一个篮球从篮筐上弹射过来,刚好砸在她脑袋上。
周诗禾瞬间本能地一个矮身,然后右手捂着头皮吃痛。
李恒慌忙跑过去,顾不得捡球,探头关心问:“有没有事?痛不痛?”
周诗禾一时没说话,过去好半晌才开口:“晓竹以前也是经常坐这里吗?”
ps:先更后改。
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593章 ,只要示好,必有所图
第593章 ,只要示好,必有所图
听到提起魏晓竹。
李恒目光投射到周诗禾头顶上,好想来句国骂,娘希匹的!这些女人咋就一个个贼精明呢?
确认被篮球砸中的地方没有红肿,他回答道:“魏晓竹和戴清经常早上和我一起晨跑锻炼,不过晓竹同志每天雷打不动只跑8圈,然后就坐在这里等我们。”
他的回答避重就轻,没有否认,也说出了事实,但听在周诗禾耳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好在她深谙朋友相处之道,不会对人家私事寻根究底。
周诗禾古怪地瞧他眼,随后原地坐下,温婉说:“你继续去打球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呆会。”
“诶,成。”
李恒应一声,捡起地上的篮球再次回到了球场。
他的体力很好,连着打半个小时都不带累的。其中最高光时刻,莫过于一连投中6个三分球。
他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感觉今天状态爆炸好。
投中第6个三分球时,李恒隔空分享愉悦心情,“怎么样?水平不错吧?”
周诗禾全程都在看他打球,见他这么嘚瑟,也是浅浅笑了一下,没在言语上做任何回应。
后面来了一对夫妻老师,男人是物理专业的教授,女人是体育老师,他们和李恒是球场上的老熟人了。三人一起互相耍了会。
天快要黑了时,李恒满头大汗地抱着篮球走过来,道:“诗禾同志,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家吧。”
周诗禾说好,站起身跟着往回路走。
路上,她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篮球的?”
李恒想了好久,才把久远的模糊记忆弄清晰,“大概是小学3年级样子,对,应该就是3年级。”
周诗禾小小惊讶:“你们学校那时候就有篮球?”
她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来自贫困地区的偏远山村,那年代饭都吃不饱,一般哪还会管其他东西哦。
李恒回忆道:“有,也不知道我们班主任从哪里弄来一个篮球和一个排球,他还在操场一颗大树上挂一个简易自制篮筐,那里就成了我们所有下课时间的消遣地。”
周诗禾评价说:“有个这样的班主任,真是一种幸运。”
李恒感怀道:“是啊,从小到大在我所有的男老师当中,他给我的印象最是深刻。只是可惜了。”
周诗禾疑惑地看向他。
见她想听,李恒也没瞒着:“我那老师姓黄,28岁就生病过了。他妻子比较漂亮,后面为了养活两人的孩子,找了一个外乡男人入赘。那外乡男人是贵州的,是一个手艺很不错的石匠,有人喊打工时就出工,闲时就靠卖豆腐挣些钱。”
周诗禾问:“两人有孩子吗?”
李恒问:“你说贵州男人?”
周诗禾轻嗯一声。
李恒点点头:“有,生了一个女儿。不过人家对我老师的两个孩子也十分不错,在村里的口碑非常好。”
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巷子尽头。
两人忽地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一阵后,默契地走向26号小楼。
这回不用他再次发出入住邀请,经过眼神确认,周姑娘自发跟在了他身后,进屋。
换鞋,关门,一口气上到二楼。
打篮球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李恒什么也不顾,找出换洗衣服就进了淋浴间。
周诗禾则坐在沙发上,先是找了会电视台,结果没找到想看的节目,等天气预报播放完就把电视给关了,随后安静地翻起了书本。
大约20来分钟,李恒出现在外面阳台上,晾晒衣服。
视线在他身上不经意打个转,稍后周诗禾放下书本,找出衣服进了淋浴间。晚餐她做了饭菜,就算中午洗过澡了,晚上还是得洗一个,要不然总会感觉不舒服。
晚上7点过,李恒出现在书房,开始看书写作,精修《尘埃落定》第26章。
40分钟后,周诗禾试探性把书房门推开一条缝,尔后探半个头进来,质朴纯净的黑白就那样注视着他。
李恒似有所感,头也不回地道:“别杵着了,心痒难耐就进来吧,反正已经被你打扰了。”
门外的周诗禾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没经得起新书诱惑,再次把门推开几分,侧身走了进来。
待她关上房门,李恒讲:“你随意找书看,我还没修改完。”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她,手执钢笔专心致志埋头逐字逐句推敲修改。
周诗禾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此时她的心绪是复杂的,不知道该不该进这个书房门?
不知道该不该和他单独相处?
毕竟昨晚的“越红线”的事情历历在目,可她人生两大爱好“看书和音乐”恰巧全是这男人擅长的。他笔下的文字对她来说,犹如慢性毒药,很难戒掉。
有时候她在叹气暗想:这男人是不是老天派下来考验自己的?
因为他完全是自己的克星啊,把她的喜好克制地死死的。
内心挣扎了许久许久,最后周诗禾还是轻手轻脚挪动了位置,坐在了长椅上。
她没有按他的说法找书看,而是目光透过窗户,对着外面的广袤星空发怔。
书房静悄悄的,两人谁也没有去打扰对方,直到8点50左右,李恒一声长吁打破了寂静。
回过神,周诗禾把窗外的视线收回来,转到他身上。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修改稿子,李恒有些累,伸个懒腰问:“书也不看,你就这样干坐了一个多小时?”
周诗禾轻轻眨了下眼,视线下移,落到了书桌稿子上。
李恒无语,当即把改完的稿子递给她,唏嘘道:“拿去拿去!真是的,我这么大一帅哥,竟然还没几张纸有吸引力唉。”
周诗禾巧笑一下,接过稿子,低头认真读了起来。
或许只有一章的缘故,她很珍惜,阅读地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品味。
可能是封闭空间作祟,也可能是她今天打扮太过符合某男人的审美,女人在昏黄电灯光映照下有一种格外的魅力。
眼瞅着近在咫尺的她,也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李恒身上蔓延。
随着时间推移,他这种情绪愈发的强盛,甚至在血液里滋生出一股冲动,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此刻,这种冲动突然冒出了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在骨子里横冲直撞、愈演愈烈。
除了宋妤,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渴望过,渴望去得到一个女人。
某一刻,忍着忍着,越忍越刺激的他心血来潮地猛然伸出双手,想要去搂她。
不过,双手才伸出10cm左右,李恒瞬间惊醒了,脊背冒出寒气的同时,强行把探出的双手硬生生收了回去。
自己在干什么?
李恒暗暗惊心,感受到在身体中乱窜的那股邪气,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视线中把她屏蔽。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李恒忽然睁开了眼睛,嗖地一声站了起来。
周诗禾沉浸在书中世界,一直在低头静心看稿子。要不是她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快把纸页捏变形了,要不是柔弱的身子骨随着他这起身一站而微微颤抖了下,还真难以发现任何端倪。
此时此刻,她很紧张。
她眼睛盯着白纸上的字迹,视线都快模糊了。
她神经紧绷,生怕他会失控。
好在…!
好在下一秒,那个站起身的男人走了,转身走出了书房。
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周诗禾骤然松了一口气,接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悄然放开纸页,徐徐抬起了头。
她抬头望向书桌前的那张空椅子,心头一片茫然。
该怎么办?
好像故事又回到了起点。
她能明明白白感受到,李恒对自己的感情与日俱增,且增幅超乎她的想象,达到了快要失去约束的程度。
他刚才伸出的那双手,她其实在眼角余光里看到了。
只是她不敢伸张,害怕任何一丝举动都会进一步刺激到他。
自己和他挑明吗?
还是远离他?
还是像昨晚一样,对此保持沉默,等过了大学再说?
三选一,一种焦虑才平息,另一种焦虑又涌上心头。
没认识他前,她从来没有这么愁过。
认识他后,她尝到了愁滋味,日复一日。
….
离开26号小楼。
李恒先是在巷子中央做了200个俯卧撑,随后又在青石板上来回奔跑,以求快速散掉多余的精力。
如若不是担心周诗禾的个人安全,他现在恨不得飞出庐山村,飞到黄昭仪身边去,抱着那个高挑风韵的女人狠狠宠溺一夜。
大年初四的庐山村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巷子尽头26号小楼的书房有灯光透出。
李恒一边跑步,一边注意点灯光,他在暗想:刚才自己的冒失举动,她发现了吗?
或许以周姑娘的敏锐和精明,应该早就发现了,只是怕彼此尴尬,而选择佯装不知情。
或许,她完全陷入书中世界去了,没有注意到自己,他侥幸地想。
但不管怎么样?
此时书房的灯依旧亮着,代表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大约过去一个小时左右,书房灯忽地熄灭,整个巷子完全被黑暗笼罩。
奔跑中的李恒突兀停住脚,靠墙站在巷子里,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向26号小楼院门。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她还没从大门出现,李恒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一半。
又等了会,李恒看下表,10:23
时间说早也早,说晚也晚。
李恒思索片刻,还是进了屋。
放缓脚步上到二楼,漆黑一片,客厅没灯,书房没灯,洗漱间没灯,麦穗的房间也没灯。
不过麦穗的房间此刻门是关着的。
李恒在楼道口停留了半分钟左右,最后去了淋浴间,洗今天的第2个澡。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任何停留,回了自己房间,pia地躺到床上,试图让自己入睡。
可人么,往往有时候喜欢和自己拧巴,喜欢和自己对着干,越想睡却越睡不着,精神越发地好。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钟头,眼看着床板都要快被刺穿了,他无力地哀嚎一声:
他娘的小副总又想女人了哎!
要不去隔壁吧?干脆来个趁热打铁!她这都不走,也许心里装着你咧,你丫的就是一色鬼,越漂亮的越喜欢,气质越好的越没抵抗力,没必要装圣人,拿下就是胜利,冲冲冲!
忽地,一个魔鬼念头在脑海中钻了出来,一个劲唆使他做坏事。
不行不行!人家周诗禾不走,完全是在给你留情面,你要是就这样过去亵渎人家,算什么本事?算什么英雄好汉?另一个念头努力劝善。
得了吧!你敢说你没爱上周诗禾?你要是敢这样说,老子把长江黄河的水倒着喝干。上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一个疤,这样倾国倾城的女人世间少有,难道还能留给别人?这不符合咱们行事风格…魔鬼念头继续怂恿。
你给我闭嘴!爱上这样的女人不可耻!日日近距离相处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忍住不动心?再说了,你这样冲过去,确定是真的爱她?不是精虫上脑?…劝善念头死死拽着他,不让他犯错。
…
脑海中有两个念头在火拼,在进行激烈地天人交战。
一个主善,一个主恶,实力半斤八两,闹得不行。
后来李恒厌烦了,索性坐了起来,穿衣穿鞋去了书房。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希望借看书压制蠢蠢欲动的念头。
一开始他还老是开小差,老是胡思乱想。
可3个小时后,还别说,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渐渐忘了女人,忘了其他事情,满脑子都是写作灵感。
趁着这份功夫,他没敢耽误,立即铺开本子,拧开钢笔帽,笔尖在白纸上簌簌地写:第27章,卓玛。
这天晚上,管家的殷勤使我生气。他又派人到外面去找姑娘。是半夜时分了吧,我好不容易把茸贡家姑娘的面容从眼前赶走,浅浅入睡,却被一阵疾驰的马蹄惊醒了。
索朗责令和小尔依都还站在我窗前,我真恨得咬牙彻齿,对小尔依说:“去,把那个骑马的人杀了,把那匹马的四只腿给我砍了。”
….
由于状态好,表达欲强烈,李恒从深夜凌晨到次日清早一直在笔耕不辍地写作,要不是门外忽地响起敲门声,他还能写。
“咚咚咚!”
“咚咚咚!”
第一声敲门,他好似没听到一样。
当第二声敲门响起时,他侧头喊:“门没反锁,进来。”
书房门闻声开了一条缝,露出周诗禾半张脸,她温婉说:“李恒,快洗漱一下,我们要出发了。”
李恒错愕,立即抬起左手腕瞧瞧手表。
得,不瞧还好!
一瞧把他吓了一大跳,7:52
不是说好8点走的么,就差几分钟了,难怪周姑娘会冒着打断他的写作思路喊他。
李恒像疾风一样站起来,边走边问:“你老师派来接我们的人来了?”
周诗禾轻声说:“来了,我老师也来了,他们在楼下等。”
李恒没时间多想,直接和她说:“帮我收拾一下书桌,把没写完的稿子带上。”
说着,他风风火火跑去了洗漱间。
看着他那火急火燎的背影,周诗禾原地沉默了小会,稍后走进书房,开始帮他整理书桌。
又有新的章节了?
他昨晚通宵写的吗?
她知道他昨晚一夜没睡,也猜到他为什么睡不着?
周诗禾拿起第27章的稿页,细细读了前面极端,最后按耐住心思,把所有该带走地归入背包中。
接着她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把书房上锁,然后在客厅等待。
他在洗澡,貌似短短24小时内第3个澡了。
第一个是打篮球。
想到第二个,她心口起伏了好几下,知晓某人是为了她洗的澡。
第三个是通宵。
这是他的习惯,每逢通宵必洗澡,周诗禾早已见怪不怪了。她本身就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对于他的小洁癖,十分能理解。
七八钟后,李恒从洗漱间出来了,一身匆忙。
他用干发毛巾胡乱擦拭一番头发,而后丢椅背上喊:“我们走吧,别让你老师久等了。”
周诗禾彷佛没听到他的话,对着椅背上的干发毛巾皱了下眉,踟蹰片刻,最后她还是弯腰把干发毛巾摊平掸在椅子上,这才把左手提着的背包递给他。
被她这么一弄,李恒心也没那么急了,道声谢谢。
周诗禾点头,越过他,率先下楼梯。
李恒原地矗立十来秒,回头瞄瞄干发毛巾后,也迅速跟了上去。
巫漪丽,这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被誉为中国第一代钢琴家,中国第一个国际钢琴大师,中国钢琴启蒙人之一。
她现在还没定居新加坡,但观这次把演凑会放到新加坡举办,估计内心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不过这些他管不着,也不想去管,每年有那么多人出国留学、定居国外,他区区一介凡人,哪有那份能力呢。
她老人家今年59岁,除了头发有些许白外,个人状态却异常的好,说话声音洪亮,精气神足,见到爱徒带着李恒从二楼下来时,她立即满脸堆笑地站起了身。
来到近前,周诗禾主动介绍:“老师,他就是李恒。”
李恒口几清甜,热情跟着喊:“老师。”
“诶!”
巫漪丽含笑诶一声,随后视线直直落到了他身上,不停打量,临了赞叹说:“真是一表人才,我有好多年没见到了。”
她的意思是:有好多年没看到这么条件好的男生了。
好话嘛,谁都爱听不是?李恒乐呵呵挺直身体,接受老人家的目光洗礼。
巫漪丽问:“诗禾说,你昨晚在通宵写作?”
李恒瞧眼周诗禾,后者像个没事一样回笑一下。
他张嘴就来:“也是凑巧,昨晚灵感比较好,就任性了一回,让老师久等了。”
巫漪丽说:“这是好事,有灵感就有创作生命,这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你很不错。”
由于时间都计算好了的,比较紧凑,三人寒暄一阵后就上了车,往机场赶去。
通宵写作的时候他还不觉着累,可一旦精神头放松下来,他登时只觉困意上涌,跟两师徒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他一睡,车内瞬间迎来短暂沉默。
周诗禾看了看李恒,又看了看老师,心里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找出一件她自己的冬天长款外套盖在他身上。
盖好外套,她又从背包中拿出一个软和的垫子,接着她上半身前倾,左手扶起他的头,右手把垫子放入他头下。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安然端庄坐好。
巫漪丽全程把爱徒的动作瞧在眼里,惊讶之余又陷入了沉思。
待到车子驶出一段路,待到李恒彻底熟睡过去,巫漪丽没忍住开口询问:“动心了?”
周诗禾同老师对视,没承认,也没否认,长达半分钟的默然才温婉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避开他?”
听到这颇具深意的话,巫漪丽再次细致地观察了一番李恒,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口眼耳鼻都没放过,瞧得极其认真。
末了,巫漪丽问:“他有没有对象?”
周诗禾回答:“有。”
巫漪丽又问:“他对象和你比,如何?”
周诗禾安静没做声。
巫漪丽好奇地把视线转向爱徒,“我从没见你这般犹豫过。”
周诗禾讷讷地没反驳,只低着头,带些少女的羞赧。缠绕在膝盖上的双手不断小幅度绞着,不曾停止。
看到这一幕,巫漪丽扳回身子问:“是那余淑恒余老师?”
周诗禾侧过头,望着老师。
巫漪丽给出自己的猜测:“在报纸上,李恒和余淑恒的名字几乎是捆绑出现的。你们的纯音乐专辑能有如今的巨大成就,能至今一直霸占美国公告牌音乐专辑一栏的头把交椅,这位余老师功不可没。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要示好必有所图。这余老师不缺钱、不缺势、不缺美貌,她想要什么,余家都能给足,除了感情。”
周诗禾说:“她只是其中一个追求者。”
周诗禾说得风轻云淡,但听在老师耳中却大不相同,巫漪丽人老成精笑问:“看来你没怎么把这位余老师放在心上。这么讲,李恒在主动缠着你了?”
周诗禾撇眼耷拉脑袋熟睡的人,恬静说:“他的正牌女友是肖涵。”
巫漪丽问:“肖涵?也在复旦读书?”
周诗禾说:“在沪市医科大学。”
闲着无聊,巫漪丽来了兴致:“跟我详细说说这个肖涵。”
周诗禾沉吟小许,随后一五一十把她所知道的信息讲述出来。
耐心听完,巫漪丽分析道:“以余淑恒的条件至今没能取代肖涵在李恒心里的地位,这姑娘应该自有过人之处,可千万不能大意小觑对方。”
听到老师意味深长的话,周诗禾一时没应声,而是偏头看向窗外,怔怔出神。
“李恒,醒醒。”
等车子达到机场时,眼见李恒睡得正香,周诗禾不得不叫醒他。
“呃…到新加坡了?”李恒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睛,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周诗禾哭笑不得,“才到机场,我们要下车去乘坐飞机。”
听闻,李恒眼睛霎时全部睁开,双手抻后要坐起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非常眼熟的冬季长款外套。
细细辨认一会,他立马清楚这是谁的了?
他本能地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她眼睛。
近距离面面相对,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渐渐滋生、萦绕在两人之间。
感受到他的眼神变化,周诗禾静了静,随后不着痕迹挪开视线,转身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其实两人都明白一个事实:随着这件外套一盖,她终究是再次妥协了,没有和他翻脸,也没有排斥他出现在她身边。
至于她为什么做出这种选择?
其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晓。
但无疑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如若李恒领悟错了,或者激进一点对她发起猛烈追求,那她将面对退无可退的局面。
所以,她在赌。
赌李恒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时冲动,赌他将来会回归正常。
赌麦穗回校后,他会收敛所有心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麦穗身上。
短时间内,周诗禾对余淑恒没太大信心,但对麦穗却信心十足。
只因穗穗与日俱增的内媚气质,哪怕就是她对自己的魅力有着无与伦比自信,却也不敢保证将来在被动勾引男人性欲方面会超过麦穗。
她总觉着一个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李恒在那方面的需求很旺盛,但也不一定能招架住穗穗。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静观其变。
直觉告诉她,在越来越成熟的麦穗面前,眼馋的李恒也许坚持不了多久。
何况还有一个肖涵,肖涵+麦穗,两个这样的大美人,难道还消耗不了他的精力?
只是…
只是她有一个疑惑:穗穗既然愿意不计名分跟着他,哪怕是做情人都在所不惜,那为什么迟迟不愿交出身子?
她明显能感觉到李恒对穗穗身体十分眼热,曾不止一次在不同场合贪婪索吻穗穗就是有力证明。
她觉得这里面藏有古怪,有一个她没想通的关键节点。
好像,好像穗穗在顾忌什么?
不愿意去争夺李恒,是不是也是这个缘由?顾忌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人?
是曼宁口中的那个可以和自己媲美的女人吗?
在她眼里,这个世上能压穗穗一头的,已然不多,而曼宁口中的那个女人恰好能符合这一点。
如果是,那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如若不是,那这里的水比她想的还复杂。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去摸摸这男人的底,去验证自己的猜想。可这个念头才刚刚生起,下一秒又被她强行摁熄掉。
潜意识里,她不想去深究和他有关联的一切事物,她害怕自己摆脱不了他。
也害怕自己了解越多,就越容易掉进他编织的情网里。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清傲之人,有着自己的矜持和绝对自信,目前阶段不会因为他对自己有了男女感情就去背后调查他。
她不屑为之。
走进候机室的时候,周诗禾在暗想: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离真相到底有多远?
假如曼宁口中的女人真和他有关系,那李恒当初为什么不去追求对方?为什么会追求肖涵做正牌女友?
麦穗的环才解开,肖涵这一环又陷入了死胡同,一环扣一环,一环比一环难解开。
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不敢说对肖涵百分百了解,但一年半载下来对肖涵也有一定程度的认知。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那肖涵是如何能忍气吞声的?
她不认为肖涵会是一个憨憨,以对方曾经数次用言语打穗穗和余老师机锋的力度,就足以证明肖涵是一个很有智慧很有手段的人。
或者可以这么说:肖涵比余老师厉害多了。如果肖涵有余老师的家庭条件作为底气支撑,估计穗穗和余老师老早就靠了边站。
当然,还有一点,余老师只是目前没有威胁力。但等他毕业了,也许余老师在对待这份感情的态度上会有很大改变。
毕竟,余老师和李恒现在身上背负一层师生关系,天然束缚住了余老师,让对方不敢放开手脚。
而等到大学毕业,李恒就成了社会人,余老师再和他谈情说爱就变得理所当然,社会也会更加包容和认可这份感情。
所以,在周诗禾眼里,余老师真正崭露锋芒的日子应该是在两年后。
候机室的人比他想象的少,李恒挨着她坐下就问:“巫老师人呢?”
周诗禾说:“她给我们拿早餐去了。”
随后她问:“你精神好点没?”
李恒摇头,打个哈欠说:“没呢,好困好困。”
周诗禾说:“从沪市到新加坡大概要飞行5小时左右,你到时候可以好好补一觉。”
李恒没去过新加坡,对此不太了解,反而讲:“余老师要明天上午才能过来和我们汇合。”
演奏会是下午2点开始,周诗禾算算各种流程时间,感觉足够用,当即说:“等她来了,我们再合体练习几遍。”
李恒听懂了她的话中话,“行,赶明儿我去跟余老师沟通。”
巫漪丽大师过来了,手上拿着三个人的早餐,都是一些生煎饺子、豆腐脑、稀饭、油条和小笼包之类的。
见李恒一口气吃了四五个生煎饺子,巫漪丽和蔼可亲地讲:“诗禾说你平常不爱面食,本给你叫了碗米粉的,可是刚才我不小心没拿稳,米粉掉到了地上,只能先委屈你了。”
李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特阳光笑笑道:“别听诗禾的,她没说全。面食我也爱吃,像这生煎饺子味道就十分不错,很合我胃口。”
周诗禾在旁边自顾自喝稀饭,对他张嘴就来的谎话自动无视。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男人的嘴平日里有多挑,生煎饺子曼宁又不是没买过,往常很少看他动。
他今天能吃这么香,估计是给老师面子,同时也不排除饿坏了的可能。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吧。
吃过早餐,三人又等了半个多钟头才登上飞机。
同车上一样,飞机刚进入平流层不久,他就倒头睡着了。由于是头等舱的缘故,他一路睡得特别舒心。
中午时分,眼看他还在睡,巫漪丽问:“要不要叫醒他吃中饭?”
周诗禾想了想说:“不用,他难得睡这么香,到了新加坡再带他去吃吧。”
巫漪丽今天是第一次见李恒,对他不甚了解,于是听从了爱徒的建议。
有段日子没见面,师徒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路窃窃私语说着体己话,5个小时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新加坡。
李恒这回不用周姑娘叫,飞机广播一响,他就自动醒了。
他睁开眼问:“这是要到了?”
周诗禾嗯了一声。
她关心问:“你饿不饿?”
李恒摸摸肚子,“还好。”
还好就是有点饿,周诗禾对他的话术再清楚不过了,温婉说:“等到了酒店,我们一块去外面吃点。”
李恒问:“你没吃中饭么?”
周诗禾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机场,“飞机餐不习惯,我没吃几口。”
听到两人对话,尤其是诗禾的话,巫漪丽兀自笑了笑,没拆穿。头等舱的餐饮还是非常不错的,有肉、有海鲜还有新鲜蔬菜,更是有白酒和红酒提供。
ps:先更后改。
今天有点卡文,差1200字明后天补上
(本章完)
第594章 ,过期居留,名人套间
第594章 ,过期居留,名人套间
刚从机场闸口出来,就遇到了迎接巫漪丽大师的一男一女。
男人金发碧眼,大约50岁出头;女人则是标准华人面孔,年纪要小许多,估计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人都对巫漪丽十分热情。
甚至这男人还握住巫漪丽的手尖显包眼地亲吻一口,以示敬重和喜爱。
经过介绍,男的叫杰克;女人叫许云。
李恒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对方和巫老师很熟悉啊。”
周诗禾瞧他眼,彷佛猜到了他心中的小九九,想了想说:“对方是西班牙人,一直非常痴爱老师,曾热烈追求过她,为了她目前依旧单身。”
李恒诧异,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一番这个老男人,悄摸问:“这人也是搞音乐的?”
他觉得,只有这个圈子里的人,才能无限放大巫漪丽身上的闪光点,才能为她狂热。
周诗禾轻点头,“也是钢琴家。”
来了两辆车,巫漪丽和金发碧眼的老男人进了前车,一路商谈着演奏会的大小事。
李恒和周诗禾很有眼力见地钻进了后车,由许云驾驶。
前世他来过新加坡,但没见识过1989年的新加坡,李恒有那么一丝好奇,一路上都在透过车窗玻璃观察外边的建筑和街景、以及各色行人。
在车子靠近滨海湾区的时候,见他始终沉默不语,周诗禾忽然温温地问:“你在想什么?”
李恒脱口而出:“我在想人。”
周诗禾问:“人?”
李恒嗯一声。
周诗禾沉吟片刻:“肖涵?还是穗穗?”
李恒答非所问:“是,也不全是。”
周诗禾略微偏头,看向他。
李恒暗叹口气:“身在国外,最是容易触景生情诶。”
周诗禾依旧看着他。
迎着她目光,李恒幽幽地开口:“生活总是深深浅浅,光影交错。有人得到浓墨重彩,有人轻描淡写地经过,有人在生命里屡屡出现却留不下痕迹。
而有些人,一面之缘就嵌入大脑回路深处,走进最久远的记忆里,彷佛不请自来,过期居留…..”
听到这意味深长的感慨,周诗禾没再看他,也把头偏向了窗外。
她此时内心并不平静,在琢磨他这话的意思:
有人得到浓墨重彩,肖涵和穗穗无疑是这样。
有人轻描淡写地经过,戴清、李娴可以归入此列。
有人在生命里屡屡出现却留下痕迹,她下意识想到了同济大学那朵最美的,吴思瑶。
上次在驶往徐汇的公交车上,根据他和吴思瑶的短暂对话,周诗禾品味出了两人追逐的大致过程。
为了偶遇李恒,吴思瑶几乎每个周末都会一个人去乘坐公交车,目的是守株待兔、瞎猫撞死耗子,往往需要四五次才能遇到一次,可一年下来吴思瑶却整整在公交车上和李恒相遇了不下10次,这是何等毅力!这过程是何等艰辛!
这也是周诗禾对吴思瑶印象很深的缘故。
至于“不请自来,过期居留”的人,周诗禾下意识想到了自己,他是在委婉向自己表达感情吗?
对此,她没有接话,也没有再看他那双很有故事的眼睛。
短暂的交流过后,车内陷入了沉默,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做声。
直到车子停在一酒店门口,李恒才率先打破沉寂:“来福士酒店?”
周诗禾说对。
李恒道:“听说这酒店很老了,大致是什么时候开的?”
周诗禾没回答,倒是帮他开车门的许云接过了话茬:“李先生,来福士酒店是1887年开业的。”
李恒道:“那不得100多年了?”
许云礼貌回话:“今年刚好是102年。”
李恒嘀咕:“那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字号了。”
许云笑了笑。她祖辈都是华人,爷爷来自粤省潮汕地区,自然对大陆的各种老字号饭店有所耳闻。
下车后,李恒好好环顾了一圈这鼎鼎盛名的酒店四周。
见状,许云在旁边临时串了一把导游,给他介绍:“左岸井然有序排列着的是政府机构和文化设施;右岸是牛车水,从曾经的种族隔离地演变成新加坡最古老且最大的华人居住地。”
华人居住地么,李恒好奇地观望了一会。待到那金发碧眼的西班牙人走后,两人才与巫漪丽汇合。
巫漪丽慈祥对两人说:“走,我们进酒店。”
李恒和周诗禾互相一眼,跟着往大门口走。
来福士酒店外观近乎纯白色,有许多挺拔的棕榈树在海风中摇曳生姿。而步入大堂,那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式古朴气息扑面而来,竖琴的旋律在空气中飘荡,一下子让人梦回19世纪。
察觉到他蹙了下眉毛,周诗禾小声询问:“你不喜欢这酒店?”
李恒道:“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周诗禾瞧了瞧他侧脸,其实心里有了答案,过去一会问:“要不换个酒店?”
“啊?”
李恒啊一声,问:“那不是很麻烦?”
周诗禾说:“这酒店是老师安排的,目前是新加坡最好的酒店。如果你想换一家氛围轻松一点的,也谈不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被迎面快速走过来的酒店经理等人给打断了。
酒店经理先是客气地同巫漪丽寒暄一阵,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锋一转,落到了李恒头上。
只见酒店经理神情兴奋地看着李恒,带着恭敬地语气问:“您是李恒李先生?”
对方竟然说的是中文。
不过联想到新加坡主体人群是华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面对这陌生人的热情,李恒有点儿懵,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点头道:“是。”
怕他困惑,酒店经理赶忙说:“您创作的《永恒》纯音乐专辑太了不起了!首首经典,我们是您的忠实听众。
我们老板曾郑重嘱托,如果能有幸见到您,请让我代他向李先生表达崇高敬意。”
呃,“永恒”二字是李恒当初给纯音乐专辑取的名字,寓意时光荏苒、经典永恒。
好吧,此话一出,李恒登时有点儿飘。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爷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到处是爷的传说。
就是如此的恐怖如斯。
同时,酒店经理等人的神态,也让李恒想到了余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在国外的名气超乎想象,你以后出国就会知道了。
果不其然嘛,才踏出国门,第一次露头就受到了如此礼遇。瞧人家这热情劲,瞧酒店大堂慢慢汇聚过来的几十上百双眼睛,自己风头一下子就盖过了巫漪丽大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巫漪丽笑一下,说好来客串的呢,说好来助兴演奏的呢,说好来帮周姑娘“出道”的呢,结果…
嚯!结果自己上演了一出喧宾夺主的戏码,这搁一般人哪受的了啊。
好在巫漪丽大师不是一般人,慈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赞叹道:
“不错,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脸面和排场。如果有机会去欧洲走一走的话,会看到更受欢迎的场景。”
不过巫漪丽的话被打脸了,被来福士酒店狠狠给打脸了!
说好的预定高级套房呢,经理咋给三人带到了顶楼总统套房?
如果仅仅是总统套房就算了,问题是房门上还印着“李恒”字眼啊,房卡也是如此,不但有“李恒”的名字,还有特别的图案。
见李恒、周诗禾和巫漪丽三人疑惑,酒店经理解释说:“这是来福士酒店的名人套房。
毛姆、海明威、卓别林、希区柯克、伊丽莎白二世女皇,都曾下榻我们酒店,他们也有专属的名人套房。”
话到这,酒店经理用歉意的语气跟李恒商量:“我们之前并不知道是您要来入住,今天上午才得到确切消息。
由于时间紧迫联系不到您、才没在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做了主张,还请李先生谅解。希望能得到您的同意…”
这算是酒店的一种营销,也是对这些名人的最大尊重,能被酒店单独划出名人套房,就代表这人在某个行业的巨大成就和崇高荣耀。
李恒上辈子就一普通人啊,没经历过这事,不动声色望向巫漪丽,后者微笑点头。
得咧,人家巫漪丽大师都支持他同意。此情此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何况人家还免费给自己提供吃住,今后过来也同样如此。
总统套房很大,面积足有260平之多。整个套房是南洋风格,客厅和卧室有双开格栅门和百叶窗,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床头灯是带有娘惹元素纹的陶瓷底座,全白的浴室里,保留有复古的浴缸。
最意外的是,房间竟然有古老的唱片机,边上还摆放有很多经典黑胶。在这里,似乎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考究和用心。
自打见识到了如核弹一般威力的“名人套间”后,周诗禾就没再跟他提换酒店的事情。
很显然,来福士酒店对李恒的推崇和敬重让她比较满意。
待酒店经理走后,三人总算可以放松喘口气了,巫漪丽站在窗前打趣道:
“年前我还想给诗禾预定总统套房来着,但酒店方面回复我说没有了,都被人提前预约了。
没想到会柳暗明,真是世事无常唉,李恒,老婆子我这回沾你光咯。”
可不是沾他光么?
刚刚西班牙的金发碧眼告诉她:听说声名在外的李恒要来助演,很多人都疯狂了,很多大佬都通过各种渠道索要入场券。
这可是李恒在国际上第一次公开亮相啊,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他要登台演奏,原本对巫漪丽演奏会兴致怏怏的各行各业大佬们瞬间来了浓厚兴致,纷纷祭出神通求取入场券。
对这前后待遇的巨大落差,巫漪丽感受很大,精神上受到的冲击也不小。好在她是一个豁达之人,好在李恒是诗禾的同学朋友,好在李恒是诗禾的合作者,她难过一阵后就接受了现实。
不接受现实不行啊,纵使巫漪丽在国际上久负盛名,但也要看和谁比不是?
这张纯音乐专辑,哪首不是世界级名曲?随便单拎出一首都能博一个大师荣誉啊,何况还是10首。
就这么说吧,把10首曲子聚到一块,直接相当于李恒拦截了半个世纪的福运,谁来谁脑瓜懵,谁遇谁傻逼,双方根本不在一个维度的,怎么打得过?
当然,巫漪丽之所以从难受到彻底想开的时间过程比较短暂,那是因为她反复听过纯音乐专辑,对李恒的才华有着充分肯定和赞美。她自叹不如。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新加坡,有那么一瞬间,巫漪丽滋生出了一个念头:撮合诗禾和李恒喜结良缘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一起,就在她脑海中生了根发了芽,疯狂生长。
别人不知晓李恒的潜力和恐怖,身为对音乐有着深刻理解的巫漪丽,自然是无比清晰的。
而且,她也能看出来,爱徒并不排斥李恒。
话说回来,巫漪丽为什么想给周诗禾预定总统套房?那是因为她一直把周诗禾当亲生女儿看待的,第一次出道,想把最好的给她。
听闻,李恒谦虚道:“老师过誉了,没有您邀请我出国见见世面,我现在还搁老家呆着呢。”
巫漪丽转身看看他,而后失笑地摇了摇头,说:“你们先聊会,我去安排酒店送餐过来。另外,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要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们。”
她作为这次演奏会的主人翁,自然事务繁多,同两人说谈一小阵就走了。
没一会,酒店送餐过来了,有红酒牛排,有中华料理,有法式大餐,还有充满南洋风情的海鲜。
“李先生,周小姐,请用餐。”来人很客气,很周到。
李恒笑着表示感谢。
待送餐的人一走,李恒就对着满桌的美酒佳肴迷糊了起来。
周诗禾关心问:“你怎么了?”
李恒指着红酒说:“我在余老师家喝过康帝,喝过柏图斯,但还是头一次见平古斯。我在琢磨着,现在兴致好,要不要喝一点?”
周诗禾说:“这酒来自西班牙,据说是完全人工采摘,保证不破皮,纯天然发酵。在市场上,平古斯的零售价格均高于波尔多的五大名庄,既然碰到了,你可以试试其口味。”
李恒扭过头:“你怎么对红酒这么了解?难道这就是底蕴么?”
周诗禾温婉笑笑,没做回应。
视线在她脸上滞留几秒,李恒又望向红酒,咂摸咂摸嘴:“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一起?”
听到这话,周诗禾径直走到餐桌前,起开了红酒木塞,尔后在他的注视下,倒了两杯。
她递一杯给他:“《风居住的街道》我们合练的差不多了,老师的演奏会要到明天下午才开始,间隔时间还比较久,现在喝些酒应该不会误事。”
“诶,成。”李恒欣然接过酒杯。
ps:先更一小章。
(还有)
(本章完)
第595章 ,一巴掌
第595章 ,一巴掌
李恒接过高脚杯,举起对她说:“咱们身处异国他乡,就如同家人一样亲,来!干一杯。”
周诗禾微笑,右手拿起酒杯同他轻轻碰一碰,随后小口抿了一口。
李恒也喝一口,咂摸咂摸道:“很奇怪,很好喝,香气奇异迷人,但我形容不出这个具体味道。”
周诗禾细细品味一番说:“带有草莓、无果、蘑菇和干的香气,还夹杂有一丝肉的味道,酒体丰满不失精细,单宁丝滑,品质确实挺好的。”
李恒懵逼:“你品一口就获取了这么多信息?专业品酒师?”
周诗禾会心一笑:“我以前看过听过,背诵的。”
李恒一时有点判断不出这话是真是假?
她是不是在给自己留脸面?
但他并不在意这么多,玩笑感叹道,“这次出国你让我认知了一件事:男人如果能娶个家境优渥且充满智慧的女人,后代的起点会高出很多,说不定能平步青云。”
周诗禾听完,低头安静地看着杯中红酒,没做声。
李恒意识到自己说了敏锐的话,也慢慢闭上了嘴,稍后端着红酒杯在屋子里四处闲逛起来。
五星级酒店他住过不少,但像来福士这种颇具历史年代感的,他还是头一次入住。
更何况这间套房从今往后会以“李恒”的名字命名,是一种荣幸,他查看的神色更加认真了几分。
屋檐壁角,他都走马光华过目了一遍。
直到再次来到古老的唱片机跟前,李恒才不由停下脚步,他先是细致打量一阵,稍后头也不回地问:“介意我摆弄它吗?”
等了许久,后背硬是没等来回复。
最终,心痒痒地李恒没按耐住,自顾自地从众多黑胶唱片中挑选一张,放入唱片机上,操作一番,稍后一段段舒缓的音乐在房中响彻起来:
夜上海,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
…
…
一阵古老的声音穿越时空唱了出来,李恒听得愣了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她。
周诗禾似有所感,也望着他。
隔空对望一会,李恒缓沉问:“什么感觉?”
周诗禾想了想说:“很久远,像是回到了民国时期。”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李恒念叨着歌词,信步走到她跟前。
随后在她的注视下,他儒雅地伸出右手:“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的新加坡能听到这首歌,心潮澎湃,一起跳一曲如何?”
周诗禾紧了紧手中的红酒杯,“我不太会跳舞。”
李恒眉毛一竖:“你没跳过?”
周诗禾说:“陪表姐跳过。”
她表姐以前要参加舞会,在家就是找她陪练的。
好吧,这年代舞会众多,极其流行,不论是学校还是单位,周末动不动就跳舞交流。
而其中最受欢迎的当属交谊舞。
默认的也是交谊舞。
记得大一刚开学不久,刘安和俪国义的第一次矛盾就是学校舞会上产生的,后来才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他确实没在学校舞会上看到过周诗禾和麦穗的身影。
麦穗么,不参加学校舞会,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为了什么?她为了谁?
所以平日里学生会举行舞会时,都不会喊麦穗参加,不会去自讨没趣。
至于周诗禾,嘿!这人间绝色一般人不敢去喊呐。
或者说,广大男同胞内心深处都不想去亵渎她,打心底里认为复旦大王不出现在舞会上才是正确的,才符合他们的幻想和憧憬。
这才是他们的女神。
毕竟舞会嘛,男男女女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丝别样心思来的,若是在这种地方碰到周诗禾,那才叫让人失落诶。
好在,周诗禾自矜自持,没让大伙失望。
李恒从小就喜欢吹拉弹唱,跳舞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会落下呢?顿时兴致昂扬地拉过她的手,“来,放松放松,陪我跳一曲。”
感受到他真有一颗想放松的心情,感受到他的愉快心情,感受到他眼里的炙热,周诗禾的情绪逐渐被感染了,瞅眼他拉着自己的手,踟蹰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拗过,没再拒绝。
只见两人不约而同放下酒杯,眼神轻轻一触碰,李恒就探出了手。
他先是左手主动抓握住她右手,尔后他右手绅士般地半搂住她腰腹。
就这一抓握,就这一半搂…!
周诗禾身子骨立时僵硬,贝齿轻咬,矗在原地极其的不自然。
李恒柔声问:“很紧张?”
周诗禾避开他的视线,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李恒宽慰:“眼睛看着我,深呼吸,不要把我当李恒,把我想象成你表姐。”
周诗禾没听话去看他,原地沉默。
等了一会,见她依旧没放松下来,李恒歉意道:“算了,算了哎,是我唐突了,咱们继续喝酒吧,这酒也不错…”
不过他的话还没完,周诗禾深吸一口气,把空着的左手搭在了他右肩膀上。
至此,两人完成了前期基本起手动作。
李恒眼带惊讶地瞅着她。
他原本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在最后时刻,这姑娘左手搭了过来。
距离太过近,有些局促的周诗禾仍旧不和他对视,脑袋略微偏头。
又过了一会,李恒开口征询意见:“可以了不?”
周诗禾再次嗯了一声。
得到她的应允,李恒脚步动了起来。
周诗禾虽然神经紧绷,但却没有拖后腿,反而出奇地跳得好。
短暂的4分钟过后,舞步被吊打的李恒眼睛瞪圆,后背冒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个老天诶!这、这就是你说的不太会跳?如果你这都不算太会,那我算啥子?”
他的表情吃惊中带着夸张。
他吃惊是真。
他想让她放下心里包袱也是真。
周诗禾会心一笑,整个人莫名松弛下来,恬静说:
“和我表姐比,还是差很多。一开始我总是被她嫌弃。”
李恒追问:“那后来呢?”
周诗禾眼皮轻眨一下:“后来,我没想到你这么…”
李恒不乐意了:“差劲?没想到我这么差劲!!!对吧?”
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但她不会说出来呀。
周诗禾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
笑容在古朴的歌声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魅力,令人窒息的美。
李恒小心脏莫名地被狠狠挑动了一下,眼神有些呆,瞬间一股莫可名状的气息在他身上蔓延。
气息蔓延的速度由慢到快,且越来越快,不经意间就缠绕到了她身上,在两人之间不断徘徊。
察觉到他的变化,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察觉到自己心绪渐渐被他带到了一张充满未知的情网,周诗禾心里有些慌乱。
但她面上却极力维持平静,不想被他找到任何破绽。
只是…
只是两人挨得太过近。
不,两人身体几乎是贴着的,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伴随舞步不断丝滑行进,随着两具身体不断摩擦揩拭,某一刻,她甚至能清晰感应到他身体开始冒火了,滚烫滚烫的!
随之而来的,他的呼吸也变了节奏,变得紊乱。
不知何时起,原本不愿和他对视的周诗禾,随着交谊舞的逐步加深,也情不自禁与他对视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起,与他对视的周诗禾又惧怕和他对视了。
唱片机依旧在不断循环唱歌舞升平,可屋子里却越来越静。
诡异地越来越静…
一时间,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敏感相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好就失去了控制。
当莫可名状的气息浓稠到快要化水时,某一霎,他们好似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幽深世界,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人彷佛再也听不到歌声一般,彷佛再也感受不到外面世界一般。
在这个密闭空间里,李恒痴迷瞅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瞅着被自己半搂的女人。
额,不知何时起,半搂变成了全搂,且无声无息中搂抱她越来越紧。
无声无息中,两人的身体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寂静里,李恒血液中的冲动再也抑制不住了,四目冗长相视一阵后,在周诗禾的惊愕中,他对着那张唾手可夺的樱桃红唇,猛地亲了下去。
不管不顾,脑子一热血,鬼使神差地、狠狠地亲了下去。
纯净的黑白透亮中,某人的脑袋骤然凑了过来,像火箭一般。
周诗禾一瞬间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了。
内心更加地慌乱,忐忑无比!
但两人本就是挨着站的,何况腰腹还被他抱在手里,在这种骤不及防下,周诗禾本能地反应就是向左边偏移脑袋。
不让他吻。
遗憾的是,两人距离太近太近。
留给她反应的时间不够,就算她第一时间做出了规避动作,可右嘴角还是被他吻到了。
结结实实被吻到了!
感觉到嘴角传来的异样,第一次被异性突破防御的周诗禾,整个身子禁不住微微颤了颤。
虽说去年在东北被他亲过嘴唇,可那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初是滑雪出现了事故,两人摔倒了,无意识抱在一起,无意识嘴角磕碰在一起。且事后两人光速分开,留给彼此回味的时机都没有。
而这次,他是明目张胆地亲吻自己,是带着满腔感情地吻自己,他是故意的。
他亲了自己后,不但没有放开,还贪婪地吸吮。这让心急的周诗禾不知所措。
她的嘴角很细腻,很柔软,很有温度,还有一种非同寻常的体验刺激着李恒的感官。
这一刻,他品味到了天上仙酿,热血沸腾,是如此的醉人。
周诗禾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机能促使她再次做出逃避动作,脑袋换个方向往右偏移。
可惜,两人是贴在一块的,左右腾挪的距离横竖也不过10厘米。在他怀抱中,她再怎么躲避,空间也有限。
这不,纵使她脑袋向右猛拐,可还是被亲到了。
不过这次不再是右嘴角,而是换成了左嘴角。
小小红唇格外的诱人,李恒吻住就不想松开,还想更进一步,想含住她整张嘴来个百分百的浪漫之吻。
啪!
突然一声巨响!
就在他的嘴唇一寸一寸移动攻城略地时,就在他加快节奏侵蚀她整张嘴时,屋子里忽然一声响。
声音很洪亮。
李恒被打了,右脸被抽了一巴掌!
巴掌声音虽然没有完全盖过唱片机的声音,可胜在尖锐刺耳,力度也够大。
抽在他脸上火热火热的。
扬起右手打完他,周诗禾缩回了搭在他肩头的左手,接着下意识挣扎,从他怀里挣扎开来。
然后她退后一步。
又退后一步。
随即不放心再次退后一大步,直接把放在桌子上的两杯红酒给撞到了。
在一阵稀里哗啦中,不仅两杯红酒倒了,旁边还剩大半瓶的平古斯顺势沿着桌角滚了下去,滚到了地毯上。
意外地是,红酒瓶没有大肆破碎,只是在闷响中断成了两截。
刹那间,桌上红色液体成细雨线往下滴落,地上的红酒则顺着毛毯朝前缓缓推进,沿途所过之处如同鲜血一样,惨烈!又带有一丝丝神秘特质。
周诗禾站在红色液体中,紧紧嘟嘴就那样死死盯着他眼睛。
李恒被打傻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情迷中干了什么荒诞事?
如果仅仅是亲人家左嘴角就算了,可以解释为少年冲动!
问题是后面还亲了人家右嘴唇啊,还贪婪地打起了人家整张嘴的主意啊,这叫人家还怎么忍?
人家忍无可忍,直接上耳光!
面面对峙,空气死寂。
李恒今生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但他没有为自己的荒唐行为做任何辩解,木讷地看着她。
脑子短路了,晕乎乎看着她。
前生他拥有过三个漂亮女人,甚至有宋妤这样的天仙一般的可人儿,却从没有过这种经历,被女人打的经历。
此时此刻,周诗禾情绪波动剧烈。
她人生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在她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下。
望着对面的男人,她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
在曦园,他第一次想帮自己捋耳际发丝时,她退让了,她也忍了,她后面妥协了。
昨晚在庐山村,他第二次帮自己捋耳际发丝,他出其不意得逞了,还顺带抚摸了两秒她右脸蛋。
事后,她还是妥协了。
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
今天是第三次。
今天果然出事了。
她知道,自己第二次妥协,果真成了危险信号。
他并没有如她所愿向后退缩,反而壮着胆子向自己发起了猛烈进攻。这一吻,把两人的窗户纸直接捅破了。
他长期积压下的丰沛感情也头一遭赤果果地摆在了两人跟前,中间甚至没有丁点儿缓冲余地。
寂静中。
四目相视,大约2分钟后,周诗禾率先打破了局面,恼火地问:“你开心了吗?”
她声音不大,却很有控诉力。
李恒自知理亏,没吭声。
又过去30来秒后,周诗禾心绪难平地问:“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李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她近乎冷漠眼神的逼视下,他最后鼓起勇气开口说:“诗禾,我…”
“够了。”
一声够了,她好像是牙缝中挤出来的,说话的同时她猛地背过身去,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只留给她一个我见犹怜的柔弱背影。
一声够了,刚还气息冷厉的周诗禾像变了个人似的,周遭气息彷佛泄漏了一般,整个人霎时萎靡下来。
空气再次沉静。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她似乎知道他刚才要说什么?
她似乎知道他“诗禾,我…”这三个字后面跟着些什么字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期待?
但短暂的期待过后,她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深深的恐惧。
她害怕了,她退缩了,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陌生。
这样的自己,还是她吗?
还是从小到大对男人不假以任何颜色的周诗禾吗?
李恒并非一个良人,不值得自己有任何期待,哪怕一寸许的期待,都不能有。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会使手段,很会哄骗女人,自己就是在无声无息中被他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给差点网住了。
她甚至怀疑:为了刚才这个场景,为了捕获她,这男人费了长达一年半的时间来针对自己精心编织了一张摸不着、看不见的情网。
之所以用“捕获”这个不好听的词汇。
因为他太过心。
有肖涵和麦穗还不满足,还把余老师的魂给勾走了。
肖涵、麦穗和余老师,这三人哪个不是世间一等一的大美女?哪个放外面都能引起男人们的追捧热潮,可他偏偏坏了心眼,兜里揣着三个,却还把爪子伸到了自己头上。
如若…!
如若他没有肖涵,没有麦穗,没有和余老师暧昧不清。
如若他的感情史一清二白,干干净净。
那她刚才可能会让他把“诗禾,我…”后面的话说完。
至于说完后,她会不会接受?会不会考虑?是另外一码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推移,大家族出身的周诗禾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内心的纠结再次归入了平静。
她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大吵大闹。
也没有歇斯底里。
更没有像李恒想的那样摔门而去,或者不再理他。
而是。
而是在理性压制住感性后,她选择顾全大局,顾全明天老师十分重视的演奏会。只见她背对着他,徐徐蹲下身子,用那比葱白还白嫩漂亮的双手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
收拾摔成两节的红酒瓶。耐心把所有的碎玻璃片一一找出来,放到垃圾篓中。
收拾地上红酒。
把地面清扫干净后,她站起身,挨着扶起桌上的红酒杯,用纸巾细致地擦拭桌上的残留。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检查了一遍地毯和桌椅,随后洗个手,装两碗饭,一碗给她自己,一碗放到桌对面。
最后抽两双筷子,也放一双到桌对面。
然后在她的目光中,她安然坐下,用筷子夹一块广式粤菜烧鹅,静静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见李恒还站在原地没过来,周诗禾右手指犹豫不决地抡了抡筷子,最后抬头看了看他。
眼神相撞,李恒暗叹一口气,这周姑娘不愧是大家庭出身的哎,处理事情端的那叫一个大气,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老实讲,自己比不过她。
李恒发挥默契地走了过来,厚脸皮坐下,然后拿起碗筷,一会夹广式粤菜,一会吃法式大餐,一会吃牛排,自顾自地吃着。
他本来不爱吃鹅肝的,可期间她切了半块给他,李恒愣是没好意思拒绝,愣是以津津有味的模样吃到了肚皮中。
周诗禾吃得早,加之食量不大,吃的相对快了些。
她吃完后,就心平气和地等在那,不言不语,脸上淡然如水地看不出任何一丝异样。
出事前和出事后一个模样,她彷佛不受影响,静悄悄地看着他吃。
甚至于,她还用刀叉给他切牛排,切鹅肝,切蜗牛。
蜗牛软趴趴的,也就那样诶,不过迷迭香的芳香很好闻,很对味蕾。
知道他爱吃牛排,周诗禾切得比较匀称细致。
知道他不爱吃鹅肝,半块鹅肝试探出结果后,她又把另外半块放到了他盘子里。
李恒呼口气,嘴含食物迷糊抗议,“都是脂肪肝,这半块可以不吃么?”
周诗禾像没听到似的,没什么反应,隔桌定定地同他对视。
良久,李恒服气了,投降了,把口里的其他食物咽下去后,又把另外半块鹅肝也吃进了嘴里。
视线停在他嘴边,又跟着移到他喉咙处,直到他吃完这半块鹅肝,周诗禾才又有了下一步动静。
她起身,从包里找出两支笔,和一个本子。
然后她又坐回餐桌前。
周诗禾分一支钢笔和一张纸给他,温婉说:“我们相处了一年半有多,把你对我想说的话写下来,只限一句话。”
而后不等他回话,她接着说:“我也给你写一句话。”
李恒直视她眼睛,良久道:“你就不怕我乱来?”
周诗禾瞧他眼,安静反问:“什么叫乱来?”
她言下之意是:对我的感情是乱来吗?是表演吗?
李恒:“.…..”
静谧等了会,周诗禾温润如水地说:“你可以乱来,可以乱写,也可以认真写。但机会只有一次,今生请按照你笔下写的做。请务必说到做到。”
ps:先更后改。
已更10800字。
ps: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93文慧那个版本是不完整的,太匆忙了,没有写出我想要的东西。这个版本的周诗禾前面都是铺垫,真正剧情张力还在后面,绝对不一样的体验,大家给三月一点时间吧,我应该能写出一个饱满的人物。呃,反正呢,写女人,大伙可以信任一手三月,只是慢,但肯定行的嘛。
新书的话,三月要写新世纪了,还是都市重生,都是全新的人物,大纲打磨都快2年了,哎,估计能写得舒服(好吧,开这书之前,本来想写那个全新大纲的,但那时候觉得大纲不尽完善,于是还是写了这本。不过大佬们可以放心,三月一定把这本写完美,认真写完,一丝不苟写完。)
(本章完)
第596章 ,王牌
第596章 ,王牌
静谧等了会,周诗禾温润如水地说:“你可以乱来,可以乱写,也可以认真写。但机会只有一次,今生请按照你笔下写的做。请务必说到做到。”
李恒听完,差点直接晕菜。
什么叫乱写?
什么叫认真写?
什么叫今生请按照你笔下写的做?
这、这,这不是变相逼迫他吗?
这不是无形逼宫吗?
有刚才的前车之鉴,他敢乱写吗?
他能乱写吗?
再说了,乱写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若是认真写,写出心里话,她要是不在乎还好。
若是她在乎,以后拿着这张纸条当证据,在关键时刻给自己的其她女人看呢?
那不是纯纯一颗不定时炸弹吗?
那不是一颗雷吗?
他感觉眼前这姑娘在给自己下套,无论他怎么写,结局就是左右都不是人的圈套。
问题是,这个套他还必须得钻,要不然他无解解释今天吻她的事情啊,那不是成了一个下流胚子么?
别人说他风流,他认。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有人说他下流,没有担当,呸!他不背这锅啊。也不符合他的为人。
奶奶个熊的!
真他娘的咧,这就是妥妥一阳谋诶。
一个无解的阳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了好筹码。
他再一次见识到了复旦大王的恐怖之处,在这种仓促情况下,人家只是略微一出手就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无法做出任何动弹。
两两隔桌相望半晌,李恒稍后又松了一口气。
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写,是不是?
她也要写的,不是吗?
换个角度想,他心潮立马变得开阔,人也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李恒拿起笔,看了看她。
见状,心有灵犀的周诗禾也拿起了钢笔,低头写了起来。
李恒遵守规矩,没有提前去看她写什么?
呃,想看也看不到,她偏过了半个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半分钟后,她貌似写完了,已经放下笔,双手开始折迭白纸。
李恒诧异,忍不住问:“这么快?”
周诗禾生冷地凝视着他眼睛,安静没出声。
得,这姑娘现在对他意见很大,大到有想抽他第二巴掌的冲动。
李恒知好歹地没再多问,沉思片刻,而后也低头写了起来。
落笔收笔,他也把纸张迭了三下,稍后率先把纸角推向餐桌中央。
周诗禾视线落到纸张上,稍后把手里的纸条放下,拿过他写的纸条。
然后第一时间打开,只见上面写:诗禾,我对你动心了。
这是李恒写给周诗禾的话。
也是他真心实意的话,没有任何掩饰之词,也没有任何华丽辞藻,主打一个直抒胸臆。
他觉得,太过矫揉造作反而不美,反而落了下乘,这种简简单单最是好。
视线投射到纸张上,她一字一字默读完。
读完,她又快速扫了一遍,拢共8个字。
接着她把纸张复原迭好,收进衣兜,然后她抬起了头。
此时此刻,她脸上无喜无悲,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波澜,主打一个叫你猜猜猜?
李恒暗暗观察一会,硬是没从她脸上捕捉到任何端倪,有些失望。
不过现在还不是失望的时候,在她的注视下,他努力装着从容、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她写的纸条。
结果…!
结果他懵了,纸张是空白的。
纸张竟然是空的!
她给自己的纸张上没有字眼,甚至连钢笔划痕都冒有。
上了老当!
李恒愣住了,困惑地望向对方,良久才郁闷地吐出一句话:“搁这姜太公钓鱼呢,没有任何成本,就把我耍得团团转?”
周诗禾没做声。
李恒更郁闷了,抖了抖手中的空白纸张,追问:“这是几个意思?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周诗禾依旧没回答,但眼神彷佛在无情嘲弄他:天天窝在女人堆里,难道还没领悟到“女人的话不可尽信”这句话的真谛?
她摆了他一道。
他吻她。她给他一巴掌,还顺带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这一课的代价很大。
大到相当于李恒直接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她手里。
这把柄若是用得好,将来会是她手里的一张王牌。
手握这张王牌,就好比拥有核弹的超级大国,她进可攻,退可守。
进可攻:是用纸条攻击李恒,攻击李恒的其她红颜知己。
退可守:是警告李恒,以后别再招惹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她会让他下不了台。
至于她将来是攻?还是退?李恒恓惶得紧,一时也摸不清她的心思。
但以这一年半相处的光阴来分析,李恒觉着周姑娘更倾向于退可守。
理由是她今天抽了自己一巴掌,力度可大了,打得可恨了,右脸现在还生生作疼。
其实他猜对了。
周诗禾目前顾忌颇多,不喜他的心,接受不了他的感情,没有把当成他一生的良人。
换句话说就是:她现在没打算掺和他的私人感情,也不想他继续缠着自己,索要这张纸条,就等于手握一张免死金牌。
这是她的一张保命牌。
一张令李恒投鼠忌器的牌。
眼看她轻轻松松就让自己吃了个大亏,李恒不满嘀咕:“哎,这有点不像你,和我认识中的你大相庭径。”
周诗禾矜持片刻,问:“你印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李恒道:“文静,大家闺秀,正派。”
周诗禾听了不为所动,但她纯净透露的黑白彷佛在说:就是因为我太过正派,以前对你太过包容,才导致今天的事情发生。
四目相视,李恒好似读懂了她的眼神,尔后耷拉个脑袋,登时偃旗息鼓。
接下来的时间段,两人忽然没了话。
周诗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落地窗前,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新加坡。
李恒却蜷缩在客厅沙发上休憩,进行反思。
他在想,面对余老师他能控制住,可为什么面对周诗禾就容易情绪上涌、控制不住了?
魏晓竹好看吧,青春初恋脸不知道迷死了多少男人?
他很愿意看到晓竹,愿意每天晨跑看到她那张脸,感觉心情会很不错,但不会让他萌生冲动。
那西安大雁塔的赵婉清美吧,那种帘卷残荷西点风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十分惊艳,能让第一次见他面的男人自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对方。李恒心悸,却没有去追求她的想法。
就算隔壁同济大学的吴思瑶,也是美貌的代表,对他孜孜不倦纠缠了好久,但也动不了他的凡心。
可偏偏周诗禾。
有一说一,第一次见面他就在心里产生了很大波动,要不是他两世为人显得稳沉,不然就当场破功了。会和其他男生一样,会情不自禁把眼神投射到她身上、再也挪不开。
这种要命的窒息感,他只有在当初第一次见到宋妤时才有过。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讲,周诗禾和宋妤是一个大类型的美人,长相和气质都十分贴切他的眼缘,确实是最能打动他的那一款,最能挑拨他敏感神经的那一款。
也正是因为周诗禾太过另类,才让他在大一时期会和她保持距离,对她礼貌客气有加,目的是遏制住自己的野望。
在那段时间里,他也确实保持得相当克制,表现的非常好,没有任何暧昧。
可后面慢慢变熟悉了,尤其是两人在庐山村成为邻居后,尤其是在音乐上有共同话题后,他不知不觉间又放松了自我警惕。
自己对她的情感是什么时候开始爆炸式增长的呢?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受不住的趋势呢?
思来想去一番,他也给不了确定时间。
她好像就如那春天里的风,所过之处百遍地,满眼皆韵色,步步成诗意。叫他防不胜防。
但如果,一定,必定要说一个确切时间的话,可能就是春晚彩排期间,在京城同居一室的那段时间。
春晚前后5次彩排,再加上正式登台春晚的滞留期,还一起去了东北滑雪、一起过了一个新年,两人不仅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也让他彻底放开了自己,狂野之心彻底膨胀释放了出来。
李恒手握她交给自己的那张白纸,忽然心思一动,白纸是不是一种寓意啊?
她形容她自己是白纸,感情上空空如也,清清白白。
而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是乱七八糟的纸,感情五颜六色丰富无比。
这、这复旦大王再以这种方式明明白白拒绝自己?
她是白纸,她当然希望她的另一半也是白纸,从零开始发展?
所以,与其说是让自己写真心话,她拿保命符,其实是给他的感情关上了一扇窗,且上了锁,打了倒栓?
见李恒在沙发上拿着自己送的白纸反复查看,落地窗前的周诗禾多瞄了他几眼。
恭喜他又猜对了,她的白纸寓意之一就是拒绝。
当然,送他白纸,意思远不止这么简单,她相信他将来会一一领悟的。
依然是那句话:进可攻,退可守。
整个下午,周诗禾都没正面看他一眼,也没跟他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后来更是干脆,她直接回了套间卧室。
留下某人在沙发上继续对着白纸揣摩。
门关,面色平静的周诗禾贴着门板呼吸了一口大气。
她之前能在客厅茕然孑立地保持那么久,其实也快把她的精气神耗完了,她能清晰感觉到:和这个男人相处越多,她就越危险。
思绪到这,周诗禾把房门打上倒栓。
如果是以前,她不会这么做,但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她得防备一手。
毕竟之前跳舞时,两人身体无形中接触颇多,他身体生起了巨大反应,也导致他生出了贪欲、且有点失控的架势,要不然以他平时的克制表现,是不会贸然吻自己的。
周诗禾对自己的魅力一向有着绝对自信,从没怀疑过,在这个关键节口,还是小心为妙。
回到床上,她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把枕头竖立起来,她背靠在床头,发起了呆。
此时她脑子乱乱哄哄的,满是外面那个男人的画面,满是两人今天跳舞的画面,满是他疯狂亲吻自己的画面…
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跳舞?
过去她从不和异性跳舞,哪怕是有一次小表弟找她帮忙陪练都是断然拒绝。她也从不加舞会。
今天却答应了他…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嘟,感觉今天自己被他下了迷魂药一般,晕晕乎乎的厉害,他几句以退为进的话就让她放下戒备上了贼船。
某一瞬,她从兜里掏出那张纸条,低头看上面的字:诗禾,我对你动心了。
语言简单朴素,没有任何技巧和里胡哨,哪像个名声在外的大作家?跟个小学生写的一样。
前前后后看了几遍,她突然冷不丁想到了明天会过来汇合的余淑恒。
余老师过去是怎么追求他的?
余老师是平常怎么和他相处的?
他对余老师是什么态度?有没有保持距离?有没有像吻麦穗一样吻余老师?
周诗禾皱了下眉毛,随后把纸条迭好复原,收进了包里。
挨着她找出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傍晚时分,巫漪丽回来了。
巫老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地毯上的红色印记,随后视线在客厅转一圈,没找到人。
这时李恒在自己房间写作,写《尘埃落定》第27章。
周诗禾在隔壁卧室看书,前半段看的《简爱》,后半段看的《白鹿原》。她现在重点阅读《白鹿原》里面关于两性床事方面的文字描述。
读的次数越多,她就越心惊胆跳,对李恒又有了新的认知。
她一直在琢磨一句话,开头那句话: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的是一声里娶过七房女人。
为什么是七房?
为什么是7?
是凑巧?还是他内心穷极欲望的真实写照?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她仔细研究这句话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开始,她并没理会,以为是那个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心安理得看自己的书。
直到外面传来老师的声音:“诗禾,睡着了吗?”
闻声,周诗禾这才有了反应,把书本合拢,准备去开门。
只是才下床穿好鞋,她又想到了什么,回头把《白鹿原》收进随身包里,另从里边拿出《简爱》放到床头柜上。
做完这一切,她打开了房门,温润喊:“老师。”
巫漪丽奇特问:“你房门打了倒栓?”
周诗禾说:“刚刚在休息。”
巫漪丽狐疑地打量一番爱徒,慈祥笑问:“防老师?还是防李恒?”
周诗禾巧笑一下,没就这问题给予任何回答,返身回了屋内。
巫漪丽跟着进门,顺带还把房门合上,稍后她语气凝重地问:“你们吵架了?”
周诗禾摇摇头:“没有。”
巫漪丽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外面地毯是怎么回事?垃圾篓里的碎裂红酒瓶是怎么回事?”
周诗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吃饭时不小心碰到了,掉到了地上。”
巫漪丽不太信:“真是这么回事?”
周诗禾嗯了一声。
巫漪丽逮着爱徒瞧一会,随即识趣地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改成轻松的语气说:“李恒如今的名气很大,一下午,我在演奏会现场就有13个人问到他,问他明天真的会登台演奏吗?”
周诗禾坐回床上,拿过书本随意浏览,难得俏皮说:“要不连夜把他送回国内,别让他明天抢老师风头。”
“你这妮子,说的什么胡话?我还巴不得他抢风头,他名气越大越好,明天的演奏会就会更加成功。”巫漪丽说出心里话。
周诗禾缓缓抬起头。
巫漪丽有些开心说:“已经得到确认,明天演奏会,新加坡的政商名流都参加。还有周边印尼、马来、文莱等国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在争取门票。”
周诗禾为老师感到高兴,温婉笑道:“恭喜老师。”
(本章完)
第597章 ,没什么味道
第597章 ,没什么味道
巫漪丽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关心问:“你给家里打电话没?”
周诗禾回答:“还没。”
她之前是想着打电话回家的,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让她方寸大乱,一时半会就给耽搁了。
其实关于给他白纸,她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拒绝!拒绝他的感情。
可某人对着白纸愣是反复琢磨了半天,估计琢磨出了好多好多想法。但她也懒得去点破。
巫漪丽说:“快去给家里报个平安,你妈妈都把电话打到演奏会场那边去了。”
“嗯。”
周诗禾嗯一声,顺过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开始熟练地拨号。
没一会,电话就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好。”
“妈妈,是我。”周诗禾说。
见母女俩电话联系上了,巫漪丽去了客厅,把空间腾出来。
周母问:“在新加坡感觉怎么样?”
老实讲,周诗禾的心情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但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口头上却说:“还挺好的,妈妈你别担心。”
周母道:“你这么久不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李恒和你在一起?”
周诗禾说:“在。”
周母问:“听巫老师讲,余淑恒还没来?”
周诗禾说:“余老师有事,明天赶过来。”
话到这,电话忽然没了声。
过去好一会,周母才讲:“早知道是这样,妈妈就应该放下手头的事情跟你过去新加坡了。”
有些话一听就懂。
即使周母没有明着提李恒,但周诗禾却听出来了,母亲这是不太放心李恒。
只是周母是个文明人,在没有任何实证之前,是不会指名道姓说人家的。
当然,要搁过去,周母也是不会提这问题。
可之前与巫漪丽的电话里,巫老师一个劲夸赞李恒,竟然表达了有意撮合爱徒和李恒的意思,隐晦征求周母的意见?
巫漪丽这通话,让周母陷入了沉思。原则上,她是比较排斥这一说媒行为的,因为她知道余淑恒和李恒这对师生有着不为人知的感情。且李恒另外还有正牌女友肖涵和红颜知己麦穗。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女人。
同时,巫漪丽这隐晦征求让周母不得不做出最坏打算:女儿是不是对李恒有了情感牵绊?巫老师是察觉到了什么才提议做媒的么?
所以,她刚才这句话与其说是提点李恒,其实更应该讲是试探女儿。
试探女儿跟李恒是不是有什么情感瓜葛?
聪慧如周诗禾,哪有不明白亲妈的担心,措辞说:“妈妈要是想过来看演奏会现场,现在还来得及。”
周诗禾也不在言语上提李恒,但坦坦荡荡,意思是妈妈可以随时过来查看。
果不其然,此话效果甚好,周母疑虑尽消,看来巫老师是单纯特别看好李恒,才想着撮合李恒和女儿在一起的。
不过有一说一,在周母眼里:李恒确实十分优秀,优秀到能让人忽略其出生于乡下偏僻农村。只是这小伙子不是个什么善茬哎,很会惹事。
来沪市短短一年半,他就勾搭了好几个女人。其中更是有他的大学老师余淑恒。
这在某种观感上,还是不太好的,还是在印象分中大打折扣的。
周母最后好奇问:“李恒在干什么?”
周诗禾心里没底,因为她早早就进了房间,当初某人还在沙发上对着白纸琢磨来的。
周诗禾说:“应该在书房写作。”
周母小小惊讶:“这么努力?去新加坡也没想着去外面逛逛?”
周诗禾说:“他一向比较勤奋的。嗯…他也有可能是在等余老师。”
周母充分信任女儿,没再提这茬,和女儿聊了十多分钟后就挂断电话。
结束通话后,周诗禾走出了房间。
巫漪丽看下表,对爱徒说:“到饭点了,我们叫上李恒一块去外面吃晚餐。”
周诗禾显得犹豫:“可能会中断他的写作状态。”
听闻,巫漪丽说:“那再等一会,一个小时后再喊他,今晚还得带你们去演奏会现场熟悉下情况。”
周诗禾说好。
等待中,师徒俩一直就钢琴演奏技巧问题进行谈论。
如此一个小时后,周诗禾在老师的注视下,她缓缓起身来到李恒房门前,伸手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
此时李恒正在写作,写《尘埃落定》第27章中后段:
两个小厮迎上来,一左一右,在我身边蹲下,我就坐在两人肩头上,慢慢回我们宿营的地方。
…
写得正得意,房间门突兀响了,李恒没理会,跟没听到似地专心写作。
两记敲门声过后,见房里没有任何回应,周诗禾果断放弃了继续敲门。
大约十多分钟,李恒写完了27章节最后一段,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放下笔打开房门。
一眼就看到了客厅中的周诗禾,此刻后者正在窗前眺望远方的天际线。
视线在她背影上停留好一会,他默默叹口气,问:“巫老师呢,还没回来么?”
听到声音,周诗禾半转身,温婉说:“见你忙,老师叫餐去了,让酒店把饭菜送房里来。”
李恒惭愧,说好来助兴的呢,却一时沉迷写作中去了。
一问一答过后,两人似乎没了话,陷入沉默。
四目相撞,她的眼神没有下午时分的闪躲,直直和他对视着,两人一语不发,却尽在不言中。
过了好一会,他伸个懒腰,出房门来到她跟前,厚脸皮小声询问:“你觉得我下午是不是想太多了?你那白纸其实是你自己不知道该写什么?对不对?”
不等她回话,他接着补充一句:“告诉我答案,我现在脑瓜子哐哐地疼。”
周诗禾瞅他一眼,背过身再次望向窗外,没有否认他的话,也没有承认他的话。
瞧着她,李恒忽然试探一句:“要不你把纸条还我?”
周诗禾说好,真的朝她自己房间走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见状,李恒只得补救说:“算了,你收着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估计心里门清儿。哎…”
他是在给她打预防针,别想着用那纸条去对付“她们”,没甚用。
周诗禾低头看看自己脚尖,停住脚步,视线又悄无声息地转到了窗外,把他当成了空气。
没了交流,客厅死寂无声,直到巫漪丽回来打破僵局。
巫漪丽进门问他:“是不是打扰你写作了?”
可不是么,但事已至此,李恒也是矢口否认:“没呢,我刚刚写完。”
巫漪丽听完笑着说:“我们先吃饭,趁着还有时间,待会带你们去演奏会现场熟悉下情况,明天就正式登场了。”
“诶,行。”李恒应声。
晚餐一如既往丰盛,可心不在焉的李恒吃得索然无味,对付着把肚皮填饱算是了事。
巫漪丽察觉到他不太对劲,“李恒,你状态似乎有些差,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诗禾小口喝果汁饮料,悄悄竖起耳朵。
李恒歉意地摇摇头:“我还没从书中世界退出来,还在想写作的事,抱歉,让老师担心了。”
听到这话,巫漪丽放心不少。
饭后,三人去了演奏会现场。
巫漪丽很有耐心,告诉明天该怎么做?该何时登场?何时退场?面对台下一众名流时该如何应对?
毕竟两人是第一次出国,巫漪丽事无巨细都交代了一遍,临了让两人在台上排练演奏。
钢琴和二胡都准备好了,两人只管演练。
巫漪丽坐在台下观众席的中间位置,看着台上的两人,看着钢琴和二胡的完美演练,她听得如痴如醉,只是在心里暗叫可惜:本想替二人撮合的,但周母没松口,诗禾自己也不愿意。只能作罢。
一连排练了两遍,周诗禾和李恒停下来,看向巫漪丽,等待评价。
巫漪丽走上舞台,对两人说:“很不错,比我预想的还好。,就是有一点,你们缺少互动。”
互动?
李恒和周诗禾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
巫漪丽说:“我曾反复观看过你们上春晚的录像带,那时你们的互动就很棒,老师希望你们延续那会的风格状态。”
李恒情不自禁瞧向周诗禾。
周诗禾心有所感,抬头看了看他。
巫漪丽在边上一拍手,慈祥笑道:“诶,就该这样,多默契呀。诗禾,你的眼神可以再柔和一些。”
周诗禾安静说:“好。”
离开演奏会现场,由于时间太晚的缘故,三人并没有去外面闲逛,而是直接回了酒店。
这个晚上,李恒一直在房间精修第27章,到凌晨时分才停笔休息。
对门卧室,巫漪丽问徒弟:“诗禾,你睡不着?”
周诗禾嗯一声。
巫漪丽问:“认床?”
周诗禾翻个身子,说是。
巫漪丽问:“要不老师陪你看会电视?”
周诗禾恬静说:“明天事多,老师你先睡吧,我没事。”
后来,忙碌一天、又加上年岁到了,巫漪丽慢慢睡着了。
听着匀称的呼吸声,周诗禾并没有打搅老师,而是悄悄起身来到了客厅,黑灯瞎火坐在沙发上发呆。
在黑夜中,她仿佛能听到古老的唱片机传出“夜上海”,彷佛能看到自己和他在客厅中央跳交谊舞。
再然后,彷佛能看到他情迷火热地亲吻自己….
“啪嗒”,一声响。
客厅电灯忽地亮了,强光打断了周诗禾的无限遐思,她下意识眯住眼睛,两秒后才再次睁开,半转头望了过去。
开灯的正是李恒,他半夜起来找水喝。
隔空相望,他很是诧异,半晌关心问:“你这是睡不着?”
周诗禾小小红唇蠕动几分,吐出不大的声音:“不怎么困。”
又对视一会,李恒不由想起当初在京城的事,遂问:“这是做噩梦了?”
“没有,老师和我睡。”她说。
得咧,话到这,他有点儿回过味来了,估计还是下午发生的事对她冲击太大,导致她失眠了。
他有些内疚,想了想道:“《尘埃落定》第27章已经精修了两遍,第3遍还没改,你若是不介意,看看?”
他在抛出橄榄枝。
他明白,如果他不主动提开这口,估计这姑娘今后都不会再向他索要稿子去读了。
周诗禾踟蹰片刻,答应下来。
回到房间,李恒从随身包里取出一迭手写稿子递给她,然后不再打扰她,倒水喝去了。
周诗禾默默地看了会他背影,稍后翻开稿子,低头认真读了起来。
读书和音乐对她来说,无异于精神良药,能治好她很多身体毛病。
这不,前后不到3分钟,她就完全沉浸于书本世界中不可自拔。
李恒给她倒一杯,摆在茶几上,接着回了自个房间,呼呼大睡。
20来分钟,周诗禾读完了,来回读了两遍,随后她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的一杯水。
对着茶几,她静坐思虑许久,最后忍不住伸手拿过杯子,捏着徐徐转动半圈,而后捧在手心浅浅品尝一口。
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她如是想。
思着想着,她把杯子放回原来的地方,起身回了房间。
稿子比较贵重,也带回了房间。
后半夜,她睡得比较甘甜,一觉到天亮才醒。
第二天,李恒走出卧室时,巫漪丽和周诗禾不在了,只留一张纸条在茶几上。
纸条内容是:稿子在我卧室包里。我陪老师去拜访一个朋友,9点之前会回来。
9点之前么?
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瞧,现在是8:42
还剩18分钟。
看来这对师徒走得蛮早的嘛。
茶几上除了纸条外,还有四五种口味的早餐糕点。
李恒随意糊弄几口,然后趁着空挡时间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肖涵。
不过打两次都没通。
难道腹黑媳妇拜年去了?不在家?
这很有可能哇。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宋妤。
这次电话倒是通了,但接电话的是宋家奶奶,告诉他说:宋妤和几个表姐弟去县城拿照相胶带去了,得晚点才能回来,让他晚些时候打过来。
这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吗?这么巧的嘛!
一个个都不在家,躲着老子呢,这样想着,他直接把第三个电话打到了邵东,咱麦穗最乖巧了诶,肯定能接到电话的吧?
“新年好,哪位?”
电话那头果然是麦穗的声音,李恒很是高兴:“麦穗,新年好!”
ps:
(本章完)
第598章 ,意外
第598章 ,意外
“李恒?”
“嗯。”
麦穗有些喜出望外地问:“你在哪?是在新加坡给我打电话吗?”
李恒回答:“对,在酒店房间里。”
麦穗关心问:“那边怎么样?冬天应该不冷吧?”
“不冷,我就穿了一件衣服。”
李恒应声,然后问:“你呢,在家做些什么?”
麦穗说:“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帮爸妈招待他们。”
李恒问:“看来是很忙了,那有没有抽空想我?”
麦穗回头望一眼宾客,脸上发烫,迟迟没说话。
没等到回复,李恒轻声叹口气,“麦穗,我想你了。”
“嗯。”
“我想抱你。”
“嗯。”
“想吻你。”
“.….”
麦穗没有再“嗯”,白皙的脸蛋多出了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心慌慌地转移话题问:“吃过早餐了吗?”
“刚吃了些。”李恒道。
麦穗柔笑问:“听你这口气,应是没吃好?”
“早餐还行,就是没什么胃口,可能是第一次出国的原因,没太习惯。”李恒道。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周诗禾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份早餐。
关上门后,她快速扫眼茶几上的早点,随后把手里的早餐轻轻放在上面,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她自己房间走去。
李恒手拿听筒,全程看着她没说话。
“你还在不?”电话那头的麦穗问。
李恒回答:“在,在呢。”
麦穗问:“诗禾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李恒回答:“诗禾同志刚从外面回来。”
听他提及自己名字,刚走到房门口的周诗禾停下脚步,却也没回头。此刻她大概已经猜到某人在和谁通电话了。
穗穗可能会叫她接电话。
果然,下一秒,麦穗问:“要诗禾来接电话,我跟她说几句。”
“诶,成。”
李恒隔空喊:“诗禾同学,麦穗电话。”
周诗禾转身,无喜无悲同他对视片刻,稍后来到沙发另一边,端庄地接过听筒与闺蜜拉起了家常。
麦穗第一句问:“李恒说在新加坡不太习惯,早餐都没吃好,诗禾你怎么样?”
这时李恒正厚脸皮打开周姑娘刚带回来的那份早餐,津津有味地吃着。
周诗禾瞧他一眼,温婉地说:“有老师照顾,我还好。不过你不用替他担心,余老师马上过来了。”
吃得正欢的李恒听到这话,瞬间不得劲儿了,口含食物死死盯着周诗禾看,心道姑娘你良心大大的坏了啊,竟然当着老子的面挑拨离间。
他一边吃食一边懵逼的样子显得很是滑稽,周诗禾抿抿樱桃小嘴、佯装没瞅见,半侧身子不和他对视。
见闺蜜打趣自己,麦穗也不恼,温柔地说:“他不爱吃面食糕点之类的,喜欢米饭,诗禾你尽量带他去吃米饭吧。”
周诗禾顿一顿,安静说好。
后面两姐妹说了好久的话,李恒就在一边自顾自吃着第二餐,各行其是,互不干扰。
这种状态持续了四五分钟左右,直到大门再次打开,余淑恒和巫漪丽走了进来。
一天没见余老师,李恒觉着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怪怪的。
余淑恒在路上和巫漪丽已经说笑有一段时间了,进屋同周诗禾微笑一下后,就径直来到李恒跟前,优雅地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碗里最后几口早餐。
李恒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喊:“老师。”
余淑恒点下头。
他问:“吃早餐了没?”
余淑恒回答:“在飞机上已经吃过。”
她接着说:“我有点事跟你谈。”
“好。”李恒应声好,随后和余老师一块进了他卧室。
目送两人离去,巫漪丽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这李恒和余老师真的在处感情?”
周诗禾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麦穗听得默然,一下子也没了话。
沉默好会,麦穗说:“诗禾,我挂了。”
“嗯。”周诗禾嗯了一声。
等到把听筒放回去,周诗禾扫眼某人卧室房门,对老师说:“老师,我们出去走走。”
巫漪丽看着爱徒,回想起庐山村到机场路上,爱徒在车里即是为李恒盖衣服、又是为李恒枕软垫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巫漪丽同样瞧眼李恒卧室,尔后跟着出了门,电梯里,她感慨说:“以前猜归猜,可亲眼看着两人在眼皮底下进房间,还真是难以置信,两人竟然在师生恋。”
透过电梯金属墙壁,周诗禾看着墙壁里的自个倒影,依旧无声。脑海中想起了一个画面:当初在庐山村,余老师拉窗帘的画面。
….
卧室。
后进来的余淑恒把房门关上就说:“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李恒心里一紧,“什么消息?”
余淑恒说:“听小道消息传,这一届茅盾文学奖可能要延后举办。”
李恒脱口而出,“理由呢?理由是…?”
只是话到一半,他就愣在了原地,没再深问。
余淑恒说:“小男人,不要问原因。就算知晓,老师也不会告诉你的。”
李恒在脑海中努力回忆关于这届茅盾文学奖的信息,可能是太过久远的缘故,也可能是前生那时候在读书,对这方面没有太过关注,从记忆中抠出来的东西有限。
看他默不作声,余淑恒以为他心里不好受,走近两步,探出右手轻抚他脸庞,糯糯地安慰说:
“别担心,就算今年不举办,明后年也会补办评选的,以《白鹿原》的巨大文学价值和社会影响力,这个奖项少不了你。”
老实讲,她也好,《收获》杂志也好,都很期待李恒得奖,斩获大奖。因为他们都明白,李恒现在名气已经足够大,作品也非常得人心,市场价值就不说了、早已证明,目前就差一座沉甸甸的奖杯巩固李恒在文坛的地位,进一步憨实他的声望。
当然,对于《白鹿原》,李恒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我知道。”
不好的消息说完,余淑恒双手直接揽住他脖子,像啄木鸟一样啄他嘴角两口,突然似笑非笑来个神转折:“小弟弟,想不想今晚老师陪你睡?”
ps:前几天不是群里说,70多岁的老母亲病倒了嘛,三月码子到一半就赶了回去。本以为是老毛病,结果她老人家现在在icu还没脱险,三月这几天心有点乱,码字没什么状态,本来不想提家里事的,可是更新食言了哎,抱歉。而且“王牌”那一章也没写好,可惜我今天想回去修改,结果修改权限被锁了,郁闷死了。(这几天都是手机码字的,请谅解。)
计算过数字,ps不收费。
(本章完)
第599章 ,一山不容二虎
第599章 ,一山不容二虎
不好的消息说完,余淑恒双手直接揽住他脖子,像啄木鸟一样啄他嘴角两口,突然似笑非笑来个神转折:“小弟弟,想不想今晚老师陪你睡?”
近距离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感受到胸口的饱满,李恒喉咙不自觉咽了咽,“老师,别闹。”
余淑恒又啄他嘴唇一下,幽幽地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李恒问:“什么梦?”
余淑恒告诉他:“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我昨晚的梦境里,一座山出现了三只老虎。你说怪不怪?”
三只老虎?
不会分别指宋妤、她自己和周诗禾吧?
联想到余老师的过去的所作所为,李恒嘴角不自禁抽了抽,“那哪只老虎赢了?”
听闻,余淑恒眼神透着诡异,答非所问:“树上的母猴赢了。”
“啊?”
李恒啊一声,有点儿懵,“母猴?这是几个意思?”
余淑恒说:“三只老虎要争地盘时,树上的母猴怀孕了。”
李恒问:“后面呢?”
“没有后面,后面我醒了。”余淑恒说着,询问他:“你说你看过风水书,会看手相,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母猴?
她是指肖涵?子衿?还是黄昭仪?
目前就她们三和自己发生关系。
李恒一时有点分不清眼前这女人的话,到底是真的做梦?还是借梦意有所指?
不过细细观察一番她的微表情后,他更倾向于余老师是真的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思及此,李恒故作没好气道:“老人都说梦是相反的。再说了,猴子之所以常年在树上蜗居,就是无法和有着百兽之王美誉的老虎争抢地盘,咱们聪明的余老师不会连这个常识也不懂吧?”
余淑恒和煦一笑,“好,那不说母猴。你帮我分析一下梦到三只老虎的事。”
李恒张嘴就来:“你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你这明显是不自信的表现唉。”
一句“不自信”把锅甩给了余老师,完美避开所有雷区,让余淑恒辩无可辩。
她辩驳,继续提梦,就是不自信。
余淑恒定定地盯着李恒眼睛,忽然清雅一笑,放开他,直接和衣躺到他床上,闭上眼睛说:“老师赶路有点累,休息半小时,待会和你们排练几遍《风居住的街道》。”
“好。”
李恒应一声,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尤物,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几遍,那满是风情的山峦,估计也只有性感的高中英语老师能比一比了。
某一刻,他再次咽了下口水,随后艰难地挪开视线。
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放肆疯狂啃咬一番,可外面还有随时会回来的师徒俩呢,只得作罢。
他离开了房间。
待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余淑恒缓缓睁开了眼睛,望了会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又望了会天板,心绪莫名有些堵。
刚才,她鬼使神差地很希望小男人扑上来。
现在,小男人走了,她思绪再次回归到了三只老虎的梦境。
昨晚突兀做这个梦,是不是上天冥冥之中在暗示什么?
或者,真是她自己想多了?
…
大约40分钟,巫漪丽和周诗禾回来了。四人一起朝演奏会现场进发。
到了现场后,什么都不讲,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抓紧时间排练了4遍曲目,见一切没有问题才放松下来。
中餐,一行人是在外面一家华人餐厅吃的,全是粤菜。
餐厅是那种卡座。
李恒和余淑恒坐一边,周诗禾和巫漪丽坐桌对面。
点完单,等菜期间,靠窗的余淑恒指着右前方一栋高楼大厦,“看到那栋建筑了没?”
李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余淑恒说:“恒远投资的总部目前就设在那。”
闻言,李恒细细远眺了好一阵,脱口而出问:“老付在东京那边生意怎么样?”
问完,他瞅瞅桌对面的周诗禾和巫漪丽,登时对这问题的答案不抱希望。
可出人意料的是,余淑恒右手在桌子底下悄摸握住他的左手,并在他手心写了一串数字:3700
3700万,代表付老师在东京斩获的战果,盈利单位是美元。
李恒惊愕地瞧了瞧余老师,没想到这位也突然玩起来了,竟然敢当众抓自己的手。
好吧,虽说她的动作十分隐秘,可大伙也不是瞎子呐。
这不,桌对面的巫漪丽看到了。
周诗禾也同样捕捉到了这一幕。
巫漪丽瞄一眼爱徒,又瞄一眼李恒和余老师,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周诗禾气定悠闲地坐在那喝茶,直接忽视桌对面玩暧昧的狗男女,很是从容。
松开他的手,接下来都是余淑恒和巫漪丽在聊天,李恒偶尔插几句。
而周诗禾仿佛是漂亮木偶,全程没怎么搭话。
他和巫漪丽都注意到一个事实:诗禾和余老师从始至终都没什么眼神交流,要不是坐在同一桌,都以为她们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来着。
菜上来了,最先上的是烧鹅。
余淑恒邀请巫漪丽先动筷子,而后她跟着尝了一块,接着动作自然地夹一块到李恒碗里:“味道不错,你试试。”
李恒没去看桌对面的师徒俩,发挥厚脸皮精神,低头咬了半块烧鹅到嘴中,嚼吧嚼吧道:“确实不赖,不比正宗烧鹅差。”
视线在一男一女身上打个转,巫漪丽问李恒:“你去粤省吃过烧鹅?”
去过,老子当然去过啊,前生就在羊城讨活计了,一呆就是几十年。
李恒心里嘀咕,摇了摇头说:“徐汇那边有一家不错的粤式餐厅,去过两回。”
周诗禾扫过他眉眼,又扫过他筷子上的剩下半块烧鹅,知晓他在撒谎,但没点破。
“咦,淑恒、李恒,真是你们俩呀?”
就在一桌人有说有笑闲扯之际,过道一端传来一个惊呼声音,随后声音主人很快到了众人跟前。
李恒抬头一瞧,发现是叶卿。
自从岳麓山一别之后,有一年多没见到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对方。
叶卿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跟着她妹妹。
之所以觉得是她姐姐,因为两姐妹相貌很像。
叶卿朝李恒挥下手,自来熟笑着打招呼:“淑恒老公,中午好。”
李恒:“.…..”
听到这称呼,他还不好否定,毕竟当初他可是扮演余老师男朋友来着。
而且现在,他和余老师的关系根本瞒不过小圈子里的有心人。
余淑恒问:“你怎么在这?”
叶卿指指旁边的妹妹,不高兴吐槽:“叶然今年来了新加坡国立大学留学,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有了男人就忘了朋友?”
余淑恒恍然大悟,同叶然寒暄了小会,临了问:“你们吃过了没?要不一起?”
叶卿心动,但看眼巫漪丽和周诗禾,还是放弃了,“不了,就过来跟你们打个招呼,我们订了包厢。”
叶卿要走时,还不忘挤眉弄眼对李恒说:“大作家,下午的演出我会去捧场噢,加油!晚上我请你们两口子喝酒。”
一口一句你男人,一口一句你们两口子,李恒很无奈啊,他娘的没丁点儿脾气。
若不是信得过余老师的为人,他都会以为叶卿是余老师故意请来的。
叶卿确实不是余淑恒请来的。
倒是年前电话交流时,叶卿喊余淑恒过年后一起去旅游。余淑恒拒绝了,说要去东京和新加坡,没时间。
但叶卿询问好友去新加坡做什么?余淑恒没隐瞒,说去参加一场演奏会,去帮个忙。
于是就有了凑巧这一出。
巫漪丽又悄悄关注起了爱徒,但让她失望了,周诗禾面色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异样。
李恒也暗暗观察了一会周姑娘神色,可结果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余老师那隐晦的戏谑眼神,顿时把他吓得一激灵。
奶奶个熊的!
这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和周姑娘还一清二白呢,就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毛骨悚然!
余老师!你到底要闹哪样啊?
面对肖涵,面对子衿,面对麦穗,你都展现了非凡的容人之量。咋面对复旦大王,余老师你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李恒郁闷。
要说午餐前半段还算热闹,可自打叶卿姐妹来过一趟后,气氛骤然直降。好在巫漪丽人老成精,极力同余淑恒聊天维持着场面,要不然后半段保证冷冷清清。
…
另一边。
叶然问姐姐:“淑恒姐真的在和李恒恋爱?”
叶卿说:“不好讲,一半一半吧。”
叶然问:“什么叫一半一半?”
叶卿讲:“圈子里有在传他们俩的师生恋,有鼻有眼。但没公开,余家也还没亲口承认。”
叶然好奇:“既然如此,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在人前那样为难淑恒姐?”
“什么叫为难?你淑恒姐本来就爱上了李恒,去年在岳麓山还喊我过去演了一场戏。”
叶卿说着,继续讲:“那周诗禾生的那么美,我是个女人看了都嫉妒,既然现场碰到了,那不得无形中挺淑恒一把?”
叶然吃惊:“难道李恒和那姓周的有奸情?”
“应该没有吧,淑恒不会这么没用吧,还能在眼皮底下把男人给看丢了?不过管他有没有,我过去捧个场对淑恒有利无害。”叶卿忒义气地讲。
这倒附和自家姐姐的脾性,叶然听完就算,见怪不怪了,稍后感慨:“以前一直以为赵家的赵婉清是天底下最美的人了,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个,姐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要是李恒,天天跟这样的人间绝色呆一块,难保不动心。”
两姐妹来自西安,出身名门望族,对同样是大家族的赵家自然十分熟悉,甚至还和赵家第三代同桌吃过好几回饭。
….
午餐过后,巫漪丽忙活去了。
李恒、余淑恒和周诗禾回到来福士酒店休息了一会,顺带化妆。
周诗禾从行李箱中找出一化妆盒,询问他:“要我给你化妆吗?”
她还记得李恒以前的话,说到了新加坡务必要她化妆的,她当时答应了,现在准备兑现承诺。
好死不死,就在这时,余淑恒也几乎同时开口:“李恒,老师给你化妆。”
话落,余淑恒愣住了。
周诗禾也怔在了原地。
李恒脑子蒙蒙的,一会瞧瞧沙发左边的周姑娘,一会瞧瞧右边卧室门口的余老师,空气骤然变得死静。
过去小会,周诗禾率先有了反应,只见她捧着化妆盒转身进了她自己房间,没让场面继续尴尬下去。
周姑娘一走,李恒暗暗松了一口气。
余淑恒眼神在他身上流转一圈,诡笑着也回了卧室。
呃,是回了他卧室。
奶奶个熊的!今天咋干啥都不行?是出门没看黄历吗?咋这么寸咧?
他骂骂咧咧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看他尽量,余淑恒右手撩下头发,揶揄说:“我还以为你回去那边。”
关上门,李恒翻翻白眼,一屁股坐在化妆镜前,“不要化太浓。”
“现场全程录像,不浓不上镜。”余淑恒说,很显然没打算听他的。
李恒想了想,道:“好吧,老师看着弄就行,我信你。”
余淑恒微笑着用双手端着他下巴,左右端详了好一会,才开始动工。
还别说,虽然刚才余老师和周诗禾差点剑拔弩张,但一旦化起妆来,却是专业级别的了,一脸肃穆,相当用心。
化完左眼,化右眼,化到一半,她似乎弯腰站累了,索性坐在他腿上,继续一丝不苟忙活着。
这可就苦了李恒啊,昨天下午和周姑娘贴身跳舞已然被刺激得不轻,现在又来这一出,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他一时哪受得了。
一开始他忍着,努力忍着。
可他忍到最后,连余老师都不由低下了头,目睹龙鞭的盛况,呆呆地发傻,很是无力:“小男生,你就不能消停点么?”
消停点?
李恒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眼,可嘴却一把凑了过去,吻住了她。
余淑恒脑袋极力后仰,不让他吻:“老师刚化的妆,弄了就没时间重新化了。你再忍一忍,晚上给你。”
貌似确实没时间了,李恒欲望中难得保持理智,当即嘴巴下移,凑到了她心口位置。
别看现在是冬天,大年刚过,才初六,但新加坡属于热带啊,一点都不带冷的,余淑恒身上就穿了一件半衣服。很是方便他动手下嘴。
扣子崩开了,余淑恒身子一抖,许久过后,她放下手里的眉笔,双手抱住男人后脑勺,闭上了眼睛。不过长长的眼睫毛一直在细微颤动,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大波动。
又过去许久,两人移形换位,余淑恒到了椅子上。
李恒弯腰向前,在她耳边呢喃:“老师。”
一种羞愧感充斥心头,余淑恒偏过脑袋,全心感受着他那双大手的温情。
…
屋内春暖开,热闹非凡。客厅却一片寂静。
周诗禾从房间走了出来,频频看手表。
距离约定出发的时间已经过了8分钟,可房间里的两人却迟迟没有动静,迟迟没有现身。
望着几米开外的卧室门,某一刻,她想过去敲门喊人。
但她到底是没这么做,而是来到沙发跟前坐下,从茶几上随意拿起一份英文报纸浏览起来。
又过去10分钟,周诗禾再次抬起右手腕看下表,心口起伏了好几下,就算不用去听墙角,她也已经意识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没来由地,她想到了《白鹿原》一书中关于男女两性的故事情节:他是不是在对余老师使坏?按照书上的描述使坏?
她没看报纸了,柔弱的后背往后靠了靠,整个人摊靠在沙发上,合上眼睛休憩。
“叮铃铃…叮铃铃…”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客厅响起了电话铃声。
铃声像一道催命符,把周诗禾给惊醒了,她蹙眉瞥眼还关着的某人房门,伸手拿起了话筒。
“喂,你好。”
“诗禾,是我,你们出发了没?”巫漪丽在电话那头询问。
周诗禾说:“李恒还在化妆,还要要一点时间。”
巫漪丽问:“听说你们拒绝了我派过去的化妆师,你给他化?”
周诗禾说:“余老师给他化。”
巫漪丽回想一下余淑恒今天的妆容,有些放心地说:“余老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你们三点之前要赶过来。”
周诗禾说:“好。”
巫漪丽很忙,交代完就结束了通话。
周诗禾原地发了会怔,稍后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正是《白鹿原》。
翻到某一页,一张纸条赫然出现在跟前,只见纸条上面写:诗禾,我对你动心了。
她快速看了两遍,只觉这8个字尤为刺眼。
沉思片刻,她拿起纸条撕了起来,撕成无数碎片,丢入了垃圾篓中。
这一撕,她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
这一撕,撕碎了昨天她隐藏在心底的最后一丝期待。
其实她到现在都不敢去深思,深思昨天为什么要求他去写纸条的举动。
不过现在好了,她的心境再次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状态。
“咔嚓”一声,房门响了,余淑恒从里走了出来。
不过余老师并没有停留,直接去了洗漱间。
周诗禾眼角余光把余老师的行为尽收眼底,但她却没有任何意外,彷佛一切都在预料中一样。
两分钟后,李恒从卧室出来了,走到沙发对面坐下问:“刚才是巫老师的电话吗?”
周诗禾头也不抬,随意翻着书页说:“嗯。”
李恒看下表:“催促我们?”
周诗禾温婉说:“没有,只让我们3点钟之前赶到现场。”
3点么?
现在是下午2:23,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倒是足够。
余老师从洗漱间出来了,对两人说:“我们出发吧。”
李恒站起身。
周诗禾也跟着站了起来。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600章 ,她赢了,但我没输
第600章 ,她赢了,但我没输
于下午3点,三人准时出现在演凑会门口。
此时,大门外铺有长长的红毯,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组成三道人墙,以确保现场秩序和安全。
红毯周边挤满了各自肤色和各个国家的记者。
毕竟巫漪丽可是国际公认的钢琴大师啊。何况还有《永恒》纯音乐专辑的创作者和演奏者会第一次在国外场所露面,这可是天大的噱头,引起了很多记者媒体的强烈关注。
新加坡电视台的人来了,阿拉伯半岛电视台来了,香江电视台有来人,周边印尼、马来西亚等国家的媒体也来了,一老早就排起了长队,他们此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抓拍一张李恒的照片,然后以此为中心写出一篇有足够吸引力的新闻,就算大功告成。
“来了!来了!李先生来了!”
不知何时,人群中忽然流传一句这样的话。原本松散蓄力歇息的一众记者顿时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一般扛着长枪短炮对准来福士酒店送乘小轿车。
在万众瞩目中,车门开了,一身白衬衫、黑色西裤的李恒率先走了下来。
只是他娘的右脚才下车,就被一片闪光灯给亮瞎了眼。
“omg!竟然这么年轻!”
“太帅了,李先生绝对能入选亚洲第一帅哥!”
“这就是连续3个月登顶美国公告牌音乐专辑榜首的那个人吗?真是太有气质了,妈妈!我要嫁给中国人。”
“快,sun!隔空给我和李先生拍一张合照,这可是咱们黄种人最牛逼的音乐家!”
“旁边那两个女人是谁?怎么能美成这样?难道中国人都这么高级好看吗?”
“那一个身黑的女人看起来好高贵,好优雅啊。”
“旁边那个褐色衣服女人更美,我一个女人都心动了。”
“.….”
三人一出场,瞬间在红毯四周引起了轰动。
不仅一众记者疯狂了!连带旁边苦苦等候的音乐迷也大肆嚷嚷!
各种称赞声音不绝于耳。
外面动静闹得太大,导致会场里边很多人都凑到门口观望。
这一下又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声音传了过来。
“哇!那是李光耀先生,他怎么也来了?”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李光耀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表示喜爱听纯音乐专辑《永恒》,是李恒先生的支持者。甚至多次在会场间隙放《雨的印记》缓解情绪。”
“那个头顶一块白布的是谁?”
“你说那个?哦,那个是沙特一王储,听说现在是沙特第一顺位继承人。”
“哇噢!左边那个文莱王子也好帅气,不过跟李先生比还是差点了。”
“差了文艺气质。”
“对对对…!”
“…..”
从旁边观众口中,三人听到了很多八卦信息。
见李恒这么受欢迎,余淑恒显得十分开心,像喝了蜜一样,感觉比她挣了一个亿还高兴。
余淑恒悄悄在他耳边说:“小男人,做好扬名世界的准备了没?”
李恒小小嘚瑟道:“扬名世界?咱们不早就是了?”
余淑恒微微一笑:“不一样,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过后,你的照片会出现在全世界的各大顶级报刊和杂志上。”
李恒听得眨下眼,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
接着他挺直身子骚包道:“也好,在国外这种让人飘起来的感觉着实很不错。何况还有两个大美女陪着,羡慕死他们。”
余淑恒含笑不语。
周诗禾看了看他侧脸,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而后又迅速恢复淡然如水的模样。
就在此时,一位白人女记者在人群一片“哗然”中越过安保红带,带着助理一个箭步偷渡到了李恒跟前,登时把周边的安保吓一跳,以为是搞暗杀的,立马围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女记者和助理按在了红毯上。
女记者吼叫:“我是记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见一众保安不鸟她,女记者又对李恒大喊:“mr.李,我是bbc的记者,叫艾琳娜,旁边这位女士是您有女朋友吗?我有过看过你们春晚录像带…”
女记者口里的女士,指的是挨着他下车的余淑恒。
bbc记者?他娘的你给老子滚一边去吧啊,李恒心里腹诽,直接无视刚才这场闹剧,然后迈开步子准备走红毯。
“李先生!我爱你!我也爱这俩位女士,你能替我牵她们的手吗?”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华人女生手举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李恒,i love you”,一半中文一半应文,她放声朝李恒这样呐喊。
女大学生声音实在太大,李恒下意识瞄了对方一眼。
被偶像注视,女生激动地哇哇尖叫,立马双手合拢给他比了个心,并喊:“求求了,我爱你们三个。”
李恒阳光一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果真左手牵着周诗禾,右手牵着余淑恒,大大方方让众人拍照,大大方方朝贵宾入口处行去。
当右手被牵住的那一瞬间,周诗禾微不可查地拧巴了下眉毛,稍后抬头瞧着他侧脸,但最终还是没挣扎。
见状,余淑恒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而后假装不知情,微笑跟着走红毯。
走到红毯中间时,三人停下来在墙上签了个名,然后空出10来秒时间给两边的记者媒体拍照,随后继续前进。
刚到入口处,李恒就识趣地松开了两女,没话找话嘀咕:
“哎哟,第一次见这么多外国佬,可把我给紧张死了喽。”
他口里说着紧张,却一点紧张模样都没有。
倒是余淑恒和周诗禾不约而同望向了彼此。
四目相视,两女都静了下来。
看似没说话,却好似什么话都说了。几秒后,两女各自移开目光,望向了别处。
李面带笑容径直朝李恒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伸手:“你好!李老师,欢迎来到新加坡。”
他不顾周边这么多人在场,直呼李恒为“李老师”,可见其打心底里对李恒才华的认可和敬重。
“李先生,你好!”李恒也伸出手,同对方握在了一起。
瞅见这一幕,记者媒体们赶紧抓拍,顿时现场灯光闪烁,“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李说:“李老师你很了不起!我很喜欢你的音乐。
尤其是《故宫的记忆》、《洞庭湖仙境》和《雨的印记》,让我爱不释手,每天都要听一遍才能入睡。
我在想,我们都姓李,800年前可能是一家。”
李恒跟着笑道:“天下李姓往上溯源,真可能是一个祖宗。”
此话一出,两人都笑了起来。
李抛开政要身份,以朋友姿态问:“第一次来新加坡,感觉怎么样?”
李恒回答:“国家富饶,城市干净,人民很有素质,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李听得特别高兴,对随身秘书说:“给我和李老师拍个合影。”
秘书意会,举起随身携带的相机。
李拉着李恒的手,拍了一张二人合照。
接着李很会做人的,又同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三人组拍了一张合影。
见旁边的沙特王储蠢蠢欲动,拍完照李对李恒寒暄几句就自动让开了位置,走去边上。
沙特王储更热情,上来就跟李恒来了个拥抱,还拿出专辑让李恒亲笔签名,随后拿着签名专辑和李恒三人合了个影。
文莱王子直勾勾盯着周诗禾看,口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想要和周诗禾合影,却遭到了拒绝。
周诗禾丝毫不给面子的拒绝,让文莱王子脸都青了,也让入口处很多有身份的人愣了愣。
顿时,人群中交头接耳打探起了周诗禾的身份。
为了保护爱徒,为了给爱徒做出道宣扬,巫漪丽早就对这种场景做了准备。
这不,没多会,就有人打探出情报:这姑娘姓周,来自中国最顶级的家庭,是家中独生女,不会外嫁云云…
文莱王子获悉这则消息后,郁闷坏了,立马死了心。
不过让文莱王子更郁闷的是,李恒竟然当着他的面拉着周诗禾的手腕走过去了。
没看错儿,走完红毯后,李恒本来已经松开周诗禾了的,可这时再次拉住她手腕往会场里边走去。
而且他这一拉一点都不违和,还很自然,让周边人都觉得两人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被拉手腕的那一瞬间,周诗禾整个人颤了颤,但下一秒身子骨又放松下来,任由他牵着手,往前一步一步跟着走,没反抗。
她落后李恒半个身位,被牵着往前走时,视线停留在他的后脑勺,心头莫名一片宁静。
此时此刻,周诗禾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去想,就这样一直走跟随他来到了老师巫漪丽身边。
余淑恒跟在两人后面,一会不动声色看眼李恒,一会看眼周诗禾,心里明白小男人为什么会这样?
吃味了!
护犊子!
看来周诗禾在他心里地位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余淑恒有种不好的预感:新加坡这一行,经此一事,周诗禾可能会慢慢掉入他编织的情网。
见李恒是牵着爱徒过来的,巫漪丽很意外,可一想到诗禾曾为睡着的李恒盖衣服,又释然了。
巫漪丽慈笑着拍了拍李恒肩膀,对三人说:“跟我来。”
穿过人群,巫漪丽带三人来到后台一间屋子中,嘱咐:“你们先到这休息,要登台演出时,专门会有人来喊你们的。”
李恒应声好。
门一关,巫漪丽走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可能是受刚才李恒当众单独牵自己手腕的影响,和两人互相对视几眼后,周诗禾率先有了动静,来到最里边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笑看他眼,也随意找个地方坐下。
得咧,接收到余老师的眼神,李恒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挨着坐了过去。
他同余老师并列坐着。
余淑恒附耳悄声问:“刚才吃醋了?”
李恒回答:“没有。”
余淑恒好笑地问:“那为什么牵人家手?”
李恒道:“出门在外,我有义务护着同伴。”
余淑恒定定盯着他眼睛,不说话。
对峙半晌,李恒有点遭不住,缴械投降,“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有人敢来骚扰老师,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余淑恒在他耳边糯糯地问:“同样的举动?我和她能一样?小弟弟,你在我身上趴过多少回?手在我衣服里游过多少次?
难道就忘记了?
难道你在她身上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所以说“同样”?”
她把“同样”二字咬得比较重。
李恒眼皮跳跳,真是服气了!
要么说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呢,古人诚不欺我也!
气质高贵如余老师,优雅如余老师,平时待人冷若冰雪,可找起茬来是一点都不输普通女人啊。
牙尖嘴利的很。
李恒眼观鼻、鼻观心道:“在我心里,你们不一样。”
余淑恒好奇问:“哦,哪里不一样?”
李恒用一句话就杀死了她的所有寻根究底,“你现在是我大学老师,将来如果没有意外,会是我孩子妈妈。”
余淑恒愣住了,还是第一次从小男人口中确认两人的关系,心底霎时被一种说不出的浪漫充斥满。
一句简单至极的话语,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天底下最浪漫的告白。
良久,她压抑着喜悦情绪,饶有意味地问:“如果将来有意外呢?”
李恒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意外也不会在我这。”
余淑恒右手撩下头发,歪个脑袋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又从脚到头细致地过目一遍,对他的答案特别满意。
余淑恒不着痕迹瞥眼里边闭目休息的周诗禾,心道:这趟新加坡之旅,她赢了,但自己也没输。
演奏会开始了。
开场表演是钢琴曲《梁祝》,这是巫漪丽的巅峰代表作,她用将近60年的时光在琴键上倾诉了这个中国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作为钢琴爱好者,李恒在后台能亲切感受到巫老是在用心弹奏,把中国传统音乐用钢琴完美的表现了出来,这是他难以达到的境界。
作为中国音协的正式会员,余淑恒感慨说:“演奏热情细致,音色优美,不愧是咱们国家第一代钢琴大师。”
(本章完)
第601章 ,珍贵的眼泪
第601章 ,珍贵的眼泪
周诗禾不知何时过来了,同两人一起在后台入口处观看巫老师现场演出。
本来三人在前面观众席有专属位置,但他们是第4个节目出场,就没有去前面坐,想着等表演完再去,免得来回折腾。
余淑恒看眼周诗禾,其实她心里清楚,这姑娘的钢琴天赋很可怕,同样在庐山村听过《梁祝》,虽然在演绎情感上有所差别,但却一点都不输巫漪丽老师。
第二首曲子是《我爱你中国》,此曲一出,让现场很多爱国华侨和华人听得热血沸腾,眼含泪光。
第三曲子是《松江上》,用钢琴表达抗战时期经典革命老歌。
“好了,该我们登场了,李恒、诗禾,你们准备好了没?”临上场前,余淑恒关心询问。
李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自信地笑笑。
随后他看向周诗禾,后者巧笑点头。
都准备好了!
随着前面主持人的报幕,随着巫漪丽大师徐徐退场,随着舞台灯光变暗,三人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有序走向了舞台。
“啪啪啪!”
“啪啪啪…!”
掌声雷动!
十分热烈!
现场观众情绪高涨,从李恒三人露面的那一刻起,就掌声不断,弄起他们不得不一停再停,推迟演奏。
李恒想过自己会很受欢迎,之前在走红毯时已经有了预热,但现场的气氛和欢呼声,还是把他给感染了,暗暗感叹:原来自己在国外这么有名了啊!
“很有文艺气质。”
“李先生面相太好了!”
台下观众,不论男的还是女的,不论老的还是少的,不论是政要还是明星,抑或行业大佬,此刻都契合地达成了共同点,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出这样的字眼。
而当他们的目光投向左侧钢琴后面的周诗禾时,所有人的眼睛更是明亮了几分。
纷纷生出一个念头:此女是上天的宠儿,不该来人间。
文莱王子目光一会看看李恒,一会看看周诗禾,垂头丧气,神情有些沮丧。
日本来的当红女明星松坂庆子,被誉为“日本第一美女”,但在看到周诗禾时,心里在想:若是这女人出生在日本,怕是会压得整个演艺圈喘不过气来。
有友人悄悄问巫漪丽,“看他们有牵手,是一对吗?”
巫漪丽露出一个饱含深意地笑容,反而问:“你觉得两人怎么样?”
友人回应:“很般配,有夫妻相。”
周诗禾的美貌给现场观众造成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但余淑恒的书香气质却让所有男人安静下来,让所有女人生不出嫉妒心。
都说漂亮的女人不一定有气质,而有气质的女人无疑是最漂亮的、最让人回味无穷的。
漂亮+书香气质+东方典雅=最高级的美。
什么法兰西玫瑰,什么巴黎时尚,什么玛莲露,什么黑森林童话公主,什么东京艺伎,红尘气息太重的她们在东方贵族美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才是中华民族5000年文化传承的底蕴所在。
余淑恒真正意义上诠释了一句话:优雅永不过时,这才是真女神。
一男两女的组合一出场,直接把现场一众政要明星大拿给镇住了,像个小学生一样子乖乖地呆在观众席上,抬首观看。
巫漪丽看着书香气质满分的余淑恒,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女人会爱上她自己的学生,会师生恋!
就在一票观众渐渐屏住呼吸、收敛心神时,台上有了动静。
在万众期待中,周诗禾双手缓缓放到了钢琴上,凝神静气几秒,随即纤细的手指像精灵一样在黑白键上翩翩起舞。
霎时,优美的钢琴旋律犹如春风般拂过所有人的心田,立时把他们带进来一个由音乐编织的梦幻世界。
过会,二胡也加入进来,它的声音如同故事中的情节,如泣如诉,深深扣住了所有人的心。
爱情之是绚烂夺目的,然而在风居住的街道中的这对恋人,还未正式开始就要结束,让听众扼腕叹息,在岁月的流逝中,年华老去。然而那炽热的爱情,却还依旧静静等待那人的归来,曲中两人在余生中却再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音。
整首曲子以钢琴做底子,二胡跳跃其上。
它们似一对恋人,在音符之上,互诉衷情。钢琴轻轻呢喃,如幻似梦,完全沉浸在曲中世界的周诗禾彷佛陷入了幻境,感觉有人在耳边向她表白,感觉有人在亲吻自己的红唇,感觉有人从后背搂抱自己,感觉有人痴痴地看着她发呆,感觉有人在睡梦中叫她名字,在这里,他对自己一心一意。
在音乐幻梦中,她卸下了所有伪装,放下了所有顾虑,静静地看着他,心悸地看着他,到得最后,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由着他亲吻,没有抽他耳光…
在钢琴曲目中,她体会到了恋爱的滋味,不知何时起,她心底悄然有了一道残影;也不知何时起,她默默把很多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而在现实中,她要拎得清轻重。
可在钢琴曲里,她可以毫无保留地绽放少女心,她可以明明白白剖析自己的内心:自己好像并不反感他的追求,要不然不会给他做饭吃,不会陪他出专辑,不会大年初三就跑来庐山村,不会和他在京城同居一室,更不会和他跳舞…不会在被亲吻后荒唐地要求他写纸条…
今天下午她撕碎了纸条。
可之前在走红毯时,他却两次牵了自己的手。
一来一去,一饮一啄,似乎有股天意在始终维持两人的关系一般。
钢琴与二胡相交辉映,动与惊,温婉与低沉,交相错出,就像两个恋人,互相爱慕,互相惦记,却是一个江南,一个塞北。
演奏到中段,极力克制自己的周诗禾最终还是被曲谱中的悲恸故事给感染了,忍不住抬头看了某人一眼。
李恒心有所感,恰巧在第一时间回望她。
四目相视,两人的心弦好似被狠狠捏了一下,眼神交缠,风到底吹过谁的街道?往事如烟,纷至沓来…
犹记那日,烟笼陌上,风雨凄凄。
一滴一滴的雨珠落于她的油纸伞上,你倚在凉亭中对我微笑。
是谁纠缠三个女人,却在包间说出开落的一句话:我对周诗禾一见倾心。
天涯海角,把盏吟风,是谁展开书笺,一场相思诉愿:诗禾,我对你动心了。
可转眼就趴到了其她女人身上?
思绪滚滚,及此时,周诗禾收回了目光,低头的那一刹那,一颗眼泪掉到了眼眶,却又被生硬挤了回去,不曾落下。
或许,经年后,每每回忆,青葱时的感动依旧是冬日夜晚我手中唯一的暖。
或许,谁的往昔里没有一个风居住的街道?
当对视中断,李恒心里涌出无限惆怅,好像心被抽空了一样。
余淑恒把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忽然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本以为这次新加坡之行自己没有输,可刚刚李恒和诗禾的凝望对视,她明白,自己输了。
哪怕周诗禾从今往后彻底远离他,但刚才这一瞬间的窒息眼神,会永远留在他心底。
到现在,余淑恒确认了一件事:原来并不是李恒单方面的输出,原来李恒那些看似白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哪怕是倾国倾城的周诗禾,也曾被打动过。只是两人太过含蓄,含蓄到微不可见,含蓄到了尘埃里…
余淑恒后半段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好在这首曲目中,她就是一个纯粹的搭头,主角是二胡和钢琴,有她没她影响不大。
当余老师清醒过来时,台下已然掌声一片。
李光x站起来鼓掌。
沙滩王储站起来鼓掌。
松坂庆子站起来鼓掌。
等等,那是谭咏麟?那是李敖?咋都来了,都站起来鼓掌。
文莱王子也站起来了,所有人都站起来了,掌声炙热,像秋风里的稻浪一样波动,经久不息。
巫漪丽一边拍手掌,一边查看现场,酸涩又高兴地叹口气:估计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李恒三人来的,掌声要比自己演奏时大,要更持久。不过,今天的李恒和诗禾表现堪称完美,受得起这掌声。
尤其是诗禾,她能感受到爱徒完全代入到了曲目故事中,非常投入,感情十分充沛,把《风居住的街道》演绎的淋漓尽致。
掌声雷动,持续半分钟之久才停歇。
等到李恒三人谢礼下来后,巫漪丽第一时间找到爱徒,欣慰地拥抱她说:
“不错,比老师厉害,今天的演奏没有辜负这两年的沉淀,可以出来了。”
何为“出来”?就是巫漪丽不再限制她参加国际钢琴比赛,示意她可以单飞了。
周诗禾轻嗯了一声。
巫漪丽逮着她那纯净透亮的眼珠子瞧了小会,随后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说了一句:
“有时候,现实世界和曲中世界是相通的,不用刻意区分开来,坦诚认清自己很重要。”
说完,巫漪丽走了,抓紧时间再次回到舞台中央。
周诗禾低头看着脚尖,沉默了,等半天过去再次抬起头时,又变成了恬静温婉的她。
此时李恒和余淑恒已经坐到了观众席,周诗禾想了想,也走了过去,挨着李恒坐好。
好吧,三人的座位是连着的,余淑恒自动坐了最左边,李恒知晓两女关系自然坐中间。
周诗禾最右边。
李恒关心问:“你没事吧?”
周诗禾目视舞台,轻轻摇头:“没事。”
李恒如实夸赞道:“今天弹得特别好。”
周诗禾嗯一声。
随后她说:“你也是,天生适合这种大场合,今天比的二胡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有感觉。”
李恒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问:“难道军训期间,我那首《二泉映月》拉的不好?”
回忆回忆,周诗禾会心一笑,“我收回刚才这句话。《二泉映月》很好听。”
就在这时,有人偷偷点了一下他的后背,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李恒下意识回头瞄一眼,迎面碰到松坂庆子的笑眼。
伸手不打笑脸人,犹豫一下,他给面子地接了纸条,但并没有直接打开。
周诗禾扫眼他手心的纸条,随后目视前方,正襟危坐观看老师演奏,不再分神。
余淑恒也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纸条,脑海中开始抠松坂庆子的个人信息。
接下来,李恒没再开小差,为了尊重巫漪丽大师,他和现场其他观众一样,专心致志地欣赏音乐。
直到巫漪丽弹奏完最后一首《百鸟朝凤》,进入尾声时,他才悄无声息地把那张纸条塞到余老师手心,并问:“老师,我们哪天回去?”
余淑恒握了握纸条,眉开眼笑反问:“你和诗禾想哪天回去?”
李恒回答:“我哪天都成,听从你们的意见。”
余淑恒听懂了,等会问问周诗禾再做决定。
等到台上的巫漪丽发表完简单的感谢致辞后,等观众席最后一波掌声过去后,余淑恒站起来对两人说:“结束了,巫老师应该还有人情往来,我们先走。”
李恒和周诗禾跟着站起来,走人。
李光x本想邀请李恒三人去做客,可这时一秘书悄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不得已匆匆走了。
倒是李敖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李老师,我等会就要赶飞机回湾湾,咱们合个影。”
李恒在报纸上和这位仁兄神交已久,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笑容满面地同人家合了个影。
待李敖走后,他咂摸嘴问:“李敖身边这女人是谁?”
余淑恒辨认一会,临了说:“自从和胡因梦的婚姻破裂后,李敖这方面的低调了很多,可能是圈外人。”
视线透过人群,松坂庆子盯着李恒瞧了半晌,本欲过来亲自攀谈,可看到他身边的周诗禾和余淑恒时,又显得有些踟蹰。
就这么踟蹰的片刻功夫,李恒三人跟着谭咏麟有说有笑离开了现场。
松坂庆子霎时有些失落。
离开会场,回到酒店,余淑恒第一时间打开了纸条,尔后似笑非笑对李恒说:“这是一个酒店地址,你要不要去?”
周诗禾略显讶异,没想到有着日本第一美女之称的松坂庆子会这么主动。
迎着两女的目光,李恒哪敢在话题上多做停留啊,不是找死么?
他随意摆摆手,没做任何回应地进了洗漱间。
打趣完李恒,余淑恒转向周诗禾:“诗禾,你在这边有没有逗留的打算?计划哪天回国。”
周诗禾知道余老师在征求自己意见,当即温婉回答:“我跟你们一起回沪市。”
得到明确回复,余淑恒问:“我明天晚些时候有事要处理,明天上午走怎么样?”
周诗禾利落地说好。
晚餐吃得庆功宴,巫漪丽做东,哪都没去,地址就在来福士酒店。
热热闹闹一番后,三人离开了聚餐包间。至于巫漪丽,引来送往忙的不亦乐乎,三人没去打扰。
进到电梯,余淑恒说:“咱们去海边走走,消消食。”
三人中,她辈分最大,李恒和周诗禾都没反对,且同样有想出去散散步的念头,当下一拍即合地乘坐酒店提供的车来到了东海岸公园。
由于时间比较紧张的关系,三人并没有太多娱乐项目,就是简单散散步、拍拍照,后来走累了又在公园石凳上坐了一会。
刘蓓过来了,径直来到余淑恒跟前,“老板,付老师来电,要你尽快回个电话过去。”
听闻,余淑恒瞅眼手表问两人:“不早了,你们是一起回酒店?还是再呆一会?”
(本章完)
第602章 ,红丝带,一把伞两个人
第602章 ,红丝带,一把伞两个人
李恒和周诗禾互相瞧瞧,纷纷起身跟着回酒店。
进酒店,余老师和刘蓓忙去了,原地只剩下了李恒和周诗禾。
不知怎么的?两人的目光不经意交叉到一起时,都有些心事重重,随后又不动声色挪开,望向了别处。
为了缓解愁闷的气氛,李恒打开电视机道:“回房也睡不着,一块看会电视?”
听闻,周诗禾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言语,却用行动给出了回复。
把所有电视台都找寻一遍,都没有什么好看的,李恒有些泄气,把遥控器给她:
“我和这电视机八字不合,你一向运气好,你来?”
周诗禾巧笑一下,接过遥控器随意切了一个没有广告的电视台,遂放下遥控器。
今天演奏的时候,她被音乐带动了情绪,以至于在他面前露出了破绽,此刻她有点不想直面他的眼神,于是找话题分散彼此的注意力:
“我想给穗穗打个电话。”
李恒问:“想要麦穗早点过来?”
周诗禾没隐瞒,“是,一个人在学校会无聊。”
李恒问:“明天才初七,你不回趟家?”
周诗禾默然片刻,说好。
李恒:“……”
短短几句话,看似什么也没说,但两人什么都懂了。
但话已说出口,事已至此也没再说什么。
沉吟小许,周诗禾把电视剧关了,开始拨号。
没一会,电话通了,那边是麦冬的声音:“你好,哪位?”
周诗禾自报家门:“叔叔新年好,我是周诗禾,找穗穗有事。”
一听是周家女娃,麦冬不自觉庄重了几分,“麦穗在发小家玩,你等5分钟再打过来,我去喊人。”
周诗禾礼貌回一声,挂断电话。
10分钟后,她再次打过去,这回是麦穗的声音了。
麦穗问:“诗禾?”
周诗禾笑说:“是我。”
麦穗问:“今天演出怎么样?顺利吗?”
周诗禾眼角余光扫某人一眼,“挺顺利的。我们明天上午打算回国了,穗穗,你和曼宁要不要早点过来?”
没想到麦穗说:“我这几天走不开,家里有亲戚要结婚,我得喝完喜酒才能走。”
接着她补充一句:“要不我初十过来吧。”
周诗禾说:“好,那我给你和曼宁买初十下午的机票。”
“嗯。”麦穗嗯一声,两闺蜜热络地聊起了过年的趣事。
李恒一开始还根据只言片语揣摩两女的对话,后面竟然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聊一会后,麦穗终于问到了李恒,“诗禾,李恒人呢?”
周诗禾说:“他在沙发上睡着了,要不要我叫醒他?”
麦穗连忙开口:“不用,他经常黑白颠倒看书写作,睡着就别喊他了,难得休息一回。
你帮我给他盖一床薄毯子,以防他着凉感冒。”
听到闺蜜这发自内心的殷切话语,周诗禾心绪难愁,过一会说:“好。”
通话结束后,周诗禾把听筒放回去,侧身定定地凝视着他的脸庞出神。
许久许久,她才起身找了一床毯子,徐徐盖在李恒肚皮上。
做完这一切,她起身回了卧室,先是卸妆洗澡,接着一身雪白睡衣半靠在床头,看书。
只有看书,才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入神,才能忘记外面的世界。
半个小时后,余淑恒回来了,推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李恒,以及他身上的薄薄毛毯。
诗禾盖的?
余淑恒撇眼周诗禾卧室房门,稍后换上鞋,来到李恒侧边坐下,望着这个熟睡的小男人,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平静的生活可能不会持续很久了。
这一睡,李恒直到深夜2点才醒。
等他睁开眼睛时,余老师、周诗禾和巫漪丽都回房入睡了,客厅一时冷冷清清。
洗个澡,他发觉自己没了睡意,搁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干脆起来写作,打算继续精修《尘埃落定》第27章。
只是要找稿子时,他傻眼了,书稿还在周姑娘那呢,白天事多,忘记拿过来了。
得咧,权衡一番,他最后熄了去敲门的心思,索性摊开笔墨,在白纸上写:第28章,命运与爱情。
茸贡土司逮着她漂亮的女儿追到牧场上来了。
她们到达时,我正在做梦,一个十分喧闹的梦。是那些在水边开放得特别茂盛的朵在喧哗。有一两次我都快醒了,隐隐听见人说:“让他睡吧,当强大土司的少爷是很累的。”
…
这一晚,李恒精神头好,笔走游龙写到天亮时分才中断。
要不是余淑恒打断了他的写作,他还能写,还没打算停。
他抬头问:“老师,要走了么?”
余淑恒含笑点头,催促:“15分钟后出发,你快去洗漱一下,我来帮你收拾行李。”
“好。”
他的行李不多,就几套衣服,几本书,很快就好。
早上8点半,新加坡飞往沪市的飞机升空了。
透过窗户远望新加坡变得越来越小,他脑海中冒然生出一个念头:这么高,飞机要是掉下去了该怎么办?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功名利禄不是成了过眼烟云?
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黄昭仪该如何是好?
他舍不得这一世的麦穗。
想到麦穗,他稍后又释然了,要是飞机真掉下去了,自己是不是能回到前世,被雷打死后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宋妤还在身边?
肖涵和子衿、以及四个子女还在家等自己?
他要去找麦穗,就算她老了,也要去找。如果飞机真掉下去的话,李恒心里滋生出这样一个想法。
见他对着窗外发呆,余淑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好奇问:“你在看什么?”
李恒意识还没回过神,本能回答:“我在想事。”
余淑恒问:“什么事?”
李恒回答:“飞机掉下去的事。”
飞机掉下去?余淑恒再次瞄了瞄外面的白云,“如果飞机掉下去了,你有没有想到老师?”
李恒回答:“不用想,我们死在一块。”
余淑恒清雅笑笑,很想捧着他的可爱脸蛋,啄两口。
这一次墨菲定律并没发生,飞机没有失事,5个小时后安全在沪市机场着陆。
巫漪丽没有回国。
余淑恒把周诗禾和李恒送到复旦大学就准备走人。
临走前,余淑恒单独交代李恒:“思雅昨天得了急病,付老师要分神照顾妻子和孩子,一时忙得焦头烂额,我得过去恒远投资公司镇着。”
李恒关切问:“陈姐得的什么病?”
余淑恒摇了摇头,迟疑一下说:“目前还在查,就是突然腹痛拉肚子,拉到第5次送往医院时就不太行了,医生说可能是一种新型病,要付老师做好心理准备。”
“啊?”
李恒啊一声,完全懵圈:“整这么严重?”
余淑恒叹口气:“医院正在紧急想办法,向欧美邀请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学者会诊,希望能尽快找到病源。”
李恒问:“要不要我和你一块去?”
余淑恒拒绝:“诗禾一个人在这里不好,另外你的新书也写到一半了,不能耽搁
。等我消息吧,要是真发生了不好的事,到时候再通知你。”
接着她补充一句,“我希望不要通知你。”
在大是大非面前,余老师体现出了非常大度的一面,并没有因为周诗禾是她潜在的最大情敌就故意拉走李恒,故意冷落人家。
回想起陈姐过往的点点滴滴,李恒心里头有些堵,亲自送余老师到巷子口才停住脚步。
奔驰走了,李恒站在路边发呆。
他娘的世事无常哎,真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就如前生的自己,和宋妤饭后在田间小道上散步好好的,突然一道闪电把他给超度了诶。
周诗禾在巷子口露面了。
李恒问:“你这是去哪?”
周诗禾看着他,安静没出声。
对视片刻,李恒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走了?”
周诗禾摇头又点头,温婉说:“你跟余老师走的话,应该会和我打声招呼。”
“哦。”
李恒哦一声,恍然大悟:“你是出来找我的?”
周诗禾默认,稍后问:“你在这站着一动不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着周姑娘和付老师一家关系不错,李恒没隐瞒,把陈姐得病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听完,周诗禾心情显得有些低落。
过去一会后,她抬头望望天,又看看手表,说:“我们去趟静安寺吧,给陈姐祁个福。”
“成,听你的。”
李恒觉得这不是个办法的办法,管不管用先不谈,至少有个心里安慰。
静安寺位于静安南京西路。从杨浦过去中间要经过虹口,两人乘坐公交车达到时然经是下午4点出头。
静安寺总建筑面积达2.2万平方米,整个庙宇形成前寺后塔的格局,由大雄宝殿、天王殿、三圣殿三座主要建筑构成,是沪市最古老的佛寺。
两人很虔诚,不仅烧香祈福,还在大雄宝殿捐了2000元香火钱,目的是保陈姐平安。
从大雄宝殿出来,周诗禾说:“我想去观音殿,替奶奶上柱香。”
李恒问:“你奶奶信封观世音菩萨?”
“嗯,她老人家每月初一十五都要烧香祈祷。”周诗禾如是说。
进到观音殿,上完香,周诗禾来到旁边的案桌上请愿红丝带,问:“师傅,红丝带怎么算钱?”
老和尚说:“2元一条。”
按现在的物价讲,这玩意儿死贵死贵。
但周诗禾没有任何迟疑,掏出4元递过去,“两条。”
老和尚收钱,拿2条许愿红丝带给她,并提醒:“对面有笔,这里写施主名字,中间这里写要许的心愿。”
周诗禾分一条红丝带给他,温润如水地说:“我们各自写自己的。”
她的言下之意是:不要查看对方的,各自保密。
李恒说行,接过一条红带子去了另一头。
都说观音求子特别灵验,李恒几乎没怎么想,就在许愿空挡处写:愿我和宋妤的儿女一辈子无灾无难,身体健康。
红丝带最下边的落款:李恒。
写完,他又向观世音菩萨恭恭敬敬行了三个跪拜礼。
这三礼,他是替宋妤拜的。
拜完,他迅速找个隐晦位置把自己的红丝带系好。
一气呵成弄完,他心想这里的红丝带成千上万,入眼一片红,应该不会有无聊之人来翻看其他人的带子。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这样的闲人,也一时半会翻不到自己的红丝带。实在是藏匿的太隐秘了些。
此时几米开外的周诗禾正在低头写祈愿祝词。李恒没有过去打扰她,而是很有眼力见地在大门外等待。
他希望有自己的隐私,不希望自己的红丝带被别人发现。将心比心,周姑娘想必也是如此。
大约过去4分钟,周诗禾也系好了红丝带,环视一圈,见某人已然不再观音殿时,心下莫名松了一口气。
走出观音殿,两人相视一眼,随后默契地往三圣殿行去。
既然专门坐车来静安寺,既然去了大雄宝殿和观音殿,那其他菩萨不去拜一拜有点说不过去,要不然未免太过厚此薄彼了。
有些意外,在三圣殿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沪市医科大学的刘鑫,肖涵的姐妹兼室友。
骤然撞见李恒,刘鑫很是个高兴,笑嘻嘻本想过来打招呼,可结果才走出三步就瞄到了他身后的周诗禾。这妞顿时傻眼了!硬生生收回脚步,躲在角落里悄悄观察二人。
进入三圣殿,还是老样子,李恒和周诗禾各买了一炷香,然后跪拜、祈祷和上香。
见两人动作娴熟、默契十足,刘鑫心里有种不安感,替姐妹肖涵担心了起来。
等李恒和周诗禾离开后,刘鑫对侧边大姐和妈妈说:“妈、大姐,我去去就来,等会到出口处汇合。”
刘母问:“你去哪?”
刘鑫说:“我看到一个老同学,去打声招呼。”
接下来,刘鑫一直偷偷跟在两人后边,把静安寺的其他菩萨都走访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李恒和周诗禾离开了静安寺。
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雨,李恒问:“有带伞不?”
周诗禾仰望天空,摇头:“没有。”
“你等我下,我去买一把。”李恒如是说着,好几倍的价钱从一对母女手中购买了一把黑布伞。
附近有店铺,但没有卖伞的,他也只能充分发挥钞能力了。
周诗禾把他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等他打开伞走向自己时,她一时没动。
她站在原地没动。
李恒把伞分出一半到她头上,两人在伞下互相凝望着彼此,一个居高临下俯瞰,一个微仰头,尽管周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他们心头却出奇的宁静。
默视良久,李恒突然伸手想去抓她手腕。
周诗禾快速避开了他的右手,又对峙片刻,某一瞬,她低下了头,迈着细碎步往前走去。
李恒默契地跟上,替她遮雨。
这回她只是用余光瞥了眼他的鞋尖,没做任何反驳。
没一会儿,一把伞,两个人,肩挨着肩消失在濛濛细雨中。
刘鑫从一根粗壮的红色廊柱后面钻了出来,望着远去的两人,满脸都写满了惊讶。
ps:
(本章完)
第603章 ,明明白白
第603章 ,明明白白
这、这…!
刘鑫眼里全是不可思议,那人是周诗禾吗?
想来是周诗禾了。
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她就算远在沪市医科大学,却也好几次听过复旦大王的美貌。
传闻中,复旦大王是压在沪市所有女生头上的那个人。
涵涵已经很精致了!很美了!可气质上,咋说了,如果她是男生的话,应该会选择周诗禾。
在刘鑫看来,能力压涵涵一筹的,也只能是复旦的周诗禾了。
要不要告诉涵涵?
刚才看到的会不会是误会?
权衡一番,刘鑫跑老远寻了一个杂货铺,溜进去问:“老板,打个电话。”
“打去哪里?”杂货铺老板问。
刘鑫说:“湘南省。”
杂货铺老板看下手表,在纸上记录好时间,示意她打。
熟门熟路,刘鑫拨通了肖家的号码。
没多久,电话通了,恰是肖涵的声音:“新年好,哪位?”
刘鑫说:“涵涵,是我。”
“啊呀呀!初一我们才打过拜年电话,怎么又打过来了,鑫鑫你是捡到钱了?这么舍得电话费。”肖涵右手抓个苹果,咬一口问。
刘鑫为了省电话费,没跟她费口舌,“跟你说个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事?这么要命。”肖涵细嚼慢咽问。
刘鑫长话短说,把刚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姐妹。
耐心听完,肖涵把苹果放到了一边,瞧着不顺眼,又抓起苹果丢到了垃圾篓,“这么巧?”
“什么这么巧?那男的是百分百是你对象,见过这么多次,化成灰我都认得。那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肯定是周诗禾。”刘鑫信誓旦旦说。
肖涵忒郁闷,但嘴上却脆生生说:“静安寺是我让他去的,我最近老是做梦,睡不着,让他去给我烧柱香。”
刘鑫懵逼,没想到从涵涵口里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那周诗禾呢?”
肖涵已经在心里给周诗禾扎了几十上百针了,真是个狐狸精呐,本美人打个盹的功夫,就孔雀开屏似地勾搭上我家honey啦。
在腹中虐周诗禾千百遍,肖涵故作不在乎说:“我问你,周诗禾给你的印象是不是弱不禁风?”
刘鑫回想一下,“对,弱不禁风,楚楚动人。”
肖涵露出尖尖小虎牙,不满埋怨,“把楚楚动人拿掉。”
听到这话,原本还替好友担忧的刘鑫笑出了声,“拿掉拿掉!统统拿掉!”
肖涵眉眼弯弯讲:“周诗禾体弱多病,经常吃药,经常求香拜佛,他们刚从新加坡回来,就凑巧去了静安寺。”
刘鑫没有看报纸的习惯,还不知道新加坡演奏会的事,顿时问:“真是这样?”
“当然,如假包换,你也真是荣幸啊,逛个静安寺都能看到我家那么帅气的honey呢。”肖涵装着漫不经心打个哈欠。
“可是!可是我刚才看到李恒和周诗禾共打一把伞,两人还在伞下对视了好久,那画面像极了一对闹过别扭的情侣啊。”刘鑫把心中疑虑说了出来。
肖涵问:“请问,牵手了没有?”
刘鑫摇头:“没,那倒没。”
肖涵浅个小酒窝,“那没事,他们两个性格本来就不和,一见面就掐,经常在庐山村闹嘴。呃,这事别到外面去说,他们毕竟是音乐上的搭档,传不出去不好。”
刘鑫半信半疑:“那周诗禾看起来应该性格很好才对呀?那么难相处的?”
肖涵问:“鑫鑫你学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没?”
刘鑫本能回答:“学过。”
肖涵嘱咐:“不许诋毁我男人,开学叫他请你吃饭。”
刘鑫是个聪明人,知道涵涵在给自己下封口令。
想到李恒如今的名气、名望和巨大财富,刘鑫心里权衡一番,很快就压下心中八卦,做出了正确选择:“哈哈,说话算话,回头记得让你未婚夫请我吃大餐。”
肖涵抛出四个字:“和平饭店。”
“好的好的。”刘鑫挂了电话,然后肉疼地付电话费。
走出杂货铺,刘鑫暗忖:涵涵浑不在意的样子,貌似早就知晓李恒和周诗禾的关系,看来要么是我想多了,要么是涵涵不想让我猜到真相。但不管是哪种,涵涵是自己的好姐妹,理所当然要帮着她才对。
当然,在刘鑫心里,或者说在她们303寝室,几个姐妹都希望涵涵和李恒能走到最后、能成为夫妻,那样的话,李恒就变相成了她们的粗大腿,对以后走入社会非常有帮助。
思来想去,刘鑫想通了,没有选择去得罪李恒,也不敢去得罪李恒,要不然她的学业都说不定会半途夭折。所以她决定把今天看到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努力搞好和涵涵的姐妹关系。
…
另一边。
肖涵把听筒放回去,一手拿过沙发上的毛绒玩具揪了起毛发,苦恼地想:不愧是我相中的男人,离开本美人就到外面偷腥,档次还不低。
随后她又眯眯眼睛神思:周诗禾,你就真的愿意藏污纳垢吗?别让我瞧不起你。
她对周诗禾有点忌惮,对方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宋妤。
如果周诗禾一头扎进来,她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有那么一瞬,她想立马启程去沪市,但随后又泄了气,和姐姐的火车票是正月十二,现在根本走不开。
…
从静安寺出来,一把伞下的两人没怎么交谈,一路规规矩矩走着,规规矩矩上公交车。
车子开到虹口时,李恒忽然问:“口好没味,你还有大白兔奶么?”
周诗禾瞧他眼,伸手从包里摸出三颗奶,静静地递到他跟前。
李恒问:“家当全在这?”
周诗禾嗯了一声。
李恒拿起两颗,留一颗给她:“一起吃。”
视线在手心的大白兔奶上停留小会,周诗禾想了想,拆开包装纸,慢条斯理咬了一小口,稍后温婉问:“听曼宁说,穗穗高中给你吃过这种?”
李恒反问:“那妞怎么和你什么都说?”
周诗禾浅浅地笑了笑:“宁宁对你和麦穗的事情充满好奇,有事没事就喜欢从曼宁口里抠信息。”
李恒回忆一番,点点头:“确实吃过。其实不止大白兔奶,麦穗高中随身一般带的是各种纸包,大白兔奶要七八次才会出现一次。”
周诗禾问:“湘南难买到?”
李恒讲:“一是难买到,二是比较贵。普通家庭平素根本消费不起。”
借着纸包,两人的话闸子一下子打开了,某种禁制这时候好像也躲起来了一样,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复旦大学。
下车,李恒再次把伞撑开,熟稔地遮一半到她头上。
迟疑片刻,周诗禾安静地来到伞下,对他说:“我们去趟菜市场。”
“买菜?老李饭庄都开门了,不去那吃么?”李恒如是问。
周诗禾说:“嗯,今晚我做饭。”
李恒显得有些讶异,但也没深问,只当她心情好、想做菜。
横过马路,两人在小路拐弯处碰到了张志勇和刘春华。
缺心眼手里提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有周诗禾在场,张志勇努力装着一本正经地喊:“恒大爷,你们去哪?”
李恒道:“去菜市场,你们也是买菜。”
张志勇显摆下手中菜:“可不是买菜么,现在快要收摊了,菜比较便宜。”
聊几句,张志勇想起一件事,慌忙说:“老恒,赵家人把李然打了。”
李恒蹙眉:“她不是跑了的么,怎么又被打了?”
“是跑了,但在前往粤省的火车上被赵家的人给堵住了,嘿!后面这个杀星和赵安姐姐就打了一架,把赵婉灵左手打骨折了。”缺心眼讲。
李恒急忙问:“那她人如今在哪?”
缺心眼讲:“在赶过去的赵家人围攻下,李然也受了伤,后来带着赵安下火车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李恒问:“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刘春华搭了一句话:“他去医院看望赵安母亲,在病房里听到的。”
李恒问:“赵母情况如何?”
刘春华说:“还在住院。”
李恒思索一阵又问:“李然是在哪里下的火车?”
张志勇回答:“金华站。”
听闻,李恒跟两人说:“雨越下越大了,你们回店里吧,我们得先去买菜,不然快收摊了。”
“诶,好嘞。”
应一声,缺心眼带着媳妇走了,只是才走出50米左右,他就恢复了本性,一个劲吐槽:“妈妈的!我靠!再也不想见到周诗禾了,憋着说话好累,不快乐。”
刘春华无语:“人家挺好的,又不能吃了你,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一看到美女就腿打颤,何况还是这样的大美女,奶奶的,简直要老夫子命叻。”张志勇最怕见四个女人。
排位依次是:宋妤、周诗禾、余淑恒和肖涵。
在宋、周、余面前,这二货完全放不开。
倒是肖涵要好一点,要熟悉一点,但也怕哇。因为肖涵是个笑面虎噻,要是不小心把这姑奶奶给得罪了,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惹不起叻惹不起!
菜市场,周同志在前面挑菜买菜,李恒则在后面晃晃悠悠开小差,他为李然这货担忧,又为这虎妞的凶残感到唏嘘,假如将来和赵安真走到一起的话,那这是提前把婆婆和大姑姐都打了一顿啊。
哎,在他的印象中,不管前世也好,抑或今生,李然都不是一个省心的主,贼生猛。
“你想吃什么菜?”忽地,前头的周诗禾出声问他。
李恒下意识回答:“水里的。”
周诗禾古怪地打量他,没做声。
李恒哂笑一下,才发现自己手里不仅有鱼,还有虾米,可不全是水里的么?
他环视一圈道:“四个菜了,差不多了,再多我们也吃不完。明天要做的话,明早来买新鲜的。”
周诗禾问:“要不要请张志勇和刘春华过来吃?”
李恒摇头,“算了,不会来的,要不然刚刚我就喊他们两口子了。”
聪慧如周诗禾,并没有问张志勇为什么不回来?她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毕竟每次见到她,张志勇似乎说话都不太利索。
进校门,不凑巧,又遇到了熟人,孙校长夫妻俩,旁边还跟着个蹦蹦跳跳的黄子悦。
黄子悦本来很开心的,结果迎头撞见共同打伞的一男一女,顿时撅起嘴,痛心疾首地小声骂:“呸!狗男女。祝你们早生贵子,今年生龙凤胎!长得歪瓜裂枣,没p眼。”
骂完,黄子悦飞奔过去,主动把手中的伞递上,殷勤说:“学长,你右边肩膀都湿了,我把伞给你。”
孙校长翘翘胡子,仰头望天,感觉老脸全没了。
孙校长老婆一会看看李恒,一会看看周诗禾,最后再看看自己的宝贝外孙女,神情有点儿懵,没反应过来这是个啥子情况?
倒是周诗禾显得很安静。
李恒问:“你们不是要出门么,你把伞给我了,你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就出来随意逛逛,送外公外婆到校门口坐车。”黄子悦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直勾勾瞧着周诗禾。
上一次被周学姐给吓住了,这一次她不能再示弱,得找回自信。
她说:“学姐好漂亮。”
周诗禾说声谢谢。
没想到黄子悦猛然又丢出一句:“学姐,你教教我怎么追李恒学长吧,我好喜欢他。”
这话攻击性很强,听得孙校长夫妻俩直皱眉毛。
周诗禾温和地笑了笑,对着孙校长礼貌喊一声“校长”,就越过黄子悦往庐山村走去。
李恒也同孙校长夫妻打声招呼,也跟了过去,并没有接伞。
见一拳打在了空气上,黄子悦郁闷地直跺脚。
待人一走,孙校长老婆就忍不住问:“悦悦,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黄子悦嘟囔嘴:“心爱的果被人抢走了啦。”
外婆面露不解,看向自己丈夫。
孙校长干咳两声,背着手道:“尽丢脸,你这样还想追到那小子?尽想好事。”
黄子悦仰头:“那外公有什么好方法帮我抢男人?”
听到“抢男人”三个字,孙校长气得胡子抖了抖,走了,没心思搭理这个赔钱货,反正也觉得外孙女追不上李恒,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同时心里还在思忖:下次碰到李恒,得给这家伙敲敲边鼓,得让他管住裤子,别皮带一松,顺手把自己外孙女给睡了。
有余老师、肖涵和麦穗在,孙校长不觉得李恒会真看上自己外孙女。但那小子可是个心的主,自己外孙女又漂亮又主动,简直是一盘可口的菜,保不准那家伙突然临时来了兴致,搂草打兔子把子悦给祸害了,那到时候只得哭去。
ps:妈妈已经出了icu,这个月目前只更新了17万字,不尽人意,大佬们久等了,抱歉。下个月应该可以恢复正常更新。
(本章完)
第604章 ,白的,红的,啤的
第604章 ,白的,红的,啤的
回到庐山村,两人进了厨房。
周诗禾主勺,李恒洗菜切菜,两人配合默契,谁也没提刚才的黄子悦。
等到他把姜蒜等配菜切好,她温婉说:“要不你去休息会,菜马上就好。”
李恒洗个手,擦了擦水珠子道:“不碍事,我现在也没心思看书,陪陪你。”
听到陪陪你,周诗禾顿了顿,看着锅中菜,专心忙活起来。
等到红烧鱼差不多烧制好时,她回望了他眼,然后侧身到一边,静静等待。
李恒意会,抽双筷子,从锅里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里尝了尝,“味道真不错,咸淡刚刚好,可以出锅喽。”
等到把鱼装盘,她冷不丁说:“我明天打算回家,初十再过来。”
对这话,李恒没有任何意外,当昨晚眼前这女人和麦穗打电话时,他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好,你待会和家里人联系下,让他们来接你。”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
接下来,两人长时间没说话,厨房很是寂静,只有当一个菜快要出锅时,她才会让出位置,让他品尝。
三荤一素,四个菜比想象的还要快。
把所有菜端上桌,李恒问:“菜这么好,喝点酒?”
周诗禾本欲拒绝,可接收到他的期待眼神后,沉默片刻,同意了。
两人喝的啤酒。
但周诗禾只要了一杯,小口喝两口后,就安详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吃菜。
李恒一口气干完一杯,随后开启了埋头苦吃模式,直到半碗饭过去,他才抬起头,“你不吃菜?”
周诗禾说:“我不太饿。”
李恒问:“那你还张罗着要做菜?”
周诗禾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临了又喝一小口,斟酌一番才开口:“穗穗怕你辛苦,让我做顿饭犒劳你。”
李恒讶异:“真是麦穗的嘱托?”
周诗禾说是。
李恒神思一阵,许久开口:“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吧。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犯不着绕弯子。”
周诗禾答非所问,而是换了话题:“我发现你好像不太喜欢喝白酒。”
李恒道:“是这样,白酒度数太高,我喝不习惯,每次一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事后还头疼。”
周诗禾说:“可每次有关系过硬的人找你喝时,你也很少拒绝。”
李恒道:“你也说了,是关系过硬,不好拒绝。”
周诗禾巧笑一下,又问:“红酒呢?”
李恒道:“特别喜爱。”
周诗禾说:“不容易醉,还味道好,也好看。”
李恒笑着道:“是这个理。”
周诗禾说:“但你喝得最多的好像是啤酒。”
李恒点点头:“对,十次喝酒,起码有8次喝的啤酒。”
周诗禾总结:“啤酒好喝,便宜又容易到手,还能管够,对吗?”
李恒竖起大拇指,赞同她的话:“来,咱们干一杯。”
周诗禾很给面子,拿着酒杯跟他碰了碰,却没入口,而是望着他喝。
李恒仰头喝干,问:“你怎么不喝?”
周诗禾说:“看到你喝酒,我忽然想起一个事。”
“哦。”
李恒哦一声,顺着往下问:“什么事?”
周诗禾拿起筷子,破天荒给他夹了一块羊肉和冬笋,然后她自己也夹了两块冬笋,低头小小咬一口笋说:“我有个小舅,他也特别爱喝酒,但小舅妈对酒味比较敏感…”
话到这,她停了,没往下说。
李恒竖起耳朵等,发现等半天等了个寂寞,于是追问:“后来呢?”
周诗禾说:“两人为此事总是吵架,后来我小舅妈以离婚做要挟,要求我小舅戒酒。”
“啊?”
李恒啊一声,还是头一次听说为喝酒吵架要离婚的,他问:“你小舅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周诗禾说:“目前还比较健康,经常做体检。”
李恒好奇问:“再后来呢?”
周诗禾话锋一转,问起了他:“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求你戒酒,红的、白的和啤酒都戒掉,你会照做吗?”
李恒本能摇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大喝伤身,小酒怡情,只要不嗜酒就好了,干嘛要一刀切戒掉?”
只是才说完,他突兀愣住了,筷子停滞在空中,抬头呆呆地凝视她眼睛。
周诗禾一开始没回避,隔桌静谧地和他对视。
半晌,她不动声色挪开了视线,低头喝酒吃菜,慢条斯理吃着。
这回轮到李恒看她吃了,看着她小口小口吃了4块鱼肉,他才放下筷子试探问:“白酒代表余老师,红酒麦穗,啤酒肖涵?”
周诗禾听得会心一笑,自顾自吃着,没接话,也没理会落在自己身上目光。
只是吃着吃着,她的面色虽然还是如往昔一般从容,但悄然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好在现在天黑了,电灯光比较暗淡,这丝丝红晕并不起眼。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对峙小半天,李恒问:“你小舅戒酒了没?”
“没有,如今每天喝得更多了。”周诗禾说。
李恒问:“那你小舅妈呢?有没有和他离婚?”
周诗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斯斯文文地吃着,直到吃了个七成饱,才停歇。
尔后,她右手充满韵味地捋下耳畔发丝,歉意说:“我有点困,先回去洗漱。”
李恒没有言语,直勾勾看着她,看着她起身,看着她离开,看着她从门外消失不见。
离开26号小楼,周诗禾低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不自觉轻轻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蛋。
接着她担心什么,又回头瞄了26号门口一眼,见他没跟出来,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来。
掏出钥匙,打开27号小楼,当走进属于自己的空间那一刹那,她面色恢复了平静,随后反手关上门,换上拖,在黑暗中坐在沙发上。
灯也没开,就那样端庄地坐在那,像一尊失去了记忆的雕塑。
他刚才猜对了,但她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
过去许久许久,她带着一半疑虑一半释然的心情上了二楼。
这次她还是没有开灯,摸黑来到茶几旁边,摸黑拿起听筒,摸黑拨打电话。
不过不是打给周家,而是打到了邵东。
“叮铃铃….”
“叮铃铃….”
铃声响到第5次时,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麦母的声音:“你好,哪位?”
“阿姨,我是周诗禾,找下麦穗。”周诗禾说。
“诶,行,穗宝刚洗完澡在卧室,你等下。”麦母热情开口。
周诗禾说:“好,谢谢阿姨。”
没一会儿,听筒到了麦穗手里,“诗禾,你们回到学校了吗?”
“嗯,我在27号小楼。”周诗禾说。
麦穗问:“那你们吃晚餐没?”
周诗禾说:“刚吃。”
麦穗问:“今天初七,学校附近的饭店应该陆续开门了吧?”
周诗禾回答:“还好,只有小部分开门做生意了,大部分还是关着门的。”
麦穗问:“那你们是在哪里吃的饭?”
周诗禾说:“自己动手做。”
麦穗眼馋:“你又做菜了?好羡慕他和余老师,有口福。”
周诗禾说:“余老师不在。”
麦穗怔一下,心道:这么好的机会,余老师不在?
隔着电话线,周诗禾似乎能猜到闺蜜的心思,“余老师去了日本,陈思雅陈姐生病了。”
麦穗关心问:“什么病?”
周诗禾把陈思雅的病情原原本本说一遍,没有多加一个字,也没少减一个字,主打一个客观。
听闻,善良的麦穗很是伤感,难过的说:“陈姐挺好一人,怎么会这样?上天好不公平。”
周诗禾感同身受:“上天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直是人间真实写照。”
麦穗说:“别个说这话,我能理解。诗禾你说这话,我感觉怪怪的。”
周诗禾懂她意思,“我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缺。”
麦穗柔笑问:“你可是复旦男生女生眼里的“完美”代名词,你缺什么?”
这话把周诗禾给问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过去好一会,麦穗问:“诗禾,你还在不?”
周诗禾说:“在。”
麦穗把听筒从左手换到右手:“你不说话,我还以为电话断了。”
周诗禾说:“在想你刚才的问题。”
麦穗来了兴致:“那你想到了答案没?”
周诗禾坦诚说:“没有。”
麦穗问:“胡思乱想?”
周诗禾笑一下,说是。
麦穗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一屁股坐沙发上问:“说说吧,这么晚打我电话,是不是有事找我?”
“没有,一个人无聊,就想找你说说话。”周诗禾说。
麦穗问:“他呢?”
周诗禾说:“应该在吃饭吧。”
麦穗问:“应该?”
周诗禾说:“他喝酒,比较慢。”
麦穗问:“他一个人?还在吃?”
“嗯,我有点累,吃完就回来了。”周诗禾讲。
麦穗思索一阵,小心试探问:“你们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周诗禾说:“没有。”
麦穗问:“那你这是避嫌?”
一猜即中,周诗禾默认。
麦穗沉默了,很是心疼他,良久说:“诗禾,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买到明天的飞机票,我提前过来陪你们。”
周诗禾不问缘由,温润说好。
挂断电话,周诗禾把电话打到小姑那,说出买机票的事。
结果小姑找人查询一番后,告诉她:“只有明天傍晚的机票,其它的卖完了,买不买?”
周诗禾说:“买。”
聊完机票的事,小姑问:“今晚要不要姑姑过来陪你?”
周诗禾说:“不用,余老师在,我和她住一屋。”
初三那晚,她也是用余老师当借口,把小姑打发掉的。
想着余淑恒和大侄女是音乐上的合作搭档,又是真实的师生关系,小姑不疑有他,当下嘱咐:“那也成,如果余老师不在,晚上千万不要一个人睡,可以随时打姑姑电话。”
小姑没提李恒。
因为她知道李恒脚踏三条船的事,可不敢把这么漂亮的大侄女单独托给李恒。
当然了,她和周母一样,对大侄女绝对自信。
周诗禾说:“好。”
和小姑结束通话,周诗禾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家里,和家里说了这边的情况。
听说女儿已经回国,周母说:“明天妈妈来接你回家。”
周诗禾说:“妈妈,明天晚上麦穗过来。”
听闻,周母改主意道:“那明天妈妈下午过来,晚上开车陪你去机场接麦穗。”
周诗禾再次没拒绝,同意了。
第三个电话打得比较久,再加上洗澡和麦穗通话,等她做完一切时,时间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7点半。
恰在这时,楼下响起了敲门声,并伴有喊声。
周诗禾走出淋浴间,随意穿一件外套,下楼开门。
李恒一脸关切问:“怎么回事?你人在家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周诗禾说:“浴室开了灯。”
李恒仰头望了望,依旧一片漆黑:“是吗?”
“可能是浴室在最后面的房子里吧,前面看不到。”她解释道。
李恒拄着伞,打趣问:“怎么?门只开一条缝,不让我进来坐会?”
周诗禾勉励笑一下,把门全部打开。
没想到李恒压根没有进门的意思,“我要去一趟缺心眼家,你呢?和我一起去不?”
周诗禾想了想,委婉拒绝:“我还没洗衣服。”
李恒道:“那成,你把门关好,打好倒栓。我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
周诗禾轻点下头。
李恒走了,打着黑布伞在巷子里渐行渐远。
周诗禾在门口望着他,直到他快要消失时,才回过神关上门,打好倒栓。
走到校门口,李恒突兀想到了大青衣,于是越过马路来到杂货铺,打个电话过去。
他本可以去对面25号小楼打这个电话,但想着余老师对自己的好,他并没有这么做。
杂货铺老板已经认识他了,每次他来打电话,老板就会去找隔壁女老板聊天,人家这是在给他腾空间咧。
实属难得。
“叮铃铃…”
按下号码,耐心等待。
没一会儿,对面传来一个明媚的声音:“喂?”
“是我。”他开口道。
黄昭仪高兴说:“你回来了?今天报纸上都在报道你们在新加坡的成功演出。”
李恒心情不错,问了句:“那你看了几份报纸?”
黄昭仪没有夸大,照实说:“十多二十份。”
李恒问:“看完感觉如何?”
黄昭仪犹豫一下,压低声音:“想你来我身上。”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她说过最大胆的一句话,也是第一次这么露骨地诉求心里的爱意。
说完,她不自觉臊得慌,脸火辣辣的,忐忑无比。
这话一落,她就有些后悔了,害怕这个男人会看轻她,会觉得她轻浮。
听筒从左手转移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如此反复换了好几次,焦虑的黄昭仪终于等来了对面的话。
ps:这个月更新了17万6000多字,额,很一般吧。
大佬们督促一下三月,现在是285万字,8月份更新到316万字。
(凌晨还有)
(本章完)
第605章 ,在一起的日子
第605章 ,在一起的日子
李恒缓沉讲:“现在暂时走不开,我过段时间来找你。”
他的回复犹如天籁之音,黄昭仪整个人立马变得活泼起来,如同有一道阳光照射在她心里,暖洋洋的。
一瞬间,她所有的忧虑和担心消失不见,坐稳说:“好,我等你。”
李恒关心问:“你吃了这么久的药,身体感觉如何?好些了没?”
黄昭仪回:“现在生活比较有规律,我感觉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
李恒一下子放心不少:“那就好。工作什么的先缓一缓,先放到一边,可以适当放权交给手下去做。如今你的主要任务是调养好身体,等机会合适了,我们再一起努力试试。”
努力试试什么?
当然是要孩子。
不过他没说具体日期,她也不问。
因为以前他就已经讲过计划,她心里有杆称:他那么多女人,不可能把所有机会都落到她头上。
黄昭仪是个明事理的人,第一准则就是不去给他带来麻烦。
李恒又问:“你家里最近有没有逼迫你?”
黄昭仪说:“还算好。”
还算好就是有,但没太过份。
这倒是两人可以接受的范畴。
黄家毕竟是大家庭,大青衣又是黄柳两家最漂亮的女人,若是黄家父母不闻不问那才是不符合常理,有问却没有逼迫太甚,那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主要是现在黄昭仪不怎么着家,黄家父母想多操心也操不上哪。
聊完感情,两人接下来又聊了会工作上的事,李恒还是那句话,要她多休息,注意身体。
期间,黄昭仪说:“对了,我前晚做了个梦。”
李恒好奇:“什么梦?”
黄昭仪说:“我梦到李叔和田姨突然来找我。”
李恒问:“找你干什么?”
黄昭仪没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梦里,李建国和田润娥来找她时,她已经是肚子大了,且在沙发上和李恒接吻,刚好被老两口逮个正着。
李恒猜测:“捉现场了?”
黄昭仪脸红红地默认。
李恒问:“你最近有没有见到我父母。”
黄昭仪说:“没有,不过我明天要去京城登台演出,兰兰有和我联系,让我去鼓楼那边吃饭。”
李恒琢磨道:“那你就去。不过要稍微提防下我二姐,这是个比猴还精明的人。”
黄昭仪早就有此感觉。
又絮絮叨叨聊了一阵,话到尾声时,李恒提到了李然。
把李然和赵家的恩怨前后大致讲述一遍,他嘱托道:“李然是在金华下的火车,你要是有这方面的人脉,就帮我打听一下。要是没有,也不要刻意去勉强,那人是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比小强还顽强。”
黄昭仪把他的话记在心里,“我那边有些关系,我待会问问。”
“成,那就先这样,哎哟,今天和你打电话太久喽,杂货铺老板血赚。”李恒最后开了一句玩笑。
黄昭仪露笑,心里无比满足,这是两人认识以来,打电话最久的一次。
过往,他都是简单几句话的,比如问她在哪?他要过来之类的云云。总之前后就是两三分钟的事,有时候甚至就十多秒。
而今天,黄昭仪瞅下手表,足足有19分钟。
通话时长破天荒达到两位数。
这似乎在证明:自己越来越走到这个男人心里去了,就算还在边缘徘徊,但也是一种好的趋向。
她心里很知足。
把听筒放回去,李恒掏出19元放到柜台上,转身离开了杂货铺。
杂货铺老板还没回来,估计又在隔壁和女老板聊荤段子忘记了时间,哎哟!真他娘的男人就没有不好色。
不好色的纯纯属于稀有物种,是珍贵的保护动物喽!
有些意外,春华粉面馆竟然已经关门了。
李恒在外面仰头望了望二楼,最后熄了去打扰这小两口的心思。
说不得缺心眼正和刘春华亲嘴热乎咧?
自己要是嚎一嗓子,人家把舌头咬断了怎么办?那不得成哑巴了嘛。
诶!使不得!使不得!
扑一个空,李恒悻悻然回身进了校门。
他本来还想去校园里逛一逛,享受一下宁静的生活,可一想到周姑娘一个人在家,又只得把所有念头摁住,往庐山村赶。
“啪啪啪!”
他站在27号小楼院门口,敲门。
没过多久,一楼的灯亮了,一道柔弱的身影从里走了出来。
她步履轻盈,不急不慢,过了快半分钟才趟过院子,打开院门。
隔着门,四目相视,她开口说:“有个电话找你。”
李恒问:“谁?麦穗么?”
周诗禾把身子侧到一边,让他进来:“王也。”
李恒诧异,踏进门问:“她怎么会把电话打到你这?”
周诗禾说:“她人在沪市,其它的她没说。”
李恒想了想,估计王也是为了李然的事。
关上院门,回到二楼,李恒给新未来培训学校沪市分校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王也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问:“李先生,今晚方便吗?我过来找你。”
瞧这话说的,真叫人想入非非啊。
不过李恒没有任何迟疑,“可以,车子开慢点,你路上注意安全。”
前后就两句话,电话结束。
周诗禾给他倒一杯热茶,坐在旁边单独沙发上说:“我明天不回家?”
“真的?”李恒声音情不自禁大了几分。
至于为什么?
他那炽热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受不住他的丰富情感,周诗禾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静谧说:“明天下午我妈妈会过来,晚上10点左右穗穗会来。”
她接连抛出两个炸弹,瞬间浇灭了某人对她的念想。
李恒咂摸嘴,想到麦穗会提前来,失落的心里立即回满,开心地把一杯茶喝完。
周诗禾把他的细微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隐隐替闺蜜高兴的同时,还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如果可以,她希望没有这次的新加坡之行。
她还不习惯现在窗户纸被捅破的处境,让她迷茫,令她无所适从。
但是她也明白,当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时,现在的局面是迟早的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藏拙的意思,对她的心思好似司马昭之心,彼此心知肚明。
待他把水喝完,周诗禾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临了从卧室拿出第27章的稿子放在他跟前,轻声细语地问:“第28章写完了吗?”
李恒接过水,玩笑问:“我在你眼里,就只有写书这点价值了么?”
周诗禾眼眉垂落,静静地坐在那,低头看着杯中茶,没出声。
他看着她,她看着茶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僵持一会,李恒暗叹口气,放下茶杯,起身拿着稿子走了。
周诗禾一开始没动静,直到某人背影快消失在楼道口时,她才不着痕迹瞟眼他背影。
稍后她缓缓转动手里的杯子,浅浅喝了两小口。
十多分钟后,李恒洗个澡回来了,手里换成了第28章的稿页。
“给!”他递过稿子。
“嗯。”
周诗禾嗯了一声,接过稿子后,又补充说了句谢谢。
稿子一到手,某人就彻底成了摆设,周诗禾无视他,很快就沉浸在书中世界去了。
李恒在对面沙发端详了一会她,直到后来血液中生出一股蠢蠢欲动念头时,他才收回视线,站起来,去了外面阁楼吹风。
这女人太美诶,和宋妤一样,是最能打动他的那一款。
若在客厅呆下去,他怕自己渐渐地再次失控,挨巴掌。
今天是正月初七,夜风不小,还有些冷,吹着吹着他那欲望高涨的血液慢慢冷了下来。
周诗禾虽说在看书,但一直有分神在观察他。
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魅力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目前这种情况下单独相处太久的话,最容易调动起他的情绪,所以她不得不如此。
好在这男人的意志力还算不错,能克制,当快克制不了时选择去阁楼回避,让她内心莫名开阔了几分。
本来她可以去卧室看稿子,但她没这么做。因为这样治标不治本,说不定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导致他一发不可收,反而不美。
况且,大学还有两年半,两人既是邻居和朋友,还是音乐上的搭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要单独相处。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坦然面对。
约摸过去20来分钟,周诗禾读完了稿页,前后默读了两遍。
恰在此时,手脚冰凉的李恒受不住也走了进来,忽然心血来潮问她:“能弹一首钢琴曲么?”
周诗禾缓缓抬起头,凝望他。
李恒道:“想听你弹奏《雨的印记》。”
周诗禾显得有些犹豫。
李恒好似读懂了她的顾虑,随即识趣地没再开口,转身朝楼道口走去。
周诗禾安静地看着他离去,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他是真心想听自己弹钢琴曲。
但她害怕弹到一半,他会忍不住真情流露。
新加坡那一幕,她感受最是深切。就是因为受了《风居住的街道》影响,导致面对他时露出了破绽,把她内心深处最不想让人知晓的心事呈现了出来。
好在她那时反应快,及时控制住,没有在外人面前失态。
回到26号小楼,李恒无所事事地到处走一走,把每个房间逛了一遍。
最后他坐在麦穗的房间里,独自对着床头柜发呆。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诗禾过来了,她停下脚步站在次卧门口,静悄悄地看着他。
忽然,李恒冷不丁开口:“你在想什么?”
周诗禾温婉说:“你既然这么喜爱麦穗,为什么不娶她?”
李恒发怔,稍后低沉道:“麦穗是一个极好的女人,能娶她自然是我的莫大福分。只是,唉…”
他叹了口气,没讲下去。
目光在他侧脸上停留些许,周诗禾问:“你今晚不看书写作?”
李恒张嘴就来:“我今晚心烦意乱。”
周诗禾陷入沉默,良久讲:“去琴房吧。”
李恒错愕:“你不怕我了?”
目光相接,周诗禾没说话,但眼神彷佛在说:怕,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没心思写作。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之际,王也来了,楼下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周诗禾率先回过神,转身往沙发走去。
李恒在背后喊:“诗禾同志,你去我书房,我和她在沙发上谈事。”
周诗禾怔在原地,回眸望了望他,轻轻说好。
打开门,把王也请进屋,李恒倒一杯热茶给她,问:“李然出走,影响大不大?”
王也知道老板在说什么,“李然只是沪市分校的副手,她的突然离开,并没有造成致命影响,我已经安抚好了。”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给他:“这是武汉等6个分校的进展情况,老板,你过过目。”
关系到公司,关系到自己的钱袋子,李恒没有客气,拿过文件就那样细细浏览起来。
王也漫不经心喝着茶,视线在客厅不断打量,当察觉到书房中有亮光时,她暗自揣摩:里边是不是藏有一个女人?
如果真有女人?那会是谁?
会不会很漂亮?
现在是年初七,老板的那些红颜知己基本都在老家,按道理不会出来这么快。
当然不排除其中某一人无影相随。
莫名地,她有些羡慕这女人,可以自由停留在他的空间,可以单独和他相处。
说不定晚上还能给他暖床。
说到暖床,王也目光收了回来,落到了李恒身上,某一刻,她双腿不自觉加紧,身体中生出了异样。
她不止一次遐想:如果李先生能许诺给她一个孩子,她可以把自己的毕生精力奉献给他的事业。
费半小时把一系列文件看完,李恒道:“不错,你做的很好。就是正月十二开学,会不会早了点?这年头交通不方便,有些人说不得还在家里没买到火车票。”
王也说:“不早,相对于出国留学这等诱惑,哪怕是明天开学,他们也会提前想办法赶过来。反之,他们去年就不会报这个名。”
这样说也有道理,李恒点点头,把文件归还与她,“那就按照计划行事。”
接着他问:“杨应文和你过的年?”
王也说:“是的,老板。”
李恒感兴趣问:“年夜饭吃了些什么菜?”
王也回答:“应文做的家乡菜,没有刻意讲究,三个肉菜、两个素菜,还一个汤。”
李恒询问:“应文心情如何?”
王也问:“老板是担心她家里?”
李恒讶异:“你听说了?”
王也讲:“过年期间,我和应文各自分享了一些个人情况。”
李恒问:“那你对应文不回家过年的事情,怎么看?”
王也讲:“是我,我也不回。那样的父亲不值得她尊敬。”
李恒问这话,看似无聊,其实是在摸索她的性格,为今后更好地相处打下基础。
毕竟新未来的规模与日俱增,是他目前最会下金蛋蛋的母鸡,未来的潜力更是不可小觑,他自然要上点心。
李恒笑着道:“难怪你们能合得来。”
聊着聊着,聊到了李然。
王也直白讲:“下次如果李然要回来,我原则上会拒绝。”
李恒:“.…..”
他道:“我曾向李然承诺过,新未来永远是她的家。”
王也说出自己的观点:“现在新未来的管理层基本都是高学历名校教授,在6大分校扩建过程中,能力表现突出,成绩斐然,大家齐心协力是奔着更美好的光明去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不太喜欢李然这种纪律散漫之人。”
李恒惊讶,没想到一向很好说话的王也今天反应这么强烈,态度这么坚决。
李恒看着她,脑袋飞速运转。
僵持良久,王也退让一步说:“如果老板实在不想食言,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说罢,她放下茶杯,规整规整文件,起身打算告辞。
李恒亲自送她到巷子口。
王也打开车门那一刻,半转身问:“李先生,今晚书房中的女人是谁?”
李恒迷糊:“你怎么问起这个?”
王也说:“我在想,如果我努力5年10年,能不能换得进一次书房的机会?”
此书房非彼书房。
李恒晕菜,哪里还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当下没隐瞒:“是周诗禾。”
“原来是她。”王也心里有点失落,知晓自己再怎么样也变成不了周诗禾,稍后弯腰坐进车里,离开了。
李恒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巷子里慢慢悠悠走着,真是没想到啊,王也会对李然有这么大的意见?
不过随后又能理解:王也做事严谨,一丝不苟,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和老抹布很相似。
而李然天生追求随性,自由,连赵安母亲和姐姐都敢打的人,动不动要找男人解渴的人,你去指望她规规矩矩,压根也不太可能啊。
进院门时,李恒又想到了对腹黑媳妇的承诺,种植银杏树。
按阳历算,今天是1989年2月12,已经立春十多天了,还有一个月就是植树节,貌似银杏树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
这回无论如何要去图书馆找找相关种植资料,别他娘的到半路又死了,那没法给肖涵交代哪。
进屋,上到二楼。
李恒推门进到书房,发现书房已经空无一人。
稍后退出来察看隔壁次卧,门是关着的,门缝下面还有灯光透出。
不放心,李恒隔门喊:“诗禾同志,你这么早就睡觉?”
“嗯。”里面像蚊子一般嗯一声。
几秒后,次卧电灯熄了,人家姑娘在行动无形告诉他。
得咧,讨了个没趣,李恒重新回到书房。
每日看书写字不可懈怠。
自己虽然占据了重生的优势,但个人修养和学识还是要靠日积月累才能变成自己的。
老样子看一个小时书,然后静坐在椅子上酝酿情绪,感觉差不多时拿起笔开始写。
可能是《尘埃落定》事先工作准备充分,整个晚上他的心绪都特别宁静,思维清晰,灵感饱满。
钢笔尖在白纸上沙沙沙地写着,不到5小时就写了6500字。
停笔,抬手看看表,3:17
嚯!好家伙,写忘神了,说好2点前必须睡觉的咧,结果超了一个多小时。
李恒用双手揉揉发酸的太阳穴,随后放下笔,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简单洗漱一番,一个抬腿躺尸床上,困觉。
….
次日。
“李恒,醒醒。”
早上8点半左右,李恒睡得正香时,周诗禾弯腰叫醒了他。
他晕晕乎乎半睁开眼,“诗禾,怎么了?”
周诗禾说:“你老师和小林姐他们来了。”
“啊?”
李恒猛地一屁股坐起来,差点亲到她的嘴,“你说谁?巴老爷子?”
周诗禾小嘴儿嘟了下,不自禁退后两步说:“是他。”
闻言,李恒没做他想,本能地要掀开被褥。
可掀到一半,他止住了动作,望向床前的女人。
相视两秒,周诗禾淡定地转身,走了。
有些东西,她又不是没感受过,在新加坡贴身跳交谊舞时,他就是因为有了生理反应才失控亲吻她的。
对此,刚刚她也只是心口起伏了好几下,尔后跟个没事人样的离开了卧室。
巴老先生来了,小林姐来了。
一起的来的还有廖主编。
见到周姑娘来去自如地进出李恒卧室,客厅中的三人面面相觑一会,然后假装不知情地自顾自地聊天。
周诗禾给三人倒一杯热茶,随后又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找出一些果、生瓜子以及一些水果等,装6盘放茶几上。
小林姐笑说:“诗禾,辛苦你了,坐下休息一会。”
周诗禾跟着很有礼貌地浅笑一下,却并没有坐,等到李恒从卧室现身后,她就离开了二楼,带上零钱,骑上自行车往菜市场赶。
她去买菜,帮他招呼贵客。
李恒跑进洗漱间,胡乱打理一下自身,又跑出来问:“老师、小林姐,你们怎么来了?我还打算睡醒去徐汇找你们呢。”
说着,他一屁股挨着廖主编坐好,喊一声:“师哥,嫂子怀孕了,你不忙啊?”
廖主编说:“素云娘家来人了,不用担心。”
有些话一听就懂,大概是师哥和徐家人不对付,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出来躲一躲。
小林姐讲:“我们是看报纸上说,你在新加坡演出很成功,为咱们中国人长脸,你老师就想过来这边看看。”
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李恒也不例外,一个劲乐呵呵笑。
巴老先生打量一番关门弟子:“昨晚在熬夜写作?”
“没,没呢。只是写的入神,忘记时间了,到深夜才睡觉,我现在可也是睡了5个多小时。”在敬重的长辈面前,他并没有撒谎,有什么说什么。
许久不见,本以为会热聊一阵,没想到巴老先生不按套路出牌啊,下一句就说:“把你的稿子给我看看。”
“诶,成。”老师要看,他哪能反驳的,速度起身去书房,一股脑儿把稿子都搬了出来。
有了书稿,巴老先生不再理会三人,戴上老镜在一旁我行我素地读《尘埃落定》。
见状,三人也是很有眼力见地转移战场,悄摸下楼,围坐在一楼沙发上开始话起了家常。
小林姐好奇问:“师弟,你和周家女娃…你们不会是在处感情吧?”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
小林姐不太信:“真没有?你真没有偷偷喜欢人家?”
李恒反问:“师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小林姐搬出一个无比强大的理由:“女人第六感,直觉。”
李恒食指朝天,张嘴就来:“天地良心,我是那样的人吗我?”
小林姐嗤笑出声,“一年前,你师哥和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李恒甩头盯着廖主编。廖主编嘿笑一下,没反驳。
晕头,瞧这话说的,太他娘的尴尬了啊。
李恒叹口气,“师姐,余老师我都搞不定哎。”
一听这话,小林姐觉得在理,余老师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另外还有个肖涵和麦穗要顾虑,顿时打消了几分疑虑。
但小林姐记得父亲帮师弟出的那个主意:搞不定余老师,就拉周家女娃进场,来个驱虎吞狼之计。
如此思绪着,她又觉得李恒刚才的话当不得真。
实在是周姑娘条件太好了些,她做为一个女人,看了都动心不已,何况还是和人家近距离相处的师弟呢?
不过见师弟不太愿意多聊这事,小林姐后面也是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把话题中心转移到了新加坡这次演奏会上。
小林姐夸赞说:“师弟,你们这次太了不起了,你和海外政要明星的合影登上了报纸,影响颇大。现在很多朋友遇见我,都会打探你一句。”
李恒一开始没当回事。
可思着想着就慢慢琢磨过味来了,现在是1989年呐,可不比后世,出个国都是非常自豪的事情,逢人就吹,能吹一辈子的那种嘿!
何况还是海外一票牛人主动找自己合影呢?其中就有新加坡国父。
那不是显得自己更牛吗?
难怪小林姐对自己这么热情,今儿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社会地位不低的小林姐尚且如此,那外面的广大人民群众,那不是更觉得自己厉害来着?
懵懵懂懂的,他娘的又出了一次好大的风头!
热热闹闹说谈20来分钟后,李恒忽然想起了大王同志,当即起身道:“师姐、师哥,你们俩先聊,我去接应下诗禾,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廖主编看下表,“现在学校没什么人,我陪你一块去。”
廖主编本想一起去,但被小林姐一个眼神给阻止了,随后嘿咻笑着,又坐了回去。
见状,李恒直接给两人翻个白眼,寻着自行车钥匙就火速出了门。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青石板有点打滑,思想开小差的李恒一不留神就摔倒在了地上。
摔了个狗吃屎!
奶奶个熊的!姿势不太对,脚踝都扭伤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造孽嘛,都这么大人了,骑个自行车都能摔倒,都能把自己弄伤,说出去都丢不起这个人诶!
口里碎碎念,刚把自行车扶正,他回头就瞅见了周诗禾。后者双脚落地,怔怔地瞧着他。
隔空相望,李恒讪讪一笑:“刚刚走神了。”
周诗禾整个人显得安静,没回应他的话,直接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
只是才骑出10多米,她又停了下来,柔弱的背影对着他,慢慢等待。
等了会,见他靠着巷子始终没动静,周诗禾把自行车停稳,转身徐徐朝他走了过来。
在他的注视下,她走近关心问:“伤到哪了?”
李恒辩驳笑道:“没有,我一个大男人哪能受伤嘛。就是想看看你回不回头?”
周诗禾静静地盯着他眼睛一会,稍后蹲下身子,挽起他刚才扭曲角度不对的左脚。
果不其然,入眼之处红肿一片。
周诗禾问:“脚还能动吗?”
“就是疼,应该还能。”说着,李恒转了转。
查看一番,周诗禾帮他把裤腿放下,站起身说:“你到这等一会,我帮你拿个拐杖来。”
“不用,我扶着墙壁能走回去。”他口是心非,客气客气道。
哪晓得周诗禾直接轻轻点头,“好。”
说罢,她回头走了,骑上自行车像风一样,很快就没了人影。
李恒眼睛瞪大几分,老子就客气一句啊,你咋能当真了呢?哎哟,交友不慎,遇人不淑。
周姑娘,你完全可以搀扶下我的啊。
瘸个腿,右手扶着墙壁,李恒蹦蹦跳跳沿着巷子走。
他走到一半,小林姐和廖主编来了。
前头的小林姐小跑过来说,“诗禾说你脚扭伤了,我还不信,心想你一向老成,还天天锻炼身体,怎么能扭伤?没想到是真的。”
李恒汗颜,再次挽尊解释一下:“脑壳想事情去了,没注意到石板路上长有青苔,打滑摔了一跤。”
廖主编扶着他回家。
小林姐骑上他的自行车。
他到家屁股才挨着沙发。周诗禾就从隔壁27号小楼过来了,手里拿了一些跌打损伤药和签。
她温婉说:“我叫了骨科医生,待会会过来帮你正式检查一下,医生让我先给你涂点药,止下疼。”
李恒把裤腿撸起来,下意识就把左脚艰难地伸到她跟前。
周诗禾愣住?
小林姐:“……”
廖主编:“……”
他们见过赖皮的,没见过这么赖皮的,真会打蛇随棍上,完全是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
周诗禾眼敛垂落几分,右手小幅度捋了捋耳际发丝,静了静,最后默默把药和签放他跟前,转身进了厨房。
就算有外人在,也完全没惯着他。
周姑娘一走,廖主编嘿笑出了声。声不大,但足够意味深长。
李恒面色有点罩不住,没好气道:“别笑了,也不知道是谁被人家赶了出来,躲我这里来了?”
一句话,直接命中廖主编命门,这个老色胚瞬间失了声。
小林姐看得好笑,“你们师兄弟,真是应了那句话,五十步笑一百步,都不是什么好鸟,我都替你们发愁。”
说着,小林姐拿过药和签,弯腰帮李恒细心敷药。
小林姐小声感慨道:“我看得出来,若是我和廖大哥不在,周姑娘说不定真的会帮师弟你敷药。人家又是拿药,又是叫医生,还是很关心你的。”
李恒两眼望天,呃,望着天板,又开小差去了,压根就没听到师姐这话。
不到半小时,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医生,一个年青女护士。
一男一女提着医用药箱和一些检查仪器,先是自报家门,然后帮李恒检查扭伤的地方。
男医生前后检查一阵,得出结论:“只是常见的扭伤,骨头没事,静养一个礼拜就能好。”
周诗禾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听到这话,站在人群背后的她又悄悄回了厨房。
要不是她太过打眼,几人都注意不到她。
帮他重新上好药,医生和护士走了。李恒给出诊费,人家也不收,留吃饭,人家说忙,说医院还有病患要处理。
推搡一阵无果后,李恒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离去。
待人一走,客厅逐渐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小林姐说:“我认得这医生,骨科方面的医术在沪市算是数一数二的翘楚。”
廖主编抽根烟,点点头:“我也听说过此人。”
小林姐起身说:“我去厨房帮忙,你们聊。”
目送小林进到厨房,廖主编换个位置,坐他身边说:“要是可以,这种大家庭出身的女人,我是不敢再惹了。”
李恒问:“怕了?”
廖主编罕见地露出疲惫模样:“有苦难言。”
李恒问:“孩子都跟你姓了,还怎么个苦法?”
廖主编一脸慎重地拍拍他肩膀:“睡一床的时候,很有成就感,感受和其她女人不一样,很兴奋。但下了床,全是糟事。”
李恒陷入沉思。
周诗禾的厨艺不是盖的,简简单单一个菜就吃出了不同的味道,按照巴老爷子的话说:这是用“心”烧的菜。
这不,平素只吃一堪碗饭的巴老爷子,午餐硬是吃了一碗半,末了还意犹未尽。
饭后,巴老爷子拉着李恒进了书房,师徒两独自聊天。
书房门合上,巴老爷子目光炯炯地说:“新书写得非常不错,越看越有味,等你写完了,就直接出版吧。”
不待他回话,老爷子又补充一句:“我来作序。”
李恒问:“不到《收获》杂志上刊登?”
巴老爷子迈着缺失了的牙口笑了笑,“不刊登,你师哥不会同意。你不在的日子,《人民文学》又爬头上去了,他就指望你的新书跟《人民文学》板板手腕,把场子给找回来。”
李恒揶揄一句:“没看出来啊,师哥还挺要强。”
就着新书、文学和文坛现状交流了一个多小时,临了巴老先生嘴有点干,喝两口茶问:“爱上周诗禾了?”
“我自制力不够。”在外人面前,他都是满嘴谎言,但在老师面前,他懒得去撒谎了,一脸惭愧地开口。
听闻,巴老先生没有太大反应,似乎早就在预料中一样,语重心长地教诲说:
“这女娃确实不错,你们现在是最好的年纪,相处久了不着她的道几乎很难。不过以你的才华,爱了就爱了。
但要记住一点,不要让她成为你的心魔,不要她成为负担。咱们文人,心灵不能被束缚。”
“诶,谢谢老师提醒,我晓得个。”李恒连忙表示会记住老师的话。
巴老先生问:“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不请自来?”
李恒咂摸嘴:“难道不是老师想徒弟了?”
“你个滑头。”
巴老先生手指虚空点点他,笑骂一句说:“我看到你在新加坡走红毯的照片了,左手牵周诗禾,右手牵余老师。”
李恒:“.…..”
巴老先生说:“只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你的红尘劫,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的写作有没有受影响。”
李恒拍拍胸口,保证道:“老师请放心,感情归感情,事业是事业,这里边的界限,我拎得清。”
巴老先生说了这么多,之所以大老远过来,要得就是这话,当下右手拍了拍他肩膀,“你在家好好养伤,多看看书。下午我还要接见一个人,就先走了。”
李恒想起身相送,却被老爷子拦下,嘱咐道:“等脚好了,来家里吃个饭。”
“诶。”李恒诶一声,答应下来。
巴老先生一行三人走了,还带走了新书稿子,说看完派小林姐送回来。
周诗禾回了27号小楼,洗澡换衣服去了,她家里人已经在来沪市的路上。
李恒腿脚不方便,哪都没去,就在二楼活动活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叮叮当当打在屋檐碧瓦上吵闹不停。
李恒坐在阁楼秋千上发呆。
他想宋妤了,突然很想很想。
没来由的!
他要是脚没伤,马上就想动身去洞庭湖。不过下一秒,他又熄了这心思,晚上麦穗要来。
他不可能丢下这个一心为他的女人诶。
就在他思绪杂乱不堪,想起身去对面25号小楼打电话时,周诗禾去而复返。
在门口相遇,还没来得及收雨伞的周诗禾说:“接到王也的电话,她说昨晚忘记了一件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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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06章 ,爱闹的沈心,麦穗回归(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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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问:“什么事?”
周诗禾说:“金庸先生最新版的武侠小说,你有看过没?香江那边一直在期待你的回信。”
王也昨晚本来要提这事的。可后来被他书房中的女人乱了心,以至于一时给忘记了。
李恒回答:“我还没看。不过我会尽快抽时间看,并回信给金庸先生。”
把信息传到,周诗禾目光下移,看着他的左脚问:“脚好点了吗?”
李恒表示:“谢谢你,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周诗禾嗯一声。
李恒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到?”
周诗禾揣摩开口:“他们早上出发的,应该快到…”
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巷子里就有声音传来。
李恒面对门外面巷子,视野相对开阔一些,登时提醒道:“是阿姨她们来了。”
周诗禾转头,刚好看到亲妈、大表姐和小姑。
她说:“我先走了,晚上过来吃饭。”
李恒道:“成。”
望着她和家人团聚,李恒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自己毕竟是一外人来着,去瞎掺和凭空惹人嫌。
…
看到外甥女回来,小姑问:“诗禾,你去哪了?怎么院门也没锁?”
周诗禾把伞放屋檐下,回话:“就在隔壁,有人打电话找李恒,我跟他说一下。”
周母不动声色问:“平常找李恒的电话都打在你这?”
周诗禾回答:“偶尔会。一般都打到余老师家里,上午余老师有事去了日本。”
大表姐还是第一次来庐山村,还没见过李恒真人,对报纸上这个名人非常感兴趣。为此,特意跑到外面屋檐下往隔壁26号小楼打望。
结果这一望,还真瞅见了李恒真人。
此时李恒撑一把黑伞,一瘸一拐掏出钥匙打开对面25号小楼的院墙门,然后走了进去。
临进门前,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的李恒还侧头向大表姐阳光笑一笑,算是礼貌打招呼。
偷看男人,却被当事人发现,大表姐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但随后也大大方方回笑。
待李恒消失不见,大表姐回到屋里评价说:“李恒真人比电视里的模样还好看些,只是可惜了。”
小姑问:“可惜什么?”
大表姐是周母亲姐姐的女儿,周母是她姨妈。
开车有些累,大表姐伸个懒腰,调侃说:“你们不是说他在和大学老师偷偷进行师生恋么?现在又去了那姓余的家里。
要是没有余家的人拦在中间,就凭他这长相,就值得我把他追到手,谈一场新鲜的恋爱。”
周母:“.….”
小姑:“.…..”
周诗禾看眼表姐,安静没搭茬。
……
25号小楼,二楼。
由于记挂余老师和陈思雅病情,李恒打电话去了东京。
接通,他就问:“老师,陈姐情况如何?”
余淑恒说:“我中午才从医院回来,仍旧那样,目前在重症室。
知名专家和权威学者已经会诊过三次了,还在研究。”
听闻,李恒重重叹口气,替陈姐可惜,却有心无力。
余淑恒说:“中午我去重症室呆了两分钟,思雅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感受良多。”
李恒问:“什么话?”
余淑恒告诉他:“思雅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要太过悲伤。”
李恒蹙眉:“这,她这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余淑恒说:“也不全是,算是两手准备吧。生与死,现在没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只能如此。”
李恒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听得感慨丛生。
为避免气氛太过沉重,稍后余淑恒换个喜气一点的话题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日经指数一路走高,恒远账上的盈利已经突破了4500万美元大关。
小弟弟,你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亿万富翁了。”
李恒附和道:“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他在琢磨:今年年底,东京股市就会迎来大动荡,到时候如果情况不对的话,自己该如何说服余老师和老付?
就在他沉思之际,余淑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付老师在公司和医院来回跑,忙得焦头烂额。
我目前正在主持公司招聘和一个项目考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李恒道:“好。”
余淑恒问:“有没有想老师?”
李恒笑了下:“想。”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问:“想哪个?”
李恒翻白眼:“我敢说都想不?”
余淑恒糯糯地威胁他:“小男人,我现在就去买机票,把你绑皮带上。”
李恒:“……”
过一会,余淑恒问:“麦穗哪天过来?”
李恒心思一动,知晓余老师问这话的真实意图,估计是在防着周姑娘欸。
他回答:“今晚到,现在在飞机上。”
听到此话,余淑恒莫名松了口气,你以为她不想给这个男人上紧箍咒吗?从自私角度讲,她也想。
但她并没这么做,因为知晓靠这种手段终究是拴不住他的。
另外,她比较宠他也是一方面。
同时,她也不想给自己落一个善妒的形象。
现在麦穗过来了,她就能放心不少。
若是李恒和周诗禾天天单独在一起,那她不得不考虑缩减在东京的行程,提前回国。
又聊10多分钟后,通话结束,李恒这时本想给宋妤打一个电话过去,却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样?
他下意识回头瞄一瞄。
结果…!
嚯!不瞄还好,一瞄把他给吓一大跳!
真是吓一大跳!
贼鸡儿懵逼,沈心竟然在背后。
啥时候来的啊?咋没一点动静?
李恒慌忙站起身,喊:“沈阿姨,你来了。”
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又围绕他转一圈,沈心对他是越看越喜爱,笑咩咩打趣他:
“刚才你们的电话我可是听了一大半,还喊我阿姨?还不改口喊妈?”
李恒听得胆战心惊,额头冒汗啊。
刚才自己和余老师就在变着法phone-sex,彼此开了好几次暧昧的玩笑。
虽然他们隐隐约约玩笑开得十分委婉,可沈心作为过来人,哪有听不懂的道理?
李恒脊背发凉,赶紧烧开水泡茶,给她倒一杯。
沈心一直暗暗观察他,临了没接茶水,而是笑容满面地将他一军:“怎么?这声“妈”这么难喊?”
李恒:“……”
沈心怂恿说:“喊一句,我以后帮你搞定余老师。
不喊的话,我明天就去见润娥,就说余老师怀孕了,亲家…”
话到一半,她停住嘴,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喜欢揶揄老子是吧?
那行!看谁脸皮更厚,看谁先扛不住?
对峙片刻,李恒干脆心一横,“妈。”
一声妈,沈心仰头望着天板,乐得找不着北,差点哈哈大笑。
好在她的涵养十足,愣是没笑出声,没损毁自个形象。
沈心立马接过茶,坐沙发上高兴说:“这趟没白来。你比那余老师可强多了,妈妈支持你大三把她肚子增个圈,大四当爸爸,不要有负担,孩子我给你们俩带。”
李恒眼皮跳跳,这阿姨也太他妈的生猛了吧!
饶是他自诩通透,奶奶个熊的!也有点招架不住哇!
对于沈心的试探,他可不敢应下来。要不然前脚还是玩笑话,后脚对方就来真的了,那到时候自己不得哭死去?
短短几句话,沈心就试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哪,于是想着今天点到为止,下次再给他洗脑,稍后换话题问:
“吃中餐了没?淑恒说你在这边,我就给你送几个菜过来,都是妈亲手做的。”
得咧,这一口一个妈,对方上瘾了,貌似在直接趁热打铁,想把这层身份落实。
李恒有苦说不出,可事已至此,又无法收回来。
娘希匹的咧!
今儿上了个鬼当。
他很担心:若是将来在肖涵和麦穗面前,这沈阿姨也冷不丁来一句“妈”,想想那场面,简直酸爽!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诶。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眼前这阿姨脸皮比自己还厚啊。
李恒装着回答:“谢谢阿姨,中餐我已经吃过了的,留着晚上吧,晚上我就不要做菜了。”
人家既然都亲自送过来了,他自然不可能拒绝,留着晚上吃也是一个台阶。
沈心笑着提醒:“又叫阿姨,要叫妈。”
李恒服气了,甘拜下风。
有一嘴没一嘴,两人交谈大概持续了40分钟左右,后来沈心因为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就走了。她此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送饭菜,顺便帮傻女儿收拾一下残局。
她眼里的所谓残局就是:小巷尽头,目前就李恒和周诗禾在,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所以她特意过来瞧瞧。
送走沈心,就在他转身要回二楼给宋妤打电话时,周诗禾和大表姐从27号小楼走了出来。
见状,李恒问:“你们这是要去机场接麦穗和曼宁?”
周诗禾轻轻点头,彷佛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恬静说:“你脚还没好,不宜大动干戈,就呆在家里吧。”
李恒本来还想争取一下。可周诗禾根本不给他机会呀,直接走了,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巷中。
大表姐瞅瞅表妹,又瞅瞅李恒,也跟了上去。
李恒郁闷,稍后抬头望向二楼,刚好和周母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隔空打招呼:“阿姨,下午好。”
“下午好。”周母笑笑,把女儿刚才的表现完全看在眼里。
她现行百分百相信:女儿和李恒没有任何越界的感情发生,关系处在正常范畴之内。
她不禁在想,还好拒绝了巫漪丽老师的做媒想法,以女儿的表现,对李恒应该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周母问:“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李恒不好意思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到了脚踝。”
周母问:“有没有看医生?”
李恒回答:“谢谢阿姨关心,有看过医生。”
听闻,周母点点头,看着他进到25号小楼。
这时小姑出现在她身边,“嫂子,你之前有看到沈心没?”
周母摇头。
小姑一脸八卦地说:“沈心手提保温盒,估计是来送菜的。”
周母错愕,好半晌才开口:“她那么忙的一人,专门来给李恒送菜?”
小姑意味甚浓,“可不是。看来是认定李恒这个女婿咯。”
周母隔空瞧了瞧25号小楼二楼,刚好能看到李恒重新坐在沙发跟前,打电话。
小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李恒,临了问:“嫂子你在想什么?”
周母凭栏而立,语气略显轻松:“有沈心抓着,我对李恒也放心了。”
小姑秒懂其意。
他们姑嫂对诗禾一向十分信任,可对有点心的李恒就没那么放心了。
生怕李恒脑子一热,去缠着诗禾。
这不是胡乱猜测的,毕竟诗禾的美貌摆在那,从小到大,从不缺追求者。
可现在,沈心的出现,她们心底最后一丝担忧也没了,随风飘散。
小姑附和说:“这倒是个好消息。”
“是。”周母不咸不淡应一声。
….
再次拿起听筒,李恒打给宋妤。
遗憾的是,连着三个电话无果。前几天还有宋家奶奶接电话,现在索性无人接听。
看来是都不在洞庭湖了。
没联系到宋妤,他瞬间变得怏怏的,没了继续打电话的心气,于是提着保温餐盒回了自个家。
看书,写作。
看得是金庸武侠,一来换换口味,二来好给金庸先生回信。
这一看不得了,捧着一本《天龙八部》看得津津有味,从白天看到黑夜,完全忘了时间。
要不是麦穗突然站到他跟前,他还能看,还没回过神。
由于他不是在查资料和写作,俏皮的麦穗玩心大起,从背后用双手蒙住他眼睛,柔柔地说:
“猜猜我是谁?”
李恒愣一下,随后满心欢喜地放下书本,配合地摸摸她的手掌,尔后手绕到背后,摸摸她的脸,末了咂摸嘴说:“还能是谁,当然是我老婆喽。”
旁边忽地传来另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哪个老婆?”
李恒无语,语气一转:“孙曼宁,你是不是屁股痒痒了?想挨揍就直接说,我不介意满足你的癖好。”
“切!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想摸老娘屁股呗?”单身狗孙曼宁见不得两人如此秀恩爱,直接献上一计:挑拨离间。
李恒没好气回怼:“你屁股?哎哟!那不好意思,你那干巴巴的屁股在我这里排不进前20。”
孙曼宁撸起袖子,恼火问:“李恒,你给老娘说清楚,就我这屁股还干巴巴?老娘最满意的就是这美臀了,你到底摸过女人屁股没?
要不你把前20的屁股说出来听听,你要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就算了。要不然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这妞噼里啪啦一通,直接把麦穗和书房门口的周诗禾给说尴尬了,两女面面相觑一阵,都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
他娘的这个问题有点要命,20个屁股的事是能往外说的吗?
李恒反驳问:“你觉得能比过麦穗?”
孙曼宁气鼓鼓地说:“她是你女人,比不过。”
李恒问:“你能比过门口那位?”
书房门口的周诗禾眼观鼻、鼻观心,像不染纤尘的仙子站在那,好似没听到这话。
孙曼宁十分不爽:“我要是能比过诗禾,我就是复旦大王了,哪还有空闲和你在这哔哔!李恒你个心萝卜到底会不会比?怎么尽挑些漂亮的?”
李恒气定悠闲地丢一句:“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就好。”
孙曼宁快要气晕了,转身拉着诗禾就走:“诗禾,我们走!不喊他吃饭了,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对狗男女接下来肯定又要接吻互摸咯。”
周诗禾看眼李恒,又看眼麦穗,再看眼穗穗饱满胸口紧贴某人后背的暧昧姿势,跟着曼宁走了。
下到楼梯口,孙曼宁贱兮兮地压低声音问:“你觉得他们现在会不会接吻?”
周诗禾望着她。
孙曼宁手指比划比划,“别用这种眼神瞧我,我还没接过吻呢,好想试试打啵的滋味啦。李恒这么帅,麦穗这么妩媚动人,接吻应该很爽吧,摸起来应该更爽…”
孙曼宁像过去一样,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李恒刚才说她臀不够美,气得她一个劲跺脚编排。
周诗禾沉默不言,径直端坐到一楼沙发上。
唾沫横飞编了好会段子,孙曼宁终于感觉不对劲,挨着好友坐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周诗禾温婉说,“没有,就是脚有点累,不想动了。你继续说,我听着。”
“算了啦,不说了,说的老娘自己都蠢蠢欲动了,好想上楼去偷听墙角。”孙曼宁唉声叹气,用双手不断比出c的手势,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说,没男人,浪费了浪费了…
周诗禾看得好笑:“那你去找个男朋友。”
听到找男朋友,孙曼宁有点迷茫,一下子没了话。
周诗禾有些不适应她突然变得安静,关心问:“曼宁你怎么了?”
孙曼宁彷佛像泄了气的皮球,后背瘫软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完蛋了!完球了!老娘高中就一直和李恒同桌,大学也总是和他在一块,天天看着一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回头再看看其他男生,总觉得有点丑哇!
我靠!老娘被他给害惨了,眼光被动提高了!大学还怎么找对象?以后还怎么嫁人?”
周诗禾会心一笑,打趣说:“学校追求你的男生也有好几个,你一向爱搭不理,我还以为大学不想谈对象。”
“放狗屁!我怎么可能不想谈对象咧,我也想像麦穗那样,尝尝男人滋味的好不好。”孙曼宁说出真心话。
说完,她又觉得对诗禾的态度太过粗鲁,立马讨好似地讲:“我把“放狗屁”三个字收回去,刚才嘴快,把你当叶宁那二货了。”
周诗禾眼皮轻眨一下,没做声。
孙曼宁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老半天蹦出一句:“我晕哦,我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你调皮眨眼的样子竟然和楼上那个心男一模一样。”
听闻,周诗禾情绪内敛,从容不迫地任由曼宁打量。
孙曼宁逮着她瞧了好久好久,末了问:“诗禾,你是不是受了他影响?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周诗禾显得很静谧,纯净透亮的黑白一眨不眨看着她。
对视片刻,孙曼宁右手拍了她自己嘴巴一下,“噢,老娘口误!想想也对,你要是真喜欢上了李恒,怎么可能这么平静呢,要知道他现在肯定和麦穗在纠缠不清的。”
听闻,周诗禾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开始休憩,尽量不去思绪关于他的任何事。
可人么,往往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
这不,她闭眼睁眼,脑海中都会自动跳出李恒压在麦穗身上疯狂亲吻的画面。
良久,周诗禾站起身倒一杯热水,双手捧着茶杯,立在窗前发呆。
见状,孙曼宁过来跟着弯腰瞧了好一阵窗外,最后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天都黑了,外面哪有什么好看的?”
周诗禾端庄地说:“没,就是坐累了,想站会。”
“晕哦,害我以为有什么稀奇的西洋景在外面呢。”孙曼宁又坐回了沙发上,还不忘调侃一句:
“诗禾,你的背影真美,我自犹怜、楚楚动人的模样,矗在窗前真像一尊望夫石哎。”
听到这话,周诗禾那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在玻璃上,定定地看着里边的倒影,安静没回应。
…
二楼,书房。
待两女一走。
李恒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拉过麦穗,拉到怀里,抱住她呢喃说:“你终于来了,好想你。”
感受到他真心实意,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麦穗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只觉提前过来值了。
互相拥抱,对望着,对望着,书房的暧昧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膨胀,最终,两个脑袋似有引力一般缓缓凑近,临了各自嘴唇半张,忘情地吻一下,分开。
又吻一下,分开。
如此反复七八个情趣来回后,终是交融在一起,像倒钩锁扣一般缠绵,难舍难分。
热烈大约持续了8分钟左右,快要窒息的麦穗抽离了他的嘴,右手轻柔抚摸他的脸蛋说:“我们下去吧,别让诗禾她们在楼下久等。”
李恒惊讶:“你就知道她们一定在楼下等着?”
麦穗解释说:“饭菜快好了,我们是过来喊你一起吃晚餐的,我们不去,诗禾应该不会回隔壁。”
“晕,早说嘛,走,下楼。”李恒本不想放开她,可又不得不放开她。
恢复自由身的麦穗柔媚一笑说:“我早说了也没用。”
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游一圈,李恒觉得这话十分在理,仅仅过一个年,这妮子的内媚属性似乎又浓稠了几分,比过往更有风情了。
见他两眼放光地不停看着自己,麦穗伸手在他面前样了样,羞赧地遮住他眼睛。
“不许看了,去吃饭。”她微昂首,难得撒次娇。
“嗯。”李恒乖乖听话。
出书房,他问:“不是说好初十过来么,怎么说服你爸妈的?”
麦穗娇柔笑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把锅推给了曼宁,说她要提前走。”
李恒听得乐开了。咱麦穗竟然还有这样一面,他太喜欢了。
下到一楼,发现诗禾和曼宁真等在那时,他再次瞄了瞄麦穗,觉得这姑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难怪高中时期成绩总能和宋妤不相上下,稳稳压班上其他人一头。是有原因的。
见两人下来,孙曼宁拉过麦穗左瞧右看,歪歪嘴角:“头发没湿,内衣没换?没洗澡?我还以为你要洗完澡才下来呢。”
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透着深意。
现场谁也不是傻子,麦穗直接脸都被说红了。
窗前的周诗禾默默转身,视线静静地在他和穗穗之间徘徊。
李恒故作不满地瞪了孙曼宁一眼,侧头对周诗禾说:“让你们久等了,吃饭去?”
周诗禾说好,随后一马当先离开了26号小楼。
孙曼宁在26号小楼不断作妖,但到了27号小楼却变成了人,进门就对已经摆好菜的周母和小姑说:“姨,刚刚李恒在写作,我们等了会才喊他。”
这话是解释,为什么这么久才把人喊来。
周母微笑说:“不打紧,最后一个菜也刚出锅。”
晚餐是周母和小姑做的,一桌7人,围坐着喝了些酒。
大表姐对李恒很好奇,大部分时间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但却没和他说多少话,只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悄悄问右手边的表妹:“条件这么好的麦穗,真的愿意给李恒做小?”
周诗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不回答,伸筷子给大表姐夹了几筷子菜。
大表姐问:“你这是让我吃东西堵住嘴,示意我闭嘴的意思?”
周诗禾巧笑一下,眼神似乎在说:不要逼我在背后说闺蜜坏话。
大表姐和她关系甚好,打交道多,顿时明白了表面的意思,“好吧,不逼你,回头安排一下,找个时机让我和李恒单独相处一会。我想看看白手起家的大帅哥和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帅哥差别在哪?”
周诗禾无视这话,侧头自顾自和麦穗聊天去了。
周母的厨艺不赖,李恒连着吃了两大碗饭才放下筷子,饭后,他以有事要去缺心眼夹的借口离开了27号小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
他发现周母、周诗禾小姑和那大表姐,一直在暗搓搓观察自己,让他有些不自在。
真他娘的,一个大男人陪6个女人吃饭,感觉阳气不够用啊,还是早走为妙。
下午还在落雨,晚上停了,李恒驻个拐杖无拘无束在校园里游荡半天才回家。
刚进门,他就发现麦穗和孙曼宁在搬箱子、衣服等物件。
定睛一瞧,嘿,这不是麦穗的东西么?
看来麦穗同志是个好同志,信守承诺啊,过完年就真的从27号小楼搬回来了,不和自己分居了。他顿时喜出望外地跑去帮忙。
把东西搬到二楼次卧,李恒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麦穗:“以后还跑吗?”
麦穗说:“跑。”
李恒一脸幽怨地表情瞅着她。
麦穗柔笑着说:“带你一起跑路。”
李恒伸个懒腰:“嗯哼,这还差不多。”
晚上聊天的时候,周诗禾告诉三人,她明早要和妈妈回余杭。
麦穗问:“回家待多久?”
周诗禾说:“过完元宵。”
孙曼宁立马举手问:“诗禾,你能不能带上我?我不想和这两人在一起,天天当电灯泡好没意思噢。”
周诗禾浅浅地笑了,问麦穗:“穗穗,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她这是客气问话,知晓穗穗是特意为了陪李恒才出来的,不大可能跟着去余杭。
果不其然,麦穗迟疑片刻后,拒绝了,“他一个人,需要人照顾。”
周诗禾不着痕迹扫眼李恒,随后起身往楼下走。
自始至终,她都没问李恒意见,更没向李恒发出一起去余杭的邀请。
李恒对此也不问。
或者,换句话说就是:他和周诗禾彼此心知肚明。
最近两人关系发生了一系列根本性变化,心乱了的周诗禾明显是在刻意躲着他,回家除了给穗穗腾出空间外,更多是她自己需要一个没有他在的独立空间,冷静冷静!
李恒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才一直没怎么开口搭茬。
周诗禾一走,孙曼宁跟着跑了。霎时,偌大的客厅只留下了李恒和麦穗两人。
面面相视一阵,麦穗温柔说:“我已经洗漱好了,你要洗澡吗?”
李恒应一声,进了淋浴间。
麦穗则起身去卧室,帮他找睡衣。没一会儿,她抱着衣服推开了浴室门,把睡衣放到外面隔间。
没曾想,就在她要关门离开之间,门背后忽然钻出来一人,从背后拦腰搂住了她。
麦穗没有惊吓,只有害羞,因为她第一时间就清楚后面之人是谁?
眼见某人的大手从小腹钻了进去,并贴着皮肤顺藤摸瓜往上延伸,麦穗满脸通红地求饶:“别,不…这是浴室,你先洗澡。”
过去,虽然两人有着数次欢好,但上半身基本都是隔着内衣的。
而像今天这样直接面对面,还是头一遭,一时间她笨嘴拙舌,脸红得像朵玫瑰,明显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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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关于上一章巴老先生说及周诗禾的话,个别大佬明显没看懂嘛,可以再回去看看啦…啦啦
(本章完)
第607章 ,社死,干柴遇烈火
第607章 ,社死,干柴遇烈火
从淋浴间到卧室床上,两人重新诠释了什么叫干柴烈火。
麦穗内媚属性在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爆发,让李恒蠢蠢欲动,心潮澎湃。
正当两人热吻得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正当两人打算坦诚相待的时候,麦穗忽然掉起了链子。
只见她抽离他的嘴唇,气若游丝地请求:“别,别这样好不好?”
李恒没做声,双眼被高涨的情欲和渴望充斥满,一动不动看着她。
麦穗伸出右手在他脸上摩挲,难为情地说:“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可我向宋妤承诺过。”
承诺什么?
她曾向最好的姐妹宋妤承诺:宋妤一天不和他交好,她就守一天身。
这是她对宋妤的内疚。
也是她在尊重宋妤,回馈宋妤。
回馈宋妤没有为难她,没有责怪她爱上闺蜜的男人。
听到“宋妤”二字,李恒愣了半晌,随后从麦穗身上翻下来,平躺到床上,对着天发呆。
麦穗双手把被扒开的睡衣拢好,歉意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查。
但卧室太过安静,李恒听得十分清晰,却什么动静。
屋内的时间和空气彷佛冻僵了,静止了,久久无声,陷入死寂。
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恒叹口气,侧身凝视着她。
良久,他伸出双手帮她把睡衣腰带系好。
在她忐忑不安中,李恒凑头亲吻她额头一下,缓沉开口:“别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既爱上了宋妤,也爱上了你,怪就怪在我太贪心。”
麦穗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双眸忽地隐现泪光。
李恒见不得自己女人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今晚不许多想,我们睡觉吧。”
“好。”麦穗在他怀里找个舒服位置,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的爱,最初平淡;现在汹涌浓烈,深情难抑;可是以后呢,李恒没郑重许诺过,但麦穗却已经规划好了一生。
只要还活着,无论他去哪,麦穗都会寸步不离,好好爱他,照顾他。
这一晚,两人从欲望高山忽然坠落到心平气静,没有任何突兀,过程没有煎熬,没有任何不适,有的只是温馨。
麦穗对此很知足,枕在男人的胸怀入眠,特别幸福。
…
第二天,周诗禾一家人走了。
一起的还有没脸没皮的孙曼宁。这妞临走前大喊:老娘要去探索大世界,单身狗也有春天,受够你们这对狗男女秀恩爱啦。
李恒龇牙咧嘴听得很不爽,直接就是一jio过去,把这二货脸都给吓绿了,一溜烟跑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一直在看书写作,养好脚后,早上坚持晨跑锻炼身体,饭后散散步。
麦穗像个贤惠的妻子,始终陪伴在他身侧。
他打球时,她在台阶上坐着看,偶尔帮忙捡捡篮球。
他晨跑步时,她跟着跑。
他写作时,她在书房陪同,给他端茶倒水。他累了时,给他按摩,陪他说话解闷。
两人相处怡然自得,把友情、亲情和爱情全部交融在一起,很是舒心。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农历十四,也即元宵节前一天。
今天是个晴天,适合踏青、散步和拍照。
傍晚时分,李恒和麦穗在空荡荡的校园里闲逛时,被曦园小桥流水的夕阳美景吸引住了。
麦穗抬头远眺:“天边的晚霞好漂亮,李恒,我们去桥上拍张合照。”
说着,不等他回复,她一手拿着新买的相机,一手拉着他手腕往小桥流水跑。跑动过程中,她不时回眸笑一眼,像春风一样把他的心都给化了。
李恒情不自禁迎风喊:“麦穗,你好美!”
前面的麦穗柔媚笑着,“是吗,你再说一次。”
李恒喊:“麦穗,做我女人吧。”
听闻,麦穗停住了脚步,尔后转身附到他耳边,轻轻说:“过几年好不好,我迟早都是你的。”
李恒被她的风情感染了,忍不住亲她一口,又亲一口,又又…
麦穗很是配合,红唇微张,和他回吻了好几下。
某一刻,两人相视笑了,幸福地奔向小桥流水,开始拍照。
今天两人已经踩过点了,偌大校园里除了几个老师外,基本没什么人。在这一僻静角落就更加了,他们可以比往常放得开一些。
拍单人照,用傻瓜模式拍合照,取不同背景拍,两人一时间玩得不亦乐乎。
期间,就在他从后面拦腰抱着她拍亲密照时,旁边小道突然拐进来两个人,魏泉和魏晓竹。
看到甜蜜的两人,姑侄俩一愣,下意识停在了原地。
李恒和麦穗反应也不慢,在姑侄俩刚出现的刹那,也立马从搂抱中松了开来。
隔空对望,麦穗面皮薄,有些招架不住。毕竟她不是李恒的正牌女友,就算复旦大学从老师到学生都清楚两人的暧昧关系,可这样正儿八经被学校一老师撞见时,还是有些心慌。
即便这个老师是熟人,麦穗也踟蹰在原地,没有像平素那样第一时间同魏晓竹打招呼。
魏晓竹似乎猜到了好友的难堪之处,笑着主动走过来说:“麦穗、李恒,真是你们呀,刚才你们从红楼前面的小路走过去时,我正好在窗户边,还以为看错了。”
魏晓竹在主动递台阶。
李恒脸皮厚实,翻白眼道:“红楼距离小路才多远哪,这都看不清的么?还是说忘记我和麦穗的模样了啊?”
魏晓竹微笑解释:“哪能。我只是看到你们离去的背影,要不然我当时就喊你们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麦穗紧绷的身体放松不少。
魏晓竹打趣:“穗穗,回家过个年,你又变漂亮了。难怪刚才李恒抱着你亲耳垂拍照,真是迷死个人。”
麦穗脸上悄悄升起一丝红晕,柔声说:“你姑姑过来了。”
魏晓竹知其意,等到姑姑走近后,立即不再开好友之间的玩笑话。
李恒喊:“老师。”
麦穗跟着喊了一声。
魏泉笑着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个转,由衷夸赞道:“刚才的拍照画面很唯美,让我想起了读大学的时候,年轻真好。你们很般配。”
听到“般配”二字,麦穗心里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忐忑,悄悄瞧着李恒侧脸。
魏泉问两人,“你们吃过晚餐了没?”
李恒回答:“吃过了,吃完才出来散步的。”
听闻,魏泉看了看侄女,然后说:“那你们聊,我今晚吃得有点撑,再走会。”
话落,她不等侄女回话,就径直越过三人离开了此地。
待姑姑一走,魏晓竹玩味问:“要不我也走?不打扰你们?”
麦穗哪会让她走的,直接拉住她的手,“相机傻瓜模式拍照不尽人意,你给我们拍几张。”
魏晓竹欣然答应,“好,把相机给我。”
魏晓竹家境优渥,高中时期就拥有了自己的个人相机,拍照技术自不用说,从取景、到指挥两人站位、再到表情管理,都显得比较专业,一番折腾下来,照片成功率和满意度都比较高。
随着太阳落山,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此时光线已然不佳,三人收好相机后坐在草地上闲聊起来。
魏晓竹问麦穗:“你什么时候来的?”
麦穗说:“初八。”
魏晓竹略微一思索,就猜到了真相:“特意过来陪他?”
麦穗默认。
魏晓竹冲李恒笑一下,“李恒,佳人相伴,一片痴心,好福气。”
李恒乐呵呵问,“你怎么就过来了,没在老家过元宵?”
魏晓竹说:“我姑姑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她说一个人孤单,让过来陪她,我不好拒绝。”
麦穗问:“你姑姑也可以在连云港过完元宵再出来的呀?”
魏晓竹声音降低几分:“姑姑和我奶奶大吵了一架,初六早上天还没亮就负气走了。”
麦穗惊讶,没想到平时一向和和气气的魏泉老师还有这样脾气的一面,“为了什么?”
魏晓竹想了想,说:“催婚。奶奶给她相了一个对象,对方对她很满意,但我姑沉浸在过去的感情中,压根没这心思,说要丁克,于是…”
后面的话没说了,但大家心照不宣。
麦穗和魏晓竹一段时间未见,今晚相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谈着,不知不觉间就过了9点。
李恒抬起左手腕瞅眼手表,对两女说:“有点凉了,要不回庐山村再继续?”
麦穗看向魏晓竹,一脸期待。
魏晓竹有些顾虑,半真半假玩笑问:“我过去,会不会影响你们相亲相爱?”
李恒伸个懒腰,悠悠地开口:“得了吧,晓竹同志你也不是外人,难道还不晓得我和麦穗的感情么?别说你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影响不了喽。”
魏晓竹笑逐颜开,在麦穗耳边低语:“守得云开见月明,真替你高兴。”
麦穗羞涩没回应,但看向李恒背影的眼神却有几分痴。
魏晓竹把闺蜜的神情尽收眼底,想了想,她举起相机,给走在前面的李恒拍了一张特写。
拍完,她说:“今天十四,月亮比较圆,他走在月光下还挺有意境的。”
麦穗说:“帮我洗出来。”
魏晓竹一口答应。
三人绕道了一趟红楼,跟魏泉打个招呼,随后径直往庐山村赶。
只是走着走着,半路遇到了张兵和白婉莹,前者推着后者貌似也在散步。
正面碰上,躲都没地方躲,乐观豁达的白婉莹率先开口:“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出门就把咱们复旦大学的精华一网打尽咯?”
李恒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特阳光笑笑问:“老张,都这个点了,你们不在五角场呆着,怎么跑学校来了?”
张兵不善言辞,右手绕绕后脑勺说:“婉莹突然想来学校走一走,想着这边也有租房,就过来了。”
听到这话,李恒、麦穗和魏晓竹三人脑门上同时冒出一行字:张兵真宠白婉莹。
麦穗走过去同白婉莹寒暄几句,随后发出邀请:“晓竹要和我们回庐山村,你们一起过去不?”
白婉莹有些心动,问李恒:“大作家,方便不?”
李恒笑点头:“瞧你这话问的,太见外了,又不是没去过,走,走起!”
说走就走,三人变成五人,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庐山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古人诚不欺我也。这不,三女凑一起就没完没了,不时发出的笑声比赶集还热闹。
见她们在说女人问题,搭不上话的李恒问张兵:“初四到的?”
张兵回答:“初四上午10点多到的。”
李恒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张兵说:“初十之前比较惨淡,这两天还过的去。”
李恒扫眼白婉莹,好奇问他:“你们俩一直住一起?”
张兵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期期艾艾说:“不敢,怕败坏婉莹名声。”
听到“名声”二字,李恒情不自禁望向麦穗,觉得好对不起她,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张兵说:“我昨天去医院探望老俪,发现他瘦了很多。”
李恒转过头:“瘦?老俪身体还没回复过来?”
张兵说:“不是因为身体,而是乐瑶出国了,和他彻底断了联系。他妈妈说,老俪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这时三女怕冷落两人,结束了女人之间的话题,围坐了过来。
白婉莹听到张兵的话就直言不讳地说:“别信俪国义妈妈的鬼话,这是猫哭耗子,没安好心。
张兵,你今后可千万不要把乐瑶的消息透露给俪家人,这样只会害了乐瑶。”
魏晓竹插话说:“最近几年,乐瑶不会回国。”
白婉莹双手放在轮椅上:“不回就对了。俪国义这人,一向自负的很,他哭乐瑶,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乐瑶脱离了他的掌控,终于抛弃了他,才会哭的。
我估计,从小到大,只有俪国义甩别人的份,别人甩了他就受不了了。这是活该。”
别看白婉莹身残,但颇有侠义之风,要是搁武侠小说里,高低是个除暴安良的女侠哇。
不过她的话说到几人心里去了。
晚上由于聊到太晚,魏晓竹、白婉莹和张兵都在26号小楼过的夜。
不错次日清晨,白婉莹就和张兵走了,说是回五角场照顾店面生意。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魏晓竹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往往不是最适合自己的。”
李恒和麦穗听得面面相觑。
懒得自己动手做了,三人是在春华粉面馆吃得早餐。
刘春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现在孕肚已经比较明显了,缺心眼心疼老婆,只让她帮忙包馄饨。至于其他事物,张志勇一力承担了下来,包括下粉面,包括擦拭桌椅洗碗块等。
李恒夸赞缺心眼:“自从春华姐跟了你之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草!咱们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你竟然敢说不认识老夫子?小心我跟扒你皮叻!”张志勇嘴上虽然继续脏话连篇,但贱嗖嗖的笑容,明显很受用。
趁着周边没人的功夫,缺心眼忽然变脸说:“老恒,我跟你说个事。”
李恒问:“什么事?”
缺心眼愤愤不平地说:“老夫子最近总做一个梦,梦到那狗娘养的总是欺负我妈,为了外面那些贱人揍我妈,我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好想回邵市弄死他妈y的!”
李恒明白,其实这不是梦,是过去发生的事实,老勇是借梦表达心里的愤怒和不满。
他皱眉:“现在媳妇孩子热炕头都有了,她们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难道现在回邵市跟你爸翻脸?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你爸手下那么多,在邵市这一亩三分地上,玩狠你斗不过他。”
“老子不跟他玩狠,傻逼才跟他玩狠,堂堂大学生要用智慧。”缺心眼手指头点点他自己的脑壳,满眼戾气。
李恒无语。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吓唬吓唬他,劝他稳重,没想到有着“缺心眼”绰号的家伙说要用智慧?
李恒有些不放心:“怎么用智慧?”
缺心眼舔个舌头嘿咻笑一声:“没说现在。现在还没想好咧,等毕业了再干他。”
离毕业还有两年多,李恒听闻松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道:“到时候告诉我一声。”
回到学校,魏晓竹偏头对李恒说:“李恒,打个商量,借麦穗陪我玩一天,可以不?”
李恒和麦穗对视一眼,爽朗笑道:“没问题,不过太阳落山之前得给我送回来。”
没想到魏晓竹微笑说:“不送,下午你来曦园红楼接她吧,晚上到我姑姑家过元宵。”
李恒问:“你姑姑…?”
魏晓竹打断他的话:“不用多虑,我姑是个爱热闹的人,你直接过来就行。”
她这话只对一半,其实魏泉是个喜静的人。
但姑姑过去言语之间对李恒比较推崇,魏晓竹才邀请他的。
李恒思索片刻,答应下来。
麦穗走过来,踮脚帮他整理一下头发,温柔地说:“我和晓竹逛会街,中午给你送饭回来,看书不要太累,注意眼睛休息。”
李恒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感受到他那充满爱意的眼神,麦穗心思一动,以蜻蜓点水的方式快速亲他脸蛋一下,然后涩然转身,走人。
一旁的魏晓竹都看呆了。不过稍后想到李恒和好友曾在教学楼僻静角落拥吻的场景,又释然了。
两女走了,李恒行完注目礼后,也往家赶。按计划,他今天有许多事要做诶,他娘的浪费不起。
上午精神头好,他看书写作,写《尘埃落定》第32章:
拉雪巴土司又来了。
他看到封闭的堡垒变成了一个开放的宏伟建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回,他再不说是我舅舅了。虽然,我这里连道大门都没有…从早上8点,写到中午12点半,李恒写了5700多字。
还算满意。
就在他搁下钢笔,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忽然闻到了饭香,转头一瞧,刚好看到门口探进来的半个脑袋。
麦穗柔笑看向他,“写完了?”
“嗯,还没检查。”
“那先吃饭,我们刚从蓝天饭店带回来的。”
“好。”
洗个手,李恒坐在沙发上,像个大老爷一样从麦穗手里接过碗筷,夹一块牛肉放嘴里,含糊问:“晓竹同学呢?”
麦穗说:“在隔壁和诗禾打电话。”
李恒问:“在周诗禾家和周诗禾打电话?”
麦穗差点被他绕晕了,笑说是。
李恒问:“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去荷兰,诗禾和曼宁哪天过来?”
麦穗说:“明天上午到。”
李恒听得点下头,开始大口扒拉米饭。
麦穗坐在边上看着他吃,不时给他夹几筷子菜,同时还把上午两女逛街遇到的新鲜事一一讲给他听。
只是讲着讲着,她的红唇突地被堵住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倒在了沙发上。
麦穗心慌地瞄眼窗外,见到25号小楼门窗紧闭时,才骤然松弛下来,随着某人不断深入,她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也情动地抱住他后脑勺,脖子极力后仰地喘息。
某一瞬,李恒眼红红地把她抱进了卧室,平躺到床上,然后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麦穗害怕地说:“一楼门没关,晓竹随时会…”
“会”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没机会说出来,小嘴被红色信子填得满满的。
麦穗稍微调整姿势,并着的圆规开了几分叉,以为他会像前几晚那样贪欢到底的,不曾想他法式热吻过后,又松开了她。
她轻声问:“怎么了?”
李恒瘫软在床上,看着天板说:“你太迷人了,每次在你身上都是享受,也是另一种煎熬。”
麦穗听得有些内疚,接着翻个身子,从侧边抱住他。
卧室一时间变得沉默。
许久,许久,麦穗破天荒提到了宋妤:“你和宋妤,如今到哪个地步了?”
李恒道:“上回我想带她见我父母,她拒绝了。”
麦穗错愕,“理由是什么?”
李恒讲:“她说时间未到。”
短暂的两问两答过后,房间又没了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李恒不习惯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另一个女人,于是转移话题问:“叔叔阿姨如今在哪做生意?”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惦记着邹师傅那个批命,惦记着前世麦家发生的巨变。
只是非常遗憾,到现在他还没想起任何关于麦家巨变的有用信息,不知道是哪年发生的?也不知道时间地点,更不知道具体事变情况,子衿和宋妤极力封堵了他和麦穗之间的联系。
老实讲,以前,他总觉得宋妤有点过于谨慎了,以她的条件,世上又有几人能比得过?干嘛还担心他会出轨啊?
可今生他理解了,在麦穗这里享受到柔情蜜意后,他完全理解宋妤和子衿上一世的做法了。
假如他是铁做的,那麦穗内媚气质和目光流转间的满满风情就是磁石,一举一动都牢牢吸引着他,根本不想分开。
麦穗回答:“我电话问过,妈妈说在南方。”
只要不是去北方,两人就放心不少。这种感觉是没来由的。
就在两人谈心之际,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麦穗立马弹坐起来,慌乱地整理内衣,然后以最快速度穿上外套,并问:“我头发乱不?”
李恒侧头看着她背影,道:“还行,你就披着好了。”
麦穗听他的话,由于时间紧,果断放弃了进一步打理,用木梳随意梳几下,就去了外面客厅。
时间刚刚好,一个从卧室出来,另一个则踏上二楼。
魏晓竹本想说话,可看到麦穗这幅样子后,霎时没了声,就那样站着楼道口一动不动。
麦穗心虚地问:“哪里不对劲?”
魏晓竹听得失笑,“他吃饭没擦嘴吧?有红油,你该去洗个澡。”
麦穗脸一下子就红了,心刨刨地进了洗漱间。
往盥洗室的墙壁镜子跟前一站,麦穗想死的心都有了,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只见她锁骨和脖子下边有很多淡淡的吻痕,而且沿着某根线一路往下延伸,让人浮想联翩…
就该想到这一点的,可是晓竹来得太过突然,他又看不到自己前面,导致…
不敢再想这荒唐事了,麦穗深吸几口气,进了淋浴间。
听到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楼道口的魏晓竹一会看向淋浴间,一会看向麦穗卧室方向,暗忖:李恒还在里边吧,在穗穗床上?
以穗穗脖子上的那些吻痕作为参考点,脑补一番之前卧室里发生的画面,魏晓竹面红红地下楼了,哪里来回哪里去。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庐山村,就在隔壁27号小楼等待。
20分钟后,麦穗再次出现在好友面前,两女互相看了会,随即默契地不提刚刚的事。
魏晓竹冷不丁问:“你将来准备给他生孩子吗?”
麦穗说:“我听他的。”
魏晓竹讶异,“全听他的?”
视线透过玻璃看向外面,麦穗说:“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人办不到。”
魏晓竹听懂了话里的深意:“他这么喜爱你,应该会把第一个孩子给你。”
在魏晓竹看来,有余老师和肖涵挡在前面,如果李恒不能光明正大娶穗穗的话,最好把第一个孩子给麦穗,这样能平衡女人之间的地位。
毕竟李恒是大作家,家大业大,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第一个孩子的份量很重。
麦穗摇摇头:“万事随缘,水到渠成就好,我不想看到他烦恼。”
听闻,魏晓竹久久无声,最后说:“麦穗,我真佩服你。”
麦穗转向她,“你佩服我什么?”
魏晓竹讲:“佩服你敢恨敢爱,佩服你这份纯粹。换我,我就做不到。”
麦穗娇柔笑说:“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让你死心塌地的人。”
魏晓竹不断回味着“死心塌地”4个字,陷入沉思。
元宵是在曦园过的,魏泉的厨艺比一般家庭主妇要好,几个连云港特色菜也是觉着新鲜老口,李恒连吃了两大碗饭。
饭后,李恒给宋家去了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谢天谢地,这一回总算是接通了,对面传来江悦的声音:“你好,哪位?”
“阿姨,是我,李恒。”李恒自报家门。
“你在沪市?”很显然,江悦是看了报纸新闻的,知晓他初六在新加坡演出。
“对,过两天要去荷兰。”李恒如是说。
表面看,这是一句废话。
实际上呢,他是在解释,解释春节期间太忙,没时间过来洞庭湖拜年。
本来,如果麦穗没提前过来,他是计划要去洞庭湖找宋妤的。
可麦穗过来了,都是自己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丢下麦穗不管嘛,暂时就只能这样子了。
他心里规划着,明年春节无论如何都要去宋家拜年。
江悦问:“也是演出?”
李恒回答:“是的,阿姨,荷兰爱乐管乐团邀请我们过去参加现场演奏会。”
听到荷兰爱乐管乐团,江悦心里颇为震惊,没想到短短一年多,李恒就走到了这个高度。
能让这个乐团主动邀约的,一般都是国际上很有地位的音乐家,何况李恒还是个中国人,在如今的社会大环境下,可想而知其难度。
江悦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演奏哪首曲子?”
李恒回答:“《风居住的街道》,《故乡的原风景》。”
《风居住的街道》才在新加坡演出过,熟练度爆满。
《故乡的原风景》就更别说了,三人的成名曲,上过春晚,熟练度至今满分。
正因为是这两首曲子,所以余老师和周诗禾都比较放心,没有专门安排长时间进行排练。
闻言,靠音乐讨生的江悦很想跟过去现场欣赏一番,可这也只是想想,毕竟李恒和女儿还没正式到一起呢,她就算再心动,也开不了这个口。
江悦抑制住心中的欲望,“你是找妤宝?”
李恒道:“对的,阿姨,宋妤在家吗?”
江悦说:“和她舅妈几个在外面院子里忙春茶,你稍等下,我去喊她。”
“诶,谢谢阿姨。”李恒连忙应声。
放下听筒,江悦径直朝屋外走,走到女儿身前小声说:“妤宝,电话。”
宋妤回过头:“谁的?”
江悦说:“李恒。”
听闻,宋妤立即放下手里的茶叶,在龙头下简单洗个手,快速进了堂屋。
看着女儿一气呵成的动作,江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桩姻缘她这个做母亲的阻止不了。
她倒不是看不起李恒。
而李恒的心,让传统思想占据主导地位的江悦一时间很难接受。
那话怎么说来着:人有千面,心有千变。
就像钟岚,她从李恒把自家女儿弄上床开始,就变了过去的和善态度,认定他是一个下流胚子,痛恨他破坏了陈家“接郎延续香火”的计划,所以不喜他。
哪怕如今李恒成就牛逼到让绝大多数人仰望,但钟岚“初心”不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劝她也没用。
用俗话讲,这就是一犟驴,一根筋犟到底。
而江悦,虽说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但深受社会主流思想影响,往上孝顺父母和公婆;往中疼爱老公,团结亲友;往下,悉心栽培女儿,把最好的爱都给宋妤。
可能是生活比较幸福的原因,她从没想过离婚的事,更没想过感情分心的事,信奉婚姻还是原配最好,对丈夫从一而终。
所以,即使她非常欣赏李恒,却一直觉得李恒不是妤宝的最佳良配。
江悦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女人。
魏诗曼,这人是两个极端。
李恒没和肖涵在一起时,那是各种瞧不上啊,各种在背后同亲朋好友调侃李恒啊,吃李恒的瓜,没少在背后嚼舌根。
还为精灵一样的宝贝女儿不理会李恒,而沾沾自喜。
可自打李恒和女儿在一起后,魏诗曼一改之前的态度,那是对李恒相当上心,还给女儿罗列出了条条框框,目的是希望女儿和李恒的感情不要太受物质影响,始终保持一份纯真。
魏诗曼坚信:只有保留这份纯真,女儿才能和李恒走得更远,更经得起波澜。
麦穗母亲,李恒没有过多接触,目前不做任何说辞。
沈心,嚯!不用谈了,性格十分豪放。
可能是见多识广的原因,可能是肮脏事看多了的原因,可能是站的高度不一样的原因,对于李恒心一事,她没有想象中的抗拒,甚至可以用包容来形容她。
沈心唯一的要求就是,女儿必须做李家户口本上的儿媳,李恒必须光明正大迎娶女儿。
黄母,也即黄昭仪母亲。她老人家的思维和沈心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不在乎李恒心不心,但追求名分。
不同之处也特别明显:
沈心可以为了女儿幸福,亲自放下身份去撮合,打心底里喜爱李恒。
而黄母自持身份,就无法做到这一点,可能这和大青衣早早被李恒睡了有关。
来到沙发跟前,坐下,宋妤拿起红色听筒,气质如兰地开口:“李恒,在吗?”
“在。”
听到她的声音,李恒就有些高兴:“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今天终于接通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不?”
宋妤莞尔一笑,说:“春节一直在拜年,没有固定地点,所以没接到你电话。不过我有关注你,你在新加坡演出十分成功,报纸上都是正面报道,替你骄傲。”
李恒声音不由增大了几个分贝:“真的?”
宋妤眼带淡淡笑意,说是。
李恒道:“那你可以给我写信。”
宋妤说:“写了,怕你收不到,没寄出来。”
李恒连忙表示:“那你连着下封信一起寄给我。”
宋妤说好。
有阵子没见面,宋妤比往常稍微活跃了一些,对于他的问题基本都做出了回应。
只是聊着聊着,宋妤忽然抽冷子问:“麦穗提前出来了?”
李恒额头冒汗。
有点头晕,这是啥子回事咧?麦穗破天荒提了宋妤,宋妤也问起了麦穗,难道这两女人心有灵犀不成?
秉着不对她撒谎的初衷,李恒硬着头皮坦诚开口:“她在复旦大学。”
电话那头的宋妤沉默片刻,稍后缓口气说:“她跟着你也不容易,你要对她好一点。”
李恒嘴唇蠕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知道。”
感觉气氛太过沉重,宋妤主动活跃氛围,揶揄问:“麦穗最大的特点应该是很容易让男人沉沦,和她天天呆在一起,还想娶我吗?”
李恒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想!”
宋妤静静地坐一会,尔后轻轻地发问:“问你一个事,如果我们将来在一起,第一胎,你希望是个女儿?还是个男孩?”
李恒想也没想,就道:“女儿。”
宋妤追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
因为前生咱们的头胎就是女儿啊。
李恒心有所念,回答:“你最对我心,我希望生个和你一样的女儿。”
宋妤怔住,随后不徐不疾讲:“你知道吗,奶奶拿着我们两的生辰八字去算命,结果说我们头胎如果是女儿,容易夭折。因为这句话,我最近一直做噩梦,梦到我们女儿夭折了。”
听着这话,李恒感觉心口一阵阵抽痛,好像有人拿针在扎他一样,特别难受。
他哑然问:“如果是男孩呢?”
宋妤想了想说:“最好是龙凤胎。”
李恒愕然:“八字先生原话?”
宋妤说:“是。”
李恒趁热打铁,“那你就给我生对龙凤胎吧。”
宋妤脸有些温热,好看地笑了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她现在想的是:端午节赶去庐山村。
在去庐山村之前,她不会对他做任何感情上的承诺。
又挨个关心问候了一遍宋家人和李家人,临挂断前宋妤说:“帮我叫下麦穗,我跟她说几句。”
李恒讲:“她不在,她在同学家玩。”
接着,他把今晚在魏泉老师家过元宵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临了道:“吃完饭,我就一个人独自回来了,她还在那边。”
宋妤问:“距离远不远?”
李恒道:“稍微有点远。”
宋妤看下手表,“我们这边下大雨了,今天就先聊到这。”
她的潜在意思是:外面下大雨了,亲戚家人都进了屋,讲电话不是很方便。
隔着听筒都能听到大雨打在瓦楞上的响声,李恒意会:“成,过段时间我来找你。”
宋妤没拒绝,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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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万字。
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608章 ,周诗禾的崩溃,柳月的疯狂
第608章 ,周诗禾的崩溃,柳月的疯狂
正月十六,上午。
周诗禾和孙曼宁回了学校。
余淑恒也从东京赶了回来。
有些凑巧,两波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庐山村巷子口。
隔空相对,周诗禾率先喊了句:“老师。”
余淑恒微笑问,“没在学校呆?”
周诗禾轻嗯一声,:“回了一趟家。”
余淑恒点头:“明天就要去荷兰了,下午我们三个练习一会。”
周诗禾应声好。
随着余淑恒进到巷子里,一旁没说话的孙曼宁鬼鬼祟祟拉了拉周诗禾衣服,一脸困惑地问:“喂!你们两个打招呼能不能再假一点?皮笑肉不笑的,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真诚?”
周诗禾温温地问:“什么叫真诚?”
“像我这样,热情洋溢。”孙曼宁搞怪地露出牙齿大笑。
周诗禾跟着笑了,然后也往巷子里走。
孙曼宁追上去问:“我搞不懂,你们两个怎么会有这么大矛盾呢?难道真的是仅仅因为音乐上的理念分歧导致的?”
周诗禾安静没做声,继续走。
孙曼宁不死心:“难道是应了那句话,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你们都太美了,所以互相看不惯对方?”
周诗禾樱桃小嘴动了一下,但随后又平静下来。
来到庐山村尽头,孙曼宁在巷子中央兴奋地大声喊:“李恒,快出来接客,本姑娘回来啦,给你带了好吃的。”
没曾想是麦穗从26号小楼走了出来,“李恒不在家。”
孙曼宁顺口问:“他去哪了?”
麦穗说:“他早上去了徐汇。”
“徐汇?他把你抛开,去见肖涵了?”孙曼宁贱兮兮问。
麦穗不受挑拨离间的当,直接越过她,和周诗禾说起了话:“诗禾,你们吃中饭了吗?”
周诗禾摇头:“还没。”
麦穗说:“我也还没。你快进屋放下行李,我们去老李饭庄吃饭。”
周诗禾说好。
孙曼宁一个劲问:“麦穗,被男人滋润这么久了,今天你请客不啦?”
麦穗笑着伸手拧一下她胳膊,“庐山村的教授们都回来了,你给我小点声,不然把你扫地出门。”
“哦哟!我好怕怕唷!你不要我,李恒不要我,还有诗禾呢,我跟诗禾住。”孙曼宁说是这么说,不过声音却自动降低了好多。
离开前,麦穗还贴心邀请余老师一起去吃中饭,但被后者委婉拒绝了,说赶飞机有点累,要先眯半个钟头。
李恒确实去找肖涵了。本来说好正月十二去火车站接肖涵,可大姐肖晴临时有点事,就耽搁了,最后干脆在家过了元宵才出来。
肖涵一开始很是担心周诗禾和余淑恒,中间得知麦穗出来后,她瞬间没那么急了。反正在她看来,麦穗攻击性小,不会对她造成致命威胁,有这样一个女人跟在honey身边,能有效杜绝周诗禾和余淑恒。
当然了,肖涵现在默认麦穗的存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不想把他身边的所有漂亮女人都当成假想仇敌,要不然将来她自己会被孤立的。
思来想去,把李先生身边的所有红颜知己过滤一遍,肖涵最能接受的恰恰是麦穗。
至于她是如何知晓麦穗在庐山村的?
一个字,简单!
张志勇不是在复旦大学校门口开粉面馆吗?
缺心眼打心底里惧怕肖涵,被这笑面虎一讹诈,不小心就中计了,把麦穗吐露了出来。
李恒中饭是在文燕教授家吃的,碍于大姐肖晴在,碍于文燕教授有一摊子烂事要收拾,碍于和余老师约好下午练习曲目,李恒并没有在徐汇久呆。
吃完中饭,带着肖涵两姐妹到新买的洋楼别墅逛一逛,他又掐着点往复旦大学赶。
等李恒一走,肖晴又放开心神把洋楼转悠了一圈,“真的好大,面积多少平方来着?”
肖涵说:“1600多。”
肖晴双手伸开,在草地上连着转两个圈说:“对你真好,李恒真大气,好舍得!”
肖涵甜甜一笑:“姐,你也到二楼挑个卧室吧,我根据你的风格装饰内饰。”
“我早瞄准好了,在你们主卧对面那个房间,看到没?靠窗那间,刚好可以看外面的白兰。”肖晴伸手指了指。
顺着姐姐的手指头望过去,肖涵脆生生说:“眼光不错嘛,挑了个最好的次卧。”
肖晴说:“我要到这边住一个多月,房间风格我自己来弄。”
肖涵问:“你有那么多钱?”
肖晴反问:“我好歹工作几年了,有点积蓄,难道你还能帮我出钱。”
肖涵变戏法似地从兜里掏出一本存折,拖着长音:“自然是有的。”
肖晴盯着存折问:“里面有多少钱?”
肖涵说:“5万。”
肖晴问:“李恒给你的零钱?”
肖涵浅个梨涡,“当然,我就他一个男人。”
这一刻,肖晴眼里流露出了羡慕。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命好。拥有超越小镇的精致五官和美貌不谈,苦恋一个男生6年,最后却换来了无比幸福的回报。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李恒有点心。
可换个角度想,如果一个男人有李恒这样的条件,或者一半条件,估计就很难在情感上专一了吧。
就算李恒对小妹的爱亘古不变,可架不住外面优秀女人同样多啊,架不住那些女人会飞蛾扑火啊?
李恒能为小妹拒绝成千上万个,但万一有个漏网之鱼呢?
万一遇到一个能在各方面击败小妹的呢?
万一遇到一个能恰巧打动李恒内心的女人呢?
好吧,现实里已经没了万一。
宋妤就是那个漏网之鱼,麦穗算半个,陈子衿算半个,余老师算一个。
至于周诗禾,肖晴不敢想,要是这个也成了漏网之鱼,那小妹的地位还能不能保住?就真的很难说了。
尤其是,新加坡走红毯时,李恒可是左手牵周诗禾,右手牵余淑恒的,这让很多人想入非非,却又不好向当事人贸然求证。
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李恒,赌李恒是那种念旧情的人。
思绪回笼,肖晴问:“是不是我在这,李恒不方便和你亲热,所以就回了学校?”
肖涵伸手挽住姐姐的手,清清嗓子说:“没有的事,他明天要去荷兰,今天下要和搭档合练曲目。”
肖晴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你下午没跟着去复旦大学。”
肖涵承认,“出国演出是大事,我不想过去分他神。”
分什么神?
怎么分神?
两姐妹彼此心知肚明:假若去复旦大学,必然会和李恒的其她红颜知己撞上,怕他难堪。
….
27号小楼。
下午两点半左右,从徐汇赶回来的李恒拿着陶笛和二胡急急往琴房赶。
不想此时余淑恒和周诗禾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两女一个在静坐在钢琴前面,一个靠窗站立,手里都捧着曲谱温习,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谈。
其实,她们对曲谱已经相当熟悉了,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之所以还手拿曲谱,为的就是有层窗户纸当彼此间的遮掩物。
“抱歉,来晚了一点。”李恒一口气跑到门口,出声打破了里边的某种平衡。
周诗禾看向他。
余淑恒也扭过头来,和煦说:“先休息一下,今天不急,时间应该足够用。”
“诶,成。”李恒走进去,顺手把琴房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调整情绪。
才坐一会,他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不对劲,于是没话找话:“老师,机票买了么?”
“买了,明早8点的飞机。”余淑恒说。
“那我们得赶早了。”李恒道。
余淑恒说:“天亮之前要出发。”
简短交流几分钟后,李恒也坐到了自己特定位置,位于钢琴左边的椅子上。
见状,余淑恒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先练《故乡的原风景》。”
她是长辈,也是两人的真实大学老师,她一发话,李恒和周诗禾自是没意见。
《故乡的原风景》以前不知道合练过多少遍了,再加上三人的音乐天赋都在水准线之上,当情绪酝酿到位时,压根就没有什么“生疏”一说。
合练第一遍,即是起点,也是巅峰。
八九遍过后,三人心里有谱了,默契地切换到《风居住的街道》,而这首曲子就不用说喽,10天前才在新加坡成功演出过,一上手就直接炸裂,没有任何多余的废动作。
演奏《风居住的街道》时,余淑恒留了个心眼,暗暗观察李恒和周诗禾的互动、以及两人的微表情。
做为懂音乐的人,余淑恒自是清楚这首曲子的厉害,饶是冷静如周诗禾,每次弹奏这首曲时都会抑制不住有情绪波动。
而每波动一次,就代表周诗禾的心对某人宽容了一分。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若是可以,余淑恒根本不想演出《风居住的街道》,换成其它任何曲子都成,就唯独担心这一首。
甚至于,在她看来,如果李恒将来和周诗禾真的踏出了第一层感情桎梏,那这首《风居住的街道》绝对“功不可没”,绝对可以算是两人的定情曲,算两人的“媒人”。
毫无意外的,当曲子演奏到最浓郁的阶段时,李恒情不自禁看向了周诗禾,后者脑门上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他一动,她就感受到了。
不过周诗禾这回并没有和他互动,用大毅力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某种呼唤声,始终低头弹奏钢琴,不曾抬头。
一首完毕,余淑恒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情况没让她松弛太久,当《风居住的街道》练习到第5遍时,周诗禾忽然中断了。
没听错儿,字面意思,中断了!!!
只见此时的周诗禾双手已然离开了黑白键,瘦弱的身影端坐在三角钢琴前面,眼敛下垂,良久才歉意开口:“就练到这吧,我头有点晕,有点累,想吃些东西睡会。”
余淑恒看看周诗禾,又看看李恒,她比谁都清楚:周诗禾不是身体透支,而是精神内耗严重。
至于为什么要精神内耗,为了谁?那还用得着问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能猜到一二。
余淑恒再次意味深长地看眼周诗禾,又瞅眼手表,随后一边收拾小提琴一边说:“今天的合练很不错,现在快到饭点了,诗禾,你吃些好好休息。李恒,你跟我来一下。”
说罢,余老师背着小提琴离开了琴房,蹭蹭蹭下楼梯,离开了27号小楼。
待余老师一走,李恒放下二胡,走向前关心问周诗禾:“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她现在还没从曲中世界中彻底清醒过来,他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就如同一剂毒药,非常要命。
好在周诗禾意志力不错,低头安静地看着曲谱,灵巧的小嘴儿紧紧嘟着,没理会他。
琴房只剩两人,琴空气慢慢变得凝重,气息渐渐变得有些微妙,李恒无意识间又走近一步,定定地看着她耳畔的细碎发丝,特别想像上次一样,伸手帮她拂到耳后。
可他没有。
脑海中一个声音挣扎着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周诗禾彷佛洞悉了他的心思,心口起伏几下,静了静,随后右手把散落的青丝别到耳朵后面,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距离他远一点。
察觉到她的防范举动,李恒默然,稍后道:“余老师应该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了。等会我把麦穗叫进来,你想吃什么,就跟她说。”
像雕塑一般坐着的周诗禾这次有了反应,弱不禁风地嗯一声。
自始至终,她都没抬头,没看他。
见状,李恒识趣地没再久呆,转身离开了琴房,下了楼梯。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周诗禾紧绷的心弦立时松弛下来,尔后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地伏在了钢琴上。
她过去很爱惜钢琴,从不会这样把身子压上面。
但今天,她身心俱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有个地方盛放内心的仿徨。
你为什么要闯进来?
那三个女人还不能满足你吗?
头一遭,她没敢再逃避,明确了心底的那道影子。
但,她想擦拭掉,想把他赶走。
….
从27号小楼出来,李恒第一时间回了自己家。
进门就对正在整理沙发的麦穗说:“麦穗,诗禾同志身体有些不适,你去照顾一下她,我有事要去余老师那。”
麦穗停下手里的活计,挺直身子,担心问:“很不舒服吗?”
李恒摇了摇头:“她应该是饿了,低血。”
是不是低血另说,反正到饭点了嘛,顺便吃个饭也好,他如是想。
麦穗说:“好,我这就过去,你去忙吧。”
李恒点点头,把陶笛和二胡放到沙发上,转身去了对面25号小楼。
…
此时此刻,余淑恒正在二楼煮咖啡。
他一杯,放三颗。
她一杯,保持原味风格。
见他从楼道口露头,余淑恒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说:“我还以为会趁热打铁,不会这么快过来。”
趁热打铁什么?
当然是趁着这个绝佳契机向周诗禾发起爱情攻势啊!
老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事半功倍,机会难得。
余淑恒还是比较担心小男人会禁不住诱惑乱来的。
所以,她临走前特意留了一句话,要他来找自己的话语。目的么,不言而喻。
李恒翻翻白眼,坐到她对面:“哎,你好歹也是我老师,做个人吧,不要给我下套行不行?”
“老师?有你这样亲吻老师,抱老师的?”余淑恒眼神透着诡异,压迫感十足,好似要生吃活剥了他。
四目对峙,两分钟后,李恒败了,眨眨干涉的眼珠子,道:“说说吧,你叫我来什么事?”
余淑恒下巴朝咖啡呶一下,“陪我喝咖啡。”
李恒晕菜,但还是给面子地拿起咖啡喝了几口。
余淑恒问:“味道怎么样?”
李恒实诚回答:“老样子,挺好喝的。”
余淑恒自得笑了笑,右手也端起咖啡杯,优雅地喝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好似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谈话,在寂静里安心享受咖啡。
慢慢悠悠喝完半杯,余淑恒放下杯子,轻启红唇,打破沉寂说:“这次去荷兰,你有两件事要办。一是接受《时代周刊》的专访,二是演出。”
李恒问:“哦,专访时间安排是哪天?”
余淑恒说:“后天上午。”
李恒问:“你和诗禾一起接受采访么?”
余淑恒说:“一起。不过你是主角,问题也最多。我和诗禾只是陪衬。”
李恒放下咖啡杯,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时代周刊》会安排哪些问题?老师有见到没?要不然我不接受采访。”
西方媒体一般都对中国戴有色眼镜,最会擅长双标和挖坑,若是就这样赤果果上场接受专访,他都不带理睬的。
你大名鼎鼎的《时代周刊》又怎么样?若是不顺老子心意,谁鸟你啊。
余淑恒显然准备充足,当即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他说:“这是对方传给我的,所有问题我都仔细核查过,还找专业律师和相关人士咨询过,有几个敏感话题已经被我提前划掉。
至于这些问题的话,你自己仔细看看,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绕过去,有什么事老师会帮你担着。”
担着就是兜底。
她的意思非常明了:你尽管回答,随心所欲,老师会为你守住最后一道屏障。
李恒听得心里暖暖的,接过文件认真查看起来。
这个过程比较长,大致持续了10来分钟,余淑恒气定悠闲地观察他微表情变化,临了问:“感觉怎么样?”
李恒道:“还可以,谢谢老师。”
听闻,余淑恒起身换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说:“为了不出意外,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把问题和可能性答案核实一遍,对对口供。”
李恒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于是两人凑一块商讨着,接下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分析和琢磨。
以前,他觉得余老师气质好,自带书香贵气,有内涵,有才华,很牛逼。
可这回交谈下来,李恒才意识到这女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牛逼的多,看待问题和思考问题的角度与广度绝对不是自己这个乡下少年能比的。
哪怕是他活了一辈子,在国际视角上,依旧没她敏锐,没她面面俱到。
40分钟交谈下来,在这一方面,李恒对她只剩下了钦佩。
他暗暗在想:以前觉得自己仗着重生,能干一番大事业,能成为人上人。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其实短板非常明显,缺乏真正底蕴。
讨论完最后一个问题,余淑恒忽地问:“你在想什么?”
李恒把文件合拢,叹口气道:“老师到底是老实,学生还是学生。”
余淑恒糯糯地说:“怎么?认可我这个老师了?”
李恒把文件摆茶几上,没有口是心非:“服气。”
余淑恒清雅一笑,双手伸过来,饶有兴致地揽着他脖子,面对面相视许久,她最后极其认真地吻了他三秒。
尔后松开他,她说:“小弟弟,快毕业吧,我不想再当你老师了。”
李恒没吭声,只是把头枕在她大腿上,闭上了眼睛。
见他这样,余淑恒不但没有抗拒,反而把笑眼迷成一条缝,低头看着他。
她明悟:他在用这种亲昵的行动回复她。
这就是一种收获。
如果隔过去,他最多说个“别闹”,或者翻个白眼;而如今,他会替自己考虑了。
可能这就是女人的幸福吧,感受着这个男人一点一点在心里接纳自己,她很有成就感。
静悄悄地过去十多分钟后,余淑恒想起一件事,问:“听你沈心阿姨说,你喊她妈?”
李恒本想解释一番,可话到嘴边却非常直白讲:“喊了。”
余淑恒嘴角藏着笑意:“发自内心的?”
李恒沉吟一阵,回答:“一半一半。”
凝视这个男人,余淑恒右手不知何时覆盖在他脸上,心想:现阶段一半也够了,足够她保持新鲜,足够她惬意很久。
半个小时后,李恒坐了起来,“我有些饿了,一块去吃饭?”
余淑恒看下表:“明天我们要出国,我得趁着今晚的功夫去一趟思雅姐。替思雅交一些东西给她爸妈,另外…”
话到这,她停住了。
李恒追问:“另外什么?”
余淑恒手指点了几下膝盖,闷闷地说:“思雅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嘱托我告诉她爸妈,找一个向阳的风水宝地,以备不时之需。”
李恒皱眉:“坟地?”
余淑恒点了点头。
李恒问:“真就没希望了?”
余淑恒说:“我也不知道。”
李恒问:“东京那些医生和专家怎么说?”
余淑恒告诉他:“目前也是这个答案:不知道。”
李恒语塞。
过去好一会,他问:“天快黑了,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余淑恒心动,但拒绝了:“刘蓓和曾云陪我去就行,你忙自己的吧。”
听闻,李恒也没勉强,站起身,两人一块下楼。
余老师走了。
李恒在巷子中央矗立一会,随后走进27号小楼。
结果进门就撞到了从里边出来的叶宁,这妞用手拍拍胸口,吃痛地抱怨:“李大财主,你走路不带眼睛吗?开什么小差呢?我胸都被你撞没了,你赔我胸!”
李恒:“.….”
他好想怼这个憨憨一句: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有胸了?老子怎么不知道?
他往屋里瞧了瞧,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呢?”
叶宁问:“你想问谁?”
李恒道:“都问。”
叶宁说:“麦穗去老李饭庄了,诗禾去老李饭庄了,曼宁也在那,我也正打算去,你去不去?”
李恒深吸口气,奶奶个熊的!真想一指头摁死她啊!
废话真是太多了些!要搁后世网络小说里,高低地被人喷一句:水b。
懒得再跟她说话,两人出庐山村,往校外的老李饭庄行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突兀停住了脚,“叶宁同志,你先去,我想起一件事要去处理。”
叶宁疑惑,但没多问。她知道眼前这个大帅哥不能用容常理去衡量,遂独自走了。
5分钟后,李恒扫眼四周,接着横过马路,往左手边走了大约250来米,随后拉开角落里的一辆桑塔纳,坐了进去。
只是才坐进副驾驶,他就蒙圈了,下一秒打开车门想立即下车。
见状,驾驶座的人赶紧伸手拉住他,满脸哀怨说:“我有这么吓人?看到我一副见鬼的样子就算了,还想夺路而逃?”
李恒忍着烦躁,“你怎么把你小姨的车开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柳月。
刚才他眼尖瞅到桑塔纳时,以为是黄昭仪来找他有事,所以把叶宁打发走后,还特意多等了5分钟才走过来。
没成想,竟然是这二货!
一看到她那张笑脸,他就无名火起,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一巴掌扇过去,狠狠教训她一顿。
虽然他现在接受了大青衣,可对这罪魁祸首,还是心有怨念的。
柳月问:“是不是以为是我小姨,以为她来找你上床?”
李恒眉毛一竖,又要下车。
不过这回柳月早有准备,直接发动车子往前开去,弄起他无法下车。
左拐右拐,10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黄昭仪新窝院子里。
停在葡萄树下。
等到车子一熄火,在他的注视中,柳月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她…
她在脱衣服,先是脱外套,接着脱中间衫,随后半起身准备褪去外面长裤…
李恒惊呆了,脑子有点短路,待她脱完长裤要脱里面的打底裤时,他慌忙伸过手压住她的手,怒斥:“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柳月死死咬着牙:“上次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下药,事后我也很后悔,不该这样毁了小姨。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宁愿那晚你折腾的是我,而不是我小姨。”
李恒面无表情说:“把衣服穿上!”
柳月问:“你原谅我了?”
李恒恼火道:“你觉得可能?”
柳月鼓鼓腮帮子:“那你要了我吧,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道歉了?
我最值钱的就是处子身,你恨我的话,你就拿走,事后我保证选择失忆,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和我小姨的世界里。”
李恒问:“既然这样,那你今天为什么冒充你小姨过来?”
柳月说:“小姨去了香江,我权衡再三,觉得该见你一面,给你一个交代。所以我特意等到天快黑了才过来等你。”
李恒没好气道:“就这样交代?让我**?你是觉得你够美?还是觉得我丧心病狂?或者我缺女人?”
柳月撇撇嘴:“我事后又不会说出去,你怕被人发现,我还怕家里打我呢。”
李恒目视前方,不想看她:“最后说一遍,把衣服穿上。”
目光在他侧脸上盯着瞧了许久,她麻利穿上了衣服。
穿戴完毕后,她说:“我给了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了。今后我不会再对你有愧疚心了的。不然人生短短几十年,活着太累。”
李恒不想听这话题,“还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柳月从弯腰从后座拿了一个盒子给他。
李恒没接。
柳月说:“是一块表,我在斯坦福大学兼职挣得第一笔钱买的。”
李恒推开她的手,“你小姨给我送过表。”
柳月诧异,“什么牌子的?”
李恒瞥她眼,道:“劳力士,迪通拿系列。”
“噢!这么好的表么,不过我小姨可是富婆来着,不缺钱,我的手表还没她的好,那就不送你了。”说着,她果断收回了盒子,又放回后座。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坐好:“别这么不耐烦,也别急着走,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过了今天,以后咱们见面就随缘了,我不会再来找你。”
听闻,李恒思索一阵后,没了动静。
柳月问:“我小姨滋味怎么样?她经常练习戏曲,身材非常好,应该能满足你的求知欲吧?”
李恒道:“你要是说荤段子的话,那咱们就没必要再说了。”
“咦哟!好小气,我好歹也是复旦第一小王来着,你竟然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柳月故意挺起胸口激将他。
“第一小王?好事者早把你们换位置了。”李恒不惯她臭毛病,回怼。
柳月好奇:“现在谁排第一?”
李恒道:“麦穗。”
柳月眉飞色舞说:“哦,原来是她,听说她如今也是你的裙下之臣,难怪偏袒她。”
李恒扭过头。
柳月赶紧晃了晃手,“好啦,知道你护犊子,我不说麦穗就是了。说说另一个复旦小王,叶展颜。这也是你的爱慕者吧?”
李恒开口:“你碰到她了?”
柳月说:“叶学姐在美国大学圈小有名气,不仅能力出众,还长得非常漂亮,演讲口才更是一绝,很受大学生和大企业欢迎的。”
李恒听得若有所思,“她在外面兼职?”
“确切来说是实习,在摩根士丹利实习。”柳月说。
李恒问:“怎么进去的?摩根士丹利不好进吧?”
柳月给出答案:“贵人赏识+自身才华。”
李恒讶然:“贵人?”
柳月说:“她遇到了个好导师。”
李恒明白过来了,“你呢,听说在计算机领域创业?”
柳月问:“谁跟你说的?我小姨?还是你偷偷关注我?”
李恒嘴角抽搐:“我脑子有病才去管你。你小姨现在可是我女人,我还去关注你?你还没她漂亮。”
柳月不服气:“萝卜白菜,各有各的好。虽然小姨确实比我美,但在床上肯定没我放得开,在男人怀里谁更有魅力还难说。”
呸!放得开?
大青衣在他这里十足得放得开好伐。
不过黄昭仪也是没办法,因为她知道自身的立足点在哪?和李恒的感情先天不足不说,综合条件也比不上宋妤,年龄又比肖涵、陈子衿和余淑恒大,还没有麦穗的内媚,就只能放下矜持用身体去讨好他了。
当然,对于取悦李恒,黄昭仪也是心甘情愿的,她是真的爱上了他,所以不介意那些看起来难以启齿的行为发生。
怎么说咧,黄昭仪用亲身经验很好地诠释了一句名言:人可以为了爱做惊天动地的傻事。
李恒翻个白眼:“有事说事,别扯些有的没的。”
柳月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沉思许久讲:“小姨和你在一起后,她整个人开朗了很多,我回来这几天,经常可以在她脸上看到笑容,似乎也变年轻了。
她床头柜还有你的照片。
从这个角度讲,我也算是变相成全了她,负罪感少了几分。
不过有好的就有坏的。她年岁不小了,经常独守空房,外婆又经常唠叨她的名分问题。
李恒,我小姨今年33岁了,正值女人最有味道的年纪,你给她一个孩子吧。我能感觉到,她很想要一个小孩,我和她逛街时,她眼睛瞟得最多的就是儿童类玩具和婴儿衣服。”
李恒幽幽地开口:“这是我和她的事,我们之间有商量,你别瞎掺和。”
柳月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真的?”
李恒默认。
柳月观察他一会,临了拍拍手掌:“看来我小姨没爱错人,你也比我想象的有人情味和担当,既然你们有考虑,那你就把我今天的话当个屁吧。”
话落,她重新启动车子:“你给了我最美丽的答案,谢谢你,我这就送你回去。”
李恒偏头望向窗外,新居一片漆黑。
柳月:“你要不要进屋里坐会?这也是你的家。”
李恒摆手:“以后等她回来再说。”
接下来几分钟,两人没再交谈。
直到距离复旦大学校门250米左右时,她靠边停车,并说了此次见面的最后一句话:“小姨夫,我以后这样叫你吧。”
李恒没予以任何回应,下车走了。
目送他离去,柳月回头瞅了瞅后座的手表盒子,一分钟后,桑塔纳也离开了这片区域,离开了杨浦。
….
回到校门口,李恒左顾右盼一番,最后进了春华粉面馆。
出人意料的,里面还有三桌人在吃夜宵,吃拌面吃煎饺。
李恒坐下,对过来的刘春华说:“春华姐,给我来一份拌粉,多放点辣椒。”
刘春华笑着应承,随后给他端了两个凉菜来,海带丝和豆腐干。
他在等餐期间,发现店里的三桌人都在偷偷观望他,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不过他对这样的场景已然习惯了,没有太大抗拒情绪。
拌粉上来了,上面还铺了一个煎鸡蛋。这是缺心眼根据他的喜好私自加的。
半分钟后,张志勇坐到了他对面。
李恒问:“最近生意好像很不错。”
“嘿嘿,也不看看老夫子媳妇是谁,手艺嘎嘎香,生意肯定不会差噻。”张志勇尖嘴猴腮,自带凶相和喜感。
李恒建议:“春华姐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马上又要开学,你可以请个人帮忙。”
张志勇搓搓手,“我丢,我晓得个叻,老夫子把老妈子给叫来了。”
李恒四处张望,“你妈妈在哪?”
张志勇说:“还没到。在火车上,明天上午9点到沪市。”
李恒问:“她一个人坐车?胆子这么大?”
张志勇说:“还有我大舅舅的女儿,她读书蠢得死,只会百以内的加减不会乘除,跟傻子一样,读个小学5年级都能连着留四级,也是真他妈醉了!舅舅不送她读书了,在家里呆着也没用,于是来我这里帮忙。”
这话让李恒想起了自己大姐,哪都行,长相做事都利索,就是读书和茄子一样,油盐不进。
他道:“一下子来两个,春华姐可以腾出时间休息,倒是不错。”
说着,他想到什么,抬头问:“你妈和你爸离婚了没?”
张志勇比划比划手指,口吐芬芳:“那傻屌一开始不同意,我打个电话威胁他,不和我老妈子离婚,我就把他在邵市的居住点告诉钱跃进那个屠夫,保不准会出大事。
都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傻屌估计也是怕钱跃进报复,第二天就和我老妈子办了离婚手续。”
李恒点头:“划清界限也好,你们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前途一片光明,好好在沪市这边安家过日子吧。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提。”
缺心眼贱嗖嗖地,笑得十分猥琐加灿烂:“那是的!那必须和你提!老夫敢把春华姐和老妈子弄来沪市,就是有恒大爷你撑腰叻。咱走在外边雄赳赳气昂昂,底气足得不要不要滴唷。”
两兄弟吹牛打屁一阵,李恒把拌粉吃完了,临了神清气爽地玩笑说:“你若是能开个湘菜馆就好了,就主打家常菜。哎,这么大的城市,想吃个正宗湘菜都找不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志勇眼珠子滴溜溜转呀转,心道:这主意不错噻,回头可以上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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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已更10300字。
(本章完)
第609章 ,周诗禾对余淑恒说:我爱上了李恒
第609章 ,周诗禾对余淑恒说:我爱上了李恒
进校门,李恒一个人在学校转悠了半圈,目的消消食。
还别说,过了元宵后,校园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热闹起来了,以前走夜路瘆得慌,害怕见到鬼。
而现在,嚯!你瞧瞧,只要稍稍走到阴暗一点的角落,就能碰到一只两只三四只,要么一男一女在谈心,要么红个脸牵手。更有甚者抱着啃哇。
啧啧,他又在9号女生宿舍楼后面的树下碰到了一对鸳鸯,对方一看到他就露出惊悚的表情,吓得连吻都不敢接了,用外套罩着脑袋就弯腰呼哧呼哧逃了。
李恒摸摸下巴,神思。
嗨!老子有这么吓人吗?你们倒是继续接吻啊,姿势不对的地方,我还可以教你们呢。
没得劲!李恒干脆打道回府,回了庐山村。
麦穗不在,周诗禾也不在,好吧,巷子尽头一片漆黑,姑娘们今晚都没了影。
简单洗漱一番,他进到书房。
这次没有酝酿情绪,而是找出信纸,拧开钢笔帽,开始回信。
给金庸回信。
对方不是希望他提出不同的观点么?这好办,他直接把金庸武侠的终极版和后世论坛的一些观点写出来,呵!光这些够这位徐志摩的老表消化好一阵子的。
晚上8点过,麦穗回来了。
进门,这姑娘就喂了半个橘子给他。
是真喂!
他写信,她一瓣一瓣喂。
李恒面露期待:“你要是能用嘴喂就好了。”
麦穗柔媚一笑,内心挣扎一阵,而后把窗帘拉上,把书房门打倒栓,接着眼带羞涩地含住一瓣橘子,弯腰凑到了他嘴边。
这么美的人,这么魅惑的气息,苏妲己转世也不过如此了啊,这他娘的哪里受得住?
他的身子骨瞬间有了反应,气血上涌得好生厉害!
二话不说,李恒立马丢下笔,靠着椅背,与她吻在了一起。
一边吻,一边吃她嘴里的橘子。
他不急,一点一点吃,最后都把她吃急眼了,快呼吸不过来了。
见状,李恒情动地横抱住她,抱到腿上坐稳,两人嘴唇一张一合,热烈地缠绵在了一起。
对于这个男人,麦穗是彻底把心交给了他,无论他想怎么吻,她都愿意配合。
哪怕一次又一次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尽管浑身紧张的不行,但她不会拒绝。
因为她爱这个男人。
漫长的kiss后,两人终是分了开来,彼此含情默默地抱着,一时间书房满是情深。
过去好会,李恒亲一下她那宛如玉雕的精致鼻尖,问:“今晚怎么这么宠我?”
他指喂橘子一事,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原本是不抱期待的,没曾想她真愿意喂,倒是难为她了。不过惊喜满满,两人这次的拥吻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浪漫。
他满意,她也满意。
麦穗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里,一脸不舍地说:“你明天要出国了,我不想你失望。”
李恒握着她的手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不会失望。”
麦穗瓮声瓮气嗯一声,反抱他的双手更用力了些。
李恒低头看着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听说西欧的巧克力不错,我给你带点回来。”
“好。”麦穗从他脖子里露出半边带有蛊惑气息的红唇,幸福地仰望他。
李恒说:“你的嘴唇真好看。”
麦穗知其意,缓缓阖上了眼睫毛,任君采撷。
李恒没有辜负美人意,低沉含住了她的红唇。随着激烈角逐,某一刻,麦穗心动不已,双手情不自禁抱住他脖子,忘情地回吻他。
…
书房百灿烂,门外却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周诗禾和魏晓竹。
孙曼宁和叶宁外边野去了,周诗禾和魏晓竹本想来这边看会电视,却没想到客厅没人。
客厅没人就算了,再联想到在一楼时发现书房窗帘是拉上的,这代表什么?
傻子也懂啊。
因为以前李恒可不拉书房窗帘的啊,说是那样透气,能长时间保持头脑清醒,有利于看书写作。
可现在….
周诗禾步履轻盈地来到书房门外,本欲敲门,但抬起的手最终没落下去,踟蹰着,踟蹰着又收了回来。
不用打开门,她似乎都能看到里面的香艳场景,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稍后意识到有外人在,于是又恢复到风平浪静的模样,转身与客厅中央站着的魏晓竹四目相望。
隔空相觑半晌,周诗禾再次轻轻迈动细碎步,朝楼道口走去。
魏晓竹瞅眼书房门,也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两女一前一后下楼梯,一言不发。
直到离开了26号小楼,魏晓竹才忍不住又回望一眼二楼书房窗户,窗帘紧闭,光线昏黄,完全是一副偷情的好去处。
第三次望了望二楼书房,魏晓竹说:“诗禾,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燕园那边散会步吧。”
周诗禾温婉说好。
于是二女沿着青石板往巷子外走去。
等到离开庐山村,魏晓竹忽然问:“你能理解麦穗吗?”
她问的是:你能理解麦穗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给李恒做情人吗?做红颜知己吗?
在她眼里:麦穗十分漂亮,再加上完美无缺的身材和充满魅惑气息的眼眸,只一眼就能让人终生难忘,只一眼就能把男人电晕,只一眼就能让人想起历史上的大美人苏妲己和褒姒。
所以,她能理解麦穗不由自主爱上李恒,却不太懂为什么麦穗不去争?
明明有着吸引男人的一切顶好条件,就这样连折腾都不折腾一下,就自愿当起了李恒的幕后女人。
这是她十分困惑的地方,想了很久都一直没想通。
不过这些话,魏晓竹不好明说,只能委婉表述。
聪慧的周诗禾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听懂了好友的话中话,想了想,她说:“我以前问过这个问题。”
魏晓竹好奇:“那麦穗是怎么回答的?”
周诗禾说:“她说不想让李恒为难。”
魏晓竹问:“只有这一个理由?”
周诗禾说:“她对的李恒的爱,是刻骨铭心的。”
闻言,魏晓竹陷入沉思。
又过去一阵,魏晓竹抬起头,瞧向好友,再次问:“李恒同时和肖涵、麦穗、以及余老师这样三个才情充沛的女人纠缠不清,你有什么看法?”
周诗禾缓缓摇头。
魏晓竹诧异,“没看法?”
周诗禾目视前方,许久恬静开口:“一个男人如果成为一代传奇,他的身边注定不会只有一种颜色的。”
魏晓竹细细咀嚼这话,再结合古今中外的名人,感觉挺有道理。
….
晚上10点过。
李恒写完信,和麦穗从书房走了出来。
结果找了半圈也没寻着人,最后还是去燕园把周诗禾给接了回来。
两人没有问周诗禾为什么跑去了燕园,有些事情彼此留个余地最是再好不过,能让人有喘息的空间。
三人在26号小楼客厅观看了会电视,眼瞧着女生宿舍楼关门时间过了,孙曼宁和叶宁也没现身,麦穗对周诗禾说:“曼宁和宁宁应该是在宿舍。诗禾,今晚到这边和我睡吧。”
周诗禾本能地想拒绝。因为她知道次卧这张床可能同一时间睡过李恒和穗穗。
一男一女同时睡一起,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夜里会忍不住干些什么?还用说吗?
不过当她接收到李恒望过来的眼神时,周诗禾低头沉吟片刻,同意了:“好。”
同意完,她微不可查地嘟了下嘴,情不自禁用右手捋了捋耳际发丝,随后站起身,率先走向了次卧。
莫名地,她不想触碰李恒的眼神,也不想他长时间悄悄地打量自己。
门开,门关。
客厅和次卧霎时变成了两个独立世界。
周诗禾背靠着房门,像发条一样拧紧的柔弱身子骨这才彻底松软下来。
静气几秒,接着她来到窗户边,打开玻璃窗,双手伏在窗台探出半个头,自由自在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尔后,周诗禾对着外面的黑夜,怔怔出神。
…
外面客厅。
麦穗对李恒柔声说:“我先洗澡,好早些进去陪诗禾。你今晚要穿的睡衣我帮你放卧室床上,待会自己拿。”
李恒点点头,应声。
这一晚,他并没有早睡,而是根据在书房奋斗到凌晨2点左右才停歇。
意外的是,都这个点了,余老师竟然还在对面阁楼上吹夜风,手里握着一杯红酒。
他有些担心,也来到阁楼上,比划一个手势问:你怎么还不睡?
余淑恒看笑了,举起红酒杯,隔着巷子向他敬一杯,随后喝一小口。
怕影响到其他人睡觉,两人互相瞅着,愣是没出声。
最后李恒心血来潮跑回客厅,写一张纸条,然后揉成团丢过去。
余淑恒看了会他,然后弯下优美的身段,捡起纸条,在昏黄的电灯光下打开。
只见纸条上写:明早要早起赶飞机,却还不睡,是不是遇着了烦心事?
读完,余淑恒回屋,饶有意味地也回写了一张纸条:一个人孤单,看着某人在书房忙碌的身影,心里踏实。
她也把纸条丢成团,扔给他。
李恒捡起纸条浏览完,好吧,悬着的心放下了。
又隔空对视一会,李恒突然困意上涌,打个哈欠朝摇摇手,表示自己回屋睡觉了。
余淑恒也大气地摇了摇手,跟他道别晚安。
目送小男生进屋、关灯,她突然觉得这种交流方式挺有趣,回味无穷。
…
1989年,2月22日。
清晨5点半,一辆奔驰驶离复旦大学,往沪市机场赶去。
开车的是余淑恒,李恒在副驾驶。
周诗禾坐在后排。
李恒侧头问:“老师,你昨夜那么晚才睡,不困么?要不我来开车?”
余淑恒专注前方:“出门前我喝了一杯咖啡,目前精神还算好,等到了飞机上补觉。”
听闻,李恒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后排的周姑娘,安然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车内无话,等到了机场下车时,他主动帮周诗禾提行李:“诗禾同志,你家里人会去么?”
周诗禾轻摇头,“妈妈比较信任余老师。”
一句话道尽了所有,他不再问。
三人坐的头等舱,但飞行时长差不多要12个小时,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李恒和余淑恒直接开启补觉模式。
靠窗的周诗禾先是欣赏了会外面的景色,后面又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在看,待到头等舱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一片寂静时,某一瞬,她脑袋稍微往右偏,静静地看着身侧的李恒。
他的呼吸很匀称,与他有过同室居住经验的周诗禾无比确认,李恒睡着了,且睡得比较沉。
凝视他这张脸,她不由回忆起了昨晚和穗穗在床上的对话。
昨夜麦穗问他:“诗禾,我和李恒平时没怎么注意,是不是影响到你们了?”
这个没怎么注意,指的是她和李恒在几女面前时不时有亲密举动。
周诗禾回答:“没有。”
“真没有?”
“嗯。”
闻言,麦穗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我还担心我和李恒对你们造成了困扰。”
周诗禾巧笑说:“谈恋爱追求的就是松弛感,若是什么都讲究一板一眼、刻意避讳,那会很累。我们都是姐妹,你不用顾忌我们。”
听到这话,麦穗才彻底没了顾虑。
再次回想起昨晚的话,周诗禾有种错觉,感觉穗穗在试探自己。
不过她知道,是她自己敏感了,想多了。
思及此,她再次把目光投向手中书本,可后面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集中不起注意力。
试了几次,她把书本合拢,也徐徐闭上了眼睛。
但两个小时过去,依旧没睡着。
心绪难愁的她睁开眼睛,视线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白云在胡思乱想:飞机飞这么高,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随后又想,掉下去就掉下去吧,自己现在的生活一团糟。
“你在看什么?不睡么?”
忽然,她耳边传来一个不大的男声。
不用回头,周诗禾也知道是谁,甚至能想象他此刻睡眼惺忪的神态,“睡不着。”
李恒打个哈欠问:“有心事?”
周诗禾安静摇了摇头。
李恒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迷糊道:“唔~,睡得好舒服,那我再睡会,快到了叫我。”
周诗禾温婉说好。
没过多久,他又沉沉睡了过去。
周诗禾从飞机外面收回目光,悄无声息地再次投射到他脸上,与之前刚登机时的情况不同。
此时此刻,她没了那股烦闷之意,心头莫名宁静。
有那么一刹那,她好想摇醒他,问问他:你能不能别来无影、去无踪了?放过我好吗?
不过想归想,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清楚:自己现在得的是心病,他只是一个诱因,真正的病源出在她自己身上。
就在她悄悄地看着李恒、思想无限蔓延之际,余淑恒醒了。
余淑恒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周诗禾的异样状态。
身为女人,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周诗禾也特别敏锐,几乎同时望向了余老师。
在听不见的幽寂中,只听“砰”地一声,两双眼睛猛地撞上了,毫无征兆地撞到了一起。
一个书香气质浓郁,眼眸深邃,气场全开,很有压迫感,彷佛能洞悉世间一切。
一个眼神质朴,纯净透亮,楚楚动人的黑白中散出美妙荧光,是人世间最无暇、最无垢的灵魂。
但就是这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目光撞在一起,霎时有种火星撞地球的爆发力!毁灭力!
更致命的是,以为压迫感十足的余老师能稳操胜券,结果却并不如人意,周诗禾好似一片汪洋,余老师根本有力没地方使。
不知道为什么?
事前没有任何征兆。
但两女就突然这样了,没来由地对上了,较上劲了,谁也没先撤回视线,谁也没开口。
就这样无声对峙着…
余淑恒没有退,那是因为她知道不能退,直觉告诉她:现在已经不是小男生孜孜不倦地单方面喜爱对方了,周诗禾也对自己志在必得的男人动了凡心。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余淑恒隐隐明悟,她要是现在退却,那今后就得无限期无休止退让。
周诗禾也没有退。
她是不想退,过去余老师一直怀疑她,一直防范她,令她烦不胜烦,破了她的底线。
好了,怀疑来怀疑去,防范来防范去,最后真的无中生有,假亦成真。
周诗禾性子柔和,对周边人的包容程度很高,会对其他人保持谦逊、谦和。但抱歉,余老师不在此列。
默默对视,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余淑恒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你真的了解他吗?”
周诗禾恬静说:“哪都好,就是有点儿心。”
余淑恒诡异笑了:“有点儿?他可能比你想象的还心。”
周诗禾并没有被激将到,温润如水地反问:“既然如此,老师为何还会迷恋上他?”
注意,她用的是“迷恋”一词。
这代表什么?
这要表述什么?
不言而喻好吧。
这话的潜在意思是:余老师主动追求的他。
一个女老师,主动去追求一个男学生,在这年代可是大禁忌,像话吗?
而与此同时,李恒对她、对她周诗禾却是一见倾心,对她先动的感情。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意义非凡,其个中内里何止千差万别?
换句粗俗的话说就是:你孜孜不倦追求的人、你现在得不到的人,却对我恋恋不忘,想想是不是很酸涩?
一句毫不起眼的话,一句只是讲了个事实的话,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兵不血刃地、礼貌地回击了余淑恒一刀。
过程不失优雅,结果却杀人诛心。
周诗禾向来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悉数奉还。
当然,她性子历来清高、矜持,不会对弱小的人上纲上线,只对同级别的对手予以有力还击。
且有个前提,那就是同级别的对手彻底惹到了她。
活了快20年,到迄今为止,余老师是唯一一个成功惹到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激起她反抗情绪的人。
品出了周诗禾的深意,余淑恒也不恼,而是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到李恒身上,和煦说:“我是托人照顾他。”
口里说是拖人照顾他,她用盖衣服的行动诠释这句话。
同时,余淑恒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不失深意,举止亲昵。
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说完,余老师盯着她。
没想到周诗禾更是干脆,亲口承认:“我爱上了他。”
好吧!好吧!一句话杀死了一切。
此话一出,都不用装了,直接扯掉遮羞布,摊牌了!
余老师喜欢打太极。
周诗禾来个绝的,直接明牌,直接在前面焊一块又厚又大的钢板,纵使你的太极再牛逼,也无法发挥啊。
一个柔,一个刚,刚柔没有并济,而是互生互克。
余淑恒内心错愕,早就预测过看似柔弱、软绵无力的周诗禾会很难搞,但没想到这么不好对付。
果然…!
果然她过去的假想都是对的,这周诗禾会是她婚姻路上的最大绊脚石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因为还有一个宋妤。
内心错愕,余淑恒表面却依旧保持从容不迫,清雅一笑说:“哦?爱上他的人可是有很多。
初中、高中、大学,还有社会上,给他写情书和诉衷肠的优秀女人数不胜数。”
话中话:爱上李恒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何其多?你爱上他也不独特。
这是有内涵、有教养的人的说话方式。
如果来个没文化的,没家教的,用粗鄙的方言翻译一遍就是:爱上李恒的女人多的是,东边一排排,西边一咔咔,你又算老几叻?
周诗禾风轻云淡说:“老师博学多才,肯定知道宋代名作《卜算子.我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它本是一首以长江为意象,表达相思之情的词。
但在这里,自然要略过表层直扑深里:就好比长江里的鱼都是共饮长江水长大的,但种类繁多,品质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有的千金难求,有的做肥料农民都嫌弃。
尤其是那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杀伤力很大。
余淑恒追求是什么,追求的是和李恒结婚,如果不能住长江头,还怎么结婚?还结哪门子婚?
这就好比流水面,上游的干净;中游的勉强凑合吧;下游的全是口水,都是别人吃剩下的,还吃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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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10章 ,周诗禾和余淑恒矛盾彻底激化,斗
第610章 ,周诗禾和余淑恒矛盾彻底激化,斗争升级
周诗禾一句“我爱上了他”。
等于两女彻底撕破了脸,彼此间的关系到达了白热化!
余淑恒不退让,曾被逼迫过的周诗禾更加不会。
无形对峙着,周遭的空气彷佛都快要凝固了,彷佛要滴水化雨了,非常窒息!
就在气氛最紧张的时候,前面座位一中年妇女把空姐给招来了,半分钟后,空姐又走了。
空姐一来一去好似打碎了某种僵局,余淑恒笑着沉吟问:“你想住长江头?”
面面相对,周诗禾说:“如果他继续缠着我,那他得娶我。”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周诗禾差不多能猜到余老师对李恒的感情诉求,于是她用“娶我”二字直击对方要害。
她的话里意思很简单:如果你能控制住李恒的感情,有本事别让李恒继续爱我,那这事今后不了了之。
若是这样的话,周诗禾也能松一口气,能借助余老师的约束力,摆脱他的纠缠。
而如果余淑恒左右不了李恒的感情,那对不起!这个男人你驾驭不了,还是我嫁给他吧!
怎么说咧,周诗禾这话进可攻,退可守。
进:她的感情有了归属,自然能接受。
退:诟病他的丰富感情史,心有不甘的她如愿以偿以自由身离开,更是能接受。
一饮一啄,进退自如,端得那叫一个厉害。
进与退,无论怎么选,周诗禾稳操胜券,都不是输家。
反而余淑恒会面临一个相当大的难题。
余老师要面临什么难题?
你余老师能管住他吗?有那份掌控力吗?敢直接干涉他的男女私情吗?
如果余淑恒管不住,那就等于直接打她自己的脸,从今往后,李恒的其她红颜知己压根不会再怵她的强大背景,会纷纷跟她叫板!
如果余淑恒用强力手段管住了李恒,那过程中也不会那么美好,李恒肯定会心生怨念,李恒的其她红颜知己会自动站到余老师的对立面,等于直接给自己竖立了一大堆情敌。
且那些情敌一个个都是高学历的大美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余淑恒就算一时能得意、能短暂压制住她们,那未来会是个什么光景,谁也难说不是?
周诗禾觉得余淑恒不太敢过分干涉李恒的男女之事,这从对方的感情进度就能揣测一二,一直在犹犹豫豫。
余淑恒眼睛眯了一下,一丝危险气息快速闪过。
到了现在才明白,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周家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还要难以对付,好像对方每句话都带有深意,每句话都不是胡乱说说的、都带有策略和谋划,好像对方每句话都能精准踩中自己的痛点。
余淑恒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你应该知道高处不胜寒这个简单道理。长江源头处在高海拔地区,一片荒凉,想要在那里和他结婚生子,不但要耐得住寂寞,还要经得住考验,你身体这么柔弱,风一吹就倒,怕是没这份本事。”
得咧,两女言辞一句比一句生猛,一句比一句有杀伤力,一句比一句直接。
每句话都怀揣过往恩怨,每句话都是用最和善的语气尽量杀死对方!
周诗禾语气柔和,却针锋相对:“余老师,你是我大学老师,教过我大学英语。从小家里就教导我,要尊师重德,理应我得让你一招,让你先行。
如果你能管住他,我祝福你;如果你管不住,就我来。至于有没有那份本事?将来我会给你答案。”
一句“尊师重德”,表面有理有据,尊师重道,体现了周诗禾的良好教养。但暗里却隐喻余淑恒不顾忌老师这层身份,爱上自己的男学生,何其讽刺?
而另一句“就我来”,“会给你答案”,显示出了她的充分自信,何其霸气!
她的话没有一个脏字,但可谓句句诛心!
还是应了那句话,应了周诗禾的人生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悉数奉还。
余淑恒暗暗深吸口气,就在她蠕动红唇要开口说话时,旁侧传来一个打哈欠的男声。
听闻,周诗禾和余淑恒下意识齐齐看过去,看向李恒。
在两女的视线中,李恒双手懒懒地举起,口里连着打了两个哈欠,随后挣扎着睁开眼睛,迷糊问:“老师,我们到哪了?”
见他第一个和自己说话,余淑恒清雅一笑,不着痕迹扫了眼对面的情敌,告诉他:“已经到了荷兰境内,再过会就要降落了。”
李恒懵圈:“这么快?”
“还快?你睡了一路,口水都快睡出来了。”说着,余淑恒掏出纸巾,交给他。
李恒接过纸巾,问:“老师你眯了多久?”
余淑恒说:“我也才醒。”
“那感情好,咱们昨晚都没怎么睡,赶趟飞机就都补回来喽。”
说几句话后,李恒脑子清醒了很多,随后问不知何时目光已转向飞机外面的周诗禾:“诗禾同志,你休息了一会没?”
“嗯,我也刚醒。”周诗禾轻声细语道。
刚醒个毛线哇!两女刚刚斗了好久的架!
又连着打几个哈欠,李恒脑子彻底清明过来,只见他坐直身子,嘀咕道:“好饿,你们带有零食没?”
余淑恒本想叫空姐过来。
没曾想,这小男生转头直接问周诗禾:“大白兔奶今天有带不?”
周诗禾安静没说话,只是右手探进随身包里,掏出一把递给他。
果然是清一色的大白兔奶。
李恒没客气,接过,立即剥开一颗扔嘴里,嚼吧嚼吧道:“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吃。诗禾,你反正不缺钱,你以后出门都记得帮我捎一点啊。”
周诗禾恬静瞥了眼余老师,温婉笑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同余老师说的一样,没过多久,飞机内就传出了广播声音: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请您再次确认您的安全带已扣好系紧。谢谢!
李恒低头确认一下自己的安全带,又瞄了瞄余老师和周诗禾的,随后问:“老师,机场到我们下榻的酒店,大概有多远?”
余淑恒说:“荷兰面积不大,机场距离市中心不算很远,我们过去大概25分钟左右的样子。”
25分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他现在很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痛痛快快吃一顿。
出机场时,李恒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拿过周诗禾的行李,并唠叨道:“哎哎,新加坡就说过你好几次了,别走我后面。你走我前面,你只有在我视线里,我才放心。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善良的话呢。”
他说的是真心话,这姑娘身子有点单薄,在这人挨着人的地方很容易被挤散。
在这方面,还是余老师好啊,个子高挑,又自带强大气场,很是有风情,在人群中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周诗禾会心一笑,加速几小步,从他后面到了前面。
以往对于两人的互动,余淑恒还没觉得有什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出门在外,安全是最紧要的。
可今儿再次见到听到,余老师眉毛隐晦地蹙了一下,看看李恒,又看看前面的周诗禾,心头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暗想:这女人绝对是自己的一生大敌,那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最是能击中人的内心柔软,无时无刻都能引起小男人的注意和激发保护欲,很危险!
在女人魅力方面,余淑恒过去一直十分自信,但面对周诗禾时,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身为女人的她,都无数次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对方,足见周诗禾美到何种程度。
刚出闸口,就遇到了一男一女来接机,对方是夫妻,也是余淑恒的发小。
没错儿,一男一女都是和余老师一块长大的,从小关系就要好,如今长大更是结成了小圈子报团取暖,关系更胜从前。
“淑恒。终于见到你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冻成冰棍了。”一碰面,女的就热情抱住了余淑恒,两女耳鼻厮磨说着体己话。
女的叫许丽,从事金融行业,经常在伦敦、纽约、东京、新加坡和巴黎等地到处跑。
姐妹俩寒暄完,许丽同周诗禾客气打了打招呼,然后眼睛绿油油地盯着李恒瞧。
一个劲瞧,猛瞧!
良久,许丽笑靥如地说:“你叫李恒,我知道你,你在国外的名气很大很大,你要有心理准备噢。对了,我有一份礼物给你。”
说着,她从丈夫手里拿过一个手提袋,里面是精美的包装盒,送到李恒跟前:“前两天和沈姨通电话,她告诉我,她女婿要来荷兰演出,要我接待好。
我当时就问,女婿?到何种程度的女婿了?
沈姨在电话里告诉我:他现在亲口叫我妈,你说到何种程度?
我听完立马懂了,得重视,得有见面礼。”
许丽是用玩笑口吻说的。
但周诗禾一听就明白过来:这是沈心精心布的局。目的自然是进一步撮合李恒和余老师,也是针对一同前来的自己。
思及此,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不可查地嘟了嘟,悄悄瞅李恒一眼:他真的喊过沈心?喊“妈”?
周诗禾想到的事,李恒也想到了,脑壳登时冒冷汗,沈阿姨啊,老子没得罪你啊,怎么一句玩笑话就能如此随意往外捅呢,这要是传到肖涵、子衿和宋妤耳里,那不得出大事故?
尤其是宋妤,要是知晓了这声“妈”,会是何种反应?李恒心里直打鼓。
见李恒迟疑,领悟了亲妈想法的余淑恒,破天荒没有抗拒,露笑提醒:“李恒,你还杵着干什么?怎么?这礼物你不想接?”
接,代表他承认喊过沈心“妈”。
代表他变相承认是余家女婿的身份。
不接?
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接?哪能不接的?
此情此景,他压根没得选好伐。
李恒接过礼物,诚挚地开口道:“谢谢许姐。”
许丽哈哈一笑,特别兴奋地说:“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淑恒能找到你这么优秀的丈夫,我真替她开心。”
李恒嘴角抽了一下,就、就用“丈夫”称谓了么,这是把自己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见他接了礼物,余淑恒介绍许丽丈夫,“他叫徐盛,素云的大哥,目前在这边从事外交工作,今天是特意抽空过来的。”
余老师没透露在哪国从事外交工作,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李恒和周诗禾自然也不会问。
徐盛朝李恒和周诗禾笑了笑,把手里剩余的三个礼品袋分给三人,以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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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早起来一小章,晚点还有大章)
(本章完)
第611章 ,劲爆!《时代周刊》采访
第611章 ,劲爆!《时代周刊》采访
阿姆斯特丹是荷兰的首都,也是李恒三人此行的目的地。
约摸25分后,他们到达了市中心,住进了酒店套间。
等他们安顿好,许丽瞧瞧手表,问三人:“赶了一天路,你们肚子应该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余淑恒看眼李恒,又看眼周诗禾,想了想说:“现在这边是早上,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行。”
商量一阵,许丽带几人去了唐人街,吃了一碗口味还算还过得去的面条。
李恒饿坏了,还要了一些煎饺。
早餐过后,由于下午有《时代周刊》的专访,李恒和周诗禾回了酒店,倒时差去了。
其实李恒睡了一路,此时并不困,回酒店主要是陪周姑娘,给后者安全感,能让后者安心睡觉。
余淑恒同样睡眠充足,在许丽两口子地陪同下,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喝咖啡聊天。
许丽两口子要的拿铁。
余淑恒点了一杯摩卡,等待期间,她忍不住问:“李恒开口叫“妈”一事,你沈心阿姨真跟你说了?”
许丽听得咯咯直笑:“你不是心里已经有数了么?要是没开那口,沈阿姨能那么说?我能知道?李恒之前在机场会默认?”
余淑恒虽然有猜测,但听到发小亲自证实,她还是有些出人意料。
许丽打趣道:“要我说,你在这方面完全比不过沈阿姨,你考虑太多,总想顾全大局。如若按沈阿姨的方法来,估计都怀上第二胎了。”
余淑恒说:“他还是个学生,还没毕业。”
许丽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对他动情的?”
余淑恒回忆回忆,叹口气:“你这问题把我问住了,我也分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的。”
徐盛插句嘴:“这叫书上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一路上我都在暗中观察李恒,除了年纪小点,挑不出什么毛病。
淑恒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动心的,这回可要抓紧,大家都在等着吃你喜。”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摩卡过来了。
余淑恒把摩卡往自己跟前挪了挪,等服务离开后,才轻轻转动调羹:“你们这是都知道了?”
徐盛笑着道:“和你熟的人,谁还不知道你的性子?过去这些年,追求你的男人不说一千也有八百。
你对谁这么上心过?对谁这么好过?
你如今替李恒忙前忙后,你们俩的名字还经常捆绑在一起上报纸,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看在眼里。只是你没亲口对外公布,大家也不好过于直白地问。”
许丽附和:“就是,得知你爱上了一个小7岁的男学生,那些曾经追求过你的人在背后酸得不行。好在李恒确实够有才华,长相气质够耐打,他们除了酸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没太多办法。”
余淑恒又叹口气:“你也知道是男学生,所以我更加不能操之过急。”
许丽一边笑,一边歉意说:“瞧我这嘴皮子,说话没个把门,我错了还不行吗?不是小7岁的男学生,是小7岁的大作家、音乐家。”
余淑恒语气不善,“还敢提年纪?”
许丽笑容更甚,投降:“再也不提了。”
余淑恒问徐盛:“你今天忙不忙?”
闻弦知雅意,知道对方想和自己媳妇单独相处,徐盛说:“比较忙,等会喝完咖啡就得走了,这边让许丽陪你,我下班再过来。”
喝完咖啡,徐盛真的起身走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目送丈夫开车离开,许丽扫眼四周,压低声音问:“淑恒,你和李恒如今发展到哪一步了?”
面对自己的好友,余淑恒也没隐瞒:“李恒心里有人。”
许丽诧异:“心里有人?那人不是你?”
余淑恒说:“不是。”
许丽思索一阵,问:“是不是刚刚和你们一起来的周诗禾?”
余淑恒问:“你为什么猜她?”
许丽说出自己的分析:“这个世界上,能媲美你的女人没多少,而李恒放着你不理,我想周诗禾的可能性很大。”
余淑恒听了没做声。
许丽追问:“怎么?我猜错了?”
余淑恒答非所问:“不是你沈心阿姨告诉你的?”
许丽摇头:“不是,她只是透露李恒喊她“妈”这一事,要我适当撮合你们,其它的没有多讲。”
说着,许丽急切追问:“你别藏着掖着,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打哑谜最是难受,李恒心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周诗禾?”
余淑恒说:“是,也不是。”
许丽懵逼:“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难道住着几个女人?”
余淑恒说:“他很受女人欢迎的。”
许丽问:“这些女人里,包括周诗禾?”
余淑恒问:“自然包括。”
许丽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难怪!难怪沈阿姨要告诉我李恒喊她妈一事,合着是做局给周诗禾看?”
余淑恒也有这样的猜测。
许丽问:“那李恒和周诗禾目前是什么情况?来市中心的路上和吃东西期间,我一直有观察他们,两人似乎不是情侣吧?”
余淑恒说:“如今还不是,但…”
许丽接话:“她周诗禾很危险?”
余淑恒默认。
许丽不解:“那你还不急?”
余淑恒想到了宋妤,那是一个让她急也没用的顶格女人。
见发小不说话,许丽问:“你如今有什么好的应对法子没?”
余淑恒吐出一个字:“等。”
许丽问:“等什么?等一个机会?还是真的等到他毕业?”
余淑恒说:“都有。”
许丽建议:“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辞去老师身份,这样你们没那么多顾虑。”
余淑恒望向窗外说:“要是辞去老师身份真的管用,我早就辞了。里面有些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
听闻,许丽看着她的美丽脸蛋唏嘘不已:“老徐曾经暗恋你超过15年,还有那么多优秀男人追求过你,你却无动于衷,没想到最后栽倒在了一个多情男人手里。”
许丽口里的老徐,指徐盛,没错,就是她老公。
三人的关系比较斑驳:徐盛暗恋余淑恒,许丽暗恋徐盛,但余淑恒压根没看上徐盛。
最后在长辈的撮合下,许丽最终得偿所愿,抱回了心上人。
对此,许丽不但没有嫉妒痛恨余淑恒,反而有些感激,要不然老徐哪有她的份?
当然,也是三人的友谊太过深厚,彼此才这么大度。
余淑恒不为所动,自顾自说:“可能这就是命吧。”
…
回到酒店。
关上房门的李恒总感觉今天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哪里古里古怪的?
视线在前头周诗禾的单薄背影上停留许久,他忍不住问:“你和余老师是不是闹矛盾了?”
听闻,周诗禾站在原地,静谧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李恒如实道:“直觉。不止你们女人有第6感,男人同样有。”
周诗禾悄然转身,静静地打量他好一会,确定他没有撒谎后,确定他在飞机上没有装睡、没有听到自己和余老师的争吵后,她温婉说:“李恒,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聪明人。”
她这话没头没脑,意味深长。
但李恒却一下子听懂了,指许丽在机场谈及自己叫沈心“妈”一事。很显然,眼前这周姑娘知道对方是在隐隐针对她。
面对那双黑白透亮的纯净眼睛,李恒与她对视片刻说:“在特定情况下,喊过一句。”
他实话实说,不做任何辩解。
毕竟喊了就是喊了,没什么好讲的。何况,他打心底里认可余老师。
闻言,周诗禾出人意料的平静,无喜无悲,随后转身进了卧室。
听到关门声传来,没什么睡意的李恒坐到客厅沙发上,从包里找出下午要用的采访文件温习了一遍,做到心里有数。
两个小时后,余淑恒回来了。一起的还有许丽。
进门见到他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余淑恒走过来,关心说:“累了就去床上休息,现在还有时间。”
李恒睁开眼睛,“刚复习完采访稿,正在构思新书《尘埃落定》的一些细节。”
余淑恒挨着他坐下,“那老师陪你一会,不打扰你。”
许丽惊异地站在边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淑恒会对一个男人这么温情地说话。
这还是那个高冷无比的余淑恒吗?
还是自己打小就认识的那个余淑恒吗?
李恒笑着说:“没事,我是无聊才想新书的事,其实大纲细纲都摆在那,差不多了。你们怎么没去逛街?”
“在咖啡厅呆了许久,本想去逛街,但考虑到下午还要接受采访,就回来了。”这是余淑恒在外面的真实想法。
许丽坐沙发对面问:“我们在咖啡厅,一直在聊你和淑恒结婚生孩子的事。李恒,你有考虑过什么时候当爸爸没?”
李恒错愕,瞄眼余老师,道:“老实讲,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许丽问:“没想过?淑恒马上就虚岁27了,你要是有时间,倒是可以想想这个问题噢。”
李恒面露笑容,却没接话。因为有些承诺他现在还给不了,就不去打肿脸充胖子。
与其将来食言,还不如现在坦诚相待。
见他不回复,余淑恒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无非还是这小男人特别想迎娶宋妤。
虽然她有些小失落,但整体情绪还算稳定。毕竟她早就知晓这一切,他也从来没欺骗过自己,两人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
在余淑恒看来,与其他是一个随时随地撒谎的不良人,这种真小人后君子的行为反倒让她能接受。
怕再问下去气氛尴尬,余淑恒转移话题说:“好不容易来次欧洲,等演出完,想不想去旅游放松一下?许丽对西欧非常熟悉,可以给我们当导游。”
许丽捧哏:“对,来了欧洲怎么可能不去走一走呢,正好我有时间,可以带你们去英国看足球、去西班牙吃火腿,法国购买香水等。”
李恒有些心动,但随后想到余老师和周诗禾同志不对付,一起旅游也别扭,于是摇了摇头:“谢谢老师和许姐,下回吧,这次就算了。我和老师约定4月份把新书写完,后面还有一半左右要写,时间比较紧迫。”
写作是大事,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都这么讲了,余淑恒和许丽自然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中餐依旧是在唐人街吃的,吃得宫保鸡丁和深海带鱼,吃完,三人没在外边多逗留,回了酒店,为采访事宜做准备。
下午1点半左右,客厅电话响了,李恒和周诗禾没去接,而是看向余老师。
余淑恒接起问:“是刘蓓?”
“老板,是我,时代周刊的采访组来了。”电话那头的刘蓓告诉说。
余淑恒问:“在哪里?”
刘蓓回答:“在酒店一楼大厅,放他们上来吗?”
余淑恒说:“让他们上来吧。”
电话结束,前后不到5分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三人互相看看,随后余淑恒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刘蓓和一个金发女人,金发女人是这次专访的记者,叫丽萨。后面跟着一个专业摄制组。
他娘的阵仗整得还挺大嘛,竟然带了一个摄制组来。
李恒意外归意外,却同周诗禾一起,礼貌地同丽萨互相客套了一番。
丽萨长相还行,给人的第一感觉不错,就是她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李恒明白,对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在接下来的采访中获取心理上的主动权,同时试图通过自己的面部微表情判断一些东西。
但他是谁啊?
两世为人的老油条好不好?和各行各业的人接触过,和一些媒体也打过交道,根本不怵,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熟悉对方的问话套路。
丽萨坐在侧面单独沙发上。
李恒、周诗禾和余老师坐一长条沙发。他是今天的主角,位置离丽萨最近。
等到摄像机架设好,今天的采访正式开始了:
丽萨提问:“在此之前,李先生听过《时代周刊》吗?”
李恒回答:“大名鼎鼎,自然有所耳闻。”
丽萨露笑:“李恒李先生,我代表《时代周刊》要采访你了,你紧不紧张?”
这是一个轻松式地提问,李恒跟着笑一下:“我在中国是上过春晚的,上个星期还在新加坡有演出,天生适合大场面。”
丽萨问:“哦?为大场面而生?”
李恒道:“可以这么理解。”
丽萨问:“我对你的年龄很好奇,我想整个西方世界都对你的个人信息十分好奇。虽然来之前收集过你的资料,但我不敢相信,还是想亲口问问你,你今年多大?”
李恒回答:“再过3个月20。”
“哇哦!真的还不到20,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你知道西方媒体是怎么形容你的吗?”丽萨问。
李恒摇头,看着对方。
丽萨从一堆资料中找出几份报纸,告诉说:“泰晤士报称你为“划时代的伟大音乐家”,可以同李斯特等人媲美,进入历史音乐家第一梯队。
维也纳爱乐团、柏林爱乐团等称赞你是纯音乐领域中的王,以无与伦比的音乐才华和深邃的艺术视野,成功征服了全球听众。
法国《世界报》说你首首曲子经典,百听不厌,你被誉为当代音乐界的皇冠…”
丽萨一口气说了七八家很有影响力的评价,让李恒再次充分理解余老师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去了西方你就会知道,你有多受欢迎,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受欢迎。
读完几份精心准备的报道,丽萨问:“年纪轻轻就获得了这么多荣耀头衔,你是什么感受?”
李恒谦逊说:“感谢他们的评价和肯定,虽然我特别高兴,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余老师和周诗禾也有很大的贡献。”
丽萨问:“据我所知,“永恒”这张纯音乐专辑是你一个人创作的?”
李恒道:“是我创作的不假,但编曲和后期完善是我们团队的功劳。”
丽萨向余老师和周诗禾表示敬意,镜头也给两女来了个特写。
随后丽萨再次提问:“李先生,请问你是怎么想到创作这些曲子的呢?”
李恒回答:“乡村生活给了我灵感。”
丽萨问:“乡村生活?什么时候开始创作之路?”
李恒回答:“很早以前,从接触二胡、笛子等乐器开始的吧,具体日期也不太记得了。”
丽萨问:“你最开始是怎么定义你这些曲子的呢?”
李恒笑着摇头:“定义?不存在的,没有定义,我当时就纯属自娱自乐,写着玩。”
丽萨显然看过国内关于他的专题报道,继续问:“那你小时候创作的时候,有没有做过梦,梦到这些曲子有一天会名动天下,会让你名气跨越国界,成为全世界听众都喜爱的传奇音乐家?”
李恒回答:“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梦想总是要有的,说不定有一天就实现了呢。虽然我做过梦,但从来没敢把梦做这么大。”
丽萨听得笑了,“可它实现了,比你的梦好大。”
李恒笑着回应:“是。”
丽萨问:“以前这些曲子你都是存放在脑海中,怎么突然就想把它们释放出来了?”
李恒回答:“算是无心之举吧,为了应付学校的晚会,就随意搬了一首出来。”
丽萨问:“第一首是《故乡的原风景》?”
李恒道:“对。”
丽萨问:“当初听到这首曲子的人,第一反应是什么?”
李恒笑着把锅分给余老师:“余老师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丽萨问:“余女士初听时是什么反应?”
余淑恒说:“惊为天人。”
丽萨问:“所以从这首曲子开始,开启了你们三人的音乐缘分,征服全世界?”
余淑恒微微一笑:“确实是通过这首曲子,我们三人才紧密在一起的。”
丽萨很会处理人情世故,没有冷落周诗禾,问:“美丽动人的ms周,你觉得《永恒》这张纯音乐专辑为什么会这么快征服全世界?”
周诗禾温婉笑说:“嗯,其实对于它的爆火,我也是有些意外的,有想过它迟早会达到今天的高度,会把李恒推上音乐之巅,但没想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迅猛!
后来我有过总结,总结出两点。
一是,这十首曲子的质量很高,放眼全球,也是傲视群雄的;二是,也许大家生活工作之余,都需要有这样一张干净、治愈和净化灵魂的纯音乐专辑吧。”
可能是周诗禾太过美貌,美貌到通杀东西方的审美,以至于丽萨多看了她好几眼,提问:“你们前段时间在新加坡演出很成功,你和李先生在台上的互动非常多,非常默契,还有传言你们私下是牵着手的,新加坡那些媒体报纸也报道你们是世纪最般配的情侣,请问你怎么看?”
ps:啊呀,说点什么好?
算了,还是说先更后改吧。
(本章完)
第612章 ,两记耳光
第612章 ,两记耳光
初听丽萨的话,以为是托,以为对方是周诗禾请来的托,专门压制余老师的。
余淑恒看眼李恒,又看眼周诗禾,一脸微笑,心态保持得还算不错。虽然她们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但两女在外人面前,甚至在李恒面前,都会维持表面团结,不会落下把柄让别人嗤笑。
这和她们的涵养有关,也和李恒有关。
对于丽萨的问题,周诗禾静谧笑了下,回答:“我们是音乐上的搭档,也是私交很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出门在外,他一般会保护我。”
丽萨问:“牵手也算保护?”
周诗禾沉吟片刻说:“在特殊情况下,为了避免一些尴尬,他牵手带我走,确实是对我的一种贴心照顾,这是我们的默契,我一直比较感激他。”
丽萨问:“什么特殊情况下?”
周诗禾不着痕迹瞄眼李恒。
李恒立马意会,玩笑着替她回答:“她长得美,出门在外有时候需要我打掩护。”
好吧,好吧,这采访没按照剧本走,渐渐歪了。
李恒三人不知道丽萨是故意的?是把控采访主动权?还是对方真的被周诗禾的美貌给惊艳到了,于是一连问了好几个题外话。
其实女人的第6感告诉丽萨,李恒和周诗禾之间有猫腻,而李恒作为世界顶级音乐家,声名远扬,家喻户晓,若是能在采访中爆出一些私人感情的料,无疑会让那些对李恒充满好奇的全球听众更加感兴趣,那样《时代周刊》的销量也会节节升高,卖得更好。
这次专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主要包含三个部分。
一是李恒的过往,创作经历。
二是,《永恒》纯音乐专辑的诞生话题,三人结识聚一起的小故事
第三部分是,关于未来的发展。
比如丽萨提问:“李先生,你是亚洲第一个让全球听众自动抛弃国籍、自动忽视不同种族和不同地域而备受欢迎的传奇音乐家,你也是第一个上《时代周刊》封面的亚洲音乐家,你现在已经非常成功了,大家都很欢心你的未来,能说说将来音乐的规划吗?”
李恒摇头:“老实讲,没有具体规划。于我而言,即兴创作才能出经典;为了名利填鸭式地钻研堆积,会很累,也违背了我的初衷。
未来的话,我会继续试着把中国的味道、把东方的底蕴在乐曲上接近原汁原味的表现出来,将中国文化向世界传播出去。
你或许知道,我们中国音乐家在演奏时往往有着丰富细腻的情感,这是我们的优势。”
丽萨提问:“很多西方媒体报道,中国的教育是逼迫式教育,却出了你这样一个天才,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李恒笑着说:“也并不全是这样,我们的教育也会讲一些策略,也有灵活性。其它先不讲,就比如弹钢琴这块,我就和诗禾私下聊过。
她告诉我:学钢琴早期必须非常刻苦,你没有磨出茧子,是不可能弹好的。还是要先把技术和乐感逼着练上来,打好厚实基础。
当然,诗禾也讲,即便是父母和老师逼迫自己练习,但他们也有灵活性,指导她活练,不能没有目标瞎弹。要不然一天练十几个小时,最后练傻了,从琴房出来个木乃伊可不成。”
丽萨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什么是好的音乐教育?”
李恒想了想,道:“我希望孩子们是一种被激励的方式去学。虽然有时候确实需要快马加鞭,毕竟勤能补拙,但更重要的是培养他们的自觉性和心底对音乐真正的热爱。应该告诉他们,学音乐的过程虽然是需要刻苦的,但追求出来的成果是无价的。”
丽萨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回答如此面面俱到,硬是没钻到一点空子,愣了愣说:“好,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也谢谢余女士和ms周的大力配合,谢谢你们。”
采访结束,当摄像机关闭时,余淑恒站起来对丽萨说:“丽萨,采访成稿之后,我要事先过过目。”
丽萨知道眼前这位余女士并不是采访中的配角,在现实生活中拥有很大的能量,当即表示:“好吧,成稿后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丽萨走了,摄制组走了。
余老师带着刘蓓也走了,亲自送丽萨一行出酒店的同时,还外出办一些事。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李恒和周诗禾两人。
他关心问:“你累不累?”
周诗禾温婉说:“还好,中午眯了一觉。”
尔后她问:“今天我的回答,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她指的是,两人在新加坡牵手的那件事。
李恒反问:“你觉得会有什么影响?”
不待她回复,李恒站起身,伸个懒腰道:“如果今后在外面,还有异性骚扰你,我还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带走你的。”
他这话客观公正,是正人君子之举。
但对于现在的两人而言,也充满了无言的暧昧。
周诗禾默默关注他的侧脸,几秒后,她缓缓收回视线,眼眉低垂,慢慢合上了眼睛,“我休息一会。”
李恒问:“不进房间休息?”
周诗禾温和说:“时间不够,待会要吃晚餐了。”
李恒侧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她前面还说不累,现在却要休息,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她此刻不想单独直面他那双充满蛊惑的眼睛,因为他的一句暧昧之言把她的心给搅乱了。
简单的交谈过后,两人没了话,客厅瞬间陷入沉默。
李恒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到对面沙发上,先是看了会报纸,尔后不知何时起,眼神不自觉落到了她的绰约身影上,静静地打量,静静地欣赏。
周诗禾的直觉很敏锐,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某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缓缓游弋。
且随着时间缓缓推移,她能清晰感应到某人的目光变得炽热,变得充满了渴望。无形中,她的身子渐渐紧绷,放在大腿边上的纤细手指头无意识抠紧了裤腿。
她动作不敢太大,怕惹起他的注意,更怕他看出自己内心的破绽,怕他趁虚而入。
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敢出声,生怕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屋里的气氛沉凝到快要窒息时,她有些后悔了,后悔应该回房间短暂休憩的。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她极力压制情绪不出现波动,但某人却鬼使神差动了。
在她思绪涣散之际,忽然有一双大手放在她身上,横抱起了她。
这一瞬间,她纤弱的身子骨颤了颤,细长的眼睫毛禁不住抖了下,她紧张到了极点!
而后有一阵不大的脚步声响起,他在移动,她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跟着移动。
她能感觉到,是往卧室方向走。
他想要干什么?周诗禾脑子一片空白。
门开了,她知道两人进了房间。
又是朝前走了十多步,他忽地停住在了床头,没了动静。她的身子悬空在半空中。
在半空持续半分钟左右,周诗禾再次感觉到了他的一系列动作:他弯腰了,他把自己平放到了床上,可他的手并没有松开,仍抱着她。
霎时,她的心砰砰直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卧室死寂一片,周诗禾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在干什么?可又有些踟蹰,有些担心。
突然,一个很小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你到底睡了没?”
周诗禾安静没回应。
又一个声音悄然响起:“诗禾,你和余老师到底闹得多大?感觉你们俩越来越不对劲了。哎,再这样下去,以后还怎么合作演出诶?”
原来他是在忧虑这个,她如是想。
周诗禾依旧没做声。
过去许久,李恒双手从她身下抽离出来,望着这个娴静似姣照水的绝美女人,他右手情不自禁放在她脸蛋上。
两到三秒后,他轻轻叹口气,拿开了右手,顺带拉过被褥盖在她身上,随后起身,悄悄地走出了卧室。
听到脚步声走远,听到关门声,周诗禾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紧绷的身子直接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任何力气。
这个状态持续了两分钟的样子,她终是徐徐睁开了眼眸,先是看了看房门,接着视线上移,定定地仰望天板,罕见地发起了呆。
面对这个男人,面对他这份复杂的爱,她该如何是好?
别看她和余老师闹嘴时坚持不退,但那斗气成分居多。可实际上她顾虑重重。
一个是闺蜜麦穗,她如何坦然相告?
二个是他太过心,她心有不甘。
她有感情洁癖,接受不了李恒和那么多女人睡过,无法忍受。
三是,她不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特定阶段的临时产物?还是长久无法割舍?
第三点尤为重要,她必须有百分百的清晰认知。
…
从周诗禾卧室出来,李恒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找出从阿坝带回来的文献资料慢慢翻页读着,平息内心深处那股躁动。
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他的内心逐渐归入平静。
一个小时后,他暂时摆脱了枷锁,找到了状态,进入了书中世界。
“叮铃铃….”
“叮铃铃….”
下午5点半,客厅电话响了,被打断看书的李恒皱下眉,稍后拿起听筒。
“李恒吗?”
那便是余老师的声音。
李恒回话:“是的,老师你在哪?”
余淑恒说:“我和许丽马上回来,20分钟后到酒店一楼等你们,待会你叫上诗禾下楼,咱们一块去吃晚餐。”
“诶,好。”电话挂断,李恒站起了身。
结果他才到周姑娘卧室门口、抬手准备敲门时,卧室门突兀开了,露出了一双纯净透亮的眼睛。
四目相视,李恒心里有种狠狠的悸动,刚刚通过看书压下去的欲念再次死灰复燃,且比之前燃烧的更加猛烈!更加炽热!
隔着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双方面面相觑怔在那,似乎都被感染了,似乎他的高涨情感连带牵动了她的心。
此时此刻,一股莫可名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骤然爆发,瞬间像闪电一样覆盖全身。
互相凝望着,凝望着,某一刻,李恒抑制不住有了动作。
只见他左手推开房门,右手一把搂过她,低下头,像流星一样吻了过去。
被他激起涟漪的周诗禾正在发怔,直到樱桃小嘴被含住了,她才反应过来,才回过神。
她下意识想挣扎,但徒劳无功,身子被某人抱得死死的。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块,她没有任何挣扎和逃离的空间。
挣扎无果,她左手费尽全部力气艰难地抵住他胸口、试图拉开两具身体的距离,同时脑袋后仰不让他亲吻,右手则快速封在他嘴上。
她这一招十分凑效,刚刚合在一起的两张嘴立时分了开来。
李恒居高临下,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昂首同他对视,眼神可谓是五味杂陈,有恼火、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的神态。
对峙片刻,李恒在蠢蠢欲动地驱使下,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腕,慢慢掰开,然后他那得到解放的嘴唇再次吻了下去,结结实实吻住了她的嘴。
周诗禾左手更用力了,想推开他,可两人力量太过悬殊,没卵子用啊。李恒干脆往前迈一步,进到房里,随后右脚把门关上,挨着整个身子压过去,把她压到了墙壁上。
刹那间,两人变成了贴身壁咚。
后面有墙壁堵了去路,前面被他压着,右手被他控制住了,一时间周诗禾失去了反抗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无比浪漫地亲吻自己。
先是上玄月,他又吻又小口撕咬。
接着是她嘴角。
最后下玄月,他情热地挑逗着。
整个被吻的过程中,一股异样电流从她嘴角蔓延至全身,她体会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诞和玄妙,身体犹如石化一般,彷佛失去了意识,身子骨酥酥麻麻的,就那样呆傻地望着他在自己嘴唇上肆意妄为。
他的红色信子样百出,一张白纸的周诗禾根本交架不住,她只是本能地木讷想:这是他从麦穗和肖涵身上练出来的吻技吗?
想到麦穗和肖涵这两个名字,刚还眼神涣散、刚还处在迷茫中的周诗禾黑白里瞬间有了焦距,柔弱的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挣开他的手,往上一扬!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她用尽全力,没有留手。
吃痛的李恒登时松开了她的红唇,只感左脸火辣辣地生疼。
李恒懵懵地看着她。
周诗禾眼敛下垂,偏过脑袋,不和他对视。
刚还火热的氛围一下子冰冷下来,降至谷底。
凝视着她那微晕红潮一线的侧脸,凝视着她那被自己弄乱了的青丝,李恒意识逐渐回归,某一霎,他右手探出,温柔地帮她整理凌乱的耳际发丝。
周诗禾身子僵硬,本能地欲要抗拒,欲要打开他的手。
但某人一声轻喃“别动,很快就好”,有着无比神奇的力量,迫使她抬起的右手像被施了法一般,停滞在半空,又过去十来秒,她右手好似骨折了一样缓缓垂落,带着无限的惆怅回到了她裤口位置。
轻拢细捻,帮她把细碎发丝打理好后,李恒双手前伸重新把她抱到怀里,在她耳边带着浓浓歉意低沉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如有万金重,狠狠砸在周诗禾心口,她的眼泪一下子被砸出来了。但她偏头极力忍着,束缚着,不让泪珠溢出眼眶。
这一刻,空气凝固。
时间静止了。
两人无缝合在一块,静静地聆听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一时间沉默无声。
如此静默许久许久,周诗禾终是有了回响。
只见她双手使力、抵在他胸口使力,竭尽全力让两具身体产生了一条缝隙,她抓住机会,纤弱的身体一个矮蹲从这缝隙中逃离了出去。
她逃出去了,李恒这次没阻拦,只是半偏头望着她。
周诗禾右手拧紧门把手,把房门拉开,随即走了出去。
只是才走出去没多久,不知缘由地她又退了回来,转身安静看着他,死死盯着他眼睛。
李恒没有回避,同她直面对视。
一分钟。
两分钟。
尽管两人的眼睛明明很累了,却谁也没有眨眼,似有一股莫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
无声无息对峙中,她质朴的眼神彷佛在说:你既然这么爱我,能不能为我戒酒?
长久相处下来,两人有着难以言喻的默契,李恒读懂了她的一举一动,读懂了她的眼神。
正因为读懂了,他好似修了闭口禅,语塞地迟迟说不出话来。
见状,她眼神瞬间变得暗淡,里面的失落隐隐一闪而过,而后她轻咬着洁白贝齿,右手再次扬起。
“啪!”
一声响亮,又是一记耳光。
她的右手又落到了他脸上。
不过这次她在半空中收了一半力气,不轻不重抽了他一巴掌。
收一半力气的原因是,他左脸现在已经有了淡淡印记,要是再用力一巴掌下去,说不定会露出鲜明的手指印,他没法到外边去见人。
抽完,周诗禾收回了右手,泪眼朦胧,两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伤心地从眼角簌簌落下。
随后,她转身,毅然决然地把剩余的泪水停在眼眶中,哪怕滴溜溜打转,也不让它们再落下。
她走了,步履轻盈,背影孱弱却潇潇洒洒,从外边看不出一丝一毫端倪。
脱离那个令她无比愁绪的房间后,她再次找回了自我,变回了清傲的她。
ps:
(本章完)
第613章 ,大王
第613章 ,大王
20分钟,余淑恒和许丽回到了酒店一楼大厅。
见发小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不动,许丽问:“他们孤男寡女在一室,你不上楼去看看,真这么放心?”
余淑恒大度说:“不用。”
许丽问:“万一两人在床上呢,你也放心?”
余淑恒眼神透着诡异,反问:“如果真在床上了,难道我上去愤怒地把他们分开?”
许丽语噎。
良久,许丽感慨:“以后谁做了你的丈夫,会很幸福。”
余淑恒微微一笑:“那得先看看有没有那样的资格。”
就在二女聊天之际,李恒出现在了她们视线中,周诗禾像往常一般默默跟在他背后。
此时,李恒和周诗禾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好似亲吻没发生过一样,好似没挨过巴掌,在外人面前都默契地跟个没事人一样的。
他走过来打招呼:“余老师,许姐。”
余淑恒站起身说:“今天不去唐人街,带你和诗禾去吃牛排,怎么样?”
李恒和周诗禾相视一眼,自然没意见。
点完餐,等餐期间,余淑恒告诉两人:“我和许丽去了一趟这次演出的场所——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明天上午我们要去走个流程,下午登台演出。”
李恒问:“远不远?”
余淑恒说:“算不上远,坐车20分钟左右。”
没多久,李恒要的牛排和意大利面上来了,他先是吃口牛排,感觉非常不错。再来一口意大利面,哎哟妈呀,有点想跑回国内去吃夜市摊炒河粉的冲动。
整个晚餐有点沉寂,一直是李恒、余老师和许丽在交谈。
周诗禾默不作声,除非有人跟她主动搭话,才会笑着回应一句,其余时间她自动当起了隐形人。
李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余老师也好,周诗禾也罢,都是自身条件和家庭条件一等一的顶格女人,她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纵使他再有本事,也无法短时间内化解两女的矛盾。
得想个法子才行,他如是思索。
一份牛排和一份意面吃完,他吃了个7分饱。
四人中,周诗禾的食物上得最慢,只见她扫眼李恒,又扫眼自己跟前的牛排,沉吟不语。
眼神刚刚交汇的一刹那,李恒就领悟了她的意思,有些惊讶,还有些受宠若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
她难道觉得吃不完,要分一些牛排给自己?
老子不会是出现了错觉吧?
难道真是眼了?
应该是眼了,才在房间打了自己两巴掌,断断没这么快分享食物给他啊。
就在他迟疑之时,周诗禾又扫了他一眼。
哦豁!这回他不会看错了,是真的!
于是李恒试探性地把自己的白瓷碟移动几分,挪到她右手边。
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桌对面余淑恒和许丽的注意,两女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尽管被桌上其他三人注视着,但周诗禾面色平静,我行我素,完全不受其他人影响。
只见她左手持叉,右手持刀,淡定地分了一半牛排到李恒白瓷碟中。
做完这一切,她低头一边切牛排,一边形态自若地吃了起来。
周诗禾是一个十分有涵养的人,平素从不大声说话,从不骂脏话,也很少听到她在背后说别人的不是,就算吃东西也是完完全全的大家闺秀之风,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送进嘴里。
周诗禾的这份从容,让许丽替发小暗暗着急,禁不住思忖:淑恒这次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希望不要落败。
余淑恒看眼周诗禾,又瞥眼把白瓷碟拿回去的李恒,面无波澜,心里却在思考:
周诗禾是要下场趟这浑水了?
还是故意做给自己看?
还是周诗禾发自内心地、单纯地分食物给李恒?
思来想去,余淑恒觉得是第三种的可能性最大。
但恰恰是第三种,才是她最忌惮的地方。这说明什么?
说明周诗禾最懂李恒,最是在意李恒,懂他没吃饱,观察到他爱吃牛排,才分出一半牛排给他。
明明和李恒相知相识的时间差不多,周诗禾却比自己更懂小男人,这一刻,余淑恒心里的弦紧绷了一下:这个情敌很强大,不论是容貌、还是家庭,亦或是才情,甚至生活细节方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恒却没想那么多,也不想去想。
他只知道,吃下周姑娘的这半份牛排,两人因亲吻和巴掌而形成的紧张关系,得到了极大缓解。
他视牛排为周姑娘向自己释放的善意信号。
所以,他接受了。
确实也是如此。周诗禾虽然恼火他亲吻自己,但并没有把所有责任全怪在他身上。
有句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之所以敢那么冲动亲自己,她觉得原因有两点:
一是她本身的魅力导致的。
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容貌和气质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长时间相处下来,对于李恒会不顾一切地爱上自己,她洞若观火,一点都不意外。
二是,她自身露出了破绽。
以前,李恒也对自己隐隐产生了感情,但一向隐匿的很好,藏得很深,他有时候甚至为了遏制心中欲望、会刻意避开和自己相处。
那时候,两人哪怕是同居一室,可自始至终都是相敬如宾。
而自从新加坡之行后,他就突然变得大胆了起来,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造成这一切的缘由,无非就是在来福士酒店跳舞时出现的意外,他对自己动了邪念并付出实践后,得到的惩罚却小的可怜。
继而顺着这根线,他可能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可能对他动了感情的心思。
这一发现令他特别惊喜。
这也导致他疏忽了两人的边界感问题,于是今天在特定环境下,他敢进一步抱自己、敢进一步亲吻自己了。
回忆起过往,周诗禾扪心自问,她后悔吗?
对此,她是迷茫的,她也不知道?
如果…
如果他是单身,如果他身边没有其她红颜知己,周诗禾纵使心里郁闷不已,却也不会…
思及此,周诗禾用眼角余光扫某人一眼,强行掐断了念头,不让自己的思绪蔓延下去。
晚餐过后,四人在外面散了会步。在这个过程中,李恒极力撮合两女和好,极力把话题往俩女的共同点上引。
周诗禾和余淑恒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担忧,期间也破天荒地说了几句话,但不多。
晚上9点左右,许丽被丈夫徐盛接走了。
李恒、余淑恒和周诗禾则回了酒店。
换好鞋,进到套间客厅,周诗禾问余淑恒,“老师,我们明天是几点出发?”
余淑恒回应:“早上8点。”
周诗禾点了点头,随后朝自己房间走去。
门关,门开,客厅只剩下了两人。
李恒坐到沙发上,示意余老师也坐下。
余淑恒来他对面坐好,翘起二郎腿饶有意味地问:“小弟弟,是不是想劝和我们,然后左拥右抱?”
李恒:“.…..”
他直白地问:“从沪市出发前,你们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余淑恒意外:“你不知道?”
李恒懵圈:“我该知道什么?”
深邃的眼眸凝视他许久,余淑恒缓缓说:“看来你在飞机上是真的睡着了。”
李恒无语:“合着你以为我一直在装睡?”
余淑恒不否认:“有过这样的猜测。”
李恒蹙眉:“那现在呢?”
余淑恒说:“我现在确定你没撒谎。”
李恒上半身略微前倾:“那请老师告诉我,你们在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淑恒似笑非笑说:“小男生,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对你有利。”
李恒不死心,随后用了各种话术套话,结果没点卵用啊。
余老师就是余老师,闭口不提飞机上的事。
周姑娘不提,眼前的余老师也不提,他道心崩坏,要不是二女关系愈发僵硬,都以为她们是商量好来忽悠自己的。
李恒深吸口气,冷不丁问:“你们不会是为了我,吵起来了吧?”
余淑恒右手往后撩下头发,幽幽地开口:“你太自恋了,你觉得你有这么大面子?能同时让我们为了你这个心萝卜大打出手?”
李恒:“.…..”
试探了许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最后叹口气。
算了算了,你们爱咋样咋样,只要不影响明天的演出就好。
他进淋浴间洗漱去了。
余淑恒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却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画面:西餐厅,周诗禾默默给他切牛排的画面。
她在琢磨:小男人,你到底使了什么法术,会让人间极美的周诗禾为你如此?
纵使她一万个不愿意,纵使她很想说几句情敌坏话,数落几句对方,可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周诗禾确实是个完美女人,她若是男人的话,说不定也会沦陷。
这一夜,三人各怀心事地呆在自己房间,互不打扰。
周诗禾在看书,先是看西方名著《基督山伯爵》,而后从包里找出《顽主》。
这是李恒开马甲写的一本小说,她还没认真读过,上回从新加坡回到余杭后,她无意间在书店碰到了这本书,于是偷偷买了下来。
这一买,她感觉收获巨大,李恒既能写出《文化苦旅》和《活着》这样的巨著,也能写出《顽主》这样的小说。
怎么说呢,她对这本小说的感觉一言难尽,故事里的主人翁都有些玩世不恭、带点痞性,像极了他把自己压在墙壁上亲吻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他的另一面?
翻看着这本书,她入了神,直到凌晨1点多才睡觉。若不是明天有重要演出,她可能会延迟上床时间。
只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头满是他那双深情的眼睛、满是他亲吻自己的场景。
这一夜,她失眠了,一整夜都在想和李恒有关的事。
当初两人第一次在化妆间见面时、第一次接触到他那双有别于其他同龄男生的眼睛时,她心底就有冒然钻出一个念头:这个人的眼睛充满故事,估计不是个善茬。
一年半过去,事实验证了当初的判断,他确实不是个善茬,他成了自己的克星。
后来从麦穗嘴里得知他有对象时,周诗禾还好奇过,好奇他的对象会是什么模样。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涵时,她觉着对方挺漂亮的,和他倒是般配。
再后来得知闺蜜穗穗和李恒纠缠不清时,她对他的印象分直线下降,但奈何麦穗自己心甘情愿,她作为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没错,局外人!
那时候她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待他与余老师悄悄进行地下师生恋,以局外人身份看他在相辉堂后台亲吻麦穗、在沙发上亲吻麦穗,以局外人的身份看他抱着肖涵进26号小楼。
那时候,她有些为闺蜜感到不值,还三次劝说过穗穗,要么争,要么退出来。
可千算万算,她思维缜密,遇事会方方面面思考周全,却唯独漏算了她自己,无形中落入了他的情网。
为什么自己会落入他的陷阱?
是因为他长相好吗?
是因为他很有才华吗?
有一说一,他的写作和音乐,都十分对她胃口,算是击中了她的心头好。但仅仅凭借这些,她自信还不会沦落到成为他情网中的猎物。
坏就坏在他心的明明白白,心的光明正大,坏在他有正牌女友,坏在他和自己闺蜜麦穗暧昧不清,当他出现在自己身边时,她对他的人品嗤之以鼻,她自信过头,认为不会看上他。
最关键的,还是她坏在自信过头,从而疏忽了对他的防范。
如果,他一开始是单身,或者不那么快和麦穗公开关系,不那么快和余老师不清不楚,或者他谎称是单身,那他接近自己的话,周诗禾会引起警觉。
会自动把他当成那些追求她的男生一样,划为追求者范畴。
要是这样,她不会和他走太近,也不会跟他单独相处,更不会在京城与他同居一室累积长达40天之久。
总之,就是不会给他机会。
问题是,他是以别人男朋友的身份接触自己的,周诗禾自然而然对他放松了警惕。
受传统保守思想的她潜意识认为:他有对象了,应该不会对自己展开追求;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追求自己,也追求不上。因为自己不可能和一个有对象的男人相爱。
正是由于他有对象这一点,且对象之一还是自己闺蜜麦穗,周诗禾才被他彻底给麻痹了,导致没怎么提防他,没有在心里对他拉闸设网放狼狗。
觉得他就算悄悄喜欢自己,也暂时是安全的。
这就好比一个杀手,当对方拿一把武器靠近你时,那明晃晃的昭示要杀你啊。你自然会警铃大作,小心翼翼,严阵以待,拿起相应武器进行反击,对方反而不能轻易得逞。
而当杀手放下武器,从以你最要好的朋友入手、平易近人的走进你的生活时,以才华横溢的形象长期蛰伏时,就算你明知道对方是杀手,但对方手中没武器啊,你也会在无形中放松紧绷的神经,觉得对方不是来杀自己的,从而让杀手找到致命一击的机会。
深夜,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被这份感情极度困扰到了的周诗禾双手环绕膝盖缓缓半坐在床头,下巴无力地搁在膝盖上,呆呆地望着玻璃窗户出神。
外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宁愿这样枯坐着,也不愿再躺下胡思乱想。
她怕爱,更怕他说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夜就这样无声无息过去了,当晨曦第一缕亮光透过玻璃映照进来时,周诗禾的心间也跟亮了几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直到第三声,她才清醒过来,随后披一件外套,下床穿鞋打开了房门。
门开。
门外果然站着的是他,是那个她惧怕了一晚上的男人。
李恒关心问:“你眼睛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疲惫?没睡?”
周诗禾不着痕迹移开视线,温婉说:“昨晚看书忘时间了,没睡足。”
李恒问:“那你现在精神头怎么样?”
“别担心,还挺好的。”她恬静说着,问:“是不是要去吃早餐了?”
李恒说是:“余老师正在洗漱,等下吃完早餐我们要赶去荷兰皇家音乐厅,和那边已经约好时间。”
“嗯,好。”周诗禾应声,随后关上房门,开始换衣服。
ps:已更万字。
(本章完)
第614章 ,闪耀欧洲
第614章 ,闪耀欧洲
大约10分钟左右,周诗禾走出了卧室。
此时李恒正在沙发上坐着喝一杯热茶,听到背后动静,他转身看了看。
接受到他的眼神,一夜满脑子全是他的周诗禾身子滞了滞、不自觉停下了脚步。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又不着痕迹往前走,朝洗漱间走去。
余淑恒刚刚从洗漱间出来,迎面同周诗禾碰了个正着。
两女互相瞅着对方,两秒后,各自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错身而过。
李恒把她们的表情和动作全看在眼里,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还好还好!没有见面就互喷和打起来,就是底线;而现在这样,已经超过预期喽,是万幸喽!
待周诗禾进去洗漱间,余淑恒走过来坐他身边,侧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李恒被瞧得头发发麻,“老师,大清早的,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余淑恒眼神愈发诡异,上半身前倾,凑到他耳边糯糯地说:“小男生,老师真是小看你了,你可真厉害!”
啥叫小看老子了?
啥子叫真厉害?
老子的高尔夫球都没进过洞啊,你能知道我厉不厉害?
李恒听得一脸迷糊。
见他清澈+愚蠢的眼神,余淑恒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她刚才这么说,一是她发现了周诗禾眼皮很累,似乎一夜未睡。
二是她在试探李恒,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溜进了周诗禾房间,导致生活起居十分自律的周诗禾没睡好?
不过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若是李恒真跑进了对方房间,不可能没有一点迹象和动静,她整晚都在悄悄留意此事。
何况周诗禾是那么骄傲一人,现如今的情况下,也不会允许他乱来的。
同为优秀女人,又是情敌,余淑恒比一般人都要了解对方。
过去十多分钟,周诗禾从洗漱间出来了。三人相视一眼,纷纷起身换鞋,出了酒店。
早餐没什么讲究,就随便吃了点东西糊弄肚皮。
8点半,三人如约来到了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只是才到门口,李恒就傻眼了!
是真的傻眼了!
一眼望去全是人。包括荷兰皇室国王夫妻和几个儿女,荷兰爱乐乐团指挥家和全体人员,他们一齐来到了门外,迎接李恒三人。
这规格是不是有些过于浓重啊?
老子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嘿。
“mr.li,很高兴你来到荷兰。”荷兰国王往前走两步,亲切地朝李恒伸出右手。
“你好,谢谢。”李恒露笑,同样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
“我很喜欢你的音乐,尤其是《故乡的原风景》和《故宫的记忆》让我百听不厌,感谢你能创作出这么伟大的作品。”荷兰国王说这话没有虚伪,左手也把在李恒右手上,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如此情形,李恒还能说什么?除了成就感和虚荣心爆棚外,就只能再次说声谢谢喽。
和李恒寒暄完,荷兰国王又分别余淑恒和周诗禾见了礼仪。
随后三人又与爱乐乐团上下客套了一番。
接着就是喜闻乐见的拍照,和国王拍,和国王子女合照,再与爱乐乐团拍照。
国王的女儿还热情地送了三束玫瑰给他们三人,以示欢迎。
一番折腾下来,起码在门口呆了十多分钟。
他娘的!真他娘的!内心腹诽的李恒甚是得意,两世为人,他终于体验了一把超级名人待遇。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好。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会迷失在名利场,这真的很容易人飘起来啊!
等到入场后,余淑恒悄悄对他说:“是不是很惊讶?”
李恒点头:“老实讲,有点。”
余淑恒饶有意味问:“被荷兰国王和爱乐乐团全体成员出来迎接,是一种什么感觉?”
李恒想了想,道:“灵魂出窍。”
余淑恒听得失笑出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这词形容的好。不过老师问你,难道比抱我还有感觉?”
啧啧,瞧你这话问的?
老师啊老师,你今天咋了啊?分下场合行不行?
他悄摸向她翻个白眼,很快明白过来:看到自己这么受重视,老师在特别高兴之下才打趣的他。
事实也是如此,要不然平素在外人眼里十分高冷的余淑恒根本见不着这一面好吧。
平时在复旦大学,那些老师和学生,很少见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就更别说风趣幽默的一面了。
她现在已经把整颗心系在了小男人身上,他在外面越风光、社会地位越高。她就越舒心,越高兴,越喜爱。
见老师对自己这么上心,李恒也没有辜负她的美意,笑着回应:“两种感觉不一样。不过要我二选一的话,我选择抱你。”
余淑恒抛了个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暗骂一声小滑头,机灵鬼。
余淑恒糯糯地讲:“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在欧美的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超乎想象,要不然那些对咱们国家一向双标的媒体也不会把你捧得那么高。主要是西方精英层被你的首首经典作品折服了,进而喜欢你。
小弟弟,你今天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以后会有更多,要尽快适应。往后多给老师长脸。”
李恒乐呵呵道:“诶,行,以后这么风光的事,我都带上你们俩。”
听到不是“你”,而是“你们俩”,余淑恒眼睛眯了一下,稍后暼了一眼旁边的周诗禾。
周诗禾很敏感,感受到了余老师投来的目光,但她依旧面色平静地目视前方。跟着众人进入皇家音乐厅。
一上午时间,他们主要是同爱乐乐团沟通和排练。
在这个过程中,李恒再次直观感受到了余淑恒的另一面,雷厉风行。
在重大场合,余老师不再是那个迁就他、向他追爱的女人,而是充分体现了来自世家门阀的优秀,不动声色就把所有事情打理好,且爱乐乐团还比较尊重她。
周诗禾也把余老师的所有表现看在眼里,在心中默默提升了余老师的难搞等级。
中午,排练完的三人在荷兰国王的盛情邀请下,一起共进午餐。
陪同的还有爱乐乐团的两位高层成员,首席指挥家和音乐总监。
午餐后,三人回酒店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化妆的同时,也是养精蓄锐,为接下来的演出做准备。
化妆师都是爱乐乐团派过来的,手艺没得挑,就是这些女人胸太他妈的大了些,弄起他不想看、都被迫看了好几眼。
下午3点过,李恒、余淑恒和周诗禾再次来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入口处。
此时,这里已经变换了模样。
不仅有清一色的红地毯,红毯两边更是云集了数百家媒体记者,三人刚一露头,就被一片“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和闪光灯差点给搞眼瞎了。
还有媒体胆子特别大,用蹩脚中文大声喊:“李先生,看这边!看这边!我给你拍一张帅气的照片,帮你介绍咱们法兰西玫瑰做你女朋友。”
嚯,好家伙!
连法兰西玫瑰都拉出来被卖了,合着这是法国《世界报》的记者。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奉献美人儿的份上,李恒半转身,大大方方让对方拍。
除了西方媒体外,李恒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中国媒体的身影,cctv,哟!这不是咱央妈吗。
见李恒望过来,央视记者笑着向他挥了挥手,随后猛按快门。
不长的红毯走得特别漫长,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一步一步捱,好不容易才进到音乐厅。
吁…!
李恒呼吸了一口长气,拍拍脸蛋对两女道:“唉,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也累。一直保持微笑,脸都快笑僵了。”
余淑恒揶揄说:“明天欧洲报纸上,保准全是你的头版新闻,你就知足吧,这是多人梦寐以求的高光时刻。”
李恒一听,觉得也很对。
在名利这个巨大坟场,不知有多少帅哥靓女为了上位费尽了心思,用尽了心机,结果身体被糟践了,心灵被创伤了,撞得头破血流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许丽和徐盛来了。许丽似乎有事找,在休息室门口朝余淑恒招了下手。
余淑恒登时起身,走出休息室同夫妻俩聊在了一起。
发现身侧的周姑娘今天没怎么说话,李恒没话找话活跃气氛,打量她一番后,由衷赞美说:“诗禾同志,你今天真美?”
“哪天不美?”说这话的周诗禾眼敛低垂,语气温婉,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恒听得一愣一愣的,没忍住探头过去,“唉唉?这是咱们诗禾同学能说出来的话吗?别是孙曼宁这傻妞披一张皮冒充的吧?”
周诗禾会心一笑,稍后又察觉到他的眼神透着怪异,随即佯装不经意地收起笑容,樱桃小嘴儿嘟了嘟,偏过头,不和他对视。
见状,李恒故意问:“是不是我一直在和余老师说话,冷落了你?”
闻言,周诗禾又把头偏回来,静静地盯着他,眼神纯粹透亮,不闪不避,不言不语。
对视长达半分钟,李恒笑了,道:“诶,就是这样,这才对味嘛,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又过去半分钟,周诗禾挪开视线,眼神柔和地望向别处,安静说:“李恒,我能不能问你个一个问题?”
李恒道:“你说。”
周诗禾徐徐开口问:“福贵、于观、杨重、马青、白嘉轩和二少爷,哪个更像你?”
他听得有点蒙。
福贵是《活着》的主人翁,于观、杨重和马青来自《顽主》,白嘉轩是《白鹿原》的男主,二少爷是新书《尘埃落定》的核心角色。
你要说谁像他?
奶奶个熊的咧,谁也不像他啊,都惨兮兮一个个的,不是落魄的富家子弟,就是玩世不恭,白嘉轩失明,二少爷更是个傻子。
李恒直皱眉头,“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么,拿他们和我比?你看他们谁有我帅了?我身上有他们那么多的陋习?”
周诗禾巧笑一下,安静反问:“心算不算陋习?”
李恒眨巴眼:“白嘉轩都死了6个老婆,我能比?”
周诗禾古怪地瞧了瞧他:“你也想死6个老婆?”
李恒:“.…..”
他语塞,无言以对。
对峙良久,李恒没好气道:“我看你这张嘴今天开了光,尽说些晦气话。麦穗还是你闺蜜呢,你咒她死啊?”
周诗禾低头看着脚尖,抿了抿嘴,没出声。
她心想:你还知道穗穗是我闺蜜?
余淑恒、许丽和徐盛商议完事情过来了,还带了两杯水来,分别递给二人:“喝点水润润喉,我们很快就要上场了。”
爱乐乐团十分重视他们,礼让他们第一个上场,连着弹奏两首曲子。
待两人喝完半杯水,余淑恒又介绍说:“今天现场满座,一票难求。根据爱乐乐团说,来了非常多的欧洲名流,有王室成员、有政要、有大企业家、有知名设计师、有当红明星等等各行业翘楚。
只有少数门票是为了照顾支持者通过正常售卖渠道流传出去的,大部分门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被预定。
李恒,他们都是冲着你的巨大名气来的,你紧张不紧张?”
许丽在旁边点头,附和着对你讲:“确实如此。由于是你第一次来欧洲露面,这张门票非常值钱,非常抢手。
我就听闻意大利有一足球俱乐部主席来迟了一步,没拿到门票,后面6倍高价从别人手里才买到的票。”
通过上午荷兰国王亲自接待自己,李恒就已经知道自己在欧美很有名气了,但也没想到名气这么大啊。
一张纯音乐专辑,竟然带来这么大名利,呼呼…!
真是不敢置信。
不过稍后一想到里面10首曲子都是传世级别的牛逼之作,他又释然了。
若是截胡了差不多半个世界的经典作品都引不起轰动,那不是白费了吗,那这些曲子还是经典吗?
迎着四人的眼神,李恒摊摊手,轻松笑道:“别担心,我现在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点小意思啦,洒洒水啦。”
见他这幅表情,周诗禾不由自主想到了他抱自己、吻自己的厚脸皮,瞬间不替某人担心了。
五人又闲聊一会,忽地,休息室门开了,爱乐乐团音乐总监亲自走了进来,非常客气地对李恒三人说:
“李先生、余小姐、周小姐,请你们准备一下,5分钟后登台。”
ps:
(本章完)
第616章 ,
第616章 ,
门把手缓缓转动。
半圈过后,门开了。
门外是李恒!
周诗禾身子一下滞了滞,停在原地。
“诗禾,你没事吧?”李恒担心问。
他说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诗禾。
最开始周诗禾避开他的视线,后来见他孜孜不倦地盯着自己,她索性也不再躲闪了,微抬头,就那样直直与他对视。
一个穿鞋180,一个穿鞋166,一个在门口居高临下,一个我见犹怜地背靠盥洗池,视线交投缠绵,一时谁也没退让。
见她眼眶隐隐有些发红,李恒心里头不是滋味,定定地瞧着她那柔弱的身影,他忽地往前走一步,下意识朝她伸出双手,想搂过她,把她搂在怀里心疼。
周诗禾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侧身,随后右手捋起细碎发丝别到耳后,低下头,右脚不动声色往旁边跨一步,接着想越过他走出洗漱间。
李恒本能地探出左手,拦在她小腹位置。
周诗禾身子僵硬,却也一动不动了。
这一刻,差点错身而过的两人无声无息对峙着。
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在彼此之间不断徘徊,不断萦绕,两颗心互相吸引又充满了排斥。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某一刻,当门外有新的脚步声传来时,李恒思绪回笼,收回了左手。
周诗禾樱桃小嘴儿微微嘟了嘟,随之步履轻盈地离开了洗漱间。
李恒没动,目光落在擦了的镜面上,此时上面还有残留的水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没过一会,来人进到了洗漱间,是阿尔诺家族的千金。背后还有被这千金拽过来的阿佳妮。
阿佳妮看到从洗漱间出来的周诗禾时,自动停在了门口,若有所思,视线跟随周大王的身影移动而移动。
倒是阿尔若千金没管那么多,径直进门,来到李恒身边,一脸喜悦地跟李恒打招呼:“真巧,李先生你也在这。”
听到这话,周诗禾身子微不可查地顿了下,然后面色平静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阿佳妮把这一幕尽数看在眼里,目送周诗禾消失在走廊拐角尽头后,才转过头,望向好友和李恒。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恒虽然不认识对方,但还是含笑点了点头。
阿尔诺千金逮着机会自我介绍一番,随即又拉过阿佳妮,“李先生,这是我们法兰西第一美女,她很想认识你。”
闻言,阿佳妮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是被拉过来壮胆的,结果被这样介绍,不过她见过的名人无数,倒也没有太过怯场,几个笑容说:“你好,李先生。”
李恒回礼:“你好。”
阿尔诺千金问:“李先生,今天有时间吗?”
李恒看向她。
阿尔诺千金挽着阿佳妮手臂说:“阿佳妮对你一见钟情,想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
阿佳妮眼睛瞪大了几分,但在好友不停眨眼祈求之下,最后面色异样的保持了沉默。
李恒意外地瞧瞧阿佳妮,又瞧瞧阿尔诺千金,沉吟片刻就摇了摇头,“抱歉,晚上有约。”
阿尔诺千金不死心问:“明后天呢?”
李恒讲:“国内有事,明天我们要回国。”
闻言,阿尔诺千金脸上闪过浓浓的失落,稍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然后又掏出笔,在名片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过去:
“李先生下次来欧洲的话,请务必联系我们,让我和阿佳妮尽一下地主之谊。”
很明显,名片是阿尔诺千金的。
新写的电话则是阿佳妮家里的座机号码。
阿佳妮语塞,但为了维护好友脸面,也不好阻拦。
李恒接过名片,道声谢谢,挨着冲两人礼貌笑一笑,走出了洗漱间。
两女同样回礼笑了笑。
直到他走远,阿佳妮才开口打趣:“好歹也是咱们法国阿尔诺家族的大小姐,要是让外界知道你这样追求男人,估计得上好一阵子报纸。”
阿尔诺千金有些沮丧:“上报纸不怕,法律也没规定阿尔诺家族的女人就不能主动追求男人,问题是他好像对我没兴趣。”
就是第一时间察觉到李恒对自己没兴趣,阿尔诺千金才立即把焦点转移到好友阿佳妮身上,这也是前面不遗余力说阿佳妮对李恒一见钟情的原因。
目的很简单,这位千金希望用法国第一美女的名头吸引住李恒,从而以后有更多机会接触对方。
阿佳妮安慰:“可能他还不知道阿尔诺家族在法国代表什么。”
阿尔诺家族千金摇了摇头,“或许不管用。我刚刚托人问过爱乐乐团的负责人,打听那位小提琴家余淑恒,据说来自中国最顶级的家族。”
阿佳妮没有意外,因为余淑恒身上的贵气浓郁,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培养出来的,“你为什么打听余淑恒?”
阿尔诺千金说:“李先生的对外事宜都是余淑恒在打理。”
阿佳妮想了想说:“我倒是觉得,你要是真想追求这位李先生,更应该关注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女人。”
阿尔诺千金反应过来:“周诗禾?”
阿佳妮说对。
阿尔诺千金问:“理由呢?”
阿佳妮说:“没有理由,纯属女人直觉。”
阿尔诺千金更郁闷了,围绕好友走一圈,又走一圈,临了说:“真是没天理,法国乃至欧洲那么多男人为你疯狂,你却吸引不了他一块吃顿晚餐?”
阿佳妮无语:“你过去无往不利的阿尔诺家族光环不也一样失效?”
阿尔诺千金拍下手:“这样的男人才更有味,更能激起我的追求欲。下次他肯定还会来欧洲演出的,咱们姐妹一起围剿他。谁先陪他睡觉,另一个就退出。”
阿佳妮哭笑不得,感觉好友想男人想疯了,不说话了。
….
休息室。
李恒推门而入时,不但周诗禾在里面,余老师也回来了。
听到动响,余淑恒抬头看了过来。
周诗禾则静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静。
余淑恒似笑非笑盯着他说:“哟,怎么就回来了?我得知消息,阿尔诺家族的千金和法国第一美人去洗漱间堵你了,你这是没看上,还是被吓到了?”
李恒翻翻白眼:“消息倒是灵通。”
余淑恒说:“自然。”
李恒问:“那你怎么不能帮我解围?”
余淑恒奇特问:“解围?为什么要解围?要是我看上的男人就这样被撬墙角,老师还有珍惜的必要么?”
听到这话,周诗禾不着痕迹扫了眼余老师,有些诧异,没想到余老师已经敢明目张胆承认对李恒的感情了。
过去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碍于老师这层身份,余老师在外人面前始终保持着老师的姿态,没敢和他过从亲密,更不会说“我看上的男人”这样的话。
很显然,余老师意有所指。
也很显然,余老师心里生了变化,变得急切了些。
周诗禾明白,因为在演奏现场,自己在感情方面露出了破绽,或许,刚才这话对方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
李恒汗颜,但面色依旧保持镇定自如,把阿尔诺千金交给自己的名片掏出来,塞到余老师手心说:“老师,咱们回酒店吧,我有些饿了。”
他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一张名片足以。
余淑恒瞅瞅名片,又瞅瞅名片上面手写的座机号码,清雅一笑问:“下面这行,是阿佳妮的电话?”
李恒伸个懒腰:“这个别问我,我哪知道?老师要是有闲心,自己去联系呗。”
余淑恒转了转手中名片,“我要是联系,对方听了声音怕是会很失望。”
李恒直接表态:“那不关我事。”
余淑恒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微微一笑说:“诗禾,走,咱们回酒店。”
周诗禾站起身来,同两人离开了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
回到酒店,三人先是卸了演出妆,接着等了十多分钟,等来了许丽和徐盛。随后一行五人杀向唐人街。
没办法啊,其他地方的饭菜根本吃不习惯,还是唐人街好,至少能填饱肚子。
吃饭期间,许丽问:“明早就走,真不多留一天?”
余淑恒说:“已经开学了,李恒和诗禾要回去上课,我也要报到。”
许丽知道这只是一个随意的借口,当下也没再强行挽留。
饭后,几人在街头巷尾漫无目的逛了会,买了些特产,众人大包小包提着于天黑之前返回酒店。
李恒给宋妤买了手表,给肖涵买了香水,给子衿买了一款包,给麦穗买了一条手链和巧克力。
周诗禾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买这么多?但也没问,觉着其中一部分是肖涵的,一部分是穗穗的,其它的可能是他家里人的。
余淑恒自是认识宋妤几女的,对他买的礼物看破不说破,一笑而过。
换上鞋,进到套间客厅,周诗禾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没多做停留。
余淑恒背后看着她,彷佛这些在意料之中一样。
李恒最后进门,关上门道:“老师,明天咱们几点的飞机?”
余淑恒说:“8点。”
李恒道:“啊?那咱们又得天亮之前走?”
余淑恒揶揄说:“要是不想这么快走,你可以留下来,这边有人会很乐意招待你的。”
李恒眼皮跳跳,来到她耳边嘀咕:“瞧瞧,净说些胡话,这边谁有我老师漂亮?”
说完,他提着大包小包回了自个房间。
余淑恒笑了笑,很受用这话,在原地杵立一会后,跟着他进了卧室。
进到房间,她把房门关上,就坐到床边,看着他收拾各种礼品。
过去一阵,她调侃问:“怎么不给我和诗禾买?”
李恒头也未抬:“你们两个大富婆,还缺这点玩意?”
余淑恒说:“我们是我们的,你送的不一样。”
李恒装傻,“有什么不一样?”
余淑恒不说话,一直看着他笑。
李恒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临了说:“自从认识你以来,我基本大部时间都和你在一起,去白鹿村,去阿坝,去新加坡,来欧洲,去年寒暑假回老家,咱们也在一块,天天见面,还用得着送其他礼物么?我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余淑恒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过了好会,她才探头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蛋,左看右看,最后爱不释手地啄几口说:“还别讲,挺有道理,小弟弟,这关算你过了。”
把礼物整理好,李恒洗了个澡,然后铺陈好笔墨纸砚,开始看书。
余淑恒问:“今晚要写作?”
李恒道:“第33章没写完,大概还要写七八百字收尾。”
余淑恒听了点点头,默默地坐在旁边,也不说话,静悄悄地陪伴他。
这一晚上,李恒先是看书找感觉,最后执笔续写《尘埃落定》第33章,接着又精修了两遍,直到凌晨过才停歇。
余淑恒全程在边上观看,等他放下笔时,她来到他背后,双手放他肩膀上,认真地帮他放松身体。
李恒也不矫情,闭上眼睛享受,后来他更是干脆,整个身子往后倒,脑袋枕在她胸口,舒服地想叫出声。
都被他咬过两回了,余淑恒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忍受了他的僭越举动,先是帮他按肩膀,后是帮他按太阳穴。
大约20来分钟后,李恒睡着了,匀称的呼吸声昭示他睡得很香。
见状,余淑恒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稍后坐在他旁侧,眼睛柔和地欣赏他。
某一刻,她心猿意马地凑过头去,亲了亲他嘴唇,接着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关上灯,开门离开了主卧。
….
第二天,国内媒体沸腾了。
先是央视把李恒在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的演奏画面播放了5秒,接着全国媒体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对李恒为国争光的事迹进行铺天盖地的报道。
一时间,几乎所有报纸头条都是关于李恒在欧洲大杀四方的事。
瞧瞧,底下观众清一色的大腕儿。有欧洲王室,有各国政要,有大企业家,有名媛千金,有当红明星,有足坛大佬,哪一个都不简单啊,排面十足。
中国除了李恒,谁在国外还有这排场?
国内媒体爆炸了,香江媒体跟着兴奋,法国媒体、荷兰媒体、欧洲媒体、美国媒体,甚至连亚洲其他国家的媒体都在关注这一盛况,同时还有点酸溜溜的。
李恒上了《时代周刊》杂志封面!
李恒是亚洲首个和爱乐乐团这样的牛逼乐团合作的音乐大师。
不过这么多媒体中,法国媒体的感情最复杂。也不知道谁捅出去的消息,说阿尔诺家族的千金和法兰西第一美人阿佳妮正在同时追求李恒,这把法国男人们的肺都快气炸了!
阿尔诺家族可是法国巨富啊,影响力巨大,你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呢?
阿佳妮你争点气好不好?你找男人就不能到法国找?咱们法国男人不要面子的?
有媒体跑去堵阿佳妮,问:“阿佳妮,听阿尔诺家族的千金讲,若是李恒追求你,你会推掉档期和他约会,你有说过这话吗?”
阿佳妮思索三秒,回答:“说过。”
男记者咆哮着问:“为什么?”
阿佳妮笑说:“因为那个男人叫李恒。”
一句话,男记者被秒杀!
但这事更轰动了,阿佳妮凭这句话直接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中附了阿佳妮现场观看演凑会的图片,旁白更是配了一行字:因为那个男人叫李恒。
一时间“因为那个男人叫李恒”响彻欧美大地,让无数宅男痛心疾首的同时,李恒和阿佳妮更是风头出尽。
还有好事者媒体嗅到了金钱机会,更是推出投票评选最佳情侣组合,一口气列出了欧美20对金童玉女,结果李恒和阿佳妮的得票数断崖式领先,一骑绝尘,毫无悬念获取“世纪最佳情侣”封号。
后面李恒得知这消息时,脑海中只闪过3个字:闹麻了!
第二天,早上6点过。
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退房离开了酒店,坐上徐盛的宝马往机场赶。
一上飞机,周诗禾和余老师就眯眼睡觉,弄起他有点儿懵,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分不清二女是真睡?还是假睡?
揣摩一阵,也没揣摩出个端倪,到后来他直接放弃了,不管两女是不是故意装睡?不管她们是不是为了避开彼此?他都懒得上心了,拿起一本杂志,糊弄翻阅起来。
期间,一众空姐打他身边来来回回经过,眼睛若无若无地往他身上瞟。甚至有大胆的,还偷偷摸摸拍他。
李恒无奈,放下杂志,抬起头望向拍照的空姐。空姐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头走了。
小半天过去,这位脸红的空姐从他身边路过,迅速塞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李先生,您太有气质了,请谅解。
塞完纸条,空姐暗搓搓留意李恒的动作,可惜,没等来李恒的搭话。
待这位空姐一走,余淑恒忽地糯糯地说:“小男人,这些狐媚子胆子真大,竟敢当着我的面勾引你。”
李恒侧过头:“老师什么时候醒的?”
余淑恒甩下头发,继续闭上眼睛,没理会他。
得,闹了个没趣。
想起什么,李恒翻过来问周诗禾:“你是不是也没睡?”
周诗禾长长的眼睫毛抖了一下。
李恒眼睛溜圆:“再抖一下。”
几秒后,周诗禾的眼睫毛真的又抖一下。
李恒忍不住爆粗口:“我擦!你们真是演技派,我之前硬是没看出来啊。”
周诗禾会心一笑,侧过身子,用背对着他。
一路上,三人没怎么交谈,后面李恒翻杂志翻着翻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时,飞机已经到了沪市上空,广播声音正在提醒广大乘客系安全带,飞机要降落了….
早上从欧洲起的飞,结果从沪市机场出来时,还是晌午时分,这时差把李恒都给整迷糊了,好在他睡了一觉,精神头还算好。
过出闸口,余淑恒对李恒和周诗禾说:“李恒、诗禾,老师有事要办,先走一步。曾云送你们回家。”
这里人多眼杂,李恒没问她要去哪?只问:“老师什么时候回学校?”
余淑恒讲:“明天。”
李恒不问了。
周诗禾和余淑恒互相看一眼,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各走各的。
临分开前,余淑恒给两人塞了一个信封,比较厚。
上到奔驰车里,李恒打开信封,一瞧,是一张汇票,上面赫然是235万人民币。
他明白,这是演出费用。
李恒问她,“你的呢?”
周诗禾拆开信封,也是一张235万的汇票。
李恒道:“看样子我们三人这次的演出费用是50万英镑。”
周诗禾嗯一声。
李恒问:“我对这方面不太懂,你觉得是高了还是低了?”
周诗禾也摇了摇头:“我没怎么关注过,不过我老师的出场费没这么高。”
李恒顺口问一句:“你老师的出场费一般是多少?”
周诗禾目光移向窗外,安静没出声。
视线在她侧脸上停留片刻,李恒索性和开车的曾云聊起了天。
快到学校时,李恒忽地眼睛一凝,有点傻眼地看着外面的老两口。
曾云似乎也看到了,不用他说话,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把车靠边停好。
等到车子停稳,李恒打开门,走下去喊:“老爸、老妈,你们怎么在这?”
看到自己儿子出现,田润娥喜出望外地走过来,拉着他上看下看:“从欧洲回来了。”
“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李恒发现周边好多人往这边看,嘀嘀咕咕的似乎都在谈论自己这次在荷兰的表演。
田润娥问:“诶,余老师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说着,她还往车里探,刚好对上周诗禾的纯净眼眸。
四目对视,周诗禾温婉喊:“阿姨。”
接着周诗禾也开门下车,朝李建国礼貌喊:“叔叔。”
“诶。”
“诶。”
两口子应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和这周家女娃寒暄客套?
怎么说呢,大概是觉得李家和周家差距太大,又觉得这姑娘生得太过美貌,两口子没来由地有些放不开。
比第一次见余老师还放不开。
李建国和田润娥语塞不知道把话题继续下去。周诗禾也没吭声,静静地站在李恒身后,默默等某人解围。
老实讲,上一次看到李建国和田润娥,周诗禾还是完全的局外人心态,和见了普通的陌生人一样,没有太大感觉。
可这次骤然撞见,她心里也和两口子一样,有些放不开。
不过周诗禾出身好,从小受着良好的家教,早已养成了每逢大事有静气的心态,就算内心稍微局促,但脸上永远是从容不迫的姿态。
田润娥暗暗感慨:自己的涵养功夫还不如一个女娃。
李恒很有眼力见,赶忙搭话打破沉寂:“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没和我提前打声招呼?”
田润娥说:“我和你爸是临时起意来的,同志勇妈妈一起坐的火车。”
李恒问:“那不是来了两三天了?”
田润娥说:“今天是第三天。”
李恒问:“你们在哪住?是老勇家,还是庐山村。”
田润娥说:“庐山村。麦穗还没下课,我和你爸就想着出来买点菜,做顿好吃的给她吃。”
“哈,咱老妈这么会疼人呢,就买这点菜?没想到您宝贝儿子今天会回来?”有了麦穗,李恒瞬间觉得自己在老两口这里不香了。
田润娥抱怨:“你也没说今天下午要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怪谁?”
说着,她拉着丈夫转身,又咄咄地跑回了菜市场。
李恒对周诗禾说:“要不你先回庐山村?我跟去菜市场瞧眼。”
周诗禾说好。
李恒发出邀请,“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别偷偷摸摸跑去食堂吃。”
周诗禾巧笑一下,他要是不说这话,她真有这打算。
因为莫名地,她不是很想见李恒父母。
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但李恒权当她默认此事。
见路面上没车,他一口气横过马路,钻进斜对面的菜市场没了影。
周诗禾看了看他背影,又看了看菜市场门匾,转身上了车。
曾云意会,重新发动车子,朝庐山村而去。
菜市场,老两口在前面买菜,李恒在后面付钱。
买着买着,田润娥问:“晚餐你喊了周诗禾这闺女没?”
李恒道:“喊了。”
田润娥问:“余老师去哪了?你还没告诉我。”
李恒道:“余老师另外有事,从机场出来就匆匆走了。”
田润娥听得皱了下眉,心想:这余老师哪都好,就是对自己满崽太过信任了。但凡是其她女人,都不会这么心大的放儿子和周诗禾单独相处。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她可是太清楚了噢,喜好女色,周家女娃绝对是最能吸引满崽的那种类型的女人。
买了一些菜,回去的路上,趁儿子和学校其他熟人打招呼的空档,田润娥问丈夫:“你怎么看?”
李建国问:“什么怎么看?”
田润娥说:“余老师。”
李建国思索小许,说:“也许这样是最适合咱们儿子的,管得太严容易吵架闹矛盾。”
这样一想,田润娥也觉得挺在理,叹口气说:“唉,当初我还寄希望她能约束下满崽,看来是不行了。”
李建国却说:“现在余老师还没名分,不好真的管,以后也许不一样。”
田润娥说:“可你儿子铁了心思要娶宋妤。”
李建国问:“要不,我们回头找机会见见宋妤?”
田润娥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从上回宋妤拒绝来鼓楼,你还没发现吗,短时间内这宋妤似乎不太想见我们。”
上回李恒去北大,两口子托李兰给宋妤带话:邀请宋妤去鼓楼吃个饭。
但宋妤没去。
这里面的信息太过明显:
要么,宋妤对自己儿子混乱私生活有所不满。
或者,人家宋妤还没决定要不要和自己满崽最终在一起?
不论是哪一种,都让田润娥熄了主动去见宋妤的心思。
(本章完)
第615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615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2月25日。
下午三点过,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
随着现场灯光一暗,硕大的音乐厅渐渐沉静下来,所有观众抬起头,望向舞台中央的主持人。
主持人是爱乐乐团音乐总监客串的,他手持话筒声情并茂地对台下观众说:
“噢!今天不得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咱们欧洲各行业的翘楚精英,我也知道大家都是为谁而来,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现在最伟大的时刻,下面有请传奇音乐大师李先生和两位美丽搭档余小姐、周小姐。”
“啪啪啪!”
音乐总监话一刚落,现场立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一波接一波,一波接一波,直至李恒、余淑恒和周诗禾三人鱼贯出场。
尤其是李恒主场的那一那刹,掌声瞬间又高了好几倍,拍手节奏又快又激烈,现场所有人的视线第一时间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同时大家心里纷纷在想:
“李先生竟然这么年轻?比我想象的还年轻。”
“果然像新闻上说的,是一个世纪才出一个的超级天才。”
“很帅气,很符合我的审美。”好多女性在暗忖。
“好听的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好看的脸也是没有国界的,好看到李先生这种程度,真的东西方通杀。”
“.….”
现场惊叹和感慨一片,眼睛像x光线细细扫描完拉风至极的李恒后,大家又开始打量余淑恒和周诗禾,随后都愣住了:为什么都这么美?
为什么都这么有气质?
难道这就是东方上下5000年的深厚文化底蕴吗?
作为欧洲人,许多男人不服气,开始悄悄拿现场的法国第一美人、凯撒奖得主、戛纳影后伊莎贝尔.阿佳妮和两女进行对比。
结果对比后,男人们都沉默了。
风华绝代的阿佳妮确实美艳,能和余淑恒比肩,但其身上缺乏余淑恒的高贵气质,这种气质对在座的精英很致命。
他们一眼就知晓,这位余小姐出身绝非凡俗。
周诗禾就更别说了,只应天上有。
就连台下的阿佳妮本人都在悄摸拿自己和两女对比,看一会余淑恒,又看一会周诗禾,她最后的注意力落到了周诗禾身上。
旁边的友人小声说:“你们都是大美人,你还看她们俩作甚?看李先生,这位才是今天的主角。”
阿佳妮真的把目光重新移到李恒身上。
友人问:“怎么样?看不看得上?”
阿佳妮说:“年纪小了点。”
友人偏头撇她一眼:“真的只是年纪小了一点的问题?”
阿佳妮问:“你动心了?”
友人说:“他一出场,丘比特之箭就射中了我。”
阿佳妮听笑了:“凭你的条件,可以去试一试。”
友人听得蠢蠢欲动,随后又有些泄气:“我生得不够美,报道说他又不缺钱,怕是不好追求。”
和阿佳妮这种大美人比,友人确实差了点火候,但她来自阿尔诺家族,是法国最具影响力的商业家族之一。她本人也是家族核心成员。
阿佳妮瞧了瞧她,打趣道:“咱们认识有些年头了,头一次听你说这种没底气的话。”
“不是没底气,是因为心动了才没底气。”友人辩解。
阿佳妮觉得有几分道理。
友人问:“给句实话,你觉得这位李先生怎么样?”
阿佳妮想了想,说出心里感受:“除了年纪小点,其他方面我挑不出瑕疵。”
友人问:“假如,我说假如,假如这位来追求你,你会不会心动?”
阿佳妮再次全方位打量一番李恒,临了说:“如果真有这个假如,我可能会推掉拍戏档期和他试着约会。”
听闻,友人看着李恒,也是越看越心动,忽地说:“要不事后我们一块去找他,他看上谁,另一个就退出?”
阿佳妮:“……”
李恒三人穿过舞台来到预定位置,随后一起面对台下观众,按国际惯例行了一个礼。
台下反应热烈,再次以如潮般的掌声回礼。
在这持续不断的掌声中,李恒很是意外,竟然在后面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人,周敏。
复旦大学,统计1班的同学。
周敏这姑娘不是去了剑桥大学留学么?怎么今天跑到这了?
带着困惑,他的目光在周敏身上停留了两秒。
周敏笑着把右手举在胸前,小幅度挥了挥手。
掌声持续了十多秒,等到结束时,现场再次归于沉寂,大伙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李恒三人,看着他手里短短的陶笛。
虽说这是第一次来欧洲演出,是在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这样牛逼轰轰的场地,背后更是有爱乐乐团为他伴奏,但两世为人的李恒心里一点儿不慌,面对几千双眼睛,他感觉还不错,别人恐惧的紧张感在他身上不复存在,毛都冒有。
一切准备就绪,李恒先是同左边的余老师对视一眼,挨着又看向右边。
周诗禾也默契地看向他。
四目相视,两人随后又错开目光,一个如仙子端坐在钢琴前面,葱白的柔夷缓缓放了上去。一个则慢慢闭上了眼睛,酝酿最佳情绪。
就在这时,整个舞台灯光齐齐熄灭,台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漫长的20秒黑暗过后,就在众人心里充满无限期待时,舞台上的灯光再次次第亮起,蓝色和黄色的主灯,结合星幕一样的射灯墙,把舞台烘托的神秘至极。
短暂的沉寂过后,周诗禾的双手动了,纤弱的双手充满灵性地在黑白键上律动,一阵舒缓悦耳的曲调传了出来,像春风一样拂过座无虚席的整个音乐大厅。
只此一下,懂行的爱乐乐团首席指挥家和音乐总监面面相觑到了一块,两人从各自的眼睛里读出了相同的东西:这钢琴水平已经当得起一代大家了。
钢琴前奏响起后,某一刻,李恒睁开眼睛,陶笛悄然放到了嘴边,在万众瞩目中,嘴皮轻轻一吹。
霎时!
一串串震荡灵魂的音符瞬间在空中炸裂开来,下一秒就充斥满整个相音乐厅。
炸裂!
真的是炸裂!
它不嘈杂,反而十分纯净、悠扬,但带来的效果却是迅猛的!晕眩的!
现场众人,不管是爱乐乐团指挥家和音乐总监,还是爱乐乐团全体成员,还是台下的荷兰女王,还是荷兰首相,还是国会议员,还是欧洲各国慕名而来的政要明星和大企业家,此时此刻,都安静了,都放松了,思想都不开小差了,灵魂都跟着陶笛声音出窍了,升华了。
所有人都像被施法定住了一样,所有目光都一丝不苟地看着李恒,生怕错漏了一个音符。
他们脑壳嗡嗡作响,整个人酥酥麻麻的好似被电流穿过,集体沉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中。
还是那句话,好的音乐,你可以不懂它,但它必定懂你。
随着李恒嘴下《故乡的原风景》那悲凉而深邃的音色在持续,整个音乐大厅的人都跟着走进了一个孤寂荒芜的世界,体会到一种远离尘嚣的、疲惫苍凉的意境。
它让在场的每个人想起自己曾经的奋斗,想起飘泊之外的宁静和朴实,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和希望所在的地方。
共鸣了!
几千人与陶笛声集体共鸣!
此时此刻,他们目光迷离,表情陶醉,像石雕一样凝望着台上的李恒,动作整齐划一,出奇的一致。
意大利足球国米主席心想:在现场和在家里听专辑的感受完全不在一个层次,6倍价钱买的门票太值了!李先生不愧是一个传奇。
阿佳妮眼睛亮亮地盯着李恒,此刻她眼里没了余淑恒,没了让她无比惊艳的周诗禾,只有李恒。
阿尔诺家族的千金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认识李恒。
望着台上光芒璀璨的李恒,周敏内心非常震撼:这就是李恒吗,李恒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现场这些观众随便拎一个出来说不定在外界就是大名鼎鼎的皇室贵族、亿万富翁、政府高层或名人,但他们现在全是李恒的忠实听众,全是李恒的迷弟迷妹。太厉害了!李恒真是太厉害了!
余淑恒多看了好几眼小男人,觉得他真是大心脏,天生为大场面而生。在这种场合,不但没有胆怯,反而超水平发挥,把她都打动了。
时间移动,当李恒吹出最后一个音符时,让人无比眷恋的《故乡的原风景》终将结束。
一曲终了。
还没等他放下陶笛,台下就传来了一阵掌声。
“啪啪啪!”
“啪啪啪!”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脸上带着沉醉,发自内心地为他喝彩。
掌声持续了大约半分钟,随即再次归入平静,众人竖起耳朵聆听,因为第二首《风居住的街道》马上开始了…
如果说第一首苍凉,那么第二首主打宁静。
《风居住的街道》依旧是周诗禾先弹奏。
静静端坐在钢琴前,周诗禾诠释了什么叫“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种楚楚动人的极致美丽,让现场所有男人不自觉屏住呼吸,让女人羡慕侧目。
双手在黑白键上律动,充满了灵韵,每当演奏这首曲子时,周诗禾就会有点崩溃,因为脑海中会骤然蹦出李恒的身影,会让她不由自主的入情。
她知道,自己情不自禁爱上了他。
这不是和余老师斗嘴时的气话。
而是她认清内心后的绝望。
《风居住的街道》是以钢琴和二胡为主,当李恒的二胡声加入进来时,周诗禾内心一阵悸动,低眉都彷佛能看到他的脸,彷佛能感受到他那双痴情的眼,彷佛能看到他吻自己,看到搂抱自己。
彷佛能听到他在耳边呢喃:诗禾,我对你一见倾心。
钢琴和二胡的绝配,让现场众人享受到了一出最为精彩的听觉盛宴。
可钢琴前面的可人儿却惨了。
她越投入,弹奏得越好,她精神就越颤抖,就越抑制不住思及和他一切相关的事。
两人结缘于食堂,结缘于食堂餐费,他那时没带钱,却迷迷糊糊拿了她的米粉。
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相辉堂后台化妆间,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随后就是春晚彩排,同居一室,东北滑雪…他犹如一剂慢性毒药,和时间一起麻痹她,一点一滴侵蚀她的心。
等她猛然察觉时,发现为时已晚,自己早已病入膏肓。
如同他在新加坡来福士酒店亲吻自己后写下的纸条:诗禾,我对你动心了。
她何尝不是对他也动心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做出那种荒诞的举动?会让他写纸条?
要不然怎么会在他两次亲吻自己后,两次选择与他达成和解。
想起自己和他的过往,周诗禾洁白贝齿轻咬着嘴唇,眼角微微发酸,伴随钢琴声持续不断,她对他的情愫积压到了极点,她的情绪十分复杂,有莫名的小欣喜、有委屈、有惧怕和仿徨…还有她也不知道的迷茫未来,她用琴声哭诉:没有结果的人为何要相逢?
为什么?
为什么要碰到他?
难道爱他一程却要困住一生吗?
余淑恒觉得今天的钢琴声非常唯美,可瞄眼周诗禾的状态时,她内心突地升起一股危机感。
现场众人同样被钢琴师和二胡声感染,听得如痴如醉。
许多人在想,听一首《故乡的原风景》,他们的门票前就回本了;而听到这首《风居住的街道》,他们赚了,属于大赚特赚的那种。
望着台上的李恒和周诗禾,周敏忽然觉得,两人好般配。忽然觉得,这样长久以往下去,那肖涵的处境堪忧。
李恒也察觉到了周姑娘的异样,忍不住侧头看了看她。
心有灵犀的周诗禾抬头和他对视。
就这一对视,周诗禾努力维持的道心彻底崩塌,好似黄河之水滚滚而来,把她的心房冲得七零八碎,破败不堪。
这一瞬,我见犹怜的周诗禾通过眼神质问他:你明明和我心意相通,明明通过音符知晓我现在的心境,为什么还来搅乱我?
这一瞬,她无声控诉李恒: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给我完整的爱?
这一瞬,她通过眼神问李恒:是我还不够完美吗?不够资格得到你完整的爱?
这一瞬,她通过眼神问李恒:如果我把心完完整整交给你,你能不让它受伤吗?
这一瞬,她通过眼神告诉他:我不介意你过去的丰富情史,我也不介意你和几个女人纠缠过,只要你为我戒酒,今后我愿意加倍爱你,愿意为你生儿育女,用余生弥补你。你能为我做到吗?
能吗?她最后问。
李恒神情恍惚,锁定她的眼睛,二胡拉得更悠远了。
听到二胡的厚重忧伤,周诗禾登时清醒了几分,随后噙着不知何时已然出现的眼泪、收回了视线。
她低头继续弹奏,情难自禁地在想:终此一生,还有比和他一起弹奏这首曲子更浪漫的事情吗?
这一瞬,她在心里问自己:这一生,我还能逃脱这个男人编织的情网吗?
再好听的音乐都有尾声。
当第二首曲子完毕时,全场起立,所有人面带满足的笑容,双手拍在了一起。
“啪啪啪!”
“啪啪啪!”
这些发自真心的掌声,送给精彩的演出,送给台上三人,送给经典的乐曲。
尽管依依不舍,但终有曲终人散时,在李恒三人站起身面向观众致谢后,属于他们的演出画了句号。
完美落幕。
是真的完美,可能是钢琴的牵动,他发誓,前世今生都没有把二胡拉得这么好过。
超乎所有人意料,现场掌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之久,表达了对他们的崇高敬意。
从舞台上走下来,刚到后台周诗禾就离开了小队伍,快步去了洗漱间。
她现在不想见李恒,也不能见李恒,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她怕把舞台上的浓郁情绪带下来,要求他一些不该要求的事。
最关键的,周诗禾怕丢失矜持和骄傲,怕自己不争气地向他表达爱慕和心动。
这一场演出,李恒俘获了即将20岁的周诗禾的心。
一把二胡比他那些亲吻和拥抱更有力量,比传情的纸条更具感染力,逼迫才华横溢的周姑娘终于承认了她的内心:爱上了他。
李恒自己也始料未及,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完全是阴错阳差啊。
目送娉婷背影消失,余淑恒眼睛眯了眯,心里不是滋味,侧头似笑非笑说:
“小男人,真是好手段,好好的一场跨国演出却变成了追爱现场。”
李恒矢口否认:“老师,别闹,正常演出。”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问:“那你们精神相融是怎么回事?”
李恒反问:“演奏的最高境界本就是精神相融,你不觉得我们今天比过去都演绎的好吗?”
余淑恒走近一步,眼神灼灼问:“是么?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精神相融。”
李恒辩解:“《风居住的街道》钢琴和二胡才是主角,要是把小提琴捧为主角还像回事么?
老师,你还是音协正牌成员呢,别丢份啊。”
余淑恒用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他,许久糯糯地说:“这么有才华,把台下那些女人们都迷得不要不要的,回头也给我写一曲吧。能当主角的曲子。”
李恒:“……”
没等到回复,余淑恒右手撩下头发,眼神儿往上一挑,“不情愿?”
李恒回答:“不是不情愿。有句话老师应该听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创作曲子和写文章都是一个道理,老师你何必…”
余淑恒挥手打断,微微一笑说:“小弟弟,你去糊弄鬼吧,别想忽悠我。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脑海中还有很多曲子没整理出来,有时间整理一下,老师等着。要不然…”
李恒顺口问:“要不然怎么了?”
余淑恒又走近一步,附耳说:“回沪市我就上你床,怀上你孩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若是真的使出魅力,你身体拒绝的了吗?
再好好想想,我怀上孩子后,宋妤会不会和你闹翻?今天这位将来还会不会和你通过乐器精神相融?”
李恒晕菜,无言以对。
面对这书香气质满分的美女老师,他还真拒绝不了。
李恒道:“老师,你不是这样的人。”
余淑恒眼神透着诡异,咬着字头说:“小男人,当着我的面去勾搭别的女人,你猜猜老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李恒翻个白眼。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爱乐乐团音乐总监过来了。
总监热情洋溢地拥抱下一下李恒,诚挚地说:“李先生,余小姐,你们今天的表现太完美了!太有感觉了!谢谢你们精彩绝伦的演出。”
面对赞美,李恒和余淑恒客气地谦虚了几句。
总监问:“那位周小姐呢,她在哪?她的钢琴弹得非常棒,我想将来国际钢琴演奏大师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话让两人感同身受。
哪怕是周诗禾是自己最强劲的情敌之一,余淑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周诗禾的钢琴天赋很强,难怪巫漪丽会那么看重她、并不遗余力地悉心栽培她。
李恒道:“她去了洗漱间。”
闻言,总监不再问,而是同二人拉起了家常,目的是促进彼此的感情,增加私交。
对于李恒这种站在音乐界金字塔顶端的牛人,哪怕身为爱乐乐团的总音乐监,也是真心想要交好的。
热络聊天几分钟后,总监想起一件事,对余淑恒说:“演出费用,还请余小姐和我去财务处结算一下。”
这些事务都是余淑恒在打理,李恒从不掺和。
余淑恒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瞥眼李恒后,跟着去了财务处。
一同去的,还有明里暗里跟着的保镖刘蓓。
李恒假装没看到余老师的眼神,原地顿了顿,稍后加快步子往洗漱间而去。
虽说有曾云跟在周姑娘后面当保镖,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她。
…
另一边。
离开小队伍走进洗漱间后,周诗禾把门关上,独自呆在了里头。
见状,门外的曾云没有强推门,只是尽忠职守地等在门口。
来到盥洗室跟前,周诗禾拧开水龙头,用双手捧起冷水往脸上扑,一连扑了好几捧清水,直到精神头好些时,她才徐徐抬起头,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出神。
镜中的她,一串串水珠子顺着发丝、额头、脸蛋,一路往下滑,滑到精巧鼻尖,滑到嘴角,尔后沿着下巴滑到腻白脖子里,经流汉白玉一般的锁骨,最终消失在胸口…
我这是怎么了?
向那个心萝卜要感情吗?
他真给,不是完整的爱你会心甘情愿要吗?
他有肖涵、穗穗和余老师三个女人,忙都忙不过来吧,现在是不是在外面忙着应付余老师?
思及此,周诗禾心口不可抑制地起伏了几下,右手食指无意识沾些水,在镜面写一点、一横、竖折…
就在她思绪飘飞做某个决心之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听到外面李恒和曾云的交谈声,写到一半的周诗禾骤然清醒过来,来不及思考自己在做什么?
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她慌忙用右手擦拭镜面,把写到一半的字擦掉,然后弯腰再次捧两捧清水扑在脸上…
ps:先跟后改。
(本章完)
第617章 ,
第617章 ,
庐山村。
进到26号小楼,老两口就进了厨房,忙活起了晚餐。
李恒本想跟着进去,却被田润娥给推出来了,她说:“满崽,你赶了一天飞机,去休息会。”
李恒道:“我在飞机上睡了好几个小时,现在不困。”
田润娥说:“那你就看会书,或者把麦穗给接回来。”
听到这话,李恒高兴问:“老妈,你接受麦穗了?”
“不接受能咋滴?人家一个黄大闺女都跟你同居了,我还能昧着良心把人家赶走不成?再说了,麦穗这闺女除了魅惑一点,其他方面还挺好,妈妈还是挺喜欢她的。”田润娥说出了心里话。
话落,田润娥又语重声长地嘱咐:“满崽,在床上你还是要注意,要学会节制,不能天天缠着她,知道不?”
李恒眨巴眼。
田润娥没好气问,“你听到没?”
李恒回答:“听到了啦,哎…”
您宝贝儿子的床上功夫厉害得紧诶,一般女人根本招架不住哇,麦穗可能会给他巨大惊喜,他一直盼着这一天嘞….
不过有些话注定不好说出口,他只能口头敷衍着离开了26号小楼。
刚出院门,他就看到了正在二楼阳台上晾晒衣服的周诗禾。
他随口喊句:“诗禾同志,一起去教学楼走走?”
周诗禾扫他眼,彷佛知晓他要去哪,温婉说:“要下雨了,接穗穗的话,最好带把伞。”
李恒仰头望望天空,发现不知何时已然乌云密布,登时返回屋里,拿了两把伞出来。
此时,隔壁阳台上空空如也,周姑娘已经进了客厅。
本以为她不会去,就在他快要走过27号小楼时,门里走出来一人。
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样子,不是周诗禾是谁?
李恒意外,驻足问:“你还真去啊,我就随口问问。”
不待她回话,他自顾自打量自己一番,玩笑道:“难道我的魅力已经这么大了吗?一句话就能喊动你?”
周诗禾巧笑一下,“我去辅导员那里销假。”
可不是,既然从国外回来了,那不得销假?
李恒问:“那你下午不是得去上课?”
周诗禾说:“明天周末,这个学期我们下午没课。”
李恒懵懵的:“开学之前,我们就去了欧洲,难道你跟麦穗通过电话了?”
周诗禾说是。
庐山村距离管院稍微有点儿距离,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李建国和田润娥两口子身上。
周诗禾冷不丁问:“你父母现在已经完全接受穗穗了吗?”
李恒道:“都这么主动去给麦穗买菜做饭喽,那肯定接受了。”
说完,他愣住了,定定地看着她。
周诗禾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视线,越过他往前面走,直到走出十来步后,才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穗穗苦尽甘来,你要好好待她。”
这话听到他耳里,莫名地一突,原地停留好一会,他才加快速度跟上。
进到教学楼,两人都去了一趟辅导员办公室。
导员刘佳给两人倒杯茶,喜笑颜开地送上祝福:“这两天报纸上可都是你们在荷兰皇家音乐厅演出成功的消息,恭喜两位,这次可为我们国家和复旦长脸了。”
确实是为国家和复旦长脸了。国家就不谈了,很多新闻报道提及三人时,都会捎带上复旦大学。
这让复旦所有师生与有荣焉,倍感荣幸。
周诗禾只是浅浅笑了一下,接过茶道声谢谢老师。
李恒则自来熟地打趣:“”是吗,也没看到学校挂一张祝福我们的横幅。
导员笑说:“这个可不能怪我,我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可买不起横幅,你得向学校提意见。”
闲扯一番,第四节课下课铃声响了,周诗禾销完假离开了办公室,去接麦穗。
待人一走,导员刘佳就迫不及待小声问:“前面是新加坡,后面是荷兰,报纸上都在八卦你们是天生一对,不会真的偷偷在处对象吧?”
李恒反问:“老师,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么?”
导员刘佳面色迟疑,然后猛地笑了:“呵呵,你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好评价。不过如今在学校教师口头中,一直流传有两个不同版本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李恒问:“什么消息?”
导员刘佳说:“一个是,传闻余淑恒老师在等你毕业,然后和你完婚;另一个你应该知道,就是麦穗,都传麦穗心甘情愿当你的红颜知己,根据一些小道消息说,你们目前已经同住在了一起?”
李恒眼皮跳跳:“这都是哪里传出来的?”
导员刘佳表示:“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庐山村又不止你们几个在住,还有那么多教授和教授家人,人多口杂,时间久了传出来不是很正常?”
是这个理,他没丁点脾气。
导员歪头:“喂,李恒,你和周诗禾不会真的在谈感情吧?”
李恒又不傻,问:“老师,你觉得呢?”
导员思索小许,摇了摇头:“老实讲,难!这周诗禾看起来好相处,但内里藏着一股傲气。以你目前的混乱感情,应该是看不上你的,我敢百分百确定这是一些无聊的炒作消息。”
李恒乐呵呵一笑,不做任何回复,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周诗禾刚走出导员办公室,在走廊上一露面,好多从教室里走出来的学生就注意到了她,纷纷停下脚步打望,口头议论纷纷:
“看到没,那就是周诗禾学姐,上次你们没看到,这次看到了吧。”
“真的好美!!!我感觉我恋爱了。”
“尽想屁吃!哪个男的看到她不是这种感觉,问题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的着吗?”
“.…..”
男的看到她,不论是大一大二的,还是大三大四的,神情或多或少有些意动,实在是累积在周诗禾身上的光环太多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让他们着迷。
女生则羡慕居多,眼神落在周诗禾身上酸溜溜的,个别还有些嫉妒。
但嫉妒不嫉妒,没卵子用啊,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周诗禾面色平静地来到财会2班,同麦穗汇合。
“诗禾,你回来了。”骤然看到闺蜜,麦穗很是开心。
周诗禾笑着嗯一声。
麦穗伸手挽住她手臂弯,“回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周诗禾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难得调侃一回:“你男人不让,说要给你惊喜。”
一句话,把麦穗说得面色滚烫。
好在她和李恒接吻拥抱的现场都被诗禾撞见过,接受能力比以前强了很多,才不至于在人前露馅。
后从教室出来的叶宁,见两女窃窃私语,顿时不岔地把她们分开:“老娘还没死呢,就把我当空气了?”
周诗禾和麦穗面面相觑,随后同时轻笑出声。
叶宁问:“诶诶,诗禾你都来接我们了,怎么李恒没来接穗穗?”
周诗禾望向导员办公室方向。
两女心领神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瞧到李恒从人群中穿插过来。
真是在人群中穿插而过。
此时走廊两边挤满了学生,男生女生都有,学姐学长、学弟学妹也都有,这些个人像石雕一样停在原地,目光随着李恒移动而移动。
像极了他在国外走红毯,两边的人群给他行注目礼。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恒来到麦穗身边,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特阳光地笑说:“我爸妈要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但清晰地传到了麦穗耳里。
麦穗不由泛起一阵甜蜜,这话信息可谓太多了,光他爸妈接受了自己,就值得她激动半年。
麦穗忍住心里的悸动,努力平复情绪说:“要下大雨了,我们先走吧。”
她的潜在意思是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先行离开。
李恒自然同意,和麦穗走在了前头。
后面的周诗禾看了看他背影,又看了看穗穗背影,故意迟滞几秒给他们腾出空间,才跟着迈动细碎步。
叶宁在周诗禾耳边嘀咕:“诗禾你看到没,穗穗好幸福。不过说实话啦,我要是穗穗,李恒从国外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接我,我也肯定感动到哭。”
周诗禾轻抿嘴,没做声。
“对了,诗禾,你和李恒是怎么回事?怎么国内好多报纸在报道你们的绯闻?”叶宁想起这事,然后侧头问。
其实不止国内报纸不止传李恒和周诗禾的八卦,也同样在炒作李恒和余老师的新闻。
目的嘛,当然是借助李恒这个超级名人的光环赚眼球咯。
不过叶宁和导员都暗搓搓知道李恒和余老师的关系匪浅,所以都自动忽视了李恒和余老师的报纸绯闻,只对李恒和周诗禾的关系感兴趣。
周诗禾淡定说:“他在保护我。”
听到这话,叶宁没多问,很是自然地就相信了。因为换做是她,如果她有诗禾的顶好条件,也不会跟李恒产生感情纠纷。
实在是李恒太过混蛋了些,不是女人的好归宿。
有一说一,如今和叶宁抱有同样观点的人占据绝大多数,或者几乎是全部。都不觉得李恒和周诗禾真的有什么瓜葛,其中就包括麦穗、孙曼宁和叶宁、以及周家人等。
只有少数寥寥几个,知晓报纸上的绯闻或多或少有一些真相,如沈心、余淑恒、肖涵、陈子衿和宋妤。
回到庐山村,在李恒和麦穗的盛情邀请之下,周诗禾与叶宁直接去了26号小楼。
进门时,他还问:“曼宁呢,这妞今天会过来不?”
麦穗回答:“可能会晚点过来,她等会应该是去副校长家吃饭。”
麦穗进了厨房,帮忙打下手去了。
好吧,有老两口在,也压根用不着她打下手。但田润娥喜欢和麦穗聊天啊,越接触,越发觉着这姑娘性子好、是个居家之人,于是一直拉着麦穗家长里短。
李恒也象征性到厨房走一圈,结果硬是没人搭理自个,完全是多余的,讨个没趣的他又哧溜哧溜回到了客厅。
叶宁在缠着周诗禾问起荷兰的大小事,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后来见李恒冒声冒气坐在旁边听,叶宁昂起脖子问:“喂!李大作家,问你个事。”
李恒道:“什么事?”
叶宁问:“法国第一美人阿佳妮真的追求你?”
李恒矢口否认:“子虚乌有的事,没有。”
叶宁问:“空穴不来风,报纸上都说阿佳妮亲口承认了。”
李恒翻翻白眼:“我时刻和诗禾、余老师在一块,你自己发动狗脑子好好想想。”
叶宁皱眉,问好友:“李恒真的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周诗禾恬静说是。
叶宁气急,顿时破口大骂:“狗日的报纸,为了赚眼球脸都不要了,我还希望李恒把法国第一美人拿下咧,不求带回国,到国外悄悄睡一晚也行呀,那也是为国争光啊。想起八国联军侵华的屈辱历史,老娘就特别嫉恨法国人。”
还没等周诗禾和李恒搭话,背后有一个声音传来,“外国女人咱们老李家不要,哪有咱们中国女人好。”
不用转头,都知道这是田润娥的声音,她正端一碗红烧肉从厨房出来,摆桌子上。
李恒:“.…..”
周诗禾:“.…..”
叶宁笑嘻嘻翻过身子:“阿姨,又不要带回来,就单纯出口气,其他人没这能力,只有李恒才能把那些个女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田润娥慈笑说:“那也不行,这小兔崽子已经不消停了,现在就够了。”
一句“现在就够了”,周诗禾不动声色撇了某人一眼。好巧不巧的是,刚好李恒也看向她。
隔空相视两秒,周诗禾灵巧的嘴儿嘟一下,稍后小幅度侧过身子,目光转向了别处。
晚餐都是家常菜,都是湘南农家炒法,麦穗吃出了家里的味道。
叶宁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恭维拍马屁:“叔叔阿姨的厨艺真好。”
“好吃就多吃一点,明后天也过来,多个人多分热闹。”田润娥笑眯眯叮嘱。
叶宁问:“明后天?阿姨只在这呆两天了啊?”
田润娥点了点头:“还有事要办。”
李恒听出来了,两天后老妈子估计是要去徐汇了,去见肖涵。
但是当着麦穗的面,他自是不会说破。
见周诗禾吃完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田润娥问:“诗禾,是菜不合胃口么?这么大人怎么就只吃一碗饭。”
周诗禾温婉回答:“叔叔阿姨做得菜很好吃,我平常都只吃一碗饭的。”
田润娥看向儿子。
李恒道:“老妈别看我,诗禾同学但凡要是每餐和叶宁一样干两大碗,身子骨也不会这么单薄了。”
田润娥听了心想:身子骨这么弱,以后生孩子都得费力。在这方面还是麦穗好,身材匀称,以后生养应该不难。
(本章完)
第618章 ,
第618章 ,
饭后,周诗禾和叶宁走了,回了隔壁27号小楼。
等麦穗帮老两口收拾完碗筷,李恒拉着她进了卧室,门一关,然后不管不顾,吻住了她。
麦穗对他的反应没一点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一般,因为这个男人在外面憋久了,身旁又没人帮他解压。
感受到他的热烈,麦穗倒是可以确认一点,报纸上的新闻不可信,至少现阶段余老师和他还保留在克制阶段。
随着他亲吻的越来越投入,麦穗也跟着越来越入迷,吻到中间,她情不自禁用双手反抱住他,红色信子缠绵着配合他。
一段浪漫的拥吻过后,李恒松开了她的嘴,歇了歇,呢喃说:“麦穗,我爱你。”
听到骤然的表白,听到渴望已久的表白,麦穗眼睛瞬间有些湿润。
面面相对,眼神交织在一起,她嗯一声,稍后踮脚亲他嘴角一口。
亲完,她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眼里的无限温柔都快把他化了。
李恒探出右手,覆盖到她脸上,缓缓摩挲。
麦穗乖巧地闭上眼睛,用心体会他的爱意。
良久,李恒收回手,神奇地从兜里掏出一款卡地亚的钻石手链。
麦穗睁开眼,亮晶晶的。
李恒问:“好看不?”
麦穗柔媚一笑,不言片语,却表达了一切。
李恒抓起她右手腕,帮忙把项链带上,然后左看右看,道:“人美,戴什么都好看,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摘下来。”
“好。”麦穗应一声,视线落在手链上,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今天的收获很大,等来了“我爱你”,迎来了他的第三件首饰。
前两件都是黄金耳钉。
李恒搂着她的腰,额头抵着额头问:“什么时候戴上爱心耳钉?”
麦穗面色稍显红晕,柔笑着没做回应。
李恒郁闷:“不会这也要等到毕业后吧?”
麦穗昂首,又亲他嘴角一下,俏皮说:“我人天天在你身边,还不如一件耳钉重要么?”
闻言,李恒猛地一个矮身,双手横抱起她去了床上。
麦穗登时吓得容失色,一个劲求饶:“别,白天别这样,叔叔阿姨还在楼下。”
李恒看笑了,拉过迭好的被褥,只见duang的一声,一盒从荷兰买回来的巧克力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啊?”
麦穗啊一声,惊喜万分。
她既惊喜这盒巧克力,更惊喜这个男人信守承诺,出国前他说送自己巧克力,她那时候没太在意,毕竟她前面还有宋妤、肖涵和子衿。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给自己买回来了。
她双手捧着巧克力,低头笑看了许久,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真心和宠溺。
又过去许久,她忽然抬起头,难为情地说:“你先下去陪叔叔阿姨,我马上下来。”
她这是在赶人。
不得不赶啊,李恒一回来就缠着自己,连父母都不管了,这哪像话嘛?她害怕叔叔阿姨责怪自己,更害怕叔叔阿姨往男女之事方面想。
大白天的,这回她和李家长辈才第二次见面,她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恒知会其意,没有任何拖泥带水道:“那我先下去了。”
麦穗嗯一声,目送他离开。
待脚步声走远,她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巧克力上,但最终没有拆开,她舍不得。
…
一楼。
见儿子出现,沙发上的田润娥和李建国对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
田润娥问:“满崽,麦穗呢?”
李恒回答:“在楼上收拾我带回来的东西,很快就下来。”
田润娥听得放心不少,压低声音担心问:“麦穗住家里,要是涵涵过来,她们俩不会闹矛盾?”
这是两口子最不理解的地方,也是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李恒道:“过去每次肖涵过来,麦穗都去了隔壁诗禾家。”
李建国搭句嘴:“麦穗自己过去的?”
李恒道:“是。”
李建国听了,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独自吸了起来。
田润娥也跟着叹口气,好一阵才说:“造孽唉,这么好的闺女,就这样跟着你,我都替她委屈。”
就在这时,楼道口有脚步声传来,麦穗下来了。
田润娥当即站起身,慈笑着说:“穗穗,走,陪阿姨去散会步。”
现在正值2月底,外面不冷不热,是最好散步的季节。
这两天吃完饭,麦穗都是陪着两口子在学校散步的,当下加快脚步走过来,又跟老两口离开了。
不过这次,田润娥比以往多了一个细节,伸手挽住了麦穗的手臂,很是亲密的样子。
麦穗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紧张,但还是强压制剧烈波动的情绪,三人慢慢走出了庐山村。
李恒没跟上,他洗澡去了。
十多分钟后,焕然一新的他出现在隔壁27号小楼。
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叶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李恒,你爸妈是认可了麦穗了吗?我刚才是看着你妈妈和麦穗挽着手臂的耶!”
李恒瞄一眼旁边坐着看书的周诗禾,答非所问道:“叶宁同志,外面雨停了,你吃了那么多,也该散散步。”
叶宁撇嘴:“你这是嫌弃我碍事呗,想和诗禾单独相处呗,直说不行?还拐弯抹嘴,真虚伪。”
吐槽完,叶宁看向周诗禾:“诗禾,你发句话,我留下来陪你共同面对心大萝卜。”
周诗禾会心一笑,头也不抬。
“切!你竟然不帮我?帮他?我太难过了我。”等了好久,见闺蜜无动于衷,叶宁最后切一声,不情不愿起身溜出了27号小楼。
叶宁一走,李恒就坐在了她对面。
就这样一个安静看书,一个看着她,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良久,他问:“报纸上的新闻你有看没?”
周诗禾温婉嗯一声。
李恒好奇:“你父母怎么没去阻止?怎么任由我们的绯闻传得满天飞。”
周诗禾恬静说:“我有问过妈妈。”
李恒追问:“你妈怎么讲?”
周诗禾说:“报纸上也传了你和余老师,她没当回事。”
好吧,李恒听明白了,对于这点破事,周家人根本不屑一顾。
听闻,李恒识趣地不再问了,站起身随口唠叨一句:“要不要一起去活动活动身子骨?”
周诗禾轻摇头,注意力依旧在书本上。
见状,李恒没继续打扰,果断转身离开。
待他快要消失在院门口时,周诗禾终于有了动静,抬头望了望他。
(本章完)
第619章 ,
第619章 ,
今天走在校园里,麦穗心境有了变化,与前两日不一样。
虽然前两天饭后也会陪同田润娥和李建国两口子散步,但那时候更多的是忐忑和小心翼翼。
那时候她总是琢磨自己这尴尬的身份在他父母眼里,到底是忧多?还是喜多?
而今天田姨似乎给了她答案。
其实,田润娥之所以会在离开26号小楼时挽着麦穗的手臂,一是因为她眼尖,隔老远就瞧见了麦穗手上新戴的卡地亚钻石项链,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儿子从欧洲回来带的礼物。
二是,儿子从国外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同父母嘘寒问暖,第一时间不是联系肖涵和宋妤,也不是联系子衿,而是拉着麦穗进了卧室亲热。
这让田润娥陷入了沉思。
在这一刻,田润娥终于认清了事实。
认清了儿子未来是不会中途丢下麦穗的事实,认清了儿子喜爱麦穗的事实。
就如儿子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宋妤是我想娶回家的女人,麦穗是我走哪里都想带着的女人。
一个明媒正娶,一个随时随地想带在身边。老实讲,田润娥都为麦穗的蹿升速度感到吃惊。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麦穗就已经在儿子心里地位这么重要了。
再联想到麦穗陪同儿子在复旦同居了这么久,联想到麦穗每次都谦让涵涵而躲去隔壁,饶是田润娥心是铁做的,此时此刻也被烧红了,也被软化了。
罢了罢了!满崽既然这么喜欢,满崽既然不愿舍弃麦穗,而麦穗又这么的乖巧懂事,田润娥在心里感叹一阵后,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决定不去做那个恶人,不恶了满崽,不恶了麦穗这么好的闺女。
于是选择接受麦穗。
这也是田润娥伸手挽住麦穗胳膊的原因。
挽手只是一小步,但却意义重大。
甚至对于麦穗来说,这是能等同于高考金榜题名的重大喜讯。
不过田润娥并没有做得太过分,而是把分寸拿捏到位,当离开庐山村后,她就和丈夫打配合,不动声色又松开了麦穗的手臂。
这样做的目的十分简单,在复旦和沪市医科大学,涵涵是儿子公认的女朋友,如若她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挽着麦穗的手臂走在校园里,那就是在直接打肖涵的脸。
这种事,她一个做婆婆的,哪能干得出?
所以,在给麦穗吃了一颗定心丸后,就悄然松开了麦穗的手臂。但松开归松口,两女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聊着天,在外人眼里,关系也是亲密无比。
麦穗自小就聪慧伶俐,自然把田姨的一些列举动都悄悄看在眼里,稍稍一思考,就明悟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做?
对此,麦穗没有烦恼,没有失落,反而为肖涵感到高兴,也为自己高兴,至少证明一点:这个未来婆婆是个重情义的人。
重情义,对于没打算去争妻子之位的麦穗来说,是最希望和最想从李家人身上看到的品格。
两老一少走在校园里,被复旦很多师生都瞧见了,大伙暗暗羡慕李恒:真是好本事啊,前有那么漂亮的女友肖涵,如今麦穗更是坐实了红颜知己身份,这搁谁他妈的不眼红呢?
由于洗了个澡的缘故,由于在27号小楼耽误时间的缘故,李恒一路都没追上前面散步的三人,反而走错了岔,在曦园附近的林荫小道遇到了刘艳玲和周章明。
看到有人来,刘艳玲和周章明猛地松开了牵着的手。
可待看清来人是李恒后,刘艳玲本能的有些不自在。
倒是周章明舒了老大一口气,主动打招呼:“老恒,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散步?”
李恒笑着回答:“追我爸妈他们,给追丢了。”
刘艳玲插话:“你爸妈和麦穗他们在燕园那边。”
李恒问:“你们撞到了?”
刘艳玲说:“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
一个寒假不见,三人停下脚步聊了会。
刘艳玲一脸自嘲地说:“李大作家,你可真厉害哩,听说连法国第一美人都主动追求你。难怪你当时看不上我们寝室的女生。”
当初她和戴清都暗恋李恒,可没有任何结果。
李恒翻个白眼,瞄老周一眼,自动忽视她后半句:“别太当真,人家是明星,需要关注度。”
刘艳玲歪头:“你是说,这是假的?可报纸上讲,人家阿佳妮亲自承认啊,昨晚我们宿舍还因为这事商谈了一个晚上,都纷纷认为你太守道德了,就应该把那女人睡了再回国的咯。”
李恒:“.……”
呸!一群污女。
大概七八分钟后,三人分开了。
等人一走远,刘艳玲就感叹道:“差距越来越大了,以后毕业碰到他,是不是连话都不敢讲了哎。”
周章明却说:“不能这么说。”
刘艳玲问:“你有什么高见?”
周章明说:“以老恒现在的成就,没几个女人能配得上,难道他就要和所有人断绝往来?难道他就不需要亲朋好友的?”
刘艳玲夸赞说:“你这分析在理,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周章明哈哈笑,至于女朋友之前和李恒说的那些酸话、至于刘艳玲曾经暗恋李恒的事,他一向不怎么介意。
一口气来到燕园时,麦穗和二老没见着,倒是见到了红楼走廊上正在远眺打望的魏晓竹。旁边还有个戴清。
李恒仰头,在楼下问:“晓竹同志,听说麦穗过来这边了,有看到没?”
魏晓竹上半身前倾,探头回答:“20分钟前有从这里经过,但现在应该已经从另一头回庐山村了。”
李恒问:“你们聊过?”
魏晓竹回答:“我和你爸妈简单打了个招呼。”
毕竟曾经在连云港和济南都彼此认识了,碰面说谈几句再正常不过。
听闻麦穗他们回去了,李恒当即要转身,准备往回走。
不曾想魏晓竹从二楼走了下来,走到近前就认认真真打量他一圈,尔后笑问:“李恒,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李恒反问:“是不是报纸上的绯闻?”
魏晓竹笑着点头:“你和诗禾之间有感情吗?”
后面跟下来的戴清听到这话,很是错愕。她压根没想到闺蜜会问这种问题。
或者说,她就从来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在戴清看来,报纸上的新闻还涉及到了余老师,如今国内明确禁止师生恋,但余老师却没有动用背后能量拦下这些新闻。所以,她觉得这些报道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只是为了从侧面衬托李恒、余老师和诗禾三人在国外的成功演出。
当然,戴清也一直觉着:周诗禾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不可能和自己一个层次,明知道李恒有女人,还会爱上他。
除非李恒单身,诗禾才有那种可能对他动芳心。
李恒看着魏晓竹眼睛,幽幽地开口:“瞧你这话问的,复旦曾有很多人都看到我们早晨在操场上互动,他们会不会也想你这种问题嘛。”
他这是答非所问。
但非常有效果。
魏晓竹果然不再提及这话题,只是笑说:“恭喜你和麦穗,你替我向她带句话,说我和清清要吃喜。”
李恒眉毛怂怂,比划一个ok手势就走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魏晓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慢慢收敛。
戴清往前走一步,同好友并排,临了道:“你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魏晓竹说:“我只是好奇。”
戴清侧头瞧瞧闺蜜侧脸,“如果你是周诗禾,如今这种情况下,你会看上他吗?”
魏晓竹微微一笑:“周家人没有屏蔽诗禾和他的绯闻,看来是对诗禾有着绝对的信任。不过…”
等了一会,没等到后续的话,戴清追问:“不过什么?”
魏晓竹意味深长地说:“可你别忘了,诗禾这样的女人,世间又有几个,李恒就真的不动心吗?”
戴清蹙眉:“这话有依据?”
魏晓竹侧身,和她对视:“你那么喜欢他,难道对他还不够了解?真的需要依据?”
戴清眼皮掀开几许:“要不是我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就凭你这样诋毁他,我就跟你断交。”
魏晓竹失笑,无奈地说:“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戴清往校门口走:“我们去买点夜宵,今晚喝点酒。”
魏晓竹诧异:“喝酒?”
她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中午107寝室聚餐,清清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喝酒。现在却要喝酒?
戴清留给她一个背影,在昏黄中飘来一句话:“酒可以麻醉人。”
(本章完)